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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丫的记忆中,这个姨奶奶经常欺负母亲,家里有什么重活也让母亲去做,尖酸刻薄,挑拨离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长舌妇。 在村里的口碑那是相当响亮。 大丫的奶奶和姨奶奶是从南方逃难来的林家村,后来各自嫁了林家村的单身汉,在大丫的母亲去世后,这位姨奶奶就千方百计想把大丫三弟妹除掉,大丫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在大丫的娘亲裴无双死后,就起了歹心,要把大丫卖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丫头,大丫怕自己被卖后,弟弟妹妹也遭遇同样的命运,宁死不愿,一头撞了墙,以死相逼,结果却被打断了腿。 在弟弟妹妹的苦苦痛苦哀求中,才让恶毒的姨奶奶愤怒离去,把大丫抬回了家。 自私的林老头为了不想家里养一个残废,还是请了村头的赤脚老中医,给大丫接好了腿骨,给了几幅草药,毕竟自从大丫的母亲走后,很多活就落在了大丫的身上,这个免费的劳动力还是有点用的,实在不行,卖了还能换几个大子,以后要是嫁人了还能换点聘礼。 好在是七月下旬,利于养伤,要是冬天,估计以后就算好了,也会落下风湿的毛病。 可是大丫,在床上躺了两天,却发了热,高烧不退,就走了,从而才让林纯穿越而来。 想起三天前林纯醒来,看着两个孩子哭得比核桃还吓人四只眼睛,心里一阵酸楚。 在接受大丫的记忆后,林纯决定要给大丫讨回公道,也要给大丫的母亲报仇。 “姐,你醒了,我带着妹妹在山上摘了几个野果子,偷偷带回来给你吃。” 林纯坐起身子,看着一手牵着二丫的大头,一手紧紧地护着胸脯,推门而进。 大头很黑,又瘦,七岁的孩子像是三四岁,唯独一双眼睛干净又明亮,林纯很安慰。 二丫跟在大头后面,小小的身子被挡着,要是她不出声,让人很难发现,大多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是跟着大头,就是跟着大丫很是胆怯。 “姐,你快吃,可好吃了,哥哥摘了好几个给我吃呢!”二丫从大头身后伸出脑袋,小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但精神头还算不错,想来是吃了果子的缘故。 大头关上小屋的门,和二丫一人一个,坐了门口的小凳子上,从怀里慢慢的掏出几个青红相见的类似苹果的果子,一双黑漆漆的小手捧着,递到林纯的床前。 “姐,我一共摘了十一个,给妹妹吃了五个,自己吃了两个,还剩四个,给你吃,要是你觉得好吃,我明天上山就再多摘点。” 大头把果子放下,用手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纯很感动,大头才七岁,在没有人教,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能如此准确的算数,还知道照顾自己和妹妹,显然是极其聪慧的。 “大头,现在快中午了,妹妹吃果子饱了,你呢?”林纯柔声问。 “我没事,我也吃了果子,已经不饿了,姐姐你快吃,我晚上去村里各个草垛里找找,看看有没有鸡在外面下蛋,偷偷捡回来给你吃。” “只要姐姐快点好,不然姨奶奶又来欺负我和妹妹怎么办?” 大头耷拉着脑袋,声音越说越小,林纯听到大头如此说,越发的坚定了心里的信念。 “嗯,大头说的姐都知道,还有四个果子,姐吃三个,给一个大头,这样姐姐和大头就吃得一样多了,等姐姐好了,和你一起上山摘果子。” 自从林纯醒来,就没听到林老头和林老太叫过大头和二丫吃饭,也没送饭过来给自己吃,林纯一问才知道,两个孩子都是自己上山上找野果子充饥,偶尔村里的好心人会给半个馍馍或是一碗稀饭。 大头年纪稍大些,为了不让林纯担心回家很少说自己饿,二丫小,饿了就说,村里谁给了吃的也会一丝不漏的回来告诉林纯,大多吃的都进了二丫的肚子,大头一般都吃一两口,还是很小的一口。 没办法,林纯才让两个孩子上山摘果子,但也嘱咐不准往深了走,只在山脚下,还要能看见村里人,大头也懂事,带着二丫,这两天也没出什么事,林纯才放下心。 “吃吧,你不吃,姐也不吃了。”林纯递了一个果子给大头,大头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同时也赶紧拿了一个塞到林纯手里。 二丫通常吃饱了,就不爱说话,林纯吃了三个果子下肚,觉得胃好多了,大头显然还是意犹未尽,吃完还舔了舔嘴角和手指。 林纯又是一阵心酸,摸了摸大头和二丫的头,想到自己在现代一直是一个人,爸爸妈妈都在国外忙着工作,自己长到十八岁都没见过他们几次,也许自己出了车祸,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呢!真是…… 这一辈子,一定要让大头和二丫过上好日子,不能让他们孤苦伶仃没人照顾。 “大头,你小叔最近回来没?”林纯悄声问。 “没有,那天我听奶奶和姨奶奶说,小叔在镇上找了份活,一个月十五个大子呢,还管吃住。”大头很是向往,要是自己年纪够大就好了,也能挣钱,这样就能给姐姐呵呵妹妹买好吃的了。 “这样啊,那你小姑呢?还有没有去和陈家村的那个陈星见面?” 大丫的小姑林阿花已经十九岁了,可是林老头想她嫁个富户,就一直在家里,也不愿让媒人上门,渐渐地就成了林家村的老姑娘。一个月前,大丫和大头上山摘果子,顺便去各个村的草垛里捡鸡蛋,刚好看见她和邻村的陈星约会,两人害怕,就偷偷跑了回来,好几天都没去陈家村。 “小姑晚上偷偷出去了几次,是不是去陈家村,我不知道,这几天我也没敢去。”大头很认真的回答林纯的话。 “嗯,这样啊…”林纯想了想,暂且放下了这件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月,林纯拄着一根木棍下了床。 林家一共有五间屋子,一间主屋林老头和林老太住,左边一间稍新一点的屋子本来是林大郎和母亲裴无双住着的,右边一间屋子隔成了两间,一间给小叔林二郎住,一间给了小姑林小花。 还有一个厨房,一间猪圈,几间屋子用篱笆围了院子,自从林大郎参军,林老头就让裴无双和林二郎换了屋子,美名其曰,林二郎要娶媳妇,家里没钱盖新房。 裴无双性子软,加上孩子幼小,也就换了,这一住就是五年。 林纯慢慢的走到院子里,家里没人很安静,林老头每天一有时间都是这家串门串到哪家,林老太最喜欢她的菜园子,林小花则跟着村里的妇女姑娘做针线去了。 林纯抬起头,终于见到蓝天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真是舒爽啊! 九月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的,再过十几天,腿应该就能全好了,在现代林纯也摔断过一次腿,所以也很清楚注意事项,腿伤养的很好,中间还让大头拿着野果和几只鸡蛋去老中医家换了几次草药。 ☆、第2章 脱离(上) 虽然药很苦,食物上又没什么营养补充,但林纯还是慢慢的熬过来了,望着眼前的几间茅草屋,心想着要是下大雪了,一准要塌。 趁着天气还不太冷,必须脱离这个家,爷爷奶奶根本就只顾自己,还有一个姨奶奶在一边虎视眈眈,前几天小叔回来,不知道和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来屋里狠狠瞪了林纯一眼。 阴森森的,让林纯心里很是发毛。 小姑的事情还想还没有东窗事发,林纯很佩服小姑的胆量,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男女私会,被发现可不是小事。 纯进了厨房,发现什么都没有,想来吃的肯定都被林老太藏在自己的房里了,找了一圈,丝毫没有发现,这是日本鬼子进村,干干净净啊! 林纯在外面不敢多待,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想了一会儿,有了个大概的计策,便上了床躺着,等着大头和二丫回来。 这一段时间,大头带着二丫上山摘野果,路都摸熟了,一般一两个时辰就会回来一次,要是家里没人就赶紧回屋,姐弟三人赶紧把果子吃掉,要是家里有人就把果子先藏在外面,天黑了再悄悄拿回屋。 上次就是不小心被发现了,结果仅摘到的三个果子都被黑心肝的姨奶奶抢了给她的小孙子,害的林纯三姐弟饿了一整天,幸亏晚上大头捡回来两个鸡蛋,姐弟三人才算填了填肚子。 晚上,林纯让大头和二丫洗了脚,姐弟三人上了床,开始商量脱离狼窝的计策。 在厨房里有一口压水井,平时用水都是在厨房里,这口井还是在林大郎成亲后打的,五十多米深。 压水井里面有一个活塞、阀门,活塞与阀门是单向的,往上提把手,可以抽出井里管内的空气,往复多次就可以从井里抽出地下水。 大头人虽然小,但还是可以压出水,每天趁着林老头和林老太不在家的时候,打好水,烧热了给林纯洗漱,烧水是要用柴火的,大多是大头和二丫在山上捡的枯枝,但是要被林老头和林老太发现,还是会被骂。 所以,林纯也不强求,用不了热水,冷水就将就着用,伤了腿,又不方便洗澡,每天只能擦擦身子,但也算是比不洗好了,这也是林纯迫切脱离林家的原因之一。 等以后搬出去了,自己可以烧多点水,好好洗一洗,也能让大头和二丫好好洗洗。 “大头,村长是好人吗?”在大丫的记忆中,没见过几次村长,只知道村长的话大家都会听,很威严。 “村长爷爷是好人,经常给妹妹和我吃的,昨天还给了我们一碗汤水,里面还有鸡蛋呢!”大头很高兴,林纯知道鸡蛋在这个地方可是个稀罕物,一般都是留着给家里的劳动力男丁和孕妇吃的,平时很少有人家会吃。 就算有,也会攒着,到赶集的时候去换些家里需要的其他物品回来。大丫也是机缘巧合,发现了几只在外面下蛋的鸡,才偶尔捡几个鸡蛋回来,但也是相当小心,被发现了可不是小事,要是被人家说是偷盗,名声可就坏了,在古代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女孩。 裴无双在的时候是不许大丫去捡的,后来裴无双不在了,林老头除了会让大头去吃饭,大丫和二丫根本不理不睬,偶尔大头还会偷偷臧一点吃的,可是自从大丫被打断了腿,林老头也再没叫过大头去吃饭,林老太更是每天吃过饭就把东西赶紧收起来。 大丫腿好之前会带着大头偷偷出去捡,但大多趁着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村里大多在家吃饭准备休息的时候,后来受伤,大头就带着二丫去,二丫怕黑,大头后来就自己去。 “嗯,那就好。那村里除了那些平时经常给吃的给你们的人家,还有谁对你们特别的好?”林纯在说特别二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额…特别好。” “姐,我觉得是大山伯伯,大山伯伯经常带我和哥哥上山摘果子,我们摘不到,大山伯伯还会帮我们摘,也不抢我们的果子给小山吃,还让我和哥哥去他家吃饭…”二丫见大头思考,迫不及待的说道。 “姐,我也觉得是大山伯伯,大山伯伯家里有好几亩地,种的粮食都够吃还多,在村里为人也很公道,不说假话,有一次我还见他跳河里救了隔壁村的二牛,那二牛可坏了,经常欺负小山,可大山伯伯都没在乎…” “恩恩,哥哥说的对,村里人都说大山伯伯人好,翠花大娘也好,小山也好…”二丫对这个大山伯伯一家显然很是夸奖。 林纯点点头,眼珠珠转了转,这个大山伯伯,林纯是知道,是个刚正不阿的好人,个子很高,大块头,家里在村里算得上富裕,喜欢带着孩子们玩。 大山伯伯的媳妇翠花也是个家里家外一把手,上头没有老人,下面就小山一个孩子,好像才三岁,人也很温和,来家里好几次,大丫见过。 在村里,除了村长,好像也就这个大山伯伯对自己姐弟三人照顾有加,据说,以前林大郎和大山关系很好,林大郎参军走后,在姨奶奶数次挑拨下,大山伯伯也不敢太照顾裴无双,除了偶尔让小山的娘会送点吃的给裴无双,就再没有来过家里,毕竟流言蜚语杀人无形。 ☆、第3章 脱离(中) “姐,我去上个茅厕,一会儿回来。”大头把打着几个大补丁的外衣穿上,慌慌忙忙的下了床。 “嗯,去吧,天黑,慢点。”林纯抿着嘴笑了笑,看着大头一溜烟地出了屋子。 “二丫,姐姐给你起个名字吧!”林纯望着缩在自己身旁的二丫,轻声道。 “好啊,好啊,姐,小山也有名字,叫林琦,是大山伯伯起的,很好听呢,爹走了,娘也走了,大家一直叫我二丫,也没有名字。”二丫听到林纯要给自己起名字,很兴奋,想到自己长到五岁一直没有名字,又很是失落。 “可是姐,你给我起了名字,你自己呢?哥哥呢?你也给自己和哥哥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行吗?” 林纯看着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二丫,人小却知道考虑到自己的至亲,心里很是柔软,现代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正准备找对象成立家庭,二丫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对自己很是依赖。 “好啊,以后呢,二丫就当做小名,咋们自家人叫着,外人问起来,二丫就叫林歆,姐姐叫林纯,大头就叫林煊。”林纯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名字一一说出来。 “林歆,真好听,我真想像村长家的海哥哥一样,可以去学堂,那样我就可以学写自己的名字了。”二丫很开心。 “嗯!?二丫向上学堂吗?”林纯对于古代的孩子想去上学堂的心思很了解,上了学堂就意味着地位高人一等,但是对于二丫也向上学堂觉得有点惊讶。 “嗯,想,可是我听村里人说,学堂不收女学生。”二丫很干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面对现实又很无奈。 “没事儿,等姐腿好了挣了钱,就单独请个先生回家教二丫好不好?”林纯越发的觉得,自己必须赶快养好腿,为以后的日子作安排。 二丫应了一声,估计也是不抱有什么希望,觉得姐姐一定又是在哄自己,但也不甚在意,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新名字中,嘴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小脸上已很是满足。 林纯看着二丫天真的模样,握了握拳头,没再说话。 “姐,姐,我看见小叔回来了,进了主屋。”大头手里还提着裤子,像猴子一样窜进了屋里,急忙奔到床前。 “小叔回来了?大头你看清楚了?”林纯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晚了,小叔回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也没到月尾发工钱的时间啊?!林纯心里很疑惑。 “大头,你穿好衣服,悄悄的去听听小叔和爷爷奶奶说什么,小心些,别被发现,回来告诉我。” “哎,好的!”大头穿好衣服,又从拉开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林纯心里七上八下的,很焦急,但愿没什么大事,不然自己姐弟三人又不知道要受些什么苦楚呢!林纯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大约过了一刻钟,大头小脸有点发白的回了屋里,林纯赶忙把他拉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上,九月的天了,晚上外面已经很冷了,都开始下霜了。 “姐,小叔和爷爷奶奶说要把你卖了。”大头有点哆嗦。 “卖了?姐的腿都断了,还没好呢!又不能干活,谁家要啊?”林纯松了一口气,听到要卖自己,林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但是想到自己的腿,最近一直在屋里很少出门,就算出去也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应该没人知道自己的腿快好了。 “姐,我听小叔说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能卖五两银子呢!本来爷爷说你腿断了人家肯定不要,小叔说你的腿养养就好了,又说了能卖到银子,爷爷奶奶就都答应了,说是明天天快黑的时候就带人来把你带走,姐,怎么办?要是你被小叔卖了,我和二丫长大也肯定会被卖了的。”大头显然是被吓着了,眼眶都红了。 二丫一听,也要哭了,一咕噜从床里爬起来,扁着嘴,就要哭出声。 窑子?!果然心狠,怎么说也是亲侄女,亲孙女,竟然要给卖到窑子里去,还五两银子?!本姑娘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时代女性就值五两银子,当然,现在不是考虑银子多少的问题。 林纯看见大头和二丫都要哭,连忙示意,“乖,放心吧,姐姐不会被卖,姐姐会想办法,不能哭,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声音就麻烦了。” 大头和二丫见林纯开始想办法,都压着情绪,低着头,不说话。 屋里黑乎乎的,看什么都很模糊,也没有油灯,墙角的裂缝虽然被林纯用稻草塞住了,但还是有凉飕飕的风儿渗进小屋里,林纯觉得自己身上的冷已经可以忽略,因为心已经没有温度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纯抬起手,摸了摸大头和二丫的脑袋,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如此,就趁着这次机会脱离这个冰冷的还算是所谓的家吧。 “大头,二丫,姐问你们,要是以后就我们姐弟三人一起过日子,和爷爷奶奶分家单过,你们觉得怎么样?”虽然心里下了决定,但林纯依然询问两个弟妹的意见。 “我只要跟姐姐和哥哥在一起就好,爷爷奶奶又不疼我,还不给我饭吃。”二丫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想法。 “姐,可以分家,爹走了,娘也没了,爷爷会给我们分家吗?只要能和姐姐妹妹在一起,大头就高兴。”大头毕竟大些,对事情也有了认识。 “只要你们愿意,姐就有办法,但是还需要你们的帮忙。” “姐,你说,只要我们姐弟三个能一直在一起,我什么都听你的。”大头一听林纯有注意,马上拍着小胸脯坚定的说道, 二丫也在一边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咱们这样,明天···”三姐弟凑着脑袋,听着林纯嘀嘀咕咕的了好一会儿,期间大头还插了几句,二丫就一直点头,但看上去心情渐渐好转,显然三人敲定了想法,最后达成了一致。 夜渐渐深了,林纯让二丫和大头都躺下,准备睡觉,养好精神,明天好打一场胜仗。 大头和二丫得了主意后有点睡不着,二丫就和大头说起了名字的事,大头得知自己有了大名,也异常欢喜,和二丫你一声我一声的相互叫着,嘻嘻哈哈的睡了。 林纯抱着睡在右边的二丫,搂着睡在自己左边的大头,心里想着明天是事情,眼皮也渐渐重了。 ☆、第4章 脱离(下) 一夜风平浪静,却是为了新的一天的狂风暴雨。 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大头和二丫就起了床,林纯也穿好了衣服,三人洗漱后,就开始商量着昨晚的计划。 大头见林老头和林老太都相继出了门,就开始给林纯发信号,林纯听到声音,就带着二丫快速地收拾衣服和被子,大头趁着家里没人,把衣服带出去藏了起来。 为了怕林老头和林老太不让姐弟三人带走衣物,林纯想着必须先一步把能带走的,不管用不用的上的,都统统带走,绝不留下,自己现在腿还没完全好,挣钱什么的还很茫然,所以决不放弃这些物件。 林小花昨晚又出去约会了,黎明的时候才回来,林纯听到了动静,想必现在睡得正熟,林老头和林老太都不做早饭,就蒸两个馍馍,一人一个,别人都没有,所以也不会去叫林小花起床,林纯让大头和二丫轻点声,也就没什么事了。 看着大头把东西搬到差不多了,林纯把床头的两个空的木箱子盖上,床上就剩下一张破布床单和一层厚厚的稻草,林纯记得裴无双在世时好像在床底下藏了一件东西,林纯让二丫从院子里拿了把铲子,把靠床里面底下的土挖了挖,果然松软。 几铲子下去,林纯触碰到一个罐子似得物件,小心的用手扒拉开,床底下黑乎乎的,看的不是很清楚,林纯把罐子挖出来,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姐,这是什么?”二丫对林纯从床底下挖出来的东西很是好奇,两眼亮晶晶的,充满了求知欲。 “姐也不知道,应该是娘亲留下的,我见娘亲挖过几次。” 林纯边说边抹掉了罐子上的土,仔细看了看,貌似是个小陶罐,黑漆漆的,辨不出颜色,林纯小心翼翼的打开罐子口上抱着的布块,布块很旧了,显然是被埋了很长时间了。 林纯把罐子里的东西轻轻倒到床上,是个用碎棉布包着的物件,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抱着的棉布很柔软,不是一般的穷困人家用的起的布料。 二丫眼神越发的明亮,就像是发现什么宝藏一般,林纯把碎棉布拿起来,里面的物件被棉布裹着,四四方方的,一层一层的打开,二丫凑上前很感兴趣的看着,林纯拿起棉布里的东西,是块玉诀,通体晶莹透白,上面还有裴无双名字里的双字,看样子应该是裴无双的身份信物。 “原来是块漂亮的石头啊!”二丫恍然大悟。 “二丫,不许和人和说姐姐在家里挖到东西知道不,不然会出大事的,知道吗?”林纯看着这不菲的玉诀,知道这定不是一般的东西,很有可能和裴无双的身世有关,大丫的记忆中,只听说裴无双是大户人家的丫头,犯了错被赶了出来,刚好被林大郎带回了家,娶了当了媳妇。 林家穷困,林老头和林老太又是个自私自利的父母,不花钱娶了媳妇自然高兴,也就没多问,但是林纯看着手里的玉诀,觉得裴无双的身世没那么简单,也许这里面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收好玉诀,又嘱咐了二丫一番,林纯准备开始和大头,二丫上演昨晚商量好的脱离狠毒爷爷和小叔的戏码。 二丫听了林纯的叮嘱,也很乖巧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事情的轻重,刚好大头在外面藏好了东西也回了家,三人又合计了好一会儿,决定开始实施脱家大计。中午,林老太做好饭,破天荒的让大头和二丫去吃了一碗,还让大头送了一碗给林纯吃,林纯知道这是死前的最后一餐,很干脆的吃了个碗底朝天,也是太多天没见米粒了,林纯吃的很香。 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他们斗,吃过饭,大头去了村长家,二丫去了大山伯伯家,林纯把床单拧成了绳子,扔到了屋顶上的大梁上,等着大头和二丫带人回来,上演一出上吊惊险画面。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大头还没跑到村长家门口就开始大声的喊,林纯就是为了让村里的人都知道,闹得越大越好,这样才对自己有利,所以大头得了嘱咐自然放开了嗓子。 村长林天良正在家吃午饭,诈一听到喊声,连忙放了筷子出了家门,见大头跑的满头大汗而来,“大头,慢点跑,怎么啦?这么着急。” “村长爷爷,你救救我大丫姐姐,求你救救我大丫姐姐,我小叔和爷爷要把我姐卖到窑子里去,我姐宁死不愿,在家里要上吊了!”大头把林纯交代自己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村长家的邻居听到大头的喊声都纷纷探头出来,听了大头的话,都开始窃窃私语。 “天啦,作孽哦!可怜的大丫,爹走了,娘没了,前两个月好像被她姨奶奶打断了腿,现在林二郎又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真是没娘的娃子如草根啊!” “是啊!这林老头和林二郎也太心狠了,大丫才九岁啊,还是亲侄女,亲孙女呢!” “就是就是,村长,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大丫卖到窑子里去啊!不然以后咱们林家村的姑娘名声都坏了,还有谁家愿意娶我们林家村的姑娘啊!” “就是,就是···” 村长听着左邻右舍的话,心里也很气愤,知道不彻底解决林家的事,大丫三姐弟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当下叫了自己的大儿子林大富往林老头家而去,许多邻居也跟着村长和大头往林老头家去。 ☆、第5章 分家 (上) “二丫,又来找小山玩吗?你大山伯伯昨天在山上抓了只兔子,这会儿正带小山在院子里喂兔子呢!”大山的媳妇翠花大娘见二丫小跑着往自家来,很热情的招呼。 “大娘,我找大山伯伯,我小叔···和爷爷要把··要把··我大丫姐卖到窑子里去,我来找大山伯伯救我姐姐。”二丫很害怕又很着急,断断续续的说着林纯交给她的话。 “什么,二丫别急,大娘这就去喊你大山伯伯。”翠花忙放下手里的活,进了院子,转眼间就看见大山伯伯从院子里一脸急色的冲了出来。 “二丫,你说的是真的吗?快带我去找村长。” 二丫见大山伯伯很着急,心里很高兴,“大头哥哥去找村长了,大山伯伯,你赶紧去我家救我姐姐吧!” “大山,你先带二丫回去,我锁了门就过去。”翠花大娘开始进院子锁门,隔壁的七叔公家的七叔婶见大山一家急急忙忙,问了一句。 翠花大娘说了情况,刚好被吃过饭出门的七叔公听到,七叔公喝了一声:“岂有此理,这林老头和林二郎简直不是人,这大丫才九岁,没了爹,又刚没了娘,听说前几个月还被打断了腿,这林老头,唉···” “可不是吗?这林二郎不懂,这林老头也是个傻得,这大丫要是真被卖到窑子里,以后咱们林家村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咋们村的姑娘还有谁家敢要,对了,七叔公,你家珍珍好像也快十五了吧,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翠花大娘见七叔公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添了一把火,以前不能照顾无双妹子,现在怎么着也要保住大丫。 七叔公是村里的老人,又是长辈,在村里很有权威,说话也很有分量,珍珍是他家唯一的孙女,又是他两个媳妇在生了四个小子才得来的宝贝疙瘩,平时七叔公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宠的狠。要是七叔公能出面林老头家的事情,大丫肯定能保住。 不得不说翠花大娘说中了七叔公的软肋,七叔婶也很赞同,喊了儿子大渝三人随着翠花一起往林老头家而去。 林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引来了一个村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物还在这次计划中起了大作用。 林纯在屋里等着,听到屋外大头催促村长和二丫喊大山伯伯的声音,连忙从床上站起来,这是大头和二丫给自己发的信号。听着脚步声进了院子,林纯把头伸进了床单拧成绑好的绳圈里,踢了床上的小凳。 大头和二丫听到了声音,疯了一样的冲进了屋里,虽然知道姐是演戏,但也不想姐姐受太多的苦。 翠花大娘一看顿觉的不好也跑了进去,大山伯伯和七叔公几人也跟了来。 “大丫,大丫,大山,快进来,大丫上吊了,快,快救人!”翠花大娘见林纯挂在绳子上,脸色发青,两眼突出,吓得变了脸色,忙大喊大山救人。 大山一个箭步进了屋子,把大丫小心翼翼的抱了下来,放到床上,村长和七叔公也进了屋里,小屋一下子人满为患,大头和二丫也被林纯的样子吓到了,哇的一声扑到林纯的身上大哭起来,屋里的长辈听到俩个孩子的痛哭声都心酸不已。 林纯幽幽转醒,虽然上吊不到三分钟,但还是把林纯纤细的脖子上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在白皙的脖子上很显眼。 “大头,二丫,不哭··不哭··姐是要去找娘了,姐的腿断了,就算好了,以后是个瘸子,现在小叔要把姐卖到窑子里,咳咳··”林纯咳出声,翠花大娘忙去了厨房给林纯打了一碗水,又用木盆端了厨房里中午林老太做饭仅剩下的温水。 林纯喝了水,稍微舒服了些,“姐要是真被卖到了窑子里,姐的名声就坏了,以后二丫就找不到好婆家了,大头就娶不到好媳妇了,姐不能耽误二丫和大头的未来,姐还不如死了干净。”呜呜呜······林纯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三分是演戏,三分是真疼,三分是为大丫三姐弟的命运怜惜不已。 林老头见村长和七叔公带着一大帮乡亲来了自己家,很是不安,本来想着二儿子今天晚上就要把大丫送走,心里就很焦躁,但更多的是为五两银子而激动,但先下突然听到了林纯的话,又看了看村长和七叔公等村里人的脸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五两银子飞了,可是又想到村子名声的问题,当下也不敢再多说,额头上也冷汗津津。林老太搞清了事情始末,干脆躲在主屋里不敢出来了。 林二郎一早去了镇上,估计到傍晚才会回来,林小花中午起来吃了饭,又回屋睡觉去了,这会儿家里人多,吵吵嚷嚷的,也穿着衣服出了屋子,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林纯姐弟屋里哭声不断,果断又回了屋里,闭门不出。 七叔公和村长阴沉着脸出了林纯的屋子,大山也满脸愤怒走了出去,翠花大娘和七叔婶留在屋里照顾三个孩子,乡亲们都在院子里等着,见七叔公和村长出来,又得知大丫平安,都松了一口。 林纯拽了拽大头的衣袖,大头会意,用袖子摸了一下眼泪,红着眼追了出去,院子里,林老头正准备请村长和七叔公进主屋,毕竟家里的事情被村上的两位“大人”知道,自己认错是肯定,所以很小心的在一旁陪着。 大头见到村长,砰的一声跪到了村长面前:“村长爷爷,我爹走了,娘也没了,大丫姐腿断了还没好,老中医说以后就算好了也会跛着,二丫还小,自从娘没了,爷爷奶奶就没给为我们姐弟三人吃过一顿饭,一粒米,今天中午喊我们吃饭,我还以为爷爷奶奶是想对我们好,没想到就听到奶奶说要把大丫姐卖到窑子里去,村长爷爷,我人虽小,但也能养家,我可以上山摘野果子,可以采野菜,会种稻谷,我爹走了,我是我家里唯一的男丁,我代表我爹,能不能请村长爷爷给我和二叔家分家,分了家,以后二叔就再也不能卖姐姐了,姨奶奶不能了···” 村里人听着大头的话,都很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分家,不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家里,饭都没得吃,又要干活,还被打,还要面临着动不动就要被卖,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懂得好坏的。 “大头,你先起来,今天村长爷爷和七叔公在这里,我们给你姐弟三人做主,你只管把事情说清楚。”村长和七叔公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打算要为林纯三姐弟主持公道。 林纯在屋里,坐在床上低着头,佯装哭泣,听到大头的话很欣慰,又得了村长的意思,当下挣扎着要出屋子。 ☆、第6章 分家 (中) 大头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最近自己三姐弟在林老头家的事情交代个遍,调理很清晰,听的围在刘老头家院里的人愤恨不已,大多人是很同情林纯三姐弟的,毕竟孩子小,又没了爹娘,爷爷奶奶不疼爱就算了,但至少给口饭吃,无语的是姨奶奶还来插上一脚,现在小叔还来当搅屎棍,这一家简直都不是人,猪狗不如。 翠花大娘见林纯要出屋子,忙扶着她坐下,“孩子,你放心,今天你村长爷爷和七叔公还有大山伯伯一定把你们姐弟三人保下来,你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吧,腿伤好没好,这会儿又添了新伤,唉,真是······”翠花大娘叹了口气,小心的用粗布手帕蘸着温水给林纯敷脖子,还时不时在勒痕上吹一吹。 “是啊,孩子,你就在屋里好好坐着吧,别出去了。”七叔婶也发了话。 林纯想了想,又坐了下来,乖乖的不再多动,二丫趴在床边,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林纯就着翠花大娘的粗布手帕,也轻轻的给她捂了捂眼睛。 “大头,你这么小,怎么就知道分家,是不是有人故意和你这么说的啊?”有些人不怀好意的问。 “哎,也对啊,大头,是不是有人教你啊?” “是啊,大头,你和村长爷爷说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骗你这么说的?”村长想了想也问了一句。 “村长爷爷,我上次去隔壁山南边赵村里的小河边摸鱼,听他们村洗衣服的大娘说,他们村有家人就是没了爹,娘带着孩子和小叔,大伯在他们村村长的安排下分了家的,他们还说,分了家后,那家没爹的孩子就再也没被他小叔和大伯揍过了,有好吃也不会被抢,而且自家挖的野菜也只留着自家吃,我也不想我大丫姐和二丫再受伤,再饿肚子,以后我上山摘了果子,也不担心被抢走了···”大头声音越说越小,村里人听了大头的话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赵村的赵刚家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毕竟是邻村,离得近,村里还有不少姑娘是从赵家村嫁过来,林家村也嫁了姑娘去他们村,所以,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当下也不再怀疑大头要分家的话,想着只是几个孩子被欺负狠了,实在伤了心,又恰巧知道了赵刚家的事,没办法的举措罢了。 村长和七叔公也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舒缓下来,赵家村赵刚家也是因为赵刚没了,赵张氏带着孩子,在家里被大伯大嫂和小叔欺负,差点出了人命,赵家村村长才给分的家,这会儿大头家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大丫被打断了腿,现在还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今天大丫差点也没了命,村长当下也做了决定,愿意做主给大头三姐弟分家。 这时,姨奶奶也听到村里人的传言,从家里赶了过来,一听林老头家要分家,急冲冲的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出现在大伙的面前,“分家,这么小的娃子就知道分家,你爹走了,你娘死了,你有什么好分的,以后我大姐家的东西都是二郎的,和你三姐弟有啥关系,姐夫,你可别给这小子分家,不然把几块地和屋子分给了他们,以后二郎哪来的钱娶媳妇,又怎么给小花准备嫁妆!分出去的东西可就不是姐夫你家的了。” 姨奶奶姓刘,因为上头有个林老太,所以大家都叫他刘二娘,也没给冠上林家村的夫姓。 林老头一听刘二娘的话,想了想也不愿意了,家里一共就三块地,还不是肥地,每年收的粮食只够糊口,要是分给大头三姐弟一块,明年岂不是要饿肚子,更别提给二郎娶媳妇了。 “村长,你看这,三个孩子还小,这分家是不是··” “老夫觉得很好,分家不错,三个孩子都是好的,是你林老头家做的不对!”林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七叔公的厉声打断了。 村长也很赞同七叔公说的话,村里人也觉得七叔公说的话有理,是你林老头家虐待孙子孙女,还要卖孙女,最可恶的时还要卖到窑子里去,今天还差点逼死了亲孙女,这已经不仅仅是显然侵犯了整个村子的利益,更是差点闹出人命的大事,村里人也不再说话,只等着村长和七叔公给大头三姐弟主持分家。 林小花本来打算一直窝在房里不出来的,可一听分家,也亟不可待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分家可是关乎着自己的嫁妆的,昨晚可是和星哥商量好了的,只要自己能让爹把家里在村北头的那块地给自己做嫁妆,星哥就上门提亲的,要是分了家,大头三姐弟得了地,自己的幸福可就又没了,爹娘想攀高枝,可是也挡不住年龄大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真心爱自己的人,可不能被这三姐弟破坏了。 “不行,不能分,大哥走了,大嫂那个贱人也死了,这家就算是二哥的,和大头家已经没关系了,凭什么给他们三个贱种分家,爹,既然他们三个贱种不能卖钱,你直接把他们赶出家门不就行了吗?!”林小花一出口就是贱种,贱种的骂,村里人听了不禁一阵唏嘘,村长和七叔公眉头皱的紧紧的,很是反感。 是啊,既然这三个小兔崽子不能卖钱,干脆赶出家门不就得了,还是女儿聪明,不过对于林小花骂的贱种,林老头显然丝毫没有在意,但是样子还是做得很足,“住口,怎么说也是你亲侄子侄女,怎么说话的,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干嘛?没见屋外这么多人吗?还不赶紧给我回屋去!” “姐夫,小花说的对,这三个贱种和他们的那个贱骨头娘一样,弱不禁风的,一看就是短命的,既然不能卖钱,赶走算了,何必骂自个亲闺女。”刘二娘在一边帮腔。 林纯在屋里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冒火,也不顾翠花大娘和七叔婶的阻拦,扶着二丫,从屋里出了来。大家见林纯和二丫出来,都同情的看着两人,见到林纯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痕迹,都很怜惜,村长和七叔公也很是不忍,对林老头一家越发的气愤。 “虽说林老头你家大郎走了,大郎媳妇没了,但是大头是你家大郎的亲生儿子,本就应该由你们家抚养,现在你和你家二郎如此作为,大头代表大郎提出分家,我作为村长是理应该主持公道的,所以今天趁着七叔公和大伙都在,我决定给大头三姐弟和二郎分家。” ☆、第7章 分家 (下) “再说你家闺女小花,一个姑娘家,我本不好说什么,但是作为长辈和一村之长,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说一嘴,毕竟这也关乎我们林家村姑娘们的名声,这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和教养,你见谁家姑娘,长辈们说事的时候出屋插言的,又见过哪家姑娘出口就骂自己亲侄子亲侄女贱种的,还敢插手分家的事,这放到别人家别说插嘴了,出屋都是万万没有的。更别说乡里乡亲的都在,自己没了名声就算,别带坏了林家村的风气。” 村长很严肃的冲着林老头和林小花说道,林小花还想插嘴,被刘二娘拉住,塞进了林老太的主屋里,林小花还愤愤的在地上跺了一脚。 “就是,就是,难怪都十九了还嫁不出去···” “可不是吗?有谁家敢娶这样的姑娘回去,这对家里的亲侄子侄女都这样,更别说是人家的了···” “除非是不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家,不然打死也不敢去这样的媳妇啊···” 村里围观的人对林小花意见声一声比一声大,林老头听了有点着急,自己可是还想着女儿嫁到富户人家呢,要是名声坏了,可就不好了,当下赶紧岔开了话题,“村长,你说要给大头三姐弟和二郎分家,可是这三个孩子又不会种地,给了地也是荒芜,这屋子呢,他们一直住着,要是二郎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肯定是要收回来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搬出去,分家我是同意,但是家里的田地和屋子一样都不能给他们。” “这···”按理说,这屋子和田地当一家一半,可是林老头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给田地到是说的过去,但不给屋子,这岂不是要这三个孩子露宿野外,这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咋办?!村长思考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了七叔公。 显然七叔公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内心也很是纠结,但是想的却和村长不一样,既然分家,大头三姐弟最好还是不要和林老头家住在一起,不然村长和自己不可能天天盯着这三个孩子,要是三个孩子被偷偷卖了,可咋办?但要是有了田地,村里人一人搭把手,出点力,就能给三个孩子盖个茅草屋先住着,等大丫腿好了,给人家缝缝补补,再上山摘点山货,都镇上换点钱,或许还能过上好日子。 林纯听了林老头的话,又见村长和七叔公陷入沉思,摸了摸大头和二丫的肩膀,见两人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定了心,于是开口道:“我们姐弟三人什么都不要了,从今往后,我们姐弟三人便不是你林老头家的孙子孙女,我娘亲也不是你林家的媳妇,爷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爷爷,想来你也很赞同小姑的意见,把我们赶出家门,只是碍于村长和七叔公的面没好意思开口罢了,如今你既不想给田也不想给屋,既然这样,我大丫今天就在这里放下狠话请你林老头当着村长和七叔公的面帮我爹林大郎休了我娘,和我们姐弟三人写了断亲书,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侵犯,我不想我娘没了,还要受到你林老头家的谩骂,也不想我们姐弟三人中任何一人再受到伤害,我这一条断腿就当还了当初我爹林大郎把我娘捡回家的情意。我虽然才九岁,但也懂事,若不是逼急了,我也好好活着,也想好好待着弟弟妹妹,如今你林老头一家如此对待我们姐弟三人,我们也算是心如死灰,以后再也不期盼长辈的亲情,所以请村长和七叔公主持断亲。” 村长,七叔公,以及林老头和村里围观的看着林纯面无表情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都镇住了,林老头听了很是高兴,也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甚至有了急色,恨不得立刻就能替子休妻,并把大头三姐弟扫地出门,“既然大丫你这么说,老头我也没什么意见,就听你的吧!”林老头还摆着普,显示自己一副任由你办,随便你如何的样子,让村长和七叔公等人看了一阵鄙视。 大山站在一边有点着急,本来村长决定给大头分家,大山还松了口气,想着要是早点分家,大郎媳妇也许还不会死,不过如今能分家也好,最少三个孩子能自由一点,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有什么事情自家也能帮上忙,不用担心说闲话,可现在大丫要断绝关系,这可是大事,虽然分家也是大事,但是在断绝关系面前,分家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断绝了关系,以后三个孩子婚嫁没有长辈,也是不好的。 “大丫,你可想好了,一旦断了关系,以后你们姐弟可就没有长辈亲人了,而且你娘已经不在了,休了的话,你们以后的名声也不好听的!”村长和七叔公都很严肃的看着大丫几人,孩子们也是被逼怕了,分家什么都没有,干脆要断绝关系了。 “我们想好了!”姐弟三人异口同声,就连平时胆怯的二丫也大声的喊了出来,音调里还带着丝丝喜悦。 “村长,我们想好了,我们姐弟三人没了爹娘,家里现有的长辈不是要卖我,就是打断我的腿,而且还不给饭吃,这样的长辈不要也罢,我大丫人虽然还小,但也明事理,我娘在林老头家不论苦活累活都是一力承当,身上攒了多少病痛都没给医治,这才没了,如今死后还要被人谩骂,我心里难受,也不想我娘在地下不安,等林老头家给了休书,日后我们姐弟三人有了出息,就把我娘的坟迁出林家村的族坟,让我娘和我们姐弟永远在一起,请村长和七叔公找个识字的叔叔或伯伯来,早与林老头家断了关系,我们姐弟三人早安心,以后若是他和林二郎或是刘二娘还敢打我们姐弟三人的主意,我就去县里告状!” “大丫,你···”大山和村长还想劝说,就被林纯打断了话语。 “请村长和七叔公给我们姐弟三人主持公道。”林纯拉着大头和二丫,跪在了村长和七叔公面前。 屋里,林老太和林小花,都松了口气,断了关系好,断了关系好,什么都不用给了,这样最好了,算他们姐弟还算明白。林老头心里也窃喜不已,面上却还保持着不管不顾任你们决定的模样,搞得自己和这件事无关,很无辜似得,让人看了想上去揍他一拳。 ☆、第8章 不是黄花闺女!! 村长和七叔公见几人都没有意见,大丫三姐弟又坚定无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让村里人喊了自己的二儿子大贵来,林大贵读过几年书,秀才没考上就回家种地了,但也算认得不少字,大贵一来,当下就按照林纯的意思,帮林老头写了一封休书和两份断亲书,让林老头和大丫,大头以及二丫都按了手印,又让大贵写上了村长和七叔公的大名,算是完成。 林纯拿了休书和断亲书,看了一会儿,发现是简体字,心里很高兴,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以免人怀疑,假装吹了吹墨汁,小心的叠好,从怀里掏了一块旧布出来给仔细的包了起来,又放回怀中。 村里人见事情差不多结束了,都纷纷议论着散了,村长和七叔公,七叔婶也甩袖离开,走之前还狠狠地批了林老头一番,并且还让他和林老太好好的教教林小花规矩,刘二娘见两个重量级人物离开,也不再憋着性子,立马开始骂起来,林纯都视而不见。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扶着一个牵着大头和二丫,一个扶着林纯,出了院子,林老太见人都走了,和林小花一起开门走了出来,“哼,三个贱种,早该把他们赶走了,中午还给他们吃了顿饱饭,这是喂到猪肚子里去了。”林老太已经快六十了,骂起人来,胸前破涛汹涌的,上下波动,根本没看林老头的脸色就骂了出来,林小花也在一旁附和,刘二娘还在火上浇油。 林老头冷哼了一声,林老太和林小花同时闭了嘴,刚才村长走时,可把他好说的一顿,现在听到家里这两个母女骂骂咧咧的,也很是不喜,刘二娘见林老头脸色暗沉,也知道他刚才一定是被村长批评过了头,心里不快,忙上前打着圆场,“姐夫,你消消气,今天把三个贱种···哦,不对,是大丫三姐弟赶走,是件好事,你看以后小花嫁了人,二郎一人在家,再娶个媳妇,给你个大姐生两个孙子,一家人多好,也不需要分家单过,二郎和他媳妇也能在跟前伺候你和大姐,你看多好啊!” 林老头听了刘二娘的劝说,心情好了一些,从腰间抽出烟斗,走到院角里抽烟去了,林老太和林小花也不敢再多说,怕林老头不高兴,找自己麻烦,也回了各自屋里。刘二娘也扭着屁股回了家。 再说林二郎,一早去了镇上,先去了雇主家急急忙忙的干完了活,火急火燎的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妓院,带着妓院里的鸨妈妈,坐着牛车往林家村而来,干嘛来了?当然是来想看林纯,再顺便谈谈价格,把林纯卖了的! 到了林老头家,见家里静悄悄的,林二郎心头大喜,想着大丫肯定和以往一样,和大头二丫窝在屋里,匆忙进了林老头和林老太的主屋,鸨妈妈穿红带绿的坐着牛车一路上很显眼,虽然已到了傍晚,但还是很多人看见,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大丫已经和林老头家断了关系,也就没太注意,可还有几个跟着到了林老头家。 赶车的人把牛停到一边,鸨妈妈下了车,进了林老头家的院子,林小花刚好想从屋里出来上茅房,见院子里一个陌生夫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头上还插着几根银钗,站在自家的院子,心里好奇,就走了过去,鸨妈妈以为林小花就是林二郎和自己说的姑娘,围着林小花转了几圈看了看,越看越不得劲,这明明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这林二郎还和自己说是小嫩牙,还要好好培养几年,自己心想着培养个乖女儿接自己的店面的,这才跟了来,没想到被骗了。 林二郎从林老头屋里出来,听了林老太说了今天家里发生的事情,恼火不已,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村里把林纯抓回来,鸨妈妈见林二郎阴沉着脸出来,扯着嗓子就骂:“林二郎,你这个骗子,你明明和老娘说是个细嫩牙的黄花大闺女,清清白白的,可这个丫头早就不是姑娘了,你是在耍老娘吗?老娘可是个大忙人,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老娘可是做晚上生意的,你知道来这一趟要耽误老娘多少银子的生意嘛?!要不是···” 林老太听见有人在自家院子里骂自己的心头宝贝儿子是骗子,拉开了门走了出来,正准备开口骂回去,见到院子里一个妖里妖气的妇人指着自己的闺女林小花破口大骂,听到她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阵发黑。 林二郎也被吓了一跳,林二郎知道鸨妈妈长年累月的,看女子比较准确,她说小妹不是黄花闺女那肯定就不是,又见林小花一副被喝住的模样,显然是害怕心虚了,当下也顾不得林纯,赶紧上前捂住了鸨妈妈的嘴。 “什么?!不会吧?!林小花不是黄花闺女了?” “你看那妇人的样,一定是窑子里来的,想带大丫走得,结果看上了林小花,没想到啊···” “就是,像她们那种长期做这种祸害人家闺女事的,眼睛可尖着呢,我估计十有*是真的···” “你们看林小花的脸色,显然是心虚了,肯定有事儿···” 林二郎听见院外的乡亲窃窃私语,也知道事情不好,忙用眼神瞟了林小花几次,林小花反应过来,也顾不得上茅厕了,低着头跟后面有恶狗追似得回了屋子,林老太也跟了进去。自己的女儿坏了身子,自己这个做娘的竟然丝毫不知情,林老太很生气,林小花想着反正星哥就要来提亲了,再面对林老太的叱问中也就没再隐瞒,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仔细。林老太越听越怒,最终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 ☆、第9章 住进新家 (上) 林老头遛弯回家,就见村里人站在自家院外对院子指指点点,站在后面听了听,也怒火焚烧,抄起院外草堆旁的手臂粗的木柴棍进了院子,见林二郎和鸨妈妈还在拉扯,林小花扶着晕死的林老太从屋里慌慌张张的走出来,吵着让林二郎叫老中医,忙扔了棍子,上前一把扶起林老太进了主屋。 鸨妈妈见林二郎家里出了事,也不再纠缠,嘴里嚷嚷着下回见到林二郎再找他算账的话语,出了院子,坐着牛车回了镇上。 林纯下午出了林老头家就到了大山伯伯家里,村长和七叔公以及村里几个说的上话的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村西边山脚上的猎人屋子给林纯三姐弟住,那间屋子一共两间,用木头和草席盖得,以前是村里的猎户住的,后来猎户在山上打猎受了伤,养好了就去了县里给大户人家看护院去了,也不再回来了,所以一直空着。 大山决定出点饭食,带着村里几个年轻人把屋子修葺一下,毕竟荒废好几年了,风吹日晒的,屋顶上的草都没了。 翠花大娘也很赞同,就让林纯三姐弟先住到自己家,等山脚上的屋子修好了再住过去,大山家的屋子很新,是大山娶媳妇的时候盖得,还是砖瓦房,在村里可是算得上好房子了。一间客厅,三间卧室,连着院子,后院还有猪舍和鸡圈,靠院子的北角,盖了一间泥巴墙的厨房,也很宽敞,傍边还有个放杂物和农具的小屋。 主卧稍大些,边上连着两间小的,显然是准备给孩子住的,现在小山还小,还跟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睡,等再大点就分开,大山伯伯估计还想和翠花大娘生个闺女,所以盖了两间小卧室,虽然放了张床和一个小床头柜,就只能站两个人了,但也是砖瓦房,是林纯穿越以来见得最好的房子了,而且每个房间里都收拾的很干净,床上铺着蓬松儿又干爽的稻草。 翠花大娘把两个小卧室里的床上都铺上了新的床单和被子,林纯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翠花大娘的嫁妆,还没用过,倒是给了自己第一次用,心头一阵温热,当下就扑到翠花大娘的怀里哭了起来,二丫见林纯哭,也抱着翠花大娘的腿哭了,翠花大娘拍着两姐妹的背,说着安慰的话,好一会儿才让林纯缓了过来,林纯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大山伯伯一家好。 林纯不想把翠花大娘的被子弄脏,就让大头去把藏着的破被子拿过来,又让翠花大娘收了新被子,姐弟三人在大山伯伯家吃完饭后,这才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大山起床,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和林纯说了林老头家傍晚发生的事,林纯只说了两个字“活该”! 后来听说林老太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喝了几十个大子的药,林老头心疼银子心疼的要命,把林二郎狠狠的骂了一顿,赶回了镇上,又给了林小花两个耳光,据说肿了一个多月,林老太好了,才和林老头上陈家村找的陈星,好在陈星家就他一个人,无父无母的,二十多岁了,在村上还算是个肯干的,就一起商量了一下,让林小花在家过了年就嫁过去。 林纯对这些都置之不理,一心只等着腿好,也盼着大山伯伯能早点把自家的小屋子修好,好住进去,省的老是住在他家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时间长了总是不好,林纯感叹大头的懂事。 每天中午吃过饭,趁着太阳还上山找些山货,虽然已经十月了,但还是能摘些野枣和山楂什么的,偶尔晚上还去隔壁几个村转转,也能捡一两个鸡蛋回来,翠花大娘挡不住,也就随着去了,但凡是大头整回来的东西,也大都进了林纯三人的肚子,偶尔小山会吃些野果,大头也非常高兴,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不说什么,这样倒是让林纯越发的觉得大山伯伯一家的真心,没有白眼,没有假意。 山脚上的屋子渐渐修葺完毕,再花一两天收拾一下,就可以住进去了,这天,大山伯伯送走了帮忙盖屋子的乡亲,准备回家让翠花大娘后天上集市,顺便商量着给林纯三姐弟的家里买一些锅碗瓢盆什么的。 回到家,见林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大头带着小山和二丫在喂兔子玩,翠花大娘坐在家门口缝补衣服,翠花大娘见自己丈夫回来,忙把衣服收到屋子,到厨房倒了碗热茶递了过来,几个孩子都上钱打了招呼,又去玩了,林纯也叫了一声大山伯伯。 大山在院子里拿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见林纯在轻轻地敲打自己的腿,心里闪过一阵痛意,“大丫,你的腿真的不能全好了吗?”大山伯伯心疼的问道。 林纯知道大山伯伯一家是真心对待自己姐弟三人,当下也没回话,只从椅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还跳了几下,大山起初见林纯站起来还有点害怕,但是见到林纯能正常的行走,还能跳动,心里大喜,“这···这···”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都一脸震惊,但立刻又欣喜不已,显然是为林纯的康复感到很高兴。 “大丫,你的腿,全好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还有点不信,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怕是孩子知道自己的心思,故意做出的样子给自己看的。 林纯心里自然明白,走上前挽着翠花大娘的胳膊,“大娘,伯伯,你们放心吧,我的腿已经全好了,之前不过是为了让大家同情我们姐弟才说的那样严重的,这会儿在你们面前,我可不敢撒谎。”林纯半娇半嗔的说道。 果然,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见林纯撒娇着说也不生气,反而很欣慰,“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错不错,林老弟虽然走了,但还留下了三个好孩子,伯伯很高兴,只是可惜了···”大山为林纯三姐弟和林老头家断绝关系,又想到林大郎多年了无音讯,心里唏嘘叹气。 ☆、第10章 住进新家(下) “伯伯,大娘,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可是你们想想,如果我们姐弟三人不和林老头家断绝关系,就算分了家,他们作为长辈,以后要来管教我们也是很正常的,这样跟没分家又有什么区别,以后我和二丫的婚事肯定也是用来换钱的,还不是相当于变相的卖掉,那我和二丫的下半辈子岂不是毁了,大头能不能娶媳妇还不一定,我爹多年参军未归,毫无音讯,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娘亲也是在林老头家不堪重负而惨死,我们让林老头休了我娘,我娘离了林老头家也是解脱,若不是有我们三姐弟,估计我娘早就去找我爹了;而且伯伯,大娘你当时也在,林老头根本就没想把家里的丝毫东西给我们姐弟,心里只有林二郎和他自己,好在我事先让大头把房里的东西藏了出去,要不是出了林小花的事,林老头家一团糟,估计也早就发现了,不过他们这会儿也没时间和精力来管我们了。” 林纯歇了口气,又道:“我们和林老头家彻底断了关系,不管以后我们姐弟过的好与不好,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林老头和林二郎以及刘二娘再起坏心眼,若是以后我们姐弟能有出息,也省的林老头家觊觎我们的果实,不然岂不又生事端,若是我们以后过得不好,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最少很是自由,也不需要担心林老头不放人,所以,我也是想着一次性把这些后果都断掉,才和大头二丫想了这个主意···也是···至于我娘,其实也是我的私心,我娘一辈子才短短三十年不到,就这样没了,不能陪着我们姐弟长大,也没能见到我爹最后一面,我心里是怨我爹的,要不是他多年不在家,又毫无音讯,我娘又怎么会如此受苦,要是将来有一天我爹回来,他能意识到我娘的辛苦和不易,我或许还能接受他,要是他一点都不在意,我想我们姐弟三人也没必要再和他扯上关系,没了我娘,他在我们心里什么也不是。最好还是别再回来了···” 林纯在现代见多了见利忘义的人,林大郎多年未归,谁知道是怎么回事,隔壁村和他一起去参军的人在战场上没了,县里都给送了抚恤金来,所以裴无双一直想着林大郎一定没死,林纯不想往太坏的方面想,但想着有条后路也是好的,所以也就做了决定。不得不说,林纯今日的做法为日后杜绝了一系列的麻烦,当然这是后话。 大山和翠花听了林纯的话也觉得有理,虽然最后几句说林大郎的话有些严重,但也很对,两人觉得孩子们想的周到,若不是逼到分子上,几个孩子又怎么会这么挖心挠肺的想这些主意,唉···没爹娘的孩子,若自己再不想法子,也只有往岔路上走了,好在大丫懂事,大头机灵,二丫虽小,但是听话,大山和翠花也为林大郎和裴无双感到高兴,只是林大郎,还能回来吗?! 大山也不再说这些事情,想着后天要去集市,便和翠花商量着,让她明天先带着三个孩子去新屋子一趟,看看需要那些东西,一一记下,好一起采办回来,林纯在一边听着,也很同意,想着终于能住到属于自己的家了,打扰了大山伯伯家这么久也很不好意思,虽然大山伯伯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照顾自己姐弟,但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少有的了。 第二天,翠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村西头山脚的猎人屋,屋子翻新了一番,原先坏掉烂掉,不结实的木头都换上了新砍的,屋顶上盖得稻草也是今年刚打下稻子的草,很是干爽,两间屋子,不是很大,但也足够林纯三姐弟住了,屋子前还盖了个小厨房,里面用泥巴砌了个小灶台,上面驾着一口半新的铁锅,是村长家给的。 屋子外围都用整齐的树枝围着,树枝被草绳绑的很结实,还有一扇小木门,小院里很干净,杂草都被拔了精光,地上的土也踩得很实,左边屋里一张稍大点的单人床,一个破木柜,右边屋子里就墙上挂着一把破弓,还有一个箭篓,里面还有几只木箭,靠西边墙角摆了一把上锈的锄头和一把小铁铲。 林纯对屋子很满意,心里对大山伯伯一家已经没有词语来形容了,修好这两间屋子,光饭食翠花大娘就供了五天,还不算茶水,估计唯一的缺点就是用水了,好在厨房外有两口大水缸,已经被大山伯伯挑满,只不过以后挑水要困难了,家里还没有水桶。 翠花大娘和林纯把带来的东西稍收拾了一下,又记了要买的东西,就带着孩子们回去吃饭了,吃过饭林纯三姐弟就和大山伯伯一家告别,回了家,准备后天和翠花大娘一家,一起去集市,林纯也打算好好看看集市上的行情,计划一下自己要发挥赚钱的地方。 在现代,林纯是学习文学语言专业的,辅修的行政管理,没学过种田,也不会做生意,要是让背几首诗词,对对对子那是不在话下,可是这些在这贫苦的农家是填不饱肚子的,要是自己穿越的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或许还能派上用场,琴棋书画,前两样一窍不通,后两样也只是略懂皮毛,唉···难啊···现在家里除了两间茅草盖得木头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村里人同情可怜的都送了些吃的用的过来,大山伯伯和村长,七叔公一家给的最多,可是不能长期靠他们家照顾啊,而且家里没有田地,就等于没了食物来源,这些以后都是必须要有的,就算以后家里有钱了,大头可以上学堂,可以参加科举,但要是有地傍身,也是好的··· 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回了家,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被二丫打断了思绪,“姐,你不是说,住了新家就烧一大盆水洗澡的吗?”二丫生怕林纯忘记,见林纯在院子发呆,忙上前摇着她的手说道。 “嗯,姐姐记着呢,你和大头去屋子附近捡些柴火,姐姐把大山伯伯给的木盆洗刷干净,晚上睡觉前咱们都要洗的干干净净的。”大头和二丫很高兴,牵着手出了院子。 林纯把盆拿出来,木制的盆,有点重,林纯洗刷费了不少力气,又把厨房里灶上的铁锅给刷了两遍,放好了水。大头和二丫两人都抱着满怀的枯树枝回了院子,林纯在厨房外面揪了一把稻草,这些稻草还是原先屋子上撤下来的,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这几天被太阳晒得干爽,正适合引火,林纯和大头烧起了火,本来还不是很熟练,大头在一边抢着烧火,林纯也就在一边学,慢慢的就会了。 林纯让二丫回屋子里把衣服准备好,让大头先洗,回头再两人一起洗,二丫欣然答应。 三人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把屋里收拾了一下,就都上了床,床虽小,但也够三个人躺下,林纯让大头睡靠墙里,二丫睡中间,自己睡外边,“姐,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我们都洗个澡吧,真舒服啊!”二丫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温暖的热水里。 “嗯,好啊,但是天气渐渐冷了,咱们要注意保暖,不然生病了,家里都钱看老中医就算了,还要流鼻涕什么的,可难受了。”林纯故意吓唬二丫,调皮的说道。 “啊?那能不能隔几天洗一次,不洗今天这么长时间,就泡泡就好了。”二丫听了林纯的话有点失落,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姐,我也想洗,以前在爷爷家,他都不让洗,说要洗澡就去河边上洗,水好冰。”大头诺诺的说着,让林纯听着心里好一阵发酸,这么小的孩子上河边洗澡,就不说水冷不卫生了,要是掉河里了可怎么办?! “好,以后姐尽量让你们天天都洗,但是你们也要帮姐姐捡柴伙,咱们一起烧水,一起都洗澡。” “好啊,好啊,姐,你放心,以后没事干我就带着二丫去捡柴火,烧不完就堆在院子里,留着慢慢烧。”大头听了林纯的话,立马开始表决心。 “嗯,大头说的对,天气越来越冷了,咋们家棉被又破,屋里有没有暖炕,咱们又没什么厚的冬衣,多检点柴火,留着冬天烧火取暖用也好,等姐想了办法,挣了大子,就先给二丫和大头买布做新衣服,新棉袄。”林纯越发的坚定了要挣钱的信念,改善生活条件是一回事,要是能再好点,或许还能上县里或更远的京城打听打听林大郎的生死和裴无双的身世。既然来了古代,自然还是要去一趟京城欣赏一下风土人情的。 “姐,大头人小,不能帮你想,但是你有什么要大头做的,一定要告诉大头,我和二丫以后都听姐姐的。” “恩恩,都听姐姐的。” 大头和二丫想着林纯带着自己脱离了恶毒的林老头一家,心里很佩服,本着以后只要听姐姐的话,就肯定不会有错,这也让林纯在日后少了很多烦心自家弟妹的事情,因为大头和二丫把林纯说的话简直是当圣旨来听的,对林纯也是毫无疑虑的去信任,所以也为一家以后的生活打下了团结一心的基础,让外人无机可乘。 ☆、第11章 上集市 转眼间,到了上集市的日子,因为林纯要买的东西很多,一大早,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就赶着牛车来山脚下接林纯三姐弟,林纯见到牛车开始还以为是大山伯伯花钱租的,想着走路去集市算了,谁知道是大山伯伯家的,一问才知道,前几天牛给大山伯伯的小妹家借了去,不在家,家里的牛棚修在厨房后面,林纯也没太注意,所以就闹了这么一出小笑话。 已经是深秋了,山上的树叶都黄了,凹凸不平的小道上都是树叶和枯草,林家村和陈家村去集市的路都是一条,从林家村的村西头,陈家村的村东头出发,赶集的日子会有牛车在这里等乡亲们,一个大子,也就省了走路,平时也会有约好的牛车在这里接人,林纯坐在牛车上见很多村民都挎着篮子往集市上走,篮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土特产,估计是上集市换盐或油之类的生活用品。 清晨有点凉飕飕的,林纯裹了裹身上不算后的衣服,把大头和二丫抱在怀里,翠花大娘用一床小被子把小山裹着抱着坐在自己腿上,只剩下小山一个脑袋在外面。大山伯伯在前面赶车,路虽然不平,但好在车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到不是很颠簸,但也让林纯受了不小的罪,屁股坐的生疼,坚持了近一个小时多,终于到了镇上,大山伯伯把牛车寄放在一个朋友家,就带着林纯几人往集市上逛了起来。 大头和二丫很兴奋,和小山一起,三人牵着手,叽叽喳喳的想三只小麻雀,早就忘了刚才在牛车上的冷,林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是附近各个村的村民,在街道两边摆着小地摊,有山货,有蔬菜,鸡蛋,还有编制的篮子,筐子等物在出售,翠花大娘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又去肉摊割了一块五花肉,放在肩上背着的背篓里,大山伯伯带着林纯去了买锅碗的店里,买了几个碗和几个盘子,又买了一口新锅,以及一些厨房里用的杂物,付钱的时候,林纯都一一记下。 几人出了铺子,又去买了两个背篓,一大一小,让林纯和大头背着,翠花大娘还买了几串糖葫芦,几个孩子一人一串,林纯也不例外,让孩子很高兴,林纯心里感动,吃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心里也一阵酸甜,快到中午的时候,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大山带着林纯几人去一个街口的巷子里吃馄饨,两个大子一碗,便宜又实惠,两个大人,四个孩子吃的是热火朝天,馄饨馅多皮薄,一碗十多个,二丫和大头,小山都没吃,剩下的都进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的肚子里,林纯心里想着事,也没注意,连汤带水吃了个碗底朝天,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看的一脸欣慰,丝毫没有责备,还问了够不够,到是让林纯整了个大红脸。 “大丫,不用不好意思,你爹以前和我一起长大,你翠花大娘怀第一胎的时候,去山上采野菜,被隔壁村的泼妇从山上退了下来,要不是你娘及时救了你大娘,你大娘估计也没了,虽然孩子没了,但好在大人保住了,养了几年,这才有了小山,小山生产的时候,也是你娘接生的,那天下大雨,接生婆来的时候,小山都出世了,你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娘的恩情的,所以把你们就当做和自家孩子一样。你也不用在意,高兴就好。”大山伯伯见林纯羞愧,忙说话解围。 林纯一听,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怎么大丫的记忆里没有呢,想了会儿,林纯也不再纠结,“大山伯伯,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很谢谢您,要不是您和翠花大娘,估计我们三姐弟也不在了,不过好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所以···” “嗯,孩子说的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再想不开心的事情了,记在心里就好。”翠花大娘眼框里发红,估计是想起自己打一个孩子了吧。 “嗯,嗯,大山伯伯,我能带着大头和二丫,随便逛逛吗?”林纯开口小心的问道。 “这···好吧,但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回头去刚在寄放牛车的叔叔家和我们汇合。”大山伯伯想了一会,知道三个孩子第一次来集市,都很好奇,也没多阻扰,嘱咐了几句就让林纯他们去了。 林纯问了路线和大概的集市分布,知道了集市分三条街,一条街是镇上富贵人家逛得铺子,有好的衣服布料和首饰,还有茶馆,酒楼;一条街是专门供附近村里的乡亲来买土特产的,偶尔也有富贵人家的采办来这条街上采办物品;还有一条街是经营妓院,客栈等住宿娱乐场所的,三条街通往镇上的三条路,最终汇在一起,也就是集市口,林纯三姐弟就站在这里。 林纯他们是从土特产的那条路过来的,走到这,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店铺,靠正东边有一家酒楼,大约三层,里面人头涌动,生意很好,酒楼旁就是一座两层高的客栈,应该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了,正西边是一家成衣布料铺子,生意也很好,但都是穿着整齐的人家在铺子里挑选,没什么村里人,旁边是一家名叫千福缘的首饰店,里面的情况看得不甚清楚,正南边貌似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宅院,两扇红漆大铁门,门前还坐落着两只石狮子,门前屋檐下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上的牌匾由于林纯这会儿对着阳光也没看清楚,正北边是一家米粮铺子,铺子很大,里面什么人都有,刚才翠花大娘还在里面买了盐和油,是镇上唯一的一家米粮铺子。 林纯思考了一会儿,带着大头和二丫走进了千福缘首饰店,店里打扫的很干净,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长得很讨喜,见林纯三姐弟进来很热情的上前打招呼,林纯三人也和他们说了几句,两人问了问林纯需要什么,林纯说先看看,两人就跟在后面不在说话,也没有看到林纯三姐弟穿补丁衣服而轻视三人,这让林纯心里对这家铺子很满意。 林纯在店里逛了一圈,左边摆的金银首饰,金首饰只有不到五件,除了一些银手镯和银耳环,还有几枚银戒指,都是很普通的样式,柜台的正上方,摆了几个垫着红布的锦盒,里面躺着几把小银锁,还有一个稍大点的里面是一个银项圈,右边是玉器,有几个玉镯和玉佩,林纯不懂鉴赏,也看不出好坏,最吸引人眼球的估计就是柜台上摆的那一座玉蟾蜍了,通体碧绿,就连林纯这个对玉器什么都不懂的人也知道这玉蟾蜍价值不菲。 店里的小姑娘见林纯对玉蟾蜍很感兴趣,上前介绍道:“妹妹,这玉蟾蜍是我家店里的标志,在天阳国各家店里都有一只···” ☆、第12章 天使之翼 林纯听了话,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原来这家千福缘还是连锁店,当下心里有了想法,自己虽然不会做生意,但画画还可以,不如画几件首饰图,买给这家店面,换些银钱,虽然这家在镇上的店不大,但是肯定有总店在京城那些大城市,要是自己把现代的首饰图画出来让这家店做出来,一定能大卖,古代的首饰虽然也很华丽,但是没有现代的首饰新颖,林纯可是很了解,在现代那些看到漂亮饰品就走不动路的姑娘们。 “这位姐姐,不知道你们掌柜的在不在?”林纯觉得这店里一定是有真正能做主的,显然眼前的这两位不能让林纯达到目的。 “额,妹妹,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与哥哥说就行了,店里的东西我们都知道,我们都能做主,我爹这会儿不在店里,今天家里来了贵客,爹爹回去待客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小姑娘一听林纯要找掌柜,有点着急,心想着,自己可是答应爹爹要做好自家店里的生意的,要是没做好肯定又要被爹爹嘲笑了。 “这样啊,不如姐姐给我准备一下纸笔,我想画几张图纸,回头你让你哥哥送回家去,给你爹爹看一下,若是你爹爹感兴趣,就让你爹爹过来店里一趟,要是你爹爹不在意,就算了,可好?”林纯也不想让这对兄妹为难,准备先画几张,若是能勾起掌柜的兴趣,或许效果更好。 “可是,妹妹你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吗?要纸笔做什么?”小姑娘有些疑惑。 “妹妹!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我妹妹还小,不懂事,希望客人您不要见怪。”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小男孩开了口,并马上回到里间给林纯去准备纸笔。 小姑娘嘟了嘟嘴巴,没再说话,林纯见她有点伤心,好像是什么任务没法完成的样子,看着林纯的眼睛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林纯想着,是不是小姑娘在她爹爹面前立了军令状,一定要卖掉店里的物品,好吧,林纯真相了。 小男孩很快拿出了林纯需要的东西,林纯也没再多说,直接上前,接过东西,走到柜台前,柜台有点高,但不是很影响,大头和二丫一直很乖的跟着林纯,让林纯很安慰,最少他们没有质疑自己要做的事情,两人均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林纯在纸上画画,林纯用的是最小号的毛笔,下手力度张弛的很好,虽然没有现代的铅笔好用,但在画废了两次之后,第三张图纸已经很清晰了,上面画的是一对天使之翼的戒指,很经典的款式,一双翅膀相对,中间镶嵌一颗钻石,估计这里没有钻石,但也可以用其他的宝石代替,虽然没有钻石的效果好,但林纯觉得已经很能吸引人的眼球了。刚画完,店里的那个小姑娘就拿过去看,“真好看,这是鸟的翅膀吗?这是要做成指环吗?戴在手上肯定很好看。” 林纯没有回答,又专心的画了两幅同一系列,但款式不同的天使之翼对戒,一副是一只戒指上半个翅膀,翅膀尾尖上镶嵌钻石,一副镂空的款式,可以不镶钻石,直接用纯银,再把表面上抛光一下就会很漂亮。林纯画的很精细,很容易让人看清楚。林纯画好三幅图后,又在第一张图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很秀气的簪花小楷。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爱情是永恒的话题,若是千福缘掌柜的眼光犀利,想的长远,一定能让这三副对戒火爆天阳国,林纯细细观察过店里的首饰,做工都很精细,想来做这几对戒指应该不会很难,若是店家再限量推出,做一些宣传,应该会很受欢迎,再加上千福缘是连锁店,若是能在京城等大店出售,利润也是狠可观的,到时候自己再画几幅这一系列的其他款式,若是遇到爱收藏的人士,那就更好的。 林纯把三幅图纸小心的放到小男孩的手里,让他拿回去给掌柜的看,自己则带着大头和二丫在店里坐了下来,耐心等候,和大山伯伯分开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刚才问了小男孩,他家离店很近,来回只要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所以林纯也不担心时间不够。 果然,没过一会儿,小男孩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微胖有点黑的中年男人,想来应该是店里小姑娘和小男孩的爹,也就是林纯要找的掌柜,两人都有些喘气,显然是跑着来的,林纯站起身,不卑不亢的仍由中年男子打量自己,“小姑娘,你就是画这戒指的人?”掌柜轻轻扬了扬小心握在手里的图纸,显得很爱护,林纯知道自己在古代的赚钱门路,有了。 “是的,掌柜大叔,不知道我画的这三对天使之翼对戒,掌柜有没有兴趣?”林纯明知故问。 掌柜见林纯一身补丁衣服,布料也很破旧,但是很有礼貌,也很尊重自己,表情自然,心里很满意,但仍然还有些不信,“小姑娘,着图纸当真是你画的,我看你···”掌柜的欲言又止。 林纯很清楚掌柜在想什么,自己一看就是农家的贫苦孩子,根本就不像会画画和会写字的孩子,林纯也不心虚和害怕,一脸正色道:“掌柜大叔,这的确是我画的,两位哥哥姐姐都能证明,或许你觉得我穿着不好,很疑惑我为何会画这图纸,但是具体原因我也不能告诉你,谁都有秘密不是。” 掌柜一听,心里松了下来,也不再板着脸装严肃,“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不知道姑娘画这图纸给我是何意思?难不成姑娘想把这图纸卖给我们千福缘?” “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而且我会画的还不仅仅就是这些,我还会很多,这只是其中几样罢了,像手镯,手链,项链,等等我都会一些,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林纯也不拐外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 “哦,既然姑娘直言直语,我也不多说,刚才姑娘画的这三幅戒指图纸,我家少东家很感兴趣,想问问姑娘这戒指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哦,对了,我们少东家前两日出门游玩顺便来小店这边看看,今日刚好看到姑娘送到我家的图纸,想一探须知。望姑娘不要见怪。”掌柜说完还作势要给林纯行礼,林纯自然不敢接受,忙上前制止,这又让掌柜对林纯多了一份好印象。 ☆、第13章 银镯子 “少东家?不知千福缘的少东家···?”林纯心想这也太巧了吧,或许是自己运气太好了,自己正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了。 果然上天还是比较照顾穿越人士的。 “我们少东家姓千,这千福缘的名字就是我们少东家起的,他说了,若是画这图纸的的人能说明这图纸上指环内在的寓意,或许他愿意和此人长期合作,不知道姑娘的意思是?···” 林纯心里很激动,压下对千福缘这位少东家的好奇,很严谨的说道:“想必掌柜也看了图纸,第一张图纸上写的那句话就是最基本的寓意,当然,天使之翼对戒款式众多,每款的意思也不尽相同,就拿这最经典的一款来说,天使之翼代表希望,不管前方有多少风雨,都坚持往前飞,一双翅膀,两颗相连的心,成双成对,中间镶嵌的宝石是最珍贵的,也是情侣双方爱情的代表,用永恒的信心和坚强的臂撑托起爱情路上的一切风雨。这三款都是适合未婚的年轻男女定亲或成亲时作为信物,可以戴在手上,也可以用项链串上挂在脖子上。还有这一款···” 林纯一一介绍了一番,掌柜的很仔细的聆听,像是在听唯美的故事,眼前更是浮现相爱的两人戴上这几对戒指的满意和欣喜表情,对林纯已经毫无挑剔了,“姑娘,你在店里稍等,我这就回去和我们少东家回话,一会儿让我们少东家亲自接见你。”掌柜的说着就打算离开。 林纯虽然对千福缘的少东家很好奇,但也不想太过高调,连忙上前,“掌柜大叔,先不忙,我这有个提议,若是你家少东家满意我画的图纸和我说出的话,我便和千福缘长期合作,每个月都给千福缘画三幅图纸,内容不限,至于银钱,就五五分成,当然我只要第一笔交易的五成,也就是说千福缘把第一款天使之翼制作出来了,卖了,就从这第一笔交易里提五成的利润给我,其他的图纸都一样,以后再出售相同款式,利润都归千福缘所有,我都不在提取,但是希望千福缘保证,不能让别的银器店铺做出一样的首饰,而且图纸的最终归属权还是我的,同时千福缘也要帮我保密,不得宣传我的身份和一切信息,我想千福缘应该能做到,若是你们少东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在这里等掌柜大叔回来,你们少东家我就不见了,我想掌柜大叔明白我的意思。” 掌柜想了想同意了林纯的建议,带着图纸回了家,和少东家传达了林纯的意思,很快得了回复,当下带着少东家亲自写的合约书回了店里,林纯见掌柜回来,也不着急询问,先是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掌柜感激的朝林纯笑了笑,掌柜喝完茶水,从怀里掏出合约书递给林纯,林纯打开看了看,很满意,“谢谢掌柜大叔,我这就抄写一份,写上名字,麻烦掌柜带给千少东家。” “好好好···”掌柜连说了三个好字,林纯就着刚才的画图的笔墨,按照合约书上的内容稍加修改抄写了一份,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掌柜在一边看着,眼里的欣赏之意越来越浓,对林纯也更加好奇。 林纯把自己抄好的合约书递给掌柜,“掌柜大叔,以后每月月头,我都会亲自来送图纸,顺便拿上个月的银钱,我想千福缘的少东家一定不会亏待于我。” “林姑娘放心,千福缘就是信誉好,生意才好,今日虽然店里没什么生意,但却结识了林姑娘,也是我千福缘的缘分。大叔我也是随东家姓千,以后林姑娘叫我千大叔就行。”掌柜已经很自然的和林纯交谈,林纯也觉得自然一点好。 “那千大叔也不要叫我林姑娘,直接叫我名字,或大丫就行,我在家排行老大,这是我弟弟林煊,小名大头和我妹妹林歆,小名二丫,既然合约已经签好,那下个月我再来,这个月还有十多天,天使之翼对戒用纯银打造最好,镶嵌的宝石想来工匠比我还更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至于宣传什么的我就更不担心了。” “好,那我就叫你林丫头吧,我看你比我儿女都小,你叫我大叔,想来你爹是比我大吧?!至于戒指的事情,林丫头你就放心吧,对了,这是我家少东家给丫头你的聘请费,虽然你不是被千家招募的工匠,但也是签了合约的,我家少东家说了让林丫头和千福缘其他的师傅待遇一样,若是丫头画的图纸能让千福缘生意更上一层楼,我家少东家会另有感谢。” “额···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今天天气也不早了,我家伯伯还在等我们姐弟,我就不多打扰了。”林纯也没看多少钱就直接往怀里一揣,准备和大山伯伯汇合回家去,转过头看见掌柜的女儿,林纯又回了柜台前,“姐姐,你能给我介绍几款小孩子戴的银手镯吗?” 小姑娘有点没反应过来,林纯拉了拉她的手,小姑娘脸上立马出现惊喜的表情,“林妹妹,你知道你要给多大的孩子买?这里有好几款都很合适小孩子戴。” “嗯,就我弟弟,妹妹,还有一个三岁,不知道?···”林纯指了指大头和二丫,还说了大山伯伯家的小山。 “嗯,你看看这几款,没多少花纹,比较简单,很适合你弟弟戴,这边有一款在花样上比较讲究,做工也精细很适合你妹妹戴,至于三岁的孩子,只有这一款了,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戴,上面是小鱼的花纹,简约大方,不花哨,戴上可以保平安,辟邪。”小姑娘一一介绍了一番,还特别介绍了几款相对来说比较适合的说了几句。 林纯对小姑娘介绍的都很满意,果然生意世家,眼光独到,口齿伶俐,也不再多加挑选,就让她包了那三款不错的,大红色的锦盒,里面垫着黄色的绒布,包装的很是好看,盒子上还有一些相配的花纹,看上去让人喜悦。 大头和二丫见林纯给自己买了,想着那个小的应该是给小山买的,唯独却没给她自己,在旁边急了,“姐,你自己呢?我们都有了,你还没有呢?”大头和二丫都仰着小脸,很着急。 “姐姐大了,带银镯子不合适了,等姐姐回家,自己画了图纸,让千大叔做一条手链出来,到时候姐姐再给自己买。”林纯心里一阵温热,大头和二丫对自己的心那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大头和二丫听了林纯的话,怕林纯是舍不得买,“姐姐不买,我和妹妹也不要了,姐姐给小山先买,等什么时候姐姐买了,我和妹妹再买!” “嗯嗯!”二丫也在一边猛点头,表示同意大头的话。 林纯有点想笑,看着小姑娘有点为难,“这···” 小姑娘看出了林纯三姐弟对彼此的心意,很是感动,“林妹妹,既然你弟弟妹妹想下次和你一起买,你就下次带着他们再来吧,到时候我还给你介绍。” “那好吧,那先把这一副给我包起来吧!”林纯也不再纠结,让小姑娘包了给小山买的那一副镯子。 林纯在怀里掏出千掌柜刚才给自己的钱,一看全是一百两的银票,一共五张,林纯给这么钱吓了一跳,给小山买的一副银镯子,纯银的也不过才五两银子,林纯想着千掌柜也不过做多给自己五十两就不错了,没想到···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千掌柜,“千大叔,这···,这也太多了点吧!” “不多不多,这是你应得的,可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大叔不喜欢!”千掌柜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 林纯想了想也不矫情,拿出一百两,让千大叔换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十个十两的银锭子,付了五两银钱,把剩下的五两又换成五百个大子,小心的用粗布手帕包起来,带上东西,牵着大头和二丫,和千掌柜道别离去。 ☆、第14章 焕然一新 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回到大山伯伯寄放牛车的人家,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已经在门口张望多时了,见三个孩子过来,忙先上前各自打量看了一番,发现三个孩子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大山伯伯见林纯手里提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很好奇,“大丫,你手里拿的这是?” 大头和二丫在回来的路上得了林纯的嘱咐,想着等小山过四岁生日的时候,给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一个惊喜,都很乖巧的没有开口,林纯对大头和二丫的听话很满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对着一脸好奇和疑惑的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道:“大山伯伯,翠花大娘,这是一个惊喜,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等回了家我再和你们细说,不过现在翠花大娘能不能带着我去买些棉被和衣服?”林纯打算把家里的破旧衣服和被子都换掉,好好的布置一下,让家里焕然一新。 “买棉被和衣服?大丫,翠花大娘已经给你们买了布料了,等回了家,大娘给你们每人都亲手做一件,而且今天大娘和你大山伯伯带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不如下次再来买?···”翠花大娘很惊讶大丫的举动,但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林纯看了看翠花大娘给自己姐弟三人买的布料,颜色很鲜艳,一块桃红,一块粉红,和一块深蓝,布料一看就是上好的棉布缎子,最少估计也要一两多银子,林纯心里感动,上前抱着翠花大娘的胳膊,又到一边抱上大山伯伯的胳膊,走到旁边的拐角,“伯伯,大娘,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伯伯家虽然富裕,但是也不能总照顾我们姐弟三人,小山以后还要娶媳妇,我还希望大娘能给小山生个妹妹,所以···而且今天我在集市上那家千福缘店找了一份活,他家的少东家给了我不少聘金,如今我们姐弟也算有了收入,也足够好好生活下去,但是伯伯和大娘对我们的心意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大丫,乖孩子,你的想法伯伯和大娘很理解,只是你这么小,能赚多少钱,还是别去了,就在家好好照顾大头和二丫就好,再说了,你天天上镇上打工,要是起早走着去,晚上走着回来,伯伯和大娘还担心你的安全,要是坐牛车,那赚的钱就更少了,你大山伯伯肯定也不能每次都送你,所以还是去回了吧,你要是害怕,就让你大山伯伯陪你去,想来千福缘这个十几年老字号的店,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的。”翠花大娘没有问林纯能赚多少钱,只是一个劲说林纯的安全问题,让林纯心里很温暖,只有真心对自己的人才会如此为自己着想的。 “对啊,大丫,你大娘说的对,还是去推了吧,伯伯陪你去,走,咱们这就去···”大山伯伯说着就要拉着林纯往千福缘店铺走。 林纯不想再解释,直接从兜里掏出千大叔给自己的钱,放到翠花大娘的手里,“大娘,伯伯,这是千福缘的少东家给我的聘金,一共五百两,我买了样东西,花了五两,还有四百九十五两,本来我打算回家再告诉你们的,可是现在看你们这么···其实,我娘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只是遭了难才被我爹救了回家,我娘在世的时候,教过我识字画画,还教给我很多东西,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敢抛头露面出门,不然···如今我们姐弟三人单独立户,摆脱了林老头一家,我也不必担心,也可以用我娘教给我的东西来赚钱养家,所以···我知道伯伯和大娘是真心为我们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自己努力,伯伯,大娘,我今天说的这一番话,以后都不会再说,你们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我们也把你们当做亲人,只要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还是希望大娘和伯伯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然我怕···” 大山和翠花看着手里的银票和银锭子,心想着自己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又听了林纯的话,放下了心,但瞬间红了眼眶,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抿着嘴,狠狠地点了点头,翠花大娘直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拉着林纯的手,紧紧地,许是觉得不够表达自己此刻内心情绪,直接一把把林纯抱到了怀里,大山在一边看着也压着自己的情绪,翠花大娘抱了好一会儿,稍微收拾了一下,把钱包好小心的放到林纯的怀里,准备带着林纯去布料铺子里好好买些布料和衣服。 林纯从怀里掏出钱,又放到翠花大娘的手里,翠花大娘有点着急,:“大丫,你这是···” “大娘,我想了一下,觉得钱放在你身上比较好,我才九岁,人小,再说我家里也没什么地方能放钱,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那···所以我觉得这钱暂且就给大娘保管,等我攒够了钱,能买地盖新房子,大娘你在给我,要是平时我要买什么,就让大山伯伯上集市给我带回来就好,钱就从里面扣,对了,今天买的东西和前几天家里修屋子的都算上,大娘可不能和我客气,不然我可不高兴了。”林纯很严肃的说着,让翠花连拒绝的话草稿还没打好就憋了回去。 大山伯伯在一旁看着,觉得很好玩,当下也没再耽误,忙带着林纯几人去了镇上那家布料成衣铺子,给林纯三姐弟里外都买了几套新衣,又买了几床新棉被,林纯扯了几块床单,还买了几匹简约大方的碎花布,想着回家布置屋子,又给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以及小山都买了一套新衣服,翠花大娘推辞不了,只好收下,小山和大头,二丫都很高兴。 几人又去米粮铺子买了一些粮食和油盐,林纯还让大山伯伯又多买了一些蔬菜和几斤排骨,想着自己第一次挣钱,要好好庆祝一下。大山和翠花也如此想,很高兴的照办。 ☆、第15章 进山(上) 回村的路上,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都很认真的叮嘱了几个孩子,回了村里不要乱说话,要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家给林纯三姐弟家置办的,别的都不要多说,几个孩子都很乖巧的应下。 回到了村里,翠花大娘把东西搬回林纯家,大山伯伯则拉着林纯走到屋后的树林里,说了还一会儿的话,林纯捡着该说的不该说的真真假假说了一通,大山听了,也不怀疑,只是越发的觉得自己要好好保护林纯三姐弟,要是被人发现林纯的事情,估计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两人达成了共识,大山伯伯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情,想着林纯在镇上说要买地盖房子,忍不住问出了口:“大丫,你说要买地盖房子,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打算?”大山已经把林纯当做大人来看待,林纯也不做多想。 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今天刚有了收入,我不想太引人注意,打算明年开春了再好好计划计划,我那天问了村长,这村西头的这片山地包括后面的山头都没人买,我想着要是买村里人家的地,人家不管买好的不好的地给我家,都不疼爱好说,这样反而不好,不如就买这村西头的山地,最好连着山头一起买下,到时候把临着林家村和陈家村的地方用围墙圈起来,刚好山脚前就是通往镇上的路,到时再把路铺一铺,去铁匠铺里打造两扇大门,咱们在自家院子里盖个大房子,人家都看不见,围墙修高些,我们住着也安全些,只是需要不少银钱,不过没事儿,我会努力的!” 大山对林纯的想法很震惊,但又觉得很不错,“嗯,大丫想的很好,不过这村西头的山地和山头可要不少银子,你今天赚的钱其实已经够盖几间很好的砖瓦房了,而且还很富余,可是要是买山地的话,估计还不够呢,而且买山地和山头是要去县里办文书的,到时候还要打点,不如还是···” “大山伯伯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心意已决,伯伯就不要劝我了,只要伯伯到时候帮帮我就好了,嘿嘿···” “额,好,好,好,既然大丫想好,大山伯伯就都听你的,只是你给千福缘做事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人察觉,尤其是林老头一家,这几天要是有事,就来伯伯家找我,咋两家离得也近,也方便照顾。” “嗯,好的。” 林纯和大山伯伯回了家,几人又收拾了一番,就随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一起回了家,准备做些好吃的,好好庆祝一番林纯在古代赚到的第一桶金。饭桌上,林纯想着趁着天气还算不冷,进山里看看,大山伯伯知道林纯的打算,决定明天带着林纯三姐弟和小山一起进山,翠花大娘不太管这些事情,只嘱咐大家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吃饭,这几天林纯三姐弟一直都在大山伯伯家吃饭,平时只在家里烧点水洗澡,今天在集市上买了锅碗瓢盆,林纯准备以后自己在家里生火··· 吃过饭回了家,林纯和大头,二丫,三人一起动手,拿出今天在镇上买的布,按照林纯的布置和想法,把小屋里好好的装饰改造了一番,尽管林纯知道,这两间屋子自己住不长久,但还是很用心的考虑到每个角落,完事后,林纯和大头二丫打量着自己动手改造后的新家,满满的都是自豪和骄傲。 不大的单人床里又用木板和石头扩大了一些,铺上稻草和棉被,再铺上崭新的床单,看着像是双人床,新的枕头,林纯用碎花布把床头和床里的墙上都遮住,又挂上新蚊帐,在山上,哪怕只是山脚,又是深秋,蚊子还是很多的。床头摆了两个小木头柜子,箱子也用布料盖着,里面放着衣服和新买的床单,新床单和新衣服都放在底下的柜子里,上面放着就得破布衣服,林纯还让大头和二丫,以后把新衣服都穿在里面,不要让人发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头和二丫都很听话,也知道这是为自家好,又加上舍不得新衣服穿在外面弄脏或弄坏,都很赞同林纯的意见。 隔壁屋子里放了一张昨天大山伯伯新做的木头桌子,林纯也在上面铺了床布,还放上洗干净的新的茶壶和杯子,墙角的工具都拿到院子里的屋檐下,小屋子被林纯用布隔了一小块空间出来,作为洗澡放浴盆用,还在墙上订了几个小木桩,系了一根绳子,用来挂毛巾和衣服,两间屋子里都布置的简单而又温馨,让林纯三姐弟很欢喜。 林纯烧了热水,和大头轮流系了澡,林纯趁着大头洗澡,又带着二丫把小厨房收拾好,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粮食和油盐等物搬到了睡觉的屋里,以免被偷什么的···如今锅碗什么的都有了,林纯想做点宵夜给大头和二丫,想着就立马行动,拿了些今日剩下的蔬菜,磕了三个鸡蛋,做了个汤,大头洗好澡,三人喝着热呼呼的汤,林纯看着大头和二丫满足的样子,瞬间觉得圆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山伯伯吃过了早饭就来找林纯,林纯心里惦记着今日进山的事情,也气得很早,做好了早饭,大头和二丫也都起了床,许是昨晚睡得新被子,三姐弟都睡得很香,没有蚊子咬还暖和,今天一早都很有精神,吃了早饭,林纯背上背篓,带上家里的小铁铲,锁了门,和大山伯伯往山上而去。小山早上没起来,也就没跟着。 ☆、第16章 进山(下) 深秋的季节,山上枯叶落得厚厚的一层,村西头的山头虽然不大,但连绵起伏,东西延长的的很远,山上树木种类繁多,多为自然生长,有的枝叶稀疏,已经快要光秃秃了,也有的还绿着,有点像四季长青的松树种类,还有很多野果树,林纯就在离自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两颗桃树,树上已经没了桃子,叶子也落光了,林纯听大头说每年桃子还没怎么红就被村里的孩子们摘着吃了,林纯觉得很可惜,等着明年攒够了钱,买下了山头,盖了新屋,就把桃树移植到自家盖得新屋院子里区。 一路往山上走,已经有树叶树皮和枯木腐烂的味道了,秋天早晨山里都有大雾,空气又潮湿,很多落叶堆起来,潮湿了就容易腐烂,大山伯伯在前面开路,山路不是很难走,大山伯伯尽量走树叶干燥的地方,先用手里的木棍探路,再往前走,林纯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除了山脚周围那一片山地上的土壤适合种粮食和蔬菜,其他的地方只适合种果树或山货植物了,比如板栗,松子等等,到时候最好是在不破坏自然环境的情况下,找一些合适的地方种植一些能够有收入的经济树木,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林纯在许多枯木上发现了木耳,有的木耳已经干瘪了,没有水分了,还有的都烂了,貌似村里的人都从来没采摘过,估计是以为有毒吧,村里人大多觉得山上的蘑菇都是有毒的,林纯想着等下山的时候一定要摘一些新鲜的野生木耳,木耳可是一道好菜,不论是凉拌还是热炒都各有风味,而且晒干了还容易保存,最适合冬天没有蔬菜的时候拿出来炒腊肉或是炒鸡蛋,或是凉拌着吃。要是能采的多些也许可以买到镇上的酒楼,也能赚一笔不晓得费用呢! 林纯三姐弟跟着大山伯伯一路往上山走,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到了山头上,山上早上的温度比较低,这会儿到了山头上,太阳刚出来,但是十月份快十一月份的太阳也没什么热度,几人走得大汗淋漓,但却不敢就地歇着,不然特别容易感冒,林纯在山头上发现了一颗山楂树,树上还挂着很多山楂,深红深红的,地上已经落了很多,林纯让大头和二丫在地上紧着好的捡,二丫和大头边捡边吃,林纯也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纯天然啊!自然这课山楂树也就被林纯纳为自家私有财产了。 “大丫,山头的另一面里面从来没人去过,听以前打猎的猎人说,里面很多野鸡野兔,但也有很多毒蛇什么的,好像还有大虫,村里老一辈的人还说里面有狼,你看那边的山,都看不见山顶,树木也生的茂盛,到时候你就买了山这边的这一片,那边就别买了,买下后在这山头上也砌上一圈围墙,伯伯昨晚想了一下,就从村西头那片山地连着这山头到陈家村村东头的大凸坡那,把你家新房建在山腰上那片树木少的地方,四周再移栽一些果树,山脚下的山地用来垦种,也足够了,而且这样也不影响咋们村和陈家村里的人上山砍柴什么的,咱们村可以从最西头上山,陈家村可以从大凸坡的那边上山,这样也和村长好商量,去县里的文书也好办些,你觉得呢?”大山伯伯深思熟虑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其实我倒是想连着这山头后边的深山都买下来,不过听大山伯伯您这么一说,好像不太安全,不若这样吧,就从咋们村靠乱石堆那边连着陈家村的大凸坡包括山脚下的山地一起买下来,到时候,我可以雇一些会种地的乡亲来帮忙我家种地,再把山上的野果树什么的稍微规划一下,再在半山腰那片灌木从那打地基盖新家,回头围墙就从乱石堆那开始建,让工匠们分成两拨,一拨往西边围着山地一直建到山脚咋们家装大铁门连着镇上的路的三岔口,一拨往山头上围,把整个山头包括在内,围到陈家村的大凸坡那,再沿着大凸坡的外围一直建到三岔口,把买下的整个山头山地都围进去,和林家村,陈家村相邻的地方围墙最好盖上五六米高,到了山头上可以矮点,四五米就可以了,到时候在三岔口那把通往林家村,陈家村以及镇上的路修一修,把大铁门朝南而建,就相当于是个封闭似得庄园,出入都从大铁门走。”林纯想了一会儿道。 “嗯,不错,这样甚好,乱石堆那没有人住,地上都是石头,还能留出一小半的山以及村北边的山林,这样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村北边的山里野鸡野兔也多,比村西头这边的好很多,陈家村那边就从大凸坡那,大凸坡那的地很贫瘠,也没有人愿意买来肯定,盖房子又没法打水井,也不方便,所以也一直荒着,估计比较好买。”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明年开春咱们就准备起来,大山伯伯你这几个月有时间就帮我打听打听大石块和砖块等建房子材料的价格,我不想盖装瓦房,我想盖个楼房,到时候我画个大概的图纸给你看你就知道了,而且以后新房盖在半山腰,还要从山脚下修一条通往新房的路,我想用青石板或打磨平坦的石块铺,所以···麻烦大山伯伯帮忙问问和打听打听。”林纯觉得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然到时候着急需要,一时肯定买不到满意的,现在早早打听,还可以挑选一下。 “嗯,放心吧,伯伯会留意着的,天不早了,咱们早点下山吧,你翠花大娘把昨天买的剩下的肉跺了,准备中午包饺子给你们吃呢,这会儿咋们下山回去,还能赶上你大娘包饺子,大丫和二丫也可以学一学。” “太好了,我最喜欢吃翠花大娘包的饺子了,姐,咱们快回去吧,我还给小山捡了好多山楂呢!”二丫听到饺子一脸兴奋,这几天在大山伯伯家不仅能吃饱饭,还能见到油水,大头和二丫的饭量都明显增加,林纯也想着给两人补营养,也尽量让他们吃饱吃好,尤其是昨天,菜多饭少,两人差点把碗都舔了一片。以前就不说了,以后一日三餐必须好好吃饭,把两人的身子养好。 “好,咱们下山。去翠花大娘家吃饺子···”林纯一声令下,大头和二丫都一溜烟地朝山下跑,吓得林纯和大山伯伯一个劲在后面喊着,慢点,慢点。 林纯在下山的路上摘了很多木耳,只是这片山上除了木耳和几颗果树外,能吃的东西很少,蘑菇都很少见,大山伯伯一路跟着大头和二丫,下了山见林纯还没下来,想着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复有上去寻找,见林纯摘了一背篓的木耳,吓了一大跳,“大丫,快把这些毒蘑菇都扔掉,这些都不能吃的,有毒的,以前村里好几个人都被它要了命,其中一个还是孕妇,连着孩子都没了,乖,赶紧都扔了。” 林纯第一次见大山伯伯板着脸,尽管是责备,也不忍心说重话,“大山伯伯,这是木耳,是可以吃的,而且很有营养,只不过有出血性疾病、腹泻、以及孕妇都要慎食,且不能和白萝卜,青萝卜,田螺,麦冬,海螺等食物一起食用,我娘以前和我说过,她小时候经常吃,只不过村里人都不吃,她也不敢来山上采着吃,所以···”林纯搬出裴无双,果然大山伯伯不说话,想了想村里人出事的时候,好像都是有林纯说的状况,但还是不放心。 “这···不如这样,咋们回家,你做好后先让我家的鸡吃一点试试,要是没事儿,伯伯就信你,否则伯伯还是不能依你,可好?”大山伯伯想了个办法。 “额,好吧。”原来古代也有实验一说,只不过把小白兔换成了鸡。 ☆、第17章 小狗乖乖与嘟嘟 下了山,大山带着林纯三姐弟回了家,林纯从背篓里装了一些新鲜的木耳带上,准备在翠花大量包饺子的时候,剁碎了拌在馅里,光想想就很好吃。到了翠花大娘家,林纯先是在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个实验,证明了木耳没有毒后,大山才算彻底信了林纯的话。 “大山伯伯,翠花大娘,除了村西头的山上木耳很多以外,村北边的山上是不是也有很多啊?”林纯打算多采点,看能不能送到集市上卖。 “嗯,村北边的山上树木比较高大,只要一下雨,山里就会长木耳和蘑菇,数量不少,不过村西头的山上多一些,因为村西头的山上枯木较多,以前被村里放火烧过一次,过了好些年才长了现在那些树,以前的树基本上都烧的乱七八糟的,要不是咋们村和陈家村里的人怕火烧到村里,估计都没人愿意去扑火,可是还是烧的面目全非。” “是啊,我也听老一辈的人说过那场大火,村西边半变天都烧红了,很多村的人都从老远的地方跑来看,后来还惊动了县衙里的人,还派了官差来查看,可以也没抓到放火的人,不过后来再也没人敢放火烧山了,听人说,这可是大罪呢!” 嗯,好吧,虽然林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木耳,却说到了烧山的往事,但是还是得了自己要的消息,决定以后就带着大头和二丫,没事的时候去山里摘木耳,如果在集市上卖不掉,就留着自己家吃,也不错。 “伯伯,大娘,木耳的吃法可多了,可以炒着吃,可以凉拌,今天中午不是要包饺子吗,咋们也可以剁一些拌在饺子馅里,绝对美味。”林纯说着,还表现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逗得翠花大娘捂着嘴巴呵呵的笑。 “好好好,大丫想怎么吃都行,大娘就听你的。”翠花大娘抓了一把木耳按照林纯说的做法,用热水焯了一下,洗干净剁碎,拌在已经准备好的饺子馅里,饺子馅里本来有肉和白菜,加上木耳后,颜色很是好看,翠花大娘也觉得不错,想着味道应该会不错,林纯和二丫在一边学习,和翠花大娘包饺子。 “姐,姐···”大头拉着小山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林纯。 “怎么了,怎么了···?”林纯和翠花大娘擦了把手,连忙从屋里出了来,见大头一脸急色,不知所谓何事。 “姐,林洋家的土土月前下了四条小狗,大贵叔要把小狗带到集市上卖掉,刚才赵家村来村里串亲戚的一户人家已经买走了一条,我想咋们家能不能也买一条,小狗特别可爱,姐···”大头歇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害的我和大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大惊小怪的。”林纯用手帕擦了擦大头额头上的汗说道。 “姐,我知道错了,可是大贵叔就要把小狗卖掉了,我着急才···”大头低头认错,小声的说着话。 “大丫,大娘也觉得买条狗不错,你们三个孩子在家,买条狗不仅能看家,还能陪大头和二丫完,再说了,大丫也挣了不少钱,大娘知道你明年还想盖新房,刚好狗长大了也能保护你们。”翠花大娘觉得大头买狗的想法很好。 “是的,是的,姐,我也想要一条狗狗,那天我和月姐姐去他们家看了小狗狗,可可爱了,不如姐就听哥哥的话,买一条吧,好不好姐?”二丫也上前摇着林纯的胳膊撒起了娇。 大贵叔是村长的二儿子,林洋是他的小儿子,村长的小孙子,他家还有个女儿叫林月,今年五岁,二丫平时常和她在一起玩,土土是他家养的一只中华田园犬,就是一只土黄色的杂种母狗。林纯想着翠花大娘的话,觉得很对,看着大头和二丫,觉得买一条两人肯定都想要,不如干脆买两条,一人一条,还有一条不如也买了送给小山。 “好,你和小山去七叔公家喊大山伯伯回家,让大山伯伯带你们去。”“哎,对了,大头,刚才赵家村的花了多少钱买的小狗?” “三十个大子,姐,咋们家的钱够吗?”大头见林纯同意买狗,很高兴,但听到林纯问钱,有点没底气,怕林纯觉得钱多反悔。 “够!买十条都够,放心吧,快去叫大山伯伯回来拿钱陪你们去。”大头听了林纯的话瞬间笑容满面,转身往七叔公家跑去。 大山伯伯回了家,林纯让翠花大娘拿了九十个大子给大山伯伯,让他把三条小狗都买回来,给三个孩子一人一条,大山伯伯觉得这样分配很好,也省的大贵再把狗带到集市上卖,当下立马拿了钱带着大头,二丫和小山往大贵叔家而去。 林纯和翠花大娘回屋继续包饺子,没一会儿,几个孩子一人抱着一条小狗欢欢喜喜的回了来,林纯出屋看了一眼,大头抱着一只黑色的,二丫抱着一只土色的和土土的颜色相同,小山抱的那只最小,黄白相间的毛,两只耳朵异常的大,“姐给你们的小狗起个名字吧!”林纯对院子里的三个抱着小狗玩的孩子问道。 “好啊,姐,你一定要给我们的狗狗起个好听的名字,不然我可不要。”大头抱着小黑头一脸正经的说道, “额,好的,不如姐先给小山的起,小山的狗狗最小,不如就叫贝贝吧,怎么样?”林纯想起现代动画片那个大耳朵图图,本来打算让叫图图的,可是一想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就改成了贝贝。 “嗯,好的,我的狗狗就叫贝贝了,很好听,谢谢大丫姐。”小山很满意,满脸欣喜的对林纯道谢。 大头和二丫听了林纯给小山狗狗起的名字,也觉得很好,当下也不干了,忙抱着小狗上前来让林纯起名。林纯想了一下,决定让大头的小黑狗叫乖乖,也就是爸爸去哪儿里面多多养的那条狗的名字,很合适有木有。至于二丫的狗狗,林纯想了一下,想起在现代朋友家养的那只半纯种的藏獒,名字叫嘟嘟,很可爱,便让二丫的狗狗叫嘟嘟。 大头和二丫得了自家狗狗的名字,和小山一起在院子里抱着怀里的狗不停的叫着,林纯看了一会儿,笑着回了屋里,继续跟翠花大娘学习包饺子。 中午,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吃着木耳馅的饺子,都觉得很鲜美,林纯让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不要告诉村里人木耳能吃,不然大家都上山里摘的话,很快就没有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觉得也对,也就都同意了,林纯想着等到自己带着木耳上集市上买的时候,大家也都会知道,但最少自己可以先赚一笔,而且自己家很穷,吃木耳,也是很正常,要是大山伯伯家说出去,反而不好。 吃过饭,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和两条小狗回了家,路上遇见林老头和刘二娘,几人也没说话,刘二娘不知道对林老头说了什么,林老头看着大头和二丫怀里的狗,两眼发光,林纯想着,估计林老头是想等狗让自家喂长大了,再偷偷打杀了拿回家吃吧! 不得不说,林纯又真相了,后来,林老头还真带着林二郎来打狗,只不过却被嘟嘟和乖乖咬的屁股都露在外面,跑回了家,当然这是后话。 ☆、第18章 名声大震 转眼见,离林纯来到古代的第一个新年就剩下十几天了,大山伯伯和村长,以及七叔公一家都来让林纯三姐弟到自家过年,都被林纯一一拒绝,新年是一家人在一起团圆相会守岁的大日子,林纯想还是在自家里过比较好,虽然家里只有三个人,两条狗,但最少能随心所欲,开开心心的,去别人家还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再说了,人家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自己姐弟都是外人,又无法融入,多么不好。 十一月初七是小山过生日,林纯一大早吃过早饭就带着第一次去镇上买的银手镯作为礼物,和大头,二丫,顺便牵着乖乖和嘟嘟,到了大山伯伯家,中午翠花大娘做了很多菜,有鱼有肉,姐弟三人吃的很撑,当林纯拿出礼物时,可把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急坏了,但还没能坳过林纯,给戴在了小山的手腕上,明晃晃的,很好看,小山很喜欢上面的小鱼花纹,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很是感动,得知是林纯三姐弟第一次挣钱买的后,更加激动不已,紧紧地拉着林纯的手都説不出话了,翠花大娘是知道林纯的想法的,想买地买山盖新楼房,虽然自己没见过新楼房什么样,但前几天大山在外托人打听回来说林纯想买的山地和山头加起来要两千两银子!而林纯却还在第一次拿到钱的时候就想着给小山买生辰礼物,这份心意是比这五两银子重的多的。 林纯知道在林家村,除了七叔公家的孙女林珍有一副银手镯外,其他人家的孩子都没有,就连林珍的也只值两三两银子,就这还是七叔公拿的私房钱,可想而知这一副五两银子的银手镯是多么珍贵,只是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在知道自己赚了不少钱后仍然为这五两银子的银镯子如此激动,让林纯越发的觉得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是好人,心善,心正。 大山伯伯家人少,只有一个嫁出去的姑姑,据说嫁的也很好,家里只有一家三口,上面没有老人,之前一直帮助林纯三姐弟也是为了报恩,修屋子,买东西,送粮食,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早就不止五两银子了,但是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就连有些村里人都觉得林纯三姐弟是在大山伯伯家白吃白喝,有的人还劝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可是以前大山伯伯一家对林纯三姐弟是怎样,以后还是怎样,甚至还更好,尤其是大山伯伯带着大头和二丫去大贵叔家买狗,村里的闲话越发的多了,有人甚至说大头是大山和裴无双的私生子等等,大头和二丫经常带着嘟嘟和乖乖在村里和小山一起玩,有时候回家会说给林纯听,林纯都一一记在心里,但表面上从来都不表示出来,也让大头和二丫不许多嘴。 翠花大娘对这些更是置之不理,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却很清楚,就单单十一月初,大山送林纯去镇上千福缘店里送首饰图纸,林纯就带回了近五千两银票,盖着县里富通钱行的印章,差点没把自己吓得晕过去,据说,上回林纯画的指环图纸,被千福缘的少东家带到了天阳国的第一大城东阳,东阳和天阳国的国都正阳相邻,在指环被千福缘的工匠做出来后,连宫里的娘娘,公主都出动了,要拍卖下第一副指环,后来这第一副指环被天阳国的定安王以进一万两的高价买了回去送给自己的王妃作为生日礼物,这些都是千福缘的千大叔和林纯说的,当时大山也在,听后都震惊不已,直到千大叔把近五千两的银票递到大山面前,大山还处在惊愕之中,手哆嗦着接过了银票,千福缘也因此次拍卖,在天阳国名声大震。 至于第二副天使之翼的戒指,还在制作中,就已经有很多贵人小姐在暗中打探,准备下手,翠花大娘听回来的大山伯伯说了这些后,对林纯三姐弟更加保护,就怕被有心人士知道,三姐弟遭遇不测,但好在林纯自己低调,又嘱咐千大叔帮自己保密,千大叔得了自己少东家的暗中吩咐,加上第一对天使之翼戒指的影响力,自然一切以林纯的要求为准,千福缘少东家甚至还派人在暗中保护林纯三姐弟,自然这些林纯都不知道。 林纯十一月份送到千福缘的三幅图纸,一幅是手链,一幅是项链,一幅是项链上挂的吊坠,都是现代的潮流饰品,毕竟林纯不是学设计的,只能照搬照抄,好在也没人知道,所以林纯也放心,既然自己是穿越人士,利用现代的东西来挣点钱也不算什么,谁让老天让自己穿越过来了呢?!要不是自己画画好一点,就算想抄也没办法,为了新房,为了能更好的生活,林纯也只好做一回“仿真者”了! 东阳城,千福缘总店,后置小院花园凉亭中。 “夜离,这会你家千福缘可算是在天阳国出尽了风头,不知道你这次出门游玩,发现了什么奇人异士,这天使之翼的设计图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加上这附加的故事和寓意,难道你就不为咱们兄弟几个引见一下?也好让我们见见高人真面目,欣赏一下他的才思异想。”靠着凉亭柱子上的一脸邪魅的少年说道。 “是啊,是啊,颢也想见见,不如夜离你让人出来和我们见见,认识认识如何?”少年手持白玉绘兰茶杯,手握纸扇,贵气十足,还隐隐带有上位者的气息。 “就是,夜离,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上回我在你书房还看见了新的图纸,尤其是那条手链的图纸,到时候你千福缘做好可要给我留一条,我想放到聘礼里送给云欣,你可一定要帮帮忙!”说话的人温润如玉,气质潇洒,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的贵族公子。 “不好意思,天机不可泄露,这次倒也不是我不想让大家见到人,而是人家压根连我都不愿意见,所以···”名为夜离的少年很无奈的摊着双手。 千夜离,千福缘少东家,年16,长得温文尔雅,全身上下笼罩着身为商人的精明之气,眼里的精光时而乍现,性格却大大咧咧,只有在与人谈生意的时候才会一本正经,严肃深沉。 靠在柱子上的邪魅少年,眼眶幽深,俊美非凡,通身充斥着妖魅之惑,很是吸人眼球,此少年正是第一对天使之翼戒指的购买者定安王天洪烈的世子,天铭羽,年13。 手握纸扇的少年,沉稳大气,睿智沉着,乃是天阳国当今圣上天洪恩与永慧皇后唐月倩的长子,也是太子,天铭颢,年17。 想索求手链的少年,在众少年中的年纪最大,乃是天阳国京城第一大儒世家,裴家的大小姐裴舒菡的儿子,也是当今圣上亲弟弟定永王天洪刚的世子,天铭俊,年19,已经与太子太傅的女儿余云欣定亲,年后成亲。 几位少年都在讨论天使之翼的设计者,听到千夜离的话,都很不信,“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我只知道是个女的,都是我家的一个掌柜和她联系,她每月会给她所在当地的千福缘送三幅图纸,图纸里的首饰由她定,只需要我们千福缘把每件首饰第一次交易的五成利润给她就行,其余的我就都不知道了,我那天也是路过那,所以也没见,再说了,人家要求保密,你们也知道千福缘是最讲信誉,所以,也不好勉强···”千夜离见几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不说实话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得,很聪明的真真假假说了一通。 当然,千夜离是见过林纯的,在看见天使之翼图纸的第一面,千夜离就随千大叔一起到了镇上的千福缘店,只不过他进的是里间,林纯现在可是自家的宝贝,就不说林纯本人年纪尚小就懂得如此设计,单单是林纯这两次送到千福缘的图纸就已经足够让千夜离派出自己的暗卫终身保护了,而且林纯在林家村脱离长辈自己带着弟妹独自生活,就让千夜离很佩服,眼前这些家伙都是人精,一旦让他们知晓,不说千福缘以后的生意,就单单林纯这个小姑娘就驾不起他们玩弄,所以···理所应当的,千夜离不愿说出林纯的信息。 三人见千夜离说的不像假话,也就都没有再问,几人心里都知道,要是千夜离想说,或能说,他肯定会让大家明白,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即使这样,仍然挡不住大家对设计天使之翼这对价值万两戒指的主人的好奇,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罢了。 林纯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大人物关注,此时的林纯,正准备新年要用的东西,以及来年自家盖新房,买山头,以及请先生回来教大头和二丫认字的事情,对其他尚未遇到的事情压根分不出时间思考。 ☆、第19章 新年前期准备节奏正式拉响! 十二月初,林纯把新画的三幅图纸和大山伯伯送到镇上的千福缘,由于第一对天使之翼戒指的影响,第二对天使之翼的戒指刚做好,就被天阳国当今圣上一道圣旨宣进了宫中,当今圣上天洪恩最小的妹妹安心公主出嫁,理所当然这对戒指成了安心公主最喜爱的嫁妆,加上戒指寓意吉祥,安心公主大悦,连着在千福缘定制了很多新婚用的首饰。 千福缘再一次名声鹊起,更是被天洪恩赐牌匾,第一银楼,虽然没有给银钱,但也赏了不少古玩玉器,千夜离估算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林纯算分成,只好亲自写了一封信,言明以后林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镇上的千福缘找千大叔,至于银钱就先以林纯的名义在富通钱行存了五万两银子,以免林纯要用,千大叔也旁敲侧击的问过林纯,知道林纯想要买山盖新房,估计需要不少钱,就单单买地买山就要两千两,还不算办文书等等到时候的打点费,而且林纯还打算用整块的石块盖楼房,据现在的石块行价,由于打磨费时费力,林纯家楼房需求量大,本来打算用砖块砌围墙,现在通通改为整块的石块,这钱就跟流水似得哗哗往外流··· 千夜离也都知道,所以才给林纯存了五万两银子,林纯很满意,而且让千大叔给千夜离回信,以后的分成就直接存到富通钱行去,也省的自己和大山伯伯带着这么多钱回家,而且这么多钱放家里也不放心,就说上次的五千两银票,翠花大娘为了藏钱,竟然直接在家里各个屋子里挖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坑,整的大山伯伯哭笑不得,也让林纯深深的感觉到这么多钱放在家里是多么的不妥。这会儿有了千夜离把钱存在钱行的想法,也算解决了林纯这一难题。富通钱行又是天阳国信誉最好的钱行,所以林纯也很放心,以后不论存钱取钱,千大叔都可以代劳,到时候直接把交易的印章证明给你就好了,自己也省的往县里跑了。 大山伯伯找了一家打磨石块的人家,这家人打磨石块已经历经好几代人了,手艺好,价格公道,大山伯伯和他家的当家人也有点交情,一般人家来,都是打磨一些支撑床板用的石块,就像林纯一开始在林老头家的床就是用石块支撑的,还有石桌,石凳,等等家具用品,石制品虽然重,但不易损坏,林纯对这些不是很懂,只是画好了自家楼房的图纸,写上了材料要用的东西,其他事情都委托大山伯伯代办,而且自己一个女孩子,翠花大娘也不愿意林纯总出门,现在翠花大娘可是把林纯当做自己亲闺女来养的。 大山伯伯拿着林纯画好的图纸,找了自己一个好朋友,此人是翠花大娘娘家赵树村村长家的侄子,做的一手的砖瓦活,他也是第一次盖用石块垒砌的楼房,所以也很认真,准备好好的用心盖,而且林纯让大山伯伯在银钱方面都不要节省,尽量让给自己盖房子的人多些工钱,大山伯伯打着为一位权势做事的名头,又在银钱上出手大方,所以这些工匠和提供石块等盖房材料的人深信不疑。 林纯在腊月十二日那天和大山伯伯以及千福缘的千大叔一起去了一趟县里,千大叔找了县城里的千福缘店铺的掌柜,县城的掌柜得了千夜离的吩咐对林纯很是尊敬,与千大叔,一起带着大山和林纯到县衙找了县令施大人,把林纯买山地和买山头的文书办了下来,从此,从林家村乱石堆包括村西头的山头一直到陈家村的大凸坡就都是林纯家的了。 拿到了文书,林纯在镇上请千大叔和大山伯伯吃了一顿饭,回到村里的第二天又由大山伯伯出面,请了林家村的村长和陈家村的村长以及七叔公几位村里的老人吃了饭,自然还是说地和山都是镇上千福缘店里的一位贵人买下的,大山伯伯只是偶尔结实,两人一见如故,帮忙跑跑腿,而且林纯又让大山伯伯给陈家村和林家村每家每户送了几十个大子,让村里人以后不要再上村西头的山,至于自己姐弟三人,就说是被贵人招揽,留在山上看山的,村里人对于有钱人本来就不想得罪,如今又得了大子,自然高兴地乖乖听话,而且都感叹林纯三姐弟的好运,能被有钱的贵人相中,自然也有不看好的,嫉妒羡慕恨的,对这些林纯都一笑而过,反正文书到手,等围墙建好了,人家又看不见自己怎么生活,只要自己日子过得好又何必管别人怎么说呢!又说不掉自己一块肉,只要他们不触到自己的底线就好。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五了,林纯准备和翠花大娘一起到镇上采办过年用的粮食以及蔬菜什么的,天气很冷,林纯里面穿着新买的厚棉衣,外面套着以前裴无双给自己改的旧衣服,裹得跟个球似得,这两个多月,林纯长胖也长高了一点,虽然看的不是很明显,但是林纯还是能感觉到,脸上的气色也红润起来,很是健康。大头和二丫自从进了十一月就喜欢窝在家里和乖乖和嘟嘟玩,两人合伙在自家睡觉的小屋门后边做了个狗窝,一是怕狗被偷走,一是天气冷,大头和二丫舍不得乖乖和嘟嘟在外面受冻,屋里烧着炭火,很暖和。 木炭是林纯用木头烧制的,又整了一个有缺口的石盆,在里面烧着,林纯在铁匠铺子里打造了一个铁盖子,上面留了洞,又整了一截铁管子插在上面,做了个简易的烟囱,铁管子上面插着去了里面竹节的竹子一直通到外面,以免煤气中毒,加炭的时候就从石盆的炭口里添,也不容易烧着自己,而且炭火外围砌了一圈泥巴薄墙,以免嘟嘟和乖乖调皮烧伤。 大山伯伯驾着牛车在山脚下等着林纯出门,林纯叮嘱了大头和二丫一番又答应给两人买好吃的糕点这才出了门,一坐上牛车,翠花大娘就用棉被把林纯裹了进去,大山伯伯穿着厚厚的大衣,这大衣还是林纯模仿现代的军用大衣让翠花大娘做的呢,林纯画不出来,衣服不想戒指这些小东西简单易画,这衣服的大小,尺寸什么的林纯都不懂,和翠花大娘研究了两个下午才试着做了出来,后来大山伯伯试了试,又改了好些地方,才终于做出一件合适的,虽然笨重,但很暖和,尤其适合赶牛车的人穿,林纯让大山伯伯穿着出去赶了几回牛车,后来好多赶牛车拉活的人都来找翠花大娘学习,翠花大娘也不藏拙,很热心的教那些来家里跟自己学习的姑娘婆子,以至于大山伯伯家的好名声几个村的人都知道。 到了镇上,牛车照样寄放在大山伯伯的老友家,因为家里没有养猪,也没年猪可杀,林家村除了村长,七叔公,以及大山伯伯家,都是穷困户,田地不肥,收成一般,很多年轻人都上镇上的酒楼店铺或是县城里富贵的人家做工,很少回村里,也有很多懒汉子,快过新年了,村里的人也渐渐多了,村长和七叔公家的猪早就被预定了,翠花大娘想着林纯一家,就和村长家打了招呼,决定上镇上买,也好给林纯家买点,村长本来还想送一些五花肉给林纯家,但是村里一共就两头猪,过年,外出做工的人都回了家,而且都带了工钱回来,猪肉还能赚一笔,也就没在意翠花大娘家上镇上买猪肉,往年翠花大娘都是在村长家预定猪肉,还是预定很多的一家。 ☆、第20章 新年礼物提前到! 到了猪肉摊前,已经有很多人了,也遇到了村里没预定到肉的乡亲,见翠花大娘带着林纯,都指指点点,林纯就当做没看见,大山伯伯在后面扫了那些碎嘴的媳妇们一眼,跟着两人往肉摊边走去,摊上摆放着半扇猪,另外半扇已经买完了,就连猪下水都卖没了,大头很喜欢吃林纯做的酸菜炖猪大肠,“唉,大娘,没有猪大肠了,大头该伤心了。” “也是,今天咱们也算来的早了,往常这个时候都没什么人,果然是过年啊!”翠花大娘也感叹道。 “大丫妹妹,大丫妹妹,大山伯伯,大山伯伯···”千筱筱见林纯和翠花大娘站在肉摊前等着买肉,又见大山伯伯在后面跟着,松了一口气,自己可是一大早就在这边等着呢! 林纯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千筱筱站在汇街口对着自己一个劲的挥手帕,见自己回了头,又大喊了两声。大山伯伯也听见了喊声,让翠花大娘在肉摊前继续排队,自己则和林纯往千筱筱的方向走。 千筱筱就是镇上千福缘千大叔家的那个女儿,林纯觉得她叫自己林妹妹很雷人,自己和红楼梦里林妹妹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于是就让她改口叫自己小名大丫,千筱筱也觉得这样叫很亲切,就同意了。 汇街口就是镇上三条街相聚的地方,林纯每次到镇上都是走的附近各个村上集市卖东西的那条街,一是方便,二也是照顾乡亲们的生意,所以很少往另外两条街上去,千筱筱很清楚所以在这里等着。 “筱筱姐,你在街口这是等我吗?天气这么冷,怎么不让人少个口信呢?”林纯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啊,难道第三对天使之翼的戒指做出来了?!林纯有些疑惑。 “大丫妹妹,我爹让我在这等你,咱们千福缘每到过年都会给下属的掌柜和工人们发奖励,还会发过年吃的用的,少东家前几天派人过来送了许多东西,有几样是特意交代要给你的。”千筱筱握着手哈着气说道。 “这样啊,大山伯伯,你去和翠花大娘说一声,之前我要买的东西都和她说了,她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等我回来再说,我随筱筱姐去一趟千福缘。”林纯对身后的大山伯伯说道。 “好的,一会儿买完了东西我去接你。” “好的。” 说完,千筱筱拉着林纯一路小跑着往千福缘而去,千大叔已经在门口张望好几回了,见林纯和千筱筱回来,连忙拉起店铺门上的厚帘子,让两人进屋暖身子,前筱筱的哥哥端上热乎乎的茶水让两人暖手暖胃,林纯道了声谢,千大叔招呼林纯坐下,“大丫,少东家的嘱咐···只好让你大冷天的跑一趟,本来以为要年后再见了,没想这么快又见面了,筱宇你去把少东家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千大叔转头对千筱筱的哥哥千筱宇道。 “怎么今天大山没陪你过来,少东家准备的东西有点多,要不一会儿让筱宇赶着马车送你回去?!”千大叔见大山伯伯没跟着林纯过来,有点担心。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在集市上买菜,这不快过年了,准备采办一些吃食,也好过个好年,一会儿他们就过来。”林纯解释道。 “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爹,我一个人只能拿这些,小水和小路在后面搬着箱子,一会儿就过来。”千筱宇手里捧着五六个大大小小的锦盒,缓步而来。 林纯走上前帮忙把东西接下,期间不小心碰了一下千筱宇的手,惹得这个十四岁的少年郎羞得红了脸,可是林纯毫不自知,千大叔和千筱筱在一边见了都很高兴,千大叔也想林纯能和自家孩子在一起,只是林纯现在就有如此成就,而且她还是少东家心尖上的人物,就单单今年过年送来的东西,千大叔就知道林纯在自己少东家的心里肯定不止是对工人的好···千大叔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千筱筱可不这么觉得,千筱筱觉得自家哥哥虽然比林纯大五岁,但是哥哥很会疼人,很会做生意,林纯会画图纸,两人在一起一定能把千福缘发扬光大,上回少东家还想把哥哥接到东阳城去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以后林纯也可以去,千筱筱一想林纯未来能成为自己的小嫂嫂就高兴。林纯对千筱筱的想法丝毫不知,估计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笑而过吧! 两位千福缘里的小厮抬着一个红木箱从里间出来,箱子一看就很重,刷着红漆,上面还绘着繁复的花纹,有点神秘,林纯有点吃惊,若是就这几个锦盒,自己收下还算正常,因为林纯看了一下,这些只是一些东阳城的点心和小吃,还有几件千福缘的首饰,只是这红木箱?···林纯把目光投向千大叔。 “少东家说了,这箱子里的东西相对于林姑娘你给千福缘带来的东西是无法比拟的,所以请林姑娘安心收下,明年能为千福缘画出更好的图纸,而且少东家还想求林姑娘你一件事,少东家有位至交好友,年后三月即将成亲,想让林姑娘能不能为他们单独设计一对情侣饰品,以作为新婚贺礼!”千大叔见林纯把目光看向自己,又看了一眼少东家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箱子,很严肃的说道,连平时亲昵的称呼都换成了林姑娘。 林纯看着这份早到的新年礼物有点不安,听到千大叔如此语气,又觉得本该如此,自己本来就不是千福缘的工人,只是签了合约,这会儿人家有求于自己,送点礼物也不过分,再说了,少东家不是说了吗,来年画更多好的图纸送到千福缘,当下也不再纠结,“嗯,少东家的话我记下了,至于少东家挚友的新婚贺礼,容我回家好好想想,等年后我再把图送过来,保证在其新婚之前做好送到。” “那就好,那就好,那既然这样,大叔我就不多说了,刚才我见你大山伯伯好像已经过来了,一会儿我让小水和小路把东西送到牛车上去,让你大山伯伯帮忙给你拉回家去。” “嗯,千大叔看着安排吧!那这会儿我就先走了,还要和翠花大娘去买东西呢!千大叔留步,不要送了,外面天气冷。”林纯掀了帘子走了出去,见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在门口的冷风口里等着自己,心里瞬间温热,觉得这冬季的冷风也不凉了。 ······ ------题外话------ 今天作者生日,就更一章了,老公要带我出去约会,亲们见谅啦……O(∩_∩)O谢谢! ☆、第21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 (1)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见林纯出来,忙都迎上前去,又见千福缘里的两个小伙计抬着个红木箱子跟在后面出了来,箱子上还有几个包装精美的锦盒,“大丫,这是?···”翠花大娘皱起眉头。 “这是千福缘少东家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也算是照顾下属,这不,少东家还让我给他的好朋友画一幅新婚贺礼的图纸呢!”林纯解释道。 “这样啊,看来这千福缘的少东家人还不错,大丫可要好好准备,画一幅好图!”大山伯伯对千夜离如此举动很是满意。 “那还不是咱们大丫画的图纸好,不然人家能特意带着这么多东西给大丫,人家这是有求于我们家大丫呢!以后可不许你这么说大丫,不然我可不依!”翠花大娘拉起大丫的手,一脸骄傲,说完还瞪了大山伯伯一眼,显然对大山伯伯的话不甚满意。 大山伯伯一脸无奈,只能投降,“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大丫这么懂事,也不需要我教她,倒是小山他娘你,可不能跟别人多说,咱们自己人在外面说说就算了,不然让有心人听见了,引人注意的话,可不好!” “大山伯伯,翠花大娘都知道,咱们还是赶紧去买年货吧!不然好多东西估计都买不到了,而且天气也不早了,咱们要早点回去,不然光大头和二丫两个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林小花的事情解决了,林老头家和刘二娘家最近可很不安分,咱们还是赶紧买了东西回家去。”林纯打断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想着前两天见刘二娘在自己山脚下转悠,心里有点不安。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听了林纯的话,当下也觉得不安,“嗯,嗯,大丫说得对,小山他娘,你先带大丫去买东西,我带着这两位小哥把东西抬到牛车上去,一会儿再去找你们。”大山伯伯说着就准备招呼小水和小路离去。 “等下,大山伯伯你等下··”林纯觉得要是这样抬着这红木箱子回到寄放牛车的人家,这一路上可要惹来不少眼光,而且今天上集市的人较多,不乏那些嘴碎最快八卦的婆子媳妇,要是给传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低调一点好,林纯回了千福缘店里,找千大叔要了几块破布,出来让小水和小路把红木箱子外面包了起来,又让大山伯伯把锦盒放到背篓里,用破布盖上,这样路过汇街口,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见林纯如此,心下明了,“还是大丫机灵!如此甚好。”千大叔开始不知林纯所为何意,这下见林纯的做法,也觉得林纯想的周到。 林纯安排好东西,就拉着翠花大娘往成衣铺子走去,过新年嘛!自然是要穿新衣,戴新帽的,林纯在家让翠花大娘给自己姐弟三人量了尺寸,这会儿到店里可以按尺寸直接挑选,林纯想着最近家里伙食好,大头和二丫长得快,所以买衣服的时候都挑的稍大一些,期间也给翠花大娘一家挑了几套衣服,又选了几双棉鞋,几顶兔毛的小帽,回去可以给大头,二丫和小山一人一个。 翠花大娘在一边看着林纯挑选也不打扰,只把林纯挑好的衣服鞋帽让店里的小丫头包起来,回头一起算帐,翠花大娘知道自己就算想要阻止,最后肯定还是拗不过大丫,以前买东西拗了几次,都是以自己妥协告终,所以现在买东西,翠花大娘都听大丫的,好在大丫也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尤其是她给自己一家三口买东西,要是自己不愿意要,大丫就很伤心,所以···当然,翠花大娘不知道,这都是林纯的小计谋,只要自己一不高兴,翠花大娘就心软,所以,这也算是林纯对付翠花大娘一家的杀手锏。 林纯知道翠花大娘一家对自己三姐弟好,而且在自己三姐弟最困难的时候,是大山伯伯一家的照顾和帮助,才有了今天,现在,大山伯伯还为自己盖新楼在外奔波,自己给他银钱吧,总觉得有点不好和侮辱的意思,虽然大山伯伯家也有报恩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他家实际上做的事情已经远远的多于裴无双给予的恩德了,很多事情让林纯无限动容,既然不能在物质上回馈,那就在心意上和精神上对待大山伯伯一家。 现在自己有了进项,等围墙要用的砖块都打磨好,还需要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一家的帮忙,要给工人做饭,要招待,这些自己都不会,而且自己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在那些人面前说话也没什么分量,最主要的是自己如今羽翼还不算丰满,和林老头以及刘二娘一家只能小打小闹,还是低调一些方为上上之策啊! 林纯和翠花大娘买了衣服等物,之前过年要吃的鸡鸭鱼肉和菜,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如今就差祭拜亲人的东西了,林大郎多年不归,也不知死活,如今裴无双被休,自己三姐弟和林老头夹断了关系,自要祭拜裴无双一人就好,林纯在翠花大娘的带领下,买了一些冥纸之类的物件,用草绳捆好,抱在怀里,翠花大娘也买了一些,两人整理了一番,就去和大山伯伯回合,林纯不放心箱子和东西,就让大山伯伯在牛车那看着,以免不必要的误会发生,大山伯伯细想了一下,答应下来。 回去的时间总是比来的时间短,牛车嘚嘚嘚的往林家村的方向奔走,大山伯伯用棉被把箱子和锦盒等物都盖了个严实,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到了村西的山脚下,大山伯伯连着被子把箱子抬到了林纯家的茅草屋里,箱子不轻,累的大山伯伯直喘气,翠花大娘把林纯家买的东西一一拿到家里。 乖乖和嘟嘟见林纯回来,欢快的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往林纯身上跳,林纯拍了拍两只萌狗的脑袋,进了屋里,见大头给大山伯伯倒了一杯茶水,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大头很高兴。二丫身体不好,又缺乏营养,自从进了冬季,基本上都是我在床上,就这样还经常流鼻涕,林纯不想让二丫总吃药,偶尔熬些红枣姜汤,加些红糖,给二丫暖身子补血,时间不长,但也有些效果。 “姐,今天刘二娘又来了,还进了咱家厨房,偷走了灶台上的一瓮盐巴和厨房墙角破木箱子里的几个红薯。”大山一脸气愤的说道。 “乖乖和嘟嘟没出去咬她?你见她偷,她有没有发现你?”林纯一听大头的话,心里大惊,刘二娘可不是什么心慈之辈,要是发现了大头,肯定会冲进屋里来打他的。如今林家村的人都以为自己三姐弟是被千福缘的贵人买下看山,而且之前因为买山买地,家家户户还得了大子,自然都认为自己三姐弟现在是有钱人,村里人还好,不太管这些事情,可是挡不住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比如林老头一家,刘二娘一家。 “乖乖和嘟嘟都叫了,但是我怕刘二娘发现,故就装着和二丫在睡觉,还让嘟嘟和乖乖不要乱叫,等见外面刘二娘走了,我才悄悄出门进厨房查看的。”大头知道林纯担心自己,忙仔细说了经过。 “嗯,大头做的很对,只有咱们屋里最安全,门后那几个老鼠夹子可不是摆设,至于这刘二娘和林老头一家,看来需要好好治治了,今天我在回来的路上听村里人说林二郎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说是自己媳妇,如今是没有人进过咱们家屋里,不然见屋里如此肯定要坏事,为了过了好年和以后安宁,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林纯皱着眉头,语气坚定。 “就林二郎的品性,估计也就是人家不知道林二郎是什么样的人,不然就是林二郎把人家姑娘骗了回来,如果这姑娘家不是遭了变故没法子才遇到了林二郎的话,那么这姑娘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闺女,不过大丫想的对,若是林二郎要成亲,肯定需要银子,林老头家因为林小花的事情,为了充面子,把家里最好的一块田给了她做陪嫁,如今林老头家也不好过,保不准这刘二娘一挑拨,又要来打你们的主意,村里人虽说都以为是千福缘的贵人把你们三姐弟买下了,但是你们毕竟还在林家村,而且这个假的贵人也一直没出现,这要是林二郎进了你家屋子里,见床上铺的新棉被,箱子里的新棉衣,肯定会眼红,到时候就···”翠花大娘一语道出了林纯所想。 “嗯,看来,这林老头一家和刘二娘一家的问题,是要好好想个法子治一治,而且我听大头说,这刘二娘经常在你家山脚这转悠,估计今天看你不在家,大头和二丫年纪小,害怕她,或许也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了,这才进了你家厨房,如今又被她得了手,要是置之不理,这以后恐怕···”大山伯伯一脸担忧,也很为林纯家着急。 ------题外话------ 这是昨天少发的一章,今天的章节,晚些都会陆续上传,点击破万的时候,会加更!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推荐。谢谢! ☆、第22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2) “大丫,你大山伯伯说的很对,你好好想个主意,有什么需要大娘一家帮忙的就直说。”翠花大娘握着林纯的手,脸上满是忧愁,眼里的急切让林纯动容不已。 “嗯,大娘你放心,我可是把你们一家当作是自家人,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就算你不说,我有事儿也会去你家找你和大山伯伯的,在这林家村我们姐弟三人能信,敢信的也就只有大娘你一家了,村长何其叔公是看在道义上照顾我们姐弟,而你们···”林纯有点说不下去,一头扎进翠花大娘的怀里,不再言语。翠花大娘拍着林纯的背安慰着,大山和二丫都默默的不说话,想起自家那些直系亲人,心里酸痛。 林家村里,林老头家。 “姐夫,我说的是真的,今天上集市上的人回来跟我亲口说的,人家说那红木箱子又大又沉,上面还绘着花纹,一看就是值钱的东西,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有好几个锦盒,据说其中一个还是檀木盒子,可精贵着呢!我听人说檀木一星半点就价值千万金···”刘二娘一脸贪婪,双眼迷蒙的说道。 “姨娘说的果真如此?”林二郎在一边听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刘二娘面前问道。 “姨娘还能说假话诳你不成?!今天我去了那家一趟,就光厨房里的盐就装了一大瓮,一看就不像是过着穷苦的日子,只是那家屋子的狗叫的欢,我也没敢进去,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在里面呢!”刘二娘的脸有点嫉妒的变形,眼睛里全是想一探究竟的*。 “若是果真如此,那家家里就肯定有东西,而且据说那家遇到的贵人出手大方,还要准备在山上盖什么楼房,我前几天打听了一下,那个大山把石家四个月的活都包下了,让给打磨整块的石块,还有砖瓦窑的孙家和做木质家具的李家,听说那贵人画的图纸都是一般人没见过的,很奇特呢!”林老头也憋不住了,说出了自己最近打听的事情。 “这么说来,看样子那家还真是遇到贵人了,如今咱们家和那家已经断了关系,这正大光明上门的名义不好找,看来要想个好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得···”林二郎做了个手势,一脸阴狠。 “二郎,这杀人可是犯法的,这事儿可不能做,再说了,这如花刚刚有孕,你可要好好的,娘不许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别的不说,就说这贵人咋们也得罪不起。”林老太胆小,见林二郎如此,很是害怕。 “娘,二郎这是为咱们这个家考虑,如今家里的田给了小姑,我又有喜,还准备和二郎办个婚礼,这家里又拿不出银钱,这以后孩子生下来怎么办?咱们先听听二郎怎么说,咱们这一大家子,还对付不了三个半大的小毛孩子不成。”说话的是一个圆脸刻薄的小妇人,声音甜美,但说出话却不如声音那么好听,姿态做作。 “如花说得对,大姐你先别急,二郎一定有注意,等咱们得了好处,不仅能再买几亩好地,还能把二郎和如花的婚礼风风光光的办了,等这如花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也有银钱给置办衣服鞋袜,当初因为断亲的事情,咱们两家可没少受过白眼,刚好趁着二郎的婚礼把这面子挣回来,也叫村里的老老少少见识见识,以后别小看了咱们两家。”刘二娘咬牙切齿的说着,最后还美美的幻想起来。 “是的娘,那家也就三个毛孩子,我也不至于给弄死,最多打晕了了事,咱们主要为银钱和东西,其他的我都有分寸,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去里屋睡吧,如花扶娘进去。”林二郎给了个眼色给扭站在一旁的如花,如花会意,回了林二郎一个媚眼,扶起林老太进了里屋。 “爹,姨娘,咱们不如这样,趁着大年三十晚,家家户户都忙得很,那家三个孩子上村东头的祖坟里祭拜他们那个贱人娘,咱们···再这样···”屋里林二郎手脚并用指指画画,和刘二娘和林老头商量着。 屋外,村长家的大儿子林大富得了村长林天良的吩咐,让林二郎明日带着如花去他家一趟,问问户籍的事情,毕竟这如花没根没据的就进了林家村,村长身为村里的管事,有权利打听清楚,以免给村里人带来灾祸,没想到这刚来就听到这么一个恶毒的阴谋,当下也不管林二郎了,小心的从林老头家的院子里退了出来,拔腿就往大山家跑,屋里几人正商量着如何分赃,根本没想到阴谋已被人发现。 再说这林大富,一路跑到大山家,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刚从林纯家回来,见村长的儿子林大富一脸急色往自家奔来,很是疑惑,大山更是以为村长家是不是出了什么,这林大富见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都在,也顾不得礼仪和打招呼,拉着两人进了屋子,霹雳扒拉的从头到尾把在林老头家听到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出来,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越听越心惊,大山伯伯听完后怒的一巴掌把屋里的桌子派的晃晃悠悠,眼见就要散架,可见怒火焚烧的有多厉害。 “这林老头一家这不是人,这刘二娘也是个畜生,不行我得先去一趟大丫家,和三个孩子商量一下,大富你先回家,事情先别急着和村长说,反正他们是大年夜行事,咱们还有时间,实在不行我明天去镇上千福缘一趟。”大山伯伯发怒后立刻冷静下来,沉着说道。 “我还得去一趟林老头家,我爹交给我的事情我还没办到,大山哥说的话我记下了,那我就先去了。”林大富辞别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想到林老头一家的行事有点倒胃口,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去传达自己老爹交代的话,林大富到了林老头家,刘二娘已经不在了,林大富急忙传达了村长的意思就匆忙回了家,林老头和林二郎见林大富一脸鄙视和恶心的表情都很奇怪,但也没多想。 ☆、第23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3) “大丫,大丫···”大山伯伯一路上到是沉稳冷静,反倒是到了林纯家门口,心里忍不住焦急,连喊林纯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急切。 “哎,大山伯伯,你不是刚回去,这怎么又···是有什么急事吗?”林纯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早上去了集市,给大头和二丫就留了几个馍馍和两盘菜,林纯在集市上也就吃了两个烧饼,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唉,这作孽的人和事儿!···你伯伯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你们三姐弟怎么就这么···唉,算了,算了,刚才你大富伯伯去了一趟我家···”大山伯伯见到林纯先是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是愤怒,又很为林纯三姐弟难过,随后还是咬着牙把林大富在林老头家听到的话给林纯说了一遍。 林纯听后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反而觉得这才正常,这两家人要是安分下来才奇怪呢!不过这也刚好给了自己一个彻底打倒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的机会,林纯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大头和二丫刚才听到大山伯伯的喊声都急急忙忙的从屋子出来,二丫连棉袄都没穿好,这会儿见林纯听了大山伯伯的话,沉默不语,两人都很委屈,二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默默的流了下来。 林纯一见二丫哭了,忙收了思绪,“二丫乖,咱们不为这样的亲人难过,再说了咱们已经和他们断了关系了,姐姐自有主意来惩治他们,这回保证给他们好好的上上一堂记忆深刻的课!”林纯握紧拳头,语气坚定道,为了自己三姐弟日后的正常生活,林纯觉得必须让这些极品人物害怕自己,小人必须要一次性打倒,不然回头他们就跟打不死的小强,还会再来骚扰,而且林纯想着年后要砌围墙,要盖楼房,还要找人开垦山地耕种,山上还要栽种果木和山货,自己根本没时间顾忌这些小强。 这一次,务必要好好计划一番了,自己这个在21世纪学习文学的人,看了那么多书,随便一个计策就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在听了大山伯伯的话后,林纯知道林二郎带回来的女人也绝不是个简单的货,心狠手辣,不然两人也不会臭味相投走到一起。 “大山伯伯,你放心,我心中已有主意,你明天一早叫上大富伯伯来我家一趟,这回我定叫这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有来无回!”林纯目光生寒,全身上下都好似笼罩上了一层寒霜,就连站在一边的大山都觉得有些被冻着。 “好,只要你们三姐弟能平安无事,大山伯伯什么都听你的。”大山知道林纯不似一般的九岁孩子,可是这不也是被逼的吗?!“那我就先回去,你大娘还在家等着,我先回去给她答复,不然她该担心了。” “好的,大山伯伯慢走,让翠花大娘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纯边送大山伯伯边道。 看着大山伯伯的背影,二丫和大头都上前一把抱住林纯的胳膊,“姐,我害怕,你说爷爷和小叔还有姨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难道爹爹不是他亲生的吗?所以他也不心疼我们?”大头一脸挫败。 “林大郎肯定是林老头和林老太亲生的,只是他们趁着林大郎走了,觉得我们好欺负罢了,这次姐姐一定会给咱们娘和姐姐的腿报仇的!”林纯搂着两人眼神坚定。 东阳城,千福缘总店。 “主子,咱们要不要···”一个一身黑衣的暗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很是狠辣。 “不用,这林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这回那两家人估计都要倒血霉了,只不过你们也要时刻注意,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出手,但是不要留痕迹,千万不能给林家三姐弟招惹麻烦,这三姐弟的身世可不一般。”千夜离幽幽说道。 “主子,这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实在是···我都无语了···本来主子让我等去保护林家三姐弟,我们还很反对,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主子的意思,关于这点还请主子责罚!”暗卫单膝跪地,请求处罚。 “没事儿,起来吧,其实别说是你们,我也没想到,我只是不想林家三姐弟因为千福缘图纸的事情而受到伤害,没想伤害他们的却恰恰是他们的亲人,本以为豪门贵胄之家没有亲情可言,没想到这小小的农家也如此阴暗,唉…感觉这个世界都不会再爱了!” 暗卫听完自家主子的话,顿时满头黑线,前面说的还···可后面那一句··· “好了,你回去吧,记得我说的话就好,但是凡事不要冲动,等解决这件事情再回来回话。顺便到清溪镇上的千福缘把给定永王世子结婚的贺礼图纸带回来!”千夜离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满目伤怀,有点像是被蹂躏了的小媳妇,要是林纯在此,估计会觉得千夜离活脱脱的就是现代的小受。 暗卫得了嘱咐,转身出了房间,“也不知你们姐弟三人的身世是否是自己猜测的那个样子,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好玩了···”千夜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但很快又隐了下去。 翌日,大山伯伯一早就到村长家找林大富,林大富因为昨晚的事情,睡得很不安稳,眼下的黑眼圈很重,见大山哥一大早来找自己,心下清明,吃了早饭,就和大山伯伯一起往林纯家而去。 林纯刚刚起床,见大山伯伯带着大富伯伯来了家里,忙招呼进了隔壁的小屋,又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到厨房烧了热水,拿出昨日在千福缘带回来的茶叶给两位伯伯泡了一壶。林大富自进了屋里就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小小的屋子里布置的很温馨,简单优雅的碎花桌布,桌上的茶壶冒着茶叶独有的香气,屋角被隔开一块,地上放着木盆,围着的布帘子都卷了起来,外面罩着青纱布,一看就是洗浴的地方,简约大方,又不觉的突兀,小屋门后面摆了一排老鼠夹子,都是崭新的,墙根还竖着几根原木粗棍子,看的林大富一阵惊叹。 ------题外话------ 今日的结束,作者承诺点击破万加更一章,故明日三更,亲们看完这章就可以休息了,晚安… ☆、第24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4) 林大富一开始见屋里的布置觉得很新奇,洗浴的地方还能如此布置,干净舒适,这会儿闻着林纯泡的的茶水香气,更是精神抖擞,尽管眼皮底下还是乌黑一片,但脸上已经没有了起床时的疲惫,在见到屋后面那些摆设也没觉得奇怪,这些可比昨晚自己在林老头家听到的事情恐怖多了。 “大山伯伯,大富伯伯,这你们一早过来,吃早饭了吗?我才刚起,有些失礼的地方还望大富伯伯不要见怪,大山伯伯毕竟见多了,大丫我脸皮厚了,也就无所谓了,呵呵···”林纯半开玩笑半调皮的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你把我看着和你大山伯伯一样就好,咱们都是村里人,不在意这个,只是你大富伯伯我被你村长爷爷管的严,除了当初送些米粮,平时也没能多多照顾你们三姐弟,你如今还能真心实意的喊我一声大富伯伯,伯伯这心里就很高兴了,如今见了你家里的布置,又听说那贵人还买了山,买了地,还要盖楼房,想来你们三姐弟遇人不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林大富从震惊到平静,说完还憨笑着摸了摸脑袋。 “大富伯伯的心意我都明白,单看昨晚林老头家的事情我就知道了,只希望以后需要大富伯伯说话的地方,还望大富伯伯帮忙。”林纯弯腰给林大富行礼,林大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扶起林纯。 “大丫,使不得,使不得,你大富伯伯我虽然没什么知识文化,但是伦理纲常,规矩道义的事情还是懂的,只要大丫发话,你大富伯伯别说是一句话,就是十句一百句我也说的,而且昨晚的事情我还没和你村长爷爷说,不然估计你村长爷爷早就去林老头家了。”林大富拍着胸脯保证道。 林纯很赞赏的看了大山伯伯一眼,因为要不是大山伯伯叮嘱,估计村长就知道了,村长知道了一定会把事情闹开,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利于自己的计划,大山伯伯见林纯看向自己,心里会意的点了点头,“嗯,我相信村长爷爷的为人,也明白大富伯伯的心意,既然这样,那我就说出我对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的想法。”林纯回想起自己昨晚睡前思虑好的计策,和大山伯伯以及大富伯伯说了一通。 “这,大丫就算林老头一家和刘二娘心狠,但是大年夜被抓到牢里,会不会···而且咱们林家村的名声也···”林大富听完林纯的计划有些不忍。 “唉,大富啊,我觉得大丫的主意很好,这蛇一棍子打不死,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咬你一口,那林老头家和刘二娘都是自己作的,大丫这也是被逼无奈···再说你觉得这样会有损林家村的名声,这要是让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的计划得逞,那受伤的就是大丫三姐妹,而且那千福缘的贵人要是追究起来,我怕整个林家村都不好过,到时候林家村的名声估计会更坏···而且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对大丫三姐弟如何那是人尽皆知,和林家村压根联系不上!” 大山伯伯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如今你既然来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大丫现在是县里县老爷施大人的义女,这施大人的夫人给施大人生了三个儿子,这大儿子施雨去年娶了媳妇,又生了个孙子,这施夫人一心想要个女儿,本来想着自己不能生了,指望儿媳妇,可是这儿媳妇也没生出来,这施大人的次子和老幺还没到娶妻的年纪,这不,上次千福缘的贵人带着我和大丫去县里办买山的文书,因为那贵人长时间不在咱们这边,怕自家在砌围墙和盖楼房的时候有人使绊子,故介绍施大人给我们认识,好让我们有事情的时候找施大人帮忙,没想到大丫在县衙后院被施夫人一眼相中,收了义女,现在大丫在施夫人和施大人的眼里可是比自家儿子还该要呵护三分的,这要是大丫三姐妹出了事,你想想···”大山伯伯半说半留,让林大富越想越怕。 “是啊,那天义父和义母听了我们三姐妹的遭遇,还打算带人来村里教训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呢!我还好心好意的阻止了,如今这两家人不安好心,竟然为了家里这点东西,想要害我们姐弟性命,我自然也不能再和他们客气了···”林纯在一旁继续刺激林大富。 林大富在听到大山伯伯说道贵人追究的时候就已经动摇了,又听到大丫如今是县老爷的义女,加上林纯求情的事件,当下坚定地道:“大丫,大山哥,是我林大富见识浅,如今什么话也不要再说了,大丫你开口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什么话需要我说的直接交代就成。” 就等你这句话呢! “这,既然大富伯伯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到年三十那天这样···”林纯和大山伯伯,大富伯伯商谈了约一个钟头,大山伯伯才带着林大富离去,走时,林大富一扫脸上来时的担忧和急切,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和跃跃欲试。 下午,大山伯伯驾着牛车带林纯去了一趟县衙,施夫人见到林纯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林纯挑选,搞得施大人哭笑不得,好在林纯懂事,让施大人颇为赞赏,施大人知道林纯和大山赶着这年底来县衙一定是有事,便让施夫人去厨房给林纯做好吃,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施大人听了林纯和大山的来意,气的嘴唇上那两撇可爱又滑稽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看的很有喜感,林纯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施大人满口赞同,忙表示自己到时候一定配合,林纯得了施大人的点头,松了一口气,几人一起吃了晚饭,最终在施夫人恋恋不舍,和林纯承诺年后会来县衙陪施夫人住上几天,这才和大山伯伯回了林家村。 ☆、第25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5) 天阳国,玉香县,分为清溪县,清林县和清水县,清溪县下又分林家村,陈家村和赵家村,张家村。这玉香县县令施文乃是天阳国当今圣上昭阳三年的进士,老家在玉香县,故回了家乡做官,围观七年,兢兢业业,没有大功,也无小过,加上施文自己的坚持,也不愿离乡,皇上也就随他去了,好在他把玉香县打理的也很好。 施家夫人想要女儿那是玉香县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再生了三个儿子之后身体受损,无法再受孕,才无奈放弃,这施家三公子,施雨,施源,施琦对自家娘亲如此想要生女儿也很无语,这施夫人石氏好不容易盼到了大儿子娶了媳妇,媳妇怀了身子,可一生下来又是个小子,如今这施家二郎和三郎还小,无法娶亲生子,施家夫人失望了,那天林纯本来和大山伯伯,千大叔以及县城里千福缘店的掌柜大叔去和施文谈文书的事情,后来觉得自己年纪小,怕说得话没分量,就去了后院,让千大叔等人全权代办,没想到遇到了一脸郁闷的施夫人。 再说这施夫人见到林纯一声青布棉衣,梳着两个麻花辫,头上还扎着红头绳,活脱脱就像是自己梦里女儿的模样,顿时泪流满面,吓得林纯不知所措,好在一旁的奶麽麽及时解释,才化解了林纯的尴尬,林纯见施夫人如此,也很感动,加上施夫人的真心喜爱,和千大叔等人的撮合,林纯最终成了施夫人与师大人的义女,施文本来不是很喜欢林纯,但在听了大山伯伯和千大叔说了林纯在村里的事情后,也一改常态,对林纯心疼不已,看着林纯懂事知礼,又落落大方,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有时候机灵可爱,有时候明理睿智的九岁小姑娘。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一大早林纯家就忙活起来了,因为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一辆马上悄悄的进了林家村,到了大山伯伯家,马车放好后,几个衙役和一个一脸正气中年男人往村西头林纯家走去,走在前面带路的正是大山伯伯,而中年男人自然就是施文施大人,林纯的义父,几人轻声疾步,没一会儿就到了林纯家,林纯早已备好了茶水和糕点,大头和二丫也都起了床。乖乖和嘟嘟见很多陌生人往自家而来,汪汪汪的大叫起来,大头和二丫忙抱着它们安抚,两只小狗见来家的众人对林纯三姐妹没有恶意,也都乖乖的不再吠叫。 林纯拿了两块糕点给大头和二丫让他们喂给乖乖和嘟嘟,随着施文来的衙役,其中一人很喜欢狗,见乖乖和嘟嘟乖巧机灵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上前逗弄两只小狗玩,大头和二丫也很乐意,乖乖和嘟嘟和几人玩开了,也摆着尾巴,在众人之间欢快的跑来跑去。 喝完茶吃过糕点,林纯煮的大米粥也好了,清香浓稠,配上几碟小菜,大家吃的很高兴,大头和二丫也都吃了两碗,剩下一点自然而然给了嘟嘟和乖乖,好在林纯熬的多,两口锅都用上了,众人吃饱喝足,开始干活,林纯开始分配工作,现在家里两间小屋的后面挖了一个地窖,由于是山地,底下还有石头,所以有些困难,但是再难也挡不住人多,大概花了一刻钟,一个简易地窖,林纯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收拾到木头箱子里,放了进去,藏好。 睡觉的小屋里,那口红木纹花的箱子很显眼,凡是见到的众人都以为里面一定金银珠宝或是绸缎玉器,林纯小心的掏出钥匙打开,进屋的几人都睁大眼睛想第一眼看到箱子里的东西,随着林纯的动作,箱子盖渐渐被掀开,施文和大山都很好奇,忙走上前想一探究竟,定睛一看,大伙均出乎意料,想象中的金银玉器不翼而飞,箱子里躺着的是一排排,一摞摞的新书,上面的一排有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等启蒙书册,施文往下翻了几本,底下是一些天阳的人文地理和自然奇事,还有历史趣事,等等,五花八门的,什么领域都有。 众人恍然大悟,都为自己认知的短浅感到羞愧,这世上,只有读书多的人,知识渊博的人,才是真正最富有的人!施文和大山都深受启发,林纯不知道今天的举动让日后的玉香镇掀起了一股读书风,也让玉香镇的老老少少的知识文化素质上升到一个新的水平,更导致日后玉香镇的富裕和人们心性坚定,目光长远的未来。 “义父,大山伯伯,这箱子就留在这里,咱们要把这些书搬到这黒木箱子里,然后把箱子抬到床底下去,这红木箱子我自有用处,我要引君入瓮,再关门打狗,最后将他们全部送入大牢。”林纯给众人吩咐后说道,语气越来越冷。 众人忙上前行动,林纯则到一边的床上,把棉被和新的床单都收了起来,换上半旧不新的粗布床单,等众人把书搬好,林纯把门后的老鼠夹子拿了几个一一摆放在空了的红木箱子里,上面还铺上了一层红布,显得很贵重,就好像红布下面有很多金银珠宝的···众人都觉得很恐怖,这要是被夹着了···想想就手疼啊! 随后林纯让众人出了屋子,又把剩下的老鼠夹子和几根削的很圆的木棍在屋里摆好,掩上门出了屋子,进了隔壁的屋子,隔壁屋子里,几个衙役已经按照林纯的交代,把桌子凳子等物搬到院角里用稻草盖起来,屋里的东西也用木头箱子装好,除了一个大的木头浴盆在轻纱布后若隐若现,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会儿林纯又让衙役在屋里挖了大大小小七八坑,坑里插着一些细细的木头针,针尖不是很锐利,但扎人也很疼,坑上面用稻草掩盖好,林纯在浴盆上也撒上一些粉末,随后退出了屋子,带上门。 厨房里自然也不例外,老鼠夹子和陷阱坑齐上阵,大山伯伯说等这次事情过后,就再给自家重新盖一个大一点的厨房,刚好家里盖房子,也方面给工人烧水做饭。所以林纯也不心疼,在灶膛里还留着火种,灶口边堆着易燃的稻草和木柴,灶上的铁锅已经被搬走,只要稍微有点草什么的易燃物品掉进灶膛里,肯定会着火。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两章,随后还有一章是点击破万的加更,由于网站推荐要求,以后每日一更,每更2500字左右,会不定时加更,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点击,评论,也可以为作者捉虫,话说作者第一次在网站上发文,错别字什么的还需要大家多多见谅…。 ☆、第26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6) 大头和二丫抱着乖乖和嘟嘟,林纯关上院子的小门,带着众人去了大山伯伯家,中午几人吃过了便饭,几名衙役和施文都藏到林纯家院子外面不远的大树上,林纯小心的进了厨房在烟囱口烧着火,让别人以为正在家里忙年夜饭,等到天色渐晚,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拎着满篮子的祭拜之物往村东头的祖坟而去。 “大富,你收拾好了吗?爹让你赶紧准备去祭拜祖坟呢!”林大富的媳妇站在厨房门口喊着正在屋里准备的林大富。林大富知道今天晚上林家村不会安安静静的过年,在屋里磨叽了好一会儿,争取帮林纯拖延了一会时间,好一会儿和自己的老爹跟着林纯一起去她家。 “来了来了···”林大富磨蹭着出了房门,见自己的老爹有些不高兴了,忙上前接过村长老爹手里的篮子,和自己的弟弟扶着自家村长老爹出了家门,到了祖坟那,已经有很多村里人都祭拜完亲人回去了,村长又责怪的看了林大富一眼,林大富老远的见林纯三姐弟在林老头家的祖坟那祭拜裴无双,没注意到自家老爹的眼色,只想着大丫交代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情已经完成了。 村长家自家儿子看着林老头家的祖坟,也抬头去看,见林纯三姐弟跪在林大郎的媳妇坟前,正烧着冥钱,大头和二丫还抹着眼泪,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安慰,感叹林纯三姐弟的懂事和经历的艰辛,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也没再怪他,想着估计自家儿子也是同情这三个孩子吧!唉··· 林纯注意到村长一家过来,知道大富伯伯一定是在家里拖延了很久,这会儿天色都快全黑了,可是林老头一家和刘二娘一家都没来,想来他们正往自己寻宝呢吧?!只是自己听不到他们那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了,林纯觉得有些可惜。 果然没过一会儿,林纯就见自己屋子的方向冒起了浓烟,林大富事实在注意林纯家的方向,见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当下大叫:“爹,爹,你看那是不是大丫家的方向,怎么起了这么大的烟,难道是灶膛里的火种没灭掉?” 林天良听到林大富的喊叫,急忙转过头往村西头的山脚看去,见大丫家方向果然是浓烟冲天,隐隐还能看见火光,在快天黑的夜空里很显眼,没一会儿,村里就沸腾了,众人都端着盆子拎着水桶往村西头林纯家跑,还一边跑一边大喊:“村西头着火了!村西头着火了!”众人可都被以前那场大火吓得不轻,这会儿村里一些见过几十年前的西山大火的老人也都从家里出了来,让家里的孩子,媳妇扶着往西山而去。 “姐,姐,咱家山那着火了,姐,咱们快回去看看吧!”大头和二丫一脸急色,因为林纯事先没和大头二丫两人细说,这会儿见两人都快哭了,有些心疼,林纯知道,大头和二丫眼瞅着自己的屋子修好,还一起布置,这会儿一下子要是没了,那心里肯定一时接受不了。 “大丫,快快快,带村长爷爷去你家那看看,是不是你中午做饭火种没灭掉?!”村长满脸恐慌。 “怎么可能,我今天就做了早饭,中午还是在大山伯伯家吃的便饭,翠花大娘炸了圆子,喊我们去吃圆子喝汤了,家里根本没生火,晚上要吃的菜我都做好放起来了,直接热热就好了,这天气寒冷,就算是中午的火种这会儿也该凉了啊!怎么会着火啊?”林纯也装着一脸哭腔道。 “难道是有人进你家放火,可这大年夜的,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活,难道是?···”林大富一脸疑惑道,林纯对林大富的演技颇为满意。 “爹,我见林老头家祖坟那除了大丫三姐弟摆的祭拜物品,其他的祖坟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刘二娘家的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不会是···”村长的二儿子眼神较毒,脑子转的也快。 林天良一听自家两个儿子的话,也怒了!“走,大富随我去看看,大贵在这,等整好了就过来找我们!”林天良是真急了,拉着林大富,叫着大丫三姐弟就往村西头跑。 再说林纯家里这会儿,那是人仰马翻,村里人都挤在院子里,施文带着几个衙役从树上跳下来,把院子外面围了起来,暗处,几个暗卫正讨论着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的搞笑状况。 其中一人绘声绘色的正在描述:“林老头和林二郎进的三个孩子睡觉的房子,乌漆墨黑的,两人还不敢点灯,就看见那红木箱子上闪着光,两人恨不得一步就迈过去,把箱子抱到自己怀里,那林二郎还说道:‘爹,咱姨娘说的红木箱子还真有,你看那箱子,在这么黑的屋子里还金光闪闪,一定很值钱,这里面保不准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幸亏姨娘和大桩进的厨房和隔壁屋,咱们手脚快些,把好东西先藏好,以免···’可是这林二郎还没说完就一脚踩到了圆滚滚的木棍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带的林老头也摔倒在地,两人做贼心虚,也没干声张,相扶着起来,刚走到红木箱子边两个人四只脚就被老鼠夹子夹个正着,这林老头和林二郎为了银钱竟然也忍得住没喊出声,我在暗处看的两人脸都憋红了,这林二郎还捂着林老头的嘴,随后两人颤颤巍巍的掀开了箱子,也没看清楚两人伸手就往里摸,结果可想而知,这四只手又被老鼠夹子夹个正着,诶呦喂,我在屋顶上看着都替他们觉得疼啊···笑死我了,两人还不敢大声叫···”哈哈哈,这人说完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来来来,我先说,我先说,话说这林大桩进了洗浴的屋里啊!一见这浴盆闪闪放光,这林大桩竟然还紧张的搓了搓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浴盆的方向去,还没走到五步就一脚踩进了坑里,这林大状长得又肥又胖,这脚都被扎肿了,比猪蹄还大呢!这一只脚还没拿上来,另一只脚又踩到旁边的坑里去了,他还想用手撑在地上跳出坑,结果两只手又被老鼠夹子夹住啦!哈哈哈···这会儿还在鬼哭狼嚎着呢!这林家大丫头想的主意真不一般啊!”此暗卫着急分享自己监视这边的情况,忙把监视刘二娘的暗卫挤到一边,指手画脚的说道, “哈哈哈···快快快,十四再说说刘二娘的情况···”围着三个暗卫的其他几人见暗卫十六和暗卫十八都说完了自己监视房间和所监视到的人物的悲惨情况,都大笑不已,又一起转过头问刘二娘的情况。 ☆、第27章 红木箱子引发的血案(7) “噗···哈哈哈···”暗卫十四一想到刘二娘的样子就笑翻了,众人上前一起群殴,打了一顿后,十四刚想说,又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才憋着满腔的笑意道:“那刘二娘现在的模样,估计她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哈哈哈···” “别笑了,快给细细说说···”围着的几人都很着急,暗卫小队长直接发话,此人正是在东阳城千福缘总店给千夜离回话的人。 “对对对,快仔细说说!”众人着急想听。 “好好好,哥几个别再打了,我说,我说,就说这刘二娘啊,估计是上次在林小姐家的厨房里偷到了东西,所以这次和林老头家分配任务时就直接开口选了厨房,可没想到···哈哈哈···这刘二娘这里进厨房可没上次那么小心,那是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厨房里漆黑一片,她是上次摸准了地方,直接就往灶台那边去,不过这也刚好给她避开了地上的老鼠夹子,可是还没到灶台跟前,一桶冷水从天而降,给浇了个透心凉,这林家小姐真是聪明,在厨房那么细的屋梁上放了一桶水,这刘二娘一踩到地上栓水桶的绳子,这水桶就被捆在屋梁上的绳子拉起,直接让水倒了下来,给这刘二娘冻得啊···这还不算完,这刘二娘被冷水浇的里外湿透,嘴里还说着狠话:‘这三个小崽子,敢弄这些东西戏弄老娘,等老娘拿走了好东西,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们!’” 暗卫十四学着刘二娘的说话语气说道,引的众人哈哈大笑,“这刘二娘说完,终于摸到了锅灶边,这手刚要往上次盐罐的地方摸,就老鼠夹子夹个正好,这刘二娘那真是一蹦三尺高,捂着自己的手指,龇牙咧嘴的还不敢出声,可是这一蹦,完了,刚好掉进了坑里,被坑里的木针桩子扎的啊···这一张老脸都皱到一起了,那是估计是比她自己的菊花还紧,这刘二娘也顾不得手了,那是手脚并用的往坑外爬,爬的那叫一个灰头土脸,这林家小姐在灶膛里又留了火种,这刘二娘左右乱爬,把灶膛边的稻草挥的厨房里到处都是,结果可想而知,这火就烧起来了,完了这刘二娘还没从坑里爬上来,头发都被烧光了,衣服也被烧的破破烂烂,才被赶来的林家村村民给救了出来,你们是无法想象那刘二娘冰火两重天的模样,开始被冻得要命,后来又被火烤的要死,如今是人不人,鬼不鬼,精神都错乱了···” 众人听完都狠狠的吐了口气,丝毫没有觉得刘二娘可怜,反而觉得刘二娘变得如此很大快人心,对林纯的印象也更加深切,觉得林纯聪慧敏捷,甚至后来这些暗卫都一个个从暗处走了出来,成了林纯家的一员。 再说这林家村的乡亲们,年亲力壮的都跑来救火,等把火扑灭,又被屋里林老头,林二郎,和林大桩,刘二娘的凄惨叫声吓得不轻,施文自然不会让这些村民知道林纯家里的实际情况,带着几个衙役装着从镇上小路那边跑来,直接冲进林纯家里把几人想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出来,乡亲们见县里的衙役都惊动了,也不敢多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几十年前那场大火可是让官府的人在村西山这边待了好多天,整的周围好几个村都战战兢兢的惶恐不安。 施文一出现,乡亲们自然不敢上前,只见林老头,林二郎,以及刘二娘和林大桩被衙役一个个从林纯家里被拎出来,都震惊不已,尤其是这几人一个个手肿脚肿的跟棒槌似得,刘二娘一声褴褛,头发凌乱,脑门上还秃了几块,头发都被烧光了,嘴里还骂着林纯三姐弟,偶尔还说几句胡话,疯言疯语的,众人都觉得刘二娘已经疯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对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人指指点点。至还有来到现场的老人气愤的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在几人脸上,嘴里还说着:“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人,这大丫三姐弟都被逼到这深山老林里了,日子已经够艰辛了,好不容易遇到了贵人,日子过得好些,你们就来作贱,竟然还放火烧屋子,这下可好,把自己烧的半死,亏得村里人发现的早,要是这火势蔓延,今天天气干燥,又一直没下雪,这岂不是要把整个西山头都烧了,这要是火种飞到村里,这还了得····”村里人一听这话,也都点头表示愤怒。 林纯和村长等人走到自家门口,见施文已经控制了现场,朝他点了点头,施文做了个手势,林纯一见,知道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嘴角微勾,进了院子。 村长一见县里的衙役和大人都来,忙上前见礼,又见地上躺着的几人和一边被衙役管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刘二娘,头上冷汗直流,林老头觉得自己在这深冬腊月里,心里的火那是瞬间被这几人激的汹涌而出,看着林老头等人那是目眶放大,眼神如箭,林老头等人都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个个跟鹧鸪似得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只不过施文穿着官服在这里,林天良也不敢过多表现和干涉,只能在一旁小心陪着。林大富得了林纯的眼色和一个衙役悄悄离开,一个往林老头家去,一个往通向镇上唯一的路口那跑去。众人都在关注林纯家院子里的状况也都没有注意这两人的离开。 话说这林二郎带回家的媳妇如花,见林纯家的方向浓烟滚起,吓得不轻,忙找了个借口骗过林老太,回了屋子里收拾了细软,又进了林老太的主屋偷走了林老太和林老头私藏的银钱,卷起包袱出了林老头家,往镇上逃跑,大山因为来的晚,刚好和如花错过,只不过这如花却被守在去往镇上路口的衙役逮个正着,这衙役也不怜香惜玉,直接压着如花去了林纯家,施文见自己属下压着一个小腹微凸,满脸可怜无辜,肩上还背着包袱的妇人过来,就猜想着这估计就是林二郎的媳妇,如花。 果然,林二郎和林老头一见如花被衙役压过来,本来还想求情,可是在见到她肩上的包袱时,都破口大骂,“你这贱人,在我家好吃好喝供着你,如今我和爹落了难,你就想逃跑,果然是下贱地方出来的下贱女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林二郎一脸凶狠想从地上爬起来教训如花,可是还没站起来就被一衙役踹了一脚,“老实点,大人在此,你们的罪行自有大人主持公道,给我乖乖躺好,否则··”,衙役一脸正气的吼道,说完还“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吓得林二郎和林老头立马乖乖的缩着头继续当鹧鸪。可是这林二郎和林老头如针尖一般的眼神不断射向如花,看的如花一阵心惊肉跳。只是这如花头脑一转,想了想这件事情自己没参与进来,和自己无关,所以也就不在乎林二郎和林老头的眼神,在一旁心安理得的待着。 ☆、第28章 血的教训!(1) 林纯见现场该到的人都来齐了,走上前去,大头和二丫在院门口等翠花大娘和小山,之前把乖乖和嘟嘟都放在了大山伯伯家,为了不让两只狗狗叫喊,破坏林纯捉贼的计划,大头和二丫只好依依不舍的把乖乖和嘟嘟在大山伯伯家寄放了一下午,估计一会儿翠花大娘和小山就会带着它们过来。大头和二丫翘首以盼。 “村长爷爷,这位大人是?”林纯事先和施文说好,彼此不透露关系,保持陌生,以免村里人日后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三姐弟,毕竟知道事情事实的人会实话实说,但也不能保证没有那么几个爱添油加醋,喜欢败坏人家名声的长舌妇不是。再说了,若是大家知道自己和施文关系密切,如果一会儿处罚林老头和刘二娘等人的惩罚过于严厉,也会让人觉得施文是在徇私,好给自己义女报私仇。这样的话对施文的名声也会有损,这些都不是林纯所想要看见的,所以装作不认识最好。 “大丫,这是县里的县令施大人,也是整个玉香镇的父母官,几十年前咱们村这西山着火,火势冲天,如今又···官府对此事很重视,所以···你在一边不要多说,如今你家厨房被刘二娘烧掉,这林老头等人还被衙役亲自抓住在你家偷东西,这已经不是我爹这个村长和村里长辈们能管的事情了,施大人一定会给你们三姐弟主持公道的!”不知何时回来的林大富站在村长身后对林纯解释道。 “是啊,大丫,今天是大年夜,这村里人都去东山祭祖,回家后一般都会待在家里守岁,今天若不是刘二娘放火烧了你家厨房,你们三姐弟祭祖回来,也会抓个正着,只是如果只有你们三个孩子发现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恶事呢?!今天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一会儿回家看看,查一下家里少不少东西就好。”大山伯伯知道林纯的计划,故下午早早就带着小山去了东山,回家后就来了林纯家和施文汇合。 “嗯,我知道了。”林纯乖巧应下,只等着翠花大娘一会儿过来进家里查看,既然演戏那当然是要演足了。 “原来这位姑娘就是这家的主人,本官今天本想趁着大年夜出来转转,看看各村过年的状况,没想到刚走到你们村和陈家村的三岔口就发现这西山头大火冲天,浓烟滚滚,本来还以为是谁家有人故意来放火,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村民们拎着盆和桶来灭火,这屋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叫人心惊胆战,本官见只有这厨房着了火,这屋子怎么也有人嚎叫,没想到让人进屋里一看,屋里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撒了一地,这几人躺在地上被屋里的老鼠夹子夹得无法动弹。”施文一副官腔,让周围的村民对事件更加清楚。 “只是,本官有很多事情非常疑惑,还想请林家村的村长和村民们给本官说说···”施文皱着眉头道。 “大人有话请直接问,本村长一定据实回答,村里的事情,大伙一般都知道,也可以作证。”林天良见施文发话,忙上前回话。 “哦,既然这样,我想问问林村长,刚才我听说这地上几人是这位大丫姑娘的亲人,可是怎么会来她家放火烧屋,还行这偷窃之事?”村长一听施文的问话,当下背后冷汗津津,但又不敢隐瞒,只好把林纯和林老头,刘二娘两家的关系说了清楚,当然还有林纯已经和林老头家断绝关系的事情等等,只是至于后面的烧屋偷窃,林天良也不甚清楚,所以也没敢多说,只是村里人七嘴八舌说起了林纯家遇到贵人的事情。 施文听完村长和村里人的话,有些心疼,尽管早已知道,但是还···“原来是这样,那这林老头和林二郎,以及这刘二娘和林大桩趁着大年夜大丫三姐弟去东山祭祖,不在家中,来大丫家偷窃倒是说得过去,毕竟谁也不知大丫家所遇贵人究竟有多少家当,之前林家村的林大山和千福缘的掌柜来县衙办文书,我还在想这事儿呢!本来还打算派几个衙役过来帮忙看山,只是后来听说已经找好了人,这才作罢,没想到?···” “大人,这偷窃的事情我很清楚,这刘二娘前几天就来林老家商量···还说等得了手就把大丫三姐弟打晕,扔到深山里去!”被一衙役看管的如花终于憋不住了,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急忙把那天晚上在林老头家几个人密谋的事情说了个一字不漏。“大人这些事情我虽然知道,但都没有参与,是林二郎说要带我回家过好日子,我才跟了他来的林家村,没想一到他家就几间茅草屋···”如花一脸嫌弃。 “你这贱人,若不是你勾引我,说有了孩子,我会带你回家,这会儿还在这胡言乱语,大人你别信这婊子的话,她在镇上翠红楼里挂牌,若不是遇到我,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你这贱人,你给我等着···”林二郎怒火攻心,当下也口无遮拦大骂起来。 “什么怀孕,我根本就没怀孕,是你林二郎想让你家老头同意,才故意让我装的,现在还敢骂我贱人,你不是说在大丫见得了钱就带我远走高飞,什么老头老太都不管,如今还骂我,你敢说这话不是你说的,你才是贱男,你全家都是贱人!”如花说着,手伸到自己怀里,从小腹那掏出了一团棉布团,这棉布团一掏出来,如花的肚子瞬间就瘪了下去。 林纯见林二郎目瞪口呆,两眼无神,不想是装的,想着这林二郎是不是真的也是被这如花欺骗,如实如此,恐怕这如花和林二郎回家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冲自家而来。 “原来是自己上门的···” “什么啊?你刚才没听见林二郎说,这如花是镇上翠红楼里挂牌···啧啧啧··” “怪不得,这林二郎原来是在翠红楼里打工,之前回村里还说是在镇上的大户人家,怪不得之前要把大丫卖到窑子里,原来···” 八卦总是传的最快,没一会儿整个林家村的人都知道林二郎带回来的媳妇是个妓女,还是假怀孕自请上门···而且村里人总会把女人说的很坏,这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让这些可怜的女人永远背着沉重的枷锁,林纯很是唏嘘。 ☆、第29章 血的教训!(2)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林二郎变得有些疯癫,“之前你与我在一起,就一直在我耳边说大丫家贵人之事,姨娘来家中商量此事时,你虽进屋,晚上睡觉时却在我耳边嘀咕,原来你一早打得就是希望我家出力得了银钱好让你坐享其成,上回也是你出主意让我把大丫卖到翠红楼,好换钱给你赎身,你这贱人,心思恶毒,呵呵呵,也怪我林二郎心思不正,贪婪成性,又好吃懒做,才受了你的挑拨,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我活该···”林二郎似乎变得通窍起来,想着往事历历在目,原来也不全是自己贪婪的过错。 众人一听皆震惊不已,没想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只是这林二郎也是自作自受,如今落得如此也是受到了教训,只是这林老头和这刘二娘··· 林纯虽然有些意外这件事情还牵涉如花和林二郎之间这么多事,但表情也未多变,只是不曾想到自家这才有点小的发展,就引来这么多人的注意,连这翠红楼的小小妓女都知道了,或许他们也都是看着自己三姐弟年纪尚小,好欺负吧!看来这日后家里需要请几个保镖了···不管明抢暗偷,做好防范才是最重要的,自家三姐弟的人生安全也要好好重视一番,本来还打算等建好了围墙再招护院,如今看来是要提前了··· “大丫,大丫,你翠花大娘叫你呢!你赶紧和你翠花大娘进屋里看看,看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的东西,尤其是那贵人的信物···”大山伯伯打断了林纯的思绪,还使着眼色对林纯仔细说道。 林纯颔首,抬头见翠花大娘牵着小山已经过来,乖乖和嘟嘟也被大头和二丫抱在怀中,只是两只小狗见到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在大头和二丫的怀里很不安分,龇牙咧嘴,目露凶光,想挣脱出来上前吠叫。林纯起了个坏坏的小心思,既然这几人是因为红木箱子的诱惑而来,若是不给这红木箱子染上些血迹,岂不是对不起那满箱子书的尊重,用这些人少许鲜血来洗净这些人把圣贤书看成金银俗物的龌蹉心思,也算是让他们给圣贤书籍和编书之人的小小歉意的表达。于是林纯给大头和二丫使了一个眼神,三姐弟心意相通,大头和二丫得了林纯的意思,对视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狡黠和坏笑。于是··· “汪汪汪···汪汪汪···”大头和二丫故意一个没抱紧,让乖乖和嘟嘟从怀里冲了下去,朝林老头等人跑去,这林老头之前一直不说话,躺在地上装死,如今见两只狗狗朝自己狂奔而来,吓得一咕噜从地上跳了起来,哪还有之前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状态,施文扭头见到林纯嘴角的笑意,看了一眼看管林老头的衙役,衙役知会其中意思,看见林老头跳起来,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脚踩在林老头被老鼠夹子夹得肿的跟萝卜的脚上,林老头“嗷呜”一声,又一屁股坐到地上,乖乖和嘟嘟一个猛冲,跳到林老头的大腿上各咬了一口,林老头哀嚎不已,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脚疼的多一些还是大腿疼的更厉害。 两只小狗咬完林老头就立刻转头冲向躺在地上精神萎靡的林二郎,林二郎还沉浸在自己被如花欺骗的悲伤之中,见两只小狗向自己冲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咬着了两只胳膊,林二郎胳膊一挥,两只狗狗被竟然刚好被他挥到了如花的怀里,乖乖和嘟嘟也不知是被林二郎的挥走发怒,还是知道如花也是事情的主要人物之一,毫不留情的咬向了如花的双胸,如花大惊,一声尖叫,给生生吓的晕了过去,尽管如此,还是没能阻扰乖乖和嘟嘟在她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大头和二丫一脸焦急和担心的追着两只狗狗跑,看似无意的只是跟着乖乖和嘟嘟跑,实际上则是把乖乖和嘟嘟往刘二娘的方向赶,乖乖和嘟嘟经常和大头二丫在一起玩这个游戏,见自己的小主人示意,撒着小腿就往刘二娘跑去,边跑边叫,只是刘二娘又被火烧,又被老鼠夹子夹,又是掉坑,精神失常,压根没注意到乖乖和嘟嘟朝自己而来,于是,华丽丽的,刘二娘又被咬的哇哇大叫,刘二娘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身上哪处疼哪处不疼了,乖乖和嘟嘟见自己的小主人似乎有意追自己追的不那么着急,竟然双双下嘴,对着刘二娘一连咬了好几口,才往林大桩那奔去,林大桩早就被施文等衙役吓傻了,更别提两只狗狗的辉煌战绩,竟傻傻的坐在地上,等着乖乖和嘟嘟咬,林大桩也不喊叫,估计也是叫不出声音了··· 乖乖和嘟嘟见林大桩一脸呆样,似乎也觉得没意思,这时见自己的小主人朝自己追来,还用手式召唤自己,忙一个劲的朝大头和二丫奔去,大头和二丫佯装生气,责骂了乖乖和嘟嘟好一会儿,两只小狗在自己小主人身上许是没察觉到自己小主人真实的气愤之意,只一个劲的伸着舌头舔着大头和二丫的手,讨好着两人···林纯在一边看得那叫一个爽,虽然这林老头和刘二娘几人被咬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自己也算是给裴无双和大丫的腿报了仇。 村里看着大头和二丫怀里的两只小狗也是目瞪口呆,但是想的更多是以后绝对不能欺负大丫一家,不然这两只狗估计都不会放过自己,看林老头和刘二娘等人身上的伤,光是想想就浑身哆嗦,疼痛非常。 施文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天色渐渐暗了,今天还是大年夜,林纯和翠花大娘从两间小屋里作势查看了一番,见两个屋子里的状况,就能猜到林老头几人的遭遇大概,林纯和刘二娘躲在屋里,笑了好一会儿,只是后面还有点戏份没演完,这开头和*都打板了,这结尾自然也是不能落下。 “村长爷爷,大山伯伯,我刚才在屋里找了一番,见千福缘贵人给我家的信物不见了,那可是值很多钱的,贵人说,若是丢了信物,我们三姐弟是要坐牢的···”林纯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出来,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翠花大娘跟在后面也是愤愤不平。 ------题外话------ 作者再次厚着脸皮来袭,望大家多多收藏,评论! ☆、第30章 血的教训! (3) “村长,各位乡亲,我翠花是什么样的人大伙都知道,平日里我从来不说人家闲话,也不管别家之事,只是今日我不得不为大丫三姐弟说句公道话,当年大丫的母亲对我有恩,那是林家村老少皆知的事情,我与大山成亲本在林大郎之前,若不是大丫娘亲,别说是我那可怜的孩子,估计连我自己都已不在这人世,后来林大郎参军离家,多年不归,我又卧床养病,大山是个男人,林老头觉得他总是帮助大丫娘会影响他家的声誉,后来我身体稍好些,老中医又说我三年不能见风,因为从山上摔下来之时不仅落胎伤了身子,还摔断了好几处骨头,差点成了废人,若是见风,日后寒气侵体,再难痊愈,更别说有孕,但我放心不下大丫娘和几个孩子,在大夏天还时常穿着棉衣往林老头家探望,顺便送些米粮,大丫娘在林老头家过得什么日子想来大伙也都清楚,可是一林老头收了东西,却骂我一身害病,恐把病气带到他家,让我不要常去,我心中难过,因为和林老头怄气,竟再没去看过大丫娘,直到大丫娘···我后悔不已,恨自己怎能因为林老头的刁难就放弃恩人,后来大丫被刘二娘打断腿,我与大山暗中接济,明面帮助,直到和林老头家断了关系,从那以后,我和大山就把大丫姐弟当做亲生,看着三姐弟好不容易遇到贵人过上好日子,我更是为他们高兴,没想到这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见利忘义,竟然···不!这两家人已经没有心,没有肺,他们的心肺都被猪吃了,今天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报应,这种人日后死了也一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翠花大娘边说边抹着眼泪,越说越气愤,语气也变得狠戾。 “施大人,村长,大丫家丢了的贵人信物一定在这几人身上,大丫三姐弟已经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大丫娘亲也被林老头帮林大郎休了,所以还望大人秉公处理,不要因为大丫和这两家有血缘之情而从轻判罚!”翠花“咚”的一声跪倒施文面前,把施文和林纯都吓了一跳。 林纯听了翠花大娘一番话,心里发酸,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流,大山在一边,拿着翠花大娘的手帕先是给翠花大娘擦眼泪,转过身又是给林纯擦眼泪,林纯以前还想着,这大山伯伯在林大郎走后还照顾了自己家挺长时间,后来因为和裴无双避嫌,才换了翠花大娘来,可是没多久翠花大娘竟然也不来了,这才导致裴无双疾病加饥饿劳累痛苦死去,林纯还怨过翠花大娘,没想到这中间竟然是林老头的作祟,林纯心里越发的觉得要让这两家人永世不得翻身。 大头和二丫见林纯伤心哭泣,也忙上前安慰,村长和施文在一边听的不敢置信,施文想快点把事情解决,然后好好安慰一下林纯,当下立刻命人在林老头和刘二娘等人身上搜找,结果竟在林老头的发髻里找到了千夜离给林纯在县城里富通钱行存钱取钱的信物印章,当然这是林纯事先和其中一衙役说好的,在衙役把林老头从屋里抓出来时藏在林老头身上的,到时候就算林老头否认,但是人赃俱获,也不容他抵赖,当然这些施文并不知晓,以免他觉得难堪,那衙役也懂人心思,把事情办得很好,只是林纯不知道这衙役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千夜离。 施文当场判林老头偷窃之罪,但念他年纪过大,不易受杖行,故判牢狱六个月;林二郎和林大桩虽然偷窃未果,但私闯他人之宅,并欲行偷盗,判五个月牢狱;至于刘二娘,私入他人宅院在先,又欲行偷窃,加上放火烧屋在后,险些酿成西山着火之大难之祸,但念如今精神状况有异,判牢狱九个月。 林纯对天阳国的刑法知道的不多,但对于乡野农夫,这牢狱之灾已是大罪大难,所以林纯也很满意,等林老头和刘二娘几人牢狱之期满后,自家的围墙也建好了,护院也招了,今天都让他们见了血,也算是得了教训,就算他们以后心思不正,自己羽翼渐丰,也再难以威胁到自己,再说了这林家村的村民还愿不愿意让他们住,还需另说,毕竟任何一个村都不愿出现这样败坏村里风气的人家,或许可以让林大富和村长提提,把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赶出林家村,这样自家才能真正清净。 “只是大人,不知这如花该如何处置?”大山伯伯见施文没有提到如花这个挑拨恶妇,上前问道。 “放心,这如花虽说和林二郎回了家,但还赎身,如今还算是翠红楼的人,本官自是要带她去趟翠红楼,至于处罚,这如花挑拨他人偷人钱财,又蛊惑他人拐卖良家姑娘为妓,还在案发被发现时携人家财产而逃,实乃大罪,回去后本官需上报知府大人,从重惩治,以告诫他人拐卖人丁之罪。”施文义正言辞,如花越听越害怕,晕倒刚微微清醒,又被刺激的再次晕死过去,而她肩上的包袱早被衙役打开,东西落了一地,既有银钱又有新衣还有一件银首饰,林老头和林二郎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自家的东西,只是众人就算不知这些财物是林老头家的也能猜到这些不是如花的,若是如花有这银钱和首饰,又何必跟着林二郎回家。 施文让众衙役把林老头等人带回县衙,只留下其中两人善后,村里人见事情落下帷幕,也三三两两回家去,准备过年,大山和林大富留了下来,村长的二儿子林大贵过来把怒气未止的林天良接回了家,走时嘱咐林大富,好好送送施大人,这事本该是由他做,可如今自身冷汗浸湿了衣裳,又怒气横生,若再不回家平息怒火,洗澡换衣,一准要的风寒,施文一是体谅林天良年纪大了,二也是林大富知晓自己和林纯家的关系,在这里帮忙也方便。 众人散去,事情也终于尘埃落定,只是今年林家村的大年夜让村里人再也没有了以往过新年的欣喜和开怀。留下的众人一起动手,帮忙把林纯家里收拾恢复原样,施文和林纯在小院里谈了一会儿话,等家里收拾完毕,才带着人驾着马车回了县里。由于发生了这些事情,林纯三姐弟最终还是去了大山伯伯家过年,只不过饭菜都是林纯自己做的,三姐弟也是单独在大山伯伯家的小卧室里支了一张桌子,吃完后,大山伯伯送三人回了家。 夜凉如水,林纯和大头二丫在家中守岁,谈着新的一年要做的事情和新的希望,长夜漫漫,林家村也渐渐安静下来,只能闻见遥远的他村,还隐约有鞭炮的响声,千夜离派来守护林纯三姐弟的暗卫也打了野味,就着冰冷的烧酒吃饱喝足,各找了树杈歇息了。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极品亲戚的远离,也意味着林纯家新的生活的稳步前进。 ☆、第31章 新年新气象(1) 过了年初三,林天良把村里的长辈七叔公等人叫到了自己家,对于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的事情,商量了对策,这林老头和林二郎,林大桩自是不必说,都从林家村的族谱上剔去了名字,赶出林家村;这刘二娘和林老太本就不是林家村的人,直接让走人就可以了,此时此刻,村里人都是如此希望,不然林家村的名声坏了,日后和各个村的交际,婚假等事宜,都会受到影响,祛除这些害虫也算是为林家村洗去污点。 村里人对村长等人的决定很满意,也很赞同,林老太无地可去,只好去了林小花家,林小花怕陈家村的人对自己和陈星指指点点,本不愿意林老太待在自己家,但是陈星从小无父母,婚事也是林老头和林老太一手操办,虽然之前自己和林小花婚前的行为让两个村里人都看了笑话,对林小花的名声也有损坏,但是毕竟自己最终还是娶了林小花,于是劝住了林小花,把林老太留了下来,只是陈星家也就一间茅草屋加一个厨房,没办法,只好在厨房角落里给林老太支了张床铺,好在林老太把自家的被褥和一些财产都带上了,林小花见到这些,脸色也稍好了一些,只是这林老太日后的日子,女儿不喜,女婿无奈,家徒四壁,只有一块地,尤其是在林小花生下孩子后,林老太在林小花就直接充当了佣人··· 至于刘二娘家,刘二娘和林大桩都不在了,刘二娘的丈夫早死了,家里如今只剩下林大桩的媳妇林赵氏和小孙子林实,这林赵氏是清溪镇赵家村人,也是刘二娘给林大桩明媒正娶回来的,当初为了给林大桩娶这媳妇,刘二娘可没少下功夫,那好话大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对这林赵氏的父母说,加上媒婆的保证,终于把林赵氏娶了回来,起初几个月,刘二娘对这林赵氏那是好的没话说,事事依顺,林赵氏的娘家人来刘二娘家一看,三番五次的,也就放下了心,这林赵氏也对刘二娘渐渐真心相待,可是好景不长,等林赵氏娘家人来的次数少了,这刘二娘把握了林赵氏的性子,也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开始处处刁难作践林赵氏,林赵氏回娘家哭诉,只是这赵家人都不相信,都认为是林赵氏不会做人家媳妇,才会被刘二娘如此对待,林赵氏见几次回娘家,娘家人反倒过来骂自己,心伤不已,在刘二娘也渐渐变得逆来顺受,知道为林大桩剩下儿子,日子才稍有好转,只不过也只是稍有而已。 林天良知道这林赵氏是个好的,这林实幼小,若是把这孤儿寡母赶出林家村,也着实有点不妥,于是和村里长辈商议,把刘二娘家的家产和田地交给林实继承,林赵氏代管,这林赵氏的娘家知道刘二娘和林老头家的事情后才幡然醒悟,原来之前自家是被刘二娘的表面功夫给蒙骗了,于是纷纷到林家村找林赵氏,安慰的安慰,道歉的道歉,只是这林赵氏已经对他们毫无感情,几年的不闻不问,如今真相大白,又来找自己,可是自己有了孩子,有了牵挂,现在说得再多也弥补不了当初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众人见林赵氏无论怎么说,都面无表情,也知道当初是真伤了自家闺女的心,只好都悻悻然的垂头丧气回了赵家村。 施文带着如花去了镇上的翠红楼,翠红楼的鸨妈妈一件施文,就明白他所为何事,也不拐外抹角,“大人,如花已经被我赶出翠红楼,她的卖身契我也烧了,以后就和我翠红楼没有丝毫关系了!” 施文听了这话自然满意,只是对于这翠红楼老鸨当初和林二郎肖想把林纯卖到翠红楼的事情,施文心中不满,只是这会儿还不是彻查翠红楼的时候,施文带着如花回了县衙,写了文书让人送到了知府大人那里,只是文书还没送到翠红楼已不复存在。 “主子,这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只是这如花···” “如花就让胡知府送到边疆充作军妓,至于那翠红楼以后可以不用存在了,改为绣楼好了,可以让各个村的年轻姑娘都去学习,我会在千福缘绣房派几个老练又无子嗣的孤老婆子和绣娘过去,负责教她们,而且都是免费。”千夜离懒懒的说道,好像这清溪镇上存在了十几年的翠红楼只是一粒虾米,分文不值。 “是,属下明白,不过···我听林家小姐说,想让千大叔给她弟弟和妹妹找个先生,不知道主子··” “噢··” “属下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千夜离挑了挑眉道。 “额··咱们在林家守护的暗卫中,暗卫十一,余心乐,本是岳城余家的孤子,当初也是闻名岳城文武双全的才子,而且还通过了当年朝廷的考试,得了功名,只是家里突遇变故,才··不如就让他去,也能光明正大的保护林家三姐弟,只是这暗卫从暗入明,不知主子?··” “···既然这样,就让他去吧,你看着安排就好,等林家围墙修好,楼房盖成,估计也需要招护院,婆子,你都一一安排好,无比万无一失的保护林家三姐弟的安全,这三姐弟以后可是有大用处的!”千夜离眼神放光,有些期待。 林纯三姐弟得知了林刘两家最终的结局,都很高兴,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终于放下了心,大年初六,施文派了马车接林纯三姐弟去县里,林纯想着当初答应施夫人的话,收拾了东西,带着大头和二丫,上了马车,往施家而去,乖乖和嘟嘟都寄放在大山伯伯家与小山的贝贝为伴。 林纯本来打算到初八就回家,可是刚好赶上施夫人四十二岁生日,林纯只好留下,可是大头和二丫心念乖乖和嘟嘟,有些难过和失落,自从两只狗狗到了林纯家,除了上次祭祖在大山伯伯家待了一会儿外,几乎没和大头二丫分开过,如今咋一离开这么多天,两人都很想念。 林纯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们三姐弟来了县里后,在林家大山伯伯家的乖乖和嘟嘟没待一会儿就往家跑,见家里没人,就趴在院子里等,给饭也不吃,给水也不喝,如今两眼无神,却依旧趴在原地,动也不动,只偶尔转转眼珠,眼神一直看向三岔口方向,大山伯伯一家都心焦着急,可是怎么逗这两只狗都不行,大山伯伯唯恐两只狗出事,只好驾着牛车,让翠花大娘和小山抱着两只狗,带上贝贝进了县城。 大头和二丫听到大山伯伯带着乖乖和嘟嘟来了,一阵风似得跑向县衙大门口,施家小三公子这两天与大头和二丫玩的甚好,也跟着跑了过去,林纯闻之,也匆匆往门口去,衙役领着大山伯伯一家进了县衙内的后院,乖乖和嘟嘟本在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的怀里一动不动,见大头和二丫朝自己这边跑来,“嗖”的从两人的怀里窜了出去,在地上摔得翻了两个滚才朝大头和二丫狂奔而去,大头和二丫蹲下身子,一把抱过跑过来的乖乖和嘟嘟,乖乖和嘟嘟嘴里发着呜咽的叫声,舌头不断地舔着大头和二丫··· ☆、第32章 新年新气象 (2) “唉,果然是动物比人更重情意啊!···”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对视一眼,想起大丫一家极品亲戚,还不如眼前这两只在家养了不到几个月的小狗。 “大头哥,二丫姐,你们快找点吃的给乖乖和嘟嘟吃吧!它们俩只从你们来了县里之后,就跑回了你家,一直在院子里趴着,不吃不喝,我爹和我娘怎么哄也不行,所以才只好来找你们的,估计乖乖和嘟嘟以为你们走了,不要它们了呢!”小山抱着贝贝,有点害羞又担心的说道。 “什么?!我们来县里都两天了,那乖乖和嘟嘟岂不是饿了两天了已经?”大头和二丫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担忧。 小山点点头,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是一脸忧色,看到林纯快步走来,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三口人连两只狗都没照顾好。 林纯一来就听小山说乖乖和嘟嘟已经两天没吃饭,心里一震,上前轻轻的抚摸着大头和二丫怀里的乖乖和嘟嘟,眼里神情温软,见施琦也随之而来,“阿琦,麻烦你带大头和二丫去厨房看有没有剩饭,让厨房的大娘给熬成稀饭,先让乖乖和嘟嘟吃些,温温肠胃,等到晚间再喂些其他的,我带大山伯伯一家去拜见一下义父,义母,可好?”毕竟自己不是施家的正经小姐,有什么事情自己尽量先征得同意,再实行是礼貌为之,尽管施夫人对自己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施家三公子和大嫂也对自己三姐弟疼爱有加,但自己却不能恃宠生娇,该懂得规矩还是要明白的。 “姐姐不用和客气,我娘说了,你既然被她和爹爹收了义女以后就是施家的小姐,那我和大头一样也就是你的弟弟,这点小事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我对乖乖和嘟嘟这两只小狗也很喜欢,以前只经常听上次去你家回来的衙役叔叔说,后来又听大头和二丫说,今天能见到,我也想好好和他们玩一玩,不如让小山弟弟和贝贝也与我们一起去吧,你带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去见爹爹和娘亲就好,姐姐你看怎样?”施琦双眼冒光的看着大头和二丫以及小山怀里的狗狗,很想上前抱到自己怀里抚摸一番。 “这··小山年纪小,我怕他不懂事,扰了少爷不高兴,还是···”翠花大娘有些担心,毕竟村里的孩子和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不一样,虽说施家对林纯三姐弟好,但不代表小山也可以不顾礼仪规矩。 “没事没事,翠花大娘不要担心,你和大山伯伯还是先去见爹娘,今天中午就都在我家吃饭,等吃饭的时候再让小山和我爹娘见礼就行了,我们这会儿先去厨房,顺便吩咐厨房大娘们中午多做些好吃的···”施琦边说边拉着小山跑了,大头和二丫见林纯点头也跟着去了。 “翠花大娘就不要担心了,这施家三少爷,年纪和大头一样,但已经上了几年学堂,为人处事也很有礼貌和主见,好不容易等到过年放假在家,这几天和大头二丫已经玩成一片,如今小山加入,就让他们自己玩耍吧,施大人和施夫人是不会介意的,我还是先带你们去见见施大人和施夫人吧!”林纯挽着翠花大娘和胳膊,拍着翠花大娘的手让她安心,翠花大娘见几个孩子已经跑远看不见身影,又听到林纯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忙和大山跟着林纯往后院花厅施府招待客人的地方而去。 花厅里,施夫人得到大山伯伯一家来府上的消息,已经让人备了热茶和点心,又让人去叫施文,林纯带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到时,施文和施夫人已经站在花厅门口迎接了,“快快快,想来这位就是纯儿口中常说的翠花大娘,一看就知道是个贤惠的人儿,快快来厅内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气,今年冬天虽未下雪但也寒得很!”施夫人挽着翠花大娘另一边的胳膊,拉着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翠花大娘进了花厅,大山和施文彼此打了招呼也走了进去。 翠花大娘本想对施夫人和施文行礼,但被施夫人一脸的不高兴给阻止,见到施夫人对自己热情相待,也慢慢放开自己不再紧张,和施夫人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家常,当说到孩子时,翠花大娘和施夫人各有各的痛心经历,两人说着说着距离也渐渐拉近,施夫人对翠花大娘的淳朴和善良很是赞赏,翠花大娘对施夫人的平易近人颇为称赞。 林纯见几个大人聊得开心,心里担心乖乖和嘟嘟,趁着几人谈的高兴,施礼出了花厅,往厨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厨房院外,乖乖和嘟嘟正在几个孩子的注视下喝着稀饭,厨房里的大娘们都对这两只狗狗非常喜爱,尤其是对它们的忠心和执着,故把早上府里吃剩下的大米饭熬了一大锅,还特意找了两个不用的铁盆子,等稀饭熬好,用铁盆子装上放到冷水里浸着,不烫了再让几个孩子喂乖乖和嘟嘟,起初乖乖和嘟嘟还窝在大头和二丫的怀里不愿下地,但大头和二丫担心乖乖和嘟嘟的身体,把它们小心翼翼的抱到铁盆子前,蹲下身子,看着它们吃,这样乖乖和嘟嘟才慢慢的吃几口,扭头看大头和二丫一眼,生怕两人又走掉似得,看的大头和二丫很难过。 小山和施琦不熟,看着施琦看着自己怀里的贝贝,小山怯怯的问道:“你想摸摸贝贝吗?” “什么··我当然想,我可以摸摸它吗?”施琦一脸期盼的看着小山。 “额··当然可以,只要你轻轻摸就好,不然贝贝不认识你,我怕它会咬你!”小山提醒着施琦。 施琦对于小山愿意让自己摸摸贝贝已经很高兴了,自然满口答应贝贝的要求,“好的好的,我只轻轻摸几下,要是它不高兴我就不摸了。” 小山得了施琦的保证,抱着贝贝走到施琦面前,施琦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贝贝背上的皮毛,小山在一边指导它怎么摸能让贝贝舒服,不一会儿,施琦就学会了,看着贝贝在自己的抚摸下眯着两只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觉得很有成就感。随后小山又让施琦抱了抱贝贝,贝贝一开始还不是很愿意,后来施琦一个劲的抚摸它让它舒服,它才乖乖的在施琦怀里待了一会儿,小山在一边见施琦一副小心的模样觉得很好笑,但是施琦对于小山既让自己摸贝贝又让自己抱贝贝,早已开心非常,根本不在乎小山的笑意。 林纯一来就见到这么一副场景,大头和二丫蹲在地上看着乖乖和嘟嘟吃饭,小山和施琦与贝贝玩的不亦乐乎,林纯扬起嘴角,走上前看了一下乖乖和嘟嘟,又摸了它们一会儿,见它们已经吃了不少稀饭,就带着几人往花园走去,走时还让大头和二丫拿上了两个铁盆子。 中午吃饭时,三只小狗就在饭厅的外面吃着厨房大娘细心烹饪的美食粥,厅内用屏风隔着,一边坐着施文,大山,施雨等成年男子,一边坐着施夫人,翠花和林纯等女眷和小孩,施家二公子施源今年已经十三,也坐到了施文那一桌,施琦与大头同岁,都是八岁,施夫人都当他们是孩子,也就没多在意,让他们坐到了自己的桌上。 ☆、第33章 新年新气象(3) 众人吃过午饭,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就准备回去了,施琦对小山和贝贝很是不舍,林纯本想和大山伯伯一起回林家村,硬是被施夫人留了下来,只是翠花大娘家里养了鸡鸭,晚上不回家,翠花大娘也不放心。 林纯三姐弟在施家又待了三天,到了正月十二这一天,林纯三姐弟早早就齐了床,吃过早饭,就告别了施家众人,施琦心里难过,但也知道林纯三姐弟不得不回家了,只好精心准备礼物送给三人,走时还抱着乖乖和嘟嘟,舍不得撒手,大头答应他等村里谁家有小狗了,就给他送一只,这才让他放了手。施文让施府的管家赶着马车把三人送回了林家村,林纯心里记挂着千福缘每月的三幅首饰图纸和少东家朋友的新婚贺礼,故一回到家,每天除了和大头二丫做饭,吃饭,就窝在小屋子里写写画画,偶尔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会来家里一趟,见林纯忙着也不打扰,送些吃的喝的就回家去。 林家村因为没了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村里说林纯三姐弟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没了声音,直到镇上的翠红楼一夜之间改为绣楼,还广招各村的姑娘去楼里学习绣技,还不收分文,据说教习的麽麽有的还是从宫里出来的,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才到这绣楼里作教习麽麽,指导姑娘们绣技和礼仪。 林纯听到消息后有点惊讶,但内心却很不平静,这翠红楼在出了如花的事情后,一夕之间变了模样,也不知道和自家的事情有没有关系,林纯想着等自己的图纸画好趁着送到镇上千福缘的时候好好问问千大叔。 翠花大娘也得到了消息,又闻村长的媳妇和七叔婆正准备召集村里的各家七岁到十三岁的姑娘往镇上绣楼去看看,毕竟这绣楼免费教姑娘们绣技和礼仪,还是由宫里的麽麽们教习,那一定是大大的有好处,若是林家村的姑娘们以后都能被教的知书达理,贤惠端庄,那不论日后林家村姑娘们的婚嫁和名声都会大有影响。翠花大娘心里系着大丫,于是,一大早吃过饭带着小山和贝贝来到了林纯家,林纯昨晚熬夜画好了图纸,这会儿还没起床,大头和二丫自己起来做了饭吃在院子里和乖乖嘟嘟玩闹。 翠花大娘一听林纯还在睡觉,心里疼惜她,念着大丫为了想让自家日子过得好些,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很是焦心。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林纯才起床出了屋子,翠花大娘见林纯出来,先打了热水让林纯洗漱,又给林纯端来大头在锅里一直热着的粥和馒头,等林纯吃饱才开始批评林纯不爱惜身子,林纯心头温热,忙撒娇劝慰翠花大娘,翠花大娘一见林纯这样就心软,也就不再多说,想到自己的来意,翠花大娘又是一阵心酸。 林纯得知翠花大娘的意思和林家村的动静,也很为难,若是自己去了,肯定是日日不在家中,家里马上就要准备砌围墙,自己还要给千福缘画图纸,大头还要找先生,这些事情都已迫在眉睫,而且自己去了镇上,也担心大头和二丫在家里的安全,保不准还有那如花之辈来打自家的主意啊!可是若是自己不去,七叔婆一定会来找自己,自己拒绝倒是又很多理由,只是林纯看到翠花大娘的眼神,心里很是无奈,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刺绣什么的那是一窍不通啊! 林纯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七叔婆来家找自己时,以大头和二丫没人照顾等理由拒绝了七叔婆的来意,翠花大娘早就知晓了林纯的意思,见林纯对刺绣做衣是真的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说,二丫本来想去学习,好以后给姐姐和哥哥做衣服,可一听林纯说要给自己和大头找先生回家给两人教书识字,马上也放弃了。 翌日,林纯带着一月份的三张图纸,以及千福缘少东家好友的新婚贺礼的图纸来到了镇上的千福缘,千大叔早就得了暗卫的吩咐,一早就在店里等候,把新年刚推出的第三对天使之翼的戒指和十一月三件首饰的分成存款单准备好,等着林纯来签收,因为十二月份临近过年,千夜离嘱咐了千大叔,让林纯不用再费心画图纸,休息一月,林纯自然愿意,本来自己就是仿照现代的一些首饰而画,自己记忆中的图纸也很有限,能少画和不画也能让自己轻松些。 到了店里,林纯把用棉布包着的图纸打开递给千大叔,千大叔先是看了一月份的三张图纸,一张手链,确实同一系列的三种样式;一张女性戒指,银白色的圆环中央镶嵌着颗颗碎宝石,环内中央可以刻字,小巧玲珑,很适合十岁到十四五岁未出嫁的女孩们佩戴,千大叔想着要不要等戒指做好也给筱筱留一枚;一张是一条简约又不失大方的项链,由细长的棱形银片中间镶嵌着白玉圆珠串联而成,可搭配浅色衣物或是素服佩戴,很是唯美。 千大叔对这三幅图纸很是喜欢,大丫画的图纸中的首饰都带有女子的柔软心性和温和秉性,很能体现女子的婉约与温柔之态,也能展现出慧娴娇弱之美,很得京城里那些大家小姐和豪门贵族的姑娘媳妇们的喜爱,就单单上次那条手链,千福缘一共做出了十条,每条按照林纯的要求都不尽相同,十条手链除了千夜离送给自家小妹和天铭俊的未婚妻云欣的外,其余八条有三条送到了皇宫,皇后一条,安贵妃一条,圣上唯一的公主天铭冉一条,还有五条,都被高官权贵或是富商豪门的小姐,主母等拍走,价格都是不菲,至于那条项链和吊坠,千夜离只让千福缘的工匠做了一套,搭配好送给了自己的祖母,项链贵气大方,吊坠光彩四溢,搭配在一起,更能显示出千家老夫人的贵气和富态,让她很是喜欢,也让京城里的很多诰命老夫人们羡慕不已。 千大叔看完后把图纸收了起来,林纯又单独拿出给千福缘少东家挚友的结婚贺礼首饰图纸,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戒指,两枚戒指是可以合到一起的子母戒,分开后,女款戒指的圆环是由纯银打磨圆滑制成,中央托着一颗爱心状的宝石,宝石有九九八十一面的切割面,林纯不知道天阳国有没有钻石,只注明了可以使用红宝石,但务必要精心打磨,仔细切割,若是可以,最好是用透明的宝石,或用夜明珠,只是林纯也知道这枚戒指的打造很是困难,但千福缘工匠技术颇为精湛,林纯想试一试,若是能行,以后就只画戒指的图纸就好,因为只要能打磨和切割宝石,那么戒指就有千万种款式··· ☆、第34章 新年新气象(4) 男款的戒指之间是个镂空的心形,刚好能把女戒的心形宝石容纳进去,二者达到合为一体的效果,镂空的心形两边刻着心心相印,永结同心八个小字,八字两两对称,同时也突出了这对戒指的寓意,且两枚戒指内侧刻上戒指拥有者的小字和小名以示身份,这对戒指除了女戒做工讲究繁复之外,男戒则大气简单,纯银戒面,宽度适中,大小由男女的手指大小来定,八个小字的边缘雕刻上一些简单的纹路,稍显贵气,两枚戒指合在一起就是一件独立的艺术品,精巧绝伦,美妙夺目。 千大叔越看越满意,只想到自家少东家看到后也一定会震惊,这对戒指比天使之翼还要精致灵巧,可谓是男女大婚佩戴的经典首饰了,虽不能特别突出大喜的喜庆与富贵,但却寓意完美,做工精美,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且吸人眼球,定能成为人人喜爱之物。 千大叔满脸喜悦,收好图纸后,把自己给林纯准备的存款单据拿了出来,林纯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见千福缘店里没什么顾客,就问起了镇上翠红楼的事情,谁知道千大叔也丝毫不知,因为千夜离压根就没和千大叔说这些事情,翠红楼的事情除了守护在林家三姐弟身边的暗卫小队长知道外,别人都不知道,因为是千夜离又另派人做的事情,一是能更多的通过这些姑娘们了解林家姐弟,二也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的那些老工人们考虑,给他们找一个安生养老的地方。至于宫里的绣娘,也只是千夜离在清溪镇上让人传播的小小计谋罢了,只是给那些村里无知的百姓相信和诱惑的资本而已。 林纯见千大叔也丝毫不知,反而放下心来,因为一旦与自家有关,千福缘的少东家都会让千大叔告诉自己,所以林纯也不再关注,只是千夜离希望林纯能带着妹妹进绣楼学习的愿望破灭的彻底。 林纯和千大叔提了想要找先生的事情,千大叔收到暗卫的通知,心里有数,满口答应,让自家少东家帮忙找人,林纯也提出了几个条件:不能不尊重女性,因为二丫也要识字学习;不能有太多牵挂,不然在自己家里不能安心,若有儿有女,家里也没地方住,林纯是想找一个能长期住在自己家里的先生;管吃管住,束脩一月十两银子,只要用心教学即可,其他事宜要听自家安排;当然还要学富五车,懂得变通,要是找个古板的老头子,天天在自己耳边说什么三从四德,再对二丫横眉竖眼,那自家岂不是要乱套,所以年龄不宜太老,但要有见识等等。 林纯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为难,只是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束脩,还包吃住,别说在清溪镇,就是在玉香县也是少有的,就连施家的先生也只是每月三两银子,包吃两顿,回家住宿的,但是千大叔想到暗卫和自己说的人,那可都是一一符合要求,千大叔也放下了心,让林纯回家等候消息,等自己找到此类先生,就安排人带他到林家村林纯家报道。 林纯见千大叔似乎一点为难的意思也没有,就知道千大叔早就给自己留意了,恐怕心里已经有了人选,毕竟自己不是一次和他提过自家要找先生的事情,这样林纯也放心,又和千大叔讨论了自家今年要砌围墙改新楼房的事宜,想到大山伯伯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为自家的事情奔波,林纯心里很感动,在物质和精神上能帮的就尽量帮助大山伯伯家,林纯也想到了主意,等自家围墙院子砌好,就先种果树和山货植被,等有收获就在镇上开上一家小店,给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看管,让他们在自家低价进货到镇上的小店里出售,这样也能多挣点钱改善他家的生活,而且自家只是提供货源,一切劳动都由大山伯伯一家独立承担,这样也能让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容易接受。 林纯本来还想说一下自家招护院的事情,没等到林纯说出口,千大叔就提了出来,“大丫,上次你家出了林老头和刘二娘两家的事情,且还与翠红楼的如花扯上了关系,如今你家财富渐多,虽说有个不存在的千福缘贵人打掩护,但也防止不了小人的觊觎和肖想,你家的事情少东家都知道,想问问你可有想法找几个护院或是有些身手的婆子,护院可以在家里家外保护,婆子可以贴身保护,也好让千大叔和施大人以及你大山伯伯一家安心,你们三姐弟的自身安全也能得到保障,自然千福缘日后还需要你能提供更好的首饰图纸,所以你看···”千大叔分析合情合理,思考周到,护院和婆子都打着千福缘的名义,也能让村里的人和宵小之徒清楚自家的形势和千福缘所谓贵人对自家三姐弟和财产的重视,而且由婆子贴身保护自己,也避免名声上有损伤和日后行事方便。 自己和二丫总是会长大,家里若只是护卫和先生,那自己和二丫两个女娃有没有长辈在,难免会被外人说三道四,有损名声,若是家里有几个婆子照顾,也能预防一些,林纯感激千大叔的细心照顾,连忙道谢:“千大叔,还是您老想的周到,我虽机灵但终究家里没有长辈,大山伯伯一家又不能长期住在我家,若是家里有几个婆子照顾也是好的,刚好家里要盖楼房也省的忙活时翠花大娘一人顾前顾后,脚不沾地,再加上护院,我想家里的围墙和楼房能更快的盖好。大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谢的话才好,只望千大叔为我家招人时,一定要写脾气温和之人,最好是孑然一生一人,我可以终生养护他们,可以为他们办婚事,置办房屋田地,年纪稍大的婆子只要真心待我们姐弟,我就将她们视为长辈对待。” “大丫的心意大叔我都明白,你就放心吧,既然是少东家发下的话,又是大丫的真心请求,大叔我一定会办好的,你就放心,大叔一定找一些家世清白,手脚麻利,明白事理之人,大叔在这千福缘店里也待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林纯站起身对千大叔躬身行了一礼,千大叔忙上前扶林纯起身,两人对视一眼,皆脸带笑意,千大叔摸了摸林纯的头,就像是平日里抚摸自家的筱筱一样,心里感叹大丫三姐弟的懂事和知礼,也怜惜他们的身世和遭遇。 ☆、第35章 破土动工,奇事连连 (1) 东阳城,千福缘总店,后院画廊。 “主子,这是林小姐画的这个月的三幅图纸,以及送给定永王世子天铭俊的新婚贺礼首饰图纸。”暗卫小队长把怀里的图纸拿出来放到画廊里的供认小憩休息的石桌上。 千夜离端着热茶坐在石桌前,心情有点低沉,刚听完清溪镇翠红楼的事情,得知林纯和她妹妹林歆都没有去翠红楼学习绣技和礼仪,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释然了,想到自己若是能猜到林纯的心思,那林纯就不是林纯了。 “果然精妙,这林纯有点功夫···”千夜离看完图纸,心情指数瞬间飙升,尤其是在看完林纯画的送给天铭俊的贺礼首饰图纸时,更是眼前一亮,心里暗暗称好称妙,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 “主子,千大叔让我给主子带话,说林家小姐已经想招先生和护卫婆子,一来是开春教她弟弟和妹妹读书识字,二来林家即将破土动工修建围墙,招了护院不仅可以保护自家三人安全也能帮忙干活,防止不安分的小人闹事,婆子也能帮忙做饭烧水,以供工匠们食用,好给大山一家减轻负担。” “嗯,这林纯想事情想的倒是全面周到,既然这样,你就让十一去给林家做先生,至于剩下的几个暗卫和你就化身护卫,好好守护林家三人安全,婆子的事情我已经让大管家挑选好了,一共四人,两人忠实可靠,心思细腻,两人好吃懒做,贪图享受,这后者二人也是我给这林家小姐的考验。”千夜离一反常态,满脸正经言道。 “是,主子,我明白该怎么做,只是,上回主子说的林家小姐的身世···” “呵呵,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若是我得到消息没错,这林家三姐弟的父亲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只是这三姐弟的母亲身世尚很不详,你们和他们三姐弟接触,相熟之后,倒不妨打听一下他们母亲的姓名和来历,这林家夫人在林家村近三十年,竟然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恐怕这其中也没那么简单啊!···”千夜离想到几个月前,暗卫给自己传来的有关林家姐弟父亲的消息,这消息可是有趣的很呢! “是,主子,那我这就回清溪镇,和千大叔商量护卫先生及婆子的事宜。” “嗯,去吧,顺便去找大管家把人带上,你们几人弃暗从明之后,就不再是我千家的暗卫,而是林家的护院,要好好的保护林家姐弟,以后除非是有什么紧急消息要来东阳寻求帮助,不然你们就安心在林家村安居乐业,等到林家富甲一方,你们也可以在那成家立业,日后有什么消息就让千大叔传回来就好。”千夜离拍了拍暗卫小队长的肩膀,说道。 “主子,你?!··” “没事儿,你们为千家为我也做了不少事情,如今我千夜离虽没正式接管千家产业,但也能做主,你们想要的生活,我虽不能为你们打造,但也希望你们能过得好,就当是千家给你们的报酬吧!日后见面,咱们就不是主仆,而是兄弟朋友了···”千夜离心里不舍,但更多的是高兴,千家的暗卫在千家产业发展至今,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很多人都失去了性命,以换千家产业的壮大,若是平日里暗卫想要离去,千家是要给吃下药物以牵制他们,预防他们说出千家的内部信息,只是这看护林家姐弟几人,一直是在外围活动,很少接近千家内部机密,所以也能放心让他们离去。 农历二月初二,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这天在一年中象征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一大早,大山伯伯一家和林纯三姐弟到了清溪镇上的龙王庙,祭拜祈福,上香供奉,以祈求新的一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美好幸福。 祈福过后,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在镇上买了一些吃食,带着林纯三姐弟回了林家村,林纯这几日都在和大山伯伯商量自家准备砌围墙的事情,前几天千大叔让人送信来家,说是先生和护院婆子都已经找好,等自己有空去趟千福缘,好把人带回家。林纯想着家里还没有多余的屋子住,有没有日常用品,准备先去带着护卫回家,帮忙大山伯伯先盖几间茅草屋,以供众人居住和大山,二丫学习。 回到了林家村,吃过午饭,林纯带着二月份给千福缘送的首饰图纸,大山伯伯赶着牛车,一起来到了镇上。 林纯先是去了一趟成衣棉被铺子,让铺子里的掌柜把最新裁做的新衣和棉被拿出来,好让自己一会儿带着人来试穿,取被,随后才去了千福缘,千大叔知道林纯要来,只是店里今日逢二月二,客人繁多,见林纯到来,只好带着她从后门进了后院。 暗卫小队长带着四个婆子和六个暗卫也在后院等候,见千大叔带着林纯过来,也领着众人过来行礼问候。 “千大叔,这就是安大哥吧!”林纯见暗卫小队长领着众人朝自己而来,便道出了他的身份。 “大丫,好眼光,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安和安管事,他曾经也是千家一个别院山庄的护院管事,后来那座别院被少主送给了好友,故就让他们来了林家村,你每回来镇上应该也注意到汇街口那家门口蹲坐着两座石狮子的大户人家,那家也是少主在清溪镇的别院,少主的外祖母曾是咱们清溪镇的人,所以···如今那宅子内部刚刚翻新,少主又新拨了一批人过来看护,安和几人被新人排挤,少主就让我给他们重新安排事情,刚好你家招护院,这不,就带他们来给你看看,这四个婆子也是少主给大丫你家精心挑选,你自己看着,愿意留下的就带回家去使唤,不愿留下的大叔就让人给送回东阳城少主那里。”千大叔一一叙述,林纯也听的明白。 “好的,千大叔,我见千福缘今日客人众多,你就先回店里招呼客人,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等我选好了人再过去和你说。” “如此也好,那我就先行离开,一会儿你决定好了,再来店里找大叔就好了。”千大叔惦记着店里的客人,听到林纯的话,也觉得不错,当下嘱咐了安和众人一番,才急匆匆的离开。 林纯见千大叔吩咐众人听从自己安排,心下欣慰,千大叔离开后,林纯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饮了起来,把安和众人凉在了一边,安和几人心里知道林纯是在给自己几人立威,都低着头一声不响的等着,可是那四个婆子中两个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婆子有点面面相觑,不知林纯是何用意,只想着林纯小小年纪,却不尊重自己的年纪,反倒是独自在那喝起茶来,也没让自己等人坐下,顿时心里有些不喜,表情很是不悦。 ☆、第36章 破土动工,奇事连连 (2) 林纯虽在喝茶,暗中却悄悄观察众人的神情颜色,看到这两个婆子的表情和表现,也不出声,只继续低头饮茶,一杯茶见底,林纯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见其中有一青年男子,身着青衫,手持纸扇,看着自己满眼欣赏,林纯有点诧异,刚才走进院中,似乎没有见到这么一位儒雅如玉的男子,林纯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自己观察不够细微,还是这人隐藏的好。 此青年男子正是暗卫十一,余心乐,也是千大叔和安和给大头和二丫找的先生,余心乐见林纯皱眉疑惑,“哗!”的一声,展开纸扇,摇着从众人中走了出来,“林小姐,在下姓余名心乐,今年二十有六,乃是昭阳三年两榜进士,在文学和武学上都有些许才华,家中无任何亲人,流浪至此,偶遇千福缘掌柜大叔在招先生,就过来应聘了,刚才我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见小姐行事说话均进退有度,颇是赏识,还望日后在你家,能得小姐多多照顾。”余心乐说完还向林纯弯腰施了一礼。 林纯心里虽惊,但对眼前这位余先生却很满意,两眼清明,一身清风,家中又只有一人,且还是进士,对于刚才他的隐藏,也证明了他的功夫,隐而不发,可见非同一般,自己虽不曾练过武功,但在众人一眼发现如此穿着不一的人还是很容易的,自己没发现只能说这人善于隐匿,现又见他对自己弯腰行礼,可见对女性是很尊重,丝毫不在乎古人对女子的贬低看法,甚至很是欣赏有能力的女性,这样的先生可不就是自家想要的么!只是自家的情况不一般,林纯也不的不小心行事,“哦,原来如此,那想来余先生的武功很好,只是余先生不知是哪里人,又怎会流浪至此,还来千福缘应聘,想做我家的先生呢?!” “呵呵,林小姐对自家选人果然谨慎,但是还请林小姐不要多想,本人家中遭难,才余下我一人,还是得好友相助才逃出生天,如今虽说家中灾难已过,可是我却不想再回到家乡,也是避免睹物思情,勾起哀思,才在天阳各城各镇流浪,人情冷暖,也算见识不少,你家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前几日偶到清溪镇,见千家大叔想找位先生,本人在前几年和千福缘的少东家有过几面之缘,于是经介绍就···千大叔对于我家的事情也很了解,所以林小姐大可以放心,如今我也只是想找个栖息地安然度过下半辈子,又闻小姐家住在山林之地,想必一定是树林葱郁,鸟语花香,若能被小姐选为家中先生,我也算是找到一处妙地安定自身罢了···”余心乐想起家中的事情,心里哀痛,在做暗卫期间,对林家事情的所见所闻也是哀叹,如今自己能安然离开千家,若能到林家做个先生安度余生,再娶个农家女子,相携一生,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林纯见余先生话语间难免失落和哀思,不像做假,想到千大叔,及自己之前对千大叔说的条件,想必千大叔也是放在心上的,这余先生也算是个孑然一生的流浪可怜之人,可是自己还是要考考他方能安心,“原来如此,余先生的武艺我已有所见识,至于更多想来日后也能见到,只是这文采,不知能否···” “林小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在下既然有心来应聘你家先生一职,自然是知不不言,有问必答!” “哦,如此,余先生不觉得自己大男子威严有损吗?”林纯双眼紧盯余心乐,不放过他脸上和眼中丝毫变化。 余心乐脸上先是惊讶,不解,后才慢慢释然,平静,最后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林小姐,我懂你心中所思,只是余某在外流浪多年,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其中虽有见识短浅,心思恶毒之辈,但也不乏风采斐然,聪明伶俐,单纯可爱之人,甚至有些才女的文采和能力丝毫不输于我们男子,我又有何威严能让其损之,林小姐小小年纪就能撑起一个家,还能照顾弟妹,可见也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女子,我又有何担心,怕林小姐损我威严。” “余先生果然与一般的迂腐不化的老者不同,想法超前,见识渊博,林纯受教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考余先生一首诗文的主旨思想,而且这首诗也将是我林家之人日后的生活画面,还望先生好好思量,细心作答。” “好,请林小姐诵诗!”余心乐心里震憾,本以为林纯只是简单问问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作诗,也不知这林家姐弟的母亲是何奇女子,不仅会那些新颖奇特的首饰图纸,还精通诗书,也难怪她能教出如此女儿。 林纯嘴角一勾,念出了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余心乐听完后,一阵感慨,自家就是因为权贵之事才落得凄惨下场,若是家中长辈也能有此心怀,那···再看自己,宁愿屈身在黑暗中待上数年也不愿融入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中,如今若能到林家做先生,那自己岂不是也能实现逍遥山水,醉卧花间的美好生活。余心乐在心中默念着林纯朗诵的诗,心中越念越热,脸上也不禁表现得激动,眼中更是光彩四溢,看着林纯有点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觉得心中异常慷慨激昂。 林纯见余先生如此模样就知他心中已经明白自己所诵诗中的含义,不争权夺利,不求富甲天下,只愿一生安然,逍遥自在,花间醉酒,无忧无虑。 安和几人尽管一直站在一边,可听完林纯的诗也是激动非常,心中一片向往,当下更加知礼,立在一边,等候林纯的问话,希望自己能被林纯选中,日后也能实现自由自在的生活理想。 ☆、第37章 破土动工,奇事连连 (3) “林小姐···我···”余心乐心里的情感显然已经有些饱和,想一泻而出,林纯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林小姐,此诗中所描绘的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不求名利富贵,只求自由逍遥,今日得林小姐此诗,在下耳目一新,更加深知明确心中所想,指望小姐能够收留,日后定好好教导令弟妹,也圆我自己的人生之梦——自在生活,不做多求!” “嗯,余先生说的很好,想法也很好,我虽是一女子,年纪尚小,但也知道权贵财富迷人眼球,只会让自身越陷越深,而这些却远不如自家一家人平安喜乐,自在安然来的重要,当然家弟日后还是要参加考试,但也只是一个考核他学识水平高低的准度,在为人处事和思想领导方面还要余先生多多教导,我不求弟弟日后能成为护国护民的英雄或是文采斐然的大儒,只求他长大成人之后,有担当,有见识,有责任,细心处事,真诚为人。先生作为他的启蒙之师,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林纯想到大头那机灵聪慧的样子,心下很是骄傲,满意,自家弟弟已经八岁,尽管不识一字,但却心思细腻,对人对物也礼貌有加,已经很好了。 至于二丫,今年六岁,正是接受教育的好时机,日后自己再灌输一些现代人的思想和知识,相信二丫也会变得聪明伶俐,长大能独当一面,这样日后嫁人自己也能放心。 “小姐的意思是,我可以去你家做先生了?!” “是的,余先生,日后你就是我家的先生,如今我家还没盖好新楼房,只能委屈先生到家后先住茅草屋,日后楼房盖好,我会单独建几间屋子作为书房和学堂来用,以方便先生教学,弟妹受教。” “不委屈不委屈,林小姐能诵出如此诗词,可见也是文采不凡之人,能去小姐家当先生,是余某此生最好的机遇啊!”余心乐一项自己日后能在山间自由畅饮,还能与几位兄弟自在生活,想想就觉得人生美满。 “既然如此,日后称呼咱们就简而化之,我和弟弟妹妹叫你余先生,你叫我和弟弟妹妹名字就好,我叫林纯,小名大丫,弟弟叫林煊,小名大头,妹妹叫林歆,小名二丫,先生比我的年纪涨一倍还有余,且在我家中先生也算是我姐弟的家人,故不用小姐小姐的称呼,我也听不习惯。” “这··那好,想来林小··想来大丫也不是恪守这些虚礼之人,日后先生我必会好好教导大头和二丫!” 林纯见先生的事情解决了,示意余先生坐到桌边喝茶,把头转向了站在院中的护卫和婆子等人,林纯一直在注意这些人的举动和表情,见几名护卫对自己尊敬有加,再听完自己念的诗后,站在前面的安和以及左边的两人一脸喜悦和向往,想来也是识字懂诗之人,余下的三个护卫虽然有些懵懂,但也有所触动,婆子中站在靠后的两位眼珠转了转,脸上却不显,很是镇静,一直低头等话也无不耐烦之态,只是另两位婆子满眼怨色,甚至还伸手垂着自己的腰板,感觉像是在无声的斥责自己不尊重她们的意思。 林纯站起身,走到几人面前,“安和大哥,不如你先给我介绍你身后这几位大哥和大娘的姓名,以及他们所善长之事,如何?” “林小姐多礼了,大哥之称不敢当,我本名安和,今年二十六岁,左边这两位是安竹和安武,都与我同岁,右边这三位分别是安柱,二十五岁,安木,二十四岁,以及安风二十三岁,我们几人因看不惯以前附中人阿谀奉承,才会被众人排挤,今日见到林小姐,适才又听林小姐念得诗,安和就知道,今日无论如何希望林小姐收留我们几兄弟,我们兄弟的武艺在清溪镇我敢拍着胸脯说无人能敌,且安木和安竹两人做得一手木匠绝活,安柱会饲养牛马鸡鸭,安风和安武会打磨制造农具,以前在府里这些活也都是他们做的多。” “我后面这两位分别是赵婆子,容婆子,会缝制衣物和做饭,最后这两位是安婆子和梨婆子,她们二人是新来的,会什么我也不清楚,小姐可亲自询问。”安和在说道赵婆子和容婆子时,两人抬头挺胸,一副倨傲模样,而说到安婆子和梨婆子时,这两人仍是低着,一动不动,反倒是赵婆子与容婆子一脸看不起和不屑的模样。 林纯听完,心里就有了打算,“安和大哥,我早就听千大叔提起过你,日后到了我家,你就是我家中管事忘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安木和安竹两位哥哥到了我家,就先让大山伯伯带着你们去李木匠那,一起打造我家需要的家具和屋内陈设之物,安柱,安风,安武三位哥哥就先和安和大哥在家中帮助给我家砌围墙盖楼房的赵家大叔的忙,等日后家中田地和牲圈整出来,再安排事宜。”林纯说完直接绕过赵婆子和容婆子,走到安婆子和梨婆子面前。 林纯细细观察了一会儿,见安婆子手指纤细,皮肤去很光滑,梨婆子手上却布满茧子,心下了然,“两位婆子,不要太过拘谨,日后安婆子就负责我姐弟日常起居,梨婆子就负责家中卫生和众人吃食,安婆子无事时也可帮助梨婆子,一会儿你们八人就先随我回家,安和大哥先和大山伯伯在我家茅屋后面再盖几间临时的茅草屋,以供你们和余先生居住,等家中楼房盖好,在分屋居住,两位婆子在家中砌围墙盖楼房时还请辛苦一些,帮忙我家翠花大娘,做做饭食。” “是,小姐。”异口同声,欣然答应,几人听完林纯的安排都很高兴,自己能被林纯看中,还能做自己想做的和力所能及的事情,在这世上能如此生活,不可谓不圆满啊! “只是小姐,那这赵婆子和容婆子···”安和见林纯没有安排赵婆子和容婆子的事宜,开口问道。 “哦,我家中如今只有姐弟三人,有了安婆子和梨婆子就足够了,至于赵婆子和容婆子,想来千大叔定能安排妥当,再说了,刚才听安大哥介绍这两位婆子时,得知这两位婆子能力超然,非一般人能及,我家屋小檐低,怕也不能让这两位有才能的人发挥长处,以恐他日埋没两位婆子,所以···”林纯面带微笑,说出的话语满是为两人未来考虑。 ☆、第38章 破土动工,奇事连连 (4) 安和心知肚明,刚才赵婆子和容婆子的轻视和随便的模样被林纯记在了心上,心里感叹林纯小小年纪,看人看的明白,没有因为自己众人的年纪来看待,而是以雇主的眼光挑选,像赵婆子和容婆子这样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眼中只看到主家在乡村僻壤之地,又是农家之女,自然会看不起,会不屑,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失去了机会,“既然小姐如此说,那就交由千大叔安排吧!” “哎,哎,小姐,你先别走啊,我和容婆子在千家别院可都是老人了,会做的事情可比这新来的安婆子和梨婆子多的多,小姐你年纪小,可不能被她们不声不响的模样给骗了啊!”赵婆子见林纯欲离开,急了,自己和容婆子在别院就是因为偷懒才会被管家赶出来,本想着到林家好好安度晚年,过上好日子,加上这林家只有三姐弟,年纪又小,到时候自己说点好话哄好了三个孩子,那这林家的财产岂不都是自己的,那自己或许临老还能找个老头子好好享享福呢!可如今这林家丫头不选自己和容婆子,那自己的美梦岂不是要破灭。 “是啊,是啊,林小姐,这安婆子和梨婆子都是新来的,和安和他们都不熟悉,日后在一起处事难免磕磕碰碰,使小姐烦心,我和赵婆子服侍主子的时间长,家里琐事又都是一把手,小姐家又要砌围墙又要盖新房,若是有我和赵婆子帮忙必然能事事顺心,万事不愁。”容婆子见赵婆子上前游说林纯,自己也不甘落后,不然日后林纯信任赵婆子多一些,那自己岂不是利益有损。 “哦!这么说,你们两位婆子也想去我家做下人了?!想为我家修墙盖房出一份力气?!”林纯心里厌恶,通常贬低他人以来提升自己能力和价值的人都是重利之人,怕是这两位婆子以为自己好说话,跟小孩似得一哄就开心,不懂事呢! 孰不知,林纯早就从她们的一举一动之中看出了她们的野心和自私的品性,只是不想多说罢了。 “那是自然,想我赵婆子做的一手好针线,又会煲汤,伺候小姐和公子的日常起居那是再好不过,不论是缝补衣服还是煮汤补身,那都是深有经验,小姐若是不带我赵婆子回家,那可是一大损失!”赵婆子丝毫没听懂林纯话中“下人”二字的含义,自顾自说,显得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就是啊,小姐,我容婆子虽没有赵婆子的能耐,但在浆洗做饭,打扫收拾上那可是一把好手,凡是我浆洗的衣物被子就没有不干净的,凡是我打扫收拾的屋子那是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让主子看见的,而且,我可以一次做几十人的饭食,所以小姐,我和赵婆子的本事可比这安婆子和梨婆子多多了,再说了,一般人家招人都会招老人,想她们两人这样的新手,又没被主家摸透脾性,又不知有何能力,可大不如老人用的上手啊!”显然这容婆子比赵婆子心思更加缜密一些,懂得从基本着手,从经验上让林纯明白自己的重要。 林纯有点想笑,看着这两个婆子一边说着自己的本事,还一边鄙视着她人,不就像是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嘛!林纯也来了兴趣,想逗逗这赵婆子和容婆子二人,“没想到两位婆子如此能言善道,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家如今还住着茅草屋,且在山脚,这冬天还没过,屋里寒冷,冬风凛冽,你们若是去了我家也只能住草屋,每日早上起来还要用冷水洗衣做饭,我看两位婆子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坏了身子骨可怎么好?而且,家中无地,钱财微薄,我也是怕两位婆子受苦才···若是两位婆子执意跟我回家,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委屈两位能力斐然的婆子住几个月的茅草屋,每日清晨起来从山下大山伯伯家挑五担水回家,要做家中所有人的饭食,家里所有的茅草屋子都要打扫收拾,等日后新楼盖好,每日必须把家中擦拭一番,到时候还有从山脚下通往家中的青石板小道,每日必须打扫干净,不见一片落叶,我和弟弟,妹妹每日都要洗澡换衣,可家中只有两套衣服,故要天天浆洗晾干,被子也要半月一洗等等,这些只是我现在临时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家务重活,我人小记得不清,若是两位婆子愿意,跟我回到家中,我记起再一一告知。” “这··小姐的话莫不是诳我们两个婆子的,我听千大叔说,小姐家中富贵,人也温和,家中人口稀少,又怎会有这多的事情要忙,莫不是小姐看不上我俩故意说之,想让我俩知难而退,刚才小姐道,说是怕我们两个婆子伤身子,想来是小姐的真心话,既然如此,小姐不如和千大叔说说,让我二人现在千福缘住下,待小姐家中围墙砌好,新楼落成,再来接我们二人去你见伺候,这样我们既不会因寒冬伤到身子,日后还能照顾小姐,岂不正好,这期间刚好先由这安婆子和梨婆子顶上,只是我二人是因小姐才住在千福缘,还望小姐也能一视同仁,与安和几人给予同样的月钱,这样我二人也能放心住下,想来小姐也知道,刚才也听说了我二人的本事,若是我二人去了别的大户人家,那一个月的银钱和打赏定也是不会少的,所以,就看小姐你···”林纯听完容婆子的话就乐了,连着安和和余先生等人也笑了,就连那两位不言苟笑一直沉默的安婆子和梨婆子也嘴角抽的厉害,只唯独赵婆子摆着一副容婆子言之有理的模样,在那沾沾自喜。 赵婆子听了容婆子的话,想着林纯定能被说动,心里幻想着自己这几个月能在这千福缘住下,还能吃喝不愁,日后到了林家,再哄着林纯买几个婆子,不仅自己不用干活,还能伺候伺候自己,想想那样的日子,心里就冒着泡泡,等她回过神来,见众人皆低头憋着笑意,有点不忿,“你们这些人都笑些什么,若是你们有本事也可以如此,既然无能就不要嫉妒他人,小姐,你看看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为你家考虑,怎如我和容婆子,不仅想着如何安排自己,还想着日后如何为小姐尽心。” ☆、第39章 破土动工,奇事连连 (5) “额··两位婆子果然强大,只是,我心里有些为难,不知··”林纯缓了缓心里的心意,脸上恢复平静,一脸为难道。 “小姐有话直说,有什么我和赵婆子能做的,我们二人一定会尽力办好,为小姐分忧。”安婆子见林纯一脸纠结,忙走到林纯面前表着自己决定。 “其实听到两位婆子的自我推荐,我也觉得两位是不可多得的能人,只是我家不比富贵高门大户之家,纵使有财,也是小财,不足道也,今日我见两位婆子如此热情想去我家做下人,我很高兴,也感谢两位婆子的心意,既然容婆子让我直言,那我也就照直说了,两位婆子能力非凡,又勤劳肯干,一心为我家着想,但因为我家家境贫穷,又见两位婆子都自夸自己的能力超群,故我打算从你二位中再选一位到我家照顾,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小姐是想在我和赵婆子之间只选一人?”安婆子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是的,我怕家中招的人员太多,难以支撑和发放工钱,还是量力而行,也是对大家负责任!”林纯满脸无赖,眼中却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安和等人在一边也明白了林纯一直和这两个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婆子周旋的缘故,原来深意在此。 容婆子和赵婆子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各自低下头,想着若是自己能被选中,那往后自己在林家就可以一手遮天,独立为大,也不用和对方分食,这样岂不更好,两人心里想的一致,都下了决定,“小姐,这容婆子会做的事情,我也都会,而且不比她做的差,小姐心善,为我们负责,那更是要选一位全能的人才到家中为小姐分忧,小姐你看,我赵婆子如何?” “小姐,这赵婆子在别院时,素来最爱偷吃主子食物,偷懒睡觉,更喜欢花言巧语哄主子欢心,以谋取钱财,小姐可千万不要上当受骗,还是选我容婆子比较好。” “哦···果真如此?!··” “小姐别听她容婆子胡说,想她容婆子正是因为在别院中偷懒耍滑,好吃懒做,才被管家赶了出来,如今竟然还敢在小姐面前贬低于我,小姐你别信她的满口假话!” “你赵婆子还不是一样,偷窃别院主子的首饰,被管家赶了出来,如今倒敢说起我来了,你若不说我,我又怎会说你··” “哼,你容婆子果然心思恶毒,知道小姐只想在我们二人中选一人,就出言污蔑我,好显示自己的高尚,既然如此你也别想讨得好处···” “你赵婆子才是··” “好了,好了!两位婆子别再争吵了,我虽不知你二人所说是真是假,但我倒是要去问问千大叔,若是你二人真是如此,那他竟然把你二人找来,欲给我家做下人,那岂不是没安好心,我在这就去前面店里,定要问清楚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也省的大家看我年纪小,好欺负!”林纯见自己一个小小的测试就让赵婆子和容婆子二人反目,心里更加憎恶,忙以千大叔为借口,想快快打发这两个婆子,好早些带安和众人回家,而且大山伯伯还在前面店中等候,也不知道着急没有。 林纯不等赵婆子和容婆子两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推门出了院子,往千福缘前店走去,此时已经到了未时末了,也就是下午三点多,千福缘店里的顾客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林纯来到店里,见千大叔在给最后两位顾客结账,也没打扰,和坐在顾客休息区的大山伯伯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的在店里转了起来,想起上次想给大头和二丫买银手镯,结果两人皆因自己不买而放弃到手的镯子,林纯一直记在心中,前几天听千大叔说店里来了几块上好的白玉玉佩,林纯想挑选两块,送给大头和二丫,再过几日就是二丫的生日了,这次二月份的首饰图纸中,林纯特意画了一条带有心形玉坠的项链,简约淑女,温婉娴静,也是林纯打算送给二丫做生日礼物的,故也特地嘱咐了千大叔,等千福缘工匠做好了,给自己留一条,就当是分成。 林纯走到摆放玉器的柜台前,一眼就能看见柜台中央摆的几块通透白皙的玉佩,其中靠右边装着玉佩的盒子已经盖了起来,应该是被客人买下了吧,林纯看了好一会儿,见筱筱把那个盖上的盒子包起来递给了自己刚进店时正在千大叔那结账的一名夫人,才回到自己这边。 “大丫妹妹,你是想要买玉佩吗?”千筱筱这几天一直在店里帮忙,刚才见林纯进店里,只是自己正领着客人付钱,也没来得及及时招待,本还想着一会儿不忙了去后院见见林纯,没想到她倒是来店里了,爹爹可是说今天大丫妹妹是来选护院和婆子的,只希望她不要选赵婆子和容婆子那两个懒惰自私的坏婆子,不过大丫妹妹一向聪慧,定能发现她们的不好。 “是啊,上次给大头和二丫买镯子没买成,前几天听大叔说千福缘新来了几块白玉玉佩,故想看看。”林纯和千筱筱已经很熟了,知道千筱筱对自家也很了解,心地也善良,所以和她在一起也很轻松,加上年纪相仿,也不用太多礼。 “这样啊,那这次还是由我来给大丫妹妹介绍吧!这次我家店共来了六块白玉玉佩,据说是从一块母玉上切割下来,雕刻绘制而成,均是上品,像刚才那位夫人给她家公子买的,花纹较少,简单大方,就很适合搭配学堂校服衣服佩戴;你看像这这块,上面刻着祥云图案,寓意吉祥如意;而这边上四块算得上是同一款式,都是以梅花,竹叶,兰草,菊花四君子为图案,梅高洁傲岸,竹虚心直节,兰幽雅空灵,菊冷艳清贞,都含有丰富的含义。”千筱筱一一介绍道。 林纯对这四块君子玉佩很是喜欢,梅,剪雪裁冰,一声傲骨,正是自己对自己期望,在这古代,破除一切,奋斗发强,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不受拘束;竹,筛风弄月,潇洒一生,是自己对大头的希望;兰,空谷幽香,自信贤德,是对二丫的期许;然菊,凌霜自行,不趋炎势,也是自己对小山的鼓励。 林纯敛了心思,对千筱筱点了点头,买下了这四君子玉佩,刚好回家自己姐弟加上小山一人一块,千筱筱很高兴,今天自己做的生意好了,一定会受到爹爹的夸奖,林纯去千大叔打了招呼,让千大叔下次给自己存钱时扣掉这四块玉佩的费用,千大叔知道林纯不喜自家白送,自是欣悦的点头应下。 ☆、第40章 破土动工,奇事连连 (6) 买完玉佩,林纯就和千大叔说起了后院招人的事情,千大叔听完林纯的话后,很是满意,对林纯小小年纪,看人眼光毒辣,还懂得设下陷阱诱惑对方很是佩服,见天色不早,店中顾客渐少,便带着林纯去了后院,准备把剩下的事情解决,尽快让林纯回家。 后院里,赵婆子和容婆子见林纯离开,吵得越来越大声,甚至连着安婆子和梨婆子也被骂了几句,安和几人头疼不已,一见千大叔和林纯到来,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也是,他们长期出于暗处做暗卫,哪见过婆子们如此吵架的架势,看着就觉得恐怖,污言秽语从这些婆子的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堪入耳,看来日后自己成家娶妻一定要娶贤惠善良的姑娘,不然吵起架来也太吓人了,不得不说这两个婆子给安和几人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啊!·· 直到安和几人到林家安家落户之后,凡是遇到媒婆给自己介绍对象时,就会想起今日赵婆子与容婆子争吵之事,导致安和几人对年纪相仿的媒人婆子也是惧怕非常,从而,日后安和几人的婚礼上,媒人皆是由林纯担当出席,对于安和几人对媒婆的害怕倒是成了日后清溪镇乃至整个玉香县的奇闻异事。 赵婆子和容婆子见千大叔沉着脸来到院中,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往后生活的富足,还是鼓起勇气,嬉笑着上前欲讨林纯欢心,“小姐,你选我吧,选了我,你家的事情有我赵婆子帮忙一定能顺利完成。” “林小姐,我觉得你眼光高,一定是,最好是选我容婆子,对于村里那些刁民愚妇,我定能让他们安安分分,不打扰小姐家的各项事宜,保证让小姐家的楼房盖得漂漂亮亮的!”容婆子一脸骄傲,仿佛自己是盖楼房的砖瓦匠。 “哦,这么说,没了你赵婆子,容婆子二人,我家日后必是诸事不顺喽!我倒不知你们二人还有掐指算命通晓未来的能耐,不如你二人再给我算算,看看是不是没有你二人的照顾,我林家三姐弟也会命不久矣?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古今以来的奇人轶事,你赵婆子和容婆子能不能排得上号,需不需要我报一下我家姐弟三人的生辰八字啊?!”林纯心头对这两婆子越发的不喜和厌恶,竟然敢拿自家的发展说事,林纯当下也不高兴起来。 千大叔见林纯不悦,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赵婆子和容婆子是少爷故意送来考验她的,自己在一场考验中也只不过是个配角,但现在听到两个婆子大言不惭,也觉得不对,自己深知大丫对自家日后的生活很是重视,这两个婆子算是触到大丫的底线了,千大叔也不再任由两个婆子胡说八道,忙上前呵斥,“你们二人,难怪会被别院的管家送出来,原来性情竟是如此,本想着你们会知错能改,到林家好好伺候大丫姐弟,可是你们仍是如此作为,如今你们触怒了林小姐,还不赶紧道歉,随后我让人送你们回东阳,由少东家发落!”千大叔言辞激切愤怒,把赵婆子和容婆子骂的战战兢兢,低头弯腰不敢多言。 赵婆子和容婆子虽然敢在林纯面前说着大话,但听到少东家的名号,立马就变得乖乖如小绵羊,林纯看了心里更是厌烦,也觉得很是好笑,“千大叔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两位婆子日后能好自为之,不要看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就换脸如换衣,今日天色不早了,弟妹在家中,我心里担心,就先回去了。” 林纯今天因为给大头和二丫找到了好的先生又为家中招了几个顺心的护卫,好心情一度飙升,如今却被这两个婆子扰乱,心里烦躁,和千大叔匆匆告别带着众人回了家。 还未走到山脚下,就听见家中二丫和小山的哭声,林纯大惊之下,跳下牛车就往家冲,推开屋门,门里暖气烧得正热,小山和二丫两人窝在床上,瑟瑟发抖,大头和翠花大娘拿着棍子,对着墙角的黒木箱子,一脸害怕,嘟嘟和乖乖,贝贝三只小狗一直冲着箱子吼叫,还不停的用爪子在箱子上抓,挠,也是急切模样。安和等人和大山伯伯也听到了声音,大山伯伯把牛车往山脚的一棵大树下一栓,就连忙往林纯家跑去,安婆子和梨婆子也脚步迅速的跟上。 “大娘,大头你们在干吗?家中发生了何事?为何小山和二丫大哭不止?!”林纯见二丫和小山躲在床上哭,一副受惊害怕的样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坏了。 “大丫,你回来啦,快,快,叫你大山伯伯进屋里来,刚才二丫和小山在屋里玩,看到嘟嘟和乖乖,贝贝一个劲的抓挠这黑木箱子,两人估计是心里好奇就打开看了一眼,我和大头在院子把家中的木耳拿出来翻晒,突然就听到这两人的哭声,忙冲了进来,问他们话他们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的指着这黑木箱子哭,我和大头也不知道这箱子里有什么,也害怕不敢打开,就只好拿着棍子在这守着,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再吓着或伤着两个孩子。”林纯见翠花大娘头冒冷汗,神情紧张,想必已经在这守候多时了。 “小姐,别怕,先让安婆子和梨婆子把二小姐和小山少爷抱出屋子,我等几人再一同打开箱子看看这箱子里究竟有何庞然大物,竟敢入人室内吓人!”安和听了翠花大娘屋里情况后,立刻想法子。 “嗯,也好,麻烦两位婆子先将我妹妹和小山弟弟抱出去,翠花大娘你和大头也出去先照顾他们,大山伯伯先去把牛车驾回家,以免在山下被人偷去,屋里有我和安和大哥几人在,就算箱子里是只老虎,也无所畏惧,至于余先生,就先委屈您一下,到隔壁屋和二丫小山见见面,顺便开导一下他们,打消他们的恐惧。”林纯一一吩咐,众人忙按话行事。 林纯走到箱子边,把嘟嘟等三只小狗抱起来交到安柱手中,让他把小狗带出去,安顿好,以免坏事,等该走的人和动物都走了,林纯才蹲下身子,耳朵贴在箱子外面,倾听箱子里的声音,听了好一会儿,也不闻箱子中有动静,林纯找来一根一米多长得木棍,让安和大哥等人站远些,准备把箱子盖打开,看看箱子中究竟藏了何物,这黑木箱子还是原来林老头家搬过来的,后来自从家中有了进项,就再也没用过,里面就几件二丫和大头的小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被林纯塞在里面。 林纯小心翼翼的用木棍把箱子盖掀开,安和等人在一边手握木棍,待箱子大开就预备伺机而上,箱子的盖应声落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林纯慢慢的走进往箱子里看去,只见几件破烂的小衣裳上盘窝着一条通体无暇,白似如玉,头型较为圆滑,正盘成一个圆盘,在箱中冬眠,林纯亦在掉地的箱盖角上发现了一个小孩手臂粗的破洞,想来这白蛇就是从这洞中爬到箱子里去的吧! “原来是条白蛇,二丫和小山年纪小,难怪会被吓着,这冬天在山上,一般蛇都会自己找个温暖的巢穴冬眠,没想到这白蛇倒是聪明,竟跑到小姐家中来了,小姐不必害怕,我这就把它打死,丢到山里去。”安竹说着就欲上前打蛇。 林纯忙拉住他,在古代,这白蛇又被人称为灵蛇,家中进了白蛇,看样子还是无毒的白蛇,更是吉兆才对,林纯想到家中即将动工修墙盖楼,都是大事,这白蛇早不被发现晚不被发现,却单单这会儿被发现了,定是祥瑞之事,“安竹大哥且慢,这白蛇又被人们称之为灵蛇,它能来我家冬眠,也是我家的福气,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它了,待到天气暖和,它自然就会离开的。” “是啊,安竹,不要着急,我在宣城也听过有这么一说,家进白蛇,必有大喜,小姐家即将砌围墙,盖新楼,可不就是大喜之事吗?!所以,咱们最好找个角落,好好的安顿这条白蛇,且它还在冬眠之中,你不招惹它,它也不会攻击人,所以也可以放心,就如小姐方才所言,等到天气渐暖,它就会自行离开的。咱们还是帮它盖上箱子盖,把箱子抬到角落里就好了。”安和在一边说道。 “嗯,安和大哥说的对,刚好我们还要盖几间新茅草屋,要是小姐担心大头和二丫害怕的话,就把箱子抬到我屋里去,我不害怕。”安木拍着胸脯说道。 “谢谢几位大哥,这白蛇入门,是家中幸事,还是就让它在这屋里好好冬眠吧,我会让二丫和大头先到大山伯伯家睡,今天二丫和小山被吓到了,还是避一避的好,天色不早了,几位大哥还是抓紧时间盖茅草屋吧,大山伯伯前几天就砍好了树木,晒了稻草,你们加上安婆子和梨婆子和余先生一共九人,今晚就先让两位婆子和我挤挤,你们七人盖两间屋子先睡着,明日早起再盖两间,一间给余先生当课堂给大头和二丫上课顺便休息用,一间给两位婆子,床铺等物品,我已经在镇上的衣铺店里选好,明日让安武和安风跟着我去取,今晚就先盖着旧的将就一晚。”林纯并不害怕蛇,想到现代白素贞的传说,知道其实世间不论什么生物大多都和人是一样的,有好有坏,只要自己不去招惹,惹祸上身,一般都会没事的。 ☆、第41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家中进白蛇的事情,林纯叮嘱了家中众人,除了大山伯伯一家再无别人知晓,小山和二丫在大家的鼓励和安慰下也不再害怕,嘟嘟和乖乖也让大山带着待在了大山伯伯家。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今日是林纯家破土动工准备砌围墙的日子,前几天,石家已经送了几批打磨好的石块过来,大山伯伯找了几个林家村孔武有力的庄稼汉加上安和几人,帮助装瓦匠等一共近二十人,分成两拨,分别从林家村的乱石堆和陈家村的大凸坡开始挖地基,如今地基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开始正式垒石建墙。 一大早,大山伯伯就用竹竿挑着几杆鞭炮,在乱石堆和大凸坡两处放的霹雳巴拉,引得两村里的父老乡亲都来看热闹,林纯跟着翠花大娘与两个婆子一早上了镇上买了新鲜的蔬菜和鱼肉鸡蛋,要管众人的午饭和晚饭,因为家里人多了,安和和大山伯伯盖好自己的住的茅屋后,又把厨房翻新盖得大了一倍,方便两个婆子平时做饭。 大头和二丫,小山都开始跟着余先生上课,林纯特意让大山伯伯和安和大哥在离家稍远,安静优雅的山林内部盖了两间茅草屋,让几人在这里学习上课,不受打扰,也能安心认真,想起林纯让大山伯伯抬着一箱子的书本送到余先生和大头二丫手中时,几人均是兴奋满怀,二丫最是激动,想到姐姐先前在林老头家那间破屋子里对自己说的话,原来姐姐一直记在心里,不曾忘记,二丫心里也暗暗发誓,日后定要事事以姐姐的意愿为主。 嘟嘟和乖乖,贝贝自从进了山里的学堂,就一直在外面乱跑,林纯担心它们跑到树林深处,就用绳子把它们都栓在了家中,绳子很长,可以在院里自由活动,一开始三只狗狗都奋力反抗,撕咬绳子,拼命挣脱,可是在林纯的莫不关注下最终还是默默忍受了被栓着的痛苦。 家中事忙,林纯自是脱不开身,大头等人要学习,这三只狗狗除了吃饭的时候,安柱来喂食以外,偶尔傍晚大头下课的时候会陪它们玩一会儿,大家基本都不会太关注它们。 没想到正逢今天吉日家中大喜,这三只狗狗干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却又觉得有功的事情。 中午众人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正要上工,林纯让安柱给大头等人送饭,自然三只狗狗也不例外,安柱到了学堂,见大头和小山,二丫都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余心乐手中夹着一双用树枝做的筷子,在茅草屋里放书本的柜子夹着什么东西,安柱有些好奇,刚想走上前去看,就闻余心乐打呼了一声:“这该死的老鼠,在那下崽不好,竟然跑到我的珍藏孤本箱子里来下崽,我的孤本,我的书,大头,你快去给我找个陶罐,我要把这些该死的鼠崽子用水淹死,气死我了!!!” “哦,好,先生先留着这些小老鼠呗,回头我想给姐姐看看。”大头显然对这些小老鼠崽不是很惧怕。 “是啊!是啊!先生,这小老鼠崽粉嫩粉嫩的真可爱,怪不得嘟嘟和乖乖都在这柜子底下不走,还想往上跳,它们肯定也是想看看。”小山一脸稚嫩,满口童真。 “哎,安柱哥哥来了,安柱哥哥快看,嘟嘟和乖乖发现了先生柜子上的老鼠,先生的书都被啃坏了,老鼠还在书的废屑里下了小老鼠,我还没看见,安柱哥哥帮我看看,小老鼠会咬人吗?二丫上次被白蛇吓了后,一直有些胆小,对动物什么也开始有了恐惧心理。 “哼!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不过它这闲事管的倒是不错,幸亏发现的早,不然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本书呢!!!”余心乐一脸悲戚,一副好似没了亲人的伤心样子。 “呵呵,看来今天中午要给嘟嘟和乖乖加餐了,它们能发现这老鼠崽,估计是在山林里跑野了,连老鼠都敢吃了,不然也不会那么机灵就发现的,老鼠胆小,下崽的地方自然隐秘,岂容这两只狗狗就轻易找到。”安柱分析道。 大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破口的碗,还用水洗了干净,余心乐结果后,就直接用树枝筷子一个一个的把老鼠崽夹到碗中,二丫一直不敢看,嘟嘟和乖乖在地上也不时的往几人身上扑,想夺取碗中的美食,余心乐见两只狗有点疯狂,把老鼠崽夹完就让安柱给端了离开,以防两只狗贪食,吃的满地血吓着三个孩子。 安柱本想把碗中的九个小老鼠挖个土坑埋了,想到几个孩子想让林纯看看,就给带回了家,林纯在院里晒木耳,这几天春雨连绵,山里的枯木上都长出了很多新鲜的木耳,林纯和翠花大娘带着两个婆子没事就往山里去,如今家中已经晒了不少干木耳,有时候中午用木耳炒个鸡蛋或是肉片,大家都很喜欢吃,林纯准备自家围墙砌好之后,就带上家中的干木耳去镇上或是县里的酒店酒楼里贩卖。 林纯老远就见安柱端着个破碗往家中走来,有点奇怪,忙喊安婆子出来,安柱见林纯和安婆子站在院中盯着自己手里的碗看,加快了脚步,“大丫,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但是你不要害怕。”说着安柱就把碗递到林纯面前。 林纯还未出声,安婆子到是惊喜了,“这是小老鼠崽,快快,梨婆子,找个翁来,再把灶台上的香油拿来,整罐子油都搬来!” “这,安婆子,这小老鼠充其量也就是比较粉嫩而已,拿油干嘛?难道你要煎了给我吃,我可不敢吃这害虫。”林纯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的小姐,我可没那个胆子煎老鼠给大家吃,再说了就算我要煎也是用菜油,也不会用香油啊!这小老鼠崽可是大有好处的,我们那边的老人都把小老鼠崽用瓮装好,再倒些香油,给溺死,然后就把瓮封口,日后家中若是有人烧伤烫伤,只要用棉布条沾点瓮中的油,一擦就好,效果比老中医开的药房还管用呢!我小的时候还一直想抓小老鼠崽呢,只是在家中一直没找到,没想到今日给老婆子我碰上了。”安婆子很激动。 对于这些古方和奇方,林纯只是略有耳闻,并不曾见过,林纯看了看安柱,安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安婆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我都没听说过?”林纯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丝毫不担心家中那一罐子香油有可能会被浪费。 “是真的,安婆子说的是真话,你翠花大娘家也有,还是我爷爷在的时候泡的呢,我出嫁那年村里有家孩子在厨房里玩火,被烧伤了,还是我爷爷给擦的,老中医都说这个方子好使呢!”翠花大娘在屋里听了安婆子的话和梨婆子一人抱着瓮,一人捧着香油罐子走了出来。 “果真如此,那一定要多倒些香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日后家中或村中有人烧伤,咱们也能快速医治,减轻伤着的痛苦。”林纯听了翠花大娘的话自是深信不疑,“安婆子,梨婆子,翠花大娘日后你们有时间就多和我说说这些古方之类,我也想多记记,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没想嘟嘟和乖乖今日的举动还有这等好处,看来是真的要好好奖励它们一番了,我见中午咱们吃排骨,想必厨房还剩着一些吧,不如梨婆子拿一些给我,我好送去学堂那,慰问慰问两只有功之狗!”安柱得知小老鼠的作用也非常惊讶。 林纯有些疑惑道:“难道这些老鼠是嘟嘟和乖乖抓着的?” “可不是···”安柱把嘟嘟和乖乖发现老鼠的事情和林纯几人说了一通,还特意说了余心乐珍藏孤本被老鼠咬成废屑气的大骂老鼠的事情,引得林纯几人呵呵直乐。 “呵呵,果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算了,念在两只狗如此功劳,就麻烦安柱大哥跑一趟吧,省的两只狗狗真的是多管闲事,什么也没得到!··” ☆、第42章 围墙竣工 五月初,林纯家中围墙历经两月的修砌,终于完工,围墙从林家村和陈家村及去往镇上的三岔口处,左边从三岔口砌到陈家村大凸坡,右边从三岔口砌到林家村乱石堆,再从这两处一起往山上修砌,围墙高六米有余,皆用打磨好的大石块垒砌,坚固而厚实,非一般工具可以推到破坏,加上围墙地基颇深,尽管山上的覆土不是很厚,深处可见岩石,但是砖瓦匠们还是克服了很多困难,将围墙建好,遇到石块处就直接用衔接石块的泥浆将石块和山石连在一起,牢靠而坚韧。 随着围墙的竣工,石家打磨的石块也基本用之殆尽,林纯只好把盖楼房一事往后推延,准备到八月再开工,自己也能歇一歇,大头今年已经八岁,明年林纯希望他去参加童生考试,日后不求他能否考得功名,但最少经历过,考试只是考察他每个阶段学习的成果罢了,林纯对这都不是很在意。 这天,林纯在家中画五月份送往千福缘的图纸,想到林二郎和林大桩过几日将会五月牢狱期满,即将出狱,只是林家村已无他们的立身之地,林纯不想他们再给自家带来什么祸乱,故准备去一趟县城,看能否让这两人离开玉香镇,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中。 “小姐,千大叔让人送信过来,说是千福缘的少东家来了清溪镇,想见你一面,我看带信之人,好像很着急。”安和自从林家围墙砌好,林纯又将红漆铁门竖起,凡是想进家中的人或是事情都会让安和先通报,以免宵小之人进家惹事,安竹和安木已经跟着李家一起去研究林纯画的新家家具,不在家中;安柱善于饲养鸡鸭家禽,最近正忙着走村串户,寻找村民家中的鸡鸭抱崽或是有小猪,小马等,想买些回来喂养,林纯也很支持,想着等自楼房建好,就给安柱建一个大一点的鸡舍鸭舌,猪圈和马棚,一是补贴自家人员每日吃食,而也可以贩卖,也算是个生计之法。 安武和安风最近都在镇上和县城里的铁匠铺子流连,想打造一些好的农具,准备林纯开垦自家那一大块山地用,到时候只要招一些会种地的庄稼汉过来帮忙垦种就好,粮食和蔬菜还是自家种的最好,林纯事多,还想着在山上整理一些地方,用来种果树和山货树木植被,这些都是发展生计的好路,林纯自然不想放弃,本来买这山,买这地就是为了自家日后拥有更好更多的地方发展,现在家中有山有地,一切都要步入正轨了。 “哦,有没有说是为何相见,我这几日图纸正画到关键处,你把人先带进来···”林纯皱了皱眉头,当初让千大叔保密,本就不想与那些贵少爷什么的多接触,这千福缘的少东家应该懂得自己的意思才对,为何却来了清溪镇,还特意让千大叔派人来请?!林纯心里有些不安。 “林小姐好,我奉千大叔的命令来给小姐带个信,让林小姐明日到千福缘一趟,我家少东家来了,想见小姐一面,有要事相商。”来带信之人正是那日给林纯抬红木箱子的小水,林纯还有些影响。 “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给千大叔及你们少东家回话,就说我明日一早定到千福缘一趟。”林纯知道有些事情小水定不知情,想来若是事情重要,太多人知晓也非好事,故也就不多问小水。 “安和大哥,你带小水去隔壁屋喝些茶水,再送他出门,记得··”林纯对安和吩咐,还做了个手势。 安和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林纯的意思,带着小水去了隔壁,林纯继续埋头构画,准备明日把图纸直接带上也省的多跑一趟县城,林纯刚好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家中目前算是百废待兴,围墙即已建好,自己心中的计划也就该按部就班的实施,现在在自家院中,也不用担心那些老辈的村里热质疑或是奇怪,妇人婆子不知家中琐事,也能避免流言蜚语。 晚饭后,林纯把家中众人都叫到一起,让安婆子和梨婆子准备了点心和茶水,众人围坐在院中石桌前,等待林纯的吩咐和交代。 林纯见大家都到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着自己的打算,“安和大哥你们几人来我家也时日不短了,你们的能力和对我林家的心意我也清楚,今日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想说一下我家日后的发展问题,我先说出我的想法,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大头和二丫也不另外,凡是有好的想法和点子,或是意见和建议都可以畅所欲言。” “是,小姐。”众人见林纯一副商量正事的严肃模样,也都很恭敬的称呼小姐,不在像平时一样喊林纯大丫。 “好,那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今日安竹和安木两位大哥不在,咱们就先不谈他们的事情,家中围墙已竣工,安和大哥有时间先和大山伯伯商量一下,在咱家靠着大铁门的院内盖上三间砖瓦房,而且要造上大炕,日后让看守大门的护卫就住在这屋里,若是护卫娶了媳妇,三间屋子也能够住下,这是一事,且是需要紧急办的急事,望安和大哥多费心。”林纯对着坐着自己面前的安和郑重说着。 “安武和安风善于打造农具和武器,只是现在家中没办法给你们建盖打铁的场所,也没有铁可打,所以只能麻烦两位大哥多跑跑镇上铁匠铺,为家中日后种田种地准备器具,至于银钱,需要多少不要难以开口,理清所需物品和费用写成单子到我这取钱就好,我定会大力支持。余先生还和以前一样教二丫,大头和小山识字读书就好,只是明年开春,大头要参加童生考试,还需要先生多费些心思,好好管教。安婆子和梨婆子平日里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却心明眼亮,细心照顾家中众人,安婆子在我们三姐弟的生活起居上颇为用心,梨婆子在家务上也是一把好手,家中有你二人我也放心,只是日后家中事情繁忙,我有个想法,想再找几个婆子或是丫鬟来家,我和二丫渐渐长大,身边有个丫鬟,有事也能方便一些,减轻两位婆子的负担,不知众人对我说的这几件事情有何看法?”林纯询问。 “小姐放心,盖屋子的事情,我明日就去找大山伯伯商量,争取早日盖好,以便到时所用,只是,三间屋子,是一间主屋一间客厅一间厨房,还是?而且咱们家中还未打井,用水什么的也多有不便,是否先打口深井,以解用水挑水之累!” “安和大哥说的不错,这井是首要,而且家中不仅需要一口井,日后在山腰林中盖新楼,也是要打井的,只是这山上泥土覆盖虽厚但是深处还是岩石哦,看来日后有时间我们最好进山里找找,看有没有山泉,能引到家中,至于山脚处,盖屋子时就先打一口两百米的井,供看门护院的一家使用就好,这屋子的格局,不如这样,主卧设在客厅之后,两者中间见一条回廊,主卧两侧建两间客卧,最后面建一间厨房,若是家中来客也可先到这客厅中喝茶,有了回廊也不用担心后院家眷和孩子,若是这护院家中来客也可在两边的客卧里歇息,且这井就建在厨房里,方便使用,再用篱笆把主卧后面连着厨房围起来,安和大哥觉得如何?” “小姐的想法甚好,这样的屋子堪比林家村一个富农之家,也能让守门护院安心守着大门,尽心尽力,无后顾之忧了。我明日就去找大山伯伯,尽快动工。”安和满怀喜悦,最重要的是觉得能为家中一个看门护院都如此考虑,可见心底善良,也是用心至纯。 “小姐,我和安木就按小姐吩咐行事,至于银钱问题,我们商量好后再来和小姐商量。”安竹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安木也在一边高兴的连连点头。 “嗯,好,咱们家只有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才能从事生产,为日后发展筹谋,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我让你们事先打造农具就是这个意思。” “好一句‘磨刀不误砍柴工’,小姐总能说出一些让余某惊叹之语,对于二小姐和少爷以及小山少爷的学习,小姐尽可放心,小姐给了余某这么好的环境,余某自然用心。” “对于余先生的教导我很放心,但是也希望先生严厉教导,我平时事多又要准备图纸,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和教导弟弟妹妹,还望先生费心。”林纯对余心乐很是尊敬,这也让余心乐的内心得以安慰。 “姐,我和妹妹都很用功,在我们学习这方面你可以安心,姐姐事情多,不仅要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还要想法子挣钱,已经很辛苦了,我和二丫都已经懂事了,不会让姐姐操心的,姐姐有时间多多休息,偶尔来找我们聊聊天就好。”大头说道最后一脸渴望。 林纯看着大头的样子,眼中满是爱护,知道近日陪他和二丫的时间渐少,两人从小依赖自己,这会儿因为学习和自己是忙却耽误了姐弟亲密,林纯在心里责怪自己不该,忙点头应下了大头的要求,二丫见林纯点头同意,小脸上也乐呵呵的,眼中尽是欢喜。 “小姐,家里的事情多了,我和梨婆子两人定忙不过来,小姐再招人也是应该的,依老奴的意思,小姐最好能先找两个丫鬟,陪着小姐和二小姐,且要年纪相仿最好,至于婆子,再多两人就可,老奴相信小姐的眼光,定能给我和梨婆子找来两个同性情中人,大家齐心,家中也能和乐。” “安婆子说的很对,只有家中众人齐心,才能和乐融融,所谓家和万事兴,我记下了,招人时定会仔细。”林纯知道安婆子怕自己找了赵婆子那样的人,林纯自己也害怕。 ☆、第43章 太后召见 第二天一早,林纯让大山伯伯赶着牛车把自己送到镇上,大山伯伯陪林纯买了一些吃食和日常家中所需后,先回了林家村,准备和安和商量林家盖屋子的事情,林纯则独自一人来到了千福缘。 “大丫,你来了,少东家一早就在后院等候了,你是先歇一会儿,还是现在立刻就去和少东家见面?”千大叔是一心为林纯着想,知道林纯也定是一早就起床来镇上,看着林纯年纪才十岁却已经成了一家之主,还渐渐的把家中生计改善的越来越好,千大叔也为林纯感到自豪。 林纯看着千大叔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心中倍觉温暖,“千大叔,我就直接去见少东家吧,这少东家大老远来清溪镇找我,定是有什么急事,还是不要让少东家久等了。” “额,那好,大叔这就带你去后院,小水,你先去通知一下少东家的贴身护卫千凌,就说林小姐过来了,马上就到。” “哎!好的,小的这就去。”小水说完一溜烟的往后院跑去,林纯知道千大叔这是让人有所准备,以免有什么不方便或是失了礼仪的地方,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尽管才十岁,但和外难见面,现场也是最好有长辈或是朋友在,这样也是怕自己的名声受损。 林纯跟随千大叔来到后院,还未跨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茶香,沁人心脾,让人闻之后,精神振奋,一扫早起的困顿和萎靡,林纯对这位千福缘的少东家倒是好奇起来。 院中,石桌前,千夜离正手持砂壶往茶杯中沏茶,院中茶香四溢,林纯一走进来,就见千夜离一身墨色长衫,腰间系着白玉带,头戴玉冠,挽袖沏茶,姿态娴熟优雅,仿佛一幅美好的画面,茶水入杯的声音悦耳动听,芳香肆意飘荡,让人赏心悦目。 千大叔带着林纯走上前,林纯看着千夜离,有些不愿打扰这一幅优美的画卷,但仍被千大叔的问候声打断,“少东家,林家小姐来了。” “噢!”千夜离放下茶壶,站起身,转过头,见林纯一袭素色长裙,上面还罩着紫色对襟的小褂,一头乌黑长发垂至腰间,双眸流转,清澈见底,却似乎又能看穿人心,满身的清新之气,好一个简单干净的女子!比起一年前自己见到的那个穿着补丁衣裳却不卑不亢的女娃,这时的林纯仿佛又多上了一层净化人心的力量。千夜离心里叹道,难怪她能画出那么多清丽脱俗,却又简单大方不失华贵的首饰图纸,千夜离心中林纯的形象又高了一层。 林纯自一进院中就在打量眼前这位所谓的千福缘少东家,衣着光鲜,虽颜色低调布料却是珍贵异常,通身严谨的气质,只是眼角上挑,有丝丝破坏这满身的优雅气质,林纯又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对自己的满意和惊奇,这些林纯并不奇怪,因为从自己画的图纸和那些图纸给千福缘带来的巨额利润就很容易猜到,只是那双漩涡的深处却带有着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意思,这让林纯觉得有点古怪,但是从以上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眼前这位少东家的真性情一定不是此时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你好,林小姐,久闻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让千某惊叹!”千夜离见自己和对方都相互打量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口打招呼。 “你好,千少东家,今日见到你也是不虚此行,既然如此,咱们就开门见山,不知千少东家这次来到清溪镇,又指名要见我,是有何要事?”林纯惦记家中事务,想快速解决眼前的事情,且自己还有事情想与眼前的人商议,所以也不想多废话,耽搁时间。 千夜离见林纯一副想速战速决,不愿与自己多接触的模样,眼角微微上扬,也没有生气,“林小姐快人快语,果然直接,其实千某这次来是奉了当今太后的懿旨,招千福缘的设计师进宫觐见。” “太后懿旨?!”林纯心中大惊,自己本就想着低调行事,不引起那些权贵富人的注意,如今这太后召见,林纯心里有些惶恐。 千夜离见林纯一听是太后召见,就皱起眉头,一脸不愿的模样,心下了然,知道她一开始不让千大叔透露自己的消息,甚至隐瞒一切有关自己和自家的事情,就是不想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只是为家中生计着想,无奈之下想的法子罢了,千夜离对太后的懿旨虽然不能违背,但若是自己说出林家的种种实情,太后宽容仁慈,定会补贴嘉奖,而不会为难,只是自己想看看林纯的答复,这其中有对她的考验,也有自己小小的私心。 “林小姐,我想和你说一声抱歉,太后召见,只因去年林小姐的两幅图纸,一条项链和一件挂坠,当时我见到这两幅图纸时,就觉得很适合家中祖母,故特意让工匠精心制造细心描绘,做了一条独一无二的项链首饰,祖母也颇为喜欢,两个月前,太后在宫中举办赏花宴,见祖母佩戴此项链,样式独特,设计别致,就问了来历和缘由,太后听闻,又找了家母进宫询问,这才···”千夜离想起自己来清溪镇之前母亲对自己的交代,心中安慰。 “离儿啊··那林小姐家中之事,我和你父亲都一清二楚,只是如今太后召见,我们虽能说出实情,但难免会让太后觉得失望,你此去清溪镇,若是能请来林小姐,怕这日后林小姐也不能为千福缘画图纸了,若是请不来林小姐,估计也··所以你见到那林小姐,最好是能与她一同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既要能讨得太后欢心,还不能让林小姐觉得为难。”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千夜离一直谨记。 林纯其实心中也明白,自己当初画首饰图纸,一是为了家中生计,二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裴无双留下的玉诀画到图纸中,引起人们的注意,以找到自己母亲的娘家,找到自己的外公等亲人,如今自己画的首饰做出之后,赢得东城和国都等天阳国大城中贵妇小姐的喜爱,引得宫中佳丽们的注意,也是正常的,这也怪不得别人,“千少东家,此事与你无关,画出这图纸,做出的首饰引人喜爱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天家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也不另外,只是我家中的情况,实在是离不开我,不如这样,我亲手写一封书信,再画上两幅首饰图纸,让千少东家带回,交到太后手中,当今太后仁慈重孝,定能谅解,这样也不会让千福缘觉得为难,不知此法可好?” “林小姐想的周到,太后召见皆因祖母佩戴的首饰引起,若是林小姐能为太后设计两件别样的首饰,让太后如愿以偿,太后自然高兴,再加上小姐书信中的真情流露,当今太后重视孝道,又在乎儿孙亲情,林小姐叙述家中详情,太后闻之,必然感动,到时候太后不仅不会怪罪,只怕还会上次嘉奖,千某不得不佩服林小姐的机灵聪慧,心思活络。”千夜离本来也是想让林纯给太后画几幅首饰图纸,一来讨得太后欢心,二来也能让太后舒心,如今林纯不但愿意画图,还亲自书写信件,的确让千夜离惊讶。 “嗯,少东家觉得如此甚好,那就这样做吧!若是太后再问起,你就给太后回话,日后家中安定必上国都觐见太后!只是我今日来还有件事想和少东家商量。”林纯想到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首饰设计师,只是仿照现代自己见到的一些首饰画出来送到千福缘而已,自己在现代见到的首饰样式虽多,但有很多首饰,以古代的手艺和技术根本制作不出来,这样就大大减少了自己所能画的图纸,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若是自己日后没有合适的图纸可画了,那该如何?! 林纯在家想了很久,觉得自家光靠自己画图纸维持生计的方法并不能长久,但是合约已签,故想着能不能每月少画一张,或是其他,这样自己也好腾出时间来打理家中田地和山林,再开些铺子之类的,无论如何,自己这一世是个农家女,还是有田有地比较安稳。 “林小姐有事可以直说!”千夜离因为林纯的坦率和真诚,对林纯的印象和想法都很美好。 “额,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首先呢,谢谢千少东家帮我林家找的护院,先生和婆子,虽说你只是吩咐了千大叔,但毕竟是你的心意,所以···”林纯对千夜离作了一辑,表示感谢,千夜离忙上前准备搀扶,但想到林纯是女子,就忙让站在一边的千大叔扶起林纯。 “其次呢,是关于给千福缘每月送三幅图纸的事情,我知道千福缘如今五月制造的首饰还是我一月份画的第三幅图纸,现今我家中围墙建好,我想开垦家中所买的土地和山林,看能否每月能减少一张图纸的数量,毕竟我的头脑里也没那么多的奇思妙想,为了日后能和千福缘长久合作,也为了我家中其他事务生计的发展,不知··” “我道是何事让林小姐如此严肃,林小姐和我千福缘虽签订了合约,但也没约定合作的固定期限,那怕林小姐现在就不愿再给千福缘画上一张图纸,我千夜离也不会有一句怨言,林小姐先前的图纸已经给千福缘带来了很多很多东西,千某心中已是感激不尽,如今林小姐这点小小要求,我又怎会不同意,这样吧,林小姐日后每月只需送一张图纸到千福缘即可,所谓物以稀为贵,我还想与林小姐能长期合作呢!···” ······ ------题外话------ 关于先前有读者对作者的文文以及对作者的一些评价,作者不愿过多在意,喜欢作者文的人作者很感激,作者是个新手,第一次在网站上发文,亲们的评价对作者也万分重要,评价能让作者明白亲们所想看的情节内容和不想看的故事段落,作者对这些建议和意见都会细心接纳,并构思出让亲们满意的剧情,只是还希望亲们能尊重作者,有气,有想法,有砖头可以尽情的往作者头上招呼,只但愿不要不尊重作者的亲人,作者在此先谢谢大家! 感谢自文文发布以来,一路追随,一路默默支持作者的亲们,作者在这里真诚的向你们表示感谢!也希望作者写出的文字能给亲们在闲暇之余带来丝丝快乐! ☆、第44章 陈情表 中午,林纯在千福缘用了简单的午饭,就去了后院的厢房里,闭门画图写信,好在林纯给千福缘画的五月份的首饰图纸中有一副很适合太后的年纪佩戴,于是在千夜离和千大叔的点头和支持下,林纯只需画一张图纸,林纯在房间里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想让太后在看到自己画的图纸后不追究责任,必须要让纸上的图直袭太后的眼球,太后定会是先看图纸后看信件,为了能赢得太后心中的分量,为了避免千福缘和林家为难,林纯提笔,画下了华夏明朝万历皇帝后孝端皇后的六龙三凤冠。 在古代,不论是多么有权有势的富贵之家,除了皇上,皇后,太后,太子等人之外,其他人是一律不得使用龙凤图案的,只是林纯想到另一幅图纸只是一条五福玉坠挂饰,虽寓意吉祥平安,但却不能引起太后这种见惯了华丽贵重,繁复精美首饰的尊贵女人,唯有那精美的凤冠,不仅华丽,而且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同时也能表达林纯对太后的敬畏之心和尊重之意。 能坐上一国太后,都是经历了后宫的腥风血雨,最终渴望的一是亲情,二是理解,三就是尊重和身份得以时时体现,说白了就是想让人时刻惦记着,重视着。林纯深知太后的心理,到了自己身居高位的那一天,最想得到不是恭喜和祝贺,在一切平静之后,最想要的反倒是安慰和心意。 林纯一画就是一下午,等到写完信,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信件是仿照西晋时期晋武帝欲招李密进宫人太子洗马一职,李密因家中祖母,所写的一封奏折,林纯以自己的名义,在信件中以陈情表的格式和形式,叙述了自己年幼失父丧母,家中亲情淡薄,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为求生计画图纸,挣银钱,砌围墙,盖楼房,开山地,种果树等等已经做了的和即将要做的事情,还有弟妹幼小,尚不能撑家立户等等原因,最后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和决心,等家中一切稳定,弟妹稍微年长,定带着千万分的感激之心和惶恐尊敬之情,进国都觐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康健,整封信件真情流露,委婉畅达,虽比不上李密陈情表的文辞斐然,煽人泪下,但也句句含情,字字有意,林纯也算是给太后这个自己在古代毫不了解的一个陌生人述说着自己穿越而来后,这一年多的经历和心酸吧! 千夜离中午本想请林纯到镇上的酒楼吃饭,也算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招待,只是因为林纯坚持,没有吃成,于是就想着等林纯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再好好的宴请林纯一番,只是没想到林纯推开房门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林纯自制了一个信封,封面正上方还画了几只傲雪盛开的梅花,林纯在信件中也写了一首关于梅花的诗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林纯相信太后她定能体会这首由伟大的爱国诗人陆游写的诗词中的意思,林纯把信件和两张图纸装进信封,用饭米粒在封口处黏上,封了口,也没给千夜离和千大叔等人过目,千夜离接到信封后,看着信封上的梅花,朴实无华,娇而不艳,仿佛能让人闻见缕缕幽香,千夜离知道,这信封中装着的不仅是千福缘的未来,也是林纯和林家的未来。 林纯深知这封信到达太后手中的后果,也安心静心的等待,若是能得到太后的点头,那日后自己寻父,找母亲家人的路也能走得顺一些。 林纯未在千福缘用晚饭,直接让千大叔派人赶着马车把自己送回了三岔口,安和和大山伯伯正准备去镇上接林纯,嘟嘟和乖乖在马车离三岔口还有百米远的时候就汪汪大叫起来,众人就知道林纯回来了。 回到家,林纯是又累又饿,安婆子忙把一直温着的热汤端了过来,林纯喝了几口,胃里温暖,身体也缓解不少,余心乐见林纯安全回来,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林间学堂,安和送大山伯伯回了家,安婆子和林婆子在布置好屋内睡觉床铺后也各自回屋睡了,大头和二丫留了下来,林纯想晚上三姐弟同屋而眠,也可以谈谈知心话。 “姐,千福缘的少东家叫什么名字啊?长得难看吗?”二丫窝在林纯怀里悄声问道。 林纯一听二丫的问题,乐了,这一般人都会问人长得好不好看,二丫却问人家长得难不难看,果真是遇到的心思不正之人遇到的太多了,以至于产生心理阴影了,林纯既好笑又担心,好笑的是二丫的问题,担心的确是二丫对人的信任,“少东家叫千夜离,长得和余先生差不多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倒是不难看,以后他要是再来清溪镇,姐姐就带二丫一起去见他。” “姐,那他也是像余先生一样的好人吗?如果不是好人,我可不见。我最讨厌坏人了,对了姐,我今天听大山伯伯说小叔和大桩叔后天就要从县衙牢里放出来了,姐,小叔还会来我家放火吗?他出来后,若是记恨咱们,会不会又来欺负我们啊?”二丫一系列的问题让林纯陷入了深思。 大头和二丫见林纯不回答,也不吭声,就在两人快要睡着的时候,林纯才开了口,“大头,二丫,千福缘的少东家是不是好人姐也不知道,只是他应该不是坏人吧,若是没有千福缘,咋们家也不会渐渐过得好起来,至于林二郎和林大桩,姐后天让安和大哥陪着去县里一趟,也刚好看看义父义母和施琦,哎,对了,大山伯伯上次在石家带回家的那条小狗还在吗?刚好我带去给施琦,咱们答应过他的,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在呢,在呢,昨天还来找嘟嘟和乖乖玩了呢!姐姐说的对,余先生也教育我们做人要遵守承诺,一诺千金!”二丫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本来满脸的睡意一扫全无。 ☆、第45章 赠诗 转眼间,五个月已过,今日是林二郎和林大桩出狱的日子,施文知道林纯今日必会来县里,所以和施夫人一早就在家中准备,同时也吩咐了衙役,到了傍晚再放林二郎和林大桩。 林纯和安和先是坐着大山伯伯家的牛车到了镇上,然后租了一辆马车,两人往县城而去,林纯平时一般不爱逛街,马车行驶到县城里时,正赶上人们出门摆摊做小生意,街面上很是热闹,新鲜的蔬菜瓜果应有尽有,还有馒头铺,包子摊等等早点吃食,还有很多刚开门的店铺,能清楚地看见小二和掌柜在店中整理打扫,以迎接新一天客人的到来。 林纯和安和下了马车,先走到一个小摊前吃了些早点,喝了两碗豆腐脑,又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新鲜的水果,还去了一趟县城里的千福缘,给里面的掌柜送了一些,两人才步行来到了县衙门前,施夫人早就让麽麽在门口等候,见林纯来了,欢喜的迎上来,“姑娘来了,夫人惦记一早上了,快随我进府里吧!” “好的,还麻烦麽麽找位小哥,带我家这位护卫大哥去休息。”林纯和这位麽麽已经很熟捻了,但仍旧还是很有礼貌,显然这位麽麽也很受用林纯对自己的态度。 “姑娘放心,夫人都安排好了,先进府,自会有人带你家这位大哥去休息,姑娘大可放心。”麽麽知道林纯很得施文和施夫人的喜爱,林纯尊重自己,自己自然也不能托大,再说自己在夫人面前伺候的时间最长,也深知夫人的心思,加上林纯的单纯和心底善良,也真心关心夫人,麽麽内心也是感谢林纯的。 林纯进了县衙,直接去了后院花园,五月份的玉香镇,气候宜人,春暖花开,花园里百花盛开,蝴蝶起舞,施夫人在院中的凉亭里摆了点心和茶水,远远地望着林纯一袭湖绿色长裙,梳着两个麻花长辫,一脸清纯,双眼明亮,施夫人越看越满意,眼中满满都是疼爱,连忙出了亭子上前迎接,“义母安好,坐在亭子里等候就好了,怎么还出来了。”林纯嗔怪的说着。 “夫人这不是太久没见到姑娘,甚是思念,今日姑娘来府,夫人自然是高兴万分。”麽麽在一边笑着说道。 “是啊,我这是高兴,你都好几个月没来看我和你义父了。”施夫人有点不高兴的耷拉着脸。 “义母,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日后我定每月都来看望义母一次,只是家中这几月修砌围墙,事情繁多,才没来看望,还望义母大人有大量,原谅大丫啊!”林纯撒娇磨蹭,让施夫人听了开怀不已,“好,这可是你说,义母记下了,你以后要是不来,义母可就生你的气了,只是你家中的事情,尽量让护卫和婆子们去做,你是个姑娘家,要注意名声。”施夫人一脸关心,让林纯倍感温暖。 “义母,放心吧,大丫心里明白,走,咱们先去亭中,坐着说话,麽麽,还请劳烦你把这些水果清洗一下,这些都是我刚买的,新鲜着呢,咱们一起来尝尝这时令水果的鲜味,对了义母,我家山上几颗野桃树也都结满了桃子,等成熟,我摘来与你尝尝···”林纯想到日后自己种植果树,结出的果子家里人肯定是吃不完的,要是义母吃了觉得味道不错,自己或许可以在镇上或是县城里开个水果店。 “好的,往往这自家种的蔬菜瓜果都要比镇上买的要甜,这个义母还是很清楚的。” “大丫,来了,一会儿中午就留在府里吃饭,饭后咱们再商量林二郎和林大桩的事情,施琦刚才从安和那拿到了小狗,这会儿正高兴的不行,还想让大丫你给起个名字,顺便谢谢你呢!”施文大步走来,边走边道。 “大丫,你别惯着那小子,自从有了你这个姐姐,天天和人炫耀,这会儿你给他送了小狗,下回他还会找你要这要那,可不能惯着他。”施夫人对自己的三个儿子管的都很严,施雨现在天天闭门苦读,准备进京参加科考,施源喜欢出门游玩,却被施夫人硬不让其出门,施琦最小,但也每日去学堂,施家家法和规矩都很严厉。 “放心吧,施琦和大头一样的年纪,义母家教严厉,也是为他好,大丫心里明白,义母一片苦心,两位哥哥和施琦都清楚。” “夫人,大少夫人抱着您的小金孙来了。”麽麽手里端着水果,一路走来,后面还跟着施雨的夫人,闺名月湘,其手里还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男娃。 林纯和她见了礼,见她怀中的小男娃,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双眼汪汪,小嘴流着哈喇子,看着看着竟笑了起来,还踢了踢小脚丫,林纯很高兴,走上前也冲他笑,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扭头扑倒了母亲的怀里,时不时的歪着脑袋偷偷看。 施夫人也被逗乐了,月湘显然有点不敢相信,平时自己的儿子见到生人不是大哭,就是不悦,没想到今日见到这施家义女,反倒一反常态,兴奋起来,还带着丝丝好奇。 施文哈哈大笑,从盘子里拿出一块水果,让麽麽把小星星抱给自己,小星星正是这小男娃的小名,大名说是让等施雨科考回来再取,施文一把抱起小星星,将水果放到他嘴边,小星星伸着小舌头,舔着水果上的甜味,一脸满足,“看来我家小星星很喜欢大丫这位姑姑啊,大丫啊,看来今日你这做姑姑的一份见面礼是少不了啊!” 上回林纯因小星星太小,林纯又是生人怕吓着他,故一直没有去看他,林纯总觉得这位施雨的夫人月湘不是很喜欢自己,所以也有自知之明,没去打扰,不想今日一见,这孩子倒是与自己看对了眼,“额,义父这话说的我有点···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准备,若是少夫人不嫌弃,我就作首诗赠与小星星。”林纯看向月湘说道。 “妹妹客气了,你能作诗赠与小星星,小星星又喜欢你,我自是十分高兴。”月湘的话语平静无波,丝毫听不出喜意。 施文与施夫人有些不悦,林纯却装着没听出来,“既然这样,还烦请义父让人准备笔墨。”施文立刻吩咐贴身小厮,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小厮托着托盘,托盘上文房四宝齐全,皆是上品,林纯注意到月湘看到这一套文房四宝时,表情微变,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施文和施夫人倒是无动于衷,林纯不知其中缘故,自己磨好墨后,提笔就写,一首于谦的《石灰吟》跃然纸上: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粹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林纯一放下笔,施文跟着默念完后就拍桌大赞:“好,好,好诗,好诗。” ······ ☆、第46章 出狱 《石灰吟》这是一首托物言志诗。作者于谦以石灰作比喻,抒发自己坚贞不屈,洁身自好的品质。经过千万次捶打出深山,熊熊烈火焚烧也视平常事一样。即使粉身碎骨又何所畏惧,只为把一片青白(就像石头的颜色那样青白分明)长留人间。这首诗的作者是一位与岳飞齐名的的名族英雄,又是一位廉洁、正直的清官,不仅是林纯对小星星的鼓励和期盼,也有对施文为人清白正直的赞赏。 施文爱不释手的拿着写着诗歌的宣纸,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触动和得到肯定和认可的激动,很多和施文同年参加科考的同窗都不明白施文有才有德却偏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可是林纯懂,施文不仅仅是因为想回到家乡为玉香镇百姓服务,也不仅仅是思乡情切,更多的是不想和朝中的那些官员同流合污,以保自身清白。 林纯很清楚施文此刻的心情,但是这首诗是自己写给小星星的礼物,其实林纯还存着一个心思,施雨明年就要进京参加科考,这首诗也能激励他,不论经历多少挫折艰险,都能保持本性本心,不被击败不被诱惑。 月湘一脸的难以置信,心里有点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深受公婆喜爱的农家女,没想这个小小的贫苦农女竟然能有如此本事,竟能作出连公爹这个进士都夸赞的诗词,看来自己要改变对她的态度和方式了。 施家的三个儿子都对这个林纯很好,尤其是老三,简直就是个跟屁虫,处处维护,说好话,把她夸得跟个天仙下凡似得,自己嫁到施家都快两年了,也没见他们兄弟对自己有这么好,尤其是自己的公婆,很少夸赞自己,甚至偶尔还会给自己立规矩。 月湘被林纯的受欢迎程度深深的打击到了,嫉妒的心脏剧痛,脸颊扭曲,但还是不得不扬着笑脸上前恭维,“妹妹,果真有才,小星星有你这样一位姑姑,是他的福气。” 施文和施夫人颇为赞赏的看了月湘一眼,还点了点头,显然对月湘的话很赞同,“月湘这句话说的不错,大丫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德才兼备,又懂礼貌,会孝敬长辈,一心为家人着想,是个好姑娘,以后让小星星多向他姑姑学习,没准我家还能出个才子呢!”施文对林纯的认识又进了一步,心中越发的喜爱和看重林纯。 施文的话让月湘更加羡慕嫉妒恨,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平衡,自己也是玉香镇的大户人家的姑娘,知书达理,在家深受父母喜爱呵护,本以为嫁到了施家,公公是县令,自己成了施家少夫人,又生下了施家第一个孙子,那地位岂不是可以呼风唤雨,没想到,自己经常被公婆立规矩就算了,现在反倒整了个义女来。 施夫人见月湘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微微不悦,施夫人心里可是很清楚自己这大儿媳妇在想什么,嫁到家中没几天,就恢复了在娘家娇生惯养的模样,对下人呼来喝去,生下孩子后,心就更大了,竟妄想插手中馈,施夫人本来也没打算一直握着中馈,也打算在月湘出月子后将家中中馈交给月湘,可是这月湘因为安奈不住自己的心,直接插手,让施夫人很是反感,被施夫人立规矩惩戒后还跑到自己屋里和施雨大吵大闹,这下倒好,整的施文和施夫人直接不放手了,想管中馈,没门。 施夫人见越想如此心里明了,自己喜爱林纯那是整个施府都知道的事情,施文对林纯一家也很照顾,若是越想能真心真诚接纳对待林纯,自是千好万好,若是不安分守己··· 施夫人敛了神色,转过头来,见施文抱着小星星,在给他念林纯写的诗,字字铿锵有力,小星星也歪着小脑袋,两眼直直的盯着施文手中写着诗的纸,虽一脸懵懂,但却瞪着干净的眸子看的目不转睛,施夫人满足的扬起了嘴角。 林纯并不在乎月湘对自己有何看法或是不满,反正自己不常来施府,施文和施夫人对自己喜爱有加,自己亦会加倍孝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老爷,夫人,午膳备好了。”管家大叔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各自的心思。 “嗯,大丫,一早过来,想必也饿了,月湘你把孩子先抱回去,交给奶娘,回头和阿雨一起来花厅吃饭,麽麽你先去准备,管家你去叫阿源和阿琦,老爷我们先带大丫过去。”施夫人站起身,一一交代。 众人各自而去,林纯跟随施夫人先一步到了花厅,都是自家人用饭,施夫人也没太过讲究,男女各摆了一席,中间也没有用屏风挡着,菜已经上了大半,等大家陆续过来,才上齐。 一顿饭吃的还算是其乐融融,饭后,林纯直接和施文去了书房,安和已在书房门口等候,施文见到安和,也就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大丫,这林二郎和林大桩在狱中还算安分,林大桩胆小怕事,经常被关在一处的人欺负,五个月下来,估计被打怕了,这林二郎平时很安静,但是却没人敢欺负他,只在刚进狱中时和人打了一架,林二郎不要命不怕死的打,把牢里的人都吓住了,所以也没人敢惹,林大桩倒是不怕,就怕这林二郎··会··”施文分析道。 林纯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义父说的有理,这林大桩从小到大都只听刘二娘的话,如今刘二娘还没被放出来,就算他出狱了也只会回林家村,可林家村又把他赶了出去,所以他要不就是去异乡要饭,要不就只能和林二郎一路···” “只是这林二郎,他被如花所骗,心里定有不满,又因我家的事情受了牢狱之灾,他可是个记仇的人,来我家找麻烦那是肯定的,只不过我们可以先引导他去找如花报仇,这样也能给我家留些时间,等到他报仇归来我家也发展稳定,到时候···” ------题外话------ 作者厚着脸皮来啦! 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第47章 忽悠 “到时候,大丫家中护院婆子人多也不怕他来闹事,既然大丫能让他落入圈套一次,定也能让他落入圈套两次!”安和坚定道。 “不错,那我们不如这样···”几人低头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商定了方案。 玉香镇县衙大牢,两个衙役正伸着懒腰在说话。 “刘二,听说今天有两个要放出去的··?”一个嘴巴里好似塞着木头的声音传来。 “嗯,就是去年大年夜在林家村村西头放火烧山的那四个人中的两个,大人发了话说傍晚就给放了,哎,对了赵大,到时候你去章兴牢头那登个记,再把人领出去。”刘二道。 此时,林二郎正靠在牢房的墙角里,闭着双眼,看似无动于衷,其实正聚精会神的竖着耳朵聆听衙役的话。 “嗯,我记下了,可我听说当时大人不是抓了五个人啊,你怎么说是四个啊?!”赵大又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时我在场,大人的确是带了五个人回来,可是有一个是清溪镇上翠红楼的挂牌如花,那如花不仅怂恿他人贩卖良家姑娘,还蛊惑他人偷盗,被发现后还企图携款而逃,这一件件都是重罪,咱们大人就把她送到了知府大人那,后来据说让知府大人给发配到边疆做军妓去了···” “这最毒妇人心说的果然不错,不过我前几天好像听章牢头说什么如花,如花的一个女子在边疆勾引了一个什么将军,知府大人还送信来,让咱们大人小心点,施大人开会的时候还给几个人都嘱咐了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那个如花就是清溪镇翠红楼的那个如··”赵大激动说话有些控制不住音量。 “唔唔唔··你小声点,给人听到了不好,你猜的没错,就是清溪镇的那个如花,据说她好像救了一个什么将军的命,估计又耍了点小手段,就近了那个将军的身,知府大人怕她回来报复咱们大人,就派人过来说了一声。只是咱们大人倒没什么事,就是那林家三姐弟,日子过得贫苦不说,若是再遭到报复,估计几人的命都难保···”刘二声音压得很低,只堪堪能被林二郎听的清楚。 “唉,不对啊,若是那如花傍上了一个将军,她应该不敢回来才对,不然被那将军知道林家的事情,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不是说她还怀过那林二郎的孩子吗?”赵大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孩子,那是如花骗人的把戏,想那林二郎平时看着也不笨,这遇到女人就昏了头,如今又被林家村赶了出去,就算出了大牢都无家可归,有什么用···”刘二嗤声道。 “天哪,这如花也···好可怕啊,要我是林二郎就直接去边疆找她,顺便敲诈这如花一把,搞不好还能挣上一笔,也省的回林家村被乡亲唾骂,我听说那林家三姐弟日子也过得不好,出了年三十的事情后,那千福缘的贵人好像就再也没多关照他们了,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能活多久,倒是便宜那如花,发配边疆反倒成全了她的好日子。”赵大唏嘘感叹。 刘二朝林二郎的所在牢房的方向瞟了一眼,与赵大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可不就是么,饱一餐饿一顿的,能不能挨过今年都不一定,只叹这人的命运,唉··就光想想这林二郎和林大桩,一个被骗,一个傻不愣登,结果··说深一点,那林家三姐弟怎么说都是林家的子孙,要是在千福缘贵人的帮助下发了家,日后孝顺起来能不照顾林二郎家嘛,这林二郎就是贪心不足,合着外人找自己亲侄子侄女家的麻烦,唉,如今你看看那林二郎再想想那如花,啧啧啧···” “就是啊,算了,一会儿我就去章牢头那先登记,回头过来领人,我先走了···”赵大和刘二相视一笑,离开了牢房。 刘二见赵大的戏份结束了,走到牢房的破桌子前,倒了一碗水,等待下一个来和自己搭戏的人。 “刘二,刘二,赵大把林二郎和林大桩领走了没?” 刘二见三号演员上场,忙假装着急的站起来,对着气喘嘘嘘的大刚道:“还没呢,他去找章牢头登记去了,一会儿过来领人,你怎么来了?还跑得这么急!” “唉,今天早上县衙门口来了一个叫大山的林家村汉子,还带着两个孩子,叫什么大丫大头的,来求见咱们施大人,说是今天她的小叔什么人的要从牢里放出来,过来接人的。”大刚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碗倒了碗水咕咚咕咚灌下了肚。 “果真?!”刘二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很惊讶。 “我还能骗你不成,只是后来有听说那林家村什么的把什么林二郎还是谁的从族谱上剔了名字赶了出去,那个大丫的姑娘攒了点钱想让大人给送到这什么林二郎手上,让他安稳的去他乡找个活干,省的回林家村被村名赶走···大人见孩子可怜,就同意了,所以,我这不就是过来问问,顺便送钱过来嘛!” “没想到,这林家三姐弟心底如此善良,这林二郎一家如此对待他们,他们还默默记挂着··要是这林二郎出去了知道这件事情,但愿他也能放下对这三姐弟的仇恨。日后去他乡某份差事好好的生活··” “哎,刘二,那姑娘说了,不许对林二郎说的,就说是咱们大人给的,把姑娘说是怕林二郎心有愧疚,不肯收下,所以··好在钱也不多,才五十文···不过我看那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估计这也是她家所有的积蓄了!”大刚叹道。 刘二装着很感动的样子,朝大刚挥了挥手,让他进了牢房里面,林二郎自是把几人的话听的明白,只是他心中有的不是愧疚,而是觉得这是林纯姐弟该做的事情,这钱就当是林纯家给自己身受牢狱之灾的补偿,自己也就不去找他们三姐弟麻烦好了,刚好拿了钱也可以直接去找如花,那林家村把自己赶了出来,爹娘还不知道咋样,自己也不想再回那个破地方,等自己找到了如花,就如那个赵大说的,好好敲砸她一番,自己还愁没银子花吗?··· ······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第48章 卖身为仆 林二郎的事情解决的很成功,在赵大把林二郎和林大桩带出县衙后,林二郎就蛊惑了林大桩和自己一起往边疆而行,施文派人跟了几天,见他们果真离开了玉香镇,才安了心。 林纯和安和在林二郎和林大桩离开后,也和施文施夫人道别,准备回林家村。 施琦因为得了小狗,自是又准备了一堆礼物送给了林纯,知道林纯和母亲约定日后每月都来县里探望,很是开心。 “大丫,咱们是直接找马车回林家村还是在县里再逛一会儿?”安和跟着林纯,问道。 “逛一会儿吧,我想给大头和二丫买点点心回去,县里的点心做的好,多买点,让大家都尝尝鲜,顺便去买几匹布料,我昨天见大头的裤子又短了。”如今家中日子过得好,大头和二丫都嗖嗖的长个子,自己也长高了不少,衣服什么的换的很勤快,买几匹布料回去让安婆婆没事的时候就做着,以备无患。 “嗯,好的,看这天色还早,咱们还能多逛一会儿。” 林纯在大街上的小摊前东看看,西瞅瞅,遇到一些可爱的小玩意,也买了下来,想着回去带些给小山;又去书斋里买了几本书,准备送给余先生;到了成衣铺子里,林纯见柜台前很多厚棉布低价出售,向来是天气热了,这些做冬衣的布料都在打折呢,毫不犹豫,林纯给家中众人一人买了一套,安和跟在后面,理所当然的做着搬运工的活··· 林纯平时对衣着首饰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简单地买了几匹素雅的布料,二丫给买的是水红色的,大头则是藏蓝色的,都不是很贵的料子但摸上去很舒服。 大山伯伯一家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买完了布料,林纯又去了素心斋扫荡了几大包点心,这素心斋的点心在玉香镇是很有名气的,大头和二丫在施家吃过一次,林纯见他们喜欢,便记在了心上。 “安大哥,咱们回去吧,早点回去,也省的家里人担心,过两天就要在大铁门后面盖屋子了,估计回到家,大山伯伯还有事情商量。”林纯扭着头对身后的安和说道。 “大丫说的是,我这就去找马车,大丫你就在这素心斋门口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安和说着,抱着满怀的东西匆匆找寻马车而去。 林纯在素心斋门口低着脑袋,想着家中日后的发展,心里默默地草拟着计划,突然听到周围来往的人边走边议论纷纷。 “真可怜,那么小,就卖身为仆,家里的大人也不知道去哪了,要是给人贩子拐走了可咋办?” “是啊,还是个小姑娘,要是被骗走了,可就一辈子受苦了,真是···” “也是那牛家媳妇人好,听说他家男人的哥哥嫂嫂死得早,就留下那么一个小闺女,前几天她自己又生了个男娃,家里还有一个女娃,一共三个孩子,就全靠她家老牛一个人养活,家里还没几块像样的田地··” “可不就是说嘛,我听说那牛家媳妇生了孩子后,身子就不好了,他家老牛都把家里的东西和田地买的差不多了,可怜了他家的亲闺女,竟然自己跑到县里来卖身,要是狠心的人家,定不会多管兄嫂家的孩子,这女娃子也是个心好的···” “是啊,不如咱们赶紧回村去找老牛说说,别到时候他闺女被人家骗跑了,就可惜了,可怜这老牛,种的一手好地,如今为了给媳妇养身子买了家当不说,要是女儿也没了,估计要伤心死了···” “是啊是啊,咱们快回村里去和老牛说说,走走···” 林纯什么都没听进去,就记住了心好,种的一手好地,几个词,安和这会儿刚好带了车夫驾着马车过来,林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安和,和他说了几句,往街头走去。 老远的林纯就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跪在地上,冲着街上来往的人喊着,询问着要不要奴婢,佣人之类的话。 林纯看着有些辛酸,疾步走上前去,直接问道:“小姑娘,你会做些什么?”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有点惊诧,没料到会有人突然上前来问自己,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双眼盯着林纯大声说道:“小姐您好,我叫二妞,今年七岁,凡是家中琐事,地里简单的农活我都会做,只要小姐家能给我和我弟弟吃饱饭就行。” 林纯听着二妞的回答很满意她的机灵,把自己想知道的基本信息都涵盖了,只是林纯听后有点奇怪,刚才听那议论的婆子说,这二妞的弟弟不是刚出生没几天吗?难道是她母亲伤了身子,没奶喂养? “你弟弟?不知是?···” “对,就是我弟弟,我弟弟刚出生,我娘亲生弟弟时伤了身子,家里的钱财都用尽了,田也卖了,家中也没什么米粮了,爹娘,姐姐都要吃饭,我可以给小姐家做很多活,只要每日多给我两碗米汤,喂饱我弟弟就行了。”二妞仰着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的小脸,面带微笑说的字字清晰。 林纯心里感动,想必二妞说的姐姐就是她已经去世的大伯父家的闺女,没想到二妞如此善良懂事,林纯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你姐姐,你既然有姐姐,为什么她不来,反倒是你来了?···”林纯明知故问,周围的看客们也都纷纷附和问道。 “我姐姐从小就身体不好,经常晕倒,根本干不了活,大夫说她打从娘胎里就带着毛病出世,所以···不过小姐不用担心,我很能干的,也会乖乖听话,不知小姐家需不需要丫鬟,奴婢···”二妞解释后忙说着自己的能力,企图能让林纯心动,买下自己。 “那你爹娘呢,他们知道你今日来县城里卖身为仆吗?若是你家大人不知道我可不敢随便带你回家,要是你家大人找来了怎么办?” ☆、第49章 贫血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小姐买下了我,我会说服我爹娘的,小姐一看就是心善之人,若能被小姐买下,是我二妞这一辈修都修不来的福气!”二妞边说着还上前给林纯磕头。 林纯可不敢受,忙上前扶起二妞,这时,安和带着车夫和马车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朝林纯点点头,林纯领会,“二妞,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去你家看看,到时候再和你爹娘商量你到我家为仆的事情?” “小姐这么说是愿意买下我了吗?!小姐在上,请受二妞一拜,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二妞在此磕头感谢小姐大恩。”二妞噗通一声就给林纯磕起了头,林纯慌忙扶她起来,脸上有些不悦,安和在一边看着,知道林纯不喜人对自己跪拜,但是又注意到二妞脸上的感激之情,在一旁轻轻扯了扯林纯的衣袖,林纯转过头见安和朝自己摇头,又见他努嘴看了看二妞,林纯心下明了,不再纠结。 安和走到二妞面前,面带微笑道:“姑娘起来吧,我家小姐心善,不喜看人下跪,姑娘还是赶紧起来,这天也不早了,咱们先去你家看看你父母,然后再商量你能不能跟我家小姐回家。” 二妞听安和一口一个小姐,心中大喜,再看林纯一身棉绸的衣裳,虽不是什么上品,但也是崭新无痕的,相比家中就算不富贵也定是温饱康乐之家。 林纯带着二妞上了马车,安和和车夫坐在外面,蹬蹬蹬的往清水镇而去,清水镇离县城最近,紧靠着县城的就是清水镇的牛家村,刚到村口,林纯就见一个黝黑结实的粗壮汉子牵着一个*岁的小女孩,急匆匆的往县城的方向跑。 “二叔,你快点,不然一会二妞被人带走了就麻烦了,你牵着我只会是累赘,你先去,我跟着···” “这··好吧,不过大妞,你身子不好,慢点跑,不要着急,二叔先去县里,定把二妞找回来···” 安和听着两人的对话,忙让车夫停了马车,“小姐,二妞你看那是不是你爹和你姐姐?” 林纯和二妞从车里出来,二妞一见牛大叔,就大声呼喊,牛根和大妞听到二妞的声音,往林纯这边一看,急忙奔跑了过来。 “二妞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谁让你去大街上卖身为仆的,你要是被人贩子骗走了可怎么好!”大妞一把抱住二妞,哇哇哇大哭起来。 “二妞,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是怕爹养不起你,饿着你吗?你这个···”牛根又气又伤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妞的好··· “爹,姐姐,你们放心吧,我虽年纪小,但也能分清楚好人坏人,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二妞在原地转了个圈,还蹦蹦跳跳了几下,以证明自己平安健康。 “坏人又不会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刻在脸上,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大妞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 “姐!” “大妞!” “安和,你快过来看看!”林纯一直在注意二妞这个所谓的姐姐大妞,第一眼林纯就看出来她身体不健康,面色无华,头发干枯,十指指甲泛白,毫无血色,这一看就是极度贫血的病症,林纯在大妞晕倒的那一刻一个箭步冲上把她抱在了怀里,知道安和会功夫,故让他上前给号号脉。 “这··”牛根有点反应不过来,但第一反应就是想上前把大妞从林纯的怀里抢过来。 二妞一把拉住欲冲上前的牛根,拽到一边道:“爹,就是这位小姐把我收下,准备让我去她家做丫鬟,但是怕你们不同意,所以就驾着马车送我回来,想问问你和娘的意见,小姐是个好人。” 安和伸出手给大妞号着脉,眉头越皱越深,“小姐,这位姑娘在母体时就营养不良,血气有亏,如今更是乏血乏的厉害,所以会经常有晕厥或是昏迷的状态,这会儿晕倒该是刚才心急加上奔跑的缘故。” 安和说的和林纯猜想的差不多,“你去马车里把咱们今天买的点心拿几块过来,记得拿那种上面裹着红糖的,再把义母给我带的水壶拿过来。” 安和应声,快速地去拿东西,东西到手后,林纯先是给大妞喂了点水,然后又用包点心的纸把点心碾碎,一点点的喂到大妞的嘴里,在喂水让大妞把点心碎末咽下去,如此反复喂了三四次,把两块点心喂完了林纯才结束。 牛根一直在一边小心的看着,见林纯拿出印有素心斋字样的点心喂大妞,震惊不已,这素心斋的点心闻名玉香镇,一块点心更是贵的离谱,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然丝毫看不出心疼和不舍的样子,直接就喂给了大妞。 “爹,你看,我说小姐是好人吧!”二妞越加的肯定林纯是个好主子,也下定了要去林纯家为仆的决心。 “二妞,这位大叔,咱们还是快点送大妞回家休息为好,刚好我这有马车,一切事情等去了您家咱们再说,你看如何?”林纯打断了牛根的惊讶,道。 “好,好,好,都听小姐的,只是我家中简陋破败,二妞的娘亲身子不好,家中也没怎么收拾,还望小姐到后见了不要嫌弃。”牛根有些不好意思。 林纯笑了笑说:“没事儿,我家住的也还是茅草屋呢,没什么好嫌弃的。” “额···”牛根和二妞皆疑惑不解,不知道林纯能拿出如此贵的点心,还有护卫跟着,怎么家中还住着茅草屋,只是两人也没来得及询问,因为林纯和安和已经把大妞抱到了马车里。 一路上林纯也稍问了一下牛家的状况,知道牛大婶生完孩子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身体日况愈下,不见好转,牛大叔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刚种上庄稼的五块田地,可是换来的银钱仍不够治牛大婶的身子··· 如今家中快断了米粮,还有两个大人和三个孩子要吃饭,牛根已经在村里借了不少人家的米粮,二妞见家中境况才有了上大街卖身为仆的想法和行为。 ☆、第50章 雇佣 到了牛大叔家,安和让车夫把马车停在门口,林纯看了一眼牛大叔家四周,竟然没有邻居,牛根见林纯打量自家周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林小姐,本来我家在村里,也是两间砖瓦房,只是后来给卖了换二妞娘亲的药钱,所以就搬到了村角这块荒地上简单的搭了两间茅草棚。” 林纯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安和准备抱大妞下车,想了想还是喊了林纯来抱,林纯自是知道安和是在避讳,好在大妞瘦弱,也没费林纯多大力气就给扶下了马车,和二妞一起进了屋里,一眼扫去,屋里只有一张破木板床,床上垫着厚厚的稻草,两床半旧不新的棉被,两个木头柜子和一个支着石块的桌子,桌子上擦得很干净,上面还摆着茶水,只是屋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四周都漏风。 林纯把大妞安顿好后,和二妞一起带上的屋门走到了院子里,牛根见二妞出来,忙让她去看牛大婶,林纯看着这两间茅草棚,有点无语凝噎,这个世上只有亲人才是最重要的,林纯压下心中的感触,和安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决定和牛大叔商量正事。 “牛大叔,我听说你种地的手艺很好?”林纯开门见山。 牛根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道:“那都是乡亲们抬举的,不过是比一般人家的田地多收获一点罢了,不值得说道的。” 林纯心里大喜,在这落后的古代,种出的粮食能比别家的多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林纯不懂种地,在现代虽然有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但是自己一点都不懂,也从未涉及过关于种地的事宜,所以没法帮助牛大叔,想到家中那一大片近30亩的地,如今自己也算是给找到了主人。 “牛大叔不必紧张,我看你家中境况着实不好,我这有个想法,想说出来给牛大叔您听听,要是你愿意听我就说,要是您不愿意就算了。”林纯有点激动又有点迫不及待。 “小姐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我牛根虽识的几个字,但终究是个粗人,没什么讲究的。” “额··那我就直说了,我家中有一片近30亩的山地,想请牛大叔帮忙垦种打理,大叔先不要急着拒绝,只因我家中没有长辈,只有姐弟三人和几个婆子护院,几人中均没有会种地之人,我也着急在寻找,由于前几个月家中砌围墙耽搁了春种,所以今年秋收是无望了,不过现在若能开垦出来,应该还能种些蔬菜,大叔若是愿意,可以带着大婶和孩子们一起去我家,我家正准备盖新房,大妞以后可以跟着我妹妹二丫,二妞可以跟着我,大叔可以和护院们开垦山地,大婶只要专心照顾孩子就好,包吃包住,每月还给你十两银子的工钱,大婶和大妞的身体我都可以找好的大夫来诊断,大叔可以回屋里和大婶商量一下,我和安和大哥在外面等你答复。”林纯一口气说完,成功的把牛大叔吓到了。 牛根晕乎乎的进了牛大婶所在的屋子,牛大婶在屋里也听清了林纯说的话,心里虽然已经很有意向,但还是谨慎理智的和牛大叔商量。 “娘,林小姐是个好人···”二妞把林纯在街上对自己说的话和在回家的路上对大妞做的事情一一说了个清楚明白,牛大婶一听陷入了沉思。 “娃他娘,你觉得林小姐可信吗?只要你点头,我没意见,咱们家如今都已经这样了,林小姐就算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她也骗不了咱们什么不是,所以,娃他娘我都听你的。”牛根倚在床边,看了看躺在床里的儿子,傻呵呵的直乐。 “他爹说的不错,就算那林小姐要骗,也不可能骗咱们这些贫苦又拖家带口的穷人,我想那林小姐估计真的只是想你去他家帮忙种地的,你没听她刚才说啊,30多亩地呢,要是种的好了,最少家里人的口粮蔬菜都不用买,都时候多余的还能卖,也难怪林小姐让我们全家都去她家,还包吃住,还给钱,大妞和二妞能跟林家两个小姐,日后找婆家也好找,听那林小姐说话的感觉和声音就不像一般人,再说了,她说请大夫给大妞看病,我身子不好不治也就算了,大妞还那么小,又没了爹娘,咱们怎么也要让她好好的嫁人了才行,最重要的是林小姐还说发工钱,这就意味着不是和咱们签卖身契,如果到时候觉得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带着孩子回来嘛!···”牛大婶很认真的分析着林纯的话和自家的情况。 “嗯,那我就去和林小姐说了,二妞你去看看大妞起来没?我去问问是这会儿就跟着林小姐回去,还是等明日再去。”牛大叔见牛大婶同意,心里愉悦,自己是有一把种田的好招,可若是没了田地,空有招也没用啊,想到林家的三十亩地,将要成为自己施展身手的空间,牛根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林纯在屋外交代了安和一番,就坐在院中的小凳上独自等待,等牛根出来,安和也拎着一包米和一只鸡外加几个鸡蛋进了院子。 “林小姐,我和娃他娘商量好了,愿意去你家帮忙种地,就是不知道是现在马上就走还是等明日在?···”牛大叔满脸欣喜的说道。 林纯早就料到了结果,想必屋里的那位牛大婶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林纯很满意,“牛大叔不必担心,你看今天天色已晚,我坐的马车又小,咱们人还多,你家多少还要带些东西,我都想好了,今晚先让二妞和大妞跟我回家,衣服和日常用品什么的能带的就带不能带的我家中都有,明日一早我再让安和大哥赶着马车来接你和大婶还有虎子,对了,这里我准备了七百个大子,还有安和大哥刚去村里买来的大米和鸡蛋,你晚上给大婶好好补补身子,也顺便拿着钱把该还的人情都还清了,既然我林家雇佣你家,日后到了我家,我自然会让婆子什么都给你们安排好,你觉得如何?要是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或是考虑不周的,大叔尽管提,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不会推辞···” ☆、第51章 开荒种地 牛根有点不敢置信,自家如今还什么都没做呢,这林小姐就开始为自家考虑,牛根有点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爹,你就收下吧,等我们去了小姐家,多多干活,用心照顾小姐,再慢慢偿还小姐在我家危难之际的解困之情!”二妞出了屋,走到牛根身边小声的说道。 “牛大叔,你就收下吧,我家小姐素来待人温和,在家中也和我们护院婆子等人同桌而食,没那么多的讲究,只要你到小姐家后,认真用心干活,大妞二妞细心懂事,小姐就会很高兴了。”安和在一边提醒说道。 “嗯,安护院说的对,林小姐,我牛根今天在这对天发誓,日后到了小姐家定好好打理田地,为小姐分忧,绝不偷懒!”牛根一脸正色。 林纯知道古代人对于誓言是很看重,自然欣喜牛根的态度,把东西都交给牛根后,林纯和二妞进屋里扶着大妞上了马车,走时林纯还嘱咐牛根收拾家中物品,尽快解决自家的琐事。 牛根一个劲的点着头,目送着林纯几人离开后,进屋与牛大婶又交代了一番,出屋后,先是把鸡炖了,又做好了饭,一家三口欢喜的吃饱喝足,天黑牛根才揣着大子往村里各家而去,等到回来已经是半夜了,又忙和牛大婶收拾家中物品,躺到床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再说林纯带着大妞和二妞回到家中,先是和家中众人把林二郎和林大桩的事情说了清楚,又说了牛大叔家的事情,并把大妞和二妞介绍给家中几人认识,晚上还让安婆子和梨婆子多做了几个菜。 大妞醒来就在马车里了,听了二妞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会儿到了林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刷着红漆的大铁门和牢固不可破的高围墙,大妞反倒心里安定下来。 二妞来到林家很积极,帮着安婆子和梨婆子跑前跑后的,很快就得到了两个婆子的喜爱,大妞比较安静的坐在院子里,偶尔也帮帮忙,只是没有二妞机灵嘴甜讨喜,更多的倾向于稳重,内敛。 二丫很高兴家中又多了两个姐姐,大妞十岁,二妞九岁,都比二丫大,二丫围着两人问这问那,两人也都笑着回复,林纯见之也很欣慰。 翌日,林纯早早的起了床让安和到镇上租个马车去牛家村姐牛大叔和牛大婶以及虎子,安和把安婆子做的早餐包子拿了几个往怀里一揣就出了门。 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没到,牛大叔一家三口就到了林家,林纯已经找了大山伯伯在山地那先盖两间茅草屋,大妞和二丫在学堂那边睡,二妞和林纯睡,等铁门边的门房盖好了,就去山地那边给牛大叔家盖上几件砖瓦房。 大山伯伯一早得了林纯的话就带着几个林家村的汉子去忙活了,安婆子和梨婆子知道家中今日人多,早饭就做多了不少,林纯料到牛大叔一家定会不放心大妞和二妞,故几人一进屋就先让大妞和二妞端了饭上桌,让一家人吃过饭再谈。 牛大叔一家吃过了早饭,安和就带着他去了山地那边,山地在靠西山右边山脚的那一片,大山几人正在钉木桩,扎草墙,准备盖屋子,牛大叔忙上前帮忙,几人顺便商量着关于这片山地该如何开垦,种些什么··· 林纯让安婆子和梨婆子先腾了一间茅草屋,让牛大婶带着虎子住了下来,又让人带了话到镇上的千福缘,让千大叔帮忙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尽快来家中给牛大婶和大妞看身子,等安顿好牛大叔一家,林纯去了山地喊众人回来吃午饭。 午饭后,大山伯伯带着人继续盖茅草屋去了,林纯拉着牛大叔和安和一起商量山地开垦的事情。 “小姐,我上午在山地那转了一圈,也看了一下地上的土壤,靠最西边那一块地质较好,土壤肥沃,大概有近十亩左右,开垦出来可以种庄稼,东北角是一片石子地,要想种菜什么的必须先清理一下地里的小石块,剩下的地都不是很好,但是种菜什么的都足够了,我想最近几天先把西边的地里的野草和小树桩拔完,等太阳晒干后就直接在地里烧成灰养地,东北角那一块种些南瓜,冬瓜之类的比较容易活的菜类,至于剩下的地先翻了地,然后再做打算,只是人手···”牛根说着自己的安排。 “人手你放心,安武和安风这几日一直在镇上,制造农具之类的东西,等他们回来,会和你一起打理,但是还是以牛大叔你的想法为主,我家这一片山地,我就交到大叔你手上了,还望大叔尽心!”林纯听到牛大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安排好了一切,对他很满意。 “对了,安大哥,什么时候工匠们过来盖门房?” “大山伯伯已经联系好了,明日就过来,图纸已经给了工头了,一共过来十五人,先打井,再盖屋,大概四五天就能完工,中午和晚上管饭,一日五十个大子,今天下午砖窑就会送砖瓦过来,梁木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安和一丝不漏的回答道。 “嗯,很好,盖好屋子后记得让工匠在里面的墙上糊上水泥刷上石灰,以求干净整洁,等门房盖好了,再去山地的北边靠着围墙那一边给牛大叔家也盖上几间,就按照门房的那个格局盖就行,靠北边那应该能打井,到时候用水也方便。”安和认真几下林纯的交代,点头应答。 转眼间,半个月已过,进入六月后,已经隐隐的能闻到夏天的味道了。 牛大叔和安武,安风把林家那近三十亩的山地也都清理了出来,该种的也都种上了,三人天天就窝在地里忙的不亦乐乎。 家中的门房和牛大叔家的房子也都盖好了,安和暂且搬进了门房居住,牛大叔带着牛大婶和虎子也搬到了自己的新家,牛大婶和大妞的身子在医药和食物的调理下也都渐渐有所好转,牛大婶偶尔也下地帮牛大叔干点活··· 家中田地的问题解决了,林纯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买下的西山,还有两个月,家中就要动工盖楼,这些事情有安和大哥和大山伯伯等人帮忙,林纯只要偶尔去看看进度就好,只是家中楼房盖好,用水的问题还未解决。 大妞二妞自从来到林家后,林纯简直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白日里大妞和二妞都跟着两个婆子做家务,下午偶尔会去看看牛大婶和虎子,虎子已经快五个月了,生的虎头虎脑,非常可爱。 林纯还在千福缘定制了一款小银锁送给他,喜的牛大婶和牛大叔热泪盈眶,越发坚定的要好好在林家做活。 这日,林纯和安和商量好,要和大山伯伯上山一趟,好好勘察一下自家买下的山林,除了围墙修好那天林纯顺着围墙走了一圈外,就再没有进过林里,今日进林,一是为了记录林中原有的果木,二也是想在围墙里外设置一下陷阱,以防贼人。 从三岔口到林家村乱石堆和到陈家村大凸坡那一段都是属于在山脚还未进入山林的路段,林纯准备在围墙内部设一些陷阱,再在距离围墙和陷阱三米以外的地方盖一排小平房,平房顶上倒插上钢钉或是碎瓷片,这两排小平房平时可以用来放马车或是杂物之类的。 进了山林里的围墙内外都挖陷阱,下面埋着一头削的锋利的竹子,上面铺着稻草,或是树叶之类的来掩饰。 林纯一边走一边画,大少伯伯负责记果树,安和负责两人的安全,预防蛇虫之类的有毒之物的攻击。 中午时分,三人在林中简单的用了午饭,继续往山头上走,因为边走边计划山林的发展,所以几人走得很慢,等到了山头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林纯站在上头上越过围墙往山林深处看去,万从树木迎风摇摆,好似一片深绿的海洋,虽美,但中间却不知潜在着多少危机,收回心思,心中理着自己这一路上思考的计划,准备和安和,大山伯伯商量。 “大山伯伯,不知你一共统计了多少棵果树和山货植被?” 大山伯伯见林纯询问自己,忙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记录纸张,“额,野桃树一共有七棵,其中有两棵长得不好,不见结果;枣树有三棵,大丫你说的那什么苹果树有两棵,一棵酸橘树,还有七八株野葡萄和一棵核桃树,只是这些树都长的很分散,各占一区。”大山伯伯一一说道。 “每种果树的习性不一样,所以适合生长的环境也不一样,大山伯伯你把你标记的果树位置图给我看一下,我看看该怎么规划?”林纯接过大山伯伯递过来的图纸,仔细斟酌,有了主意。 “大丫,天色也不早了,估计安婆子已经做好饭再等咱们了,要不我们回去再商量,如何?”安和见西边的夕阳即将落下,提醒着,等三人下了山,林纯先是去了一趟大头和二丫上课的学堂,喊着他们和余先生一起到家中吃饭,大头和二丫见林纯到来,把书本放好,带着小山,牵着嘟嘟和乖乖一起随林纯回家。 两只狗狗也长大了,平时一直栓着,不让乱跑,这会儿解了绳索,两只狗已经撒丫子跑的脱节了。 “小姐,快洗手准备吃饭吧,牛大哥一家也都是刚从地里过来,今天大妞和二妞也都下地去了,大家估计都饿了,我猜着你们也该下山了,已经把饭都摆好了。”安婆子见林纯几人回来,走上前接过林纯身上的背篓,说着。 “嗯,好的,谢谢安婆子,大头,二丫,小山,快去厨房洗手吃饭,把嘟嘟和乖乖栓到院子里去,一会儿让安婆子给它们准备晚饭。”林纯喊着三个和狗狗玩的不亦乐乎的熊孩子,满头无奈··· ☆、第52章 计划 家中人越来越多,吃饭也从一张桌子变成了两张桌子合并,大山伯伯一家坐左方,牛大叔家坐右方,上方坐着林纯三姐弟和大妞二妞及余先生,下方坐着安和,安武,安风和两个婆子,众人宛如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大山伯伯想着林家的发展,心头喜悦,也为离世的大丫娘感到高兴和自豪,更为林大郎能有这样的三个孩子感到骄傲,自家现在的日子也过得越发的好了,林纯对自家的照顾那是无微不至,事事上心,大山伯伯心中温热。 牛大叔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一家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不愁吃穿,有好几件砖瓦房住着,每月还有工钱,还能做着自己最喜欢最拿手的活,几个孩子也都平安健康。牛大叔觉得自己这一生就这样过下去也就圆满了。 安和几人心中也安定自由,脱离了做暗卫那种天天见不得光的日子,别人又怎么会懂得自己如今的生活是多么美好·· 两位婆子就不用说了,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寡妇被赶出家门的,做了十多年的下人,第一次遇到林纯三姐弟这样好的主子,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每日做好本分的活计,尽心用心就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晚饭后,林纯把家中几人叫到一起,“今日我要和大家说几个事情,我就直接说了,一是大妞和二妞的事情,你们俩年纪还小,以后要是安婆子和梨婆子没什么特别要帮忙的,你二人就去学堂和二丫他们一起读书识字,不许拒绝,这是我的命令;二是家中盖新楼的事,大山伯伯早就给翻了老黄历,定在了八月十二开工,现在是六月,安婆子和梨婆子合计一下,算算工匠们的吃食和家中现有的米粮油盐,到时候商量好告诉我数量,我和安和大哥上镇上采买;第三,今日我和安和大哥,大山伯伯上山勘察,关于围墙内外要布置的陷阱以及安排我都已经写了下来,到时候安和大哥带着安武和安风给完善好;第四,关于咱们家这片山林的规划问题,我准备在各个野生的果树周围再种上一些同种的果苗,然后根据地形和光照等因素种上一些山货植被,像山药之类的,而且林中也有很多草药,只是咱家无人懂草药方面的知识,所以只能作罢,只是这种树之类的知识还要麻烦余先生翻些农书查阅一下,以备不时之需;第五,安柱大哥会饲养鸡鸭,到时候你看在林中那个地方合适,圈一块地,像牛大叔家一样在旁边盖上几间砖瓦房和鸡舍猪圈,专心饲养鸡鸭等家禽;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水源,今天我们把家中买下的山林全部勘察了一遍,没有找到水源,到时候在山腰的平地上盖新楼,除了牛大叔一家,我们定是都要搬过去住的,现在还不知道山腰那能不能打井,若是不能,总不能天天往山腰上担水吧,所以,安柱大哥,有时间你去李家找一下安竹和安木,看他们能不能把竹子打通了,连接起来,咱们可以在距离新楼最近的水井那抽水送到山腰上以供家中使用。”林纯一口气把众人需要做的事情安排完,众人也都把各自要做的事情铭记于心。 七月来临,林纯家中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项发展大事,一批批的石块已经往山腰运去,牛大叔种的一些水菜已经可以吃了,安柱的鸡舍猪圈也即将完工,同时在林家村和陈家村的很多村民家中预定了小鸡和小鸭,还有两头小猪··· 林纯见今日家中事务不多,就想着到学堂看看几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前两天去千福缘送图纸,给大妞和二妞一人买了一副玉镯,都是上好的成色,林纯准备和上回买的玉佩一起,送给几个孩子。 越靠近学堂,就能越清晰的听到几个孩子的朗朗书声,大头声音最大,二丫和大妞二妞的声音纯真甜美,小山声音清亮,各有特点,林纯会心的笑着,透过窗户往里望去,见余先生拿着书本站在讲台前,认真的听着孩子们背诵,偶尔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余先生见林纯来了,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又投入到教学当中,林纯在外面站了近半个时辰,看着五个孩子一会积极发言回答问题,一会皱着眉毛疑惑发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旁观者,再看余先生引经据典,谈吐文雅,出口成章,绘声绘色的讲课,林纯看的是津津有味,趁着孩子们下课前又回了家,等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再给自己孩子送礼物。 “姐!姐!”上午一下学,二丫就从学堂一路飞奔到家,还没到门口就大声的喊着林纯。 林纯正在帮安婆子端饭菜,听见二丫大喊着自己,放下碗筷出了屋子,“怎么了?这么大声喊姐姐有什么事情啊?” 二丫向前一扑,一把抱住林纯,撒娇道:“姐,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让大妞姐跟着我,让二妞姐跟着你?二妞姐比大妞姐小啊!我问她们,她们说不知道,我问先生,先生说你自有道理,所以我就着急来问问你!” “你啊,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胆小害羞,现在和大头一样活像只脱缰的野驴,天天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似得,你大妞姐安静沉稳,虽不爱说话,但有主意,知分寸,我是想让她管着你,也想让你跟着她好好学习,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要冷静思考,从容面对。至于二妞,机灵活泼,头脑灵活,比较适合跟着姐姐日后上山下地,出门做生意,赚钱,可知道了?!”林纯给二丫整理着跑的略显凌乱的衣服,轻轻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大妞姐,二妞姐,你们可以出来了,你们都听到姐姐说的了,嘿嘿,只不过我比你们最先知道。”二丫窃喜,林纯方知自己被几个孩子闹了一通,也不生气,吩咐孩子们赶紧洗手吃饭。 饭后,林纯拿出礼物,一一发放给几个孩子,并说出了自己对他们的期待和鼓励,几个孩子爱不释手的捧着手里的礼物,认真的聆听林纯的教诲,多年以后,当大妞出嫁,小山出征,大头中榜都清晰地记得林纯今日对自己说的话:不骄不躁,不争不显,少说多思,以和为乐。 八月悄悄来临,林纯一家热火朝天的准备盖新楼,由于工程量浩大,又赶上秋收,人手问题让大山伯伯和安和心急如焚,除了工匠近二十人,要想在三个月之内将楼房盖好最少还需要十多个汉子才够,安和不得不去找千夜离帮忙,送了信后,在八月十二这一天千夜离亲自带着人手从东阳城来到了清溪镇林家村。 随之而来的还有千夜离的妹妹千夜霜,和太后的懿旨及赏赐。 因为不想引起林家村和陈家村村民的主意,千夜离千福缘贵人的名号来到了林家,太后的懿旨也没有当中宣读,大山伯伯分别和两个村的村长打了招呼,说千福缘的贵人不喜人前去围观起哄,让两村的村名都安分守己不要扰了贵人,以致惹祸上身,村民们自然是乖乖听话,富人们的心思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所能理解的,自然这些贵人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八月十二,黄道吉日,宜祈福,修造,动土,移徙··· 一大早千夜离带着太后懿旨和贺喜林家盖楼的贺礼,与一夜未眠的千夜霜坐着马车,带着队伍,来到了三岔口,林家村和陈家村上镇上赶集的村民老远的就看见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三岔口林家大铁门前,车后面还跟着众多的护卫和丫鬟,只见随行的护卫一箱箱的往林家搬着东西,红了无数村民的眼···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快要忘记林纯三姐弟的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了起来,流言蜚语总是传播的最快,从而也导致了后续一系列闹心的事情的发生··· ------题外话------ 作者会尽快把过渡段奋斗的章节内容发完,随后紧接着男主出现以及女主父母的故事和前文埋下的伏笔阴谋,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文文在九月十八日上架,到时候请大家前来订阅,首订作者更新三万字,且都是女主和男主火花四溅的情节,希望大家不要错过··· ☆、第53章 千夜离的试探之媒婆上门 “哥,咱们也进去吧,我好想快点见到林小姐,到时候哥哥一定要帮我,让林小姐给我单独画一幅首饰图纸。”千夜霜撒娇的摇着千夜离的胳膊,嘟囔道。 “哥哥可以帮你在林小姐面前多说好话,但是你必须自己找林小姐,必须是林小姐自愿答应,可不能耍小性子和大小姐脾气。”千夜离板着脸严肃说道。 千夜霜一听千夜离的话,立刻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笑着道,“哥哥放心,我定好好和林小姐商量,不让哥哥为难。”千夜霜保证着。 “嗯,那我们进去吧,林家应该都准备好接太后懿旨了。”千夜离下了马车,回过身来扶着千夜霜下来。 扭过头对一边的贴身护卫道:“千江,你去扶林公公下车,就说咱们到了,记得要注意礼仪,林公公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是,主子,属下明白!”千江疾步走到第二辆马车前,小声的询问着站在马车外面,穿着紫色绸缎衣服胸档上刺着蝙蝠的随侍小太监:“这位公公,不知林公公可准备好,咱们已经到了。” 马车内,一位身穿深蓝色,胸前绣着孔雀图案,满脸慈祥,眼中却精光四溢的老人曲着手指轻轻地敲击了几下马车的内壁,“千护卫回去吧,杂家已经准备好了,这就下来,麻烦千少东家还特意让你来询问。”声音沉稳,不闻一丝破浪。 “打扰林公公了,那我这就回去,我家主子和小姐都在前面等候公公。”千江颔首,大步离开。 “小富子,过来扶我下来,别让千少东家久等,咱们宣了懿旨,也好早点回去跟太后她老人家复命。”林公公语调温和,丝毫没有像那些在深宫大院里生活许久,经历勾心斗角后内心扭曲的阴鸷。 “诶,干爹。”小富子小心的挑起马车门前的布帘,伸出手扶着林公公下了车。 林纯带着家中众人正从大铁门出来,安和正在指引千夜离带来的护卫在搬东西,林纯见过一一点头道谢。 千夜离见林公公过来,两人相互见礼后,吩咐随侍和护卫准备进林家。 林纯见到千夜离和林公公往这边走来,带着众人上前见礼,“千少东家和林公公一路辛苦,快快进院,家中陋舍已经备下了茶水和点心,请诸位稍作休息。” “贺喜林小姐家盖建新楼,今天我们来一是贺喜,二是带着太后的懿旨前来,不知香案之类可备好了?”千夜离担心林纯不懂如何接懿旨,故提醒道。 林纯冲千夜离微微一笑,颔首道:“千少东家放心,都准备好了。” “几位贵客还请随我入院吧!请!”林纯带着众人让到一边,请千夜离和林公公先行。 林公公一直在打量眼前的这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沉稳大气,朴素伶俐,说话温和,行为识礼,从而脸上的表情也从震惊恢复到平静,没想到画出那副端庄而不板滞,绚丽而又和谐,尽显太后威仪的凤冠竟是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 千夜离自是知道林公公表情变化的原因,想起自己随母亲进宫将林纯的信件呈到太后手中时,太后一开始还因林纯未按时来觐见自己而有些不悦,在看了林纯给其画的第一幅首饰图后虽有缓解但还是面带不喜,然而在看到第二幅首饰图纸时,太后眼中流露出的惊喜和向往让千夜离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想想太后这样一个地位身份超群,高贵优雅,曾经母仪天下的女子,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却因林纯的一幅图纸夺了心神,千夜离好奇极了,要不是林公公和麽麽在一旁咳嗽提醒,太后竟陷入图纸中不能自拔。 尤其是太后在看完林纯的信件后,竟流下了眼泪,感叹道林家三姐弟的身世和处境,未作思考就下了懿旨,赏赐了许多绸缎布匹和金银珠宝。 进入大铁门,映入眼帘的是简单大方,格局优雅的门房客厅,林纯在一旁介绍着:“这是我家门房,目前是安和大哥住着,主要是看守大门,门房内院还有几间砖瓦房,日后也可以供一家人居住。” 过了门房就见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石阶小道,小道大约两米宽,通向山林深处的新楼,小道的左右两侧种满了野花,香气飘散,沁人心脾。 随着小道拾阶而上,林纯家目前住的茅草屋出现在众人眼前,几间屋子错落有致,虽不牢固,但小院里却收拾的干净整洁,石桌石凳一样不缺。 “这就是目前家中几人住的地方,等新楼盖好才会搬过去,诸位贵客的休息地也在这里,还望不要嫌弃,简陋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林纯面带微笑,温和客气的说道。 待几人在院中石桌前就坐,林纯让安婆子和梨婆子端上了从施家带回的茶叶泡好的茶水,又摆上了从素心斋买的点心。 “林姑娘,这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你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杂家还想去你家新楼那转转,看看这西山的山林之景,不如咱们还是快快宣了太后的懿旨,你领着我和千少东家,千小姐欣赏欣赏?···”林公公喝了几口茶吃了一块点心,展现出一幅邻家老大爷关心慈爱笑脸。 林纯一见,自然笑着满口答应,领着林公公等人进了睡觉旁边的屋中,屋里的桌子和浴盆什么的都搬了出去,只余下刚摆好的香案,林公公让小富子把太后的懿旨从明黄色的锦盒里取了出来,捧在手上,林纯带领家中众人忙跪了下来。 “传太后懿旨:‘今有民女林氏,贤孝淑德,孝敬性成,勤勉柔顺,巧工夺目,甚得哀家喜爱,念在其重孝重情,勤俭自持,温顺有礼,性行温良,免去其在哀家召见未能及时觐见的不敬,念之一心为家,照顾幼亲,心智弥坚,特赏赐绸缎布匹三十箱,针线棉绒五十箱,着做四季新衣新被;金银各五百两,珍珠十串,玛瑙十盒,翡翠玉簪六对,新式头面首饰三套···钦此!’林小姐接旨吧!” 林纯听的晕晕乎乎,终于结束,带着家中众人行叩拜大礼,感谢太后恩德,“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小姐快起来吧,你画的那张图纸太后甚是喜欢,杂家看了也惊叹林小姐的手艺,太后还让杂家带了一句话给您!” 林纯一听太后还有话要传,忙恭敬上前。 “太后让杂家告诉你,物以稀为贵!”林公公眼中瞬间放出犀利的目光盯着林纯。 林纯大惊,但却面色不变道:“请太后放心,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图纸也是一样,那张图乃是家母毕生的心血,只是由我呈交到太后手中罢了。” 林纯把裴无双搬出来,却未料到,这句话在日后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好处,免去了无数的解释。 懿旨宣完后,林纯让大头和二丫回去学堂,自己和安和带着千夜离,林公公几人在家中山林里四处走动,看了自家楼房,瞅了安柱的鸡舍猪圈,到了新开垦出来的山地··· 楼房今日开工,放了鞭炮后,大山伯伯就带着工匠开工了,安柱刚和林纯一起接旨,顺便回了自己的鸡舍猪圈,到了山地,牛大叔和牛大婶正在挖坑准备种萝卜···处处欣荣。 如今,西边那片近十亩的肥地已经完全开垦了出来,牛大叔打算先种一季小麦,等来年引了水沟,再分一半出来涝成水田,种植水稻,留一半种玉米大豆之类。 东北角的石子地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将近十五亩,几个月前种了南瓜和冬瓜等藤类的蔬菜,已经结了很多小南瓜小冬瓜,二妞和大妞经常去数。 剩下的近六亩的地都开垦成了菜地,牛大叔沤了一些肥料把地养了半个多月后,种上了一些青菜,油菜之类生长期短的水菜,如今林家每日都已经可以吃到牛大叔种的蔬菜了。 几人还上了一趟山顶,下山的路上,林公公在安和的带领下到了林中种的桃树林,原先山上生长的桃树已经结了很多桃子,安和摘了几个用随身带的水洗净给众人尝鲜,林公公尝后称赞不已,只是回京路途遥远,没法带回去给太后尝尝这野生桃的美味。 千夜离见林纯跟在最后,想到自己心中的疑问,放慢了脚步,千夜霜自进了林家山林后,就如一只放飞的麻雀,带着丫鬟婆子,除了宣旨之前安静等候,这会儿已经自己摘起了桃子。 “林小姐,怎么一人落在后面了?”千夜离摇着折扇,一袭墨色长袍衬得他稳重深沉。 “哦,千少东家,我只是看林公公和千小姐并不需要我帮忙,有安和大哥,我也能偷个懒。怎么?千少东家有什么事?”林纯有些疑惑。 千夜离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个人,想试探一下林纯:“倒是没什么大事,虽然不知道你给太后的图纸上画的是什么,但见到太后如此多的赏赐,想必必定惊世不凡,只是刚才听闻林小姐和林公公的对话,说到了令堂,当然我知道令堂已经仙逝,只是令尊?不知林小姐可有想法让人打听打听他的下落。毕竟···” 林纯丝毫没有怀疑千夜离,只是想着他刚才听到自己与林公公的对话,结合自家如今的情况,许是担心自己姐弟三人,家中没有长辈亲人,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不便,只是对于林大郎,林纯心中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 “千少东家,家父如今是死是活,都已和我林家无关了,我们姐弟对他根本不抱有任何期望,如果他死了,今后若能找到尸骨,我会将他葬在我娘亲身旁,若是他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回来看我们姐弟一眼,更是一封书信也没有,了无音讯,我想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再说了,林老头已经替他休了我娘,又和我们姐弟三人断了关系,可以说和家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不会特意找人去询问他的下落···”林纯目光坚定,丝毫没有什么对林大郎的期待和孺慕之情。 千夜离放了心,正准备再进一步试探,安武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林纯迎上前,“安武大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和安风大哥在大铁门那看马车,顺便陪千家的随从在门房休息喝茶吗?”林纯皱着眉问道。 “小姐,林老头带着林老太和林小花过来了,说是要找你,而且还···还···”安武有点为难,结巴了起来。 “林老头?!他才刚出了大牢,不在林小花家好好过日子,跑我家来干嘛?有什么话直说,难道我还怕他不成!”林纯有点生气,今日家中有贵客,这林老头想闹什么?!又是欠收拾了不成! “小姐,他还带了一个媒婆来···正在···” “什么?!媒婆?!···”林纯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林公公和千夜霜等人纷纷转过头看向林纯这边···· ------题外话------ 求留言,大家冒个泡泡啊····感觉好冷清啊···· ☆、第54章 真媒婆?假媒婆?林爷爷!! 林纯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知道自己有点情绪失控,红着脸解释道:“不好意思,扰着大家了,安和你带着林公公和千少东家及千小姐游玩,我和安武去前面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林公公,先失陪,千少东家,你请自便。”林纯说完,就让安武赶紧带自己离开。 千夜离在听到有媒婆到林家来找林纯,心里有点憋闷,抢在林纯离开就连忙开口道;“林小姐,刚好我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说完也不等林纯同意就抢先疾步离去,林纯只好和安武跟上。 “小富子,你也跟上去看看,机灵点,林小姐可是太后心尖上的人儿。”林公公叮咛着。 “诶,干爹你放心,小富子明白!” 林家大铁门门前,随着千夜离和林公公来的侍卫和公公,除了千夜离找来给林纯家盖房子的几人不在,其余的包括赶马车的车夫都围在门口,看着林老头三人和那位头戴大红花,脸涂的跟猴屁股似得,身上散发着各种混合脂粉气味的媒婆,眼中尽是鄙夷。 千夜离先林纯一步出了大门,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双眼如利剑般射向林老头三人。 林老头和林老太均被千夜离的目光吓得后退了一步,心里有点戚戚然。 林小花一见千夜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是瞬间被千夜离那一张俊朗的面孔迷住,心在胸腔里噗咚噗咚的乱跳个不停,心里想着只要眼前的这位少爷对自己笑一笑,让自己立刻离开人世,自己也可以含笑九泉啊! 千夜离被林小花*裸的眼光看得直起鸡皮疙瘩,看着林小花一脸的潮红迷恋,让千夜离有点反胃。 林纯一出来,就见千夜离感觉有点作呕,再一看林小花,林纯被吓到了,记得林小花在嫁人前也算是个身材苗条,面相清秀的姑娘,没想到这嫁了人刚两年,就变得这么···林纯只想大吼一句,上帝啊,你告诉我,眼前这个长得如此圆润跟个水桶似得,一脸花痴的老妇女真的是两年前的林小花吗?! 安武跟在后面也被林小花惊到了,看着自己曾经的主子,千夜离的模样,既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 林老头见林纯出来,也不管在场的众人如何心思,转过头对媒婆大声说道:“贞媒婆,这就是我家那不孝的孙女,林大丫!”林老头指着林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还带有丝丝快意。 林纯只觉得林老头的样子很搞笑,估计是在大牢里待了几个月,有点精神扭曲了吧!林纯对林老头丝毫不在意,挑着眉看着几人在自己面前耍着花招。 “原来这位就是林小姐啊!果然生的不错,难怪你大嫂能给你攀上胡员外的高枝,啧啧啧,看这小脸蛋,水嫩嫩的,这日后到了胡员外家过上了好日子,可不要忘了我贞媒婆啊!”贞媒婆绕着林纯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真媒婆?!难道还有假媒婆不成?!林纯觉得这媒婆的名字很好笑,见她打量自己,林纯稳如泰山,脸上神色如常。 “嫂子?安武大哥,你和安和大哥他们谁娶了媳妇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多了个什么嫂子?”林纯扭过头一脸奇怪的问身后的安武。 “回小姐的话,我和安和几人至今还没有相亲和心仪之人,更没有成亲,而且小姐的母亲只有小姐和二小姐,少爷三个孩子,而且少爷比小姐小,就算日后娶了媳妇,也该叫小姐你大姐,至于小姐什么时候多了个嫂子,安武也很不解!”安武一本正经,满脸认真的答道。 “林老头,刚才你说我是你家不孝的孙女,难道你忘了,我娘已经被你家休了,我们三姐弟也和你林老头家断绝了关系,这孙女一说,怕是不妥吧!”林纯眼光深邃,面色阴沉道。 林老头好似没听到林纯的话,仰着头道:“哼!你认不认我林老头都没关系,我今天只是来给贞媒婆指路的而已,听说那胡员外已经快五十岁了,家中小妾无数,就喜欢十岁到十五岁的小丫头,你嫁过去后就好好享福吧!哈哈哈···”林老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林纯越发的感觉林老头精神错乱,有点疯了。 林纯冷着脸,压根不理林老头,转过头,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贞媒婆道:“我不管你是真媒婆也好,假媒婆也罢,今日我家来了贵客,也是盖新楼破土动工的大喜之日,我今天心情好,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第一,我叫林纯,我只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嫂子什么的,没有!第二,我林纯的婚姻之事由我自己做主,任何人无权过问!第三,我娘亲过世,尸骨未寒,三年孝期未满,想来整个天阳国的媒婆都知道,孝期家中无嫁娶!第四,麻烦你回去和那个所谓的嫂子说清楚,想给我做媒,她还没那个资格!第五,再麻烦你去胡员外家,回复胡员外,想娶我林纯做小妾,直接让他准备一口棺材!当然,棺材不是我用,是他用,我还是很宝贵我这条小命的!” “所以···安武!可以送客了!···”林纯说完直接转头进了家门,千夜离紧跟其后。 “贞媒婆,我家小姐的话你也听到了,尤其是小姐说的第三点,且不说小姐今年才十岁,就光是小姐身上带有重孝这一点,这嫁娶之事就不能为之,难道你是小姐所说的那样是个假媒婆不成,不过无论怎样,你都可以离开了!请吧!”安武做了个手势,欲请贞媒婆离开。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林家小姐果然如她的嫂子说的一般,桀骜不驯,野的很,一点规矩家教也没有,不过也难怪,本就是这穷乡僻壤的农家丫头,又没有长辈教养,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中与男子并肩而行,也不避讳,哼,果然不是什么好姑娘,也就是胡员外心好愿意收你家小姐进门当十七房小妾···反正今日奴家的话已经带到,七日后胡员外的花轿就会上门抬人,至于你家小姐愿不愿意就不是我这个媒婆所能管的了。” 贞媒婆边说边看安武的脸色,见安武额头上渐渐地青筋凸起,手握成拳,不禁有些害怕,急忙说完就欲离开。 “看来贞媒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今天带来的这些人已经得罪了千福缘的少东家,你还是回家好好的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小命吧!”安武听着贞媒婆诋毁林纯的话本想上前出手教训,可一想到刚才千夜离的脸色,就知道今天来林家的这几人今后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搞不好还会被赖上···安武甩了甩脑袋,也快步进了门,只余下一脸惊愕的三人和仍旧陷入幻想中不能自拔的林小花。 “····干爹,就是这样!话说这林家小姐真有气势,比京城里的那些名门千金丝毫不逊色呢!最主要的是待人宽厚,竟然喊家中的护卫为大哥,对家中的婆子也是像对待长辈一样尊敬,还有那两个小丫鬟,竟然还能和小姐少爷一起进学堂···”小富子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和林公公一字不漏的说完后,还说了自己来到林家短短半天不到的感概。林公公边听边点头,脸上挂着笑意,显然对林纯很是满意。 “林公公,千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来喊你们去前屋吃饭,饭菜已经备好了,几位快随我下山吧!我们小姐还说了,要是几位喜欢我们林家,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玩,若是各位不嫌弃,今晚也可以住下,欣赏一下山林里夜晚的风光。”安柱喂好了鸡鸭猪,就和安婆子,梨婆子,牛大婶,翠花大娘,一起杀鸡摘菜,做起了午饭,林纯从门外回来见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让安柱过来喊众人。 “安婆子,你和牛大婶先把今日工匠们吃的饭送到山腰上,让大山伯伯招待一下;翠花大娘,梨婆子,你们先把林公公和千少东家吃饭的桌子摆好,摆在前几天安木和安竹大哥送回来的新桌子上,然后把千少东家和林公公带来的随侍,护卫的饭菜送到门房去,让安武和安风招待着;对了,还要备一桌给千小姐带来的丫鬟婆子和林公公身边的小富子;咱们自家人吃的饭还和以前一样,一会儿余先生带着大头,二丫和小山过来,加上安和大哥我们几人就在隔壁屋吃。”林纯把众人中午吃饭的地点和招待的人都安排好,安婆子几人忙进去厨房准备,不一会儿饭菜都送了出去。 林公公等人到了院里,林纯和千夜离已经在等候,余先生也带着大头三人过来,千夜离招呼着林公公进了宣太后懿旨的屋,屋里的香案已经撤了,懿旨也被林纯收了起来,这会儿屋里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新红漆桌子,桌子四方摆了四把椅子,桌子上摆满了饭菜,都是农家的家常菜,饭菜的清香充斥着众人的鼻端,让几人都觉得胃口大开,饥肠辘辘。 林纯招呼林公公几人坐下,“饭菜简陋,还望几位贵客见谅,不过这些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鸡鸭也自家养的,都是极其健康的饭菜,希望大家能吃的开心。” “这千小姐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富子公公请随我到后面的屋里,饭菜也都准备好了,包括门房那随侍和护卫们的饭菜我也让婆子送去了,所以大家可以安心用餐了。” “干爹,这···” “小姐,这···” 小富子和千夜霜的贴身丫鬟都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还要照顾主子呢,这离开去吃饭,主子怎么办? “你们都去吧!今日我们就自己吃一回饭,只是林小姐你们姐弟在哪吃饭?”林公公发了话,千夜离也在一旁点了头,丫鬟,婆子和小富子才随着安柱离开。 “林爷爷,你不担心我们,我们和先生,还有安和大哥,安婆子等人在隔壁睡觉的屋里吃饭,我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林爷爷,离哥哥,霜姐姐,你们快吃吧,梨婆子和翠花大娘,牛大婶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这次还想吃下次。”二丫一脸稚气的说道。 林纯被二丫的一句林爷爷吓到了,估计她是不知道林公公是太监,有点尴尬的看了看千夜离,才把目光转向林公公。 只见林公公一脸惊喜加激动看着二丫,似乎有点手脚无措,竟然眼泛泪光,看的林纯有点忧伤。 “林爷爷,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你别难过,我跟你说对不起···” ☆、第55章 败露 林纯也有些不明所以,被林公公的表情整的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二丫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林纯心焦急躁。 这林公公也不像是因为二丫的称呼不高兴啊,反而像是看到二丫的相貌有点惊诧的样子,甚至因为二丫的一声林爷爷感动的落泪,这是为何?! “额···没事儿,你是林小姐的妹妹?林家的二小姐是吗?!”林公公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二丫,慈爱的问道。 二丫看了一眼林纯,显然有点害怕,见林纯点头,二丫才转忧为喜甜甜的答道:“嗯,林爷爷,我大名叫林歆,小名叫二丫,是姐姐的小妹。” “好孩子,林爷爷很喜欢你,你没有做错什么,快随你哥哥姐姐去吃饭吧!”林公公看着二丫的脸孔,心里有些怀疑,不知道这林家三姐弟和那人有没有关系,若和那人有关,自己此次前来也算是缘分天定了。 午饭前的小小风波暂歇,众人吃过午饭后,又是一阵夸赞,尤其是千夜霜,直接让丫环婆子跟着牛大婶和安柱去鸡舍,菜地,抓鸡,摘菜,准备带回家让自家的厨子做,林纯对她的天真烂漫羡慕不已,果然是在父母亲人的保护下长大的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啊!··· “林小姐,那贞媒婆说的事情,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千夜离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或许也是自己心中想在林纯这得到某些答案吧! “担心什么?!就算那什么胡员外来了,难道他还能强抢民女不成,想必千大叔应该和千少东家说过关于我和玉香镇施县令施家的关系吧!···大嫂···”林纯说道施家,脑海自动弹出贞媒婆嘴里自己那个所谓的大嫂,难道是月湘···?! 林纯皱起了眉头,很是困惑,若贞媒婆口中所说的大嫂真是月湘的话,事情就有点玄乎了,自己和月湘并没有多少交集,也就是上次林二郎出狱时,自己去了一趟施家,给小星星写了一首诗,就算她嫉妒自己在施文和施夫人心中的地位,也没必要要把自己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还自己一辈子吧?! “林小姐?!林小姐?!”千夜离见林纯和自己说话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有点奇怪。 林纯听到千夜离叫自己,回过神来,想着明日去县里富通钱行取钱,顺便去一趟林家,打听一下情况,再做判断。 “千少东家,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只是今日,那林小花··额··还望千少东家见谅,不要在意。”林纯有点尴尬,毕竟那林小花算得上是自己的亲姑姑,如此丢人的行径,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千夜离一想到林小花的样子就犯恶心,忙使劲的摇摇头,把那些画面抛出脑外。 “林小姐言重了,那种人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只是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实在是有点···看来还是给点教训得好···”千夜离满腔愤怒,林纯丝毫不意外。 “千少东家要做什么和我无关,毕竟林小花的确是···”林纯见千夜离一听到自己说林小花就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连忙闭了口。 傍晚时分,林公公和千夜离准备回镇上,二丫和大头知道几人要走了,忙和先生请了假,带着大妞二妞和小山,五个人跑到了枣林里,山上那颗野枣树上已经挂满了枣子,一个个有鹌鹑蛋那么大,吃在嘴里酸甜酸甜的,既开胃又可口,大头和大妞拿着杆子敲,二丫几人在地上捡,几人用衣服兜着,直到实在没法再放了才回了家。 安柱也抓了几只活鸡活鸭,都是肥大羽丰的,牛大婶和牛大叔在菜地也忙活了好一阵,凡是能吃的菜都打包了一堆,林纯又让翠花大娘和安婆子装了一些木耳,野桃,苹果和酸橘,都是自家产的。 各个护卫随侍都装的口袋满满当当,人人心情舒畅,对于他们来说,自当了下人一来就没受到过如此热情的待遇,自然,林家三姐弟的名声也就被说开了。 林公公和千夜离也都欣然收下了林家姐弟准备的农家特产,尤其是千夜霜,压根不想走,只是拗不过千夜离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当然,林纯也答应了她,给她画一幅首饰图纸,这才让她喜笑颜开。 送走了林公公等人,林纯让安婆子和牛大婶等人先把太后赏下来的礼物都封存整理好,再准备工人们的晚饭,然后去了一趟学堂,交代了大头和二丫一番,让他俩带着大妞几人好好学习,又去山腰上拜托了安和大哥和大山伯伯在盖楼房期间多费些心思,多辛苦劳累。 林纯嘱咐了安武和安风,让他们明日陪自己去一趟县城,安柱照看家里。 夜晚,林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算了算日子,那刘二娘也要出狱了,如今林大桩和林二郎去了边境,林大桩家只剩下林赵氏和林实,若是刘二娘回到林家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今日里,大铁门门口闹得事情,估计也会被林老头一家传的沸沸扬扬,若贞媒婆口中的大嫂真的是月湘,自己该怎么和施家众人说呢!? 还有中午林公公看二丫的神情,好像透着二丫的脸想到了另一个似得,还有千夜离问自己关于林大郎的事情,种种千丝万缕,让林纯思绪混乱不安。 翌日,阳光明媚,风平浪静。 一大早千夜离送林公公一行人回了京城正阳,吃过早饭,千夜离就待在千福缘后院厢房内等消息。 “主子,属下回来了,都打听清楚了!” “说!” “那贞媒婆是施文的大儿媳妇秦月湘的娘家派人找的,据施家和秦家的丫鬟婆子说,施文的夫人有意让林小姐和她家的二儿子施源定亲,秦月湘嫉妒林小姐深受施夫人和施文的喜爱,怕林小姐嫁到施家后夺了自己未来的掌家之权,故回了娘家和其父母商量,以嫂子的名义给林小姐说一门亲事,那秦月湘对林小姐心存不满,又闻胡员外素来喜爱十岁的女娃,且后台与京城里的贵人有联系,施文也不好插手,就起了心思,让贞媒婆找到了陈家村的林老头一家,先是传出话语,坏林小姐的名声,又趁着林家盖新楼的大喜日子到林家门口闹上一通,想闹的众人皆知,让林小姐不得不就范,也让施文无从下手,只是她没有预料到主子带林公公来林家宣旨···” “秦家秦月湘,胡员外,林老头一家,看来林家小姐的麻烦不少啊···这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林老头被林小姐整到牢里待了几个月还没学乖,而且我记得林小姐让大山伯伯给林家村和陈家村的村民传过话,说是家有贵人,看来这林老头一家的心思果真恶毒不堪,这次定要让他一家好好吃些苦头,尤其是那个林小花,真是倒胃口!只是这胡员外,倒是有些棘手,若是我没记错,这胡员外应该和二皇子妃的娘家有关!在玉香镇也是一霸,专为二皇子敛财,看来这次我们要好好准备准备。”千夜离的语气忽高忽低,起伏不定。 “二皇子妃?那主子这···” “没事儿,不是还有林公公吗?等他回了京见了太后,自是会禀告一切,太后定会大怒,到时候别说是二皇子妃,就是二皇子的母后,当今的皇后也要掂量掂量,太后心尖上的人自是有太后护着,咱们只要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一番,搞不好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是,那胡员外的花轿三日后就会抬到林家,这林公公回到京城最快也要半个月,等到太后知晓事情始末,林小姐都被害了!” “嗯,所以说,我们要推波助澜,要准备准备,还要让该出力的人出点力才行,这次我要把火烧的旺旺的,不仅要把林家的地位在玉香镇确立下来,还要剪掉二皇子的一条臂膀。” “主子的意思是拉太子和定安王,定永王世子一起?!” “呵呵,他们不是期待佳人已久了吗?这回不让他们出点力,岂不是有点对不住我这个引线人!” “主子说的也是,毕竟也是针对二皇子,对太子也有利!” “嗯,先不说这些了,我听说那林小花至今未生育,那林老头和林老太在陈星家又不安分,你去给我办件事,我要让林老头这几个人先安分一段日子。还有,那秦家在玉香镇的日子过得太顺了,能搭上胡员外,想来也废了不少功夫和银钱,既然秦家如此慷慨,就让他家的店铺都关门吧,记住,滴水不漏!”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千夜离附耳和千江交代了几句,说的千江嘴角抽搐不已,一脸鄙视,没想到自己的主子连这么缺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还不快去,对待恶心的人就是要用恶心的方法!” 再说林纯这边,一大早林纯就让安武和安风到镇上租了辆马车,带着自己往县城里而去先是去钱庄取了钱,然后又到素心斋买了些施夫人爱吃的糕点,一起到了施家。 施夫人正想着和林纯商量定亲的事情,没想到林纯家来了,自是欣喜非常,忙让麽麽去接林纯来自己的房间,想着一会儿好好的和林纯说说。 林纯见到了施夫人,被她炽热的眼光看得手脚发麻,到嘴的话语怎么也问不出口,只想着一会儿去试探试探秦月湘,看看事情是否与她有关。 “什么?!那个乡下野丫头又来府里了?难道她猜到是我···”丫鬟一把掩住秦月湘的嘴,“大少夫人,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见秦月湘安静下来,丫鬟慢悠悠的说道:“小姐,你只是回了趟两家而已,那贞媒婆又不是你找的,再说了她又没见着你的相貌,只知道你是那什么大嫂,最主要的是外人又都不知道那乡下丫头是大人和夫人的义女,自然不会把嫂子这码事往你身上想,那乡下丫头没那么聪明!就算她知道是小姐你又怎样,我听说那胡员外在玉香镇可是首屈一指的恶霸,已经谈妥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就让那乡下丫头逃脱!” “嗯,你说的对,就算她知道是我也无济于事,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如今那胡员外就等着娶小妾呢!呵呵···” “砰!”房门被施雨一脚踹开,房里的秦月湘和丫鬟都吓了一跳,而在她们看到门外不仅站着一脸漆黑如墨的施雨,还有怒火难抑的施夫人和脸色铁青的施文时,吓得直接跪倒了地上,林纯站在人群最外面,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56章 终生难忘的教训之休妻风波 “雨儿,你找个人去一趟秦家,让亲家公和亲家母来一趟!”施文嗓子低沉的说道。 “爹娘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施雨阴沉着脸甩袖离去,路过林纯面前时眼中尽是愧疚和歉意。 施夫人显然被秦月湘气的不轻,有点站不稳,摇摇欲坠,林纯忙上前一把扶住她,施夫人扭过头看林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心里怜惜伤痛,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秦月湘一眼,拉着施文离开。 施文双眉紧蹙,望向林纯时眼中多有歉疚和不安,想那胡员外不单单只是玉香镇的一霸,他的后台自己都不敢多动,如今家中出了这等事情,施文心急如焚,却又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寻求对策。 “义父,义母,你们不要为我担心,原本只想来看看小星星的,没想却···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今天来县衙一是看望义父义母,二也是想试探一下月湘大嫂,因为昨天那贞媒婆已经到家门口闹过了,只是刚好遇到千少东家来家中贺喜盖楼,所以并没有过多交谈询问,没想到···只是不知月湘大嫂为何要如此对我,又不知那胡员外是何人物,竟让义父眉头皱的如此之深,都快能夹死苍蝇了!”林纯半开玩笑道。 “唉,都是我的错,估计月湘是知道我想让你和施源定亲的事情了,见我平时里对你喜爱有加,怕你嫁到我家来抢了家中中馈大权,故才有了如此恶毒的心思,恐怕这中间秦家二老的力气也出了不少呢!”施夫人感叹道,语气里满是对秦家几人的鄙夷。 “什么?义母您是在开玩笑吧,先不说我已经认了您做义母,和施源二哥只有兄妹之情,就拿我的年纪来说,我才十岁,定亲什么的还早,而且我家中还有幼弟幼妹要照顾,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定亲,义母这话以后莫要再提了!”林纯假装很生气。 就算定亲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啊,施源一副呆板的样子可不是我想要的菜!林纯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大丫,不愿意做我的儿媳妇吗?”施夫人见林纯生气有点难堪,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义母,我已经是你们的女儿了,怎么可能又做您的儿媳妇啊,这不是···还是义母不愿意大丫再做你的女儿,如果是这样,那我干脆回林家村算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施夫人见林纯说的不像假的,有些着急,或许大丫是真的不喜欢源儿,又或许大丫只是想做自己的女儿吧···这样想着施夫人心里好受了点,也不再多说,拉着林纯的手到了花厅。 林纯见施夫人不再说话,知道自己和施源定亲一事算是过去了,便把目光看向施文,“义父,义父,你听到我刚才问的话了吗?” “啊?哦!哦!··我听见了,大丫你放心,义父会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就算不管秦月湘,冲着大丫你是我义女这一点,义父也会好好妥善的解决,大丫你就安心吧!”施文回过神来,跟林纯保证道。 “嗯,我相信义父,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林家村了,家里还在盖楼房,事情比较多。”林纯见施雨回来,估计着秦家的人也要到了,自己还是离开的好,毕竟这是施秦两家的家事,虽涉及到自己,但是有施文出面解决应该很快就会平息的。 只是林纯这次的不在意和不参与,正是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的根源,林纯后来多次回想,要是自己当初慎重了,是不是就不会出那么多的事情,惹出那么多的事端。 施文和施夫人自然也是看见了施雨,知道林纯是在避讳,也不挽留,唤来了管家,送林纯出府,林纯刚在县衙门前坐上马车,后面紧跟着一辆挂着蓝色锦缎布帘的马车在县衙门前停了下来··· 林纯没有和家中众人说秦月湘的事情,在路上也叮嘱了安武和安风二人,故一回到家,就独自进了屋里,开始画送给千夜霜的首饰图纸。 陈家村,陈星家。 由于昨日林小花见到了千夜离的卓越风姿,回到家后,就越看陈星越觉得自己当初的眼光差,越觉得自己委屈,故从晚上陈星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就对他白眼相待。 林老头和林老头想到林纯即将出嫁,到胡员外家受苦,两人心里皆欢喜雀跃,嘴巴都要咧到耳后了,陈星回到家中见家中三人都不像平日那样正常,心里有点慌慌的。 第二日下午,也就是林纯到县城的这一日,陈家村突然来了一男一女和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男子眉清目秀,一股书生之气,女子婀娜多姿,颇有水乡女子的婉约,老头精神抖擞,老当益壮。 三人商量了一番,女子到了陈星家的地里,男子跟随林小花到了洗衣服的河边,老头则直接到了陈星家中。 女子一到陈星家的菜地里,瞬间就把腹部塞得鼓鼓的,一副怀胎六甲的模样,见到陈星后,直接就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说道:“星哥哥,你还记得五个月前我俩在清林镇王家村玉米地里的事情吗?如今我已身怀六甲,你什么时候休了家中悍妻娶我过门啊?!” 陈星回过头,见一个娇柔百媚的柔女子,手托着后腰,双眼迷蒙红肿,勒痕犹在,楚楚可怜,瞬间被吸引了心神,那还顾得上周边田地里的乡亲村民,直接就上前扶着女子道:“姑娘,你刚才说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什么玉米地,我好像没去过清林镇,一直就待在清溪镇啊!” 村民们听不清楚两人的对话,但一见两人都要抱在一起的架势就知道定是有戏了··· 与此同时,林小花正端着一盆衣服往河边走,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千夜离的英姿,整的林小花双颊绯红,一整天身上都感觉热乎乎的,年轻男子跟在其后,见河边快到了,路上的婆子妇人多了起来,嘴角微微一勾,好戏开演··· “花儿,上次说好的咱们在三岔口约会,你怎么爽约没来,我还等着给你念诗说故事呢!”男子用及其幽怨的眼神和语气喊着林小花。 林小花闻声浑身一震,路上的妇人婆子也都纷纷停下脚步,一脸八卦的看着林小花,林小花有点不敢回头,旁边的一个小媳妇上前推了林小花一把,“喂,小花姐,后面那男子是在叫你吧!” 林小花嗖的回过头,见一年轻男子,一袭青衫长袍,头戴玉簪,温文尔雅,书香四溢,活脱脱就是自己心目中幻化出的标准情人模样,虽然没有千夜离的俊朗,但是眼前的男子更加清爽,林小花又一次花痴的陷进美男的容颜里去了! 再到陈星家中,此时林老头已经和林老太打了起来,场面别提有多激烈,老头坐在院子里还一个劲的火上浇油,酸菜里加醋,院子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乡亲,等陈星带着女子,林小花带着男子回到家时,几乎整个陈家村的人都来了·· 陈家村的村长陈大桥脑仁突突的疼,在看到陈星家的场面后,在心里叹了一句:惨不忍睹! 林老头被老头刺激了,可是又打不过老头,只好拿林老太出气,林老太是又委屈又冤枉,可是林老头的精神自牢里出来后就不正常,一想到林老太在这几个月里不守妇道,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直接就火冒三丈,冲上去就打,可怜的林老太只能在林老头的拳头和巴掌下呜咽的唤着。 林小花回到家一见到陈星扶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瞬间脑充血,指着女子就开始破口大骂,而陈星见到男子,自然也是仇人见面分外见红,结果,可想而知,打的打,骂的骂,一团糟··· 如此天雷滚滚,地炮轰轰的一家人让陈家村的村民大看眼界! 陈大桥直接找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几人商量后,除了陈星和怀孕的女子,而林老头一家三口以及年轻男子和老头都一律赶出陈家村,那林小花不守妇道,林老太也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女,林老头精神不正常,那年轻男子和老头自然是跟着林老头一家被赶走。 至于陈星,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再加上女子有孕,而林小花无子无女,陈大桥自然站在陈星这一边。 等林纯听闻了林小花家的事已经是第二天了,林老头几人已经不知去向,林纯自是知道这是千夜离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千夜离竟然也能想出这么“高”的高招,惊的林纯满头黑线,头顶黑压压的一群乌鸦飞过···掉下了一堆鸟屎·· 施家,在秦父和秦母到了后,施文直接开门见山,说了事情原委,秦家二老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秦母听完施文的话,竟然还趾高气扬的吼道:“要不是你施家做事不公,我们能做到这一步吗?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乡下野丫头乖乖的嫁到胡员外家当小妾,若是你施家觉得对不住人家,就好好的准备一份体面点的嫁妆,怎么说也是你家义女,你施大人还是玉香县的县令呢!” 秦父见秦母开口,直接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喝茶,不理不睬,任由其说,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看的施文怒火中烧,施雨在一边也是气红了脸。 施雨见一向被自己尊敬有加的父亲被秦母如此说道,心里怒火难耐,想到自秦月湘嫁到自家以来,家中大事小事不断,林纯一家三姐弟孤苦无依,只因母亲疼惜林纯多一些,她就如此对待,可见心思歹毒,现在秦母还对父亲在言语上诸多不敬,施雨当下做了决定···· ☆、第57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正面交锋 “父亲,您不要在和秦夫人多说了,我要休妻,大家都别再废话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儿子都有了,管不了施家这个大家,难道还管不了自己的小家不成,她秦月湘身为我施雨的结发之妻,竟然仅仅因为嫉妒,害怕他人侵犯自己的利益,就把他人推向火坑,扰的家中混乱不宁,这样的媳妇我施雨不要也罢,你秦家虽然家大业大,义正言辞,但她秦月湘犯了女子为妇七出之条中的嫉妒,今日我必要将她休出施家,秦老爷秦夫人,一会儿就麻烦你们二位带着你们的女儿回家去吧,日后我家的大门你们一家休想踏进一步!”施雨慷概陈词,丝毫没有想要转圜的余地,把话说的坚定决绝! “秦老爷秦夫人稍等,我这就去写休书!先行告退!”施雨行礼愤怒而去,秦父和秦母欲上前拉他被施夫人挡住。 “我儿说的不错,你家女儿自嫁到我施家,吃穿用度,样样精细,若不是她心浮气躁,不能宽容待人,不会体恤下人,只知道一心为自己打算,为你秦家谋算,一点都没有身为人妇的态度,若不是如此,我早就把家中中馈交到了她的手上,如今仅仅是因为我家二子定亲,她就如此作为,你秦家不但不拦反而还有理有据,振振有词,想来也费心了不少,难道日后我家那两个儿子娶媳妇还要经过她的许可不成?!不顺父母亦是七出之条中的一条,如今雨儿要休妻,也怪不得我们。”施夫人冷着脸也放下了狠话。 秦父秦母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有如此变故,本来两人自持着有胡员外撑腰,想着对付区区一个农家野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若是那丫头乖乖听话识时务,讨得胡员外欢心,那自家的发展···若是那丫头性子倔也没关系,那胡员外素来就会收拾教训,刚好也能给女儿出口恶气!可是秦父秦母万万没想到,施家丝毫没提那野丫头即将嫁给胡员外做小妾的事情,而是抓着自家女儿不顺父母,嫉妒成性,没有容人之量等品性,决定休妻,秦父坐不住了,秦母也不淡定了··· 两人见施文夫妇一副下定决心,任随施雨全权处理自家女儿之事的样子,有点恍惚,忙走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秦父一想到自家的生意若是没了县令大人这个靠山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寸步难行,那些生意上交往的掌柜,富商们都是看着自家在玉香镇有个当县令的亲家,平时行事方便才愿意合作的,而且胡员外肯接纳秦家,很大一部分也是想拉拢施文,以便于在玉香镇敛财,若是因此事得罪了施家···秦氏夫妇有点不敢想象,自家要是和施家没了姻亲的联系,那自家很多生意岂不是要竹篮打水! 可是,如果现在去胡员外家解释,也定会让胡员外生气,那乡下丫头本就是自家打着帮施家送礼的名义送到胡家的,可如今···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秦父对秦月湘很失望,那天秦月湘回娘家,只说施家二老认了个乡下野丫头做义女,想让自家给打听打听,找个好的夫家,早日给嫁出去,不然若真依了施母的愿,嫁给了施源,日后定会抢了自己的掌家之权,秦氏夫妇两人头脑一转,就想到胡员外,当下三人就一拍即合,送了小妾既让胡员外高兴,又解决了女儿的烦忧,最重要的是还能让胡员外和施家搭上姻亲关系,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可现在倒好,小妾还没送成,两家关系没搭上,自己的女儿倒是要先被扫地出门了,秦父呵斥了秦母几句,训的秦母心里是异常的烦躁不悦,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劲责备,谩骂。 施文夫妇在一旁隐约听到秦氏夫妇两人交头接耳的对话,相对无语的对视了一眼,有点为秦月湘拥有这样自私自利的父母感到可怜。 秦氏夫妇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女儿若是被休,日后的日子会多么难过,名声会多么受损,外孙小星星还在襁褓之中,孩子没了亲娘的照顾又该怎么办?对于施家来说,只要施雨明年进京科考,取得名次,夫人什么的那肯定是不用愁,如果施雨续娶的夫人对小星星不好又如何?!施文很是愤怒,施夫人也对秦氏夫妇的作为无语凝噎,扭过头不想再看两人那副贪婪自私的面孔。 施雨拿着休书回到厅堂,秦氏夫妇立刻笑脸迎了上去,企图和施雨说和说和,让施雨改变心意,施雨阴着脸直接从两人的身边绕了过去,把秦氏夫妇晾在了一边。 再说秦月湘,在知道自家父母来到施家时,转瞬一扫满脸的不安和害怕,变得比之前在房间,和丫鬟讨论林纯即将嫁给胡员外时的气焰更加嚣张,秦月湘让丫鬟帮助自己换了身衣服,喝了点茶水,吃了点糕点,压了压惊后,准备去前厅见自己的父母,顺便压一压施家人的气势,让他们当时给自己甩脸子看。 只是秦月湘前脚刚迈出小院的门,就见施雨黑着脸回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赶紧回屋收拾东西跟秦老爷秦夫人回家,休书我会即刻写好亲自交到你父母手上!” 秦月湘傻眼了,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秦月湘死命的在丫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听闻丫鬟大叫一声,才意识回归,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自己不是在做梦! 秦月湘一把推开丫鬟,转身朝自己和施雨居住小院里的书房奔去,平日里装出的淑女形象,端庄气质,统统都抛到一边,不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奔到书房门前,见到施雨刷刷刷的,休书已经写了一小半,秦月湘看着施雨的表情,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怜的丫鬟被秦月湘这么用猛劲一推,一头撞到了小院门口边的假山上,撞得头破血流,晕晕乎乎的,也不敢出声哭泣,大喊多言,只自己孤零零的捂着脑袋回了房间。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是多么经典! 秦月湘回想自己刚嫁到秦家时,施雨对自己温柔体贴,施父施母对自己也是关心有加,吃穿用度皆是精细,家中的婆子下人对自己也是恭敬畏惧,是从什么时候起,夫君的关爱呵护远去,公婆对自己不再喜爱··秦月湘想到了自己欲插手家中中馈的那件事,当时小星星刚满月,施家宴客,母亲来房中与自己谈心,让自己想方设法把施家中馈握到手里,这样,日后自己在施家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在事情败露后,家中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就都变了······ 这次自己因施母欲让林纯和施源定亲,自己恐日后施家掌家之权不保,就回了娘家跟父母诉苦,也是母亲提议将林纯嫁出去,断了施母的心思,才有了今日之果! 秦月湘想到两次事件都是秦母出的主意,而自己的父亲在一旁也是鼓励支持,心中对秦父秦母埋下了仇恨,以致在不久的将来,秦家落败,家境贫寒,秦月湘丝毫没有在乎秦父秦母的养育之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家,把年老体弱的秦氏夫妇丢在了破败漏风的茅草屋中,凄惨的死去。 秦氏夫妇见施家的事情已成定局,只好带着女儿灰败离去,秦月湘除了在看小星星最后一眼时,泪眼婆娑,不舍之情难抑外,自出了和施雨居住的小院,就一直面无表情,在离开施府时还给施父施母行了跪拜大礼,对施雨叮嘱了几句日常生活中的不良习惯,和小星星的性子脾气。看的施文夫妇也有些不忍,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秦月湘心定志坚,宽和大度,又怎会闹出这样的结果。 施家在秦月湘的事情结束后,施文和施雨,施夫人商量着胡员外准备娶林纯为妾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的主事者已经不再,但是要想胡员外放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而且那胡员外正一心想和自家攀上关系,不管胡员外是放人也好不放人也罢,施家都避免不了和胡家交涉。 若是胡员外好说话,放了林纯,施家也必定是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胡家不愿放人,施文以县令的身份上述胡员外强抢民女,罪名也名不正言不顺,名义上林纯是施家义女,而秦月湘是林纯的大嫂,大嫂为小姑子的亲事费心安排,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还不是嫡亲的小姑子,说出去人家只会说这大嫂贤惠懂事,又有几人会关注这小姑子究竟嫁与何人,若是知道这小姑子嫁的还是富贵之家,恐怕只会更加称赞这位贤良淑德的大嫂! 且那胡员外又是二皇子党的人,一不小心还容易牵扯到京中诸多达官显贵,施家好不容易才在玉香镇安稳舒适的安定了几年,施文也没有参与皇子之争的*和想法,可又不能放着林纯的事情不管,施文一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千夜离在派人到陈家村扰乱了林小花一家人的现状后,在林小花和林老头,林老太三人被赶出陈家村后,在半路上就被那年轻男子和老头敲晕了,打包送到了清溪镇千福缘店的地下牢房里,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三人在牢房里,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千夜离还常常让人捉一些老鼠,蛇虫之类的生物放在牢房里,偶尔还让人学几声狼叫,牢房里四周都是墙壁,门是暗门,黯淡无光,漆黑一片,每日还惊吓不断,林小花三人在里面足足待了三个多月才被千夜离放了出来。 三人被出来后,林老头已经彻底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林小花奇葩的每天都陷在美男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就连在大街上被乞丐当众侮辱,竟也笑呵呵的冲着人家直乐,林老太算是好一些,因为被林老头暴打,身子情况愈见不好,出来后没多久就暴尸荒野,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臭气熏天了,直到有人送信到了林纯手上,林纯带人过去,才把林老太入土为安了,也算是林纯作为孙女为林老太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千夜离心中惦记着那贞媒婆所说的三天后,胡员外家的花轿就要到林家抬人这件事,在千江离开后,先是写了一个字条,飞鸽传书送回到京城自家的一个千福缘分店里,让人分别送话到太子府和永定王府及永安王府。 随后又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东阳城千福缘总店,自己父亲的手上。 做好这些事之后,千夜离让人准备马车,来到了玉香县县衙,施文自是知道林纯与千福缘的关系,一听千福缘的少东家来访,自是不敢怠慢,亲自出来迎接,且不说千家在天阳国的地位,就单单千福缘和林纯的渊源,也值得施文亲自接见。 千夜离见施文亲自出门迎接自己,就知道施文知晓千福缘和林纯的关系,也不傲娇,对施文行了一礼,以晚辈自居,施雨跟在父亲身后,见千夜离俊朗非凡,一身清风之气,又对父亲恭敬有礼,丝毫没有豪门阔少的骄横,张扬,反而让人觉得平和舒爽,施雨对千夜离很是欣赏。 千夜离和施雨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施大人,晚辈今日前来是为胡员外··不如咱们直接转道书房商谈如何?!”千夜离见施文把自己往施府花厅引,忙开口说道。 施文和施雨一听,知道千夜离定是有备而来,估计是有主意帮林纯解决这次的事情,自家正为这件事情担心,千夜离的到来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当下施文立刻吩咐下人把茶水送到书房,自己则亲自在前引路,带着千夜离到了府中自己平时办公用的大书房。 “施大人想必也正为林小姐的事情担心,只是不知施大人是否知道事情的原委?”千夜离开门见山,丝毫不委婉。 施文和施雨多少有点难堪,虽然不知道千夜离知道了多少,但要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口,还是有点··千夜离也考虑到施家父子的心情,也没再多问,“施大人,施少爷,事情究竟是因何而起,我就不多问,昨日我去林家贺喜之事,想必施大人很清楚,只是不知施大人是否知道,我为何去林家贺喜?贺的又是什么喜?!” “早上大丫来府里提了提,说是她家盖新楼··”施文知道千夜离既然拿这个问题来问自己,想必答案定不会是林纯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林纯也没和自己细说,施文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千夜离见施文有点不知所以,想到林纯平日里为人,心下了然,“林小姐没和施大人说,估计是不想施大人知道后,为她家的事情烦心伤神,其实昨日我是陪着太后身边的林公公,到林小姐家宣读太后懿旨的,林小姐为太后娘娘画了一款独一无二的首饰图纸,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太后甚是喜欢,大喜之下赏了林家不少东西,还让身边得力的公公前来宣旨,可见那张首饰图纸是多么得太后的喜爱和欢心,所谓怀璧其罪,好在林小姐机灵聪慧,给了林公公一个满意的答复,也算是有惊无险,林家二小姐也很讨林公公的喜欢,昨日林家的事情估计林公公也有耳闻,他回宫之后也定会和如实太后禀告,太后必然震怒,也定会在第一时间派人来玉香县彻查,到时候怕是你施家也会受到牵连···” 施文和施雨听着千夜离娓娓道来,越听越心惊,没想到林家的发展,竟已经和当今太后有了牵连!也是,是问世间哪个女人不爱美?!林纯画的首饰图纸美妙绝伦,首饰做出来后更是精致靓丽,太后作为天阳国最高贵的女人,见惯了宫中那些规规矩矩的首饰,突然被林纯所画的奇特首饰图纸吸引住,也是人之常情。 千夜离喝了口茶水,继续道:“那胡员外,本名胡忠德,是二皇子妃娘家的一个表舅,也算是二皇子党派的人,来到玉香镇一是为玉香县清水镇的煤矿,二便是为二皇子和皇后敛财,以拉拢朝中重臣,如果我没猜错,那胡员外也来找过施大人吧!”千夜离说着把眼光投向施文。 施文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对千夜离知道这些事情丝毫不觉得奇怪。想这千家在天阳国,不单单稳居首富之位多年,在国家大难和兴兵时,除了在财力物力上大力支持外,就连朝中也有多位亲朋好友身居高位,再加上千家一心为天阳国百姓服务,店铺遍布全国,甚至还渗入他国,探取消息,加上又对皇室忠心不二,颇得皇上的倚重,据说千家暗中培养的暗卫,有的甚至比皇宫的暗卫还要厉害,如此这般,施文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千夜离知道施文很清楚自家在天阳国的地位和能力,也不多加解释,接着说道:“我知道施大人不愿意与那胡忠德狼狈为奸,只是那胡忠德野心勃勃,一心想助二皇子继承大统,以便日后在新君面前占有一席之地,故凡是在玉香县有点钱财的富贵之家都和他有所勾结,比如那秦家··那秦家家主秦沭也是个贪财之人,这次林小姐的事情也是他投胡忠德所好,想的计策,以求胡忠德庇佑,在玉香县发家致富!” “对于秦家的灭亡只需片刻功夫,但这胡忠德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如今他预娶林小姐为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小姐是施大人的义女,深受施夫人的喜爱,那胡忠德想和施大人攀上关系,以方便在玉香县办事,而且据可靠消息说,那胡忠德估计也已经知道了林小姐给太后娘娘设计首饰图纸一事,若是这样的话,估计那胡忠德就更加不会放弃林小姐这块香饽饽。所以···” 千夜离突然间的停顿让施文和施雨心里一落,有点不上不下,坐立不安,施文看向千夜离,反见千夜离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点突兀,又有点忐忑,“千少东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只要能解决大丫的事情,一切要求和条件我施文都答应,只要我能做到,而且我深信千少东家的为人,断不会为难于老夫。” “对,千少东家,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需要我爹和我家配合的,我们都会尽力而为的!”施雨也在一旁承诺道。 千夜离见施家父子均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副担心自己不帮忙的样子,心里为林纯有这样的亲人朋友感到高兴,当下也不再吊施文父子的胃口,微笑着说道:“胡家的花轿还有两日到林家抬人,在这两日里,咱们这样···到时候秦家···让胡忠德以为···再把林小姐给千福缘设计图纸的事情公布出来,到时候···等到太后懿旨一下···日后任何人都休想再动林家人一根毫毛!” “这···千少东家说的方法虽然稳妥,但太子和两位世子能···” “雨儿,住口,既然千少东家这么说了,自是已经安排好了,咱家只要尽力配合就够了,明天你去一趟林家,将事情和大丫说清楚,让她做好准备,别露出什么差错!”施雨有点担心千夜离的计划,但被施文一提醒,顿时脑袋清醒,又得了施文的嘱咐,才退出了书房。 书房里,施文又和千夜离商量细谈了许久,虽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明眼人在两人一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定是有了转机和解决的办法,看到施文皱了一天的眉头舒展开了就是最明显的证明。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千夜离思考许久的计划和措施最终都没有付诸实践,事情最终反倒被某邪魅男搞定,从而也让他一举进入了某纯良小丫头的内心!千夜离在多年后想起,仍旧不经感叹,果然缘由天定,不是自己的再努力也没用! 翌日一早,施雨和施府管家赶着马车到了三岔口,管家在敲了好几次门,又和施雨在门口等了许久,才听见大铁门里传来了脚步声。 “谁啊?”牛大婶本来在菜地里给蔬菜松土施肥,隐约听见有人敲门,想着今日大小姐和安武安风都出了门,不在家,安和又带着自家男人和大山,安柱等人到山腰帮忙盖楼去了,如今这山下只有自己和安婆子等几个妇人,当下也不敢轻易开门,只在门内大声询问。 管家只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却不见开门,只好说了来意,“我们是施家的,我家大少爷得了我家老爷的命令,前来有急事和林大小姐商议!” 牛大婶一听,急了,小姐今日一早就出了门,自己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儿,这会儿有人来找,可怎么好,牛大婶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冲着门道:“劳烦贵客等会儿,我家小姐今日一早就出了门,我去山腰上给你们叫安和下来。” 施雨一听林纯不在家,心里有点惶惶不安,感觉事情有点超出乎意料,施雨下了马车,在林家大门口围着马车不停地转着圈,等着安和给自己开门,好询问林纯的去向,尽早的把事情告知于她。 又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安和一手的泥土,脸上还有好几处泥点,直接运起轻功飞到了大铁门门口,将门打开。 安和一见施雨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心里咯噔一跳,不安感油然而生,施雨也不废话,知道安和是林纯可信之人,当下和安和进了门房,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和安和说了一遍,安和越听越不安,再听完施雨的话后,先是到门房的后院洗了把脸,洗净了手,然后坐在院中的小凳上,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起身见牛大婶下山来,拉着她细心交代了一番,便和施雨一起驾车去了清林镇石家村。 林纯因为家中的青石板不够,又想起现代卫生间里摆放的洗脸台和方便之后用的洗手盆,想着便带了安武和安风一起,往给自家打磨石块的石家走了一趟,欲问问这些东西能不能也用石块打磨出来,到时候摆在自家新楼卧室的卫生间里,岂不干净亮丽,木质的遇到水总是会腐朽,用的时日短不说,还会散发出气味。 到了石家村,来到给自家打磨石块的石圆老伯家,林纯下了马车,见石家门口和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和石墩,有形状规则的,也有棱角不平的,有大有小,形态各异,石家的小儿子一见到家中来客,连忙喊着屋里正在吃午饭的石圆。 清林镇和清溪镇之间隔了一个清水镇,故从林家村到石家村不仅要穿过清水镇,还要穿过清林镇里的王家村和徐家村,给林纯家制造家具的李家所在的李家村,就在石家村的隔壁,也属于清林镇。 林纯一早从三岔口出发,到了石家村已经午时了,路过石家村与李家村交汇的地方,林纯让安武去李家村李木匠家给安木和安竹送些蔬菜瓜果,自己则和安风到石家办事。 石圆听到小儿子的叫声,放下碗从屋出来,定睛一看,竟是林纯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原来是林小姐,快快请进,老伯家中凌乱不堪,还望林小姐不要在意。” “石老伯客气了,您家中这些石块都是财富,哪有凌乱一说,今日我来您家,也是冲着这些石块来的。”林纯进了石家的院子,打量着院子里的石块和一些已经快要打磨好的石制品,有石盆,石桌,石椅等等一系列日常之家生活的必需品,林纯走到一个快要打磨好的石桌前,用手摸了摸,光滑平整,一点都不粗糙。 “就是一点混饭吃的手艺罢了,不知道林小姐这次来又有什么奇特的新物件需要老伯帮忙,有的话,林小姐只管开口,你在我家打磨了那么多的石块和石质用具,这次你要的东西老伯就当作是礼物送给你了!”石老伯背着双手,满腔欣喜。 林纯知道,自家砌围墙的时候,在石家打磨的石块,就让石家忙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家中新盖楼房,所定的石块数量也是不少,还有铺台阶用的青石板,以及楼房里地面需要铺的大理石地板,这些加起来,给石老伯家带来的利益比他家往年三年挣得还要多。 石老伯见到林纯自然欢喜高兴,想到林纯给自家带来的生意,别说送一件东西给她,就是送十件,石老伯也是乐意的。 大理石是清林镇石家村后面山上的特产,家家户户所拥有的山头里都有大理石,石老伯家的居多,而石家村的很多村民家中也用大理石打磨桌椅板凳,既美观,夏季坐着还凉快。 “石老伯,谢谢你,我家的订的石块已经让您一家人忙活坏了,这一次来一是想再订五百块青石板,二是想让石老伯给打磨几个洗脸台和洗手盆,样版图纸我都画好了,您给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在和您细说,至于价钱都好说,您老要是不收我的钱,那我就换别家!”林纯从兜里掏出画着洗脸台和洗手盆的图纸,递到石老伯手上,脸色却很严肃,故作生气的说道。 石圆知道林纯是不想自家人如此过多的劳累,想要多给自家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自去年十月份自家给林家打磨砌围墙和盖楼房用的石块,石板以来,家中的条件已是越来越好,偶尔邻里之间,自家也分一些活,帮助一下他们,这些都是林家给的工钱足的缘故,林小姐大方和善,体谅自家的不易,自家也唯有在做工上多下点功夫,以做到最好,才算是对得住林小姐对自家的一片心意。 石老伯心里默念着林纯的好,接过图纸,细细的看了起来,林纯画的很清晰,尺度什么的也写的很清楚,石老伯看了两遍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请林小姐放心,老伯我定给你打磨一个和这图纸上一模一样的物件出来!”石老伯拍着胸脯十分自信的说道。 林纯微笑的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整的石老伯有点晕乎,“石老伯,不是一个,是十五个,那个洗脸台要十五个,洗手盆要三十个。”林纯挥了挥手,比划着数目。 石老伯当下恍然大悟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林小姐家正盖着新楼,想必这物件是摆在房间里的,林小姐家新楼的房间多,一个怎么够,你看老伯都糊涂了,好,老伯都记下了,等第一个打磨好了,老伯就让人给你带信,你到时过来看看是否合适,若是合适再打磨剩下的,保证在小姐家新楼盖好之前,全部打磨好,让小姐家中的房间都用上新物件!” 林纯对石老伯的手艺还是很称赞的,点点头爽快的说道:“有石老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石老伯做事一向精细,这点毋庸置疑,我对石老伯也很是信任,所以老伯您不要太过着急,慢慢来就好,我家新楼最少也要三五个月才能盖好,时间充裕,老伯平日里做活要劳逸结合才好。” 随后,林纯转过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安风道:“麻烦安风大哥把马车里的东西都拿过来!” “老伯,我在家中带了一些瓜果蔬菜过来,都是自家山上和地里种的,新鲜着呢!家里种的多,就给您家也捎了些过来,给您和大娘,两位哥哥和嫂子,姐姐尝尝鲜,还有,这里是二十两银子,算是这次打磨物件的费用,就当是定金,等物件都打磨好了,我再补上余下的银钱。”林纯把包好的二十两银子塞到石老伯手中,又把安风从车里拿出的菜篮子和装着水果的背篓递到刚从屋里出来的石大娘手上。 石老伯和石大娘均手脚无措,眼眶湿湿的,石家的大儿子大石和大儿媳也是一脸笑意,眼里尽是感激,小儿子小石看到林纯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有点害羞腼腆,屋里应该是还有一位姑娘,只是见安风在,不好意思出来。 “林小姐,你看你这一路大老远的过来,还特意给我家带东西,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来老伯家照顾我家生意,老伯已经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还有,你今日打磨的这些物件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银钱,上次打磨石块的银钱就给多了,我看这次的银钱你就收回去吧!”石老伯欲把银子还给林纯。 林纯知道自家打磨的石块给的钱不少,但也不是很多,石老伯家为了给自家打磨石块,不知推了多少生意,那些生意都是损失,自家理应补偿一些,“石老伯,您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真生气了,银钱你就安心收下,不要再多说了,至于这些瓜果蔬菜我家有的是,我这几次一路过来您家,见你们石家村好像都没什么地方种菜种水果,附近的山头上也都只有石头,树木什么的都很少,所以才想起来给您家带点,都是不花钱的东西,您安心收下就是了,往后不管我家是谁过来,我都让人给你家捎上一些!”林纯不容石老伯推辞,说完后就和石老伯一家告别,上了马车。 石老伯一家对林纯的感激之情久久不能平静,石家的大儿媳妇也对林纯的举动深有感触,抬起脚缓步走到石老伯面前,温和的说道:“爹,娘,日后林小姐家的活咱们多用点心,尽力做到最好,咱家深受林小姐的大恩,给家中带来了如此多的活计不说,银钱什么的还一点不少给,如今连自家种的蔬菜瓜果都给咱家送,可见林小姐是个多么细心慷慨的好姑娘,这样的主顾,咱们石家上哪找啊!想想以前那些来家中打磨物件的客人,那个不是挑三拣四,压价压得厉害,二者这么一比较,这林小姐简直就是天上的菩萨转世,我石家好运才给碰上了。” “是啊,这样好的姑娘,就是身世可怜,没了爹娘,想想她一个十岁的丫头,做人处事,样样到位,丝毫不比那些富贵之家的千金小姐差,全靠自己一人之力照顾幼弟幼妹,家中又买地又盖楼,还招了护院婆子和丫鬟,不知道期间吃了多少苦,暗地里流了多少泪,想想咱家的那个丫头只会绣花织布,做饭都不行,眼瞅着都十六了,也该找婆家了,好在这段时间林小姐给自家的银钱不少,也能给三姑找个好一点的人家,配几件像样的嫁妆。”石大娘从林纯说道自家的闺女,想到自家的闺女就要嫁人了,不舍和忧伤之情溢于言表。 “娘,你说什么呢?!”三姑在屋里听到石大娘说的话,羞红了脸,站在门扉边出声制止。 “娘,三姑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和大石定好好留意,给三姑找个好人家,这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大石媳妇附和道。 “嗯嗯,大石媳妇说的不错,这小石也十八了,大石在十九岁的时候娶了媳妇,那时候家中困难,大石娶媳妇也娶的晚,等三姑的事情定了,就给小石也说上一门好媳妇。”石大娘向往着家中越来越好的那一日,嘴角的笑意不断。 “老婆子,你刚才注意林小姐身边的那个叫安风的孩子没有,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健壮,模样也不错,好像还没有娶妻,不如···”石老伯打起了安风的主意。 “阿嚏!阿嚏!阿嚏!”安风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难道是自己着凉了,可是不应该啊,自己做暗卫那么多年,什么苦没吃过,也没生过什么病啊!安风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安风大哥,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你了!”林纯笑着打趣道。 “老头子,你是想把三姑···可是那孩子一直跟着林小姐,看样子像是林小姐家的护院,要是签了卖身契,咱家三姑嫁过去岂不就成了奴籍了?!”石大娘有点担心。 “老婆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林小姐家的护院在林家都是领工钱的,包吃包住不说,听说现在林家盖新楼,每个护院婆子丫鬟都有自己的小院和房屋,就说上次我和大石去林家送石块,在林家帮忙打理田地的牛根一家就是如此,林小姐给他家五口人盖了六间砖瓦房,还有个小院,院里还打了水井,三十多亩田地都让他全权打理,还让牛根家的两个闺女跟着二小姐和少爷一起上学堂,咱家三姑心思单纯,若是嫁到一家人口多的人家,又是公婆又是姑嫂,难免磕磕碰碰,受到排挤,那安风上没有父母上辈,下没有兄弟姐妹,林小姐又对他们如此照顾,三姑要是能嫁给他,说实话,老头子我很放心!”石老伯嘴角上扬,显然很中意安风。 石大娘有点惊讶,一脸的不敢置信,“老头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没骗我吧?!大石你和娘说说,林小姐家是不是真是这样?!” “娘,是真的,我觉得爹说的有道理,小妹性子软,林家小姐心善,对下人就像对自家亲人一样,同桌吃饭,同屋睡觉,还对婆子们嘘寒问暖,上次我和爹去林家,在林家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子人,不论男女,婆子还是护院都围坐在一起,乐呵呵的,林小姐说家和万事兴,大家有事有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一起商量,这样才能让一个家发展的更好!”大石一脸羡慕,看上去很是向往那样的家庭。 石大娘一听也有些心动,但还是理智的说:“听你们这么说,三姑若是能嫁给安风那个娃子,倒是不错,不过咱们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而且我还要问问三姑的意思!” “恩恩,娘说的不错,必须要三姑同意,还要那安风也愿意才行,爹,娘,要不咱们这样,等下次到林家送青石板的时候,让我和大石去,我是个妇人,方便和林小姐说事,到时候我先探探林小姐的口风,也让大石探探安风的口风,若是能成,咱们再商量以后的事情,若是不成,咱家也不至于闹笑话,你们看如何?”大石媳妇说的句句有理。 石老伯和石大娘都很高兴,自家的儿媳妇贤惠待人,怎能叫两个老人不满意?! “嗯,大石媳妇的想法不错,就这么办,那老婆子我先进屋问问三姑的意思。”石大娘满脸笑意的进了屋里,和三姑谈着母女间的知心话去了。 对于三姑而言,只要嫁的夫君能对自己好就足够了,所以也就听从了石大娘等人的安排,想探探安风的口风再说。 画面扭转,频道换台到林纯这一边。 林纯和安风从石家离开,往石家村和李家村交汇的地方而去,在通往李家村的那个路口等候安武,两村交界的地方是一片荒地,东西双方因为人们长年累月的行走,走出了两条路,一条通往石家村,一条通往李家村。 荒地北面是一片芦苇塘,里面还时不时的飞出几只鸟儿,南边则是李家村和石家村的田地,紧靠着路边的是块玉米地,地里的玉米桔梗已经有一人多高了,上面的玉米棒子结的很是喜人。 安风一直坐靠在马车的门辕上闭目养神,林纯也在车厢内打盹,突然芦苇塘里的鸟儿不知为何被惊的四散逃离,扑着翅膀往天边飞去,安风猛地一睁眼,一掌劈掉了一枚从玉米地里射出来的暗器,扭头冲着车厢内的林纯大喊了一声:“小姐,小心,有刺客!” 林纯一瞬间被惊醒,“刺客?什么刺客?!” “现在还不知对方有多少人,但见刚才出手就是夺命暗器,可想而知来者之人的武艺不低,小姐,一会儿要是我和对方交上手,你自己一定要趁机逃跑,就往李家村跑,估计安武应该就要回来了。”安风从腰间抽出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软剑,虽然在林家的日子自由自在,平安无事,但还是习惯将武器随时带在身上。 林纯听了安风话,脑袋已经十分清醒,只是眉头紧皱,心里异常不安。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若是不敌,就尽力逃离,安全最重要,不论什么事情都没有保命重要!这是我作为林家主子给你下的唯一一条命令。务必听从!”林纯一脸严肃的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安风心中大动,对上林纯坚定的眼神,狠狠的点了点头。 两人刚说完,就见七八个黑衣人分别送芦苇塘和玉米地的四周冲了出来,个个手拿钢刀利剑,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衣中,只余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上,记得杀了男的,女的带走,不得有丝毫损伤!”黑衣人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音刚落,众黑衣人就提着武器从南北两面向安风和林纯冲来。 安风跳下马车,转过身扶着林纯下车后,也提剑迎了上去,林纯看到现场的状况有点心惊胆战,没想到自己穿到了古代,第一次看到杀手竟然是冲着自己而来,林纯见一名黑衣人绕到安风背后,企图偷袭,林纯大急之下对着安风大喊一声:“安风大哥小心!” 安风没有回头,只吼了一句:“小姐快走!” 林纯闻言,想着自己不能拖安风的后腿,拔脚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在思考,到底是谁要抓自己,刚才听黑衣人说的话,好像他们只是想要抓自己,并没想要自己的命。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又怎会引来如此之多的武艺高强之人,难道自己还有什么特殊的作用?难道是林二郎,可是林二郎至今还没走到边疆呢?!林纯百思不得其解,只一个劲的低头往李家村狂奔··· 可是还跑出去多远,林纯就被两个从暗处出来的黑衣人直接用麻布袋套了头,敲晕了,抱到了一辆马车上,林纯陷入昏迷时的思绪很混乱,想着安风难道出事了··家里的人该怎么办·· 安风一直在和黑衣人周旋,见林纯跑远,也就不再一心二用,专心和黑衣人打斗,在杀了五六个黑衣人之后,天空的一角突然升起了一束烟花,剩下的黑衣人中有一人捂着受伤的胳膊喊了声“撤!”转眼上一刻还在和安风打的激烈的黑衣人都消失不见了踪影。 安风没有看见烟花,不知黑衣人为何撤退,也顾不上逃跑的人,直接转头朝林纯奔跑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李家村村口的大池塘边,遇到了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拎着小背篓,轻松自在往村口走得安武。 安风一见安武,立刻跑上前,问道:“安武,见着小姐了没?” 安武很是奇怪,一脸不解,“小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安风一听,知道事情不妙,安武见安风焦急不安,火急火燎,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心里一颤,“小姐怎么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安风知道现在光自己干着急也没用,就连忙把遇到黑衣人,小姐有可能被抓走的事情说了一遍,安武一听,手中的篮子和背篓同时掉到地上,双手一把抓住安风的肩膀,“你说什么?小姐有可能被抓了?!”安武很是愤怒,掉到地上的篮子里,雪白的鱼丸滚了一地,背篓也甩坏了,从篓口滚出了几个咧开了嘴的大石榴,石榴露在外面的果肉也有的都沾上了泥土。 安风心里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林纯,仍由安武怒骂责怪自己,似乎这样,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安武见安风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安风心里定然也不好受,深呼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鱼丸和石榴捡起,小心的拍掉石榴上的灰土,站起身,对安风忧伤道:“小姐说她最喜欢吃石榴,只是咱们山上今年没种,我看到李家村村西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棵石榴树,树上挂满了大石榴,一时想起小姐爱吃就去买了几个,没想到耽误了这么点功夫,小姐就出了事,安风你也不要自责了,小姐被抓,咱们俩都有责任,当务之急是赶紧回林家村找安和大哥商量,该怎么找到小姐和找到抓小姐的人,千少爷应该还在清溪镇,我们和安和大哥赶紧去找他,或许他有办法找到小姐。”安武拍着安风的肩膀一脸冷静的分析道。 安风一听安武的话,瞬间醒悟,“对,咱们快回去,或许能赶在黑衣人将小姐带出玉香县之前救出小姐,若是出了玉香县,施大人也不好插手了。” 安武和安风对视了一眼,运起轻功,飞回马车所在的地方,安风和黑衣人打斗的痕迹,要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空气中还能隐隐的闻到血腥味,只是黑衣人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安武和安风交换了个眼神,大脑中同时浮现暗卫二字,因为只有专业的暗卫才能把现场处理的如此干净,这些事情只有专业的暗卫或是杀手才能做到,只是杀手一般不会顾及同伴的尸体,而暗卫会把尸体带回,统一处理。 安武和安风赶着马车往林家村飞驰,安武甩着鞭子,频率出奇的高,马儿吃痛,只能一个劲的狂奔··· 再说安和和施雨几人也赶着马车正往石家村这边来,老远的看见安武不断地甩着鞭子抽打马儿,疯狂的赶着马车,两人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两辆马车在快要相遇的时候,安和大声一吼,让安武一震,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 马儿在地上踏了一层的灰尘,弥漫在半空中,呛得安武连连咳嗽,安和跳下车,逮着安武就吼道:“小姐在车里呢!你怎么能把车驾的这么快,小姐身板小,你是要把小姐颠散架吗?!” 安武一听安和怒斥自己,低着头不敢说话,安风站在一边,有点着急,直接走上前道:“大哥,我们把小姐整丢了,路上遇到了黑衣人,把小姐抓走了,我们也是赶着回去和你报信,想早点回到家和你商量对策才···”安风声音越说越小,心里自责难堪。安和一听,整个人都镇住了,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施雨听到林纯被抓的事情后,也呆住了。 “快,快,你们赶紧去清溪镇找千少爷帮忙,我这就立刻回县衙,让我爹派出衙役在玉香县搜寻大丫的下落,咱们都要尽快,若是凶手带着大丫出了玉香县事情就不好办了···”施雨转过神来,冲着傻愣的安和三人大声说道。 安和被施雨的声音点醒,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随后上了安武这边的马车,两辆马车同时启动,在清溪镇和玉香县分道的路口分开,往两个目的地飞奔而去··· 施雨一回到家中,立刻找到施文说了林纯的事情,施文一边让衙役出府寻找搜查,一边让人备车和施雨往清溪镇,千福缘千夜离所住之处奔去。 安和几人先到了千福缘,先是在前面店铺里见到了千大叔,为了不让千大叔担心,安和几人直接说是有要事要找少爷,千大叔知道安和等人以前是千夜离身边的暗卫,后来被少爷放走才来的林家做护院,以为安和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现,忙着向千夜离禀告,也不疑有他,直接带着三人到了后院,便独自回了店里。 安和三人一见千夜离,均跪地抱拳,千夜离见三人都是心急火燥,满脸自责忧愁,有些不明其意,又见三人如今直接对自己跪下更是大惊,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莫不是林家出了什么大事?! 安和见千夜离双眉紧蹙,目光犀利,身上的气息瞬变,越发的愧疚自责,安武不想安和为难,抬起头噼里啪啦的把自己和安风未将林纯保护好,害她被黑衣人抓走一事说了个仔仔细细。 千夜离越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冷,等到安武说完,安和三人都觉得房里的温度嗖嗖的下降了好几个点,然而身体上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只觉得心里如今似一团热火燃烧的厉害。 施文到了千福缘,见到千大叔,说是要找千夜离,千大叔有点奇怪,嘟啷道:“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找我家少东家?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施文哪还有心情听清千大叔的嘟囔,得知千夜离现在人就在千福缘店铺的后院,就直接大步的向后院而去。 施文到了院子里先是出声打招呼:“千少东家,玉香县县令施文来访,不知千少东家可在?” 千夜离一听到施文的声音,急迫中带着抑郁,语气低沉,与平日正常中年男子的阳刚之音相差甚远,便知道他来找自己,定是为了林纯被抓之事。 千夜离拉开房门,将施文和施雨请进了厢房,安和等人见施文父子到来,都站了起来,立在一边,忧心忡忡。 施文将自己已经派出县衙里所有衙役,到县城搜寻林纯下落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心中稍安,但是千夜离却丝毫未见脸色转变,仍旧眉峰紧蹙。 众人见千夜离坐在椅子上,静默不言,手指微曲,在椅子的扶手上“咚!咚!咚!”的敲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过了片刻,千夜离站起身,把手中的折扇一合,走到书桌边,接连不断的写了好几张字条,才放下笔。 趁着将字条摆在桌子上晾干的功夫,千夜离走到窗边,朝天吹了两句奇特的口哨,只见从天际远方飞来一群黑点,距离近了,渐渐的化成了几只通体全黑的信鸽。 安和一见此鸽,大吃一惊,这不是千家传说中的黑鸽吗?自己曾经有幸在千家老宅的花园里见到一只,当时也没看的太清,黑鸽就已经飞远了,都说千家的黑鸽日行千里,从清溪镇飞到东阳城,快马加鞭最少需要七八天,而黑鸽只需要两个时辰不到。 千少东家能为林纯用上自家稀有的黑鸽,如此待遇,就连千夫人当年被人劫持,勒索千家钱财时都没有享受过。 安和看着千夜离,心里泛着八卦的泡泡,恐怕千少东家不单单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对林纯的事情如此急迫吧! 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是没有预料到的东西! 施文等人看着千夜离一系列的举动,只能焦急的等待,直到千夜离放飞所有的黑鸽,施文才上前一步道:“千少东家,咱们要不要让人去胡家打探一下消息,或许···” “不用多此一举了,一旦县衙里的衙役都出动找人,那胡忠德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若是他最近能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自是最好,若是不安分,那我就帮他好好安分安分!”千夜离眸中射出精光,一改温润公子的形态。 “还有,那秦家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动手了,估计不到一个月,秦家就会败落,到时候施大人可不要菩萨心肠,救苦救难就行!”千夜离对施文冰冷的说道。 施文打了个哆嗦,感觉千夜离的话有点冰冷刺骨。 “安和你们先回林家,记住,若是胡忠德明日到林家闹事,直接给打回去,理由就是林小姐重孝在身!施大人,您带着令公子也先回县衙,防止胡忠德故意到县衙要人作乱,如果他敢去,你就直接给抓起来,名义上就说是偷盗你的县令大印,到时候我自会让人安排,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一旦有了林小姐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千夜离将房间的众人安排好,将几人分别送回林家村和玉香县城。 话说林纯被抓之后,不知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行了多久,醒来时,只听到四周一片青蛙呱呱呱的叫声,林纯被套在麻布袋里,只能不断的扭动身体,以此来提醒抓自己的人,自己醒了,快把自己从袋子里放出来。 守在马车边的黑衣人听到车内的动静,将车上的门帘掀开,看到林纯在麻布袋里不断的挣扎,扭过头,对着火堆边的一众黑衣人道:“头儿,车里的丫头醒了,要不要给放出来透透气。” 坐在火堆边的黑衣人中,有一人脚上穿着马靴,和其他人有些与众不同,显然正是刚才马车边,说话打招呼的黑衣人口中所说的头儿。 “放出来吧,闷了两天了,也该透透气了,这一路还有好几天的行程,远着呢!” “而且也是到了该要喂点吃的的时候了,光喂水是不行的,也不能总让她闻迷香,饿坏了或是熏坏了她,回去了,到了主子哪里,咱们也不好交代!”黑衣人头儿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将林纯放出来。 林纯一闻到新鲜空气,先是深深的吸了两大口,然后才从马车的车厢里钻出来。 林纯抬起头,见天空中一片漆黑,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想必应该是八月十六了吧! 看来距离自己被抓已经有两天了,不知家中众人怎么样,林纯跳下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松了松筋骨,觉得浑身舒畅了,才走到黑衣人围做的火堆边,拿起地上竹筒里的清水先洗了个脸,又漱了漱口,完事后,又拿起旁边烧好的同样装在竹筒里的热水,慢慢的饮着,一筒下肚,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只是饿了两天,肚子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黑衣人头儿见林纯下车后不哭不闹,不吵不跳,安静迅速的整理好自己,喝完热水后又把眼光看向了架在火堆上,被火烤得焦黄焦黄,香味四溢的兔子身上。 黑衣人头儿从怀里掏出匕首,直接割下了一条兔腿递给林纯,林纯也不矫情,更不推脱,直接拿到手里,呼呼吹了几下,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典型的农家野丫头。 林纯满嘴满手都啃得油乎乎的,让一直隐藏在不远处大树上,某男的小跟班,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刷刷的往下掉,嘴角抽搐个不停。 天铭羽双眼微眯的看着远处火堆前的小丫头,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深处异情流转。 不做作,不娇弱,不卑不亢,冷静,识时务,自然,等等一系列的形容词在天铭羽脑海中浮现。 小跟班天流风看着自家少爷嘴角的笑意,觉得有点古怪,平日里自家少爷最注重干净卫生,还有着很严重的洁癖,可现在看着那个丫头满手满嘴的油腻样子,不但没有嫌恶之意,反倒好似起了兴趣。 流风百思不得其解,盯着天铭羽看了又看,突然脑袋里惊现出一句话:“难不成我家英明神武,邪魅腹黑,风流潇洒的少爷看上人家了?!” 流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瓜子,企图把这句话从大脑里甩出去,可是看着自家少爷,脸上渐渐浮现出的温柔笑容,双眼炙热,赞赏冒泡,流风越发的肯定了脑海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林纯不知道暗处有人一直在观察自己,喝好吃饱后,眼光打量了一圈自己所在地方,四周的环境后,乖乖的爬上了马车,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养精蓄锐。 众黑衣人都很奇怪,想着这样的丫头,真的是破败农村里走出来的乡家野丫头吗?怎么看这行事的举动和态度,比那一国的公主还要有气势,从容冷静。 不!不对!一国的公主都没这丫头这么沉着。 黑衣人头儿突然之间有点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年仅十岁的丫头,就能画出那样精巧绝伦,天下无双的凤冠图纸! 黑衣人头儿对林纯的态度有了改变,决定在未来的行程中好好照顾林纯,因为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和才华的女子,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自己还是对她客气一点的好,留条后路总是没错的。 可是,天铭羽的出现让黑衣人头儿的愿望破灭的彻底,犹如玻璃杯掉到水泥地上,碎的一片一片的。 夜半三更,黑衣人们都靠在树上休息了,只有两个人在马车边站着守夜,突然间,夜空中一道黑影掠过,所到之处的黑衣人统统倒在了地上,包括那位黑衣人头儿。 天铭羽钻进马车,见林纯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呼呼的睡着正香,丝毫没有身在野外和狼窝里的危机感! 天铭羽伸出手刮了一下林纯的小鼻子,也不唤醒林纯,反而拂了林纯的睡穴。 然后直接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用天蚕丝纺织的绸缎,缝制的披风,一把把林纯裹起来,抱在怀中,运起轻功向黑夜深处飞去。 天铭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和现在行为是多么的宠溺和温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只是单单对林纯的好奇,不知在什么时候化成了情愫。 等到第二日黑衣人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一看马车中空空如也,连林纯的影子都不见,才意识到昨晚众人是遇到高手了。 ···梦中,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睡得正香,突然画面扭转,见一队黑衣人和安风厮杀,场面血肉模糊,林纯紧张的焦燥不安,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安风受伤,林纯大喊着安风的名字,让他小心,却只听到安风模糊声音仿佛从远方天际传来,喊着:小姐快跑!·· 林纯在床上不安迫切的手舞足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如清风拂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的女子轻音,轻音不断的呼唤着自己:“姑娘醒醒!姑娘醒醒!”林纯渐渐安静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床边,一个身穿一袭浅蓝衣裙的年轻女子正轻轻拍着林纯,从林纯噩梦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便疾步来了床边,温暖柔若无骨的双手包裹住林纯满是冷汗的手心,擦着林纯额上的汗水,轻柔的呼唤着林纯醒来··· 女子见林纯惊醒,放下给林纯擦着冷汗的帕子,轻轻的唤道:“姑娘醒了没?想必是做噩梦了吧?!没事儿,都过去了!” 林纯睁开眼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自己这会儿正坐躺在内室里的床上,轻纱蚊帐,锦缎帷幔,床的四角挂着简单优雅却不失贵气的流苏串珠,紫檀木的大床比自家茅草屋里的三个还要宽敞,新被褥,新枕头,上头绣着富贵花开的图样,房内好似还熏着什么香料,清雅精心。 林纯转头,看向床边的女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夫人,因为她已经挽发,只见女子的发髻松松挽起,双眸流波四溢,脸带微笑,任由林纯打量也不变脸色,林纯心里惊叹道:“好一个婉约大方的新妇!” 林纯转过头,眼光看向门外,小声问道:“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少爷在信阳城的一处别院,距你家的清溪镇,快马加鞭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等你休息好了,我家少爷就送你回清溪镇去!”女子声音悦耳动听,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信阳?!你家少爷?!不知你家少爷是···?!”林纯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少年的青涩之音。 “莹姐姐,莹姐姐,那个乡下野丫头醒了没?!” 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林纯,见林纯嘴角抽搐,脸上不悦,觉得有点好玩,想着要是这屋里屋外两人对上,估计怕是要有一番口舌大战。 “那是我家少爷身边的跟班,从小一起长大,才十四岁,性子和小孩子差不多,姑娘不要见怪!”林纯一听年轻女子解释,知道自己的表情泄露心声,忙换上微笑,对着女子道:“刚才听他叫你莹姐姐,我比他还小,不若也唤你一声莹姐姐吧!” “呵呵,姑娘不用客气,我本名沈莹,称呼什么的,姑娘喜欢唤什么就唤什么,想必姑娘睡了一宿也饿了吧!快起来洗漱,然后吃点东西吧!干净的衣服就放在桌头柜上,洗漱用的水也都早就备好,我先去给你备饭,你自己动手,可以吗?” 沈莹的绵言细语让林纯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当下低着头狠狠的点了点脑袋,有些哽咽的回答着,“莹姐姐你去吧,我自己能行,还有,不要给我准备太多吃的,一碗粥就好了。”林纯说着抬起头,见莹姐姐看着自己,又立刻低下了脑袋瓜子,以掩饰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 林纯想到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是否已经知道出事,知道后又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沈莹没有注意到林纯的异样,起身,莲步轻移,出了厢房。 厢房外,沈莹见流风伸着脑袋不断地透着窗户往房间里窥探,沈莹面色一转,疾步走到他身边,直接上手拧住了流风的耳朵,拉着他远离了厢房,瞬间变了个语气道,“好你个流风,姑娘住的房间你都敢偷窥,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想让莹姐姐给你挠挠啊?!” “诶!诶!莹姐姐,莹姐姐,快放手,疼,疼,快放手,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流风连连求饶,眼泪都要飚洒出来了。 沈莹松了手,对流风怒气道:“还敢说下次,胆子不小啊!看来今天这顿竹笋炒肉皮是免不了了!” 流风一听,急了,想到莹姐姐挥的一手好鞭子,对待做错事的人,下手毫不留情的样子,有点心惊肉跳,忙上前抱住沈莹的胳膊,磨蹭着说道:“好莹姐姐,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没有下次!求你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啊!” “嗯哼!那你还敢不敢再如此了?!”沈莹板着脸吓唬流风。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还叫不叫人家姑娘乡下野丫头了?!”沈莹再次毫无温度的问道。 “本来就是个乡下野丫头!”流风小声嘀咕道。 “嗯···?!”沈莹目光一聚,看向流风。 “不叫了,不叫了,日后坚决不叫了,一会那野丫··哦,不对,那姑娘出来,我就问问她的名字,日后我都叫她的名字!”流风对着沈莹的黑脸,一激动又说错了话,抬起手佯装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速度的改口保证道。 沈莹内心窃笑不已,脸上却还严肃的板着,故作生气,“知道错了就好,一会儿姑娘出了屋,你就把她请到西厢的花厅来用饭,记住!要注意礼仪!”沈莹威逼恐吓。 流风吓得如小鸡吃米般连连点头,“谨遵莹姐姐的吩咐,莹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人安全无虞的请到花厅!”流风嬉笑着说道。 沈莹听完流风的话,转身离去,嘴角笑意不断,抽搐个不停···可见憋得有多厉害··· 林纯洗漱完毕,拉开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见院东角种了一棵桂花树,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林纯的心情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流风在院子里等候,见林纯出来,身着白玉色的襦裙,上面罩着紫色的小褂,清新亮丽,一双美目正盯着院角的桂花树,微微眯着,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嗅着桂花的香气,满脸的惬意放松。 流风瞬间就忘了沈莹的恐吓,走上前,冲着林纯骄傲的说道:“乡下的野丫头,知道那开花的是什么树吗?哎呀!你看我,问你这么高深的问题干嘛?!还是让我大发善心的告诉你吧!那是桂花树,每年八月十五开花,花期半个月到一个月,怎么样?你们乡下没见过吧?!”流风双手抱胸的说着,还朝林纯扬了扬眼睛上的两撇小眉毛,很是得意。 林纯“噗嗤!”一声,被流风的表情逗乐了,心里暗问道: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搞笑,他是来给自己找乐子的吗?! 流风见林纯笑出声,以为林纯是在夸赞自己,结果定睛一看,见林纯的眼中满是趣意,像看着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似得看着自己,流风瞬间恼羞成怒,生气了。 “诶··我说,你这乡下野丫头用的是什么眼神看人啊?!懂不懂礼貌啊?!” 林纯收了笑意,也有点不悦,“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犯法啦?!凭什么一口一个乡下野丫头,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少爷啊!真是···” 流风见林纯对自己怒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有点目瞪口呆,嗷的一声往西厢的花厅跑去,林纯见流风一转眼跑的无影无踪,也不担心,抬起脚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跟去。 流风一到花厅,见自家少爷正端坐在桌前喝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少爷啊!那乡下丫头实在是太可恶了,我见她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目不转睛,就好心好意告诉她,那是桂花树,八月中旬开花,想让她了解了解,没想到,她竟然笑我还出口骂我···!” 天铭羽一听流风的话,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的流风满脸都是,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 “少爷,你怎么还笑啊?!流风都被人骂了!”流风见天铭羽大笑嘟着嘴有些生气,还有些疑惑不解。 天铭羽从流风怀里掏出手帕让流风擦着脸上的茶水,乐着说道:“流风啊!你真行,那林小姐年仅十岁就能画出引得太后赞不绝口的首饰图纸,难道还不认识一棵小小的桂花树,估计是你自己先用嘲讽的语气说人家没见识,人家才骂你的吧?!你这是活该!” 林纯走近花厅,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就听到了天铭羽的一番话,声音振振有力,悠扬动听,还夹杂着丝丝笑意。 流风有点愤愤的不高兴,“哼,连少爷也开始为那乡下野丫头说话了,刚才莹姐姐也教训我,现在少爷你也说我,难道那乡下野丫头真有那么好?!” “我好也好,不好也好,但总比你这个在背后说人坏话,恶人先告状,一点礼仪也不懂的小人强上百倍!”林纯大步迈进花厅里,冲着流风理直气壮的说道。 流风见林纯一进门就骂自己,立刻转身,生气的吼道:“哼,我是小人!也改不了你是个乡下野丫头的身份,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得理不饶人的乡下小丫头!” 天铭羽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流风与林纯二人唇枪舌战,心里感叹道:“果真验证了书里古人的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题外话------ 谢谢大家前来首订,月月在此再一次拜谢大家! 亲亲们应该都猜到男主是谁了吧?!前文有提过哦!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否?! 哇咔咔!日后每日万更,保证大家看的过瘾… 砖头神马的,留言神马的,尽情朝月月呼啸而来吧!··· ☆、第58章 胡忠德的悲惨结局 沈莹领着丫鬟们将饭食端过来,流风才和林纯歇了嘴,林纯是看在沈莹细心照顾自己,不想让她为难,流风是害怕莹姐姐让自己吃竹笋炒肉皮,才惶惶的熄了话语。 沈莹一进花厅,见两人面红耳热,相互不对眼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定是争吵上了,眼神冰飕飕的瞪了流风一眼,瞪得流风浑身冰冷,快速的缩到了天铭羽的身后。 林纯这才见到刚才在屋外发出笑声的男子,邪魅的双眸,如同无底深渊,叫人不敢直视,唯恐一不小心就陷入不可自拔··· 棱角分明的俊脸,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彰显着此人的高贵与优雅。 一袭绛紫衣袍,手握纸扇,嘴角挂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深眸中的隐隐带着几丝温情,让林纯本就红彤彤的面容变得更加红晕,仿佛扫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娇艳欲滴,好似轻轻一掐,就会留出血来! 天铭羽看着林纯的面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流风站在天铭羽背后,小心打量着林纯与自家少爷之间的暗波,再次被惊到,心里一个劲的祈求老天爷,一定不要让少爷看上这个乡下野丫头,千万不要让少爷看上这个乡下野丫头! 沈莹见丫鬟们摆好碗筷,便打发了下人,过来叫几人吃饭。 “少爷,姑娘,饭已经摆好了,快快入座吧!” 林纯听着沈莹温润如玉的声音,心瞬间静了下来,又抬头看了眼天铭羽,语气铿锵的说道:“谢谢莹姐姐的招待,谢谢这位少爷的解救之恩,他日若有什么要求我林纯做的,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不会推辞。” “林姑娘客气了,你为我祖母画的首饰图纸,讨得她老人家心情欢畅,我这个做孙子的,自然会好好招待于你!”天铭羽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林纯耳边再次响起。 林纯一听,大脑一转,祖母,难道眼前的男子是皇室中人?林纯眼神半知半解的看着天铭羽,一副欲听究竟的神色。 “少爷,先用饭吧!一会儿再说,林小姐想必也该饿了!”沈莹打断了林纯和天铭羽的对话,轻缓的说道。 天铭羽起身,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林纯亦颔首回应,两人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的餐点很简单,每人一碗莲子百合粥,两碟小菜,一个鸡蛋,一小盘糕点。 林纯素来不爱甜食,故糕点就略尝了一块,只把鸡蛋和粥吃的干干净净,小菜也一样。 天铭羽和流风,沈莹也都默不作声的用着饭,林纯吃完放下筷子后,抬起头见三人,小一筷一小筷的吃着,看的林纯头冒青筋,眼角直抽抽,干着急。 流风见林纯吃饭就想到了昨晚林纯啃兔腿,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的模样,眼神轻蔑的看着林纯,结果,林纯没到一刻钟就把饭吃完了,堪比神速,丝毫不扭捏做作,动作自然,文雅。 林纯见流风看着自己面前,空了的碗和碟子,呆滞了,嘴里的糕点“咚”的一声掉到了碗里,碗里的粥溅了一身,还有几滴溅到了天铭羽的衣袍上。 林纯嘴角翘了翘,将面前的碗碟稍微的往桌子里推了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流风。 天铭羽放下筷子,看着流风的样子有点不悦,流风一见自家少爷目光严厉的朝自己袭来,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少爷的大忌,慌张的站起身,冲着天铭羽,低头认错。 沈莹毫不关心,就像是没看见,吃完后,用帕子擦了擦嘴,吩咐丫鬟们进来收拾。 林纯见流风还没吃,沈莹就要收拾东西,有点惊愕,也不顾在场的人多,制止了沈莹的举动,微笑着说道:“莹姐姐,天少爷,农家有一首古诗,名为《悯农》,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听我念念?” 天铭羽见林纯制止沈莹,还要念诗,有点好奇的打量着林纯,沈莹自是等候自家少爷发话,“哦!林小姐不妨念来听听!”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看流风的饭还没动就要被收走,觉得有点可惜,粮食来之不易,如此浪费··请恕我一时多言了··”林纯对上天铭羽震惊的眼眸,又看了看流风满是不解的双眼,转过头又看到沈莹和屋里众丫鬟的惊诧和赞赏之意,有点受宠若惊。 “流风,先坐下把饭都吃了吧!”天铭羽面无表情的说道,整的林纯有些莫名其妙。 流风看了林纯一眼,又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最终还是乖乖的坐下,呼呼的把饭菜吃完。 饭后,沈莹带着林纯去洗了个澡,换回了林纯自己的衣服,昨晚林纯被天铭羽抱回来,沈莹怕林纯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就给林纯脱了外套,连夜让婆子洗了,这会儿已经干了,林纯还是觉得穿着自己的衣服习惯。 花园中,林纯坐在凉亭里,脑中不断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先是林老头一家带着贞媒婆到自家闹事,再是发现秦月湘对自己的陷害,再到石家村自己被黑衣人掳走,直到现在被天少爷所救,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为何?!林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托腮叹气,念叨着自己难道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成,最近这么倒霉! 天铭羽在林纯离开花厅后,先是教育了流风一番,流风在听林纯念完诗后,就对林纯有了很大的改观,被自家少爷训斥后,决定先不去找林纯麻烦,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突然间感觉这乡下野丫头也没那么讨厌。 天铭羽见流风若有所思,留下他一人在屋里反思,独自一人漫步到了府中花园,刚走到凉亭附近就听到林纯唉声叹气的声音。 天铭羽拾步进了凉亭,看林纯趴在亭里的石桌上,双眼无神,有气无力,一点不像刚才在花厅里,和流风吵架的样子,底气十足,活脱脱的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老虎,挥舞着自己的尖牙利齿。 林纯不知道天铭羽心中所想,若是她知道,一定会再次爆发,小老虎?!还不如直接说是母老虎! 作者表示,画面太美好,有点不敢想象! 天铭羽咳嗽了一声,林纯听闻声音立刻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扭头看着一脸邪魅勾人的天铭羽,林纯觉得古代的美男固然强大,之前清溪镇有个千夜离,现在又来了个天少爷,家中安和几人也都是俊逸不凡之人,林纯不禁感叹,古代的风水就是好,养出了这么多的美男! 自己穿越到这古代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林小姐,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唉声叹气啊?!难道是府上招待不周?”天铭羽在林纯对面坐下,声音悠扬动听。 林纯有点陶醉,赶忙晃了晃脑袋,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没出息,不就是个长得稍微漂亮点,声音稍微好听点的男人嘛!有什么好沉迷的,现在自己的模样才十岁,十岁,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哦,没什么,府上的招待很周到,只是我担心家中众人,怕他们担心我。” “这个林姑娘大可放心,我与千福缘的少东家乃至交好友,前日也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昨晚我救出你后,就在第一时间传了书信给他,想必他已经收到书信,给你家人抱平安了,等这几日府上打点好,我就亲自送你回清溪镇。” 林纯听到天铭羽的话,有点喜出望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眸中的感谢之意眼看就要满的溢出来了。 “天少爷,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有着怎样尊贵的身份,在礼数上或许有些不到之处还请见谅,等你送我回了清溪镇,我定亲自在家中下厨设宴,款待天少爷,到时候还望天少爷不要嫌弃!” 林纯心中担心的结解开了,心情自然愉悦,说话也不再有气无力,情绪也从低迷转为平静,甚至还带着丝丝激动,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到清溪镇,林纯的心里就好似有一阵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拂过心头,掠过心间,安全感也瞬间充足。 果然,还是待在自己家中最好! 而此时的清溪镇,林家村,一堆媳妇婆子正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有,那林老头家的孙女大丫据说是要嫁给县里的胡员外当小妾呢!” “恩恩,我也听说了,听说那胡员外都五十多岁了,家中小妾不计其数,最喜欢十多岁的小姑娘,不知怎的就看上了林大丫!” “可不是嘛?昨天花轿都抬到三岔口了,听说被护院婆子给打了回去,说什么大丫重孝在身,不可嫁人,场面闹得又热闹又激烈的!” “恩恩,我家老头子昨天刚好一早去镇上,当时就在一边看着,那胡员外家的家丁野蛮无理,仗着有胡员外撑腰,那叫一个气势凌人。没想到最后却被大丫家中出来的护院打的屁滚尿流···” “诶,那大丫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脱离了林老头家,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有了个好主顾,先是被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闹了一通,现在又遇到这一遭祸事,还不是没有爹娘,不然···” “是啊,也不知道那千福缘的贵人会不会帮助她···” “什么千福缘的贵人!我听说根本就没什么千福缘的贵人,有一次我陪我家媳妇去镇上千福缘买首饰,听店里的伙计说,那大丫好像再给千福缘画什么首饰图纸,挣了不少钱呢!估计那又买山,又买地的贵人就是大丫自己!” “不会吧,大丫还有那能耐,那咋没见她以前使出来啊?!” “你傻啊!要是大丫早使出来,那钱不都进了林老头一家的口袋了啊!大丫三姐弟还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嘛!” “就是就是,难怪那胡员外要强娶大丫回家做小妾,原来是看大丫会挣钱啊!” “可不就是!大丫家现在有山有地,还在盖新楼,家中婆子护院十几个人,想想就知道大丫家现在过得日子好,胡员外抢了大丫,可不就是活脱脱的抢了棵摇钱树回去嘛!”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别给有心人听去了,惹祸上身!” 众婆子媳妇听见中间有人如此说,忙都收拾了东西,各自回家去了。 可是这几人的话早已被人听到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玉香县县衙大堂。 此时胡忠德正带着一群家丁护院在吵吵闹事,施文身穿官府,走到了堂上。 县衙门口围着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乡亲和百姓,大家都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纷纷··· “何人敢在县衙大堂公然喧哗,是都想吃牢饭吗?!”施文中气十足的喝道。 门外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见施文出现都规规矩矩的不在窃窃私语,只双眼瞪圆的看着堂内,想知道胡员外为何带这么多人到县衙闹事。 胡忠德坐在大堂中央,椅子自然是自家家丁搬过来的,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磕着瓜子,见施文出现,慢悠悠的站起身,将旁边端着瓜子碟子的小厮挥到一边。 “施大人,哦,不,应该改口叫您一声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家的义女林纯林小姐可在府上啊?!”胡忠德明知故问,一脸欠扁的模样。 施文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肥肉,满脸老褶,眼窝深陷,眼袋浮肿,一看就是纵欲多度睡眠不足的模样,施文只觉得有点恶心,然而这胡忠德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眼白泛黄,看着直让人瘆的慌。 “胡员外,这岳父大人一称我可不敢当,那林纯虽是我义女,但是一没过礼,二没叩拜,也就是嘴上说说,所以她的亲事我家可没人做的了住!” “施大人,莫不是你看不上我胡家,那林纯,说的好听是你施家义女,叫一声林小姐,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农家小丫头,施大人何必为了区区一个丫头和胡家过不去呢?!” 胡忠德脸上的笑意尽失,语气也强硬起来。 “嘶!原来胡员外是来强娶施大人家的义女回家当小妾的!” “诶!看来这施大人的义女要倒霉喽!” “呸呸呸!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刚才你没听施大人说吗?那什么林小姐又没和施家过礼,只是口头上这么喊着而已,没过礼的,就算不得数!” “唉,也是啊,那这胡员外还来找施大人干嘛?这不就是明摆着来找事吗?!” 施文得了千夜离的交代,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想着一会儿就能把这个恶心巴拉,丧心病狂,坏事做尽的胡忠德抓进大牢,施文也乐意和胡忠德慢慢周旋。 “胡员外,你我心知肚明,林纯不管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的心思和头脑在那,林丫头的价值无法估量,这恐怕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吧!”施文语气毫不客气,直戳胡员外肮脏的内心。 胡员外似乎毫不生气,一脸无虞的看了眼施文,转过身坐到椅子上,朝施文说了句颇有流氓口气的话。 “施大人是想我先找人把林小姐抓来办了事,再商量喜事宴客之事?!” “啧啧!这胡员外什么话都干说出口,当着施大人的面也敢如此胡言乱语!” “呵呵,人家家大业大,根本不怕施大人,你看看胡员外今天带来的这么多人就知道!” “也是哦!··” 施文有点恼火,但看到门外的衙役给自己打了个手势,又平静了下来,幽幽的说道:“胡员外,不知今日前来县衙的人是否都是你胡家的人啊?!” “不错!胡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胡忠德不知不觉间开始陷入施文的陷阱。 “怪不得,人人都说人多手杂,胡员外可要管好自家的下人,免得破坏了公堂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可都是记录在案的,若是损坏了,本官报到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再报到圣上那,可就不好看了。” “施大人放心,这人人还说了,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本员外既然来了,就不怕出事,还就怕不出事!” “哦···”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你书房进了贼人,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夫人和公子都不敢乱动,让我过来找您过去看看,清点一下物件,看有没有丢东西。”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来县衙府中偷盗,这是不想要脑袋了吗?”施文火冒三丈,怒吼道。 “天啦!这大白天的县衙都闹贼,现在的贼人可真猖狂啊!”门外的百姓惊叹道。 “是啊,是啊!这青天白日的,偷东西偷盗县衙来了,胆子可真不小啊!” “施大人,您快去看看,要是丢了什么贵重的物件,赶紧派人在玉香县搜捕,别让贼人跑了!” “对,对,对,施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门外的众人都心急的催施文离去。 施文也是一脸急切,“走,快随我去看看,还望胡员外再次等候片刻,本官去去就来!” 施文朝胡忠德打了个招呼,扬长而去,在走进后院花园的那一刻,施文眉笑颜开,称心如意。 胡忠德见施文离开,坐在椅子上也没起身,扭过头让端着茶水的小厮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的豪饮了下去。 哪知,喝完茶水不到片刻,胡忠德就开始觉得肚子难受,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茅房,站在大堂里的衙役一见胡忠德的模样,心里窃喜,十包的泻药拉不死你,也要让你去掉半条命,竟然敢打林小姐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 “快,快,扶我到茅房,快!”胡忠德死掐着身边护卫的胳膊,大吼道。 护卫吃痛,反应过来,“啊?!哦!哦!”护卫扶起胡忠德,走出了大堂,快要进了后院才想起来不知县衙的茅房在何处,又扭过头来问大堂里的衙役。 “额,衙役大哥,不知县衙的茅房在何处?”护卫有点吃力的扶着胡忠德,说话有些喘气。 “出门右拐,直走就是!”衙役憋着笑,涨红了脸,一口气说道。 “噗嗤!”大堂门外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紧接着,众人都低下头偷笑,大家想起胡忠德皱着一张菊花脸,额头上冷汗直冒的样子,都很高兴,甚至是幸灾乐祸。 后来有人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声,这一笑整个大堂内外的人都笑了,包括胡忠德带来的小厮护卫。 大家笑成一片时,胡忠德正痛苦的蹲在茅坑里,一脸痛苦的解决着生理问题。 施家后院,施文正站在书房里,问着施雨,“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父亲放心,都安排好了,一会儿等那胡忠德从茅房里出来暗卫就动手。” “嗯,务必要把这个玉香县的毒瘤给找到大牢里,治他个重罪!”施文握着拳头,愤恨道。 “父亲放心,这次千少东家定的计划天衣无缝,连证人都找的奇特,这会,量这胡忠德插翅也难逃!”施雨语气愤懑,怒不可遏的说道。 片刻后,一衙役到了书房,和施文打了招呼,“大人,一切顺利,我们去抓人吧!” “诶吆喂!这到底是谁给老夫泡的茶,等回了府,我定要撕了他的皮!”胡忠德已经来回跑了四五次的茅房,每次都是在回县衙的大堂的路上,又折回来,如今腿脚都蹲的酥软了,跟别说身体上有多么难受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悲惨教训才刚刚开始! 施文带着几个县衙里功夫最好的衙役,压着一个和胡忠德一起来县衙的护院到了大堂,此护卫也是随胡忠德来县衙闹事的护卫之一,只是在他一到县衙就瞬间消失没了踪影,此时被施文押上大堂,众人不免猜疑重重。 “哎,那不是随胡员外一起来县衙的人吗?好像是胡员外的得力手下,我以前经常见到他随着胡员外进进出出,怎么这会儿被施大人押过来了?!” “诶,好像是呢,我也见过,好像叫什么胡二,还是胡员外家的一个远方外甥呢!此人最是可恶,听说胡员外不喜的小妾,大多赏给了他,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闺女被他给祸害了!” “难道他就是那个到施大人书房盗窃的贼人?!” “搞不好,大家先看看施大人怎么说···” 施文来到大堂,见门外的百姓对着胡二议论纷纷,嘴角勾起笑意,整理了一下衣帽,施文走上了平日里审案的官阁。 玉香县县衙的大堂结构布局很完善,坐北朝南,正上方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正中的屏风上会有上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意即告诉百姓知县办案公正、廉明。 屏前高出地面约一尺的地方称为“台”,台上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称作“官阁”,是知县审案时所在的地方,案上通常置文房四宝、令签筒、惊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边有一木架,上置官印及委任状。官阁顶蓬上绘有三十六仙鹤朝日图,象征皇权一统,四海归一。 可是此时,案边的架子上空空如也,也未见施文和师爷捧着官印上堂! “诶,你们看,施大人是准备要审案子呢!” “好像是呢?!” 施文就坐后,惊堂木一拍,堂下众人均屏息凝神,不在多话,堂上许多随胡员外一同前来的护卫小厮,都一脸不解的看着施文,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衙役将胡二押至堂前跪下,胡二还在不断挣扎,目光凶狠的看着施文。 “堂下所跪何人?犯了什么案事?” “回大人的话,堂下所跪之人乃是胡员外家的随从胡二,所犯之事正是到县衙大人的书房内偷盗,所偷之物乃是大人的县令官印和委任状!” “嘶!”堂外门口许多百姓惊讶出声。 “偷县令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状?!这胆子果然够肥,若是大人的官印丢了,怕是整个玉香县的县衙都要受到知府大人的严惩呢!” “就是啊!这胡二胆子真不小,恐怕也是仗着有胡员外在背后撑腰吧!” “什么呀?!我看八成搞不好就是胡员外指使的呢!” “胡二,我县衙衙役说你偷窃本官官印及委任状,你有何辩解?不知现在本官的官印和委任状你又藏于何处?!” “我知道,我知道,大胡子把宝贝交给老爷爷了!我早上在街上包子铺那听大胡子说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大堂门边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只是说出的话有点让人觉得奇怪。 “东街刘大娘家的傻儿子!他怎么来了?!”门外有人认出说话的少年。 “那刘大娘不是在施府里做烧火婆子嘛!他儿子经常到这边来,今天估计是看着这边人多,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吧!只是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堂下何人说话?” “回大人是刘大娘家的傻儿子,他好像认识胡二!” “哦,唤他到堂内问话!”施文见刘大娘家的儿子出现,情绪渐渐进入佳境。 “刘木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衙役小声温和的叫着刘大娘的儿子。 刘木头一听衙役的呼唤,见他一脸微笑,也没有叫自己傻子,很高兴,边走边跳着进了大堂。 “刘木头,我问你,你说的大胡子是跪在地上的这个人吗?”衙役指了指胡二问刘木头。 刘木头高兴的点点头,“就是他,就是他,一脸的大胡子,真好玩!” “那你说的宝贝和老爷爷又是什么意思?!”衙役引导着刘木头。 刘木头有点不懂,“宝贝就是宝贝,老爷爷?他刚才就坐在那椅子上,后来肚子疼,说要上茅房去了!”刘木头挠着头,在大堂里看了一圈,惊喜的指着胡忠德做过的椅子说道。 “额,那你能把早上在包子铺听到的话,都说一遍吗?” “啊,好多呢!”刘木头抓着头发,眼珠子不断地转着:“我就听到老爷爷说要什么吃苦头,还要小心,对了,还有偷宝贝,让后交给自己!” 衙役听了刘木头的话和施文对视了一眼,施文点了点头,衙役从怀里掏出两文钱递给刘木头,道:“好了,谢谢你,这两文钱给你去买个包子吃吧!” 刘木头接见钱,听到能买包子吃,抢过钱就往大堂外跑了。 “不知胡员外去了何处,你们两个去找一下。”施文板着脸严肃的吩咐道。 两个衙役到了后院,见胡忠德已经快要瘫痪在茅房里,都捂着嘴巴偷笑,两人没有看到那个扶着胡员外到茅房来的护卫,交换了个眼神,彼此点了点头。 “胡员外,你在里面吗?我家大人宣你上堂问话!” 胡忠德已经就剩半条命了,脑子也有点不灵光,没听清楚衙役的语气和意思,只知道施文找自己有话说,忙擦了擦屁股,提了裤子,勉强着打起精神,推开了茅房的门。 俩衙役正欲上前直接押着胡忠德去大堂,却被胡忠德一身的臭气熏得后腿好几部,胡忠德抬起头,没找到护卫,又见两个衙役捂着鼻子,离自己几步远,胡忠德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脱的跟个死猪似得。 俩衙役用衣服挥着空气里的异味,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上前将胡忠德拖起来,架到到了大堂上。 胡忠德脑袋迷糊,身体软绵绵的,意识已经跟不上了,只好仍由衙役将他推到了地上,胡家的小厮,护卫都连忙齐齐上前欲扶起自家主子,结果也被臭气冲的往后直退。 这时,从大堂外跑进来一个衙役,大声对堂上的众人说道:“大人,东西找到,是在胡员外家的书房暗格里,也抓到了那个送东西回胡府的护卫。已经让两个兄弟押过来了!” 门口围观的众人一听,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只见两名衙役押着那个先前扶胡忠德上茅房的护卫,正向县衙走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施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状真是胡员外让家中下人偷的! “大人,冤枉啊!我只是听了胡员外的话,将东西放回去,我没有偷盗,东西是胡二偷得,本来在来县衙之前,胡员外就对胡二说,他带的人多,衙役见到定都会聚在堂内··”护卫一被押上大堂,就跪在地上将胡员外和胡二勾结偷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明白。 “··趁着和大人说话,府上后院人少,就让胡二趁机溜到大人的书房,将大人的官印和委任状偷走,除非大人愿意将林小姐嫁给胡员外做小妾,不然就销毁东西,让大人吃不了兜着走,等着知府大人和皇上的严惩!” “求大人饶恕小的,小人只是个跑腿的,并未参与其中啊?!”护卫痛哭着说道。 胡忠德晕晕乎乎的根本听不清楚众人在说些什么,其他的护卫小厮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胡二和护卫都跪在地上,眼光向胡忠德看来,想着胡忠德救自己,胡忠德不负众望的站了起来,结果却是再次往县衙后院的茅房奔去。 施文见演的差不多了,和师爷交汇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师爷开始提笔记录。 “今日之事,本官已有决断,如今官印追回,主犯和从犯也都相继被抓,证据确凿,现将胡忠德,胡二,胡家众护卫,小厮,押进大牢,待本官将案件上述给知府大人再定其罪!退堂!”施文慷概陈词,结案退堂。 衙役们迅速上前,将胡二和众护卫小厮押进了县衙大牢,门外围观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着离去,都对胡忠德一片呵斥,唾骂! 胡忠德被抓后,两眼一闭,直接在牢房里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同时,随着胡忠德下狱的消息传播开来,胡府的丫鬟婆子,小妾护院都收拾了自己的细软,连夜逃出了胡家,只余下胡忠德一儿一女,之后也被千夜离的人带走。 而清林镇被胡忠德私人强占的煤矿也被施文收了回来,劳工和苦力也都给放回了家。 是夜,牢房里一片寂静,突然有个牢房的大门被衙役小心翼翼的打开,“嘘,嘘,快出来!” 衙役示意牢房中的人出来,牢房中本躺在地上,上一刻还在熟睡的两人瞬间睁开眼,一见来人,立刻从牢房里闪身出来,随后又有衙役扛着两个麻布袋将里面晕死的人放到牢房里。 一切进行的顺利无声,毫无知觉。 自然出牢房的人便是千夜离让人假扮的胡二和那个护卫,被放进去人才是本人,从胡忠德喝了下有泻药的茶水开始,这场戏就开始了··· 结局圆满,胡忠德晕乎乎的被关进牢房,连辩解的力气和意识都没有,假胡二在堂上什么话也没说,只表现出一副不服气和杀气腾腾的模样,护卫声泪俱下述说自己冤情,将事件的真相说出,除了奇特的证人刘木头,整个过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等到胡忠德在衙役们喂了药,活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皇上的圣旨也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了玉香县。 胡家满门抄斩,财产充公,煤矿交由施文管理,每年开采出来的煤炭按数量出售到百姓手中,多余的交到州府,另作安排。 安和等人得知胡忠德的下场都狠狠的出了口恶气,想到胡家来三岔口闹事,为了不伤人性命,只能上手,拳脚相加,那有一剑毙命的快感,如今一切算是圆满了,只等着林纯平安归来,就都回归原点了。 千夜离在和施文解决了胡忠德之后,秦家的败落之态也渐渐明显,先是秦家在玉香县各处的店铺莫名失火,要不就出现物品残次,食物腐烂等一系列事件,让百姓和顾客都对秦家的店铺产生了不信任和疑虑,从而渐渐换了别家铺子。 秦家的生意在三天内急剧下降,入不敷出,加上秦家老宅着火,还连着烧了隔壁好几家的房屋,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又花了秦家大把的银子,秦沭焦头烂额,半个月后,秦家店铺统统关门倒闭,秦家也门前冷落,再无一个往来的商人掌柜上门。 秦月湘对家中的变故丝毫不管,在秦家实在过不下去之时,收拾了行囊,和一个曾经与秦家合作的脚商头也不回的离去,至此再没出现,等施雨找上门来,得知秦月湘的离开,只是叹了口气回了施家,直到他再娶贤妻,已经是十多年后了。 话说,施雨后来的妻子还是小星星给娶回家的,这里面发生的一段佳话,咱们在此就不多说了。 千夜离在玉香镇一切事情风平浪静后,让人透露了,林纯才是千福缘真正的贵人,与此同时,施文也和林家过礼,正式的收了林纯为干女儿。 画面回到林纯这边。 林纯在信阳一连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吃穿不愁,什么事情都用不上自己,除了偶尔还能和流风拌上几句嘴,和沈莹聊聊首饰外,林纯就像一个米虫。 林纯闲的发慌,只好问沈莹要了纸笔,没事的时候画画首饰图纸,偶尔也会写几首古诗,简直就快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养在深闺的少女了。 三天的日子在焦急和期待中漫漫流逝,一大早,沈莹和流风收拾着天铭羽的行李物件,准备着马车和路上吃的喝的东西。 林纯昨晚一晚上也没睡好,自上次在凉亭见到天铭羽后,在府中的这三天都没见着人,听沈莹说天铭羽带着流璋出门办事了,流璋正是沈莹的丈夫,也是从小就跟在天铭羽身边,比天铭羽大三岁,今年十六,和沈莹八月十二那日成的亲,也就是林纯家盖新楼的那一日。 林纯将自己屋里写过的纸张,画的图纸和写的诗作都细心的用棉布包起来,准备带回家中,衣服还是自己出门时穿的那套,除了沈莹第一天给林纯备的衣服,其他的东西林纯什么都没带。 林纯早起出了房门,将自己所带的包袱背在肩上,到了吃饭的花厅,众人已经都过来了,林纯看到坐在餐桌前等待自己的众人,微微施了一礼,轻声落座。 三天的时间,林纯在天铭羽的脸上看到了疲惫和倦意,林纯内心有点触动,想着他因为要早点送自己回家,而忙碌奔波,这三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彻夜不眠的办事,黑眼圈如此的重,想着自己被他所解救,如今又被他护送回家,林纯心里有些异样。 林纯看到沈莹身边坐了一位浓眉大眼,正气方刚的男子,朝他点了点头,想必这就是莹姐姐的夫君吧,果然也是仪表堂堂,气概不凡,和沈莹坐在一起很是般配。 早饭后,林纯随着几人一同出了府,也是林纯自进府以来第一次出府,也许也会是最后一次,林纯打量着这府里的一花一草,心里默念着感激。 想着自己即将再次回归本土,想到在自家山林中与嘟嘟,乖乖奔跑,嬉闹,与大头、二丫、小山、大妞还有二妞一起跳皮筋,丢沙包,上山摘水果,下地种蔬菜,林纯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 天铭羽出门一般都只带着流风,流璋和沈莹,三人中,流璋负责外务且武功高强;流风负责消息,谨慎细心;沈莹负责日常起居,干净利落,各司其职,配合无间··· 天铭羽见林纯一脸兴奋的样子,脸上的倦意也缓解了许多,想着自己三天的安排和交代,虽然辛苦,但能博得林纯如此笑容也算是值得,天铭羽目光流转,被沈莹捕捉在眼中,沈莹顺着天铭羽的目光看向欣喜的林纯,嘴角和眼角皆浮上笑意,心里也为天铭羽高兴。 一想到,日后若是这二人能在一起,那,永定王府就热闹了··· 只是不知此次去林家会不会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发生··· ☆、第59章 流风,你是算命的大师吗? 从信阳到玉香县所在的昭阳城,坐马车行驶,途中还需经过一个小城岳阳,天铭羽几人一早出发,出了信阳城,已经是深夜了。 途中,林纯与沈莹都没有下过马车,饭菜也是流璋买来送进马车里吃的,天铭羽与流风共坐一辆马车,流风在外驾车,两人也是在车内用的饭。 一行五人低调的出了城,在信阳城外与岳阳城外交接的山林里,找了处背风的山坡,歇息下来。 流璋打猎,流风将车上的一些必备用品拿下来,并升起了火,林纯和沈莹也相继下车,帮忙烧水,熬粥,几人分工明确,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铁锅里就散发出阵阵香气。 流璋打猎归来,沈莹接过他手上的猎物,是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流风忙和沈莹一起,将猎物处理好,架到火上烧烤,期间沈莹还将出门必备的调料包拿出来,不断地往猎物上撒着,林纯看着,觉得很新奇,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参与烧烤,虽然只在一边加柴烧火,但也觉得很有野趣,等回到家中,也带着家中众人玩一次,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乐趣。 流风看着林纯一脸好奇欣喜的看着沈莹烧烤,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见林纯,看她满脸油的啃着兔腿的样子,虽然还觉得有点反胃,但也不再排斥。 想到前几天在信阳别院中,少爷和流璋办事不在府中,林纯每日写诗作画,一点也不像个乡下野丫头,流风诧异极了,有次甚至趁着林纯到花园中散步,偷偷的潜入她的房间,将她写的诗作翻看了一遍。 本来以为,一个小小的乡下野丫头除了瞎写,还能作出什么高深的诗篇不成?!可是在看到那一行行清秀有力的簪花小楷后,流风愣住了,再一读诗篇内容,流风彻底石化了。 流风一张张的诗作翻下来,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跟着少爷,与宫中皇子们一同从小就在国子监学习的人,都无法作出其中某些大气蓬勃,慷概激昂的佳作,流风对林纯从鄙视到不解,到好奇,再到怀疑! 流风企图想了解林纯的一切秘密,迫切的想搞明白,林纯这样一个生活在贫困山村,又被家中极品亲戚打骂压迫的野丫头,是在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精湛高超的画技以及敏捷聪慧的才情?! 故在之后的日子里,流风每日也不找林纯斗嘴,只在暗中观察她,等到天铭羽回来,流风也将自己的怀疑和天铭羽说了一通,并把林纯写的一些诗作念给了天铭羽听。 天铭羽虽恼火流风的所作所为,但是对流风的话语还是放在了心上,回想自己和千夜离查到的有关林家一切的资料,除了林大郎参军后某些特殊的事情外,林家的一切都很正常,从林纯的娘逝世,到林纯三姐弟脱离林老头一家,再到她给千福缘送上图纸,有了银钱开始发家致富··· 天铭羽皱着双眉,也对林纯的才情来历,有些不明所以,就算是林纯的娘亲是个才女,但是林纯才年仅十岁,又能学到多少东西,而且还要避讳着林老头和林老太。 还有最令天铭羽奇怪的一点,就是林纯母亲的名讳,林纯的母亲自被林大郎在昭阳城遇到,再到带回林家村,直到生下林纯三姐弟,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林家村的人也都只叫她大郎媳妇,其余的一概不知,只知是林大郎带回家的女人。 而在林大郎带林纯的母亲回到林家村之前,有关她一切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毫无踪迹可循,此次到林家,天铭羽也是很想了解一下有关林纯母亲的事情。 “少爷,可以用餐了,你休息好了吗?”沈莹在马车外轻声呼唤,马车里的天铭羽听到声音,敲了敲车壁,表示明了。 沈莹听到声音,便离开了马车回到火堆边,林纯看着沈莹回来,身后却没有天铭羽的身影,有些不解,“莹姐姐,天少爷呢?” “少爷一会儿就过来,想必是太倦了,咱们先吃吧,凉了就不好进口了。”沈莹说完,一脸笑意的招呼着林纯。 林纯又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才回过头,坐到火堆边,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人家救了自己,已经是感激不尽,如今还为了送自己回家,如此···林纯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沈莹将天铭羽的食物单独准备好,放到一边,先用棉布包着,用来保温,等着天铭羽过来。 林纯心不在焉的啃着沈莹递过来的烤鸡,想着一会儿见到天铭羽要不要对他说些感谢的话?·· 流风见今日的林纯不似那日大口大口的吃东西,有些奇怪,看到林纯一脸心思不知飞到何处的呆滞模样,流风起了个小心思。 流璋和沈莹正在给几人盛粥,也没注意流风的举动,流风悄悄的起身,绕道林纯背后,扮着鬼脸,“哦呜!”一声大吼,把林纯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烤鸡给扔了老远。 由于林纯站起来的速度太快,流风弯着腰还没来得及转过身,结果,“砰!”的一声闷响,林纯的脑袋顶到了流风的下巴上,流风那还没来及闭合的嘴巴,瞬间给林纯的脑袋撞了个密封贴合。 林纯捂着撞痛了的脑袋,眼泪汪汪,一脸惊吓的,满眼怒火的转过身,看着同样捂着自己下巴,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的流风。 流风被林纯如此一撞,除了下巴闷痛难忍外,嘴巴闭合时,因为扮鬼脸舌头外伸,上下的牙齿直接咬在了舌头上,痛的流风眼中的眼泪也不自觉的哗哗直流。 沈莹和流璋一见两人均流泪不止,忙放下碗筷,走了过来,沈莹狠狠的瞪了流风一眼,吓得流风眼泪流的更欢畅了··· 天铭羽听到林纯大叫,嗖的从马车里用轻功飞出来,看着眼前的林纯与流风二人,脸黑的要滴出墨来,眼神冰冷的看着流风,吓得流风更可怜了··· “林小姐,你没事儿吧!头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沈莹一脸担忧,将林纯捂着额头的手拿下来,一个正在不断鼓起的红肿大包,把沈莹吓住了。 天铭羽等人也往林纯这边齐刷刷的看来,见沈莹一副心疼,怜惜的模样,把目光都聚集到林纯的额头上,林纯揪着沈莹的衣服,直接大叫一声,扑倒沈莹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流璋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流风拖出来,也沉着脸呵斥道:“看你干的好事,舌头伸出来看看!” 流风放开了捂着下巴和嘴巴的手,丝丝血迹从流风的嘴角留出,看的很是恐怖,流风龇牙咧嘴的伸出舌头,上面全是鲜血,舌头前方很明显的一摆牙印切痕,流风红着眼睛,看向众人,眼神无辜,可怜,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活该!快点去找药擦一擦,估计好几天都吃不了饭了,自作孽不可活!”流璋眉宇紧皱,看着流风受伤的舌头,再想到林纯红肿的额头,一脚将流风踹到了马车边。 天铭羽在听到林纯大哭,又看到流风受伤后,全身的气息越发的如腊月寒冬,慑人魂魄。 天铭羽瞳孔微微一缩,眸底万道凌厉的光芒闪过,看着流璋将流风踹到马车里服药,自己也转身跟了过去。 流璋无语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抱着林纯,轻声安慰的沈莹,眼底滑过丝丝爱意,眼神不禁的往沈莹小腹的地方瞟了瞟,脑海中浮现沈莹日后安慰自己孩子的温馨场景。 天铭羽回到马车中,见流风正伸着舌头,对着铜镜,手里握着药粉,边上药边呜咽,场面惊骇,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定会毛骨悚然。 一把抢过药粉,天铭羽面无表情的替流风上好药,又拿起绢布将流风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感动的流风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尽管看着自家少爷如此模样,有点心惊肉跳,但还是无比感动,也不再呜咽呻吟。 天铭羽将流风打理好后,将马车车壁上挂着的绒布掀开一角,露出一个凸起,按了下去,车壁上出现了一排暗格,天铭羽将暗格中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拿出来,扭过头又警告的看了一眼一脸惊呆的流风,转身跳下了马车,只留下流风全身僵硬的在马车中,渐渐凌乱··· 天铭羽将药递给沈莹,沈莹一看药瓶也愣住了,差点没接住,抬起头看着自家少爷,全身冰冷,脸色阴沉,沈莹知道,少爷生气了! 少爷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莹不敢多说,将林纯抱着,走到马车边,林纯起初真的是被流风吓着了,扑倒沈莹怀中之后,又想到自己在外这么多天,和黑衣人在一起时故作镇定,在信阳别院时焦急等待,看到天铭羽疲倦不堪时歉意和不好意思,林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全部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两人上了马车,林纯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有些尴尬的看着沈莹,不知道说些什么,“莹姐姐,我···” “好了好了,莹姐姐都知道,没事了,莹姐姐知道你不单单是因为流风吓唬你,还有想家了是不是?!”沈莹眸中满是柔意,看着林纯轻柔的说道。 林纯看着沈莹温柔的眼眸,心头温暖,“莹姐姐,谢谢你!” 沈莹莞尔一笑,将林纯额头上的头发丝轻轻拨开,拿起药,给林纯擦拭。 药一抹上额头,凉丝丝的,瞬间没有了先前的肿痛和火辣辣的灼热感,林纯很惊奇,看着沈莹手中的翠绿瓶子问道:“莹姐姐,这药效果真好,擦上后清凉清凉的···” 沈莹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当然,这药可是御用之物,所制材料珍贵稀有,整个天阳国都不到五瓶,凡是跌打损伤的伤口,轻轻一抹,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定能消肿止痛,回复原样,还有祛疤美颜的功效。” 林纯一听御用二字,心里大为惊讶,抬起头看着沈莹一脸笑意,好像拿出这么好的药给自己用,就跟拿胡萝卜喂兔子似得,平常自然。 林纯在信阳别院一直没有问天铭羽的身份,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莹姐姐,不知你家少爷是何等身份,竟然有真么珍贵的药物!” “我家少爷是天阳国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少爷的父王号定安,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圣上对咱们王爷那是信任之极,宠爱有加,故有此药物也实属正常,最难得的是少爷竟然能拿出来给你用,可见少爷对林小姐你很在意。”沈莹语气调皮,打趣着林纯。 林纯没想到问句话竟被打趣,不经闹了个大红脸,有点哀怨的看着沈莹,满头黑线。 林纯丝毫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觉得沈莹的话是故意说出来逗自己玩的,对于一个在现代已经成人却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林纯来说,这样的打趣林纯压根不懂什么意思,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啊,那千少东家和你家少爷只是知交关系吗?我看天少爷说到千少东家时,好像很亲密?!”林纯又问。 “呵呵,我家王妃是千少东家的亲姑姑,少爷和他是堂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亲密,还有定永王家的世子天铭俊,以及当今圣上与先皇后的太子天铭颢,他们四人号称天阳国权富之家的四公子,名声可不小呢!”沈莹见林纯很想了解自家少爷,自是乐得介绍。 “诶,对了,我听说定永王世子成亲的时候,千夜离送了一对很雅致新奇的对戒给他作贺礼,那对戒是林小姐你给画的图纸吧?!” 林纯想起去年年底时千夜离在给自己送首饰分成的时候,请自己画的一幅首饰图纸,说是要送给好友作为新婚贺礼,想来就是那位定永王的世子了。 林纯点点头,“嗯,如果莹姐姐说的那定永王世子与千少东家的关系是如此的,那,那对戒指的图纸应该是我所作。” “对了,莹姐姐,我前几天在府中也给你和流璋大哥画了一对戒指的图纸,等回到清溪镇,见到千少东家,我就让他带回去,等制作出来,就送你和流璋大哥。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真的啊?!那姐姐我可要好好期待一番,林小姐画的首饰图纸,在首饰制作出来之后,在天阳和东阳两个大城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现在每个月,千福缘都会出一款新的首饰,两城的贵妇和小姐们早早就准备好银钱,想方设法打探消息,想把这些首饰买回,那怕自己不戴,收藏在房中都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尤其是那些贵妇,一走到一起,就开始攀比,第一句话就是:‘上次千福缘新出的首饰您抢到了吗?’···”沈莹学着那些贵妇一脸炫耀的样子,逗的林纯开怀大笑。 “莹姐姐,你说的语气真怪,不过想想那些贵妇人每日无所事事,除了衣服就是首饰,也难怪她们会如此···” “呵呵,林小姐说的很对,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除了会绣花写字,其余的事情都有丫鬟婆子用着,也用不上自己动手···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额头还疼吗?”沈莹敛了笑意,满眼呵护的问着林纯。 “好多了,感觉不火辣辣的了,对了,流风,被我那么一撞,没事儿吧!”林纯小心翼翼的问着沈莹。 沈莹拍了拍林纯的手,一脸怒气道:“管他有事没事,有事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吓人,伤了你,就是不对,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沈莹瞬间性格扭转,气势大变,全身上下充满了江湖儿女嫉恶如仇的气概,震的林纯目瞪口呆,林纯好想问一句:“莹姐姐,你还是那个柔情似水,温暖如春般的莹姐姐吗?!” 沈莹见林纯一脸震惊,知道自己脾气一上来有点收不住,讪讪笑着说道:“林小姐,吓着你了吧,我有时候一生气就是如此,嘿嘿,不要怕,莹姐姐这就去帮你报仇!”声音说着,不敢看林纯呆滞的眼神,迅速下了马车。 林纯半响才缓过神来,心里惊叹道:“好一个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女子,说怒就怒,说静就静!” 天铭羽一直在马车外,竖着耳朵听着车内的动静,见沈莹下了车,一脸要迅速逃离现场的模样,冰山一角终于裂开了丝丝缝隙,想象着林纯在车中被沈莹,毛发竖起,暴怒雄狮一面的镇吓,天铭羽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林纯整理好心情,下了马车,见流风和大家都在,走到火堆边,靠着沈莹坐下,沈莹冲着林纯笑了笑,林纯颔首回应,不去想沈莹另一面的激情四射。 流风在沈莹和天铭羽两人四只眼睛的威压下,怯怯的走到林纯面前,弯着腰和林纯道歉,林纯努了努嘴,没说出话,只点了点头。 流风知道,这回自己麻烦惹大了,不仅得罪了莹姐姐,还得罪了自己少爷,看来日后要多多讨好眼前的这个野丫头了,想到少爷把那么珍贵的药给她用,流风就知道,自家少爷对这个野丫头已经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了! 这件事情过后,流风生生的受了天铭羽无数个冰冷的眼神,以及无数天的冷淡待遇··· 流璋将粥又热了一遍,给众人盛好,林纯感激的接过一碗,小口小口的啜着,之前手里的烤鸡被流风吓得不知道扔哪了,林纯也没了胃口再吃,喝了粥就回了马车。 两天后,一行人,两辆马车,到了岳阳城,岳阳城不大,但路很难走,除了城内大街那段路是平整的石板铺就,其他的路都是泥巴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马车也只能缓慢前进。 中午,五人到了城里一家酒楼,想要用点饭菜,下车后,将马车交给店里的小二喂马,五人一行上了酒楼的二楼包厢。 “莹姐姐,我们这是到哪了?这城里怎么感觉还没我们镇上人多啊?!”林纯见一路走来,路上百姓往来稀少,小摊地铺也是三三两两,到厢房中坐下后,询问沈莹。 “这里是岳阳城,本来岳阳城也是天阳国的人口大城之一,商铺众多,琳琅满目,每年往京城交的赋税是好几个州城赋税加在一起的数量,只可惜,天降大祸,一场鼠疫将岳阳的百姓吞去了大半,稍微有钱的富贵的人家也都相继离去,所以才变得如今模样。”沈莹叹息道。 “不错,岳阳城离昭阳城与信阳城都才短短两天的路程,以前两城的百姓带着自己的特产来岳阳城摆地摊,不到一个时钟,东西就被买完了,现在都没人来了,一是害怕,二也是人少了,东西不好卖了!”流璋也在一旁附和道。 林纯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果然在古代瘟疫什么的,就是人们心头的大刺,就算刺被拔出,留着的疤痕永远都会提醒着自己,当时被刺的时候有多痛。 林纯打量着这家酒楼厢房里的摆设,一桌六椅,靠街的那面墙壁上开着一扇窗,房角还立着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盆盆栽,整个厢房中简单,明了。 天铭羽进来后,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摇着纸扇,眼神扫了扫林纯的额头,见红肿已经消失不见,心里的大石落地,这两天流风吃饭受罪,也算是得了教训,林纯在得知流风受伤后,这两天面对流风有点不意思,只偶尔在吃饭的时候,提醒一下沈莹,给流风准备些松软的糕点,方便他入口。 几人饭吃到一半,厢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林纯很明显的感觉到,屋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个点,毫不意外,是天铭羽这个冰山男散发出来的冷气导致。 众人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位穿的花枝招展,头上插满了金钗,绿衣红鞋,活脱脱的就是只花孔雀,不知是小姐还是妇人的女人,一脸花痴迷恋的看着天铭羽与流璋,大步跨进了厢房。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小思留下陪本小姐就行了,你们都在楼下候着吧!”花孔雀开口道。 听到花孔雀公鸭般的嗓音,林纯惊呆了! 沈莹愣住了! 流璋石化了! 流风再次喷饭了! 天铭羽脸色更黑了! 花孔雀见流风一听自己说话,就喷了饭,当下大怒,双下巴气的不停颤抖,几步走到流风面前,“砰!”的一拳,打在了流风的鼻子上。 众人再次傻眼了! 直到流风傻傻的大叫一声,反应过来时,鼻血已经哗啦啦的如小溪般,畅快的流下来了。 沈莹和流璋急忙上前,一个掏手帕,一个给流风止血,好一阵手忙脚乱,林纯悄悄的看了花孔雀一眼,只见她,高昂着脑袋,吹了吹拳头,一脸的得意与猖狂,好似她就是这厢房中的大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林纯又缓慢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天铭羽,脸色如墨,眸中隐隐带着杀气,林纯有点害怕,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当鸵鸟,心里忧伤的为流风默念了一句:“熊孩子,你受苦了!” 花孔雀见没人搭理自己,有点生气,一撅嘴,走上前来,冲着天铭羽,轻柔的说道:“公子,不知您家住在何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花孔雀轻柔的声音,让林纯浑身鸡皮疙瘩,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一口口水卡在嗓子里,憋了个满脸通红,双肩不停地抖动。 沈莹三人在一边也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三抖,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刺激过了头。 天铭羽怒了,放在桌上的手渐渐窝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突起的异常显眼。 花孔雀见自己开了口,还是没人理睬自己,扫视了屋里的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到了不断抖动着双肩,低着脑袋的林纯身上,花孔雀见林纯一身棉布衣裳,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不像小姐的模样,突然朝着林纯大喝一声:“大胆,小小一个贱婢,竟然和主子同桌而食,真是没了规矩,小思,将这个没规矩的野丫头拖到楼下,交给香婆子,让她看着安排,记住,给本小姐好好照顾照顾她!” 花孔雀满眼的怒火加妒火,还有毫不掩饰的狠毒之意,咬牙切齿的吩咐着缩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小思。 林纯不知花孔雀是在说自己,低着脑袋,拍着被吓了一跳的小心脏,嘴里不断念叨着:“不怕,不怕,和疯子计较什么!···” 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念叨,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自是勾起了笑意,可这笑意一出现,花孔雀还以为天铭羽是在鼓励自己,更加大声的吼道:“小思,你还不去,是想回府后,到香婆子哪里领罚吗?!” 小思颤颤巍巍的从花孔雀身后走出来,沈莹和流璋等人正欲上前,却看到小丫鬟脖子上,手上,脸上,都是伤痕,惨不忍睹,异常恐怖,连天铭羽也给吓了一跳。 天铭羽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甩衣袖,将花孔雀主仆直接从二楼厢房,给挥到了一楼大堂,摔得四脚朝天,姿态优美。 林纯只闻“咔嚓!”一声,抬起头一看,厢房的半扇门不翼而飞,同时消失的还有花孔雀和她的小思丫鬟。 “流璋,找人解决了,不要再让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天铭羽淡漠的吩咐道,面无表情,冰冷如霜。 “是!”流璋转身离去,只留下余音在林纯耳边飘荡。 几人在经历了花孔雀的事情后,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直接出了厢房,到了楼下,大堂里空无一人。 沈莹找到了酒楼的掌柜,要了一些食材和碗碟,几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林纯起初以为没有人给自己和沈莹驾车,可是不知天铭羽吹了个什么口哨,就从暗处出来了一个车夫打扮的人,直接驾着马车,跟在流风和天铭羽的车后。 几人在岳阳城没有再停留,直接出了城,往昭阳城奔去。 林纯不想多问关于花孔雀的事情,想想也知道,无外乎是岳城某些大家小姐犯花痴罢了,最主要的是,林纯只想在自己家的小山林里,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不想多关注什么国家大事,什么八卦纷争,自己虽是穿越女,但是一无治国带兵之才,二无经商谋财之道,只求全家安稳度日,这就够了。 “莹姐姐,等你到了我家,我让大丫和大妞带你上山摘野桃,又大又甜,香脆可口···”离家越来越近,林纯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话也多了起来。 沈莹见林纯渐渐开朗起来,不似前几日沉闷,也很欣慰,“嗯,好的,不知你家山上除了野桃,还有什么别的水果吗?” “好多呢!有枣树,有酸橘,有山楂,还有棵苹果树,还有很多干果树,像核桃,板栗之类的,有的是山上野生的,后来又种了一些···”林纯一一介绍道。 “而且,我家有一大片菜地,牛大叔和牛大婶可会种菜了,各式各样的应季蔬菜都有,安柱大哥还养了很多鸡鸭,还有三头小猪,本来还说要养兔子,只是最近家里忙,也没时间去山里抓野兔,镇上买的都是死兔子,很少有活的···” 林纯自到了昭阳城后,一路侃侃而谈,说这家中的事务,流璋是在第三天才回来的,此时的林纯等人已经快到玉香县了,正处于玉香县的邻县玉华县。 闻着越来越熟悉的空气,林纯的心情和神色也越来越放松,这天傍晚,在客栈吃过晚饭后,林纯和沈莹,拉着流风,三人到大街上闲逛消食,天铭羽和流璋有事要谈,林纯几人自是不敢打扰。 沈莹平时跟着天铭羽,也很少出来逛街,玉华县的夜市很美,因为靠近昭阳城的城中心,富贵之家很多,故有很多商贩,晚上出来摆夜市摊,整条街上灯火通明,吆喝声不断,林纯和沈莹都很好奇,东摸摸西看看,有喜欢的东西就直接买下来,林纯给家中众人也买了很多小礼物,可怜的流风在后面沦落为搬运工。 面对两个购物天性爆发的姑娘,流风只能认命的在大街和客栈二者之间穿梭,来回,可是,悲剧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流风的身上··· 在流风第四趟将沈莹和林纯买的东西搬回客栈时,终于躲在暗处一直盯着流风,某位好色的猥琐大叔不淡定了。 “上,一定给我抓住那个小白脸,谁先抓到重重有赏!”某尖嘴猴腮,肥头大耳,身材魁梧的,重量级大胖墩富豪,对着自己身后的手下,下达着命令。 “少爷放心,小的们这就去!” 流风从小跟在天铭羽身后,武艺自然也是不差,一被跟踪,就发现了,回头看了看,见只是几个小喽喽,流风也就没放在心上,不得不说,流风除了在整理情报时细心聪慧外,平时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孩子。 所以,可想而知,流风再次悲剧了,轻松地被小啰啰们被迷药晕倒,麻布袋一套,运到了色猪少爷的床上。 好在只是普通的迷药,对于流风等经过特别培养过得贴身侍卫,不到一刻钟,流风就清醒了。 流风一个机灵从五颜六色的大床上跳起来,看到自己手脚被绳子绑着打着死结,才意识到自己大意,被抓了,真没想到小小的玉华县里,竟然还有人用迷药,还有人敢大白天的绑架他人! 流风扫见房间的屏风后面,似乎有人在沐浴,还传来阵阵男子哼着小曲的声音,流风稍微一打量房中的布置,再一看自己所处之地,流风不淡定了。 流风跳下床,手上迅速动着,不一会儿就解开了绳子,将脚上的绳子一并解去,流风怒火中烧的拿起房中,放在油灯边的火折子,呼的吹了口气,将着了的火折子扔到了大床上。 床上都是被子,四周还挂着帷幔和纱帐,一遇火瞬间就着了,流风拉开窗户,自己观察了一下房间四周,只看到门口有几个人在站岗,流风嗖的从窗户飞到屋檐下,用掌风将窗户关好,瞄准房间前方约五十米的大树,化作一道流影飞了过去。 房间中的火越烧越大,终于某个正在沐浴,准备着一会儿享用美男的色猪少爷反应了过来,大喊着门外的人进屋来救火,八月的天气,秋高气爽,火势如燎原般蹭蹭的往屋顶上窜着,众人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将色猪少爷用衣服一裹,救出了房间。 流风看着色猪少爷惊吓过度的模样,心里异常酸爽,竟敢抓本小爷,也不看看不有没有那个本事,烧你家屋子只是个教训,流风在心里嘀咕道。 色猪少爷家的众多丫鬟婆子,小厮护卫都来救火,连色猪少爷的父母都来了。 可是色猪少爷突然大叫起来:“快快快,房里还有一人,快都给本少爷进去救人,要是那人有丝毫损伤,本少爷要你们的小名,快去!”色猪少爷一脚踹向端着水盆救火的护卫和小厮,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小宝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此时的流风已经回到街上,林纯和沈莹正找人找的团团转,客栈和大街上都快找遍了,也不见流风身影,林纯和沈莹急了,正准备再次回客栈,想着找天铭羽和流璋商量,见流风从大街中的一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沈莹的火爆性格再次在林纯面前展现,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流风面前,在流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砰的一拳打得流风东倒西歪,林纯在后面和许多街上的观众一样,张大了嘴巴,看着沈莹不断地挥拳将流风打得鼻青脸肿。 街上的人对沈莹暴打流风指指点点,流风反应过来,听着沈莹焦急担心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踪让莹姐姐失去了理智,也不还手,只一个劲的求饶和闪躲着,用无比萌萌哒的眼神看着沈莹,不断地说道:“莹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莹姐姐别打了···” 晚上回到客栈,林纯看着沈莹又好气又好笑的给流风服药,忆起流风这几日不断发生流血事件,不禁的想到了四个字:血光之灾。 说道血光之灾,林纯好想问流风一句,当然林纯也这么做了,“流风,你是算命的大师吗?!” 沈莹和流风均一脸不解的看着林纯,天铭羽和流璋商量完事,出了房间,刚走到流风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了林纯说了真么一句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均疑惑不解,流风什么时候和算命的大师有关系了?! 林纯见两人不解的看着自己,想起了*丝男士里的那段情节,稍微转变了一下,开始给两人慢慢道来: “话说有个官员,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一位在路边摆摊,竖着算命字样,穿着袈裟的老和尚。 官员就走上前就问大师说:‘大师,我最近怎么都不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能否给我算算。’ 大师盯着官员的脸看了一会儿,幽幽的坚定说道:‘哎呀,不好啊!您最近有血管之灾!’ 官员一听,怒了,冲着大师就吼道:‘你才有血光之灾,什么玩意,还敢来算命,竟敢说本官有血光之灾!’ 大师见官员发怒,仍然坚定道:‘大人啊,你真有血光之灾!’ ‘你才有血光之灾···’大师和官员争执起来,最后大打出手···” 林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沈莹和流风,见两人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林纯弯着嘴角,接着道:“那官员是个武官,武艺自然不弱,大师只会算命,不会武功,自是被官员打的头破血流,官员打了大师,气也顺了,就说道:‘看吧,我说你才有血光之灾吧!’ 大师不断地点头道:‘大人说的对,说的对,我才有血光之灾’! 官员甩袖扬长而去,只见算命的大师整理好自己的袈裟,默默的摸了一把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留出的鲜血,默念道:‘原来我真的是有血光之灾啊!···’” 林纯说完后,见沈莹和流风还没反应过来,翻着白眼,有点无奈,其实自己也就是想说出让大家乐呵乐呵而已··· “噗嗤!”门外传来一声笑意,林纯一听是流璋,忙走到门边,拉开门,见流璋跟在天铭羽身后,憋笑憋得厉害,瞬间喜笑颜开,“流璋大哥听明白了是吗?!” 天铭羽见林纯露出笑脸,破天荒的展开笑颜,道:“呵呵,那大师的确是有血光之灾,就如同流风这几日一样,动不动就要血溅三尺,或许流风不是血光之灾的原因,而是火气太重!” 林纯看着天铭羽的笑容,眉眼极美,睫毛弯弯,眸中水光潋滟,甚是惊艳·····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很对不起大家,之前很多亲们看月月的文说,月月的文一大段一大段的,看的有些头晕,故月月这两天都在整理存稿,修改了很多,有加有减,今晚若不出意外还能发上一章,估计会比较晚,等不到的亲们就留着明天再看,谢谢亲亲们的订阅,v群里很冷清,还望亲亲们多多活跃,前来一起畅所欲言···月月拜谢,么么哒··· ☆、第60章 林纯归来 沈莹和流风终于反应过来,沈莹眉眼弯弯,笑声如银铃般飘荡在房中,流风想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笑就疼,只好扯着嘴角,露出几个想笑又不敢笑的难言表情。 林纯沉浸在天铭羽的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等林纯回过神来,见屋中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脸上瞬间如火烧般,迅速低下了脑袋,天铭羽轻咳了一声,看着流风五颜六色的脸,沉着脸问流风,到底为何又变的如此奇葩?! 流风有点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一时大意被几个小罗罗给迷晕了,还被抬到了一个色猪少爷家里吧,流风决定打死也不说,低着头沉默不语。 天铭羽以为流风又干了什么见不人的事或是又闯了什么祸事,正准备让流璋去找人查查,就听到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掌柜的,今天来你家客栈住宿的那几个外乡人住在那一间房?!” “诶诶诶,朱公子,欢迎大驾光临小店,不知有什么事情,老朽能帮到朱公子的?”客栈的掌柜一脸谄媚的笑意,冲着色猪少爷说道。 “我家少爷问你,今天下午到你家客栈住宿的那几个外乡人,住在哪一间屋子?!”几个小罗罗推搡着客栈的掌柜。 “对,掌柜的识相的话就快点说,否则小心我家一不高兴,嘿嘿,就砸了你家的小店!”小罗罗们威胁加恐吓,还故意走到大堂里,掀翻了几张桌子。 掌柜的着急的跟在后面扶着,一脸苦笑道:“朱少爷,每天到老朽店里住宿的人那么多,老朽年纪大了,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不如你先让收下休息一会儿,喝点茶水,老朽给你翻开客人名单查看一下,朱少爷你看如何?”掌柜一脸无奈的求着色猪少爷。 “嗯,去给本少爷搬把椅子来,你们也先别忙活了,赶紧休息一会,喝喝茶,一会儿有的你们忙得!”色猪少爷冲着自己手下的小罗罗一本正经的说道。 天铭羽和流璋对视一眼,看了看流风,见流风一脸青紫看不出来脸色,只是嘴角抽搐,也不知道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这楼下的朱公子指名道姓的要找今天来客栈住宿的外乡人,很明显就是冲自己等人来的。 可是见流风沉默不言,天铭羽有些生气,也不和流风说话,直接带着流璋下了楼。 老掌柜见天铭羽和流璋两人下楼来,知道他们是听到了楼下的声响,面带歉意的看着两人,流璋悄悄塞给老掌柜一锭银子,让老掌柜和躲在柜台后面的小二哥到后院避避,老掌柜一接到银子,有些震惊,又看流璋一脸冷静,稳重大气的模样,定了定心。 老掌柜走到色猪少爷面前指着天铭羽和流璋说道:“朱少爷,这两位就是今日从外乡来本店住宿的客人,您有什么事情可以问他们,老朽后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色猪少爷开口,连忙转过身,拉着柜台里的小二一溜烟的去了后院。 色猪少爷看着老掌柜给自己指的两人,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跟在色猪少爷后面的小厮推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色猪少爷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顺了顺垂在胸前的两缕头发,掏出手帕擦了下嘴角,冲着天铭羽温柔的问道:“这位美少年,不知你家是否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眼睛大大的,眉毛粗粗的,皮肤很白的···” 天铭羽和流璋眼角抽搐,眸中尽是鄙夷和嘲讽,怪不得流风不愿意说,想来流风今日是差点被猪给拱了,天铭羽很护自己身边的人,一见色猪少爷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林纯刚说的那个故事:今日此人必有血光之灾啊! 流璋得了天铭羽的眼神示意,也不说话,直接上前一脚将色猪少爷从客栈里踹到了大街上,正对着客栈门前摆小摊的小商贩,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庞然大物从客栈里飞了出来,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大街正中央。 路人纷纷避让开来,知道有事件发生,有人急忙去县衙报官,有人喊大家过来看热闹,不一会儿,客栈门前的大街上就围满了人,色猪少爷手下的小罗罗们见自家少爷如流星一般划过美丽的弧线从客栈里被流璋踹了出去,都眼睛睁的老大,像看神一样看着流璋,崇拜不已。 直到有人听到色猪少爷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声,才反应过来,纷纷奔出客栈,合力将色猪少爷扶起来。 县衙的县令和衙役一接到举报,快速的赶到现场,县令一见是自家儿子,忙奔上前,抓心挠肺的问着,等到明白事情始末,把目光看向客栈,恶狠狠的大声吼道:“是谁伤了本大人的儿子,快点给我滚出来,否则本大人将他满门抄斩!” 林纯和沈莹以及流风在客栈二楼透过窗户向大街上看着,自是看到了色猪公子如箭一般飞出客栈的情景,流风激动不已,一脸解气的样子。 几人在听到猪头县令大吼的一句话后,惊呆了! 满门抄斩?!那岂不是连当今圣上也要被···林纯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天铭羽在听到猪头县令的话后,眸中深处卷起一阵旋风,杀气尽显,流璋在一边被天铭羽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震慑住了,一动不动,心里只叹息道:呵呵,又一个自己找死的人送上门来了! 想到在岳阳城那个花孔雀,本名花美丽,是岳阳城首富花家的独女,自小喜爱美男,全岳阳城稍微好看一点的年轻男子,不论愿不愿意,都被她侵犯过,导致岳阳的百姓家,一生下男孩,待到他长大后若是见其眉目清秀,就赶紧送到远地的亲戚家··· 那花美丽成天成天的就在岳阳城搜罗美男子,很多外地路过岳阳城,相貌清秀的男子也都逃不出她的魔掌,更恶心的事情是,那花美丽的父亲喜欢小受,父女两的所作所为不知害了多少大好青年,只是岳阳知府与花家相互勾结,花家家大业大,岳阳知府还要靠花家养活,自然不敢得罪,结果··· 流璋想到花家和岳阳知府两家的悲惨结局,花老爷和花美丽秋后处斩,岳阳知府全家流放边关,终身不得回天阳,新的岳阳知府自然也换上了太子那边的人手,当今圣上对自己少爷褒奖有加,更是喜爱不已,如今这猪头少爷一样,也自己一头撞进了鬼门关了。 天铭羽带着流璋走出客栈,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向玉华县县令,吓得他双腿直哆嗦,天铭羽也不想多废话,直接亮出了自己腰间证明身份的皇家玉佩。 此玉佩乃先帝在世时,为太子和各位王爷的世子专门打造,上面不仅雕刻着宣示皇家威仪的盘龙图案,还刻着佩戴人的身份地位及品级,像天铭羽这块,通体雪白,上面双龙腾飞,定安二字用篆体雕成,四周用金粉点缀了一圈,大气高端。 在阳光下折射出道道金光,刺的猪头县令砰的一声跪倒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边磕头,边喊着饶命··· 色猪少爷见自己的县令父亲跪在天铭羽跟前,连呼饶命,也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是故意来找大人要人的,都是小的父亲的主意,求大人饶恕小的,要怪就怪我父亲···” 色猪少爷一边磕头一边述说道,所说的话语把周围围观的百姓都吓懵了,有这样做儿子的吗?猪头县令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会变得如此吗?!··· 众人看向色猪少爷的眼光满是鄙夷,责备和嘲讽,甚至有很多百姓当场大骂出口:“猪狗不如的东西···” 猪头县令自己也傻眼了,呆呆的扭过头看向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儿子,一脸的陌生和疲惫,满眼的自责与后悔,可惜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在教育他,让他改正了··· 天铭羽不想再看眼前这对父子恶心巴拉的模样,将事情丢给流璋,转身回了客栈房间,不再理会。 流璋从暗处招来两个暗卫,将色猪父子拖着,带回了县衙,关进了大牢,又让人通知昭阳城知府,让他来处治此事,等到昭阳城知府赶到玉华县时,天铭羽等人已经上路进入玉香县地境了。 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林纯心里大定,众人先是驾着马车在林纯的指引下,直接到了县衙,林纯跳下车,见天色已晚,想着今日估计是要在施家过夜了,不过明天就能回去,林纯也雀跃至极。 衙役们大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只留了两个值班,听到这么晚有人敲门,忙跑过来,打开门,见是林纯,两名衙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林纯走进门,对着两名衙役的大声喊道:“两位衙役大哥,我回来了,快去通知义父义母大人呀!” 两名衙役听到林纯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真是大丫啊!哎呀!大丫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叫大人和夫人,刘二,你先照顾大丫。” 一衙役边说边往县衙后院跑去,刘二围着林纯看了一圈,见林纯没什么损伤,握着林纯的肩膀道:“大丫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纯心里激动,但想到天铭羽的马车还在外面,忙对刘二道:“是天少爷救了我,还送我回来,他们都还在马车上,刘二大哥先把门打开,我去叫他们,一会儿再来帮忙把马车赶进府里,给马儿喂些草料。” “诶!好嘞!大丫你快去,可不能让恩人久等了,我这就给贵客开门!”刘二说着一脸笑意的把县衙的两扇大门拉开。 林纯跑回马车边,轻声唤着,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喜悦和激动,“天少爷,莹姐姐,流璋大哥···你们都下车吧,马车就放在这,一会儿有人来赶进府!” 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喊声,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跳了下来,沈莹和流璋也从后面的马车上走过来,流风脸上还有些许痕迹,跟在天铭羽身后,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动。 众人随着林纯走进县衙内,进入后院,施文带着施夫人,施雨,施源和施琦齐齐出来迎接,施夫人和施琦一见到林纯就上前将林纯一把抱住,施琦一把搂住林纯的腰,憋着哭腔道:“大丫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大家都很担心你,安和哥哥带着大头他们天天来县衙等你,你可回来了,阿琦也很想你!” 施夫人搂着林纯的头,不断的抚摸着,“终于平安回来了,老天爷有眼,让我的大丫平安归来,麽麽,一会晚上回去,给菩萨好好擦擦身子,上柱好香,感谢菩萨保佑大丫平安到家!” “诶,诶,老奴记下了了!”麽麽红着眼睛,看着施夫人抱着林纯,哽咽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丫快带着大家进屋吧,深秋了,晚上外面冷,先进屋喝杯热茶,再慢慢说话。”施文拭了拭眼角,慈爱的说道。 林纯拍了拍施琦的后背,又搂了会儿施夫人,轻声安慰了几句,便带着天铭羽几人进了施家客厅。 天铭羽和沈莹等人见到施府众人对林纯的关心和呵护之情,都很感动,只是天铭羽在看着施琦抱住林纯时,眸子里的精光闪了闪。 同时见到施琦如此模样有些不自在的还有施源,施源知道林纯不愿意和自己订亲,随心头失落,但想着林纯年纪还小,自己还有时间,也就不是很在意,可如今见到施琦如此喜欢林纯,不禁有些担心。 众人落坐后,丫鬟们便速度的上了好茶,林纯先是将施家众人与天铭羽等人介绍了一番,在几人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林纯才坐到施夫人身边,和她说着体己话。 施文和施雨见天铭羽气质不凡,坐下后,全身的气息不威而慑,有些惊讶,心中对天铭羽的身份很好奇,在施文无意间瞥见天铭羽腰间挂着的玉佩时,施文大惊,差点没跪下。 施文能看到天铭羽的玉佩,自是天铭羽的暗中所为,用眼神示意,不让施文跪下,也是不想搞得众人皆知,让气氛变得严肃,施文心中惶恐,但在明白天铭羽的用意后,对天铭羽越加欣赏。 果然是天家的子孙,小小年纪,已见不凡,与千少东家一样,皆是人中之龙,相貌出彩不说,通身的气质和行为举止间流露出的高贵气息,也是寻常人所不能比的。 施文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六,孩子都一岁了,妻子没管好,性子不够稳重,头脑不够灵活,只愿他明年春闱能中个进士,平平稳稳的度过一生就够了。 夜已深,施夫人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宵夜,给林纯等人用过后,又给每个人烧了一大桶洗澡水,给大家准备好舒适的房间,让大家梳洗后,好好睡个好觉,林纯和施夫人一起睡,两人说话说了许久,才进入梦乡···这一夜,林纯睡的很香很香! 施府众人也睡得安稳静心了,就连小星星夜间也没有哭。 天铭羽发了个讯号给千夜离,让他得知自己已经到了玉香县,明日便到达清溪镇,千夜离得知林纯即将归来,心里也异常激动,先是让千江到三岔口传信,自己则和千大叔到清溪镇的府中,亲自吩咐婆子小厮将府中打扫干净,准备明日接待天铭羽。 安和在接到林纯明日就要回林家村的消息,激动地一晚上都没睡着,和安柱几人在门房的大厅里坐着聊天聊了一夜,安分和安武连夜赶到清溪镇,准备明日第一时间接到林纯。 安婆子带着梨婆子和牛大婶将家中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检查了四五遍,务必做到一尘不染,尤其是林纯的房间。 大头和二丫,小山,大妞,二妞,都在晚上睡觉前将自己最近的作业整理好,洗了个澡,做到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迎接林纯回来,此次林纯被抓,离家多日,大头和二丫几人均瘦了一圈,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惦记着林纯。 牛大叔和安柱一大早就起来,一个打理菜地,一个清理鸡舍猪圈,安和拿着扫帚将门房通往屋子的青石板台阶扫的干干净净,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等着林纯回家。 林纯一夜好梦,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麽麽将洗漱用的温水和毛巾早就准备好了,林纯起了床,换上了安和和大头上次来施家,给自己带的干净衣服,整理好自己,出了房门。 沈莹一大早就起来,进了施家厨房,和施家厨房里的厨娘一起,给众人做上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早餐后,林纯等人告别施家众人,踏上了回清溪镇与林家村的路······ 只是林纯不知道,一回到家,欠抽和找事的人就上门了······ ------题外话------ 今天月月只整理了一万五,望大家见谅,明日争取多整理一些,大家要是还没睡的,看完这章就可以安心的睡了,明天咱们看林纯第一次狠狠的虐极品····画面酸爽过瘾,不容错过哦! 集体么么哒····· ☆、第61章 林纯怒治刘二娘 清溪镇这边,千夜离和安风,安武等人也都准备好了,众人站在千福缘店铺门口,不停地来回张望,见玉香县通往清溪镇的官道上,远远地行来两辆马车,千夜离定睛一看,见前面一辆马车上驾车的正是流风,轻叹了一声:“终于回来了!” 安风和安武一听千夜离如此说,就知道那两辆马车,其中定有一辆上坐着林纯,两人也不顾街上众人,“嗖!”的一声,运起轻功往马车方向而去,两人脸上既欣喜,又歉疚,自责,到了马车边,便轻声喊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林纯在马车里,一直在掀着马车窗口的帘子往外看,见自己熟悉熟知的景色越来越近,心头的伤感油然而生,果然还是自家好! 林纯听到安风和安武的声音,急忙掀开马车的车帘,见两人看到自己时,满脸喜悦和安心,林纯也心定了,知道安风没事,林纯越发的高兴,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还没到千福缘门口,千夜离和千大叔,千筱宇,千筱筱都已经上前迎接,流风和流璋停了马车,天铭羽和林纯,沈莹从车上下来,千夜离朝天铭羽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看向林纯,见林纯安然无恙,脸上的笑意更显。 千大叔老泪纵横,看着林纯平安归来,走上前,拉着林纯的手,有点激动的颤颤巍巍道:“终于回来了,大丫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千筱宇满脸的高兴和激动,眸中也是泪光闪闪,看着林纯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一个劲的揪着自己的衣摆。 千筱筱泪眼婆娑,走到林纯面前,一把抱住林纯,“大丫妹妹,你怎么这么坏,一声不吭的就跑出去,害得大家担心死了,你真坏,真坏···”千筱筱哽咽着轻拍着林纯后背,手上用的力也越发的紧,好似只有把林纯牢牢的抱住,才不会让她再次消失不见。 林纯看着大家悲喜交加的情绪,心里感动,忙和众人擦干了泪水,进了千福缘店铺的后院。 安风和安武小心翼翼,寸步不离的跟着林纯,生怕又一不小心大意的将林纯丢失。 流风看着大家见林纯归来时的那种激动心情,心头一阵热意,既惊讶又震撼,没想到这样一个乡下小姐,也能让这么多人惦记,挂念,为自己担心,看来这个林小姐平时很得人心,若不是太过善良,那就是太会隐藏,不过等到了林家,一切谜底皆会解开。 沈莹和流璋站在一处,倒没流风那么的心思,只觉得林纯善良,真诚,才会有这么多人牵挂着她的安危,不知到了林家又会是怎样一副感人的画面!··· 有句话说的很对,要想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和为人,就要看他在遇到危险时有多少人挂念! 可是天铭羽别的什么也没看,只看到千夜离和千筱宇看林纯的眼光都不正常,心头不知为何有些酸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臭臭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就差没在额头上贴上标签,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林纯和众人到后院中的石桌前安坐后,安风和安武“噗通!”一声跪倒林纯面前请罪,“小姐,都怪我武艺不佳,没有保护好你,害你被人抓走···!” “不,也怪我,都怪我没有及时去和小姐汇合,才害流风一人不敌,让小姐被抓,小姐你责备我们吧,不然我和安风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好受的!”安武和安风争抢着认错,请求林纯惩罚。 林纯见两人如此模样,知道两人内心郁结,也不严肃,只温和的说道:“既然安风大哥和安武大哥皆认为自己有错,那···” 林纯说道一半,故意调皮的吊起了两人的胃口,见两人四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林纯乐了··· “那就罚你们帮牛大叔干一个月的农活,帮安柱清理一个月的鸡舍猪圈,帮安和大哥和大山伯伯到山腰上,做苦力一个月,再罚你们到山林里摘一个月的水果,还要带着乖乖和嘟嘟以及贝贝每日饭后遛弯,一个月!这些事情不能分开做,要在同一个月内完成,至于时间上怎么安排,就看你们自己的啦!” 林纯搞怪的说完,惊得院中众人下巴都要掉了一地,知道听到安风和安武,一脸苦笑的大声应答:“是!小姐!谢谢小姐的处罚!”众人才反应过来。 千大叔等人干过这类活计的,都被林纯的处罚给逗笑了,千大叔眯着眼,爽朗的笑着道:“大丫啊!你这处罚人的手段真不一般啊!” 林纯调皮的眨眨眼,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虽然安风大哥和安武大哥有错,但安风大哥也是舍命护我,安武大哥是去办事,若是我严苛惩罚的话,将两人打伤了,我不仅要担心,还要想着贼人再来,他们受伤又不能保护我,该怎么办?!···” “倒不如啊,让他们帮家里人做点事,以安慰一下家中众人因为我的不在,而担心挂念的心情,再说了,我的处罚可没那容易完成,嘿嘿···安风大哥和安武大哥要好好安排一下喽!” 林纯的古灵精怪再一次将众人逗乐,之前大家伤感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淡了··· 在千福缘喝完茶后,林纯决定回林家村,天铭羽带着沈莹和流璋,流风,准备先在千夜离府中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到林纯家,一是不想打扰林纯与家中团聚,二也是想让林纯回家好做做准备,安排一下住宿之类的事情。 林纯与安风,安武三人跟众人告别,坐着马车往林家村驶去,一路上,安风将最近玉香县发生的事情都和林纯说了一遍,胡忠德的下场,秦家的败落,以及秦月湘的离开··· 林纯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想着自己那天在秦氏夫妇到施家,自己若是没有急着离开施家,或许自己就能早些时候知道,秦家与胡忠德的勾结,就会小心谨慎的待在家中,也就不会被人轻易抓走··· 林纯心中懊悔,可是在林纯得知那些抓自己的黑衣人,不是胡忠德派来的,而是某些······林纯又庆幸了,若是自己当日在家中,家中老弱众多,打斗起来难免有人受伤,综合起来,林纯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不过经此事件之后,凡是林纯出门,身边都会带着安和等三人,安和在几人中武功最高,一般的暗卫都不是对手,当初千夜离之所以放安和等人离开,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林纯,二也是安和等人在林纯家,对她家日后的发展有所帮助,至于其他的心思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之了···· 天铭羽和千夜离回到府中后,沈莹和流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午饭,流璋和天铭羽,千夜离等人直接进了书房。 “羽,确定是二皇子的人吗?”千夜离一开口,直插主题红心。 “不错,不过也可以说是皇后的人,只能说林小姐给太后画的那副凤冠图纸,亮瞎了所有看过图纸的人的眼睛!”流璋叹道。 天铭羽脸上若有所思,想到自己在看到那幅图纸时,先是诧异,再是惊叹,最后是佩服···诸多情绪,复杂无比,只一个字能明了自己当时的心情,那就是“惊!”。 “不错,当时我也见太后的神色,变化多端,最后化为沉迷,简直不能自拔,可想而知,皇后也定不例外···” “没错,皇后只是远远地瞥到了一眼,就被吸引,后来太后知道这幅图纸珍贵,就让人藏起来了,就连打造的工匠们也是分工制造,没人见过图纸的原样,可见太后是有多么喜爱!” “嗯,看来这次林小姐被抓,倒是和胡忠德没关系,最主要的还是怀才之祸,看来这日后,林小姐若是想过上安稳的日子,也是不易了。” 天铭羽一听千夜离的叹息,眸中闪过一道流光,“那到不见得,若是林小姐得了太后亲自册封,不论被册封为何等身份,一般人要想动太后的人,也要掂量掂量,加上安和等人的保护,足够了!” “羽,你的意思是,将事情的始末告知太后,让太后保护林纯?!”千夜离惊讶的问道,语调不自觉的变高。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少爷,若是皇后母子不死心,那又如何?就先不说林小姐画的凤冠图,就单单林小姐给千福缘带来的银钱,也很让人红眼,如今林小姐的身份曝光,玉香县是没人敢动林小姐,但不代表京都的人不会来找林小姐的麻烦!而且还有个林大郎···” 流璋的疑问和担心也正是千夜离的忧伤所在,林纯有太后保护自然好,但是千福缘的生意和名声,有大部分是因为林纯画的首饰图纸,给提升起来的,林纯的安危千家责无旁贷。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我会在林家住一段日子,京中之事已经全权交给了俊,加上安贵妃在,可以牵制皇后,等林公公回京和太后说起林家的事情,便安排人将我的书信送到太后手中,到时候太后必然大怒,皇后母子也能安分一段日子,等到太后的册封一到,林家也能多一层保护伞!” “嗯,到时候,此事也必然会惊动圣上,胡忠德罪行昭昭,若是牵连到皇后一党,皇上和太后也必会有所行动,外戚永远是圣上的心腹大患,太后对皇后母子也是厌恶至极,到时候,他们也顾不上林家这边了。”千夜离眉头舒展道。 “不错,等到事情平息,林家的地位不仅更加稳固,发展也会更加顺利,到时候你千福缘再多多进献几款林小姐画的首饰,博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那么林家的地位,就再也无人敢动,加上有你我等人的关注···若是此次到林家能将林家姐弟的母亲身份透析,或许能帮林家姐弟找一找他们母家亲人···” “流璋说的很对,这林家姐弟的母亲,倒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只可惜早逝,但愿这次到林家,能有所收获,或许又会有不一般的事情发生···” 天铭羽的话音一落,书房中一片寂静,几人的思绪都陷入了沉思··· 更换频道时间到! 画面切换到林纯这边,安和和家中众人都准备好后,一起聚在了三岔口大铁门门口,翘首以待,大头,二丫和小山牵着乖乖,嘟嘟和贝贝,也一脸焦急的蹲在门边等候,三只狗狗如今已经长大,往地上一顿,抬着脑袋,伸着舌头,很有喜感。 它们的目光与众人一眼,目不转睛的看向清溪镇通往三岔口的大路。 众人满怀着激动与喜悦,却忽略了某些极品之人在一边的打探和关注。 林纯的马车一行到三岔口,安风还没来及停车,就从通往林家村小路边的草丛里冲出来一个人,那人速度很快,冲到马车前就往地上一躺,安风大惊,忙一把拽紧缰绳,将马头生生的拉扭到另一边,马儿大惊,从地上躺着的人身边,拖着马车飞驰而过,行了近百米地,才被安风安抚着停下来。 安武一发现有人就立刻转身进到马车里,将林纯一把护着,用自己的身体将林纯包围住,以防她撞到车壁上,受伤! 安和和安柱等人在大铁门门口被这一幕吓住了,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安风,将马车车头扭到另一边飞驰数米而去,安和和安柱则奔向突然冲出来,躺在地上的人,两人皆气愤之极,想看一看这人到底是谁?! 如此大胆,如此不要命,一看就知道是来找事的,本来今日林纯回家,众人欣喜欢畅,被这人一闹,都吓出一身冷汗,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静。 林纯在马车里听到外面乖乖和嘟嘟的叫声,心里欢喜,看着路两边的风景,知道已经到家,正准备伸出头来,和众人打招呼。 结果还没站起身,就被冲进马车里的安武一把抱在怀里,在车厢里左右撞击了好几下,才慢慢的停下来。 林纯被安武护着,一点事也没有,就是左右摇晃的有些头晕眼花,马车一停,林纯就迅速的从安武怀里爬起来,上上下下,用急切担心的眼光打量着安武。 安武见到林纯爬起来,丝毫无事,嘴角带着微笑,林纯一打量,只见安武双手青紫,额头红肿,脸上还被擦破了一块皮,正流着血,林纯急了,一把掀开车帘,见安风还在不放心的安抚着马,直接大声朝他吼道:“快回家,安武大哥伤着了!” 安风一听林纯的话,往车内看了一眼,见安武脸上带血,也看不清伤口,又急忙坐到车辕上,驾着马车返回,还没到三岔口,就将马车停了下来,林纯跳下车,冲着站在门边的安婆子大喊:“安婆子,快来扶安武大哥下车,安武大哥受伤了!” 安婆子也顾不上安和这边,和梨婆子疾步奔过来,安风在马车边轻声问着安武:“怎么样?除了脸上和手上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武一脸笑意,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腿好像扭着了。” “什么?你先别动,我上来看看。”安风跳上马车,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安武的两条腿。 “右腿没事,你看看左腿。”安武将完好无损的右腿抬起来,表示正常,平安。 安风看了,稍放了心,只是在双手摸上安武左腿时,安风吓着了,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无谓的安武,心里酸酸的,“左腿该是断了,不过应该能接好,我先下车,和小姐打声招呼,就带你到镇上医馆,咱们手头上的药物有限。” “好,你说话注意点,别让小姐和安和大哥他们担心,我没事儿,咱们做暗卫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这点小伤不算啥!”安武笑着冲安风说道。 “你放心,我明白!”安风说着朝林纯走去。 林纯见安风下了车,有点着急安武的伤势,安婆子等人也跑了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安风,“安风大哥,安武大哥怎么样?除了脸上的伤,其他地方有事吗?” “小姐放心,安武没事,就是冲进马车的时候,劲太猛,马儿受惊时,速度快,擦伤了而已,家中药物不够,让安婆子和大山伯伯陪我去趟镇上医馆吧!”安风装着若无其事,可语音里却带着丝丝担忧。 林纯一听心里的大石落下,忙喊来大山伯伯,让他和安婆子陪着安风去镇上给安武看伤,安风带着几人驾车离去,林纯才转过身,看向安和这边。 安和和安柱已经将人抓住,只是这人蓬头垢面,衣服破烂,认不清模样,只能看到她眸中不断闪烁的恶毒光芒,叫人看了心惊肉跳。 林纯走过来,安和和安柱很明显的感觉到林纯的气息不稳,情绪波动的厉害,梨婆子跟在林纯身后,也被林纯身上气息吓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生气了竟会如此慑人。 那人见林纯走过来,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就直接挺尸当场,搞得大家一头雾水,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让人觉得更加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村民百姓,成群结伴的往林纯家门口跑来,嘴里还喊着杀人偿命的口号,尤其是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妇人,喊得嗓音尤为响亮。 翠花大娘先把大头和二丫几个孩子送回了屋,便和牛大婶,牛大叔守在了门口,梨婆子也一脸戒备的守着林纯,安和和安柱抓着那人,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随着村民们奔跑而来,林纯和翠花大娘见到这些村民,都有点陌生,翠花大娘走到林纯身边,小声在林纯耳边说:“大丫,这些都不是林家的村民,看样子也不是陈家村的,只是最前头的那两个妇人有点眼熟。” 林纯皱着眉头,只觉得心里一团怒火烧的异常的旺盛,盯着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村民,林纯的爆发点快到了极致!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妇人见林纯一家均戒备,疑惑的看着自己,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得意地笑容,示意村民们听了下来,此时在林家村和陈家村听到动静的村民,也都纷纷相携而来,想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纯见人越来越多,侧过头给安和使了个眼神,安和在安柱耳边交代了一句,便趁机离开了人群,往玉香县飞奔而去。 “林大丫,没想到你今天刚一回家,就把我娘给撞死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娘的命!” “没错,说说吧,怎么赔偿?这杀人偿命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说说吧,该如何解决?!” 两名妇人开口闭口就是赔偿,既没有亲娘被撞死的悲痛,也没有要给亲娘收尸的意向,只一个劲的大吼着赔偿,目的显而易见! “你们的娘?难道,你们说的是她?”林纯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指了指安柱手里提着的人。 “对,就是她,她就是我们的娘,我们亲眼看见你的马车撞死了我娘,你以为你将马车驶走,将人带回家中,我们就不知道了吗?可是你没想到会被我们亲眼看见吧!” “就是,以为撞了人就没事了吗?不要以为你是施大人的义女,是千福缘有钱的贵人,就了不起,撞死了人就得赔偿!” “对,赔偿!赔偿!赔偿!” 村民们听完两个妇人的话又开始呐喊。 林纯有点头晕,这些人一会儿喊着杀人偿命,一会儿喊着赔偿,如此自相矛盾,果真奇葩! 林纯握了握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的语气问道:“噢,不知道你们想要我怎么赔偿啊?!” 两名妇人一听,乐了,交头接耳说了一番,冲着林纯趾高气昂的道:“既然我娘被你的马车撞死了,自然是先将我娘风光大葬,至于怎么风光,林大丫你就不用管了,只要赔偿我们五百两银子就行,我看你家又买山,又买地的,五百两已经算少的了吧!” “嗯,是不多,然后呢?!”林纯有点被逗乐了,继续问道。 两名妇人一听林纯说不多二字,又是一番交流,“看你小小年纪,果然懂事,我娘在世时,在家中事事一把手,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我娘被你撞死了,你要赔偿我姐妹两家的损失,不多,一家一千两银子就行!” “对,一千两,林家丫头,你就不要狡辩了,快点拿钱吧!” “拿钱!拿钱!拿钱!”在其中一个村民带头鼓动下,跟着两名妇人前来的村民又开始呐喊,且声音越来越大。 “诶,你们看,那说的像不像刘二娘家的大女儿月季和二女儿荷花?!”这时有几个林家村的妇人认出了村民前方说话的两名妇人。 “诶,你别说,好像还真是,刚才听她们说,好像大丫把她们的娘给撞死了?她们的娘,难道就是刘二娘?!” “应该是,刘二娘前几天刚从县衙大牢里被放出来,听说是身体不好,施大人格外开恩,给少关了两个月呢,听说一出来,刘二娘就去了女儿家,只是不知道,今天这母女三人又是唱的哪出戏?” “是啊,要说这月季和荷花前几天好像还来了趟林家村,到家里给刘二娘拿衣服呢,我还看见来着。” “对了,前几天,我与几个婆子媳妇谈起了大丫家的一些事情,大家散开的时候,就遇到月季,当时我还以为她在偷听我们说话呢!” “什么以为啊!人家明摆着就是去偷听的,估计就是听到我们说大丫家日子过得好了,有钱了,所以上门来找事了呗···” “就是,你没听刚才那月季和荷花的说的话啊,一家赔偿一千两银子,你们也不想想,那刘二娘好吃懒做,在林家村的时候欺负大丫的娘和自家的媳妇,能有什么用处,摆明着又是来敲诈大丫,欺负大丫三姐弟的···” 林纯听着林家村的议论纷纷,说着自家和刘二娘家的事情,心绪反而渐渐平静,看了一眼装死的刘二娘,林纯计上心头,想着今日定要好好的惩治这个毒妇一番,一是为安武报仇,二也是让她深刻的牢记住教训,下次再敢来自家找事,呵呵··· 林纯在梨婆子耳边嘀咕了几句,梨婆子转过身,回了大铁门里··· 至于林月季和林荷花,林纯是知道的,一个嫁给了清溪镇张家村,一个嫁到了清林镇徐家村,家中日子都不好过,偶尔刘二娘还上门拿些。 林纯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两位大妈,你们要的赔偿呢,我都记下了,只是我也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还望你们能给我解答!” “什么大妈?真是的,刚才还说你懂事,我这么年轻,林大丫你怎么能喊我大妈?!”林月季一听林纯对她的称谓,如同野狗一样蹦跶了起来。 林荷花连忙劝住她,“行了,管这个干嘛?!只要她一会儿乖乖的把钱给了我们,别说是一声大妈,就是一声老奶奶,我也愿意听”。 “我刚才看她已经让人回家了,想必是让人去取钱了,咱们再应付一会儿,只要这次顺利的拿了钱,那么下次,下下次···长此以往,咱们两家的生计不用愁不说,到时候也可以找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不仅可以去千福缘买最贵的首饰,还能在家里当阔太太,何必和她计较这些小事,真是没脑子!” 不得不说林荷花要沉稳些,当然想象力也是相当的丰富,美梦做的更是离谱! 林纯见林月季和林荷花一个劲窃窃私语,也不回答自己的话,有点不耐烦,“两位大妈,你们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不知林大丫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哦,听到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耳朵出问题了呢!”林纯故意刺激林月季,幽幽道:“刚才你们说我的马车将你们的娘,哦,对了,也就是刘二娘,给撞死了是吧?!” “不错,我们姐妹亲眼所见!”林荷花挺着胸脯坚定地说道,生怕别人不相信。 “那不知,你们被我马车撞死的娘是不是这个人?!”林纯又指了指被点着穴道,一动不动的刘二娘。 林荷花点点头,“是的,林大丫你说的不错!” “哦,那我明白了,你们姐妹带着这么多村民来我家要求赔偿,就是因为我的马车将你们的娘,也就是刘二娘给撞死了,所以才···” “是的,林大丫,你就快点赔偿吧!废话说的再多,被你撞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 “就是就是,快点赔钱,别浪费时间,磨蹭功夫了,难不成你以为被你撞死的人还能活蹦乱跳不成?!” 跟随而来的村民们不耐烦的说着,林纯听到话后,瞥见林月季姐妹脸上的一丝不自然,心头明了,想必这些村民都是被这对姐妹花钱雇来的吧,看来自己今日不仅要让刘二娘脱层皮,也要让在这对姐妹的身上拔层皮下来! 林纯示意安柱将刘二娘放到地上,随后对着林家村和陈家村围观的乡亲们,面带微笑,铿锵有力的说道: “陈家村和林家村的乡亲们今日大都在场,烦请帮我林家做个见证,看看这刘二娘到底是死了,还是在装死,若是刘二娘真死了,那我林纯二话不说,就让人拿钱赔偿刘二娘家的两个女儿,而且还是五倍赔偿,若是这刘二娘是装死,那么就不要怪我林家不讲情义!” 林月季两姐妹一听五倍赔偿,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不已,心里一个劲的求菩萨保佑,千万不要让林纯发现,保佑自己的娘坚持下去··· 刘二娘虽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是耳朵一直在不停的听着,虽然她知道林纯清楚自己是装死,但是为了赔偿,为了银子,刘二娘豁出去了,紧闭着双眼,装死装的彻底,比专业演员演的还好。 林纯见梨婆子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冲着林月季姐妹说道:“为了能证明刘二娘是真死还是假死,我想请一位陈家村和一位林家村以及你们姐妹身后的一位村民,到这边来,大家可以自己过来就行。” 三位村民很快的走出来,等着林纯进一步的吩咐。 林纯朝梨婆子点了点头,梨婆子看了林纯一眼,表示明白,林纯将众人往四周散开一些,将三位村民请到观看刘二娘状况最好的地方,示意梨婆子开始。 众人只见梨婆子从怀里抱着的瓮里,不知拿了些什么东西,塞到了刘二娘的衣服里,还在里面不断地揉搓了,连头发和鞋里也不放过,众人看到梨婆子塞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刘二娘外面穿的衣服破烂不堪,里面的衣服却完好无损,众人开始怀疑,尤其是跟着林月季姐妹前来的村民。 只是他们一想到时候能得到五十个大子,忙又稳了稳心神。 片刻钟后,梨婆子起身,众人突然闻到一阵香气,闻之直叫人口水肆意。 刘二娘躺的地方,地上全是泥土,三岔口这一片,除了通向林家村和陈家村的两条路,也就只有林纯一家,四周除了林纯家砌进围墙里的土地外,其余的地方都是野草,荒地,虫蚁众多。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都已经散开,只余下刘二娘一人躺在地上。 众人只见无数的蚂蚁,虫子,甚至还有几条小青蛇吐着蛇信子,朝刘二娘游过来,林月季和林荷花吓傻了,村民们也惊呆了,只是大家都屏气凝神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蛇虫蚂蚁,往刘二娘的衣服里钻去,起初刘二娘还咬牙坚持,林纯见刘二娘想大叫出声时,看了一眼安柱。 安柱弹出一颗小石子,将刘二娘的穴道解开,刘二娘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上蹿下跳,嘴里各种呻吟,叫的好不欢乐··· 此时,安和正带着施文和衙役,正骑马往林家飞奔,随林月季姐妹前来助威的村民一见刘二娘的状态,就知道自己不该为了钱财,前来充数,有的甚至趁着别人不注意,都悄悄的跑回去了,林纯见了,也不去阻止,反正这些人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围观的乡亲们和林月季姐妹都傻眼了,林荷花咬牙切齿的看着林纯,想到自己的美梦破灭,银钱不翼而飞,恨不得冲上去咬林纯一口,只是看到林纯身边有安柱和梨婆子在,有点不敢。 同时,林月季和林荷花的心里也开始责怪刘二娘,这点小痛都忍受不了,白让她在家中吃喝了这么久,转过头,两姐妹又看到跟随自己来林家的村民都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两人心里有些害怕了··· 林家几人包括翠花大娘在内都觉得很解气,想着像刘二娘这样的人就应该让蛇虫鼠蚁这些东西咬死她,省的总来祸害别人,在大牢里关了几个月一点没学乖,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 林纯见事情发展的差不多了,算着时间,想着安和也该要回来了,上前一步,冲着围观的两村乡亲和林月季林荷花姐妹说: “事实如何,想必大家都已心知肚明,我在这就不多说了,至于刘二娘伙同林月季姐妹和众多村民来我家门前闹事,还企图敲诈于我,自有县令大人来管,到时候还请大家做个见证。我林家在此谢谢大家了!” “大丫,你放心吧!那刘二娘恶有恶报,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活该,大娘为你作证!” “对,大丫,你放心,咱们林家村的人都为你作证!大家说是不是啊?!”林纯一看说话的人,原来竟是林家村村长林天良的儿子林大富,林纯冲他莞尔一笑,表示感谢。 “是,大丫你就放心吧!”林家村的村民都看不惯刘二娘的行为,纷纷附和道。 “林小姐,你放心,我们陈家村也一样,这刘二娘心思恶毒,等县令大人来了,我们都去作证,让县令大人直接给抓到大牢里,再也不要给放出来了,省的出来害人,县令大人还麻烦!” “就是就是···” 林纯对着众人笑脸感谢,看着刘二娘还在那不停地挠着身上各处,嘴里大喊着林月季和林荷花的名字,想让两人上前去帮忙,可是林月季两姐妹自己也十分害怕,怕那些蛇虫蚂蚁往自己身上爬,所以只能胆战心惊的在一边看着,不敢上前。 等到安和与施文等人到来,先是直接抓了林月季和林荷花,将那些跟随而来的村民们也悉数抓了回来,押回了县衙大牢,这案件现场一目了然,又有众多详情作证,故施文也不需要开堂审理,直接就判了结果,林月季姐妹判牢狱三个月,凡是参与此事的村民判牢狱一个月,至于刘二娘··· 直接终生监禁,关入大牢,只是在一堆闹事者都被带回县衙后,刘二娘还在抽搐着,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上各处抓挠着,尽管她身上的东西已经被梨婆子的一桶凉水冲的干干净净,但是她还在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一刻也停不下来···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一直连续不断···· 等到曲终人散,已经过了中午饭的饭点了,林纯饥肠辘辘,拉着安柱和梨婆子回到了家中。 翠花大娘和牛大婶急忙准备做饭,今日因为林纯归来,也没让工匠们上工,所以家中不是很忙,林纯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大头等几个孩子都在,先是将自己在玉华县买的一些小礼品,让安柱抱过来分发给大家,几个孩子抱着林纯久久不愿意松开。 “诶,安柱大哥,怎么没见余先生?”林纯出了房门,想到自自己下了马车就一直没看见余心乐,有点奇怪。 “哦,余先生去李家村找安木和安竹了,想让他们今日也回来与小姐聚一聚···”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排,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们了,自他们去了李家村,也有近一个月了吧,不知道他们在李家过得好不好,那天也没有见到安武,今天也还没来得及问···”林纯一想到安武,心里又有些难受,不知道安武的伤到底如何··· 午饭时,几个孩子都一脸惊奇的看着梨婆子,林纯自然知道,他们是想问梨婆子,究竟往刘二娘的衣服里塞了些什么,安柱回来跟他们讲述的时候,几个孩子都一脸崇拜。 安和送施文回县衙去了,还没回来,余先生带着安木和安竹回来时,众人已经都散了,所以也很好奇,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梨婆子,整的梨婆子有点不好意思。 “梨奶奶,您就快说吧,你要是说给我听了,下午下课我就上山摘桃子给你吃。”二丫开始用美食来诱惑梨婆子,逗的大家都哈哈大笑。 梨婆子笑了笑,对着二丫等几个孩子慈爱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家中砌围墙,小姐买的那个吸引虫蚁的药粉!” “哦!这个我知道,姐姐说,砌围墙挖地基的时候,低下千万不能有蚂蚁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所以姐姐在镇上买了很多吸引虫蚁的药粉,把它们吸引到一块再处理掉,这样就不会有遗漏。”大头一本正经的说着。 “姐姐,你真聪明,那刘二娘被那么多虫蚁咬了,肯定身上起了好多大疙瘩,又痒又疼,哈哈哈····”二丫幸灾乐祸的笑着,脸上满是天真。 “呵呵,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对了,一会儿等安和大哥和安武大哥回来,大家就都到门房这边,咱们开个小会,还有,明日家中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大家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失了礼数哦!···” 林纯一想到天铭羽要来家中,有些期待,心中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题外话------ 今日就发这么多,月月争取明日多发一点,脑袋好晕,月月要休息一会儿,么么哒···· ☆、第62章 哥哥,你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吗? 晚间,林家终于又欢聚一堂,人员齐汇。 林纯看到大家一张张笑脸,心头喜悦,眼眶里湿湿的,看着大家对自己的挂怀和思念的眸子,心间阵阵温暖。 傍晚,安武回来的时候,林纯直接把安婆子拉到屋子,将安武的伤势情况问了个详细,林纯一听安武的腿断了,呆呆的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好久,直到吃晚饭时,安婆子来叫林纯,林纯才思绪回拢,起身去了安武的屋子里。 安武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较小,已经结痂,手上涂了药,青紫也好多了,只是左腿上用木板固定着,看上去让人心酸,林纯没忍住,哭着跑了出去,安武大急,忙叫隔壁的安风,劝慰林纯,安武心中自责不已,怎么就没注意到小姐进来呢,不然用被子盖上,让小姐看不见也好啊! 林纯跑到自家的山林里,心情渐渐平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便宜刘二娘了,林纯心里有些发堵,头脑转动,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刘二娘一辈子痛苦才好! 安风听到安武的叫喊,忙跑到安武房间,便听到安武说,刚刚林纯来过,一看到自己的腿,就哭着跑了出去,安风扭头就追了出去,找到林纯时,林纯正坐在山林中的桃树下,低着头,拿着树枝不知道在地上画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安风微喘着气,小心的问道。 林纯抬起头,见是安风,拍了拍身边的地上,示意安风坐下说话,安风走过去,靠着桃树坐下,等着林纯的倾述。 “安风大哥,安武大哥的腿大概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林纯语气中满是担心。 安风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大夫说两个多月就差不多了,好在安武身体底子好,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养就行了,只是天气渐渐的冷了,要稍微注意些,别让冷风吹着就好了。” “这样啊,那明日让安武大哥搬到门房去住吧,刚好家里来了客人,到时候就让流风住安武大哥的屋子吧!”林纯想着安武要好好养腿,那茅草屋还是不要再住了,门房是砖瓦房,里面的房间宽敞,还有暖炕,两个多月后都进冬了,还是有暖炕的房屋好些。 安分点点头,表示赞同林纯的想法,“小姐,你不要担心,我们都常年习武,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要是这样,安武反而会心生愧疚的,我们来小姐家本来就是当护院的,可小姐却把我们当做亲人,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所以···”安风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眶。 “我明白了,安风大哥放心吧,对了,我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刘二娘,你附耳过来···”林纯在安风耳边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安分的脸色从古怪到奇特,从惊讶到酸爽,那叫一个变化多端。 “好的,小姐,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务必让刘二娘在大牢里的日子,过得天天欢乐!”安风一脸狂喜,和林纯当成了共识。 两人商量好后,一起回了家,林纯先随安风去看了看安武,叮嘱他自己要时刻注意,有什么不适,就立刻开口,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安武一脸感动,心间一片温暖。 看完安武后,林纯来到厨房,叮嘱梨婆子,这几天做饭时,不论有多忙,先给安武熬上大骨汤,平日里的饭菜也做的精致些,按时送到。梨婆子知道林纯担心安武,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晚间,众人吃过饭后,一起到门房集合,安武也被安和背到了门房的后院主屋里,平时安和自己住的是客房,还有两间屋子是空的,只是有点小,林纯便直接让安武住了主屋。 “今天我平安归来,这些日子以来,让大家担心了,多谢大家在我不在的时候,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特别感谢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为我家盖新楼费心伤神,翠花大娘天天来我家帮工匠们做饭,自己的活计都要赶着时间做···真的谢谢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林纯拉着大头和二丫,朝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深深鞠了一躬。” “好孩子,快起来,只要你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就心满意足了!”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同时上前,将林纯三姐弟搂到怀里安慰着。 “今天让大家聚在一起,有几个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大家,刚好安竹和安木也在,家中人员齐整,也好商量事情。” “这第一件事情,日后家中任何一人出门,都要找安和大哥他们其中的一人陪伴,尤其是几个孩子,要特别注意!”林纯看先大头和大妞等几个孩子,一脸严肃的说道,见几人均乖乖的点头,才接着说话。 “第二件事情,明日家中有重要的客人来,这次来的客人比较特殊,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会在咱家住上几天,在此期间,大家一定要注重礼仪,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我再强调了吧!”林纯语气不容反对,看着众人目光坚定。 “至于住处,天少爷就让他住学堂那边去,余先生你安排一下,我记得除了书房和你的卧室,还有一间客卧,虽然简朴但也雅致,毕竟除了学堂家中也没什文雅的地方了。” “好的,小姐,我一会儿回去就给收拾打扫一下,回头让安婆子抱着被子过来就好了。”余心乐回应道。 “嗯,安武住到门房来了,屋子就想让流风住,那是个长不大的熊孩子,没什么要,有的住就行了,至于莹姐姐和流璋大哥就住到牛大叔家,大妞和小妞这几日就和我和二丫住,牛大叔和牛大婶住主屋,将后院最大的客卧收拾出来,让莹姐姐和流璋大哥住。” “好的小姐,我一会儿就回去收拾,可是虎子要是半夜哭,扰到贵客怎么办?”牛大婶有些担心。 林纯神秘的笑着说道:“牛大婶,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把他们安排在你家的意思了!嘿嘿···” 林纯不止一次的注意到,流璋在见到沈莹呵护自己的时候,脸上那种期待和喜悦之情,眼神偶尔还不断的往沈莹肚子上瞟,林纯想着虎子幼小可爱,牛大婶家刚刚添了新丁,自是喜气旺盛·· 在林家村,新婚夫妇要是到人家做客,能遇上人家喜添新丁,那可是天大的吉兆,虽然只是封建迷信,但林纯还是想要为沈莹和流璋祝福祝福! “嗯,好的,只要小姐发了话,我就照做!”牛大婶拍着胸膛笑着道。 “第三件事情,我今日回来看到鸡舍里的鸡鸭下蛋下的欢快,咱家人也不多,安柱大哥这多鸡鸭下的鸡蛋鸭蛋,哪去了?”林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前段日子天气热,好多鸡蛋吃不完,就坏掉了,只好给牛大叔扔到地里肥田去了,这几天实在是舍不得扔了,每天收了鸡蛋,就让安婆子放到地窖里,可是还是放不了几天,估计到了冬天会好些!···”安柱想到那些扔了的鸡蛋,感觉很可惜。 “什么?!扔到地里肥田了?!”林纯知道前几日秋老虎,天气炎热,可是就算是让大家吃了,或是送人也不能扔了啊!再说了,不是还可以做成咸鸡蛋嘛!既方便保存,吃稀饭的时候还能做个小菜,咸香可口,简直就是美味,在现代,土鸡生的鸡蛋价格昂贵,那是众所周知的啊! “额···”大家均一脸不解的看着林纯,在村里很多人家鸡下的蛋,若是多的话,赶上夏天卖不出去,不是吃了,就是坏了,很正常啊··· “梨婆子,家中还有多少盐?”林纯不想再解释,直接问着梨婆子。 “小姐,家中的盐还有半瓮,灶台上还有一小罐。”梨婆子虽然不知道林纯为什么要问家中盐的数量,但还是认真的回答。 “嗯,你明日和安和大哥一起到镇上再买一翁盐,到时回来咱们将鸡蛋和鸭蛋都腌起来,做成咸鸭蛋,咸鸡蛋,这样就能保存了。” “还有安柱大哥一会儿你回去捡上五六十个今日的鲜鸡蛋,我晚上去给煮成茶叶蛋,明日工匠们来的时候一人一个,以后也一样。” “刚好明日家中有贵客临门,咱家除了水果蔬菜,这些鸡鸭蛋类也是可以拿出来招待客人的!” “咸鸡蛋?咸鸭蛋?茶叶蛋?!小姐这些我都没做过啊,而且你说要再买一翁的盐,这盐和茶叶多贵啊,平日里自家炒菜,招待客人的时候都舍不得放盐,舍不得买茶叶,可小姐···” 梨婆子话音一落,林纯才明白过来,想了想,觉得也是,盐比鸡蛋贵的多,二十个鸡蛋才能换一小碗的盐,茶叶在农村就是稀罕物,大家又怎么可能会用贵的东西来保存便宜的东西呢! 不过林纯很欣慰,知道梨婆子是为家中生计考虑,勤俭持家,现在家中每日吃的都是大米饭,一餐还有七八盘菜,已经是一般的农户人家所不能比的了,也难怪梨婆子会想到浪费。 林纯走到梨婆子面前,满眼的高兴和肯定,“梨婆子,你放心吧,我不会白白浪费这些盐和茶叶的,等我把鸡蛋做出来,你品尝后,咱们再商量盐和茶叶的事,到时候···嘿嘿···”林纯有些古灵精怪,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的好小姐,要是你做出来的鸡蛋不好吃,或是将盐白白浪费,婆子我就做一个月不放盐的菜给大家吃,让大家嘴巴都吃到失去味觉,到时候大家都去怪你,婆子可不管···”梨婆子故作生气道。 “嗯,好的,大家就依我这一回,大不了吃一个月不放盐的菜!”林纯抬头挺胸,一脸坚持道,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散会后,大家各自回家准备林纯交代的事情去了,安和送大山伯伯一家回了林家村,安婆子去收拾安武的房间,虽然林纯嘴上那么说,但还是让安婆子给好好打理。 林纯则和安柱,梨婆子到厨房准备煮茶叶蛋,林纯将鸡蛋和材料统统放到锅里,让梨婆子升大火煮着后,便到厨房外等候。 这时,安木和安竹走了过来,两人均有点不好意思,林纯看着两人奇怪的样子,对站在一边的安柱道: “安柱大哥,你看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今天是不是很奇怪,两人回家后除了和我说了几句话,和安武聊了会天,就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儿来找我又低着头不说话,莫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怕我知道了处罚他们不成?!” 安柱也觉得两人有点古怪,走到两人身边,只见从中将两人的脑袋夹到自己的咯吱窝底下,威胁道:“说,你们俩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扭扭捏捏,一点也不似以前开朗大气的样子,跟我和小姐说说吧,到底有什么秘密?!” 安木和安竹脸色泛红,不只是被安柱夹的,还是害羞,林纯突然觉得安木和安竹有点可爱,还很好玩,走上前,让安柱将两人放开,双手抱胸,一脸痞子样的站姿,冲着两人问道:“说吧,别不好意思了,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快说吧,别吊本小姐胃口!” 安木和安竹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大声朝林纯和安柱说道:“我俩有喜欢的人了,想让小姐出面,给我俩说亲!” 林纯听完后,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微凸,一脸惊诧的看着安木和安竹,不敢想象! 安柱也一样,呆愣愣的,傻了一般! 安和刚送完大山伯伯一家回来,就听到这两人的吼声,也傻眼了! 估计林家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安木和安竹抬起头,偷偷看着林纯和安柱。 林纯反应过来,用手将自己的下巴合上,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安木和安竹两人,看到旁边安柱呆愣的模样,林纯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安柱回过神来,和林纯对视了一眼,一起大声喊道:“安和大哥(安和),安风大哥(安风),快来揍这两个藏着掖着的大笨蛋!” 安和和安风听到呼唤,直接运起轻功,嗖嗖的飞过来,和安柱一起,三人将安木和安竹按倒在地,噼里啪啦的一顿暴打,不解释! 当然,几人都是打在身上,不敢打脸,怎么着也是快要成家的人了,要是一脸青紫将未来的嫂子(弟媳)吓着,那就不好了! 几人出气之后,一起围着厨房外的石桌坐下来,安和拍着安木和安竹的肩膀,语气骄傲道:“不错,不愧是我们的好兄弟,这么快就要有媳妇,成家了。快说说是谁家的姑娘···?!” “对对对,快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那姑娘是哪家的?人品怎么样?”林纯一连串问了四个问题,个个掐着重点。 安木和安竹被林纯问的有点晕乎,两个大男人第一次像个十五六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尴尬着说道:“两位姑娘都是李木匠家的女儿,她们二人是双胞胎,我俩一直在李木匠家打造家具,就····” “哦!···”众人起哄,故意声音拉的老长,梨婆子在厨房里也被逗得呵呵大笑。 “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而且还是花开并蒂的双胞胎姐妹哦!···” 安木和安竹都低着脑袋不好意思再说话。 林纯咳嗽了两声,憋着笑意看着两人,严肃道:“好了,既然是李木匠家的姑娘,那人品方面应该不用说了,这亲事不错,我记下了···!” “但是媒人这个身份有点不适合我,明日等翠花大娘忙闲了,就让她跟着你们去李家村,翠花大娘眼神准,也能帮我好好看看两位嫂嫂,若是不漂亮,我可不想把两位大哥就这么‘嫁’出去了啊!···” “哈哈哈····” 众人被林纯调皮的话逗的笑的肚子都痛了,一个个都停不下来,等到安婆子和牛大婶等人过来,又是一通大笑。 众人嬉笑期间,阵阵的茶叶混合着鸡蛋的香气渐渐地飘散到鼻尖,茶叶是林纯在镇上茶馆里买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但也清香扑鼻。 林纯走进厨房,见梨婆子将煮熟的鸡蛋捞起来,放到小瓮里,再按照林纯的说法,轻轻摇晃,让鸡蛋的蛋壳变成连接的碎片状,再将鸡蛋倒入煮好的调料锅中,大火接着煮。 直到烧滚三次,林纯才让梨婆子见火熄掉一些,小火慢煮,让茶叶蛋渐渐入味,夜间,梨婆子又起来看了两次,一是看火,预防灶膛里的火不小心烧出来,二是看锅里的汤,以免水干了,鸡蛋糊掉。 翌日清晨,林家的山林里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挂着晶莹的露水,从睡梦中醒来。 林纯睡在自己的被窝里,嘴角微扬,一夜好眠。 一大早,梨婆子和安婆子将茶叶蛋再次用大火煮滚后,便盛了分别装到两个瓮里,一个是给今日到林家盖新楼的工匠,一个是自家吃以及招待贵客的,梨婆子做好早饭后,和安和两人先吃了,便赶着马车去了镇上。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带着小山也早早的就过来,小山直接去了学堂,大山伯伯则和翠花大娘将工匠们的饭食准好,一起往山腰上走去,安柱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诸位工匠,等大家都到齐了,才领着人往山腰上去。 等到林纯醒来,翠花大娘已经带着工匠们吃过的饭碗下山了,将大头等几个在学堂的孩子的饭送过去,牛大叔和牛大婶也从地里过来了,大妞和二妞吃过早饭就去了学堂,最后只剩下林纯和安柱,安木,安竹,还有安婆子几人一起吃早饭,当然安武的早饭也早就送过去了。 “大丫,你昨晚煮的茶叶蛋真好吃,今早工匠们都夸你手艺好,想问问这是如何做的,回头你给大娘写个条子,大娘也回家学学,对了还有你昨晚说的咸鸡蛋,咸鸭蛋什么的,一并写下来,等到大娘家的鸡蛋卖不出去的时候,大娘也做来试试。” 翠花大娘对林纯赞不绝口,冲着林纯一脸惊喜的说道。 “可不是吗?今早梨婆子一起来,闻着厨房里的香气就直吞口水,早上和安和一人吃了三个才停下来,你们是没见他两那个馋样,可笑坏老婆子我了,呵呵呵···”安婆子边说边呵呵直笑,林纯等人想象着两人的模样,也一脸笑意。 林纯对家中人吃什么喝什么一般不是很在意,只要大家用心干活做事,林纯就很满意! “小姐,这么好吃的茶叶蛋,到大街上叫卖,定也能卖到好价钱,与其夏天的时候放在家中坏掉,不如····” “不如我们在家做好了,第二天到镇上去卖!”林纯接着安柱的话说道。 “对啊,这可是个好主意,这样,日后家中的鸡蛋吃不完,不仅不会浪费,还能换来银钱,一举两得,安柱你脑袋转的真快!” “那是小姐煮的茶叶蛋好吃,我才能能想到这个主意···”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家中现在事情太忙,人手又不够,不如这样吧,等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成了亲,家中人多起来,才来好好商量商量家中日后的发展。” “恩恩,还是小姐想的周到,现在家中又是盖新楼,又是要来客,小姐每月还要画首饰图纸,事情也很多,家中人手也不够,不如等过段时日再说,而且家中的蔬菜水果,虽然不多,但等到明年牛大叔种的多了,也都可以拿到镇上去买,还有鸡鸭,样样都能换钱,到时候咱们再一一商定!” 安柱分析的头头是道,正是说出了林纯内心中的想法。 等到家中新楼盖好,众人的住所安定下来,家中的生活稳定下来,林纯也要安排家中众人的活计之道,做生意那是一定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时机不成熟,人手又不够,家中又忙,蔬菜水果的产量也只够自家人吃。 因为工匠们在林家干活,每日本来提供两餐,但林纯想让大家认真,同时也体谅大家辛苦,故提供三餐,餐餐有米有菜,故家中蔬菜只能自给,好在工匠们都专心致志的努力干活,心中感念林家的恩德,工钱多,待遇好,这样的主顾,十几年也遇不到一家啊! 等到梨婆子和安和从镇上回来的时候,随行而来的还有天铭羽等人,林纯带着家中众人前来迎接,二丫和大妞,二妞躲在安婆子和牛大婶身后,伸着脑袋偷偷打量着天铭羽一行人,个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想看看林纯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模样。 二丫心里幻想着,一定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打败坏人,大妞和二妞心里想着,定是余先生在游记里说过的,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三个小丫头各有所思,天真烂漫。 大头和小山则是一脸崇拜,连安风大哥都打不过的黑衣人,姐姐的救命恩人却能轻而易举的将姐姐救回来,一定是武艺高强之人,虽然两个小男子汉已经开始跟着余先生习武,但也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和防卫之术,故两人无比炙热的看着远远而来的马车,等着他们心目中大英雄的出现。 林纯不知这几个孩子心中所想,直到后来几个孩子被天铭羽的外貌所“惑”,亲手将林纯这个姐姐,所有的心思和爱好都给“卖”出去的时候,林纯才意识到,美男的杀伤力和影响力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啊···! 梨婆子和安和的马车行在最前面,到达三岔口后,安和先是通知林纯家中贵客已到,梨婆子则把到镇上买的盐和腌鸡蛋和鸭蛋的大瓮搬进屋,天铭羽等人跟在后面,流风驾着马车,远远的看到林纯已经领着林家众人在大铁门门口等待。 “少爷,到了!”天铭羽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想着自己的书信已经送到京城,林公公还有两天也能回到宫中,到时候双管齐下,林纯的册封便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沈莹和流璋先下了马车,林纯让安木和安竹过去将马车牵到家中院子里,靠围墙东边的一排平房一建好,林纯就让安和到县城里买了两辆自家用的马车,东边平房一共六间,两间放了杂物,两间放着自家的马车,还空着两间,刚好可以供天铭羽的马车存放。 等到天铭羽下车后,流璋和流风就将马车交给了两人,随着天铭羽一行四人,往林纯这边走来。 林纯看着天铭羽面挂笑意,深眸中荡漾着别样的情绪,林纯心头微微一颤,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果然美男的吸引力就是强大。 几个孩子看着天铭羽的模样都迷住了,二丫调皮的跑上前,抬头仰望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面容英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词来形容的神仙哥哥,一嘴稚嫩的语气问道:“哥哥,你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吗?果然比千少东家漂亮多了!” “额···”天铭羽本来听到二丫说自己漂亮,嘴角有点抽搐,但听到二丫说比千少东家还要漂亮,天铭羽笑了。 天铭羽一笑,把二丫彻底迷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铭羽,嘴里喃喃道:“果然是神仙哥哥,笑起来真美啊!” 林纯满头黑线的看着二丫天真的脸颊,粉扑扑的,双眼闪着光,好似真看到了神仙下凡。 沈莹和流璋跟在天铭羽背后,一个捂着嘴,看着自家少爷哧哧的笑,一个憋着笑意,满脸通红。 流风看向二丫,感觉有点奇怪,莫名的觉得二丫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天铭羽弯下腰,牵起二丫的小手,眼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轻声说道:“哥哥我呢,可不是神仙,但是哥哥会飞,所以才救得你姐姐回家,小妹妹,快领着哥哥去你家山林里转转吧,哥哥一早坐马车来你家,难道你要让哥哥一直站在你家大门口和你说话吗?” 众人听到天铭羽温柔的和二丫说话,只觉得天雷滚滚,头上一片乌鸦飞过······ 林纯和沈莹几人皆懵糊糊的看着天铭羽,一脸不敢置信! “哦哦,对不起啊,神仙哥哥,走,我这就带你去我家山林里散步,我家山上有很果树,我带你去摘果子吃···” 林纯和沈莹等人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二丫将天铭羽牵进大铁门里,几人回过神来,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大头和小山也跟了上去,大妞和二妞不好意思,但双眼中也满是期盼。 沈莹等人跟着林纯进了家门,先是在门房的大厅里,喝茶休息了一会儿,林纯再分别让牛大婶和安婆子领着几人到住的地方,因为天铭羽的住处是在学堂,所以沈莹先是将天铭羽的行李和日常用具整理好,才跟着牛大婶到了自己的住处。 沈莹和流璋跟在牛大婶身后,远远地看到一片片的菜地,菜地平整的被分割成块状,每块菜地里种的菜都不一样,粗略的数一下就有十几种,靠东边一块还有很多藤蔓的植物,西边的土地都被翻了过来,上面空空如也,只看到里面地里有很多水还飘着一层层黑乎乎的灰状物。 “牛大婶,那东边一片绿色的藤蔓是什么菜啊?还有那西边的地,为什么没有种庄稼,上面飘得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啊?” “哦,东边那片地本来有很多小石子,因为当时小姐家人少,会种地的也少,我和虎子他爹没时间清理,就种了南瓜和冬瓜这些好活的蔬菜,一会儿你们收拾好,大婶就带你去摘几个小南瓜尝尝。” “至于西边那块地,是小姐家这几十亩山地中最好的地,因为今年过了种庄稼的节气,虎子他爹就给先翻了地,又将地上原先长得野草拔了让太阳晒干,然后烧成灰洒在地里肥田,那黑乎乎的就是那草木灰。” “原来是这样,改天牛大婶和牛大叔定要教教我如何种菜,在家中让我种种花还行,这回我定要好好学学,日后回了家中,也整一块地,种上自己爱吃的菜!”沈莹一脸向往。 流璋知道自己的妻子喜欢平静安然的生活,可是跟着自家少爷,如今的日子还好,等到少爷成亲,正式册封为王府世子,那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会比现在多的多,圣上为什么不早早册封少爷,就是因为担心把少爷推上风口浪尖。 流璋心里苦涩,但仍旧暗暗在心底对自己说道:“终有一日,定要让莹儿过上安静太平的日子!” 到了牛大婶家,牛大叔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小虎子从屋里走出来,一见牛大婶回来,赶忙将孩子递过去,口中语气急切的说道:“快,孩子想是饿了,刚睡醒就哭!” 牛大婶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沈莹和流璋,见沈莹满眼宠溺,喜爱的看着小虎子,身上散发出的柔意都快要将人融化,流璋也是一脸激动,搓着双手很想上前,摸摸小虎子红扑扑的小脸蛋。 小虎子许是感觉到有陌生人来家里,停了哭声,睁开迷蒙的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莹和流璋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突然小虎子朝着沈莹,裂开嘴呵呵笑了,乐的沈莹激动地拽着流璋的衣袖,手足无措的眼中含着泪说道:“夫君你看,小虎子冲我笑呢!快看快看···” 此时此刻的牛大婶才明白林纯昨晚意味深长的笑意,顿时觉得还是自家小姐厉害! 牛大婶先抱着小虎子进屋喂饱了奶水,沈莹和流璋收拾完东西,就急冲冲的过来陪小虎子玩,小虎子也很配合,不哭不闹的,让沈莹和流璋兴奋极了,本来说和牛大婶一起去摘南瓜的事情也给丢到了一边,一整天都陪着小虎子玩耍了··· 安顿好天铭羽一行人,林纯便让安婆子和梨婆子赶紧准备午饭,午饭后,林纯让大头他们去学堂上课,沈莹和流璋两人陪小虎子玩的不亦乐乎,安和要到山腰上看着新楼的工程,安木和安竹准备明日带着翠花大娘去李家村说亲。 安风去陪安武了,只剩下安柱和林纯闲着,天铭羽和流风跟着两人在林家各处走走看看,几人商量了一番,准备明日一早,上山坡上看日出。 翌日,天还没亮,林纯就和安柱起来,带着天铭羽和流风,四人往山坡上走去,翠花大娘和安木安竹也一早出发,往李家村村而去。 李家村李木匠家。 李木匠是个年近四十的结实汉子,平日里都笑眯眯的,说话一腔的喜气,听着就让觉得很舒服,翠花大娘对李木匠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翠花大娘刚进屋时,看了李家两姐妹一眼,见两姐妹正在院中干活,都是娇俏玲珑,面相端正,手脚麻利,脸上的笑意更显。 李家姐妹见安木和安竹带着翠花大娘来家中说亲,都害羞的躲进屋里,李大娘是个憨厚的妇人,只在一边听着,也不说话。 “李大哥,今日我随安木他兄弟俩过来,想必意思你也清楚,安木兄弟虽是林家的护院,但是一没签卖身契,二每月还有工钱,在林家与小姐少爷像一家人一样,不分彼此,大丫年纪小,怕失了规矩,故今日叫妇人我来探探你的口气。” “若是你家对安木两兄弟的婚事没什么意见的话,大丫就说找正经媒婆上门来提亲,不知李大哥意下如何?” 李木匠笑着看着翠花大娘,开口道:“翠花妹子,安木两兄弟在我家待了近一个多月,为人处事样样合我心意,手艺也不错,我家中只有一儿两女,儿子已经成家,如今这两个闺女能找到安木两兄弟这样的娃子,我很放心,只是···” “李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翠花大娘看着李木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忙出口示意。 “我听安木说林家正在盖新楼,原先住的都是临时盖得茅草屋,这要是几个孩子订亲了,我想着安木和安竹的年纪都大了,若是让几个孩子早点成亲,这住处是不是?···” “李大哥,你担心的事情小姐在我来时已经交代了,家中新楼盖好,每个人都要自己的小院和房屋,安木等家中护院都有独立的小院,院中一间主屋,两间孩子屋,一间浴房加一间杂物屋。吃饭都和大家在一起吃,几人成亲后,小姐也会给安排活计,每月照样发工钱···” “若是李大哥想几个孩子早点成亲,小姐也说了,家中围墙西边,正在盖平房,先盖四间平房,其中左边两间从屋内开一户小门,一间做客厅,一间做卧房,右边也一样,卧房盖得大一些,作为新房,供两位哥哥嫂嫂暂且居住。” “林小姐安排的甚好,甚好,我家两个女儿在家中做活也是一把手,安木和安竹也有自己的手艺,在林家还当着护院,林小姐对他们的关心我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听到林小姐事事安排妥当,那我和孩子的娘也就放心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往后到了林家,得林小姐如此照顾,我···” 李木匠很欣慰,也很高兴,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 “李大哥,你放心,你想想上次去林家送家具,那牛根一家,大丫在山地边给他家新盖的砖瓦房,家具也都是全新的,他家的大妞二妞如今还跟着二丫和大头在林家学堂里上学···” “等安木和安竹成亲了,大丫待两位嫂嫂也定是一样的,所以你和大姐都大可放心,家中闲来无事,也可以到林家小住几日,我们大家都很欢迎···”翠花大娘见李木匠欣喜同意,也为安木和安竹高兴,顺便将林纯交代的话悉数说出,让李木匠夫妇放心。 “好好好,那安木和安竹,你们择日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吧,你二人年纪也不小了,等到新房盖好,我和大双小双的娘亲就翻翻老黄历,给你们尽快定个黄道吉日成亲。”李木匠满是喜悦的看着站着一边的安木和安竹。 安木和安竹听到李木匠如此,两人上前一步走到李木匠跟前,直接跪倒地上,脸上尽是感激:“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请受我二人一拜!” 李木匠和李大娘眼角含泪,忙上前扶起两人,嘴里念着:“好孩子,好孩子···” ------题外话------ 月月刚一下课,回来就急急忙忙整理存稿,先发一万,月月先去吃饭了,等下午上完课回来,月月争取,再发一万····集体么么哒··· ☆、第63章 三喜临门之心动 翠花大娘和李木匠敲定了安木和安竹的婚事,又进屋看了看李家两姐妹,一切顺利,心满意足。 中午在李家吃过饭,翠花大娘三人回到林家后,见林纯不在,三人上山腰上,找到安和和大山伯伯商量了一番,确定了三天后八月三十号到李家提亲。 回到山下又找到了余先生,让他翻了翻日历,找了几个九月份宜婚嫁的好日子,等到三十号到李家的时候让李木匠挑选。 再说林纯这边,四人一早迎着满林的露水,一步一步的往山顶上攀爬,山间的小路曲折蜿蜒,加上露重湿滑,几人走得很是缓慢。 一路上大家相互搀扶,终于在半个多时辰后上了山顶。 山顶上,空气清新,眺望着远处的深山,朦朦胧胧,雾气还未散尽,一切生物还在昨夜的梦想中沉睡,尚未苏醒。 这也是林纯第一次上自家的山顶上看日出,虽然自家的山头不高,但是站在上面还是能很清晰的看到深山里的树木丛林,转过身还能看到山腰上新楼墙壁的一角,隐隐约约··· 东边火红色的太阳公公渐渐露出了脑袋,随着他矫健身姿的出现,深山里的生物们渐渐热闹起来,鸟语花香······ 阳光普照大地的那一瞬间,林纯仿佛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清醒了过来,炫彩的阳光刺得林纯睁不开眼,林纯低下头,不敢去直视。 阳光照在露珠上折射出七彩光芒,美妙绝伦,大自然的美好,让林纯等人的心情也舒展开来。 见惯了宫中美轮美奂的宫殿墙宇,亭台楼阁,赏多了御花园里的牡丹芍药,各类珍贵花草,那常常被京城里的贵妇小姐们,挂在嘴边的美丽和雅景,却比不上这乡野之间,农家山顶上的日出冉冉升起之景。 天铭羽心间平静,身心舒爽,心头滑过一丝感触,或许有朝一日离开那富贵堂皇的皇宫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流风见自家主子全身放松的样子,眉宇舒展,脸上也扬起了笑意,真没想到在这山村野岭之间,反倒让人心生愉悦,情绪平静。 安柱回想起自己和安和等人做暗卫的日子,日日奔波,风雨飘摇,刀光剑影,每时每刻都是谨慎小心,处处留意,如今到了林家,日子平淡安稳,大家日日欢聚一堂,每天欢声笑语,安木和安竹也即将成家,安柱看向林纯的方向,心间感激,觉得异常温暖。 四人各有各的想法和思绪,直到太阳升到半空中,深山里的雾气散尽,花草树木上的露珠蒸发,几人才缓步下了山。 在山顶上下来后,安柱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铺上林纯带的床单,将梨婆子昨晚煮的茶叶蛋,和早上安婆子做的糕点拿出来,一一摆好,流风也将自己背篓里的茶水拿出来,几人围坐在一起,静心的享受着美食和这山林里的一片宁静。 吃饱喝足,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午时了,天铭羽打算让林纯带着自己,去山腰的新楼那参观参观,在听说林家的新楼是用整块整块的石块垒起来的后,天铭羽就一直很好奇。 林纯自是无法拒绝,让安柱和流风收拾东西,先下山回家,自己带着天铭羽一步步的往山腰而去。 安柱惦记自己的鸡舍猪圈,流风反而想跟着天铭羽,结果被天铭羽一个眼神扫射,流风直接缴械投降,乖乖的随安柱下了山。 林纯和天铭羽,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山腰走,天铭羽跟在林纯身后,看着林纯一袭青衣,腰间只系着一根绸带,随风飘起,两根麻花辫随着林纯左右走动轻轻摇摆,可爱极了。 心中想到林纯清秀的面容,幻想着林纯及笄时,挽起发髻,插上珠翠,面若芙蓉,心间泛起阵阵涟漪,久久回味。 林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背后灼热的目光,只是心间疑惑,不知天铭羽为何如此关注自己,难不成他看上自己了?! “不不不,自己才十岁,充其量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怎么会看上自己,有可能是好奇,自己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能画出那么多的首饰图纸!”林纯又一次将天铭羽的关注扭曲。 天铭羽见林纯走在前方,一个劲的甩着脑袋,有点不解,“林小姐,你怎么了?!” “啊··哦!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脑袋有点晕,甩一甩,清醒一下!”林纯扭头看了天铭羽一眼,笑着说道。 “哦··,林小姐还真是可爱,脑袋晕,甩一甩就好了,果真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天铭羽轻松地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跟着林纯。 林纯被天铭羽的可爱二字,轰的一声,震得面红耳赤,语气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脚步加快,心里嘀咕着:“这人这逗,估计是没见过农村姑娘,恐怕是在京城大家闺秀见多了,所以才觉得自己可爱,嗯,对,一定是这样。” 天铭羽见林纯脚步加快,也不多说,心里回想着,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这个小丫头上了心,第一眼见到凤冠图纸时的好奇,第二次见到她自然淡定的,在黑衣人中啃着兔腿时的欣赏,第三次见她在花厅和流风拌嘴时的机灵,餐桌前为流风作诗解围时的才情··· 究竟是什么时候,天铭羽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眼光渐渐被眼前这个,简单大气,真诚善良,聪慧,又带有着丝丝神秘感的小丫头深深吸引···· 林纯不知道天铭羽的心思,爱情细胞丝毫没有激活的林纯,单纯的只是以为,天铭羽和许多对自己好奇的人一样,想要知道自己为何小小年纪能如此作为罢了···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渐渐来到了山腰新楼这边。 大山伯伯和安和,见林纯带着天铭羽过来,忙走到水桶边洗了洗手,迎上来,“大丫,天公子,你们怎么过来了,这边乱的很,还不安全!” “大山伯伯,放心吧,我就是带天少爷过来看看,你们都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林纯看到大山伯伯有些担心,毕竟盖楼房,都是石块,要是不小心被砸到,可不是小事。 “安和,你陪着大丫和天公子吧,注意些,别被石块什么的伤着,尽早让他们回去。”大山伯伯严肃的交代着安和,安和明白大山伯伯的心意,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 “林小姐,你家的新楼房到底有多大啊?一般人家的砖瓦房,这么多人五六天就盖好了,你家这楼房都盖了半个多月了,怎么就光看见墙···?”天铭羽看着眼前这一排一排横的竖的砌好的石墙,有点头大。 “呵呵,我家的楼房最少还有两个月才能盖好,这一排排的石墙都是房间的墙壁,拐角处到时候会用整块的大石条来连接,前面一进大门,穿过垂花门,正对着的便是正堂,家中日后来客,接待便在此处。正堂后面连着茶水房,和丫鬟仆人们休息的小耳房。” “穿过正堂,后面先是回廊,左右两边是东西楼房,左边楼房,楼下六间,楼上六间,楼下是婆子的住所,楼上是丫鬟的住所;右边楼房,楼下也是六间,楼上确是四间,算是供客人居住的地方,楼下可住婆子丫头,楼上住主人。” “再往里走便是庭院,左边两栋是我和二丫的阁楼,右边两栋中有一栋是大头的阁楼,还有一栋是为了左右两边对称美观,也可让家中贵客居住,若是日后天公子再来,就可以居住。”林纯看向天铭羽笑着说道。 “每个小楼之间都用回廊连起来,平日里大家串门什么的也方便,小楼围成的院子,中间都种上花草和果树,也可供人欣赏。” “往东边这块地方一共盖五栋小楼,下面四间,上面两间,是给安和大哥他们盖得,日后安和大哥他们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也足够住了。” “这西边同样也是五栋小楼,可以给家中之人的亲戚朋友过来时,临时居住,像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的岳父一家,要是他们过来家中探望嫂嫂,就可以住在这边,若是安木大哥他们家中能住下,那自然也可以不住这边。” “这最后面还有三栋楼,一栋小楼是余先生的住处,一栋楼是学堂,大头他们上课的地方,分文课和武课,上下各一间,一栋楼是书馆,里面就相当于大户人家的书房,用来藏书的。” “当然还有饭厅和厨房,只不过饭厅和厨房不建在这边,等楼房盖好了,就在咱们现在住的那片临着山脚的地方,盖上一间大的饭厅,和一间敞亮的厨房,每天吃过饭后,走回这边,刚好可以散步消食。” 林纯带领着天铭羽绕着自家新楼房走了一圈,说的口干舌燥,安和见两人离开危险的地方,忙跑到摆放茶水的地方,给林纯到了碗水。 “听了林小姐的介绍,我突然很期待,日后有机会,定要来林小姐家长住一段时日,到时候还望林小姐不要嫌我叨扰···”天铭羽侧耳倾听着林纯的介绍,脑中想象着林家新楼房建好后的模样,定又会让自己大吃一惊。 林纯咕咚咕咚的喝完水,将碗递给安和,眸中带笑,轻轻道:“只要天少爷过来,我林家必以上宾招待,又何来叨扰一说,就怕天少爷贵人事多,没时间来我家这穷乡僻壤之所呢!···” “呵呵,我求之不得呢!···”这里有吸引自己的人在,我又怎会不来?!天铭羽心里暗暗地念叨着。 林纯却是又想远了,估计是天少爷所处的环境不顺心,也是啊,深宫大院,豪门权势,勾心斗角的,人又怎么能放松下来,还不如这乡间野林,活的逍遥自在··· 等林纯带着天铭羽下山回到家中,已经傍晚了,路上遇到牛大婶和安柱过来给工匠们送饭,还催着两人赶紧回去吃饭。 晚饭后,林纯去了牛大婶家,沈莹和流璋都快把小虎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天天抱着不放手,小虎子在流璋身上撒尿,流璋还乐呵呵的,林纯见两人如此喜欢孩子,想着这两人之间的喜事估计也不远了··· 林纯从牛大婶家回到家中,见翠花大娘和安木安竹已经回来了,瞬间八卦的跑到几人跟前,问着情况。 “翠花大娘,怎么样?见到我未来的嫂嫂了吗?长得好看不?” “你呀!有翠花大娘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情,李木匠已经答应了,我回来的时候也上山找了你大山伯伯和安和,商量了一下,三十号到李家提亲。”翠花大娘一脸骄傲的模样,逗得林纯呵呵直笑。 “上山?我中午从山顶上下来,也去了一趟山腰那,想必是和大娘你错过了,不过没关系,现在知道了,我也很高兴,对了,安木和安竹大哥提亲成亲的事情,还要劳烦大娘多多帮忙,我年纪小,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林纯看着翠花大娘一脸不好意思。 翠花大娘摸着林纯的脑袋,想到林纯的爹娘,忙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大娘刚刚才回来,见你不在,就先上了山,安木和安竹去找余先生了,至于两人的亲事,大丫放心,一切有我和你大山伯伯在呢,不用担心!” 林纯心头温暖,调皮道:“那是,我家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翌日,翠花大娘带着安木安竹到镇上采办东西,林纯也嘱咐翠花大娘,要给两个嫂嫂在千福缘买几件首饰,衣服布料也要买最好的,林纯将准备好的银钱偷偷塞到翠花大娘手中,不让安木和安竹看到。 林纯不知道安木和安竹在离开千家的时候,千夜离给了他们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只想到安木和安竹自到自己家后,没住几日,就去李木匠家为自家打造家具,整月整月的也不回来一趟,和安和大哥他们相聚,想到安和大哥,想到躺在床上的安武大哥,林纯觉得自己理应如此做。 天铭羽这几日有时候带着流风到林家村转转,当然天铭羽一般不出面,都让流风去打听林纯三姐弟及其母亲的一些琐事,很多婆子媳妇见流风如大男孩般单纯可爱,虽然很陌生,但在流风的外貌和甜言蜜语的哄逗下,也说了不少关于林纯三姐弟的事情。 可是说到林纯母亲的事情却比较少,大多都说林纯的母亲一般喜欢待在家中,除了翠花大娘也没什么交往密切的人,天铭羽和流风也很想试探试探翠花大娘,但是这几日翠花大娘都忙着,安木和安竹提亲的事情,所以也一直没时间。 沈莹和流璋这几日,除了逗小虎子玩,还偶尔和牛大叔牛大婶下地,打理一下地里的蔬菜,每日都会和牛大婶摘一大筐新鲜蔬菜送到厨房,日子过得充实,安稳。 三日转眼即逝,一大早,翠花大娘就去镇上找来了远近闻名的喜媒婆,带着两马车的礼品,往李家村而去,喜媒婆第一次见到乡下人提亲娶媳妇,准备这么多的聘礼,足足十大箱子一车,东西样样都很精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林小姐的两个大哥。 林纯身为玉香镇县令义女和千福缘贵人的事情,在清溪镇早就传开了,所以林家小姐的大哥娶亲,这么多聘礼也很正常,翠花大娘塞给喜媒婆一锭五两的银锭,喜媒婆一拿到手,就立刻塞到袖袋中,脸上挂着职业的笑意,满嘴的吉祥话不要钱的说了一路。 到了李家村,很多村民看到喜媒婆都在打听,是谁家的姑娘小子要婚嫁定亲,跟到了李木匠家门口,才知道,原来先前在李木匠家跟着他,为林家打造家具的两个小伙,看上了李木匠家的大双和小双,今日过来提亲来了。 李家村的村民们都感叹,李木匠家的大双和小双福气好,看着两大车的聘礼,足足十大箱,都是崭新的红木箱子,喜庆又吉利,李木匠也被惊着了,根本没想到林家如此大方,宽厚,连自家护院娶亲,也给准备如此厚礼。 翠花大娘拉着李大娘进了屋里,拍着她的手喜气的说道:“大丫对安木和安竹的心意,大姐也看到了,这下就放心的,让两个姑娘在家中待嫁吧!日后到了林家,大丫定会善待两个嫂嫂的。” 李大娘很激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一个劲的点头,期间还时不时的擦着眼角的眼泪,李大双和李小双在屋里透着窗户缝,看到安木和安竹,抬着一箱箱的聘礼往自家院里进进出出,又是羞涩又是开心。 等到两家的亲事定下来,换了庚帖,翠花大娘又说了九月份的几个好日子,李木匠想都没想,直接选了一个最早的,九月十二,近半个月的时间,自家也能准备好大双和小双的嫁妆,安木和安竹的年纪不小了,大双和小双也都快十七了,早点成亲,没准明年自己就能抱上大胖外孙了··· 等翠花大娘等人回到林家,天都已经黑了,安婆子忙将热在灶上的饭端出来给三人吃。 林纯在得知,安木和安竹成亲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二,想着要不让天铭羽和沈莹在家中参加完两人的婚礼再回去,大家也可以在一起热闹热闹··· 天铭羽自是求之不得,来林家这几天,关于林家三姐弟之母的身份和名讳至今毫无头绪,加上自己对林纯的好奇心,自是不想这么早离开。 流风也很是着急,太后的懿旨已经在来林家的路上了,若是等到太后懿旨宣完,林家姐弟之母的事情还没有整明白的话,那这一趟林家之行岂不可惜。 自安木和安竹的成亲之日定下后,林家众人更忙了,林纯先让大山伯伯找了几个,手脚麻利,做活细致的工匠,将靠西边的平房尽快建好,平房一建好,安竹和安风便去了一趟李家,将新房里的家具运回来,等翠花大娘和牛大婶等人将新房完全布置好,已经过去九天了。 这九天里,林纯带领家中众人,包括大头和二丫,都忙进忙出,贴喜字,挂红灯笼,写婚庆对联,准备宴席上的菜品和酒水,安木和安竹基本每天都要往镇上跑一趟,买这买那,忙的不亦乐乎。 眼看着请帖都发出去了,家中也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大铁门门口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红红火火的,喜庆极了。 从大铁门到新房,林纯让工匠将路上用泥土填平,然后铺上青石板,路两边插上篱笆桩,桩上一朵接着一朵用红绸缎扎的大红花,路两边的树杈上也挂着红灯笼。 新房里的一切物件都是新的,屋子是新的,里外都用石灰刷的雪白,外面的墙上贴着大红喜字,门口贴着对联:鸾凤和鸣比翼双飞,新人同心共铸辉煌。 外室的正前方对着大门,摆着一张红漆方桌,桌边配着两把红漆椅子,墙上挂着一副烫金的中堂画喜字对联,中间的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喜字,镶着金边,底下两个顽童,一男一女,一手举着小红灯笼,一手持着玉如意,两边挂的对联上写着:同心永结劳动果,并蒂常开幸福花,中堂画的上端还挂着横幅:珠联璧合。 内室的摆设很多,一张红帐大床,床单被褥都是红的,被褥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叠的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内,床头摆着两个同样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头。 四面墙上都贴着大红喜字,还有观音送子,五子送福等乡间成亲时贴在新房墙壁上的花纸··· 大床的左前方摆着一台香案,上面左右两边摆着两个插着大红喜烛的烛台,中间等到新婚之日,摆上桂圆,红枣,花生等寓意美好吉祥之物。 香案的下方是一张圆桌,桌边配着两个小圆凳,到时候桌上会摆上一些吃食,和合卺酒。 大床的右边相邻的地方摆了张梳妆台,上面有新的铜镜,木梳和首饰盒子,还有上好的没有开封的胭脂水粉盒。 大床的后面还有几个红木箱子,里面全是新衣服,男女都有,春夏四季齐全,还有床单被褥,也都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 靠内室的门边有洗漱用的架子,下面放盆,上面搭着毛巾,一切都布置的温馨喜庆,就等着安木和安竹新婚之日的到来··· 还有三天就是黄道吉日,林纯晚上晚饭后将家中众人召集到一起,最后一次分配着工作··· “···到时候安和大哥,安风大哥,翠花大娘和牛大婶,你们四人陪着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去李家村接新娘子;安婆子和安柱大哥招呼家中来客;二妞,二丫,大头,小山,在家中各处给客人们指路,以免客人走到林中围墙边布置陷阱的地方;大山伯伯和流璋大哥帮忙在门口接待···” “莹姐姐和梨婆子,牛大叔在厨房烧水泡茶,烧火做饭,到时候林家还会有几个大娘婶子过来帮忙,所以不要乱,不要急,一切按部就班就好;流风,天少爷,麻烦你们俩到时候招待一下千少东家和施大人以及千大叔等人···” “大妞,你的任务,照顾好小虎子,大后天家中人多,吵闹,小虎子有可能会害怕,在牛大婶没有回来之前,你定要照顾好小虎子,等牛大婶回来后,将小虎子交到牛大婶手上,再和二妞她们一起···” 林纯说完,等到众人都点头,表示明白,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扭过头,把目光看向余心乐,“余先生,大后天麻烦你跟着我,随时到各处看看,以免不必要的误会和不好的事情发生,大后天家中的来客很多,身份也相差很大,所以···” “小姐放心,我都明白!”余心乐自是知道林纯的心思,林家办喜事,林纯的身份摆在那,肯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或是带着一些目的前来,到时候难免会遇到尴尬或是招待不周的地方,林纯作为一家之主,自是要随时随地的待命,时刻的准备着。 众人散会后,林纯带着二妞准备回去睡觉,这几天事情多,疲累的很,林纯迫切的思念自己的大床,只想一头扎进被窝里,快速地进入梦乡。 “林小姐,给,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上,安心凝神的。”天铭羽从衣袖中掏出一束大约有十根的安神香,递到林纯面前。 林纯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天铭羽直接抬起林纯的手,将香放到林纯手中,微微一笑,道:“祝一夜好眠!”说完转身跟着余心乐的身影往学堂而去。 林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天铭羽离去的方向,手上捧着安神香,心乱了··· “大丫姐,神仙哥哥好像很喜欢你呢,真好!要是神仙哥哥能和大丫姐,像沈莹姐姐和流璋哥哥一样,天天在一起就好了!”二妞在一边看着林纯期盼的说道。 二妞的话一进林纯的耳中,林纯的脸刷的就红了,难道他真的是··· 林纯有点不确定,甩了甩脑袋,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心里一想到天铭羽对自己只是普通的关心,不是···为何心间又有些失落呢? 难道自己···不是的,不是的,林纯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纠结,拉着二妞回了屋中。 翌日,林纯早早的就醒来了,昨夜被天铭羽的举动扰的心烦意乱,心绪不定,直到半夜才入梦,今早又一早就被自己的梦境吓醒,林纯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早饭的时候被大家一个劲的猛盯,看的林纯饭都有点吃不下去··· 下午,牛大叔家突然传出流璋的一声大叫,吓得大家都急急忙忙的往牛大叔奔去,林纯到场的时候,见流璋一脸激动加小心的盯着沈莹的肚子看,林纯便知道,又有喜事了··· “恭喜流璋兄弟啊,要做爹了···”牛大叔一脸憨笑,乐呵呵的··· “是啊,是啊,这些天我看着这小夫妻二人天天和小虎子玩,我就知道,好事不远了,难怪小姐当初要将沈妹子和流璋兄弟,安排住在我家··”牛大婶也一脸喜气的说道。 “恩恩,这话倒是不错,村里人一般都知道,新婚小夫妻到亲朋好友家,若是能遇上人家喜添新丁,那这两人当爹当娘的日子也就不远了,难怪大丫当时笑的神神秘秘,原来···”翠花大娘眼中尽是笑意,亲切的看着林纯。 流璋和沈莹看着林纯满是感激,沈莹直接上前一把将林纯抱到怀中,久久不能言语,只是身体上的颤抖在告诉林纯,沈莹很开心,情绪很不平静··· 天铭羽和流风听完翠花大娘的话,心中对林纯的认识更进了一步。 林家又一桩喜事,众人忙的更欢了··· 因为沈莹有喜,众人也不想她再为安木和安竹的婚事忙碌,刘大娘和翠花大婶都让沈莹在屋里休息,林纯也交代大妞这几日好好陪着沈莹。 九月十二日转眼即到,一大早安木和安竹换上一身大红新郎服,骑着头戴红花的高头大马,带着媒婆和仪仗队吹吹打打的往李家村而去。 安木和安竹一走,陆陆续续来林家道喜的客人也开始上门··· 最早来的是林家村的村长林天良一家,林天良带着林大富和林大贵,以及自己的两个小孙子林海和林洋,几人均是一身新衣,林大富手中还抱着一匹崭新的花棉布,大山伯伯面带微笑,迎着林天良一家进了门,随后大头领着众人,先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喝茶休息。 宴客的地方也是在室外,十几张崭新的大桌子,都是几天前从李家刚刚运回来的。 千夜离带着千大叔一家,一行数人赶着马车到时,林家已经来了很多村民了,有林家村的,陈家村的,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其他村里的乡亲··· 流璋一见千夜离等人到来,忙上前迎接,天铭羽和流风也在林家等候多时了,千夜离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送上贺礼,就进了门,千大叔一家还帮忙招呼客人,林纯一会儿见这个村的村长,一会儿见那个村的老者,忙的团团转,也抽不开空过来感谢··· 施文带着施夫人和施源,施琦,将施雨留在县衙照看小星星,和以防急事,四人也是天没亮就让管家驾着马车,往林家村而来,施夫人三母子是第一次来林家,心情愉悦,情绪激动,到了目的地后,迫不及待的在大山伯伯的招待下,进了门内。 天铭羽和千夜离纷纷过来和施文打招呼,大头一见施琦直接拉着他就跑了,今日家中来的孩子很多,大家都围在一起,吃着甜腻腻的喜糖喜糕,也不敢调皮,都乖乖的在大头和小山等几个稍大点的孩子安排下,吃吃喝喝,也不吵闹,想必来时家中大人也都交代了。 中午,众人在林家就简单用了一些糕点和茶水,等待着新人到来,再开席畅饮。 厨房里,梨婆子带领着一帮林家村的婆子媳妇忙的热火朝天,脚不沾地··· 未时刚过,就听见吹吹打打的乐队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大家都纷纷起身朝门口张望,孩子们也起哄的在门口大喊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安婆子和安竹拎着一篮子的喜糖和花生大枣,准备在新娘子进门的时候,在门口撒散,大山伯伯和流璋拿着香,将高挂在竹竿上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迎接着新人的到来。 花轿一到门口,媒婆就在一边唱喊,踢轿门、跨火盆、跨马鞍···等到新人进了门,大家都聚到门房的大厅里,准备看新人拜堂。 拜堂的时候,谁坐在高堂上让众人发了难,最后大家实在没办法,直接让天铭羽和千夜离两个身份最贵重的人,充当了一下高堂的角色,千夜离是安木安竹的旧主,又是千福缘的少东家,也算是林纯家的东家,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而天铭羽呢? 众人都以为天铭羽是身份高贵,才来当的高堂,可是天铭羽可不这么想,天铭羽在决定坐到高堂上的那一刻起,就认定了林纯是自己今生今世想要娶得人,看到安木和安竹牵着一身红衣的新娘进门的时候,天铭羽脑海中瞬间浮出的画面,就是自己一身喜服,牵着盖着大红盖头的林纯··· 天铭羽心动了,或许是他的心早就动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确定而已,天铭羽内心想着自己日后作为林纯夫君的身份,安然的坐到了高堂之上,看着面前的新人冲着自己跪拜,天铭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因为权势而让人跪拜,而是因为自己心中一个惦念已久的姑娘。 “送入洞房!”安和在一边主持着。 翠花大娘和牛大婶将两位新娘扶到新房之中,便让二丫和二妞过来陪着,牛大婶急忙回了家,翠花大娘急忙去了厨房,准备宴席。 正当众人准备开席畅饮时,一声“太后懿旨到!”打乱了众人热情,林纯忙带领着家中众人,除了在新房陪伴信任的二妞和二丫,齐刷刷的在林家门房前跪了一大片。 就着刚才新人拜堂的香案,前来宣旨的林公公将太后的懿旨拿出来,开始宣读:“宣太后懿旨:‘林家长女林纯,秀外慧中,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深的哀家喜爱,特册封为平安郡主,赏···’钦此!” “平安郡主,接旨吧!”林公公满脸欣慰和慈爱,扬声说道。 “谢太后封赏,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林纯与林家众宾客齐声谢旨。 “大丫,太后赐你平安二字为封号,便意味着日后在天阳国除了皇上,否则没人感动你一根毫毛,但是你自己也要安守本分,不骄不躁,真诚待人!”林公公半是严肃,半是慈爱的说道。 “林公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今日家中有喜事,还请林公公移步,到家中喝杯薄酒。一起共贺新人之喜。” “来时我已见到你家大门上的大红喜字,不知今日是哪位成亲,我来的匆忙,也没备上礼物,就说几句喜庆话,贺喜一番吧!” “今日大丫你家中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不,应该说是三喜临门,还有一喜是流璋大哥要当爹了!” “哦···那我今日可要好好沾沾大丫家的喜气喽!” “安木大哥,安竹大哥,你们还不快过来,林公公亲自道贺,那可是想求都求不来的啊···”林纯喊着两人,安木和安竹忙上前来拜见。 “好好好,果然不错,怎么上次我来林家,没见到你们俩啊?不过此事一会儿再说,本公公今日来林家宣旨,也是福气好,赶上这等喜事,就祝两位新婚美满幸福,新人长长久久,早生贵子!”林公公一见安木和安竹有些陌生,但还是朗声说完了吉祥话。 林纯走上前,拉着林公公走到门房后院,让安木和安竹去开席招待客人,众人见林纯将林公公拉走,有瞬间回复了热闹的场面,天铭羽和千夜离,施文也随着到了后院,几位大人物一走,场面就更加无拘无束了,安和带着安风等人不断地给安木和安竹灌酒,大家嘻嘻哈哈,直到深夜··· 后院,林纯和天铭羽几人围着林公公坐到一起,林公公见到天铭羽也在林家,有点意外,但也没有太表现出来,正准备行礼,也被天铭羽阻止。 “林公公,上次我被人抓走了,是天少爷救的我,还送了我回家,所以这段时日,天少爷和流风,流璋大哥,莹姐姐都在我家做客。” “今日成亲的是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上次你来家中,他俩人在李家跟随李木匠给我家打造家具去了,故不在家中,今日同时成亲,娶得也正是李木匠家的双胞胎姐妹,所以···” “原来是这样,此次太后让老奴过来,除了宣旨,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大丫!”林公公很严肃,让林纯有点紧张。 天铭羽和千夜离,施文都准备回避,林公公也没有阻止,这下整的林纯更加不安了··· “大丫,上次我来你家中没见到了你的妹妹二丫,就很奇怪,总觉得她和老奴的一个故人长得很相似,这次回京,见到了太后,也就提了一嘴,后来突然想到一人,很有可能与你的母亲有关,所以太后让我问问你,有关于你母亲事情···” ☆、第64章 暧昧之裴无双的身世之谜 “我娘?!···”林纯很奇怪,颇为不解的看着林公公。 “不错,我上次来你家,见到二丫时,就很激动,大丫,你如实告诉我,二丫是不是和你娘亲长得很相似?!”林公公心情急切,语气也很急迫,一脸紧张的看着林纯,渴望从林纯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天铭羽等人出去后,就被流璋和安和等人拉走,大家酒过三巡,都嚷嚷着去闹洞房,安木和安竹被灌的头晕眼花,一听众人起哄,瞬间打了个激灵,安风和安柱拎了一把湿毛巾,给两人擦了擦脸,众人见两位新郎官稍清醒了点,大家簇拥而上,推着安木和安竹,来到了洞房外··· 很多家离得远的乡亲和村民,见天色已晚,便带着家人和孩子,三三两两的回去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在门口,一人回礼,一人送客,大家走时都兜里塞得满满的,全是喜糖和喜饼,喜糕,每家还有一块红花布,带回去给自家的姑娘孙女沾个喜气,祈求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厨房里的婆子媳妇们,忙了一整天,也都开始吃饭,梨婆子和安婆子带领众人,收拾了两张桌子,端上热饭热菜,大家早就饥肠辘辘,坐下后,见到桌上的菜品和宴席上的一样,甚至分量更多,也不客气,都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过后,大家先是收拾碗筷,再将宴席的桌子收拾干净,很多还能吃的菜食,愿意带回家的,都可以带回家,婆子和媳妇都很高兴,林家宴席上的菜,样样精细,分量十足不说,口味也很好,尽管大家吃了很多,但总还是有剩下的。 林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和安婆子商量过,若是有愿意打包带回家的,也不阻止,让大家带回去也好,省的浪费,农村人,大家也没什么卫生不卫生的讲究,就算带回家吃不完,还能喂猪,总比留在家中扔了的好,安柱大哥也就养了两头小猪,也吃不了那么多。 婆子们收拾着东西,还留在林家没走的乡亲们和小伙们都开始聚到新房外起哄,两间新房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李大双和李小双听到声音都很紧张,一个劲的握着手里的帕子和苹果,二丫和二妞也不知道和两个新嫂嫂说什么话,只乖乖的待在新房床边的小凳上坐着··· 这边热闹非凡,气氛火热,而林纯这边却异常安静,林纯见林公公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头脑里的思绪很乱,林纯心头百味杂陈,林公公熟悉的人必是达官显贵,或是贵妇小姐,要不再就是皇亲国戚,难道大丫的娘亲和皇家有关系?! 林纯纠结万千,想到裴无双若真是和皇家有关系,那自己和大头二丫,会不会有可能卷入京城那些是非之中?那些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可不是自己能招架的住的··· “额,林公公,不知我能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林纯一脸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着林公公不高兴。 “大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你可是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和老奴说话不用如此客气,按规矩,老奴应该站着听你说话才对!”林公公见林纯如此小心的模样,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呵呵,我这不是怕我不懂规矩,惹怒您,叫您生气嘛,嘿嘿···林公公,你能实话告诉我,你熟悉的那个人和皇家有关系吗?”林纯一问出口,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公公看,不愿放过林公公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林公公一愣,转瞬笑了,“大丫,你是怕你娘亲的身份和皇家有关,你们三姐弟日后会有麻烦是吗?” “什么都瞒不过林公公您,我们三姐弟从小在这乡野山林长大,若是有一天,突然让我们去繁华的京都,恐怕···所以···还望林公公不要见怪,就像前几天,我被人抓走,幸得天少爷解救,还在信阳住了几天府邸,尽管有莹姐姐悉心照顾,但我还是总觉得不自在,直到回到自己家中,看到这山林绿树,才觉得浑身舒畅!” “这本来就习惯了乡间野林,没规没距的,大头和二丫年纪小不说,尤其是二丫,自小身子就弱,胆子也小,从来没出过远门,连镇上都很少去,所以我不得不担心···”林纯说出了心中所忧,林公公听了,不怒反喜。 “好孩子,见你如此心性,老奴很欣慰,老奴代表太后娘娘向你保证,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勉强你们姐弟,可好?!”林公公安慰着林纯,心头感叹,若是一般贪念富贵的人家,定是巴不得攀上皇家这棵大树,有几个能像眼前这个丫头一样,心思通透,一心只为自家家人的平安考虑。 林纯听了林公公的话,心里稍安,其实林纯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还有大头和二丫,可是他们还小,自己既然穿越而来,还占了大丫的身体,自然要好好照顾他们! 林纯轻轻呼了一口气,道:“林公公,你说的不错,二丫的确和我娘亲长得很像,我娘亲本名叫裴无双,是从一个大户人家逃命逃到玉香县,被林大郎救回林家村的,其实倒不如说是我娘自愿跟着林大郎来林家村的···” “什么?大丫,你说你娘本名叫什么?!”林公公很激动,情绪异常欢喜,让林纯心头一跳,难道?!··· “我娘本名裴无双,林公公,有什么不妥吗?!”林纯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林公公竟然眼角流泪,边擦边道:“没事儿,没事儿,大丫你接着说。” “哦,好,我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和林大郎说过她的事情,在我五岁那年,林大郎参军离开林家村,我娘有次被刘二娘拉倒她家干活,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家中,回到家后还被林老头和林老太责骂,深夜里我听到娘亲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懂,以为我娘是想林大郎了,就抱着她,然后两人一起哭···” “后来,林老头一家和刘二娘隔三差五的不是打就是骂,有一回,也是夜深人静,我半夜醒来想上茅房,见我娘竟然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黑罐子,娘看到我看着她,也没说话,就把罐子轻轻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我很清楚的记得,娘亲一看到拿东西,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丫,你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没?”林公公想到裴家子孙,不论男女,人人都有一块玉诀,里面刻着佩戴人的人名中最后一个字,故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一下,林纯娘亲拿出来的东西,是否就会是那枚代表裴家子孙信物的玉诀。 “是一块玉诀,里面刻着一个‘双’字!”林纯的话音刚落,林公公的心就如同一块大石,落到了原位,嘴里不住的喃喃道:“果真是她,果真是她···”! 林公公沉思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道:“那后来呢?你娘有没有和你说一些她和林大郎回林家村之前的事情?那块刻着‘双’字的玉诀现有在何处?” “回林家村之前的事情倒没听我娘说过,但是后来我娘偷偷教我识字,到时说过几句很奇怪的话。”林纯忆起裴无双有一次教大丫写“亲情”二字时,口中念叨:“往往最亲近的人,伤自己才伤的最深···”,林纯回想起大丫脑海中留给自己的记忆,将裴无双在世时的一些事情,缓缓的道尽。 “最亲近的人,难道是皇···?”林公公抬头看了林纯一眼,再次沉默,只是这回眉头紧蹙,脸上表情变化不定,似乎还带着些狠辣,眸中的精光也不断闪现,看的林纯有些害怕。 “那块玉诀在我娘亲去世后,我一次也没有拿出来,直到从林老头家脱离出来,我才将它从床底挖了出来,可是想到我三姐弟人小,怕把娘亲留下来的东西弄丢,就···”林纯还没说完··· 突然一声“小心!”将林纯声音打断,眼睁睁的看着林公公和自己腾空飞起,原先两人坐的石桌边,几枚泛着深蓝色幽光的毒镖,被深深的镶嵌在石桌里,石桌上还有散落着几枚小石子。 天铭羽抱着一脸惊吓的林纯,千夜离扶着满眸厉光的林公公,两人运气轻功向山林中的学堂飞去,流璋和流风迅速追着刺客离去,安武躺在卧房里,一直封闭五官,以免听到不该听的东西,突然一阵杀气朝自己袭来,本能一个翻身,安武瞬间拉开门,窜到了门外。 安和和安风,安柱听到这边动静,也迅速赶来,见安武金摆着鸡独立的姿势,站在院中一脸戒备,三人齐齐冲过来,安风扶着安武,安和和安柱一脚踹开了卧房的门,只看到东侧的窗户打开,床上几枚和院中石桌上相同的飞镖,已经人去屋空··· 施文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帮忙安抚着宾客,大山伯伯过来,提议大家天色已晚,让大伙早点回去,以免影响新人安寝,乡亲们见已经闹完了洞房,林家如今又有事情发生,也不再久留,都纷纷带着孩子,拿上回礼,高高兴兴的离开。 等到宾客散尽,大山伯伯和牛大叔直接将安木和安竹推进新房,将房门从外面关上,便和翠花大娘,牛大婶,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屋里,安风留在门房那陪安武,安和和安柱也随着几人回屋,安婆子和梨婆子等人还在厨房里刷锅洗碗,安和去看了一眼,见没事,让安柱和余心乐在外面注意着,也没进里面惊动大家。 翠花大娘和牛大婶将几个孩子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见大家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还在家中的小虎子,大妞和沈莹,又找到安和匆匆忙忙的往家走。等到看到三人正嘻嘻哈哈在床上玩耍逗乐,牛大婶的心才平静下来。 施文带着施夫人和施源,施琦,也到了屋里,见到众人都平安,让安和帮自家和林纯道别,也驾着马车,回了县衙,千大叔带着千筱宇和千筱筱见施文离开,也拿上翠花大娘递过来的回礼,驾车先回了清溪镇千福缘。 天铭羽抱着林纯,一路上见林纯呆呆的不说话,想了想,直接点了林纯的睡穴,林纯脑袋一歪,睡靠到天铭羽的怀里,到了学堂的屋里,天铭羽先将林纯抱到自己的床上,再小心的给林纯盖上被子,燃了一根安神香,才出了屋。 千夜离和林公公在余心乐平时给大头等几个孩子上课的课堂里坐下,见天铭羽过来,千夜离的眼神有些犀利,林公公则没什么异样。 这几天,乖乖和嘟嘟,贝贝三只小狗都被林纯拴在自家新楼那边,因为想着家中办喜事,客人多,以防万一咬了人就不好了。 “林公公,你没事儿吧?!”天铭羽上前关切的问道。 林公公摇摇头,“没事儿,多谢千少东家和天少爷及时赶到,估计今晚大丫是被吓着了,一会儿我吩咐人,明日到镇上找个大夫来给大丫把把脉。” “林公公客气了,只是闹完洞房,见你和大丫还在谈话,又不好打扰,便和羽在门房大厅里聊天,突然察觉有人闯入林家才···”千夜离微笑着回道,以免让林公公觉得自己和天铭羽是在偷听。 “至于给林小姐把脉,今晚一会儿,我和千江回了镇上就吩咐千大叔,明日让大夫亲自过来,对了,不知林公公今晚准备在哪安睡?我看你带来的随侍和侍卫不少。” 林公公听到千夜离的解释,也不多想,心里明白千夜离和天铭羽这二人的人品,可是一听千夜离提醒自己晚上住宿的问题,林公公有点着急:“哎呀,你看我,把睡觉这个事情给忘了,只顾着和大丫说话了,不知千少东家的府上可还有空房,这天少爷在林家···林家的新楼还在修建,估计也···”林公公一脸笑意,冲着千夜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公公说的哪里话,今日天色已晚,咱们不如先回镇上,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过来找林小姐商量,您看如何?”千夜离和天铭羽都知道,林公公是不会轻易说出他和林纯谈话的内容。 “那就多谢千少东家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林家的事还望天少爷多多留心···”林公公看着天铭羽,见林家众人都称呼他为天少爷,自己也只好跟着叫,以免大家不解。 “林公公放心,一会儿流璋和流风回来,我自会让他二人今晚在林家守夜,也会交代安和等人,好好将家中各处检查一番,天色已晚,公公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再来商谈。”天铭羽想到自己屋里的林纯,有点待不住。 千夜离和林公公与天铭羽告别后,千夜离想到林纯被天铭羽抱到自己屋中安睡,心头微酸,有些失落,但想到自己的年龄和身份,还有那个在东城等待自己的女子··· 千夜离看了天铭羽一眼,想到救人时,他想都没想就冲向林纯,除非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然···千夜离收了思绪,决定不再去想林纯。 送走了千夜离和林公公,安和过来学堂,见林纯一脸安然的在天铭羽的屋中沉睡,也没打扰,近快子时时,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带着已经陷入梦乡的小山,与林家村来干活的婆子媳妇们回了村。 婆子媳妇们离开时,安婆子将林纯吩咐的银钱一一发到大家手中,喜的大家嘴巴不停地说着吉祥话,加上翠花大娘塞得回礼,众人都喜滋滋的,脸上孤挂着笑意,不知到多少家帮忙,就数大丫家给的东西多,又是银钱,又是饭菜,还有回礼,渐渐地,大丫的名声开始被传了出去··· 加上大丫被太后亲自册封为平安郡主,今日来林家贺喜的宾客们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想到林家村这边出了个郡主,看来过不了几日,林家又要宴客了,只是这次让很多想来林家巴结的人失望了,先不说林纯本就是个低调的人,今晚的刺杀和前段日子的被抓,已经让林纯心神疲惫,哪还有心思办宴席··· 还有裴无双的事情也让林纯焦虑不安,这下倒好,数桩喜事也没法让林纯欢喜了··· 天铭羽送千夜离和林公公出了林家大门,直接运起轻功,回到了自己在林家的屋里,见林纯平安宁静的安睡,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坐到床边,刮了刮随着林纯呼吸,一张一松的小鼻子,心里叹息道:“傻丫头,真笨!” 流璋和流风回来时,已是深夜,两人直接到了天铭羽的屋外,天铭羽一感知两人回来,给林纯掖了掖被角,拉开门,将两人带到了隔壁的课堂。 “少爷,你猜的不错,是那边的人,上次咱们给他们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将人骗到了绥阳城,可是这次他们怎么直接···”流璋回想起天铭羽在信阳救回林纯,便和自己带着易容的假林纯一路上故意躲藏着,到了绥阳,然后直接消失不见,这才一路平静的送林纯回了林家村,可是··· “少爷,我发现一个奇怪之处,这批人和上批人好像不一样,而且这批人还像是跟随林公公过来的,不知是否是与今晚林公公和林小姐的谈话内容有关?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流风一向善于观察,同时也说出了天铭羽心中郁结之处。 “不错,这次的人身带剧毒暗器,直接上前就杀人灭口,而且都因林公公和林纯谈话导致,不然安武在卧室里也不会同样遭到刺杀,看来林公公和林纯晚上谈话的内容不简单,恐怕又要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出现了,不然那边的人也不会狗急跳墙,急着下杀手,连林纯的价值也不顾了!··” 天铭羽低着头,手指在大头他们上课的课桌上轻轻的点着,咚咚咚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清晰,流璋和流风对视一眼,知道自家主子在沉思,也不再出声打扰··· 好在今晚余心乐去照看安婆子和几个孩子了,因为安和的担心,故将家中众人都安排到一起,连牛大婶和牛大叔也都和二妞挤在了一个屋,大头和二丫和安婆子,梨婆子一个屋,沈莹和大妞一个屋,这样安和,安柱,和余心乐三人要好照看。 安风和安武继续留在了门房,安武的腿才好了一半,若是刺客再来,也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所以,安风在这也好有个照应。 估计今晚睡得最好的,就是两对新人了吧,*一刻,红烛帐暖。 “流风,流璋,你们俩今晚先到前面去和安和等人一起守夜,记住,一有风吹草动,直接毙命,不要放过一人!”天铭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交代着两人。 流风和流璋飞身离去,只留天铭羽在学堂里静思了许久,两人均不知,林纯就睡在隔壁,自家少爷的床上,直到东方天明。 林纯醒来时,脑袋有点晕沉沉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一开,发现房间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天铭羽推门进来,见林纯一脸迷蒙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纯儿,醒了?!” 纯儿?!林纯被天铭羽大清早的一句称呼,惊得全身鸡皮疙瘩瞬间暴起,一脸呆滞的看着推门进来的天铭羽,林纯有点转不过弯。 “怎么?昨夜受了惊吓,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晚,可觉得好些?!”天铭羽见林纯的模样觉得很有兴趣,继续打趣着说道。 “什么?!你的床?”林纯第一反应先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还是昨晚自己昨晚穿的那套,心稍稍定了一些,可是反应过来后,林纯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嘴里嘀咕道:“哎呀,大清早的,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额···纯儿干嘛打自己脑袋,难道又是让自己清醒的方式吗?若是如此的话,纯儿还是选择甩脑袋吧,打自己很疼的···”天铭羽眼眸中尽是宠溺的看着林纯,整的林纯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先去前面厨房吃早饭了,天少爷你请便,一会儿我让安婆子过来给你换被子。”林纯一说完,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笈上鞋,就想往门外跑,当然,某人自然不会如她的意的! 天铭羽一把抱住林纯,看着怀里的小家伙,面红耳赤,觉得异常可爱,察觉到小家伙在自己怀里身体僵硬,表情不敢置信,天铭羽心里憋着笑,“怎么?想要逃跑?!” “额··啊··哦··”林纯反应迟钝,大脑当机,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天铭羽的怀抱很温暖,胸膛很炙热··· “纯儿,你愿意吗?”天铭羽柔声问道。 “啊···愿意什么?··”林纯思维静止,随着天铭羽的话说着,压根不知道天铭羽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愿意···” “少爷,吃早饭了,你起来没?”沈莹和流风端着洗漱的水盆过来,流风的一句大喊,打断了天铭羽的话。 林纯一听流风的声音,瞬间条件反射般从天铭羽的怀里挣脱出来,拉开门跑了出去,连只穿了一只鞋子都不知道。 天铭羽黑着脸走出来,双眼冒火的看着破坏自己好事的流风,拳头握的噼里啪啦。 “额··”流风和沈莹看着林纯从天铭羽的房间里跑出来,虽然不是衣衫不整,但头发凌乱,脚上一只鞋不知去了何处,慌慌张张的脸色让两人愣住了。 “难道刚才林纯和自家少爷在屋里?”···流风脑补着各种画面,扭过头见自家少爷板着一张墨脸,眸中怒火旺盛,一副自己打断了他好事的模样,流风腿软了,脑袋里不健康的画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将一盆洗漱的水往沈莹手上一放,“嗖!”的一声,提气运起轻功跑了。 沈莹反应过来,见流风已经不见了,乐着转过头,微笑着将洗漱的水端进屋,然后将床铺收拾好,见林纯落下的一只鞋子,静静的歪躺在门边,可怜兮兮的被自己的主人丢下··· “少爷你先洗漱,我去看看林小姐。”沈莹带上林纯丢下的鞋,笑着离去。 再说林纯这边。 林纯满脸通红的一路狂奔,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将脑袋蒙住,回想着刚才在天铭羽房间的事情。 “难道他真的?··不?!林纯,你要坚定自己的心,他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罢了,再说了,人家有身份有地位,有票子有权势,日后一定不会只有一个媳妇,难道你想和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嘛?!难道你想在深宅后院勾心斗角吗?!还是赶紧洗洗睡吧,别想这么多了···” “可是自己心里为什么还要冒泡泡,难道自己已经···难道试一下也不行吗?姐姐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少女,谈个恋爱又怎么了,实在不合适,最后大不了分手···” “你是傻子吗?!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才十岁,十岁,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你拿什么和人家谈,是给人家画几副首饰图纸啊?还是写几首情诗啊?京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你拿什么和她们比,醒醒吧···” “真的不行吗?为什么心里觉得好失落···” “啪!”林纯一巴掌排上自己的脑门,“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赶紧洗脸吃饭,真烦人!一大早就这么闹心···” “诶,我的鞋呢?难道跑丢了,不会吧?···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林纯在柜子里拿出一双干净的鞋,换了身衣服,梳好了头发,正准备出门,沈莹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小姐,在吗?” “在呢,莹姐姐进来吧,门没关。”林纯在屋应道,将梳子等东西收拾好。 “那,你的鞋子,干了什么坏事,跑的那么急,连鞋忘了穿都不知道,和莹姐姐说说吧!”沈莹期待的看着林纯,满眼八卦,手里拎着一只绣花鞋。 “额··咳咳···”林纯一听沈莹发问,瞬间又从脸上红到耳根,低着头,心里嘀咕着,“以后一定要在屋里打个洞···” “怎么?不好意思啦?是不是我家少爷干了什么···”林纯的脸更红了,简直要滴出血来,沈莹心里偷笑着,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林纯,自己不敢问少爷,难道还搞不定你这个小丫头不成! 沈莹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将林纯吓得手足无措,林纯决定低着头,当鸵鸟,坚决不说,打死也不说! “好妹妹,说说吧,我家少爷可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上心,好妹妹,快和姐姐说说,是不是我家和你?···”沈莹见强硬的不行,直接改变策略,撒起娇了。 “额?··第一次?··”林纯心里的粉红泡泡又开始往外泛滥了,可是刚问完,林纯又低下了头,继续鸵鸟生涯,心里的小人儿又开始战斗: “你怎么这么不矜持,真丢人···” “可是人家想要多了解一下嘛!··” “不是说好了顺其自然的吗?而且他马上就要回京了,你能跟他一起走吗?若是人家王爷王妃看不上你,皇上要给人家赐婚,你怎么办?!赶紧头脑清醒点,笨死了,花痴···” “额,好吧,你说的对,我要把握好自己,找个自己说清楚,要理智,理智!··” 沈莹见林纯听到自己的话,开始天人交战,低着头,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嘴巴里还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些什么,沈莹明白了,说自家少爷的事情,这招管用! “好妹妹,我告诉你,我家王爷只有一个王妃,连个侧室都没有,王妃出身商家,身份地位什么的,我家王爷都不在乎,当然我家少爷就更不在乎了,我见到我家少爷对你上心,别提有多高兴,在京都的时候,好多名门贵女都想颇得我家少爷一抹眼神,或是微笑,可是我家少爷反倒对她们厌恶至极,没想到···” “看来我家少爷的眼光就是不一般,好妹妹,你和别人不一样,比那些大家闺秀真诚善良,才情也不必她们差,现在还被太后亲封为平安郡主,又得太后喜欢,身份地位尊贵,不如考虑一下我家少爷,而且你年纪还小,时间还长,对我家少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管教,怎么样?莹姐姐这个主意不错吧?!” 沈莹直接将天铭羽当做货物一般,一副要卖给林纯的感觉,林纯知道,自己要是不表明心意,这件事情定是过不去了,而且自己还要找时间和天铭羽谈,倒不如直接和沈莹说清楚,让她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天铭羽,到时候自己和天铭羽究竟要如何发展,就看天铭羽日后怎么做了! 林纯抬起头,眼神坚定,一脸认真的看着沈莹,道:“莹姐姐,对你家少爷,我心里的感觉很矛盾,你家少爷身份地位摆在那,而我就算被太后封为郡主,但骨子里还是个农家女,不懂豪门大户的规矩暂且不说,我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乡野山林,风雨同舟,逍遥一世!” “至于那些荣华富贵,只要饿不死,冻不着,就够了,而且我家中还有幼弟幼妹,还有婆子护卫,我既收了他们来家中做事,自然也是要操心事务,这辈子,我并不想离开我家这片山林,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大城繁华,但哪些地方并不适合我,也不是我所向往的,这样说,莹姐姐可明白?··” 沈莹听了林纯一番话,心里通透了,其实林纯最想要的,不外乎两点,一是真心,二是自由。可是这两点对于自家少爷真的很难,沈莹不知道,自家少爷到底能不能对林纯始终一心,但是沈莹很清楚,自家少爷的身份特殊,朝堂离不开他,自由二字不仅难简直是不可能实现! 沈莹离开林纯房间的时候,就直接去找了天铭羽,将林纯的心思和想法和他说了个清楚,天铭羽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想着自己那怕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为林纯争取,更多的也是为自己争取! 林纯在理清楚了自己的心绪后,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想到昨晚安木和安竹新婚大喜,自己还没见到新嫂嫂的摸样呢! 安木和安竹一夜春风,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大早就牵着美娇娘来和大家打招呼,林纯整理好,来到厨房时,众人都已经过来了,安竹和安木见林纯出现,忙迎上来,将林纯拉倒板凳上坐好,四人同时给林纯弯腰行礼,表示感谢,林纯也不推辞,将准备好的新婚贺礼,送给两个嫂嫂,都是一样的东西。 一个小的红木首饰盒,里面一对玉镯。 “两位嫂嫂初来乍到,不要生疏,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要求和困难,都可以找大家一起商量,两位大哥和嫂嫂新婚,从今日起放你们一个月的假,每人二十两银子,两位嫂嫂三朝回门后,就直接上路···” “上路?小姐让我们去哪儿?是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办吗?可是还有家具···”安木有点着急,不太明白林纯的意思。 “额,不好意思啊,我没说清楚,上路是说让两位大哥带着新嫂嫂出去游玩游玩,一个月时间,回来后我就开始给两位嫂嫂安排活计,不许推辞,这是我家新婚夫妻内定的规定,俗称‘度蜜月’!嗯,就是这样,大家吃饭吧!” 林纯说完直接拿起饭碗,不再说话,安木和安竹还是有些不懂,余心乐笑着走到两人身边,憋笑着道:“小姐是看你们新婚燕尔,多给你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好好亲密亲密,这都不懂,小姐的一片苦心···还不快去谢谢小姐!” 余心乐说完,抬起脚,一脚一个,将安木和安竹踹到林纯面前,大家都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整的李大双和李小双害羞不已。 “哦,哦,谢谢小姐体谅,只是···”安木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说。 “小姐的心意我们明白,只是家中新楼···”安竹心里担心新楼家具的打造,但也很想和媳妇多多相处,心里有点纠结。 “对啊,对啊,小姐你说让我们出去游玩,可是我什么地方都不认识,去哪游玩啊,而且还要二十两银钱的花费,四个人就是八十两,都够家中开销好几个月了,贫苦一点的人家都够吃好几年的,小姐,我舍不得!”李大双直接算起了账,明确表示不愿意去, “就是,就是,小姐,我也不想去,我还想在小姐好好做活,给小姐挣钱,怎么这才第一天,一个大子没挣,就要往外花啊?!”李小双最直接,最坚定。 林纯看了一眼几人,示意大家都先坐下来吃饭,等到大家安坐,林纯才开了口:“让你们出去度蜜月,是想要你们有一段独属于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至于去何处,花多少钱,都是不重要的,去吧,不要再让我多说了,一个月后等你们回来,记得给大家带礼物就好,我要好吃的···嘿嘿···” 林纯一脸调皮,逗的大家又一次笑起来,安木和安竹几人见林纯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也不再推辞,点头应下。 天铭羽一到厨房这边就见大家哈哈大笑,开心不已,看到林纯端着一碗粥,呼呼的喝着,眼睛里还时不时散发着狡黠的目光,机灵的小脸上全是得意,天铭羽笑了,眼里满是喜悦,还有深渊底层掩饰不住的喜爱。 天铭羽一到厨房这边就见大家哈哈大笑,开心不已,看到林纯端着一碗粥,呼呼的喝着,眼睛里还时不时散发着狡黠的目光,机灵的小脸上全是得意,天铭羽笑了,眼里满是喜悦,还有深渊地层掩饰不住的喜爱。 林纯见到天铭羽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情绪平静,好似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其实只有林纯心里的,两个纠结着的小人明白,林纯只是理智的面对罢了。 流风跟着流璋悄悄的避开天铭羽,走了过来,见林纯和自家少爷,都是一副自然的样子,有点诧异和奇怪,眼光不断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射。 直到天铭羽注意到安和和安木等等人也看向自己和林纯,才注意到流风,一个冰箭射过去,流风直接倒地装死。 沈莹和流璋对视了一眼,两人哧哧的偷笑。 早饭时间刚过,林公公就带着贴身随侍小富子在千江和几个侍卫的护送下,到了林家。 林纯早就料到林公公回来,在屋里早早备好了茶水,让安和大哥直接带着林公公进屋喝茶。自己则带着安风,安柱和安婆子,以及大头和二丫,到了林家村村东头的裴无双的墓前。 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先是祭拜,再就是和裴无双说说家中近日来发展的事情,将林公公来家询问裴无双的身世以及天铭羽对自己的态度,一切事情林纯都静静和裴无双倾述,大头和二丫也述说着自己的学习,功课以及家中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一切结束后,林纯将裴无双的墓碑旁一个压着红石块的地方翻开,开始和大头,二丫三个人一起挖,还是那个黑漆漆的陶罐,罐口用棉布包着,已经被泥土浸透。 安柱,安风和安婆子都在远处看着,也不去听林纯三姐弟说话,等林纯三人起身后,三人才围过来,一起回了家。 林公公见林纯抱着一个陶罐回来,就知道那里面有自己想要确认的东西,林纯将陶罐放到桌上,嘱咐二丫和大头去学堂上课,安婆子去厨房忙活了,今天又工匠过来上工,安柱回鸡舍了,安风则去看安武了,屋里只有林公公和林纯,小富子在门外守门。 随着包裹着的棉布一层层打开,林公公都是期待激动的模样,直到玉诀完全的显现在林公公的眼下时,林公公反倒平静了··· “大丫,是了,就是这个,十多年了,唉···”林公公叹着气,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林公公,你说吧,不管怎样,如今我娘亲已经不在了,过去的事情也就都随风散去吧,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想我娘亲看到我们三姐弟,现在安定的生活,定也是开心的,所以···”林纯安慰着林公公,尽管她不知道裴无双有着怎样的一段过去··· 林公公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娘亲是京都百年大儒世家裴家的子孙,也就是现在裴家,家主裴老太爷的嫡亲孙女,你的外公名叫裴逸轩,是裴老太爷的二儿子,你还有个舅舅,名叫裴无靖,一个表哥,一个表姐···” “裴老太爷还有个大儿子和一个收养的义孙女,大儿子裴逸槐,有一女,名裴无影,也是当今圣上的皇后,二皇子的母亲;义孙女,名叫裴舒菡,嫁给了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定永王为妃,生了定永王世子,天铭俊,和住在你家中的天少爷也是堂兄弟···” “当年,你母亲···” ------题外话------ 以后每天零点更新,月月因为周一到周五都要上课,中午还要批改作业,准备试卷,故一般都是下午放学回家,才开始整稿码字,以前文文的更新时间一直不定,如今终于可以明确的定下来了,上夜班的亲亲们可以过了零点点击阅读,白天上班上学的亲亲们可以第二天再看,不要耽误休息时间,周末月月只要有时间就加更,最后,谢谢亲亲们每日的订阅,集体么么哒···· ☆、第65章 定情,离别 “当年你母亲十六岁,与你外婆一起进宫贺太后生辰,一副丹顶鹤贺寿图震惊四座,博得太后和当今圣上的赏识,那年你外婆正欲给你母亲说亲,结果圣上一道懿旨,打破了你母亲十六年来,平静无波的生涯···”林公公陷在回忆中,久久沉默。 林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裴无双去世时是三十二岁,自己今年十岁,算算时间裴无双和林大郎会林家村时,应该是二十一岁,这中间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裴无双流落至此,逆来顺受,也不愿回家?! 裴无双在林家村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才情,但从大丫的回忆中,林纯得知,裴无双在大丫七八岁时,还经常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是什么,大丫看不懂,但可想而知,裴无双还是很思念家中亲人,很想回到以前在闺阁中无忧无虑的日子的吧! “唉···大丫,既然已经确定了你母亲的身份,不知你有何打算?··”林公公收敛的神色,也没打算和林纯细说,有关裴无双在那五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纯心中了然,想必又是一段宫中秘闻,结果就是裴无双的失踪,不了了之了吧! “林公公,刚才听你说我还有外太公,外公,还有舅舅,不知他们现在生活如何?”林纯知道自己尚还有亲人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理所应当带着大头和二丫去拜见。 “不错,你的外太公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但精神还算不错,我此次来你家之前,还特意去拜见了他,当然,将你们三姐弟的事情也和他透露了一些,如今裴家是你外公在主事,你外伯父家自从出了裴皇后,就被你外太公强行从裴家分了出去···” “你舅舅如今是兵部尚书,也是裴家唯一一个弃文习武之人,其实你舅舅也是因为寻你母亲,才···唉,一言难尽···”林公公叹气道,一脸的伤感。 “听林公公如此说,看来他们的生活都很好,我家中现正值多事之秋,也没时间去京都看望他们,大头和二丫年纪又小,我也怕···等过两年我们三姐弟年龄稍长,我就带着大头和二丫去裴家看望亲人···” “此次林公公回京都,还望将我的意思带到裴家,让外公等挂念之人安心,还有,我虽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今,太后和林公公帮我们三姐弟找到母亲家人,我已是万分感激,公公回宫后,麻烦也给太后带一句话:故人已逝,往事如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一切随风而散,反倒静心···” 林纯不想得知那些阴谋和秘辛之事,俗话说知道的越多,麻烦也越多,操心的也越多,当然,小名也没得快! “大丫的话我都记下了,只是昨晚的刺杀和前段日子的被抓,估计都是皇后有关,尽管她是你的亲姨母,但却···此次回京后,我会将事情都与太后说清,到时候定让太后出面,保证你家平静安宁!”林公公语气坚定,承诺道。 “谢谢公公费心,林纯定将公公大恩铭记于心,对了,这块玉诀公公也带回京都,交到我外公等人手上吧,我之前给千福缘画首饰图纸,其实也和这块玉诀有关,想着有朝一日,家中安定,便将这玉诀的模样画下来,送到千福缘,以寻找亲人,没想到···” “也算是机缘巧合,最终还是因为画首饰图纸,找到亲人,这中间全是太后娘娘和林公公的恩德和爱护,或许这一切冥冥中早就注定···”林纯想到自己穿越而来,想到自己在汇街口,毅然的决定走进千福缘大门,或许从那一刻起,老天爷将后面的这些事情早就安排好了吧··· “如此也好,就怕你外婆得知你母亲已不再人世的消息,会···唉···”林公公想到裴无双的母亲,林纯的外婆,那个曾经名动天阳的第一才女,这些年因为女儿不在身边,早就面容憔悴,若是得知···恐怕··· 林公公看向林纯,心里有了个主意,但又不好开口,看着林纯,欲言又止,有点纠结··· “林公公有什么话就说吧!”林纯见林公公神情困窘,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模样,林纯有点着急。 “这,那我就直说了,因为你母亲失踪,你外婆的身体早就···此次回京若是让她得知你母亲在林家村之事,估计会···所以,我有个主意,就怕大丫你不同意··故有点不知如何开口!”林公公解释道。 “林公公的话说的很对,只是不知林公公有何主意?!”林纯双眼定定的看着林公公,等待着他的下文。 “额···我想能不能让二丫和我一起回京,到了裴家,你外婆见到二丫,也能稍稍缓解情绪,以免太过悲痛,伤了身子,或许她见到二丫,能···”林公公见林纯的脸色有点平静异常,也不好再说下去。 林纯又何尝不知道林公公的心思,只是二丫才六岁,什么都不懂,让她一人离家进京,林纯很不放心,且不说自己还不知裴无双究竟为何来的林家村,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就单单裴家那么大的家族,二丫胆小年幼,难保不会出事,林纯也纠结了··· “林公公,这事容我考虑一天,明日我再给你答复可好,而且我想找二丫商量一下,就算我同意,可二丫要是···” “我懂,我懂,大丫你先考虑,然后再问问二丫,三日后,才启程回京,所以不必着急。”林公公一听林纯愿意考虑,喜出望外。 午饭后,林纯独自一人,进了自家山林,找了一处落叶松厚,干燥柔软的地方,坐下来静思。 回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地方,数月不见米粮,大头和二丫面黄肌瘦,林老头和林老太的冷眼和厌恶,刘二娘的责骂···一系列事情仿佛像电视剧一般,一段段剧情在脑海中回放,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如今已进入九月,还有三个月又过年了··· 去年大年夜被林老头和刘二娘一家破坏,今年到过年的时候,家中新楼建成,人员众多,肯定会很热闹,不再想去年那样,冷冷清清的··· 家中现在发展一切稳定,又找到了裴无双的母家,也算是越来越好,只是二丫,唉··· 还有天铭羽···皇家是非多,泥潭深,自己的心··· “唉···!”林纯叹着气,往后一躺,成“大”字型睡到地上,闭上眼睛,将自己头脑放空,不去想这些纠结头疼的事情。 “纯儿,秋天地上湿寒之气重,你怎么独自一人躺在这里,若是感染上了风寒,可怎么好?”天铭羽吃过饭,本打算找林纯说明自己的心意,可找了一圈才听安柱说林纯往山林这边来了。 没想到刚找过来,就见林纯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袋底下,眼睛紧闭,一脸神游在外的样子,天铭羽一想到山林露重地湿,若是林纯被寒气侵体,会伤到身子,不禁有些生气,又有些责备。 林纯一咕噜做起来,见天铭羽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啊··天少爷,你怎么也在这?!” “我只是躺一小会··不··不碍事的,你是?···”林纯抬头看向天铭羽,见他眸中有些暗,说话有点慌张··· 天铭羽脱下外袍,将衣服铺到地上,示意林纯坐上去,林纯瞬间全身僵硬,如同早上一般,不知作何举动。 “纯儿,坐过来!”天铭羽看着林纯,语气不容拒绝,带着丝丝霸道。 林纯再次条件反射,乖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坐到天铭羽的外袍上,外袍布料柔软,不似落叶粗糙脆硬,林纯坐在上面,似乎还能感觉到天铭羽留在衣服上的温度。 天铭羽见林纯听话,眼里闪过笑意,也靠着林纯坐了下来,“在想什么?怎么感觉纯儿心绪不宁?!” “呵呵,没什么,一些扰心的琐事罢了···”林纯想到自己早上和沈莹说的话,渐渐平静下来,又想到二丫的事··· “纯儿,方便和我说说吗?”天铭羽轻声试探着,想要走进林纯的内心世界。 林纯扭过头看了天铭羽一眼,见他一脸期待还带着些小心,心里有些甜蜜··· “天少爷,你是真心的吗?”林纯目光灼灼的看着天铭羽,问道。 “嗯,纯儿指的是什么?”天铭羽明知故问,眼光看向地上,眸中微笑更甚。 “就是··” “好啊··你故意逗我的是不是?···哼,不理你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林纯反应过来有些懊恼。 天铭羽转过身将林纯抱到怀里,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宠溺,温柔的说道:“纯儿,信我可好?!” “嗯?!··”林纯抬起头有些别扭的在天铭羽里动了动。 “纯儿想要的,我都会做到,我父王与母妃恩爱一生,我们也可以,你想要自由逍遥的生活,我也可以努力,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与你一起,在这林间双宿双飞,不问世事,所以,纯儿,信我可好?” 天铭羽眸中坚定,一脸认真,目光定定的看着林纯,让林纯的心渐渐融化。 林纯很意外,但还是让自己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对上天铭羽的眼神,微笑着开口道:“好!五年为期!” 天铭羽听到林纯这句轻柔简单的话,内心狂喜,将林纯紧紧抱在怀中,激动不已。 林纯也慢慢的环上天铭羽的腰,心里暖流横穿,这样也好,爱了就爱了,既然心动就行动吧!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就好! 只是林纯又怎么知道,腹黑狡猾的天铭羽早就准备了一堆花招,想着如何荣获林纯的芳心,而林纯的自然大胆,也让天铭羽再一次的认识到,林纯与别的女孩的不同。 两人手牵着手下山,除了沈莹和流璋,众人都惊得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翠花大娘直接将林纯拉到了屋里,开始各种盘问,林纯看着翠花大娘像教育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对着自己苦口婆心的各种教导,心头阵阵温暖,只觉得自己就算离开了现代的父母,在这个异世国度,还是有着这么多的人在关心着自己,呵护着自己。 林纯上前紧紧的抱着翠花大娘,语气哽咽的说道:“大娘谢谢你···” “诶,大丫,怎么哭了?快和大娘说说,是不是天少爷欺负你了,大娘给你去教训他···”翠花大娘抱着林纯,一副准备要去和天铭羽理论的样子,把林纯逗笑了。 “大娘,她没有欺负我,就是见到大娘关心自己,心里感触,我娘不在了,但是大娘对我们姐弟,就像对待亲生儿女一样,所以···”林纯摸了眼角的眼泪,轻声说道。 “傻孩子,你们姐弟就是大娘的亲生孩子,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了,至于那天少爷,你自己要留心,不管怎样,你是姑娘家,要注意分寸,这是在自家,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再说了,你现在是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镇上和县里好多人都在看着你,大娘说你也是为你好···” 翠花大娘板着脸,很严肃。 “嗯,大娘你放心,我明白!”林纯狠狠的点着头,让翠花大娘安心。 屋外,天铭羽被安和等人团团围住,连大头和小山也跑过去,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天铭羽,大头打量着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怎么看都觉得大英雄的形象变了,“天哥哥,你是要娶我姐姐回家吗?”大头语出惊人。 “对啊,天哥哥,你是想把大丫姐姐抢走吗?大丫姐姐是我们的,我们不许你抢走!”小山也满脸的不乐意,撅着嘴说道。 “天少爷,你来我家做客,原来是对我家小姐起了异样的心思啊?···”安柱咔咔的握着拳头,眼光凶神恶煞的冲天铭羽问道。 安和一把将安柱拉回来,走到天铭羽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天少爷,我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家小姐都有我安和等人护着,就算日后你与小姐共结连理,但也要先经过我们几人拳头的验证···”安和话没落音,拳头就冲了上来,安柱安风一见安和动手,也一哄而上。 余心乐拉着大头和小山在一边看热闹。 安婆子,梨婆子,牛大叔,牛大婶以及沈莹和流璋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端碗的端碗,装饭的装饭,就当做没看见,自家的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若小姐不同意,天少爷能牵到小姐的手,做梦去吧! 沈莹和流璋则是表面平静,内心喜悦,自家少爷终于有上心的姑娘了,这获得美人芳心,果真不一样啊!看少爷的模样,眼中甜蜜,嘴角挂笑,心情指数好到离谱··· 等回到京城,估计少爷就要忙碌了,若是少爷日后来清溪镇和林纯一起生活,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夫妻也能跟过来,在这乡间山林,自由安定的渡过一生呢?! 沈莹和流璋的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安木和安竹带着自家媳妇在一边有点着急,不知是上去帮忙还是留在原地,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两人两情相悦,才会情不自禁,如此明目张胆。 果然不愧是成了亲的人啊,心思就是细腻! 流风这几天都不敢在天铭羽面前出现,这不,刚把林公公送走回来,就见自家少爷和安和几人在山林里,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酣畅淋漓,流风忙过去准备帮忙,结果被安木和安竹冲上前,紧紧拉住,急的流风和安木安竹也开始拳脚飞舞,打的不可开交。 安木和安竹在做暗卫的时候,本就经常合作,两人心里清楚,打了天铭羽,小姐知道了,定会心疼,但是打了流风,小姐定会当做没看见,所以两人也不藏拙,出手就是狠招。 流风这两日被天铭羽整的正憋屈着,无处发泄,心里郁闷,这下倒好,和安木安竹一交上手,见三人武艺相当,瞬间也精神大震,运起轻功,示意安木和安竹跟上,三人往远处飞去··· 林纯出来时,安和等人已经和天铭羽休战了,几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把林纯雷到了! “你们这是···”林纯指着几人的脸,想笑又有点··· “纯儿,没事儿,就是切磋一下,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天铭羽走过来,柔声说道。 “哦,不过···噗嗤··哈哈哈··”林纯想象着天铭羽之前那张帅气的俊脸,现在却如同调色盘,林纯乐得直不起腰,直接蹲到地上,哈哈大笑··· 大妞,二妞和二丫三人刚洗完澡,一出屋就见天铭羽鼻青脸肿的模样,吓得二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这个坏人,坏人,把我的神仙哥哥还回来,还回来···” 翠花大娘和林纯从屋里出来,见到天铭羽和安和几人的模样,知道几人定是动手了,也没再说什么,憋着笑进了厨房,帮安婆子几人准备饭菜,结果,菜还没端上手,就听见二丫大哭,急忙转身,走了出来··· 二丫拽着天铭羽的衣摆,大哭着要自己的神仙哥哥回来,整的安和等人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往这厮脸上打了,应该往看不见的地方招呼,这下可倒好,小姐是无所谓,却把二小姐吓哭了! “二丫,神仙哥哥就是打架把脸打坏了,过几天就好了,不哭不哭,晚上神仙哥哥回屋里抹个药,明天就没事了!”天铭羽蹲下身安抚着二丫。 “是谁这么坏?!敢打神仙哥哥,二丫要给你报仇!”二丫听到天铭羽的声音,止住了哭声,眼睛直直的看着天铭羽,语气肯定。 “坏人都被神仙哥哥打跑了,你看安和大哥他们,也都和神仙哥哥一样,你不信问问他们,是不是神仙哥哥把坏人打跑了?!”天铭羽看了一眼安和几人的方向,语气得意,带着丝丝威胁。 安和等人嘴角抽搐的厉害,但还是顶着五颜六色的脸,微笑着对二丫说:“二丫,你神仙哥哥说的没错,坏人被他打跑了!” 林纯在一边看着几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噼里啪啦,交流的异常激烈,忍着笑意,走到二丫面前,“二丫乖,咱们先去吃晚饭,等明天你神仙哥哥的脸好了,保证让你第一个看见!”林纯掏出手帕,给二丫擦了擦眼泪,看着二丫蓄满泪水的大眼睛,忙和她保证。 “真的吗?神仙哥哥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吗?”林纯心里偷着乐,看向天铭羽。 “真的,神仙哥哥保证,明天二丫早上醒来,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神仙哥哥,好不好?!”天铭羽耐着性子,瞥了林纯一眼,见她低着脑袋偷笑,眸中尽是宠溺。 二丫先是看看林纯,又扭过头看了看天铭羽,伸出小手,“那姐姐和神仙哥哥与我打勾勾,不许骗人!” “额··好!”林纯和天铭羽同时伸出手,拉着二丫的小拇指,三人定下协议。 “大丫姐姐,你和天哥哥真笨,二丫是逗你们玩的,呵呵呵···”二妞和大妞捂着嘴在二丫身后偷笑。 二丫勾着林纯和天铭羽的手,大声道:“哼,才不是呢,我知道神仙哥哥是因为喜欢我姐姐,和安和大哥他们打架,才变成这样的,我怕姐姐嫌弃神仙哥哥被打丑了,姐姐就不要他,才让他们拉钩的,我刚才在心里说了,希望神仙哥哥快点好,不然姐姐会伤心的!姐姐伤心,我也伤心,那我伤心,肯定就会哭了啊!···” “额···”林纯听了二丫的话,瞬间脸蛋涨的通红,天铭羽趁机握着林纯的手,笑看着林纯害羞的样子。 翠花大娘等人听到二丫用一口稚嫩的语气说出一番孩子气的话,都被逗笑了··· “大家都过来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安木和安竹还要带着两个新媳妇回门呢!可耽误不得!”牛大婶抱着刚睡醒的小虎子走出来,喊着大家。 林纯这才注意到,从自己出屋就没看到安木安竹两人,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子都在厨房帮忙,也不在这边。 “安和大哥,安木大哥和安柱大哥呢?咦,还有流风呢?”林纯扭头问天铭羽。 “他们三人去山林里切磋去了,咱们先吃饭,别管他们了,一会儿都会自己回来的。”安和答道。 “哦,那走吧,大家赶紧趁热吃,天天越来越冷了,对了,工匠们的饭和安武大哥的饭送了吗?” “都送了,牛大叔和梨婆子早就送过去了,小姐快来吧,这些事情我们都记着呢···”安婆子见林纯事事关心,笑着说道。 晚饭过后,余心乐带着大头和小山到林中习武,大妞,二妞和二丫跟着安婆子学女红,梨婆子和牛大婶收拾碗筷,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嫂回屋洗澡··· 流风三人回来时,一身臭汗,三人勾肩搭背,一副好基友的模样,看的林纯眼角直抽抽,果然,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有情义存在的啊···嘿嘿··· 林纯一脸“奸诈”的笑容看着走过来的三人,不怀好意··· “大双嫂嫂,小双嫂嫂,安柱大哥和安木大哥被流风勾搭走了!”林纯扬声呐喊,惊得自家山林里的鸟儿都拍着翅膀,扑扑的飞走了。 流风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分开,彼此看了一眼对方,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直接运起轻功,到厨房拎着装有热水的水桶各回各家,回家干吗?洗澡呗! 天铭羽和翠花大娘等人,满头黑线的看着,笑的直不起腰的林纯,惊呆了! 紧接着,林纯又被翠花大娘拉到了屋里,悉心念叨的一个多时辰··· 晚上,林纯喊来二丫和自己一起睡,让大妞和二妞睡一晚,躺在床上,林纯与二丫商量着今日与林公公谈的事情: “二丫,你愿意去外婆家吗?”林纯轻声的问。 “姐,我们真的有外婆吗?我们的外婆和小山的外婆疼爱小山一样,疼爱我们吗?”二丫睁着大眼睛,怯怯的小心问着。 “嗯,我们不仅有外婆,还有外公,舅舅,还有一位七十岁的外太公,也就是娘亲的爷爷,外婆没见过我们,但是外婆很疼爱娘亲,可是咱们的娘亲去世了,外婆知道后肯定会很伤心···” “姐姐是想我去外婆家安慰外婆对吗?!可是姐姐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还有哥哥,我们一起去不好吗?”二丫不愿意和林纯大头分开,也不想要自己独自一人离开家,去到陌生的地方。 “是的,咱家还在盖新楼,离不开人,大头明年要考童生,所以姐姐才想让你去,只是姐姐又很担心你,但姐姐更希望你能独自一人,学会照顾自己,学会独立,学会坚强的面对每一件事情,如果姐姐日后嫁人了,不能和你,和大头生活在一起,那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 林纯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考虑稍微放一下手,二丫如此依赖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不在她身边了,她该怎么办?! “姐,我懂了,我去,可是到外婆家,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姐姐和我说说,我怕我到时候会害怕,如果外婆家有坏人欺负我怎么办?”二丫虽然坚定的说要去,但表情上还是很不安。 “嗯,二丫你只要记得,少说话,外婆问你的时候你就说,不问你的时候,你就不要多说,偶尔主动一些,让外婆开心就好,在外婆家尽量不要乱跑,出门定要跟着丫鬟,除了外婆和外公的话,别的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听,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告诉外婆外公,他们会帮你,记住千万不要害怕,而不敢说,不然坏人会更加欺负你的,知道吗?···” 林纯一字一句的交代着,雏鹰终要翱翔天际,但之前也是有老鹰的心狠和悉心教导。 “恩恩,我记下了,那姐姐,我什么时候离开家,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二丫还没动身,就想着回家,林纯眼中含泪,将二丫抱到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和的说道: “三天后,我让大妞陪着你,你们跟着林爷爷,大概半个月就到了,大概要到过年才能回来吧,到时候你和大妞算着日子,离过年还有二十天的时候,就和外公外婆辞行,就说姐姐说了,过年要回家祭拜母亲,不能失了孝道。” “大妞虽然只有十岁,但是话少稳重,一路上也可以帮着你,你们两人要相互帮助,彼此信任,知道吗?千万不能随便听别人的话,就将大妞赶走,或是不相信大妞,懂吗?”林纯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让大妞陪着二丫。 “恩恩,我明白,大妞姐姐是好人,不能让坏人挑拨我和大妞姐姐的关系,余先生上课的时候说过,一旦两个亲密的人都不信任对方了,那坏人就有机可乘了!”二丫想到余先生交给自己的话,很自豪的和林纯说着。 “对,余先生说的很对,二丫,此次你离开家,要是想姐姐和大家,就给我们写信,让外婆找人给你送,姐姐收到信,也会给你回信,你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也可以在心中问姐姐,姐姐都会在回信上告诉你怎么做,家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姐姐也会写信告诉你!” “恩恩,好的,姐姐我都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等我安慰好了外婆,就回家和姐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二丫抱着林纯展现出一脸的孩子气。 “傻丫头···乖,睡吧···” 翌日一早,安木和安竹带着两位嫂嫂,拉着两马车早就准备好的礼品,在大家的欢送下,回了李家村,然后直接踏上蜜月旅程。 林公公在安木和安竹离开没多会儿就来了,林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喜的林公公热泪盈眶,心想着,等二丫进了京都,太后见不到林纯,让陪老太爷带着二丫进宫,让太后见一见也好,最少也能稍微放下一些心中的愧疚。 天铭羽和二丫有约定,自是一早就来到林纯屋外,因为昨晚抹了药,脸上的痕迹也都消了,二丫睡得迷糊着醒来,见到天铭羽,说的第一句话,让林纯和天铭羽皆出乎意料,“神仙哥哥,你一大早就来看我姐姐啊!···” 林纯和天铭羽听完二丫的话,果断的出了门,二丫揉揉眼睛,调皮的笑着,嘿嘿,“我真聪明···” 早饭后,林纯开始让安婆子和梨婆子,给二丫和大妞首饰行李,这时天铭羽和流风等人才知道,林纯三姐弟的母亲竟然是裴家十多年前失踪的二小姐裴无双。 天铭羽想到十多年前自己才三岁,有天晚上听到父王和母妃的谈话,说到裴无双,当时自己还问,是不是那个在皇祖母生辰时,画画送给皇祖母的那个漂亮姐姐···没想到一晃数年,伊人已逝,只留下模糊的音容笑貌。 流风心头惊叹,对林纯三姐弟的身份转变有点接受不过来,只是想到那个在边关数年未回的林大郎,流风看了一眼天铭羽,眉头紧蹙。 “少爷,这平安郡主竟是裴家的子孙,可那林大郎···” “不妨事,那林大郎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是裴家人,不然凭他的本性,估计早就带着裴无双到了京城,如今裴无双已被林老头家休弃,林家三姐弟和林老头家又断了关系,所以,就算林大郎回来,找上门,白纸黑字的断亲书和休书一拿出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纯儿贵为平安郡主,还是太后亲封,谅他也没那个胆,敢来林家闹事!否则···” “少爷说的对,如果他来林家闹事,到时候直接让安和他们给打回去就好了,这么多年不回家,就算是受了重伤,伤好后也该回家看看,却只顾着贪图名利,一心巴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子,蛇鼠一家亲!”流风说起林大郎很是不屑,眼中鄙夷和轻蔑丝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少爷,既然平安郡主的母家身份我们已经知晓,那是当否也该回京了,前两天王爷和王妃都来信催了。”流璋想快速回京,尽早将事情解决,早日带着沈莹来着山林乡野隐居。 “嗯,是该回去了,你去和林公公说一声,我们和他一起回去,在路上还能顺便照顾二丫和大妞,我们离开后,流璋你安排一下,留十个暗卫在林家,安排好后,你去和安和商量,每日供他们饭食。” 天铭羽和流璋的心思一样,想到林纯给自己五年时间,这五年里,自己必须要稳固太子的地位,还要将自家所有的后路铺平,其实最好是能将父王母后都带过来,省的留在京都,费心劳神。 天铭羽和林公公离开的日子定在后天,林纯又开始让安婆子和梨婆子准备水果蔬菜,给大家带上,一路上食用,腌制的咸鸡蛋和咸鸭蛋已经可以食用了,口味自是不必多说,一致好评,林纯让梨婆子分别装了几坛子,让沈莹放好,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二丫和大妞的行装也都备的差不多了,家里的特产能带的,林纯也都给带上不少,不管价值如何,但都是心意。 晚间,林纯躺在床上有点辗转难眠,想到明日二丫和天铭羽同时离开,又是担心二丫,又是思念天铭羽,最终林纯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拿出纸笔,将嘱咐二丫的话都写在纸上,让二丫和大妞随身携带,同时也写了一些遇到紧急事件或是突发事件,应该采取什么办法解决。 等写完这些,林纯放下笔,思考了许久,最终给天铭羽写了一首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天铭羽其实一直在屋外,看着映在窗上的身影,天铭羽不知该做些什么,想到自己刚刚和林纯定情,面临的不是两人耳鬓厮磨,而是分隔异地,天铭羽内心失落、不舍、难受、纠结···种种情绪一涌而至,久久不能平静。 夜凉如水,两人彼此挂念着对方,不知再见,会是何年? 出发的日子如期而至,安和一早将几匹马喂饱,套上马车,和安风,安柱,流风,流璋,将众人的行李物品搬到车上,等着大家出发。 林纯一夜未眠,心情低落,但还是打起精神,叮嘱二丫,交代大妞,牛大婶和翠花大娘也分别将两人拉进屋中,最后一次,细心教导。 “莹姐姐,麻烦你将这封信交给羽,我就不去门口送大家了···”林纯走到沈莹身边,将信件交到她手上,转身回了屋里。 沈莹知道林纯心里不舍,但是想到自家少爷,定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只是这一大早也没见到人,沈莹很奇怪。 “流璋,你见着少爷了没?”沈莹到马车边问流璋。 “少爷在余先生的书房里,不知道干什么,半夜从平安郡主的屋外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想必是准备什么告别的礼物吧!”流风正在拴着箱子,见沈莹来问,忙出口答话。 天铭羽此时此刻正在泼墨作画,画中是林纯那日在山顶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被阳光沐浴,身上光芒四射的美景。 整整一夜,天铭羽也是一眼睁到天明,用心凝神,唯恐下错一笔,最后一笔轻轻勾勒而成,天铭羽换了一直毛笔,沾满墨水,在图的右上方题上了一句诗: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大功告成,天铭羽等待画卷晾干,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起身出了书房,直接轻功飞驰,到了林纯屋外,翠花大娘和安婆子一见天铭羽出现,都拉着二丫和大妞往门口的马车走,给林纯和天铭羽留下空间。 天铭羽直接进了林纯的屋里,见林纯侧卧在床榻里,身体颤抖,捂着嘴,默默流泪,天铭羽瞬间心酸至极,将画卷放到林纯屋里的梳妆台上,走到窗边将林纯抱到怀里。 “纯儿,不要伤心,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等我!”天铭羽说完话,在林纯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转身毅然离开,一出门,天铭羽抬头望天,不然眼眶里的类留下来,心里坚决,眼神坚定,嘴里念念有词,“纯儿,等着我···” 林纯还在感受着天铭羽怀里的温度,可是人已经走远,转过头瞥见梳妆台上的画卷,林纯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展开,见画卷上的自己,心情舒畅,一身轻松,全身笼罩阳光,仿佛一只即将翩翩飞舞的精灵··· 画卷右下方的诗句让林纯的眼泪再一次落下,林纯握着画卷,努力不去多想,心里一个劲坚定的对自己说:“相信他,等他归来!···” 离别时,总是悲伤的,林纯没有在送行的队伍里出现,大家也都默默不提,大头和小山,二妞一一和大妞,二丫告别,翠花大娘和牛大婶不断地重复着关心的话语,安婆子和梨婆子不停地叮嘱着,叮嘱那,众人都眼眶湿红。 二丫和大妞一直哭着,最终还是和沈莹上了马车。 天铭羽和众人打了招呼,又亲自到安和和大山伯伯跟前交代一番,才转身上了马车,沈莹将林纯的信件搁在马车里的方桌上,天铭羽一看见,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纯儿,你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的情意要经得起考验,才能修成正果对吗?···”天铭羽呐呐自语。 马车哒哒哒的启程了,带走了可爱活泼的二丫,带走了英俊帅气的神仙哥哥,林公公和天铭羽等人在清溪镇,千福缘门口汇合,一行队伍,浩浩荡荡,低调又安静的离开···· 天铭羽和林纯都不知道,这一分别,整整就是两年···· 而这两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直到两年后两人见面,没有激情的拥抱,没有欢天喜地的呐喊,只有彼此间一个会心的微笑,加上一句: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 ☆、第66章 二丫到京 半个月后,林公公一行人到了京城,天阳。 京城就是京城,人多繁华,锦衣华饰,一路上看的二丫和大妞津津有味,这一路的悲伤心情,也稍稍好转,渐渐被京城的繁华勾起了好奇心和兴趣。 “莹姐姐,京城的东西真贵,一个肉包子就要五个大子,在清溪镇才两个大子,做的还比京城的这个大!”二丫咬着嘴里的包子,有点嫌弃和不满。 “嗯,很贵,糖葫芦一根要十个大子,在清溪镇都能买五根了,清溪镇的还比这个上面的糖多···”大妞也嘀咕着。 沈莹看着两个小人儿,满脸的纠结和不舍,还带着愤愤不平,觉得有些好笑,“二丫,大妞,京城人多,富贵有钱的人家也多,所以,就算东西贵,大家都还是会买,因为都习惯了,所以也都不在乎了!” “哦,不过我还是喜欢清溪镇,买东西花钱少,姐姐就不用那么辛苦,熬夜画图纸了···”二丫低着头,心里想着林纯经常彻夜不眠的坐在书桌前,一画就是一夜,刚开始的时候,有时一画就是好几夜,二丫很心疼。 “二丫不要担心,你姐姐日后有你的神仙哥哥照顾,可以不用那么忙,那么辛苦,只要你这次到外婆家好好的,乖乖的,过年的时候平安回家,你姐姐就满足了!”沈莹安慰着二丫,轻柔的说着。 “嗯,二丫,你不要难过,时间过得很快,你看咱们这么快就到京城了,现在已经十月了,离回家的日子也就一个月加几天,所以你要打起精神,好好劝慰外婆,争取早日回家,我觉得做好可以劝外婆和咱们一起回清溪镇,那样大家生活在一起,就不用两头跑了,坐马车也很累啊!”大妞提议着。 “嗯,不错,大妞说的对,反正你外婆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事,还不如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回清溪镇过年,这样也能见到你的哥哥姐姐,二丫可要努力,好好劝劝你外婆,不然等你回家,你在家思念你们姐弟,肯定会伤心的!”沈莹也觉得大妞的注意好,忙指导二丫。 二丫歪着脑袋,沉思着,“谢谢莹姐姐,等我到了外婆家,我就给姐姐写信,到时候让姐姐在家中准备,我也想早点回家,要是能劝好外婆,那我也早日回家见到姐姐和哥哥了。”二丫一想到能早些时日回家,小脸上扬起笑容,满是开心。 “林公公,我家少爷说,先将二丫送到裴府,再回府,不知公公如何打算?”流璋停了马车,走到林公公的马车外,询问着。 “老奴和羽公子一起去吧!二丫是我带来的,理应亲自送到裴府,而且平安郡主也将裴二小姐的遗物交给了我,让亲手交到裴老太爷的手上。”林公公掀开马车的车帘,应答道。 “好的,那我们就直接去裴府了,打扰公公了。”流璋抱拳行礼,转身往天铭羽的马车而去。 众人坐着马车,到达裴府时已经过了申时了,裴府平日里都是开着旁边的侧门,供府里的主子进出,只有家中贵客临门时,才会敞开大门,迎接客人到来。 林公公让小富子先一步到裴府通报,裴老太爷接到下人的传话,立刻中气十足的喊道:“快开大门,迎接贵客!” 裴逸轩也激动万分,扶着裴老太爷,往门口大步走来。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燕虹边跑边喊,一路往裴府后院的西厢而来。 “燕虹,你说什么?什么小姐回来了?”燕语见不得燕虹大呼小叫的模样,走出房间,出声询问。 房间里,一位年近五十的夫人一身素衣,正跪在里屋的小佛堂中,手中转着念珠,嘴里念着平安经,听到燕虹的话,眼睛眯了眯,抬头看了一眼堂上供奉着的菩萨,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多年,自己多少次听到女儿的消息,都是喜出望外,惊喜的奔出屋,结果总是失望而归,或许这次也是一样吧。沈茹嫣静下心,只求自己诚心祈求菩萨上苍,保佑自己的女儿平安喜乐就好。 “刚才我从老爷那边来,听到小厮传话,说是太后身边的林公公带着二小姐回来了,老太爷和老爷都去大门口迎接了,还让开大门···”燕虹一脸喜气,连贯的说着。 “燕虹,你确定自己没听错,果真是二小姐?!”燕语情绪也变了,有些急迫的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没错,我听得清清楚楚,老爷看到我,还让赶紧过来叫夫人到客厅,准备茶水,招待贵客。”燕虹话音刚落,在佛堂内的沈茹嫣突然心里一慌,手中的念珠串应声而断,佛珠落地的声音清脆婉转,仿佛在提示着什么讯息。 “这···难道双儿···”沈茹嫣对着菩萨拜了三拜,急忙起身,出了屋子。 “燕虹,燕语,快随我到客厅等候。”沈茹嫣也来不及换衣服,神色焦急,眸中期盼之情和担心之意异常浓厚,心里也带着丝丝不安,总觉得林公公给自己带来的消息,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诶,夫人,您慢点,注意身体。”燕语见沈茹嫣出了房门,便知道夫人此次又是满怀期待,心里不断的祈求老天,不要再让夫人失望了。 沈莹下了马车,先扶着大妞跳下来,再一把将二丫抱下,吓得流璋一头冷汗,“怎么不等着我来抱,你这才刚刚有孕,要注意身子。”流璋眼中尽是宠溺和责备,沈莹笑了笑,“没事儿,二丫瘦小,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牛大婶说她怀小虎子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 “你啊···以后可不许这样,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要好好保护,等回了王府,我就和王妃说一声,让她暂且先另派个丫鬟,去照顾少爷起居,让你好好休息一阵,以免劳累。”流璋眸光坚定,语气强硬,沈莹明白流璋的心意,只好点头同意。 “二丫,一会儿林爷爷给你介绍你外公和外老太公给你认识,你要记得你姐姐在家教你的话,懂礼貌,嘴巴甜,知道吗?”林公公走过来,牵着二丫,往裴府大门边走边细心的说着。 “林爷爷,你放心吧,我记着呢!”大妞跟在二丫身后,看着二丫脸上的认真,面上也挂上了笑意,二丫如此努力,小姐看到了,定会很开心的吧,只是不知小姐这会儿在做什么,是否想念二丫,是否思念神仙哥哥,前几天我们给她写的信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 大妞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难免对家中众人有些挂念。 话说林纯在二丫和天铭羽离开后,消沉了两日,又开始精神抖擞,刚好遇到石家大石夫妻来送青石板和石块。 大石见到安和,大石媳妇找着林纯,就开始询问安风的事情,同时也将家中小妹的事情提了提,安和听后大喜,很是高兴,林纯一脸八卦,自是不会放过安风。 就这样,随着安风和三姑的定亲,林家再次进入忙碌的生活,林纯的心思也渐渐转移,开始一心投入家中新楼的建造,和首饰图纸的研究。 “林公公,一路辛苦,一路劳累,快快随老朽进府喝茶,咱们边休息边聊。”裴老太爷一见林公公,放开裴逸轩的手,上前和林公公打招呼,满是褶子的脸上,喜气洋洋,眸中带笑,很是慈祥,尤其是那又白又长的胡须,瞬间吸引了二丫的全部注意力。 “林爷爷,为什么这个老爷爷的会有这么长的胡子,他的嘴巴都看不到了,怎么吃饭啊?”二丫看向林公公,疑问的语气稚气未脱。 “二丫,这是你外太公,旁边那位是你外公,你外太公的胡子可是很珍贵的,留了很多年了,至于怎么吃饭,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了。”林公公面带慈爱的笑意给二丫介绍。 “林公公这孩子是?···”裴老太爷有点激动,裴逸轩也是一脸期待,两人看着二丫酷似裴无双小时候模样的笑脸,眸中泪花闪现。 “这丫头小名叫二丫,是无双小姐的小女儿,此次随我一同进京,过来看望你们的。”林公公见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内心的心情,想到当初自己第一眼见到二丫,不也是如此嘛! “外太公,外公,我是二丫,你们好,二丫来拜见,看望你们了。”二丫松开林公公的手,走到两人面前,直接给裴老太爷和裴逸轩磕头请安。 裴老太爷有点站不稳,裴逸轩从背后扶着裴老太爷,红着眼眶,看着二丫,有些不知所措。 裴老太爷稳了稳心神,扶起跪在地上的二丫,用满是慈爱惊喜的目光打量着她,渐渐老泪枞横。 “外太公,你不要伤心,你一哭,二丫也想哭了,姐姐在二丫来时教导过二丫,让二丫见到外太公和外公外婆,不要哭泣···”二丫抬起小手,大妞见了,从怀里掏出手帕,递到二丫手中,二丫乖巧小心的给裴老太爷擦了眼泪,很是细心。 裴逸轩看着二丫的举动,只觉得这幅画面是如此的感人,眼中的泪水聚集,喷涌而出,心中难掩悲痛。 “林公公,这二丫既是无双的小女,那不知我家小女双儿现在何处,此次··是否和你们一起回来?!”裴逸轩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看向林公公,眼神不断地往林公公身后看去,眸中期盼。 “咱们先进府中,再容老奴慢慢和你们细说,对了,此次回京,定安王家的羽公子也一道过来了,我先去问问,看他是否到府上做客?!” “羽公子也过来了,怎么不见,逸轩快快去请,别失了规矩礼数。”裴老太爷一听林公公的话,牵起二丫,朝裴逸轩发着话。 裴逸轩和林公公一前一后走到天铭羽的马车边,“羽公子,你···” 天铭羽一直在听着裴府门口的动静,想着自己还是不要打扰裴家亲人团聚,故也就一直没有下车,这会儿听到林公公的声音,赶忙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羽公子,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到府上喝杯热茶,再回府吧!”裴逸轩上前行礼。 “裴二爷不必客气,晚辈就是送林二小姐一程,天色已晚,家里人收到消息,想必都在等候,今日就上门叨扰,改日抽空,定到府上正式拜访裴老太爷和裴二爷。”天铭羽见到裴逸轩,想到他是林纯的外公,故以晚辈自居,语气尊敬。 “既然羽公子如此说,那我就不久留羽公子了,还望羽公子回府路上一切顺利,改日定要过府一叙,让家中众人以表谢意。”裴逸轩心头有些惊讶,虽不知天铭羽为何对自己如此态度,但还是谨守礼数,客气恭敬。 “好!那晚辈就先回了,告辞。”天铭羽朝裴逸轩弯腰施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裴逸轩注视着天铭羽的马车掉头,对天铭羽朝自己施礼告辞,有些诧异,扭头看向满脸笑意的林公公,裴逸轩更疑惑了。 “裴二爷,你就安心的受着吧,他日羽公子就算给你下跪请安,也是理所应当的。”林公公故作神秘。 “这··公公不要打趣我,这大逆不道的事可是···”裴逸轩有些不安。 “呵呵,羽公子和无双小姐的大女儿林纯丫头,在清溪镇早已定情,两人相约五年,你说说,这日后···”林公公眸中很得意,故意缓慢说着。 裴逸轩一脸不敢置信,抬头看向林公公,见林公公点头再次证明,有点精神恍惚,“额···” “逸轩,林公公,先进府吧,门口风凉,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想必大家早就累了···”裴老太爷见两人站在门外,不知说些什么,有点着急,握着二丫的手,感觉到二丫有些冷。 “啊··哦··来了··” “林公公,快请···”裴逸轩回过神,招呼着林公公进门。 沈茹嫣在客厅里,见众人迟迟不到,有点心急,燕虹和燕语也时不时的走到门口张望。 “来了,来了,夫人老爷和太老爷过来了。”小丫鬟奔跑着过来传话,沈茹嫣忙让下人将热茶端上桌,起身到门口迎接。 见裴老太爷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远远而来,裴逸轩和林公公跟在身后,看着小姑娘的眼中尽是喜爱与宠溺,不禁也把目光看向小姑娘。 一袭绯色衣裙,简单干净,手上戴着一条精致的手链,在夕阳余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很吸人眼球,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利落清爽···当沈茹嫣将眼神看向二丫的脸时,沈茹嫣呆住了。 “二丫,那是你外婆,快去给你外婆磕头请安。”林公公提醒着二丫。 二丫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牵着自己手的裴老太爷,冲他笑了笑,裴老太爷会意,松开二丫的手,二丫如小兔子一般跑到沈茹嫣的面前,甜甜的喊道:“外婆,二丫给你请安。” 沈茹嫣看着二丫跪下给自己磕头,有些眩晕,盯着二丫那张俏似自己失踪十多年,亲生女儿小时候的面孔,眼中泪水潸然而下。 “好孩子,快起来,快让外婆看看,跪疼了没有。”沈茹嫣很心疼,蹲下身将二丫扶起,搂到自己怀中,轻轻给她抚摸着膝盖。 “不疼不疼,二丫见到外婆,心里高兴。” 二丫的话取悦了沈茹嫣,惹得她连连落泪,最终将二丫一把抱到怀中。 “夫人,先带着二丫坐下吧,孩子坐车一路劳顿,你先让下人给林公公和二丫备饭···” “裴二爷先不急着忙活,老奴说完几句话,就要赶紧回宫,太后还等着我回宫复命呢!”林公公打断了裴逸轩的话,想着快点说完,早点回去。 裴老太爷听林公公如此说,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客厅里只留下自己和裴逸轩夫妇,林公公和小富子,以及二丫和大妞。 林公公示意小富子,小富子会意,将装着裴无双玉诀的锦盒,递给林公公,林公公有些不忍,但还是交到了裴逸轩的手上。 “这是···?”裴逸轩有些不明白。 “这里面是无双小姐的身份信物,至于无双小姐,去年五月份已经···”林公公有些说不下去,二丫低着头,握着沈茹嫣的手,明显的感觉到,沈茹嫣的全身开始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双儿不会···”沈茹嫣见裴逸轩将锦盒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那枚自己亲手给女儿戴上的裴家身份信物,情绪激动,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外婆,外婆···” “夫人,夫人,燕虹,燕语,快叫大夫···” “逸轩,你先带着二丫和茹嫣回房吧,我和林公公留下谈话,晚上你再来我书房说话。”裴老太爷心中悲痛,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扶着桌角的手,指端发白,可见力道。 “父亲,你也莫要悲伤,若是伤了身子,双儿也会···”裴逸轩有些说不出话,之前见到二丫的喜悦期待之情转眼化为深深的伤痛,宛如利剑穿心。 “你们去吧,我这个老头子还撑得住,你让人去叫靖儿过来,顺便也让芹儿去照顾茹嫣和二丫···”裴老太爷缓慢的吩咐着,说完便挥挥手,示意裴逸轩等人离开。 “爷爷,父亲,小妹在哪里?”裴无靖一回府,就听下人说小姐回来了,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带着随从跑了过来。 见到沈茹嫣一脸心伤,晕躺在裴逸轩怀里,裴无靖心头有些猜测,忙奔过来,“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裴青快去找大夫!”裴无靖朝自己身后跟随而来的裴青吼道。 “靖儿,你留下,先让你父亲送你母亲回房。”裴老太爷见到裴无靖过来,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裴逸轩将沈茹嫣和二丫带离客厅,二丫走时给裴老太爷和林公公弯腰行礼后,才拉着大妞,跟着裴逸轩离开。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母亲她?···” “靖儿,你母亲只是伤心过度,才晕了过去,醒来就没事了,只是你妹妹她···”裴老太爷摸了一把眼角,将泪水拭去。 裴无靖听到裴老太爷的话,傻了,只觉得脑袋被木棍迎头一击,眼前模糊,看不清东西。 “不,不会的,小妹定在某个地方活的好好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我知道定是小妹自己不愿意,不然她早就自己回家了,她那么聪明,怎么会···” “我不相信,爷爷,我不相信!”裴无靖很激动,突然转过头对裴老太爷大声说道,好似只要他坚定信念,自己娴淑文静的小妹就会回来。 裴老太爷站起身,走到裴无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诶,我知道你与双儿丫头感情好,可是···靖儿啊,双儿虽已不再,但却留下了儿女,咱家要好好感谢林公公和太后娘娘的大恩,若不是林公公···咱家连双儿的孩子都找不到···” “裴老太爷客气了,当年的事情,也是太后娘娘一时大意,才着了皇后娘娘的道,这么多年,太后娘娘也是心生愧疚,久久不能忘怀此事,若不是无双小姐的女儿聪慧,得了太后的喜爱,老奴也不会有此机缘。”林公公想到那段往事,心头蒙上阴影。 “这,还望林公公能详细说说这其中缘故!”裴老太爷心中有不解,有悲伤,亦有着浓浓的悔恨。 林公公知道裴家众人都很想了解大丫家的事情,想到二丫估计也说不清楚,就将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从裴无双与林大郎回家,到林大郎参军而走,裴无双不堪重负与疾病的痛苦,凄惨的离去··· 说到这里,裴老太爷的眼泪也止不住了,尽管林公公说的简洁,但想到无双丫头所受的苦楚和磨难,裴老太爷心伤不已。 裴无靖双拳紧握,眼中精光闪烁不断,尤其是在听到林大郎的名字时,尤为诧异。 “无双小姐逝世后,留下了一儿两女,大女林纯,如今已被太后亲封为平安郡主,小女林歆,今日随我一同回京的那个丫头,还有一子,小名大头,名林煊。他们三人的名字都是平安郡主所取···” “平安郡主,太后怎会?!···”裴老太爷和裴无靖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均看着林公公,想要知道这其中缘由。 林公公见两人的神情,心下了然,便将林纯给千福缘画首饰图纸,又因给太后画首饰图纸,得了嘉赏,自己到林家宣旨,以及胡忠德和林纯被抓,引起太后震怒的事情都说了一通,加上自己又将二丫相貌的事情和怀疑告诉了太后··· 太后既惊又喜,便亲自找了圣上,亲笔懿旨,册封林纯为平安郡主,平安!平安!一是保护林纯,二也是警告那些心思不正之人,不可对林纯有非分之心。 裴家两爷孙听完林公公的叙说都久久沉默,不知如何言语。 直到林公公告辞离开,裴无靖才反应过来,“原来千福缘这两年来,惹得人们议论纷纷,神秘莫测的首饰大师,尽是双儿的女儿···” “是啊,双儿丫头得知女儿如此成就,想必也很欣慰吧!”裴老太爷今日的心情起起伏伏,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裴无靖想到林公公说的林大郎,心头困惑,正准备与陪老爷子商量此事,裴逸轩过来喊两爷孙用晚饭。 裴无靖压下心头的烦乱,扶着陪老爷子到了餐厅。 “舅娘,你脖子上的项链是我姐姐今年二月份画的首饰图纸,姐姐说这项链最适合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戴,姐姐果然没有骗我,舅娘带着真好看!”二丫夸赞着杨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骄傲之意。 “哦,果真?!那等舅娘有机会去你家,一定要让你姐姐亲手给舅娘画一幅,只属于舅娘一个人的首饰图纸!”杨芹很惊讶,真是没想到那个千福缘神秘的首饰大师,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杨芹眼中瞬间开始冒泡泡,期待着见林纯一面。 “舅娘不用去我家了,姐姐早就画好了交给千福缘的少东家千夜离哥哥了,离哥哥答应了姐姐,会尽快做好,送到外婆家里来,外婆,舅娘和表姐都有份,我看了图纸,可漂亮了!”二丫炫耀着,对林纯的崇拜溢于言表。 “二丫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也有份?!”裴无靖的女儿裴芸晓一听到自己也有份,脸上的惊喜之情怎么也掩盖不住。 “呵呵,裴小姐放心吧,我家小姐在二小姐启程时,就将大家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只是首饰需要打造的时间,所以还要裴小姐和杨夫人多等一段时日。”大妞很适宜的插口解释,语气轻缓,落落大方。 “嗯嗯,大妞姐姐说的没错,我还带了好多家中山上的特产,还有姐姐亲手腌的咸鸭蛋和咸鸡蛋,可好吃了,连林爷爷和神仙哥哥都带了好多回家呢!”二丫狠狠的点了点头,又开始说着林纯的好。 “噢,那二丫可要拿出来给舅娘和大家尝尝,只是舅娘有个疑问,不知二丫你说的神仙哥哥,是?···”杨芹将二丫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眸中尽是喜爱,感觉二丫就像是自己女儿小时候一样,可爱灵动。 “好啊,好啊,大妞姐姐我们带的东西放哪了?咱们快去给拿过来,嗯···有姐姐给外太公设计的拐杖,给外公的诗册,还有给舅舅的兵书···”二丫扳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着··· “呵呵,好的,二小姐你先在这陪杨夫人和裴小姐,大妞去拿就好了。”大妞说完对着杨芹和裴芸晓施了一礼,正准备离开。 “江妈妈,你和月娥陪大妞去,大妞还小,你们别让她累着。”杨芹吩咐着。 “是,少夫人。”江妈妈和月娥跟着大妞离开。 “大妞,姐姐问你,林小姐真的是千福缘画图纸的师傅吗?”月娥有些不怀好意,假装不懂的询问。 大妞牢记着林纯在家交代自己的话,坚决不要轻易相信人,别人问话,要不就实话实说,要不就什么也不说! “是的,从我家搬到小姐家之前,小姐就在画了。” 月娥不再说话,脑袋里不停地转着圈,想着怎么把二丫手上的手链骗到手,到时候一转卖,自己有了钱,也就不用再在裴家当一个小丫头了。 江妈妈看着月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将月娥的举动记在了心上。 皇宫,慈宁宫。 “太后娘娘,林公公回来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太后身边的麽麽到里间向其禀告。 太后正在用膳,一听林公公回来,心头大喜,“快快让小林子进来!” “太后娘娘金安,奴才幸不辱命,将一切事情办好,平安归来!”林公公一见到太后,立刻跪地,请安复命。 “好好好,快快起来,月汐给小林子赐坐。”太后一听事情办好,喜上眉梢,很是高兴。 林公公坐下后,将自己到了林家,刚好赶上林家办喜事,热闹人多,趁机宣了懿旨,让众人知晓林纯在太后娘娘心中的分量··· “就在说到信物时,不知何人派来的黑衣人身带毒镖,企图射杀奴才与平安郡主,幸得羽公子和千少东家所救,才保住性命!” “还能有谁,除了她,哀家再也想不到他人,羽儿救下那个丫头的时候,信上说的清楚明白,就是她派去的暗卫,哀家稍一放松,她就赶鸭子上架,此次竟还敢射杀你,看来哀家这把老骨头也是该活动活动了···”太后很生气。 “太后息怒,身子重要,对了,此次回京,平安郡主还让二丫给随奴才一起回来,奴才送了她先到了裴府,才回的宫中。” “哦,那林家三姐弟果真是无双丫头的孩子?!” “不错,有裴家子孙的身份信物,也给裴老爷子验证过了,确认无误,而且二丫与无双小姐小时候相貌相像,过几天,沈夫人的情绪稳定,会带着她进宫来拜见太后娘娘···” “这就好,这就好,无双丫头虽已不再,但她的子嗣,哀家理应见见,尽些心意。”太后有些伤感,语气有点哀伤。 “太后娘娘,平安郡主让奴才给您带句话:‘故人已逝,往事如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随风而散,反倒静心!’” 林公公将林纯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太后听了,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往事如烟,随风飘散,但那如烟的往事,如今再次浮上心头,历历在目,任旧让人惊心···” “太后娘娘···”林公公见太后陷入沉思,熄了话语··· 裴家餐厅,众人人手一枚咸鸭蛋,看着二丫和大妞,不知如何下嘴。 “江妈妈,能给我拿一把干净的菜刀和一块干净的砧板吗?”大妞看向站在杨芹身后的江妈妈,询问道。 “好的,还请大妞姑娘稍等片刻。” 江妈妈快速的将大妞所需的东西找来,大妞将砧板摆放到凳子上,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将煮熟的鸭蛋从中间切开,大妞的手很快,切开后立刻将刀放下,将鸭蛋放好,以免蛋黄上的油流到砧板上,大妞将切开的咸鸭蛋递给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又拿一个,周而复始,直到大家都有。 二丫则不要大妞切好的,拿起筷子,直接找到蛋头,清脆一声,一筷子下去,挑着蛋黄和蛋白一起吃。 裴老爷子也开始品尝,一手拿着蛋黄赭红的蛋,一手拿着筷子轻轻的挑,学着二丫,蛋黄和蛋白一起,吃到嘴中··· 大家见裴老爷子动筷,也都学着开始品尝。 “嗯,咸香可口,蛋白滑软,蛋黄质细油多,松沙鲜美,果然不错。” “嗯,二丫,你姐姐手艺真好,不仅会画首饰图,还会做咸鸭蛋··” “这鸭蛋因咸,而可以贮存,味道口感,皆属上品,若是拿到外面买,必能让大家争相购买,不管是自家食用,还是待客,都是一道好菜!” “就是,二丫妹妹,回头你教教江妈妈,不然等你带来的咸鸭蛋和咸鸡蛋都吃完了,我再想吃就没有了···” 大家的一致好评让二丫很高兴,笑嘻嘻的点头答应,还不忘夸林纯一番,“我姐姐会的东西可多了,神仙哥哥说我姐姐是天上的精灵,专门来我家照顾我的···” “哦?!二丫嘴里的神仙哥哥是?!··”裴老爷子来了兴趣,想多了解了解林纯家三个素昧谋面的孩子。 “二丫嘴里的神仙哥哥是羽公子,羽公子在林家住了一段日子,还救过平安郡主,故二丫就一直神仙哥哥的叫着。”杨芹笑着帮二丫解释道。 裴老爷子,裴无靖明白过来,都点了点头。 裴逸轩看着二丫一脸慈爱,“二丫,你能和外公说说,你姐姐和你哥哥在家中的一些事情吗?” “可以啊,姐姐在我来时都和我说了,若是外公外婆问起,就让我挑自己喜欢的事情说,还可以说说家里的趣事,逗外太公和大家开心。”二丫句句不离林纯,让大家都乐呵呵的笑了。 “二丫妹妹,那你快给我们说说···”裴芸晓有些迫不及待,对林纯充满了好奇。 “我姐姐很聪明,会画图纸,不仅仅是首饰,还有家具,房屋,我家的新楼和家中用的家具都是姐姐按照姐姐画的图···哥哥现在在家跟着余先生白日里学文,清晨和傍晚都习武,和哥哥一起的还有小山···我家还有两只狗狗,一只是我的,一只是哥哥的,小山也有一只,是姐姐让大山伯伯给我们买的,名字也是姐姐起的···它们现在长大了,站起来都比我高了···” 二丫侃侃而谈,说着家中一系列的趣事,众人偶尔插上几句,大家都津津有味的听到,直到深夜··· 慈宁宫。 “太后娘娘,早些睡吧,夜深了···”月汐上前,轻声道。 “哀家睡不着。” “奴婢直到娘娘心里困扰,难受,但是正如平安郡主所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娘娘你想多了,伤了神,反倒可惜了平安郡主的心意。” “唉,哀家何尝不知道,只是这皇后···看来,哀家不能顾自己安居后宫,也要帮帮皇帝,好好压一压皇后在后宫和朝堂上的影响力了!”太后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上位者的气势显现无遗。 “太后娘娘,奴婢多句嘴,其实娘娘早就该如此了,皇帝每日辛苦,还要头疼皇后和二皇子,太子屡次被刺杀,要不是羽公子和俊世子,恐怕早就··” “等到羽公子被定为世子也是转眼间的事情,到时候皇后的目光也定会转向两位世子,若是两位世子一心帮助太子被皇后知晓,恐怕···” “月汐,你说的很对,哀家也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哀家没有来及阻止,如今哀家还能动,只有彻底解决这些事情,哀家才能安心去找先皇!” 太后眸中异常果断,只是不知一旦自己动手,这后宫和朝堂又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唉··· 太后叹气,突然想到林纯一家,“月汐,等事情平息,咱们也去一趟清溪镇,到平安家的山林里住一段日子吧,听林公公说,平安家的山林景色优美,草木花香,生机勃勃,很不错呢!···” “嗯,奴婢也想去看看,林公公每次回来都和大家描述,早就勾的奴婢心痒痒的了,奴婢就等着太后前去呢···” “好,哀家到时候把你们都带上,这深宫寂寞,我们也出宫游玩一番,散散心···” ······ ------题外话------ 加更一章,感谢亲亲们的订阅···集体么么哒··· ☆、第67章 如烟往事,令人惊心 天阳国,洪恩九年,七月四日,洪恩帝亲母,裕德皇太后四十岁生辰,举国同庆,四品官员及世家大儒均携带家眷,进宫朝贺。 百年大儒世家,裴家二房,有女无双,二八年华,静柔端庄,孝贤淑德,画技惊天,太后盛宴,大方光彩,名动天下,君王侧目,欲招进宫,姐妹情深,一盏药茶,醒来晕沉,不知何处。 “快起来,小贱人,以为自己长得一副狐媚样子就敢胡乱勾引人,快起来干活···” “你们都给我乖乖听好了,到了此处,没个三五年,你们都别想出去,都给我好好纺纱织布,做的好了,一日三餐,吃饱喝好,做的不好,看到墙上挂的皮鞭了吧,看到墙角的水桶了吧,里面都是加了盐的浓盐水···” “小贱人,还不快起来干活,从今天起,你就去十号织布机织布,每日五匹,织不完,没得吃喝不说,还要受到惩罚,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晚上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裴无双醒来,就听到一个粗俗不堪的野婆子冲着自己大吼,不断地吼着干活的话。 裴无双很疑惑,自己明明是在姐姐宫中喝茶,怎么就···对了,那杯茶··· 难道是···裴无双眼中染上沉沉伤痛,不敢相信一向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堂姐,竟会如此对待自己,难道是因为皇上?! 裴无双心里恐惧极了,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房屋,屋子很大,但是丝毫不见阳光,墙壁上挖了很多凹下去的凹槽,里面点了很多油灯,将屋里照得灯火通明。 屋里摆着很多张织布机,机上挂着号码牌,几乎没张机子前都有人在不停的织布,大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姑娘,还有少数几个稍大点的,织布机的声音在屋里清晰的回荡。 “看什么看,快点去干活,婆子我看你今天是第一次来,就不动手教训你了,赶紧去十号机子上开工,晚上吃过饭,熬夜也要将今天的五匹布织完,明日一早交给我,不然不许睡觉。”婆子推搡着裴无双,将她推到标着十号的织布机前。 十号织布机靠着墙壁,裴无双被迫坐到织布机前的凳子上,触体冰凉,冷的裴无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婆子见裴无双坐到织布机前,转身出了屋子,裴无双没有听到房门拉开的声音,只闻一声大石块落下的声音。 裴无双呆呆的坐在织布机前,不知如何下手,看了一会儿旁边的姑娘,裴无双开始学习,因为自己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只能伺机而动,不能任意妄为,免得自己受苦。 裴无双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闺房只会拿笔拿针,织布机这个大家伙似乎有点为难。 “喂,新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坐在裴无双后面的姑娘开始八卦。 裴无双扭着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姑娘,相貌清秀,一看也是大家闺秀,只是有些消瘦,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也不知道,你呢?”裴无双不想说,一想起来心里就隐隐作痛,这会儿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过了多久,家里人想必都着急的快要疯了吧,母亲肯定在宫里到处奔走,寻找自己吧。 堂姐贵为皇后,加上身怀有孕,还是皇家第二个子嗣,地位显赫,身份贵重,她说的话大家又有谁敢不信,她那么会演戏,在这深宫之中,裴无双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阴谋,什么是权势,什么是利益,什么是争斗,连自己亲兄弟姐妹都不放过的虎狼之地。 “我是被我后母下药送过来的,这里来的大多姑娘都是天阳国各地富贵权势之家,不是被嫡母记恨,就是被后母打杀,还有是因为情郎相争,或是名利争夺···总之都是苦命的人。” “我听说原来十号机上的那个女孩被关了整整四年,被折磨的话都不会说了,每天只知道织布,吃饭,睡觉。” 后面的姑娘小声的说着,还看了看周围的人,可是竟然没有一个转过头来看她们二人,仿佛都傻了,聋了一样。 裴无双很害怕,最重要的是自己什么都不会,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姑娘,你呢,来了多久了?还有这织布机怎么用啊?”裴无双小声的问道,语气黯然,带着忧伤。 “额,想必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我来这大概快半个月了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这里的房间都一个样,看不到太阳和月亮,吃饭就在隔壁,睡觉也在隔壁,一左一右罢了,感觉好像在一个大山里面!” “这织布机很简单,你多看看别人,一会儿就会了,我刚来也是如此,不过你要快点学,不然以后每天检查的时候,不够数量,不仅要挨打,还没饭吃,我就被打过很多次···”后面的姑娘说到此处也开始沉默不语,低头认真织布。 裴无双看着旁边的人,也开始学着她们的模样,脚踏织布机底下的板上,一会儿上下移动着,一会儿手拿梭子压线···慢慢的也开始得心应手。 可是好几个时辰做下来,裴无双就觉得自己全身酸疼,抬头看着大家,仍旧在不停的动着,好似不知疲倦劳累。 “喂,你快织啊,可不能休息,不然你就织不完了,她们每天都拼命的织,每日五匹,若是一个的数能早一日织完,婆子心情好,还会让你歇息一天,不然只会挨打。”后面的姑娘提醒裴无双。 裴无双看着自己的双手,又低头看看了自己的脚,只觉得手被磨得厉害,脚底也很疼,脖子都僵硬了,可是看到自己的织布机上,才短短不到三尺,裴无双直觉的异常的伤心,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期盼着哥哥和父亲能早日找到自己。 “这一匹布是多少尺啊?”裴无双只知道是五匹,具体一匹是多少尺还不清楚。 “一匹是十尺,她们中间有的来的两三年,一天能织六七匹,最快的能织九匹,所以每月都能歇息。” “十尺?!”裴无双被吓到了,看着自己这最少两三个时辰的结果,才三尺不到,自己就算熬夜,也不见得能织完五匹啊,最多两匹就谢天谢地了。 “嗯,你快···” “咔嚓!”后面的姑娘话还没说,就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声,屋里的姑娘们瞬间都停下了手,开始整理布匹。 “吃完饭的时间到了,大家将布都整理好,拿着布到隔壁对数,吃饭。”又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子。 大家都抱着自己的布开始往隔壁走,都是步履匆匆,彼此也不说话,都各自走各自的,裴无双不知走还是不走,但是见屋里的人都走光了,裴无双还是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婆子看了裴无双一眼,也没说话,也没阻止。 到了隔壁,大家都开始交布,对数,有个婆子拿着本子记着,到了裴无双,婆子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和那个通知吃饭的婆子吩咐几个大汉,抬着布匹走了。 吃过晚饭,众人都到房间睡觉了,裴无双害怕,只好独自回了织室织布,空旷的织室里回荡着织布机特有的机杵声,裴无双织着织着,眼中的泪水渐渐地溢出来,连续不断的滴在织布机上。 裴无双又是寒冷,又是恐惧,思念家人之心和被亲人陷害陷于囹圄之痛同时涌上心头。 一夜的时间悄然而逝,裴无双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趴在织布机上睡着了,婆子带着大家过来织室的时候,裴无双被惊醒,一看自己织的布,不到两匹,心头恐慌。 婆子走过来,丝毫不觉得意外,也没多说话,直接走到墙边,拿下了鞭子,在水桶里沾了盐水,走回裴无双身边。 “我知道姑娘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没有织过布,本以为你会将老婆子的话记在心上,没想到你却睡着了,今天赏你十鞭子,给你长长教训,记住,今日织不完五匹布,晚饭就不要吃了,早饭和中饭直接免了。” 婆子说完,一把将裴无双拉出来,噼里啪啦就是十鞭,打完都不带喘气的,可见经常如此鞭打大家。 裴无双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火辣辣的,直觉的里外都疼,嘴里呜咽着,眼中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婆子打完直接出了织室,关上门扬长而去··· 后面的那个姑娘见婆子一走,忙走上前,将裴无双扶起来,其他人都早已回到织布机前工作,司空见惯的事情,已经麻木了。 裴无双身心俱痛,伤心不已,但是后面的那个姑娘也只是扶起她,坐到凳子上,便回到自己织布机前坐下,开始织布,也不再和裴无双说话,想到自己来时,也是如此,可是躺在地上都没人搭理。 裴无双只能含泪继续,睡眠不好,身心俱疲,忧思过度,劳动伤神,加上被鞭打,裴无双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倒下了。 房间有人见裴无双晕倒,其中一人皱了皱眉头,走到墙壁边,摇了摇挂在墙边系着绳子的大铃铛。 不一会儿,打人的婆子带着两个陌生的婆子进了织室,直接将裴无双抬到了睡觉的隔壁房间,吩咐人给她熬了一碗药,便不再管她。 裴无双混混沉沉的醒来,见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床真的很大,上面几十床被子,大家都头对头睡着,说是床,还不如说是用石块垒起来的石台。 “醒了就先把药喝了,一会儿赶紧去织室,织不好今天的,你明天还要挨打!”一个婆子将一碗黑乎乎的药端到裴无双面前,恶狠狠的说道。 裴无双端起碗,药已经冰凉,咬牙喝了一小口,苦的裴无双全身的细胞都颤抖了,小脸皱成一团,抬起头对上婆子凶狠的目光,裴无双坚持一口气将药灌下了喉咙。 婆子从裴无双手中抢回碗,瞪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留下来,身上四周都火辣辣的疼,脑袋也不清醒,头重脚轻,裴无双想到自己慈爱的母亲,严厉的父亲,还有多自己宠溺的哥哥,心头一阵阵酸楚。 再次回到织室,大家都去吃午饭了,裴无双没有饭吃,只好回到织布机前,开始劳动,可是第二天,第三天,一直连续了半个月,裴无双都是挨打和饥饿中度过,每天只有一个馒头,一碗水,一碗药。 半个月,裴无双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鞭痕,裴无双已经不觉得痛了,想到自己的家人到现在还没找到自己,这个地方可见不是一般的隐秘。 皇后宫中。 “她怎么样了?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一位小腹微凸,闭着眼睛,躺在软榻,身穿宽松的大红睡袍,头发有些潮湿,显然是刚刚沐浴完。 “回娘娘的话,二小姐在那边日子过得不错,已经学乖了,最近也没有被挨打!”女子软榻边立着一个身着深绿色的麽麽,平静的回着话。 “哦!这样也好,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妹妹,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算亲厚,这次的事情,昭表哥做的不错,明日给父亲带个话,赏他五百两金子。”女子语气中尽带喜悦和满意。 “奴婢明白!” 慈宁宫。 “怎么样?无双丫头找到了吗?”太后一脸急色,语气威严。 “回太后娘娘的话,一点线索也没有,很多宫人都说,无双小姐出了皇后的坤宁宫,便往御书房方向走了,可是皇上那边的人也都问遍了,都说没看见···”林公公知道太后心里着急,但是,眼前的情况,一点头绪都没有。 “裴二夫人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自那天裴老爷子和裴二爷带着丫鬟过来将裴二夫人接回府上了,听说裴二夫人她已经晕过去三回了,饭食也进不去,张御医和王御医都跟着去了,裴家大少爷无靖公子正和侍卫们在京中挨家挨户的寻找,整的京中人心惶惶,听说圣上···” “哀家都知道,大规模的在京中找人,是有点不妥,但此人是裴家的小姐,当今皇后的亲堂妹,还是皇上想要招进宫的人,身份贵重,哀家···” “太后娘娘,这件事情会不会与皇后娘娘有关,为何无双小姐在皇后宫中出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有可能无双小姐根本就没从皇后宫中出来,被皇后娘娘藏起来了?这后宫中···”林公公大胆猜测。 “小林子,你的意思是皇后妒忌无双丫头受到皇上和哀家的喜爱,就···”太后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后宫之中历年来都是阴谋诡计不断,先帝嫔妃少,子嗣少,三个儿子又都是太后所生,地位牢固,但也屡遭陷害,在后宫中,亲情什么的,都是说笑,唯有权势和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太后心里清楚明白,难道真是皇后?··· “娘娘,奴婢听说,裴家大爷自被裴老爷子强制分出裴家后,就一直和皇后娘娘母亲的孙家走得近,而且先前在裴家时,就和裴二爷的关系不好,加上裴二夫人生下了裴家的长孙,地位自然比裴大夫人尊贵,裴老爷子喜爱孙子,也很可能让裴大爷一房妒忌,所以···”月汐想到裴家本身的家事,分析道。 “若是如此,皇后担心定是担心,无双小姐进宫后,抢了她的恩宠,若是日后生下皇子,得到裴家老爷子的支持,那么自己的地位必会受到威胁,从而起了将无双小姐藏起来,或是送出宫的心思,那就是很顺理成章了···”林公公接着月汐的话,推理道。 “你们说的不错,皇后素来心思细腻,在后宫短短不到两年,嫔妃们的性子就被她摸了个透透彻彻,对皇上也是张弛有度,很得皇上的喜爱,如今又怀有身孕,看来无双丫头这件事是在给哀家示警啊!”太后心思翻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办?” “月汐啊,月倩丫头好像还有个妹妹叫梦玲是吧?”太后想到皇上的原配唐皇后。 唐皇后原名唐月倩,是天阳国礼部尚书唐家的大小姐,由先皇赐婚,嫁给了当年还是太子的天洪恩,后来在天洪恩登基,生皇长子天铭颢时,难产离世。 皇上悲痛,直到皇长子天铭颢三岁,才立了裴家大小姐裴无影为第二任皇后,一是裴家是大儒世家,地位尊重,二也是裴家有女初长成,被皇上相中。 “额,太后问的是唐国公家的二小姐,梦玲小姐吗?”月汐不知太后为何会突然问道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不错,梦玲丫头今年也该十五了吧,我记得月倩丫头说过,她好像是五月及笄?!”太后回想着,有些不确定。 “嗯,梦玲小姐的生辰是五月十六,就快到了。太后是要准备什么赏赐吗?” “是啊,哀家要好好准备准备,小林子,你继续让人寻找无双丫头,月汐,你明日宣唐国公和其夫人来宫中一趟,到时候顺便把皇长子也带过来。”太后正了正心神,吩咐两人道。 “是,奴才明白!” “是,奴婢遵命!” 神秘织室。 裴无双已经来到这个不知是何处的地方,一年了。 这一年里,除了刚来的半个月天天挨打,后来每天也能织好五匹布,按时上交。 裴无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一切心性都被磨平了,见到了有人面无表情,如聋似哑的出去,也见到了和自己一样,担心害怕恐惧的进来,挨打和饥饿的双重打击与折磨让每一个新来的姑娘,都渐渐平静无语,每日埋头,拼命地织布,没有谁和谁说话,连那个坐在裴无双后面的姑娘也沉默了。 有时候婆子会带着几个大汉进来巡视,但好在不会侵犯大家,大家只要乖乖埋头织布就好。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第四年的时候,裴无双被那个打手婆子在某一天吃过晚饭后,领到了一个装饰的很华丽的房间,见到了某个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人。 “妹妹,四年了,你在这里的日子也该结束了!”裴无影看着一脸呆滞,双眼无神,身形消瘦,僵硬的裴无双说道。 ······ “妹妹,四年了,你变得话也不会说了,估计画技什么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吧!” 裴无双的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变化,但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但还是被裴无影捕捉到了。 “呵呵,这个地方,姐姐是第一次来,也是蒙着眼进来的,今日姐姐来领你出去,出去后,天大地大,你可以随便去任何地方,但是你这个样子,想必是回不了京,这里离京城可要半个多月的车程,而且你哥哥和你父亲母亲也都以为你不在,所以··呵呵··” “婆子,那我就把人带走了?!”裴无影看向打手婆子,眼中笑意流转。 “贵人请便,婆子我就不送了,贵人慢走!”打手婆子满脸谄媚之色,朝着裴无影点头哈腰。 裴无双任由婆子将自己的眼睛和手脚绑起来,装进箱子里,被人抬着,出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外面阳光普照,鸟语花香,裴无影带着裴无双到了一处偏僻的官道上,此处人烟稀少,官道两边都是荒山树木,也不知是何城何县。 裴无双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脸上渐渐有了人气,不再呆板。 “妹妹,还是外面好吧,姐姐就将你带到这里了,生死由天,日后是生是死,你就自己琢磨吧!” “麽麽,将她抱下去!” 裴无影身边的麽麽将裴无双抱下马车,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和眼睛上的布条,将裴无双独自一人,扔到了荒郊野外。 裴无双站起身,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马车里的人影随着车帘的起伏渐渐模糊,裴无双干枯了三年的眼睛再一次,泪水决堤而出。 抬起脚,背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裴无双顺着官道,迈出了第一步。 裴无影只给裴无双留了五两银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穿的衣服一直是从宫中出来时的那套,只是裙摆加缝了一块布,在织室每人有一套换洗的衣服,都是用自己织出多余的布匹,自己缝制,只是每月会发两双鞋子,因为踏板次数多了,鞋低很容易磨坏。 出来的时候,裴无双也没带上,也没来得及带上! 不知走了多久,本来就快要磨破的鞋底已经不能再穿了,脚底板生疼生疼,厚厚的茧子已经被石子穿透,将脚底划破。 裴无双亦步亦趋的走着,不知前方的路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要到何方?! 头脑中的记忆很模糊,很多事情已经记不起来了,四年拼命织布的生涯,让裴无双的脑海里除了织布,还是织布。 为什么见到裴无影会情绪激动?为什么被丢下后会哭泣? 裴无双自己也不知道,抬起头看到了蓝天,看到了白云,周围的花草树木,似乎一切都是这么新鲜。 “姑娘,姑娘,你的脚在流血!”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裴无双扭过头,看到一个皮肤很黑,身材健壮高大的青年男子,脸上带着担心,眸中含着心疼,奇怪的看着自己。 裴无双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转过身,默默的继续朝前走。 “这··?姑娘,你的脚,要不你穿我的鞋吧!”男子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布鞋,带着点汗味,男子有点不好意思,将鞋递到裴无双面前,自己光着脚丫子,才在石子路上。 裴无双有点直觉,但是还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事,说些什么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姑娘···”男子在裴无双面前挥挥手。 见裴无双毫无反应,男子很疑惑,但也有点着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荒郊野外的,“姑娘,我说的话要是你能听懂就点点头!” 裴无双看到男子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 男子大喜,“姑娘,也快黑了,要不我带你到前面县城里的县衙,你去找县令大人,让他派人送你回家,可好?” 在男子期待的眼神中,裴无双再次点头。 “姑娘你是同意了吗?那你先换上鞋,然后跟着我,可好?”男子见裴无双看着自己手里的鞋,忙蹲下身子,将鞋放到裴无双脚前,示意她换鞋。 裴无双很配合的脱了鞋,让男子给自己换上了他的鞋,男子在看到裴无双前脚掌上的老茧时,抬头看了裴无双一眼,也没多问,只是在看到那双白皙如玉的脚底上大大小小被石子划破的伤口,有些唏嘘和心疼,男子将自己稍大的鞋子小心翼翼的给裴无双穿上。 “姑娘,我们走吧,你脚受伤了,咱们慢一点走。”男子很照顾裴无双,裴无双跟在男子背后,总感觉男子很像自己脑海中的一个人,同样的给自己换鞋,心疼的看着自己。 到了县城已经是傍晚快要入夜了,走到县衙门前,裴无双看着县衙的大门,突然间转身害怕起来,青年男子走过来,看着裴无双突然瑟瑟发抖,有点不知所措。 “姑娘,你怎么了?这是我们县城的县衙,我带你去找县令大人,让他派衙役送你回家,姑娘,姑娘···” 裴无双拔腿就跑,惹得青年男子一头雾水,眼看着天色渐沉,青年男子有点不放心,最终还是追着裴无双跑上去。 “姑娘,你是不想去县衙吗?要不··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照顾你一辈子!”青年男子见裴无双孤身一人,又不去县衙,想必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年轻男子想到自己,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家中贫寒,还有父母弟妹··· 裴无双看着男子,黝黑的脸上泛着红晕,很是憨厚,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裴无双朝他伸出了手。 年轻男子大喜过望,一把抱住裴无双,很是激动。 男子心头不是没有犹豫,看着裴无双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但是看到她只梳着及笄姑娘的发髻,也没挽发,心里稍安,不管如何,自己也算是有媳妇了。 男子牵着裴无双,回到了自家所在的小村,和父母说了裴无双的事情,男子的父母也是一脸高兴,心想着不花钱,儿子就找到了媳妇,怎么算都是好事。 裴无双站在男子家中的小院里,打量着眼前的两间茅屋,感觉很陌生。 “大郎,你将那姑娘带进来,娘帮你看看!” “诶,娘!” 男子从屋里满脸喜气,容光焕发的走出来,“姑娘,我娘想见见你,你跟我进屋吧!” 裴无双很顺从,被男子牵着手,进了屋里。 “这是我爹,这是我娘,以后你也和我一样,叫他们爹娘就成,对了,我叫林大郎,至于你叫我什么?··随便你吧,只要你高兴,怎么叫都成!” 裴无双点点头,也不说话,抬头看着眼前的所谓的爹娘,眸中泛起了泪光。 林老头和林老太从裴无双一进屋就开始打量,见裴无双相貌端正,尽管瘦弱,但身材匀称,一看就不像农村人家的姑娘,尤其是身上穿的这身衣裳,看上去好像是洗过很多次,衣摆还接缝着一块不同色的布,显得很突兀。 林老太见裴无双看到自己,眼角含泪,当下心头不喜,那有刚到人家,就哭的道理,林老头觉得有点晦气,林老头自是不必说。 “大郎,你将她带回你屋里吧,晚上让二郎过来,和我们睡,一会儿我和你娘杀只鸡,就当给你们新婚摆桌贺喜了。” “爹,娘,你们这是?就算是成亲,也要有村长和族里的老人在才行,你们怎么能?··我不同意,等我这几天上山砍柴,拿到县城里换点大子,就回来好好办,我都这么大了,好不容易有了媳妇,难道还不应该大办一回,就算家里没有银钱,但是米粮还是不缺的···” “今晚你们就不要忙活了,明天我带媳妇去村长家说一声,让他定个黄道吉日,给我们主持仪式!” “媳妇,我们回屋。” 林大郎拉着裴无双转身出了林老头和林老太的屋子,带着裴无双回了自己屋。 “哥,这就是我的嫂嫂吗?真好看,比村里所有的姑娘都好看!” “恩恩,哥,我日后也要找个这样的媳妇,哥你真厉害!” 林小花的羡慕嫉妒和林二郎的打趣让林大郎很自豪,“好了好了,今晚二郎你去和爹娘睡··” “哥,家里就两间屋子,三张床,平日里我和你睡都够挤得的了,和爹娘睡,岂不更挤,我不去,要去你去,让嫂子和小花睡,我睡小花的床!” “不行,我的床只能我自己睡,你们谁都别,哼···”林小花说完,就躺倒床上,成大字型,一副霸道自私的模样。 “你们?···” “媳妇,我们走,我送你到大山兄弟家睡几晚,明天我就上山砍菜,先换了大子,再砍菜盖新屋,到时候保证让你满意!···” 一切如行云流水,裴无双和林大郎成亲了,当林大郎知道裴无双从未嫁过人时,对裴无双更好了,百依百顺,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可想而知,林老头一家都开始不满,加上刘二娘的挑拨,裴无双的日子开始频频遇难。 只要林大郎不在家,林老太就让裴无双干着干那,裴无双也不说话,也不反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林大郎每次回来看到裴无双干活,都很生气,和林老太吵了不知道多少次,结果刘二娘的一番话让林大郎消停了。 “大郎啊,你媳妇要是在家不干活,你爹娘要是那天不在了,那你干了一天的活回家,岂不还要做饭刷锅,这些都是女人的活,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你媳妇这些活都必须要会做,不然···” 从这以后,林大郎除非看到裴无双做重活时会说,其他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越到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知道大丫和大头相继出世,林家的生计更加艰难,终于在裴无双怀着二丫五个多月的时候,林大郎不顾家中众人反对,选择了参军,分别时,林大郎也很不好受,看着裴无双牵着两个孩子,挺着肚子来送自己,想到她这么多年在自家受的苦和累··· 林大郎心里发着誓,有朝一日,定要衣锦还乡,让媳妇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的确,林大郎最终回来了,可是伊人早逝,林大郎除了年老,依旧空手而回,当然这是后话! 林大郎一走,在裴无双生下二丫后,在林家的日子,那就是水深火热,不忍直视。 每日天不亮就起,一直干活干到天黑,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坐会儿,其他时候,只要一闲着,不是林老太就是刘二娘,总会在第一时间给裴无双找到事情做,而且活计不分轻重,什么都让裴无双干。 日积月累,裴无双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直到卧病不起。 在林家的十年,除了前两年日子过得好些,越到后面越心酸,裴无双随着和越来越多的人打交道,脑海里也渐渐清晰,记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在生大头的时候,林老太见到了裴无双身上的那块玉诀,企图抢到自己手上,卖到当铺去,裴无双当时只知道这块玉诀很重要,不能丢,便给偷偷藏了起来,林老头因为只看到一次,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后来在裴无双身上一直没找到,也就歇了心思。 二丫出生的那一年,大丫四岁,大头两岁,裴无双在看到二丫的那一刻,头脑瞬间清醒,记起了种种往事。 裴无双不是没想过离开林家村,到京城找家人,可是自己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三个孩子,怎么上路?二丫还在摇篮里··· 裴无双一直在等林大郎回来,期盼着林大郎早日回来,带着自己回京找亲人··· 可是一等,就是五年,裴无双的身体熬不住了! 五年里,裴无双无数次夜晚偷偷哭泣,思念家人,痛恨裴无影,期盼林大郎早日回来··· 期间,裴无双偷偷教大丫识字,写字,画画,尽管自己已经生疏这些东西。 死神向裴无双招手的那一刻,裴无双反倒平静了,所谓人死如灯灭,不论有多少对今世的牵挂,不论有多少今世未完成的心愿,都不重要了! 人生在世,曾经拥有过得,就是最美好的,那些自己一度渴望,奢求的东西,永远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裴无双走了,她是微笑着离开这个人世间的,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望着自己床边的三个孩子,裴无双很知足,看着他们哭泣,裴无双心里悲痛。 “苍天,我想你应该是公平的,或许是我上辈子犯了什么过错,惹怒了您,这辈子让我半生无忧,半生痛苦,但是请您开恩,救救我的孩子,祈求您降下一道福祉,让我的三个孩子,一生无忧!”这是裴无双最后的心声。 天阳国,洪恩二十年,昭阳城,玉香县,清溪镇,林家村,东山一角,裴无双墓前。 “无双娘亲,我带大头来看你了,二丫已经到了外婆家,信上说,外婆会在年前和二丫一起到林家村来,到时候我会带着她和大头,二丫一起,过来看你,呵呵··你在天上应该已经看到了吧!无双娘亲,感谢你让我到这个时空来,遇到了那个倾心的人···”林纯看着裴无双的墓,又抬头看了看天,在心里默默说着。 “娘,我们有亲人了,妹妹说外婆一家人都很好,等外婆来了我家,我就带她来看你,姐姐说等家里的楼房建好了,就把娘带回家,和我们住在一起,到时候,大头亲手给你搭个漂亮的竹棚子,周围种满花草,让乖乖和嘟嘟天天陪着您玩···” ------题外话------ 月月的亲戚如期而至,月月今天无比痛苦,最可怜的是一天还上了五节课,上午三节,下午两节,本来打算中午放学回来更新,结果风雨雷电交加,月月没带伞,吃完饭,就在教室没回教师宿舍,也就没有摸到电脑,下午上完课,主任把我喊去开会,明后周末两天给学生们加课,补国庆放假的课,月月心急如焚,回到家,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发文,对不起,亲爱滴们,真不好意思,谢谢大家的票票,月月很感动··· 明天的文,月月会在上午上完课回来发,后天继续零点发文,望大家见谅,集体么么哒··· 最后,厚颜无耻的月月来了,亲亲们的票票,花花,钻钻,留言,评价,都如风一般的向月月刮来吧··· 期待中···么么哒··· ☆、第68章 人虽两地,情发一心 深秋十月,林家山林上的花草树木都开始进入冬眠状态,初冬将至,清晨早起已见花草枝叶上的薄薄青霜。 十月十五,林家新楼已建好大半,除了东西两侧安和等人住的小院,和待客住的院落,其他楼层都已完工。新楼内部敞亮,采光和空间都令林纯很满意,内部的布置,林纯最近正在安排。 “小姐,安木和安竹他们回来了!”安和见林纯在屋外的石桌前写写画画,晒着太阳,走过来,一脸笑意的说道。 林纯抬起头,也很惊喜,“真的?!算算日子也是该回来了,安木和安竹还真是一天不晚,九月十五回门,十月十五回家,真是···” “呵呵,小姐,你体谅他二人新婚之喜,但是眼看着家中楼房建好,要想在今年新年之前搬进去,他们本该就如此守时,李木匠家的活计还等着他们呢!”安和心中感激,小姐如今已贵为郡主,却还是一如既往,关心体贴家中众人。 “嗯嗯,安和大哥说的也对,刚好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嫂回来,也能帮帮安婆子,那么多房间都要布置好,光被子家中就不够,我想着自家买布匹和棉花,回来自家人动手准备,镇上买的棉被总归没有自己做的好。” 安和见林纯烦扰,知道她是担心年前,外婆长辈来到家中,恐招待不周,故才事事上心,以往林纯都是吩咐给安婆子和梨婆子,将自己的想法和意思说明白,就不再插手,现在却每日在家中苦思冥想,严格要求。 “小姐,你不必担心,新楼落成,需要忙活的事情本就很多,尤其是后院的四栋小楼,都是小姐和少爷住的,事先布置才是正理,至于丫鬟婆子的房间楼层,简简单单就好,太过华丽,反倒失了分寸。” “安和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外婆即将来家,具体几人过来尚不知晓,外婆的住处我自是要上心一些,静语楼务必简单干净,温暖和睦,让丫鬟婆子们在自家住的安心,舒适;悦日楼是招待贵客住的地方,二楼三楼住主子,一楼住随行的丫鬟婆子,只要让客人住的舒心,高兴就好···只是外婆等人终究算是家人,所以···” “还有我的初心楼,二丫的慧心楼,大头的静心楼以及空着的贞心楼,这四楼的布局都要根据个人的喜好来布置,自是要费心一些,还有余先生住的陋室···” 安和一听林纯的话,也陷入思考之中,安木和安竹带着大双和小双,四人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过来。 “小姐,你和安和大哥在商量什么呢?怎么都一副烦心的样子?”安木看到林纯和安和脸上挂着纠结,开口问道。 “小姐,我们带了几处的特产回来,不如你们先尝尝,然后大家再商量事情?··”小双随着安木开口,并将手里抱着的一些糕点和吃食摆放到石桌上。 林纯将自己写写画画的图纸收好,看着安木和安竹四人,笑嘻嘻的问道:“安木大哥,安竹大哥,不知与两位嫂嫂蜜月渡的如何?” 大双和小双看着林纯一脸八卦的样子,都有些害羞。 “多谢小姐关心体谅,我们四人去了一趟昭阳城南边的翔阳城,翔阳城比昭阳城要大一些,百姓也很多,地处南方,现在还不是很冷,翔阳城的夜市很有名,小吃特产丰富,商旅众多,所以我们就近选择,就去了翔阳城,一路景色宜人,风土人情都很不错···”安竹感觉像是导游,官方的介绍的。 “哦,难道这一路上就没发生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林纯带着些玩味,瞥了一眼大双和小双的小腹。 “额··这··”安木摸了摸脑袋,耳朵红红的,为难害羞的样子让林纯捧腹大笑,满脸的打趣之意。 “小姐,你···”大双和小双都被林纯的恶趣味整的很不好意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安和看到林纯注意力被几人转移,呵呵大笑的模样,一派轻松,心里也渐渐安慰。 京城,定安王府。 “沈莹见过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一早传话叫奴婢过来是?··”沈莹一大早便收到王妃身边大丫鬟茱萸的传话,说是早饭后让自己到王府花园。 “沈莹来了,快坐吧,我听羽儿说你有了身孕,流璋又过来求我,让我暂且换个丫头去打理羽儿的日常起居,我这才知道你的喜事,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刚有身孕,一路马车奔波,你这又是头胎,也不好好注意些,羽儿和流璋不说,你也不说,害的我知道后担心了好一会儿···” “今日我请了宫里的张御医过来,他是这方面的好手,当年我有羽儿的也是他给把的脉,今日叫你过来,一是想让他给你看看,二也是想让你给我说说羽儿出去这些天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没···” 千雅雪见到沈莹一脸亲切,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语气轻缓,眸中带笑。 “奴婢感谢王妃娘娘的恩德,让王妃娘娘费心,奴婢实在是···”沈莹一听千雅雪亲自找御医给自己把脉,内心温暖,感激动容。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与羽儿,流风,流璋四人一起长大,我当你们都是亲生,自小你就照顾羽儿,得心应手,真诚善良,大度温和,我以前还想着你们大了,就让羽儿娶你为妻,没想到,被流璋抢先一步,果然还是流璋厉害,慧眼识珠!” 沈莹看着千雅雪,满脸母爱的光辉散发,王妃贵妇的形象完美无瑕,发髻简单大方,虽没有朱钗满头,只有几根简单的白玉簪子,但是通身的气质怎么也遮不住,一身常服,上面绣着满满的海棠,清丽脱俗,岁月的流逝,在她的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王妃娘娘取笑奴婢,公子是王府未来的主子,奴婢身份卑微,又怎能配上!王妃对奴婢和流璋,流风等三人的疼爱,奴婢一生都会铭记心中,时时刻刻感念王妃娘娘的恩德。”沈莹中规中矩,礼仪态度端正,越发的让千雅雪喜欢。 “王妃娘娘,张御医过来了。”茱萸进了花园的拱门,看到千雅雪和沈莹详谈甚欢,眼中闪过一道流光,嘴角微动,心中失落。 “快将张御医带进来吧!被让人家久等!”千雅雪吩咐道。 “是!”茱萸行了一礼,出了拱门,一路走到王府前厅,见张御医正在喝茶等候,忙走上前,“张御医,王妃娘娘让奴婢过来带您去后花园,张御医请随奴婢来。” “好,好,好,茱萸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老朽这就跟上,还劳茱萸姑娘带路。”张御医一见到茱萸,便放下了茶杯,听了茱萸的话,也不耽搁,忙背上药箱,跟着茱萸一路来到王府后花园。 “王妃娘娘,张御医来了。” “张御医辛苦了,劳您一路过来,张御医请坐,茱萸让人上好茶!”千雅雪一系列的举动言语,风姿尽显,端庄柔和,让人看了若沐春风,很是舒适。 “谢王妃娘娘,不知道王妃娘娘今日招老朽来府,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张御医眸中关切,医德尽显。 “呵呵,让张御医挂心了,本妃一切安好,今日劳烦张御医到府上,是想让您给莹丫头诊个脉,莹丫头刚刚有孕,本妃感念她照顾羽儿多年,尽心尽力,又是与羽儿一起长大,就如我的亲生女儿一般,这头胎有喜,本妃自是关心,故让张御医过来看看。”千雅雪字字温柔,满脸祥和,带着微笑。 “哎呀,沈姑娘大喜,老朽现在这恭贺了,王妃娘娘客气了,沈姑娘随一直跟随羽公子,但聪慧的名声,在京都那是人尽皆知,老朽自当尽力。” “那就麻烦张御医了!” “还请沈姑娘伸手,让老朽摸摸脉象。”张御医打开医箱,从里面拿出诊脉用的脉枕,示意沈莹将手放上去,千雅雪冲沈莹微微点头,沈莹会意,将手搭到脉诊上,千雅雪拿出自己的丝帕,盖在沈莹的手腕处。 张御医微闭着双眼,手指轻轻切在沈莹脉搏处,或轻或重,反复几次后,张御医收回了手,对着沈莹和千雅雪满脸笑意的说道:“沈姑娘的脉象稳健,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胎儿和母体都一切安好,只是头三月要注意休息,切忌情绪激动,或是剧烈起伏运动,之后便可放心。” “多谢张御医,茱萸。” “张御医先喝杯热茶,这茶是王爷从太后娘娘得的上好碧螺春。”千雅雪示意茱萸将茶端上来,又转过头给茱萸使了个眼色。 茱萸转身离去,不久后拿着一个长方体的檀木锦盒过来,锦盒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贵重精致,一看就知里面装的定不是凡品。 “张御医,这是家兄前些日子送到府上的一块何首乌,本妃在府上也用不上,赠与张御医,就当您今日来府上的诊费,还望张御医不要推辞。”千雅雪看着张御医,语气平和。 “这,王妃娘娘这使不得,这块何首乌年份最少在五十年以上,价值连城,老朽实在是···”张御医看到茱萸打开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表面呈红褐色,凹凸不平,有不规则的纵沟和致密皱纹,并用横长皮孔及细根痕,质坚硬··一看就是珍贵了几十年的上等药材。 “张御医不必客气,这首乌放在府里,也没什么用处,赠与张御医,入药,也算是物尽其用,张御医您就放心收下就是。”千雅雪只是知道这首乌价值不菲,不然自家哥哥也不会作为礼品送到府上,但是赠给张御医,也算是有了好去处。 “那老朽就收下了,多谢王妃娘娘。”张御医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带着礼物,随着茱萸出了王府。 “有了张御医的话,我就放心了,莹丫头,这段时间,你就在自己院中好好休息,我会让玉蕊先去替你,打理羽儿的生活起居,等你平安诞下孩子,一切稳定,再回来,羽儿由你照顾,我才最安心。”千雅雪拍着沈莹的手,语气中带着信任,让沈莹心暖。 “王妃娘娘安心,这次羽公子出门,已经给您找了个善良真诚,宽容纯真的好儿媳,我和流璋流风都对她很赞赏,公子的眼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沈莹想到林纯,又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话语中温和带着母性的爱意。 “哦,羽儿有了心上人?!莹丫头你快与我说说,羽儿和人家是怎么认识的,羽儿又是怎么和人家姑娘相处的?··”千雅雪一听沈莹的话,立刻来了精神,脸上尽是兴趣,话语中似乎丝毫不在乎天铭羽看上的女子,家世如何,身份如何,只在乎天铭羽是如何与人家相处。 “公子是英雄救美,结识的林小姐,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平安郡主··” “平安郡主?就是那个给太后画首饰图纸的姑娘,可我听说那个姑娘才十岁,羽儿怎么?··”千雅雪越发的兴趣满满,想听沈莹一说究竟。 沈莹莞尔一笑,“是的,平安郡主本名林纯,其实是裴家失踪的无双小姐的女儿,今年十岁,家中还有一弟一妹,此次回京,林家的二小姐林歆也随之一起来了京城,公子还亲自送她到了裴府,才回的王府··” “无双妹妹的女儿?莹丫头,此话当真?那平安郡主的母亲真是裴家当年失踪的二小姐裴无双?”千雅雪有些情绪失控,眼泪在眼眶里转动着,眼神定定的看着沈莹,企图得到肯定的答案。 “王妃娘娘,是真的,当时在林家,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林公公,亲自确认了平安郡主母亲的身份遗物,才和平安郡主商议,带林二小姐回京··” “莹丫头,你的意思是无双妹妹她已经··”千雅雪有点不敢相信,尽管早就知道不该抱有希望,可真正听到噩耗的时候,希望破灭的那一刻,还是伤痛欲绝。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沈莹不知千雅雪为何听到裴无双的事情会如此激动,有点不知所措。 “好孩子,不怪你,是我自己心中难受,当年无双妹妹进宫那日,在宫门口我本与她相遇,一开始本想陪她一起去看望皇后,后来想着她们姐妹即将同住后宫,也就不好打扰,便去给太后娘娘请了安,就回了王府,哪知··哪知那一面竟是我俩见得最后一面,当我得知无双妹妹失踪,我后悔··”千雅雪语气低沉,泪珠滚落,眼中尽是悲痛悔意。 “原来是这样,只是··”沈莹心里有点震惊,“王妃娘娘刚才话里的同住后宫的意思,难道是?···” “不错,当年太后生辰,无双妹妹一副惊人画作,让皇上侧目,本欲她五月及笄后,就招进宫中伴驾,圣旨都已写好,可是公公还没来得及到裴府宣旨,无双妹妹就无影无踪,不知踪迹···”千雅雪回忆着,喃喃说道。 “可是我听平安郡主说,她的母亲是双十年华才被她的父亲带回了家,那这中间五年···” “难道···” “难道···” 千雅雪和沈莹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阴谋和算计,两人内心大惊,有些不敢置信。 千雅雪当年不是没怀疑过皇后,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和皇后一直是表面上的交情,谈不上亲密,而且涉及皇家私密之事,也不愿插手,以免殃及自身,可是,皇后可是无双的亲堂姐,她怎么·· “王妃娘娘,我和你说啊,平安郡主人可好了,对家中婆子护卫都当做亲人一般对待,而且平安郡主才情了得,写的诗作引得公子连连赞赏,就连平安郡主家的先生都对她的才情赞不绝口,可见平安郡主的母亲也一定是个才情斐然的女子···” 沈莹见茱萸从拱门那边进来,忙收起了情绪,转换着话题,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并不会结出什么好的果实。 “哦,难怪她能画出如此精湛美妙的首饰图纸,这天使之翼的戒指,可是让我欢喜了好久,没想这平安郡主竟和···咳咳,不行,我要收拾一番,先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再去一趟裴府,见一见平安郡主的妹妹。” 千雅雪也收了思绪,和沈莹交代了一下,准备进宫。 茱萸进来,见千雅雪和沈莹皆有些不自然,但是两人的话语正常,不知刚才是否说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自己跟着王妃已经七年了,王妃平日里对自己也算亲厚,但却始终不如沈莹和玉蕊,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平安郡主?裴府?平安郡主的妹妹?···这是?”茱萸注意到千雅雪最后一句中的几个字眼,默默记在了心中。 裴府,后花园。 沈茹嫣在二丫的陪伴下,渐渐接受了裴无双离世的结果,将对裴无双的爱统统转移到了二丫身上。 二丫在裴府除了晚上睡觉前很思念林纯外,白日里都很忙碌,早上一早起来,吃过饭后,要先和裴芸晓一起学习女红,还要跟夫子学习认字,二丫习惯了安婆子和余先生的教导,对裴府各个先生的教导很排斥,但还是坚持陪着裴芸晓学着。 下午要学习礼仪规矩,这是由沈茹嫣亲自指导,二丫学的很快,因为沈茹嫣要带二丫进宫拜见太后,所以必须在这之前让二丫学好这些礼仪。 明日就是进宫的日子了,沈茹嫣带着二丫,和杨芹,裴芸晓几人,一起到后花园放风筝,风筝是裴云飞给二丫亲手做的,二丫对这个表哥还是很喜欢的。 裴云飞很少在府里,除了裴无靖,基本没人知道。 “表姐,加油,不然你的风筝就追不上二丫的了···”二丫欢快的声音在裴府的后花园中异常清脆。 “哼,我就不信了,肯定是哥哥将你的风筝扎的比我的好···”裴芸晓一脸的不服气,将责任推到裴云飞头上。 “表姐,是你自己不会放,不然我们俩换,如果我还放的比你高,那证明表哥没有偏心。”二丫嘟着小嘴,为裴云飞打着抱不平。 沈茹嫣和杨芹笑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 “二丫机灵可爱,不知道大丫和大头会是何模样,等明日进宫见了太后娘娘,咱们就尽快收拾行程,准备出发吧!”沈茹嫣眸中深切的向往让杨芹心酸。 “娘,你放心吧,我也很想到二丫家看看,听二丫说,她家还有什么苹果树,结的果子吃了能保人平安健康,到时候我定要好好看看,那个苹果树结出的果子是什么样子!”杨芹转移着沈茹嫣的注意力,以免她想起裴无双,心里伤感。 “是啊,我也很期待,家里养鸡养鸭,还种菜,不知道这二丫家的山林究竟有多大,二丫说她家的新楼房也要建好了,我还没见过楼房呢,这回去二丫家,还能长长见识,瞅瞅那些新奇的东西,天天在这府里待着,也忒没劲!” “可不是吗!除了吃就是睡,这我都快成二丫说的她家安柱大哥养的猪了···呵呵呵···”杨芹开着玩笑。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噗嗤!呵呵···”沈茹嫣也笑了,婆媳之间的气氛很轻松。 “月娥,你去喊两位小姐过来歇息一会儿,吃点水果点心··”杨芹吩咐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月娥。 “月娥,月娥··” “啊,哦,少夫人你叫我?!”月娥沉思在如何将二丫手上的手链给哄骗到自己手里,没有注意杨芹的话,咋然听到杨芹喊自己,有点心虚。 “想什么呢?让你去叫两位小姐过来歇息一会儿,昨晚上没睡好?一脸的无精打采··” “没有,没有,奴婢昨晚睡得很好,奴婢这就去··” “这丫头,难不成人大了,心思也多了,想情郎了不成?!”杨芹看着月娥离开的背影,嘀咕道。 “我总感觉这丫头刚才有些心虚,你这几日注意一下,别让她在府里做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沈茹嫣察觉到月娥的异样,提醒杨芹注意。 “娘亲放心,儿媳明白,定不叫娘亲烦心!” “你做事一向得体,我很放心!”沈茹嫣轻拍着杨芹的手,眸中的眼光看向杨芹,尽是满意和喜爱。 慈宁宫。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过来给您请安了。”月汐进了里屋,见太后一脸疲惫靠在软榻上,上前轻声的说道。 “梦玲丫头来了?!月汐,扶哀家起来吧!” “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安贵妃唐梦玲随着月汐走进里屋。 “起来吧,哀家说过,你来哀家宫里,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了?三皇子和长公主呢?怎么没一起过来?”太后起了身,给唐梦玲赐了座,对她的态度很和蔼。 “回太后娘娘的话,三皇子最近和裴家小公子裴云飞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一直跟着兵部尚书在外,都五天没回宫了。长公主最近一直在练琴技,也辛苦的很,明日臣妾再带她过来,给太后您请安!”唐梦玲对太后很是尊敬,礼仪规矩样样到位。 “哦,好玩的地方?等炫儿回来,定要好好来与哀家说说,长公主贤孝,你也别逼的太紧,还有两年才及笄,皇帝就这么一个公主,宠的跟眼珠子似得,却被你管得严严实实的。”太后噌怪道。 “臣妾明白,正因为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公主,臣妾才要更加严厉教导,免得宠坏了,失了皇家体面,辱没皇上的英明。” “你啊···除了太子,你没见过你对谁说过软话,对了,最近太子如何?” “回太后娘娘的话,前几天说是和羽公子商量什么事,我也没听清楚,总之只要太子平平安安的,臣妾这个做姨母的就安心了,替身一直都在东宫随时准备,臣妾定期过去一次,还算正常,一切平静。” 唐梦玲心里酸楚,想到姐姐唯一的孩子,从五岁开始,就屡遭刺杀,下毒,暗害,手段层次不齐,一重接一重,每每发现,都让人心惊胆战,要不是东宫的替身多,恐怕太子早就命丧黄泉了。 “难为太子了,只有历经磨难,才能坐上高位,这也是上天给他的磨练,只要一切正常,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叹了口气,有些劳累。 “太后娘娘,定安王妃来了!”月汐再次进屋传话。 “哦,今日怎么一个个都来看哀家啊!你们还专门挑了日子不成?!”太后睁开刚刚微闭上的眼,听到千雅雪的到来,心情有些转变。 “太后娘娘吉祥,臣妾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扰到母后和安贵妃娘娘说话了?”千雅雪搭着玉蕊的手缓步走进来,笑着问道。 “你啊,能来看哀家一眼,哀家就欣喜若狂了,天天窝在府里,也不进宫来陪陪哀家,要不是还有梦玲丫头,哀家岂不是要孤单无趣而去···”太后有些哀怨的说道。 “母后,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儿媳这不是来了嘛,再说了,安贵妃妹妹比儿媳更得您的欢心,她来陪您,儿媳只有乖乖蹲墙角的份··”千雅雪语气轻松,故作调皮生气的道。 “梦玲啊,你看看她这张嘴,总是说这些俏皮话,逗哀家寻开心··” “太后娘娘,嫂嫂说的话就是逗你的,她啊,每次和定永王妃一来,臣妾就不知如何开口了,都是嘴巴利索的,臣妾比不得啊!”唐梦玲打趣着。 “唉··说道舒菡,也有几日没来哀家宫里请安了,对了,明日裴二夫人带着无双丫头的小女儿过来看哀家,你们都来吧,月汐啊,你也通知舒菡那丫头一声,让她过来看看侄女,怎么说也是姨母··”太后想到二丫和林家的事,心头惆怅。 “无双?难道是皇后那个失踪十多年的妹妹,定永王妃的二姐?”唐梦玲很疑惑,带着丝丝震憾。 “是啊,无双那丫头是个苦命的,年过而立,就没了,留下三个孩子,好在大丫争气,不然哀家哪能找到她们母子啊···” “儿媳也听莹丫头回来说了,也算是缘分吧,母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这中间的缘由是否已经真相大白?”千雅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人死如灯灭,当然,这里面耍手段的人,哀家自有主意,明日你们都过来,哀家有事和你们商议,雪丫头晚上回去也和烈儿说一声,让他明日下朝和刚儿一起过来。”太后交代着千雅雪。 “儿媳明白!” “今日你们都回去吧,哀家这两日精神不济,这会儿想睡一会儿,明日再来吧,不要让皇后知晓明日的事情!” “是,儿媳告退!” “臣妾告退!” 出了慈宁宫,千雅雪随着唐梦玲到了她的安心宫,安心,安心,自是皇上对唐梦玲的承诺,也是给后宫中人的暗示,让安贵妃事事安心,如意。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永安王妃说说体己话!”唐梦玲朝宫里的丫鬟吩咐道。 等到丫鬟们都退下,唐梦玲直接进入主题,问起了裴无双的事情,千雅雪自是毫不隐瞒,说的透彻。 “天···皇后果真?··” 千雅雪一把掩住唐梦玲的嘴,看了看四周,“小心隔墙有耳,现在一切只是怀疑,今日看母后的模样,似要将事情查清楚,到时候定会震惊朝野!” 唐梦玲失态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了,“难怪她能不停的向颢儿下手,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又怎么会对挡了自己富贵权势之路的人,手下留情呢!” “这件事情咱们就先放在心里,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今平安郡主得到太后的赏识,加上她的身份,日后只要有母后在,她们三姐妹也能平安,这样也算圆满了,还有我家羽儿,听莹丫头说,好像对平安郡主很感兴趣,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了!” 千雅雪似乎很满意林纯,看着手上的戒指,眼角嘴角尽是笑意。 “哦,看来定安王府的喜事也不远了,孩子们都大了,炫儿也十四了,估计等太子大婚,皇上也要给安排了婚事了!” “不知太子妃的人选定了没有?宫里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千雅雪询问道。 “皇上定了余老丞相家的嫡女,余婉婷,和定永王家的俊世子妃是堂姐妹,舅舅是北疆大将,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官,对太子日后登基皆有好处!”唐梦玲感叹皇上对太子的用心良苦,也欣慰皇上对姐姐的宠爱和思念。 “皇上考虑果然周到,到时候皇后和二皇子一党估计又要开始不安分了,毕竟二皇子妃只是工部尚书家的嫡次女,身份地位相差甚远!” “皇后自生下了二皇子,野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在后宫这么多年,要不是太后恩德,我也不能如履平地,现在三皇子和长公主日渐成人我也安心了!”唐梦玲感叹着自己的一生,初进宫时,只是为了守护太子,现在慢慢的与皇后分庭抗礼,这一日日,也快要到头了。 ······ 清溪镇,林家村。 “小姐,安风从县衙回来了。” “快让他过来!”林纯脸上急切,还带着些快意。 “小姐,幸不辱命,那刘二娘现在,日日沉浸在鬼怪的恐吓之中,精神错乱不说,连正常地生活自理都不能了,方便都直接在裤子上,比疯子还疯···”安风和林纯描述着自己这些天的成果,一脸得意。 “安风大哥做的好,这刘二娘就是怕死,天天晚上装神弄鬼的,估计胆都给吓破了,安风大哥,不要停,直到刘二娘奄奄一息为止。对了,施大人不知道吧?”林纯第一次下了杀心,因为裴无双,因为大丫,因为安武。 “不知道,大家都以为是刘二娘亏心事做多了,自己癔症了···” “哼,小姐早就应该如此,不过现在也不晚,刘二娘如今变得如此,都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活该!”安和一脸愤恨。 “就是,就是,小姐,你以后对待这种人可不能再心软,不然受到伤害的总是我们身边的亲人!”安婆子和梨婆子都在一边附和点头。 林纯心中也有些后悔,不管是刘二娘还是林老头一家,如今刘二娘是不用再担心了,但是林老头一家和林二郎还不知道会给自家带来多少后患,林纯心里下着决定,日后对付这些人觉不能手软,不让就是给自己找不安宁。 “小姐,小姐,二小姐传信回来了!”牛大叔手中拿着信,裤脚上还有泥,显然是刚从地里上来,到门口接了信,就过来了。 “牛大叔不要着急,安婆子去给牛大叔倒碗水!”林纯心里虽迫不及待,但也先照顾到牛大叔,看着牛大叔这么些天,在自己打理田地,井井有条,恨不得天天睡着地里,林纯知道,这是农民对土地的一种情结,和特殊的热爱! “小姐,我没事儿,新给您送到了,地里还在挖萝卜呢!小姐不是说要腌萝卜条吗,大双,小双和牛大婶都在,大叔这就先回了,等挖完了萝卜,大婶她们洗干净就给小姐你送过来。” 牛大叔将信件递给林纯,接过安婆子手上的碗,一饮而尽,扭头又急急忙忙的回地里了,林纯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牛大叔都走了老远了。 林纯打开信件,见信封里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一个“羽”,林纯笑了。 安和等人一间,也都点点头,表示满意。 “姐···我在外婆家一切安好,外婆说等带我进宫见了太后娘娘,就和我一起回家,外太公和外公外婆,舅妈表姐都和我一起回家,姐姐在家要辛苦准备···姐,二丫很想你,也很想大头,你们要开开心心···” 林纯看着二丫的信,一字一句,简单明了,心头微微有些酸痛和思念,眼泪缓缓流下,林纯看完后将信递给安和,安和和安风凑着脑袋,开始念给安婆子梨婆子听,大家都被二丫提到,心里都很想念··· 林纯独自进了屋子里,打开天铭羽这封特殊方式带过来的信件,小心翼翼,生怕将信纸拆坏。 “纯儿,一切安好,思念如水,绵延不绝!” “母妃将随你外婆一起到你家过年,想见见你的母亲,具体事情,母妃见面时自会告知,安心等待!” “人虽两地,情发一心,心系纯儿,此生不渝!” “羽字。” 林纯心中偎贴,将信件贴在胸口,似乎能感受到天铭羽对自己那抹温柔和宠溺,那丝爱意和相思! 人虽两地,情发一心! 天铭羽,你的承诺和真心,我放在心上了!林纯嘴角带着笑意,心里默念。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静心安心,等君归来!” “纯字。” ------题外话------ 月月又晚了,实在对不住大家···对不起大家了,集体么么哒··· ☆、第69章 太后发难之启程 翌日,天朗气清。 裴府。 下人们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庭院,准备马车。 沈茹嫣在燕语和燕虹的服侍下穿戴好,一身一品诰命的正装服饰,衬得年近五十的沈茹嫣端庄大气,宛如三十岁的年轻贵妇。 近日来,二丫的细心陪伴和安慰,让沈茹嫣不再沉陷于裴无双逝世的痛苦之中,脸上的气色也渐渐好转。 珠翠玉钗,淡妆轻扫,眸中有神,嘴角含笑。 二丫也是一早被大妞叫醒,在杨芹的梳妆打扮之下,一袭粉色罗裙,上身套着滚毛边的米白对肩小褂,腰间挂着林纯给她买的兰花玉佩。 头绑绯色丝带,将满头黑发分辫成无数个小辫,不饰任何金银翠钗,灵动飘逸,宛如林间精灵误入凡间。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眸中明亮,带着丝丝聪慧与狡黠之意,小巧的鼻梁,微翘的粉唇,好不可爱! 沈茹嫣在见到二丫时,也颇为满意的朝杨芹点了点头,看着二丫酷似女儿的小脸,沈茹嫣不再悲痛,眼中含着宠溺和慈爱。 简单的用了一些早餐,沈茹嫣带着二丫,以及燕语燕虹,上了马车。 宫门口,林公公翘首以盼,让守门的侍卫好奇不已,纷纷议论着,能让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公公一早到此等候,会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马车哒哒哒的匀速行驶在进宫的大道上,沈茹嫣悉心教导着二丫要注意的事情,到了太后宫里,见了太后,要如何心里问安,如何答话。 二丫很认真的一一记下,态度端正。 “夫人,林公公在宫门口等候呢!”燕语在车外随行,随着马车离宫门越来越近,一向细心的燕语看到林公公满脸期待之色,在宫门处等候,还时不时的朝这边张望。 “哦,让车夫快一些,别让林公公久等,想必太后娘娘也起了,咱们若是晚了,就不好了。”沈茹嫣吩咐道。 “是,夫人!”车夫加快了速度,转眼间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侍卫一见是裴家二房的马车,一脸不屑,很不尊重。 “不知马车里坐的何人?进宫可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传召手谕?!” 一侍卫大声朝赶车的车夫吼道,语气不敬,眸中鄙视。 一众侍卫皆看好戏般,等着马车里的人回话,大家都知道,这是裴家二房的马车,自裴家二房的无双小姐失踪,裴家二房的马车就几乎很少进宫,除非是宫中设宴,裴家二房的沈夫人才会与兵部尚书裴无靖大人一起进宫。 现在裴大人正在上朝,那这马车里坐的只会是沈夫人了。 皇后娘娘不待见裴家二房的人那是整个皇宫里,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守门的侍卫才敢如此放肆。 林公公早就盼的脖子酸了,这初冬的早晨,天气凉飕飕的,林公公一看到裴家的马车过来,正准备迎上去,就被侍卫的话打断。 林公公心头的怒火刷的就冲上了头顶,将这吹了冷风的初冬清晨也染上了一丝温度。 “大胆!一个小小的宫门守卫,竟敢朝着当朝一品官员家的马车语气不敬,这马车里坐的人你们一个个心知肚明,乃是当朝兵部尚书之母,一品诰命夫人,竟敢如此问话,是谁给你的狗胆?” “今日沈夫人奉太后口谕进宫拜见,老奴一大早在此等候,唯恐招待不周,你们这帮目无法纪,不识礼数的家伙,就是如此对待太后的贵客吗?看来你们是将太后娘娘都没放在眼里啊?!” 林公公一番慷慨陈词,铿锵有力,吓的一众侍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那个吼话的侍卫一脸惊恐,对着林公公慌张的说道:“公公息怒,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尚书大人母亲的马车,更不知是太后娘娘···” “是啊,是啊,小人们时时刻刻将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记在心上,包括后宫各位小主,从来不敢忘记,求公公明察啊···” “不知?!明察?!宫中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能宣诰命夫人进宫外,其他人等一律没有权利,若是皇后娘娘的母亲进宫你们也会认不出吗?你们个个人精,知道皇后娘娘与沈夫人关系不睦,便语出不敬,只记得讨好皇后娘娘,却把太后娘娘抛诸脑后,还敢说不知,还敢说时时刻刻将太后娘娘放在心上!我看你们都是不想要脑袋了!” “公公息怒··小人知错,小人求公公大人大量,下次小人定对各位进宫的夫人恭敬有加,微笑以待,求公公开恩,不要告知我们统领大人,求公公···” “哼!本公公不是大理寺官员,也不是刑部官吏,管不到你们这些不三不四,谄媚巴结的小人,此事本公公会原原本本告知太后娘娘,该如何定夺,由太后娘娘亲自决定,你们好自为之!” 林公公说完,再不看跪在地上的侍卫一眼,走到沈茹嫣的马车边,示意车马驾车进宫,侍卫们忙让开道路,给马车通行。 到了后宫内院,沈茹嫣带着二丫下了马车,林公公早就吩咐人准备了软轿,一行人朝太后的慈宁宫疾步而去。 坤宁宫。 “娘娘,刚才宫门处的人传消息来,说是太后娘娘宣了沈茹嫣进宫,还让林公公一早在宫门口迎接,宫门口的几个侍卫对沈茹嫣出语不敬,被林公公呵斥了一顿,还说要太后娘娘亲自处理。” “哦!这事儿倒是新奇,太后多年未招沈茹嫣进宫谈话,偶尔宫中宴席,沈茹嫣也只会捡重要的,无法推辞的才来,这次倒是有些奇怪!宫门口的事情你继续让人盯着,有什么变故再来告诉本宫。” 裴无影心里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 “你下去吧,让梅香进来伺候,准备摆饭吧!” “是,奴婢告退。” 梅香正收到暗卫的来信,又闻菊香说娘娘找自己,忙带着信,匆匆进了里间。 “娘娘,暗卫来信!”梅香将信递给裴无影,退到其身后,帮裴无双梳理头发。 裴无影将信件缓缓打开,脸色随着信件上的内容变得越来越难看,眸中的狠毒和悔恨交织,看的梅香心惊肉跳,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的放轻。 “啪!”裴无影看完信,一掌拍在梳妆台上,拿着信件的手渐渐握紧。 “贱人生的贱种,也敢进宫,本宫当初一时心软,放过了她,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次我定叫你三个儿女死个痛快!”裴无影满脸阴毒的表情,破坏了本身姣好的面容,眼神恶毒,让人见之胆颤。 只是裴无影不知道,这次太后先一步下手,打的她措手不及。 慈宁宫。 “母后,沈夫人来了吗?”裴舒菡接到千雅雪送的信,看完后,悲痛伤心,却难掩激动,期待,今日一早,天没亮就随定永王一起进了宫,等候沈茹嫣和二丫的到来。 “妹妹,别着急,我俩都是和王爷上朝一起进的宫,自然要早一些,估计一会儿人就来了。”千雅雪知道裴舒菡的心情。 当年,裴舒菡被裴老太爷带回家,就和裴无双放在一处教养,说是义孙女,但是待遇却和亲孙女没什么两样,裴无双和裴舒菡也是相伴相知,亲如同胞姐妹,裴舒菡比裴无双大四岁,在裴无双及笄的那年三月嫁给了定永王,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天洪刚为王妃。 “你这丫头,平日里看哀家也没见这么着急···”太后故装着吃味的说道,心情也相当好。 “太后,林公公带着她们来了!”月汐进来传话。 “快,直接让茹嫣进来吧!”太后也有些着急了。 沈茹嫣下轿,牵着二丫,跟随林公公进了慈宁宫。 “臣妇沈茹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民女林歆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茹嫣牵着二丫双双跪下,给太后请安。 “月汐,快扶沈夫人和二丫起来,赐坐!”太后脸上表情激动,很是欢喜。 “谢太后娘娘!”沈茹嫣和二丫异口同声。 “沈夫人快起身吧!”月汐走上前,和二丫一起扶着沈茹嫣起身。 沈茹嫣见千雅雪和裴舒菡以及安贵妃唐梦玲都在,忙又带着二丫一一行礼。 裴舒菡和千雅雪在看到二丫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定是裴无双的女儿,无论是眼睛还是相貌,都*成的相似。 裴舒菡很激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直直的看着二丫,目不转睛。 “二丫,到哀家这儿来!”太后朝二丫招手。 二丫看了一眼沈茹嫣,见她微笑着点头,才站起身,踩着小步子,走到太后跟前。 “好孩子,你们姐弟三人受苦了,来,二丫,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二丫,你姐姐怎么来?还有你哥哥呢?” “回王妃娘娘的话,我家正在盖新楼,姐姐走不开,哥哥明年要参加童生考试,在家中与先生学习。”二丫语气响亮,不卑不亢。 “这样啊,那你家现在生活的好吗?吃穿用度是否齐全?家中有婆子丫鬟吗?”裴舒菡句句问的用心,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家中如今生活很好,吃穿用度样样不缺,家里有安婆子和梨婆子,还有安和大哥他们和牛大叔一家,还有余先生,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常来家中照顾我们姐弟。”二丫细数着家中众人,回答的稳妥,全面。 “好了,好了,舒菡啊,今日你们都来哀家宫中,一是为了见见二丫,其二呢,哀家也有事情和你们商量。雪丫头刚才和我说了,明日准备和二丫一起回清溪镇,茹嫣啊,这回你一家除了无靖和云飞,是要都去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除了无靖和飞小子,都和二丫一起走,老太爷也一起走。” “那归期呢?” “回太后娘娘的话,归期暂且还没定,老太爷说若是二丫家的山林好,就在那养老,不回京了。”沈茹嫣想到裴老太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舒畅,全身轻松的样子,心头很欣慰。 京城繁华,但却不得自由,哪如山间野林来的自在。 “嗯,这样也好,这京城虽好,却让很多人迷了眼,也迷了心啊!···”太后感叹着。 众人听了太后的话,都低头不语,大家内心明了,想必太后也··· “今日让你都过来,是哀家晚上准备办个家宴,到时候你们都带着孩子过来,哀家老了,就想子孙常常同堂欢聚,明日雪丫头离京,哀家这把老骨头也要活动活动了,省的那些人都快把哀家忘了···” “他们安分了,你们离京路上也能安稳些。哀家也放心些···” 太后的眼光不知看向何处,嘴里念叨着。 众人心知肚明,也不开口打扰,二丫乖乖的仍由太后牵着手,不骄不躁。 中午,众人在慈宁宫用了午膳,便送走了沈茹嫣和二丫,当然,大包小包的礼物自是收了不少。 千雅雪和裴舒菡都直接留在了宫里,等着晚上的晚宴的来临。 灯火通明,轻歌曼舞。 太后和皇上坐在高位,一脸喜气。 皇后独自一人坐在左边第一桌,相对应的右边第一桌是太子天铭颢。 皇后下手坐着安贵妃唐梦玲和长公主天铭冉,对面坐着定安王天洪烈和千雅雪以及定永王天洪刚和裴舒菡。 天铭羽和天铭俊座位相邻,皆在自己父王母妃之后,天铭俊身边还坐着一位身着水红宫装的文静曼妙女子,正是余云欣,天铭俊的世子妃。 “今日二皇子,二皇子妃和三皇子,怎么没过来啊?哀家好不容易才摆一次家宴,都不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太后语气中带着不满,看向皇后。 “母后,朕让炫儿出去办事了,所以没来,还望母后原谅,只是这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皇后,你今日没通知扬儿他们吗?” “回皇上的话,臣妾已经让人传话,只是,只是··”裴无影面带喜色,故意吞吞吐吐。 “皇后有什么话直说吧,不要吊大家的胃口!”太后斜视了裴无影一眼,有些不悦。 “回母后的话,只是二皇子妃今日有些不适,太医诊断,说是已经有喜一月有余了,要好生休养,二皇子陪同在侧,故没来参加母后的家宴。”皇后很是得意,看了看皇上和太后,又瞥了一眼对面的太子天铭颢。 “果真?!那真是大喜,哀家也就不怪罪了!” 皇上和太后对视了一眼,虽脸上挂着喜意,但语气平淡,毫无表示。 “恭喜···”千雅雪和裴舒菡正准备起身恭贺,被宫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月汐姑姑,月汐姑姑,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月汐姑姑饶命,话真的是二皇子妃说的,不是奴婢等人说的,求月汐姑姑开恩···” “何人在外大吵大闹啊,小林子,你去看看,哀家今日家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坏了哀家的心情!”太后嘴角微勾。 “是,太后娘娘,奴才这就去看看。”林公公眼角带笑,心中暗道,好戏开场。 “月汐姑姑,月汐姑姑··” 林公公走到外面和月汐对视而笑,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何人再次喧哗,不知太后娘娘今日举办家宴吗?月汐,怎么回事,这两个丫头犯了什么错?” “···”跪在地上求月汐的两个小宫女一脸害怕,见到林公公更是惊恐万分,颤抖着不敢说话。 “林公公,你在这看着这两个奴婢,我要进去面见太后,说清实情!”月汐说完,越过林公公直接进了门。 “诶···” 林公公装作喊叫不及的样子,见月汐进了殿,转过头看向两个宫女,一脸的凶神恶煞,“说,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话,让月汐姑姑如此生气?!” 两名小宫女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月汐进了殿,没等皇上和太后发问,直接跪倒了地上,脸上尽是气愤和伤心,泪水顺着脸颊刷刷而下,看的众人一脸惊讶,不知月汐是受了何种委屈,竟然哭得如此悲伤,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太后,见太后脸色暗沉,便知太后已经生气。 “月汐,你不知哀家今日家宴,心情大好,你进殿也不请安,直接跪地就哭是何道理?谁给你受了委屈你也该等哀家宴会过后再说,方才是知礼!”太后语气不怒而威。 “月汐,究竟发生何事?惹得你如此不识礼数,先帝在世时,还夸你知书识礼,诚实守信,在太后身边侍奉多年,怎出这般差错?!”皇上一向对月汐和林公公这两位太后身边的老人尊敬有加,这会儿也被月汐整的恼火。 “月汐姑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本宫见你谦和有度,今日怎的这般失了分寸?!”裴无影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出口就是火上浇油,惹得皇上和太后更加不喜。 月汐见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奴婢伤心,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太后娘娘,奴婢刚才去给太后娘娘取披风,听到回廊边有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本不想多管,可是听到她们谈到二皇子妃今日到太医院找御医诊脉,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说道太后娘娘,二皇子妃说··说··” 裴无影心里一个疙瘩猛地跳起来,眼皮突突直跳,心里不安的预感渐生。 “说太后什么?月汐你尽管说!”皇上一听有人在背后说太后闲话,顿时火冒三丈。 太后不以为然,看了眼皇上,心里欣慰,知道皇上对自己孝顺,“月汐,你说吧,哀家知道你从不说谎话,先帝都夸你诚实守信,你说的话必是真话,哀家倒要好好听听,二皇子妃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流泪!” 这回裴无影也不敢再开口,因为她也不知道二皇子妃究竟说了什么话,只定定的看着月汐,心里想着对策。 “回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话,她们说,说二皇子妃因为得知自己有喜,说等生下了皇长孙,那日后就··二皇子妃身边的丫鬟提到太后时,二皇子妃说,说太后的活的这么久,就是个老不死的,还说皇后娘娘也是一样,说等她当了皇后,就是···” “大胆!放肆!”皇上一听,怒火中烧,拍桌而起。 “奴婢别的倒是不想管,只是听二皇子妃说太后是老不死的,奴婢心里就···所以才流泪伤心,奴婢侍候了太后娘娘一辈子,几十年,虽然心里知道太后娘娘身体渐渐不好,但也盼着太后娘娘长命百岁,可···”月汐说不下去,泪水一个劲的流着,看的殿中的大家心酸不已。 在座的都知道,月汐从小陪在太后身边,进宫后也一直陪伴在侧,没有出宫嫁人,这感情自是常人所不能比,且不说别的,就是听到别人多说太后一句不好的话,月汐都能上去拼命,别说二皇子妃这诅咒太后的话了,难怪月汐如此·· 裴无影也怒了,说说太后也就算了,竟敢说到自己头上,本来还打算为二皇子妃求情的裴无影,瞬间收了心思,不再多说。 “皇兄,母后,这二皇子妃仗着自己身怀皇家子嗣,竟敢如此出言不敬,大逆不道,臣弟实在听不下去了,臣弟先带菡儿,俊儿回府了,母后,儿子改日再进宫看您。”天洪刚知道这是皇上的家事,而且还涉及到皇家子嗣,也不想多参与,准备离开。 “老三等会,我也随你一起,母后,切勿动气,免得伤了身子,儿臣和老三也先回府了,此事有皇上亲自解决,儿臣很放心,改日儿臣和老三一起进宫,看望母后。” 天洪烈也随之离去,殿上只剩下安贵妃,太子,长公主,和皇后。 天洪恩看着自己兄长和弟弟相继离开,知道他们是不想参与这些关于皇家皇嗣的事情,天洪恩很感动,想到天洪烈本是大哥,理应继承皇位,但是却只愿为自己的皇位一生征战沙场,老三虽比自己小几岁,但却处处维护自己的皇权,一心辅助自己登上皇位。 这一兄一弟,此生皆只娶一妻,也是怕子嗣争乱,对皇权有损,如今皇后外戚势力强大,太子力单势薄,此次二皇子妃敢明目张胆的在宫中大放厥词,不也是因为皇后一党权势滔天的缘故?! 太后见兄弟三人之间的情感,心头偎贴,皇家兄弟倾轧,自己一生三儿一女,皆安然无恙,平安幸福,太后心里欣慰,看向月汐满脸的泪水,心头温暖。 “月汐啊,扶哀家回宫休息吧,哀家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其实二皇子妃说的也不错,我这个老不死的挡着她们的道了,走吧,哀家累了!”太后的一番话说的让殿里的人都心酸不已,除了裴无影。 “皇祖母,你不要这么说,弟妹不懂事,出言不逊,也许不是有心,孙儿陪你回宫!”天铭颢红着眼眶,想到自己自小没了母亲,若不是太后将姨母招进宫中,次次维护,否则自己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 “皇祖母,冉儿也陪你!”安贵妃也趁机和太后一起回了宫。 皇上见人都走光了,看向坐在一边的皇后,脸黑如墨,眼神愤怒。 “来人,去将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请过来!顺便将那两个说闲话的宫女也带上来!” “是!” 两名小宫女一进大殿就跪倒在地上,身子前伏,不敢说话。 “将你们听到的话,一字不落的给朕说一遍,若让朕知道你们说谎,定斩不赦!”皇上怒气充满胸膛,好好的家宴,被破坏,心情指数降到了极点。 两位小宫女自是不敢隐瞒,结结巴巴的将听到的话说的一清二楚,皇上的脸越听越黑,裴无影也听的心惊肉跳,不敢看皇上。 两位小宫女刚说完,去找二皇子的侍卫便回来了,皇上只见侍卫不见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勃然大怒。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人呢?让你传个话都不会了?!” 裴无影这下也着急了,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二皇子妃也就算了,一个二皇子妃没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但若是涉及到二皇子,那事情就不妙了! “回皇上的话,适才臣到二皇子宫中传话,见二皇子宫中大乱,臣稍一询问,得知二皇子今日在京城大街的翠香楼里和辛贵人的哥哥争抢花魁,大打出手,二皇子妃得知,带着侍卫前去想找回二皇子,不知发生了何事,二皇子妃刚才浑身鲜血被宫人们抬了回来,二皇子殿下不见踪影,臣便回来向圣上复命。” 侍卫话音未落,天洪恩直接掀了桌子,“争抢花魁?!大打出手?!浑身鲜血?!” “皇后,你身为后宫之母,就是如此教育朕的儿子的吗?你不是说二皇子在宫中陪伴二皇子妃吗?不来参加母后举办的家宴,私自出宫,还去了青楼!··”天洪恩自知道了裴无影的野心,便对裴无影就没了好脸色,这下更是毫不客气。 “都是臣妾管教无方,适才听侍卫说二皇子妃浑身鲜血回宫,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先去看看,扬儿是皇上您的嫡子,年纪还小,血气方刚,都是让臣妾平时里给惯坏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还望皇上从轻处罚。”裴无影心里着急二皇子妃的事情,但还是不忘给天铭扬求情。 裴无影很清楚,不管今天的事情是有人安排也好,无意发现也罢,都不能让皇上对扬儿失望,否则皇位··· “你还敢给这个逆子求情,太子四岁没了生母,除了太傅,朕和太后都没教导他几日,可太子却品德端正,三皇子自小任性调皮,安贵妃严厉教导,如今也是恪尽职守,谨慎恭敬,唯有二皇子,朕已经不止一次听闻二皇子,飞扬跋扈,野蛮任性,贪恋女色,不识礼数··” “今日二皇子妃出言不敬太后,甚至是诅咒这等恶毒之言,二皇子···” “皇后且先去看看二皇子妃,让人将二皇子速速找回来见朕,还有,二皇子妃不敬尊长,目无法纪,降为二皇子侍妾,等到二皇子过来,朕在好好教训他,退下吧!”田洪恩胸口起伏不定,气的不轻。 裴无影尽管心里着急,但也不敢多说,小心翼翼的告退离开,急忙往二皇子宫里而去。 慈宁宫。 “皇祖母,你这招棋真是高明,不费一兵一足,几句话就旗开得胜!”天铭羽不知何时到了太后宫中。 “羽儿啊,在这后宫之中,越简单越让人意想不到的招数,越能一举击败敌人,往往苦心积虑,反而弄巧成拙,哀家今日只抓住二皇子妃的几句话,就能让皇后手忙脚乱,又能让皇上对二皇子失望,对皇后不满··” “皇祖母,孙儿明白!” “唉!哀家何尝想要如此对待皇后母子,只是二皇子越来越不成器,当年二皇子出世的时候,哀家就想着将颢儿送的远远地,一辈子平安长大就好,二皇子有皇后和强大的母族支持,登上皇位也是顺理成章,可是皇后野心不足,外戚个个有权,二皇子被她教的越来越不成样,若是日后将皇位交到二皇子手上,还不如说是将皇位拱手送给了皇后···” “哀家不能对不起先皇,也不能再对不起你的父王,先皇带着你的父王亲征沙场,逝世后,便是你父王一人征战,为天阳国撒汗撒血,年仅三十才娶得你母妃,哀家这辈子最心疼的就是你父王!” 太后话语沉重。 “皇祖母放心,我和俊堂兄定一心助太子登上高位,想父王和王叔一样,一生守护天阳!”天铭羽斩钉截铁的说着,太后欣慰不已。 天铭俊也点头附和,心意坚定。 太后看着这三兄弟,眼中含泪,“我天阳国后继有人,哀家放心了!” “皇祖母放心,还有三弟,他虽无心皇位,但却做事谨慎认真,日后也能为天阳国出力;还有千夜离,头脑圆滑;裴云飞,机警多谋,将来都是天阳国杰出的人才,孙儿会唯人善用,向父皇一样,励精图治!” “好孩子,天阳国交到你手上,哀家安心!”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出宫时谨慎一些,羽儿,你留下,哀家有几句话与你商量!” 天铭颢和天铭俊同时看了天铭羽,跟太后跪安,“孙儿告退!” “皇祖母,您··?” “羽儿,你明确的告诉哀家,是不是和平安郡主定情了?”太后定定的看着天铭羽,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的,孙儿这辈子只会娶她,孙儿和纯儿已有约定,我若不弃,她便不离!”天铭羽眸中带着情意,语气诚恳而坚贞。 太后见天铭羽一脸认真,便知他是真的动情,嘴角扬起笑意。 “好孩子,大丫是个好的,她给哀家写的陈情表,给哀家画的凤冠,加上她的身份,哀家都很满意,她年纪尚小,也刚好有时间,让你助太子一臂之力,等你加冠之日,哀家就让皇上给你二人赐婚!” “谢皇祖母成全,孙儿定好好辅佐太子,孙儿也替纯儿谢皇祖母!”天铭羽大喜过望,跪倒太后面前,连连磕头谢恩。 “纯丫头的恩不用你谢,等皇后一党之事平息,哀家也要与你母妃一样,到大丫家好好游玩一番,天天待在这深宫里,哀家也倦了!” “呵呵,皇祖母放心,到时候,定让纯儿好好招待您!” 天铭羽很期待,有朝一日,自己与纯儿逍遥山林水涧之间,亲人也都欢聚一堂,过着简简单单,纯洁朴素的日子。 ······ 二皇子宫。 因为皇上没有册封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和太子,三皇子一样住在宫中。 裴无影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二皇子能直接从皇子宫中搬到东宫居住,就算二皇子先于太子大婚,也没提出出宫建府的要求。 此时的二皇子宫中,一团糟乱。 御医们都聚集在二皇子妃的寝殿外,医女和宫女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往外不停的端,看的众人触目惊心。 寝殿内,吴媛媛面如金纸,早已昏迷。 “皇后娘娘驾到!”跟随皇后身边的公公大声唱喝。 御医和宫女忙跪地请安。 “张御医,二皇子妃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二皇子妃是因为受了重击才导致··已经小产了。”张御医如实回答。 “重击?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二皇子人呢?”裴无影气急败坏,将刚才在天洪恩那受的气一股脑的全撒在二皇子的宫中。 吴媛媛的贴身丫鬟紫林流着眼泪,跪爬到裴无影面前,“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一早二皇子就被辛贵人的哥哥邀请出宫,二皇子妃早起本想和二皇子说太后家宴的事,结果收到宫人来报,说二皇子和辛贵人的哥哥为了争抢花魁大打出手,二皇子妃大急,带着丫鬟婆子出宫寻找··” “可是找到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正··正在青楼里与花魁娘子··二皇子妃本欲离开,结果那花魁娘子因二皇子妃的到来,打扰了她与二皇子的··便出言挑拨,二皇子发了怒,直接一脚,将二皇子妃从青楼的厢房里踹到了楼下··” “二皇子妃一出事,奴婢们就将她抬回来了,一路上鲜血不止,这会儿还··恐怕是··”紫林边说着,眼泪边哗哗的往下流。 御医们早就出了房间,自是不想知晓,知道的多了,寿命也就短了! “那二皇子呢?没和二皇子妃一起回来?!”裴无影也被天铭扬的所作所为吓着了,问话时,语气也不似先前激烈。 “二皇子将二皇子妃踢到楼下后,直接关了门,又··” “来人,给本宫立刻将二皇子带回宫中!”裴无影这下也怒了。 “娘娘,奴婢有急事!”梅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气焦急。 “进来,紫林你先下去,好好照顾二皇子妃!” “是,奴婢告退!” “娘娘,出事了,二皇子将辛贵人的哥哥给··给阉了,还打断了腿!刚才辛贵人已经到皇上那··” “什么?扬儿竟做了如此蠢事?!”裴无影要疯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无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派御林军去抓二皇子了!”二皇子宫里的宫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给裴无影传达消息。 “完了,完了,逆子,这个逆子,本宫怎会生出这样的儿子?!”裴无影大吼,怒火直冲脑门。 这一晚,皇宫注定不安宁。 天阳国洪恩十九年。 二皇子天铭扬不务正业,恶意伤人···囚禁皇子府,三年不得宫! 皇后裴无影,教子无方···在坤宁宫禁闭一年,抄写经书,交出凤印,后宫之权由安贵妃全权代理! 二皇子妃吴氏,不敬尊长···降为侍妾,终身幽禁皇子府,不得出宫,家人亦不可见! ······ 裴府,除了裴无靖和不知去向的裴云飞,裴府上上下下都在收拾行囊,准备启程清溪镇。 “二丫,快,这些礼物都是带到你家的,你数数,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舅妈再去准备。” “谢谢舅妈,舅妈准备就好,不管是什么礼物,大家都会很开心的,其实不用准备也没事,只要你们到我家,大家就很高兴了,姐姐来信说,房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回去了。”二丫在京城一段日子,也渐渐成熟了一些。 “少夫人,夫人在找二丫小姐,让我过来问问。”燕虹得了沈茹嫣的吩咐过来找二丫。 “哦,那二丫,你快随燕虹去吧,别让娘等急了,礼品舅妈来准备!快去吧!”杨芹笑着将两人送走,又开始埋头清点。 “夫人,二丫小姐来了!” “外婆,你找我?”二丫走到沈茹嫣身边,乖巧的抱着沈茹嫣的胳膊,倚在她怀中。 屋里的燕虹和燕语见了,都收拾着东西,走了出去。 “二丫啊,明日咱们就要启程了,这次你舅舅和表哥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一会儿收拾好行李,你就去找你舅舅告别,知道吗?”沈茹嫣语气温和带着爱意,让二丫很喜欢。 “我知道了,外婆,您放心吧!” “嗯,对了,二丫,外婆这有样东西,要亲手给你戴上,你姐姐和哥哥都有,来,看看!”沈茹嫣将裴家子孙的身份玉诀拿出来,三块一模一样的,只是里面的字不一样。 “诶?娘亲的那个怎么和这几个不一样啊?外婆。”二丫记得裴无双的那块玉诀是椭圆形的,只是眼前这三块确实水滴形的。 沈茹嫣微微一笑,“因为你母亲比你们长一辈,像你舅舅和舅妈的就和你娘亲的一样形状,你们姐弟三人和你表姐表哥的就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来,外婆给你戴上,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摘下来。这是裴家的祖训!”沈茹嫣很严肃。 二丫点点头,让沈茹嫣将玉诀带到自己脖子上,然后塞进最里层的衣服里,紧贴着身体。 玉诀一接触到身体,二丫只觉得那一块地方渐渐地热乎起来,感觉很神奇,但也没多问,手不停的在胸口拍着,生怕玉诀会掉了似得,看的沈茹嫣喜笑颜开,觉得二丫甚是可爱。 ······ 定安王府。 “母妃,此次到林家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纯儿!”天铭羽撒着娇,看的千雅雪嫉妒不已。 “哼哼,为了媳妇才知道来求娘母妃,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温柔的和母妃说话!”千雅雪装着不高兴。 天铭羽抱着千雅雪,呵呵笑着,“母妃,你和纯儿是儿子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儿子都很爱你们,只是现在儿子不是见不到纯儿嘛!” “行了,行了,我也听太后和沈夫人说了,纯丫头才情出众,据说她给裴二爷写的诗集,你父王还看了呢,前天晚上,你父王可是夸了好一阵,整的你母妃是越来越好奇了,先是天使之翼,再是陈情表和凤冠,现在又是诗集,对了还有莹丫头带回来的咸鸭蛋,不行,这次到林家,我定要和纯丫头好好处处,纯丫头这惊喜不断···” “呵呵,母妃,趁着此次去林家,顺便让纯儿给你画一幅独一无二的首饰图,到时候··” 千雅雪一巴掌打上了天铭羽的头,“哼,你个不孝的家伙,纯丫头早就画好,都给离儿带回千福缘打造了,你竟然不知道,真是该打!” 天铭羽自是知道,只是想让自己的母亲明白林纯的用心! ······ 十月十八,黄道吉日,阳光明媚,尽管空气中还夹杂着丝丝寒气。 裴家一行共六辆马车,除了四辆车坐人装行李,其他两辆车上装的满满都是礼品。 定安王府也是三大车,一车坐人,两车礼品,其中一车是太后和裴舒菡准备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一队禁卫军的护送下,往清溪镇而去。 众人带着期待,带着好奇,带着轻松,亦带上了京中人的思念,不舍与爱恋··· ------题外话------ 大家是不是觉得皇后不够惨,不要急,后面会虐的爽歪歪··· 不好意思,月月对不起大家,下午码字码嗨了,忘记了时间,进后台一看才知道今天还没更新··· 放假了,月月开始疯狂存稿,整稿,今日的先奉上,明日月月尽量加更··· 最后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看文看的开心,集体么么哒··· ☆、第70章 卿心似我心 初冬的天气,乍凉。 清晨,窗外已很少听到鸟雀的鸣叫了,林纯陷在梦中还未醒来。 迷雾重重,梦境中仿佛有什么在指引着自己,林纯顺着心境一步步的往前走,虚空朦胧中,林纯听到“丝丝!”如蛇吐信般的声音。 渐渐地迷雾散去,一条通体雪白光滑通透如玉的白蛇出现在林纯面前。 “白蛇?!”林纯想到了在自己房间的黒木箱子里冬眠的白蛇,与这条很相似。 “丫头,你来了!”白蛇吐了吐蛇信,睁开了眼睛。 “额···是你在和我说话?!”林纯很惊奇,有点不敢相信。 白蛇盘成一个大圆盘,尾巴扫了扫,抬起了头。 “丫头,我来谢谢你!” “谢我?你是?··你难道是在我家冬眠的那条白蛇吗?” “不是我,那条小白蛇是我族的子嗣后代,今日我引你入梦,便是来感谢你对它的收留!”白蛇的眸中带着谢意和丝丝幽光,看的林纯有些汗颜。 “额··呵呵··我也没做什么,小白蛇误入我家,也算是缘分,我只是没有把它赶走而已··”林纯得知是在梦中,心里稍安。 “缘分使然,你家中日后必有大福,但期间经历不论伤悲和困苦,切记要静心以待,坚守初心,我知晓你家中新楼落成,水源不便,感念之恩,于你家新楼后院花园中央,掘地三尺,必出水源!” “真的吗?··”林纯有些难以置信。 “切记静心,坚守初心!”迷雾渐起,白蛇不见。 “大丫姐姐,起床了,你在说什么呢?”二丫端着洗漱的水盆,刚进屋就听见林纯大喊大叫。 林纯一跃而起,玄幻了。 甩甩脑袋,林纯有些晕乎乎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白蛇?! 水源?! 静心!? 初心!? 这是什么意思?··· 是白蛇给自己的预示和警示?! “大丫姐姐,你是做恶梦了吗?”二丫一脸担心的看着林纯,眼中尽是不解与担忧。 林纯看向二丫,知道自己真的只是做梦,但回想起梦中的···林纯惊喜万分! “二丫,你快去将大家都召集到院里来,我有事情和大家说。”林纯匆匆的穿衣,洗漱,梳发。 白蛇入梦,赠之水源,静心处事,坚守初心! “小姐,你真的作了这样的梦?” “是啊,小姐,是真的吗?” 林纯见大家都一脸不信,当下也不再多作解释,“安和大哥,你去新楼西边叫上两个工匠,安柱大哥安风大哥带上农具,大山伯伯你去找一下打井的井大叔,我们一起上山腰的新楼那看看,若是在后院花园真的挖出了水源,那··” “不错,不错,小姐说的对,我们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带上工具,一大早也不急着吃早饭,一起到了山腰新楼,新楼后院,林纯的初心楼和二丫的慧心楼都已经布置好了,四栋小楼中央,移栽了很多山林里的野花,形成了一个小花园。 靠贞心楼连着前院回廊的那一角,林纯让安和和安柱靠着两面墙角,担了一个葡萄架,准备来年在墙角边种上几株葡萄藤,架下摆着石桌石凳,可供人休息。 众人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和心情,在林纯带头后开始动工。 三尺,也就是近一米的深度,很快就挖开了。 大家都朝一米深的大洞里看着,起初什么也没有,泥土湿乎乎的,带着潮气,散发着清香。 就在林纯疑惑万分的时候,洞底开始渐渐蓄起了水,不一会儿竟然能看到一股一股的水从地底下涌上来,很快将一米深的大洞填满,安和迅速的拿起锄头,在洞口边挖出几条小渠,水顺着小渠缓缓流淌,开始浑浊,渐渐变得澄清。 林纯走上前,用手舀起,轻轻送到嘴边,甘甜清冽,异常纯净。 众人早已惊呆,见林纯的模样,也不由自主的学着,“大丫姐姐,这水好干净,好好喝。” “是啊,你们看这水,清澈见底,倒不像是咱们平时用的井水,有些像山间的泉水。” “是呢!看来真是白蛇给小姐的启示呢!” 林纯陷入了沉思,抬头看了看天空,初冬的清晨,阳光虽有,但温度很低,照射在身上也没多少温暖的感觉,晴空万里无云,空气中散发着泉水中独特的清新气味,林纯想到了一句话: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这也许不仅仅是白蛇对自己的感谢吧! 林纯想到大山伯伯一家,想到千夜离,想到天铭羽,想到林公公和太后·· 还有那句:“切记静心,坚守初心!” 静心处事,必无遗漏! 坚守初心,必得善果! 这是林纯在以后的人生中,时时刻刻都不忘的两句话,不论何时何地,都冷静自持,不论何因何故,都坚守内心最原始的决定! 水源的发现,林家众人都忙碌了起来,大家纷纷拿起工具,按照林纯的吩咐,挖渠引水,工匠们也都过来帮忙。 大山伯伯带着井大叔回来,大家已经将水引到了前院。 林纯欲在花园中央的水源口用石块建盖一个水池,让泉水先涌进水池,再顺流而下,穿过前院,引向东西,一直到山脚下。 水渠越挖越远,靠近水源的这边,林纯忙叫工匠们动工,修建水池,水池主要将源头保护住,开一个小口,让水流出,当水渠里的水都灌满时,可以方便的将口堵住。 水渠挖的很深,里面也用石块合起来,像是管道,在院里的部分上面都用石块盖起来,用泥土掩埋,只有在引进山林时才暴露在人们眼前··· 等到水池建好,池口封堵住,已经是响午过后了。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一歇下来,才觉得饥肠辘辘,安婆子和梨婆子已经拎着饭菜过来了·· 随着水渠的修建,牛大叔也不用再挑井水去浇地,想想那十几亩的庄稼地,开垦出来后,光是挑水就用了牛大叔三天的时间,时间就不说了,劳累不堪也很影响身体健康。 林纯每次一看到牛大叔挑着井水浇地,心里就很心疼,这下有了水渠,林纯也放心了。 林纯让工匠在各个水渠口都设置一个关卡,用水时直接拉开,不用的时候可以堵住。 新楼房各个房间里的洗脸台和洗手盆,石老伯也都送了来,林纯让安和大哥带着安风和安柱到后山的竹林去砍竹子。 打通竹节,用作水管,将水源引向各个房间,平时洗漱除了热水需小厨房烧开以外,凉水基本不用再用水缸贮存,现用现房,竹口用木塞堵住,用的时候拔开就可以了。 用过的污水同样用竹管引向后山山林,可以顺着山体流向深山,也不会污染前山的水渠。 随着水渠的完工和各个房间竹水管的接通,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住进新楼了。 林纯也加快了速度,得知二丫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和安婆子,二丫,翠花大婶将大头的静心楼和空置的贞心楼也都布置完善。 后院的四栋主楼布置好了,那静语楼和悦日楼自然也要抓紧时间,静语楼上上下下三成,每层六个房间,安婆子和梨婆子住在一楼靠大门的两个相对的房间,大妞和二妞住在二楼,三楼暂且空置,等待来人居住。 悦日楼是林纯为沈茹嫣一行人准备的,裴老爷子住三楼,沈茹嫣和裴逸轩住二楼,丫鬟婆子住一楼。 杨芹和裴芸晓与二丫同住慧心楼,千雅雪和林纯同住初心楼。 安和等人住的西边连院小楼也都建的差不多了,到时随行来的侍卫可以和安和,安柱同住,东边的待客楼估计是来不及建成了。 十月底,天气愈渐变冷,林纯将十一月份千福缘的首饰图纸画好后,开始准备家中新的活计。 二丫来信还有五天的行程,林纯早已将家中一切收拾妥当,大家也都搬到了新楼,厨房和餐厅也都相继建好,就等着大家归来。 安木和安竹又回了李家村,开始打造家具,除了几栋主楼,安和等人的小楼和正在盖建的家属待客小楼家具还没有齐全。 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子在搬进新楼后,就开始帮着安婆子和梨婆子做事,翠花大娘最近也能忙一些家里的活,人手多了,活自然就少了,除了每日工匠们的饭食,林纯开始让大家腌鸭蛋和鸡蛋,牛大叔地里收上来的萝卜和蔬菜,能做成咸菜的都不放过。 为什么呢?因为林纯要开店啦! 什么店铺呢? 名字不算响亮,但很醒目,让人一看,一目了然。 平安小菜店。 寓意平安,买的小菜。 店里主要的小菜就是咸鸭蛋和咸鸡蛋,还有盐水大萝卜,酸辣萝卜条等等一系列的咸菜,当然还有林纯晒干保存的木耳。 冬天一到,很多新鲜的蔬菜都种不了了,林纯又不会建盖大棚,这里又没有熟料布,果然,也不是所有的穿越女都是万能的啊! 林纯不会这些技术,但是咸菜易于保存,适宜农村人食用,这个简单的道理,林纯还是懂得。 制作咸菜除了盐,也不用放太多的调料,免得成本太高,乡亲们买不起,鸡蛋鸭蛋蔬菜都是在家产的,东西是家里人一起动手做,除了盐是买的,其他的都不用花钱。 自然,成本低了,价格也就低了,价格一低,顾客不就多了嘛! 当然,还要味道好,咸鸭蛋和咸鸡蛋自是不必说,农家人基本上没人会做,因为都舍不得盐,盐比蛋贵啊! 咸菜也是一样的道理,以前二十个鸡蛋卖的钱才能买一小罐盐,现在二十个鸡蛋卖的钱却可以再平安小菜店买二十二个咸鸡蛋,或是一大罐的咸菜,既可以当菜吃,也可以用来和其他的菜搭配着炒。 比如盐水萝卜,切成丝就可以和肉一起炒,也可和鸡鸭一起炖,鲜味融入到鸡鸭肉里,也就不用放盐了。 平安小菜店的开张之日定在了十月二十八日,店铺早就找好了,在清溪镇汇街口千福缘首饰店旁边,当然免不了千大叔的帮忙。 原来这家店铺是做杂货铺生意的,渐渐的生意不好,就被千福缘买了下来,本来千福缘店铺想扩张,结果林纯一开口,千夜离自是满口答应。 平安小菜店的即将开业,让林家的众人再次忙活起来,林纯将大家的工作规划的更为细致。 安婆子和梨婆子为家中众人准备饭食,包括工匠们的饭食。 安柱继续饲养鸡鸭猪兔,长大了也可以腌制成腊肉。 牛大叔冬天也闲暇下来,在家照顾小虎子。 牛大婶则和大双,小双,林纯,翠花大娘一起准备店铺开张的商品。 大头和二妞,小山,用心学习。 大山伯伯和安和大哥继续监工,或是帮忙。 安风和石老伯家的三姑刚定亲,平日里除了陪安武,就是往石家村跑,甜蜜的约会。 小店里的掌柜是林纯自是不用多问,但平时都交由大双和小双打理! 自被太后亲封为平安郡主,这玉香县的大大小小,不论富贵,不论权势,个个都想拜见林纯,就连昭阳城的知府大人都来了趟林家。 林纯烦不胜烦,开始几次还能笑脸相迎,后来直接都闭门谢客。 出门的次数也渐渐减少,有事都交给安风或是安柱等人。 就连安木和安竹远在李家村都常常被人打扰。 平安小菜店的开张很低调,林纯不想闹得整个清溪镇都知道这是自家开的店,以免那些富贵之家,为了拜见自己,要把小店里的东西包下之类的,林纯不喜欢这种风气,甚至有些讨厌,若是你上门,作为顾客,买东西,我很欢迎,但是带着目的而来,那还是算了吧。 林纯自己也不想找事,所以大双和小双也都三缄其口,只用心为顾客服务就好。 闹事的没有,有的千大叔都会帮忙,偶尔安木和安竹会到店里看看。 平安小菜店的开张,有很多人还是收到了风声,但许是知道林纯如此低调的开张就是避免和大家交际,所以也都只是默默的暗中出手,让家中的下人到店铺照顾照顾生意。 富贵的人家的那些主子自是没把小店里的东西放在心上。 直到施夫人在家中的一次宴客,让很多贵妇人尝到了咸鸭蛋的美味,从那以后,平安小菜店的生意就不用多说了。 林纯一开始让安柱到各个村去收鸡蛋,鸭蛋,后来各个村的村长直接带着村民定期往林家送,林纯也开始注重包装,在安木和安竹回来之后,便开始让两人编制竹筐竹篮,将咸鸡蛋和咸鸭蛋用各式各样的精美包装呈现在顾客眼前。 很多富贵之家开始买来送礼,也有被包装吸引买回家自己吃。 平安小菜店的咸鸡蛋和咸鸭蛋的名声也就渐渐传播了出去。 后来引得许多商人,酒楼来找林纯合作,当然有了千夜离在,这么好的机会自是不会让给别人,千家一出手,那天阳国各地的千家酒楼,客栈,杂货店,也就都有了咸鸡蛋咸鸭蛋这道美食。 随着咸鸭蛋鲜鸡蛋的生意越做越大,清溪镇各个村的的生活水平也都上升了一个台阶,大家都在家中养鸡养鸭,不论是鸡蛋鸭蛋,还是鸡鸭,林纯都收购,鸡鸭腌制后不仅可以保存还可以出门远行带着做干粮,点火就能烤着吃。 虽然很多人家也自己腌制,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林家的,因为林纯舍得放盐和调料,还不断地尝试,做实验,自然味道也就超出一般人家的手艺。 当然这都是后话。 十一月初,伴随着丝丝的寒风和点点阳光,二丫一行人回到了清溪镇,林家村。 林纯一大早领着家中众人在大铁门门口迎接,众人下了车都直接进了门,安和带领着赶车的小厮将马车都赶进院子里,将门外看热闹的村民避之门外。 二丫一回家瞬间恢复了孩子样,抱着林纯不放手,林纯也思念二丫,走了这么久,这一回来,心中一角感觉一下被填满了。 林纯让安婆子和梨婆子带着沈茹嫣的人的丫鬟和随从到各自要居住的房间,同时将大家的行礼搬进房间,便将洗澡水什么的送进房间,等到大家梳洗收拾后,再到前堂大厅里说话。 沈茹嫣看到林纯和大头,眼眶湿润,握着两人的小手,久久不愿放开。 千雅雪看着林纯吩咐家中婆子将大家各项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家中收拾的干净明亮,很是满意。 裴老爷子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了,被裴逸轩扶着,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新床新被,朴素的颜色,没有多少装饰,青纱帐幔,小竹片连接而成的门帘,将内室和外间隔开,欣雅脱俗。 外间靠窗户边挂着一串竹片风铃,摇摇晃晃的撞击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墙上挂着山水画,静心怡神,不失风雅。 一桌一椅,简单,宽敞,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简洁,干净。 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浴桶里正冒着热气,靠墙的洗脸台上摆放着洗浴用品,屏风轻轻一拉,就可遮挡,可见用心。 裴老太爷很满意,脸上笑意不断。 裴逸轩和沈茹嫣到了自己房间也是连连点点,心情好不说,单是林纯的用心,就让沈茹嫣和裴逸轩很满意。 一对春暖花开富贵枕,两床富贵花开红锦被。 梳妆台上一面清晰地铜镜,崭新的木梳,梳柄上刻着简单的纹路,一看就是亲手做的。 一张红木桌子,一把富贵椅,桌上诗集成册,文房四宝,整齐的摆放着,椅上垫着锦缎棉花坐垫。 沈茹嫣的贴身丫鬟燕虹燕语住到了悦日楼的一楼,方便照顾。 二丫的慧心楼,杨芹和裴芸晓先是进了房间,将行李放下,才来得及好好打量。 透过窗纱能清楚的看到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墙上挂着千金小姐端庄的仕女画,优雅美观。 内室一张大床,淡粉色的纱幔,绣着大朵大朵海棠花的锦被。 外室一张雕花梳妆台,上面侧摆着一面大铜镜,明亮整洁,处处到位。 随行而来的江妈妈和月娇以及裴芸晓的丫鬟冬雪都住在了一楼。 初心楼。 千雅雪随着二妞上了二楼,进了右边的房间。 一进门,淡淡的幽香袭来,侧目寻找,原来是靠窗边的红木架子上,摆着一个洁净雪白的花瓶,瓶中插着几只含苞的梅花,尚未盛开,已闻香气。 内室干净敞亮,绣着腊梅迎雪盛开的枕巾,叠的整齐的大红锦被。 床前一张长而低矮的踏板,上面摆放着一双样式奇怪的鞋。 “王妃娘娘,这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棉拖鞋,方面夜里起夜的时候穿。”二妞笑着解释着。 千雅雪对林纯的细心和用心再一次在心里暗暗赞赏。 外室同样是梳妆台,只是在靠窗边多了一架全身铜镜,让千雅雪喜爱不已。 千雅雪的这次带的是玉蕊的妹妹玉芯,住在了初心楼一楼。 其他的粗使丫鬟和婆子都住到了安婆子和二妞她们的静语楼。 侍卫和小斯们都住到了安和和安风以及安武家。 马儿都赶到了围墙的东边马棚里,尽管有些拥挤,但是早就备好的饲料还是让一路奔波的马儿们,高兴地打着响鼻。 众人洗漱收拾好,都聚到了前面的大厅。 裴老爷子坐在上位。 沈茹嫣和裴逸轩坐在右手边第一位,下面坐着杨芹和裴芸晓。 左手边坐在千雅雪。 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先给裴老爷子磕头敬茶,再给沈茹嫣和裴逸轩下跪行礼。 这是给长辈最基本的礼仪,三位至亲心中欣慰,嘴角含笑。 亲人拜完了,自是到贵客,千雅雪虽说是林纯的准婆婆,但是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一是看看准儿媳,二是祭拜裴无双,三便是和儿媳妇打好关系,整整自家儿子,嘿嘿··· 林纯带着大头和二丫给千雅雪行礼,千雅雪见三人落落大方,一点不似农家儿女,扭捏害怕,眸中笑意更深。 “好孩子,都快起身吧,我这次来,太后和你们的舒菡姨母都准备了很多礼物,一会儿让玉芯叫人送到你们各自的房里去。” “谢谢王妃娘娘!” 沈茹嫣见林纯三姐弟行完礼,便迫不及待的出声:“大丫,大头,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林纯拉着大头走到沈茹嫣和裴逸轩的身前,沈茹嫣看着林纯和大头,眼眶渐红,心头阵阵温暖。 杨芹和裴芸晓也都在打量着林纯和大头,刚才只是行了礼,也没好好看。 林纯一身淡绿襦裙,上身搭着绣着黄白芍药的夹袄,清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已初见长大后的影子。 腰间一根绿丝绦,上面系着梅花样式的白玉玉佩,随着走动,轻轻摆动,朴素不失优雅。 双眸含波,此刻之中尽是喜悦和温暖。 大头一身深蓝色长袍,腰间同色锦带,上面挂着墨竹样式的白玉玉佩,双眼有神,不卑不亢,脚步沉稳,身上带着丝丝书卷气。 “纯表妹,你们姐弟腰间的白玉玉佩是一套吗?”裴芸晓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开口问道。 “是的,姐姐买的梅兰竹菊四块玉佩,都是白玉雕刻,姐姐的是梅花,哥哥是墨竹,我是兰花,菊花样式的送于翠花大娘家的小山弟弟了。”二丫解释着。 裴芸晓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小姐,可以摆饭了。”安婆子过来给林纯传话。 “工匠们的饭食送去了吗?”林纯先是担心自家的工匠,毕竟人家每日清晨就过来上工,很是辛苦。 “安柱和梨婆子已经给送过去了,安武的安风也送去了,牛大叔一家的牛大婶也带回去了。”安婆子一一说道。 林纯点点头,转过身,招呼大家到餐厅吃饭。 从新楼到餐厅,早就铺好了一段青石板小路,蜿蜿蜒蜒的,众人欣赏着山林中初冬的景色,尽管树叶凋零,有些萧索,但却是原始的林间风光,偶尔一两片树叶飘舞,几只麻雀扑飞,野趣十足。 “汪汪汪···” 一阵由远及近的狗叫声朝这边而来。 二丫和大头高兴地飞奔迎过去。 只见翠花大娘和小山牵着三只大狗狗散着步子走过来。 “乖乖··” “嘟嘟··” 众人看着大头和二丫跑过去,乖乖和嘟嘟挣脱着绳子,朝着两人不断地摇尾巴。 二丫许久不见嘟嘟,很是想念,抱着嘟嘟的脑袋,给它顺着毛发。 大头牵着乖乖,看着它不断地舔着自己的手,在腿边蹭着脑袋。 “二丫妹妹,这就是你家的三只狗狗吗?它们咬人吗?我可以摸摸它们。”裴芸晓有点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走上前。 “表姐,你过来吧,乖乖,嘟嘟和贝贝只咬坏人,不会咬家里人!”二丫朝裴芸晓招手。 裴老爷子也来了兴趣,走了过来。 乖乖和嘟嘟围着裴芸晓和裴老爷子走了一圈,“汪!”,叫了一声,表示认可两人,然后在大头和二丫的抚摸下,乖乖的坐到地上,用脑袋蹭了蹭裴老爷子和裴芸晓的腿。 “它是同意我摸它了吗?好可爱啊!”大多女孩子总是对小动物们的喜爱无法掩饰,裴芸晓像二丫一样,抚摸着嘟嘟的脑袋,嘟嘟舒服的眯着眼睛,仰着脑袋,还舔了舔裴芸晓的手。 “大头,这嘟嘟的肚子里是有小狗了吗?怎么这么大?”裴老爷子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狗,没想到狗竟然与人如此亲密。 林纯和裴逸轩等人也走过来,笑着说道:“外太公,嘟嘟的小狗狗已经快要出生了,名字大头都起好了!” “哦,嘟嘟是二丫的狗狗对吗?” “是的,外太公,嘟嘟是我的狗狗。”二丫一副霸占的样子逗得大家呵呵直乐。 “那等嘟嘟生了小狗狗,二丫能不能送给外太公养?” “外太公,我也想要养··” “二丫,外公也想要养··” 二丫看着裴老爷子,裴逸轩和裴芸晓,瞬间变得感觉自豪起来,“没关系,嘟嘟一次能生好几只小狗狗的,乖乖,嘟嘟和贝贝就是大贵叔家的狗一次生的,到时候你们自己选,但是必须要好好的养,要善待它们,姐姐说,狗狗也是一条小生命,和我们一样要受人爱戴和尊重!” “好好好,外太公都听二丫的,大头,不知道你给小狗狗都起了什么名字,说出来给外太公听听。”裴老爷子一脸喜爱的看着大头询问道。 大头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见林纯满眼的鼓励之色,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一共起了五个名字,到时小狗狗会吃饭的时候,看它们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分别是球球,浩浩,淘淘,帅帅,淼淼。” “嗯,五个名字都很不错,球球和淘淘带着点调皮,帅帅带着夸赞,浩浩和淼淼都带着稳重,不错不错。”裴老爷子夸着大头,让大头有点不好意思。 “外太公,我们先去吃饭吧,大家估计都饿了!”林纯走上前将蹲在地上抚摸嘟嘟和乖乖的裴老爷子扶起来。 “嗯,大丫说的对,走吧!” 众人来到餐厅,第一眼看过去,好大,好宽敞。 餐厅里摆着两张大圆桌,圆桌是可以转动的,这是林纯找安木和安竹试验了好久,才仿着现代饭馆里的圆桌做出来的。 四面的墙壁上挂着节约粮食诗句,布置的空旷,敞亮。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裴老爷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这首诗,念之不禁感叹,“好诗!” “我宿五松下,寂寥无所欢。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令人惭漂母,三谢不能餐。”裴逸轩听完裴老爷子念得诗,边将右边墙上的诗念了出来,也不短点头,“此乃佳作!”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句诗是一点都没错,合情合理!”千雅雪赞叹道。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此句诗,短短八个字,却叫人深省!”沈茹嫣感叹道。 “安婆子,摆饭吧!”林纯扭头对安婆子吩咐道。 “外太公,外公,外婆,王妃娘娘,舅妈,表姐,咱们入坐吧!”林纯一一招呼。 安婆子和翠花大娘帮忙摆饭,随着一道道香色四溢的菜摆上桌,众人才觉得饥肠辘辘。 都是农家菜,鸡鸭鱼肉,白菜萝卜,简简单单,没有多少花样。 “不知大家都喜欢什么口感的米饭,安婆子做的米饭,有软有硬,大家可以说一下喜好,让安婆子好盛饭。”林纯见菜都摆齐了,便直接准备上饭。 大家纷纷说着自己的爱好,说完都开始研究这个会转动的桌子。 “大丫,这桌子是?”沈茹嫣很好奇,刚才看安婆子上菜,总在一处,本来还想让燕语过去帮忙,没想到安婆子直接将桌子上的圆板转了起来,真是方便。 林纯微微一笑,“这桌子只是在中央按了一个轴承,就可以旋转,这样大家想吃什么菜,直接动手将菜转到自己跟前,就行,丫鬟姐姐们也可以安心的去吃饭,不用侍候了。” “原来是这样,这想法倒是不错,平日里吃饭,夹个菜,离得远的话就比较麻烦,这下倒是省事了。”裴逸轩跃跃欲试,动手转了转,见桌子缓缓转动,满眼新奇。 安婆子给众人上了饭,林纯看着站在一边的丫鬟婆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外婆,王妃娘娘,不如让丫鬟姐姐和婆子们都去用饭吧,大家都饿了,这桌子方便,也不用她们布菜,咱们自己动手如何?” “大丫说的不错,你们都去用饭吧,不用管我们了,就让我们自己动手,吃回饭!”裴老爷子开了口,大家自是毫无异议,本来就对桌子很感兴趣,都想自己动手试试。 丫鬟婆子们做到旁边的小桌子上,两桌中间用屏风隔开,侍卫小厮们都在安和家的小院里吃饭,不在这边。 “都是粗茶淡饭,鸡鸭蔬菜都是咱家养的,种的,口味清淡,还望外太公,大家不要介意。”林纯心里也知道,大家都吃惯了精细的美餐,这些简单的农家饭或许只能让大家填饱肚子。 “大丫不要这样说,你做的咸鸭蛋,外太公可是喜欢的很呢!” “诶,这萝卜看着白白净净的,吃到嘴里却是软软糯糯的,口味极好,娘,王妃娘娘,你们尝尝看。”杨芹夹了一块白萝卜,吃完后很是赞赏。 沈茹嫣和千雅雪也纷纷动筷,“嗯,真不错,没有萝卜的辣味,还带着丝丝甜味,不错,不错。” 众人开始频频下筷,不一会儿将桌上的菜都吃了个遍,大家夸赞连连,都很好奇简单的农家饭,竟比京城的精细席宴还要美味。 席间无酒,大家也没有提出来,都端着饭碗大快朵颐,吃的很开心。 饭后,众人喝茶漱口,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一起散步回了各自的房间。 “平安郡主,我家王妃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话带给您!”玉芯在初心楼的大厅里看到林纯,忙上去传话。 “玉芯姐姐不用如此称呼我,叫我大丫就好,你去和王妃娘娘回话,就说我回房换身衣服,一会儿就到。”林纯想着自己刚吃过饭,一身饭味,这第一次见准婆婆,怎么也得正式一点。 换了身水红的襦裙,林纯将自己稍稍打理了一番,向千雅雪的房间走去。 “王妃娘娘,我是大丫,方便进来吗?”林纯敲了敲门。 千雅雪一听林纯过来,亲自到门边,把门拉开,“纯儿来了,快进来。” 林纯随着千雅雪进了里间,被千雅雪拉着坐到了床边。 “咦?王妃娘娘穿的鞋?!” “不错,就是你做的什么拖鞋,软软的真舒服,改天你也教教我,等回京的时候,也给王爷做几双,在屋里穿着很不错!”千雅雪很高兴。 “王妃娘娘喜欢就好,就是方便。”林纯笑着说着。 “纯儿心细如尘,尤其是那全身镜,我简直是太喜欢了,难怪羽儿一个劲的在我面前夸你,我觉得纯儿丫头比羽儿说的还要好!”千雅雪打趣着,看着林纯渐渐红了的小脸,心里偷着乐。 “王妃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家中人少,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 “纯丫头不要如此客气,我与你娘也算是闺中好友,若是你愿意可以叫我雪姨,不然直接叫我娘亲也行,羽儿及冠,太后娘娘说就给你们赐婚。”千雅雪很期待那一日,自己儿子长大成人,还能有如此贤惠的姑娘陪伴一生,自己也算是知足了。 “额··”林纯被惊住了,赐婚?! 明明说是五年,这太后一赐婚自己岂不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可恶的天铭羽! 千雅雪见林纯嘟着嘴,似乎有些不乐意,觉得有点奇怪,“纯丫头,你怎么了?” “啊?··雪姨,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了,对不起啊··”林纯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事儿,对了,羽儿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还有,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本来想着好好看看纯丫头,等个两三天再给你的,但是自见到你后,我身为羽儿的娘亲,突然明白羽儿为什么会喜欢你,你身上有一种很美妙的气息,怎么说呢,就是很干净!” 千雅雪看着林纯,吩咐玉芯去拿东西。 “干净?!”林纯有些不解。 “对,就是干净,你眼中没有贪婪和心机,单纯,善良,对下人真诚,朴实,我很满意!或许羽儿就是被你的干净之气所吸引,因为在京城,不管教养才情有多好,多多少少都沾染了豪门贵族大家里的污秽之气··” 再姣好的面容,有着一双充满*的眼睛也不再美好;在优雅的身姿,满腹肮脏的心机也终会不再美丽。 唯有从内而外,善良真诚的人才会让人觉得美丽。 林纯明白千雅雪话中的意思,不同的环境生存方式难免不同,只是自己没有身处其中罢了,但就算有朝一日身处其中,自己也要坚守初心,不为自己,只为良心能安。 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我,对我好者,十倍还之,算计我者,百倍偿还! ······ 千雅雪将玉芯拿来的信件先递给了林纯,随后将玉芯递给她的紫红檀木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玉章。 千雅雪将林纯的手心打开,展平,将玉章拿出来,在林纯的手心里印了下来。 定安正妃! 四个篆体字,清晰大气,让林纯肃然起敬。 “这是?··” “不错,这是天阳国定安王妃的身份信物,是先帝让人雕琢,仙逝前亲手交到王爷手中,王爷在十四年前亲手交给我,如今我将它交给你!”千雅雪很严肃,也很平静。 林纯知道,自己接下这枚印章后就意味着自己今后和天铭羽分不开了,除非他不继承定安王的王位,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林纯迟疑了··· “纯丫头,不如你先看看羽儿的信··”千雅雪很清楚的明白林纯的担忧,因为自己当时也是这样,这枚印章代表的不仅仅是定安王妃的身份,还意味着有权利决定下一位世袭的定安王世子,就连皇上也无权干预,所以很重要! 林纯沉思着,没有打开信件,心里想到前几日白蛇入梦,对自己的警示,坚守初心! “娘,我收下玉章!”林纯语气坚定而认真,因为她相信自己! 也相信天铭羽! 千雅雪看到林纯信任的眼神和眸中的坚定信念,将林纯一把搂到怀中,心里感叹着自家儿子的眼光是如此的好,也感叹着林纯的气概和心智。 林纯带着这枚意义非凡的印章回到自己房间,先将印章收好,然后走到窗边,缓缓地展开了天铭羽的信。 信上寥寥数字,却写下了天铭羽无尽的爱意! “但愿卿心似我心!” 林纯心中滑过暖流,透过窗纱,看向远方的天空,眸中带笑,在心底默念: “定不负,相思意!” ------题外话------ 月月发烧了,北京的冬天来得太早了··· 过了十一,就要穿棉袄了··· 又要等好久,才能穿上美美的雪纺连衣裙··· 好忧伤··· ☆、第71章 尚未萌芽的爱恋,早殇 “王妃,你这么早将信物交给平安郡主,皇上会不会?···”玉芯颇为担心。 千雅雪走到窗边,轻叹了一口气,“王爷手握重兵,羽儿还有两年就加冠,到时皇上必要赐婚,为了太子登基能将兵权握在手中,不被人掣肘,皇上也不会给羽儿找身份太高的名族贵女!” “纯儿身份地位皆合,又无权无势,裴老爷子素来不愿参与宫中之事,裴无靖和裴云飞又是太子的人,加上太后娘娘已经点头,纯儿未来定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皇上也定会愿意羽儿娶一个如此平凡的妻子···” “王妃娘娘考虑的周到,这信物一交到平安郡主手上,日后皇上也不会多加反对,知道王爷和王妃娘娘的心思,皇上也能安心,太后娘娘也放心,公子也开心,大家皆大欢喜,倒不失为一桩美事呢!”玉芯听了千雅雪的解释,惑然开朗。 “是啊,大家都高兴了,羽儿和纯儿也能平平安安的,这样我也就满足了,皇权更替,亲兄弟都能兵刃相见,又何况是堂兄弟,现在关系再好,也保不准有一天祸起萧墙,只有未雨绸缪,尽早脱离,方为上策啊!与其在那繁华巍峨的皇宫中生死搏斗,我宁愿羽儿一生在这山林野乡之间,自在遨游,不受束缚!” 千雅雪脸色微沉,带着些许伤感和悲怜,感叹富贵之家的多灾多难,向往平民百姓家自由幸福。 “王妃,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豪门大族争斗多,奴婢启程来清溪镇时,听到府里小丫鬟们议论说,御史大人家的嫡女自缢没了,这御史大人刚娶了新夫人不久,嫡女就自缢而亡,这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肮脏事呢?!··” “什么?是哪位御史大人?”千雅雪被玉芯的话挑起了兴趣,语气中带着阵阵惊吒。 “就是上次太后娘娘办桃花宴,那个穿着一身粉装,在高台跳舞的小姐,当时太后娘娘还赞她像桃花仙子来着,可惜还有一年就及笄了,听说皇后娘娘还想让自己的表兄娶她为正妻呢!结果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自缢没了,她的父亲王御史大人不是前不久刚娶了一位商家的小姐为填房夫人嘛,听说刚刚有孕,御史大人家的嫡小姐就···” “唉,大户人家是非多,能有几个继母对前任夫人的嫡子嫡女真心对待的,大家都为了权利富贵,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还是归于尘土··何必呢··一年都等不了··”千雅雪有些头痛。 玉芯扁扁嘴,一脸气愤道:“可不是吗?这继夫人就算再怎么不喜前夫人留下的嫡子嫡女,也不能··更何况皇后若真的做媒,给这两人成了亲,日后这继夫人也能沾沾光不是,还能落下个善待嫡女的好名声··” “唉···我有些累了,先小憩一会儿,你去看看林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没,机灵些··若是没有,也回房休息吧!” “是,奴婢先行告退。” 京城,定安王府,天铭羽书房。 “羽,云飞和炫传回来消息,说是一路追踪到了玉香县的一处深山,你看这中间··”千夜离双眉紧蹙,眸中尽是怀疑。 “玉香县,那不是纯儿··”天铭羽大惊,心中瞬间起疑。 “不错,我也正有此怀疑,不知当年裴无双是不是就在此被林大郎带回了林家村,你看地图这一片,全是深山,这条官道,正是通往玉香县,而且我还查到一件事情,十一年前,裴皇后在二皇子四岁那年出宫了一段日子,大约一月有余,恰好是玉香县往返京城的行程,你说会不会··”千夜离有些言语不定。 天铭羽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沉着脸到:“裴无影出宫一月,林大郎将裴无双带回,时间上大概吻合,若真是若此,那这座深山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这王御史家的嫡小姐怎会被人掳到此处?还有京城已经传出王御史嫡女自缢的消息,这里面看来文章不小啊!” “对了,裴家众人和姑姑已经到了林家,一路上风平浪静,许是皇后与二皇子被禁足,倒是省了不少事情。”千夜离说道裴皇后和二皇子,脸色稍变。 天铭军眸中划过一道亮光,“哼,皇后也就一年的安份,这一年时间,我们务必要让太子将外戚扳倒,等到皇后自由,也不必再如此束手束脚!” “不错,太子的地位一日不稳固,我们几人也不得安心,离,你的婚事是不是也近了?!” 天铭俊和天铭羽齐齐看向千夜离,千夜离端起茶杯,思绪飘远,想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抹粗布补丁衣裳,双眸带光的女孩,如今已经渐渐模糊了,自己虽对她内心触动,但还是不能·· 千夜离放下茶杯,脸上没什么喜色,“嗯,快了,本欲定在太子大婚之后,可父亲母亲看到俊成亲,就催的厉害,日子定在明年二月初二。” “好啊,等你大婚后,太子五月大婚,再有一年羽及冠,到时候也··”天铭俊嬉笑着说道,本该是喜庆的气氛却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千夜离看向天铭羽,天铭羽也同时看向千夜离,两人眼中目光流转,有些不同寻常。 “你们这是··”天铭俊不明所以,感觉有些奇怪。 “羽,真心对她,她值得!” “不用你说,我心中有数,这辈子唯她一人足矣!” 两人达成了协议,相视而笑。 天铭俊有些摸不着头脑,努了努嘴,有些生气。 “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兄弟,离,哪个她是谁啊?”八卦的大脸出现在千夜离的眼前,千夜离瞥了天铭俊一眼,没有搭理。 “她是你无双姨母家的女儿,也是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更是我家公子未来的夫人!”沈莹端着糕点和水果走过来,看到书房大门敞开,便知道几人已经谈完了正事,刚好听到天铭俊的疑问,便开了口。 天铭俊恍然大悟,随后看向千夜离和天铭羽两人,眼神眸光四射,带着丝丝趣味,“原来如此,佳人难得,看来我这位平安郡主表妹,同时让我这两位兄弟上了心,此次我没有去清溪镇,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天铭羽和千夜离同时向天铭俊放出冷箭,眸中意味不明,看的天铭俊连连后退,“我错了,我错了,两位大哥,两位少爷,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 “走吧,离,到后院!” “走吧,俊兄!” 天铭俊在两位凶神恶煞,心火难舒,情绪皆怒的两人,威逼之下,到了王府后院,霹雳巴拉,三人激战而起。 “唉,可怜了我的点心··” “莹儿,你回去歇着吧,公子想念平安郡主,离少爷也似乎有些放不下,让他们打一场,泄泻心头愤闷,也好,我送你回去,走吧!”流璋看到沈莹情绪不对,忙上前安慰。 沈莹点点头,随着流璋离开。 玉香县官道。 一辆外表朴素,内部奢华的马车横停在道路中央,挡住了来往车辆的行走。 马车的一边车轮轴承损坏,看着好似马夫的少年正趴在地上,修理。 林纯带着大头,二丫和沈茹嫣,杨芹,裴芸晓,准备到施家做客,刚好被挡在了路上。 “安风,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问问需不需要帮忙!”林纯掀开车帘皱着眉头说道。 “是,小姐。”安风疾步走到少年身边,看着他正在尽力修理,满头大汗,显然是很着急。 “这位活计,你的车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安风出口询问。 少年抬起头,看到安风,又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明白过来。 “这位大哥,谢谢你,劳烦你搭把手,将我的马车推到旁边就好··” 安风点点头,“好的!” 两人合力,将损坏的马车推到道路一旁,安风正准备离开,突然从道路一边的小道上走过来两个人,两人的步伐很快,转眼就到了马车边,显然是用了轻功。 少年一见两人,脸上露出笑意,搓着黑乎乎的手,“少爷,炫公子你们回来了,马车车轴坏了,挡着人家的路了,这位大哥过来帮我··” “我们看到,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谢谢你出手相助,我二人刚刚去方便了一下,就··” “咦,娘,你看那两人是不是有些像云飞和三皇子?”杨芹见车迟迟停着不动,掀开帘子往前方看去。 沈茹嫣和林纯听到杨芹的话,均将目光看向安风这边。 “姐,真是云飞表哥,我去看看!”二丫眼神好,确认了是裴云飞,立刻跳下车,往前边跑去。 “这丫头,也不怕摔着,不过这样也好,比京城里那些故作端庄的千金小姐反倒多了几份生气和灵动之态。”沈茹嫣看着蹦蹦跳跳的二丫奔跑的背影,笑着说道。 杨芹也眼角带笑,附和道:“是啊,这乡间虽简朴,却让人舒心,这孩子们,也能放松些,不用天天拘谨着,反失了朝气。” “云飞表哥,云飞表哥,你怎么到玉香县来了,是来看我们的吗?”二丫仰着头,问着裴云飞。 “云飞,这丫头是?”天铭炫带着丝丝怪味看着裴云飞,脸上带着八卦。 裴云飞看了看二丫,将目光看向林纯的马车这边,一眼对上了林纯那双纯净明亮的眸子。 “车上坐着姐姐和大头,还有外婆和舅妈,表姐,我们今天要去义父家做客,表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二丫见裴云飞看向马车,忙出声解释。 天铭炫也扭头看过去,却只见到一抹绯色裙摆。 “舅妈,要不要叫上表哥他们一起?!”林纯扭头看向杨芹。 沈茹嫣看着一车的姑娘夫人,想了想,对着大头说:“煊儿,你替外婆和你舅娘去问问云飞表哥,要是他们有事儿,就让他们去办事,要是他们没事儿,安顿好了,就来林家找我们,今日去施家,就不要去了,你看他们的马车都坏了,咱们的车也坐不下。” “诶,好的,外婆,孙儿这就去。”大头跳下马车,往裴云飞这边而来。 二丫看着大头跑过来,抬起头对裴云飞说道:“这是我哥哥大头,大名叫林煊,云飞表哥,不如你今晚去我家吧,外太公和外公都在呢,晚上你和这位哥哥可以住到哥哥的静心楼。” 裴云飞还沉浸在那一双纯洁无暇的眼眸中,看到大头过来,听到二丫的话,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色,看了天铭炫一眼,询问着。 “既然二丫小姐如此热情,那晚上我和你云飞表哥就住到你家喽!”天铭炫摸了摸二丫的羊角辫,觉得二丫很是可爱。 “云飞表哥,你好,我是大头,外婆让我来问问你,是否还有事要办,若是没事,安顿好了,晚上可去我家休息,外太公他们都在,舅妈也在。”大头彬彬有礼,小小模样已见书生意气。 裴云飞打量了大头一会儿,见他双眼明亮有神,深处带着丝丝慧芒,年纪虽小,却沉稳有余,“好的,等我和炫公子办完了事情,晚上就到你家安歇。” “那我就去给外婆回话了,今日准备去玉香县县衙施府做客,就不久留了,表哥和炫公子安顿好,直接去我家便可。”大头弯腰冲两人行礼,见裴云飞点头,带着二丫和安风回到自家马车上。 和沈茹嫣等人交代了一番,大家会意后,放下车帘,从裴云飞的马车边缓缓走过。 风扬起车窗的窗帘一角,依旧是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林纯朝裴云飞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好一双清亮的眸子!”裴云飞喃喃道。 “什么?云飞,你在看什么呢?喂··回神了···”天铭炫见裴云飞看着离去的马车,久久伫立,很是疑惑。 裴云飞在天铭炫的干扰下,扭过头,不爽的看着他,“快点修车上路吧,事情的时间拖得越来越长了,你的小美人就快找不到了!” “阿哌,你个乌鸦嘴,哥哥的小美人可是天上的仙女,就算没有了,那也是回天宫了,你就羡慕嫉妒恨吧!”天铭炫仰着傲娇的脑袋自豪的说着。 “回天宫,还不是升天了,自己嘴巴臭,还好意思说别人!别磨蹭了,快点过来!”裴云飞对天铭炫丝毫不客气。 两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皇子与臣子之间的身份隔阂,一副哥俩好好基友模样,相互呛着对方,不愿相让。 “你!你嘴巴才臭呢!··” 裴云飞不搭理他,自顾的和车夫小少年蹲下,一起修理马车。 林纯等人在施家吃过午饭,大家稍坐着聊了会儿天,便回了三岔口。 在施家,林纯去看了小星星一眼,见他长得胖嘟嘟的,很依赖施雨,还是往常的笑笑呵呵,不哭不闹,林纯心下安慰。 施源知道林纯来家,本打算找林纯单独说说话,却被施文阻止。 “源儿啊,你现在好好读书,不要多想,大丫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光是裴家外孙女的身份,我家就高攀不上,更别说她是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了,除非你能高中三甲,或许还能··可我听说,定安王家羽公子和大丫已经彼此定情,源儿啊··你就放下吧!别再想了!” 施源本就不安的心被施文的一番话彻底打入深渊,心已不知还在不在,爱恋刚刚萌芽的苗头就被掐断,一切心绪都不复存在了! 施文看着施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别说这些种种客观的原因,就是大丫自己,对源儿也是无心,日后就算源儿再努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早早扼杀他的念头,省的日后烦恼。 从这以后,林纯三年都没有见到施源,直到三年后,在施府那株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的桃树下,一身白衣翩翩的少年郎,发丝随风飞扬,如诗如画,才让林纯忆起,原来记忆深处的施源早已换了模样。 施琦带着自己的小狗,和大头二丫玩的不亦乐乎,分别时,三人还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林纯看着他们一脸的孩子气,心里感叹,童年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自己曾经的童年时光记忆,却已经渐渐模糊了·· 回到林家,安婆子早已将裴云飞和天铭炫的房间收拾还,都在大头静心楼的二楼,一间窗户朝着花园,一间窗户朝着后面的学堂。 房间里的布局相似,干净整洁,敞亮舒适。 众人晚上用过晚饭,都聚在前堂大厅里聊天,林纯想到自己新楼落成,现今长辈都在,起了给裴无双迁居的念头。 “外太公,外公,外婆,舅妈,趁着你们都在我家,如今家中事情也渐渐稳定,我想将我娘亲从林家村东山带回家,我和大头商量好了,将娘亲安葬在后山竹林旁的果树林,那里风景最美,娘亲定会喜欢。” 林纯不敢说尸骨之类的话,语气委婉,用词妥当,尽管大家听后还是免不了红了眼眶,但心里也会稍稍好受些。 “孩子,你决定吧,外太公都听你的,你身为双儿丫头的长女,这些事情理应由你带着大头和二丫来办,才是孝义之道!”裴老爷子拭了拭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很严肃的说道。 裴逸轩和沈茹嫣都慈爱的看着林纯,点头附和。 “纯儿,你让大山伯伯和林家村的村长商量个日子,就将你娘亲接回家吧!”千雅雪走到林纯身边,握着林纯一双冰凉的手,很是心疼。 林纯点头,看向大家,“那好,我明日找到大山伯伯,尽快定个日子,想必娘亲也久等了,大头你明日就去见果林那块地打理干净,姐姐和二丫亲手缝制素衣,咱们要郑重欢喜的接娘亲回家,让娘亲一辈子陪在我们身边,看着我家蒸蒸日上!” 大头和二丫听着林纯的话,都觉得胸口涨的满满的,两人看向林纯,眼中含着泪珠,却异常明亮,均点着脑袋,表示明白。 裴云飞一晚上的思绪都围绕着林纯在转,眸中的一切都换成了林纯那双干净的瞳孔。 天铭炫对林家的一切均很好奇,尤其是三层的小楼,下午到林家后缠着安和等人问了好一会儿。 杨芹见到自己的儿子眼神有些不对,大家各自回房后,将裴云飞单独叫到花园里,母子俩谈话直到深夜。 “飞儿,你越矩了!”杨芹很严厉,开口就是说教。 “母亲的意思是?” “纯儿的婚事已经定了,你的心思还是放下吧!”杨芹的一句话将裴云飞还没萌芽的爱情种子直接碾碎,丝毫没有手软。 裴云飞怔住了,呆呆的看着杨芹,有些不信。 “太后会在羽公子加冠之日给他和纯儿赐婚,你前些日子不在府中,故不知晓,飞儿,纯儿和羽公子两情相悦,你不能!”杨芹的语气很是果断,让裴云飞有些无地自容。 “母亲,我明白,孩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放心吧!孩儿明白该怎么做···”裴云飞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对纯净的眸子,自己的心仿佛也安静了,或许这样的结局也好,自己迟来一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天气渐渐寒冷,近几天天空阴沉沉的,大家都说会有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十一月底,天气微微转暖,露出了一个笑脸,林家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今天是接裴无双回家的日子,林天良带着林家村的几个年纪稍长的长辈也早早的来到了林家村的祖坟,东山。 一直从早上到傍晚,大家才一步步的走完规矩程序,将裴无双接回了林家果林的新居。 大头在安和等人的帮助下,在果林盖了个亭子,给裴无双遮风挡雨,林纯带着二丫和牛大叔,在山头上挖了两棵常青松,种在亭子两侧,等到明天春天,林纯还打算在这里种上各种花草,陪伴着裴无双。 沈茹嫣和裴逸轩皆痛心流泪不止,燕语和燕虹得了林纯的交代,一直跟在两人身边,防止两人伤心过度,支持不住。 身穿缟素,头戴白绢,林纯三姐弟脸上没有悲戚,反倒面带微笑,迎接着裴无双回家。 “娘亲,我和姐姐,妹妹带你回家了,你在这里安心居住,灵魂在天上保佑我们平安!”大头语气已不再稚嫩。 “娘亲,二丫很想你,以后二丫天天来看你,到了春天,二丫会在这里种上五颜六色的花草,娘亲你一定会喜欢的对吗?!”二丫的心意让众人觉得温暖。 “娘亲,欢迎回家··”林纯只有寥寥数语,却道尽了一切。 “无双娘亲,如今彻底脱离了林老头一家,你也可以安心了,不论日后林大郎是否回来,你终究是我们的亲娘,我们只有娘,没有爹,无双娘亲你也不想在和林老头家有关系对吗,你放心吧,有你的守护,我们会平安一生的!”林纯在心里默默说着。 天空飘起了小雪,似乎也在为裴无双哀悼。 “白雪纯净,正如你母亲的一生,虽短暂,但也曾放射光芒,大丫,大头,二丫,你们的母亲定是感受你们的心意了。”杨芹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安慰着说道。 翠花大娘走上前,将林纯三姐弟搀扶起来,“无双妹子,你看到了,大丫三姐弟如今过得很好,现在你也陪伴在他们身边,也可安心了,你放心,我和大山都会尽心照顾他们的。” “孩子们,回去吧,雪下大了,就让这雪花冲刷掉无双丫头这辈子受过的一切苦楚吧,大丫三姐弟如今安好,无双丫头也能安息了。”裴老爷子拄着拐杖,眼眶湿润。 林家因为裴无双的回来,大家自发斋戒七日,以示孝道和敬意。 到了十二月年关将近,林家又开始恢复了昔日的忙碌和热闹。 “小姐,这是最近开店以来,一个月的收入,你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直接和我说,我和小双第一次记账,还望小姐见谅。”大双和小双都有些难堪和不好意思。 林纯看着两人的神色,嘴角含笑:“两位嫂嫂不必如此,既然我将店铺的生意交予你二人,自是对你二人信任有加,你们只要尽心就够了。” 大双和小双听林纯如此说,自是知道这是林纯的真心话,两人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两位嫂嫂,我昨日和梨婆子交代了,日后店铺里每月在家中带了多少咸菜和咸鸡蛋咸鸭蛋到店铺,你们和她都要记清楚,这是进货账本。” “店铺里的每日流水账就由你们来记,无比清晰,每月卖掉的加上剩下的要和进货的数量对上帐,这样就可以了。” “千家的货物我会让安柱来管,等安木和安竹两位大哥回来,我会让他们帮助你们的,到时候还需要两位大哥辛苦,编竹篮竹筐,包装打理,这样你们也能轻松些,我还想早点做干娘呢!两位嫂嫂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林纯从严肃认真到调皮玩笑,大双和小双也早就适应了林纯的情绪转变,知道林纯不似一般人家娇生惯养千金小姐,架子大,还娇气。 “小姐放心,我们姐妹定会好好努力的!”大双和小双都很感激林纯。 曾经在家中住的也不过是破旧瓦房,吃的也不过是馍馍和蔬菜,现在住着楼房,上下三层,餐餐鱼肉不断,每月还有工钱,若是自己不好好做事,良心上也过不去,爹娘在家也交代,定要用心做事,诚实做人,自己姐妹这辈子遇到林家这样好的人家,也算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了。 林纯不知大双和小双两人所想,但后来林纯从账本的用心和自己店铺的收成可以看到,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嫂细心,陈恳,踏实,可靠。 十二月中旬,家中的六栋家属待客楼也终于完工了,林家的新楼算是彻底完工了。 这天,林纯让梨婆子和翠花大娘做了三大桌子好饭好菜,犒劳各位工匠伯伯,叔叔,顺便给大家发一些过年的节礼,大家在自家辛苦了近五个月,从门房到围墙东西侧的平房,再到牛大叔家,再到新楼,若是从门房盖建之日算起,六个月都不止。 林纯让安风到石家村将石老伯一家也接了过来,还有李家村的李木匠一家。 凡是为林家出过力,用过心的人,林纯一一敬谢,面面俱到,大家不仅吃饱喝足,还领到了林纯给的节礼和红包,所有的人都很感激。 林家每日的工钱就比一般的人家要高,还管一日三餐,餐餐都有好饭好菜,对大家关心倍之,如今一切完工,还请大家吃饭,这每人一篮咸蛋,里面是个咸鸡蛋,十个咸鸭蛋,这一篮咸蛋在镇上就能卖一两多银子,还有这三坛不一样口味的咸菜,还有这沉甸甸的大红荷包··· 石老伯和李木匠都想到林纯给自家的材料费和手工费,不仅让家中的生计得到改善,还让孩子们体面的办了婚事,大双和小双的婚事,在李家村谁不称赞;三姑自和安风订亲,石家村谁家的闺女都羡慕,李木匠和石老伯也都笑意洋洋,脸上的皱纹褶子都笑的更深了·· 千雅雪因为新年将至,也准备回京了,毕竟身份不同,新年宫里是要办宴席的,自己若是不在,难免惹人闲话和猜疑,这段日子,看着林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上下打点做事,皆脑袋灵光,井井有条,家中众人也是相亲相爱,彼此真诚以待·· 千雅雪很放心,也很欣慰,心里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有了林纯,日后羽儿定会幸福。 十二月十四,千雅雪在林家和裴家众人的相送下,启程回京,随行的还有裴云飞和天铭炫。 林纯没有过多的表示,一封书信,一句诗。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裴云飞和天铭炫的心思都放在寻找王御史嫡女的线索上,裴云飞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就让那双清净的双眸留在自己心底深处吧! 林家一切事物渐渐步入轨道,新楼落成,店铺开张,林纯开始继续想主意。 “小姐,昭阳城有数为夫人等到了千福缘,说是想你给她们设计首饰图纸。”二妞跟着林纯,渐渐也学会了不少为人处事之道,现在除了每日按时到课堂学习外,就跟着林纯处理家中琐事,也算的上是林纯的大丫鬟和林家的内院小管家了。 林家现在分内外两部分,外院基本交给安和,内院由林纯亲自打理,除非家中大事,众人一起商量外,一般的事情都可自行解决。 只是安和习惯每日将事情与林纯汇报,尊重林纯是一家之主,从不越矩。 “单独设计?··”林纯歪着脑袋想了想,自从自己的身份曝光,一是平安郡主,二是千福缘的首席大师,就已经有很多人上门求见,各种心思都有,既然她们如此想要花钱,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她们一个机会?! “二妞,你去让安风都镇上给千大叔传个话,就说有缘人才能让我独家画图,我写一句对联,对出下联者,在经过千福缘调查后,凡是家世清白,功德仁善之家的夫人小姐,皆有机会,到时候我会亲自选择与其相见。”林纯迅速在纸上写下对联,交由二妞。 “是,二妞这就去!” 林纯此话一出,自然是引起全天阳国的轰动。 功德仁善之家!要么为国家立过大功,要么为百姓尽过善心! 此样的人家在天阳国能找到几家,皇上和太后听闻,也赞赏林纯聪慧,为国家立功德一时半会儿是做不了的,但为百姓尽善心,这还是很容易。 林纯此举,可不是让世家贵族和文武百官,都对百姓爱戴,不恃强凌弱,欺行霸市嘛! 林纯写的上联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传遍了天阳国各个州府,因为有千家在,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皇宫,早朝。 “启禀圣上,平安郡主的上联是: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这··圣上,此上联可不就是将贫苦人家的真是情况说了个透彻啊!”余太傅深深叹息,既是感叹林纯上联出的精妙,也是感叹贫苦人家的实况和人情冷暖的悲凉。 “平安郡主有心啊,不愧为裴家的外孙女,果真有才有德,朕心甚慰!” 大臣们一听平安郡主是裴家的外孙女,这皇后娘娘也没有诞下公主,这外孙女,难道是裴家当年失踪的无双小姐的女儿?众人窃窃私语。 “不知有哪位爱卿能对出下联?”天洪恩看着大殿上站着的一众大臣,眼光一个个扫过。 大臣们一听天洪恩的话都低着脑袋,不知作何应答。 天洪恩有些恼火,“今日早朝就到这里,但愿明日爱卿们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退朝!” 林家。 “大丫啊,你出的上联可不是一般的刁难啊?”裴老爷子笑着说道。 “可不是,你外公一向认为自己才情斐然,却也被你难倒了!”裴逸轩打趣着自己。 林纯咧了咧嘴,笑着道:“外太公,外公,其实这对联还有个典故,说的是一个贫苦的书生家,因家中是在困苦无法度日,找寻亲戚朋友,都不得借贷,可在这书生中举之后,大家都纷纷前来巴结,趋之若鹜,书生感概万千,便在自家门前贴了一副对联··” “外公,这会儿,可有了下联?”林纯歪着脑袋,看着裴逸轩。 裴逸轩想了想,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拿不定。 “姐,我知道!”大头自告奋勇。 “哦,大头快说说看!”裴老爷子一脸期待和惊喜的看着大头,眸中带着宠爱。 “侥幸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好!好!好!大头对的很工整,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裴逸轩满脸激动之色,看着大头很是自豪。 林纯心里也觉得很惊讶,但想到自家的情况,可不就是这样嘛?! 自家三姐弟和林老头断绝关系后,除了大山伯伯一家,就再没第二家诚心相待,如今自己成了郡主,又有了千福缘大师的名头,大家都纷纷来见,大头身处自家真实的环境中,自然是深有感触。 随着下联的公布,整个天阳国的风气都有些不同了。 太后知道后,也感叹:“世间诸事,皆有道义,这副对联中,将贫富两时的差异和人情的转变道的甚为彻底,也难怪纯丫头会出如此对联,先是对联,再是功德仁善之家,天阳国若家家户户做到至善至德,那国家也就安宁了··” 定安王府。 千雅雪回京后,和定安王在书房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定安王自与千雅雪谈话后,就一直眉头难舒。 直到对联事件的发生,定安王瞬间释怀了,定安王府未来能有一位如此大义的定安王妃,那不单单是整个定安王府的骄傲! “公子,你说平安郡主会不会因为对联事件而遭人嫉恨?!”流风有些担心,林纯如此大出风头,裴家外孙女的事情又曝光,加上平安郡主这个身份,要么成为香饽饽,要么·· 天铭羽自接到林纯的信,心里虽喜,但却也焦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清溪镇,飞到纯儿身边··· ☆、第72章 奋斗,赚钱,遛狗狗 新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随着大雪的来临,大家更喜欢窝在房间里聊着知心话。 “姐,你想神仙哥哥吗?”二丫窝在被子里,仰起头看着林纯。 林纯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心里有些杂乱,随着对联一事,自家三姐弟的又一层身份被揭露在人们眼前。 裴家的外孙女,身份地位更上升了一层,除了平日里自家的人外,外面的见到自己更加的毕恭毕敬,就连林家村的村民看到自己也想下跪行礼。 林纯越发的不爱出门了,总觉得很多东西都变。 是因为身份的变化吗?!或许是的! “二丫,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到姐姐这么大,或许才能理解,不,应该是及笄后吧!··” 林纯不能用自己的年龄来衡量二丫的成长,毕竟自己是个穿越人士,来到这个时代时也算是心智成熟,只是没有古代的那种古板和保守罢了。 说道保守,林纯发现自从家中天铭羽和裴云飞等年轻的男子来过后,很多看到的村民也开始说闲话,真的是非常讨厌。 “姐,我觉得神仙哥哥肯定天天都在想你,大头昨天和我说,我们的姐姐那么好,有才情,有智慧,又心里善良,世界上都找不到···” 二丫很神气,看着林纯一脸的崇拜。 “呵呵,姐姐只是比常人懂得多一些罢了,若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在哪个破草屋里待着呢!”林纯走到床边,刮着二丫的小鼻子。 林纯不是不想天铭羽,而是不敢想,越是思念心绪就会越乱,倒不如放松自己,保持平静,来的安心。 “姐,明年哥哥考上了童生,是不是就一心学习,不能再和我玩了?姐,我也能去考童生吗?”二丫似乎很向往。 “哦,二丫也想参加童生考试?!”沈茹嫣过来慧心楼,刚走到二丫房门口,就听到二丫的问话。 “外婆,你怎么过来了,外面的雪这么大,不是说好晚上我和二丫过去看你吗?!”林纯嗔怪道,一脸的担心。 沈茹嫣将披风脱下,递给燕语,燕语笑着带上房门,下了楼。 “外婆还没老,这几步路还走得动,这漫天大雪,走在回廊里,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也没什么看头,就想着过来和你们姐妹说说话。”沈茹嫣换上林纯递过来的棉拖鞋,坐到二丫的床边。 “二丫啊,你怎么也不起床啊,我看天天都是大妞给你送饭,这样可不好啊!” “外婆,二丫从小身子就不好了,特别怕冷,娘亲在生二丫的时候也没什么奶水,家中吃食也不好,二丫本就比一般的孩子长得慢,这冬天这出门就发高热,所以我就不让她下床了。”林纯用被子将二丫裹起来,抱到怀里,坐到床边。 “唉,是外婆错怪二丫了,有给二丫找大夫看过吗?女孩子,身子还是不要受寒的好,免得日后受苦。”沈茹嫣很担心,眸中尽是关切。 “看过了,牛大婶刚来家中的时候,刚生完虎子不到三个月,就是因为身子不好,牛大叔才卖地卖家当,最后给我带回了家··” “那时候牛大婶天天躺在床上,大妞的身子也很不好,大夫说是缺血,要好好补身子,我就让大夫顺便也给二丫看了看,大夫说是在母胎里就营养不良,吃的不好,所以二丫才会又瘦又弱,身子总是生病··”林纯很疼惜二丫,不管是衣食住行,平时对二丫也很上心。 “外婆,你看我现在已经好了,就是冬天有些怕冷,但是自从你在家给我戴上玉诀后,我感觉没那么冷了呢!外婆这玉诀是宝贝吗?”二丫很好奇,将脖子里的玉诀掏出来,握在手里,很温暖。 “这是暖玉雕刻的,是裴家独有的暖玉和工匠雕刻制作的,贴身佩戴,冬暖夏凉,不算宝贝,但也算珍贵,最主要的是,它是裴家子孙的信物,所以你们都要好好保管。”沈茹嫣语重心常,不似往常那般亲和,带着丝丝严肃。 林纯想到沈茹嫣第一晚到林家,就给自己和大头分别带上了玉诀,当时也感觉是触体升温,好似随着身体的温度在不断改变。 “放心吧,外婆,我们都会好好保管的,对了二丫,姐姐给你说个故事吧!”林纯想到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爱情故事,决定给二丫和沈茹嫣说说,打发打发时间,刚好二丫也想考童生,林纯就想到了祝英台女扮男装的事情。 “娘,纯儿,舅娘和晓儿能进来吗?”杨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舅妈和表姐!”二丫很欢快,想从床上跳下来,被林纯一把抓住。 “舅妈和表姐快进来吧,门没关。”林纯一边给二丫掖着被子,一边出声回话。 “舅妈快做,姐姐要给我和外婆说故事呢!姐姐讲的故事最好听了,表姐快来,坐到床上,床上暖和!” 二丫招呼着杨晓和裴芸晓,见两人将兜蓬分别递给丫鬟和婆子,笑着朝这边走来。 “咦,舅妈,怎么不是月娥姐姐,我记得她好像和我们一起回家了啊?”二丫很奇怪,杨芹带着的丫鬟很陌生。 杨芹和林纯,沈茹嫣对视了一眼,不想让二丫知道这里面的肮脏事,“二丫,月娥姐姐身子不舒服,舅妈让人将她送回京了。” “哦,舅妈你真好!”二丫傻傻的,很天真。 林纯想到那个月娥第一次进到自己家门的时候,一双眼睛里布满了*,看到什么都想摸一摸,还和安婆子打听家里的各种情况,林纯让安和等人注意了她几天,才发现了异样。 那天家中人见天气寒冷,吃过饭都到房间午睡,安风见月娥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林纯的初心楼。 安风知道林纯最近让大家留意这个月娥,便跟了过去,谁知竟发现她到林纯的房间里乱翻,不知找着什么,安风大惊,直接将她给抓住了。 等到林纯和沈茹嫣等人赶到,月娥还一个劲的跪地狡辩,连安风意图侵犯她的话都说了出来,杨芹在裴家就知道这个月娥有点小心思,江妈妈也和自己提过。 结果可想而知,裴逸轩作为一家之主,加上月娥是被安风当场抓个现行,林纯检查了房间后,发现少了两张首饰图纸,也在月娥的怀中搜到。 月娥百口莫辩,最终被安风送到了玉香县县衙,按盗窃罪处治。 那日二丫和大头等人在学堂上课,林纯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就低调处理了,后来林纯的初心楼便多了几个天铭羽留下的暗卫。 “大丫妹妹,你快点说吧,我在家的时候,就让二丫给我讲故事,二丫说,她的故事都是从你这听来的,我早就想听你讲故事了!”裴芸晓很期待,二丫给她说的白雪公主,灰姑娘,都让她很喜欢。 少女有梦,自是喜欢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只是林纯要讲的故事这回是个悲剧。 “那表姐可要准备好手帕,这回儿我讲的故事是个悲剧,很凄凉的爱情故事··” 大家都窝坐在床上,围在一起,林纯开始娓娓道来,前面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听到马文才强娶祝英台的时候,都是气愤不已,裴芸晓差点把手帕都撕烂了·· 直到最后祝英台为梁山伯殉情,双双化为蝴蝶,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泪水,林纯因为心里清楚结局,只是感概的红了眼眶··· 故事说完了,林纯大脑中突然有了个赚钱的新想法。 “外婆,你说我要是在镇上开个茶馆,然后将我知道的故事都写成话本,让大家演,您觉得怎么样?··” 林纯知道大户人家一般办宴会的时候都会听戏,这现代那么多的喜剧,自己写好了找人来演,岂不也能赚钱! 大家还沉浸在故事中,乍一听到林纯的话,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茹嫣微微皱了皱眉,用帕子摸了摸眼角,对上林纯期待的眸子,很正经的说道:“大丫啊,这话本能演出来固然好,赚钱也是肯定的,但是你要是去和戏子们打交道,外婆可不许!” “是啊,大丫,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可不能如此!”杨芹也反对,这要是裴家的外孙女和戏子混在一起,那整个裴家的名声都不要了?! 林纯低着头,想了想,觉得也是,古代人不想现代,追捧明星什么的,古代的戏子名声都不好,但是林纯并不想放弃这个赚钱的方法。 “外婆,舅妈,那不如我去找千少东家商量商量,我只负责写话本,到时候可以在千家的客栈酒楼找说书先生,这样我既不用出面,也赚了银子,如何?” 沈茹嫣知道林纯想要自己奋斗,不想靠亲戚朋友的帮助,裴家名下也有很多店铺,但林纯都不要,来到林家,吃喝都是林家的,除了沈茹嫣等人从京城带回来的礼品。 “这倒是个好办法,你给千家画首饰图,也算是和千少东家很熟悉了,千家生意广泛,有了大丫的话本,估计又能赚不少银钱呢!” “嗯,这个方法外婆许可你去做,但是要记住,只可以写话本,写好了交给千少东家,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不然外婆可饶不了你!”沈茹嫣很严厉,见林纯乖乖点头,才露出笑容。 新年一过,林纯除了画首饰图纸外,就开始写现代的那些传奇故事和爱情小说,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也跟着看,天天催林纯快写下一段,林纯将写好的一部分话本和一二月份的首饰图纸同时让千大叔送到了京城,并给千夜离写了一封信,说清了自己的意思。 千夜离看到信,再一看话本,第二天就开始在东城和天阳城两大城里的酒楼摆台,找说书先生,渐渐的林纯写得故事开始口耳相传,千家再一次出了一位神秘的话本大师也引起了众人的猜疑。 千夜离还让人将林纯的话本誊抄,出售,效果可想而知,现代的那些经典的故事,对于林纯这个学文学的人来说,那就是信手拈来。 后宫中的娘娘们都迷上了话本,也不顾着争斗了,都开始讨论话本的剧情。 千夜离找人开始演,第一场自然是在皇宫,让天阳国最尊敬的人看,演的便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害的太后娘娘和后宫诸位娘娘都心酸不已。 渐渐的七仙女,西游记等等一系列的话本也一场接一场的在天阳国各地上演。 想三国演义那些带有政治性的话本,林纯自是不敢写,林纯写的大多是神话故事,或是外国的童话故事,不管是孩子还是处于后院的贵妇,都爱看。 说书,誊抄出书,表演,千家一步一步,将林纯写的各种故事都奉献给天阳国的百姓,自然,林纯也是赚的盆钵碗满。 数钱数到手抽筋,林纯是真正见识到了。 林纯又开始想方法,什么方法?! 电影院! 在古代叫戏院,但是很不好听,林纯给改成了话剧院! 千夜离自然是全部按照林纯的想法来,什么卖票,卖小吃,零食,果汁茶饮,一系列,千家那赚的叫个爽歪歪。 千家赚的多了,林纯的那份自是少不了! 好吧,林家的小菜店,林纯直接交给了安柱和梨婆子,安木和安竹夫妻,反正怎么做菜,她们都会,千家来批发进货,由安柱管理,梨婆子主要负责做,安木和安竹负责店里的生意。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林家的山林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五月份大头和小山要参加童生开始,在昭阳城城府考,有点像现代的小学毕业考试。 余先生三月份就带着两个孩子出发了,一路上走走停停,还要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不能总在书本里学知识。 林纯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趁此机会,自是要多走些路,长长见识。 杨芹和裴芸晓也在三月初回了京,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都不愿意回去,但是诺大的裴府不能没有个当家主母,杨芹只好带着沈茹嫣的交代回了京城。 当然,裴芸晓还带走了嘟嘟生下的一只小狗狗,球球。 二丫趁着余先生不在家,带着大妞二妞,在裴无双安居的亭子四周洒满了各种村里的花籽,等待着它们发芽开花。 牛大叔和牛大婶开始忙着垦地,偶尔裴逸轩心血来潮也会帮帮忙,裴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下地,只好让小厮搬着摇椅,坐在田埂上看着大家忙活。 后山上的果林也开始茁壮成长,原先的老果树开花都开得早,去年新种的果树苗有的都没有开花,还有的下雪的时候冻死了几株,林纯让大山伯伯把死掉的树苗都重新换上。 还加种了许多新的果苗,像林纯最爱吃的石榴和二丫最爱的葡萄。 葡萄是安和和安风安武带着天铭羽留下的暗卫,到林家东山后面的深山里挖回来的,都是野生葡萄。 安武自腿好后,也开始忙碌,大家都有了活计,谁都不闲着,有了沈茹嫣,林纯将家中的一些琐事也都交给了她打理,省的自己又要画图纸,又要写话本,事情多了,身体也吃不消。 连着燕语和燕虹都开始干上了活,比如帮梨婆子和大双小双腌鸭蛋,鸡蛋和咸菜,帮牛大婶种菜等等。 这天,家中丫鬟婆子个个都有事,沈茹嫣想找个端茶水的人都没有了,只好自己上手,林纯刚好从后山的果林回来,看了个正着。 “外婆,燕虹和燕语两位姐姐去哪了?怎么还让您做起端茶送水的事情了?”林纯有些不悦,这外婆来家里是闲着养老的,自己将家中的一些琐事交给她打理,也是怕她无聊,这怎么都快成佣人了! “她们都去帮梨婆子了,这千家进的小菜越来越多,梨婆子和安婆子还有翠花大娘都忙不过来了,安木和安竹每天也是很晚才带着大双小双回家,如今大双小双还都有了身孕,这事情就更多了。” 林纯愣住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光顾着每天写话本,画图纸,反倒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该打! “诶,诶,诶,你这孩子,大家都知道你也忙,又不是在闲着,外婆正准备这两天去找你,看是不是家中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这样大家也能休息休息··”沈茹嫣拉着林纯坐下来,温和的说着。 “嗯,外婆说的是,家中除了安和,安风和安武大哥外,其他人都很忙,安柱养的鸡鸭越来越多,还要管着千家进货的事情,牛大叔和牛大婶忙着垦地,大妞只能带着虎子,二妞也是每天跟着我··” “这梨婆子和安婆子就更不用说了··家中的人手也的确不够,要不是外婆带来的两个姐姐,估计吃饭都成问题,舅妈一走就留了两个粗使烧火的丫头,也不会干什么细活,而且安风大哥就要和石老伯家的三姑成亲了···” “外婆你别担心,明日我就让安和大哥带我到镇上,让千大叔留意着,尽快找几个手脚勤快稳妥的丫头到家里来。” 沈茹嫣点点头,看到林纯对家中事情最近虽不太注意,但都铭记于心,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心里很满意,这样日后与定安王世子成亲,自己也能安心。 “恩恩,你先去忙吧,将事情鸡在心上就好,外婆这些小事还做的动,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恩恩,外婆放心吧!”林纯笑着应承道。 “小姐,小姐,外面有个叫陈星的男子来找您!”二妞从外面跑进来,微微喘着气。 “陈星?他不是林小花的夫君吗?来找我干嘛?他现在在哪?”林纯很疑惑。 “人在三岔口门外,被安和大哥给拦下来了,安风大哥让我过来找你!” “外婆,我先去看看,你自己也别太累着··” 林纯带着二妞迅速的到了山脚,走到门房时,看到安和和安风已经将陈星带了进来。 陈星一看到林纯,情绪有些激动,“平安郡主,求您给小人做主,小人被骗了,小花也被骗了··” 林纯感觉很奇特,自己什么时候成为县令大人了不成,怎么被骗了,跑到自家来伸冤了?!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县城找县令大人,你来找我,也没用!”林纯很果断的回绝,不留丝毫余地。 “可是小人···” “安和送客,以后不要让这样的人来找我了,我不是县令大人,这些事情做不了主。”林纯说完扭头就走。 陈星被安和和安风直接架出了门外。 见陈星被送走,林纯又扭头走了回来,“安风你和安武去陈家村打听一下!” “是!” 晚间,安风和安武过来给林纯回话,千夜离对林老头几人做事情,林纯是知道的。 “小姐,陈星说自己被骗了,估计是说他被那个年轻假装怀孕的女子骗了,林小花和林老头被赶出陈家村后,那个女子在第二天也离开了,说是回村里等着陈星去她家提亲··” “不错,那女子还让陈星不要着急,先将家中的田地打理好,等收成了,换了银钱再去她家,省的被她爹娘看不起,陈星信以为真,结果就··那年轻女子还是陈星亲自给送走的呢!” 安风和安武相继说明了情况,林纯得知后,只是嘴角微勾,轻轻一笑,便再无多度的表情。 林纯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有人来家中送信,说是发现了林老太暴尸荒野,林纯带着安和等人赶到时,见到林老太瘦骨嶙峋,已经看不出来样子,身上还有苍蝇乱哄哄的飞着。 林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掏了几两碎银子,找人将林老太的尸体运回了林家村,在东山上找了个地方给安葬了,丧事办的很简单。 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真说的不错。 坏事做多了,总是要还的。 林纯让人打听林老头和林小花的行踪,但在玉香县都没有打听到,林纯也不在放在心上。 京城,定安王府。 “离,你们千家最近可是赚的粮仓尽满吧!”天铭俊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天铭炫也是咬牙切齿,“没想到平安郡主的点子这么多,你千家真是摊上了一个财星!” 裴云飞一想到林纯,就记起那双深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们也不想想我姑姑,当初是如何震惊天阳京都,她的女儿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铭羽听到大家夸赞林纯,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和骄傲,眉角飞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的很想让人上去暴揍他一顿。 “哎吆吆,咱们一向邪魅无双,俊逸不凡的羽公子竟然也会笑了,平日里看你那张冷冰冰的脸都能冻死人,京城里的各家千金小姐都近不了你的身,没想今日因为哥几个几句话,竟然··”天铭俊故作拈酸吃醋的样子,很是搞笑。 “你皮痒了是吗?要不要我给你松快松快?!”天铭羽立刻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裴云飞和千夜离皆心头有些失落,裴云飞看向天铭羽,不论是身份还是相貌都比自己好,千夜离想到自己母亲给自己订下的未婚妻,政商联姻,门当户对。 两人内心皆羡慕天铭羽,若不是他得到了林纯的心,那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可是人家两情相悦,兄弟妻不可欺,最主要的还是林纯对自己没有那份心思。 “好了,咱们快商量一下正事吧!上回我和云飞去查探,感觉有点打草惊蛇,但据暗卫回报,因为这阵子我们的停歇,那边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天铭炫一转之前的嬉皮笑脸,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嗯,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那深山中陷阱众多,若是没有熟人,咱们也是进不去的,必须要从长计议才行!”裴云飞说起正事,也收了自己的小心思。 天铭羽敲着椅背,沉思着,不知再想些什么。 天铭俊分析着,“光靠暗卫是不行,咱们不知道那深山中的地宫到底有多大,人员几何,若是贸然行动,只会失败而回,还会让敌人迅速转移地点。” “嗯,俊说的对,此事太子虽然知晓,但他也无能为力,没有一兵一卒,加上咱们还没有摸清楚敌方的一切,不能轻易行动!” 天铭羽抬起头,眼中闪过数道精光,“先让暗卫盯着,咱们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只要在皇后自由前,查清真相,就够了,这段时间,你们尽量先为太子谋权,将皇后一党的外戚,包括二皇子妃的母家,这些势力务必要尽快铲除!” 众人听了天铭羽的话,皆不在言语,大家心里清楚,也知道孰轻孰重。 皇后禁足这一年,可是大好机会··· 四月十八,宜婚嫁。 今天是安风和三姑成亲的日子,同时也是远在东阳城千夜离和靖南侯的掌上明珠南菱郡主侯仪萧的大喜之日。 两家皆喜庆热闹,安风成亲因为新房的建成,自是布置的更加繁复一些,石老伯一家也都接到了林家,只是这次没有让太多的村民过来贺礼,毕竟家中如今的情况不似之前。 人虽不多,但多是亲近之人,大家照样办的热热闹闹,丝毫没有落石老伯一家的面子。 而远在东阳城的婚礼,却不似这办温馨。 千夜离逢人敬酒就喝,不知是发泄还是真的高兴,其实天铭羽心里最清楚。 千夜离比自己早和林纯相遇,却没有获得佳人芳心,心中苦闷难舒,加上娶得女人还是个实实在在的郡主,身份地位也是有些差距,最好的莫过于侯仪萧真心喜欢千夜离罢了。 洞房花烛夜,芙蓉帐暖时。 却是一处春光四溢,一处寂静无声。 安风和三姑自是不必说,鸳鸯被,鸳鸯枕,大红花烛,燃尽已是天明。 而千夜离,酒醉熏熏,倒床就睡,留给新娘的只是一个寂寞的背影,和满身的酒气。 “羽,你实话和我说,离是不是也?··” “今晚我看到他拼命的喝酒,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情之一字,果然伤人!” 天铭炫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很是同情。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靠缘分,也是需要放弃和争取的!”天铭羽缓缓的说道。 “放弃?!争取?!” “对,放弃!等太子地位稳固,我便离京!”天铭羽眼神明亮,看向天际远方。 天铭炫怔住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是啊,爱情不是儿戏,也不是玩具,你既然想得到,想如愿以偿,自然要舍弃一些东西,权势,财富,孰轻孰重,如何看待,都在一念之间···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六月来临的时候,太子已经大婚过去近一个月了。 林纯独家画制的首饰自是少不了,太子妃余婉婷,名字叫的温柔贤淑,其实却是个心细如尘的女汉子。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八班武艺也是件件在行,在东宫待人温和大度,却也玩的开心,性子爽直,很得太后喜爱。 林家后山果林已经渐渐露出丰收之态,林纯决定等水果成熟的时候,也拿到镇上的小菜店里出售。 因为镇上的小菜店生意太好,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嫂有孕,自是不能太过操劳,很多事情,林纯也开始让三姑上手。 可是试了几天,发现三姑只会缝衣绣花,卖东西什么的是一窍不通,也实在是没有天赋。 林纯也就歇了心思,可是三姑也不能老在家歇着呀! 千大叔给林纯出了个主意,以前清溪镇上的翠红楼不是被千夜离买下,改做了绣楼嘛! 林纯和千大叔一合计,来了点子! 将绣楼买下来,招各个村的姑娘,前来做绣品,裁衣裳。 主打产品,女性内衣,拖鞋,手套等等··· 此计一出,整个玉香县都惊动了,家家户户待字闺中的姑娘都能到绣楼做活,工钱照着量和做工来算,原先绣楼里的婆子还是指导和管理,林纯安排三姑和大妞到绣楼工作,顺便照看。 做出的成品经过有经验的绣娘检查后,按照做工精细分开,便直接让千家的管事运走,到各个千家衣铺去卖。 账本什么都是千夜离亲派的人来做,布料是千家管事按时送来,货物也是千家的管事按时取走。 林纯只需要在家坐着收钱。 经过上次沈茹嫣的建议,千大叔又给林家找了几个手脚干净,做事规矩的丫鬟和婆子,大家一到林家,就住进了安婆子和二妞她们的静语楼。 林家的待遇让大家惊恐,从来没有见过丫鬟婆子单独睡一个屋,还早就准备好了新被新衣。 一般的大户人家也都是大丫鬟或是在主子面前服侍的丫鬟,才有资格单独住,但也有很多是两两住在一起。 多了丫鬟婆子,林纯让二妞和大妞分别搬到自己的初心楼,和二丫的慧心楼居住。 静语楼交由安婆子和梨婆子打理,什么时间睡觉,什么时间起床,众人如何分工,做什么事情,也都由这两人负责。 林家的地位和财富渐渐在清溪镇站稳了脚跟,平安郡主的名声也传的越来越远·· 这麻烦事,也接踵而来·· 第一件麻烦事:各种三姑六婆,七大叔八大姨,攀着各种关系上门求见。 要么为钱,要么为利,林纯家的亲戚固然少,但是挡不住还有大双,小双,三姑等人的亲戚。 小菜店里随便就拿,绣楼里随便就像塞个姑娘,媳妇,林纯很恼火,直接用快速强硬的方式将这些害虫统统消灭。 出嫁从夫,安木等成亲之人必须一切以林家利益为主,一次两次或许可以原谅,给个好脸色,所谓事不过三,一旦过三,直接断掉关系!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愿意说什么就去说吧! 第二件麻烦事:媒婆上门。 当然不是给林纯三姐弟说亲,她们也没这个胆。 首当其冲的就是安和和安武,其次就是安柱和余心乐,甚至连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带来的小厮,都有说媒的。 林纯虽然记挂着安和等人的终身大事,但也不是什么姑娘都能随随便便嫁进林家的。 那些媒婆们说的天花乱坠,恨不得将那些托她们来说亲的哪家姑娘,夸得跟神仙妃子一样,言语不实也就算了,唾沫横飞,乱七八糟,祖宗十八代都扯了出来,什么算命八字天地匹配·· 林纯烦不胜烦,后来来一个放狗咬一个,咬伤了大不了赔医药费,反正都是一群疯子。 第三件事:求学。 大头和小山五月份童生考试都拿了名次,在昭阳城名列前茅,大家知道林家有一位好先生,都带着孩子纷纷来林家门口排队,甚至下跪,请求余先生将孩子带到林家学堂。 有很多还是从昭阳城里来的富贵人家的子嗣,银钱不少给,只求能收求! 林纯一开始还让余心乐收了几个林家村和陈家村淳朴人家的小孩子,给大头和小山做个伴,反正家中新学堂盖得宽敞,孩子们家离得也近,早上过来,晚上结伴回去·· 可是相邻的村庄,父母都携着孩子而来,有的家远的还卷着铺盖,都把林家当成寄宿学校了。 问题是还不给钱,吃饭什么的都在林家,林家又不是孤儿院,奇葩的事情是,有的父母直接把孩子扔在了林家门口,不管不问,就走了··· 林纯怒了,直接让安和找了施文,带着衙役将孩子一个个送回家,除了几个家中实在贫困,还有些聪慧的孩子给余心乐留了下来,其余的统统给送了回去。 若敢再有这样的事情,大牢里见! 整整近三个多月,事情才渐渐平息,林纯一系列的雷霆手段,让玉香县的人们知道,平安郡主心善也是有条件的! 平安郡主也是有脾气的! 平安郡主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天铭羽收到暗卫传来的信时,也乐了。 每月一封信,似乎成了天铭羽和林纯之间的习惯,信件上总是只要寥寥数语,或是几个字,但都是饱含深情! 八月,过完中秋,林家后山果树上的水果也都开始进入采摘季节,新种的小树苗结的果子又小又酸,但却成了家中几个孕妇的最爱。 原先的果树结的果子有一大部分送到小菜店里出售,一小部分给施家,千大叔,还有绣楼里的绣娘们送了一些,最后留一点自家人吃·· 林纯打算等小树苗长成大树,水果结的更多的时候,再开个水果店铺,或许也很不错··· 最让林纯高兴的事情,莫过于那十几亩的稻子,颗粒饱满,牛大叔带着安和等人收割的时候,林纯那叫一个高兴。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在林家待了大半年,爱上了一件事,那就是遛狗·· 嘟嘟一共生了四条小狗,一条球球被裴芸晓带回京城了,裴老爷子养的是滔滔,裴逸轩养的是淼淼,还有一条给了千大叔家的千筱筱,名字叫乐乐······ ------题外话------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十一来到,月月早早更新,祝大家看文愉快··· 祝大家新的一月满签抽大奖,运气好到爆! 卖萌打滚求票票,求打赏··· 集体么么哒··· ☆、第73章 安和大哥的春天 京城,定安王府。 “羽,事情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天铭俊一脸严肃。 天铭炫点点头,道:“皇后也要自由了,到时候保不准她又出什么毒计,所以我们必须尽快下手!” “好,离,你让千家暗卫将深山里的各个出口围起来,到时候不要放过一人!” “云飞,你和炫带人直接冲进去,尽量保护那些大家小姐,不可伤人!” “俊,你到时候和流璋带着精兵直接杀进他们的训练营,不要滥杀无辜,杀一儆百就好!” 天铭羽眸中精光尽显,一一交代几人,分工明确。 神秘织室,万里深山,里面的秘密即将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坤宁宫。 “娘娘,还有两个月··”梅香给裴无影梳着发,轻轻说道。 “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裴无影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才短短几个月,竟有些苍白。 “特别的事情倒是没有,除了前几个月千家少东家和太子相继大婚外,估计就是千家最近开张了一家话剧院比较招人注意!”梅香也收到暗卫给裴无影带来的话本,也看过,对于禁闭深宫之中的小宫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裴无影转过头,看着梅香有些向往的眼神,冷冷的,看不出神色,“话剧院?!看来这千家最近的花招不少啊!” 梅香不知皇后的话是何意思,也没深究,“娘娘,这次千家可靠着这个写话本的神秘人物,赚了不少银子,千家出的话本书册,连皇上和太后娘娘想看,都要提前预定··” “哦,看来千家这两年是风光大显,出尽了风头了,对了,林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裴无影对千家的事情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转了话题问道林家。 “回娘娘话,一切正常,除了林家开的小菜店,生意越来越好外,平安郡主还将千少东家曾经买的一座绣楼买了下来,找了很多绣娘,做一些穿戴的衣服鞋袜,估计也是为了家中生计··” “嗯,平安郡主倒是比本宫那个柔弱的妹妹强多了,看来本宫不能随随便便就弃掉这么机灵的一个人儿··”裴无影勾起嘴角,眼中尽是算计和阴毒。 “娘娘你的意思是?··”梅香有些小心翼翼,越发的谨慎,生怕裴无影发怒。 裴无影微微一笑,“二皇子妃被贬,二皇子这正妃的位子本宫还能用一用,这平安郡主的身份如今已是家喻户晓,本宫作为她的姨母,若是将她许给二皇子做正妃,那···” “娘娘好计谋,平安郡主首饰图纸画的精巧绝伦,本就是一画难求,加上和千家合作的小菜··这银钱滚滚,若是平安郡主与二皇子成亲,既是亲上加亲,外面百姓都会夸赞娘娘宅心仁厚,将堂妹家的遗孤照顾妥帖,又能得到··可谓两全其美!”梅香喜笑颜开,拍着裴无影的马屁。 “等到她嫁给扬儿,还不是任本宫摆布,到时候千家没了这么一个首席大师,千福缘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这林家掌握到自己手中,本宫也能··呵呵··” 裴无影笑了两声,似乎眼前已经浮现出林纯跪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为自己奉上首饰图纸,甚至想到自己日后每天都戴着不一样的首饰,晃花后宫那群妃子的眼··· 还有那大把的银钱和贵妇们的巴结,谄媚,到时候还能用这些拉拢那些官员的夫人,这枕边风可是个好风向啊··· 梅香也陷入了自己的小心思,想着自己作为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地位优越,到时候林纯也是应该巴结自己的,一想到自己能拥有独一无二的首饰,梅香内心已经不得安宁了··· “娘娘,等你一出宫,就可以召见平安郡主,到时候只要平安郡主愿意,再和太后打个招呼,那平安郡主成为二皇子妃就水到渠成了!”梅香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这一日,只是幻想总是美好的,结局却是悲惨的! 裴无影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眼眸深处,幽光闪闪,尽是阴险恶毒。 频道换台,定安王府。 “羽,这次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千夜离有点不解,趁着此次,不是还可以到林家看看·· 天铭羽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流光,“还有五个月,快了··不急于一时!” “对啊,羽明年二月及冠,到时候太后赐婚,这次他留在京城,还能盯着点皇后那边的动静,朝中的皇后一党被我们换了不少人,此次皇后一自由,估计就会出手··”天铭俊紧蹙双眉,说的斩钉截铁。 “不错,皇后憋了一年,不知道会有什么新花招,咱们大家此次离京,定会惊动她,到时候有羽在京城也能方便一些··定安王府的权利,皇后还是很心动的!”裴云飞就眼前的情况,分析道。 千夜离看着天铭羽嘴角勾起的笑意,心中苦涩,将心底涌出的异样狠狠压下。 临近十月,昭阳城最南边的深山里发生了一件震动天阳的大事。 囤积粮食,训练私兵,神秘织室,囚禁少女,打造兵器,全面武装,罪魁祸首,却不知名。 深山秘密的曝光,让许多大家族的后院的肮脏事也都显露到百姓面前。 一时天阳国各城府都在议论谁家的小姐,谁家的夫人,姨娘之类的事情··· 直到千叶离等人将一众管事都抓起来时,才知道神秘织室里的少女远远不止单纯织布这么简单。 九月下旬,千夜离带着千家数百暗卫将靠近玉香镇的深山各处隐秘地点,处处布置了暗卫。 天铭俊带着定安王府的侍卫统领和数千精兵如一柄利剑,直插敌人训练营心脏,将训练营的头领斩杀当场,威震四方,数万兵将被俘。 天铭炫和裴云飞直接冲进神秘的底下密室,将数百少女解救到阳光之下,而最令人震惊和恐怖的不是这数百少女中包含的天阳国各世家贵族的千金,而是竟还有数十位本该在后宫接受承宠的嫔妃娘娘。 而密室不仅仅是织室,还有做衣服的工坊和绣室,做好的衣服上绣着编号,正是为那些训练的兵将而准备。 而这些少女的任务也不单单是织布,经过严刑逼问,本来这深山中的少女很少,任务也就单单是织布缝衣,后来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如何联系到那些大家贵族,才有了贵女无辜莫名死亡,被送到这里。 一般送来的少女若是上头打了招呼,那就每日织布就好,满五年后放出,若是没打招呼的,除了织布,有时晚上还要去训练营侍候兵将,就如同军妓一般。 很多织室出来的女子大多如此,故才会变得不言不语,甚至几年后直接疯傻,那些清白犹在的少女和这些不正常的少女时间相处的久了,也会变得思维迟钝。 长期的织布生活,无人交流,头脑中的始终都是那一根织布的神经,就如同一台机器,每日开工运转,夜晚休息,周而复始。 裴云飞在少女们休息的房间中找到了裴无双丢下的带有裴家独特标志的玉簪,此簪与裴无双的玉诀是从同一块暖玉上切下雕刻而成,玉簪的存在也证明了裴无双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裴云飞没敢将这一切告诉沈茹嫣,只是悄悄到了林家,和林纯说了说,林纯自是知道裴云飞怕沈茹嫣伤心,也把这件事情放到了心底深处。 深山里的一切被大白于天下,但做出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却迟迟没有询问出来,主使的下落不明,让事情再一次搁置,但是天洪恩的大怒让无数的官员纷纷落入深渊。 尤其是那些后院明争暗斗,暗害嫡女嫡子等豪门大家,无数的贵妇下狱,无数的官员罢免,无数的富贵之家受到官府的盘查。 天阳国洪恩四十年,一场深山旋风,刮得天阳国大乱。 等到皇后禁足期满,自由出入宫廷时,才发现,朝堂上,自己一派的大臣已经寥寥无几,自己的母亲还被抓进了刑部大牢,父亲国公的名号被剥夺,一切事情都变了模样。 京城,刑部大牢。 刑部尚书正和天铭俊在审那深山中训练营的一些职位较高的将领。 除了那位被斩杀的首将外,其余的人都直接被押解进京,刑部大牢和大理寺以及监狱都塞得满满当当。 “还不说实话吗?这烧的滚烫的烙铁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你们谁想先尝尝滋味啊?”此时的天铭俊满目凶光,骇人之气由内散发,整个刑部大牢气氛低沉,被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被吊挂在大牢里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将领们皆身体一抖,说不出话。 “俊世子,俊世子,闵大人这边有发现!”一名大牢里的守卫匆忙的跑过来传话。 “走!”天铭俊将烙铁往火炭盆里一扔,渐的火花四溅,带着刑部尚书,往里面的牢房疾步走去。 “闵侍郎,如何?” “俊世子你看,这几个人是哪位首将身边的贴身下属,他们的背后皆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这纹身有点像是北疆边境胡国的图腾。” 天铭俊一听,大惊。 定睛一看,果然与胡国的图腾很像,天铭俊脑海飞速运转,想到二皇子妃的舅舅李家鹏正是北疆的一员守将,难道·· “我先进宫禀告皇上,你们继续审问,能用的招都用上,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天铭俊的话语和语气让刑部尚书和闵侍郎浑身一震。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弯腰行礼,将天铭俊送出刑部大牢。 “什么?胡国图腾?难道李家和胡国已经有了勾结?那此次俘虏回来的那些兵将都是胡国人?”天洪恩震惊,连着在场的定安王和定永王心中也是震惊万分。 “不错,的确是胡国图腾,李家有没有和胡国勾结尚且不知,但那些兵将却大多是天阳国的百姓,也有少数是胡国的百姓!”天铭俊详细禀告,丝毫不漏。 “皇兄,看来这件事情不单单是屯练私兵这么简单,那些大家千金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能为之,而且皇后还··”天洪刚一出口,御书房一片死寂。 天洪烈坐着一边,眉头深陷,拳头紧握,自己几十年的带兵生涯,竟然连敌人跑到自家来训练兵将都不知道,天洪烈内心的怒火熊熊燃起。 “皇后!朕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天洪恩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奏折震得散落了一地。 “俊儿,你继续去刑部审问;炫儿,你和云飞去将那些女子送回家中,嫔妃都交由太后,无家可归的女子都统一安排一处住所,让她们遮风避雨,好好渡过下半辈子··” “羽儿,你和夜离去收集有关皇后的一切事迹的证据,尽快!” “臣遵旨!” 坤宁宫。 “娘娘,怎么办?国公大人被气的卧病在床,国公夫人下了大狱,还有媚姨娘和庶小姐都被三皇子送到了府上。”梅香和菊香皆很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那两人开口说什么了没有?”裴无影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倒没有,媚姨娘已经痴傻,庶小姐也不会说话了,只是国公大人气愤不已,直接一病不起··” “没事儿,最少他还活着,当初他不断地态小妾姨娘进府,母亲日日夜夜落泪,也没见他安慰一下,如今也是他的报应,先让暗卫注意一下夫人,尽量李代桃僵,将夫人救出来!”裴无影对裴逸槐有着深深的恨意。 “可是娘娘,无双小姐的玉簪在织室中被发现,还有后宫中几位··也已经送到太后那边了··”菊香胆子较小,一想到皇后即将出事,就浑身颤抖。 裴无影在内室来回走动,泄露了她的不安和焦躁。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召你去慈宁宫问话!”林公公的声音如晴天炸雷在坤宁宫外响起。 裴无影和梅香,菊香三人均被吓了一大跳,裴无影整理了一下衣冠,扶了扶头上的凤钗,稳了稳心神,带着梅香,菊香二人走了出去。 林公公也不等裴无双说话,直接再次开口:“皇后娘娘,随奴才走吧!太后娘娘等着呢!” 裴无影见自己说不上话,索性闭了嘴,给着林公公,一路忐忑不安的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太后正襟危坐,满脸愤怒和耻辱。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偏殿里的那些妃嫔,呆的呆,痴的痴,傻的傻,没一个正常的,太后又是心痛,又是心疼。 加上裴无双的玉簪,太后无法想象裴无双那失踪的五年是如何度过,难怪会流落到林家村,不知回家。 这后宫之中,自己将权利交予裴无影后,就一直不问世事,静心安享晚年,没想到,竟闹出如此大的丑闻。 堂堂的一国之母,毫无容人之量,那一个个嫔妃,皆是往日里皇上甚是喜欢和上心的人,可却都被皇后的漫天计谋所害。 不是失足落水,就是染上恶疾,本以为她们真的是红颜薄命,难应恩宠,没想到··· 还有几个甚至是怀了子嗣而··· 太后心中大痛,自责不已,后悔不堪! 裴无影一进慈宁宫,还未行礼,就感觉自己全身被两道锐利的目光笼罩,浑身如坠冰窖,寒冷彻骨。 “母后万福金安,不知唤臣妾来··” “放肆!··”太后见皇后没有给自己行大礼,本就怒火中烧,现在更是如同被浇了一桶油。 裴无影被太后的威慑之气,吓得直接跪倒地上,梅香和菊香,一进慈宁宫,就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多动。 “哀家,哀家···”太后指着裴无影站了起来,身子微晃,显然是气的不轻,月汐和林公公连忙双双上前将太后扶住。 “母后息怒,臣妾··” “息怒,你身为一国之母,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违皇后之德的丑事,还让哀家息怒,小林子,去御书房,将皇上给哀家叫来,哀家今日要废后!”太后火冒三丈,语气愤恨,句句重言。 “废后?!”裴无影呆愣着,怔住了。 直到林公公出了慈宁宫才回过神来,“母后息怒,臣妾不知犯了何错,竟让母后如此大怒,臣妾自认为做天阳国一国之母多年,后宫和睦,还有二皇子伴与太后和皇上膝下,母后何故要废除臣妾皇后之位?··” 裴无影大脑一片混乱,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一个劲的哀求太后··· “母后,恳请您··” “大胆,你做出如此有辱皇家威严之事,还敢有所请求,你将后宫嫔妃送进深山,残害皇家子嗣,将二皇子教育的与人当街争抢花魁,大打出手,甚至将二皇子妃一脚踢致流产···”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有何颜面做天阳国的一国之母,如今竟还丝毫不知错在何处,还妄想求情,难道哀家是老糊涂了吗?!”太后怒不可遏,尽管胸口起伏不定,喘气不断,但还是大声的呵斥裴无影。 天洪恩一到慈宁宫,就听到太后中气不足的声音,心急之下,直接奔跑进殿:“母后息怒,此事有儿子来解决,还望母后消消怒火,都管儿子没有认清枕边之人,才···” “母后,母后··快请御医··”太后一见天洪恩,盛怒之下,一口气没接上来,晕倒在月汐怀中。 天洪恩眸中一缩,神色大变,忙让人唤太医,等到将太后送进内室,太医赶到,天洪恩整个背后都被冷汗浸透。 若是太后有事,这不孝的大罪,自己该如何···日后又如何面对先皇和列祖列宗! 随着太后的病倒,裴无影再一次被禁足坤宁宫,等到太后醒来,裴无影的下场也随之公布。 废除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每日织布,刺绣,抄写佛经,吃素斋,穿缟素,为那些因裴无影受到伤害和失去生命的人赎罪! 二皇子也直接变成了终身监禁,不得出宫! 让皇后每日织布也是让她体验当初裴无双的苦楚,加上抄佛经,冷宫阴冷,黑暗,不到三月,裴无影的眼睛就出现了问题,以为每日织的布和抄的佛经数量不对的话,就没有饭吃,裴无影一开始还能坚持,结果不到三天就乖乖织布抄经了··· 每日的熬夜,由于灯火之光暗淡,双眼看不清楚,自然渐渐地就瞎了,不到半年裴无影就开始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寒气侵体。 天铭羽让人在裴无影的饭中下药,让裴无影吊着气,免得她太容易的死去··· 裴无影倒台,本就不多的皇后党羽彻底被肃清,太子地位稳固,后宫由安贵妃唐梦玲打理,直到后宫两位嫔妃同时有孕,天阳国后宫上空中的乌云才渐渐散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玉香县,清溪镇,林家村。 “小姐,安和大哥在楼下找你!”二妞到林纯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哦,我马上就下来,让安和大哥稍等一会儿!”林纯将写了一半的话本整理好,有梳理了一下头发,才下了楼。 在古代,令林纯最烦恼的事情,就是打理这一头长发,从小就养,还不让剪短,洗发梳发都是个麻烦活。 林纯通常在家都是直接梳一个麻花辫,长长的像尾巴一样,有时候嘟嘟和乖乖和林纯闹着玩,就爱咬林纯的长辫子。 林纯一度想要将头发剪短,结果在沈茹嫣的各种严厉教训下打消了念头。 “安和大哥,你找我?” “嗯,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安和平生第一次有些扭捏,看的林纯新奇不已。 林纯打量着安和好一会儿,一阵见血,“安和大哥,说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 “啊?!小姐你怎么?··”安和没想到被林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更加的手脚不知如何摆放。 “好啦好啦,安和大哥,你看看你,平日里都是一本正经,严肃直接的一个人,这会儿,扭扭捏捏,别别扭扭的,一看就像是恋爱中的人!”林纯笑嘻嘻的说着,让气氛放松下来。 “呵呵··被小姐一眼就识破了,可见小姐对我们平日里观察仔细,我的确是··只是不知··”安和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什么?!不知人家姑娘怎么想吗?你先说说是哪家姑娘,我给你参考参考,看配不配的上我家的安和大哥!”林纯歪着脑袋,看着安和,眼角嘴角尽是笑意,眸中却很严肃。 想嫁给林家几个单身护卫的姑娘实在太多了,林纯不得不为家中考虑,如果对方品性或是德行有问题,那是绝对不能进自家的大门的,林纯不想家中因为某一个人而让大家不高兴,家中鸡犬不宁。 如今家中上下一心,众志成城,一心打理活计,努力赚钱,人人有活,人人一心向着林家,如果来了个心怀不轨之人,那家中这一片安宁岂不·· 安和也明白林纯的顾虑,但是却没有太严肃,“小姐,我就先和你说说,如果到时候你去询问,她不愿意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是小姐外婆身边的燕语姑娘!”安和硬着头皮,说出了口。 林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实在是林纯一点都没往自家的人身上想。 林纯松了一口,知道不是外人,那打听人家的品德就可以取消了,燕语是外婆身边的大丫鬟,相貌性格样样上乘,若是和安和在一起,固然不错,可是·· “安和大哥,燕语姐姐的确很好,也很适合你,只是她在我外婆身边多年,年纪倒是与你般配,这件事我放在心上,找机会我先探探外婆的口气,再试探一下燕语姐姐的意思··” “这样吧,三日后,我给你答复,如何?!”林纯决定试一试,外婆也肯定愿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成双成对,安和与燕语的年龄只差一岁,两人的为人大家也清楚,相貌也很是匹配。 “谢谢小姐,那我先··”安和有点小激动,眉角飞扬。 “去吧,去吧,果然是有了心上人,我这个小姐就不重要了啊!··”林纯故意打趣着,让欲要离开的安和俊脸微微发红。 安和转过身,有点·· “好啦,逗你玩的啦,安和大哥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翌日,林纯早上吃过饭后,拉着沈茹嫣往自家后山的果林里去散步,金秋十月,枣树上结满了果子,有的已经泛红。 林纯先是到裴无双的墓前拜了拜,道了个早安,才和沈茹嫣说起了燕语的事情。 “外婆,燕语姐姐和燕虹姐姐都大了,外婆有意向给她们找合适的人家许配吗?!”林纯开门见山,也不婉转,直接问道。 沈茹嫣摸了摸林纯的长辫子,笑着道:“大丫这是想要给燕语和燕虹做媒吗?” “什么都瞒不过外婆,就是不知道外婆舍不舍得?!”林纯摸了摸鼻子,嘻嘻的说道。 “说说吧,是谁想打老婆子的燕语和燕虹的主意啊?”沈茹嫣故作严肃。 林纯搂着沈茹嫣的胳膊,撒娇着说道:“外婆一点也不老,外婆的脸上一条皱纹也没有,怎么能叫老婆子!” “外婆,昨日安和大哥来找我,说是对燕语姐姐有意思,所以我今日才···如果外婆舍不得,就当大丫没说,外婆不要生气就好!” 沈茹嫣眸中含着疼爱,看着林纯白皙无暇的笑脸,乐着说道:“外婆生什么气啊,这是好事,燕语跟着外婆也十几年了,今年也二十五了,也算是老姑娘了,安和的为人外婆很清楚,若是他真对燕语上了心,我哪有不许的,但是还要燕语同意才行!” “这是自然,两情相悦,才能一起幸福生活,而且燕语姐姐就算日后嫁给了安和大哥,不是还在家里嘛,就是换了个住处,到时候照样能来侍候外婆,我想安和大哥也肯定不会反对,就是有一点,关于燕语姐姐的卖身契,外婆你能不能··?”林纯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这一点。 燕语算是终身卖到裴家当丫头的,这卖身契也是死契,若是没了卖身契,她和安和大哥在一起倒也能顺利些,不然日后有了孩子,到官府登记,孩子有可能会列为奴籍,这样就不好了。 “小机灵鬼,这点小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晚上外婆就帮你探探燕语的口气,若是她也愿意安和,那外婆就给他们二人做主!” “谢谢外婆!”林纯抱着沈茹嫣的胳膊,撒起了娇,脸上满是开心,惹得沈茹嫣呵呵直乐。 晚饭后,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又去遛狗了,大头和二丫也跟随其后。 剩下的人都各自回了房,沈茹嫣记挂着林纯说的事情,到了房间,便把燕语和燕虹一起叫到了房间。 “夫人,你是要梳洗,歇息了吗?”燕语见沈茹嫣将她和燕虹都喊进屋,以为沈茹嫣要休息了。 沈茹嫣示意两人坐下,见两人有些迷茫的样子,面带微笑,语重心常,“燕语,燕虹,你二人在我身边也不少年了,不知可有上心的人,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跟着我耗费了一辈子的大好时光!” “夫人,你的意思是··?”燕语有些呆滞,心里突突的。 燕虹眸中带着些许感伤,直接跪到沈茹嫣面前,“夫人,你是要赶我们走吗?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让夫人嫌弃了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呢!就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成亲嫁人,这女人一辈子,还是有个知心人陪着才好!”沈茹嫣将燕虹扶起来,握着她微微冰凉的手。 “嫁人?夫人我们不要嫁人,嫁了人,就不能跟在夫人身边了,要是嫁的人趁夫人不在,欺负我们怎么办?我不嫁人,我一辈子都陪着夫人!”燕虹耍着小孩子脾气,红了眼眶说着撒娇的话。 燕语知道沈茹嫣的心意,直接开了口:“夫人的心里是给我们找了合适的夫君人选了吗?” “还是燕语明白的我的心,今早大丫过来和我提了件事情,是有关燕语的,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沈茹嫣将燕语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嘴角含笑。 “夫人有话直说吧,平安郡主是个心善真诚的好主子,她对家里的下人就跟亲人一样,所以肯定不会说我们的坏话!”燕语看着沈茹嫣,示意她直接开口。 燕虹在一边听着,也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语,你随我一起来的林家,你觉得安和怎么样?”沈茹嫣定定的看着燕语,不愿放过她脸上丝毫的神情。 燕语一听到安和,脸色有些微红,耳朵也开始发烫,想到前几日安和不知在何处,采了一大把野花,送给自己,燕语觉得心里砰砰的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 “夫人··安和人很好··” 沈茹嫣见到燕语如此模样,便心中有数,“安和的确不错,若是我把你许配给他,你愿意吗?当然你嫁给安和之后,也还住在林家,也能来我身边侍候。” “我··全凭夫人做主!”燕语心中百转千回,知道嫁给安和是一个完美的选择,不仅能一直陪在夫人身边,安和对自己的心意应该也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让平安郡主来找夫人问自己的意思。 “幸亏夫人说的燕语姐姐,安和大哥是个知心人,燕语姐姐,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啊!··”燕虹转忧为喜,一脸笑意。 “你这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竟敢来取笑我!··”燕语跑到燕虹这边,两人笑作一团。 “哼,等你出嫁了,夫人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到时候让安和大哥把你管的死死地,嘿嘿···” “夫人,你看她··” “好了好了,快不要闹了,燕虹你也不要如此打趣燕语,等遇到合适的,本夫人也把你一样的嫁出去!决不心软!”沈茹嫣佯装狠心,逗得燕语哈哈大笑。 燕语的心意明了,林纯得了沈茹嫣的意思,自是要和安和说一声,至于怎么讨得沈茹嫣欢心,那就是安和大哥自己的事情了。 三日之期,如约而至。 安和一大早就到林纯的初心楼楼外等候,二妞起床拉开大门,就见安和站在外面,脸上带着期待之色,还有些紧张。 “安和大哥,你真早,是来找小姐吗?”二妞将安和迎进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先上去侍候小姐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不着急···”安和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本来心里就火热,这下喝了茶,觉得更热了。 二妞点点头,上了楼。 林纯起来后,自己洗漱好,二妞才过来,帮着林纯梳好头发,才和林纯说了安和在楼下等候的事。 “好了,我先下楼去见安和大哥,你也去收拾吧,一会儿一起去吃早饭!”林纯独自下了楼,见安和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可他还端着往嘴边送,可见是异常紧张。 “安和大哥,你也太早了···看来这燕语姐姐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林纯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安和期待的看着林纯,不知如何开口,“小姐···” “安和大哥,这下你求我也没用,你要去求我外婆,燕语姐姐那边也没事儿,就是我外婆···”林纯故意吊着安和的胃口,端起茶杯小口的饮着。 “小姐你的意思是燕语她··她愿意?!”安和语气升高,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林纯点点头,笑看着安和,见他满脸喜气,心头也很高兴。 “但是我外婆有点舍不得,你可要好好的··” “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保证不让燕语为难,谢谢小姐!”安和打断了林纯还未说完的话,立刻开口承诺。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安和大哥,你的春天来喽!好好把握哦!”林纯笑着朝安和挥了挥手,喊上二丫一起往餐厅走去。 此后的每一天,安和必到悦日楼报到,帮沈茹嫣跑前跑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一心讨沈茹嫣的欢心,林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后,都为安和大哥感到高兴。 林纯很羡慕燕语和安和,两人能天天在一起,安和能想着各种花招讨燕语欢心,给她制造浪漫,尽管有时候真的很傻气。 这日,林纯回到房间,轻轻的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子,上面挂着一把小锁。 “咔嚓!”锁头应声而开。 林纯将红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封封的书信,熟悉的字体,温暖的话语,句句思念,爱意浓浓。 一张张的翻阅,林纯心头涨涨的,眸中带着相思。 展开书桌上的纸,拿起笔,写下心中的思念··· “明月曲如眉,未有团欒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瓤,仁儿在心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 ☆、第74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十一月的天气,从午后开始,天空中便飘起了零星的小雪花。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坐在悦日楼的大厅里喝茶,滔滔和淼淼坐窝在两人脚边,尾巴时不时的左右扫摆。 “老太爷,二爷,京中来人了,安和问是带人进来,还是直接打发走。”裴逸轩的贴身小厮过来传话。 裴老爷子放下茶杯,“京中来的人是来找咱家人的还是找平安郡主的?” “回老太爷的话,说是大爷派来的人,找您和二爷的!”小厮毕恭毕敬。 “爹,不如我们去前厅吧!许是京中出了什么事,不然大哥也不会派人找到这来!”裴逸轩心头有些不安。 裴老爷子低着眼眸,不言语,也不起身。 裴逸轩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不待见大哥,自从无影做了皇后,大哥就一心想要得到裴家的家主之位,以助无影在后宫地位稳固。 可是裴家祖训,不得参与皇家之事,尤其是后宫的外戚以及皇子的皇位之争。 裴老爷子知道裴逸槐的野心后,便强行将裴逸槐一家给分出了裴家。 裴家的家主之位也就落到了裴逸轩的肩上。 就连裴无靖和裴云飞在朝中做官,虽说是支持太子,倒不如说是顺从皇上的心意,所以裴老爷子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再说什么,总不能将两个儿子都赶出家门,留自己一个老头子吧! 好在裴无靖和裴云飞没有让裴老爷子失望,现在家中安宁,又找到了林纯三姐弟,裴老爷子也别无所求了。 “爹,爹?”裴逸轩见裴老爷子有些走神,走到他身边轻轻喊着。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幽幽道:“走吧!去看看。” 裴逸轩扶着裴老爷子,滔滔和淼淼乖乖的跟在两人身后,摇着尾巴。 小厮早早的跑到大门口传话,顺便把人领到了前面大厅。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一到大厅,就见裴逸槐的贴身小厮裴财,风尘仆仆,满脸急色,在大厅里张望着。 裴财一见到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还没等两人走到厅中坐下,就跪倒在两人面前。 “裴财,你这是干什么?!”裴逸轩将裴老爷子扶到椅子上做好,扭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裴财。 裴财用袖子擦了擦脸,一开口竟哭了出来,“老太爷,二爷,京中出大事了,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大夫人也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大爷一病不起,窝倒在床,身体每况愈下,恐怕?” “什么?皇后被打入冷宫?!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裴逸轩刚想坐到椅子上,惊得往前迈了一大步,直接迈到了裴财的面前。 裴老爷子眼中闪过数到精光,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只是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 裴财见裴逸轩震惊的模样没有什么意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十月中旬深山密林一案,里面找到的少女中,有数十位后宫的娘娘,还有?还有大爷的媚姨娘和庶小姐?” “这?”裴逸轩脑袋稍稍一转,就明白了里面的猫腻和缘由。 后宫中,太后娘娘已经放权多年,不管后宫之事,故后宫大小事务的权利均在皇后的手中,这后宫娘娘失踪却在深山密林中发现,不用说和皇后定脱不了关系。 而大哥的媚姨娘和庶小姐,除了大嫂,还能有谁有这个能耐,难道无双当年也? 林纯得到京中裴家大爷派人到自家来的消息,就知道要坏事,等林纯带着二妞赶到前面大厅时,见到的便是裴老爷子双眸怒火欲焚,裴逸轩拳头握的咯咯响,脸色铁青。 “外太公,外公,你们这是?”林纯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多少事情,但看他们的模样,恐怕也已经知道了不少。 “大丫,你过来!”裴老爷子看到林纯过来,脸上的神色稍缓,朝林纯招了招手。 林纯笑着走过去,抱着裴老爷子的胳膊。 “大丫,你如实告诉,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母亲失踪五年,深处深山密林织室的事情?!”裴老爷子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目光看着林纯,让林纯心里很是不安。 门外,沈茹嫣带着燕语正准备进门,一听裴老爷子的问话,忙举起手来,示意燕语后退,在门外站定。 “夫人,你?”燕语有点担心。 “嘘?”沈茹嫣冲着燕语摇了摇头。 “外太公,事情都过去,你和外公都不要多想了,母亲如今已安详而去,就不要再?”林纯不想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伤心,说的委婉。 “这么说,大丫你早就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了?” 林纯听裴老爷子这么说,有些奇怪,“外太公,京城的事情是?我只是,前段时间,云飞表哥悄悄来家中找我,说了我娘失踪五年的音讯,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裴老爷子听林纯如此说,松了一口气,若是大丫早就知道了皇后的事情而没有说,那?裴老爷子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多想,但是裴家如今的事情已经是?裴老爷子不想大丫三姐妹带着仇恨活着。 “外太公,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外太公,你放心,这辈子,我们三姐弟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想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辈子,我都没打算进京,能在家中这片山林逍遥自在,何必去自找烦恼!”林纯安慰着裴老太爷。 若不是裴逸槐和裴无影野心太大,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有此劫难,自己三姐弟也不会孤苦无依,恶人自有恶报,如今裴无影和裴大爷一家皆得到了报应,想必裴无双泉下有知,也定能安息了。 “爹,无影怎么可以?无双是她的亲妹子,当初大家都怀疑无影,我和茹嫣都不相信,可?难道权利富贵比亲人来的还要重要么?!”裴逸轩瞬间似乎老了十岁,两鬓早已有些染白的头发微微凌乱,看着裴老爷子的眼眸中尽是悲痛。 “夫人,夫人?”沈茹嫣在门外听到裴逸轩的话,胸中如箭贯心,直接晕了过来,燕语大惊,直接大喊出声。 林纯一听燕语的声音,一个箭步冲到门外,见沈茹嫣晕倒在燕语的怀中,心中大急,“二妞,快让安和大哥去镇上找大夫,外公,你先过来扶外婆回房间。” 二妞听到林纯的话直接往门房跑去,裴逸轩也顾不得再去想裴无双的事情,忍着心里的悲痛,和燕语扶着沈茹嫣回了悦日楼。 林纯回到大厅,见裴老爷子眸中伤痛,凄凉的坐在椅子上,心头发酸。 家门不幸,儿子不睦,孙女不和,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心里该是如何的忧伤?! “外太公,人各有命,您就不要多想了,事情都发生了,也很快就会过去,我们之前无法阻止他们当初做这些事情,如今他们因事得果,也是他们该有的惩罚,太阳东升西落,只望下一生,他们能够改过,重新做人!”林纯声音缓慢,劝慰着裴老爷子。 裴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握着林纯温热的手,眼中含着伤痛,“大丫,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心里的伤痛?大丫,是我教子无妨,要是当初我不同意无影那丫头进宫,那今日的这些事情,也就都不会?我何尝不知道权势富贵熏人眼眸,蒙蔽人心,老头子我悔不当初啊!” 林纯见裴老爷子流着眼泪,像个孤零零的孩子,这个一向坚强明智的老人,脆弱的时候尽是如此伤心的模样,林纯心里难受极了,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晚上,沈茹嫣喝了药睡了一下午,悠悠转醒,睁开眼见林纯,二丫和大头齐齐趴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自己,沈茹嫣心中大定,女儿没了,最少外孙,外孙女还在! 林纯三人见沈茹嫣醒来,一见到自己三姐弟,就眼角流泪,林纯示意二丫和大头,两人会意,都惊喜的站起来,“外婆你醒了,外婆你以后再也不要伤心了,你一晕倒,把二丫都吓坏了?” “外婆,二丫说的对,你再也不要伤心晕倒了,你还有我们,我刚才看到燕语姐姐熬的药,那么黑,味道还很难闻,肯定很苦,大头不想外婆喝那么苦的药,外婆,你要快快好起来?” 林纯见沈茹嫣眸中的伤痛渐渐转化为慈爱,坐到床边,将沈茹嫣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上一个软枕,带着些羞意,“外婆,羽还有三个月就及冠了,他送信来说,及冠那日,太后就会给我们赐婚,到时候,还需要外婆给我做主呢!” “好孩子,外婆明白你们的心意,放心吧,外婆会很快好起来,外婆还想等着大丫出嫁,看到大头娶妻,给二丫及笄的时候梳发带钗呢!?”沈茹嫣看着林纯三姐妹,脸上的苍白渐渐浮现血色。 悦日楼三楼,裴老爷子房间。 “爹,我们要回京看看大哥吗?”尽管心中沉痛,但裴逸轩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裴老爷子站起身,走到裴逸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回去了,你写封信,让裴财带回去,送到无靖手上就好,日后京中的事情就都交由无靖和云飞吧!咱们在这乡野山林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好?”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写信,爹,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大丫说的对,人各有命,有因就有果,咱们当初阻止不了,现在也就顺其自然吧?”裴逸轩想到自己的大哥一家,如今?为了不让裴老爷子伤心难过,也只能劝慰着,毕竟自己也无法多做些什么。 “你去吧,我心里都明白,我会好好的,老头子还想看着大丫三姐弟成家呢!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裴老爷子自我安慰着,说道林纯三姐弟时,语气温和,眸中带着宠爱。 腊月十七,京城传来消息,裴无影的母亲被剥夺一品夫人谥号,打了一百大板,被裴云飞亲自送回了裴大爷的府上。 裴逸槐一怒之下,将之休弃,命人将裴无影的母亲轰出了府邸。 二皇子妃吴媛媛被贬之后,吴家对二皇子和裴无影的毫不出力,就一直怀恨在心,此次裴无影出事,吴家收到消息后,立刻就给远在南疆的李鹏飞传了信。 从京城传信到南疆,快马加鞭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吴家将京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林纯家的事,统统详细写在了信上。 李鹏飞素来疼爱吴媛媛这个外甥女,得知京城的事情后,李鹏飞震怒之后,开始布置? 随着李鹏飞的各种安排,林纯家的安宁,再一次被打破? 洪恩二十一年,二月,定安王府,定安王唯一的公子,天铭羽及冠之礼。 天洪恩亲自给天铭羽加冠,彰显圣上对定安王的厚爱。 同一日,两道圣旨同时到定安王府。 一道赐婚,一道封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王府,今有子天铭羽?特封为定安王府世子,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王府羽世子,及冠加礼,感念太后恩德,皇上圣典,特将平安郡主赐于羽世子为世子妃,平安郡准及笄之年,举行大婚?’” 两道圣旨,让天阳国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头脑不清。 若说皇上喜爱羽世子,那册封羽公子为定安王府的继承人倒是不错,可这赐婚?平安郡主虽说是裴家的外孙女,但是从小在山野乡村长大,这皇上的心思? 当然,随着皇上给天铭羽的赐婚,京城一众小姐的芳心碎的满地都是。 可是一想到羽世子的未婚妻不仅是千福缘的首席首饰大师,还是裴家的外孙女,又是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比才情还是比地位?!人家都比自己好。 赐婚的圣旨一下,天铭羽带着流风和流璋一家,光明正大,浩浩荡荡的往林家村而去。 沈莹在去年七月份诞下了一位粉雕玉琢的芭比娃娃,喜的流璋三天都没睡着觉,时时刻刻的看着自己的小宝贝,只要小宝贝对流璋一笑,流璋的心都要化了,要是小宝贝一哭,流璋就会急的耍各种招数,逗自家的宝贝一笑。 亲手换尿布,亲手洗澡,事事亲自上手,连奶娘也不要,都是沈莹自己喂养,沈莹在林家的时候听牛大婶说过,自己喂养的孩子和自己亲,沈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别人亲,流璋也是如此,所以两夫妻就亲自动手,将宝贝照顾的面面俱到。 千雅雪羡慕的不行,三天两头往沈莹的院子跑,只要能抱一下,千雅雪就高兴的不行,恨不得林纯能立刻跟天铭羽成亲,赶紧给自己生个小孙女。 就连流风这个平日里连自己都像个孩子的家伙,也对流璋家的宝贝上心喜爱的不行,千雅雪在天铭羽来林家之前,交代天铭羽,尽早也给流风找个媳妇,到时候自家孩子一多,那岂不就热闹了。 天铭羽一行人出发了,带着浓浓的思念,深深的情意,来与心爱的姑娘相见! 半个多月的行程,因为有小宝贝的存在,毫不枯燥。 流璋和沈莹一致认为小宝贝的名字由林纯取最合适,毕竟是林纯将两人当初安排在牛大婶家,才有了宝贝,不管是不是与此有关,但林纯的心意是最重要的! 而林纯在得知沈莹生下小宝贝时就准备了礼物,自己这个干娘的身份怎么也要抢到手! 距离林家的路程还有三日,天铭羽站在客栈的窗前,看着远方的天际,心里空空的,准确的说,天铭羽的心已经空了快两年了,或许是从林家离开的时候,就把心丢在林家了吧! “纯儿,等我,快了?” 变故的发生让大家措手不及,夜间,一群黑衣人将天铭羽住的客栈团团围住,天铭羽等人在第一时间警觉醒来。 流璋将沈莹和小宝贝安顿好,迅速来到天铭羽的房间。 “世子,怎么办?”流璋心里挂念着沈莹和孩子,语气有些着急。 流风也是快速出现在天铭羽房内,三人商量着对策。 “流璋,吹急哨,招暗卫;流风,放信号,唤死士!”天铭羽不想耽搁见林纯的时间,直接下达了最严肃最快速的命令。 流风和流璋对视了一眼,知道自家世子生气,迅速按照天铭羽的办法,将自己的事情做好。 “流璋,你回房去,看好沈莹和孩子,你三人不得有丝毫差池!”天铭羽语气冰冷,激的流璋浑身一怔。 “是!”流璋何尝不知自家世子是关心自己一家的安全,才会如此下令,心中温暖,快速离去。 “流风,注意客栈里其他百姓的安全,我不想在去纯儿家的路上见到无辜人的鲜血,不吉利!”天铭羽脸色暗沉,瞳孔微缩,让流风有些害怕。 流风点头,快速离开天铭羽的房间,找了个能查看到客栈全景的角落,盯着客栈里的各个房间。 迷烟四起,整个客栈里除了天铭羽四人外,其他的人都陷入昏迷。 小宝贝被流璋点了睡穴,被沈莹小心的蒙着口鼻,以防吸进迷烟。 “目标,天铭羽,其他人一律不管!上!”黑衣人中的头领话音一落,所有的黑衣人都朝天铭羽所在的房间而来。 房间里熏烟滚滚,味道与黑衣人所放的迷烟有些不同,直接破窗而入的黑衣人,没等天铭羽动手,身上沾到熏香的气味便晕了过去。 黑衣人首领察觉房间里的味道不对,已经晚了,自己这方的人已经晕倒大半。 天铭羽从房间的阴暗角落里走出来,看着晕倒在自己房间里的人,拍了拍手,一群从天而降的暗卫和死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情况一瞬转变,让黑衣人大惊。 “上!”黑衣人任旧不怕死的冲上来,提着抹了剧毒的兵器,朝天铭羽这边奔来。 天铭羽挥了挥手,出了房间,不再理会房间里的杀戮。 流风见天铭羽出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便从暗处转身出来,落在了天铭羽的身边,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黑衣人趁着流风放松的时刻,一枚飞镖夺命而来? 林纯这几日在家里算着时间,想着天铭羽就快要到了。 贞心楼早就收拾妥当,这次流璋一家和流风都可以随着天铭羽住进贞心楼。 一大早起来,林纯准备去找安武到后山看几根竹子,想试着做一做竹筒饭,还能给天铭羽的房间做个小风铃。 吃过早饭,林纯随着安武往后山竹林走去,路上林纯的眼皮跳个不停,心口也突突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林纯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也顾不得砍竹子了,和安武说了后,两人匆匆回了家,见家中众人一切安好,林纯心头稍安,但眼皮仍旧跳的飞快? “安武,你去将安和大哥找来!” “二妞,让安柱大哥准备马车!” “安婆子,给我准备一些干粮喝水,快!” 林纯一系列的吩咐让林家众人全体不安了起来,沈茹嫣找到林纯的时候,林纯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大门。 “外婆,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家中的琐事,还麻烦外婆费心!”林纯说完,钻进了马车,催安武快速往玉香镇而去。 “大丫,小心点!”沈茹嫣对着马车喊着,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沈茹嫣也有了丝丝不安。 岳阳城,医馆。 “大夫,快救救我家世子!”流风抱着昏迷的天铭羽,一路冲到医馆,此时的医馆早已关门,流风不管不顾,直接一脚踹开了医馆的门,将医馆里的大夫从床上拖了起来。 大夫一听“世子”二字,吓得立刻清醒,忙跑过来给天铭羽诊脉。 流风看着大夫小心翼翼的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后悔不堪,一个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流璋沈莹带着小宝贝赶到时,见流风焦急之下,一拳打向墙壁,鲜血四溢,顺着墙壁留下来。 “流风,你疯了,世子如今这副模样,你还不好好照顾,自己打自己是要干什么?!”流璋呵斥着流风,将他拽到一边。 沈莹抱着小宝贝,也是一脸不悦,“流风,当务之急是看世子如何,你要是再发疯,我不介意立刻马上给你一顿鞭子!”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世子也不会这样?”流风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流璋和沈莹不再管流风,均把目光转向大夫这边。 “大夫,我家世子情况如何?”两人脸上神色焦急,心里更是如火一般燃烧的急切。 大夫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这位世子的情况很不好,虽说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但是利器上含有剧毒,好在他反应快,将毒素压制在这一只手上,但是此毒老夫我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解毒,所以?” “什么?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世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我家世子,那怕先让他醒来也好?!” 流风猛地站起来,走到大夫身边,眼中含泪,脸上几条泪痕,很是狼狈的恳求。 “让你家世子醒来很容易,但是解毒,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先等会儿,老夫去配药。”大夫说的很直接,也很明白。 流风傻了,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自家世子救自己的模样,飞镖的到来,世子将自己推到一边,用扇子将飞镖打偏,可还是让夺命飞镖划破了手背。 迅速杀死那名暗中的黑衣人,自己奔到世子身边时,就见他坐在地上,满头大汗,见到自己平安归来,就直接晕了过去。 “流风,你一会儿让大夫给你包扎一下手,然后到客栈将马车和行礼都搬到车上,一起驾过来,记住,将客栈里的痕迹清理干净!”流璋看着傻愣着的流风,只好让他去做善后工作,免得他胡思乱想。 沈莹将小宝贝安放在医馆的藤椅里,扭过头,看着蹲在地上,懊恼呆滞的流风,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流风,快别多想了,世子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无恙,你先回客栈将事情安排好,等你回来,世子定能醒过来!” 流风抬起头,看着一脸温和的沈莹,眼中尽是期望之色,沈莹点点头,流风站起来,“你们定要好好照顾世子,我很快就回来!” 流璋和沈莹颔首应答,流风大步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天际东方的一角已经渐渐明亮起来,流风回来的时候,天铭羽刚喝下药。 等到天空大亮,天铭羽才幽幽转醒,看着流风满脸的勒痕和包裹着的拳头,没有多说话。 “世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流风眸中急切,异常焦虑。 流璋和沈莹也双双看着天铭羽,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路吧,纯儿还在等我呢!”天铭羽看了流璋一眼,眸中的神色不容反驳。 “我这就去准备,流风,你去找大夫再开几幅药,问清煎药的方法和细节,带在路上备用;莹儿,你带宝贝先上车!”流璋吩咐着流风和沈莹,两人知道自家世子的意思无法反抗,只好乖乖地行动。 流璋将天铭羽扶起来,见天铭羽好似没什么异样,直到他触碰到天铭羽的右手时才发现,自家世子的右手竟然一点温度也没有,活像个死人的手。 天铭羽似乎没有察觉到流璋的异样,学着林纯甩了甩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搭着流璋的手,上了马车。 流璋压下心里的异样,心头有些酸楚,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我是充满电的遥控器? 林纯这边,安武驾着马车载着林纯和安和,一路到了玉香县,路上马不停蹄,速度飞快,林纯心中不安渐渐扩大,也没有心思在意马车的速度,只一个劲的催促安武,安和在马车里也是不知所措,看着林纯眼中的担忧和不安,安和心中焦躁不已。 到了玉香县,林纯三人先是去了县衙施家一趟,得知施家众人平安无事,林纯的心中压着的大石越来越重! 告别了施家众人,换了一匹好马,林纯让安武快速的往昭阳城赶,企图迎上天铭羽一行人。 因为现在除了天铭羽一行人外,林纯再也想不起还有谁与自己有着亲密的关系。 安武不断地甩着马鞭,晚上三人也就在马车里吃了点干粮,让马儿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上路。 一天一夜的加速奔波,林纯三人终于在昭阳城的郊外迎上了天铭羽一行人。 林纯迅速的跳下马车,看着同样下了马车的天铭羽。 见天铭羽的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林纯的心里的大石落到了半空中。 “纯儿,我回来了!”天铭羽冲着林纯微笑,眸中满满都是宠溺和爱意。 “回来就好!回来就?” 林纯眼睁睁的看着天铭羽倒下的那一刻,林纯心里的大石也落地了,人也傻了! “世子!” “羽世子!” 流璋等人和安和安武皆大喊出声,惊醒了傻住的林纯。 林纯飞快的跑到天铭羽身边,将他抱到自己怀里,不停的呼唤,“羽,羽,你怎么了?你快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我是纯儿?羽?”林纯不断地喊着天铭羽,可是却不见丝毫起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羽世子这是怎么了?!”安武问着流璋等人,心中急切不安。 安武同样看着流璋等人,见他们三人的神色各有不同,心里的不安开始延伸。 流璋没有回话,看了流风一眼,流风会意,迅速回到马车上,将大夫配好的药拿出来,走到一边,开始架锅熬药,安武一见,也不说话,开始帮忙。 安和和流璋将天铭羽抬到马车上,将三辆马车赶到路边,让马儿吃草,不去打扰林纯。 马车内,林纯不顾男女之别,迅速的将天铭羽全身检查了一遍,当发现天铭羽右手上的伤口时,林纯心痛难舒,握着天铭羽毫无温度的右手,看着手上那被利器划破的伤口,尽管已经包扎好,但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且血都是黑色的,很明显的中毒之兆。 林纯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敢轻易将天铭羽包扎的伤口打开来看,林纯死命的压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 流风端着药到马车来,林纯直接接过,用勺子吹凉了,轻轻喂天铭羽喝下,一碗药喝完,流风收回了碗,跪倒了林纯面前。 “世子妃,你罚我吧,都是因为我的大意,世子是因为就我才?”流风握紧拳头跪在地上。 林纯一听,眸中甭出一抹杀意,稍纵即逝! “先过来给羽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你的事稍后再说!”林纯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吩咐道。 林纯毫无感情的话语让流风心里既难过又稍好受一些,难过的是林纯的愤怒,好受也是林纯的愤怒! 流风上了马车,将马车墙壁里的药拿出来,是林纯上次受伤用过的药,碧绿的药瓶子,清凉淡香的药膏。 随着天铭羽手上包扎的纱布一层层掀开,林纯眼中的泪水再也压不住,喷涌而出,林纯不断的擦拭,面无表情。 伤口很浅,只是伤口处的浓黑腥臭的血液让林纯闻之作呕。 “慢着!”流风正要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处的黑血擦拭掉,被林纯打断。 流风不解的看着林纯,用眼光无声的询问。 “你先去烧一锅滚烫的开水,将这些纱布统统煮一遍,再准备一把锋利的小刀,快去!”林纯的神色不容拒绝,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更是流风震得发憷。 “世子妃,你要?”流风心里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林纯淡淡的扫了流风一眼,流风果断的闭上了嘴,乖乖拿着纱布下了马车,按照林纯的吩咐办事。 流璋等人皆不知林纯是何道理,但看着流风独自一人忙活,自然也不能歇着,除了沈莹看着小宝贝外,安和,安武也纷纷过去帮忙,烧水,加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流风将纱布尽数煮好,送到了马车里,同时从流璋哪里要来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给我点上一根蜡烛,然后你们几人在车外保护,不管听到车内有何声音都不要过来打扰,也不要让外面路过的陌生人打扰,除非我叫你们!”林纯冷冷的吩咐着流风,流风只有照办,将蜡烛点好,下了马车。 马车外,流璋和安和安武自然也听到林纯的交代,大家有满腹的疑惑也不敢问出口,只好与下车的流风一起围在马车四周。 “羽,相信我!你要忍着点痛,很快就好!” 林纯自言自语,将天铭羽扶着靠在马车后壁上,拿起天铭羽的右手,先用煮过的纱布将伤口四周擦拭干净,然后将匕首拔出,在蜡烛上烤了一会儿,轻轻的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 随着伤口被划开,天铭羽似乎没有任何知觉,浓黑的血顺着伤口不断地留出,林纯能清晰的看到,天铭羽的右手越来越白? 林纯深吸了一口气,嘴唇覆上了伤口。 轻轻一吸,一大股腥臭味瞬间充斥着林纯的五官,林纯不敢多吸,吸出一些血,立刻吐掉,然后再吸,如此反复? 昏迷中的天铭羽感觉自己的右手上好似有无数根的羽毛在挠着自己的手背,下意识的解开了压制右手毒素的穴道。 林纯握着天铭羽的手,明显的感觉手的温度在渐渐上升,林纯大喜,吸得更加快速,随着林纯不断地吸吮,伤口流出的血也渐渐变成了正常的红色,林纯不放心的多吸了几口,知道嘴巴里充斥着鲜血独有的味道,才停了口。 小心翼翼的将伤口边的鲜血擦拭干净,抹上药膏,再用纱布包好,林纯心中大定,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轰然落地,心情一放松,一头栽进了天铭羽的怀里,晕了过去。 天铭羽喝了药,加上毒血被林纯吸尽,身体里内力流转,很快的苏醒过来,感觉身上微沉,看到林纯嘴角的血,和马车角落里的有红有黑的鲜血,天铭羽心中大急。 “流璋,流风!”天铭羽语气急迫唤着车外的两人。 车外,流璋几人早就心急如焚,但是没有听到呼唤,也不敢私自窥探,这会儿听到天铭羽的喊声,简直是欣喜若狂。 “世子,你醒了?!”流风一把掀开车帘,看到车里的情况,流风呆住了。 流璋和安和等人一见流风的模样,心头一跳,同时看向车内,见林纯被天铭羽抱在怀中,嘴角尽是鲜血,黑红不一,又看到天铭羽手上新包扎好的纱布,几人的眼泪齐刷刷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男人又如何,遇到伤心事,眼泪照流不误! “羽世子,小姐这是?!” 安和等人不敢再说下去,或许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流风,快上车,到昭阳找最近的医馆,快!”天铭羽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阴深深的让流璋等人集体打了个寒战。 流风不再迟疑,直接跳上马车,扭转马头,扬起马鞭,往昭阳城飞驰而去。 流璋和安和等人在后面将东西收拾妥当,也快速驾着马车追赶。 到了昭阳城,天铭羽直接让流风将马车驾到知府府邸,昭阳城的谢知府一见天铭羽还没来及下跪行礼,就被天铭羽的一句话吓得瞬间忙乱起来。 “速度将昭阳城所有的大夫找来,马上给世子妃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立刻!马上!” 谢知府这才发现天铭羽怀里抱着一个姑娘,一听到太子妃三个字,脑袋里瞬间浮现出平安郡主四个大字,谢知府打了个激灵,快速的吩咐了府里的小厮,到昭阳城的各个医馆找大夫,不管如何,先将大夫找来。 随后又亲自领着天铭羽到了后院,让夫人召集丫鬟婆子,将西厢打扫干净,一切物件全部换新,将房间布置好。 天铭羽看都没看房间里那些上好的摆设一眼,扭头冲着弯着腰站在一边的谢知府道:“烧几桶热水,准备干净的新衣服,男女各一套,让丫环婆子们都离房间百米以外,大夫来了直接带过来!”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谢知府弯着腰,得了天铭羽的吩咐,迅速去办事。 流风将马车交给知府里的下人,直接跟了过来。 安和流璋等人也相继赶到,沈莹得知林纯出事,抱着小宝贝直接一路冲到了西厢。 一个又一个大夫被强制带进知府府邸,大家开始都不情不愿,甚至还破口大骂,但在对上天铭羽那双让人如坠地狱的眼眸时,都安静下来,不敢多动,有的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让天铭羽看不见。 “看来看看世子妃,你们都必须竭尽全力,有把握医好的,本世子供你们一辈子吃喝不愁,没把握医好的,就直接滚人!” 天铭羽如勾魂般的声音,在各个大夫的耳边响起,大夫们瞬间竖起三十六根神经,将注意力放到林纯身上。 一个个的把脉,一个个眉头紧锁,深思沉默。 终于有个大夫开口了,“世子大人,世子妃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身体里只是有些轻微的余毒,待老夫开一剂药房,抓药煎了喝下就好,这会儿只是因为世子妃太过劳累,又神经紧绷,一时间放松下来,才会晕倒。” “流风,快带大夫去抓药,顺便将这些无用的大夫都送出去!”天铭羽坐到林纯床边,痴痴的看着林纯的脸,脸色毫无血色,眼下黑影重重。 想到林纯在昭阳城外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想必她也是一路飞驰,昼夜赶来的吧! 沈莹等人内心焦急万分,但也不敢打扰天铭羽,都退出门外,将厢房的门轻轻带上。 “纯儿,你怎么这么傻!?” “若是你有事,我该怎么办?!傻纯儿,你等着,看你醒来我怎么教训你!?” “纯儿,谢谢你?” “叩叩叩,世子,世子妃的药熬好了,我端进来了。”沈莹将小宝贝交给流璋,从大夫手里接过药碗。 “进来吧!”天铭羽抬头使劲的闭了闭眼,将眸中的泪水忍回去,猩红的双眼,看着叫你心惊胆战,又心疼不已。 “世子,药我来喂吧,你脸色很差,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世子妃醒来也会心疼难受的?”沈莹眼眶湿湿的,看到天铭羽的眼睛,心头酸楚难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莹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以免让天铭羽看到,心里更加不好受。 “你去照顾小宝贝吧,药给我就好,出去吧!”天铭羽从沈莹手上直接将药碗接过,扭过头走到林纯床边坐下,将药碗放到床头,轻轻地扶起林纯,让林纯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复才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将药吹凉,往林纯口边喂去。 沈莹见了,知道自己在这反而多余,低着头,走了出去。 门外流璋和安和等人以及谢知府和其夫人见沈莹出来,都团团的围上来,脸上带着询问和忧虑。 “世子没事吧?”流璋怀里抱着扭动不安的小宝贝,眼中关切。 沈莹泪水决堤,抱着流璋,久久不能言语。 大家心中皆不好受,流风揪着头发,心中自责不已。 谢知府和其夫人也没办法,只好将西厢其他的房间都收拾好,让流璋等人住下。 天铭羽给林纯喂着药,见林纯一开始喝了一口后,本就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天铭羽心中难受,直接一口将药碗里的药饮到口中含着,覆上林纯微红的唇瓣,将药渡进林纯口中,直至林纯将药不得不咽下。 喝完药,天铭羽将林纯轻轻放下,将药碗端到房中的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热茶,吹凉了,再次给林纯喂下,免得她口中苦涩之味难忍。 天铭羽将林纯安顿好,给她掖了掖被角,轻轻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流风面对西厢林纯的房门,跪在地上,包扎好的手上鲜血淋漓。 见天铭羽出来,流风抬起头,目光殷切的看着天铭羽,嘴里想说的话,迟迟说不出口,连问候也难以启齿。 “起来吧,叫上流璋,随我过来!”天铭羽阴沉的声音却如一道天籁,响在流风的耳边。 靠西厢最里面的房间,流风和流璋跪在地上,身后跪着一众暗卫和死士,天铭羽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手指微曲,颇有规律的敲着桌面。 “世子,黑衣人应该是胡国派来的,很有可能李鹏飞已经与胡国有了勾结!”流璋在黑衣人的身上找到了胡国特有的纹身图腾。 “世子,若李鹏飞与胡国勾结,那林大郎岂不也?而且李鹏飞身为南疆三大镇疆大将的一员,若是他反了,那天阳岂不?”流风一改之前的萎靡和悲伤,分析的句句是道。 天铭羽听着两人的话,脑海中万千回转,眸中一道道精光闪现,明明灭灭。 “吴家应该是给李鹏飞送了密信,林大郎作为李鹏飞的救命恩人,又得李鹏飞器重,想来应该很快会回林家村,如今这李飞鹏与胡国勾结已能肯定,所以?世子,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流璋一想到林大郎回来,那林家三姐弟估计又是一堆烦心事。 “流璋,你立刻给京中各人送信,注意京中动向,将李鹏飞一家老小全部监视起来,一有异样,直接让云飞和炫向皇上请兵抓人!” “流风,你传信给离,让他调集一部分千家暗卫,到林家山林各处保护,务必护林家众人的安全,至于林大郎,他也不过是个被权势富贵迷了眼的小人物,还是交给纯儿亲自解决比较好!” 天铭羽凝思许久,下了几个命令,“流璋,派人去找一下林二郎,看他和林大桩到了何处,帮他们一把,去给李鹏飞添些晦气,我要让这些人个个生不如死!” “是!”流璋和流风带领着众暗卫和死士离开,天铭羽整理了一下衣摆,出门往林纯的房间走去。 林纯房间门口,谢知府的夫人带着其两位女儿正准备过来看望林纯,见到天铭羽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心里吓了一跳。 谢知府的两位女儿感受到天铭羽浑身散发着死亡之气,俊脸上一双墨黑的瞳孔如海底深渊一般,身材修长,气质不凡,芳心大动,均红着脸,低下了头。 “拜见世子,臣妇携两位小女过来看望世子妃娘娘,不知可否方便?”谢知府的夫人注意到两位女儿脸上的神色,内心也是蠢蠢欲动。 “夫人有心了,世子妃不喜外人打扰,还望夫人请回,等世子妃醒来,自会召见夫人和令千金!”天铭羽一看眼前这三人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内心想的是什么,胃中翻腾,鼻头的脂粉味令人作呕。 对于天铭羽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谢知府的夫人仿佛丝毫没有在意,“世子大人,世子妃身体不适,还是由我们女眷照顾的方便一些,世子和世子妃还没有大婚,两人长期单独相处,恐怕对世子妃的名声有损?” “哦,还是谢夫人想的周到,安和,安武,你们俩帮沈莹看着小宝贝,沈莹你和我进去照顾世子妃,谢夫人请回吧!” 天铭羽看着随后而来的安和和安武,又看着一眼抱着小宝贝的沈莹,开口说道。 “是,羽世子。”安武和安和从沈莹怀里接过小宝贝,让沈莹随着天铭羽进了房间,两人带着小宝贝在门口玩,顺便注意着谢夫人三人的动静。 小宝贝已经近七个多月,拽着安武的手,已经能很稳的站起来。 安和想象着自己将来和燕语也会有这样一个小宝贝,心中暖暖的,小宝贝许是觉得安武和安和两人身上没什么恶意,不哭不闹,咿咿呀呀的喊着,是不是踢踢小脚,偶尔还在地上蹦跶几下,安武和安和在一边护着,逗着她玩? 谢夫人有些不悦,其两个女儿一心沉浸在天铭羽的俊颜和气质中,呆呆的嘴角挂着贪婪的笑意。 安和和安武看到三人的神情,对视了一眼,心头很是不满,眼中尽是厌恶和鄙夷。 “丽丽,娇娇,先随为娘回放去吧,等世子妃醒来,我们再来探望,走吧!”谢夫人在两个女儿轻轻掐了一下,将两人掐醒,带着两人冲着安和和安武点头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知府后院,东厢。 “娘,你一定要帮我和妹妹,不管我们谁能入得了羽世子的眼,那都是我们谢家莫大的福气,那怕是个侍妾的身份,也比那些富商家的正妻有面子有气势的多啊!?”谢丽丽抱着谢夫人的胳膊,一个劲的撒娇。 “娘,姐姐说的对,那个羽世子的世子妃,说的好听些是什么裴家的外孙女,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乡下野村姑,她凭什么得到羽世子的世子妃之位,要规矩没规矩,要礼仪没礼仪,那能与我和姐姐这贵族千金,大家闺秀相比!”谢娇娇语气焦躁,言语中带着深深的妒忌。 “放心吧,娘心中有数,就算羽世子再怎么喜欢那个野村姑,可她毕竟才十二岁,尚未及笄,丽丽和娇娇都已及笄,羽世子也刚刚及冠,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那野村姑的世子妃也没什么办法,若是你们二人有一人能先有孕,那这羽世子的世子妃的名头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谢夫人眼中尽是算计,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做上定安王府王妃的椅子上,给自己奉茶,甚至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进宫与太后娘娘相谈甚欢? “娘,你说什么呢?日后若是我和姐姐其中有一人能坐上?那我们必会将娘亲接到身边,日日精心奉养!”谢娇娇和谢丽丽一人一边,扶着谢夫人,两人眼中尽是火热的期盼和无限的幻想? 西厢,林纯还在昏睡,流风的身影如鬼魅般进了房中,“世子,谢夫人和其两位小姐的心思果然不出世子所料!” “哦!看来这谢家的两位小姐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啊!流璋回来没有?”天铭羽嘴角挂着笑意,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天铭羽越是如此,证明对方已经深深的触到了他的底线和逆鳞。 “世子,事情已经办妥!”流璋闪身进了房内,给天铭羽回话。 “很好,你和流风去找一下谢知府,就说我要感谢他及时提供住所,找到大夫救治世子妃,准备摆宴款待谢家众人,让他准备一些歌舞,顺便叫上昭阳城里的一些大户之家的家主?明白?” 流璋和流风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世子浓浓的算计,眉角跳了跳,迅速转身离开。 沈莹见天铭羽走到林纯床前,自动的让开位置,悄悄的走了出去,看到门外小宝贝和安武安和玩的不亦乐乎,心头的伤感微微好转,脸上也浮现出深深的母爱。 小宝贝看到自己的娘亲,揪着安武的手指,就想往沈莹这边走,结果还没迈开腿,就有些站不稳了。 安武一把将小宝贝抱起来,送到沈莹怀里,小宝贝回到母亲的怀抱,许是玩饿了,一个劲的往沈莹的胸口钻,沈莹看着安武和安和,不好意思的抱着小宝贝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武拍着安和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丝丝担心的羡慕,“安和大哥,等小姐此次好了,估计你和燕语的婚事也就近了?” “嗯,但愿小姐快点好,不然家里的人都会提心吊胆的,倒是不担心我的婚事早晚,就怕裴老爷子和小姐的外公外婆心疼,小姐自出世以来,多灾多难的,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本以为有了羽世子会幸福一辈子,没想到?” 安和叹着气,心里发酸。 “安和大哥,这些许是老天爷给小姐和羽世子两人之间的磨难,你看小姐如此重视羽世子,以心换心,日后羽世子也定会对小姐掏心挖肺的?”安武很羡慕林纯和天铭羽两人,可以为了对方奋不顾身,一个带伤也不愿在医馆休养,仍旧坚持赶路,一个不顾生命,为对方吸毒? 安武更感动的是两人之间的心意相通,即使相距甚远,两人的心都彼此牵挂在一起! “哼,羽世子日后若敢对小姐不好,我就带着林家所有人,把定安王府给拆了!”安和发着誓,将安武吓了一跳。 “恐怕你是没那个机会了!”安武故意激着安和。 安和脸上愤愤的,“没机会才好呢,没机会拆王府也没关系,等到羽世子来娶小姐,我就带着林家所有人好好为难他,让他深刻的明白,想娶到我家小姐,是多么困难!” “额?安和大哥,这个想法好,兄弟到时候定会鼎力相助!” 安武和安和相视一笑,两人达成了共识。 两人眸中流转着奸诈的笑意,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心中打着各种阴招损招的腹稿,好在天铭羽来林家娶自家小姐的时候,一一用上,让天铭羽终身难忘? 直到几年后天铭羽和林纯大婚,林家众人的刁难和招数,让定安王府来迎亲的人吃尽了苦头,让邻村的父老乡亲大开眼界,笑破了肚皮,大家才明白,原来羽世子想娶个世子妃是这么的难!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纯昏睡了一天,终于在天铭羽的期盼中睁开了双眼。 “纯儿,纯儿?”天铭羽轻轻的唤着林纯,脸上尽是惊喜和小心,恐又怕林纯睡过去。 “羽?”林纯微弱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听在天铭羽的耳中,仿佛是天界精灵的婉转吟唱。 天铭羽转过身到桌边到了一杯水,轻缓的扶起林纯,将水给她喂下。 林纯一杯水下肚,觉得嗓子要好受些,只是嘴巴里有些淡淡的药味,充斥着味觉,很不舒服。 皱了皱眉头,示意天铭羽再倒一杯水。 天铭羽自是快速的转身去倒水,林纯就着天铭羽的手,将水喝下,缓解着口腔里的苦味。 林纯喝完水,从被子将手伸出来,拿起天铭羽的右手,看着上面包扎完好,也不再有血流出,手掌温热,显然已经无碍,心头松了下来。 天铭羽看到林纯脸上的神色转变,一把将林纯抱到怀里,覆上林纯微微开合的小口,深深地吻着她,带着些许惩罚之意,更多的却是害怕和思念,挑着林纯的丁香小舌,随着自己的舌头舞动? 林纯浑身僵硬,手脚不知如何动作,忘记了呼吸? ------题外话------ 一万五奉上,祝大家国庆重阳双节快乐…。 接个小吻,但愿不要被贴条…。 卖萌打滚求票票,求打赏… 月月真心感谢大家。集体么么哒… ☆、第75章 农家米面贵过富家珍宝 “纯儿?纯儿?··”天铭羽将林纯僵住,也不会呼吸了,有点好笑,又有些着急。 “啊··哦··”林纯缓过神来,脸刷的红到了耳根,小耳垂粉红粉红,看的天铭羽喉结滚动。 天铭羽抱着林纯,将林纯的小脑袋压倒自己的怀里,喃喃道:“果真是个蠢丫头,太纯了···” 压下心中的*,天铭羽郑重其事的开了口:“纯儿,以后再也不要做傻事了,我会着急,会伤心,会担忧,会··”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这辈子,天铭羽该怎么活,还有林家的老老少少···” “纯儿,答应我,再也没有下一次,知道吗?!” 林纯听着天铭羽低沉的语气,声音哽咽,抱着自己的双臂不断收紧,心里一阵阵暖流划过,乖乖的点头。 想到刚才的吻,口中充斥着男性特有的阳刚之味,林纯心中有些甜蜜。 “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天铭羽将林纯从自己怀里扶起来,定定的看着林纯,眸中满是关怀和宠溺,深处还带着浓浓的*。 林纯看到天铭羽瞳孔深处的*,身上有些发烫,脸蛋红扑扑的,“没事了,就是有些头晕,我想下地走走··” “好,那我让沈莹来侍候你,流风,流璋,安和和安武都还在外面等着,一会儿见到你无事,大家也能放心!”天铭羽用被子将林纯裹好,以免她受凉。 “嗯,你先出去吧,大家想必该着急了···” “你还知道会让大家着急啊,你··”天铭羽重话还未说出楼,就见林纯嘟着小嘴,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林纯想到自己见到天铭羽倒下的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都怪你,都怪你,害我担心,你是个坏人,大大的坏银···呜呜呜···”林纯稀里哗啦的眼泪把天铭羽吓住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好纯儿,都怪我都怪我,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再也不受伤了,不哭了,乖,不哭了···”天铭羽手忙脚乱的哄着林纯,轻拍着林纯的背,安慰着,自己的眼眶里也红红的,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一会儿林纯才安静下来,顶着一双核桃眼,耸着红彤彤的小鼻子,嘴巴嘟的老高,扭过头,不理天铭羽。 天铭羽见林纯别扭的样子,觉得异常可爱,扳过林纯的身子,额头抵着额头,布满血丝的眼里带着丝丝笑意。 “怎么?这会儿还不好意思啦,小家伙···”天铭羽拧了拧林纯的小鼻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转身笑着开门出去。 门外安和和流璋等人围上来,面上挂着的神情一致,天铭羽笑了笑,点了点头,大家瞬间如雨过天晴,喜笑颜开。 “沈莹,你先进去帮纯儿打理一下,流风吩咐谢知府送热水到房里给纯儿梳洗,顺便送一桶到隔壁房,我也洗一下。”天铭羽闻着身上的血腥味,眉头蹙的紧紧地,一脸嫌弃。 “是,我这就去。”流风脚步轻快,飞跑着离开。 沈莹将小宝贝递给流璋,进了房。 知府后院,东厢。 “二小姐,刚才西厢那边丫鬟来说,羽世子准备洗澡,小姐,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如···”谢娇娇身边的小丫鬟眸中泛着亮光,跑来给谢娇娇报信。 “真的?!快快,给我准备!”千万不能让大姐抢了先。 “诶,好的!” 同样,谢丽丽也收到消息也开始准备。 林纯在沈莹的帮助下,沐浴更衣,一身清爽的正准备拉开房门,出来透透气。 “莹姐姐,你过来一下。”沈莹透过门缝看到几个身披斗篷,将全身裹得严实的女子从房门前掠过。 “你看,这是?”林纯脸上带着奇怪,询问着沈莹。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流璋抱着小包子和安和安武回了屋里休息,流风到谢府的厨房去准备众人的晚饭,门外的院子里空空的,也没有人看守。 “那不是··难道她们想···”沈莹心头的怒火瞬间暴起,女汉子的性格一触即发,刷的抽出腰间的鞭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谢娇娇先到了天铭羽的房间,一推开门,天铭羽就闻到了作呕的脂粉味,一个旋身,穿好衣服,跳上了房梁。 谢丽丽随后也进了天铭羽的房间看到谢娇娇已经转到屏风后,忙加快了脚步,往里屋走去。 沈莹甩着鞭子直接将守在天铭羽门口的两个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不爽的小丫鬟,一鞭子卷住,甩到了院子里。 一脚将天铭羽的房门踹开,冲了进去,林纯站在自己房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沈莹一鞭子一个,从隔壁的房里甩出来两个白花花的人儿。 林纯傻眼了,心里也明白过来,心里怒气横生,嘴角一勾,大喊出声。 “啊,来人啊,天铭羽,莹姐姐,有人偷窥我洗澡···啊···”林纯睁着眼说瞎话,站在门口大喊大叫,一副深受惊吓的样子。 沈莹听到林纯的声音,知道是林纯的恶作剧,甩着鞭子,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就往谢娇娇几人身上招呼。 天铭羽施展轻功,不知从何处飞到林纯身边,一把抱住林纯,不断地安慰着。 安和等人也听到声音,齐刷刷的冲出来,小宝贝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是知府大人的女儿!” “快住手,快住手,你竟敢打我家小姐···” 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吓得小宝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流璋抱着小宝贝,不让她看沈莹矫健威武的身姿,以防小宝贝长大后心里有阴影。 沈莹一听小宝贝哭了,直接甩了鞭子,跑到流璋身边,将小宝贝抱到怀里,轻声哄着,唱着小曲儿··· “安和,你去将谢知府找来!” “我倒要好好问问,堂堂的昭阳城知府府邸,竟然有人偷看世子妃洗澡,而且还是四个女人,难道谢知府府上是因为男人太少,女人太多吗?!” 安和领命而去,林纯看着趴在院子里的几人,两个丫鬟,两个身着透明丝缕小姐模样的姑娘,身上的斗篷已被沈莹的鞭子抽走,丝缕也破烂不堪,白花花的身子缩在丫鬟怀中,好不可怜。 林纯伸出手捂着天铭羽的眼睛,安武和流璋等人也都背过身子,不去看几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大家都不许看,免得脏了眼睛!”沈莹厌恶的声音在大家耳边响起,震得院中的四人身子一颤。 谢知府赶到时,知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围在西厢的院子外指指点点,沈莹将睡着的小宝贝递给流璋,天铭羽带着流璋和安武转身进了屋,将事情交给林纯和沈莹。 谢知府一看院子里的情况,额头上冷汗津津,弯着腰小跑着到了林纯身边,“平安郡主,这··?” “谢知府啊,我看你这府上这护卫小厮不少啊!怎么竟还有姑娘来偷看我洗澡啊,还穿的如此···本郡主已有世子,性格取向正常,可不喜欢女人!”林纯板着脸,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语言犀利,眼睛微眯,看向谢知府。 “这··郡主勿要生气,此乃本官的两位小女和其丫鬟,想必是不小心,才来···”谢知府背后开始不断地渗着冷汗。 “不小心?!不小心竟然敢跑到世子妃洗澡的房间,不小心穿成这样来客人的房间晃荡,这要是一不小心被护卫小厮看到了,是不是也无所谓啊?!反正一句不小心就完事了···奴婢在定安王府十几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丫鬟小姐如此不小心,世子妃,奴婢觉得她们是别有用心才是!”沈莹说话毫不留情,丝毫不给谢知府面子,直接将事情说的明白。 林纯赞赏的看了沈莹一眼,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四人,两位小姐低着头,埋在丫鬟的怀里,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听着这边几人的谈话。 “谢知府,事情究竟如何,本郡主就不想再追究了,反正世子刚才刚好出去办事了,也不在,不然看到两位小姐如此这般打扮,恐怕本郡主这正经的世子妃还没进定安王府的大门,这侍妾就先抬进府了,哦,不对,此事要是被太后和定安王爷与王妃知道,为了证明令千金的清白,恐怕···” 林纯先将天铭羽置身事外,再将太后等后台搬出来,每说一句,谢知府的脑袋就低一截,震得谢知府是又气又羞,老脸丢尽。 “亏得我家世子还准备设宴款待谢知府一家,好好表示感谢,没想到,这谢知府家的人儿如此心急,世子爷的主意打不上,倒打上了世子妃的主意,真是晦气!世子妃,我这就去通知世子爷,让大家收拾行李,立刻上路!”沈莹说完扭身进了房内。 “谢知府,将你家两位千金扶回房吧,改日本郡主会亲自书写信件一封,送到京城太后她老人家手上,让太后娘娘亲自给你家两位千金赐婚!”林纯语气中毫无温度,转身随着沈莹进门。 “谢知府,该做什么就赶紧去做吧,一会儿本世子就会上路,今日叨扰了,改日回了京城,定与太后娘娘好好商议一下,给你家两位千金选个好夫婿!”天铭羽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吓得谢知府直接跪倒在地! 谢知府跪在地上,说不出话,只得连连磕头,见房间里不再有声音传出来,忙招手小厮过来,将自己扶起来。 谢知府腿脚发软,走到谢娇娇和谢丽丽身边,见两人身上连遮羞的布都算金贵,黑着脸,示意丫鬟将两人扶回房间。 围观的丫鬟小厮开始窃窃私语,如此清楚明白的事情谁会猜不到其中的真正缘由,这西厢一要了洗澡水,两位小姐就按耐不住,身着透明纱衣,自己送上门,这不明摆着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贪慕羽世子的权势富贵的身份嘛! 昭阳城知府谢家的两位小姐勾引羽世子不成,反倒差点闯进了世子妃洗澡的房间的消息一夜之间,在昭阳城传的沸沸扬扬,这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添油加醋,后果可想而知。 流风从谢府的厨房端着晚饭回来,路上就听到谢府的丫鬟小厮在谈论着什么小姐勾引世子,偷看世子妃洗澡的事,流风心里大惊,匆忙的回了西厢。 安和和安武已经去准备马车了,流璋抱着小宝贝,沈莹在收拾东西,天铭羽和林纯坐在桌前喝茶。 “世子,世子妃,这谢府的下人都在说··” “没事儿,纯儿的药熬了吗?大夫不是说醒来要再喝一副吗?”天铭羽打断了流风的问话,不想再说那些令人烦心厌恶的事情。 流风见天铭羽脸上微微不悦,没有再问,将端着的饭菜放下,都是清淡可口的小粥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 “额···我能不喝··吗?··”林纯看着天铭羽的眼神,咽了一口口水,结巴着将话说完。 天铭羽眸中深处带着笑意,脸上却佯装生气,看着林纯也不言语。 流风将饭菜和药放下,直接转身往流璋那边而去,林纯正在和天铭羽进行眼神大战,一个劲的想要摆脱喝药的痛苦。 最终,林纯在天铭羽的眼神攻击下,乖乖的投降。 林纯先是端了一碗粥到自己面前,用勺子搅拌,喝了两口觉得不烫了,才不情愿的端起药碗,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药碗端起,深吸了一口,像是就义似得,将药一饮而尽,不敢回味嘴里的味道,直接端起面前的粥碗,稀里哗啦的将一碗粥喝完。 觉得嘴巴里都是粥的清香,没了药的苦涩,林纯的脸才舒展开来。 沈莹在一边边收拾行礼,边注意这边的情形,觉得林纯自然纯真的模样可爱极了! “终于,我又活过来了!”林纯想到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空时,被刘二娘打断了腿,那个老中医给自己熬得药,差点没把自己苦的晕过去,尝到了古代苦药汁的林纯,一看到药那是闻都不敢闻! “大家快过来吃饭吧,吃完饭连夜赶路,回林家村!”天铭羽见安和和安武进了门,知道他们已经把马车准备妥当,吩咐众人开始吃饭。 趁着月色,迎着星空,天铭羽一行人离开了谢府,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沈莹抱着小包子在最中间的一辆马车上,由流璋亲自驾车,前面是安武和安和,后面是流风驾着马车,载着天铭羽和林纯。 马车里温暖入春,天铭羽给林纯盖着小被子,让林纯窝在自己怀中,随着马车的哒哒声,林纯渐渐进入了梦乡。 到了玉香县,已经是辰时了,安武等人先带着林纯和天铭羽到了施府,施文和施夫人一见天铭羽等人过来,忙吩咐下人悄声收拾屋子。 一切打点好,天铭羽才抱着熟睡的林纯,轻轻跳下马车,进了施府,将林纯安放在柔软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施夫人让麽麽打了热水过来,天铭羽亲自给林纯擦脸擦手擦脚,然后才自己洗漱。 收拾完,房间里独剩下天铭羽和林纯二人,天铭羽靠在林纯的床头,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上了双眼。 清晨,许是觉得有些寒意,察觉到床边暖和,林纯不自觉的往天铭羽这边移了移,双手下意识的搂上了天铭羽的腰。 天铭羽被林纯的动作惊醒,看到林纯的举动,眼中温柔似水,直接躺下,将林纯连着被子搂到自己怀里,嘴角带笑,睡了过去。 天铭羽再次醒来,天已大亮,看到窝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的林纯,心头一阵柔软。 林纯也正是累了,两天一夜的不断赶路,见到天铭羽时的心力交瘁和担惊受怕,加上身体中轻微毒素的干扰,这一睡,近睡了好几个时辰。 “世子,起了吗?方便进来吗?”沈莹轻微的话语在门外响起。 天铭羽听到声音,将林纯的身子裹进被子里,正准备下床,抬起头对上了林纯迷蒙惺忪的眼。 “醒了?”天铭羽吻了吻林纯的额头,“醒了就起来洗漱吧,天都亮了,一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就回林家村。” “羽,你?··昨晚也在这睡的吗?”林纯打了个激灵。 “小丫头,想什么呢?!乖,快起来吧,沈莹都在门外等着了!”天铭羽摸了摸林纯凌乱的头发,笑着说道。 林纯有些害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皱巴巴的,但是完好无损,心里叹了一口气,伸了伸粉红的小舌头,脸颊上感觉烫烫的。 “快让莹姐姐进来吧,我也起来了!”林纯掀开被子,下了床,天铭羽拉开门,沈莹端着水盆等用品,进了屋。 “世子,世子妃,洗漱吧,流风已经去施府厨房端早饭了。安和和安武去准备马车了,吃完咱们就上路。”沈莹拧了一把热帕子,递给天铭羽,走过帮林纯梳头发。 “这是在施府?!昨晚我们···”沈莹坐到梳妆桌前,拿起梳子边梳着辫子边问道。 “昨晚世子看世子妃你睡着了,在马车上颠簸的厉害,就先来了施府。”沈莹给林纯解释着,林纯听了心间暖意顺流之下。 “纯儿,来,擦把脸。”天铭羽自己洗漱完,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拿了条干净的帕子拧干了递给林纯。 “世子,世子妃,施夫人在花厅摆好了早饭,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收拾妥当没··”流风走到房门口,低着头问着。 天铭羽见沈莹已经帮林纯梳好了头发,正编着麻花辫,在一边看着很是有趣,大有想上前试试的举动,沈莹迅速的将林纯的头发打理好,等林纯洗漱好,几人一起出了房间。 一路上,天铭羽都沉浸在沈莹手指飞快的给林纯编麻花辫的情景中,不断地回忆着每一个动作,准备找个时间,自己试试,一想到日后自己可以亲自给纯儿梳发,天铭羽一整天眼角都带着笑意。 到了花厅,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施文和施夫人都在,施雨抱着小星星正与流璋抱着的小宝贝玩耍,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说着他们国家特有的语言,听的周围的大人一头雾水,只能看着两个小家伙异常兴奋,显然是很喜欢对方。 林纯一直惦记着小宝贝,这会儿静下心来,走到流璋身边,握了握小宝贝柔软的小手,林纯不敢去抱小宝贝,只在小宝贝面前逗着她,林纯这一逗,好了,挡住了小星星的视线,小星星不乐意了,伊伊啊啊的喊着,小脸鼓鼓的。 “诶,小星星也是想姑姑了吗?!”林纯转过头,将自己的手指给小星星握着,冲着他笑着。 小星星企图挣脱施雨的怀抱,双手往流璋这边伸着,施雨没办法,只好往流璋这边再靠近一点。 “啪!”小星星够到了小宝贝的手,拉着她在小宝贝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在施雨怀里一个劲的蹦跶,很是高兴。 小宝贝被亲了,也不哭闹,似乎还很满意,也是高兴不已。 “这是···?” “看来施雨大哥家的小星星很喜欢小宝贝呢!这莹姐姐家的小宝贝也不排斥,果然,孩子间的友谊最是纯真啊!”林纯眉眼弯弯,看着两个孩子乐着说道。 小星星已经会走路了,但是必须有人时时刻刻在后面看着,不然小星星太调皮了,特别容易摔跤,这个时候的小星星对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想抓到自己手里玩玩。 “好啊,小星星,你这么小就知道沾小宝贝的便宜,来,告诉姑父,是不是喜欢小宝贝?!嗯?···”天铭羽扬着笑意从施雨怀里接过小星星,小星星看着天铭羽有些陌生,但是美男的诱惑还是很厉害的,小星星很给力的在天铭羽的脸上也印下了一个口水滴答的香吻。 天铭羽有些意外,因为他是第一次抱小星星,从来没有预料到孩子会对自己这样,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诧,“这··纯儿,小星星这是表示喜欢我这个姑父吗?!” 林纯听到天铭羽以小星星的姑父自居,翻着白眼不说话,脸上爬上丝丝红晕。 施文和施夫人很意外,一是意外天铭羽竟然会抱小星星,还一脸喜爱的样子,二也是被小星星的举动震撼了,想着自己两人抱小星星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热情,施文和施夫人均有些吃味。 “这个小家伙,平日里也不见得对我这个祖父有多亲,反倒对羽世子,诶,老夫眼馋的很啊···” “可不是嘛!平时都不怎么愿意让我这个老婆子抱,这下倒好,搂着羽世子的脖子,还亲上了···” 施雨也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天铭羽抱着小星星,手法熟练,显然不止一次抱过孩子,估计流璋家的小宝贝也没少抱过,这一看就是练过的! “施大人,施夫人,我家小宝贝也是,特别喜欢我家世子,我家王妃都吃醋,我家王爷说是我家世子长得好看,才招小孩子喜欢,这以后啊,等世子爷自己有了孩子,世子妃就该吃味了···呵呵呵···” “你们···说我做什么!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林纯有些不好意思,小耳朵红红的,感觉都要烧起来了,看的天铭羽身上有些燥热。 施夫人也开始打岔,“对对对,快吃饭吧,大家都坐吧,赶紧吃饭,一会儿不是还要回林家村吗,昨天安风和安柱过来了,还问大丫··” “嗯,不错,看他们模样挺着急的,想必是担心大丫,你们吃完饭,尽早回去,让家里人先安心,改日再带着裴老爷子和裴二爷以及裴二夫人一起来,老夫在府上摆宴,好好招待大家,到时候还能领着大家在县里逛逛,散散心。” 施文招呼众人入座,并说着日后的想法。 林纯等人用过饭,再次做上了马车,天铭羽等人这次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了,林家众人都很不安。 “夫人,你放心吧,平安郡主今日肯定就能回来,咱们先上楼吧,您的手如此冰凉,一会儿该着凉了!”燕语握着沈茹嫣的手,劝着她上楼休息。 “是啊,夫人,若是平安郡主回来,知晓你身子不适,又该担心了!”燕虹扶着沈茹嫣,见她这两天天天在门口张望,望眼欲穿的模样,心里很着急。 “夫人,郡主和羽世子回来了,已经到了大门口了!”安柱跑过来给沈茹嫣报信,话语中带着喜气,沈茹嫣一听,心头的阴暗瞬间晴朗。 沈茹嫣带着燕虹和燕语,匆匆忙忙的往大门口走去,迎接着林纯等人,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牵着两条小狗狗,也往门口而来。 安婆子开始泡茶,准备点心,梨婆子到后面学堂通知大头和二丫他们。 林家众人随着林纯和天铭羽的平安归来,一片欢呼,沈茹嫣看到林纯脸色姣好,全身上上下下都没有丝毫异样,喜极而涕。 “你个傻孩子,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就带着安和和安武出了门,叫你外婆和你外公好生担心!”裴老爷子责怪林纯,但话语里尽是慈爱,看着林纯的目光很是温和。 “外太公,外公,外婆,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们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林纯走上前开始对着三位老人一众撒娇,直到逗得大家笑出声来,才作罢。 “快快到厅堂里喝茶,休息一会儿,这奔波了一路,羽世子他们也都累了!”沈茹嫣看着沈莹怀里还抱着小宝贝,忙招呼大家往山上走。 “纯儿,你家新楼都建好了?”天铭羽有些期待,因为林纯说过要给自己留一栋小楼的。 林纯自然知道天铭羽的意思,“嗯,都改好,贞心楼早就打理好了,就等着你们过来居住呢,流璋大哥带着莹姐姐住二楼东侧,流风住西侧,羽,你住三楼主卧,房间里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真的?没想到世子妃竟然还给我们也安排了楼房住,流璋,这可是我第一次住楼房呢,待会儿我可要好好研究研究!”沈莹心里痒痒的,早就有些迫不及待。 大家先是到了前院大厅,安婆子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余先生领着一大帮孩子,也都过来迎接林纯。 孩子们一见到林纯都纷纷围上来,“平安姐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门了,大家都好担心你!” “是啊,平安姐姐,你都不听话,我娘说出门一定要和家里人说清楚,不然会让家里人担心的!” “大丫姐姐,你没事吧,在外面有没有遇到坏人?” “大丫姐姐,以后你出门都要带上我们大家,谁敢欺负你,我们就一起上,帮你!” 孩子们稚嫩天真温暖的话语,让林纯很是感慨,“大家在我不在的这两天有没有跟着余先生好好读书习武啊?” 林纯的话语一出,孩子们开始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最近学到的东西,大头站在余先生身边,看到林纯安然无恙,也没有跑上前,只是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见到自己姐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大头心里很满足。 二丫挤到孩子们最前面,一把抱住林纯,大声吼道:“姐姐,大家都可认真学了,就等着你回来考核我们呢!姐,你可说过,我们答对了问题,是有奖励的,对不对?!” “对对对,二丫说的最对,大家都好好认真的学习,我就高兴,好了,你们先随着余先生回学堂上课,下午我带着羽世子和奖品,去好好的考核你们!”林纯很严肃,抬头看到渐渐稳重的大头,心里欣慰。 天铭羽和流风等人看着林家突然出现这么多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男女都有,心中惊叹。 裴老爷子在一边轻声解释,几人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贫苦人家稍有智慧,聪明伶俐的孩子,都是来林家跟着余先生,陪着大头和小山等几个孩子学习的。 “世子妃真好,流璋,不如以后咱们把小宝贝也放在林家学堂吧!”沈莹不想自己的孩子身处京城那些明争暗斗的阴谋诡计之中,看到刚才的那些孩子,虽然穿的都是棉布衣裳,但是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纯洁无暇,天真灿烂。 “你喜欢就好,世子妃家这么大,孩子也多,日后咱们小宝贝的伙伴也多··”流璋也很向往,只要自己的孩子高兴,做父母的那有不愿意的,再说了,余先生上课自己也见过,严厉但也风趣,孩子都很容易听懂,也很快就能接受。 众人走到大厅里坐下,天铭羽让流风将赐婚的圣旨拿出来,也没有当场再宣,就直接递给了林纯,林纯手里握着圣旨,心里沉甸甸的。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坐在上位,天铭羽恭恭敬敬的给两位林家的长辈敬茶行礼,林纯看在眼里很是满意和高兴。 沈茹嫣在受天铭羽行礼时,激动地热泪盈眶,这要是在京城,自己还要反过来外孙女和外孙女婿行礼,那有··· 大家休息片刻,都往后院的房间走去,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自是不再跟着,两人牵着滔滔和淼淼,往牛大叔家那边而去。 贞心楼,一楼进门就是一个小客厅,后面连着几间丫鬟婆子的小卧室,还有一间小厨房,二楼四间卧室,三楼一间主卧,一间书房。 布置优雅,干净整洁,门扉洞开,初春的清新空气,在各个房间里来回流转,自然怡人。 林纯让梨婆子吩咐粗使丫鬟给大家烧水洗澡,自己也回到了初心楼,好让天铭羽等人收拾整理行李物品。 中午大家吃过午饭,沈莹和流璋带着小宝贝到牛大婶家看望小虎子,流风跟着安柱开始在林家各处散步,顺便布置暗卫。 林纯则带着天铭羽来了学堂。 孩子们的饭通常都是安柱和梨婆子带着两个丫鬟和小厮过来送,然后给孩子打饭,吃完饭再将碗筷收走,干净利落。 林纯找了三姑,让她给每个孩子到量了尺寸,一人春秋冬夏各两套校服,换洗着穿,大家用的笔墨纸砚也是一样,一视同仁。 余先生也不偏心,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教导,只有大头和小山要更加严厉一些,毕竟两人的童生考试已经通过,三月份京城科举考试,施雨也准备上路了,科举之后,大约明年,便会有秀才考试,再隔一年便是举人,考过了举人就可以进京参加科举。 每三年一次科举,中间两年秀才和举人考试各一次。 大头今年十岁,小山七岁,只是小山对书本上的知识似乎不是很有兴趣,反倒对练武很有感觉,余先生自是尊崇林纯所说的因材施教,尽量开发每个孩子内在潜能,发挥大家的长处,以长补短。 天铭羽抱着一堆林纯从库房里找来的小礼物,有新的笔墨纸砚,也有各色花样的棉布绸缎,还有几块成色上好的玉佩,最令天铭羽惊奇的是竟然还有两袋白米和两袋白面。 “羽,你可不要小看这两袋白米白面,有的孩子家连窝头都吃不上,若是给他们发了玉佩,他们又舍不得卖掉,倒不如米面来的直接,农家的孩子,吃穿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吃穿,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安心学习!” 林纯跟在天铭羽身后,娓娓道来,让天铭羽这个贵家子弟心里有些汗颜,尽管知道农家的生活过的不尽人意,但没想到这一袋白米竟如此重要。 “纯儿,那你为什么不都换成白米白面,这玉佩···”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物以稀为贵,孩子们知道米面的重要性,但是米面数量少,他们会更加努力,争取下次等到米面带回家,但是玉佩他们照样也会好好保管,毕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还有这些布匹,可以拿回家做衣服,笔墨纸砚虽然大家都有,但是也都是在课堂上,家里能买得起的很少,一般都是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有了新的笔墨纸砚,孩子们也会更加珍惜,所以···” “没想到纯儿的心思如此细腻,光是给孩子们准备礼品,就想到这么多,样样都是好的!”天铭羽眉宇间的骄傲和自豪不言而喻。 “这农家米面贵过富家珍宝是很正常的,因为农家人都很清楚,只有吃饱了,穿暖了,才能有力气挣钱养家!而富家本就不愁吃穿,自然不会担心这些柴米油盐,心思也都放到了赏玩上,咱们快走吧!孩子们估计都等急了!” 天铭羽听了林纯的一番话,突然间发现,京城里的那些富家子弟,有如此好的条件,却天天到青楼楚馆,不务正业,天铭羽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两人到了学堂,孩子们正是中午课间休息时间,但大家都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都拿着小毛笔在练字,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学习机会,因为来林家的孩子都知道,村里有多少家的孩子羡慕自己能在林家学堂上学,有新衣服穿,每天还能吃饱饭。 “平安姐姐来了,神仙哥哥也来了,大家快鼓掌欢迎!” 孩子们很开心,都放下笔,热烈的欢迎着林纯和天铭羽的到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做好,今天我来考大家的知识,若是谁答得好,看,你们神仙哥哥的怀里的奖品就会发给大家!” 林纯笑着站在讲台上,慷概陈词。 “我先说一下规则,一共有二十道题,答对十八道题以上的同学就能领到一袋大米和一袋白面;十五道题答对的就能领到一匹棉布和一匹绸缎;十道题的笔墨纸砚一套,十道题以下的,玉佩一枚。” “一会儿我把题目写好,挂着这边,然后给大家一个时辰的时间作答,一个时辰后,我会让你们的神仙哥哥收答卷,然后当场给大家改卷发奖励!” “好,平安姐姐你快写题目吧!” 孩子们都很期待,一是想看看自己的知识到底有没有长进,二也是想得到奖励带回家,让父母放心,证明自己的能力。 林纯坐到一边的书桌前,这里平时是余先生给孩子们写题和布置作业的地方,写好后直接挂到课堂的右上角,大家都能看到! 二十题,十道知识,五道常识,五道紧急情况题。 题目出好后,余先生和天铭羽都拿过去看了一遍,皆震惊不已······ ☆、第76章 下地种粮食 十道知识题:默写两首描写农民辛苦种田的诗作;默写两首父母对子女关爱的诗作;写四首描写花草树木的诗作;写两首描写淡泊名利的诗作。 五道常识题: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一年内能种几次庄稼,种的庄稼叫什么名字?雷雨天为什么不能在大树下躲雨?四书五经指的是什么?天阳国历代的皇帝叫什么名字,在位多少年? 五道紧急情况题:夜晚睡觉时家中失火了怎么办?在河边玩耍时,遇到有同伴落水该怎么救人?在外面玩遇到人贩子该怎么办?看到有人被坏人抓走了该怎么办?出门在外被权势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欺负了怎么办? 孩子们一看到题,立刻就拿起笔开始作答,大家都很认真,十道知识题对于孩子们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当然也只会背不会写的孩子,也有苦思冥想写不出来的。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天铭羽和余先生将孩子们的答卷收了上来,林纯一一翻看,十几份卷子,一会儿就看完了。 “大头和小山均是满分,但是他们已经过了童生考试,这奖励就不给他们发了。大头,小山,晚上下了课到姐姐的初心楼一趟,姐姐另外出题考核你们二人!”林纯对大头和小山的答卷异常满意,天铭羽接过去一看,眼中的不敢置信渐渐转变成佩服和惊叹。 余先生也是一脸骄傲,平日里,林纯偶尔过来给大家普及常识知识,大家都好像很爱听,自己还很纳闷,觉得这些东西科举又不会考,心里清楚就好了,可是再听完林纯给孩子上的几节课后,心中想法大变,看着林纯的眼光也越来越炙热。 总感觉林纯就像是一座挖不完的宝藏,总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这里一共有八个人的卷子答对了十道题一下,余先生,你拿着这八份答卷,分别给这八个孩子将奖励发下去,每人一块玉佩,大家可以作为装饰佩戴,也可以拿回家交给你们的父母,留作纪念。” “羽,你将这五份答卷发下去,这五份答卷都答对了十二道题,每人笔墨纸砚一套!” “还有四个人答对了十五道以上,但却没有人答道十八道题以上,每人一匹棉布,一匹绸缎!” 奖品到发到孩子们的手上,孩子们都欣喜不已,不断地抚摸着,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自然感觉不一样。 “今日我还要特别奖励一个人,我记得上一次来给你上课的时候,给大家念过一首诗,叫《游子吟》,大家可还记得?!”林纯询问的眼神扫向每一个孩子,有几个默默的低下了头。 “今天的答卷上却只有一个人写出了这首诗,还有几个人记得但不会背了,张祥,你再给大家背一篇。”林纯看着眼前那个被自己点到名,有些紧张和害羞的小男孩。 张祥是清溪镇张家村的孩子,没有父亲,母亲是石家村的,家中还有爷爷奶奶两位老人,日子过得贫苦自不必说,张祥从四岁开始就知道上山捡柴,到镇上酒楼里还钱,帮衬家里,身子瘦小不堪,食不果腹,也是被余先生到各个村游走时发现的孩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从紧张到自然,声音渐渐洪亮,林纯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增多。 “此次考试中默写两首父母关爱子女的诗篇,大家都只记得《墨萱图》这首诗,我知道,这首诗余先生给你们详细的讲解过,所以大家都能默写下来,而另外一首能记得《游子吟》这首诗的只有四个人,大头,小山,二丫和张祥,只不过二丫没有默写下来。所以,这一袋白米和一袋白面,格外奖励给张祥,大家都要想张祥学习,知道吗?” “是,平安姐姐!”孩子们都有些羞愧,但眸中的神色却是坚定和带着希冀的,大家的心都是一样的,都想好好学到知识。 “好了,今天的考核就到此为止,大家收好东西,下午上完课,吃过晚饭,都可以带着奖品回家了,给大家放一日假,回家好好陪陪父母家人。后天姐姐让余先生和安柱大哥一早驾着马车到家中接你们来学堂。” “谢谢平安姐姐!”孩子们兴奋的笑脸让林纯心中温暖,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也不过如此罢了。 林纯带着天铭羽离开学堂,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林纯出的题目,余先生让大头和小山将他们二人的答卷挂在课堂里给大家观阅,很多年纪小一些的孩子,都围上去看,并将自己没有答对的题的答案抄下来,准备带回家看。 常识性的问题和紧急情况性的问题林纯在大头,小山和二丫很小的时候就说过,所以几人自然会写,而后来林家学堂的孩子,只是上过几节课,记忆力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的孩子,都不是很明白,也记不住。 但是大家都对这些问题很感兴趣,所以也很用心的去学。 回初心楼的路上,天铭羽牵着林纯的小手,两人并排散着步。 “纯儿,你出的那些题,好多我都不会答,你脑子里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学问?”天铭羽对林纯已经不单单是好奇了,语气中还带着丝丝怀疑,因为裴无双就算在裴家接受的教育再好,也不可能会这些东西! “羽,你相信我吗?”林纯对上天铭羽的双眼,很是严肃,十分紧张。 “自然相信,纯儿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之一,除了父王和母妃,也就只有纯儿能让我敞开心扉,毫无顾忌!”天铭羽将林纯搂到自己怀中,眼神看向远方。 林纯心里挣扎着,不知该不该和天铭羽说出自己真实的来历,良久之后,林纯下了决定。 “羽,陪我去后山果林看看无双娘亲吧,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林纯开了口,天铭羽一听林纯对裴无双的称呼,心里疑惑顿生,较之之前的怀疑,程度加深,但仍旧没有松开林纯的手,牵着她,两人往后山,漫步而去。 到了裴无双墓前,林纯将亭子里的落叶和枯枝捡干净,拉着天铭羽跪了下来。 “羽,当着无双娘亲的面,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论你信与不信,都没关系,最少这个秘密我告诉了你,爱人之间没有隔阂和隐瞒!” “纯儿,你··” “羽,其实我不属于你们这个时空,真正的大丫早就随着无双娘亲离开这个人世了,我只是几千年之后的一抹魂魄,无意中进了大丫的身体,才有了如今的林纯!我来到了这个时空时,大丫已经不在了,是三年前,刘二娘打断了大丫的腿,大丫发了高热,便··我在异世刚好也··阴差阳错,就进了大丫的身体,然后就···” “纯儿,那你还会回去吗?!”天铭羽很紧张,看着林纯面上的一双清亮瞳孔,眼神直直的射入林纯的灵魂深处。 “应该是回不去了,在异世,我也死了,怎么还能回去呢···”林纯有些怀念现代的父母,语气上带着丝丝哀伤。 天铭羽将林纯抱到怀里,语气霸道而宠溺,“纯儿,我不许你回去,要是你要回去,除非也带上我,不然就是死,天铭羽这辈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羽,你?··你不怕我吗?”林纯想到很多结局,独独没有想到天铭羽会是如此反应。 “不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纯儿,为了我可以不要命,为了我可以苦苦等候,为了我可以···” 林纯一把掩住天铭羽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眸中含泪,眼眶湿红,踮起脚尖,吻上天铭羽性感的唇瓣。 周围扬起了一阵轻风,吹得树头摇摆,树叶沙沙,像是有人在轻轻吟唱着祝福的赞歌,为这对情人送上最真挚的心意。 “纯儿··”天铭羽看着怀里有些后知后觉,害羞不语的小家伙,转过身,对着裴无双的墓,发誓道:“无双娘亲,感谢你和大丫让纯儿来到这个世界,你们放心,我天铭羽这一生定会好好待她,决不辜负,大头和二丫以及裴家的亲人,我也一样会当做自己的亲人对待!” “羽,谢谢你···” “傻丫头···” 回前院的路上,遇到脸色很是奇怪的流风,林纯和天铭羽一见,便知道流风是有事要说。 几人回到贞心楼,林纯本想回初心楼,但被天铭羽拉着,没有走开,流风似乎也没有什么要避讳林纯的意思。 贞心楼三楼书房,窗口的窗帘青纱被微风吹得轻轻飘扬。 “世子,世子妃,南疆传来消息,林二郎和林大桩见到了林大郎和李鹏飞,只是··” 天铭羽看着流风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眉角有些抽搐,“流风,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额··就是,就是林二郎和林大郎还有李鹏飞为了一个叫如花的军妓,三人,三人···”流风有些说不下去,林纯和天铭羽听到流风结结巴巴的,说的虽不是很清楚,但也能猜到大概。 “如花?难道就是清溪镇翠红楼里的那个被林二郎带回林家村的那个如花?!可这林大郎和李鹏飞怎么··?” “还有,这林大郎,没死?!” 林纯心里一个咯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流风看向天铭羽,不知道该不该把林大郎的事情告诉林纯。 天铭羽点了点头,示意流风直接说。 “世子妃,其实两年前,我和世子救下你之前,就已经有了林大郎的消息,只是林大郎是皇后一党的人,我们没敢告诉你!” “皇后一党?什么意思?”林纯皱着眉,脸上尽是不解。 “这还要从二皇子妃说起,这南疆的三员守将之一的李鹏飞是二皇子妃的亲舅舅,林大郎在五年前的一场与南疆的交战上,救过李鹏飞一命,后来自然就成了李鹏飞的心腹,所以··” “哦,这样说来,林大郎这些年没回家,就是一直跟着这李鹏飞了?··” “不错,那如花想必世子妃你也清楚她是如何去的南疆边境,暗卫来信说一次林大郎被毒蛇咬伤,无意中被如花所救,两人就··” “那这与李鹏飞又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不是说··” “李鹏飞因和其他两员守将不和,与林大郎等心腹把酒畅饮,以解心中闷气,结果酒过三巡,醉酒误事,加上那如花也是个不安分想攀高枝的,就和李鹏飞也好上了··” “你是说如花周旋在李鹏飞和林大郎两人之间?!”林纯无语了,只觉得如花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好“强悍”! “世子妃说的不错,这如花还生了一个儿子,也不知到底是林大郎,还是李鹏飞的,只不过听说与林大郎比较像,前几天林二郎也到了边境,不仅找到了林大郎还找到了如花,结果··” “额,好乱的关系,好复杂···我脑袋有点晕··”林纯有些不敢想象。 且不说这如花是如何在林大郎和李鹏飞两人之间··就冲她有勇气生了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儿子,林纯就很佩服她! “流风,现在那四人是个什么情况?”林纯八卦的小心脏一跳一跳的,迫切的想要了解后续的事情。 “额··”流风不想再说下去,但是对上自家世子的眼神和世子妃的期盼,流风迎着头皮,说着暗卫传来的消息。 天铭羽到了昭阳城谢知府府邸的那一晚,流风传消息到了南疆,让人帮助林二郎迅速找到如花。 结果信还没传到,林二郎在南疆的大街上乞讨,便遇到了带着孩子逛街的如花。 林二郎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拉着如花的手死活不放,结果等到林大郎赶来,却上演了一场兄弟相认的狗血戏码。 兄弟两回到南疆林大郎居住的小院,林二郎和林大桩梳洗干净,换上新衣服之后,两人便添油加醋,将林家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大郎。 林大郎得知裴无双逝世的消息,似乎毫无反应,竟然还问裴无双这个人是谁,林二郎和林大桩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林大郎发生了什么事。 “二郎,大桩,前几年上战场,为了救李鹏飞将军,受了一次重伤,所以忘记了很多东西,就连林家村我的老家,也是近两年才想起来的,所以你们···”林大郎很是憨厚,但眸中的精光显示着他已不再是多年以前的林大郎了。 “哥,你不记得嫂子和大丫,大头了?”林二郎有些不相信。 “是啊,大郎哥,嫂子在你走后又生了一个女娃,叫二丫,今年也该有八岁了!”林大桩有点害怕,说话也不如林二郎直接快速。 几年的奔波和乞讨生涯,不断地挨打,挨饿,挨冻,一切的苦楚林大桩跟着林二郎都受尽了。 现在偷鸡摸狗,放火抢劫,只要能填饱肚子的活,林大桩跟着林二郎,那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干,除了杀人,当然这两人也没胆子杀人,一路上野鸡和流浪狗倒是杀的不少。 坏事做多了,自是免不了被发现,结果不是暴打,就是驱逐,林大桩渐渐变得胆小如鼠,跟在林二郎后面,只能事事听从林二郎的摆布。 “你们是说,我家中已经娶妻,还有三个孩子?”林大郎眼中金光一闪,想到后院的如花和孩子,心里有些异样。 “是啊,哥,只不过嫂子已经死了,就剩了三个孩子,也被爹娘给赶出了家门,哥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来找你,这几年的时间,搞不好早就饿死了!”林二郎想到自己出狱的时候,听到狱中衙役的谈话,林家三姐弟三餐都是问题,这么多年,饿死了也是活该。 “咱们先不说这个,今日在大街上,我见你拉着如花的手死活不松开,又是何缘故,难道你们认识?!”林大郎的声音带着丝丝怒火,但是掩饰的很好。 可是他小看了林二郎,这么多年在外漂泊,林二郎见过的人太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看人脸色,知道林大郎对自己的行为不满,自然更加不能说出自己与如花的交往实情。 “哥,我和如花嫂子并不认识,只是和大桩实在是太饿了,看到嫂子穿着打扮都···所以想找嫂子要点银钱,买点吃食,这才拉着嫂子的手被大哥看见,大哥你千万不要··小弟也是迫于无奈。”林二郎边说,边观察着林大郎的脸色,见林大郎脸上的肌肉渐渐松弛,眸中的怒色褪尽,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二人就先在家中住下,明日我去将军府上,给你们某个差事,也好过日日闲着无事,浪费光阴,一会儿我让下人来给你们送饭,你们吃饱后就歇息吧!” 林大郎交代完,阔步离开了房间。 “嘘!··”林二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到林大桩正想说话,忙示意他不要出声。 “大桩,你说我哥如今混的真好,不仅是个小将军,还有妻有儿,咱两就在这跟着我哥好好干,日后定也能如此!”林二郎眼睛斜了斜,林大桩抬起头,看到门口地上有一抹人影,吓了一跳,只好顺着林二郎的话,接了下来:“二郎,你说的没错,咱们只要跟着大郎哥,日后定能有出息。” 两人说完话,便息了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着,门外的林大郎听到两人的话语,脸上带着得意,转身离开。 后院,如花正紧张不安的来回在屋里走动着,今日林二郎的突然出现,让如花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娘,你怎么了?”三岁的林强抓着如花的袖子,仰着黑乎乎的小脸询问着。 如花一看到林强那张黑乎乎的小脸,心头就堵得慌,如果不是林强,自己早就成了李鹏飞将军的夫人了,那还用天天待在这个破院子里。 想当初自己怀孕时,一心期盼,只要孩子生下来与李鹏飞将军相像,那么就能证明孩子不是林大郎的,到时候也好和林大郎分开,没想到,老天如此作弄人。 不过好在现在李鹏飞将军也没嫌弃自己,自己想去将军府,照样可以去享受李将军的雨露恩宠,只要自己再次怀孕,管他什么林大郎,林二郎,自己都要他们死的远远地,还有林家村的那些人,终有一日,自己会回去报仇的! “强儿,快点去睡觉吧,娘没事,你要是不听话,一会儿你爹回来,可饶不了你!”如花的话让林强很害怕,一想到自己那个对只会对娘温和微笑,对自己却是严厉苛刻的爹,林强幼小的心里充满了委屈。 “孩儿知道了,娘亲也早些睡!”林强迈着小短腿,回了自己的小屋子,乖乖的爬到床上。 林大郎回到房间,见如花早已洗漱好,坐在床边等着自己,心头的欲念瞬间冉冉升起,也不洗漱,直接就往床边走去。 一番翻雨覆雨,如花强忍着林大郎身上的汗味,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大郎,今日那两人真是你老家的兄弟吗?不会是来巴结你的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小将军,还是李将军的心腹之人,那两人的来历和目的,你可要查清楚!”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乖,睡吧!明日随我带着强儿去将军府看望李将军。”林大郎搂着如花,渐渐睡了过去。 如花嫌恶的从睡熟的林大郎的怀里挣脱出来,睡到床里。 翌日,林大郎一早醒来,交代了院里的下人,给林二郎和林大桩准备早饭,自己则带着如花和林强到了李鹏飞的府上。 过了三日,李鹏飞给林二郎和林大桩在府上安排了一个打杂的伙计,林二郎和林大桩也算安定了下来。 可是没过几日,不安分的林二郎就开始不好好做事,在将军府各处溜达,所谓无巧不成书,如花和李鹏飞的有奸情的事情被林二郎发现。 林二郎也不声张,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林二郎和林大桩渐渐在将军府站稳了脚,就在如花以为林二郎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林二郎出现了。 推推攘攘之下,林二郎和如花旧情复燃,结果··· 狼多肉少,总有打起来的时候,一日,如花在家中和林二郎偷情,被林强发现,林强大哭着告诉了林大郎,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李鹏飞本就知道如花和林大郎的关系,只是色性难改,又想着林大郎是自己的心腹,知晓自己很多事情,才睁只眼闭只眼,和如花一直保持着暗中的关系,不然早就··如今得知如花和林二郎也有一腿,勃然大怒,要将如花和林二郎统统赶出南疆! 林二郎知晓了李鹏飞的想法,自然也不留情面,直接将他与如花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最生气的莫过于林大郎,一直被蒙在鼓里,顶头上司,加上自己的亲兄弟,林大郎一怒之下,脑袋上的旧伤复发,直接晕了过去! 李鹏飞自然也不再给林二郎机会,直接将他和林大桩赶出了南疆,林二郎再次和林大桩走上了漂泊之路,直到遇见林老头,三人回到林家村··· 林大郎醒来,见如花哭哭啼啼的跪在自己床边,心里一阵恶心和烦躁。 如花自知将军自己是攀不上了,但是自己与林大郎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孩子,于是开始各种哭诉,说自己是如何被林二郎逼迫,如何被李将军逼迫,说自己本来就是军妓,一开始就被李鹏飞看上,后来又如何拼死救了林大郎,才给林大郎生下孩子··· 林大郎本就念着如花的救命之恩,才和如花走到一起,早就忘记了如花当初身为军妓的过往,如今又有了林强,心里虽气愤,但也无奈,最后一言不发,给了如花一笔银钱,找了几个下人,将如花和林强送回了林家村。 如花一走,李鹏飞和林大郎之间自是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两人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窝里反··· “流风,你的意思是说,如花如今正带着林强往林家村而来?!”林纯很想吐,不是一般的想吐。 流风点点头,天铭羽也是黑着脸,觉得有些反胃。 “额··那林大郎呢?有没有打算回来?!” “这个估计还要等两个月,吴家的暗信送到李鹏飞手上最快也要三个月,到时候李鹏飞定会让林大郎回来,至于以什么方式回来,就等暗卫再次传信了!不过那如花回来后,若是得知世子妃家如今的情况,恐怕也会上门找事··” “额··好吧,我还真就怕她来,免得脏了我家的地!”林纯话语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恶心让流风和天铭羽看了,均深有同感! 天铭羽站起身,走到林纯身边,“不要担心,等到他们回到林家村,最少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纯儿尽心带着我在你家山林里好好游玩就好!” “嗯,羽说的对,免得因为他人扰了自家人的好心情,这件事情流风也不要和其他人说,等时机到了,我再想办法,将这些阿猫阿狗一网打尽!省的再来蹦跶!”林纯渐渐地,不再心软,若是当初让安和等人在如花押往南疆边境的路上动些手脚,如今也就不会再有在许多烦心事。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 “世子,世子妃,晚饭都摆好了,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你们在屋里吗?”沈莹脸上有些焦急,这两人一下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吃晚饭了也不知道回来。 流风拉开门,见沈莹面带急色的往房间钻,看到林纯和天铭羽之后,松口气的模样有些奇怪。 “还好意思看我,一个下午也不见世子和世子妃的影子,大家都在外面找,你们在屋里谈事也不看看天色··”沈莹指着窗外太阳西沉的天空,对着三人语气中带着丝丝责怪。 “莹姐姐,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羽,流风,快走吧,没听莹姐姐刚才说外太公都在等着我们吃晚饭嘛!快走快走···”林纯先是撒着娇,向沈莹乖乖的认错,又扭过头,朝天铭羽和流风怒吼。 天铭羽摸摸鼻子,乖乖的不说话,当个好孩子,瞪了流风一眼,跟着林纯下了楼,独留下流风一个人,无语凝噎。 吃饭前,林纯回了一趟初心楼,拿了一个黑檀木的小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很是好看。 “莹姐姐,你将小宝贝抱过来,可是说好了,我要当小宝贝的干娘的,看,我连礼物都备好了!”林纯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小银锁,银锁上的纹路绘画出平安的字样,银锁旁边还有一副小银镯,最角落里,还有一条精致的银链子,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细细准备的礼物。 “这,世子妃,这礼物也··”流璋有些受宠若惊。 “流璋大哥,我这个做干娘可不能小气不是,快来,让我可爱的干女儿带上平安锁,套上小银镯,以后长大了,可要孝敬干娘啊!”林纯的话一出口,逗得大家呵呵大笑。 “纯儿,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的有点···!?”天铭羽看着林纯,听着她刚才的语气,好似七老八十似得,头上齐刷刷的落下三条黑线。 “大丫啊,这小宝贝还不会走路,你就惦记着让她孝敬你,你这礼物果然贵重!”裴逸轩打趣着林纯,说出的话让大家又是一阵乐呵。 林纯撇了撇嘴,道:“哼,外公你就是羡慕嫉妒我,嘿嘿,小宝贝,快来,亲干娘一个!” “你们看看,这孩子···”大家都哧哧的捂着嘴笑,看着林纯调皮的样子,心里安定。 “世子妃,你这干娘还要麻烦一下,给小宝贝娶个名字呢,你莹姐姐我可是特意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就是给小宝贝要名字来的!”沈莹抱着小宝贝,看着林纯小心宠爱的将平安锁上穿上链子,挂到小宝贝的脖子上,又将小银镯一手一个的戴上。 小宝贝显然很高兴自己胸前闪着光亮的物件,伸着小手,握着不放,眼睛不断地在上面查看,研究个不停。 “取名字啊?这个得让我想想,不知流璋大哥家姓是?” “世子妃不用加姓,直接取名就行!” “那好,我先想想··”林纯想到流璋和流风自小就跟在天铭羽身边,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姓,也就没再多问。 “优璇,如何?”林纯想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个。 “优璇,面面优秀,璇,美玉也,受人喜爱,是个好名字!”裴老爷子解释着,语气中带着赞赏。 “优璇优璇,谢谢世子妃,以后小宝贝就叫优璇了!”沈莹很高兴,自己女儿有了一个寓意如此好的名字,长大后也定会喜欢的。 阳春三月,又到了春种的季节。 牛大叔早就订好了日子,准备拔秧插秧。 天铭羽和流风流璋都想下地试试,希望秋收的时候能吃到自己亲手种的稻子。 林纯让牛大叔给他们每人划分出一小块地方,让几人学着插秧。 一大早,天还没亮,林纯就到了贞心楼,见三人都已收拾好,天铭羽一身干净利落的粗布麻衣,袖子和裤腿卷的高高的,露出白皙的小臂和健壮的小腿,看的林纯面上发热。 牛大叔早就和牛大婶到地里忙活了,大妞最近一直照看小虎子,也能让牛大婶松口气。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也牵着滔滔和淼淼一大早到了地里,兴致勃勃的准备看天铭羽三人插秧。 “爹,你说这羽世子··” “呵呵,说实话,我这个老人家都想下地试试,从来没动过手,下过地,去年看牛大叔插秧,我这个老人家才知道原来我们吃到口中的粮食是如此的来之不易,这十几亩的地,牛大叔带着牛大婶和安木等五六个人,插了近半个月,起早贪黑,抢着这春种的大好时光,我这个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老人家却只能在这岸上看着···”裴老爷子很感慨,自从来了林家,突然间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可是自己都做不了了。 “爹,大丫说了,咱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你想啊,这农民的活你干不了,你的学问,农家人他也学不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咱们现在最少还能知道这粮食是这么种出来的。估计京城里许多大户人家的老爷,都不知道这粮食是怎么来的呢!”裴逸轩叹着气,也有些遗憾,不能让京城里的那些大户,来看一看农家贫苦百姓种地的痛苦,只知道吃喝玩乐,乐不思蜀。 “是啊,回头等羽世子回京的时候,我这个老头子一定要写一封信,让他送到皇上手上,咱家出了一房不孝子孙,但圣上却没有牵连到其他人,还能给大丫和羽世子赐婚,我这个老人家的心里别提有多愧疚,若是能让皇上知晓百姓农民的种地收粮之苦,以解百姓身上的赋税,让皇上受到天阳国百姓的爱戴,我也就能安心入土了!”裴老爷子抹着眼角的泪水,看着天际远方··· 裴逸轩何尝不知裴老爷子心中的苦痛,裴家百年大儒世家,代代家主博学多才,受人敬仰,可祖训有言,不许入朝为官,让裴家的子弟一生空有学问而不得所用,裴逸轩想到自己的儿子,弃文从武,不愿让裴家的世代学问成为自己身上的枷锁,这才得了裴老爷子的点头,一朝参加科举,便得了武举的头魁,让一向认为裴家子弟只有学问却不得圣上重用的外人,震惊赞叹! 裴家虽不曾入朝为官,但是也经常给圣上送上一些书信,里面写上一些时事,以供圣上阅读,好为百姓尽一份绵力,裴老爷子已经近十几年没给当今的圣上写信了,而裴家的地位随着裴逸槐一房的分离,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现在说起裴家,一般只会想到裴无靖和裴云飞。 “外太公,外公,你们怎么也这么早就过来了,天气还有些凉,你们穿的都不是很多,冷不冷?”林纯几人到了田间,见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站在田埂上,脸上神色有些忧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丫啊,你放心吧,外太公好着呢!就等着你们过来呢!”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收了心思,转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林纯等人。 “额,我知道了,外太公和外公一大早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林纯的嬉笑声回荡在林家宁静的田间,让众人的心情也都舒展开来。 “纯儿,那我们就赶紧去找牛大叔吧,今年秋收,我怎么也要吃上自己种的粮食!”天铭羽满脸的信心,让林纯有些不好意思打击他。 “世子,世子妃,我可是来想跟着牛大叔好好学习的,等有朝一日带着沈莹和优璇,也在乡下整几亩地,种种粮食和蔬菜··”流璋一直在努力着,等着和沈莹安定生活的那一天。 林纯看着几人,唯有流风好像有些害怕的样子,其实林纯看到流风如此模样心里偷着笑,昨晚可是让二丫故意和二妞在流风经过的回廊里讨论,说水田里有很多蚂蝗,会咬人··· 林纯看了流风一眼,低着头,抿着嘴,强忍着笑意道:“那,我们就走吧!” ······ ------题外话------ 月月这两日比较忙,所以更新的有些晚,对不起大家了···明天尽量早点··· 集体么么哒··· ☆、第77章 珍惜眼前,不论是人还是物 牛大叔在田间看到几人过来,有些紧张,正准备上田埂给天铭羽行礼,林纯走过来,“牛大叔,你们忙着吧,不用过来了,我带着他们下地就好了!” 牛大叔一听林纯的话,心下放松一些,“小姐,等我将这块田里的秧苗拔完就过去!” “好的,我们先带他们找到各自的地方,一会儿牛大叔你和牛大婶带着秧苗过来就好了!”林纯站在田埂上,清脆的声音在绿野田间飘荡。 “你们跟着我,小心些,这田埂比较窄小,还有些滑,别还没下地,就先掉下去了··”林纯看了一眼流风,见他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模样,低着头一阵偷笑。 天铭羽注意到林纯的小动作,笑而不语,跟在林纯身后,一步步的走着,仿佛如在林间散步时,那样悠然潇洒,看的他身后的流璋好一阵佩服。 裴逸轩扶着裴老爷子,走得也很稳当,毕竟两人这两年在林家,经常来田间找牛大叔,看着牛大叔和牛大婶种菜打理田地,偶尔心血来潮,还上手自己试试。 “到了,羽,你的田在左边,流璋的田是前面那个竖着稻草人的那一块,流风,你的在羽的旁边,水稍深的这一块。”林纯分配完,果不其然的看到流风的身子抖了抖。 “纯儿,我们现在就下去吗?”天铭羽不知道流风在怕什么,也不知道林纯藏着什么小心思。 “嗯,你们将裤脚可衣袖都挽好,就下去吧,小心些,田里比较滑,别摔了,不然就成大花猫了,不过弄脏了也没关系,我来的时候就让梨婆子烧热水了,等你们种完自己这块地里的庄稼,就回去洗个热水澡。” 林纯很清楚,对于这些第一次上手插秧的公子哥们来说,能把自己这一小块地里插满秧苗,怎么着也得到下午了,这衣服什么的,估计等他们从田里上来后,也就不能要了。 “世子妃,那我先下去了啊!我可是听牛大叔说了,这田地里的土松软着呢,踩上去很舒服的。”流璋脱了鞋子,下了地,稻田里的水漫过脚踝,带着些许凉意。 林纯看到流璋满脸惊奇的模样,觉得很好玩,但亦觉得很悲伤,对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来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田地是什么样子,更别说体会农民的疾苦,唉··· “流璋,踩在地里有什么感觉?!”流风双眼定定的看着流璋,见流璋在自己的小田地里来回踩踏,脚上都是泥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异样。 流璋看了站在田埂上的流风一眼,扬声道:“流风,你下去就知道了,田里的泥巴稀稀烂烂的,脚踩在上面感觉很好呢,就是水有点凉,不过你多走一会儿,适应了就好了。” “纯儿,那我也下去了?!”天铭羽用眼神示意着林纯。 林纯做了个请的手势,“希望羽在今天秋收的时候能吃到自己种的粮食!” 流风见天铭羽也下地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也下了地,刚触碰到稻田里的水时,除了凉飕飕的,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双脚同时踩到田底的稀泥巴后,泥巴从脚趾间挤出来,感觉很奇妙。 流风渐渐地放松下来,来回在田里踩着泥巴,和着水,将二丫和二妞的谈话忘到了耳后。 牛大叔和牛大婶但着秧苗走过来,将三人各个田地里的秧苗放到田埂上,再往其他的田地里而去。 林纯起了个作怪的小心思,直接拎起一捆秧苗,嗖的扔到了天铭羽的身边,水花四溅,泥点飞扬,天铭羽干净的上身瞬间如水墨画般,染上了无数的墨滴,脸上也不可避免。 流璋和流风看到自家世子脸挂泥点,衣服如画,都手忙脚乱准备过来帮忙擦拭,却被林纯的再一次秧苗飞舞,止住了脚步。 流风田里的水最多,所以也最惨,甚至还有几滴泥水溅到了嘴巴里,苦兮兮的流风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看着流璋,见流璋因为闪得快,只有衣服上被整到,心里好忧伤。 天铭羽将脸擦干净,看到林纯站在田埂上和裴老爷子,裴逸轩,三人哈哈大笑,心头的烦躁缓缓的消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大家先将秧苗拿到手里,然后开始栽种,两株一插,尽量将秧苗插的整齐,不要歪斜。”牛大叔散完秧苗,跑过来指导。 三人齐齐开始准备,看着牛大叔一手握秧苗,一手快速的将秧苗分开,插到田里,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条直线,到了田埂的一头,再转过头,往回插。 天铭羽和流璋都开始尝试,可是总是不尽人意,分苗的时候要不就一不小将秧苗的叶子摘掉了,要不就将秧苗的根须拽了下来,看的牛大叔心疼极了。 结果一上午只教会了三人分秧苗,把握力度,尤其是流璋,长年的拿剑,手上的力度估计除了抱小宝贝的时候能稍稍控制一些,这分秧苗的活实在是太为难。 中午安婆子和沈莹过来给大家送饭,看到三人如泥猴般的模样,皆抿着嘴忍着笑意。 太阳渐渐的升起,田里的温度也渐渐上升,偶尔还有几只青蛙在里面游泳,流风等人已经开始插秧了。 流璋力气最大,秧苗直接被他插到了地底下,只露了一点绿色的秧苗在外面,看的林纯好一阵无语,流风的秧苗歪歪扭扭,这后面的还没插好,前面的都倒了。 天铭羽研究着牛大叔的动作,迟迟不敢下手。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在田埂上看着几人,乐个不停。 林纯有些看不下去,“羽,你倒是快点动手啊!你看牛大叔,一块地都要种完了。” 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喊话,豁出去了,稀里哗啦,将自己的一小块地插满了,动作敏捷,迅速,看的林纯目瞪口呆。 “纯儿,怎么样?!”天铭羽上了田埂,一脸得意的看着林纯,询问道。 “满,真满,这稻子长大后估计会挤死!”林纯看着天铭羽田里插得满满的秧苗,就跟牛大叔之前拔秧的那块田差不多,这是准备让牛大叔再拔一次秧苗吗?! “额,羽世子,你这秧苗插得太挤了,这一挤就晒不到太阳了,没了阳光,结的谷子就少了,你要拔掉一些才行,你看牛大叔插得,一排排的,中间的间距一致,这样才行!”裴逸轩指着牛大叔插好的那块田地,又看了看天铭羽的这块田地,摇着头说道。 天铭羽两厢一对比,发现自己这块地里的秧苗果然很拥挤,正准备下地拔掉一些··· “啊!··”流风一声大喊,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好不容易刚找到感觉的流璋,有些恼怒,“流风,你喊什么啊,地里有东西咬你不成?!” 流风慌忙的奔跑着上了田埂,林纯见他沾着泥水的小腿上趴着一个蚂蝗,鼓鼓的,心下了然,“不就是一只蚂蝗吗!这牛大叔和牛大婶的腿上每年插秧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呢!大惊小怪的··” “什么?!”流风惊住了,不断的用手磨蹭着自己的小腿,直到将蚂蝗打掉。 “是啊,去年牛大叔插完秧苗上岸的时候,腿上全身,大大小小几十个,可把老头子我吓坏了,结果牛大叔却若无其事的用手直接给拍掉了,一点也没感觉,还笑着对我说,习惯就好,唉···”裴老爷子深深的感叹,让流风和天铭羽心头大震。 流璋站在田地里,心中触动,弯下腰,继续插着自己手里的秧苗。 天铭羽也再次下了地,开始整理自己田地里的秧苗。 流风在林纯和裴老爷子以及裴逸轩的默默注视下,还是坚持将自己那一块小稻田插满秧苗,尽管做的不太好,秧苗不齐整,但最少还是完成了。 下午,安柱和安和也过来插秧,一天的功夫,大家也不过插了不到两亩地,牛大叔和牛大婶又要拔秧,又要插秧,安和和安柱只能凑合着帮帮忙,天铭羽和林纯等人纯属是凑热闹的。 晚上天铭羽等三人回了贞心楼,泡在温暖的浴桶里,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林纯让梨婆子晚上多做了几个菜,饭桌上,大家都感慨良多,可都说不出来,一天的腰酸背痛,到了饭桌上,端起面前的白米饭,才发现原来粮食是这么来之不易。 夜凉如水,天铭羽牵着林纯的手,散着步,从餐厅往山腰上走,心里暖暖的,两人也不说话,尽情体验着这一刻的安宁与美好。 四月的天气,春光明媚,晴空万里。 后山的果树大多开始开花,所谓四月人间芳菲尽,山间桃花是盛开,说的估计就是眼前的景色。 林纯带着大家在果树下铺着几块棉布,让大家在这林间嗅着果木花草的清香,闻着甜美清新的空气,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 小虎子这几日和优璇玩的很合拍,小虎子已经会走路了,大妞天天跟着,免得他东奔西跑,摔着磕着,优璇天天精神旺盛,待在沈莹的怀里也不老实。 流风有次说道优璇,发表了深刻的感想:“优璇长大后肯定和莹姐姐一样,甩起鞭子,那就是一个汉子级别的女侠啊!” “姐姐,优璇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小虎子坐在铺着棉布的地上,看着在棉布上爬来爬去的优璇,很想过去和她一起玩。 沈莹看着两个孩子,母爱的光辉异常温暖,“大概还有半年吧,等到小虎子再次穿上小棉袄的时候,优璇应该就会走路了···” “呀呀呀··啊啊··”优璇听到声音讲话,也在旁边附和,大家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莹姐姐,这次你就和优璇留在我家别回京了吧!反正羽也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照顾,省的带着优璇坐马车来回奔波。”林纯看着优璇天真纯洁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很向往。 估计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和忧愁,每天吃饱喝好,就满足了! “世子妃,这次你不和世子到京城进宫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谢恩吗?”沈莹想到皇上赐婚的圣旨,询问道。 林纯摇摇头,眼神看向远方,“我不想去京城,这辈子都不想去!权势富贵的中心,有谁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在等着你,我不想参与其中,只能远离,这样最少能少一些打扰和烦忧,多一些安定。” “也是···”沈莹喃喃着。 天铭羽和流璋从桃花林里出来,肩上挂着几瓣落花,一身的轻松之态,让林纯和沈莹的目光柔和发亮。 “纯儿,你们在聊什么?”天铭羽坐到林纯身边,眸中的爱意难掩。 林纯往边上让了让,免得天铭羽坐到地上,“没什么,就是聊聊你们此次准备什么时候回京,莹姐姐能不能和优璇留在我家,省的来回路途奔波。而且路上的危险也···” “纯儿是想让我早点回京吗?”天铭羽带着几分审视看着林纯,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也知道,你们早晚都会离开,所以···”林纯不知道天铭羽怎么了,心里有些忐忑。 天铭羽扭过头,不去看林纯湿漉漉的眼睛,“纯儿,我若是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你会欢迎我吗?” “羽,你?··可是王爷和王妃娘亲该怎么··” “纯儿,我会将父王和母妃也一起带来,我们这辈子就在这山林里生活,你觉得如何?!”天铭羽打断了林纯的话,转过头看着林纯,坚定的眼光让林纯有些震撼。 林纯收了心里的伤感,对上天铭羽的眸光,一本正经的说道:“羽,若是可以,我情愿和你在这林间逍遥一生,过着隐居般的生活!但是咱们必须要将咱们身边的亲人安顿好,没了后顾之忧,山林水涧,我们可以相携一生一世!” “好!我答应你!”天铭羽握着林纯的手,力道越发的收紧。 流璋和沈莹相视而笑,为天铭羽和林纯感到高兴。 “小姐,小姐···” “安和大哥,有什么事吗?跑的这么急··”林纯看到安和施展着轻功,跑过来找自己,有点惊讶。 “小姐,南菱郡主来了,我已经让安柱领着她往山腰上去了,梨婆子也去找夫人了···”安和歇了一口气,说道。 “南菱郡主?!她是?··”林纯只觉得很熟悉,但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天铭羽和沈莹等人的眸光微微一变,流璋与天铭羽对视了一眼,悄悄离去,林纯并没有发觉。 “小姐,南菱郡主是千少东家的夫人!” “哦,什么?千少东家的夫人?!她来我家干嘛?千少东家也来了?!”林纯很惊诧,也很疑惑。 “千少东家没来,就南菱郡主带着几个丫鬟小厮过来了!”安和看着林纯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欢迎。 “千少东家没来?!他竟然让自己夫人这么远跑到我家来了,难道有什么急事?!”林纯低着头开始思考,难道是自己的图纸画的不好?还是自己的话本写错了?还是小菜店里的供货出了问题?··· “纯儿,要不咱们先回去看看,或许南菱郡主只是过来做客呢!”天铭羽看着林纯纠结的小模样,心里对南菱郡主的到访有些不喜。 “羽说的对,莹姐姐,你和大妞带着小虎子和优璇在这玩,一会儿我让安婆子过来收拾,你们再一起回来,我和羽先回去了,看看南菱郡主是否有什么急事。”林纯转身对沈莹交代着,毕竟这会儿还有小虎子和优璇在,地上还有很多东西,一时着急整理也不是办法。 “嗯,世子妃,你和世子先过去吧,我和大妞带着孩子再玩一会。”沈莹颔首应答,看着林纯和天铭羽离开。 前院大厅,沈茹嫣正让燕虹泡茶招待远道而来的南菱郡主。 “南菱郡主一路从东城过来,怎么也没见千少东家陪着,你一个女儿家的,多少也该有些不放心啊!”沈茹嫣看着一身锦衣的南菱郡主,高高的发髻挽起,插着名贵的头面,与身上的衣服相得映彰,很是大气端庄,不愧是靖南侯的掌上明珠。 “裴二夫人,我只是对平安郡主很好奇,我与离大婚的时候,平安郡主还亲自画了首饰图纸,制成了首饰送给我,今日冒然过来,一是想感谢一下平安郡主,二也是想看看平安郡主的尊荣,好解一解心中的好奇。” 南菱郡主侯仪萧落落大方的姿态落到沈茹嫣眼里,让沈茹嫣很是满意。 “原来是这样,今日大丫和羽世子带着几个孩子到后山的果园上玩耍去了,估计要一会儿才能赶回来,还望郡主见谅。” “夫人客气了,平安郡主如今贵为羽世子的世子妃,身份地位皆在我之上,我在这坐等一会,又有何妨。”侯仪萧嘴角挂着微笑,眼中尽是暖意。 燕虹端上茶水和点心,沈茹嫣亲自招呼着,两人也不再说话。 林纯从后山回来,先从后门回了趟初心楼,天铭羽也回了趟贞心楼,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整理了一番,才到了前厅。 侯仪萧放下茶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婆,这位是···?”林纯的声音不似往常那般随意,也变得文雅端正。 “大丫回来了,这是南菱郡主,千少东家的夫人,今日特意过来看你的。”沈茹嫣站起身,给林纯介绍。 侯仪萧第一眼看到林纯,就明白了一切,眼前这个身着一身米白色的罗裙,上身穿着水红色的对肩小褂,朴素整洁。 一根乌黑发亮的麻花辫垂至膝弯,干净清爽,脚踏绣着百花引碟的绣花鞋,被裙摆微微遮着,若隐若现。 面如凝脂,肤如白玉,微挺的小鼻梁,下面的红唇不点而赤。 一双明亮纯净的眸子,没有一丝瑕点,宛如一汪幽深的活水,清澈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无欲无求。 “南菱郡主有礼了,燕虹姐姐,麻烦你去和梨婆子说一声,家中来了贵客,中午加几个好菜。” 林纯见侯仪萧打量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有些不懂,但也没有深究,看向一边的燕虹说道。 侯仪萧听到林纯和自己打招呼,也忙回了一礼,收了心头的思绪。 听到林纯喊着沈茹嫣身边的丫鬟为姐姐,侯仪萧微微惊讶,但看到那个叫燕虹的丫鬟面带微笑,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心头诧异。 林纯注意着侯仪萧脸上的神情变化,眼角轻轻勾起,染上一丝笑意,也不解释。 看着一身繁华富锦,发绾高髻的侯仪萧,林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有些佩服,那么多的头发,绾成发髻,再插上朱钗,妈呀!怎一个重字了得! 天铭羽看到林纯的小动作,捕捉到林纯眼中的意思,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觉得林纯实在可爱。 “羽世子有礼了。”侯仪萧看到随着林纯进门的天铭羽,复有站起来行礼。 “南菱郡主多礼了,你我同时林家的客人,无需如此。”天铭羽瞬间恢复了在京城时对人的脸孔,面无表情,不喜不怒,让人看不出神情。 侯仪萧时不时的看一眼林纯,好像有些坐立不安,林纯觉得很有意思,也不开口,端起桌边的茶水小口的抿着。 “平安郡主,不知我可否和你单独聊聊?”侯仪萧最终还是败下阵。 林纯挑了挑眉,点点头道:“好啊,南菱郡主不如随我到后院我的初心楼坐坐,如何?” “新梅,新菊,你们留在这里,我随平安郡主到后院走走。”侯仪萧低着头,吩咐了一句。 “是,郡主。” 林纯走在前面,带着南菱郡主穿过回廊,往自己的初心楼缓步而去。 路上,南菱郡主几次都想开口,还是给自己压了下去,到了初心楼,刚走进一楼的厅堂,侯仪萧就忍不住开了口。 “平安郡主,你和离···?” “嗯?··”林纯没听太清,转过身看着侯仪萧,面上带着疑惑。 “南菱郡主请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纯示意着侯仪萧。 侯仪萧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个决定,看着林纯目不转睛,“平安郡主,我想问问你对离的看法!” “啊?!你是说我对千少东家的看法?”林纯被侯仪萧的问题整的有些错乱和意外。 侯仪萧点点头,看着林纯的目光尽是期待和不安。 “额,千少东家就是千少东家啊!我对他没什么看法,是个会做生意的好人,也算是我林家的恩人吧!”林纯想也不想开口就道。 “平安郡主就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对离?!” 林纯奇怪的看着侯仪萧,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些什么,难不成她想问自己喜不喜欢千夜离?不会吧!林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南菱郡主,不知你所说的别的看法是什么看法?!我对千少东家除了感恩以外,就好像没什么多余的看法了,最多也就觉得他为人处事很不错,长得还算英俊,但是也比上我家羽世子。”林纯脱口而出的话让侯仪萧和门外的天铭羽皆心中大喜。 侯仪萧脸上染上了笑意,知道林纯对千夜离是真的没有想法,心头一阵放松,“平安郡主,此次来你家,我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的!” “有事找我帮忙?想找我画首饰图纸啊?这个简单,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首饰,你可是千少东家的夫人,把你招待好了,以后我还愁千少东家不多给我发些红包啊!··”林纯故意打着岔,不想将话题往其他自己不想参与的方面说。 侯仪萧听林纯如此说,就明白了林纯的意思,“倒不是首饰的问题,只是··” “算了,你直说吧!一次性将事情说清楚!”林纯也不想再绕弯子,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 侯仪萧看到林纯变得严肃,尽管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自千夜离和侯仪萧大婚以来,已经快一年了,两人除了洞房花烛那一天同榻而眠,至今一直是分房而居,千夜离的母亲不知其中缘故,以为侯仪萧不能生育,欲想给千夜离纳妾··· “分房而居?!纳妾?!”林纯被吓到了! “千夜离脑袋有问题吗?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要?还有这千夫人,没搞清楚状况就要给儿子纳妾,这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安风大哥和千夜离一日成的亲,三姑都有喜快五个月了···” “平安郡主,你小声点··我··我··”侯仪萧有些害羞,听到林纯说的话,有些局促,但却觉得林纯的真性情和毫不掩饰的模样让自己很喜欢。 “哦,不好意思,我有失态了,可是南菱郡主,千少东家为什么没有和你,难道··?” “离心里有喜欢的人,不愿意接受我!”侯仪萧有些伤感,语气让林纯有点难受。 其实每个时空的人都一样,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又不喜欢他,不是所有的情侣都能两情相悦,最终走到一起,这条路上,亦有许多别人所不知道的艰难。 林纯不敢去猜测千夜离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因为那个答案是林纯不想要知道,也不敢知道,更知道不起! “南菱郡主,我不能给你什么方法或是建议,也无法帮助你,我已经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意思,我只能告诉,坚持自己的初心,做好自己,你喜欢的人总有一天目光会看向你!” “千夫人就算给千少东家纳了妾,那又如何,你就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做好自己该做的每一件事情,千少东家不去你房里,同样也不会去小妾的房里,再说了,我并不觉得千少东家会纳妾··” “南菱郡主,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找谁来帮你,而是展现自己的魅力,让千少东家将眼光聚集到你的身上,让他发现你的好,你信不信,你来找我,他知道后定会跟过来,或许还会误会你,这样的结局我想应该不是你想要的。” “还有,不论他心里的人是谁,你都不要去在乎,你在乎的是你应该如何进入他的心,去取代那个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人,不要企图将那个人赶出他的心扉,终有一日,他心底的那个人会被他慢慢的遗忘,而你···” “平安郡主,谢谢你!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侯仪萧的心头如天空中的天气,阴云密布转为晴空万里。 数月的阴霾不在,脸上的表情和心情也都轻松了许多,林纯看了也舒了一口气。 门外,天铭羽点了千夜离的穴道,两人静静的听着厅内两人的对话,千夜离一路狂奔而来的紧张和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 “我们走吧,今晚你就先在我家住下,这几天在我家散散心,等回到千少东家身边,你要好好努力!”林纯对侯仪萧并没有什么讨厌。 主要还是侯仪萧没有给林纯那种大家小姐嚣张跋扈的感觉,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是有心计的女孩,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现在陷入婚姻危难境地的小丫头。 侯仪萧本来以为林纯就是个乡野间稍微出众的小丫头,却没想到,林纯给自己的感觉就像知心姐姐一样,明明自己比她大好几岁。 侯仪萧很不好意思,但也很开心。 “好的,那就麻烦平安郡主了。” “额,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就直接叫我林纯好了,或是大丫也行,我就叫你萧萧吧,亲切一些,这什么郡主的称号,太烦人。”林纯看到侯仪萧脸色微红,转着话题。 侯仪萧点点头,眸中很惊喜,带着几分激动,因为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就再也没有人叫过自己的名字,都是以南菱郡主称呼自己,除了尊敬和羡慕,毫无亲切感可言。 门外,天铭羽解了千夜离的穴道,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贞心楼三楼书房,流璋和千江已经在书房里等候。 “离,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天铭羽啪的一声关上房门,看着千夜离眸中怒火燃烧。 千夜离掩下眼中的痛意,抬起头,看着天铭羽,“羽,我已经尽力··” “你··”天铭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南菱过来找纯··平安郡主,一会儿我就带她回去!”千夜离看向窗外,幽幽的说道。 “离,你以为纯儿猜不到吗?今日南菱既然过来找了纯儿,纯儿定会知晓你的心意,日后你与纯儿见面,又该如何?”天铭羽不是气愤千夜离对林纯的喜欢,而是担心两人日后的交往。 纯儿的好,看到的人有很多,不单单是离一个人,若是自己生气,嫉妒,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天铭羽不想林纯知道这些事情后心里有负担。 “羽,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将所有的人拒之门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将所有的压力顶在自己身上··”千夜离语气中带着丝丝凄凉,心中不断地闪现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林纯的模样,若是当初自己能及时发现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可以··· 书房里随着千夜离的话落音,而变得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天铭羽说了一句:“缘分是天注定的,但也要及时抓住,我只能说很幸运!” “羽世子,主子,平安郡主过来了。”千江和流璋在两人进了书房后,就在楼下守着,看到林纯往这边走来,忙上楼传话。 林纯将侯仪萧安顿好,让她的丫鬟给她收拾着行李,就住在初心楼的二楼,丫鬟们住在一楼,小厮们由安和安排。 到了前厅,安和过来给林纯传话,说千夜离也过来了,估计是被羽世子带到贞心楼了,林纯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千夜离好好谈谈。 “流璋,让开吧!”林纯走到贞心楼门口,将流璋在门口守着,面无表情,直接开口。 “让纯儿上来吧!”天铭羽用内力给流璋传话,流璋给林纯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上了楼,推开书房的门,林纯看到千夜离斜靠在窗户边,双眼无神,神游天外。 “羽,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千少东家单独谈谈。”林纯看着天铭羽,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天铭羽也不生气,因为心里很清楚,纯儿不想离如此,想让大家都安定的过日子。 林纯见天铭羽离开,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千少东家,一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千夜离的目光渐渐汇聚,看向林纯。 “千夜离,谢谢你!” 林纯对上千夜离的双眸,深潭中尽是感激之意,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意,没有兄妹之间的亲意,单一的,只是谢意! “其实老天爷还算是公平的,关了你一扇门,定会给你开一扇窗,我们能做的只有好好珍惜眼前。”林纯很认真,说完便起身拉开门,下了楼。 千夜离愣在了书房里,思考了良久。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放下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侯仪萧离开林家的时候,抱着林纯很是不舍。 “萧萧,做好你自己,是蝴蝶总会往花粉多的鲜花上落脚。” “嗯嗯,我明白!林纯,等我有时间,定会再来你家做客的,你可不能嫌弃我。”侯仪萧小女儿的姿态在林纯面前一展无遗。 “欢迎你再次来我家,我希望到时候,你不是一个人孤单而来!”林纯眼中带着鼓励,看的侯仪萧一阵羞涩。 “离,一路保重,京中见。”天铭羽拍着千夜离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毫无隔阂。 林纯走过来,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嘟着嘴,故意说道:“咳咳,千少东家可不能把我家羽抢走了,看到你们俩这么好,我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嗯,纯儿这是在吃离的醋吗?”天铭羽刮着林纯的小鼻子,满脸的宠溺。 “哼哼,千少东家,一路走好,祝你早日发现前途的美景··”林纯看向千夜离,眼中满满的祝福,让千夜离心中温暖。 “平安郡主,我也谢谢你!”谢谢你打动我的心扉,谢谢你的劝慰··· 林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扭头看向天铭羽,不再言语。 送走了千夜离和侯仪萧,林纯准备找个日子带大家到山顶上烧烤,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可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羽,过几日我们带着外太公和外公外婆到山顶上看日出,顺便烧烤,你觉得怎么样?”林纯瞳孔发亮,看着天铭羽,仿佛在说:“快答应我吧,快答应我吧!” “额,好啊,只要纯儿喜欢就好,我没意见。”天铭羽心里想到沈莹和自己说的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也是林纯和沈莹说的,“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定会把这个女人宠的让所有的男人都接受不了,这样这个女人就不会离这个男人而去了!” 天铭羽誓要将自己的纯儿宠的无法无边,让所有对自己纯儿有野心的男人望而却步! 林纯开始让梨婆子准备东西,万分期待着烧烤看日出的日子的来临,可是一件让林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乱了林纯的计划··· ☆、第78章 余先生的未婚妻?!! 山林间五月的早晨,天朗气清,林家全员出动,今天要将一切的东西准备好,晚上上山露宿,烧烤,明天一早等待日出的美景降临。 “小姐,你要的帐篷安和大哥和安柱大哥都已经准备好了,让你去看看,如果可以,他们就要先上山搭建了!”二妞上了楼,见林纯和安婆子正在准备被子和蚊帐。 “哦,我这就去,二妞,你去找一下梨婆子,让她多准备一些吃食,用陶罐和竹篓打包好,晚上咱们拿出来就能直接烤着吃!”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二妞蹬蹬蹬的下了楼,林纯和安婆子将几床要带的棉被和几顶稍大点的蚊帐叠整齐,也随之下了楼。 后院花园里,安和正和安柱,流璋几人收拾着竹竿和木料,这些都是准备上山的时候搭简易帐篷必不可少的东西,林纯走过来,见裴老爷子和天铭羽都一脸好奇的研究着,很是开心,一想到大家能一起到山顶露宿,一起欢聚,心情自然飞扬。 “外太公,羽,你们研究的如何了?”林纯走过来,笑着问道。 “纯儿,你这帐篷究竟是要如何搭建?难不成就用这些木料和竹子?!”天铭羽皱着眉,总感觉不对劲。 林纯捡起地上的几根竹竿,看着堆在一边的草绳,笑而不语,很是神秘。 前厅,安木一头大汗的跑回来,急着寻找林纯,看到刚从厨房过来的二妞,大喜过望,“二妞,小姐在哪里?” “安木大哥,你回来啦,小姐在后院,晚上大家准备上山呢!安木大哥到时候你要不要和安竹大哥一起··来··” 安木没等二妞说完,就往后院跑去,见自己要找的人都在后院花园,松了一口气。 “咦?安木大哥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店铺里出了什么事情?”林纯见安木回来,还一脸急色,心头有些担心。 大家都齐刷刷的转过头看着满头大汗,满脸焦急的安木,心里都有些不安,不知是否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姐,羽世子,太子妃来了!”安木喘了一口。 “什么?!太子妃来了?来咱家了?”林纯有些惊讶,这刚送走了千夜离夫妇,又来了个太子妃,这是闹哪样啊?! “不是,不是,是太子妃到了店铺里,大双和小双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和安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竹就让我先回来通知你们,他找了千大叔家的筱筱小姐在陪着太子妃。”流璋到屋里给安木到了一杯水,安木冲流璋感激的一笑。 林纯看向天铭羽,皆不明所以,这太子妃好端端的,跑到清溪镇来干嘛?难道也是来找自己的?可是自己又没见过太子! “额,安木大哥,我这就和羽跟着你去镇上,安和大哥你与安柱大哥先把东西收拾好,估计今晚是上不了山了,二妞你去和梨婆子说一声,先不要准备了···” “好的,小姐。” “嗯,小姐。” 安和和二妞点着头答道。 “羽,我们快去镇上看看吧,这太子妃··” “外太公,估计今晚太子妃会来家中歇息,麻烦外太公一会儿见着外公外婆,给外婆说一下,让外婆费点心,将东边那一排迎客楼的第一栋小楼悦雪楼给收拾出来,让太子妃居住,总不好让她和我们挤在一起,单独的一栋小楼,也显得尊重些。” “安和,你一会儿带着家中的小厮和粗使丫鬟将家中上下打扫一遍,尤其是餐厅,定要让梨婆子带着丫鬟们清理整洁。” “安柱大哥,你一会儿回到鸡舍猪圈看一看,别让鸡鸭飞到山林里来,还有嘟嘟和乖乖,先给栓好,别惊着人。” 林纯一一交代吩咐完,才和天铭羽跟着安木,带着流璋和流风下了山,坐着马车往镇上而去。 平安小菜店,余婉婷左手握着一个咸鸭蛋,右手拿着筷子,正吃得不亦乐乎,眼睛微眯,一副享受美食的样子。 千筱筱已经震惊的不能再震惊了,这难道就是外人所说的皇家端庄高贵的太子妃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像呢? 为什么总感觉这太子妃连个乡下的野村姑都不如,这敲着二郎腿,一点架子也没有,温柔贤淑,端庄大气的气概也看不到,千筱筱玄幻了。 “安竹大哥,你说,这真是太子妃吗?”千筱筱小声的问着安竹。 “应该是真的,不过··”安竹也皱着眉头,一脸无语,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行为姿态异于大家心目中那一抹··· “好吧,我就是问问,不过看她头上戴的凤簪倒是真的太子妃的饰物,但愿大丫妹妹过来,不要被吓到就好。” 余婉婷听着千筱筱和安竹的小声交谈,也不搭理,继续用筷子挖着咸鸭蛋。 “小姐,到了,羽世子,你们慢点下来!”安木掀开马车的车帘,天铭羽先下了车,再转过身扶着林纯跳下车。 到了店里,林纯扫视了一周,有点奇怪,没等天铭羽出口,就询问安竹和千筱筱,“安竹大哥,筱筱,太子妃在哪里?” “额··大丫妹妹,那边坐着的就是!”千筱筱指着还在继续吃的余婉婷,脸上有些害怕。 林纯扭过头,看到一个一身大红紧身衣,打扮的酷视江湖侠女,裙摆飞扬,脚上蹬着半高的暗金绣花小短靴,腰间扎着同色系的腰带,腰带上还挂着一个小葫芦。 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敲着二郎腿。 头发高高梳起一半,余下的铺散在身后,上面插着一根金黄的泛着精光的凤簪,简单清爽,秀发飘逸。 一双凤眸,正盯着手里的鸭蛋,目不转睛,手中握着的筷子还在鸭蛋里掏着。 “这···”林纯看向天铭羽,见他点点头,林纯眼前浮现出现代古装电视剧里后宫太子妃娘娘,没有一个不是端庄优雅,衣着正式,发髻规整。 “额,你就是太子妃娘娘?”林纯走上前,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只好小声的询问着。 余婉婷抬起头,看向林纯,“对啊,我就是,喂,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我认识你?”林纯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余婉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在昭阳城玉华县,我们在成衣店里,一起看中那身红衣···”余婉婷提醒着林纯。 林纯回想起三年前,正是自己被黑衣所抓的天铭羽所救,回家的路上,路过玉华县,那天和沈莹饭后上街想买些礼物带回家,结果在成衣店里看中了一身红衣,觉得很好看,最终却被一个小姐先行买走。 后来流风失踪不见,自己和沈莹急着找人,也就将那件小事给忘记了··· “原来是你啊,我当时还想着等找到流风再回店里问问老板,还有没有那身衣服呢!真没想到你竟然是··” 林纯想到当时买衣服的女子,也是一身红衣,浑身带着豪爽的江湖之气,让林纯很喜欢,也很羡慕,想着此女必是江湖上的某位女侠,英姿飒爽,仗剑天涯,也就没有与她争抢,没想到·· “可是,你如今不是应该在··?怎么?”林纯与余婉婷一见如故,丝毫不讲究什么礼节。 “我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太子不知道,部过太后娘娘知道,所以没事啦,就是怀孕了,在宫里待在心情憋闷,我就和太后娘娘撒了撒娇,溜了出来,嘿嘿··” 林纯咽了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着,“偷跑出宫,怀孕?!你··胆子真肥!”林纯竖起大拇指,实在难掩自己对余婉婷的佩服。 “这不是待在宫里实在太无聊了吗?上次我也是回的越阳老家,才经过玉华县,碰见了你,当然沈莹我是认识,就是不认识你,和太子大婚后,去宫里和太后娘娘聊天说到你,我就猜着平安郡主应该就是你,所以··” “你不要害怕,没事的,太后娘娘给我撑腰,保证你没事,我这不是实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玩,就来找你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到了··嘿嘿··” 林纯看了眼余婉婷微微凸起的小腹,满头黑线,一脸的苦笑。 天铭羽低着头摸了摸鼻子,心里觉得很好笑,这太子妃独自带着一个小丫鬟出宫,不知道太子是何反应,这孩子都有了··呵呵·· 安木和安竹以及千筱筱都傻眼了,话说现在皇宫里的贵人们变得是不是有点太自由了,还是说清溪镇太受欢迎了·· “羽,你说我该怎么办?”林纯回头看着偷笑的天铭羽。 “额,羽世子,你可不能拆散我和平安郡主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宫一趟,太后娘娘说了,到时候让我和你一起回京的!”余婉婷抱着林纯的胳膊,威胁着天铭羽。 天铭羽抬起头看向天空,为什么感觉头顶上开始乌云密布了呢,“太子妃娘娘,你确定你不立刻回京,太子他不会找来?!” “不会不会,太子最近在忙着准备接见胡国的使臣,难道你不知道吗?胡国的公主和来使七月份到天阳来,好像是想要和天阳联姻。太后娘娘说六月初我赶回去就行,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天铭羽敛了神色,扭头看了流风一眼,流风迅速离去。 “额,那太子妃娘娘是想到我家养胎吗?”林纯自是不关注这些天阳国的国事,开口问着余婉婷。 “也不算是养胎,一半一半吧,沈莹不是刚生了小宝贝吗?我听说你家有个牛大婶,还有两个嫂嫂,都刚生了孩子不久,我也可以和她们学习一下!” “不过,我主要是来玩的,你看着安排就好了,我没有什么要求,就是在宫里太闷了,以前在家中,偶尔还能跟着舅舅和外公去马场打猎··” “这样啊,不如今天我先带你去三姑的绣楼吧,三姑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了,你们可以先交流一下,晚上我让安风和安和大哥来接你,这会儿我先在镇上给你买些日用品,你看可好?”林纯知道,这个小祖宗就是来当电灯泡的,活脱脱的一千瓦的大功率电灯泡。 自己和羽美好的烧烤之夜,还有明日早上的美丽日出,拜拜! 晚上,吃过饭后,沈茹嫣亲自将余婉婷的一切打点好,务必让这位国宝太子妃娘娘住的舒适。 贞心楼,天铭羽还没有入睡,等着流风回来。 流璋带着沈莹和优璇回房,等到优璇睡着,和沈莹打了招呼,才来到天铭羽的房间。 “世子,这胡国究竟有什么意图,竟然来天阳和亲!?”流璋见流风还未回来,出口发问。 “想必是来天阳打探实情的吧!”天铭羽看着窗外院里的随风摇摆的花草,语气低沉,带着丝丝郁怒。 “世子是指深山··难怪!据俊世子说,深山深处还有一处铁矿,那些小姐们每年织的布匹在天阳国也能卖到一笔不小的费用,看来这胡国的野心果真不可小觑。” “流风回来了!”天铭羽没有接流璋的话,眼光看向远处,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轻功之音。 流风从三楼的窗户直接跳进了屋子,将窗户关好,走到天铭羽面前,“世子,李鹏飞已经接到吴家的暗信,林大郎估计不日就会动身往清溪镇而回,那如花和林强已经到了玉江县,大概还有半月就能到清溪镇··” “胡国和李鹏飞的确已经有所勾结,这胡国的公主今年已经十九岁,在胡国已经有了四位驸马,这次来天阳是冲着三皇子和世子你来的!” “什么?世子已经被皇上赐婚,怎么还能··?”流璋大惊失色。 “胡国的风俗不在乎这些,只要没成亲,皆可以抢过来,只要有权势,胡国的国王就这么一个公主,日后胡国也必定会交给这位公主继承,若是三皇子和世子爷其中有一位和她··那胡国就成了天阳国的亲家,日后胡国恐怕再难收复!” “看来这李鹏飞给胡国支了一招好棋,若是胡国公主与天阳联姻成功,那他不仅无罪,反而成了有功之臣!”天铭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世子,你这话是何意思,这胡国公主来天阳和亲,和李鹏飞有什么关系?”流璋颇为不解。 “胡国公主一旦与天阳和亲成功,那日后李鹏飞与胡国的关系也会更加牢不可破,胡国有了天阳这一层关系,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也能放开手脚··” “而天阳国,对天阳国来说,皇上还是希望两国修好,不要起战事,皇上已经年近五十,早已没有了年轻时期的血气方刚,若是与胡国联姻,就能让边疆的大将回京,皇上也不必担心这些大将在边疆拥兵自重,长期的在边疆戍守,兵将们都会信服自己的主将,而不信任天阳国未来的帝王,这对太子日后登基也毫无益处,反而有害!” “世子所说不错,到时候这胡国使者来京一心赞赏李鹏飞,若是两国能结成秦晋之好,那皇上不仅不能治他的罪,反而还要赏赐他,这岂不就是无罪反功!”流风脸上带着愤怒,很是不屑。 “看来这次太子妃来清溪镇,估计也是皇上和太子默许的,胡国定会先派习作潜入天阳,太子妃刚刚有喜,在宫中反而掣肘太子的布置,倒不如让她来林家,以避风头,刚好世子也在,到时候有世子陪着太子妃一起回京,太子和皇上也能放心。”流璋联想到余婉婷。 “不,太子妃定会等胡国使者离开天阳后,才会回京,不然太子也不会让她来林家避风头,看来这次胡国来使,不简单!”天铭羽眉心紧蹙,心里很是不安。 “两个月,那林大郎若是日夜兼程,岂不是也能赶回清溪镇,到时候世子妃这边不也···”流风和流璋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心。 天铭羽陷入沉思,自己一旦回京,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胡国的刁难,这林大郎一回来,恐怕纯儿也会遇到麻烦事,所有的事情撞到一起,自己和纯儿又一次不得不分开··· 翌日,林纯亲自端着早饭到余婉婷的悦雪楼,余婉婷还未起床,随行的丫鬟余琴正在小厨房里烧热水。 “平安郡主,你过来了。”余琴给林纯施礼。 “太子妃还未起来?”林纯悄声询问着。 “太子妃娘娘最晚估计是思念太子,所以很晚才睡,加上这几日坐马车奔波,想必也是累了,要不平安郡主你先坐会吧,我去给你泡茶。”余琴结果林纯手中的托盘和餐盒,示意林纯入座。 “没事儿,你先吃早饭吧,我先回去了,等太子妃娘娘醒来,我再过来,一会儿你有时间去一趟厨房,找一下梨婆子,说一下太子妃忌口和不喜的食物,到时候家中好准备太子妃的膳食。”林纯面带微笑,亲和动人。 余琴点着头,将林纯送到门外。 “纯儿,一大早就去看太子妃了?”天铭羽看到林纯从东边的侧门进了后院,显然是从悦雪楼而来。 “羽,你今日怎的也起的这般早,是特意在这等我吗?”林纯一大早看到天铭羽,有些雀跃。 天铭羽走过,握了握林纯的小手,牵着她坐到院中的葡萄架下。 “纯儿,估计我过几天就要回京了。”再怎么不想开口,还是开了口。 “过几天?太子妃不是说··” “其实太子妃来林家,就是来··估计得等到胡国使者离开天阳国之后,才会回京!” “这中间的一些事情,我不好和你说明,上次在书房说的林大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天铭羽看着林纯失落的眼神,有些不忍。 “记得,想那如花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清溪镇了吧!”林纯一早的好心情全因天铭羽的一句离开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大郎估计两个月后也会回来,到时候你要小心,我会将流璋和沈莹留下来,家中众人最近都不要外出,以免出事,千家的暗卫我也让安柱和流璋叮嘱了一番,你要记住,凡事冷静处理,切勿中计!”天铭羽开始苦口婆心,说出的话让林纯很紧张。 “羽,你这次回京难道有什么危险吗?那胡国公主难不成是来与天阳打仗的吗?”林纯手不自觉的握紧天铭羽的衣袖,脸上惶恐不安。 “纯儿不必担心我,只要你一切平安,我就甘之如饴了!”天铭羽将林纯抱到怀里,眸中深处划过几道精光。 两天后,天铭羽还是回京了,带走了流风和流璋,林纯不放心流风一人陪在天铭羽身边,死活让流璋一起跟着,天铭羽拗不过,只好点头。 林家因为天铭羽三人的突然回京,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林纯等天铭羽一离开,就让安木和安竹将大双和小双以及李木匠一家接到了家里。 同时也让安风将石老伯一家接了过来。 镇上的小店依旧由安木和安竹带着几个小厮照看着。 绣楼里的活计也直接交给了绣楼里的几个管事绣娘,让三姑回家休息。 那怕是在家中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出门遛狗,身边也会带着几个小厮,或是安和等几个会功夫的人。 余婉婷的悦雪楼附近尽是暗卫,以护其周全。 时间如梭,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可是林纯没等到如花,却等来了如花的丫鬟。 “小姐,门外有一女子找你,自称是余先生的··余先生的未婚妻。”二妞说着有些别扭,小脸带着丝丝羞意。 “余先生的未婚妻?”林纯抬起头,放下正在写话本的笔,自天铭羽走后,为了让自己静心,林纯不得不每日将自己沉浸在各种事情里,以免自己的思念打乱自己思绪。 “是的,那女子是这么说的,还指明说要见小姐。” “既说自己是余先生的未婚妻,为何却指名要见我?!”林纯看着二妞,见她有些为难。 “那女子说··说··余先生是因为小姐才··”二妞结结巴巴,林纯也不想再耽搁,直接起身下了楼。 安和也刚好将余心乐从后面的学堂里喊过来,见到林纯,几人一起往门口而去。 路上,“小姐,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未婚妻,恐怕这女子来者不善,咱们都要小心!” 林纯看向余心乐,见他目光真挚,不像是在撒谎,遂点点头,“余先生放心,自家中兴旺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遇到不少,对于余先生的为人,这么多年接触下来,我还是信得过的。” “不论那女子是何方神圣,咱们冷静以待就是了!” 三岔口大铁门处,围了很多来自周围各村的村民。 现在只要林家稍一有事,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过来围观。 林纯早已习惯,门口,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跪在地上,也不哭闹,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林家的大铁门,见到林纯等人出来,眼神一亮。 “快看,平安郡主出来了。”围观的百姓看到林纯都跪下给林纯行礼。 林纯自知自家的小店给周围的各村村民也带来许多利益,大家对自己行礼,也是出于尊重,但还是有些不喜欢。 “大家都起身吧,这位姑娘,不知你跪在我家门口,又指名要见我是有何要事?”林纯开门见山,想速战速决。 “平安郡主,我乃岳阳城白家的小姐,与岳阳城的余家少爷自小就订了娃娃亲,自余家败落,我爹娘便有意将我许配别家,我一直不肯,一场天灾,我爹娘皆双双而去,我听闻你家的先生之名,与我那定亲的未婚夫姓名一致,又是岳阳城的人,故上门来求见。” “只是我毕竟是一名女子,不好直接面见外男,才指名要见平安郡主,还望郡主理解见谅。” 白姓女子说着说着流下眼泪,一副孤苦无依的模样。 “原来如此,不知姑娘你家在岳阳城何处?家父姓甚名谁?与姑娘你订下婚约的哪家又在岳阳城何处,家主是何人物?”林纯面带微笑,看不出喜怒,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余心乐站在门内,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听到林纯的发问,点了点头。 “民女名叫白心灵,家住岳阳城城东,家父名为白江宇,与民女有婚约的是岳阳城大街靠南边的余家,余家家主名叫余墨,与之定亲的真实余伯伯的唯一的儿子余心乐余公子!”白姓女子声音因羞涩之意,越说越小,但却让周围的人都能听的很清楚。 “余心乐,真的是余先生呢!” “那可不一定,知道余先生名字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这女子是不是来骗人的?!” “就是就是,现如今平安郡主家有了钱财,多少姑娘挤破了脑袋都想嫁到林家,这余先生来林家都三四年了,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难免不是来坑人的!··” “你说的也是,想那李家和石家村的三位姑娘嫁到林家,那是吃穿用度样样精细,难免有人起了歪心思!” “恩恩··” 林纯听着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注意着女子脸上的神色,见女子丝毫不为之所动,心里有些佩服。 “姑娘,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家余先生不是岳阳城的人!所以和你说的那个余家有婚约的夫君估计也不是同一人,姑娘还是走吧!” “安和大哥,送客!”林纯转身准备进门,被女子一把上前抓住了裙摆。 “平安郡主,不可能,难道外人说的都是真的吗?是平安郡主心悦我的未婚夫君,才招他到你家做先生的吗?!”女子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流光,让人捕捉不及。 “哦,不知姑娘是听何人所说,心悦余先生?!这样的话亏你也能说的出口,我本不想拆穿你,既然你说到如此份上,那我也不用同情你是个女子!” “余先生来我家已经三年有余,据我所知,余先生乃是昭阳城玉江县人,还是昭阳城三年两榜的进士,故我才招他进家给我弟弟做先生!此乃为破绽之一。” “第二,余先生家道败落之时,余先生才十三岁,你方才说余家败落,你父母就让你转嫁他人,难道当时你已经及笄?此乃为破绽之二。” “还有,岳阳城离我家少说也有三日的路程,你孤身一人,没有马车,全靠一双纤细柔弱的双腿和一双玉足,走到我家,竟然面色红润,丝毫没有虚弱之态,衣服整洁干净,连褶皱都很少,本郡主实在是不知,姑娘你究竟有什么仙术,能让自己如此?!” “最可笑的是,若我真的是心悦余先生,我为何不直接与他订下婚约,让清溪镇的父老乡亲都知晓,还要等着你来询问?!” 林纯条条分析和梳理让周围的乡亲都明白过来,跪在地上的女子一改之前的哭泣之态,仰起头,“平安郡主是想以身份压迫我这个小女子吗?我千里迢迢前来寻夫,到现在,未婚夫君一直不得一见,只有郡主再次咄咄逼人是何道理?!” “呵呵,真是好笑,你刚才不是说你一个女子不方便见外男,才指名见我,如今被我拆穿阴谋,反倒还振振有词··” “安和,找个人去给施大人传话,将这名女子··” “诶··” 女子一听林纯让安和找施文,站起来,推开人群,拔脚就跑。 “小姐,你看这,要不要··?” “算了,先回去吧!大家都各自回家,散了吧!”林纯说完,转身回了门里。 “小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余心乐很懊恼,看到林纯满脸的疲惫,心中难受。 “余先生,这事与你无关,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打着你的名头罢了,估计此事还没完,这几天安和要注意一下门口的动静,想必那如花也要找上门了!” “好,我会注意的!”安和神色严峻,想起羽世子走时给自己的交代,心里开始警戒。 林纯回到房间,沈茹嫣也随后而至,看到林纯和衣趴在床上,眼中带着慈爱。 “大丫,怎么了?外婆听说又有人来家门口闹事了?” “外婆,你来了,快坐。”林纯起身,让沈茹嫣坐到床边。 “习惯了,如今家中发展至此,肯定有很多眼红的,外婆不必担心,这些小事我都能解决,如今有外婆在家中照顾家中事务,我不知道有多幸福。”林纯抱着沈茹嫣的胳膊,倚在沈茹嫣的身上,一脸的小女儿情态。 “外婆知道你心里装着事,外婆也不问你,但你要自己注意,不要让外婆担心就好!”沈茹嫣摸着林纯的头发,语气中尽是宠爱。 “嗯,我知道!” 清溪镇,汇街口客栈二楼。 “回来了?!那小贱人不好对付吧!”如花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出口就是令人作呕的话语。 “夫人说的不错,那小贱人果然机灵,今日奴婢差点都回不来了!”说话的女子正是那个跪在林家门前,自称是余先生未婚妻的白姓姑娘。 “尝到她的厉害就好了,这样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也能做的顺利些,可不能小看了她,三年前我上了她的当,三年后,这个仇本夫人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如花咬牙切齿,眼中光芒仿若毒蛇一般,模样无比狰狞。 “夫人放心,奴婢定全力以赴,助夫人得到林家的一切!”女子眼角微勾,眼中荡漾着恶毒之意,嘴角翘起,挂着轻蔑的笑意。 “娘,娘,你在吗?小二哥说热水烧好了,问娘要不要沐浴?”林强自跟着如花从南疆回到清溪镇,一路上不是被骂就是被打,受尽了如花的怒气。 小小的人儿开始懂得察言观色,讨如花的欢心,事事上心,孝敬如花。 “夫人,少爷真是懂事!” “哼,不过是个拖油瓶,菜香,你去把门打开,带他到楼下吃个饭,然后让他回你房间睡觉,让小二将热水送进来,你就下去吧,不用过来伺候了!”如花板着脸,心情不悦。 “是,夫人,奴婢告退。”菜香出了门。按照如花的吩咐,带着林强到客栈的大堂里要了两个馒头和一盘蔬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少爷,给,快吃吧,吃完就赶紧睡觉!”菜香将一个馒头一分为二,递给林强一半,自己拿着剩下的一个半,啃了起来,也不叫林强吃菜。 林强默默的啃完手里的小半个馒头,爬上了床榻,将自己的小身子缩到最里面,几乎可以忽略。 如花洗完澡,独自一人到了楼下,在大堂里点了三菜一汤,坐等着小二上菜,一双媚眼,不断地飘向大堂里用晚饭的住宿客人。 等到菜上齐了,一个粗壮的汉子受不了如花眉眼的勾引,坐到了如花这一桌。 “这位小姐,不知鄙人可有荣幸与小姐共饮一杯?”汉子看着如花胸口露出的雪白,幽深的沟壑若隐若现,不禁喉结滚动。 “这位大哥真是有趣,你都坐过来了,还说什么荣幸,直接举杯,岂不更好?!” “嗯··”如花端起面前倒满酒的白瓷小杯,朝着汉子遥遥一举,胸前的两团随之晃动,看的汉子满腔的口水四溢。 “小姐如此豪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汉子接过如花手上的酒杯,顺手在如花的手上摸了一把,滑腻腻的。 “来··”如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汉子手中的酒杯相碰,抬头一饮而尽。 “咕嘟!”汉子咽了咽口水,看着如花洁白的脖颈,浑身有些燥热。 如花看着汉子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笑意,让汉子离不开眼。 两人酒过三巡,桌上的菜也吃的七七八八,相对一笑,汉子一把抱起如花,上了二楼的房间。 大堂拐角的两人鬼鬼祟祟,也跟了上去。 客栈大堂横梁上的暗卫见几人回房,不一会儿传出叫人反胃的声音,迅速回了林家。 “安柱兄弟,在汇街口客栈发现如花的踪迹,今日来进门口闹事的也是如花的丫鬟!虽如花一起的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只是··” “只是那孩子如花一点都不重视,直接交给了丫鬟,吃喝还不如丫鬟吃的好!”暗卫将自己看到的尽数告诉安柱,很自然而然的抹去了最后那恶心的一幕。 “嗯,辛苦了,我这就去告诉小姐,你先去休息,吃饭吧!”安柱得了消息,往林纯的初心楼而来。 “小姐去后山果林了,不在房间里。”二妞见安柱来找林纯,如实以告。 “后山果林?!小姐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安柱有些着急。 “这倒没有,小姐是和沈莹姐姐一起去的,说是要散散步。” “这样啊!··那我就在这里等小姐吧,二妞你去吧。”安柱进了初心楼,坐在客厅里等着林纯回来。 后山果林。 “莹姐姐,你担心流璋大哥吗?”林纯想到自己当时一个劲的非让流璋跟着天铭羽回京,有些不好意思。 沈莹与林纯并排而行,听到林纯如此说,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眉宇间染上笑意,安慰着林纯道:“世子妃,我都习惯了,以前在王府,流璋也长跟着世子在外办事,许久都不回府一次,你不用如此,这样反叫我无地自处了,流璋本就是世子的贴身护卫,理该随时随地跟在世子左右。” “莹姐姐,谢谢你,就是不知道羽此次回京,又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林纯语气中带着担忧,心头总是无法安宁。 “放心吧,京城还有那么多的帮手,定不会有事的,只要世子妃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世子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做事!”沈莹轻抚着林纯的背,轻声道。 林纯走到林中的果树下,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花瓣飘飘洒洒,空中飘起了微微细雨,迷蒙而美丽。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世子妃,我们回去吧,这春雨虽小,但也不宜淋湿,免得着凉。” “走吧··” 安柱看到门外扬起细雨,心头更加着急,开始走到门口张望,林纯和沈莹相携着奔跑而回。 “诶,安柱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有事情和你说,小姐你淋湿了吗?要不要先上楼换身衣服?”安柱看到林纯回来,见她身上有几处被雨打湿的痕迹,有些担心。 “没事,你先说事!”林纯看到安柱眼中带着着急,知道他必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暗卫发现了如花的行踪,在汇街口的客栈里,今日来家中闹事的女子正是如花的丫鬟。随行的还有一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林大郎的··” “哦,我本等着这如花亲自上门,没想到她倒是聪明,让丫鬟先过来探路,看来我也不用再等了,省的她来林家村,踩脏了一路上的石子。” “安柱大哥麻烦你去把安和大哥和安风大哥他们叫过来,我先上楼换身衣服,一会儿下来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晚间,安和几人包括安木和安竹,以及安武,都到了初心楼。 林纯换了衣服,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会儿,眉角勾起丝丝算计的微笑,下了楼。 “小姐。”大家看到林纯下楼,都围过来。 “嗯,大家都来了,那我就直接吩咐了。”林纯面上挂着微笑,让大家看了有些心里发毛。 “安和大哥你明日一早到县城一趟,给义父带个话。” “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照样去店里看顾生意,别给小人有机可乘就好。” “安柱大哥,你和安武大哥稍微装扮一下,到汇街口客栈,将如花身边的那个丫鬟弄掉,至于用什么方法不重要,只要把人整到大牢里就行!” “安风大哥,明日你到绣楼好好查看,以免有疏漏,和管事的婆子们也都好生交代一番,然后到客栈与安武大哥他们汇合。” “至于怎么对付如花,嘿嘿··” 林纯小声的在大家耳边说着,说完后,众人看着林纯笑嘻嘻的模样有点古怪。 “等如花进了大牢,你们就给那个孩子引路,将他引到林家来就好!” “明白?!”林纯见众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低声询问。 众人一致点点头,只是眼角的肌肉还在不停的抽搐。 林纯嘿嘿一笑,转身上了楼。 “安和,你说小姐的方法是不是有点··?” “算了,小姐爱玩,那如花也可恶,你们就辛苦一些!” “额··” “这样真的好吗?好歹我们以前也是··” “行了行了,只要完成小姐的交代就行了,又不是对待什么好人,这次小姐知道先下手为强,你们就好好干吧··”安和心里偷着乐,幸亏自己只是去传信。 ------题外话------ 日后月月每日更新时间为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月月已经将存稿整理的差不多了,更新时间终于能稳定下来,感谢亲亲们的收藏和订阅,集体么么哒··· 做一个小调查,大家想要女主和男主大概什么时候洞房花烛? 可以留言告诉月月,月月准备了奖励等着大家的回答哦! ☆、第79章 淡淡的忧伤 一夜细雨滋润,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林纯吃过早饭,到了后面的学堂,孩子们正在早读,朗朗的读书声在学堂周边的林间飘荡,与树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相应成趣,余先生在学堂里转着圈,听到读错的孩子,会上前轻声提醒。 “余先生。”林纯站在窗外,朝余心乐招手。 “小姐怎么一早过来了?有事吗?”余心乐出了学堂,见林纯站在学堂窗口,眉角染着笑意,眼中明亮。 “过来看看孩子们,顺便想问问你关于昨日的事情。”林纯往学堂前的院子里走着,余心乐跟随其后。 “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本就是昭阳城的人,那个姑娘说的话纯属乱编的。”余心乐解释着。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成家的意向,你和安和他们一起来的我家,你看安木和安竹孩子都大了,安风再过四个月也当爹,安和年底也要和燕语姐姐成亲,你呢?不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余心乐抬起头,看着林纯亮晶晶的眼睛,轻喃,“小姐··” “其实这些事情本不该由我找你说,只是现在家中只有安武和安柱,还有你没有成家,难免会让有心人以此来作乱,所以我就过来找你商量一下,当然,也并不是就要你们立马找个妻子成亲··” “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找个红袖添香,只是缘分未到,一直没遇到合眼缘的姑娘···” “你这天天待在学堂里也不出门,自然遇不到合适的,不如我让翠花大娘给你介绍一个如何?”林纯歪着脑袋看着余心乐,心想迅速的将家里单身汉们都找到伴侣。 “额,小姐,要不你先让翠花大娘找几个合适的,我抽个时间悄悄去看看,若是合适再··”余心乐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也去找安武和安柱说说,这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我这个小姐真愁!”林纯摇头晃脑的走了,看的余心乐一阵好笑。 小姐永远都是这样,为家中的每个人都考虑周到,别人想不到的,她总能替大家想到,总是在无形的地方让大家感受到温暖。 安和一早就出发去了县城。 安柱和安武装扮了一番也出发了,到了客栈两人先在二楼定了个房间。 汇街口客栈。 话说如花一夜基本没睡,到了清晨才进入梦乡。 菜香早起带着林强到楼下吃了早饭,便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柱和安武掐好时间,下楼的时候,故意与菜香撞了一下。 “哎呀,你们两个大男人走路不长眼睛啊?”菜香破口就喊。 “这··这··这位姑娘好生的不讲理,我二人下楼都站到这一边了,就等着姑娘你上去,你自己撞上来,怎么反倒说我们呢?”安柱毫不示弱的顶回去。 “你一个大男人,是非要和我一个女孩子过不去吗?难不成是我自己投怀送抱不成?!”菜香涨红了脸,音量升高。 “菜香姐姐,我们上楼回房间吧。”林强拽了拽菜香的衣袖,略带歉意的看着安柱和安武。 此时客栈大堂里早已坐满了早起用饭的客人,都对菜香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两位小哥都站在边上了,那姑娘自己不小心,还怨人!” “就是,诶,诶,那姑娘是不是和昨晚那个··” “好像就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什么小姐啊?!你没看这丫鬟身后跟的孩子啊,就是昨晚那妇人生的,还小姐呢?!就一不要脸的娼妇!” “可不就是,这孩子这么小,天天就丢给丫鬟,昨晚那屋的动静可闹得够大,害的老子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昨晚估计整个客栈的人都没睡好,那床板估计都要散架了!” “呵呵···” 客栈里的小二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两位客官,还有这位姑娘,大家消消气,都怪小店的楼梯太窄了,改日小的我定给我家掌柜的说一声,让他找人来重新修建议个宽敞的··” “哼,大哥,我们下楼。” “菜香姐姐,我们也上去吧!” 四人错开安柱和安武相视一笑,下了楼。 走到小二跟前,点了几样早点。 一摸衣兜,安柱大喝一声:“大哥,钱袋没了!” “什么?你再好好找找!”安武配合着安柱。 “这这这··两位客官,今个早上你们付房钱的时候不是还在的吗?难不成是在小店里?有没有落在房间里了?!”小二见安柱来回的在兜里找寻,脸上着急。 “不对啊,大哥,刚才我们下楼的时候,你还问我有没有带钱,你还掏出来给你看了啊,难道是··?” “对,肯定是,刚才你和那姑娘撞了一下,现在下了楼钱袋就没了,估计就是刚才那姑娘偷得,小二你快带我们去那姑娘的房间,不然时间一长,我怕我们兄弟二人的钱就被她藏起来了。” 安武和安柱拉着小二,让小二带路,大堂里有很多客人也来了兴趣,纷纷起身,准备跟上楼看看。 “好好好,小的这就带你们过去,两位客官,你们跟我来。” 楼上,菜香回了房,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给摔了个粉碎,看到站在一边的林强,啪啪给他两巴掌,林强强忍着痛意,乖乖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 “姑娘,你在吗?”小二在门外也不敲门,直接就喊。 菜香走到门边,一边拉开大门,“吼什么吼?什么在不在的?” “额··” “啧啧啧,这姑娘可真凶!” “就是就是,你看她这样,十有*是心虚呢!” “诶,我说你们两个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刚才撞了本姑娘不承认,现在又来找茬吗?”菜香看到安武和安柱,怒意横生。 “姑娘,刚才我二人不小心撞到你,是我们的不对,可是,你也不能··不能偷走我们的钱袋啊!”安柱故意装作可怜,为难的样子。 果然围观的人一见安柱的模样,纷纷指责菜香。 “就是,就是,人家兄弟又不是故意的,搞不好这姑娘就是为了偷人家钱袋才撞得人家呢!” “肯定就是,不然那么宽敞的楼梯,怎么我们大家上下了好几日也没撞上,就偏偏这位姑娘和人家撞上了。” “你说的没错,要不就是有心,投怀送抱估计这两位兄弟也不见得要,这要是偷钱袋,估计很有可能!” “喂喂喂,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偷钱袋?!都给本姑娘滚远点,本姑娘要睡觉了!”菜香很愤怒,看着安柱和安武眼中淬着毒光,只是碍于现场人多,不好发挥。 “姑娘,这两位客官怀疑你刚才不小心撞到他们的时候捡到了他们掉落的钱袋,不知姑娘··?”小二说的比较委婉。 “什么钱袋?本姑娘没见过!”菜香一脸的厌烦,准备关门。 “诶,姑娘,你这胸前藏得什么?这带子都露出来了,和我的钱袋上的带子好像啊!”安柱指着菜香胸前的露出一截的蓝色绸带。 菜香不明所以,直接将带子连着钱袋从怀里扯了出来。 “这就是我的钱袋,这就是我的钱袋,小二哥,你快去给我兄弟二人报官,这个姑娘果然是个小偷,大家都快会房间看看,检查一下自己的行李,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安柱大喊着说道。 菜香傻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袋有点转不过弯。 “这姑娘这是个小偷啊,这小哥说的对,咱们快回房间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对对对,快回房看看!” 林强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默不作声。 “这··”客栈的小二有些为难,安柱和安武都看着菜香,防止她再次跑掉。 不一会儿,客栈里许多人都发现自己的行李里多多少少丢了一些东西,都纷纷跑过来,“我们要搜这位姑娘的房间,我们都丢了东西!” “对,我们要搜房间!” 大家将菜香推到一边,进了房间,东翻西找。 “哎呀,这是我的玉佩!” “这是我的玉烟斗和鼻烟壶!” “你们看,这是我家的祖传医术!” “还有我的钱袋和我给我娘子买的新衣裳!” “···!” “小二哥,你还不快去找官差来,将这个小偷抓走,不然我今天就结账走人,下次再也不住你家客栈了!”安武火上浇油。 “对,找官差来!” “小二哥,你快去,我们给你看着这个女贼!” 小二没办法,这人赃俱获,只能撒丫子往楼下跑,到了后院找了掌柜,说了一声后,得到掌柜的首肯,往县衙而去。 客栈的掌柜正在后院陪夫人用早饭,一听小二来报,急急忙忙放下碗,到了客栈二楼。 “掌柜的来了,你快点找官差来把这个女贼抓起来,她偷了我们的东西!” “是啊是啊!··” “这··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经让小二去了县衙,大家将各自的东西先保管好,一会儿等官差来,大家一起作证,老朽也不想客栈里出这种事情,还望大家见谅!” “你们?!我根本就没有偷你们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我房间来的!”菜香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辩驳。 “还说你没偷,这位小哥的钱袋明明就是你自己从胸口的暗袋里掏出来的!” “就是就是,我们的东西也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难不成这些东西还能长脚自己跑到你房间!” “姑娘,你就不要狡辩了,若不是你偷的,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房间,大伙说奇不奇怪啊!”安柱开始故意引领大家。 “这位小哥说的没错,姑娘,你这都人赃俱获了,等到官差大人来了,你就乖乖认罪吧!” “你们,我根本就没有!”菜香着急起来,转过头看到一边站着呆愣的林强,眼珠一转,“你们的东西肯定是他偷得,你们问他!”菜香将林强推到大家面前。 “呵呵··姑娘你就算抵赖,想要给你自己脱罪,也要找个大一点的人吧,这孩子也不过就才三岁,还不到我的大腿高,他能偷到我藏在腰间的钱袋?!真是···” “就是啊,我的行李都放在房间里的柜子上面,这孩子估计连柜子都打不开,怎么可能偷东西。姑娘,你好歹也要动动脑子啊!··” “她这是狗急跳墙,没办法了,一会儿等官差来了,大家一起作证,直接让大人把她抓起来就是了,省的跟她废话,这孩子还这么小,就被她拿来做挡箭牌,真是可怜··” “施大人,你慢点!”小二哥走在前面给施文领路。 “大人来了,大人来了!” “大人,你快点将这个女贼抓起来,她偷了我们大家伙的东西还不承认,还企图嫁祸给这个小孩子。” “是的,大人,我们亲手从她房间里将东西找到,大家都可以作证!” “不错,大人当时小二哥也在场,这个女贼在上楼的时候撞了这位小哥一下,就偷走了他的钱袋,刚才还是她自己从怀里掏出来的,我们大家伙亲眼看见的!” “果真?!” “是的大人,刚才掌柜的也在,她无从抵赖,就想将罪名嫁祸到这个孩子头上!” “是的大人,大家说的都是实话,刚才小二也是到后院通知老朽,老朽才知道客栈里进了贼,真是对不起大家!” “来人,将这女贼带回县衙!”施文一声令下,几名衙役同时冲了过来,将菜香抓住。 菜香这时是真的意识到害怕了,挣扎不休。 “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竟敢诬陷我是女贼!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 “堵住她的嘴,带走!”两名衙役不知从何处随手找来的抹布,直接将菜香的嘴塞了个严实。 “唔唔唔,唔唔唔···”菜香挣扎着,腿脚不断的乱踢,两名衙役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将菜香绑了起来。 菜香扭头看向林强,示意他去找如花,可林强好似被吓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菜香被几名衙役拖走。 疼,连忙爬起来,走到门边,“娘,菜香姐姐偷了别人的东西,被官兵大哥哥们抓走了!” “什么?菜香被抓走了?!”如花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白花花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上面青青紫紫,五彩斑斓。 林强低着头,不敢看如花,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时候被抓走的?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找娘?!”如花从床头的包袱里拿出衣服穿上,喊林强进屋,“进来,关上门!” “是上午的时候,菜香姐姐偷了别人的钱袋··被人家抓住了,她还说是我偷得··结果小二哥哥找了官兵哥哥们来,就把菜香姐姐给带走了··”林强进了门,站在门后,低着头,诺诺的说着。 “菜香真的偷了人家的钱袋?!”如花很怀疑,这菜香跟着自己好几年了,不像手脚不干净的人啊! 林强不敢说话,只狠狠的点点头。 “好吧,一会儿娘梳洗好了就带你下楼吃东西,你先去找小二,让他给娘送桶热水上来,然后就乖乖回房间去等娘,知道吗?!”如花也不再管菜香的事情,反正昨晚的三个大汉已经被自己说服了,有了他们,一个菜香没了就没了。 林强乖乖的拉开房间的门,下了楼,小二见这么小的孩子还要照顾自己的娘亲,有些鄙视如花,自然送的热水也就一般,速度还特别慢。 等如花将就着洗了澡,去找林强的时候,林强已经饿得睡着了,如花关上门,也不管林强,自己下了楼,点了几个菜,开始填肚子。 昨晚与如花大战三百回合的三个汉子很自觉地下楼都坐了如花这一桌,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客栈大堂里的其他客人都面带鄙夷和恶心,迅速的吃完,出去逛街的逛街,回房的回房。 安柱和安武趁着如花下楼吃饭的空档,将东西放进如花的房间。 晚间,如花带着三个回了房,准备商量一下如何潜进林家,捉到林纯,好威胁林家众人。 一推开门,如花吓得扭身就跑,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下楼的时候还不小扭到了脚,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发髻散乱,犹如一个疯子。 “快快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客栈里的客人们都纷纷披衣穿鞋,往如花的房间而来。 三个跟在如花身后的汉子也是一脸呆滞,吓得双腿发软,瘫在房间门口。 房间里,两个乞丐浑身是血,横睡在如花的床上,手里还握着如花的衣服,胸口插着一根发簪,正是如花昨日头上所戴。 小二和掌柜的听到如花的大喊,均吓了一跳,小二将摔倒在地上的如花扶起来,掌柜的匆忙上了二楼客房。 今早围在菜香房门口的那些客人又再一次围到了如花的房门口。 “天啦,这两个乞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竟然被··” “就是啊,今天一天我都没见这房里的女人下楼,刚才就见她和这三个汉子鬼鬼祟祟的准备进屋··” “昨晚这三个汉子不是和他··难道这两个乞丐?你们看那乞丐胸口的簪子就是那女人昨晚下楼吃饭的时候戴的,我记得很清楚!” “不会吧?!··这女人如此心狠手辣,这两个乞丐不会也是她的入幕之宾吧?!” “不一定,搞不好是那女的不愿意跟这两个乞丐··结果就被她给··” “有可能··不然怎么单单会死在这房间里,而且这两个乞丐今日白天也没见到客栈来啊?有可能就是昨晚夜离进来的!” “嘶···一女五男···” 掌柜的看到房间的情形,又听到周围的人议论,双腿打着抖儿,颤颤巍巍的下了楼,让小二迅速的去找施文。 “真是晦气,女人带的丫鬟是个贼,这女人是个杀人凶手,可怜了那个三岁的小孩子,孤苦伶仃的··” “诶,可不是嘛!我今天除了早上都没见到那个小孩子下楼吃饭,不知道··” “那孩子是这女人亲生的吗?怎么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天理难容啊!” “诶,不知道今晚我们能不能住这家客栈呢!大家快回去首饰东西吧,要是县令大人过来要封锁客栈,咱们搞不好都要被关到大牢里去,审问几天呢!” “对对对,快收拾东西离开··以免惹祸上身!” “你们也真是的,有什么好怕的啊,清者自清,这明显的杀人犯就在眼前,大家有什么好紧张的··” “也是啊··咱们只要等着大人来将犯人抓走就好了!” “就是···” 施文跟着小二再一次来到汇街口客栈,看到掌柜在门口张望,几大步跨上前,询问着情况。 “掌柜,究竟怎么回事?本官刚准备审理那个女贼,这又接到命案!” “老朽也是遇到了灾星,连着客栈里一天不断的出事,唉,还是麻烦大人亲自去楼上查看吧!”掌柜的抹了抹眼角心酸的泪水,带着施文上了二楼。 安柱和安武跟随其后,与施文身后带着几个衙役对了几个眼神,大家彼此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和玩味。 到了楼上,施文带来的仵作查看了一下两名乞丐的“尸体”,开始给施文报告,“这两人大概是昨晚夜间死亡,死因一个是胸口的簪子刺穿心脏,一个是被人用绸带从身后大力勒死。” 衙役们也在现场找着证据,大家都仔仔细细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大人,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犯人应该与‘死者’发生了争执,大人你看,这名‘死者’手中握着的布片,明显是挣扎时从犯人身上撕下了的。” “大人你看这边,这根绸带两头的褶皱一看就是被大力握住,并拉扯形成的,还有这根发簪,上面还带着发丝,明显是犯人情急之下从头上拔下发簪才带上的!” 施文听着一条条信息,转身询问掌柜:“这间房间里住的客人呢?” “回大人,这房间住的那位女客官刚才您上楼的时候就坐在楼梯边,小二在楼下看着呢!” “这三个汉子又是怎么回事?!”施文想起上楼时自己看到的那个很是面熟的女人,难不成就是今早安和来说的如花?! “大人,这三个汉子是那个女人的相好的,昨晚几人还共度*了呢!”旁边一个住在客栈的客人大声说道。 “哦?!··仵作,你先将这床上的两具‘尸体’清理一下,让人抬回县衙,刘二,你们几个去把楼下那个女人和这三个汉子一起带回县衙审问,掌柜,这间房间暂且封锁,不要清理也不要让任何人居住!” “还有你店里这两天居住顾客的名单给本官抄写一份,本官一会儿要一一问话。”施文迅速下达命令,刘二等衙役手脚迅速的捂了三个汉子的嘴,将他们捆绑起来,押下了楼。 楼下的如花也不另外,只是如花估计是真吓到了,一直哆哆嗦嗦的,眼前全是鲜血淋漓的画面,嘴里嘀咕着,不知道说着什么胡话。 安柱和安武见如花被带着,上前拍了拍后面几个衙役的肩膀,施文拿着掌柜给的名单,挨个房间询问,大家都如实回答,不仅说了昨晚的事情,连着早上女贼的事情也再次说了个清楚明白。 到了早上菜香的房间,推开门见屋里没人,施文有些奇怪,不是说还有个孩子吗? 安柱和安武也连忙上了楼,看到施文在菜香的房间里查看,两人跟了进去。 “施大人,谢谢你出手相助,一会儿安武随您回县衙,后面的事情大人按部就班的审问结案就好。”安柱对着施文一脸的感激。 “你们啊,想什么主意不好,竟然这样做,整的这么··诶,肯定又是大丫的主意吧,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如花本就是军妓,就算成了林大郎的媳妇,那也还是军妓,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让我给抓进大牢不记得了吗?!”施文脸上挂着笑意,虽是责怪的话,可语气轻快,听不出一点怒意。 “施大人,这不是小姐爱玩嘛,再说了,对付坏人咱们使点小计也未尝不可,让施大人来回奔波是我们的不对,回去我定和小姐详细说明,改日与小姐到府上再··”安柱嬉笑着。 “行了,这孩子估计也要醒了,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县衙了。”施文准备离开。 “施大人慢走,安武你随施大人前去,我来引林强到林家。”安柱看着安武,嘴角努动,示意安武跟着施文,安武点头,与施文一起回了县衙。 安武早就恢复了原貌,客栈里的人也认不出他就是早上的那个丢钱袋的兄弟,大家都以为安武是施大人的随从。 安柱走到床前,解开林强的睡穴,等了一会儿,见林强迟迟不醒来,有点着急,一摸林强的脑袋,才发觉林强发起了高烧。 安柱一把抱起林强,快速的下了楼,对着掌柜了说了一声,并给了掌柜十两银钱,将林强抱到了医馆。 掌柜一接到钱自是高兴,这孩子要是放在自己的客栈那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这会儿被人抱走,也是解了自己的麻烦。 给钱给掌柜,一是今天一天给客栈带来不小的麻烦,也对客栈的声誉有影响,二也是补偿掌柜和小二,又是跑腿找县令,还有一件房间被封锁。 林纯早就想到这些,故让安柱一定不要小气。 安风和安柱等人将乞丐装扮好后,就一直在绣楼门口张望,见安柱抱着一个孩子从客栈出来,脚步匆匆的模样,也跟了过去。 到了医馆,老大夫已经对安柱很熟悉了,知道他是平安郡主家的护卫,见安柱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面色泛着异样的红色,走上前来,“快将孩子先放到榻上!” 安柱小心的将林强放到医馆墙边的小床榻上,转身让老大夫过来把脉。 “哎呀,这孩子体质虚弱过度,又长久没有进食,才发起了高烧,这身上怎么感觉还有不少淤血的地方?!”老大夫边把脉边说着。 “淤血?!”安柱心里一紧,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也有人下手···?! 老大夫把完脉,皱着眉头,还是小心的解开了林强的衣服,安柱和老大夫皆被林强身上的伤痕震呆了。 随行而来的安风看到林强身上的伤痕也吓到了。 青青紫紫一大块一大块的淤痕,尤其是后背和屁股上居多,小屁股肿的厉害,黑紫黑紫的,让人触目惊心。 “嘶··这孩子的父母是谁?孩子都如此了,竟然还不知道,这淤痕最少也一两个月了,再不治,这孩子都要没命了!”老大夫气的嘴角上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是滑稽。 “大夫,你快给孩子诊治吧,多少钱,我都出,只要把孩子治好!”安柱看着林强身上的伤痕,想到家中的小虎子和安木安竹的两个小野猴,还有优璇,哪一个不是大家争相宠爱,呵护! 安风想到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看到林强如此状况,心里一阵唏嘘,这父母不良,连着孩子也受苦受罪。 “你放心,银钱都是小事,我先给这孩子熬点退烧的草药,一会儿再配点药膏,你先到后院,找我的小童给这孩子熬点稀饭,这孩子要先填饱肚子,才能喝药。”老大夫给林强盖上被子,走到摆放药材的里间去取药。 安柱见安风也过来了,让他帮忙看着林强,自己迅速到了后院,找到老大夫的小徒弟,开始生火熬粥。 几人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安武都已经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安风和安柱还未回来,正准备到镇上寻找。 刚出了大门,就见马车蹬蹬蹬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小姐都等急了,安风你先回屋看看三姑,要不是有石老伯和石大娘陪着,估计三姑也要准备去迎接你了!”安武喊着安风。 “好的,安柱,那我先回去了。”安风说完,直接运起轻功往自己的小楼掠去。 “快去吧,林强我来抱进屋就好,安武,麻烦你将马车赶进门,我先带着林强去见小姐,一会儿你过来咱们再细说。”安柱抱着林强下了马车,疾步往山腰上走去。 安武将马车赶进家门,送到东边平房里,又给马儿未上草料,回来将大铁门里面的三道门栓插好,转身往山腰奔去。 林纯在前院大厅里焦急的等待,安和陪在一侧,沈茹嫣等人早就被林纯送回房间睡觉了。 “小姐,我们回来了,安风先回屋去看三姑了。”安柱抱着林强,一见到林纯,先打招呼。 “怎么这么晚?让小姐担心到现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情况怎么样?这孩子是··?”安和看到安柱一连串的询问。 “小姐,我们几人幸不辱命,将那两人送进了大牢,只是这孩子,小姐你看!··”安柱掀开盖在林强身上的衣服。 林纯一听事情完成正准备呵呵大笑,表扬安柱几人一番,结果一看到林强身上的伤痕,笑意卡在了嗓子眼。 “这是怎么回事?!”安和和林纯看到后都心头难受,林纯握着手帕的手,瞬间收紧。 “应该是被如花和菜香打的,大夫说这些伤最起码也有一两个月了,这一两个月这孩子不就一直跟着她们两人吗!”安柱很气愤。 “你是说这孩子就是··?”林纯指着林强,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小脸苍白毫无血色,身上伤痕累累,叫人不忍直视。 林纯想到自己当初被刘二娘和林老太打骂,心里一阵心酸。 这亲生母亲都不疼孩子,这孩子还能指望谁?! “安柱,你将他先抱到大头的静心楼吧,我让安婆子去给他布置一个房间,这几日你好好照顾他··” “还有,这孩子虽小,但也要好好教,等他好了,就送他到学堂,先跟着大家一起学习,到时候让余先生多注意一下,若是他本本分分,勤勉有加,我就收下他,若是他心思不正,那林家也容不下他!” 林纯转过头,不再去看林强身上的伤势,让安柱将他快速的抱到大头的静心楼。 “二妞,你去找一下安婆子,让她安排一下。” “是,小姐。” 林纯等到安柱和二妞离开,坐到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心头浮起一阵淡淡的忧伤。 安武过来后,没见到安柱,看向安和,安和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安武先不要打扰林纯。 “安武,县衙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林纯过了许久才开口。 “安排好了,两个乞丐也已经送出玉香县了,他们一直被点了穴道,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我在他们的衣兜里都放了银子。”安武轻声回答。 “嗯,安和大哥你和安武大哥也都回去休息吧,这天都快亮了!”林纯站起身,准备回初心楼。 “小姐,我们送你!”安和和安武异口同声。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林纯朝两人挥挥手,转身往后院而去。 一路上林纯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为什么惩治了坏人,竟会让自己觉得如此劳累。 是因为林强吗?!一个三岁的孩子,究竟有什么错,或许自己可以好好教育他,对吗? 林大郎,你的一生是如此可怜,几个孩子都离你而去,林老头客死他乡,林老头和林二郎不知所踪,林小花下落不明,如今如花下狱,裴无双逝去,等你回到林家村,等待你的只会是冰冷的小黑屋罢了。 权势再大,富贵再厚,又有什么用处,人生在世,为何要活的如此失败?!连累着他人与你一次受苦。 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林家村,远到南疆参军,或许裴无双就不会死,或许你现在也能过上好日子,若是你能早点回来,带着裴无双找到家人,或许你早已富贵加身。 可如今··· 对不起,林大郎,等你归来,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林纯眼中射出坚定不催的光芒,看着远方天际渐渐泛白,心里发着誓言! 回到初心楼,林纯躺到床上,突然发觉自己很想天铭羽。 羽,希望你能早点做完京中的事情,早日回来···林纯心里默默地期盼,带着浓浓的相思,进入梦中。 身处异地,两心相思。 京城,定安王府。 天铭羽从睡梦中醒来,心头泛起一阵阵异样,有些酸涩,又有些甜蜜。 “纯儿,是你在思念我吗?··” 天铭羽推开窗户,太阳初升,还没有炙热的光芒,院里的花草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摇摆···天铭羽眺望着清溪镇的方向,心中带着几丝焦急和心切。 纯儿,等我,再等等··· ------题外话------ 此乃今日加更,月月先去上课了,晚上九点再来发今天的·· 亲亲们的票票,花花都毫不留情的朝月月呼啸而来吧··· 集体么么哒··· ☆、第80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林纯再次醒来已经快午时了,二妞想着林纯几乎是凌晨才睡,也就没有唤她起床,想让林纯多睡一会儿。 沈茹嫣找了安和和安武问清了昨日的事情,心里发酸,大丫从来不然家里人担心,只自己一心做事,给大家一个安宁之家,小小人儿,身上的担子却有千斤重。 “燕语,你去厨房让梨婆子单独给大丫熬点汤,等大丫起来,我亲自给她送去。”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燕语转身出了房间,出门时,看了一眼燕虹,示意她劝慰劝慰沈茹嫣。 燕虹点头,表示知晓。 “夫人,你也别太担心,平安郡主还不是不想让你多费心神,才将这些烦心事瞒着你们嘛!若是提前告诉你们,你们大家肯定都想出手帮忙,反倒叫郡主担心了。”燕虹给沈茹嫣捏着肩,缓缓的说着。 “唉,我何尝不知道大丫的想法,就是心疼这孩子,家里的日常琐事我倒是还能出出主意,这些外面的杂事,我也没精力帮得上忙,只求菩萨保佑,让大丫少受一点累,我就安心了!”沈茹嫣双手合十,祈求着远在天际之外的菩萨,心里默默的为林纯祈祷。 燕虹心间浮荡着暖意,嘴角带着笑意,轻声道,“夫人,你就放心吧,郡主那么好的人,你看看,家中的护卫媳妇,婆子丫鬟,谁都把郡主的好挂在嘴边,记在心里,大家都会给郡主祈福,祝郡主天天开心,无忧无虑的··” “是啊,大丫就是人好心善,对谁都一个样···”沈茹嫣叹息着,说道林纯好,眸中尽是笑意和欢喜。 林纯起了床,洗漱后,叫上二妞,准备到林家村一趟,自家中新楼盖好,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也开始忙着自家的活计。 养鸡养鸭,鸡蛋鸭蛋都直接送到林家,家里的地除了种粮食也开始种蔬菜,一应都往林纯家供应。 偶尔翠花大娘还和大山伯伯过来帮忙腌咸菜,不然总觉得林纯给自己那么多银钱很不好意思。 “小姐,咱们到翠花大娘家,是要让她给安柱大哥他们说媒吗?”二妞也大了,开始八卦起来。 “嗯,你看安木和安竹大哥孩子都要会走路,这安柱和安武大哥的媳妇还没个人影,所以你家小姐我啊,要帮帮忙!” “对了,尤其是余先生,他来家中教大头和二丫,一心一意,一定要给余先生找个漂亮贤惠的媳妇才行,最好也能识得几个字,这样还能和余先生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呢!”林纯幻想那副美好画面,渐渐的里面的主角变成了自己和天铭羽。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二妞推了推陷入幻想里的林纯,小嘴嘟的老高,一副你有好事情不告诉我的模样。 “咳咳咳,没什么···”林纯回过神来,咳嗽着掩饰。 二妞恍然大悟,嬉笑着道:“小姐定是想羽世子了···嘿嘿···”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等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下地了,咱们就不能去打扰了。”林纯甩了甩脑袋,拉着二妞,正准备下山。 “郡主,夫人让梨婆子给你熬了汤,郡主要不要先喝完,在出门?”燕语端着热汤,看到林纯和二妞乐呵呵的正准备出门。 “额··燕语姐姐,你将汤先送到静心楼给林强吧,对了顺便也给太子妃送去一份,我的那份等我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喝。这会儿时间赶不及了··”林纯朝燕语挥挥手,拉着二妞下了山。 “诶,郡主,你早点回来啊,不然夫人又担心了··”燕语在后面朝着林纯的背影大喊。 “放心吧···” 林家村,一如既往。 媳妇婆子们围坐在一起缝缝补补,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 男人们扛着锄头下地,孩子们有的家境好的,都送到学堂读书,有的则放任在村里,四处玩耍。 一路上很多人见到林纯,都点头打着招呼,林纯面带笑意一一回过,到了翠花大娘家,贝贝从院子里跑出来,迎接着林纯进门。 “贝贝乖,快进来···”林纯进了翠花大娘家的小院,唤着贝贝回家。 “翠花大娘,大山伯伯,你们在家吗?”林纯站在门口大喊。 “哎呀,是大丫来了,大山,大丫过来了,你先给我在灶膛里添把柴··”翠花大娘从厨房出来,将头上的头巾接下,拍了拍身上的灰,朝屋里喊着大山伯伯。 “诶,我这就来···”大山伯伯在屋里的炕上小憩,听到林纯和翠花大娘的喊声,起身穿鞋。 林纯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简单很温馨,平平淡淡,一家人平平安安,无风无浪。 “大丫,今日怎么过来?翠花大娘还准备明天去你家呢!不过你今日来得正好,大娘刚杀了只鸡,炖着汤呢,一会儿先给你来一碗,尝尝翠花大娘的手艺!”翠花大娘用围裙擦着手,端着几个小板凳,到了院子里。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了夏日的气息,院子里微风习习,很是舒适。 林纯接过翠花大娘手里的小板凳,递给二妞一个,坐了下来。 “大娘,我这一来,还连带着你多忙活一会儿,我今日来是有喜事想要找大娘帮忙的!”林纯握着翠花大娘不满茧子的手,温暖而厚实,带着母亲的味道。 翠花大娘一听喜事,来了兴趣,“喜事?说吧,大丫又带什么好事来给大娘沾沾喜气了?” 林纯扬起眉角,眼中满满的笑意都要溢出来,“呵呵,大娘也知道我家安柱大哥,安武大哥还有余先生至今还单身,我这不是想来找你,给他们做个媒!” “哎呀,这倒真是一桩喜事,大丫啊,你这心思,当真是明亮剔透,只是不知大丫想找什么样的嫂嫂,大娘我给你好好物色物色。”翠花大娘拍着胸脯,一脸笑意。 “额,翠花大娘,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这安柱和安武大哥的两位嫂子,就着大双几位嫂嫂的品性找就行,至于余先生,恐怕还要大娘费些心思,最好能找个知书达理识字的姑娘。”林纯说出要求,翠花大娘听后,也同意的点点头。 “嗯,这倒是,大双几人是我看着嫁到你家和安竹他们几个成了亲的,都是品行端正的好姑娘,这农家的姑娘这样的也不少,主要还要看姑娘的娘家人,着李木匠和石老伯两家人那是没话说,从来不想着闺女家的东西,反倒一心为闺女做事,这才是好的··” “至于余先生,倒是有点难,农村的姑娘读书识字的人家太少,除非到镇上找富户人家的小姐,只是翠花大娘也不认识那么多的人啊···”翠花大娘有些为难。 “翠花大娘说的对,这些我也都想到了,只是我自己在镇上也不认识几个富家小姐,所以··”林纯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二妞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一亮,“小姐,翠花大娘,有一个小姐很适合余先生!” 林纯和翠花大娘同时扭头看向二丫,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二妞,示意她快说。 “小姐,筱筱姐怎么样?上个月我和你一起到镇上送图纸,千大叔不是说筱筱姐八月份就及笄了吗?筱筱大方美丽,还识字,余先生肯定喜欢,到时候让余先生向安和大哥一样,用心追求筱筱姐,千大叔一定会同意的,再说了咱家离镇上又近,筱筱姐每天还能跟着大双嫂嫂她们一起到镇上,反正小菜店和千福缘也在一起···” “诶,大丫,二妞说的倒是有理,筱筱姑娘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千大叔家的儿子千筱宇好像还没找媳妇呢,这儿子还没娶亲,女儿就嫁人有些不合适吧?!”翠花大娘虽然很想千筱筱和余先生结为连理,但是想到千筱宇,有点担心。 林纯低着头沉思,千筱宇的心思,自己心里很清楚,千筱筱也在自己耳边不止一次说过,想让自己做她嫂嫂的话语,可是自己压根就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今翠花大娘提起,难免是有些为难,若是自己出面去找千大叔,被千筱宇知道了,岂不是有些·· “大丫,要不大娘先去探探千大叔的口风,看看千大叔有什么想法,到时候你回家再和余先生商量一下,如何?”翠花大娘看着林纯,带着慈爱。 “嗯,那就麻烦翠花大娘了,过几日我有时间和翠花大娘一起到镇上,翠花大娘先给我留意附近村里的好姑娘··”林纯想着要不要找千筱宇谈一谈,这千夜离隐瞒的太深,导致侯仪萧跑到自己家来,两夫妻皆难受。 林纯不想千筱宇也这样,千大叔对林家也算是尽心,自己不能让千大叔为难。 “来来来,大丫快喝汤,你翠花大娘炖了一早上了。”大山伯伯给林纯盛了一大碗鸡汤,里面还有一个鸡腿! 大山伯伯将一碗热汤端到院里的石桌上,看向林纯这边,“二妞,你等着,大山伯伯也给你盛了,这就去给你端来。” “对对对,大丫,二妞快来,趁热喝,到了大娘家可不要客气。”翠花大娘招呼着林纯和二妞。 林纯看着石桌上的鸡汤,远远的闻着,一股醇香的味道飘到鼻尖,令人食欲大开。 拉着二丫走过去,看着那粗瓷大白碗里,金黄色的鸡汤上飘着几短绿油油的葱花,一看就是刚摘的撒上去的,轻轻地拨开漂浮在汤上油珠儿,浅尝一小口,唇齿间荡漾土鸡特有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 “嗯,真好喝,翠花大娘熬得鸡汤还是这么清淡可口,一点也不油腻。”林纯回想起自己从林老头家脱离出来后,在翠花大娘家休养的那段日子,翠花大娘杀一只鸡,分好几次炖给自己喝,连小山都分不到。 “喜欢就多喝点,二妞你也快喝,锅里还有,现在家里的日子好了,一只鸡不算什么,只要大丫喜欢,别说一只,就是十只,大娘也照杀不误。快,大丫,将鸡腿也吃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大娘先去厨房将灶膛里的活灭了,你们自己吃啊···”翠花大娘看着林纯和二丫吃着欢快,心头高兴。 在翠花大娘家待到傍晚,大山伯伯送了林纯和二妞回来,顺便接小山回家和林家村的几个孩子回家。 林纯刚到了家门口,就看到安武和安柱正在准备马车,孩子们刚下课,都乖乖的一个接一个爬上马车,安柱和安武分别将孩子们送回家。 都是附近邻村的孩子,离得也近,只不过有马车接送要安全一些,林纯想着既然让孩子们都来家中上学,这安全问题首先就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回到初心楼,沈茹嫣正在给林纯铺被子,林纯起床后就洗漱完就出了门,燕语回到悦日楼和沈茹嫣说了林纯出门的事情,沈茹嫣闲着没事儿,就带着燕语和燕虹将林纯和二丫等几个孩子的被子抱到院子里晒了。 林纯看到沈茹嫣,一下子扑到被子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心里很是甜蜜。 “外婆,谢谢你。”林纯坐起身,将沈茹嫣一把抱住。 “你这丫头,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外婆就心满意足了,二丫和大头天天在学堂乖乖学习,就你让我不放心。”沈茹嫣说着林纯,语气里喊着心疼。 “外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谁让我是姐姐呢!嘿嘿···”林纯撒着娇,小女儿家的样子逗得沈茹嫣一阵乐呵。 “大丫啊,你让安柱将林强安排在静心楼,准备怎么办?”沈茹嫣想起今日在静心楼看到的那个孩子,脸型与大头有些相似,不过胆子很小,怯怯的也不爱说话。 “外婆知道啦?那外婆也知道他被如花打的遍体鳞伤的事情了?”林纯试探着,不知道沈茹嫣是何想法。 沈茹嫣点点头,眼中带上可惜和怜悯,“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打成那样,也是可怜,虽说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外婆倒是不舍不下家中的这一碗饭,就是担心他日后··” “外婆,你放心,我会让余先生好好教他的,他既然来了我家,那一切就需按照我的规矩来,一会儿晚上到餐厅用饭,我就把他介绍给大家,就先以余先生关门弟子的身份,等他稍大一些,我再和他好好说。”林纯心里也有些不忍,且不说是不是兄弟,就算是陌生人,遇到这样一个三岁的孩子,也难免同情。 “大丫考虑的很是周到,孩子还小,从小教育,也能让他好好长大,不求他日后能为家里带来什么名誉,只要他长大后,成家立业,好好过一辈子,你这个姐姐也算是做的到位了。” “你外太公收的那个义孙女,如今贵为定永王王妃,对裴家那是诸多照顾,俊世子大婚,还是让你外太公做的上位,以示尊敬,所以外婆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你懂吗?” 林纯明白沈茹嫣的意思,点头应着,“外婆,我都明白,好了,不说这些了,总是让外婆烦心,我都不知道外婆是来我家享福的,还是来操心的了··” “你这个丫头··走吧,随外婆一起去餐厅,外婆让梨婆子给你炖的汤,你还没喝呢!” 林纯一脸幸福的偎依到沈茹嫣的怀里,“外婆,有你在真好!” 晚间,林家餐厅。 因为要介绍林强,故家中的所有人都来了餐厅,整整三大桌子,坐的满满当当。 “今日家中有位小客人,名叫林强,日后他就是余先生的弟子,大家都要对他友爱,他年纪小,大家要多照顾他!”林纯直接发话。 “小虎子,这位小弟弟和你差不多大,你要经常带着他一起玩,知道吗?”林纯走到牛大婶身边,摸着小虎子的脑袋。 “好,大丫姐姐,那我现在能和他坐到一起吗?”小虎子仰着头,脸蛋红红的,肉肉的,带着婴儿肥。 林纯笑着道:“当然可以啊,你去找大头哥哥,在林强弟弟旁边搬个椅子,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小虎子高兴着点头,林家虽说孩子多,但除了学堂里上学的孩子,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家的孩子都才几个月,站都站不稳,优璇也还不会走路,小虎子每天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年纪差不多的,自然兴奋。 林强从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家的关心和怜悯的表情,那怕心里知道同情的表情不好,但心里依然是甜蜜的。 从来没有人如此对自己关心呵护,嘘寒问暖。 尽管很害怕,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浓浓的爱意却让林强幼小的心灵很安心。 林强看着桌前的大家,有很多自己见过的人,也有很多自己没见过的,中午燕语姐姐过来给自己送汤,大妞姐姐和大头哥哥带着学堂的小伙伴来看自己,夫人过来给你穿新衣服,晒被子··· 林强感觉眼眶里湿湿的,看着小虎子带着欣喜的笑脸朝自己走来,眼中一点厌恶的神色也没有,有的只是见到自己的开心。 还有坐在桌前的大家,都是慈爱的看着自己,一点排斥也没有,从来不想娘亲和菜香姐姐那样,总是觉得自己很讨厌。 大头在自己的座位旁边加了一把椅子,将小虎子抱到椅子上坐好,同时也把林强的椅子往桌边推一推,将他和小虎子的椅子靠到一起。 “林强弟弟,以后每天你就跟着我,我带你一起玩,好吗?”小虎子双眼期盼的看着林强。 林强不知道该说什么,怯怯的看着小虎子,点点头。 “耶,大丫姐姐,林强弟弟愿意和我玩,我明天就带他去抓蛐蛐,娘亲你明天包饺子给我吃吧,我要请弟弟到我家吃饺子,大妞姐姐,你也给弟弟做一双新鞋,二妞姐姐你回家也要给弟弟做好看的衣···” “好好好,小虎子说的,娘亲带着你两个姐姐都做,现在咱们先吃饭。”牛大婶看到大家脸上的笑意,又瞅到桌子上的菜,忙打断了小虎子的话。 林纯见林强虽然有些胆小,但脸上的神情也是隐隐的带着向往和高兴,心里微松,孩子的心灵总是纯洁的,好好教育,应该还是祛除那点点的污染的。 “好了,大家都吃饭吧!”林纯一发话,大家都拿起筷子,转着桌子,捡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等也不再要丫鬟布菜,大家都自己动手,大头和小虎子一个劲的给林强夹菜,林强有些不好意思,放不开手脚。 “吃吧,孩子,不然一会儿就被你大头哥哥他们吃完了··”沈茹嫣鼓励着林强。 二丫嘴里咬着林纯给你夹得红烧肉,小嘴鼓鼓的,嘴角还沾着一丝油点,张口道:“林强,你快吃,大家吃饭都很快的,一会儿吃完了,我们带你出去玩。” 林强看着碗里堆得高高的才,有鱼有肉,饭都看不见,轻轻的端起碗,直接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着,渐渐地也笑了起来。 裴老爷子看着林强和裴逸轩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余先生也很高兴,还会笑,还笑得这么天真,证明还没有被教育的过头。 沈莹抱着优璇,林纯不断的给她夹着菜,优璇自己手里抓着一根土豆丝,咿咿呀呀的咬着,两颗刚冒出来的小门牙不断的使劲,嘴里的哈喇子哗啦啦的流着,看的林纯一阵心软。 余婉婷自到了林家,这是第二次和大家一起吃饭,感受到林家饭桌上的热闹,余婉婷很放松,一点也想回皇宫,吃个饭还一堆规矩,结果还吃不饱,连菜是什么味都还没有吃出来,就给撤了盘子,哪如自己动手,大快朵颐,来的痛快。 晚饭后,丫鬟婆子们都收拾着桌子,大家都很迅速,也很自觉,都不用梨婆子和安婆子发话,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牵着两只狗狗又开始饭后散步去了。 燕语和燕虹扶着沈茹嫣回了悦日楼,沈莹抱着睡着的优璇回了贞心楼。 孩子们吃过饭,都跑去玩了,大妞跟在后面看着,林纯也放心。 林纯叫了余先生,两人散着步往山腰上走。 “余先生,今日我去找了翠花大娘,我和她都觉得有一位姑娘比较适合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心思··?” “不知小姐说的是哪家··?”余心乐心里微微颤动。 “额··是镇上千福缘掌柜千大叔家的千筱筱,不知余先生可有注意过?”林纯看着余心乐,眼中带着觑意。 余心乐低下头,心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响,想起自己在千福缘等候林纯的时候,在店铺里见到的那个姑娘,明眉皓齿,伶俐机灵,招待客人井井有条,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身上还带着丝丝书卷气,只是被长久的生意气息掩盖··· “小姐,你说的千大叔家的小姐我倒是颇有影响,只是,她···?”余心乐有些尴尬。 “余先生,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害羞,你看安和大哥,为了得到我外婆的喜欢,每天按时到悦日楼报道,跑上跑下,只要没事,就去找燕语姐姐,逗她开心···你要厚的下脸皮,才能追到好媳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前提是你要坚定信心,还要有耐心和恒心!”林纯给余心乐打气。 余心乐眼中一亮,“好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尽我所能的!” 林纯点点,眼中含笑,孺子可教也。 “那好,过几日我和翠花大娘到镇上,到时候你给孩子们放一天假,随我一起去,记得,要努力!”林纯握拳激励着余心乐,看到余心乐也一脸激动,心里为他高兴。 千筱筱是个好姑娘,余先生也是个不错的美男子,相貌端正,两人若是能走到一起,也算是琴瑟和鸣。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六月的天气,空气中已带着丝丝热气,一大早林纯带着二妞和余先生,到林家村接了翠花大娘,由安柱赶车到了镇上。 千大叔见林纯过来,喜笑颜开,喊着千筱筱过来陪林纯。 “千大叔,最近身体可好?”林纯看着千大叔脸上的笑意,鬓角已经出现了白发。 千大叔拉着林纯的手,心里偎贴,“好着呢,让大丫惦记着了,前几日安木和安竹还给大叔送了许多蔬菜,这天天好酒好菜的吃着,心情好,人也就好了!” “大叔,我今天来是想找筱宇哥,不知道他在不在,大叔,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想找他单独谈谈。” “大丫,你说的是真的吗,大叔先在这谢谢你,那孩子心思倔,怎么劝也没用,我正愁着呢,想着要不要找你来开导开导他,你心思玲珑剔透,又会说话,大叔实在是···”千大叔眸中泛着泪花,拉着林纯有些激动。 “大叔,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劝劝他,前几个月来都没见到他,上次筱筱姐在小菜店里也和我提了一下,我一直放在心上,其实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省的烦恼。” “大丫说的是,那孩子今日在后院,还不知道你过来,你先去,不然他知道你来了,又会偷偷的跑掉,不愿见你!”千大叔卷起衣袖,擦着眼泪。 林纯安慰了千大叔一会儿,带着二妞直接到了后院,千筱宇一见林纯,转身就想离开。 “千筱宇,你给我站住!”林纯有些生气。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虽说不能上战场杀敌,不能上京城考取功名,但是连让老父安心过日子的本领也没有了吗?现在见到我就知道逃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逃避,不敢面对,伤害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那些关心你的人!” “缘分讲究时机和两情相悦,你在我眼里就和大头一样,像我的兄弟一样,只不过你好像比大头还要幼稚!” “千筱宇,你今年十七了,你有想过千大叔的心思吗?你看到千大叔的两鬓都生了白发了吗?你只顾着你自己的不开心,有没想过你的亲人的感受,我不是什么非要得到的人,但是千大叔这个父亲,你只有一个,你不能···” “平安郡主,你不要再说了!”千筱宇喝声打断了林纯的话,转过身,双眼湿红的看着林纯。 林纯何尝想要这样,可是这孩子明显陷入魔障了。 “平安郡主,你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再让你,再让我爹为难!” “呵呵··呵呵··你说的还真是好笑,让我为难,我有什么好为难的,我只是心疼千大叔那颗爱子之心罢了,今日不管你是真的明白也好,假的明白也罢,千筱宇,我告诉,我林纯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不爱你!” “而且,对于你而言,只是因为喜欢我而得不到,感到心里憋闷,你那不是爱,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就算得不到,也要自己好好活,只有你活的幸福开心,你爱的人和按你的人才都会开心!” “今日我的话就说到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真心不希望你再如此下去!··” 林纯扭头,转身离开后院,二妞在外面看到林纯出来,也不说话,默默的跟上。 千筱宇独自一人,立在空旷的院子里,脑海里百转千回,久久静不下思绪,风中带着丝丝暑热之气,也吹不走心中一角的凌霜之寒。 前院,余先生等林纯去到后院,摇着折扇,有些不好意思,翠花大娘用眼神鼓励他。 余心乐自来到店里,见到千筱筱,心头砰然一动。 伊人如斯,肤若凝脂,唇若点樱,神若秋水,一身翠绿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根白玉细带,束的纤腰不盈一握,脚下婉转,灵动可爱。 千筱筱见余心乐如此大量着自己,心头泛起涩意,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翠花大娘将千大叔拉到一边,探着话语,时不时还朝余心乐两人这边张望,见千筱筱落落大方,给余心乐介绍着店里的饰物,嘴角扬起笑意。 “千大叔,你觉得余先生如何?” “余先生,一表人才,才华出众,是个不错的孩子。”千大叔对余心乐的评价很中肯。 “我听说你家筱筱姑娘,八月份就要及笄了,不知有没有许配人家?我这个妇人想给她做个媒,不知千大叔意下如何?”翠花大娘看着千大叔,打量着他的神色。 “不知翠花婶子说的是哪家儿郎,就怕我家筱筱配不上,这家里的儿子不争气,这闺女我怎么也要让她好好的找个好人家,好好出嫁!··”千大叔叹着气,看向自家的闺女,心头一阵暖意。 “你看,不是在那么?”翠花大娘眼神看向余心乐,给千大叔示意。 千大叔顺着翠花大娘看向店里,见自家女儿正和余先生侃侃而谈,时不时的抿嘴低头含笑,脸上带着丝丝红润,心情可见是极好。 “翠花婶子说的是··”千大叔看着余心乐,见翠花大娘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脸上浮上笑意。 “余先生很不错,翠花婶子,这事我应允了,这筱筱要是能嫁到林家,和大丫在一起,我也能放心,吃喝用度不用愁,也不担心有公婆姑嫂欺负刁难,是个好姻缘啊!”千大叔不断地点头,越看余心乐越满意。 “千大叔,那我就和大丫说说,到时候你探探筱筱姑娘的意思,若是她愿意,那等到她及笄,大丫这边就和余先生商量着来你家提亲了··”翠花大娘见千大叔点头应允,喜上眉梢。 “好好,等我晚上回家就问问闺女的意思,这以后让余先生多来千福缘走动走动,怎么着两人也要交流交流,我家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只要两个孩子好,就行!” “诶,千大叔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林纯到了前面店铺,见翠花大娘一脸喜意,就知道事情有戏,转头看到余先生和千筱筱两人相谈甚欢,心头染上欣喜。 不打扰几人的谈话,林纯带着二妞进了自家的小菜店,安柱和安木几人正在整理着店里的坛子,几个丫鬟拿着抹布在小心的擦拭,店里还有几个客人拿着小篮子,正在挑选。 “安木大哥,大家辛苦了!” “小姐,事情谈妥了?”安木和安柱齐齐围上来,脸上带着八卦。 “差不多了吧,我也不知道,晚上等回了家,大家好好拷问一下余先生不就行了!··”林纯故意不说。 安木和安竹一脸失望,“小姐,你肯定知道结果了!” “对,小姐肯定知道,就是故意吊我们胃口!”安柱看着林纯一副就不告诉你们的样子,调皮极了,一点也想平日里那个冷静的小姐,不过这样带着孩子气的小姐,反而更招人喜欢。 “看,是平安郡主呢!” “是啊,是啊,平安郡主真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和善多了!”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平安郡主对家里护卫婆子都跟对待自己亲人一样,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对丫鬟们关怀有加,换成谁家,也做不到啊!” “就是,你们想想镇上王家的那个小姐,我听她家的厨娘说,每天吃个饭都能说出二十四样的不好,挑剔的要命,娇气蛮横···” “我也听说了,这人和人一比较,差距很明显的就出来!” “可不是,平安郡主做事低调,自家发展好了,还带着清溪镇其他的村一起发展,大家谁不记着她的好,我都很少见她出门,这才是大家小姐,郡主的风范!” “是啊··” “额,安柱大哥,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你家小姐我都快成动物园的猴子了···”林纯不着痕迹的站到安木几人身后,轻声咬牙说着。 安柱眉头一蹙,“动物园?”这是个什么东西,里面还有猴子?不过安柱也没细问,知道街上和店里的人的围观让林纯感到不自在,护着林纯上了马车。 回到家中,林纯才深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瞬间解放了,这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妙啊! “小姐,今日回来的路上,有几人跟踪我们!”余先生和安柱彼此看了一眼,眼中带着疑重。 “跟踪我们?大概有几人,武功如何?”林纯敛了心思,严肃起来。 “有四人,武功比不上我和安柱,但是不像善客!”余心乐心里疑虑重重。 林纯低头沉思,难道是胡国的习作?不然就是林大郎派来探测消息的? 不对,林大郎最少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到清溪镇,那么··· “这几日你们在家中注意一些,安柱你和安武将家中的暗卫都召集到一起,好好安排一下,务必做到家中林里无死角。 余先生这几人你找安和和你一起接送孩子上下学,路上要时刻警惕,若是发现有人跟踪,实在不妥,就给孩子们放几天假,或是直接安排到家中住宿。 晚上安木他们回来,记得和他们说一声,每天店里关门的时候,留下的丫鬟小厮都让他们注意安全,夜间留神,让安风到绣楼也通知一声,必要做到面面俱到,不得有一丝疏漏。 太子妃那边尤其要注意,我会告诉太子妃这几日尽量不要出悦雪楼···” “小姐,你也要注意,我这就去找安武。”安柱迅速上了山。 “嗯,我知道,余先生,你随我们一起先到前厅吧!翠花大娘,这几日你和大山伯伯搬到家里来住吧,小山在家里和大头他们也能做个伴!” “好,那我先回去和你大山伯伯收拾一下。”翠花大娘也不问原因,因为她知道,林纯做的一切定是为自家好。 “别,我让安和大哥直接去你家将大山伯伯和小山接来!” 晚间林纯到家中各楼都提醒了一番,让大家注意,平日不要外出。 众人都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第81章 女为悦己者容 京城,随着胡国使者来天阳的日子越来越近,太子和天铭俊,天铭颢等人都异常忙碌。 此次胡国来使,除了胡国唯一的嫡公主,还有胡国国主最宠爱的将军,胡柯。 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暗卫来报,护国公主孤身带着几个护卫与来天阳的队伍分开,去了清溪镇,我们要不要和羽世子··?” “去了清溪镇?什么时候的事情?!”天铭颢心里一紧,想到余婉婷如今也在林家。 “三天前,如今应该还未到清溪镇,不过应该有很多习作已潜入清溪镇,接待胡国公主。”天铭颢的贴身侍卫统领靖江低头应答。 天铭颢眉宇成川,手握成拳,脑海里不停的飞转,“靖江,你去一趟定安王府···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你先去定安王府给羽世子传话,让他将大家都叫过来。” “是,属下遵命!”靖江转身拉开门,大步离去。 天铭颢换了一身常服,收了眼中的利光,恢复平日里温润如玉,高贵大气的太子模样,将一切心绪掩在心底。 定安王府,天铭羽收到天铭颢的传话,立刻吩咐流璋和流风,将天铭俊等人叫过来,由于千夜离回了东阳,不在京都,流风到了千家别院,没有找到人。 裴云飞正在家中与裴无靖给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写信,听到下人来报,定安王府来人,忙起身出门迎接。 流璋见到裴云飞抱拳施礼,迅速传话,裴云飞连衣服也顾不上换,直接与流璋离府往定安王府而去。 天铭俊和天铭炫纷纷收到消息,均放下手中的事情,飞驰而来。 定安王府,书房。 众人聚坐一堂,端着下人刚砌好送来的热茶,歇气浅饮。 “太子爷,世子,千少爷回了东城,不在京城别院。”流风回来,迅速到书房回话。 “嗯。”天铭颢点点头,“羽,暗卫来报,胡国公主带人去了清溪镇,林家的布置是否··?” “太子放心,一切准备妥当,镇上也安排了人手,纯儿我也交代了,林家的几个护卫也都是千家的暗卫出身。”天铭羽颔首回答,天铭颢听后微微点头。 “这胡国公主去清溪镇干什么?难不成也是想平安郡主给她画几幅首饰图纸不成?”天铭炫把玩着自己腰间的挂饰玉佩,脸上带着不解。 天铭俊端着茶杯,迟迟不闻动静,心里回想着刑部大牢里的那些胡国兵将与细作,眉头紧蹙。 “俊,你最近审问那些人,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裴云飞转头,看着低头不语,陷入思考的天铭俊。 “没有,口风都很紧,皇上已经发话,过几天再毫无收获,直接处理,免得胡国来使发现蛛丝马迹,不好解释。”天铭俊锁着双眉,语气沉重。 天铭羽抬头,心里异常担心林纯,“胡国的来使队伍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倒没有,那个胡柯将军,很是本份,到一个驿站准时休息,一切正常,不过听说他此次来天阳带了不少难题,想与天阳国的年轻俊才一较高下!恐怕也是有备而来··” “哦,看来这胡柯也是来者不善,就是不知这胡国公主为什么没有招他做驸马,胡国的皇上对他宠爱有加,他又军权在握,难道就不想··” “云飞,炫,有一事或许你们都不知道,前几日身在胡国皇宫的探子来报,这胡柯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胡国国王与一宫女所生的孩子,当初胡国公主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胡王阻止,加之胡国公主又得知真相,才打消了念头··” “这胡柯与那胡国公主,表面上相见,亲密有加,宛如一对好兄妹,但私下的关系··有人说是水火不容,也有人说是同床共枕,具体如何也无从得知··” “太子,这么说在这两人的关系上,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天铭俊一语直插红心。 “利用倒是可以,而且父皇还想到胡国的另一层打算,若是此次胡国公主与天阳和亲不成,或许这胡柯会求娶冉儿也不一定,若是如此,也能解释这胡国公主为何不来京城,却到了清溪镇。”天铭颢分析着,心里隐约有些肯定。 “求娶冉儿?!这胡国国王好生算计,冉儿乃天阳国长公主,又是父皇唯一及笄的女儿,若是嫁到胡国,日后天阳和胡国两国兵戎相接,恐怕冉儿就是第一个胡国用来威胁天阳的人,果真是比将胡国公主嫁到天阳的好!”天铭炫怒气溢在胸口,眼中目光锐利。 “炫说的不错,再说这胡国公主已经有了五位驸马,早已是残破之身,天阳的青年才俊根本就无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妻子,所以这胡国国王的计策也的确是高明,先是一公主和亲开路,天阳无法应允,再求娶冉公主,皇上拒绝一次,总不能再拒绝第二次,果然狡猾。”裴云飞扣着桌面,眸中流光微闪。 “看来这次胡国来使,天阳必要好好筹谋一番,京城我等之人倒不必担心,就是这胡国公主来京之前,这清溪镇之行,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但愿平安郡主此次能机智应对,巧妙化解。”天铭炫幽幽而道,话语出口让天铭羽瞳仁一缩,染上丝丝杀气。 “云飞,要不你带着人到清溪镇一趟,打着看望裴老爷子和裴二爷的名义,也算师出有名,到时候若是胡国公主在清溪镇刁难林家众人,你也可以从中斡旋,到时还能以护送护国公主回京的名义,路上监视她··”天铭颢看向裴云飞,眼中带着希冀。 天铭羽也把目光投向裴云飞,见他神色快速的一边,眸中一丝亮光闪过,让人疑似看花了眼,天铭羽心头多了一丝疑虑。 “云飞,太子的方法甚好,我等几人皆不便离京,你的情况不论是天时地利人和,皆符和条件,加上你父亲是兵部尚书,你又是皇宫侍卫统领,就算胡国公主问起,你也可以说是思念亲人,请假探望,理由合理,更能彰显天阳的孝道之义,皇上念及太子妃,定能恩准,打着孝义的名头,也能显示皇上的仁慈。”天铭俊心间稍一流转,也赞同太子的提议。 “俊说的很多,我一会儿进宫,让父皇下道恩准的旨意,到时一切皆有可依,水到渠成,量那护国公主也不能质疑什么!” “嗯,太子思虑周全,我这刚好还有一封裴老爷子的亲笔信,乃是让我转交给皇上的,只是从清溪镇回京后,一直没有找到时机,此次太子与云飞刚好以送信的名义,求见皇上,云飞再出口说出清溪镇之行的深意,想来皇上应该会立刻恩准。”眼前的事情让天铭羽已经无法多虑,只能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解决了此次胡国公主之事,估计那林大郎也要赶到清溪镇,决不能让纯儿一波接一波的受到烦扰,这事情一多,纯儿必会容易出错,一出错,这后果天铭羽不敢想象,若是裴云飞到林家,也能多一个人帮纯儿解愁,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好,那咱们就先说道这,我先带着云飞和裴老爷子的信件入宫面见父皇,拿到旨意,云飞就立刻回府准备,尽快启程。” “是,太子,微臣遵命。” 众人散去,各回岗位府邸。 “世子,要不让流璋随着裴少爷一起回去吧!”流风看着天铭羽冷若冰霜的面孔,心里担忧。 “纯儿既让流璋随我回来,若是我再叫流璋回去,反倒会让纯儿担心··” “可是世子妃,太子妃,还有莹姐姐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 “流风,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是还有安和等人在,我信任纯儿,定不会有事!”天铭羽抚摸着茶盏边缘,心头无比坚定。 流璋站在一边见流风还想开口,一把拉住他,微微摇头。 玉香县,清溪镇,一家小院。 “公主,我们出宫本就比预计早了两个月,这天阳国皇上定不会收到消息,您就放心吧!” “就是啊,公主,国王传信,说是五月出发,七月到达天阳国京城,咱们辗转来到清溪镇,这会儿才六月初,从这到京城也要半个月时间,所以咱们在清溪镇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呢!” 两个装扮普通的侍女,伺候在一位年轻的女子身边,年轻女子躺在软榻上,两名侍女左右站立,摇着扇子。 软榻摆着小院里的老槐树下,遮阴避阳,偶尔树头摇摆,带来阵阵凉风。 “嗯,这十多天,本公主可要好好安排一下,会一会这天阳国转的神神秘秘的平安郡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年轻女子语气狂妄,不可一世,傲娇的本性彰显无遗。 此女正是胡国的公主,胡姬芯。 “公主,就算那平安郡主再怎么神秘,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是在乡间野林长大的,又怎么能与公主你相提并论!” “就是啊,公主,她连郡主的称号还是天阳国太后随便给的,公主你可是名副其实的胡国公主,她一个野村姑,又怎么能比的上公主您高贵美丽,也不过是会画几幅首饰图纸罢了,还不是为了养家,咱们公主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头上的一根头发都比那什么平安郡主贵重!” “春桃说的很对,公主你只要稍微花点小钱,那平安郡主还不乖乖来抱你的大腿··” “好了,春桃,冬雪,你们两个去给本公主准备一些吃的,昨晚的那个小菜很不错,中午再备上一些,本公主要好好想想,怎么让这个平安郡主乖乖听话,为本公主一人服务!”胡姬芯艳丽的脸上浮起一层浅笑,带着浓浓的算计之味。 “是,奴婢们这就去给公主准备,奴婢告退!” 京城,裴云飞一得到皇上的恩准,立刻回裴府,与裴无靖商量了一番后,杨芹给收拾了几件衣裳行礼,快马加鞭赶往清溪镇。 翌日一早,胡姬芯醒来后,吃过早饭,叫来了那日跟踪林纯几名侍卫。 “可打听到平安郡主家在何处?!”胡姬芯翘着二郎腿,把玩着自己染着鲜红丹寇的指甲,低眉询问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 “回公主的话,已经打听到了,位置也已明确,只是这平安郡主最近家中除了镇上小店里的管事进出外,竟无一人外出,连平日里接送学生的马车也不见,属下打听了一下,说是林家学堂的学生们直接住到了林家,免得来回奔波,接送也麻烦!” “还有,林家的山林里暗卫密布,找不到一处死角,属下也难以潜进,而且属下怀疑,最近几次的探视,平安郡主家的护卫已经有所察觉!”几名侍卫跪在地上,将这几日的情况详细的禀告。 “哦,看来这平安郡主在那位羽世子的眼中,还挺重要的,林家山林那么大,竟然处处有暗卫,看来这平安郡主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竟能让一个手握重兵之家的世子爷如此保护··本公主对她的兴趣可是越来越深了!···” “公主,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办?这平安郡主不出门,属下们截不到,公主您也见不到啊!” “既然她不出来,本公主就光明正大的到林家去找她,难不成她一个小小的天阳国郡主,还敢把本公主拒之门外不成!” “立刻去给本公主准备轿撵!”胡姬芯眼中幽光闪闪,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 “春桃,冬雪,去准备几件像样的贵重礼物,带上点银钱,可不能失了礼数!” “是,公主,奴婢立刻前去准备。”春桃和冬雪看着胡姬芯嘴角的笑意,心里骄傲,公主就是公主。 胡姬芯一行人到了三岔口,轿撵停落在林家大铁门前,林家的暗卫收到门口暗卫的传信,迅速报告给了安柱和安武。 “确定是胡国公主一行人?!”安柱沉声询问。 “可以肯定,胡国公主虽没有下轿撵,但轿撵外跟着的两个丫鬟的确是她的贴身侍女,而且手里还捧着礼物,显然是特意来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辛苦了。”暗卫飞身离去,安柱和安武迅速到了初心楼。 林纯这几日一直跟着沈茹嫣学习裁布缝衣,学会后,想给天铭羽亲手做一件外袍。 “小姐,安柱大哥和安武大哥在楼下,说有急事找你!”二妞跑到楼上,喘着气。 沈茹嫣轻轻拿掉林纯手里的针线布匹,“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一会儿回来,外婆再慢慢教你。” 林纯朝沈茹嫣微微一笑,带着二妞下了楼。 安柱一见林纯下来,立刻迎了上来,“小姐,胡国公主带人到了家门口,应该是来拜访你的。” “胡国公主?!果然还是来了,你和安武先去前厅,一会儿若是安和大哥来传话,你就直接让他带人到前厅,吩咐安婆子准备好茶水,我上楼换身衣服就过来!”林纯转身上楼。 在沈茹嫣的帮助下,一声郡主品级的服侍,高贵优雅,美丽大方,超越常人。 林纯看着镜中的自己,娥眉淡扫,略扑脂粉,樱唇微点,清纯中不失魅惑,淡雅中带着贵气。 一身水红色的长裙,乃是天铭羽在京城找裁缝给林纯特意裁做,大小合体,长短适宜,腰间一根白玉带,佩戴着梅花白玉玉佩。 头发打散,重新梳起,鬓角留下丝丝碎发,用绢花簪起,头戴蝴蝶展翅金钗,额前垂挂眼泪状红玉。 脚踩描花锦缎绣花鞋,臂挽淡黄蚕丝轻披帛,飘逸灵动,宛如林间精灵。 “好了,大丫要注意礼节,既然这胡国公主亲自上门拜访,切记不能失了天阳国的礼仪!”沈茹嫣叮咛着,看着林纯一声装扮,面上带着满意。 “世子妃,我陪你过去吧!”沈茹嫣见二妞还小,故让她叫了沈莹过来,沈莹毕竟是王府的大丫鬟,规矩礼仪相貌皆属上乘。 “外婆放心,我心里明白,莹姐姐,我们走吧!”林纯走在前面,下楼往前厅走去。 林家大门口,胡姬芯示意侍卫敲门,安和在门房里听到敲门声,放下手里编制的箩筐,起身出来开门。 “请问你们是?”安和眯着眼睛,叫人看不清神色。 “我家主子乃胡国唯一的嫡长公主,今日特来拜见平安郡主,还请速速出来迎接!”侍卫傲慢而无礼,安和装傻打量了一眼胡姬芯的轿撵。 “这位小哥,我只是个看门的,什么胡国公主我不懂,我先去给我家的管家传话,再让他去传话给我家郡主,还望你们稍等!”安和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插上门栓,运气轻功往山腰掠去。 直到从安柱那得到林纯的吩咐,安和才慢悠悠的下了山,胡姬芯一行人在林家大门口已经快等了半个时辰了。 安和回到门房,洗了一把脸,也不擦水,出来再次拉开了大门,“这位小哥,我家郡主请公主先跟小的到府里,郡主一会就来。”安和抬起袖子擦着脸上的水滴,让胡国的侍卫误认为是汗水,心里的不悦稍稍平息一些。 胡姬芯见安和满头大“汗”,心里的焦急和怒火微微缓解,起身下了轿撵,春桃忙上前搀扶,跟着安和进了林家大门。 一条青石板小路拾阶而上,山腰的坐落的楼房,抬头依稀可见一角。 “这位胡国公主,我家郡主在山腰楼房大厅里备茶等候,还望这位胡国公主随小的上山。”安和尽力弯着腰,谄媚着,脸上的笑意浓厚,眼睛挤着,叫人都看不见里面幽暗的深渊。 “什么?你家平安郡主竟然不亲自过来迎接我家公主,竟还让我家公主上山?!”春桃怒斥着安和,胡姬芯在一边眉头微蹙,带着丝丝不悦。 “啊?可凡是来家中拜访郡主的客人都是由我带领上山的啊,家中迎客的厅室本就在山腰上啊!”安和扮演者一个无知的看门侍卫的形象,处处逼真。 “公主,这平安郡主显然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怎么能让你爬这么高的山,你看那房屋都看见个整体,这深山野林的,难免有些不安全!··”春桃在胡姬芯耳边轻声说道,安和弯腰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胡姬芯心头滑过一抹狠毒之意,脸上却扬起了微笑,“没事儿,扶本公主上去吧,也叫本公主欣赏一下平安郡主家,这山林的风光美景。还请这位护卫带路!” “是是是,这位胡国公主,请跟我来!”安和领头往山上缓慢而上,时不时的回过头,叮嘱胡姬芯小心,这慢慢的,等到了前厅已经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六月的天气,带着丝丝火热,胡姬芯一行人小心翼翼,在安和一次又一次的叮嘱下,神经不自觉的紧绷,自然走得大汗淋漓,很是疲累。 林纯坐在前厅里,听着安柱时不时的传来安和的行踪和行为,心里窃喜。 “郡主,我把这位胡国的公主带来了。”安和指着身后气喘吁吁的胡姬芯一行人,弯腰给林纯规矩的行礼回话。 “你先下去吧,辛苦了。”林纯对安和挥了挥手,安和带着笑意告退,“是,郡主,小的告退。” 林纯打量着胡姬芯一行,见她们神色劳累,嘴角干裂,很是好笑,强忍着心里的笑意,林纯给胡姬芯行了一礼,端庄说道:“这位姑娘自称是胡国公主,可据本郡主所知,那胡国风华绝代,美丽傲人的公主正在来天阳国的路上,所以··”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天阳国郡主,竟敢质疑我家公主的身份?!”春桃出口语气泼辣。 沈莹走上前,面带微笑道:“郡主,这位姑娘身边的侍女还真是不懂规矩,这主子说话,奴婢那有开口的资格,想那胡国公主,礼仪品德皆样样堪为女子的典范,身边又怎么会有如此不懂规矩的侍女,郡主,这位姑娘恐怕不是··?” “嗯··”胡姬芯给冬雪抛了一个眼神,冬雪会意,拿出胡国公主的身份印章。 林纯一见,脸上瞬间浮现不好意思的神情,“沈莹还不退下,没想到这位姑娘··哦,不对,这位公主真是那位胡国的公主,快请进,安婆子,快给胡国公主,上好茶!” 胡姬芯压下心头的怒意,瞪了春桃一眼,抬脚跟着林纯进了厅堂。 安婆子将茶水端上,胡姬芯迫不及待的端起,本想大口豪饮,结果抬眼一看林纯,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急忙收了性子,小口的抿着,快速的茶水喝了个干净,一解口中的干渴。 “今日,本公主特来拜访这天阳国的平安郡主,没想到比拜见我国的国王陛下还要麻烦,果然是大国啊··”胡姬芯叹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意。 林纯看了沈莹一眼,面带微笑,端庄得体,“公主说的是,天阳国乃是泱泱大国,虽说本郡主只是一个太后亲封,毫无功绩的郡主,但是府上也是讲究礼仪规矩,这家中住在山林之中,难免道路难行,还望胡国的公主见谅!” 四两拨千斤,林纯不仅直接赞叹了天阳国,也突出了皇室对自己的重视,太后亲封,又毫无功绩,却有着郡主的头衔。 胡姬芯被林纯的话噎的有些难受,这一个小小的山野林间的郡主,没受过一天皇家规矩的教导,却和本公主讲着规矩! “沈莹,我看这几位侍女和侍卫也有些劳累,不如你带她们到侧室喝茶歇息吧,公主我来亲陪就好!不知公主意下如何?”林纯看着春桃冬雪几人不断的舔舐着自己干裂的嘴唇,憋着笑意,吩咐着沈莹。 “呵呵,平安郡主果然心地善良,本公主这一路走来,就听到清溪镇的百姓传播着郡主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本公主的侍女都能享受的郡主亲自关心的暖意,本公主在这里带他们谢谢平安郡主了··” “冬雪!这是本公主带来的一点点礼物,送给平安郡主,无事把玩把玩··”胡姬芯示意冬雪将几个锦盒打开。 顿时厅堂里一阵金光,林纯正襟危坐,面色不改,只瞥了一眼,转头看着胡姬芯,脸上带着歉意,“胡国公主太客气了,只是这无功不受禄,如此贵重的礼物,还望公主收回,我只是天阳国一位小小的郡主,收胡国公主如此大礼,实在有些不妥!” “这些只是本公主宫里一些寻常的玩意,当不得贵重二字,平安郡主不收就是不给本公主面子喽?!还是说平安郡主嫌弃本公主准备的礼物太轻,不屑收下?!” 既然你非要我收,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喽,反正是你逼我的,到时候白送了可不能怪我!嘿嘿···林纯心里的小人泛着双眼皮,无奈的的说着。 “胡国公主实在是太客气,既然如此,沈莹,你过去接下吧,不然公主以为我是怠慢她,到时候传到太后她老人家的耳中可就不好了,这公主刚才也说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直接收下,放到你房间吧,回头去我房里挑几件合适的回赠给公主。”林纯的话再一次将胡姬芯刺激的心火万丈。 “是,郡主,那我先带这几位侍女和侍卫小哥,到侧室休息了。郡主和胡国公主慢聊,几位请随我来!”沈莹给林纯和胡姬芯标准的施了一礼,招呼着春桃等人,胡姬芯微微点头,春桃等人才跟着沈莹到了侧室。 “今日胡国公主不远万里来到本郡主家中,不知中午要不要留下用饭,因为天阳和胡国的膳食口味不一,所以先出口相问,以免到时让胡国公主不喜。还请胡国公主不要见怪!”林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向胡姬芯。 “平安郡主客气了,午饭就不用了,今日来主要就是想一睹平安郡主的芳容,如今郡主容颜得见,本公主很是欢喜,不知可否与郡主交个朋友,郡主一直胡国公主的称呼本公主,让本公主听了感觉很是生疏,不如换我名字姬芯如何?我换郡主林纯怎样?”胡姬芯见林纯并不受自己准备的礼物所诱惑,试图与林纯套近乎。 “鸡心?!”这名字起的真是高明,这胡国人起名字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古人曰:不可比也!林纯心里的小人笑了! “额,胡国公主,这直接叫名字还是有些不合规矩,还是算了吧,公主高贵优雅,却被本郡主直唤姓名,是不是有些不妥,还是按规矩来比较好。”林纯可不想一喊这胡国公主的名字,就想到那血淋淋的鸡心,诶吆喂,真恶心! 胡姬芯见林纯软硬不吃,心头的怒火有些压不住,只好起身,“看来平安郡主不愿和本公主做朋友,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他日有空再来与平安郡主把酒言欢!”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不多留,下次胡国公主您来本郡主府上之前,还请让侍卫提前来传句话,本郡主好准备酒菜招待胡国公主殿下。”林纯直接顺着胡姬芯的话说下来,丝毫不给胡姬芯再想留下来的余地。 “胡国公主稍等,本郡主亲自去给您换侍女侍卫!”林纯莲步轻移,到了侧室,“沈莹,胡国的公主准备回去了,还请她的各位侍女和侍卫改日再来喝茶,免得胡国公主久等!” 春桃等人刚端起茶杯,就见林纯过来传话,也顾不得喝茶,放下茶杯,急忙相继出了侧室,回到前厅。 林纯带着微笑和沈莹送着胡姬芯下山,沈莹趁着带春桃等人到侧室喝茶的空档,让安婆子回了一趟初心楼,让沈茹嫣挑了几件首饰,用锦盒装好拿了过来。 到了门口,林纯从沈莹手里拿过锦盒,打开递到胡姬芯面前,“胡国送本郡主礼物,本郡主自是不能不回礼,这锦盒里的几件小首饰虽轻,但都是本郡主亲自画的图纸,让千福缘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做工精细,还算拿得出手,送给胡国公主做个纪念,还望公主不要嫌弃这一点点的薄礼。” 胡姬芯本看都不想看,可一听林纯说是她亲自画的图纸,眼光不自觉的看向锦盒之中,眼球也自然而然的被锦盒里的一条心形项链所吸引。 项链由纯银打造,上面挂着的吊坠成心形,吊坠上巧工夺目,表层镂空,里面颗颗红色碎宝石,犹如砂砾般随着林纯手掌的晃动而轻轻流动,闪着微光,胡姬芯一下子就移不开眼了。 “公主,您先上轿撵吧!”春桃见自家公主有些失态,忙出言提醒。 林纯将锦盒递给春桃,“胡国公主,一路走好,欢迎下次再来本郡主府上!” 目送着胡姬芯离开,还没走出林纯的视线范围,春桃就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了轿撵内,林纯和沈莹站在门口看着,胸腔里憋得笑意再也忍不住,两人立刻转身进了门里,放声大笑。 “世子妃,你真厉害,说的那胡国公主脸都黑了也不敢反驳你!呵呵呵···”沈莹捂着肚子,笑着道。 “谁让她来找我晦气,既然她上门,我总不能让她白白的就回去了不是,话说她出手还真大方···” “世子妃,我觉得就算那胡国公主被你说的心里充血,但是看到你送的首饰,估计就都忘记了,你没看刚才她盯着锦盒都移不开眼···还一国公主的,真是好笑···” “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去吧,但愿她的心思能一直被锦盒里的首饰吸引,不要回想起我说的那些话,不然以这位胡国公主的性子,估计会记仇的,到时候她去了京城,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说我的不是,给我穿小鞋就不好了··” 林纯和沈莹回到初心楼,沈茹嫣看到两人平安无事的回来,脸上浮上喜意,“大丫,没事吧?那胡国公主给送走了?” “送走了,外婆放心吧,别担心这些了,还是先帮我拿下头上的这些东西,换了这身衣服吧!总感觉有些别扭,好不习惯,还是小褂襦裙穿着舒服!”林纯坐到梳妆台前,嘟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这丫头,你以后与羽世子成了亲,这样穿着都算简单的,好了,好了,别扯了,这头发丝可是女儿家的宝贝,再扯就要落发了··” “夫人,还是我来吧,世子妃毕竟是第一次,不习惯也很正常,等她及笄后,还要挽起一些头发,带上金钗,时间一长,也就好了··”沈莹走到林纯身前,小心的将林纯头上的饰物摘下来放到锦盒里。 “外婆,莹姐姐,头上戴这么多东西,得多累啊,这脖子一天下来,还不得酸痛酸痛的啊,以后就算我及笄了也不要戴,想想就觉得头往下缩了一截,这个子不高,反倒还天天被压着,岂不更矮!”林纯摸着自己的脖子,怕怕的,不敢想象。 “噗!你这丫头,说的都是胡话,找你这么说,外婆挽发这么多年,岂不压趴下了?!”沈茹嫣被林纯的话语逗乐了,眼神责备的说着林纯,话语里却全是高兴。 “就是,世子妃,其实真的习惯就好了,世子还等着看你及笄挽发后,略施粉黛,一身青纱百褶裙,在桃花树下翩翩起舞呢!”沈莹说道天铭羽,见林纯脸上果不其然的泛起丝丝红晕,嘴角挂着笑意。 “莹姐姐··外婆,你看莹姐姐,竟然打趣我,外婆你要帮我!”林纯抱着沈茹嫣的胳膊,眼里泛着狡黠。 沈茹嫣故作不愿意,看着林纯眼中带着慈爱,“莹丫头说的对,你啊··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身为女子,若是不打扮自己,等过了青春花一样的年纪,想打扮都不行了,等你及笄后,外婆亲手给你挽发,带上玉钗!” “还有,这男人的心也是要靠女子的外貌来抓住的,羽世子虽然一心对你,但是青春美貌的姑娘大有人在,你不思装扮,每日蓬头垢面,连外婆见到你都会不喜,更别说是羽世子了,所以啊,大丫,你要乖乖听外婆的话!” “额··”林纯想到天铭羽,如果他因为自己不愿打扮就移情他人,那自己的心岂不是相当于被狗吃了,哼··下次等他来家中,一定要好好敲打他一下才行! 只不过羽那么英俊,喜欢他的京城姑娘肯定大有人在,这自己身为他的世子妃,也不能太朴素,看来自己有时候也要好好惊艳他一下,这男人的胃口都是要吊着的,不论是什么好菜,一次性吃多了也总会厌倦··· “阿嚏!”天铭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瞅了瞅屋外的太阳,不冷啊,怎么打喷嚏了?!··· “世子,肯定是世子妃在想你呢!” “恩恩,上回世子妃和沈莹说,这打一声喷嚏是有人想,打两声是有人骂,打三声就代表受凉了!世子只打了一声,所以肯定是世子妃想你了!”流璋和流风笑着,打趣着天铭羽。 “看来你们两个是皮痒了是吧,这沈莹不在,每人请你们吃鞭子了,所以胆子也肥了!”说到林纯,天铭羽心头流淌着暖意,但是看到流璋和流风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拳头握的咔咔响,准备和两人较量一番。 “世子,我想起来暗卫这会儿该传消息来了,我先走了,一会来给世子传话··”流风直接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世子,刚才王妃找我有事,我也先走了,属下告退!”流璋也匆匆对天铭羽施礼告退,直接运起轻功从窗户离开。 天铭羽见两人逃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出了书房,散步到王府的后花园,姹紫嫣红,竞相盛开,蝴蝶纷飞,蜜蜂忙碌。 天铭羽眼前浮现林纯的影子,窈窕身姿,坐在果树下,朝着自己抿唇微笑。 “纯儿,你可否也在想我?···” 初心楼,沈茹嫣和沈莹都回到各自的楼房,林纯换回自己的棉布襦裙和小褂,托着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地镜中的人影幻化成,天铭羽面带微笑的俊颜,林纯陷入其中,闭上眼睛,回忆着天铭羽身上的曾经那股独特的气息。 “羽,你可否也在思念着我?···” ☆、第82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清溪镇,胡国公主下榻的小院。 从林家回到镇上后,胡姬芯带着春桃等人先到清溪镇最好的酒楼大吃了一顿,大家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一连喝了七八壶的茶水。 胡姬芯在轿撵里就将林纯赠与的项链迫不及待的戴到了脖子上,心情异常美好。 几人吃饱喝足出了酒楼,心情缓解过来,悠闲轻松的回了小院。 “公主,这平安郡主画的首饰图纸果然有一手,冬雪,你看公主脖子上戴的项链,灼灼生辉,闪闪发光,这太阳光一照,直叫人看的移不开眼,果然精妙绝美!”春桃眼中带着贪婪,垂涎欲滴。 “是啊,真是至精至美,非一般首饰能比,公主,如果能把平安郡主带回胡国,那公主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没有新的好看的首饰佩戴了!”冬雪看了一眼春桃,眼中划过一丝算计。 “呵呵···”胡姬芯冷笑几声,尽管心情相当不错,但是想到自己在林家,被林纯如此对待,说话毫不留情,软硬不吃,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规矩,却一点也不尊重自己,心里很是不乐意。 “这平安郡主可不是个一般人,你们想想,她见你们打开礼物时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根本不在乎,就意味着咱们要想用银钱收买她定是行不通,而且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句句将人逼近绝境,可见聪慧机智,所以,要想让她顺利的跟本公主回胡国,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胡姬芯心里对林纯才能的渴望随着脖子上的项链越发的浓郁,恨不得立刻让林纯开始给自己画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首饰图纸。 “小姐,不是说天阳国的羽世子与平安郡主有婚约了吗?想必平安郡主定是对这羽世子很上心,要是公主此次以选羽世子做驸马为条件,到时候平安郡主会不会···?” “哦,春桃,详细说说!”胡姬芯听到春桃所言,来了兴趣,只要能将林纯顺利带回胡国,为自己服务,不管是什么招数计策,只要有用,都可尝试! 春桃脸上带着得意和阴险,对着胡姬芯缓缓地说道:“公主,此次来天阳,虽说主要是帮助胡柯将军娶到天阳国长公主,但是前提不还是要先选一位驸马吗,那羽世子和这平安郡主只是有婚约,并不影响公主的选择,到时候公主可以直接和平安郡主谈条件,只要她愿意随您到胡国···” “公主,春桃的计策很不错,只要这平安郡主对羽世子有心思,那就会考虑,比起羽世子跟您到胡国做驸马,让他们二人一辈子见不到面,奴婢觉得平安郡主应该不会这么傻,毕竟她跟您到了胡国,她还能和羽世子在一起···”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而且胡柯将军想要娶天阳国长公主,只要公主开了口,若是天阳国的皇帝和羽世子不同意,那胡柯将军也能顺利提出迎娶天阳长公主的意思,一石二鸟,岂不圆满!···” 春桃和冬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着胡姬芯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胡姬芯心头百转千回,对春桃和冬雪的计策虽很心动,但如果平安郡主和羽世子识破计策,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除非自己坚决选羽世子为驸马,将他带到胡国,到时候平安郡主追来,自己成人之美,也能达到目的。 只是胡柯···胡姬芯想到胡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心头泛起一阵涟漪,胡姬芯狠狠的压下心头的异样,眸中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胡柯,你想迎娶天阳长公主,好得到天阳国的支持,得到父亲的认可,以顺利继承胡国国王之位,但是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休想得到这一切! 若是自己坚决,看你到时候还有何能力与我对抗,对不起,我虽对你有意,但种种因素的干扰,注定我们只能成为仇人和对手!胡姬芯心里默念,心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三日后给平安郡主送上请帖,本公主要请她到酒楼吃饭!”胡姬芯眉角一挑,眼中带着微光。 春桃和冬雪眉眼带笑,欢快的点头,“是,公主!” 裴云飞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带着自己的随从一路往清溪镇而来,终于在第四日的清晨到了玉香镇。 林纯收到天铭羽的飞鸽传书,得知裴云飞要来,立刻告诉了裴老爷子等人,尽管此次裴云飞的到来是有事前来,但长久不见曾孙,裴老爷子还是很是想念! 裴家几位长辈心里也十分惦记着京城的裴无靖一家,这回裴云飞能来清溪镇,刚好也能说说自家的情况,让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等人放心。 林纯和沈茹嫣一接到信,就到大头的静心楼给裴云飞亲自收拾了一间房间,布置的清新雅致,温馨舒适。 一早,林纯扶着沈茹嫣在山林里散步,燕语在一边陪着,二妞和燕虹最近都一直跟着梨婆子到山中采摘木耳去了,前几日的大雨,让山林里的枯木上都生满了木耳和蘑菇。 林纯带着梨婆子到山中各处查探,等候了几日,见木耳渐渐长大,长开,才让大家去采摘。 如今林家小菜店里的干木耳早已供不应求,连着林家村和陈家村的村民都上山采摘,卖到林家小店,林纯收购的价格比村民们自己单独出售的价格要高的多,镇上的人大多习惯到林家小菜店买木耳,不论是信誉还是质量都有等级分类,自然价格也不一样,也能更好的为顾客服务。 当然,更多的少不了平安郡主的影响,大家时常光顾林家小菜店,而是对平安郡主的认可和喜爱,更是对平安小菜店里的咸菜和货物质量的认可。 “外婆,不如这次表哥来,等他回京的时候,你也跟着回去看看舅舅和舅妈,免得担心?···”林纯套着沈茹嫣的胳膊,语气和软。 沈茹嫣拍着握在自己手中温热的小手,脸上带着几丝挂念和愁绪,“大丫啊,我倒不是担心你舅舅他们的生活,就是在裴府里住了几十年,心头有些思念而已,不过现在住在你家,外婆倒觉得比在京中自在,只是···” 林纯心中何尝不明白,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林家虽自由闲适,无所拘束,但终究比不了沈茹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裴府,这都是人之常情。 “外婆,大丫明白的心思,不如等此次胡国来使回国后,事情结束,我就让羽将裴家你房间里的摆设物品,都描画下来,到时候请工匠打造,给您布置一个与裴府里一模一样的房间,这样也能让您住的安心。” “傻丫头,你的心意外婆都明白,之所以和你外太公,外公来到你家,一是为了照看你们姐弟,二就是为了远离京城里的那些事端,你家远离尘嚣,清净自然,风景优美,这么好的山水,可是个静心居住的好地方!” 沈茹嫣微微转头看向林纯,“外婆老了,你外太公和外公年纪也大了,有生之年能在这里安心舒适的度日,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外婆,您这么说,大丫可就不高兴了,外太公身子强健,你和外公都不见老,脸上都没有皱纹,怎么能说年纪大了呢?!你看现在,每天外太公和外公有时间就下下棋,遛遛狗,心情舒畅,定能活到一百岁!”林纯搂着沈茹嫣,嘴巴翘的老高,语气不容人反对。 燕语在一边眉眼间均染上笑意,也开了口,“夫人,平安郡主,你们的话都对,这日头渐渐有些毒了,咱们还是先回楼里吧!” “还是燕语姐姐知心,等到了年底,我定给你和安和大哥办一个热闹的婚礼,外婆,不如你到时候收燕语姐姐为义女,这样拜高堂的时候,就让外婆和外公坐到主位上,如何?”林纯想到安木和安竹成亲的时候,拜的是天铭羽和千夜离,这安风大哥大喜时,只好将石老伯和石大娘请了来。 这安和大哥和燕语姐姐都没有亲人,到时候拜高堂总不能没有人可拜吧! 燕语看着林纯,脸色微红,眸中带着感激和期冀,见沈茹嫣微微点头,直接双膝一弯,跪倒地上。 “夫人,平安郡主,谢谢···奴婢实在是···” 林纯急忙上前将燕语扶起来,掏出手帕给她抹着眼泪,“燕语姐姐,你可不能这样,不然,我就让外婆不答应了!” “就是,大丫说的对,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伺候周到,从未出过差错,尽心尽力,收你为义女,也是理所应当,改日让余先生挑个好日子,我把你与燕虹一同收做义女,这样日后你们出嫁,我可就是正正当当,你和燕虹的娘家人,有什么事情啊,我还能给你做主!”沈茹嫣轻抚着燕语的后背,带着慈爱的语气,让燕语一阵感动,眸中的热泪闪烁不止。 “燕语姐姐,你快别哭,不然一会儿安和大哥还以为我和外婆欺负你了呢!···”林纯朝沈茹嫣眨着眼睛,故意说道。 燕语一听,害羞不已,看着林纯脸上的觑意,不好意思,直接扭头跑回了悦日楼。 沈茹嫣和林纯一阵乐呵,“你这丫头···” “小姐,小姐···”安和见林纯和沈茹嫣站在后院的小花园里笑着说话,手里拿着胡姬芯刚派人送来的请帖。 林纯回过头,见安和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物件,朝这边走来。 “外婆,你看,正说着安和大哥,他就来了···” “小姐,胡国公主让人送来了请帖,邀你后日到镇上酒楼吃饭。”安和没听清林纯对沈茹嫣的话,直接将手里的烫金花边的大红请帖递到林纯手上。 “请我吃饭?”林纯结果请帖,打开微微扫了一眼,是胡姬芯亲自书写,时间地点写的很详细。 沈茹嫣在一旁也看了一眼请帖里的内容,眉心缓缓皱紧,“大丫,这你还没请这胡国公主到府上用膳,她倒是着急先来请你了!这中间是否···?” “外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这胡国公主上次来,无外乎是看中了我会画首饰图这一能力,她用重金相诱,见我无所表示,有企图与我亲密,也被我拒绝,直到离开时看到我送的首饰,才眉角舒展,目的了然,所以此次宴请与我,定也是与此有关!” “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为上,还要冷静自持,不要方寸大乱,以致心虚不稳,丢了颜面,失了分寸!”沈茹嫣循循教诲,敦敦教导。 林纯冲沈茹嫣展开笑颜,眸中的慧光流转,“嗯,我知道,外婆放心。” “嗯,那外婆先回房,你和安和商量吧。”沈茹嫣见林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心头忧绪稍缓,转身离去。 “安和大哥,咱们到前厅说话,顺便叫来安柱安武一起商量。”林纯示意安和,自己带头往前厅走去。 “好,我先去找安柱他们,小姐在前厅稍等片刻。”安和见林纯点头,运气轻功飞驰而去。 林纯到了前厅,见安婆子正在侧室打扫,吩咐她沏茶,端些糕点到前厅。 安和几人到了前厅,林纯正抓着糕点吃的不亦乐乎,只是心中却在不停的思考。 “小姐,大家都过来了。” “嗯,都坐吧,先喝茶,吃点糕点,安婆子做的糕点就是好吃。” 众人入座,喝茶品点,均不言语,等着林纯发话。 只是林纯的话尚未开口,一道黑影,闪身进了前厅。 “参见平安郡主,裴少爷已经到了玉香镇,正在往清溪镇赶来。”暗卫直言直语,报告着情况。 “表哥这么快就到了?!太好了!”林纯拍掌站起,心头大定。 安和示意暗卫可以离开,暗卫会意,朝林纯施礼,转身消失。 “小姐,裴少爷既已快到清溪镇,不如等他来了,晚上咱们再讨论,如何应对胡国公主邀请的事宜,这会还是准备一下,吩咐厨房烧些热水,准备饭菜,以供裴少爷来到后使用。”安柱和安武几人皆心安,多一个主心骨,总比什么事情都要小姐扛着的好。 “嗯,安柱大哥说的对,你们先去门口,准备迎接,我这就让安婆子去准备,顺便到后院通知外公外婆他们,他们早就在盼着,想必表哥也是日夜兼程而来···”林纯的欣喜溢于言表。 “是,小姐。” 大家分头而去,都为裴云飞这个及时雨的到来感到高兴,脚步也变得越加轻快。 裴云飞到达林家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林纯让安婆子将饭菜一直热在锅里,自己陪着沈茹嫣和裴老爷子,裴逸轩,坐在门房里等候。 门外的马匹嘶鸣声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往门口走,安和拉开大门,和安柱将裴云飞迎进来。 裴云飞和随从下了马,将马交给安和和安柱,见到裴老爷子等人都准备迎出来,忙带着随从进了门。 “太爷爷,爷爷,奶奶,孙儿来看你们了。”裴云飞一到裴老爷子跟前,就直接掀起衣摆跪到地上,给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三人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皆上前搀起裴云飞,沈茹嫣拉着裴云飞的胳膊,眼眶含着喜悦的泪花,心里高兴。 林纯看到如此场面,心里触动,抬头看向天际,日光毒辣,带着炙热,“外太公,外公外婆,咱们还是快让表哥回房吧,等他梳洗一番,用了饭食,大家再坐到一起,慢慢说话。” “大丫说的对,云飞,你先到大头的静心楼,房间奶奶和大丫都给你收拾好了,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热水,你先沐浴更衣,缓解一下疲累。”沈茹嫣看着风尘仆仆,眼下青黑的裴云飞,很是心疼。 裴云飞点点头,看向林纯,眸中带着感谢,深渊之下,心悸欣喜开心等等···多种情绪被压得死死的。 “安和大哥,你带这位小哥也先去沐浴,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他送饭。” “谢平安郡主!少爷,那我先下去了,一会儿再来找您。”随从跟着安和离开。 安柱关了大门,将两匹马牵到东侧平房,和安武给它们洗了个澡,喂上草料,才回到山腰前厅。 裴云飞进了静心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床铺整齐干净,房内一股幽兰清香,左右一看,才发现书桌边摆放着一盆徐徐开放的墨兰。 窗边挂着一串竹片做的风铃,随风轻轻摇荡,撞击出悦耳的轻音,让人心头宁静。 安婆子带着几个小厮将热水送过来,裴云飞进了房中的里间浴室,大理石铺的墙面,光滑明亮,不见丝毫瑕疵,巧妙的洗手台上摆放着一系列洗漱用品,清脆的竹管从墙内的小洞里伸进来,口出用木塞堵住,拔下便有水流出,清亮舒爽。 “当真有心!”裴云飞自言自语的夸赞道。 沐浴更衣,身上疲惫缓解大半,下了楼,安婆子带着人到房中收拾,小厮迎着裴云飞到一楼客厅里用饭。 三菜一汤,两素一荤,色香味俱全,配着一碗雪白的大米饭,让人胃口大开,这几日一直在不停的赶路,偶尔歇息,也是吃的干粮,毫无口味,裴云飞拿起筷子,也不在乎文雅,直接大口的享用。 祭好了五脏庙,裴云飞身心舒畅,找了一个小厮带路,到了前厅。 由于天气炎热,林纯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能自动转动的风扇,安木和安竹得了林纯的意思和灵感,都想试试。 家里有着好几个小孩子,这世子妃还在家中养胎,虽说家住山林之间,偶尔还有着丝丝凉爽的微风,但仍旧止不住身上一动就出的汗水。 “小姐说晚上大家一起到前厅说话,这会儿小姐到安木大哥家去了。”二妞中午就从山里回来,见到裴云飞来找林纯,声音清脆,说着林纯的去向。 “哦,那还要再麻烦一下这位小哥,带我去一趟安木大哥家。”给裴云飞带路的小厮做了个手势,请裴云飞跟着自己,领先带着裴云飞往西边小楼而去。 林纯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堆扇叶,和安木安竹商量着如何安装,这几日大双和小双到小菜店里看顾,沈莹和牛大婶帮忙照顾几个孩子,优璇和大双小双家的两个皮猴玩的开心极了,天天一睡醒就要找自己的小伙伴。 安木家的皮猴比安竹家的包子大两天,大的名叫安瑜,小的名叫安辰,名字都是裴逸轩起的,带着很深的寓意。 安瑜,瑜,自然形成的美玉,寓意安瑜长大后英俊端正。 安辰,辰,星宿统称,北辰即北极星,又有清晨辰时早勤之意,寓意勤劳正直。 裴云飞到了安木家的小院门口,对小厮道谢后,独自看向院内,见林纯一身轻松随意,眉宇间带着丝丝惑意,怀中抱着一堆木片,和安木安竹正讨论着什么。 绿衣白裙,绣花鞋,红色发带轻飘扬,一颦一笑,皆带着灵动。 裴云飞久久注视,眼神渐渐变得炙热,心头的思念和暗恋一涌而出,颇有些不宁静。 林纯正在和安木安竹讨论着如何将扇叶安装到转轴上,突然感觉有两道热烈的光芒射到自己身上,转头一看,见裴云飞站在安木家小楼的院门口,眸中泛着重重道不清的目光。 “表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林纯没有太过在意裴云飞的异样,出声打断了裴云飞的思绪。 裴云飞敛了神色,眸光恢复,心头却沸腾叫嚣着,“沐浴后吃饱饭,觉得精神大好,并不太想休息,就让小厮领我过来看看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大步跨进院子,目光从林纯身上转向安木手中的物件,裴云飞脸上带着兴趣。 “小姐想做个自动扇风的转扇,我们正在想着如何安装。裴少爷,你在经常出入宫中,不知可有见过,或是了解过相似的东西?”安木看向裴云飞,语气中带着丝丝希望。 “转扇啊,见倒是见过,但是我也不会做,不过我知道好像是用机括控制的,先上紧发条,然后就能自动扇转了,后宫娘娘的宫里都有···只是这会儿我也没法给你们找来,这清溪镇的富户人家难道没有吗?”裴云飞注意到几人脸上失落的神色,就知道清溪镇他们肯定都找了。 “要不这样,我和你们做吧,我画一下宫里转扇的图纸,到时候你们研究一下,额···平安郡主,你怎么没有去问问爷爷和太爷爷呢,他们有可能知道,因为我记得太爷爷以前房间里好像有一个这样的东西。”裴云飞在称呼上感觉有些别扭。 “表哥,你不要叫我什么平安郡主,直接叫我大丫就好,大家都是一家人!” “不过表哥,你说外太公有转扇,这天气这么热怎么也没听他说过啊,难道这转扇不是用来扇风解暑的?”林纯有些不解。 “额···这倒不是,只是这转扇会做的工匠很少,所以也算是比较珍贵的物件,所以···” “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去找外太公问问,争取早日咱们自己做出转扇,到时候安木大哥和安竹大哥多做一些,家里人手一台,以后还能做着拿到镇上去买,既然稀少,那价格贵一些,肯定也有人买!”林纯一脸兴奋,站起身将怀里的扇叶递给安竹,拍拍裙子,“我这就去,你们先研究着。” “小姐你慢点···”安木在林纯身后喊着,几人看着林纯一溜烟的跑远。 “大丫还真是可爱···”裴云飞情不自禁,眼中不自觉的带上爱意,看的安木和安竹微微皱眉。 晚间,大家吃过饭,一起散步到前厅说话,乘凉。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与裴云飞拉着家常,询问着京中裴府的事情,得知一切安好,心里放心。 “云飞,你明年也要及冠了,等那胡国公主离开天阳国,京中事情告一段落,你就让你父亲带着你母亲和芸晓一起到清溪镇来,明年开春给你加冠后,再回去。”裴老爷子看着裴云飞长大成人心里安慰。 “是,太爷爷放心,云飞记在心上了。”裴云飞颔首,眸中尽是孺慕。 “嗯,记住就好,逸轩,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吃了饭还是多多的好。” “云飞也长大了···”沈茹嫣看着裴逸轩扶着裴老爷子出门,扭过头看着裴云飞,心头涌上骄傲。 “外婆,表哥及冠后,是不是就能给我娶个嫂子了?”林纯带着调皮,话语脱口而出。 裴云飞眸中暗色一转,闪过丝丝怒意,让林纯有些奇怪,沈茹嫣没有注意到裴云飞的异样,拉着他的手,“是啊,等此次云飞回京我就给你舅妈写信,让她物色物色裴家的曾儿媳,趁着老爷子身体康健,看到云飞成家,定会开心。” “夫人,我扶您出去散散步吧,郡主和少爷他们还有事要谈···”燕语收到裴云飞的眼色,走到沈茹嫣身边,轻声道。 “嗯,我这一看到云飞,都忘了还有正事了,大丫,云飞你们谈吧,燕语,燕虹,扶我出去走走吧。”沈茹嫣叫上燕语和燕虹二人,缓步走了出去。 等厅堂内疚剩下林纯和裴云飞几人,大家都坐下来,开始商量后天到镇上赴宴之事。 “小姐,我和安柱等人商量了,都觉得后天让云飞少爷陪你一起到镇上比较好,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云飞少爷也能出言出手相助,要是我们几人陪你去,胡国公主一句外男不便打扰,那就···” “安和大哥说的对,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是那胡国公主别没有邀请表哥,我要是带表哥前去是不是有些不妥,这表哥对于胡国公主来说,也算是外男啊···” “大丫,这个你不用担心,这胡国公主现在本该与胡国的胡柯将军在前往天阳国京都的路上,然却在清溪镇出现,我身为宫中侍卫副统领,本就有责任保护外国来使,到时候咱们最好叫上玉香县的县令作陪,这样,量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林纯一听裴云飞的话,立刻转忧为喜,“还是表哥厉害,我这个生活在乡下的野丫头,还真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既然表哥这样说,那明日安和大哥就去县里给义父带个话,让他带着县里的衙役提前到酒楼迎接。” “安武大哥和安和大哥后日陪我一起,与表哥到镇上,家中的安全全权交给安柱大哥,以免···”林纯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安柱等人都明白林纯的意思。 “是,小姐,一切谨遵小姐吩咐!” “嗯,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前厅的人都走完了,就剩下林纯带着二妞,和裴云飞带着随行轻励。 “大丫,不知可愿与表哥出去走走?”裴云飞瞳孔深处幽光流转,尽是期待。 林纯面带微笑,颔首,“表哥无需如此客气,走吧。” 两人漫步在山林之间,天色暗沉,还未黑透,二妞和轻励远远地跟着。 “表哥,你从京城如此快速地赶来,是否也是因为胡国公主之事?”林纯低头边走边问。 “不错,太子一收到消息,就召集大家到定安王府商议,最终让我前来,以免让你困扰,这太子妃还隐居你家,太子难免有些不放心。” “原来如此,不知此次胡国公主和将军前来天阳,究竟真是为了给胡国公主和亲,还是有着其他的意图···?”林纯心里念着天铭羽,有些不安。 裴云飞心头一阵酸痛,“大丫是担心羽世子会被胡国公主看上吗?” “啊,表哥说笑了,这我和羽都已有婚约,这胡国公主应该不会··?!”林纯抬头瞅了瞅裴云飞,心里七上八下。 裴云飞眼神不知看向何处,歇了好一会,深呼了一口气,才幽幽说道:“大丫放心,胡国公主前来和亲是假,这胡国将军前来想迎娶天阳国长公主为真,这二人不过是想唱出双簧罢了!” 林纯心中稍安,悄悄吐了口气,“胡国将军迎娶长公主?这身份··难道这胡国将军是胡国国王的儿子不成?!” 裴云飞扭头看向林纯,林纯目光对向裴云飞的目光,怯怯道:“难道我猜对了?!” 一脸真相的表情,不用过多解释。 “那这胡国公主肯定对这胡国将军心有怨恨!” “大丫为何如此说?”裴云飞想听听林纯的解释。 “很简单啊,就像我和林强,虽是同父异母,但是林强年纪小,又听话,余先生教他,他都认真听,对家中众人的态度也渐渐转变,我对他和对大头二丫都是一个样,让他心生感激,体会到温暖,长大后他自会好好照顾林家,所谓将心比心,在这小小的农家还算正常···” “但是若是涉及皇室,这权势,富贵,高位,等一系列的诱惑,这胡国公主是堂堂正正的胡国国王唯一的女儿,这胡国将军却是私生子,从小不被认可,甚至真实身份鲜有人知,而他的出现和将来身份的公布都会影响到胡国公主的地位,皇家无亲情,可想而知,这胡国公主能对来抢他皇位权势富贵的人有好感吗?!” “再说了,这护国将军从小不受待见,现在好不容易坐上将军之位,心里必存怨恨,怨恨胡国国王,更是怨恨胡国公主,一旦他能迎娶天阳国的长公主,得到天阳国的支持和帮助,必会将胡国控制在自己手里,到时候不管是胡国公主也好,胡国国王也罢,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 裴云飞被林纯的话震惊内外,看着林纯犹如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一想到天铭羽,裴云飞手握成拳,光脱脱的指甲死命的往手心里攥着,将心头的悸动压下。 “嗯,表哥,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林纯抬头看向裴云飞,见他眼中的流光一闪而过,有些疑惑在心间滋生。 “没有,大丫分析的很对,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裴云飞脑中飞快转动着,想着怎么将此猜测整合起来,传到京城。 “嗯,要是真的如此,那这胡国公主这次一定不会帮助这胡国将军,搞不好还会在中间搞破坏,但是若这护国将军野心勃勃,头脑机智的话,定会私会皇上,请求帮助,签下一些条约,以助自己成就大事,所谓能屈能伸,此时那胡国将军一心想的就是报复,所以也不会在乎其他···”林纯想到现代那些历史上的事情,这样的发展很正常。 “大丫,没想到你如此聪慧,真是让表哥叹服!”裴云飞深渊中的赞赏毫不掩饰,看着林纯,让林纯有些不好意思。 林纯转过头伸伸舌头,心里有些唏嘘,自己怎么说是从几千年以后的文明大国穿越而来的,什么历史什么宫斗的电视剧不知看过多少,这点东西那都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这被裴云飞一夸,还真是有点汗颜。 “嘿嘿···表哥,我也都是猜测而已,事情如何发展还不一定,所以,你也就这么一听,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可别当真,不然要是没按照我说的情节发展,那岂不是让你表妹我,贻笑大方了!”林纯讪讪的模样让裴云飞觉得异常单纯可爱。 “大丫,表哥想问你一个问题!”裴云飞突然转过脸,变得有些严肃。 “额···表哥,你说吧,整的这么正式,让我有些不自在。”林纯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与裴云飞拉开距离。 “呵呵,表哥其实就是想问你,如果这次护国公主看中羽世子,非要和亲,你当如何?!”裴云飞心里的一角飘荡着,看着林纯,目光定格,渴望之意在眼中渐渐浮起。 “额,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不过若真遇到此事,我要先看看羽是如何决定,国家大义和个人情感,就看他如何选择了,我相信他,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一切事情老天爷都在看着,不过若真有此事,也能让我看清羽的真心,后果如何我都会坦诚接受!”林纯眸光坚定,说的斩钉截铁,叫裴云飞动容。 “表哥,其实一开始听到胡国公主来天阳和亲的消息,说实话,我心里很不安,很害怕,害怕失去羽,害怕羽让我失望,与上次离开后,我都好几天无法入眠,可是近日你如此一问,我反倒平静了,生活就是如此,那些老天注定必须要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我的害怕就不会发生,所以我还不如自然面对,来的痛快!” “大丫,你···”裴云飞有些不知说些什么,自己躁动的心也随着林纯的话渐渐安定下来。 “表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免得外婆他们担心,你也奔波了好几天,赶紧回去休息吧!”林纯挥手招着远远跟着的二妞和轻励。 “嗯,好!” 初心楼,窗外月光皎洁明亮,林纯心中平静心宁。 “羽,我心向明月,只愿你亦能如此···” ☆、第83章 关心则乱 静心楼,裴云飞久久不能无眠,想着林纯说的那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是啊,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不如意的事情,我究竟该如何将心中的这段情谊掩藏?! 天阳国南疆边境,郦城驿馆。 “将军,李鹏飞将军过来了。”一位穿着蓝色锦缎长袍的侍卫,进来对着倚在屋里窗边闭目养神的胡柯轻声禀告。 胡柯睁开眼,深潭中的微光一闪而过,脸上神色稍变后,染上笑意,“快请进来!” “胡柯将军,别来无恙?!”李鹏飞大步走进来,对着满脸笑意的胡柯抱拳打招呼。 “李将军客气了,不知最近李将军一切可好?!”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幽暗之中火花四溢,却又相互交织。 “托胡柯将军的福,本将一切安好!”李鹏飞在胡柯的邀请下入座。 胡柯挥手,让随行的丫鬟上茶,“李将军一切顺心,那我就放心了,这往后还需要李将军多多配合!” “好说,好说,胡柯将军年纪轻轻就能将胡国的大半军权握在手中,可见能力非凡,本将那点雕虫小技,将军就不要挂在嘴边了···” “呵呵呵,李将军谦虚了,来,请喝茶,此乃我国上好的云雾,李将军尝尝,看看可还能入口···?” 李鹏飞酷好嗜茶,一听是胡国万金难求的云雾茶,立刻端起茶杯,轻轻拨着杯盖,一股幽香袭入鼻尖,直叫人精神一震,初尝甘冽清甜,再尝带着丝丝涩味在舌尖流转,渐渐又化为浓香,充斥五内。 “果然好茶,不愧是茶中精品,胡国的云雾啊!” “胡柯将军如此招待,真是让本将···” “李将军喜欢就好,蓝齐,你去讲此次我们带来的云雾茶,匀出来一份,包好,赠与李将军。”胡柯转头吩咐着身后站立的蓝衣侍卫。 蓝齐颔首应声,出了房间。 “胡柯将军真是客气,那本将就厚着脸皮收下啦?!” “李将军不必拘谨如此,咱们交往这么多年,这点东西又怎么能比得上你我之间的···嗯··” “胡柯将军说的是,今日本将过来,也是有事,这第一嘛,作为天阳国边疆守将,本将过来驿站,看看将军的餐饮住所,不知是否合乎心意,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将军提出,本将让下人立刻去办,保准让将军满意!”李鹏飞一本正经。 胡柯微笑,浓黑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晃动着异彩流光,叫人深陷。 “天阳国一切打理的甚好,我住的很舒心,劳烦李将军费心了,不知今日李将军有何···?” “呵呵,胡克将军莫要心急,本将的事情自然是对胡克将军有益,听说此次胡柯将军带着公主出使天阳,可是为何本将来到驿站,未见公主···?!”李鹏飞微微皱眉,询问。 胡柯敛下眼皮,眼中精光一瞬而逝,“公主心悦天阳国美景,先行一步,已到了天阳,等我到天阳京都,自会前来相会。” “原来如此,胡柯将军,这次来天阳,是否与昭阳城深山里的事情有关?”李鹏飞企图将话题引到林家。 “李将军有话不妨直说!”胡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李鹏飞。 “那本将就不和胡柯将军拐弯抹角了,这昭阳城深山之事,被发现主要是因为裴家的裴云飞,当年他的姑姑裴无双被天阳的皇后裴无影送到深山之中,此次因为御史家的女儿,而发现了蛛丝马迹,才一举将胡柯将军埋藏在深山里的兵马和势力一网打尽···” “如今裴皇后被打入冷宫,二皇子失势,可怜我那外甥女,本是好好的二皇子妃,却···本将心中有恨,这裴家人自己的事情,既然牵连到本将的家人,本将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裴大爷一家如今已经没落,但是这裴家二房,如今裴二爷的儿子裴无靖身为天阳兵部尚书,孙子裴云飞为宫中侍卫副统领,最主要的是,裴二爷的外孙女便是太后亲封的平安郡主,如今还与定安王家的羽世子有了婚约,所以,本将今日前来,是想与胡柯将军谈一笔买卖!” 李鹏飞每每说道裴云飞都咬牙切齿,心里憎恨,若不是裴云飞的发现,那深山中的秘密不会被挖掘,裴皇后一党也不会倒台,自己的外甥女日后诞下皇嗣,凭着自己手中的大军,助孩子登上高位也是指日可待,没想到··· “李将军刚才口中所说的平安郡主,是否就是天阳国千家千福缘店那位神秘的首饰大师?!”胡柯想到胡姬芯现在的落脚之地,心里起疑。 “不错,这平安郡主不仅仅会画首饰图纸,还开了一家小菜店和绣楼,与千家的生意皆有交际和合作,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那裴云飞就是她的表哥!”李鹏飞强调着裴云飞,毫不掩饰对裴云飞的杀意。 “不过胡柯将军放心,这平安郡主的父亲林大郎乃是我手下一员心腹将士,我已让他回家,到时候,这平安郡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李鹏飞眼中渗出毒光,脸上的神情叫人害怕。 胡柯对李鹏飞口中说的裴云飞只是一笑了之,心中已经将他定为四人,破坏了自己的大业,当然不能再让他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胡柯抓狂··· “李将军,裴云飞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只是这平安郡主,刚才你说这平安郡主的父亲是你的手下,如今已经回乡,看来这平安郡主家也即将不得安宁,只是李将军适才和我说的买卖又是···?”胡柯心中只惦记着自己的大事,对李鹏飞这些私人恩怨很是不屑一顾。 “胡柯将军,若是您此次到天阳国,能娶到天阳国的长公主,那···”李鹏飞说着,端起茶杯抿着茶水,眼神看向胡柯,注意着他的神色,见胡柯眸中闪亮,心头稍安,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看来此次胡国出使天阳,目的远远不止给胡国公主和亲这么简单。 “哦,我不太明白李将军的意思···”胡柯压下心头的纷乱,看向李鹏飞,眼光不自觉的染上栗色。 “胡柯将军,你与胡国国王是和关系,你我心知肚明,你心中的包袱,本将也很清楚,若是此次胡柯将军能娶到天阳国的长公主,那么日后在胡国的地位可就能比公主高出一截,到时将军您手握重兵,再将身份公布,抓住天阳长公主的心,求得天阳皇室出兵相助,到时本将再略出薄力,那将军···”李鹏飞话中的意思明确,后续内容自是不必说胡柯也清楚明白。 “李将军果然···呵呵,胡柯佩服,只是这天阳国的长公主,我自认能力各方面还欠缺,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娶到,难道李将军有什么好点子?!”胡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鹏飞,心里的觑意大于期待,难不成这个只会打仗,心念恩怨,粗鄙之人还会窃取美人的芳心不成?! “好点子倒是没有,不过天阳国对女子的贞洁看的比命还重,这长公主又代表着天阳国皇室,若是与胡柯将军有那么一点···只要找人多加宣扬,那皇上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将公主嫁与将军,到时只要将军多为长公主做几件令她开心的事情,抓住美人芳心,又何愁大事不成,等到将军登上高位,到时就算不喜这长公主,也可以弃之如履,再找佳人!” 李鹏飞侃侃而谈,说着自己的主意,却没注意到胡柯的脸色渐黑,眸中聚起旋风。 胡柯心中怒意渐生,想着自己堂堂一国大将,难道要去勾引一个女子来帮助自己成就大业不成,简直可笑,如此有辱人格之事,岂能做出?! 看着李鹏飞眼中的算计,胡柯觉得有些难以忍受,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坐上边疆大将的,只为一点私人恩怨就变得如此不顾大局,小人行径倍出,真是···看来日后的合作,自己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免得用人不当,出了差错,那就得不偿失了! “胡柯将军怎么不说话,难道本将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 “呵呵,李将军心思缜密,果然非同常人,李将军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至于李将军对裴家的仇恨,我也会···只是不知李将军的买卖是否还有什么让我心动的···?”胡柯掩下心中的怒意,依旧带笑而言。 “胡柯将军,果然是要做大事的人,一心只在利益上注重,当然,只要胡柯将军将前面的种种事情安排好,那本将军自会给胡柯将军送上一份大礼,保准胡柯将军满意!”李鹏飞面带得意,语气有些张扬。 胡柯扬起眉,带着几丝说不明的趣味,“不知李将军的大礼是?” “平安郡主!不知道胡柯将军感不感兴趣?这平安郡主可是个聚宝盆!这份大礼不知胡柯将军可满意?!” “呵呵,李将军的心意,那我就笑纳了···呵呵···”胡柯心中微动,脸上的笑意真了几分。 “呵呵,胡柯将军喜欢就好!” “哈哈,让李将军见笑了,蓝齐,摆宴,中午我要与李将军好好痛饮几杯!” “是!” “李将军,请!” “胡柯将军,请!” 李鹏飞与胡柯双双起身,相视而笑,往前面摆宴之处而去。 京城,定安王府。 “世子,云飞少爷传信过来了!”流风拿着暗卫给自己传来的信件,飞越而来,递到天铭羽的手中。 天铭羽心头喜悦,将信件拆开,一目十行,将信件迅速看完,脸上刚刚染上的喜意渐渐不再,眉头成山,微微蹙起。 “世子···?”流风有些奇怪天铭羽的神色,心里忐忑。 “没事,南疆最近有什么消息传来?胡柯一行人到哪了?”天铭羽回顾着信中纯儿对胡国来人的种种猜测,虽感叹纯儿的聪慧,但是想到这些事情让纯儿担心,心里有些不喜。 “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我立刻去查问,世子稍等!”流风见天铭羽点头,转身离开。 清溪镇。 今日乃是林纯赴宴之日,沈茹嫣和沈莹齐齐出动,将林纯早早拉起,梳妆打扮。 胡国公主设宴,身为天阳的郡主,身份虽说不上高贵,但也是有品级在的,万不能让异国之人看不起。 林纯也不想让胡国的公主太得意,特地将千福缘送来的那些首饰拿出来,挑了两件沈茹嫣和沈莹都认为合适的,佩戴在身上,更显端庄大气,直叫人惊艳。 昨日安和到施家传话,施文自是不敢怠慢,今日一早也是一身崭新的官袍,带着县衙的衙役,个个精神抖擞,到了清溪镇。 酒楼直接被施文包了下来,许多来客知道今日施大人和平安郡主与胡国公主在酒楼吃饭,心里想着一睹胡国公主的美貌和平安郡主的芳颜。 故酒楼对面的茶馆和周围的大街上都围满了百姓,大家有条不紊,个个伸着头,排着队,等候着几位主角的来临。 裴云飞早起,换上一身沈茹嫣新做的玉白色长袍,脚踏墨色长靴,发冠如新,手握纸扇,风度翩翩,俊美潇洒。 林家前厅,安和,安武以及裴云飞皆已来到,等候林纯的出现。 林纯带着沈莹,一身淡紫长裙,外面罩着透明轻纱,腰间一条玉色腰带,紧束腰身,莲步轻移,裙摆随风而动,丝毫瞅不见那双玲珑玉足。 发饰简单,不失大方,紫色的发带随行而扬,额间垂着一颗泪状明珠,胸前陪着一条透明宝石项链,阳光洒下,折射出千万道光芒。 到了前厅,大家的眼神都定在了林纯的身上,有美人兮,目波流转,娇影轻挑,肤若脂膏,巧笑倩兮,褶褶生辉,飘渺朦胧,宛若仙灵。 裴云飞心中大动,为自己能看到林纯如此颜容而激动心震。 “表哥,安和大哥,安柱大哥,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走吧。”声音如出谷黄莺,婉转清灵,让大家都心头一静,回过神来。 “小姐,你真美,比上次胡国公主来家中拜访那日还要美!” “就是就是,小姐,这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说得有理,小姐平时让大家感觉到的都是和蔼可亲,活波可爱,今日换上这一身郡主服饰,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高贵优雅,还带着丝丝神秘感,小姐简直就像是个仙灵降入人间啊···” “见惯了京中大家小姐的端庄,今日一见表妹,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尔尔,表妹天生丽质,果然不是凡人可比!” 大家的赞叹让林纯有些害羞,脸蛋上染上绯色,更衬得娇艳无比,艳丽无双。 沈莹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看着林纯如此,心里也为自家世子高兴,只可惜世子没有第一眼见到郡主如此打扮,不甚觉得有些可惜。 “好了好了,大家快走吧,估计义父早早就到了,胡国公主定的是午时,这会儿都巳时二刻了,再不走可就要晚了!”林纯带头往山下而去,有些不在然。 “小姐说的对,咱们出发吧!” “我先到山下看看安柱准备的马车如何,小姐慢些走。” 裴云飞和沈莹一前一后的跟着林纯,心里都在思绪泛滥。 清溪镇,胡姬芯也颇为期待今日与林纯的相聚,一想到平安郡主听到自己计划时的面色,胡姬芯嘴角微扬,带着几抹热切。 梳洗完毕,胡姬芯也换上自己的公主装饰,鲜艳的红衣,怒张尽显,妆容更是极尽艳丽,发髻高耸,云鬓金钗,极其华丽。 春桃和冬雪也换上心意,扶着胡姬芯上了轿撵,带着几个侍卫往清溪镇酒楼而去。 施文命衙役早早注意,得知胡国公主来到,立刻起身出来迎接,胡姬芯看着酒楼里空无一人,布置的极尽压制,整洁,有些超出自己的意料,心头的自信也有些不稳。 “胡国公主大驾清溪镇,本官乃是玉香县的县令施文,今日得了平安郡主的吩咐,再此恭候胡国公主,平安郡主已在路上,一会儿就到,还请公主先随本官到二楼雅间。”施文将事情说明,胡姬芯再一次感觉到平安郡主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但是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又有了几分底气。 胡姬芯高昂着头颅,也不看施文,语气傲娇,“施大人辛苦了,既然平安郡主亲自让你来迎接本公主,那本公主也不好说什么,施大人前面带路吧!” 施文面带微笑,领着胡姬芯上了二楼雅间。 外面街上外观的百姓见到胡姬芯如此与施文说话,心头的美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胡国公主真是无礼,长得漂亮,但是性子却让人不喜。” “是啊,刚才见到她下轿撵,脸上带笑,还以为是个贤淑美丽的俏佳人,没想到一开口就失去了美感,真是···” “诶,这身份高贵那也是胡国国王给的,外美内丑,还不是一样招人厌恶!” “可不是,听说这胡国公主在胡国都已经有了五个驸马了,这次来天阳还是来和亲的,真是不敢想象!” “什么?!有了五位驸马还来和亲,真是不知道京城又有哪家年轻才俊要倒霉了···” 林纯一到酒楼门口,就听到马车外百姓的议论,心头也有些反胃。 “大丫,到了,下车吧!”裴云飞先跳下马车,沈莹跟着。 围观的百姓见平安郡主到了,都将目光转向马车。 只见一只玉手轻轻挑起车帘,一袭紫衣引入众人眼帘,微风轻扬,林纯扶着沈莹的手下了马车,众人只觉有股暗香浮动,眼神瞬间发亮。 “哇,平安郡主真漂亮!···” “不,平安郡主是高贵神秘!···” “你们看平安郡主胸前佩戴的项链,好闪!···” “还有耳朵上的那件饰品,好亮!···” “还是平安郡主略胜一筹,那胡国公主肯本就无法比!” “是啊是啊,平安郡主天生美貌,性格和善,为人温和,心底纯真···” “就是就是,什么胡国公主,简直连平安郡主的头发丝都比不上,这就是差别!···” 林纯嘴角浮起笑意,扶着沈莹的手,带着裴云飞进了酒楼。 酒楼外的百姓奔走相告,平安郡主的美艳与善良一时名动清溪镇。 酒楼内,胡姬芯只闻窗外楼下的百姓一声声惊呼与赞美,却看不到门口的情景,春桃和冬雪二人也甚是想看,可是碍于自家公主没有吩咐,也不好离开。 施文下楼迎接林纯,看到林纯时,眼中毫不另外划过惊艳,施文走过来,面上扬起慈爱的笑意,“大丫,你今日一番打扮,可是惊到义父了,义父都差点没认出来。” “义父也来取笑大丫,这不是见胡国公主嘛!总不能被人家比下去不是,这是在天阳,咱们自然要让他国的使者知道,天阳乃是泱泱大国,规矩礼仪样样周到,还要让他们大开眼界,见识到天阳国百姓的风范仪资,我既然挂着郡主的名头,总不能为天阳国丢脸啊,义父可不能笑话我···”林纯脸上挂着调皮的笑意,对着施文微微撒娇。 “你啊,就是一个鬼精灵,快上楼吧,胡国公主可是早就到了!” “嗯,义父,咱们走吧!”林纯与施文同行,落落大方,规矩有礼,让酒楼门外的百姓再一次赞叹不已。 到了二楼雅间,胡姬芯被林纯一身的装扮给深深地吸引,春桃和冬雪亦是如此。 林纯遗传了裴无双五成的美貌,平日里虽不加修饰,但也已见美颜,如今淡妆清扫,略施粉黛,自是将容颜彰显无遗,加上精心搭配的首饰,将胡姬芯盛装的打扮,直接压了下去。 “胡国公主有礼了,今日公主请本郡主来吃饭,本郡主担心自己会陪同不周,故叫上了施大人和裴副统领,施大人是玉香县的父母官,裴副统领是皇宫的侍卫副统领,也是本郡主的表哥,昨日刚好来家中看望祖父祖母与太祖父,故叫了一起来,还望公主不要见怪!”林纯一开口,拉回了胡姬芯的思绪。 胡姬芯注意到林纯身旁的裴云飞,眼睛一亮,心头泛起欢喜,好一个一身清风的俊公子,面容俊毅,眼眸深邃。 “平安郡主不必如此客气,既然来了,就都入座吧!”胡姬芯双眼看着裴云飞,心里悸动不已。 “想必这位就是胡国公主了,微臣身为皇宫侍卫副统领,得到我国圣上的命令,得知公主与贵国胡柯将军来我国京都,不知公主为何来了清溪镇?这胡柯将军不知此时又到了何处?事关两国的交际,还请胡国公主见谅,也好让微臣他日回京,面见圣上时,清楚解释,以免引起两国误会!”裴云飞意识到胡姬芯的目光,有些恶心。 “哦,本公主只是欣赏天阳国的风光美景,先行一步到了天阳,至于胡柯将军,本公主倒是不太清楚,此次只是恰好路过清溪镇,得闻是平安郡主的家乡,故特意邀请郡主,一起吃个便饭而已,还请这位裴副统领不要紧张。”胡姬芯的目光在林纯与裴云飞之间流转,心里原先定好的计划,开始变动。 “原来如此,那不知胡国公主何时起身到京都,微臣也好随行护送,以保护公主的安危,若是让公主在天阳受到伤害,那就是天阳国招待不周了,到时公主回到胡国,与胡国国王一说,难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裴副统领果然是恪尽职守,一心为天阳国着想,既然如此,那三日后,就请裴副统领送本公主到天阳京都可好?!”胡姬芯深渊之中泛起朵朵浪花。 “公主如此打算甚好,那微臣三日后就护送公主出发!这几日还请公主好好休息,以免路途奔波,劳累!”裴云飞句句话语,官方规矩。 胡姬芯轻轻点头,将目光看向林纯,“平安郡主,今日本是邀请你来吃饭,不如咱们点菜吧!” “公主先请,您不远千里来了天阳,这顿饭还是我请公主吧,施大人,吩咐掌柜上菜吧!”林纯带着标准的微笑,对胡姬芯道。 “下官这就去,还请郡主和胡国公主稍后。”施文将林纯的名头放在前面说出,让胡姬芯有些不悦,但是想着自己身处他国,不得不掩下面上的怒意。 “让平安郡主破费了,麻烦施大人了!” 房里陷入一片寂静,林纯端着茶杯,悠悠慢饮。 裴云飞把玩着纸扇,低头不语。 胡姬芯在林纯与裴云飞身上来回扫视,心里暗暗发笑,看来这平安郡主估计是比较在乎这位表哥,而胜过在乎那位羽世子呢!真是有趣!看来自己也不用棒打鸳鸯,这为裴副统领的价值或许比那羽世子要更有用! “平安郡主,听说你与天阳国定安王的羽世子已经有了婚约?”胡姬芯试探着林纯。 林纯心里一跳,看了裴云飞一眼,见裴云飞眼神也正向自己看来,扭头对着胡姬芯道:“胡国公主的消息真是灵通,公主听说的不错,的却如此!” 胡姬芯见林纯和裴云飞的脸上都有些不悦和不自在,越发的坚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以为林纯与裴云飞之间有着什么不能说的关系,毕竟在天阳国这表兄妹之间互生情愫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不得不让胡姬芯产生怀疑。 只是林纯和裴云飞的心里,各有心思。 林纯担心胡姬芯会看中羽,而裴云飞担心林纯会受到伤害。 “那真是要恭喜平安郡主了,听说这羽世子还是天阳国京都四大美男之一,只可惜这次本公主和亲,没有与羽世子结为连理的福气了,这破坏别人姻缘的事情,本公主还不屑去做。”胡姬芯端起茶杯轻轻喝着,眸中闪过笑意。 林纯与裴云飞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和不解,带着丝丝奇怪。 这下,胡姬芯已经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嘴角勾起,不在言语。 春桃和冬雪站在胡姬芯身后,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何自己公主改变了主意。 施文回到房间,见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也不多说,直接招呼掌柜上菜,酒菜摆好,众人将目光投向饭桌之上。 “胡国公主,请,本郡主不会喝酒,就不与公主举杯了,麻烦表哥和施大人带我敬公主一杯。”林纯看向裴云飞,示意他举杯。 沈莹上前端起酒壶,给几人斟满,裴云飞和施文同时举杯,“欢迎胡国公主远道而来!” “平安郡主原来是找了两个挡酒的人来,既然平安郡主不会喝酒,那本公主也就饮这一杯,之后咱们就吃菜吧!”胡姬芯见林纯滴酒不沾,也熄了饮酒的心思。 “多谢公主体谅,公主,请!” 一顿饭吃的倒算顺利,饭后,施文让掌柜上了清茶,给大家润口,几人不着边的说着话。 “公主,天色不早,本郡主家中还有事,就先回了,公主也早些回去歇息吧,也好三日后顺利启程,施大人,替我护送公主回到下榻之处,本郡主与表哥就先行告辞了!”林纯不想多待,准备回家。 “且慢,不知平安郡主可否让裴副统领送本公主回去,三日之后,裴副统领也好找到本公主暂住之地,直接护送本公主到天阳的京都,不知平安郡主意下如何?!”胡姬芯出声,欲让裴云飞相送。 “公主说的是,那就有微臣送公主,还请施大人先陪平安郡主小坐一会儿,等微臣送完公主回来,再与平安郡主一起回去!” “公主,请!”裴云飞起身,做着手势,胡姬芯领先下了酒楼。 “表哥,小心!”林纯不知道胡姬芯会不会有什么诡计,但是裴云飞已经开口答应,只好出声叮嘱。 裴云飞给了林纯一个放心的眼神,给了上去。 “大丫,放心吧,裴少爷有功夫在身,人也勇敢机智,不会有事的!”施文知道林纯心中的担心,过来安慰。 “义父,今日劳烦你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义父先回县衙吧,我带着莹姐姐到千福缘等候表哥就好,义父一路上也要小心。” “莹姐姐,你出去让安和大哥小心跟随表哥过去,以免···!” “嗯,大丫那你自己小心,义父就先回去了。”施文带着众衙役,下楼离去。 安武进来,见房间里只余林纯一人,开口道:“小姐,咱们也走吧!” “好,你先下楼,将今日的费用付给酒楼的掌柜,我这就下来!”林纯收了思绪,出了雅间。 裴云飞送胡姬芯到了小院门口,抱拳施礼,准备往返。 “公主下榻之处已到,那微臣就先回去了,三日后定准时前来护送公主,还望公主到时收拾好行囊!” 胡姬芯眉角带着笑意,看着裴云飞,语气喊着几丝魅惑,“看来裴副统领很是关心平安郡主,这才一会儿没见,就急着回去了···” “裴副统领去吧,本公主三日后自会准备妥当,等你来护送···呵呵呵···”胡姬芯说完,笑着转身进了小院。 裴云飞没有在意胡姬芯的话语,疾步离开。 京城,定安王府。 “世子,南疆有消息传来,加急件!”流风直接运起轻功飞来,间急件递给天铭羽。 天铭羽心里莫名的不安,三两下撕开急件,越看脸色越黑! “李鹏飞,林大郎···”天铭羽语气中带着杀气,将急件在手中握碎! “世子···?” “去将流璋叫来,你去给裴云飞传信,让他回京时,务必检查一下林家所有暗卫的布置,我立刻修书一封,你亲自去让人传到世子妃手中,不可有误!”天铭羽说着,转身快速走到书桌边,刷刷刷的将信件写好,折起来交给流风。 流风知道事情紧急,立刻马不停蹄,飞驰而去。 不一会儿流璋过来,天铭羽在书房里来回转圈,心里担心林纯,见到流璋,直接走上前,“流璋,我要你立刻收拾回清溪镇,保护世子妃的安全,林大郎和李鹏飞密谋,要将纯儿作为礼物送给胡柯,林大郎还有半月就到清溪镇,你快马加鞭,务必要在林大郎约见纯儿之前,赶到世子妃身边!” “不许拒绝,世子妃要是罚你,就直说是我的意思,快去!” “是,属下遵命!”流璋欲言又止,看着天铭羽坚决的神色,转身离开。 千雅雪端着自己刚做好的点心到了书房,看到自己儿子脸上尽是担忧,心里一紧。 “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如此难看?又在担心纯儿吗?”千雅雪放下食盒,示意玉蕊将书房的门关上,准备和天铭羽好好谈一次话。 “母妃,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天铭羽扶着千雅雪坐下,神色恢复正常,不想让千雅雪看到了担心。 “要是不想母妃担心,你就把事情告诉母妃,母妃或许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千雅雪拉着天铭羽,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骄傲,“你长大了,又有了纯儿相伴,母妃是打心眼里高兴,母妃知道,朝中的事情,你如今是不得不管,等到太子登基,一切稳定,我们一家就都到清溪镇,远离这京都里的勾心斗角!” 天铭羽眼睛一亮,“母妃你说的可是真的?父王他也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你父王一生为了天阳,年轻时征战沙场,留下了不少病痛,也希望早日将兵权交到新君手中,像裴老爷子一家一眼,到山林间自在生活,无忧无虑···” “母妃放心,只要你与父王都愿意,孩儿定早日助太子稳定朝堂,我与纯儿的婚礼,我也想在清溪镇办,到时来贺喜的客人都是淳朴的村民,又有许多习俗,热闹又喜庆···”天铭羽眸中向往着那一日,只希望能早日解决眼前的琐事。 千雅雪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神色,很是欣慰,只要,儿子幸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么现在是否可以与母妃谈谈发生了何事?” 天铭羽回过神,目光流转,将林大郎与李鹏飞的阴谋告诉了千雅雪,语气中毫不掩饰对林纯的担忧。 千雅雪听后,心中也有些不安,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羽儿啊,你要相信纯儿,纯儿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没有见过世面,纯儿机智聪慧,机灵有加,林大郎如今早就与林家断了关系,所以纯儿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见到林大郎也定会留心的!” “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林家能发展至今,全是靠纯儿一人,就连当初太后娘娘召见,纯儿凭着一副凤冠图纸和一纸陈情表,反让太后心悦,又亲封其为郡主,可想而知,纯儿没有那么软弱!” 天铭羽静下心,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纯儿的时候,一袭倩影,在众多面无表情的黑衣人中自在冷静,淡然处之,天铭羽嘴角微微扬起··· “母妃,谢谢你,孩儿明白了!” “嗯,相信她,也要相信自己,母妃不信你在林家一点布置也没有,这次这林大郎回来,母妃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来找死的,你就等着看纯儿如何收拾他就是了,不要担心了,好好想想那胡国公主前来天阳和亲的事,母妃害怕那什么胡国公主会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千雅雪知道林家众人的实力,所以还能放心,但是涉及到两国之间的事情,心中不安扩大。 “不会,孩儿已经收到明确的消息,此次胡国使者来,主要是想给胡国的胡柯将军迎娶长公主,胡国公主前来和亲只是个幌子,母妃还是找个日子进宫与皇祖母商量一下长公主的事情吧,冉堂妹刚刚及笄,若是嫁到胡国,那一辈子就回不来了!”天铭羽叹着气,为天铭冉身为一国公主感到深深的悲哀。 “这···羽儿,此消息可真切?!”千雅雪不敢想象,冉儿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是远嫁他国,岂不是··· “千真万确,其实皇上也知道了,只是无法···” ☆、第84章 生日礼物 千雅雪自从天铭羽那边得到胡国来使的真正意图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翌日一早,千雅雪一夜未能好眠,收拾妥当,带着玉蕊和玉芯进了宫。 太后娘娘和唐梦玲自裴无影倒台后,心情大好,后宫和睦,又嫔妃连连有孕,喜事多多,加上每日后宫戏院,上演一系列的话剧,让太后和后宫之中的各位娘娘也有了消遣。 找事的人没了,大家和和乐乐,每日看话剧,聊话本,日子过的悠闲自在,唐梦玲大度温和,待人宽厚,让后宫里妃子心悦诚服,太后坐镇,威慑六宫,那些有小心思的妃子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亮出定安王府的名牌,一路畅通无阻,到后宫换了软轿,千雅雪直接到了慈宁宫。 各宫妃子正在给太后请安,林公公通报后,千雅雪进了大殿。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千雅雪带着玉蕊和玉芯行大礼。 “雪丫头快起来吧,小林子给定安王妃赐坐!上茶!” “谢太后娘娘!” “今日雪丫头来的倒是早,这各宫的妃子们还没来齐,你都来了,有心了,中午留在哀家宫里用膳。”太后娘娘见到千雅雪一早过来,显然心情很好。 “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只要太后娘娘高兴,臣妾往后天天都这么早来给您请安。”千雅雪面带微笑,与太后说笑。 在座的各位娘娘都无比羡慕,想到定安王与定永王一生只娶一妻,两位王妃在府上安心享乐,可比自己舒心多了。 后宫事多,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花招等着自己,当真是如履薄冰啊! “定安王妃今日来的如此之早,臣妾来晚了,还望太后娘娘责罚。”安贵妃唐梦玲一进大殿就见千雅雪和太后说着话,太后一脸笑意,心情爽朗。 “参见太后娘娘,定安王妃有礼了。” “安贵妃有礼了。” “安贵妃娘娘吉祥。” “大家都平身吧,快快入座。” “谢太后娘娘。” “梦玲丫头今日来的这样晚,该罚,不过看梦玲丫头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情?”太后注意到唐梦玲眼下的乌黑,尽管施了粉黛,也难掩憔悴。 “让太后娘娘忧心了,臣妾无事,就是昨晚有些没睡好罢了。”唐梦玲想到昨晚皇上来陪自己用晚膳时说的事情,心里一阵伤感。 天家的儿女有几个能获得真情,尤其是女儿,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儿子倒还好,只要本本分分,还能生存。 太后见唐梦玲脸上神色有些不对,沉声让前来请安的妃子们散去,“各宫的都散了吧,哀家也累了,梦玲丫头和雪丫头留下来陪陪哀家,给哀家捏捏肩膀。” “是,臣妾告退。”各宫的妃子鱼贯而去,慈宁宫的大殿里瞬间变得清净,空气也清醒了不少,脂粉味也逐渐散去。 “雪丫头,梦玲丫头,扶哀家到后面寝殿歇息吧。月汐,你去小厨房做几道点心送过来。” 千雅雪和唐梦玲一左一右上前扶着太后往寝殿而去,月汐低身行礼,转身离开。 到了寝殿,太后倚靠到软榻上,示意千夜雪和唐梦玲入座。 “梦玲丫头,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藏在心里,你的心思一向简单,有事情都挂在了脸上,你在宫里陪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是逃不过哀家的眼睛的···” 太后开门见山,一番话让唐梦玲潸然泪下。 千雅雪在一旁不知是否该将自己嘴边的话说出口,轻拍着唐梦玲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雪丫头,你今日一早过来,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要与哀家说?···” 千雅雪正想开口,唐梦玲直接跪倒太后面前,抽涕着,缓缓而道:“太后娘娘,求你救救冉儿,臣妾不想将她嫁到胡国···” “什么?!冉儿要嫁到胡国?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坐直了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梦玲,心里有些着急。 千雅雪将唐梦玲扶起,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一脸疑惑的太后解释道:“母后,儿媳也是因为此事,一宿未能安眠,羽儿他们收到确切消息,胡国此次前来与天阳和亲,其中所说为胡国公主招驸马是假,而为胡国大将胡柯迎娶冉儿是真···” “这胡国的大将胡柯乃是胡国国王与一宫女的私生子,多年身份不得表明,此次若能娶得冉儿为妻,得到天阳的认可,那回到胡国,公布身份,就有望继承胡国的大统,所以···” “皇上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太后听完千雅雪的解释,表情平静下来。 唐梦玲点头,“昨晚皇上来臣妾宫里陪臣妾用晚膳,说到此事,臣妾一想到冉儿远嫁他国就···” “母后,若是冉儿平安嫁给胡国大将胡柯,倒也是桩喜事,两国联姻,也算是给百姓谋福祉,只是这胡柯野心勃勃,还与南疆的守将李鹏飞有勾结,就怕日后胡国与天阳再起战乱,那冉儿···!” 唐梦玲听到千雅雪的分析,心头一阵害怕和难受,眼泪越发的不受控制。 太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是想到国家大义,太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鹏飞,他不是···?” “母后明鉴,那李鹏飞正是二皇子废妃的亲舅舅,由于皇后一党被肃清,他远在南疆没有帮到忙,心里恐怕对天阳有些憎恨,羽儿收到消息,李鹏飞与那胡柯勾结,要将裴家灭门,还要将纯儿送到胡国,给胡柯做礼物。”千雅雪看着太后的脸色,斟酌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完。 “难道深山密案与这胡柯和李鹏飞也有关系?!”太后想到裴无影之所以能被自己和皇上打入冷宫,首当其冲就是裴云飞和天铭炫发现了深山之事,才牵连出一系列的后续之事,以致将裴无影的罪行明确。 这李鹏飞因为自己的外甥女对裴家又恨估计也是针对裴云飞,只是这纯儿远在清溪镇,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又怎会···? “母后猜想的不错,深山里的兵将皆是这胡柯将军的人马,裴家的云飞小子和炫儿不就是发现深山之事的···而纯儿会被李鹏飞当做礼物,是因为纯儿的生父林大郎乃是李鹏飞手下的心腹···” 千雅雪将一切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太后,太后脸色越发的阴沉。 “梦玲丫头,你放心,冉儿的终身大事,哀家放在心上了,这胡国的将军不是冉儿的良人,你一会儿回宫将冉儿送到哀家宫里来,哀家带她到千佛寺烧香祈福,等到胡国使者离京后再回宫中。”太后心里有了决定。 唐梦玲大喜过望,双眼发亮,带着感激和欣慰,“臣妾谢太后娘娘,冉儿又太后娘娘照拂,定能睨的好郎君。” 千雅雪心里安定下来,眼角染上喜意。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裴云飞离开的日子就在眼前。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等人都一早到静心楼与裴云飞谈话,关心之言一句接一句。 沈茹嫣亲自将裴云飞的行礼收拾好,吩咐燕语和燕虹准备路上的用品和一些干粮,眼眶发红,不舍之意,让裴云飞心里难受。 林纯带着大头,二丫和林强都过来相送,裴云飞看着林纯的脸,企图将这副容貌,刻入心底。 尽管自己的心早就被林纯的那双眼眸占据,但还是贪心的想要更多。 轻励这几日与二妞详谈甚欢,两个小人儿之间似乎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林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牛大叔和牛大婶看在眼中,也不阻止,他们知道自家小姐比自己更在乎二妞的终身大事,所以也都放心。 “太爷爷,爷爷,奶奶,你们回吧,孙儿和轻励会一路小心的,你们放心吧,到了京城,孙儿会立刻让人给你送信。”林家到门口,大家都来相送。 “表哥,你要一路小心,那胡国公主不是什么好交道的人,你要时时刻刻警惕小心,免得出错,还有,这胡国公主在天阳的安全你一定要做好,免得被人钻了空子!”林纯脑海里快速的运转,想着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大丫放心,表哥并不是孤身一人,暗中一路都有暗卫,只是你的安危和家中众人的安全,你要留心。昨日羽的飞鸽传书,你已收到,林大郎···” “表哥放心,对付林大郎,我有秘密武器,连主意都想好了!”林纯调皮一笑,让裴云飞失笑。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轻励,上马!” 望着裴云飞与轻励策马疾驰而去,林家众人心里都有些担忧。 昭阳城的邻城,青阳城。 青阳城是南疆通往昭阳城的必经之城。 林大郎带着几个士兵,到一家客栈歇脚。 正直午时,客栈大堂里顾客爆满,林大郎带着几人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几位客官里面请,不知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小二挂着职业的笑容,将雅间里的桌子擦拭一遍,弯腰说道。 “上几个你们店里的好菜,再来几壶好酒,然后给我们几人准备三日的干粮和清水,将我们的马儿喂饱,这是银钱,多余的就给小二哥喝点茶水吧!”林大郎身边的一个士兵一口气将事情说完。 小二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几位客官请放心,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厨房。” 林大郎坐到桌前,招呼几人入座,说话的士兵殷勤的拎起茶壶,给林大郎面前的茶杯倒满。 “大人请喝茶,小心烫。” “嗯,吃过饭直接上路,争取天黑前赶到昭阳城!”林大郎心里记挂着如花,语气有些焦急。 “是,大人。” 客栈外突然一阵喧哗,大家都议论纷纷。 林大郎推开雅间的窗户看向楼下。 “你们看,这个老头又带着他闺女出来卖了!···” “是啊,真是不要脸,他闺女都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睡过了···” “这有什么啊,上次不是还在东街那边,直接在大街上就···” “可不是,这老头就是个疯子,只要人家给钱,不管多少,他就让他闺女陪人···你们大家看看他闺女,都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作孽!” “诶,这身上的衣服还不如不穿呢,破烂不堪的,能挡什么啊,快走快走,免得沾了晦气···” “就是就是,大家都散了吧,免得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到身上!···” 小二推着托盘进了雅间,将菜摆到桌子上,“几位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直接换小的就可。小的告退。” “小二哥且慢,不知这楼下···”林大郎指着客栈外面大街上的事,扭头问着客栈的小二,眉头皱的紧紧地。 小二一脸鄙夷,有些不想开口,但念在刚在银钱的份上,还是黑着脸色,给林大郎解释道:“那对父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青阳城,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女儿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这父亲每天拉着他女儿在大家叫卖,只要有人给钱,就让他女儿陪睡···客官,你就不要问了,肮脏着呢!” “哦,那这青阳城的知府也不管管,就让这对父女大庭广众之下,行此污秽之事?”林大郎有些愤怒,觉得真是可恶。 小二脸上神色一变,迅速跑到雅间门边将门关好,低着声音道:“听说知府大人一开始看那老头的女儿有几分姿色,想收到府中,结果被知府夫人发现,就让人给···如今这样,知府大人也是碍于知府夫人,不好管,所以就干脆放任不管了。” “几位客官还是快吃饭了,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小的先告退了。”小二拉开门,缓了口气,急忙下了楼。 林大郎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情,也不再多说,招呼大家迅速喝酒吃菜,酒足饭饱,准备上路。 下楼,牵了马屁,林大郎带着几名士兵准备离去,无意间瞥见靠着大街墙边的那对父女,觉得有些眼熟。 鬼使神差的,林大郎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这是···”林大郎心里咯噔一声,瞬间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没了。 靠坐在墙边,这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女正是林老头和林小花。 尽管多年不见,但是林大郎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很清楚的一眼就认了出来,林小花虽然长大了,但是小时候的模样还有,依稀还能分辨。 “爹···”林大郎的呼唤卡着喉咙之中,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收了眼里的思绪,后退了几步。 林老头见到林大郎后退,突然跳起来,抓住林大郎的衣摆,嘴里大叫着:“大人,只要你给我钱,我闺女就是你的,大人,快给钱吧,快给我钱吧!···” “啧啧啧,又一个被缠上了···” “这位大哥你还是快离开吧,不然这老头能抱着你一整天都不撒手!” “是啊,你一脚将他踢开就好,这老头虽然疯了,但还知道疼!” 周围的百姓围过来,纷纷劝着林大郎。 “赵三,快过来,帮我将这老头拉开!”林大郎始终下不了脚,忙喊着自己的随行。 “诶,大人,你小心些,我用力了!”赵三一使劲,在林老头身上抓了一把,林老头吃痛,一下子松开了手,缩回墙脚哆嗦着,很害怕。 “你这个贱民,竟敢拉我家大人的衣袍,不想活啦!”赵三抬脚就要踹林老头,被林大郎一把拉住。 “算了,赵三,你带大块和大牛将这对父女带到客栈,找人给他们洗干净,然后让他们吃饱饭,再找一辆马车,我要带着他们一起上路。”林大郎掩下眼中的愤怒,开口道。 赵三和周边的百姓都有些傻眼,“大人你···?” “还不快去,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林大郎板着脸,严肃阴沉的话语不像再说假,赵三连忙喊来大块和大牛,将林老头和林小花打晕,带到了客栈。 花费了不少力气和银钱,才得到了客栈掌柜的同意,又嘱托小二哥找了一对农家夫妇,好说歹说,塞了好些银子,才将林老头和林小花收拾干净。 林大郎让人到成衣铺里买了几套干净的衣服,给林老头和林小花换洗,还给林小花买了几朵绢花。 “你们说那位什么大人没事吧···?” “看着不像不正常,应该只是心善吧?” “屁,现在哪有这么心善的人,又不是昭阳城的平安郡主,一心照顾邻家百姓,我感觉这人有可能认识那对父女···?!” “我觉得也有可能,你们刚才没注意到那位大人脸上的神色,一看就知道,他定是认识这对父女,不然不会对他们这么好的!” “你们说的没错,谁不知道这对父女是知府夫人有过交代的,那位大人要是不认识,怎么可能愿意得罪知府夫人,这知府夫人的娘家可是在京中都有人的!” “要我说啊,就是这对父女走运,咱们还是都快各自散了吧,免得一会儿要是知府夫人收到消息,赶来,见咱们在这议论,我们岂不是都要倒霉?!” “对对对,咱们还是快散了吧···” 青阳城,知府府邸。 “夫人,有人给街上那对父女···” “本夫人已经知道了,本夫人这几日累了,不想管这些烦心事,随他们去吧,这几日老爷也很乖,本夫人就发发善心,不去找麻烦了!” “夫人心地善良,真是让奴婢敬佩!” “好了,别拍马屁了,去给本夫人到厨房熬一碗燕窝来。” “是,奴婢这就去!” 客栈。 “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要是再耽搁,今晚就到不了昭阳城了。”赵三过来给林大郎回话。 林大郎背着双手看着窗外,听到赵三的声音,转过身,“知道了,快去准备,将人在马车上安顿好,咱们即刻出发!” “是,属下立刻去准备。” 顺利的带着林老头和林小花上了路,林大郎心里微安,只是想到林二郎,心口又是愤怒,又是担心。 清溪镇。 林纯拿着天铭羽的书信,反复轻声念阅,心里甜蜜。 心上每字每句皆是担心,林纯脑海中能很清晰的想象出天铭羽在写这封信时的表情和心里的担忧。 “世子妃,又在想世子啦?!”沈莹抱着优璇,进了房间,看到林纯神游天外,嘴角带笑,甜蜜的样子,悄声出言。 林纯吓了一跳,转过头,直接对上优璇留着哈喇子的脸,“莹姐姐,你真坏,故意吓我?!” “得知流璋大哥要过来了,你就底气十足了是不是?”林纯板着脸,佯装生气。 “呵呵呵···世子妃这是恼羞成怒了呢!优璇,快来劝劝你干娘,不要生气,咱家的羽世子肯定也在想着世子妃,对不对?!”沈莹冲着优璇,学着优璇的语气,对林纯说着俏皮话。 优璇很激动的在沈莹怀里蹦了两下,看的林纯又害羞又惊喜,“看吧,优璇都证明了,世子妃就不要生气喽!”沈莹乐呵着,将优璇放到地上。 余婉婷挺着凸起的肚子,一进林纯的房间,就见优璇稳稳地站在地上,小腿企图迈开。 “这优璇是要学走路了吗?”余婉婷很感兴趣,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母爱。 “太子妃快请坐!”林纯见余婉婷过来,忙走上前将她扶到桌边,整理好椅子上的坐垫,扶着她坐下。 “平安郡主不用如此紧张,那牛大婶和我说要多走动走动,孩子才会健康,你这样紧张反倒让我也跟着紧张了。” “牛大婶她经常干活,身子结实,太子妃你就是个弱女子,就算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在皇宫里也是宫女成群的伺候着,太子殿下想必也不会让你在宫里舞刀弄枪吧!···” “如今你到我家养胎,还是乖乖的听话为好,尽管家中好几个有经验的嫂子,但是你不同常人,我们大家都不能掉以轻心!” 林纯毫不掩饰自己对余婉婷的特别和照顾,语气也很严肃。 “放心吧,我心里都明白,只希望这胡国使者能早日回国,天阳国能恢复安宁。” 余婉婷剩下的话压在口中没有说出,心里感叹:若不是宫里人多手杂,太子事务繁忙,又没有母妃,太后和安贵妃打理后宫,这后宫之中又有好几个娘娘有孕,根本顾不上自己··· 自己来到林家,虽没有一堆宫女伺候,但是自己每天舒心,住的吃的皆是好的,林家众人也都心地纯良,自己也不用日日防备,反倒能安心养胎,难怪太子默许,太后娘娘同意··· 林纯何尝不知道余婉婷心中所想,自家最好的东西就是安全,安静,尽管太子妃想念太子,但若是深处后宫,处处算计,这个孩子能顺利降生的概率太低了,尤其是后宫又有嫔妃有孕,为了权势富贵,那些后宫中的妃子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只要余婉婷能顺利生下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太子的地位,余婉婷的地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其实林纯心里已经很佩服余婉婷,竟能独自带着丫鬟,就到了清溪镇,这一路上虽然有暗卫暗中保护,但是也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难处······ “太子妃,你就放心在我家养胎,最好孩子就在我家诞生,到时候我必要写信给羽,让他去请太子,到我家亲自接你回宫,不然,嘿嘿···那他就别想让你回去!” 林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的让人好笑,优璇睁着大眼,很奇怪的看着林纯,有些懵懂。 “呵呵呵,世子妃,就爱顽皮,太子如今帮助皇上管理政事,哪有时间过来接太子妃啊···”沈莹的话让余婉婷眼里的亮光慢慢熄灭。 余婉婷心里失落,但是很快的认清了事实,身份使然,就算自己再怎么心伤,也没办法。 林纯看到余婉婷脸上的神采不在,瞪了沈莹一眼,沈莹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妃,你放心,莹姐姐说的话我才不信,只要朝事都安排妥当,那么多大臣,还有俊世子和三皇子他们,到时候太子请一个月的假肯定行,哼哼···” “若是太子不来,我就让羽把他打晕了,用马车运过来,嘿嘿···” “世子妃说的也是,朝廷还有那么多的人,太子想抽出时间也不是不可能,世子妃,你提前给世子写信,争取让太子在太子妃生产前将政事安排好,过来陪太子妃!” 沈莹想到自己生优璇的时候,要不是有流璋陪在身边,自己估计也没那么大的毅力。 “莹姐姐说的没错,这男人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媳妇为他受的苦,这样才能让他懂得珍惜!”林纯点着头,发表着感慨。 “平安郡主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是又都很有道理,那我就期待着平安郡主和羽世子的安排了···?”余婉婷挑着眉,脸上露出笑意。 “太子妃放心,就算这太子来了,也没那么容易就能进我家的大门,我可是要找太子要费用的···” 林纯心里打着小算盘,奸笑着。 “世子妃,看来太子是被你惦记上了,这下太子怎么也得将腰包掏空了,才能堵得上你的嘴喽···呵呵呵···” “那是必须得,好不容易见到天阳国的太子,他总不能欺负我这个小小的郡主不是,好歹太子也算是我未来的堂兄,这点小钱他要是不出,岂不是对不起我家这么些日子静心照顾世子妃···?!” “平安郡主说什么都能说出理来,既说了是未来的堂兄,我这嫂子住在你家还需要费用,真是让我伤心。”余婉婷捂着嘴憋着笑意说道。 林纯不赞同,“这不一样,我还没和羽成亲呢,所以不算,再说了,太子要来我家找太子妃,这门槛太低,岂不是显示不出太子的能力···!” “呵呵呵···太子妃就不要说了,世子妃就是有理!呵呵呵···” “本来就是!”林纯撅着嘴,一副得意地样子,眼中带着笑意。 晚间,余心乐过来找林纯,安柱和安武也紧跟其后。 林纯让二妞给大家上了茶水,众人坐在初心楼,准备谈事。 “小姐,我和筱筱的婚事,千大叔已经同意了,等到筱筱八月及笄,就让我去他家中提亲。”余心乐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有点别扭。 “哎呀,余先生果然厉害啊···这一出手,就把千小姐追到手了!” “是啊,安柱大哥,这以后家中就剩咱们俩孤孤单单了!” “去,谁和你一起孤单,我已经···” “诶诶诶,安柱,快说,快说,你已经怎么了···?” “对,安柱大哥,你快说,我即将又要多的新嫂子是谁?竟然如此隐秘,大家都没发现!”林纯吓着命令,正经问道。 安柱知道自己说破了口,可是如今骑虎难下,看着小姐和安武,余心乐的表情,只好大声的说了出来,“我和燕虹好了!” “额···好啊,安柱大哥,这安和大哥还没和燕语姐姐成亲,你就把燕虹姐姐追到手了,看来你和安和大哥,余先生三人的婚礼能定在一天了,不对,安武大哥,你也快找一个,到时候你们四个人一起成亲,岂不热闹!” 林纯眸中带着喜意,看着几人,心情大好。 “对啊,安武,这平时你都是一直沉默寡言的,也不常出门,这样可不好,安武你要加把劲,就像小姐说的,争取我们四个人一起成亲。”安柱拍着安武的肩,嬉笑着说道。 安武心里有些不自然,脸上毫无变化,“小姐说了,这缘分是天注定的,我的有缘人还不知道在何处,所以还是暂且不谈了吧!” “额,安武大哥说的也是,好了,咱们还是快谈正事吧!”林纯看着安武,见他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便岔开了话。 “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安柱,安武谈事吧。”余心乐和林纯施礼,见林纯点头,出了初心楼。 “小姐,暗卫来信,林大郎今晚估计就能达昭阳城,而且还有一件小姐意想不到的事情!” “哦,什么事?··”林纯有些好奇。 “林大郎在青阳城遇到了林老头和林小花,带着他们一起上路。” “林老头和林小花在青阳城,那为什么一开始暗卫没有查探到?!”林纯很奇怪,在自己得知林老太的情况时,还让人找寻,也去了青阳城啊?! “小姐,不是暗卫找不到,而是咱们去找的时候,林小花被青阳城的知府给藏在了自家的别院,林老头也关在里面,后来这青阳城知府的夫人发现了异样,很是生气,就把林老头和林小花给赶到了大街上···”安柱将林老头和林小花的事情告诉林纯。 林纯有些恶心,“恶人自有恶人磨,真是一点没错,咱们先别管林老头和林小花了,不过林二郎的下落还要注意,若是他回了清溪镇···” “小姐放心,我们明白,只是不知小姐要如何对待林大郎?”安武抬起头,对林纯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感兴趣。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这林大郎会清溪镇不就是想把我骗出家门,然后运到胡国,送给胡柯嘛!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他一个林纯,让他白忙活一场,还要好好受受罪!”林纯眼中放出精光。 “小姐,你的意思是···?” “安柱大哥,安武大哥,你们附耳过来。” 三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完之后,安柱和安武一脸佩服,“小姐的计策,高,真高,实在是高!” “嘿嘿···这林大郎我早就记在心里了,如今我也算是把他的性格摸透,或许他一开始对我娘还有点真心,但是随着自己地位改变,人性的贪婪本质和潜能渐渐浮现···” “就算他是因为受伤忘记了林家村的一切,而娶了如花,我也不能放过他,你们想想林强,要是他真在乎孩子,那林强也就不会如此,所以,这林大郎就是个人渣,更别说他还想打我的主意···” 林纯义愤填膺,胸腔里的怒意爆发出来。 “小姐说的不错,可是羽世子交代要小姐不要以身犯险,小姐用自己做诱饵不太好吧?”安武有些担心,语气里带着几丝不安。 林纯摇摇头,“安武大哥,你错了,诱饵可不是我,我也是要被那个诱饵给吸引去的,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既要套狼,自然要下血本···” “小姐是说···” “诶诶诶,不要说出来,咱们到时候看好戏就成,记住一定要做好一切准备,不能让人有所察觉,还有,找几个面生的人,这样更容易让人信服和怀疑!” “小姐放心,我们明白该怎么做了!” “嗯,好的,你们快去吧,趁着这几天林大郎还没到清溪镇,将消息放出去,只要流言一出,就不怕林大郎不上钩!” “小姐高明,小姐也早些歇息,我和安武就先回去了。” 林纯点头,看着安柱和安武离开! 林大郎,这次我不仅要你有来无回,还要李鹏飞和胡柯狗咬狗! “小姐,大头哥哥让你去一趟静心楼,说是林强好像有些不对劲。”安婆子刚从静心楼回来,得了大头的暗示,忙到初心楼给林纯传话。 “林强?···” “我这就去,你去找一下余先生,让他也到静心楼来一趟!” 林纯心里带着几种混杂的感受,到了静心楼,大头在一楼客厅里等着自己,林强不在。 “姐,你来了。”大头迎上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凝重和怀疑,反倒有些古怪。 林纯越加的混乱,“大头,怎么回事?” “姐,这几天夜里,我总能听到林强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只是我一个人也不敢去看,所以···” “奇怪的声音?!” “嗯,昨天晚上我起来,故意拉开门,下楼喝水,结果就听不到声音了,等我回到房间,过了一会儿,又有声音···”大头似乎有些害怕。 “没事,许是林强晚上想做些自己的事情呢,姐姐先上去看看他,你在楼下等着余先生,等姐姐一会儿下来再说!”林纯安抚着大头,拾步上了二楼。 “林强,你在房间里吗?我可以进来吗?”林纯敲着林强房间的门。 “哦,我在,大丫姐姐等一会儿!”林强的声音有点着急,带着慌乱。 林纯压下心中的怀疑,在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林强从里面拉开了门,有些局促,“大丫姐姐,请进!” 林纯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见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坐到书桌边,看到几本书下,压着几张凌乱的画纸,林纯本想拿开看看,见林强有些紧张,装着没看见,林强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有些紧张。 “林强,在姐姐住的开心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好的,可以直接跟姐姐说,姐姐只要觉得能做到,就会帮你做到,满足你,你和大头二丫一样都是好孩子,知道吗?” “恩恩,我知道,大丫姐姐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家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总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很开心!”林强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高兴。 “那就好,只要你开心,大丫姐姐就放心,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你,见你一切安好,大丫姐姐就先回去了,你要跟着余先生好好学习,知道吗?”林纯句句关心,叮咛,让林强很感动。 林纯下了楼,见余先生正和大头说着话,面上染上笑意。 “姐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大头跑过来询问。 “放心吧,没事,估计林强是在准备什么惊喜给大家呢,晚上余先生辛苦一下,悄悄的看一眼,林强还小,这么熬夜对身子不好!”林纯回想起林强书桌上掩盖的图纸一角,看上去好似是个什么物件。 “好的,小姐放心!” 夜间,林强继续起身,准备自己的礼物,燃起小蜡烛,躲到洗浴间,将图纸摆到椅子上,拿出小刀和竹片木头,开始工作。 余先生闪身进了林强的房间,隐在黑暗中,看着林强小心翼翼,用心的制作,木头被削成规则的形状,竹片也是,林强的小手上都是木屑,似乎还有几处伤口,可是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制作中。 一连几晚,余先生都过来观看,渐渐的发现,林强好似用木头雕刻了一个人一样的东西,有头有腿,头上画着鼻子和眼睛,还有用浆糊黏的头发丝,头发也是林强从自己头上剪下的。 竹片被削成一片片小块,贴在木头人身上,好似盔甲,林强还用小布给木头人整了一个披风,很是逼真。 “终于完成,等到小山哥哥生日,他收到一定会很开心!” 余先生心里一开始还有点想岔了,以为林强是想念林大郎,才做的这个将军木头人,毕竟林强从小出世就在南疆,见到最多的也就是行兵打仗的士兵。 如今听到林强的自言自语,余先生心里一阵温热和感动,前段日子自己带着林强和小山他们习武时,小山就说自己以后要当大将军,林强应该就是听了这句话,才会做这个将军木头人吧! 余先生将事情告诉了林纯,林纯心里触动,连连点头··· “看来这人心,果真是相互的,只有真心待人,才能换到别人的真心,林强虽小,来家中时日不长,但他却把他人的愿望放在心上,也算是有心的孩子,余先生要好好教导。” “小姐放心,我自会尽心,这孩子是个好的,许是如花和林大郎都太不重视,反而让他对如花和林大郎都记忆不深,只要我们好好教导,日后定能成才!” “嗯,辛苦余先生了,回头记得给他多准备一些奖励,鼓励鼓励他!” 林纯将林强的所作所为告诉了裴老爷子等人,大家都一阵唏嘘,这对待孩子,果然还是用真心最好,越小的孩子越敏感,心思也越纯净··· ☆、第85章 林大郎,你要坚持住! 随着林大郎离清溪镇越来越近,林纯的计划也开始施展。 清溪镇林家村刮起了一阵震动昭阳城的祭拜祖先,崇尚孝道的飓风。 一切只因起源于林家村的一个孝子,每日到林家村东山拜祭先祖亲人,半个月之类在先祖坟前捡到了十多两的黄金。 “诶,你们听说林家村东山的事情了吗?听说那个林石头都捡了好几月的金子了!” “什么还几个月,据说有半年了,只是传出来的话却说只有几个月,隐瞒的深着呢!” “哦,真的啊,那他得捡多少银钱啊?!” “可不是,我听说林家有人发现后,也到东山祭拜,结果第二天就捡到了金子,现在整个林家村的百姓都忙着日日祭拜祖先呢!” “那当然了,祖先保佑,才能家宁兴旺,难道你没听说,那个刘二娘家的闺女到林家村拜祭了好几天,也没捡到一个大子···” “那刘二娘的闺女蹲过大牢,这刘二娘至今在县衙大牢都没被放出来,家宅不宁,祖先怎么可能保佑,那是活该!” “就是,诶,对了,我昨天听亲戚从林家村回来说,平安郡主也准备祭拜一下家中祖先呢!···” “哦?!话说这平安郡主不是和林老头家断了关系吗,难不成这平安郡主也是冲着这白花花的银钱去的?!” “怎么可能,平安郡主家的小菜馆生意那么好,又怎么会在乎哪一点小钱,据林家村的村长说,这林家村东山祖坟上能捡到银钱,许是祖先显灵,保佑林家村的百姓···!” “不错,平安郡主好像是想给林家村的各位先辈祖先做一场打的法事,一是告慰先灵,二是感谢祖先的庇佑!” “恩恩,这平安郡主想的正是周到,就算林老头一家对她三姐弟那么不好,她还是年年都到东山祖坟拜祭,重来都没落下过,你们想想,这平安郡主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农家丫头,如今贵为郡主,可不就是祖先庇佑嘛!” “你们说的不错,看来咱们都应该回去好好拜祭一下先祖,孝敬长辈,这孝义之道万不能舍弃!···” “对对,你们看林家村的那些村民,这几天天天都到镇上买祭拜的东西,肯定都是受到了祖先的保佑,不然他们哪里来的银钱?!” “是啊,我前几天陪几个朋友来酒楼吃饭,竟还看到林家村几个村民上了二楼雅间,这腰包里没个几两银子,这掌柜的能让他们上楼?!” “我也看到了,等平安郡主去林家村祖坟做法事的时候,我一定要过去沾沾平安郡主的福气和林家村祖先的仙气,保不准家里就兴旺了呢!” “你说的没错,平安郡主本就是个有福之人,听说皇上都亲自给她和定安王的羽世子赐婚了呢!” “真哒?!羽世子?!我一个表兄的弟弟的舅舅的姑妈家的儿子在京城里是个小小守卫,说那羽世子可是京城四大美男之一,无数京城里的大家小姐都暗许芳心···” “那有什么用,京城里的那些大家小姐有几个能和我们的镇的平安郡主比,有才有貌有钱不说,最主要的为人好,那些大家小姐虽说个个娇生惯养,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把咱们这些穷苦的百姓看在眼里,骄横跋扈···” “可不是嘛!还是咱们的平安郡主最好,话说上次我陪我们村的村长到林家送鸡蛋鸭蛋,那平安郡主竟然还与我坐在一桌吃饭,和气带笑,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 “真的真的?!快与我们说说···” 清溪镇的大小茶馆,酒楼客栈都在讨论着林家村和林家的事情,林纯似乎已经成了清溪镇的重点关注人物。 林大郎带着一行人到了三岔口客栈,先是打听如花的状况。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派给如花的两名随从,竟然是在乞丐堆里。 赵三带着两人梳洗干净后,来见林大郎。 “大人,夫人和菜香都被抓到大牢里去了,小少爷也失踪了!”两人一见到林大郎,如同见到了救命的菩萨,扑跪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大郎脸色剧变,本来就黑似锅底的脸,这下更加恐怖!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那天晚上夫人她···”其中一名随行正要说出如花的所作所为,被另外一人打断。 “大人,我们只是在一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被打晕,然后扔到了乞丐堆里,那些乞丐不知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死活不让我们离开,还天天不给我们饭吃,饿得我们都腿软,没有机会逃跑···” 林大郎心急如焚,大声吼道:“说重点,夫人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小少爷如今又身在何处?!” “六子,你说,给本将如实的说!”林大郎指着刚才被打断的随行,下着命令。 六子被吓了一跳,颤颤惊惊,只好将自己看见的和听乞丐传给自己的话,和林大郎说了个透彻。 林大郎怒火中烧,听清了如花耐不住寂寞,不仅红杏出墙还拔簪杀人,菜香不给林强吃饱饭,还随手偷钱,越房盗屋,最后双双被抓入大牢,导致林强失踪。 “大人此事颇为蹊跷,这夫人和菜香不像是···?”赵三感觉有些不对。 “赵三哥,是真的,当时许多人作证,夫人带着人进了房间也的确是我俩亲眼所见,至于菜香偷盗···”六子抬起头放大了声音说道。 六子的话,对林大郎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狗蛋,你说说,六子的话有没有说谎?!”林大郎怒吼,盯着跪在六子身旁的狗蛋,看着他发抖的身子,感觉头上的绿帽子越发的明亮! “狗蛋,你快说话啊,大人问你话呢!”赵三推着狗蛋,六子跪趴在一边,不敢出声。 狗蛋实在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完事立刻与六子趴在地上。 “大人,就算夫人她···但是说夫人杀人小人还是有些不信,还有这六子和狗蛋,他俩为何会流落到乞丐窝,除非是···” “赵三,你别说了,搞不好六子和狗蛋就是如花那个贱人找人做的,这杀人是说杀就杀的吗?!证据确凿,就算是别人栽赃,那个贱人的簪子又怎么会···” “还有菜香,那么多人证,就算是冤枉,有人加害,何必要如此麻烦,直接不着痕迹的杀了她不就算了吗!” 赵三低下头,心里嘀咕着,“也是,除非这人闲着没事干,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如此,何必要如此麻烦,在夫人他们到清溪镇的路上直接动手不就好了,毁尸灭迹,反倒叫人查不出来!” 林大郎心里也是如此想,林大郎甚至想到林纯,不过很快的就否决了,林家暗卫密布,都是羽世子和千少东家的人,他们都是果断之人不可能做出此事,至于林纯,她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就更加没可能了! “哼,那个贱人和菜香咱们不必管,不过小少爷还是要寻找,赵三你带着几个人在清溪镇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少爷的行踪!”林大郎不想再见到如花,不过还是将林强记在了心上。 初心楼。 “小姐,林大郎已经到了清溪镇,现在住在汇街口客栈,也已经知道了如花的事情,不过他没有管如花,而是让人打听林强的下落!”安柱来给林纯传信。 “一切都打点好了吧,林强在家中的事情千万不能走漏风声,我不想和林大郎因为林强的事情面对面!”林纯眼中幽光微闪,语气低沉。 “小姐放心,都已打点妥当。” “嗯,这两日让林大郎他们先多忙活一番,去给他们制造一些乱子,打乱他们的心绪,他不是要找林强吗,那就把林强的行踪整的远一些,把他的人手分散开!” “还有,不要让他在汇街口客栈下榻,尽量逼他找个小院入住,到时候在小院里多准备一些惊喜,就当做是我招待林大郎的开胃菜了!”林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异常顽皮。 安柱和安武同时面色转喜,“是,小姐,我们明白该怎么做。” 清溪镇,汇街口客栈,一楼大堂。 林大郎正带着赵三等人在吃饭。 突然进来一个地主打扮的人,“不知各位有没有需要租小院的顾客,我家有两处小院,现在正空置着,因为手头上有些紧,所以···”地主抱拳,脸上挤着微笑,看着大堂里正在用餐的人。 六子这几日被林大郎派去照顾林老头,刚被林老头闹得烦不胜烦,想到大人将这一对父女天天关在屋里,也不让出门,这两人在房里天天大喊大叫,很是头疼。 赵三见六子面上带着几处抓痕,一脸郁闷的下楼,看着门口进来的地主,心里有了主意。 “大人,不如咱们去看看,你看咱们带着楼上那对父女,住客栈多有不便,他们天天吵闹,这银钱不仅花的多,每日还要给其他的顾客赔礼道歉,咱们若是住了小院不就···?!” 客栈的掌柜一见地主来拉客,反倒很热情,福大爷,今日怎么想起来了小店? “掌柜的客气了,这不前几天刚赌了几把,现在手头有些紧,刚好家里空置了两个小院,就来您客栈里拉拉生意,不知掌柜的客栈里可有长期留住在清溪镇的客人,给我介绍介绍。”地主好似与掌柜很熟悉。 “额···有倒是有,就怕人家不愿意,福大爷不如亲自问问,老朽家的客栈也实在是太小,这长住的顾客一多,房间就不够,来往清溪镇的商人就无处落脚,大家都出门在外,老朽自然要帮帮忙。”客栈的掌柜很客气,招呼着地主进了大堂。 “不知这位福大爷家的小院在何处?有多大?能住几个人?价格又是怎么算啊?”一个一看就是长年在外奔波的商人顾客提问道。 “呵呵,这位小哥看来是有心了,我家的两户小院都离客栈不远,走路半刻钟就到,小院一共三间卧室,一间厅堂,还带着厨房和马厩,只要不超过十个人,都能入住,至于价格,一天五百个大子。”地主笑呵呵的答着。 商人坐下与同桌的几人商量了一番,抬起头,笑着道,“那好,一会儿等我们吃过饭,收拾好行李,与掌柜的算了房钱和饭钱,就麻烦福大爷找人带我们几人过去吧。” “好说好说,几位先慢用,一会儿我将小厮留下,带你们过去,房钱等你们离开时再一起结算,不知这样可方便?”地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让人心生好感。 掌柜的走上前,“几位客官,这福大爷家的小院可是很不错的,经常来往清溪镇的商人旅客熟悉的一般都会找到他家,你们几人要在清溪镇长留,住到他家小院也很方便。” “呵呵,掌柜的都介绍了,那一定不错,我们这出来一次时间长,进的货物多,有了小院不论是安全还是地方都能方便一些。”几个商人聚在一起,都点头赞同。 地主笑眯眯的,看着大堂里的人,“不知还有没长期落脚在清溪镇的客人,需要租小院居住?还有一户,两户的布局和价格都一样,不知···?” 林大郎一直在听着大家的谈话,包括赵三的话,想了想,示意赵三开口。 赵三看向六子,对他点了点头,六子感激,“这位福大爷,你家的另一户小院我家大人租下了,一会儿你也让小厮来领我们过去吧。” “诶诶,好说好说,这位大人客气了,掌柜的,今日谢谢你了,改日我请你到茶馆喝茶。”地主冲着掌柜弯腰作辑。 “福大爷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清溪镇的人,又都是为来往的客人提供需要,你家的小院租给了长期的客人,我这客栈每日短期的客人也不少··” “自从平安郡主家的小菜店开起来,这商贩就多了,咱们生意多了,总不能老朽一个人独吞啊!” 地主挺了挺发福的肚子,听掌柜说起平安郡主,面上喜意更浓,“可不是嘛,平安郡主家的小菜店和绣楼都给咱清溪镇带来了不少的利益,咱们也都是跟着沾光啊!” 林大郎听着地主和掌柜的走到一边开始谈论着林纯家的事情,竖着耳朵,听着。 大堂里的商贩们也都窃窃私语,讨论着自己要到平安小菜店和平安绣楼进一些什么东西货物之类的话语。 用过饭上了二楼,打听林强消息的两个随从回了,和赵三交代了一番后,下楼吃饭,赵三到了林大郎的房间。 “大人,小少爷的行踪有消息了,有人见到夫人和菜香被抓后,小少爷因为找不到熟悉的人,心里害怕,就和一个商贩往北边去了,具体到了什么地方,还未可知。” 林大郎的眉头这几天一直没有舒展,“你去给打听消息的两个兄弟一些银钱,让他们继续打听,一路往北,直到找到小少爷为止。” “这···大人,您此次回乡,带的人本就不多,若是让他们北去,会不会···?”赵三思虑周全,不似林大郎刚愎自用。 “没事,这清溪镇是我老家,就算多年未归,有些变化,我还是可以应付,小少爷的事情比较紧急,你快去办!”林大郎知道自己身上有着大事要办,但是现在林强有可能会使自己这辈子为一个认自己为父亲的孩子,自己不能不管。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赵三尽管心里惦记着李鹏飞的交代,但是也明白一个做父亲的心。 下午,林大郎一行人到了福大爷家的小院,收拾的一番,住了下来。 安柱回到家,直奔初心楼。 “小姐,林大郎已经将身边的两个随从支走,这两日我让暗卫天天暗中刺激林老头和林小花,引得客栈里的顾客不满,又设计让福大爷输了点银钱,引着他到客栈出租院子,如今林大郎一行人已经从客栈搬了出来。” “很好,安柱大哥辛苦了,小院里的惊喜布置的如何?!”林纯眉角带笑,有些古怪精灵。 安柱亦是控制不住笑意,“小姐放心,都安排好了,保管让林大郎好好开开胃。” 福家小院,林大郎转了一圈觉得还不错,林老头和林小花自住进了小院,也不再大喊大叫。 晚上,赵三从街上买了饭菜回来,先让六子给林老头和林小花送去一部分,然后自己端着剩下的,到了林大郎的房间。 “大人,晚饭买回了,老头和姑娘的也送过去了,我去喊兄弟们过来。” “嗯,去吧。” 林大郎坐到桌前,打开食盒,看着菜色还不错,心情稍微好转。 等到几人到齐,赵三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到桌子上,大家早已饥肠辘辘,林大郎拿起筷子后,大家也都快速的跟着吃起来。 夜间,林大郎觉得肚子一阵不适,匆匆忙忙起来找茅房,院子里静悄悄的,林大郎找到了茅房,直接冲了进去,结果是··· 直接冲了进去! 大半夜,小院沸腾了。 “快去烧热水,你们两个将浴桶搬到大人的房间,六子端一盆清水来!” “大人,你先上来吧,我把棍子这头递给你,你拉住,小心些。”赵三捂着鼻子,将手臂粗的木棍递进了茅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林大郎从茅坑里拉了上来。 赵三直接接过六子手中的清水,“大人你受着点。” “哗啦啦···”清水从头而下,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狗蛋快速的跑到厨房的井边,开始打水。 几十盆水的冲刷后,林大郎睁开了眼,鼻尖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衣服还感觉有蛆虫在蠕动··· 七月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茅坑里的一切微生物都是繁殖最好的季节,哇咔咔,林大郎一头栽进去,好嗨森! 赵三将水递到林大郎面前,林大郎接过不停的漱着口,呕吐不止。 洗了五遍热水澡之后,林大郎感觉身上的皮都要被自己撕掉一层了,满腔怒火,身上的味道总感觉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赵三等人皆摒着呼吸,打扫着院子,然后疯狂的洗手。 清晨,安柱和安武两人笑着来了初心楼。 林纯下楼,见两人脸上怎么也掩不住笑意,知道事情顺利,“昨晚林大郎的开胃菜吃的如何?!” “回小姐的话,林大郎吃的很饱!” “不,是相当的饱!” “哈哈哈···” 安柱和安武大笑不止,直接坐到地上捂着肚子。 “咳咳,安柱大哥,安武大哥,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激动,不然后面的戏份岂不是要笑破肚皮了!”林纯憋着笑意,故意道。 “呵呵呵···小姐,你是没看见,实在是太好玩了···呵呵呵···小姐你的招数实在是太阴了!” “对付坏人,招数自然要阴,要恨,只不过是才让他吃一次大便而已,想我娘亲吃的那么多苦,对林大郎,还算是仁慈了。”林纯毫不心软,对待如此人渣,自然要狠! 安柱和安武止了笑意,“小姐说的是,不知后面的事情?···” “流言要继续传,直到整个清溪镇都引起浪潮,做法事的事情你们要提前安排好,这可才是林大郎最终生难忘的,至于这几天,想必林大郎也是不敢出门了,先让他缓一天,明天继续!”林纯眉角一挑,露出一丝坏笑。 林大郎,你就好好受着吧!后面的还有很多招数哦,可不要早早就倒下,不然就不好玩了! 话说林大郎折腾了一夜,又累又困,可是还怎么也睡不着,总觉房间里异味环绕,一想到自己昨晚···就忍不住干呕,饭也吃不下去。 不仅是林大郎,连着赵三等人都没吃的下饭,晚上,赵三等人实在太饿了,可是在小院里又觉得很恶心,只好一个个悄悄的轮流出去吃了饭才回来。 赵三最后给林大郎带回饭菜,林大郎刚拿起筷子,就开始呕吐,赵三封闭自己的五官,死忍着没有出去跟着吐。 饿了一天的林大郎,只好放弃吃饭,再次躺倒床上企图睡觉,结果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清晨。 新的一天,阳光洒满大地,鸟雀在枝头尽情的吟唱,迎接着清晨的美好。 小院里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响破天穹! “啊!”林大郎清晨好不容易眯上了眼,梦里突然感觉自己手里滑腻腻的,瞬间掉进茅坑的满手粑粑的感觉再次袭来··· 林大郎嗖的惊醒,才知道是梦,可是手里的感觉为什么还是滑唧唧的呢?! 慢慢的扭过头,林大郎惊呆了,嘴巴渐渐张大,只见自己的手中握着一个癞蛤蟆,还在挣扎着呼吸,拼命的撑着四肢。 林大郎大叫一声,将癞蛤蟆摔到地上,摔得血花四溅,可见是用尽了力气,赵三等人刚好推开门进来,都给溅了一脸的血。 赵三张着嘴巴,大字还没喊出来,就感觉有几滴腥臭的液体,进入了自己的喉咙。 “快点将屋里清理干净,再烧热水来给我洗漱。” 赵三反应过来,直接冲出了林大郎的房间,跑到墙角,大吐特吐,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六子带着狗蛋跟着后面,没有被溅到血,只好匆匆的到厨房烧水,总比清理癞蛤蟆的尸体好。 “赵三,你去找那个福大爷问问,他这个小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大郎不是一般的怒! 赵三忍着恶心,道:“大人,这小院没事,现在是夏天,癞蛤蟆什么的很常见,小的屋里也有,只是没有跑到床上,还有那茅房,里面小的也检查了,没有奇怪的地方,修建的很牢固。” 林大郎被赵三这么一说,心里渐渐静了下来,回想起自己以前住在林家村,癞蛤蟆也是很常见,只是那茅房,自己好像是踩到什么东西才不小心冲了··· 难道有谁在门口就··?! “你这个不孝女,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不给我赚钱···” 隔壁屋突然传来林老头发疯的声音,林老头和林小花虽住在一间屋子里,但是被林大郎用柜子给隔开了,中间根本过不了人。 林大郎心里一跳,难不成是自己的亲爹,对了,那天晚上好像六子带着他进了茅房,林大郎拍着自己的额头,心里五味杂陈。 “大人,你没事吧?”赵三见林大郎满脸懊恼的又是拍脑袋,又是揉穴位,有点担心。 “没事儿,你去忙吧,记得好好打听消息,咱们时间不多了!”林大郎回过神,吩咐着赵三。 “小的明白,大人放心,那小的先去给大人买早点。” 林大郎挥挥手,坐到床上,头脑生疼生疼的,感觉要炸开一样。 一天昏昏沉沉的渡过,赵三等人也就出门的时候,在酒楼和大街上听到了一些关于林家的事情和林家村的传言。 都是一些没什么用处的消息,赵三等人回来也就没有与林大郎说,其实几人这两天也是折磨的够呛,压根就没有用心打听消息。 这日夜间,林大郎迟迟不敢入睡,在房间里将拐拐角角都检查一番,发现什么生物都没有,才躺倒床上。 安柱和安武半夜潜入小院,将林小花放了出来,隐到暗处前,一枚小石子打到林小花的膝弯处。 林小花毫不意外的摔倒在地,大喊出声。 小院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林大郎看着关着林小花和林老头的房门打开,又见林小花摔躺在院子里,眉心狂跳。 “大人,房门是从里面开的,应该是她自己跑出来的,明天小的到镇上买一把锁将门锁上就好了。”赵三检查完房间和房门,过来给林大郎回话。 “嗯,先把她扶回房间,将房门外面插上木棍。”林大郎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如果大家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恐怕要失望了!嘿嘿··· 翌日,林大郎好不容易睡着,赵三等人起来后,见林大郎屋子里静悄悄,想着夜间林小花的打扰,吵了林大郎,也就都没有去叫。 中午赵三买了饭回来,见林大郎还没起,便让六子将饭热在厨房的锅灶上。 “赵三哥,大人到现在都没起,没事吧?不过西屋的那对父女到底与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赵三也很疑惑,“大人到现在没起想必这几天太累了,至于那对父女,我也不清楚,咱们好好干活就是,别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赵三哥说的是,不过昨天我听狗蛋说了一句话,觉得很有可能。”六子有些神神秘秘的。 “什么话?” 六子拉着赵三走到厨房一角,“昨晚不是那姑娘···狗蛋这几日和我一起照顾这对父女,他说他仔细观察,觉得咱们大人和那老头有五六分相似,就连那姑娘也是!” 赵三回想着林大郎自接触了林老头父女后的种种神情,心里吓了一跳。 定定的看着六子,“你的意思是说,那对父女是大人的···?” 六子点点头,“不是说大人家还有父母和一个小妹吗?昨天咱们打探到的消息说林老太已经死了,还是平安郡主亲自安葬的,那这对父女不就···” 赵三一把捂住六子的嘴,“这件事不许瞎猜,你和狗蛋说一声,不许乱说,免得大人知道了···嗯?!明白吗?!” 六子被赵三的神情吓到了,头点得欢快。 林大郎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就觉得肚子咕咕叫,饿得难受。 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喊着赵三。 赵三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快速的跑出来,“大人你醒了,我这就去给你端饭。” 吃饱喝足,林大郎的困意又犯了,可是想到自己来清溪镇要搬得的事情,林大郎有些着急。 天气炎热,小院里被烤的很烫,知了在树头一声声的吟唱着夏天的赞歌,丝毫不觉得疲惫。 “赵三,这几日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大人,最近林家村倒是有个消息,但是对咱们没什么用,大人不如您直接到林家拜访吧!您是平安郡主的亲生父亲,难道她还能将你拒之门外吗?!”赵三见到林大郎着急,心里安慰。 想到临行前李鹏飞将军对自己的交代,赵三觉得自己应该要好好提醒林大郎。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如果实在没用,再亲自上门也不迟!”林大郎似乎很不想去林家拜访。 赵三压下心里的疑惑,将林家村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给林大郎听,“···这平安郡主准备八月初在林家村东山的祖坟办一场法事,大人,要不你去看看?!” 林大郎心里不断地算计着,想着怎么能将林纯抓住,自己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抓住林纯,等到了胡国,那自己就是胡柯将军的座上客,可比在南疆逍遥! “嗯,你们去林家村好好打探一下消息,到时候咱们好好计划一下。” “是。” 赵三离去,林大郎看着窗外的日后,突然觉得身上痒痒的,回想起前几天的事情,林大郎越发的觉得身上痒的厉害。 “六子,六子!” “诶,大人,喊小的有什么吩咐?”六子弯着腰奔进林大郎的房间。 “快去烧热水,我要沐浴!”林大郎控制不住的在身上不断的挠着。 六子看着林大郎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敢多说,“是是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大人稍等!” 林大郎顾不上六子,六子见林大郎没搭理自己,只好怯怯的跑去了厨房。 “大人真奇怪,难不成身上还没洗干净,这井里的水感觉都要见底了···” 六子自言自语,叫来狗蛋,两人一人打水,一人烧火。 林家。 “安柱大哥,昨晚你的调虎离山计使得真烂!”林纯打击着安柱,可眸中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呵呵,小姐,这以前都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有点生疏。”安柱想到之前的暗卫生活,直接一招毙命。 不过现在想想,小姐这样慢慢的折磨人也很好玩! “小姐,估计这林大郎又要受好几天的苦了,安柱可是把一大包的痒痒粉都洒在了林大郎的衣服上,所有的衣服都有,一件不落!”安武憋着笑,一想到林大郎的样子就觉得好玩。 林纯点着头,“这样才不浪费嘛,这痒痒粉可是我从羽哪里特意要来的,尤其是在夏天,*辣的阳光一照,汗水这么一流,衣服只要贴到身上,哇塞!保证林大郎爽歪歪!” “噗嗤!···小姐,你实在是···哈哈哈···” 流璋和沈莹一进初心楼,就见林纯和安柱安武笑作一堂,心下好奇,两人看着笑的直不起腰的安柱和安武,双眼发亮,祈求真相。 优璇看到林纯,伸出手,要林纯抱抱,沈莹抱着她走到林纯身边,林纯蹲下身子,将小优璇搂到自己怀里。 林纯陪着小优璇玩,沈莹和流璋将安柱和安武拉到一边,分享着两人的欢乐。 安柱和安武边说边笑,实在是艰难,流璋和沈莹好不容易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两人看着蹲在地上陪优璇玩的开心的林纯,突然发现自家的世子妃好可怕。 “额···我感觉以后千万不能惹到世子妃,不然就死定了,不过我宁愿直接死,也不要如此煎熬!”沈莹心里一想到自己会有林大郎的遭遇,就一阵发毛。 “我先去给世子传信,世子要是知道世子妃如此,定会高兴,也能放心,这林大郎可一定要坚持住,不然世子妃玩的不高兴就不好了···!”流璋很激动,自己本来到清溪镇,就是因为世子害怕林大郎奸计得逞,没想到··· 这么喜剧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世子呢?! 世子知道后肯定会很开心,当然更多的也是放心! 咱家世子妃不是个弱女子啊! “恩恩,快去吧,最好让世子和王妃他们也说说,咱们世子妃这么厉害,王府里的人知道了,也能先立立威名!”沈莹很亢奋。 流璋快速离去,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和急切的脚步,满脸的笑意让林家的丫鬟婆子都很好奇。 “安柱大哥,后续的事情要继续,务必做到滴水不漏!怎么也要叫林大郎先好好受几次罪,不然怎么还能叫报仇呢!” “世子妃,这后面的事情不如先和莹姐姐说说···?!”沈莹一脸求知欲。 “天机不可泄露!莹姐姐坐等好戏就成,包君满意!” “我娘这一辈子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也要一点一滴的从林大郎身上讨回来,林老头和刘老太身为林大郎的父母,所谓父债子还,不管林大郎是因何原因多年未归,但是我娘亲失去的却是一生,所以···” “世子妃,我们都懂你的心情,这林大郎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就不说你娘,说说林强,能如此不关注自己的孩子,也真是够了···” “是啊,想想林强自到了家里,竟然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要不就是对林大郎和如花一点都不在乎,要不就是年纪小给很快的遗忘了,但是总的来说都是他们的错!” 安武和沈莹皆劝慰林纯,沈茹嫣和裴逸轩站在初心楼门外,尽管眼眶湿红,但还是相视而笑,心里安慰,大丫果真是长大了······ ☆、第86章 英雄救美之以身相许 京城,定安王府。 “世子,流璋传信来了!”流风大步走进花厅,天铭羽正陪着千雅雪和天洪烈吃饭。 三人均齐齐的抬起头,看着流风风风火火,眉眼带笑的跑进来。 “来,流风,先将信给我看看!”天洪烈饶有兴趣,准备接过流风手上的飞鸽传书。 流风想也不想的就后退了一步,有些奇怪的道:“王爷,王妃,世子,你们还是先用膳的好,属下怕你们看完流璋的信,吃不下饭!” “哦?!难不成这心里的内容有什么特殊的···?!”千雅雪本就对清溪镇来的信很感兴趣,这下更是被勾起了一睹心中内容的*。 “额···王妃,属下先离开,你们先吃,一会儿属下再来!”流风拿着信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扭头见自己世子没有追上,松了一口气,好险,这要是被王爷和王妃吃饭的时候看了信,估计自己的小命也要掂量一下了。 世子妃太邪恶,整人的法子太恐怖! 天铭羽见流风如此,就知道不是什么紧急的消息,或许还有什么惊喜也不一定,心里带着期待。 一家三口在无限的好奇中用完了午膳,都到花园里喝茶乘凉,千雅雪迫不及待的让玉蕊将流风叫了过来。 天洪烈心满意足的将信件拿到手,面带笑意,背着千雅雪和天铭羽开始阅读。 “噗!咳咳咳···”天洪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王爷你这是···?”千雅雪忙端起茶水递到天洪烈嘴边,用手轻拍着天洪烈的后背。 流风转头看天,憋笑憋得辛苦! 天洪烈将信件递给天铭羽,眸中的眼神和脸上神情都很古怪,端着千夜雪递过来的茶杯掩饰着,低头看到茶杯里的漂浮的青翠欲滴的茶叶,连着芳香扑鼻的好茶,也没了胃口。 不着痕迹的放下茶杯,天洪烈心里对林纯这个准儿媳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想着快一点能见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天铭羽见了天洪烈看信后的反应,心里做好了准备,快速地将信件里的内容浏览完毕,千夜雪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色渐渐变的如同砚台一般,但是眼中的笑意却越见浓郁,早已被吊起的胃口有点忍不住! “母妃,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得好,我怕你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天铭羽企图将信件折好交给流风。 千雅雪手脚迅速的给抢了过来,“哼!母妃非要看看,这信中究竟有何神圣,让你们父子的表情变得如此奇怪!” “母妃!别···看···”天铭羽的话卡在嗓子里,果不其然的看到千雅雪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低着头有些好笑。 流风站到天铭羽身后,慢慢的拉开自己与大家的距离,企图逃跑。 可是身子还没转过来,就被千雅雪叫住,“流风这纯丫头怎么会知道林大郎晚上就要上茅房啊?!” “额···王妃你···”流风心里惊叹,王妃你好厉害! “流风说说吧,你整理的消息虽然简单,但是具体纯丫头是如何做到的,却没有写清楚!” 天铭羽也看了流风一眼,这平时传来的消息都是由流风亲手整理,再送到自己面前,这信件上的内容虽让人惊讶,但也毫不另外是被处理过的! “王妃娘娘,您真的要属下说吗?!”流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看到自己王爷王妃和世子都面带求解的表情,流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开始解释。 “世子妃是让安柱给林大郎吃饭用的筷子上摸了泻药!···” “噗!”千雅雪一口茶水喷的老远。 “还在林大郎要去上茅房时,安柱在茅房门口的地上倒了香油!···” “咳咳咳···”天洪烈又想笑,又觉得林纯顽皮,有些哭笑不得。 天铭羽心里不可置否,端着茶杯,轻晃着,脑海里幻想着纯儿算计林大郎时那天真搞怪的小模样。 心里骤然觉得甜甜的,只要纯儿开心,一切都好! “那癞蛤蟆又是怎么回事?!”千雅雪压下心中的想象,追问着。 “那是世子妃让安武亲自抓的···” “还有那痒痒粉,是世子上次从清溪镇回来,世子妃从世子手里要的,只是没想到世子妃她···” 流风解释完,缩到天铭羽身后,收敛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身子却微微发抖,可见憋笑憋得实在难受! “呵呵呵···”千雅雪笑出声,带着天洪烈和天铭羽都噗嗤噗嗤的一个个忍不住笑意。 天洪刚看向自己的笑貌嫣然的王妃,眸中泛着喜意,“雅儿,羽儿找的这个世子妃也不是个好惹的丫头的啊!这一招招想的,恐怕那林大郎到现在都一头雾水,毫无所知呢!” “那是林大郎他活该,纯丫头让癞蛤蟆陪他睡觉一点也没错,他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把无双妹子带回了家···”千雅雪愤愤不平。 “母妃,纯儿如此做,或许就是想为无双姨娘报仇吧,无双姨娘身前吃了那么多苦,纯儿自小一定是记忆犹新,不然也不会如此!”天铭羽轻叹。 天洪烈点着头,“诶,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好好治治也好,这林大郎当初在南疆为救李鹏飞受伤,也是冲着富贵去的,可是没想到会有此结局···”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乡,不好好的与儿女相认,一家和睦相亲,却是打着···唉,活该!” “父王,皇上难道就没什么表示,对于李鹏飞?!”天铭羽眉梢微紧。 “呵呵···只能说这李鹏飞现在还不到杀的时候,他与胡国将军胡柯的勾结,皇上早有耳闻,恐怕此次胡国来使回国之后,皇上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天洪烈身上爆发出一股杀气。 千雅雪不高兴的撇撇嘴,“你们父子要商量国事就去书房,这会儿咱们正说着纯丫头呢,真是无趣!” 天洪烈与天铭羽看到千夜雪不高兴,都低下头,彼此对看一眼,眸中一个喊着爱意,一个带着孺慕,两人同时摸摸鼻尖,动作如出一撤。 看的千雅雪失笑,“羽儿这下你可放心纯丫头了吧!母妃就说了,纯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娇弱的大家闺秀,你要相信纯丫头,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得意的声语让天铭羽连连点头。 “王妃,这太阳越发的毒了···”玉蕊在千雅雪身后,突然莫名的说了一句话。 千雅雪眸中闪过数道流光,又立刻不着痕迹的掩下去,“是啊,王爷,羽儿,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也别再这外面久谈,有什么话还是回书房谈吧,凉快又安逸!” “嗯,雅儿慢些,玉蕊,玉芯,你们照顾好王妃!”天洪烈威严而霸气,带着战场上久久不散的沉重气息。 “是!王爷,奴婢遵命!” “父王,咱们也移步书房吧,这七月的太阳和炙热实在叫人难受!”天铭羽给了流风一个眼神,流风点头,跟着千雅雪离开,天洪烈看在眼里,深渊底处染过笑意。 “嗯,走吧!” 定安王府东厢主卧。 “王妃,刚才那人的确是茱萸,没想到她竟然会武功,奴婢一发现,她就立刻消失了,只不过她今日穿的一身绿衣,奴婢早上无意中看见,所以记得很清楚。” 玉蕊对着千雅雪,娓娓说道。 “嗯,这茱萸背后的人本妃一直查不到,倒是一桩奇事,看来这王府里头的人和事,都不想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千雅雪深皱着眉,心思有些杂乱。 “王妃,当初裴皇后失势,奴婢见这茱萸丝毫不受影响,显然她定不是裴皇后那边的人,难不成这茱萸不是天阳国的人,而是敌国的探子不成?!”玉芯的猜测让千雅雪心头大震。 千雅雪支着头,靠到软榻上,幽幽道:“很有可能,保不准她就是胡国的探子也未可知!这几日你们俩好好盯着她,胡国的使者即将来到,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是,王妃!” 去往天阳国京都的路上,兵分两路。 胡柯这边是慢慢悠悠,一路风平浪静的往京都进发,到地就休,逢时就睡,可谓是惬意自在,心情舒畅。 而裴云飞这边,胡姬芯花样百出,令裴云飞和轻励头疼不已。 “裴副统领,我家公主说马车坐累了,要休息一会再走!”春桃趾高气昂,前来传话。 “好!”裴云飞看了轻励一眼,轻励驾马先行,快速的到前面集市上准备。 裴云飞骑马到马车旁边,“公主,这前面就到京郊小镇了,不如咱们到镇上休息吧!微臣已让轻励去打点,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既然裴副统领安排好了,那本公主就再受一会儿累吧!春桃上车。” 好不容易到了京郊的桃花镇,此镇因有一大片桃花林而得名,每年许多才子佳人都会在桃花盛开之时,来到此镇游玩。 故桃花镇的风景和美食皆为天阳国一绝。 “小二,快给我们准备两间雅房,再上两壶好茶!”轻励到了桃花镇上的老字号客栈,此客栈也是千家的产业,轻励亮出千夜离给自己少爷的信物,掌柜一见,立刻亲自迎上前来。 “这位爷,我来亲自招待,你快去准备茶水!”掌柜支开小二,带着轻励上了二楼,到了最里面的,打开了两间上好的雅间,轻励点点头,附在掌柜耳边说了几句话,掌柜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那就麻烦掌柜,我先下楼等待我家少爷和···掌柜赶紧准备!”轻励抱拳对掌柜表示谢意,掌柜面上尽是笑意,对轻励挥着手。 下了楼,掌柜招来店里的小二,仔细的交代,身为进入京都的客栈掌柜,不论是小二还是客栈后院打杂,个个都是人精,一听掌柜叮咛,自然都心领神会。 裴云飞和胡姬芯到达客栈门口,掌柜的带着小二热情的迎上来,春桃和冬雪扶着胡姬芯下了马车,昂首跟随小二上了雅间。 “麻烦掌柜找人将我等的马匹喂好。”裴云飞语气尊重,掌柜听着很舒服,果然是少爷的朋友,裴家的少爷,这谈吐就是有礼。 “裴少爷客气了,今日裴少爷能带着···大驾光临,就是小店的荣幸,裴少爷快快有请,我这就亲自给你们上茶,准备点心。”掌柜嘴角眉角都带着笑意。 裴云飞大步上了二楼,先是去了胡姬芯所带的随侍们的房间,见几人都坐着休息,转身才到了胡姬芯的房间。 “公主稍等,掌柜一会儿就来上茶,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胡姬芯打量着裴云飞,心头的*越发的浓厚,在这烈日炎炎的盛夏,内心的渴望有些急切,“裴副统领这一路上都对本公主百依百顺,真是难为了,本公主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这天气实在是太热,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汗湿,不知能否沐浴一番,再上路?!” “公主说的是,微臣这就让掌柜去准备热水,望公主稍后片刻。” 裴云飞知道今日又赶不了路了,这还有一天就到京都,自己的日子也要熬到头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了。 掌柜的端着茶水和点心上了楼,得到裴云飞的吩咐,又马不停蹄的去准备胡姬芯夫人沐浴用品。 “轻励,你快速给羽世子和太子传信,让他们进宫给皇上传话,明日派人到京城门口迎接胡国公主,免得让胡国公主觉得天阳失礼怠慢了她!”裴云飞到楼下,将轻励拉倒一边嘱咐道。 “少爷放心,轻励立刻就去办!” 冬雪回了雅间,附在胡姬芯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两句,胡姬芯嘴角勾起一抹媚笑。 “春桃你和冬雪快去准备,明日就要到达京都,这风雨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怎么也要让它燃烧起来!”胡姬芯手掌渐渐握拳,瞳孔深处划过幽光。 “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准备,保证公主今晚渡过一个心满意足的美妙夜晚!”春梅和冬雪捂嘴坏笑,打趣着胡姬芯,胡姬芯心情好,也就随着两人。 清爽的沐浴后,胡姬芯再次提出要求,裴云飞毫不意外,今晚直接在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晚间,掌柜准备好饭菜,春桃来到厨房,直接将饭菜端到了雅间,趁着裴云飞未到,在饭菜里下了迷幻催情的药。 “公主,奴婢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改变主意,难道平安郡主,公主不想···?”冬雪给胡姬芯挽着发,轻声问着。 “呵呵···那天在清溪镇酒楼,本公主可是观察的很仔细,这平安郡主和这裴副统领说是表兄妹,可很明显的就看出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一般!” 胡姬芯照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媚眼如波,唇红如樱,很是满意,“本公主尚且不知平安郡主对羽世子的感情,而且当时本公主提到羽世子时,平安郡主竟然看向自己的表哥,呵呵···这其中的含义难道你还不明白?!” “公主的意思的是说平安郡主心中之人是···奴婢懂了,可是今晚公主若是与裴副统领···那岂不是成全了羽世子?!”冬雪一脸敬佩,让胡姬芯心头享悦。 “这裴副统领一路上对本公主照顾有加,这样的好男儿,自然应该站在本公主身后,区区一个天阳国的小郡主,又怎么能匹配!只要本公主收了他的心,平安郡主与他又兄妹情深,难道还不是一样乖乖为本公主服务!”胡姬芯的美梦做的天花乱坠。 冬雪心里赞叹,“果然公主就是公主,想的就是与常人不同!” 额···所以说,胡姬芯,你想的实在有点复杂过头啊! 春桃到了楼下,找到了正在检查马车的裴云飞,上前施了一礼,“裴副统领,我家公主邀您一起用晚膳!” “多谢春桃姑娘前来传话,只是我刚才已经用过了晚膳,你回去让公主也尽快用膳吧!我就不去了,带我谢谢你家公主!”裴云飞直接拒绝,春桃见裴云飞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悻悻的回了雅间。 “不愿过来,那就去他房间,嗯···”胡姬芯给了春桃一个眼神。 “奴婢明白!” 晚间,裴云飞准备回房,路上遇到胡姬芯随行的几个侍卫,拦住了裴云飞的去路。 “裴副统领,我那房间的床被我不小心撒了水在上面,不再能不能与裴副统领换一换?!”几个随行嬉笑着,裴云飞已经习惯。 一路上这几人时不时的整出一些小花招,背着胡姬芯让自己难堪,最终倒霉却总是他们自己,自己都玩腻了,不过今晚是最后一晚了,随他们吧。 裴云飞抬头看了看半空中挂着的皎洁玄月,眼前浮现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儿,嘴角微勾,“既然这位侍卫大哥开了口,我断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那咱俩就换吧!那这会儿我就直接去你房间了?!” “裴副统领真是大气,那裴副统领就请吧!我等不送!” 几名随行在裴云飞身后偷笑,心里觉得畅快,见裴云飞进了房间,几人也都散了回了各自的房间。 裴云飞进了房间,还没走到床边,就闻见一股异味,打开窗户,裴云飞将房间里的椅子并排在窗下,吹着夜间的丝丝凉风,渐渐闭上了眼睛。 “让你天天跟在我家公主身后转悠,嘿嘿···看你今晚怎么睡觉!”与裴云飞换房的侍卫对着墙壁谩骂着,大夏天的将自己整的口干舌燥,抓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爽快。 半夜,胡姬芯一声纱衣,在春桃和冬雪的掩饰下,进了“裴云飞”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正燥热难耐,房中漆黑一片,胡姬芯摸到床上,天雷地火,勾起满室春光。 裴云飞睡在隔壁,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舒爽,心里邪恶的想着,自己明日一早起来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一下胡国公主的随从?! 大公鸡总是准时的响起自己的叫声,裴云飞睁开眼,看着窗外还未明亮的天空,想到昨夜的趣事,继续靠在窗下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胡姬芯一夜缠绵,清晨醒来,身心疲惫,一摸身边,温热的身躯还在,媚眼如丝,直起身子,想要打量一番陪自己春风一度的俊俏郎儿。 看到地上破烂不堪的衣物,胡姬芯心头狂跳不止,感觉有些不对,这裴云飞昨日穿的明明是蓝色的锦缎长袍,怎么变成了灰黑色的短衣长裤了?! 胡姬芯将睡在自己身边的火热身躯搬转过来,定睛一看,刹那间火烧头顶! 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劈向与之露水交融一夜的侍卫,眸中的凶光和杀意迸发! 侍卫被胡姬芯打的幽幽转醒,依稀朦胧的看到自家的公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公主真的到我梦里来了,嗯嗯嗯···”侍卫呢喃着,话语如同烈火上倒了一桶滚烫的辣油。 胡姬芯盛怒,直接一掌将侍卫劈晕,自己下床裹了被子,回到了房间! 春桃和冬雪早早起来,就等着自家公主那惊声大吼,可是等来的却是发丝凌乱,裹着薄被,赤着双脚,满脸喷火的公主! “立刻到房间,将房间里的人和衣物清理干净!”胡姬芯对着春桃和冬雪大吼! 吓得两人全身一抖,弯腰迅速离去。 等春桃和冬雪得知事情真相,将人处理掉,房间打扫干净出来后,刚好遇到起床的裴云飞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 春桃正准备上前质问,被冬雪一把拉住,冬雪面带笑意,眼中带着审视,走到裴云飞跟前,“裴副统领,奴婢记得你的房间不是这间吗?怎么你却从···?” 裴云飞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其实不也不想睡这间,可是,昨晚回房前,这间房的那个公主的随侍说自己的房间里的床上,不小心洒了水,就和我换了···” “冬雪姑娘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侍卫,他们都在场,而且冬雪姑娘也可以到这房间里看看,昨晚我还是在窗下,把椅子合并到一起,勉强靠着睡了一晚!” 冬雪扭头看了一眼春桃,两人进了裴云飞的房间,一掀开床上的薄被,异味冲鼻,很明显就是··· 再转头看到房间的窗户下几张椅子排在一起,冬雪走过去,摸了摸,余温尚在,很明显,裴云飞说的是真话!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点点头,回了胡姬芯的房间,不一会儿,春桃邮过来将其他的侍卫都叫到了胡姬芯的房间。 得知事情果真如裴云飞说的那般,更甚至得知这一路自己的侍卫对裴云飞的所作所为,大怒之下,将几个侍卫统统暴打了一顿。 裴云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平静的到楼下吩咐掌柜准备早饭,送到胡姬芯的房间,又开始准备马车和路上的清水,就算只有一天的时间,顶着烈日,这水也是必不可少的! 胡姬芯顶着一张堪比墨池的脸上了马车,裴云飞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一行人上了路。 清溪镇,林家,前厅。 “安柱大哥,安武大哥,今天林大郎如何了?!”林纯询问着,带着丝丝愉悦。 “小姐,这林大郎上镇上的医馆看大夫,大夫说他是水土不服,结果开了很药,额···按照你的吩咐,我在他的药里都加了很多黄连!”安柱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嗯,不过这几天痒痒粉的功效过了之后,还要继续,不要给林大郎一天的喘气机会,直到咱们在林家村东山的一切都布置好,到时候你们适当的让他休息个两天!”林纯捻起一块糕点,吃的津津有味。 安和带着施家的管家到了大厅,安柱和安武忙闭了口。 “管家今日怎么来了?是义父义母有什么事情吗?”林纯站起身,走到管家身前。 “拜见平安郡主,回郡主的话,施大人让小的来给郡主传了信,大少爷中了三榜探花,过几日就要回来了,大人和夫人想邀郡主过府给大少爷庆贺!”管家满脸喜庆,与有荣焉。 林纯大喜,眉角弯弯,“管家放心,我到时定准时到县衙贺喜,安和大哥,准备一些薄礼,赠与管家!” “是,小姐!”安和几人也都喜出望外,施家大少爷可不就是施雨嘛!最近忙着林大郎的事,倒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小姐,京中来信!”暗卫将信送到林纯手中,林纯展开一看,前面半页说的正是施雨中榜的喜讯,后面半页叙述皆是天铭羽满满的相思。 林纯压下心中的异样,脸上恢复平静,“羽,也来信了,但还是晚了管家一步,看来他也是没有太关注天阳国的科举之事!” “小姐,听说今年的科举是由定永王负责,这定永王身为圣上的亲弟弟,虽没上过战场,但是公正的威名可是名震天阳,看来此次施雨能得到三甲,也是文采斐然,刻苦用功换来的结果!” “是啊,小姐,施雨少爷三天寒窗苦读,这两年还要照顾小星星,也实属不易,小姐,不如等咱们到施家贺喜的时候,把施夫人和小星星接到咱家来,家中这么多孩子,一起玩耍也有个伴!” 林纯低头沉思,想到当初秦家的事情,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存在,“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小星星和林强一般大,家中的孩子多,也不孤单,倒是不错!” “世子妃,考虑周详,再说施夫人来家也能陪陪世子妃的外婆,毕竟她们常在深闺,还是有话题可聊的。”沈莹进了前厅,听到大家的讨论,一句话说到了林纯的心坎里。 想到沈茹嫣她们来到自家,虽万事不愁,但是也总归有些无聊,这以前在京城,偶尔贵妇之间还能小聚。 可家中的妇人,除了天天随着牛大叔下地的牛大婶,照顾三姑的石大娘,帮大双小双看孩子的李大婶,那就只剩下安婆子和梨婆子了··· 和沈茹嫣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沈茹嫣每日只好带着大妞,二妞裁衣刺绣,偶尔到自己房里坐着,和自己谈谈心··· “莹姐姐,你和我说说,这京城的贵妇一般都喜欢干什么?”林纯拉着沈莹,往后院而去。 “也没什么好做的,除了听戏就是小聚,要不就是办一些桃花宴,菊花宴,不过我听说,自世子妃的母亲离开后,世子妃的外婆就很少参加这些宴会了···” 林纯想着现代的打发时间的小玩意,这自己写的话本,外婆不爱看,要是能有人演倒是还好,可是外婆又不太喜欢“戏子”。 额···扑克牌?麻将?这些娱乐方式不利于健康,要是被外太公爱上了,还不如让他天天牵着滔滔,溜达溜达呢! 可是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了,林纯和沈莹回了初心楼,这几日优璇一直被流璋带着,流璋回京几个月,可是对小优璇思念极了。 晚间,安柱过来初心楼,继续商量着对付林大郎的美妙计划。 “小姐,林大郎把自己的衣服都烧了,这痒痒粉的功效,也就坚持了两天,这药林大郎也断了,咱们接下来是不是···?” “哦!这林大郎挺聪明啊!看来咱们的计划要更加完美,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今晚就上演英雄救美吧!至于救谁,安柱大哥可要好好安排一番!”林纯心里的玩兴大起。 七月末的夜晚,凉风习习,一轮圆月悬在半空,星空璀璨。 一声声的救命划破长空。 林大郎等人住的小院瞬间亮起灯火! 赵三一跃而起,跳出了院墙,林大郎披着衣服紧跟其后,只是他没有能力跳上院墙,只好匆忙拉开了院门。 女子见到林大郎的小院门洞大开,门口还有两个人,望向自己这边,脚步飞快的扑进了林大郎的怀里。 “这位大哥,救救小女子,小女子的钱袋被偷了,好不容易追上了贼人,却差点被他侮辱!···呜呜呜···”女子有些语无伦次,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迎着月光,楚楚动人。 林大郎迅速的将女子抱进院子,赵三皱了皱眉,看到街头有两个黑影往这边而来,只好立刻转身,回了院子,将院门关起来。 女子窝在林大郎的怀里,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声音却越发的娇怜,将林大郎心头的欲火勾的不断地上升。 “算了,别追了,反正咱哥俩今晚有了银钱,还怕没有软香到怀嘛!” “诶,说的也是,不过刚才那个小娘子,身材真是好,皮肤也滑腻腻的,好在摸了一把,也不吃亏了,走,咱哥俩今晚好好快活一把去···”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大人,这位姑娘···”赵三心里怀疑。 “谢大人解救小女子,今晚本是与家中兄长出来逛夜市的,结果人太多,才遇上了小偷,给大人添麻烦了,小女子这就离开···” 林大郎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手上还残留着女子身上的温度,鼻尖充斥着女子身上的幽香,久经不散,林大郎的脑袋有点晕。 “姑娘,这天色已黑,不如等我回放穿好衣服,再送你回夜市,如何?!”林大郎面上带着笑意,企图获得女子的好感。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林大郎光着的胸膛,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那就有劳大人了,待小女子见到哥哥,定好好报答大人!” 赵三插不上话,但见林大郎要送女子离开,也就没再多想。 林大郎回屋,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梳好发冠,到了院中。 夏夜的凉风让女子觉得有些寒冷,抱着双臂,有些瑟瑟发抖。 “姑娘,披上吧,虽说夏日炎热,但是夜间还是有些凉意的!”林大郎献着殷勤。 女子低头,面上染上一丝红晕,衬的肌肤娇艳欲滴,林大郎的眼球不自觉的撇到女子的胸口,见女子胸口微微起伏,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 “大人,走吧,我担心哥哥找不到我,会着急。”女子扭着小蛮腰,看的林大郎身上有些燥热。 赵三走到林大郎身边,拽了拽林大郎的衣袖,“大人,要我陪你一起吗?!” 林大郎回过神,想了想,点了点头。 六子等人自觉的回了房,继续睡觉。 三人同行,走到距离汇街口大街不远的小巷口,女子突然好似发现什么,快速的朝前奔跑。 “诶,姑娘···”林大郎紧跟其后,赵三自是不能不管林大郎,只好追了上去。 “哥,呜呜呜···”女子扑到大街上一个男子的怀中,莹莹的哭着,林大郎追过来后,看到女子如此,口中唤着哥哥,才呼了一口气。 男子只听女子一个劲的啼哭,看到林大郎和赵三在女子身后追来,也不问缘由,直接招呼手下,冲着林大郎和赵三而来。 “给我将这两个淫贼狠狠的打,竟敢欺负小爷的妹妹,活的不耐烦了···!” 男子的手下一拥而上,手里拿着木棍,噼里啪啦,朝林大郎和赵三劈头盖脸的打来,林大郎和赵三正要大喊解释,不知是谁一把捂住了两人的嘴巴,将两人拖到巷子里,打的头破血流,直到说不出话,才离开。 女子大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哥哥,哥哥,住手,他们是救我的人···” 林大郎和赵三听到女子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天籁,可是两人心里皆浮现一句话,姑娘,你的反应也太慢了! “什么就你的人,都是淫贼,小妹你心思单纯,不懂这些淫贼的心思,走,跟哥哥回家去!” 女子企图再说话辩解,终究还是被男子的话压了下去,直到两人远去,男子的下人打累了,也都跟了上去! 其中竟然有两人霍然就是刚才追女子的那两个小贼! 清溪镇的一间破屋里,安柱一声黑衣,让人看不出样貌,站在院里的人真是男子与女子以及那些打手! “你们今晚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劳动费,拿了钱,该干嘛就干嘛,最好尽量离开清溪镇,你们打得人不是一般人!”安柱压着声音,让人辨不出来。 “这位大哥的话我等很清楚,我们连夜就走,这钱是不是···?”男子谄媚的笑容让安柱有些作呕。 安柱将钱袋扔给男子,直接运起轻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翌日,初心楼。 “小姐,你为何要如此···?”安柱很不明白。 “呵呵,不过是想林大郎在床上多躺几日罢了,不然我们去了施家,他不安分怎么办?!” “可是小姐,你怎么就算到林大郎会送女子回去呢?!” “所谓天时,夜晚;所谓地利,大街;所谓人和,女子!这三点都让林大郎不会怀疑,再加上女子的诱惑,林大郎的色心,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不错,就算林大郎没有开院门,女子也会去敲门,林大郎不得不救,这只要救了,后面的一切就自然而然了!”流璋分析着。 “而且,那女子的话语,见到自己兄长后的哭泣,以及为林大郎的解释,林大郎心头定是激动的,这英雄救美之后,紧接着的不就是佳人以身相许嘛!”沈莹语笑晏晏。 林纯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这就叫不是所有的英雄救美,都能得到佳人的以身相许!” ☆、第87章 赎罪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色将温和的余光洒向大地。 清溪镇汇街口大街的黑暗小巷口。 两个缩成一团的人,还在不停的发抖,挣扎。 赵三抱着自己被打断的胳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林大郎身边。 “大人,大人···”一声声焦急而又心伤的呼唤,让破了嘴角的赵三表情异常恐怖,呲牙咧嘴。 林大郎好似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但是身体的颤抖预示着他还活着。 赵三松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水,连带着两颗不知长在口腔何处的牙齿,为什么会不知道呢?!因为满嘴都痛,舌头也痛,根本没办法探知。 “大人,大人,你醒醒···”林大郎意识深处黑暗之中,黑暗里,自己不断的被人毒打,场面不断的更换,军营,战场,幽深的小巷。 突然,黑暗里出现一个声音,在叫喊着自己,林大郎悠悠转醒,一丝丝的亮光将黑暗全部驱散。 林大郎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腿上和腰间的伤,让林大郎倒吸了一口凉气,扫视四周,是在清溪镇的临时租住的小院里。 “大人,你醒了,快把药喝了,六子去熬粥了,一会儿就端过来。”狗蛋端着黑漆漆的药碗,走到林大郎床边。 迷迷蒙蒙,林大郎揉着自己的脑袋,渐渐思绪回笼,随之冉冉升起的就是汹汹的怒火。 “赵三呢?”林大郎声音有些嘶哑,明显嗓子也受到了伤害,狗蛋转身到了桌边,将药碗放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林大郎。 林大郎左边胳膊脱臼,被绑的结实,无法动弹,伸出布满淤青的右胳膊,张开手,将茶杯端到自己嘴边,几口喝了个干净。 狗蛋看着林大郎眼里的眼神,迅速的接过茶杯,转身又倒了一杯。 “赵三哥也在床上躺着,断了一条胳膊,腰椎也扭到了,大夫说要卧床静养···” “嗯,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林大郎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身段苗条,姿态优雅,体香迷人的姑娘,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心里的火气,不断地上升。 “大人,你已经昏迷了三日了,赵三哥说,林家村有新动静,可是大人如今这幅模样,都下不了床,可怎么办?!”狗蛋说着赵三今早窝在床上,叹息时自言自语的话。 林大郎回过心思,心里异常愤怒,“怎么办?就算是抬,也要抬着我去林家村!”怒吼的声音传到隔壁,赵三一听林大郎醒了,又喜又忧。 “大人,先喝药吧。”狗蛋忽略林大郎的吼叫,将桌上的药端过来,拿走了林大郎手中的茶杯。 咕嘟咕嘟,林大郎一口气喝完,丝毫感觉不到药的苦,满心满腔的怒恨,让林大郎有些失去理智。 “六子,你找个人过来,抬着我到大人房间里去。”赵三心急林家的事情,想着办法。 “诶,诶,我这就去,赵三哥,你小心些胳膊!”六子听到赵三的呼喊,立刻行动。 到了林大郎的房间,六子将躺在门板上的赵三放到地上,自己匆匆到了厨房,端起刚熬好的粥,再着急的返回。 “大人,昨天平安郡主到了县城施家贺喜,据说明日返回林家村,咱们要不要?!”赵三亟不可待,看着面色黑沉的林大郎,眸中掠过异样。 活该,叫你起色心,叫你充英雄,还连累着我也躺在床上,真是可恶! “到施家贺喜,所为何事?” “施家大少爷施雨考中三甲探花,平安郡主认了施县令为义父,这施探花也算是平安郡主的义兄···”赵三解释着,眼里带着好笑。 亲父断绝关系,不要也罢,还时时刻刻在想着算计亲女儿,这义父一家,本无血缘关系,却相处的甚是亲近,当成可笑! 果然,林大郎有些气愤,心里开始不平衡! “明天找人注意她们会林家村的路线,这县城到镇上有一段荒野山林之路,到时候就在那下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林大郎满目凶光,面向狰狞,不带一丝感情! “是,大人!” “可是大人,你如何···?”赵三看着躺在床上,连坐起身来都困难的林大郎,心里窃喜,面上却尽是担忧和心疼。 林大郎毫无畏惧,满不在乎的勾起一抹恶笑,“无事,明天让六子给我找一辆马车来就好,这么多年不见,倒是让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这个时候才知道迫不及待,刚来清溪镇的时候,要是你不管那对烦心的父女,不找如花母子,我们的计划早就能开始了,搞不好现在都在回南疆,去往胡国的路上了··· 赵三心里鄙夷着林大郎,不平的想着,摸到自己断了的胳膊,心头泛起几丝杀意! 翌日,蓝天白云,烈日高升,炙烤着大地。 林纯一早告别施文,施雨,带着施夫人和小星星,由安武和安柱驾车,安和和流璋陪同,一起往林家村而回。 施雨刚中榜,只有短短两个月回家面见亲人,报喜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要一个多月,在家的时间也不多,等收拾好行李物品,又要赶往京城报道上任。 按照林纯的意思,流璋给天铭羽传了书信,施雨有才,自然是要为太子所用,如今宫中相继又有两位小皇子诞生,太子虽已成年,但是地位还不牢固,君心难测,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最后改变主意。 为了让太子强大起来,光靠他自己的努力自然不够,天铭羽和千夜离等人都在辅助太子,自然也是为了更早的天阳国太平久安,早日回到林纯身边,相聚相守。 施雨一走,施家就剩施文和施琦了,林纯此次到了施家才知道施源独自一人,远游出门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林纯心里惆然,不过这样也好,最少不会和千筱宇一样,执着倔强。 或许远游在外,施源能遇到真正的知心,也未可知··· “大人,她们来了!”赵三与林大郎同瘫在马车里,林大郎闭目养神,等着计划的成功,赵三透过马车的窗户,穿过重重树影,翘首观看。 林大郎眼皮动了动,但是仍旧没有睁开,只幽幽说道:“来了就动手吧!” 赵三敲了敲车壁,六子和狗蛋带着其余的四个人,蒙着面,冲上了官道上。 流璋和安和眉心一蹙,眼中划过数到幽光。 两人对视一眼,看向赶车的安柱和安武,四人点了点头,达成协议。 安柱和安武继续赶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安和一马当先,流璋几岁其后,两人骑马冲向六子等人。 安和和流璋身上的杀气一下子爆发出来,震得六子几人连连后退,随着马屁越来越近,六子等人吓得腿脚发软。 妈呀!平安郡主一个女流之辈,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六子和狗蛋直接缴械投降,让开道路,扑进一边的草丛之中。 “大人,六子他们不是对手,连手都没交上,就被吓退了,咱们是不是···?!”赵三着急。 林大郎睁开眼,“哦,看来这大丫果然如李鹏飞将军所说,价值不菲,出门身边还带着高手!” “大人,这羽世子和千少东家都对平安郡主保护有加!···”赵三提示林大郎。 “嗯,吹哨子吧!一举获胜就好,省的麻烦!” “是!”赵三从怀里掏出一个短笛一样的东西,放到嘴边呜呜呜的吹了三声,安和和流璋一听稍声,暗叫不好。 流璋定了一下神思,感觉哨音与上次自家世子来清溪镇遇刺时,听到的很相似。 “这是···?”流璋心下怀疑,看了一眼安和。 “安和,事情有些不对,还是赶紧让安柱和安武带着小姐是施夫人先行离开!”流璋心里警惕起来。 安和知道流璋定是发现了什么,也不多问,直接策马而回,“安柱,安武,你们迅速带小姐离开,到了镇上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了!” “是,你们小心!”安柱和安武冲着流璋和安和叮嘱,安武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往前驰骋。 一众为数近二十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几人的路和马车团团堵住,安武和安柱不得不停下马车。 林纯听到外面几人的对话,知道事情不对,安抚着施夫人,沉声问道:“安柱大哥,外面什么情况?!” “小姐放心,我们能解决,只要小姐好好照顾施夫人和小星星,不要受惊就好!”安武心里十二分的警戒,整个胸膛挡着马车的门,眼神沉着,盯着黑衣人丝毫不敢懈怠。 林纯知道事情定不简单,安武如此语气,看来,今日又会是一场血腥,“安武大哥,不要手软,速战速决!” “是,小姐,安和,速战速决!”流璋和安和彼此一前一后,护着马车。 “大丫,外面这是···?”施夫人有些紧张,抱着小星星,眸中冷静,但也有些慌乱。 “义母,没事,放心吧,安和大哥会解决的,就算他们不行还有羽给我的暗卫!你且安心!”小星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反而很兴奋。 果然还是孩子好,心无杂念,永远天真无邪! 林纯掀起马车窗户的帘子,眼睛往外探望,见安和和流璋正在与数个黑衣人打斗,心里有些担心,杀意油然而生。 “安柱大哥,发信号!不要耽搁时间了!”林纯放下窗帘,严肃说道。 安柱站在马车顶上,做着准备,听到林纯的命令,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类似烟花的东西,一拉引线,五彩斑斓的花朵在空中盛开,发散出一股奇特的味道。 林纯和施夫人同时搂着小星星,以免危险。 树林中,“大人,他们发信号了,我们要不要···?!” “什么?快让他们速战速决!”林大郎心头一惊,立刻下了命令。 赵三直接掀开马车前的帘子,拿出哨子,连续不断的吹了三次,声音紧急而刺耳! 黑衣人的攻势开始加快,安和和流璋快速地与之交战,选取着最快速简洁,一招毙命的招数,将黑衣人斩于利器之下。 片刻时辰未到,数十个暗卫从四面八方赶来,与安和和流璋一起,不消半盏差的功夫,将近二十个黑衣人闭口。 “大人,大人,都没了!都没了!怎么办?!”赵三揪着林大郎的衣袖,吓得打颤。 “没想到这个孽女身边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和暗卫,看来咱们要回去好好重新布置一番,快速离开,不要让他们发现!” 林大郎心里突突的,首战失利,让林大郎对林纯产生了恐惧。 “是,大人,六子,狗蛋,快速离开!” 流璋发现动静,准备去追,被安和拦下,“小姐,是林大郎!” 林纯敛下眼皮,身上的怒意一瞬而过,“让暗卫善后,咱们先回林家村,路上快马加鞭,不要逗留!” “世子妃,不如我直接见林大郎绑来···” “流璋,不可,公然绑了他,岂不是不必要的罪名按到自己身上,林大郎如今受伤躺在床上,竟然还有精力来想法子抓我,那我要是不多加把劲,岂不是对不起他送给我的大礼!”林纯霸气的语气让车外的几人精神振奋。 “先回林家村!” “是,小姐!” “是,世子妃!” 一路通行无阻,到了三岔口。 安风一直等在门房,守候着林纯回来。 到了山腰前厅,林纯让安婆子和沈莹在二丫的慧心楼收拾了房间,让施夫人和小星星居住。 沈茹嫣一见到施夫人,两人自是要交流一番,小星星被大头和小山,林强带着去玩。 家中的安全那是百分百有保障,林纯丝毫不担心! 初心楼,安柱等人皆一脸激动,等着自家小姐再出高招,恶整林大郎。 “安柱,为何此次林大郎他们有行动,暗卫没有来报?!”林纯百思不得其解,这暗卫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林大郎的小院,怎么会提前毫无察觉?! “小姐,暗卫有来信,只是当时施家人太多,我才没有及时告知你,林大郎就带了那么几个人,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带来了胡国胡柯将军的暗卫···” “属下失职,请小姐责罚!”安柱第一次在林纯面前自称属下。 林纯看着安柱眼中懊恼,知道他此次大意也不是故意为之,板着的脸,稍微松缓,“好在这次他们准备被我们击破,安柱大哥,这次的事情告诉我们,千万不要相信表面上看到的东西,我们现在还并不清楚林大郎究竟有多少底牌!” “是,小姐,属下会让暗卫好好探查,不再放过蛛丝马迹!” “好了,不要一口一个属下,听的我怪别扭的,记住教训就好,好在今天有惊无险,不过通过今天的事情我也得到了一个信息!” 安柱回到椅子上做好,与安和几人一样,都抬头看着林纯,期待下文。 “咱们之前那么整林大郎,都没有被他发现,可见今日他招来的黑衣人只是会在他抓我的时候才能用,这也说明了胡柯和李鹏飞的目的只在于把我抓到手,至于最后林大郎变得如何都不重要,所以···” “小姐,你不是说要送他们一个‘平安郡主’吗?”安武说出疑惑。 “不错,想必林大郎他们一次惨败而归,不会立刻制定后面的计划,咱们在林家村东村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在举行法事之前的这几日,要继续让林大郎好好吃点苦头!” “等到做法事那一天,咱们给他们来的偷天换日!” 林纯心中的计划越发的完善。 “安柱,你让暗卫继续盯着林大郎租住的小院,今晚,找到林大郎每日喝的药,在里面加上一些置幻的药物!当然黄连也不能少!” 林纯的恶趣味随着计划,又开始展露出来。 “小姐你是要?!” “你们坐等着看好戏就成,还有这几日好好看着林小花和林老头,若是这林小花和林老头一直不安分,这突然有一天安静了,反倒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知道吗?!” 安和眉头舒展,“小姐的意思是让林老头和林小花这几天尽量安静下来?!” “不错,安柱大哥,晚上还是你和安武一起行动,注意安全!”林纯耐心叮咛,让安柱和安武心头一暖! 清溪镇,福家小院。 “大人,我们今天打草惊蛇,还损失了近二十人,怎么办?”赵三和林大郎躺在床上,两人搬到了一个屋子里。 “打草惊蛇倒不至于,她们不可能知道是我们,当时她们没有即刻叫出暗卫,很显然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咱们这次找个人多的时候,趁乱下手,这样暗卫就无法来帮助她!” “大人英明,我听说林家过两天要办一场法事,到时候平安郡主会亲自到场,大人···?”赵三眼里泛着亮光。 林大郎看了他一眼,笑了,“林家村办法事,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到时候我公开回到林家村,定会引起林家村村民的询问,到时候你们就制造一些混乱,趁乱将人带走!” “大人放心,这次属下们定会精心安排,步步到位,争取一次成功,咱们早回南疆。”赵三保证着,哄着林大郎。 六子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分别递给林大郎和赵三。 林大郎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成功,将药一饮而尽。 赵三脸上带着佩服,看着林大郎,“大人,你真厉害,你这药都不苦吗?” “男子汉大丈夫,喝点苦药算什么,赶紧喝完让六子去做饭!”林大郎呵斥赵三。 赵三苦着脸,捏着鼻子,将药喝完,六子收了碗,认命的去厨房。 这几日因为赵三和林大郎受伤,众人都不敢轻易出门,以免家中再次遇到什么意外事件。 夜间,安柱按照林纯的吩咐将事情做好,期待着林大郎第二日的反应。 翌日,林大郎因为老是在屋里待着很不舒服,故让六子和狗蛋将自己抬到了被阳的屋檐下。 赵三自然也是一样的待遇。 “六子,这几日,那房间里的两人如何?!”林大郎看了一眼关着林老头和林小花的房间。 “回大人的话,这两日他们比较安静,许是习惯了,所以也都没有再大呼小叫。” “嗯,那就好,你好好照顾他们,吃食什么的不要短了他们的,等我们办完事离开,我再安排。”林大郎心里想着林老头和林小花的去处,就算自己抓了大丫,这林家还大有人在,林家村估计是容不下这两人,林大郎有些担心。 心绪烦躁,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渐渐消失,林大郎越发的思念那天夜晚的女子。 “大人,喝药了。”六子再次端着药而来,赵三一如既往的皱着脸,面色难看。 林大郎正陷入自己的美梦之中,被六子打断,有些不悦,看到赵三脸上的表情,更是厌烦。 接过碗,林大郎还向往常一般,一口喝完,可是这次,林大郎华丽丽的呛到了··· 不,应该说是苦到了! “噗!噗!咳咳咳,这···这···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啊?” 赵三一刹那被震惊住,反应过来,低头忍着笑,急忙端起自己的药,捏着鼻子喝下,赵三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喝的药,比往常都甜。 “大人,还是一样的药,一共还有两天的,大人和赵三都已经喝了两天,大夫说喝完这药,再过来给你们检查,所以···也没换药啊!”六子见林大郎发火,立刻弯腰解释。 林大郎看着赵三肩膀一耸一耸的,很明显是在笑话自己,压下心里的郁闷,冲着六子道:“一会儿出去买些蜜饯···” “额···是,大人!”六子抬头看了林大郎一眼,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看到林大郎瞪着自己,复又低下头。 林大郎试图咽着口水,将口中的苦味压下去,可是喉咙里的苦味总是不自觉地回到嘴里,林大郎开始和苦味争斗。 直到吃过午饭,才觉得好一些。 晚上林大郎吃过药,这次有蜜饯,所以要好上许多,喝了药,倒头就睡。 夜间,林大郎开始说着断断续续的梦话,让同一屋子里的赵三,毛骨悚然。 “大人,大人···”赵三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推着林大郎。 林大郎继续着自己的梦境,时不时还吧唧着嘴巴,屋外的虫鸣蛙叫,加上林大郎的午夜梦吟,赵三吓得不敢睡觉。 此时的林大郎,仿佛自己身处在一座金山之中,身边美女环绕,美食堆积如天,林大郎左拥右抱,享用着美女们给你夹得美食··· “小姐,这迷幻药才下了两次,我下的分量还算少,没想到这林大郎夜里就有了反应。”安柱给林纯汇报着林大郎的状况。 “呵呵···这*越盛的人,越是心智不坚,自然也就越容易被这迷幻药影响!”林纯轻声说着。 安柱和安武都赞同的点头。 “小姐,后天就是办法事的日子了,咱们该如何?!”安武想要快速解决林大郎的事情,免得夜长梦多。 “嗯,我心里有数,这林大郎既然想趁乱抓住我,那咱们就反过来,趁乱抓住他,到时候再将林小花弄出来,装扮成我,让那些黑衣人带回南疆!” “那林大郎和他的手下该如何处理?” “林大郎带到家里,先给外公外婆磕头认罪,再到我娘亲坟前,赎罪!”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这林大郎失踪了,就算他们有心,也不会来找林大郎,估计都会拍拍屁股,甩袖回南疆的!” 林纯低头浅笑,将赵三等人的心理摸得透测。 “还有,这法事到时候安排在入夜时分,让林家村的村民都在东山的脚底下祭拜,我会带着安和大哥站在村民的最前面,以免乱起来的时候伤到村民。” “安木和安竹大哥要暗中维护村民的安全,保证村民平安到家,这林大郎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动手,你们要时刻警惕!” 林纯眼中严肃,不容有失。 好戏上演的日子如约而至,这日,林家村的全体村民都齐齐出动,奔往自家的祖坟之地,东山。 林天良带着村民,以及许多林家村村民的亲戚,都虔诚的到东山脚底按照安柱等人的事先交代,跪在一起。 林纯请了一位昭阳城宁安寺的大师,过来东山诵经,大师带着几位寺里的僧人,围坐在东山林家村的祖坟前,准备着法事。 “大人,这东山正面都被村民围起来了,咱们只能从后面上去了。”林大郎躺在马车里,赵三经过这几日的休养,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行走。 “我知道有一条侧路可以上东山,只是马车不能行,六子留下来,一会儿直接驾着马车带着我到林家村,你们绕过去。”林大郎回忆着自己的老家的地势。 “大人放心,我们这次定能完成任务。”赵三根据林大郎指的路,带着人离去。 清溪镇,福家小院。 狗蛋一人留在此处,照看林大郎和林小花。 流璋直接一掌砍晕他,安柱和安武带着他离开,再次把他扔到了乞丐堆里。 流璋打开林老头和林小花居住的房门,将两人点了穴道,和安和一人一个用麻布袋装了,带回了林家。 一番梳洗打扮,林小花跟林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裙,梳着一样的头发,只是林纯清醒,林小花昏迷。 安柱和安武一回来,林纯带着沈莹,和林小花上了马车,往林家村东山而去。 “平安郡主来了,平安郡主来了!”站在村口报信的人看到林纯的车架,匆匆跑到东山脚下报信。 林大郎吩咐六子也驾车往林家村赶。 到了东山脚底,林纯独自一人下了马车,带着驾车的安柱和安武,以及随行的安和和流璋,往林家村村长林天良这边走来。 “平安郡主吉祥如意,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天良带着林家村的村民集体向林纯跪拜下来。 “村长,大家快起身吧!我是林家村的晚辈,当不得大家行如此大礼!”林纯亲自上前将林天良扶起来。 此时天色渐渐转黑,夏日的夜晚刚刚开始降临。 “大丫,辛苦你了!”林天良握着林纯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包括他身后的林家村的村民,都很是激动。 看着林纯一身素白衣裳,朴素却不失郡主风范,都觉得异常自豪。 平安郡主是林家村的人,大家心里都浮现出这句话。 “安和大哥,让大师开始吧,天色不早了。” 安和颔首,上了东山。 法事有条不紊的进行,六子驾着载着林大郎的马车,缓缓而来。 林纯眼角瞥见马车,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微笑。 林天良和林家村的村民也都注意到林大郎的马车,都很是疑惑,但是法事还没有结束,大家都跪拜在地上,没有起身。 六子见林家村的人看了一眼马车后,都扭过头继续祭拜,有点尴尬。 “六子,将车帘掀起来。” “是,大人。” 林大郎看着跪在东山脚下的村民,本想出声,但见到村民们都在诚心祭拜先人,眼前浮起裴无双的身影。 渐渐地林大郎陷入了梦幻之中,开始浮现的一系列画面都是自己和裴无双的美好回忆,随着自己的离开,后面皆是裴无双受的苦楚,以及自己三个孩子受的磨难。 画面一转,林大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无双,句句指责,声声唾骂,激动起来,嘴里争辩着,叽里呱啦,连离他最近的六子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六子看着林大郎古怪的面孔和异样,忙将车帘放了下来,感觉有点诡异。 身上感受到东山上树木吹来的丝丝凉风,双腿有些站立不住。 赵三等人见法事即将结束,带着火种,正要点燃东山上的草木,被安柱事先安排的暗卫敲晕。 跟着赵三的人见他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开始不自觉的害怕,这是在人家祖坟里! 大家都萌生了退意,突然身后一阵阴风袭来,几人不受控制的大叫出声。 “啊···不要来抓我,不要来抓我···” “啊···有鬼啊···” 村民们一哄而起,林纯给了身后的安柱一个眼色,安柱转身对着大家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定是有小人到林家祖坟作祟,今日有大师在此,大家不必紧张,今日法事也已经结束,大家先各自相伴回家。” 村民们见是林纯身边的管事发话,自然不疑有他,都各自相携而回,“大丫,这···” “村长爷爷,你也先回去吧,自从咱们林家村祖坟上开始有人捡到银钱,定有不少外村的宵小之徒,企图过来···今日咱们请来大师做法事,估计是先人有灵,将这些小人给吓破胆了!”林纯轻声解释着,合情合理。 林天良一想,的确如此,“那好,大丫安顿了大师,也早日回去休息吧!这几日也实在辛苦你了!” “村长爷爷客气了···” 送走了林天良一家,林纯朝山上的安和挥了挥手,安和朝暗处的暗卫做了一个手势,暗卫会意,将赵三弄醒。 赵三醒来,见法事已经结束,村民们都三三两两的回家,大师和僧人也都在林家村几个村民的带领下准备离开。 站在众人前面,和村民们道别的平安郡主很是显眼。 赵三顾不上去管其他人为什么都不见,从怀里掏出哨子,吹了两声。 片刻功夫不到,赵三面前出现四个黑衣人,赵三用手指着林纯,黑衣人迅速朝林纯这边而来。 流璋刚从马车里将林小花弄醒,趁着林纯与安木,安竹跟大山伯伯一家道别的空隙,将林小花带到了林纯的身后,沈莹自流璋到马车里唤醒林小花的时候,便拿着披风,到了林纯身边。 见到流璋出现,立刻将披风披到林纯身上,并拉了拉安木和安竹,三人将林纯身影阻挡,流璋拉着林小花的衣袖,自然而然的出现。 黑衣人只见到了衣裳的模样,并未见到平安郡主究竟长得何样,加上天色已晚,以及安竹和沈莹等人的错位,流璋一松开林小花的衣袖,转身往安和和大师这边而来。 快速而来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将林小花敲晕,带走。 赵三受到黑衣人成功的信号,立刻原路返回,到了三岔口,与黑衣人一见面,几人立刻疾驰离开,林大郎什么的想都没想。 安和带着林家村的几个村民将大师送走,流璋回头,看到林小花不见,朝安和点头。 “大山伯伯,谢谢你,你们先带着小山和安木大哥安竹大哥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大丫,你要小心!”翠花大娘到现在手还有些发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的林纯,心里也时刻不能平静下来。 “翠花大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放心啦!”林纯安慰着翠花大娘,心里热乎乎的。 大山伯伯抱起小山,带着翠花大娘,与安木安竹离开。 “小姐,一切顺利,林小花已经被他们带走,他们也没有查看。”安武紧跟着黑衣人,到了三岔口,见几人毫不怀疑的带人离开,回来给林纯报信。 “很好,安竹大哥,你把赶车的那个人送到他该待的地方,安武大哥,你将林大郎带回家中!” 林纯看向林大郎的马车,眼中射出精光! “大人,大人,你到底怎么了?”六子钻进马车,攥着林大郎的不断挥舞的双手,急的都快要尿裤子了。 “啊··啊··呜呜··”林大郎一会哭一会笑的,就跟中邪了似得。 六子不敢再管林大郎,准备下车,带着林大郎驾车回清溪镇。 结果还没钻出马车,便陷入了黑暗。 醒来,自然是在乞丐窝里··· “莹姐姐,流璋,我们回去吧!”一切圆满结束,林纯心情大好。 林家,前厅。 裴老爷子带着裴逸轩,沈茹嫣,以及家中所有人,都等林大郎的来临。 安武拎着神志不清,深陷幻境的林大郎进了门。 林大郎躺在地上,全身如同犯了被蚂蚁撕咬一般,抽搐不停,手脚挥舞,断腿处溢出丝丝鲜血。 “老太爷,老爷,夫人,这就是林大郎,只是不知现在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大山伯伯很寒心,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竟然要把自己的亲闺女抓到异国他乡,送与旁人。 裴老爷子很平静,或许应该说是已经对林大郎无话可说了。 沈茹嫣和裴逸轩眼中含泪,为自己才貌双全的女儿感到深深的悲痛和不值,都扭过头不去看林大郎神经的模样。 “流璋大哥,将林大郎扶起来,跪倒地上,让他给外太公,外公和外婆各磕十个头,必须磕出声来!”林纯一进前厅,立刻吩咐流璋动手。 厅里没有一人阻止,林强,大头和二丫等几个孩子都被余先生带走,除了几个抱在怀里,尚不知事的婴儿。 流璋丝毫没有手软,裴老爷子等人也都坐直了身板受了。 “安武大哥,你帮流璋将林大郎抬去和林老头关在一起,记得将林老头绑起来,每天给他们一顿饭,一碗水,只要饿不死就行,等我娘亭子边的小木屋修好,就将林大郎关进去!” “是,小姐!”大厅里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痛快,如此丧心病狂的父亲,真是令人恶心,令人发指! “外太公,外公,外婆,天色不早了,让燕语姐姐和燕虹姐姐和小厮们扶你们回去休息吧!”林纯也累了,终于将事情解决了。 裴老爷子摸了摸林纯的头,由小厮扶着,默默的转身离开,裴逸轩和沈茹嫣亦是如此。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孩子们也累了。” 众人散去,厅堂里只剩下林纯和沈莹。 林纯走到门外,抬头,透过门前的稀稀疏疏的树枝,寻找着夜空里那颗最明亮的北极星。 “无双娘亲,你安心吧,我会让林大郎下半辈子都给你赎罪!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再见到他,没关系,我会将他关起来,再不让其看到阳光!” ······ ------题外话------ 某日,烽火硝烟时 “知道为何本王妃没有直接杀你个片甲不留吗?本王妃要留你颗脑袋,给本王妃叩首作揖,留你这双手,替本王妃操兵练将,留你这双老眼,看本王妃怎么带着你二十万大军祸乱天下,好让你仰天长啸大骂老天不长眼让我这妖孽祸害了苍生。现在明白了吗?这才叫妖妃。” 自此京都有言:卿本妖娆,奈何祸水 跳坑吧……《帝王宠之卿本妖娆》顾南西 打家劫舍,坑蒙拐骗,偷香窃玉,这是他?不,这是她。 魅颜谪骨,绝代风华,倾蛊尘世,这是她?不,这是他。 一句话来说,就是一个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黄色的腹黑女看上一个脸蛋勾人犯罪、身材引人扑到的良家男。 ☆、第88章 亲爱的们,你们看明白没? 翌日清晨,鸟语花香。 林家后山的果林里硕果累累,梨婆子和牛大婶带着家中的小厮丫鬟们一早就过来采摘,有的送到镇上小店里出售,有的给千福缘的管事拉走。 林家的果林已经渐渐地初见规模,果类丰富,产量也还不错。 林纯带着大头,二丫以及林强,来到了裴无双的墓前。 将祭拜的物品摆放好,四人一起跪了下来。 “无双娘亲,林强是林大郎的儿子,这是他第一次来看你,日后他也会是你的儿子,是我们的弟弟,与他人再无关系,希望你能接受。”林纯在心底述说。 “娘亲,我和姐姐,二丫来看你了,今天我们带来了一个新弟弟,他很乖,很听话,娘亲,你要在天上看着我们一起长大。”大头已经不再是哪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二丫将自己摘来的野花整理好,放到裴无双墓前,“娘亲,现在我们很开心,很快乐,你要一直陪着我们···” 林强有些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眼神看向林纯,又投向大头。 “林强,这是你的嫡母,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叫娘吧!”林纯接纳了林强,但不表示承认如花和林大郎。 如今林强到了林家,那就是林家的人,没有父母,有的只是裴无双这个嫡母。 林纯看着林强懵懂的眼神,对他微微一笑,“林强,给娘亲磕个头吧,日后你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 林强乖乖磕头,眼中的目光在听到林纯说的一家人时,激动兴奋。 小小的人儿心里感动,眼眶缓缓变红。 “好了,大头,二丫,你们先回学堂吧,我和林强单独说说话!” “好的,姐姐,那我们先走了。”大头牵着二丫,起步离开。 林纯将林强牵起来,带着他走到果林里。 “林强,你爹是林大郎,你娘是如花,对吗?” 林纯看着果树上的果实,心里高兴。 “嗯!只是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林强低着小脑袋,嗓音带着深深的难过和不懂。 林纯牵着他的小手,蹲下身子,摸摸了他的脑袋,“那你现在还想他们吗?” 林强带起头,对上林纯纯净的眼眸,眼中闪过忧伤,“他们都不要我了,要不是安柱哥哥和大丫姐姐,我早就死了。我不想他们,也一点都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娘一生气就知道打我···” “好了好了,不说了。”林纯给林强抹着眼泪,心里酸楚,想必林强幼小的心灵是真的被伤害透了。 “林强,你日后要跟着余先生好好学习,大丫姐姐不求你有朝一日能考中状元,只希望你能记住,林家是你的家,你要对家里的每一个人好,与大家和睦相处,真诚待人!”听着林纯的淳淳教诲,林强狠狠的点头。 “大丫姐姐,你放心,我会的,大家都对我很好,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家,余先生说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都记在心里了!”林强拍着自己的小心脏,眼中的光芒让林纯颇为满意。 “林强,你既有心,那大丫姐姐就放心,不过今天大丫姐姐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后,要好好考虑。”看着林纯严肃的面容,林强心神集中。 林纯聚精会神的看着林强,幽幽道:“林强,其实大丫姐姐,大头哥哥,还有二丫姐姐的爹也是林大郎···” 林强有一瞬不明白,眼中闪过疑惑和不解,慢慢的歪着脑袋想着似乎有些半知半懂,“大丫姐姐,你是说我爹和你爹是叫一个名字吗?” 三岁多的孩子,很难理解自己的爹怎么突然多了三个孩子,能想到的只是自己的爹和别人的爹名字时一样的。 “不是的,其实林强的爹,也是我和大头,二丫的爹,我们四个的爹是同一个人,只是母亲不同。” “哦,我明白了,就像李将军伯伯家的哥哥和姐姐,都管李将军叫爹,但是娘亲却不一样,大丫姐姐是这样吗?”林强举着例子。 林纯点点头,“是的。” “不是,不是,李将军伯伯家的哥哥和姐姐天天打架,争抢东西,我经常看到,可是大丫姐姐,二丫姐姐和大头哥哥都对我很好,不一样,不一样!”林强摇着头,强调着。 “呵呵,只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和咱们的不同罢了,林强,你还小,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打架,等你长大了,自会明白,你只要记住,将心比心,长大后做一个正直的人!” 林强点着头,眼光灼灼,林纯很欣慰。 多年以后,林强成为闻名天阳的先生,仍不忘记林纯的这一句话,甚至还用此话来教育自己的学生。 下午,林纯到以前住的茅草屋里,看了看林大郎和林老头,林老头已经认不出林纯了,只知道吃喝拉撒睡,林纯不想让他日子过得太轻松,派暗卫去找林二郎。 林大郎醒来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就知道有些不对,但是,很冷静的没有大喊大叫,在看到林老头后,就更加淡定了。 直到见到林纯,林大郎仿佛如一头疯狗,破口大骂,比市井里打架的泼妇还要激动。 “你这个孽女,不孝女,竟然敢将自己的亲父关押起来,果然是贱种,不识礼数尊卑···” 林纯一句话,让林大郎闭了口,“林大郎,看来你现在很好!” 林大郎许是被林纯巧笑嫣然的模样给吓到了,嘴里的大骂转为嘟囔,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林大郎,原来你也就这点气势! 林纯心里鄙视,“林大郎,这辈子你就好好在林家待着吧,这几日你还能接触一下阳光雨露,好好享受吧!” 你不要怪我心狠,怪只怪你自己没有良心,多年不归,裴无双凄惨离世时,我没来! 大丫被伤,悲痛不舍的离开时,我刚来! 一开始,我对你没有那么多的恨,因为你不是我的亲父,心中有的只是对裴无双的同情,以及对大丫的怜悯。 本想有朝一日在见到你的时候,好好质问你。 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你被权势,富贵迷失了本性里那仅存的善良和淳朴。 带回来的全是算计和阴谋。 对林家三姐妹毫不放在心上,林强毫不关心,想到自己的利益时,毫不犹豫的出卖! 对裴无双,如花的感情比一张白纸还薄! 对林老头不敢相认,对林小花闭目不见,丢与他人照顾。 林大郎,你不配做一个父亲,不配做一个丈夫,更不配为人子,为人兄! ······ 京城。 随着胡国使者的到来,京城的气氛一派喜气。 天阳国大国的风范自是不能有失,京城的百姓也都洋溢着喜悦,处处用心,展示着自己国家的风土人情,不愿被他国来使小看。 裴云飞带着胡姬芯终于到了京都,天铭颢亲自带着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裴无靖到京城的外使居住的驿馆门口迎接,以示友好。 京都大街两侧的百姓也都翘首以待,企图一睹胡国公主的美颜。 胡柯带着一众随从在城门外十里处等着胡姬芯一行人,双方汇合后,裴云飞领头,缓缓进城。 胡姬芯在马车里换上胡国公主品级的服饰,带上胡国公主身份象征的凤冠,面带微笑,掩饰着自己昨夜的不佳心情。 “公主,这天阳京都的百姓还真是热情啊!”春桃勾着嘴角,得意之色掩盖不住。 “那是咱们的公主太过美艳,才让他国百姓向往,公主,不如您先覆上面纱吧!”冬雪从一边的包袱里抽出一方面纱,递给胡姬芯。 “这天阳国习俗讲究,大家闺秀出门尽量以面纱掩面,意味着家教和品德!” 胡姬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伸手接过,春桃小心的给她整理好。 胡姬芯的地位在胡柯之上,自是行在胡柯之前,胡柯骑马给随在轿撵之后。 “那就是胡国的将军,真威武!” “可不是,不过这胡国的将军可杀过咱们天阳国的不少守疆大将和士兵,不是什么善类!” “在那些世家小姐的眼里,看到的只是人家的外表,又怎么会注重内在···” “兄台说的也对,你们说说,这胡国公主在胡国都有数位驸马了,还来咱们天阳和亲,真是不知廉耻!” “想必圣上也很为难吧,这公主和亲,选的定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弟,这三皇子尚未及冠,羽世子又有了婚约,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大臣家的儿郎了!” “这谁家的公子少爷被这胡国公主看上眼,估计也是上辈子没有烧高香,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是啊···” 天铭羽带着天铭俊,天铭炫,千夜离,几人在茶楼的顶楼厢房里,品茶谈话。 几人听到楼下的议论,看向窗外的境况,都没什么表情。 “云飞这回真是被折腾的够狠,差点清白不保!”天铭炫幸灾乐祸,翻着白眼。 “炫,你就歇歇吧,云飞这憋了一路上的气,等他见到你,你就等着他和你火拼吧!”天铭俊摇摇头,看着天铭炫,有些无奈。 天铭羽心里冷笑,对胡国使者此次天阳之行不屑一顾。 “羽,林家最近有什么消息传来?林大郎是否已经··?”千夜离打断了天铭羽的沉思。 “林大郎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过舒服,都下不了床了···”天铭羽眸中含笑,想到心底的人儿,流露出几丝情意。 千夜离看在眼中,感到欣慰,或许缘分早已注定,自己不管早晚,结局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俊,炫,太后和冉儿是否都安排好了,这胡柯不是一般人,能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一跃成为护国百姓眼中的英雄大将,可见一斑!” “羽说的不错,从他小时被处处排挤,直到进入军营,慢慢谋划,夺得护国大部分的军权,这心机和能力可不能小觑!” 几人均陷入深思,回想着计划的每一步,必须将每一个步骤变得完美! 胡国使者的来到,不论是皇宫还是各位大臣的府邸都是一片忙碌。 裴云飞等人到了驿馆,给天铭颢行礼。 “太子殿下,臣不辱使命,将胡国公主安全带到京都!” “云飞,起来,谢谢你!”天铭颢拍着裴云飞的胸膛,以示鼓励和感谢,裴无靖在太子身后看着,也倍觉欣慰。 “裴大人,这虎父无犬子,说的果然是正理!”礼部尚书一句话,既拍了裴无靖的马屁,又夸赞了裴云飞,一语双关。 裴云飞面带微笑,“让周大人见笑了,犬子能为圣上分忧,为天阳效力,实属荣幸之至!” 胡柯下马,到了胡姬芯的轿撵外,“公主,请下轿,天阳太子亲自迎接,免得让人家久等,失了礼数。”语气委婉,敬意十足。 “春桃,过来扶本公主!”胡姬芯听到胡柯的声音有些不喜,眼中划过几丝厌恶和鄙夷,唤着春桃。 胡柯扭过头,站到一边,春桃将胡姬芯搀扶出来,往天铭颢这边而来,胡柯默不作声,低头跟在后面。 天铭颢带着裴无靖和礼部尚书周旻,迎接上来。 “太子有礼了!”胡姬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天铭颢,四爪金龙蟒袍,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息,可是面容却温润如玉,好似一位柔弱书生,白净端正,气质不凡。 “胡国公主果然风华绝代,甚至比传言中更加美艳动人。”天铭颢赞赏的话自然而然的说出,让胡姬芯面上染上红晕。 “太子真会说话,本公主素来如此。” 这女人一被夸赞,自然高兴,何况还是一个重视自己外貌的女人! “公主和将军一路车马劳顿,还请先行驿馆休息,父皇明日在宫中设宴,到时请公主和将军抽空前来,品尝一下我天阳的美酒膳食。”天铭颢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招待着两人。 胡姬芯听天铭颢说道胡柯,心里不悦,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意,颔首,“太子放心,本公主定携带礼物,准时进宫。” “周大人,你带公主和将军进驿馆休息,公主的一切要求都要做好,裴大人,你负责保护驿馆的安全,务必保证公主和将军在天阳一切顺利,平安无事!”天铭颢转头给礼部尚书周旻和兵部尚书裴无靖下着命令。 “是,太子殿下,微臣遵命!” “云飞,你随本宫进宫面圣,父皇想问问裴老爷子的近况。” “是,太子殿下。”裴云飞知道天铭颢只是想将自己带离胡姬芯身边,故打着皇上的名头,这样就算是胡国公主,也不好让裴云飞再留下。 “公主和将军好好歇息,本宫就先回宫了,明日宴会上再洽谈!” “太子慢走,辛苦裴副统领一路上的照顾,本公主心里感激。”胡姬芯朝裴云飞眨了眨眼睛,裴云飞低头给胡姬芯行了一礼,与天铭颢大步离开。 胡柯在后面看的清楚,瞳孔中闪过几道精光。 真是好玩,不知道等你收到裴云飞的项上人头,还会不会再如此深情!胡柯心里杀意流转,脸上的神情叫人看不清晰。 “公主,将军,请跟微臣来。”周旻引着两人进了驿馆,等到一切安排收拾妥当,才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 裴无靖带着侍卫和兵将,将驿馆各处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做到万无一失。 太子东宫。 “云飞,辛苦了,一路上的事情,轻励回来都和我们说了,委屈你了!”天铭炫拍着裴云飞肩膀,语气里带着安慰和诡异的笑意。 “嗯哼!”裴云飞清了一下嗓子,将天铭炫拽住,“太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就让炫去吧,他这么羡慕,不让他去,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他!” “云飞说的不错,炫这几日天天念叨你,太子,以后这样的好事,可不能忘记了炫。”天铭俊火上浇油。 天铭颢和天铭羽端着茶杯掩饰着笑意,“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本太子就准了!” “诶,诶,诶,你们不能这样!”天铭炫看到裴云飞渐渐变黑的脸色,有些忧伤。 裴云飞活动了一下手腕,拉着天铭炫,毫不留情的飞出太子的书房,留下一串噪音······ “呵呵,活该!我就说云飞回来要与炫火拼吧!” “好了,好了,这两人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要管他们了,先说说太后的计划!”天铭颢放下茶端,心情相当不错。 话说太后对外说,将长公主带到寺庙祈福,可是真实的情况却只有太后宫里的人以及天铭羽几人知道。 “冉儿在慈宁宫过得很好,暗卫随时注意着,寺庙里的‘冉儿’假扮的也不错,毫无破绽!”天铭俊说着最新的情况,太子和天铭羽都点了点头。 “很好,若是胡柯到寺庙上演什么偶遇的戏码,或是企图算计‘冉儿’,那结果也是要他亲自承担,咱们坐等好戏就成!” “不过,这次云飞护送胡国公主进宫,今日我见胡国公主对云飞的意思好像有些不一般,咱们要注意一下!” “太子说的不错,轻励回来和我们说的事情真是···这胡国公主实在是太让人倒胃口,若是她和胡柯不和,此次真的要指名要云飞和亲,那我们就麻烦了,这救了公主,却失了兄弟!”天铭俊表情严肃,心里焦急。 天铭颢和天铭羽都眉宇紧蹙,天铭羽想到纯儿的猜测,若真是如此,那不管是胡姬芯还是胡柯,都是冲着天阳国的支持来的,不管是谁和天阳联姻成功,都对他们日后在胡国夺权有利。 “明晚皇上设宴,这胡柯定会试图探听冉儿的下落,到时候他定会有所行动,至于胡国公主,就怕她当场要求云飞做她的驸马,她来天阳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亲,如此直接提出,也是理所当然,皇上也总不好直接拒绝,要是皇上拒绝了,那冉儿岂不又···” 大家陷入了困境。 流风收到清溪镇的来信,马不停蹄的赶到东宫,将信件递到天铭羽手上。 天铭羽也不背着大家,直接打开来看,知道林纯一系列的计划,天衣无缝,天铭羽很高兴,看到最底下一张纸上的答案,天铭羽乐了······ 最后一句包含思念的话,让天铭羽心里也安定下来。 脑中一闪,天铭羽有了主意,“既然这胡姬芯和胡柯都试图与天阳联姻,那我们不如···?” “嗯?!”天铭颢和天铭俊都看向天铭羽。 “偷天换日!弄巧成拙!” “这是···?” 皇宫的晚宴总是热闹非凡。 各宫的娘娘们带着自己的儿女,相互暗讽,语笑晏晏,打着机锋。 大臣们相互恭维,诰命夫人们相互攀比,吹捧。 大家少爷们吹嘘着自己的风采,豪门千金们骄傲比划着自己的首饰,衣着。 胡姬芯带着胡柯一路走来,见到宫女们来回穿梭,端着美酒佳肴,衣袂飘飘。 宴会设在迎宾阁,天洪恩和安贵妃还没到。 迎宾阁宽敞宏伟,数颗夜明珠高挂在四周屋檐之下,阁内的雕梁画栋,明珠镶嵌,璀璨生辉。 宫人领着胡姬芯和胡柯一路而来,进了迎宾阁,到了两人的座位前。 天铭颢和天铭俊带着天阳国今日到场的青年才俊来给胡姬芯和胡柯打招呼,阁内的小姐和夫人们见到两人也时不时的往这边打量。 “欢迎胡国公主和胡柯将军大驾,这位是我国定永王爷的俊世子,本宫身后是天阳国的青年才俊,公主和将军远道而来,可要陪大家好好喝一杯!”天铭颢带头举杯。 胡姬芯见到天铭颢如此恭维自己,心里的虚荣感瞬间上升到极致,看着天铭颢和天铭俊身后的年轻男子,各个风姿别异,独有特色,心里一阵荡漾。 “太子如此客气,这宴会还未开始,就先来敬酒,本公主真是受宠若惊,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热情,那本公主就饮下这一杯,感谢太子到驿馆亲自相迎。” “公主好酒量,还请公主和将军入座稍后,父皇一会儿就到。” “皇上驾到,安贵妃娘娘到!” 天洪恩身边的贴身太监到迎宾阁门口大声通报,阁内的嫔妃和大臣等人都跪地相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贵妃娘娘吉祥!” 胡姬芯和胡柯站起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弯腰行礼。 天洪恩带着安贵妃唐梦玲走上高坐,安贵妃坐在其旁边下手第一个位子上,可见天洪恩对她的重视和宠爱。 “众卿平身吧,今晚设宴乃是欢迎胡国使者远道而来,大家都放开吧,尽兴就好!” “谢皇上!” 大臣们携带家眷都规矩的坐到座位上,等着皇上发话,皇上是说尽兴,但是礼仪规矩才是最首要的。 “胡国公主胡姬芯拜见天阳国圣上,愿圣上洪福齐天。” “胡国将军胡柯拜见天阳国圣上,愿圣上福寿延年。” “胡国公主和将军免礼,都请坐,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今日可要好好一品我天阳国的美酒膳食。”天洪恩带着爽朗的笑意,心情愉悦。 “谢天阳国圣上的款待,此次来到天阳,我胡国的国王准备了几份薄礼,还望圣上喜欢。” 胡柯一招手,几名胡国侍卫抬着四个大箱子进了迎宾阁。 箱子一律红妆,上面毫无雕刻绘画,但是看上去却大气高端,胡姬芯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胡柯去解释。 胡柯走到箱子前,给了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打开,“这第一箱乃是我胡国的特产,云雾茶,一共百斤!” “这第二箱乃是胡国历朝历代给国王的王冠上镶嵌的玉珠,共百颗!” “这第三箱乃是一株珊瑚红树,夜间闪闪发光,堪为一佳宝!” “第四箱是胡国西海出产的珍珠,大小均匀,色泽圆润,共一千颗!” “这四箱薄礼皆是我胡国国王陛下亲自下令准备,还望天阳国圣上不要嫌弃!”胡柯一一介绍完,弯腰行礼。 底下的大臣们都窃窃私语,赞叹连连。 那些妃子和夫人,小姐们眼睛发直,盯着箱子里的珠宝,就快要流口水了。 胡姬芯看到阁内众人脸上的表情很得意,整理了一下衣摆,身子做的更直。 春桃和冬雪也都一脸鄙夷,带着不屑和轻视。 天洪恩知道,这些礼物也是和和亲的聘礼有关,这刚刚拜见,奉上的礼物就如此贵重,那和亲的聘礼恐怕会更加让人惊叹! “胡国国王有心了,胡柯将军请回坐。” “皇上,时辰不早了,想必这胡国公主和将军也都饿了,不如开宴吧!”安贵妃端庄优雅,声音曼妙,让阁内的众人仿佛闻到了丝丝清香,沁人心脾。 “嗯,安贵妃说的是,那就开宴吧!”天洪恩笑着看了唐梦玲一眼,眸中赞赏之意毫不掩饰。 下面陪坐的妃子都笑脸僵硬,还不停的点头附和。 “开宴!”大太监一声唱响,宫女们端着美食纷纷入阁。 美食的香气窜入鼻尖,让人胃口大开,垂涎三尺。 天洪恩给了大太监一个眼神,大太监拍了三下手掌,舞娘们鱼贯而入,一时间,迎宾阁内乐音袅袅,丝带飘飘,美轮美奂。 “胡国公主和将军请用,不要客气。”安贵妃落落大方,让人赏心悦目。 “多谢贵妃娘娘!” 阁内众人都开始杯筹交错,相互敬酒,谈论着膳食。 酒过三巡,众人都放开了情绪,天铭羽坐在天洪烈和千雅雪身后,让人看不清身影,打了个手势,好戏开始。 “皇上,这舞娘们的舞蹈都看腻了,今日既然大臣们的公子小姐都来了,不如让胡国使者,见识见识我天阳大国才子佳人的才艺,也显得生动有趣些!” “圣上,刚好此次本公主到天阳也带了几道难题,不如就和天阳国的才俊们讨论讨论,如何?” “既然公主有此雅兴,那你们年轻人就开始吧!颢儿,俊儿,你们可要认真答题,不能让公主小看啊!呵呵···”天洪恩眸中深处闪过缕缕幽光,面上带笑,看着天铭颢和天铭俊等人。 “是,父皇!” “微臣遵命!” 胡姬芯看了一眼胡柯,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坐在座位上丝毫未动。 胡柯压下心里的鄙视和不悦,走到阁内中央,吩咐随从将难题拿上来。 天洪恩看了一眼大太监,大太监会意,示意迎宾阁内的人上前帮忙。 摆好题架,胡柯将难题一个一个的挂到上面,展示到众人面前。 “早就听闻天阳人才济济,这几道难题是我国大儒无意间所出,只愿不要让天阳国的众位青年才子亲看才好。” 胡柯语气倨傲,颇为自豪,丝毫没有话中说的那么谦虚。 天铭颢和天铭俊同时起身,来到题前,两人将三道难题从左至右观看了一遍,心里有些茫然,面上的表情染上凝重和古怪。 在底下坐着的各位年青气盛的公子哥们都有些等不及,天铭羽注意到天铭颢两人的脸色,心里偷着笑。 这些题目自己早就得知,答案也都从林纯心中得到,不过是一些投机取巧,难登大雅之堂的题目罢了。 天铭颢将第一道题念了出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 下面的大臣和才俊们都无语了,这鸡下蛋,蛋出鸡,这前后之分,怎可··· 天铭羽看了一眼流风,流风对着一个大臣家的少爷做了个手势。 “所谓鸡蛋!鸡蛋!鸡在前蛋在后,当然是先有鸡后有蛋,这天阳国不识字的农家老伯都知道的问题,竟然是胡国大儒出的,真是···诶···” 胡姬芯和胡柯都有点惊讶,当时这道题在胡国可是无人能答出来的,没想到到了天阳,刚问出来,就被人解答。 “这位公子的答案很对,天阳果然人才辈出!”尽管再怎么不敢置信,胡柯还是面带微笑的赞赏。 天铭颢看了天铭羽一眼,见他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心里有了底气,但是眼光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战意! 仿佛在说:“好啊,竟敢瞒着大家,看来这筋骨是长期没有修理了!” 天铭羽回之一笑,毫不在乎,甚至带着丝丝挑衅,“来吧!不要适得其反就好!” 两人之间的火花丝毫没有被旁人注意到,大家都等待着下一题。 天铭俊见天铭颢对自己点头,朗声读出:“有三个箱子,一个只放橘子,一个只放枣,另一个放橘子和枣。三个箱子上的标识都标错。你只打开一个箱子,不能看里面,你拿出一个水果,看着这个水果,如何立刻为三个箱子贴上正确标识?” “这个我知道,打开标识为‘橘子和枣’的那个箱子,因为标识都是错的,所以该箱子里只能是橘子或者枣;如果拿出的是橘子,那么标识为‘橘子’的箱子里必然是枣,标识为‘枣’的箱子里必然是橘子和枣;如果拿出的是枣,则标识为‘枣’的箱子里是橘子,标识为‘橘子’的箱子里则是橘子和枣!” 又一大臣家的公子将答案顺口而出,只是说的比较快,连天洪恩都有点晕。 天铭颢反应过来,忙慢慢的又给大家说了一遍,“首先,这三个箱子上的标识都是错误的,那么不管你打开什么标识的箱子,里面拿出的水果肯定与标识不一样,其他两个箱子里的水果和标识也同样不一致,所以···” “原来如此,这道题倒是不错,很是有趣,能让人多思!”天洪恩很高兴,看到胡姬芯和胡柯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赞赏着题目。 “快快念一下最后一道题,朕要好好看看,我天阳国年轻一代的才情!” 天铭颢眼角微勾,“下面这道题更有趣,有一个字,人人见到都会念错?是什么字?” “‘错’字呗!这么简单的题还是胡国大儒出的,真好玩!” 好几个大臣家的公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胡姬芯和胡柯面色都已经僵硬,笑意冻结在脸上,有些尴尬。 “胡国的才子果然让人大吃一惊,此次父王让本公主到天阳和亲,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倒是让本公主有些眼花缭乱了。”胡姬芯转着话题,阁内的声音,一霎那间变得虚无。 天洪恩呵呵而笑,面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公主如此赞叹,实在愧不敢当,不过是凑巧罢了,此次公主来的目的朕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午后,朕会让太子出面,带着适龄的儿郎到京郊的皇家别苑。” “到时将军可与公主同行,为公主选一位才德兼备,能文能武的驸马,不失我天阳国的诚心!” 胡姬芯显然没有料到天洪恩会如此好说话,甚至早已准备好一切,“既然圣上已有安排,那明日本公主和将军就在驿馆等候出行了。” 无法及时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想,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有损胡国的威仪,开口定下驸马,胡姬芯心里不快,但还是仰着笑脸。 “圣上,时间不早了,这膳食美酒公主和将军也都已品尝,不如就让人送公主和将军回去休息吧!” 安贵妃的声音总是在最合时宜的时候响起,既让天洪恩得以结束之前的话题,又给了胡姬芯的台阶下,两全其美。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感谢今晚圣上的款待,本将与公主就先行告退了!”胡柯上前弯腰行礼,准备离开。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将公主与将军平安送回驿馆吧!记住保证公主和将军的一切需求,务必做到完善,不许让公主和将军感到不适!”天洪恩中气十足。 “微臣谨遵圣上圣旨,定不辱使命!” 送走了胡姬芯和胡柯,大家心头一松。 “颢儿,俊儿,今日辛苦你们了,刚才几位答出题目的都是哪位爱卿家的公子啊?”天洪恩的喜意溢于言表。 “回父皇的话,分别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周蹈,二公子周正,以及太傅大人家的侄子姜明和王御史家的王涛等几位公子。” “都有赏!” “谢皇上赏赐!” 宴会顺利落下帷幕,天洪恩带着安贵妃先行离去,大臣们见皇上一走,自然不敢久留,都携着家眷,纷纷前来与天铭颢等人道别,行礼,离去。 “羽和离呢?皇伯父,羽和离去哪了?!”天铭颢和天铭俊走到天洪烈和千雅雪面前。 “他们俩说是去喝茶了,伯父也不知道,你们这是···?”天洪烈看着面前的天铭颢和天铭俊,都愤愤不平,战意浓烈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皇伯父,我们没事,我们先走了,剩下的事情麻烦皇伯父和皇伯母处理一下!” “诶,诶,这两个臭小子!” 京城,一家茶馆。 天铭羽和千夜离早就订好了房间,悠闲的喝着茶,丝毫不知道天铭颢和天铭俊怒气冲冲的奔来··· ------题外话------ 亲亲们,第二道题是否都看明白了,月月找工作面试的时候就被问过,据说是美国什么公司的主管最先提出的,很无语······ 最近亲亲们很少冒泡,月月好忧伤······ ☆、第89章 黄雀在后 京城的夜晚,夜市喧闹繁华,人来人往,接踵而行,突然两道快如闪电般的身影从街道中穿梭而过。 茶馆,天铭羽和千夜离感受到天铭颢和天铭俊的气息,相视而笑,瞬间消失在雅间里。 皇家马场,分分合合,四道身影打的畅快淋漓,招式凌厉,掌风呼啸,在马场内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切磋。 “还是我家世子略胜一筹!”流风站在马场的观台上,远远地欣赏,目不转睛,津津有味,嘴里不住的赞赏,让天铭颢和天铭俊的贴身侍卫很是不爽。 “流风,每次你都这么嘚瑟,千少东家的武艺也很不凡,也没见千江嘴巴嘀咕个不停,哼!”流术很不满,故意刺激流风。 流雨和千江转过身,对两人的争论毫不理睬,每次都是这样,真无聊。 “你们···哼,我家太子就算武艺不好,也算是天阳的佼佼者!”流术有些没有底气,但仍旧仰着脑袋,不服输。 “那是,场上的也就我家俊世子武艺不是很好,这羽世子和千少东家都是从小习武,且有好的名师指点,加上体格适宜,太子和俊世子从小看着就像个文弱书生,能练到如此武艺,已是不凡了!”流雨公正严明,不偏不倚。 千江付之一笑,轻摇了一下头,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眼中的趣意尽显,带着欣赏和专注。 “还是流雨会说话,流风,你就一个人得意去吧,哼!”流术平时里照顾天铭颢的日常起居,有点孩子心性。 “行了,你们俩每次都这样,还不如好好欣赏一下这多月一遇的场面,或许还能得到一两点指示,也能提升一下自己!”流雨在这里年纪最大,话语比较有分量。 流风将刚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瞥了流术一眼,扭过头,看着马场里的四人。 沙尘落定,树叶回归,渐渐地风雾散去,四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暗处,胡柯带着手下,迅速离开。 “将军,这天阳国的羽世子果然不一般!” “嗯,我也不见得能胜!四人中,估计除了俊世子,连太子我自认只能堪称平手!”胡柯在宴会上对天阳就已经震惊。 如今再看到天铭颢四人的比试,心里风起云涌,波浪滔天。 “这次和亲定要成功,有了天阳国的长公主做筹码,不愁大事不成,你去好好打听天阳长公主的行踪,本将要亲自出马!” “是,将军!” 马场之上,天铭羽四人毫不怜惜身上的华服锦衣,都一缕大字型,躺在地上。 “羽,你的功夫又精进了,离也不错,不过好像太过冲动,俊,你要努力,不然估计连炫和云飞都不能敌了!”天铭颢总结着。 天铭羽回想起刚才切磋的时候,千夜离的一招一式,带着发泄,看来这次过后,他应该能放下了吧! “离,痛快了?” “痛快,也舒服了!”千夜离面带笑意,扭头看向天铭羽,两人的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羽,离,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事情还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吗?”天铭俊还在微微喘着气,却还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的那颗八卦之心。 天铭颢撞了天铭俊一下,起了身,“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三人都跳起来,天铭俊不再多问,但是眸中的求知欲还是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俊,我听说云欣要生了,这几天你就在府里陪着她吧,明天是给胡国公主挑选驸马,你这个有妇之夫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天铭颢一句话,让天铭俊苦了脸。 一想到明天好玩的的事情自己不能参与,天铭俊瞬间开始扮演可怜兮兮的角色,无声的哀求。 “俊,你就知足吧,收收性子,别让云欣觉得孤单,好不容易太子放你假,你就偷着乐吧!”天铭羽想到纯儿,语气温和。 “我知道你们都是羡慕嫉妒我,我先走了,回府抱娘子去也!”天铭俊吊儿郎当,但是内心却很迫不及待,终于有时间陪陪我的小欣儿了,娘子,为夫来啦! “额···”流雨看到自家世子的样子,有点无语。 翌日,晴空万里,初秋的气息缓缓袭来,带着几丝菊花的香气。 京郊别宫,名曰:兴乐。 兴乐别宫是天阳国皇上或太后,皇后时常举办聚会的地方,寓意高兴,快乐。 别宫方圆千里,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假山清泉,回廊雕塑,件件精致,雅观,让人身心愉悦,一年四季风景如画。 胡国公主的相亲场地,就安排在别宫的后花园之中。 花园由假山包围,假山之上建有一连串的凉亭,凉亭四周用轻纱帷幔遮挡,只能看清里面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是何人。 假山中部有股股清泉喷涌而出,顺着花园里的小溪潺潺而流,小溪在各块花圃里川流不息,滋润着娇嫩的花草林木。 院中各色花儿竞相开放,不少的到场的青年才俊都纷纷以花为题,吟诗作对,摇扇卖弄风采。 “公主这边请,我家太子给公主和将军单独安排了凉亭,以供休息!”流术在别宫门口接到胡姬芯和胡柯,与礼部尚书周旻一起上前迎接。 “劳烦太子了,周大人请。”胡姬芯心情不错,看到兴乐别宫里的美景,笑脸盈盈,胡柯跟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真是不知可谓,恬不知耻,看你今日会如何惨败收场,和我斗,胡姬芯,身败名裂就是你的下场,胡柯阴险一笑,心里暗道。 天铭颢和天铭羽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将胡柯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羽,看来今天或许不用我们动手了!” “静观其变吧,他们自己狗咬狗,反而会更好!···” 周旻将胡姬芯领到凉亭之中,一路上介绍着兴乐别宫的各处风景,“公主,请您和将军在此歇息,一会儿便会开始!” “胡国公主,我家太子说了,一会儿会有各个天阳国的适龄青年展示才艺与武艺,公主也可出题考问,结束后,由公主自行选择驸马。”流术将天铭颢的话一丝不漏的说出。 “代我多谢太子殿下,让他费心了!本公主只是挑选一位驸马而已,不要太过麻烦,简简单单就好!”胡姬芯嘴上说着客气的漂亮话,心里却骄傲的无法形容。 流术转身离开,面露鄙夷和恶心,要不是不想你在天阳的下场太难看,谁愿意打理你,真是晦气,你就好好选吧,嘿嘿···矮挫丑一堆,包你满意! “公主,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有事公主找随便找个人来唤下官就好,公主请自便!”周旻带着几个随从离开凉亭。 胡姬芯和胡柯各坐到石桌的一边,侍女们很有眼色的上前沏茶,然后回避到一侧。 “公主,今日你可要好好睁大眼睛挑选,昨晚的状况公主也是亲眼目睹,这天阳国的娇俏男儿可多得是!”胡柯吹着茶杯里的茶水,抿唇一笑。 胡姬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屑一顾,“呵呵,胡柯将军今日可要帮本公主好好参谋一番,这个个男儿才华横溢,气质惊人,实在是不好选,不管今日本公主选中了哪家的公子为驸马,那都是天阳国对本公主的尊重!而将军你,也就只能在这里看看罢了!” 一名礼部的侍郎带着几日来到兴乐别宫参选的公子名单,来到凉亭之外,“下官参见胡国公主,这是此次可以供公主招为驸马的名册,凡是天阳京都及冠未婚,家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公子,均在其上!” “嗯,辛苦这位大人了,本公主会好好参详!”胡姬芯示意身后的春桃结果名册,面染桃红。 胡柯在一边喝茶淡笑,看都不看一眼,眼眸微闭,里面风暴即将来袭。 “这天阳国考虑的还真是周到,脸名册都准备好了,春桃,名册就放着吧,本公主心里已经有了人选,要这名册也无用!” “是,公主!”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箫音,低沉婉转,如泣如诉,引人共鸣,花园内的人皆被吸引。 箫音仿佛实在越过高山,穿过河流,往这边而来。 直到回荡在花园各处,箫音瞬间由伤变喜,抒发着如同见到爱人般的呼唤,随后慢慢回归平静。 袅袅余音,令人回味。 “刚才公子的箫音美妙绝伦,堪称佳音,为今日胡国公主前来我天阳和亲,拉开了帷幕,今日凡是到场的天阳才俊,都可凭靠自己的本领,取得胡国公主的芳心,文比武比均可,但是点到为止!” 天铭颢的声音响彻整个花园,浑厚的内力,催发着语调,久久回荡在大家耳边。 “下面由礼部尚书周大人主持,大家各展所长,一是让公主见见我天阳男儿的英姿,二也是让公主心中有数!更好的选择!” “周大人,开始吧!” 规则一早就定好,琴棋书画为文,射箭飞镖为武。 各个凉亭里的青年俊杰将自己善长的才艺纷纷写到纸上,交由侍卫,送到周旻面前,周旻一一统计,开始各项才艺展示。 琴技当先,一共五人,除了一名弹出的音律略能入耳外,其余四人都是充数的。 “公主不要见怪,天阳的男儿文艺方面一般善长书画棋艺,音律方面并不精通,主要也是为了朝廷选贤纳士,还望公主见谅!”天铭颢的声音遥遥响起,胡姬芯并不理会。 书画棋艺三项同时进行,棋艺时间最长,周大人直接摆出了一个棋局,谁先解局便算赢,简单快捷。 胡姬芯对棋艺一窍不通,也是毫无兴趣,天阳的文人才子虽多,但都没有真枪实练的武艺来的有用。 “公主,这是刚才书画才艺的作品,还请公主欣赏!”礼部侍郎捧着一叠诗卷,画作,到了胡姬芯的面前。 胡姬芯看了最上面的几眼,有些感兴趣,“放下吧,劳烦大人了!” 一张张的诗卷,不是表达爱恋相思,就是抒发抱负和凌云壮志,一幅幅画作,不是仕女图,就是山水泼墨。胡姬芯根本看不懂,胡柯在一边抿嘴鄙视,心里嘲笑。 突然,胡姬芯的目光凝结到自己手中刚拿上的画作上,画作并不出奇,山野之林,寥寥数笔,压根就称不上是一幅画,可胡姬芯的嘴角却扬起了微笑,只因看到了画作角落里的云飞二字。 将画作单独抽出来,其余不再翻看,直接扔到春桃的手中。 胡柯有点意外和好奇,挑眉,心里猜疑,片刻过后,心里冷笑,就算你选好了也没用! “春桃,去给周大人传话,就说本公主不喜棋艺,直接武艺展示吧!”胡姬芯期待着裴云飞在射箭和飞镖中拔得头筹,有些着急。 “公主,这不太好吧,怎么也要等人家比完了啊!”胡柯在一旁提示,“这规矩礼仪,公主总该明白才是,不尊重人可不好,或许一会儿公主的准驸马还要参加武艺,因为棋艺被打断,心里失落就不好了吧!” 胡姬芯面带讥笑,看着胡柯,冷哼一声,“本公主不喜欢棋艺,那么本公主的驸马自然也不能喜欢,所以没什么好顾忌的,春桃,快去快回,本公主想要速战速决,不想再这凉亭里无聊的坐着!” “是,公主。”春桃见胡柯不再出言,低头离去。 一切自然是按照胡姬芯的想法来办,棋艺中途取消,直接开始武艺展示,周大人一个个的念着名单,大家上场。 胡姬芯一直期待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名字,可是迟迟没有听到。 “公主,我家太子找你过去一趟。”一个陌生的侍卫过来传话。 “你是?”冬雪心生警惕。 “小的是太子身边的随从,因为流术大哥正在武艺现场帮忙,故太子派我前来!” “冬雪,扶本公主过去吧,刚好本公主也想与太子殿下好好聊聊。”胡姬芯瞥了一眼花园里的射箭比试,一直没有听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名字,有些急躁。 九转回廊,蜿蜒而行,胡姬芯跟着侍卫渐行渐远,离开了大家的所在的场地。 “不知太子殿下在何处,怎么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到?!”冬雪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胡姬芯收了心思,一看周围的环境,陌生而幽静,根本不是举行才艺展示周围的地方。 侍卫低头,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突然回身一转,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迷药将胡姬芯和冬雪纷纷迷倒在地。 冬雪机智,晕倒前在侍卫的腰间抓了一把,发现并没有别宫中侍卫通行的令牌,反倒让她看到了侍卫衣袖里套着的胡国衣饰,“公主,是将···” 侍卫没有注意到冬雪的异样,散完迷药之后,迅速吹哨,召唤同伴,将胡姬芯抬到别宫深处的一间房内。 房内的大床上已有了好几个陌生的男子,几人将胡姬芯放到床榻中间,在墙角处点了一根催情香,消失的无影无踪。 凉亭,胡柯收到消息,眉角微扬,心情舒畅。 “羽,胡柯动手了,我们要不要加把柴,让火烧得更旺盛些?!”天铭颢一改温润如玉的面孔,上位者的气息瞬间爆发出来,带着凌人之意。 “自然!”天铭羽轻轻弹了弹茶杯,数道黑影飞过。 冬雪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假山洞中,脑袋晕沉,回想起自己昏迷前一刻的事情,冬雪立刻惊跳而起。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别宫的宫女,将冬雪带到了花园,冬雪没有回胡姬芯原先歇息的凉亭,直接找到了天铭颢。 “太子殿下,我家公主在来找你的路上被迷晕了,现在不知所踪,还望太子殿下帮忙派人寻找!”冬雪见到天铭颢,立刻慌张求援。 “什么?不知公主殿下为何来找本宫,本宫并没有让人去找公主殿下啊?!”天铭颢站起身,比冬雪还要着急。 冬雪心里明白,自己若不是看到侍卫衣袖里的胡国服侍,定会误会天阳,胡柯将军你的算盘打得真是响,待找到公主,回到胡国,定要在国王面前指证你的龌龊毒计! “其中缘由太子殿下还是不要问了,当下找到我家公主要紧!”冬雪眼眶湿润,心焦气躁。 “流术,通知周大人展示结束,集合别宫里所有的宫女侍卫,还有今日来的各位才俊,尽快找到胡国公主,流风,你去通知裴大人,县包围别宫,不要让任何人马出入,关闭城门,方圆百里警戒起来,不要放飞一只苍蝇!” 天铭颢快速的下达命令,冬雪心里的紧张和忧心暂缓。 胡柯等到消息,带着侍卫找到天铭颢,直接威胁相加,“天阳国的太子殿下,我国公主是在你天阳别宫失踪,若是公主不能安然找回,那胡国必定倾尽一切之力,与天阳一战!” “将军放心,本宫不会给胡国这个机会!”天铭颢与胡柯对视,毫不相让! “将军大人,公主为何失踪,想必你最清楚,找到公主之前,奴婢不想多说,一切事情等到公主平安找回,奴婢自会详细说出,将军大人好自为之,免得干扰太子殿下寻找公主!”冬雪圆目怒瞪,呵斥着胡柯,丝毫不顾及自己与胡柯的身份。 胡柯心里一惊,面不改色,“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看来是平时仗着公主的威风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来人,将这个奴婢拖下去···” “将军且慢,这冬雪自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又口口声声说着贵国公主失踪前的事情,想必对事情有所了解,就算要处治,也要先找到贵国公主,由贵国公主亲自处治才合适,若是贵国公主失踪与天阳无关,此时处治这个唯一的证人,天阳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天铭羽幽幽地说道,语气亲和淡漠,不带一丝温度。 冬雪害怕自己不能说出真相,引起两国误会,立刻站到天铭羽身后,“肯定太阳国太子殿下和羽世子保护奴婢安危,等找回我家公主,奴婢定三跪九拜,感谢太子和世子的恩德!” “冬雪姑娘不必害怕,你放心,找到贵国公主之前,你的安全,我会亲自负责!”天铭羽看了一眼胡柯,眸中的冷光让胡柯竟生出了颗颗鸡皮疙瘩。 “冬雪,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了?”春桃刚找到周大人,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消息。 “春桃姑娘,眼下还是先找到公主重要,你与冬雪姑娘先跟在羽世子身后,本宫亲自带人前去寻找,胡柯将军,未免不必要的误会,不如将军随我同行吧!”天铭颢一身威严之气,慑人心神,胡柯不得不同意,只好跟随他离开。 胡柯给了身后的随从一个晦暗的眼色,随从轻微点头,走到假山拐角处,飞身离开。 天铭羽带着春桃和冬雪,隐藏到一处假山的空洞中,让人无法察觉,胡柯的随从在附近找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踪迹,只好离开,可一切的景象皆被春桃和冬雪看在眼中。 春桃和冬雪相互握着双手,愤怒至极! 别宫里因为胡国公主的失踪,瞬间一片人心惶惶,大家结伴寻找,一处处的查看,不放过一个殿宇,甚至连狗洞有没有一样都要检查一篇。 渐渐地,周旻带着的一行人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周旻先是派人禀告天铭颢,再带人往声音的发源地靠近,大家越听越古怪,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周大人,找到了?”天铭颢和胡柯迅速赶来,此时的胡柯心里也有些着急,刚才自己的随从没有杀人灭口,事情有些不好收场。 天铭羽带着春桃和冬雪从另一条路快速赶来,春桃和冬雪很清晰的听到面前的殿宇里有自家公主的声音传出,可是为何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难道公主被人算计,在里面···?! 春桃和冬雪大惊,顾不得一切,直接推开殿宇的大门,冲了进去。 大殿内散发出一股异常冲鼻的恶心气息,带着丝丝血腥味,外面的人都纷纷上前,将殿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胡国公主未着丝缕,似乎还处在昏迷状态,被两名陌生的男子强迫,大殿的一角还躺着三具尸体,皆是一招毙命,手段残忍。 “公主···”春桃和冬雪都有些傻眼,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前,将两名男子拉开,脱下外衣将胡姬芯包裹起来。 两名男子似乎不满,双眼赤红,就要冲上前,抢回自己的发泄物。 天铭颢立刻挥手,几个侍卫同时冲上去,将两名男子拉开,脱下衣服包裹起来。 春桃和冬雪抱着胡姬芯不断颤抖的身子,眼中含泪,抬头定睛一看,见两名男子竟是胡柯的贴身侍卫其中之二。 裴无靖带兵赶来,查看了一下店内的三名尸体,一个脖子被拗断,一个心口被利器穿透,一个变成了太监,且脑袋被打破,失血过多而死。 “胡柯将军,你怎么能如此算计公主,公主她是你的···你···”冬雪流泪怒斥,指着胡柯说不出话。 “冬雪,他就是个畜生,何必与他多说废话,咱们立刻带公主会胡国,将事情告知国王,由国王亲自处治!”春桃满面被气得涨红,眼珠微凸,眼中的凶光和杀意毫不遮掩,看着胡柯咬牙切齿。 胡柯看到殿内的情况也震惊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反利用了,心里郁闷,责怪自己太着急,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天铭颢和天铭羽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眸中精光四射。 “不知刚才冬雪姑娘和春桃姑娘的话是何意,今日在别院出现了杀人案以及贵国公主被···还请两位姑娘将实情告知,以便我天阳处理,也好给胡国国王和公主一个交代,免得引起两国之间无端的误会和战争。” 天铭颢循循善诱,春桃和冬雪本就被气昏了头脑,自是毫不考虑。 冬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太子殿下,我家公主被迷晕前,我亲眼看到撒迷烟的那人侍卫服里穿着胡国的衣服,而且这两名男子皆是胡柯将军的心腹随从!” “周大人,你带这些公子先离开!”天铭颢沉着脸,吓得周旻大气不敢出,立刻招呼侍卫将围观的公子们带离现场。 可是事实的真相大家已经心中有数,回去的路上都议论纷纷。 “什么?!” “这胡国将军还真是···” “这胡柯将军到底安得什么心?迷晕了自家公主是为何?!” “你们看殿里的那三个死去的男子,都没有穿衣,事情一目了然,很简单,这胡柯将军本该是想算计这胡国公主,结果自己的心腹*难舒,就杀人灭口,自己···” “不会吧,这胡国公主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胡柯将军的事情,要被他如此对待?!” “难道你们没听说,这胡柯好像是胡王的私生子,这胡国公主来天阳和亲,一旦被破坏,就得不到天阳的帮助,这日后胡柯的身份被证实,又手握重兵,自然是···”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这世人所知的胡国国王唯一的子嗣胡国公主,成为胡柯将军的眼中钉也是自然!只要败坏了公主的名声,断了她的后路,这样岂不是对自己才有利,只是···这丢脸都丢到别国了,真是···啧啧啧···” “其实这样也好,咱们就不用娶胡国公主这双破鞋了,本来我们就生怕被选上,这下可好,人家内部争斗,反而给了我们生机啊!” ······ 殿宇里,胡柯站在一边,手握成拳,心里翻腾。 “流术,给胡国公主准备轿撵,先将公主送到安贵妃娘娘宫中,让贵妃娘娘好生照顾一下!”怎么说还是个女子,总不好直接送回驿馆。 “是,太子。” “谢太子照拂,待公主清醒,奴婢定如实告诉公主事情,亲自来感谢太子殿下之恩!” 春桃和冬雪对天铭颢和天铭羽磕头感激,扶着胡姬芯跟随流术离开,殿宇外几名侍卫迅速抬来轿撵,几人疾步离开。 “裴大人,你先将尸体抬下去,查清这几人的身份,再让他们的家人来认领,每家给一千两纹银,以示安慰,一切安排好后,将事情如实奏知父皇!”天铭颢细心的安排。 “是,微臣遵旨!” “将这两名杀人凶手押入刑部大牢,交由俊世子亲自审问!至于胡柯将军,先请回驿馆休息,等到父皇知晓一切,本宫自会到驿馆接将军入宫觐见父皇!这段期间,还请将军见谅!” “羽世子,麻烦你亲自带人送胡柯将军会驿馆,不得有失!” “是,微臣遵命!”天铭羽冷若冰霜的声音再次在胡柯的耳边响起,胡柯内心大震,本欲解释,几次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 尘埃落定,事成定局。安贵妃宫中,一接到天铭颢派人传来的消息,唐梦玲就迅速准备了起来。 宫女们进进出出,打扫的打扫,擦拭的擦拭,被褥等一切用具全部换新,将偏殿快速的收拾的纤尘不染。 唐梦玲亲自准备着鲜花汤浴,干净的衣服,并准备好上等的安神香和药膏。 胡姬芯一到,就直接抬进了殿内,屏风后烟雾缭绕,在几名宫女的帮助下,春桃和冬雪终于将胡姬芯的身子清理干净。 将她身上的青紫瘢痕上了药之后,燃起安神香,让胡姬芯安然入眠安睡。 唐梦玲同样给春桃和冬雪准备了香汤,待两人洗梳干净,身上撒发着洗浴后的清香,便立刻摆上晚膳。 “多谢贵妃娘娘照顾,奴婢不胜感激!”春桃和冬雪给唐梦玲行礼,泪水不住留下,心里又是心疼自家公主,又是感念困难时天阳各个尽心帮助自家公主和自己的人。 “快些起来,吃好饭,你家公主醒来还等着你们照顾呢!”唐梦玲大方得体,句句透着关心。 清晨的阳光铺洒大地,光辉耀眼。 胡姬芯从睡梦中醒来,觉得身上异常疲惫,仿佛上战场征战过一般,各处都酸痛不堪。 春桃和冬雪一夜未眠,趴在胡姬芯的床头,眼中血丝密布,眼泪已经干枯,见到胡姬芯醒来,都急忙起身。 “哎呀!”春桃还没站起又趴了下去,索性就直接趴着,“公主,对不起,奴婢们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春桃你刚才怎么了?这你和冬雪的眼睛怎么回事?还有本公主怎么···?” “对了,冬雪,本公主和你是不是迷晕了?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姬芯抬头看着陌生的环境,很激动。 “公主,奴婢们没事,就是在你床边趴了一夜,腿僵了而已,公主不要担心,现在我们在天阳国安贵妃娘娘的宫殿里,已经是第二天了,至于发生的事情···”春桃看向冬雪,不知如何开口。 冬雪不顾一切,想到胡柯的丧心病狂,冬雪直接将一切事情,毫无遗漏的告诉了胡姬芯,甚至连胡柯派侍卫刺杀自己灭口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春桃也在一边附和着。 胡姬芯眼中的光点明明灭灭,最终化为浓浓的杀意! “公主,估计此次与天阳和亲是不可能了,当时那么多人都···公主,等你好了,咱们就立刻回胡国吧!”冬雪忧心忡忡,想要早日回去,找胡柯报仇。 “胡柯,本宫与你势不两立,既然你让本公主在天阳如此丢脸,那你也别想好过!”胡姬芯眼冒凶光,誓不罢休。 “胡柯的心腹不是杀人了吗?将这件事情传出去,找几人让死者的家属到驿馆闹事,务必要让胡柯当众道歉,还要让他受鞭笞之刑,以解死者家属的愤恨!” “是,公主,奴婢这就找人去办!” 胡姬芯拦下满脸愤恨的冬雪,目光森寒,“让父王交给本宫的暗卫去办,必须万无一失!” 冬雪和春桃先是大惊,这暗卫可是胡国皇家之人在遇到生命危险时才能召唤,不过转念一想,公主此次可不就是生命垂危! 冬雪和春桃心中瞬间转喜,冬雪起身,找到唐梦玲要了出宫的腰牌,以回驿馆给胡姬芯取重要的物件为由,迅速离宫,召唤出暗卫,迅速按照胡姬芯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太子东宫。 “羽,这次的事情真是意想不到,我们只是黄雀在后,动了一点手脚,就收获了如此丰盛的结果,真是高兴!” “颢,这下胡柯被禁足在驿馆之中,冉儿的事情也能缓缓了。”天铭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晃着。 天铭羽摇摇头,“不行,这胡柯的武艺并不低,想要躲开驿馆周围的士兵,易如反掌,到时候他夜间行动,去找冉儿,终究还会麻烦!” “太子,世子,刚收到暗卫的传信,胡姬芯出手了!”流风和流术同时喜气洋洋的奔来禀告。 “呵呵,先让他们继续,我们只要偶尔推波助澜就好,至于寺庙里的冉儿···流风,你去找一下离,就说可以行动了,他自会明白要如何做!” “是,属下这就去!” 天铭颢和天铭俊看向天铭羽,拳头握的紧绷绷,“羽,你又有什么好事瞒着我们?!” “呵呵,不是什么大事,这胡柯不就是想娶冉儿嘛!这寺庙里现在的‘冉儿’是冉儿的丫鬟假扮,只是突然觉得若是胡柯直接来狠的,那这丫鬟···” “为了防止此事的发生,我只是让离找了个青楼里,身带花柳病的姑娘去和冉儿的丫鬟互换而已!” 天铭羽语调平平,很是自然,天铭颢和天铭俊听后却停滞了! “羽,你实在是···!” “小意思,凡是有心伤害纯儿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无忧无虑的活在这个世上!” 平淡无波的话语再次让两人呆住。 天铭颢和天铭俊的脑海里同步浮现出一句话:“日后惹谁也不能惹羽世子妃!” 八卦的流转速度总是让人跟随不上,胡姬芯和胡柯的事情成了天阳茶馆里的议论主题。 各种猜想以及胡国的私密之事,不知从何一个个的暴露出来,让天阳的百姓和茶客都新奇不已。 自然添油加醋,胡诌乱说的事情也是交织在其间,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清。 胡柯这两日虽在驿馆老实待着,但是晚间都会避开士兵,到寺庙去寻找天阳长公主天铭冉的身影。 这日,胡柯刚寻找了一夜,好不容易终于看清了“天铭冉”的真面目,回到驿馆休息。 驿馆门外响起了大骂自己的污言秽语。 胡柯定神一听,竟是来找自己给其家人讨回公道的百姓,烦不胜烦,只好穿戴完毕出了房门。 “将军,清溪镇来信,事情顺利解决,平安郡主已在去往胡国的路上!” 胡柯心情大好,回想起天铭羽的寒冰声语,眼中充满邪恶! 天铭颢,天铭羽,你们等着,看这次你还怎么帮胡姬芯······ ☆、第90章 国宝级别的羽世子妃 驿馆门外,数百名百姓围着驿馆的大门,指责大骂胡柯。 “胡国的将军出来,你的心腹侍卫杀了人,躲在驿馆里就以为没事吗?快出来!” “对,快出来,杀人偿命,你还我儿性命来!” “快出来,快出来,胡国的将军难道是胆小鬼吗?只知道做不敢认吗?!” “你个没种的杂碎,你给老子出来,今天要是你不给我们大家伙一个交代,就休想走出天阳,回到胡国!” “没错,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和你同归于尽,你个心狠手辣的侩子手,你快出来,还给我们一个公道!” 驿馆门口围满了百姓,有的是受害者的家属和亲戚,有的是为受害者抱不平的正义之士,还有一些纯粹对胡国不满,对胡柯不满的天阳百姓,自然还有一些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各路人士。 大家声嘶力竭,大骂胡柯,周旻和裴无靖都睁一只眼闭只眼,故意不予理会。 胡柯想到自己暗卫的计划成功,带着笑意,到了驿馆大厅,见到周旻和裴无靖都手足无措,面色焦虑,心头丝毫不在乎,反而更加得意。 都是一些刁民,羽世子,本将军可等着看你如何帮本将军解围呢!真希望你快点过来,本将军都有些等不及了。 胡柯直接坐到大厅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品起茶来,孰不知,等待他的不是天铭羽前来解救,而是天铭羽的落井下石! “胡柯将军,你看这外面···?”周旻见到胡柯出来,立刻迎上来。 “这些都是天阳的百姓,而他们也是···所以,胡柯将军,你还是避一下吧,要不就和大家道个歉,以免···!”裴无靖让驿馆门口的士兵将大门团团围住,不让百姓们冲进来。 胡柯摸了摸鼻尖,低头一笑,“两位大人不必紧张,这杀人的侍卫虽说是本将军的心腹随从,但是当时的情况,那两名随从显然也是被药物所控,再说了,有谁能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就一定是本将军指使,或许是他们自己色心大起,企图玷污公主也不一定···?!” “也有可能本将军是被人算计也未可知,本将军行得正,为何要道歉?!还是裴大人和周大人觉得本将军就应该给这些刁民道歉赔礼,才能解决?!” “而且在本将军看来,对待门外这些刁民,两位大人直接给轰走就好了,何必让他们在此大吵大嚷,反而扰了本将军的休息,难不成天阳国的圣上就是如此对待外国使臣的吗?!” “胡柯将军,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周旻有些生气。 裴无靖一把拉住周旻,打断了他的话,“胡柯将军说的是,这些百姓在门外吵闹的确扰了将军的休息,不过将军想必也知道,不管是不是将军你亲自指使侍卫,那些杀人的侍卫都是将军的人,这不得不让大家怀疑,终归这些受害人的家属都是因将军的侍卫杀人,才会如此,他们也只是想要找将军还他们一个公道罢了!” “将军不自省也就算了,却还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下官实在为那几名受害人的家属感到不平,既然将军如此理直气壮,不愿出面解释,那看来也不需要本官和周大人的调解和保护,周大人,我们走!” “胡柯将军一派言辞,正襟危坐,压根不需要我等的保护,我们何必在此,担心焦虑,反倒扰了将军的休息,岂不是有损皇上的威名,说我们对外来使者不尽心侍候!” 裴无靖拉着周旻,直接甩袖离开,驿馆门口的士兵也都跟随而去,百姓们见两位大人离开,而驿馆大厅里,胡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茶,一派悠闲,大家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 “将军,这可怎么办?”胡可身边的侍卫有些害怕。 “啪!”胡柯话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一枚臭鸡蛋砸到了脸上。 侍卫吓了一跳,正要冲出门外寻找丢鸡蛋的人,就见成百上千颗臭鸡蛋,如下雨一般,砸向驿馆大厅里的两人,除了鸡蛋还有各种烂菜叶子。 胡柯暴怒而起,正要冲出驿馆门外,企图杀一儆百,震慑这些无知的天阳百姓,从驿馆暗处飞出一颗小石子,正中胡柯的穴道,胡柯动弹不得,侍卫也是如此,两人无奈,却也只能愤怒的接受着臭鸡蛋和各类蔬菜的洗礼。 “咱们这样对待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咱们用石头!” “不,我们把他拉到集市上去游街,反正连皇上派来的周大人和裴大人都被他气走了,我们还要顾忌什么?!” “对,走,大伙一起上,将这个心狠手辣,黑心烂肺的家伙抓到集市,让天阳的百姓好好看看,不论是谁,只要欺负了我天阳国的百姓,我们大家都要报仇!” “不错,拿绳子来,我们上···” 驿馆里一片混乱,胡姬芯收到消息,心中的快感异常浓烈。 天洪恩和天洪烈等人,聚坐在一起,正在商议着别宫发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愿多说。 周旻和裴无靖直接进宫,将胡柯的话一字不漏转告天洪恩,天洪恩大怒,得知驿馆后续之事后,直接当做不知道,反正是胡国内部的争斗,天阳本就因此多了几条无辜的性命,这件事由百姓插手,反而叫人无话可说。 定安王府,书房。 “世子,世子妃来信,说计划成功,一切顺利,林小花已经被胡柯的暗卫顺利带出了昭阳城,往胡国而去,估计胡柯这会儿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天铭羽低头浅笑,“看来这胡柯是自以为有了把柄,反倒嚣张起来了!” “羽,昨晚,胡柯已经成功与‘冉儿见面’,你的计划可都是步步为营,招招见效,丝毫不让他有喘气的机会啊!”天铭俊对天铭羽相当佩服。 天铭炫点头,“可不是,羽一步步将胡柯逼上绝路,且先不管他在天阳会变得如何,就是回到了胡国,这胡姬芯和亲失败,他自己又娶了一个假的公主,还染上了花柳病,啧啧···想象一下胡国国王的表情,肯定比吃了黄连还要苦!” “不作死就不会死,先是深山练兵藏娇,再是企图抓平安郡主,甚至想娶冉儿,简直就是白日做梦,野心太大,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千夜离语气平静,不带情感。 天铭羽淡笑出声道:“呵呵,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后果自然要好好享受!” 敢打我纯儿的注意,找死! 集市上,胡姬芯的暗卫全力出动,将胡柯捆绑在集市前早就准备好的木架上。 胡柯浑身僵硬,只能任人摆布,只是眼中的凶光,越发的让人胆战心惊。 人群中有几个百姓总是带头起哄,引起公愤,大家心中的怒火难平,只好纷纷上前对胡柯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恨意。 尤其是受害人的家属和亲戚,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死状,直接抄起墙角的石块,对着胡柯就是一顿乱打。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走到人群前面,此老头正是冬雪找人假扮! “大家听我这个老头一言,这胡柯身为胡国的将军,护送胡国公主来天阳和亲,结果心思歹毒,害了自家的公主,还伤了我天阳三位百姓的性命,老头子知道大家心中有恨,但是大家不能就这样打死了他!”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虽说杀人的不是他,但却也是他心腹,若是没有他的指使,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决不能放过他!” “不能放,不能放!” “我们要讨回公道,不论是为受害者,还是为那些在战场被他所杀的天阳国士兵!” 天铭羽带着流风来到集市,闪身上了一家酒楼的二楼,将楼下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流风,你去给前来解救胡柯的侍卫们制造一点混乱,拖延一些时间!” “是,世子!” 老头挥挥手臂,百姓们再次安静下来。 “大家想想,这胡柯此次来天阳,是以胡国使者身份,若是我们在这打死了他,必定会引起胡国和天阳两国之间的误会,甚至会兵戎相见,当然我们不能就这样姑息,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对他施以鞭笞之刑,以解大家心头怨恨,其余的事情都交由皇上来办,这样也不会让咱们的圣上为难,如何?!” 百姓们低头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商量着,讨论着。 “好,我们同意!”反正自己也打得差不多了,气也出了不少! 有人出声,大家纷纷表示同意,百姓们推选出两个壮汉,手持皮鞭,走到胡柯的面前。 “今日,我们天阳百姓,只是仅仅为了给自己受害的家人出一口气,不管是圣上追究,还是胡国发问,我们都有理有据,这胡柯身为胡国将军,管不住自己的手下,在天阳伤人性命,施以鞭笞之刑,以解死者死前的幽怨,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驿馆里,胡柯带来天阳的侍卫本就不多,大多都派出去探查消息,得知胡柯出事,大家从四面八方,纷纷赶回。 一路赶往集市,可总是有事情发生,不是有人家办喜事将街道围堵,就是遇上发丧事,将街道清空,胡柯一共四大心腹侍卫,两个进了刑部大牢,生死不详,一个与胡柯一样被绑来了集市,还有一个在寺庙附近盯着胡柯的目标‘冉儿’! 唯一一个自由的心腹吹起紧急的口哨,召集着大家,却遭到了一系列的拦堵和围截。 今日的京都,各个大街小巷,都是如此的热闹,胡姬芯和天铭颢等人收到消息,表述各有不同! “真是天助本公主,看来这胡柯得罪了不少人!” “羽还真是···看来日后这羽世子妃,大家都要当成国宝供着!” 胡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鞭笞之刑,被大家扔在集市口,无人问津,受着烈日的烤晒。 等到他的侍卫们赶到,胡柯已经就剩下一口气了,跌跌撞撞的回了驿馆,结果天阳国京都没有一个大夫愿意来给他治伤,就连买药的医馆都对来给胡柯买药的侍卫闭门不开。 直到天洪恩‘反应’过来,不能让胡柯死在天阳,才吩咐了御医,找了两个药童,到了驿馆。 此时的侍卫那还顾得上给胡柯看伤的大夫的医术,见到有人来,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两个小药童,随便给胡柯清理了一下伤口,附上了一些止血止痛的药渣,丢下几包药,昂首大步离开。 ······ “胡国公主,贵妃娘娘请公主到正殿一叙!” “本公主这就过来。” 胡姬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和衣饰,跟着唐梦玲身边的大宫女到了正殿。 “公主过来,快过来坐,皇上刚刚派人送来了一些时令水果,本宫便想着请公主过来尝尝鲜,顺便说一下公主此行···” “来,公主先坐。”唐梦玲一身水红宫装,婉约大气,客气的招呼着胡姬芯。 胡姬芯先给唐梦玲行礼,毕竟这段日子,安贵妃对胡姬芯照顾倍至,胡姬芯还是有些感激,动容的。 “劳贵妃娘娘惦记了,本公主也刚好有些事情想要贵妃娘娘转告天阳国圣上。” “哦,公主先请用,咱们慢慢说。” 胡姬芯捻起一块水果,尝了一小口,“这水果真甜,谢谢贵妃娘娘的款待,本公主这段日子在贵妃娘娘宫中,得贵妃娘娘真心照顾,心里感激,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 “本公主准备明日就启程回胡国,至于与天阳和亲一事,就作罢吧,是本公主没有福气,得不到天阳才子的青睐,也是本公主命运不好,实在是···” 唐梦玲眼里闪过几道流光,面上带着安慰,“公主相貌出众,日后必能遇到好的驸马,是天阳国的男儿没有福气,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公主要尽量忘记,免得记挂着伤身子。” “只是,公主回国,那胡柯将军要···?” “贵妃娘娘,本公主想亲自押着胡柯会胡国,交由我父王处治,他如此对我,扰乱了胡国和天阳的联姻大事,也算是胡国的罪人,还望娘娘转告圣上,不要阻止。” 唐梦玲面色不变,拉过胡姬芯的手,轻拍着道:“公主本就是胡柯将军的主子,不管是在胡国还是在天阳,胡柯将军理该由公主管制,既然公主要如此做,圣上自是不会有意见,那明日一早,本宫就为公主准备行囊马车,让太子安排兵将,送公主回国。” “谢贵妃娘娘赞同,本公主感激不尽。等本公主回到胡国,定让人准备厚礼,送到天阳!” ······ 翌日,胡柯被自己的侍卫抬上马车,跟随胡姬芯一起离开了天阳。 而不为人知的是,胡柯的那名唯一完好无损的心腹侍卫,将寺庙里的‘冉儿公主’也一起打包放在了马车里。 日后,也因多此一举,后悔终生! 胡国使者一离开京都,太后一行人也从庙里祈福结束,回到皇宫。 慈宁宫,唐梦玲抱着自己的女儿,喜极而泣。 “母妃,让你担心了!”天铭冉红着眼睛,多日自己独自一人待在慈宁宫,连贴身宫女都不得见,如今终于雨过天晴,重见阳光。 太后拍着两人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会心一笑,进了里殿。 “母妃,这几日还要让皇姐在皇祖母的宫里避避风头,以免胡柯发现异样,杀个回马枪。” “母妃明白!” 天铭炫出了慈宁宫,找到这几日隐藏在慈宁宫附近的裴云飞,两人握手畅谈着胡姬芯和胡柯的相互算计,心情愉快。 定安王府。 天铭羽让流风收拾着行李,准备离京。 “羽儿,这次去清溪镇,若是纯儿无事,就带她来京城一聚吧,这眼看着都九月了,要是能回京过年也是不错!”千雅雪检查着天铭羽的包袱,叮嘱着。 “母妃,你放心,只要纯儿能离开家,孩儿定带她回京。” 流风在一边,心情也相当喜悦,林家气氛温暖,最是让人向往。 窗外突然出现一丝轻音,流风捕捉到,迅速闪身出了房间。 片刻后,流风一脸喜庆的带着一封书信归来,“世子,世子妃的来信。” 天铭羽接过信件,直接打开,千雅雪也在一旁伸头偷看。 “这···纯儿还真是···”千雅雪笑着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带着几丝玩味。 天铭羽眸中宠溺之光不断闪现,念着信中一句句威胁之语,脑海浮现着纯儿调皮搞怪的面孔,心头一阵温暖。 “羽儿,看来你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离京喽,纯丫头交给你的任务可没那么容易完成!”千夜雪心里偷笑。 ------题外话------ 月月明天下午有个很重要的考试,今明两天实在没时间整稿,考完试,月月会补上! 大家见谅,月月复习去也,集体么么哒! ☆、第91章 花开并蒂,等君归来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九月已过了大半,十月的冷风已经包裹着初冬的气息,渐渐逼近。 胡姬芯一行人在天铭颢安排的精兵护送下,即将到达南疆,胡柯的伤势也渐渐好转,得知天阳国的公主被自己的心腹掳来,心中更是高兴。 想到自己到达胡国之后,左拥右抱,平安郡主和天阳长公主都被自己纳为己有,尽管身上伤痛,胡柯也是天天笑意不断。 看着胡姬芯每日都来自己的马车笑话自己,胡柯心中冷笑,就算回到胡国,只要国王看到自己手中的两个女人,估计你胡姬芯也蹦跶不起来,现在就先让你得意得意,回到胡国,本将军定要把自己受过的苦,全部还给你! 胡柯心中的阴谋不断地流转,自己当初要是及时找天铭羽发难就好,真是可恶,天阳国的刁民,终有一日我胡柯会带着大军而来,踏平天阳,以报今时之仇! 天铭颢日日收到暗卫的来报,知道胡柯一路上安分守己,心里安定下来。 慈宁宫。 因为胡国使者的离开,天阳恢复平静,太后高兴,在慈宁宫设家宴。 深秋夜晚,语笑晏晏,慈宁宫宴,众人齐欢。 “颢儿啊,这婷儿到清溪镇也有一段日子了,是不是也该要回来了?”太后带着慈爱,看着天铭颢,语气里带着对余婉婷的关切。 “皇祖母,纯儿来信说,太子妃娘娘身子不便,估计要等到小皇子出世才能回京了。”天铭羽急忙打断天铭颢的话。 太后微微挑眉,殿内的大家都看向天铭羽,除了千雅雪心里明白,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羽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算着时日,婷儿也还没到生产的时候,这是为何···?”太后有点紧张,以为余婉婷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铭羽有些头疼,想到纯儿交给自己的任务,脑海里一阵混乱:“皇祖母,一会儿宴会过后,孙儿单独和你说吧!” “羽儿,有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还不能和皇叔说说?”天洪刚被勾起了兴趣,想到现在的小辈们,每日花招不断,这胡国使者被整的可怜兮兮,自己等都没有插上手,真是老了啊! “额···皇叔,不是侄儿不和你说,只是纯儿交代,此事是个惊喜,不能让大家提前知道,不然就不好玩了!”天铭羽硬着头皮,僵硬的语气让千雅雪觉得自己以前那个无所不能,从不怕事的儿子,现在也是有了克星。 “母后,还是儿媳来说吧,这纯丫头见婷儿怀着孩子辛苦,想要颢儿亲自到清溪镇接婷儿回宫,但是必须等婷儿在林家生产之后···”千雅雪看了眼自己着急的儿子,将林纯信上的内容说了一半,天铭羽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哀家还以为婷儿出了什么事呢!可是这朝里上上下下都离不开颢儿,这到清溪镇,一来一回最少也要近两三个月的时间,这婷儿生产后,还要坐月子呢!”太后有些不赞同。 千雅雪早就料到了,缓缓起身,走到太后身边,附在太后耳边,轻声道:“母后,婷儿这第一胎怀的有点特殊,据清溪镇好几个有名的接生婆说,有七成的可能性是双生子!” “果真?!”太后大喜,对上千雅雪的双眸,见她点头后,又转头看向天铭羽,天铭羽轻轻点了点头,太后立刻喜笑颜开。 “若真是这样,那颢儿的确是该亲自到清溪镇接婷儿和孩子们回来,皇帝,这几天就颢儿赶紧将手头上的政务忙完,俊儿和炫儿多承担一些,帮帮颢儿!”太后立刻改变主意。 殿里的大家都仰着脸,面上带着浓浓的求知欲,眼中急切的想要知道原因。 太后也起了小孩子的玩心,故意板着脸不说,天洪恩等人第一次见到太后如此,也都不愿扰了太后的雅兴,大家配合着,想着只要太后开心就好。 “那好,既然母后发话,那颢儿就辛苦几日,尽早启程,到清溪镇将太子妃和朕的小皇孙接回宫!”皇上都发话,那自然是不可更改了。 天铭羽心头松快下来,这大半个月的安排总算没有白费。 宴会结束后,天铭颢带着天铭羽几人到了太子东宫。 “羽,难怪你这大半个月都死命的让本宫处理政务,恨不得让我将这年前所有的政务都处理完,原来是和平安郡主商量好了,在这等着我呢!”天铭颢拍着天铭羽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感谢。 “羽,谢谢你,等到了平安郡主家,我也要好好谢谢平安郡主。” 谢谢纯儿?!到时候你别被纯儿整哭了,就谢天谢地吧!天铭羽心里为天铭颢祈祷,同时带着深深的同情。 “太子殿下,羽世子,云飞公子和千少东家过来了。” “皇兄,我去接他们,你们先到书房等候吧!”天明炫屁颠屁颠的离去,想到这些日没有见到裴云飞,想好好问问这家伙最近是不是有些什么不良的风头。 天铭俊,天铭羽,天铭颢,三人勾肩搭背,往东宫的书房而去。 流风和流术,流雨三人在后面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心里翻腾。 亲爱的主子们啊!你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啊!怎么能走得这么近呢!还相互勾搭,彼此亲密,这要咱们的女主子们情何以堪?! 几人汇合在书房之内,流术亲自上茶,流风和流雨,千江,轻励等人都在书房各处警戒,以防别人偷听。 “太子,今日这些日子在府里,遇到了两次刺杀,一拨是胡柯的暗卫,一拨是李鹏飞的暗卫!据家父说,自胡柯一行人来到京城,每天夜晚,也是刺杀不断,家母带着小妹直接进了府里的祠堂暗室居住。” 裴云飞惊魂未定,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躲在太后宫中,既是躲避胡姬芯,也是保护公主,家中的事情丝毫未知,有些忧伤,要是父母出事,自己该要如何面对。 “看来这胡柯还是没有放弃,不知平安郡主家是否也是如此?!” “流风,暗卫这几日没有传信来吗?!”天铭俊的话刚落音,天铭羽就立刻唤流风,询问。 流风摇头,这大半个月,清溪镇的确什么消息也没有传来! “在我和太子离京之前,务必要将李鹏飞的事情解决,这南疆三位守将,只有李鹏飞野心最大,一日不除,留着都是祸害,离,拜托了!”天铭羽开始扫清一切企图对林家不利的因素,出手必见血光。 千夜离下意识颔首,心思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离,你今日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是有什么事情吗?”天铭炫跳到千夜离身后,大叫出声,吓得千夜离怒眉横生。 “南菱郡主有喜了!”千夜离沉默了片刻,突然来了一句。 大家有一瞬间的感觉时间停滞,天铭羽和裴云飞心里感叹,命中注定,总是改变不了,责任使然。 天铭颢和天铭俊反而乐了,有喜了好啊,自家儿子或是闺女一出世就有伴了,以后花钱也有人提供了。 “这是好事啊,大好事,大喜事,离,没想到你这么低调,一声不吭,就要当爹了,真好,本皇子年纪最小,娶妻生子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到时候你们的孩子都大了,可要好好照顾我儿子啊!”天铭炫想的有点远! “离,恭喜你,好好待南菱郡主,她是个好姑娘。” “离,恭喜,好好过日子!” 裴云飞和天铭羽的话语虽不尽相同,但是都带着安慰和鼓励。 天铭颢和天铭俊等人似乎听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但是都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 “对了羽,你今日到底是有什么惊喜不能在慈宁宫和我们说?!”天铭俊岔开话题。 天铭羽闭口不言,让大家很恼火。 “羽,你就说吧,只要你说出来,太子到清溪镇后,朝中的政务我和炫保证用心帮忙!”天铭俊开始死缠烂打。 天铭炫跑过来,装着哈巴狗的模样,一脸可怜兮兮惹人同情的道:“羽世子,你就发发善心,告诉我们吧!” “咳咳···嗯···”天铭羽被两人整的有点无语,“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纯儿说,太子妃有可能怀了双胞胎,让太子尽快到清溪镇,陪同太子妃生产!” 天铭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讨论生孩子,真是··· “羽,此话当真?!”天铭颢站起身,冲到天铭羽面前,为父的喜悦瞬间上升了不止一个点! 天铭俊和天铭炫等人都惊呆了,暗暗的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太子殿下,就是厉害,一箭双雕,这以后自家的孩子可要离太子家的孩子远点,这打起架来,肯定吃亏啊! 不行,要结盟,天铭俊和天铭炫,千夜离等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为自己的儿子达成了协议。 只是多年以后,除了天铭羽家的女汉子,天铭俊等几家的纯爷们都追着太子家的并蹄莲奔跑的时候,天铭俊等人的协议直接毁灭的连渣都不留,还相互打击着对方,差点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大大出手! 清溪镇,林家。 这几天林家不是一般的热闹,自林小花被胡柯的暗卫当做林纯带走后,林家每天都会有不知名的黑衣人掉进林中和围墙边的陷阱里,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林纯这几天和裴老爷子等人分别带着家中的几只狗狗,在林间搜索,半个月下来,竟然找到了上百个黑衣人。 残的残,死的死,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也大有人在。 还有很多是被林家的暗卫直接扔进陷阱里面的,场景那叫一个奇葩! 安柱和安和这半个多月,每天都要驾着马车送一批黑衣人到玉香县县衙,这县城大牢都已经人满为患。 施文表示,这几日牢饭都多出了好几倍! “安和大哥,今日到县衙,直接告诉义父,不用给他们饭吃,一日三餐,三碗水,加一个馍馍,还要领一顿鞭子,谁先说出幕后主使,才有饭吃!”林纯实在是有些烦了! 幸亏自家围墙建好后,自己未雨绸缪,在围墙周边设下一些列的陷阱,现在连自己都忘记了,不敢去,这些黑衣人,简直就是送上门来找死的。 这日下午,安风从清溪镇的绣楼回来,直奔初心楼。 “小姐,林二郎回来了!” “哦,又一个找死的来了,把林老头送到他身边,其他的不用管,要是他安份,我就先留他几日,要是他不安份,直接斩草除根!” 林纯这几日烦透了,心情实在不怎么好啊! 回了房间,林纯坐到书桌前,画着下个月的首饰图纸。 “大丫,外婆给你熬了汤,喝一点吧!这几日都瘦了,估计羽世子过几日就要动身来清溪镇了,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沈茹嫣上了楼,直接到了林纯的房间,见林纯马不停蹄,总在忙碌,心里酸酸的,理着林纯额前的碎发,话语温暖。 “外婆,谢谢你!”林纯端起燕语手中托盘里的汤,拿起勺子轻轻的搅着,小口小口的喝着。 “大丫眼看着长大了,最近家中事忙,你也要注意身子,外婆这几日很施夫人带着小星星和优璇他们玩,倒是很舒心,这家中孩子一多,这乐趣也是无穷无尽,就连你外太公和外公也愿意和孩子们玩···” “外婆,孩子们也调皮,你们也要注意身体,我这段日子都没什么时间去看你们,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林纯喝完汤,拉着沈茹嫣的手,心里难过。 沈茹嫣轻柔的将林纯抱到怀里,“好孩子,外婆知道你忙,不怪你,前几日你还让燕语和燕虹给我们收拾衣柜,添置衣物,外婆都看在眼里。” “小姐,流璋哥哥在楼下找你。”二妞上楼,在房间门口轻声说道。 林纯起身,对沈茹嫣微微一笑,“外婆,我先下去看看。” 燕语看着沈茹嫣脸上的伤感,知道她心里难受,“夫人,小姐是一家之主,事事都要上心,等到羽世子过来,就好了!” “是啊,看着大丫每日忙前忙后,不是画图纸,就是写话本,小菜店和水果蔬菜店每日也要询问好几遍,绣楼的事务也不少,家里最近还不安定···” “夫人,小姐都是为了家中生计,这小菜店交给了安木和安竹,绣楼交给安风和三姑,小姐也只是例行查问而已,也不用上手,现在千福缘的图纸,每月只要一副,话本也写的少了,等小姐和羽世子成亲,那小姐就不用再忙碌了···” 燕语安慰着沈茹嫣,让沈茹嫣的心稍稍舒缓。 “流璋,什么事?”林纯到了楼下直接开口。 “世子妃,世子来信,说是三天后启程来清溪镇,太子也一起过来,世子妃可以准备了!” “太好了,我要好好想想,这太子想进我林家门,过五关斩六将肯定是少不了了!”林纯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心情好了一些,流璋知道林纯这几日甚是烦恼,看到林纯露出笑脸,心里也很高兴。 世子妃还是开心的时候最好,这样林家的人都不用担心了,等世子来到林家,自己也能有所交代,流璋忆起昨晚莹儿的担忧,心头安慰。 “世子妃,我刚才看到安风,他说林二郎···” “没事,最近家里最主要的还是安全问题,虽说黑衣人都落入陷阱,或死或伤,但是你们也要费费心,尽量不要让孩子们看到,免得引起大家的恐慌。” “还有,一会儿,流璋你去找一下安和大哥,让他把陷阱加深一些,让暗卫们都警醒些,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 林纯想到天铭羽,心间充满了力量,自家所有人员的安全,就是对羽最好的交代,等到他回来,一切顺利,那就是圆满··· ------题外话------ 早早的更新,抓紧时间复习,周一两万奉上,弥补大家。 手段尽出,伺候林二郎! 五关六卡,等着天铭颢! 大家敬请期待吧! ☆、第92章 为爱出发 京城,定安王府,天铭羽正和千雅雪在花园里散步。 “母妃,胡国那边暗卫来信,胡柯等人已经进入胡国境地,等过几日南疆的事情解决了,孩儿就和太子启程了。” 千雅雪眼角有些严肃,“嗯,只是母妃身边的茱萸最近一直很安分,母妃有点担心,流风上次查到什么没有?茱萸到底是谁的人?!” “孩儿也很费解,母妃放心,孩儿会尽快让流风查明她的真实身份!”天铭羽心里也是不安,定时炸弹,还是尽早清除的好,可如果查不出母后主使,那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颗定时炸弹出现。 “嗯,当初本以为她是裴皇后的人,可是二皇子和裴皇后逝世后,见她竟然毫无动静,此次胡国来使,也不见她有什么举动,母妃实在担心,这丫头也是自小进的王府,就是不太引人注意,没想到竟是带着目的!”千雅雪皱着眉。 天铭羽深渊之处射出一道精光,“母妃放心,这几日流风一直在查,不管茱萸是谁的人,来王府的目的是为何,孩儿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对了,前几日母妃进宫看望太后,说是裴皇后在冷宫,快不行了?!”千雅雪唏嘘道,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有关注裴无影的状况,千雅雪微微有些疑虑,看着天铭羽,想知晓真相。 “嗯,这件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估计就这几天了,父王说皇上念及裴皇后生下二皇子,死后准以贵人礼制安葬,也不算亏待裴无影。” “唉,何必呢,争夺了一世,晚年沧桑受苦,不得善终,还不是化为一抷黄土,二皇子在宗人府也变得疯疯癫癫···” 天铭羽轻抚着千雅雪,“母妃,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皇祖母心善,好像是将上次从深山里解救回来的御史家的小姐,送到了宗人府,据说现在已经有孕,也算是给二皇子一脉留个后人。” “哦,还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那这御史家的小姐现在何处?” “这个孩儿就不知道了,自深山回到家中,御史家的小姐本欲出家,被皇祖母拦下,如今想必是被皇祖母安顿好了吧,这日后好好带着孩子,安心过日子,也算是安定了···”天铭羽解释着,安慰着千雅雪。 千雅雪叹息着,“这倒也是,二皇子也就是被裴皇后生生宠坏了,二皇子妃也是苦命的人,年纪轻轻,香消玉勋,太后娘娘对裴皇后和二皇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裴家大房也是人丁凋零,开始没落了,此次你到清溪镇,见到裴老爷子,找个机会,和他老人家好好说说吧,也算是安慰了!” 天铭羽点头,“孩儿明白,母妃放心,裴家大房的事情孩儿已经和云飞说了,毕竟是裴家的家事,裴大爷身子每况愈下,御医说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了,云飞会照顾好的。” “这裴家大房除了裴皇后一脉,就剩下一位庶小姐,可是···如今纯儿和你有了婚约,也算是和裴家有了姻亲关系,裴家大房的事情,能帮上手的,就帮帮云飞吧,等到裴大爷一走,或许这大房还是会被裴老爷子接回祖宅的。” “孩儿明白,裴老爷子虽人在林家,但心里也是挂记着京城里的事情,孩儿会好好与他说明,也能让他在清溪镇安度晚年,不要再被儿孙的事情打扰,这样纯儿也能稍稍安心一些。”天铭羽扶着千雅雪走到花园里的凉亭里坐下。 深秋的天气,树叶缓慢的飘零,花园里虽有着百花,但也不少已经枯萎,不似盛开时的璀璨。 “嗯,羽儿有心就好!” 晚间,天铭羽陪千雅雪和天洪烈用过晚膳,回到书房,流风疾步而来。 “世子,宫里来信,裴皇后殁了!···” 皇宫深处,繁华高大的宫墙殿宇的一处院落,残壁幽暗,落叶枯枝满院,蜘蛛结网,自由的穿梭其间,鼠虫横行,肆无忌惮。 裴无影躺在冰冷的床榻之上,身边空无一人,黑漆的瞳孔中,也消失了明亮之色,干涸枯竭,毫无波澜。 距离床榻不远处的房间里,一张织布机,上面早已是灰尘密布;靠窗边还有一方矮榻,上面抄写好的佛经已摞了厚厚一堆,佛经的书本还展开着,页脚偶尔被窗扉里吹进来的冷风轻轻跳跃,但是看书本朝上的页面上的灰尘,显然已是久久没有动过。 房间中间的黒木方桌上,一盏油灯已经快要渐渐熄灭,油尽灯枯。 “吱呀!”一个老宫女推开了房间沉重的房门,几缕阳光撒到房内,照亮了门口的一处,裴无影轻微的动了一下身子。 “吃饭了,佛经老奴收走了,赶紧起来,吃完饭接着写!”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老宫女,将一碗煮菜和两个馍馍放到方桌上,转身走到矮榻边,收起那一摞佛经,带上了房间的大门。 房间恢复原先的黑暗,黒木方桌上的油灯灯光开始跳跃,即将··· 裴无影艰难的起身,身体上的温度在一丝一毫的流逝,到了矮榻边,机械的拿起砚台边的笔,用手摸索着,将左手矮榻边的纸张铺展好,开始写着佛经。 千篇一律的内容早已在裴无影的记忆中形成了习惯,根本不需要再看佛书。 几张佛经写好后,裴无影再一次铺开一张新的纸张,却久久没有下笔,窗户外被木板钉死,里面用黑布笼罩,只能感受到吹进了凉风,却见不到刺眼的阳光。 许是回光返照,许是得知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裴无影将笔上沾满墨水,终于下笔。 错了! 仅仅只有两个字! 笔轻轻的被放到砚台边,起身,走到方桌边,一成不变的位置,拿起一个馍馍,裴无影走到门边,同样是黑纱帷幔,将门扉填满。 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黑幔撕开,丝丝阳光透了进来,在门后的满是灰尘的地上形成一块块斑点。 裴无影嘴角开始僵硬的上翘,坐到斑点处,似乎在感受着这一缕阳光的温暖。 品尝着手里黑乎乎的馍馍,直到吃完,直到永久的闭上眼睛。 油灯灭,暖意失。 窗外的冷风吹着院里的落叶,哗哗作响,凄清一片。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什么时辰的事?” “申时。” “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吗?” “已经知晓,太后让御史家的小姐亲自给办理后事,以示孝道。” “嗯!” 书房里陷入寂静之中,流风想到另一件事,接着禀告。 “世子,茱萸的身份已经明了,她是李鹏飞夫人的亲妹妹!” 天铭羽转过身,示意流风继续说下去。 “李夫人的母亲当年为了把握其父亲的心意,在诞下茱萸之后,与一家刚出世的男婴互换,将茱萸丢弃,阴差阳错,茱萸被卖进王府,一次宴会时见到李夫人,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茱萸企图找寻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想从王府里被赎身,被李鹏飞发现,李鹏飞让茱萸接近王妃身边,找机会接近王爷···有朝一日麻雀变凤凰,得到王府的大权帮助二皇子妃···” “哼···”天铭羽冷笑一声。 这李鹏飞想的还真是够远,好在父王平日里冷漠威严,让府里的丫鬟婆子都不敢近身。 “她既是李鹏飞的人,为何裴皇后出事一直没有动静?!” 流风嗤笑一声,“李鹏飞给她指示,让她尽早获得王爷的青睐,好让王爷给皇上进言,将二皇子放出宗人府,让二皇子妃恢复地位,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二皇子妃早就没了!” “看来这李鹏飞为二皇子妃打算的还真是周到,你去一趟俊世子哪里,以免也有这样的情况,害虫尽早祛除,免得殃及池鱼,得不偿失,在启程之前,将茱萸处理掉!”天铭羽身上的杀意一闪而过。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流风转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即将离京,朝堂上的事务尽数转交给三皇子和俊世子,大臣们不知其中缘由,面面相觑,开始猜测皇上的心意,追随太子的大臣自是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情,而那些蠢蠢欲动,经不住权势地位诱惑的人开始各出奇招。 太子东宫。 “皇兄,皇弟我都快要疯了,你一离开,我就不得安宁了!”天铭炫抱怨着,满腔的不满。 这几日天天都有大臣,偷偷的给唐家送礼,和唐家家主商量着三皇子和太子的事情。 唐梦玲收到消息,直接下令让唐家大门紧闭,结果这礼就源源不断的送到三皇子宫中。 “炫,送你你就收着,别的什么都别管,反正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至于他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刚好太子还能经过这些礼,知道那些人心思不正,不能重用呢!”天铭俊拍着天铭炫的肩膀,安慰着他的小孩子脾气。 “哼,皇兄一走,我就不能跟云飞出去玩了,昨日母妃还特地教训了我一顿,让我好好帮皇兄处理政务,那么多折子,看着就头疼···”天铭炫一脸的不乐意。 天铭颢抿嘴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弟,眼中带着关爱,“我知道你从小性子就跳脱,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你看窗外的鸟,先生叫你背书,你叽里呱啦,乱说一通,就是不好好学,什么事情都让云飞帮你干,祸事就由我们几个大的顶···”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你要是不好好处理政事,等我回来,将事情整的一团糟,你就等着吧!还有,贵妃娘娘本就管着后宫的事情,忙碌不堪,烦心事也不少,你不许再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 天铭颢板着脸,自己自从没了母后,就一直被暗害,直到姨母进宫,处处维护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照顾天铭冉和天铭炫不单单是作为大哥的责任,也是报答姨母的大恩。 “皇兄,求你了,能不能少给我派点活···”天铭炫和天铭颢嬉皮赖脸的打着商量。 天铭俊看着天铭炫就跟个猴子似得,就差没给天铭颢表演杂耍了,低头含着笑意道:“炫啊,你就知足吧,小心颢一怒之下,将事情都交给你,你就哭去吧!” “颢,我觉得炫这是嫌事情不够,要不咱们再找点事情给他做,如何?”天铭羽腹黑的说着,天铭炫苦着脸,气呼呼的坐下。 天铭颢笑着,摇了摇头,“羽,暗卫已经到达南疆,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吧!速战速决,胡国那边有什么异样?” 大家谈起正事,都严谨慎重,“还没有,到达胡国王城,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俊,昨天流风告知你的事情,你在府上要注意一些,大家回到府上都要将府里的人员彻查一番,不要放过一个漏网之鱼!云飞,尤其是你,一定要小心!”天铭羽肃穆的表情让大家警醒。 “不错,不管是李鹏飞的奸细,还是胡国的奸细,大家都要仔细,严谨对待!” “俊,刑部大牢那两个胡柯的心腹,若是问不出什么,就尽快斩首示众,安慰一下受害人的家属吧!”天铭颢沉着声,语调微冷。 天铭俊点头,“我明白,颢,你们定在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 ······ 定安王府,深夜,一道身影闪身往王府后门而去。 “咚咚咚!”黑影拿起后门墙角的两块石头,轻轻敲击了三下。 “嚓嚓嚓!”门外同样想起三声怪音。 黑影将手探向门下的底缝处,摸到了一个东西,迅速转身离开。 “世子,人抓住了,是李鹏飞府上的管家!” “嗯,先关起来,不要惊动茱萸。” 翌日,天气阴沉下来,到了午后,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千雅雪一早起来,就多加了一件衣裳。 “王爷回来没?” 玉芯端来热茶,给千雅雪暖身。 “还没有,太子和世子明日离京,很多政事需要王爷接手,想必要到傍晚了吧。” 千雅雪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玉芯,你让玉蕊盯着茱萸,然后通知厨房,今晚多加几个菜!” “是,奴婢这就去。”玉芯将点心摆好,转身拎着食盒离开。 到了傍晚,雨越发的下的大起来,天铭羽让流风撑着伞在王府门口等着天洪烈。 千雅雪同样派了玉芯到王府门口等候。 “玉芯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快到廊下躲躲雨。”流风让开一块地方,玉芯匆匆跑过来。 “王妃让我来看看王爷回来没有,这天下着雨,王爷骑马而行,估计会淋雨,叫我见到王爷立刻让王爷回房沐浴,换衣。”玉芯喘着气。 流风点点头,抬起头就见天洪烈已经到了门口。 “王爷回来了,咱们快过去吧!” 天洪烈面上挂着雨水,衣衫湿透,玉芯将手中的披风递给流风,流风立刻大步上前给天洪烈披上。 “你们俩怎么过来了?这么大的雨,快回吧!” “王爷,世子让我过来接你···”流风给了天洪烈一个眼神,天洪烈点头,眸中精光乍现。 平日里,天洪烈回府必定会从府中的假山长廊经过,茱萸早早再次等候,手中握着昨日刚拿到手的药粉。 这茱萸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在等人,可是这假山长廊···不对,难道茱萸等的是王爷?!玉蕊躲着假山之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 玉蕊捂着嘴巴,背后已经被雨水打湿,时刻注意着茱萸的一举一动,若是真被自己猜到,就算豁出性命,也要组织茱萸!玉蕊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王爷,走这边!”玉芯跟在天洪烈和流风身后,感觉走的路有些不对,抬头看向王爷,见他没有什么异样,心里疑惑,但却没有开口。 茱萸抬头望天,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但是天洪烈迟迟未归,有些着急。 “阿嚏,阿嚏!”玉蕊全身冰冷,瑟瑟发抖,实在憋不住,在假山里打了两个喷嚏。 “谁?出来!”茱萸本就万分着急,紧张,突然听到声音,不仅被吓了一跳,还凶相顿生。 玉蕊瞬间捂住自己的口鼻,心里暗叹:“糟了!” 茱萸慢慢的接近假山,手中紧握着药粉。 “嘘!走!”玉蕊惊慌不已,不知所措,流风如鬼魅般出现在玉蕊面前,吓得玉蕊张大嘴巴,流风做着手势,示意玉蕊不要出声,用衣袖卷着玉蕊的腰肢,运气轻功,转眼离开。 茱萸小心翼翼的绕道假山之后,没有发现人影,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茱萸迅速回到原地,等待天洪烈。 话说流风带着天洪烈回到房间,千雅雪立刻吩咐丫鬟婆子,招来小厮,伺候天洪烈梳洗换衣。 天铭羽得知玉蕊这几天的行踪,看着门外的大雨,天色渐渐阴暗下来,立刻让流风出去寻找。 “玉蕊姐姐发烧了,玉芯姐姐,你快来照顾一下。”流风抱着昏迷的玉蕊,着急大喊。 “流风,你先去找大夫,玉芯,找两个婆子给玉蕊沐浴换衣。”千雅雪迅速安排,面上急切,很是担忧。 “是。” 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而去,千雅雪一探玉蕊的额头,烧的滚烫,眼中不禁含泪,“傻丫头···”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玉蕊,玉芯陪着,千雅雪和天洪烈,天铭羽三人到了餐厅。 “羽儿,到底怎么回事?”天洪烈面色凝重,有些骇人。 天铭羽看了一眼千雅雪,面色冰冷,“今晚茱萸准备迷惑父王,故孩儿让流风到府门口···” “茱萸,这是谁?!迷惑本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洪烈的话语带着深深的疑惑和不明。 “茱萸是李鹏飞夫人的妹妹,企图破坏母妃与父王的感情,从而得到权力···”天铭羽说的很隐晦,但是多年在战场和朝廷里来往的天洪烈瞬间就明白了。 天洪烈黑着一张脸,周围的空气一霎那之间下降了好几个温度,眼中浮现杀伐之意。 “父王,母妃,用饭吧!事情孩儿今晚就会彻底解决,孩儿离京后,王府里的人员,母妃要一一彻查,身份和籍贯以及家中之人都要知晓,父王每日也要时刻注意,不论是进宫还是回府,都要带几个侍卫!” “羽儿放心吧,母妃明日送走了你,就开始彻查,你父王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警觉性不用担心,只是此次你到林家,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太子的安全!”千雅雪叮咛着,话语里满含关爱之意。 天洪烈眼中闪过几道溢彩,心头安慰,儿子对自己的如此直接的关心,还是第一次,平日里冷着脸,都不见笑意,天洪烈想到自己和千雅雪相识的时候,或许有了心上人,就算再怎么烦心,内心深处也是有一处温热存在的吧! 深夜,定安王府的暗室。 李鹏飞的管家看着被抓进来的茱萸,吓得缩在墙角,战战兢兢,神情高度紧张。 茱萸昏迷不醒,是流风直接敲晕了带进来的。 一桶冷水直泼而下,茱萸的身体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幽幽醒来。 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几盏油灯镶嵌在墙壁上,明明灭灭的,墙上挂着各种刑具,上面血迹斑斑,茱萸打量着四周,瞥见李鹏飞的管家,被关在屋子里的一角,心里徒然害怕起来。 “你们尽快处理!世子等着消息!若是问不出来,直接···”流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暗室里的人点头,表示明白! 天铭羽站在卧房的窗前,看着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心绪飞远。 雨已经停止,夜空中露出几颗明亮的星星,预示着明日是个好天气。 “世子,南疆来消息,李鹏飞解决了。” “嗯,京城李家也该消失了,记得斩草除根!” “明白!” 这是一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李鹏飞将军在南疆的府邸里自缢而死,李家一夜之间被查出上百条罪状,一大清早就被御林军包围了府邸,无声无息,什么风声都没收到,自然一个人也都没跑掉。 二皇子妃的娘家,吴家也是难脱干系,牵连入狱。 新的一天来临,破晓时刻,天明再现,昨晚寒冷的雨水将天空洗的蔚蓝。 白云朵朵飘过,太阳渐渐升起,一刹那,阳光铺洒大地,给万物笼罩上一层耀眼的光辉。 天铭颢带着两车的礼物和太后,皇上,以及两个王妃的赏赐,轻装出了皇宫。 一身便衣,淡蓝色的长袍,白玉腰带,手握纸扇,发冠整齐,面带微笑,温润如玉。 到了定安王府门口,流风正在准备马车,天铭羽一夜未眠,将杨芹和裴无靖等人准备的东西整理好,直接梳洗一番,出了王府。 “颢儿,羽儿,一路小心,遇事冷静,速战速决,安全为主!到了清溪镇记得立刻传信回来,婷儿有了好消息也要立刻给宫里发喜报!”千雅雪不停地叮嘱,满满的关怀。 “母妃,你回府吧,孩儿明白。” “皇伯母,您回府吧,昨夜秋雨萧瑟,天气转凉,注意身子。” 天铭羽和天铭颢辞别千雅雪,两人同上一辆马车,流风驾车,后面跟在五车礼品。 马车哒哒哒的启程了,往爱人的方向奔去。 “颢,昨日有去和皇祖母辞行吗?”天铭羽将马车里的小方桌摆好,拿出棋盘,与天铭颢对弈起来。 “去过了,宫里刚添了两位皇子,还有一位新贵没有出世,皇祖母若不是担心后宫不安,估计都想和我们一起到清溪镇走走。”天铭颢浅笑,心里回想起太后娘娘的期盼,有些心酸。 “皇祖母一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城,想必也很想出宫看看,会有机会的!” 天铭羽何尝不知道太后的心思,只是太后娘娘身系后宫诸事,就算有安贵妃帮忙,但是深宫里的尔虞我诈,有谁能猜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等此次清溪镇之行结束,我带婷儿回到宫中,将朝事安顿下来,不如就奏请父皇,让姨母做皇后,这样皇祖母或许能安心出宫游玩。”天铭颢轻声道。 天铭羽眉角一挑,“只要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都安分些,皇祖母就安心了。” “等太子妃回宫后,就让她跟着皇祖母学习管理后宫之事才是正理,就算你日后不会娶妃纳嫔,太子妃将来身为一国之母,手段也是要锻炼的。” 天铭颢心里有些难受,婷儿虽然性子大大咧咧,率真可爱,但心里却是细心,需要呵护,然而因为身份使然,变得端庄文雅,就算了,可偏偏还要强颜欢笑,给自己扩充后宫,真是··· “颢,不要想太多,目前你要做的就是扎实的走好每一步,日后不能让任何人对你的决定提出质疑,这样才能把握自己的幸福!”天铭羽看着天铭颢,两人目光流转,豁然开朗。 轻轻落下一子,局面突变,从夹缝求生,到柳暗花明,只是一步而已。 清溪镇,林家村。 林二郎带着林老头和林大桩东躲西藏的到了林大桩的家中。 林赵氏一见三人,立刻将儿子林实推进家门,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了个严实,死活不开! “孩子他娘,你快开门,要是被村里人看到我们,就不好了!”林大桩趴在门上,对着门缝里,祈求。 “林实他娘,你快把门打开,我们只想吃一顿饭,你做好饭给我们吃饱,我们就离开···”林二郎嘴上说着求人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凶狠,咬牙切齿。 林老头被林二郎死死的拽在手里,以防走丢,让村里人发现。 “实儿,我是爹,我是你爹,快让你娘开门,爹给你买了糖!”林大桩开始诱惑林实。 林赵氏对林实摇头,嘴里说着坏人,并指了指桌上的翠花大娘昨日送来的点心,示意林实自己吃。 林实虽然不懂,但是有了吃的,乖乖的爬到椅子上,津津有味的吃着,沉浸在自己独享美食的世界里,将一切摒除在外。 “孩儿他娘,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踹了,到时候可别我对你不客气!”林大桩有些恼怒,开始出言威胁。 林赵氏丝毫不在乎,心里说道:“你踹吧,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自从家里开始养鸡下蛋,每年送到林家的鸡蛋换来的银钱就不在少数,院子里的早就换了,更别说自家的大门了,这孤儿寡母两人在家,若是门窗不坚固些,岂不是就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这中间夹着铁片的大门,门后三道大栓,直接连着墙壁,除非你能把墙给踹到了。 只不过现在家中住的可是砖瓦房,这地基打的深,墙壁厚实,随便踹! 林赵氏端着针线筐,坐到床边开始给林实做衣服,不理会门外的三人,无论他们怎么叫喊,怎么哀求,怎么威胁,都当做没听见。 “诶,那不是林赵氏家吗,她家门口怎么有几个汉子在敲门,你们快看看···” 林家几个媳妇婆子路过林赵氏家门口,无意间撇到林二郎等人,大家那颗火热的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 几人都从院门口,探望着,嘴里说着各种怀疑。 “不会是贼人吧?!你看那几人贼头贼脑的···” “看着不像,你看他们还在不停的敲门,难不成是来找林赵氏的?!” “找林赵氏,不会吧,这林赵氏平时在林家村可是最安分守己的,从来都没有一句闲话,这几年一个人带着林实,也怪不容易的,我不信!” “那也不一定,或许是呢···” “诶,不对,你们看那几人,还有一个老头,难不成是林赵氏的娘家人?” “什么娘家人,这林赵氏的娘家人每年只在过年的时候来,还是匆匆送些年礼就走,不可能是娘家人!···” 林家,初心楼。 “小姐,林二郎几人到了林家村,正在林赵氏家门口,企图破门而入,林赵氏关门待在屋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安武接到盯着林二郎几人的暗卫来报,立刻过来告知林纯。 林纯低头一笑,“这林二郎真是出息了,还敢带着林大桩和林老头会林家村,也不怕被人发现了,给打出村去!” “走,我们去看热闹,安武大哥让暗卫通知林家村村长,咱们也当一回观众,嘿嘿···”林纯带着二妞,安武通知暗卫后,也紧跟其后,三人大摇大摆,下了山,往林家村走去。 到了林家村村口,遇上急急忙忙往林家赶得翠花大娘。 “翠花大娘,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林纯老远的看到,朝翠花大娘大喊着挥手。 翠花大娘抬头一看,见是林纯,脚步生风,走到林纯面前,“诶吆喂,我的好大丫,大娘正要到你家找你呢,那林二郎和林老头回林家村来了,大娘怕他们到你家闹事,过来给你报信的,你们这是?···” “翠花大娘,我都知道了,我这是来林家村看热闹的,估计林家村的人会把林二郎他们赶出村吧!”林纯拉着翠花大娘的手,心里温暖,不管遇到什么事,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还是一如既往的最先想到自家的利益。 翠花大娘微喘着气,嗔怪道:“你这丫头,你就不怕伤着自己,这羽世子都在来清溪镇的路上了,被他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林纯不干了,瞬间转变成一副女汉子的模样,“哼,他敢管我,小心我不让他进我家的大门!”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羽世子也是为你好···” “好啦好啦,翠花大娘,咱们快走吧,我还是第一次看热闹,你不能扫了我的兴致,大娘,好大娘,呜呜呜···求求你了···”林纯开始无下限的撒娇。 二妞和安武在后面捂着嘴偷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憋笑憋得厉害。 小姐实在是··· “好了好了,但是你要保证,跟在大娘身后,免得被不小心伤到!”翠花大娘拉着林纯,看着林纯一下伤心,一下破涕为笑,实在是有些无奈。 “大娘放心,我就远远地看着,嘿嘿···” 林天良正在家中的菜地里除草,听到村里有人在喊,林二郎和林大桩回来,第一反应就是:麻烦来了! 急急忙忙回到家中,喊上两个儿子,带上棍子,到村里敲锣打鼓,“乡亲们,林二郎和林大桩回来,乡亲们,帮帮忙,将这两个害群之马赶出林家村!” 林家村里不断地回荡着林天良的声音,村里在家的汉子们一听,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带着家伙出了家门,找到林天良,往林二郎几人所在的地方而来。 “这林二郎和林大桩都不是什么好鸟,大家可不要手软···” “就是,当初放火烧平安郡主的家,如今还敢回来,我们不能让他们进村!” “不错,平安郡主这几年这么帮助林家村,家家户户都受过恩惠,还给我们请大师祭拜先祖,尽心尽力,我们不能让林二郎和林大桩回到林家村,再去祸害平安郡主三姐弟!” “大家伙快一点,林二郎和林大桩跑到了林赵氏家,正在踹门,咱们快点去,免得吓到家里的孩子!” “快走,快走···” 林赵氏家门口,为这婆子媳妇们已经认出林二郎和林大桩,大家谩骂之声不断。 林二郎三人有点紧张,知道自己被发现,但定睛一看,门外的都是媳妇婆子,没什么武力,直接置之不理,回到林赵氏家门前,抬脚就踹。 “你们看,这林大桩多年不回家,这刚一回来,不是认错,不是道歉,反倒直接骂着媳妇儿子,还抬脚踹门,真是狼心狗肺!” “可不就是,这林赵氏这几年带着个孩子多不容易,这林大桩就是黑心肝的。” “诶,当初要不是刘二娘坑蒙拐骗,怎么可能给林大桩娶到媳妇,真是作孽!”··· 林大桩踹门踹的脚都疼了,可见们丝毫动静也没有,不禁火大,“你这个贱人,快点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拿石头砸了!” “大桩,你这媳妇真是要好好管教管教!”林二郎添油加醋。 “贱人,快点开门,把家里的钱都拿给我,不然等我弄开了门,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大桩被林二郎一激,火冒三丈。 林赵氏放下林实的衣裳,给吃的满嘴点心屑的林实擦着嘴,温柔的说道:“实儿不必害怕,外面的人都是疯子,你爹早死了,他们都是来骗咱家的钱的,若是家里的银钱被抢了去,咱们娘儿两以后又只能天天啃馍馍了!” “娘,我知道,小山哥哥和我说过,坏人总是会想尽一切主意来骗小孩子,我不会上当的!”林实安慰着林赵氏,说的斩钉截铁。 林天良带着一众汉子,扛着家伙,冲到了林赵氏家门口······ ------题外话------ 还有一章,亲亲们明天看吧,月月实在太饿了,先去吃饭,吃过饭再来整稿,争取零点发上来······ 灰灰,我爱你们······ 集体么么哒······ ☆、第93章 血腥火辣的海带裙新装 “快快快,前面的媳妇婆子们都把门让开···”林天良冲着在林赵氏家门口围观的人大喊。 大家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到村长领着村里的汉子,带着家伙,疾步赶来。 林二郎似乎听到声音,探着脑袋出来查看,见围观在林赵氏家院门口的妇人们都转头看向身后,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桩,我们快跑,好像有人来了!” “大桩,大桩,别踹了,快跑!”林二郎看到一群扛着锄头,拿着棍子等武器的村民,往这边奔来,吓得腿打哆嗦,林老头呵呵直笑,还流着口水。 林大桩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吓傻了! 站在原地,林大桩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脑当机,思维迟缓。 “大桩,快跑啊,你在想什么呢?!”林二郎催促着,自己拉着林老头,绕过林赵氏家的屋子,跑到后院,找了一处院墙低矮的,先把林老头推了上去,自己紧跟着翻了上去,然后拉着林老头跳下墙头,夺命而逃。 林大桩见林二郎跑了,机械的跟随上去,笨手笨脚的爬上墙头,死活不敢往下跳,林二郎回头一看,急了,“大桩,闭上眼睛,往下一蹦就行了!” “哦,好!”林大桩跟机器人一样,林二郎发一个指令,他就来一个动作。 双眼一闭,砰的一声,林大桩屁股先着地,疼的龇牙咧嘴。 “嘶!···”林大桩眨眼间跳起来,双手背后,抱着自己的屁股,口中呜咽不断。 回头一看自己刚才屁股着地的大地面孔上,无数的小石子带着尖锐的棱角,用手一摸,裤子都碎了,竟然还摸到了血。 “快点,大桩,你干什么呢,找死啊!”林二郎怒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大桩拍拍屁股,忍着痛,追了上去。 林纯跟着翠花大娘往林赵氏家而来,刚好看到林二郎拉着林老头在前面狂奔,林大桩在后面死命追赶,一大帮林家村的村民手举武器,撵着三人,口中还大喊着:“林二郎,林大桩,林老头,你们站住!” 翠花大娘一把把林纯和二妞藏到身后,安武挡到前面。 林天良看到林纯几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大伙呼啸而去。 大家见林二郎和林大桩跑的快,开始商量战略。 “大富,大贵你们带几个人到村口去拦截,你们几个跟我从左边追,剩下的人从右边追。”林天良发话,大家散开,分成三个方向,对林二郎三人展开追捕。 “大家一定要抓住这三人,送到县衙去,他们来踹林赵氏家的大门,就是贼人,咱们有证据,不用怕!” 林纯从翠花大娘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大家伙追捕林二郎几人的热情,乐得高兴。 “翠花大娘,你说这林二郎是不是就是打不够,非要自己找罪受!” 翠花大娘莞尔一笑,“你这个丫头,刚才也不知道躲闪一下,幸亏这林二郎没有发现你,要是他冲过来,抓了你,可怎么好?!” “这不是有大娘在嘛!嘿嘿···”林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逗得翠花大娘嘴角上扬。 “安武,快护送大丫回家吧!” “赶快回家,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郡主的身份,而且年纪也不小了,还有两年就及笄了,还蹦蹦跳跳的,这么不乖···”翠花大娘苦口婆心,教育着林纯。 林纯突然反应过来,妈呀,这是在古代啊!自己一个姑娘家这样跑出来,是不是有点伤风败俗?! “咳咳咳,大娘,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二妞,安武,快点走!”林纯招呼着两人,呼啦啦的往回赶。 看热闹的心思被淹没,三人在翠花大娘不放心的眼神注视中,默默的离开。 翠花大娘笑着摇摇头,看着几人的背影,心里呢喃道:“果然还是孩子样!” 林家村的村民们终于在村口围堵住林二郎三人,大家二话不说,噼里啪啦,一顿狠打。 “这···安武大哥,我不是故意的,这热闹最终还是呈现在我的面前,不过话说,好过瘾!我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林纯看着二妞和安武。 两人听到林纯的话,感觉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汗滴滴,“小姐,你不是有点儿,是很幸灾乐祸!”安武直接说出来,二妞紧跟着点头。 “哼哼!渣渣的下场,这算是轻的了!我们回家吧!” 最终林二郎等人奋力挣扎,在被林家村几个村民押往县衙的路上,挣脱逃跑,大家都觉得很可惜。 暗卫报告给安武时,林纯得知后,不可置否,村民怎么能敌得过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几年的林二郎呢! “要是村民人多还行,这人一少,林二郎和林大桩又滑,怎么可能抓的住,不过这一顿打,也够他们受几日了!” 清溪镇,一处破败的茅草屋里。 林二郎拿着从药店抢来的药,和林大桩相互涂抹着,林老头缩在茅草屋的一角,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好几处伤口裸露在外。 “二郎,怎么办?你爹他不让擦药,这伤要怎么好?”林大桩无措的摊着手,看着林二郎。 “算了吧,他现在神志不清,以为你又要打他,等他睡着了,再给他擦吧!” “好吧!” 林大桩见屋里的发霉的稻草堆到一起,和林二郎躺上去,还抓几把稻草,盖到身上。 “大桩,看来这林赵氏是铁了心了,咱们不能再到林家村了,村里人根本都不把我们当人看,真是可恶!”林二郎怒骂道。 “总有一天,我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臭娘们,几年不见,就敢这么对我,真是欠打!”林大桩义愤填膺。 “二郎,我今天好像看到大丫了,你见着没?” “大丫?我好想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但是没注意到人,怎么,你看清了?她穿的什么衣服?”林二郎来了兴趣,眼中泛着邪恶的光芒。 林大桩抓着头发,翻了个身,想了想,“穿的衣服很好,不像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衣服,不如咱们明天到镇上打听打听?!” “嗯,若是大丫三姐弟过得好,或许咱们可以···”林二郎浑浊的瞳孔里放着毒光。 两人又准备好,要把自己送进地狱了! 初冬的脚步踏入大地,一天寒过一天。 茅草屋里的三人,吹着冷风,盖着草被,打着寒颤,挨过了一晚。 清溪镇大街上,林二郎用绳子拴着林老头的手,绳子的一端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和林大桩一前一后,穿梭在大街上的各个小摊前。 一条街下来,三人汇集到一处,林二郎和林大桩分别掏出自己怀里的东西,开始狼吞虎咽。 “二···郎,我刚才···刚才···听人说,大丫现在是平安郡主!”林大桩噎着嘴巴里的馒头,结巴着说道。 “果真?!”林二郎眼睛嗖的发出亮光。 林大桩狠狠的点头,“嗯嗯,听说镇上的那家平安小菜店就是她家开的,还有以前如花嫂子待得那家妓院,后来被建成了绣楼,现在也是大丫家的!” 林二郎勾嘴一笑,“这样啊!···大桩,你快吃,一会儿,咱们就有银子花了!” “好,好!”林大桩一听有银子,瞬间来劲,三两口啃完了手里的馒头。 “走,我们去平安小菜店!” 两人带着林老头,大摇大摆,往小菜店而去。 安木和安竹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找了几个店里身材魁梧,平常搬货物的汉子,站在小菜店门口等候。 “这小菜店的掌柜是谁啊?!”林二郎走到小菜店门口,冲着店里大喊,一股流氓地痞的气息。 店里正在买东西的客人挥了挥鼻子,不搭理。 “二郎,你看都没人理你,咱们不如直接拿吧!”林大桩有些着急。 “也是,这小店既然是大丫开的,我是大丫的小叔,那这小店也就是我家的,大桩,我们进去!”林二郎一副主人的模样,抬脚准备进店。 安木走了过来,皱眉看着林二郎和林大桩,闻到两人身上的一股臭味,挥了挥手,“两位,你们不是来店里买东西的吧?!” “当然不是,这店就是我家的,里面的东西我还需要买吗?!” “就是,就是,这位可是大丫,哦,不对,是平安郡主的小叔!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喽!免得得罪了贵人,回头让平安郡主罚你!”林大桩吹捧着林二郎,林二郎昂着头,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店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额···我说两位,这小店是平安郡主的没错,不过本掌柜可没听说平安郡主有什么小叔,这要说是平安郡主的小叔,恐怕算起来,只有两人,一个当今圣上,还一个是定永王爷!两位难道···?!” 安木憋着笑,故意大声说着。 “就是啊,这平安郡主和羽世子有了婚约,羽世子的爹也就是咱们天阳国的定安王爷,是当今圣上和定永王爷的兄长,这平安郡主跟着羽世子,喊一声叔叔倒是不错,可是这两位,哈哈哈···难不成是咱们的皇上或是定永王爷不成?!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让林二郎和林大桩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皇上和王爷身上去了?! 安柱走过来,看着呆滞的两人,接着话道:“两位,这冒充皇亲国戚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两位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额,二郎,我们要不要···?!”林大桩有些害怕,打起了退堂鼓。 “什么乱说?!我本来就是平安郡主的小叔,我是平安郡主爹的弟弟,难道不是平安郡主的小叔吗?!”林二郎理直气壮起来,眼珠凸出,强调着自己的主要性和地位! 安木和安竹眸中闪过笑意,面上带着鄙夷,“我说这位,平安郡主的父亲早就战死沙场,死在南疆,前日刚转来的丧报,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你这个小叔可是当得有点···!” “什么?我哥死了?!”林二郎和林大桩同时激动起来。 “啧啧啧!这两人还真是好笑!骗关系骗到平安郡主这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我看直接找县令大人把这两人抓起来得了!” 安木耸耸肩,“不错,平安郡主的爹在南疆去世了,娘也早就仙逝了,爷爷奶奶家又断亲,所以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小叔,两位莫不是来诈骗的吧?!” “不是,不是,这位大哥误会了,只不过我真的是平安郡主的小叔,不信你可以派个人到林家村问问!”林二郎还继续据以力争。 安木和安竹不想在和林二郎玩下去,看了一眼门外的几个汉子,见到他们点头,转身回了店内。 “诶,诶,你们干嘛?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干嘛?!” “你们放开,快放开!不然等平安郡主知道了,叫你们好看!” 小店门口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对着林二郎和林大桩指指点点,“又是两个企图来骗钱的家伙,平安郡主善名在外,这麻烦也是天天不断。” “可不是,好人难做,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小店对街店铺里的顾客们都议论纷纷。 大家都当笑话看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林纯听到这些事情后,回之一笑,感觉甚是有趣。 回到茅草屋,林二郎和林大桩两人相当不高兴,内心的火热犹如被寒冰生生冻住,不平衡和愤懑的表情在脸上显露无遗,牙齿磨得呲呲作响。 “二郎,不如我们到三岔口看看,瞧瞧大丫三姐弟现在是不是真的过得那么好?!”林大桩提议道。 “嗯,这倒是个办法,若是大丫不认我们,也没关系,咱们还可以抢,可以偷!”林二郎发狠的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开始准备出发。 林家,林纯得到消息后,付之一笑,“敞开大门,放他们进来,记得让嘟嘟和乖乖,滔滔和淼淼做好准备就成,家里的人各干各事,不予理会,就当做看不见。” “是,小姐。” 林二郎和林大桩带着林老头,三人一路东躲西藏,避免让路上林家村到镇上赶集的村民发现。 到了三岔口,三人蹲在正对林家大门的野草丛中,也不管草丛里的杂草扎着身子。 林大桩的屁股不小心坐到荆棘上,痛的想要嘶喊,林二郎一把封住他的嘴,让林大桩将声音咽回肚子里。 “不要喊出声,免得被人发现!”林二郎无声的说着,食指竖在最中间,怒目瞪着眼泪汪汪的林大桩。 “爹,等我们进去了,你看见什么喜欢的,你就随便拿,揣到怀里,回头换了钱,我给你买好吃的!”林老头看着林二郎,裂开嘴,嘿嘿的笑着,林二郎皱了皱眉,扭过头,盯着林家的大门。 自李鹏飞死后,林家的黑衣人也渐渐减少,直到消失不见,李木匠夫妻俩一直在林家帮助大双和小双,照顾着两个孩子,如今林家安定下来,也准备离开。 安和准备好马车,安木亲自驾车,在门口与大双等人告别后,挥着手归去。 等到大双等人回到家后,安和故意将大门敞开一角,可以容一个人的身子钻进来。 “大桩,你看,他们忘记关门了,咱们多等一会儿,天快黑了,就进去!”林二郎阴险一笑。 林大桩附和,点着头,眼中充满喜悦,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自己挥手,心里痒的厉害,屁股上的伤痛也被抛到脑后,“好,今晚我们一定要好好发一笔财!” “嗯,既然大丫现在郡主,肯定有很多贵重的首饰,咱们进屋随便那几个金的,就够咱们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林二郎看着林大桩,美美的想着,“爹,你记住,只要看到金光闪闪的东西,就拿到兜里,藏起来,知道吗?” “嘿嘿···”林老头对林二郎的话半知半解,只会傻笑,林二郎显然是心情上佳,拍拍林老头的肩膀,鼓励着。 林家的众人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夜幕降临,大家都聚到餐厅吃饭。 林纯照例询问了一番家中的事务情况,从小店到学堂,一个都不落下,家里的孩子们也是正襟危坐,等着林纯询问功课。 小山和林强现在都搬到了大头的静心楼居住,三人如亲兄弟一般,探讨着学识上问题,林强最小,学习的时间不长,大多时候还是和小虎子,优璇,小星星等几个孩子一起玩耍。 余先生开始给林强单独教学,每天傍晚学堂下课后,林强就开始上课。 流璋最近担任起孩子们的武术先生,学堂里的孩子们也慢慢的根据爱好,分成两拨,一文一武。 只余下几个女孩子,林纯安排沈茹嫣和施夫人,每日给这几人孩子教针线活,二丫和大妞,二妞也要去学,大妞比林纯还要大上几个月,性子稳重,为二丫各方面的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林纯看着眼里,记在心上。 牛大婶和牛大叔都希望大妞找个好婆家,现在大妞的贫血之症已经大好,身子底子也随着吃食的改善,得到调养,脸色也红润起来,林纯对待她和二妞,都是当姐妹待,从不当下人。 林纯心中早有主意,如果大妞有自己的心上人,品性德行端正的话,就成全,如果没有,等到后年年初,大妞及笄,就放出风去,定会有媒婆上门,到时候再给大妞挑个好的。 “安和,怎么样?林二郎他们还窝在草丛里?” “好像正准备行动了吧!” 大家晚饭吃的差不多了,林纯开口问着安和。 林家大门外,林二郎牵着林老头,林大桩紧跟其后,三人快速的从门缝里,挤进了林家。 夜色朦胧,山林间树林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二郎和林大桩搓着手进了门房。 门房大门每天都不会上锁,只有安和等人轮流到门房值夜的时候,才会从里面关上。 “二郎,这屋里之前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你看就一张桌子和椅子,这茶杯虽然好看,咱们也用不上啊!”林大桩不满意。 “到后面看看,或许厢房里有值钱的东西!” “二郎,这不像是大丫住的地方,你看这院子这么小,我听镇上的说,大丫家住的楼房,在山腰上!” 林二郎看了一眼林大桩,眸中赞赏,“你说的对,咱们直接上山找到了楼房,就有收获了!” 三人猫着身子从门房出来,顺着青石板小路,往山腰上走。 “小姐,他们上来了!” “嗯,让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要管,外婆,我扶你回悦日楼吧!”林纯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扶起身边的沈茹嫣,两人散着步回房。 沈莹和流璋带着优璇紧跟其后,余先生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学堂,大头和小山晚上睡觉前还是要练武的。 二丫和大妞带着施夫人和小星星,由安武护着,几人逗着小星星,笑语连连。 “嘘!”林二郎和林大桩到了餐厅附近,听到有人说话,示意林大桩不要出声。 林老头闻到饭香味,自己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在后面无声无息的离开,寻找饭食而去。 “大桩,你看他们,好像是刚吃过晚饭,准备回房,咱俩要快一点,在她们回房之前得手,不然就会被发现!” “嗯,这西山虽然变了不少,但是大体的位置还没变,咱们绕过去,走!” 两人浑然忘记了林老头,弯着腰,在树林里穿梭,往山腰跑去。 “咯咯···” “嘎嘎···” “这是?”林大桩看着林二郎,捏着鼻子。 林二郎眼中一亮,“这是大丫家的鸡圈,一会儿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这,抓几只肥鸡肥鸭,回茅草屋烤着吃!”林二郎舔着嘴唇,“好久没有闻到鸡肉味了,今晚我们可要大吃一顿!” 林大桩流着哈喇子,不住的点头,“待会回来多抓几只,咱们以后天天有肉吃!吃腻了就拿到镇上卖掉!” “嗯,咱们快走!” 两人咽着口水,脑海里想象着各种鸡肉的做法,精神越发的振奋。 嘟嘟,乖乖,滔滔,淼淼,四只狗狗在安柱的抚摸下,躲在暗处,趴在地上,排成一排。 林二郎和林大桩在各种美梦的刺激之下,只顾一个劲的往山腰冲,到了前厅,两人似乎毫无累意,眼中冒着金光。 安柱拍了拍四只狗狗的脑袋,摸了摸它们的身子,鼓励了一下,对站在前厅门口,准备冲进屋的林二郎和林大桩指了指,解开了手里的绳索。 四只狗大叫出声,朝着两人凶狠的扑来。 “汪汪汪!” “二郎,有狗,快跑!”林大桩这会反应出奇的迅速,撒着脚丫子就往山下跑。 林二郎听到狗叫声,蹲到地上,企图捡石头吓唬,结果见追着自己两只狗根本不在乎,吓得直接爬起身,手忙脚乱的冲进了前厅。 前厅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地上摆了好几个老鼠夹,林二郎悲催的脚丫子被夹得上蹦下跳。 左右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没找到后门,又连忙回过头来,从正门夺门而出。 嘟嘟和滔滔蹲坐在前厅门外,看着林二郎战战兢兢,紧贴着墙壁出来,汪汪汪的冲他叫喊。 林二郎一紧张,裤子湿了,回想起四年前的大年夜,林二郎情不自禁的抚摸上自己的身上那块伤疤,疼痛感席卷全身。 打了一个激灵,林二郎哆嗦着,拔脚就跑。 林大桩早已冲到了山下,途中被淼淼扑到林大桩的身上,一口撕碎了林大桩的衣袖,吓得林大桩猛地狂跑。 餐厅,林老头钻进了厨房,一眼就发现了装着馒头的大蒸笼,林老头虽疯,但是还知道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人,蹑手蹑脚的不发出声响,显然就是惯犯。 锅灶边摆着一碗金黄的热油,是安婆子炸完圆子,刚从锅里盛到碗里的,放在锅灶上冷却,留着晚上炒菜用。 林老头脑海中突然想起林二郎的交代,只要是金光闪闪的东西,就揣进怀里。 还是先揣馒头,林老头看到碗里的东西,感觉很少,还没有馒头大,果断转过身,先拿馒头。 揭开蒸屉,里面已经空了一大半,林老头眼疾手快,深处脏兮兮的爪子,快速的往自己的怀里揣着馒头,直到揣不下。 再一次回过头,看到锅灶上的那碗油,林老头挪步了,许是好奇,感觉碗中的油泛着热气,林老头伸出手指,想要蘸点尝尝味道。 “嘶!呼呼···”手指上的疼痛让林老头眉头紧蹙,嘴里不断的哈着气。 “啪!”林老头发火了,直接将装着油的碗挥到地上,摔得稀巴烂,可是林老头也没什么好下场。 穿着破草鞋的脚被油撒了个正着,痛的林老头跟个猴子似得,在厨房里上串下跳,梨婆子听到声音,步履匆匆。 林老头害怕,顾不得从怀里掉到地上的馒头,找着厨房的门,跑了出去。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由远及近,林老头的脑海印象中突然浮现自己曾经被狗咬那幕情景,呆呆的傻站着,突然不知所措。 林二郎一路在山林间奔跑,遇到跟木头似得林老头站在林中,来不及想林老头是什么时候和自己走散,奔过来,拽起他一路狂奔。 “爹,你怀里揣的是什么?!”林二郎注意到林老头胸膛里鼓鼓的,明显塞了东西。 林老头根本听不到林二郎在说什么,或者说,林老头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身后追着自己的狗身上,只知道逃命! 林家山林里上演着家狗追贼的戏码,而林家的众人,都已经各自回屋,开始沐浴,准备休息了。 终于,眼看着山下的大铁门就在眼前,林二郎和林老头有了希望,拼命的呼着最后一口气往大铁门冲去。 林大桩比较幸运,已经出了大门,并死死的从外面拉着大铁门,将门合上,不让淼淼和乖乖追出来,可是林大桩的幸运,造就了林二郎和林老头的不幸! 触手可摸的大门,林二郎笑了,可是走近一看,大门关上了,林二郎急了,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把门打开。 就在这时,乖乖和淼淼分别从左右两边扑了出来,四条狗狗伸着舌头,奔向了林二郎和林老头。 “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啊!啊!呜呜···”林二郎奋力搏斗,可是在林间疯狂的奔跑已经让他耗尽了体力,加上饥肠辘辘,自然而然的落了下风。 林老头开始还叫上几声,后面直接蜷缩一团,靠在门边,呜咽的呼唤着。 许是见林老头无趣,几只狗狗都把注意力转向林二郎。 “快滚开,你们这群畜生,再不滚开,小心老子杀了一个个宰了你们!” “啊!···” 林二郎痛苦的怒吼声夹杂着呐喊,回荡在林家山林之中,久久飘荡。 初心楼。 “安武大哥,听着喊声,也差不多了,让安柱大哥带着嘟嘟他们回来吧!”林纯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安武忍着笑意,转身离开。 “二郎,二郎,你在里面吗?”门外的林大桩听到林二郎的喊声,从害怕中反应过来。 “大桩,你快从外面把门推开,快点!” 林大桩尝试了几次,才堪堪站稳了脚,起了身,“二郎,那狗还在吗?要是推开门它们冲出来怎么办?” “你快开门,林大桩,你这个狗娘养的,再不开门,老子晚上回去打死你!”林二郎怒骂道。 “哦,哦···”林大桩很害怕被打,立刻放开紧紧抓在大铁门门环的手,轻轻一推,大铁门露出一道缝隙。 林二郎大喜过望,立刻从里面打开门,从门缝里挤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被狗咬的,抓的一条条的,血迹斑斑,屁股都露在了外面,衣不蔽体。 “二郎,你爹呢?”林大桩见到林二郎出来,想到林老头。 安柱吹了一声口哨,嘟嘟几只狗狗到围蹲在大铁门里面,林二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几只狗狗站起,准备扑过来,林二郎妙到林老头缩在墙边,轻声的喊道:“爹,爹,快出来!快出来!” 林老头浑身颤抖,肯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自己被狗咬的情景,一遍遍的回放。 “爹,爹···”林二郎提高了语调。 安柱得了林纯的吩咐,直接飞身而来,将林老头拎起,扔到门外! 林二郎看到安柱出现时,早就吓的跑到草丛里躲起来,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到林老头被安柱轻易的拎着从门里,像丢垃圾一样给丢出来,草丛里的两人长大了嘴巴,晕眩了。 “爹,爹,快跑!”林二郎见林家大门被关上,愣了好一会儿,想到林老头怀里的东西,林二郎跳出来。 拉着林老头撒丫子就跑。 三人仿佛是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了一天,回到茅草屋就一个挨一个躺倒地上。 林大桩衣衫还算完整,除了袖子破碎,身上更脏以外,就累的半死。 林老头伸手有几处狗狗的抓痕,裤子破烂不堪! 犹如穿着海带裙,还是*血腥的海带裙,头发呈鸡窝状,双指甲里嵌着泥巴和几根狗毛,脚上的草鞋已经不知去向,面上的肌肉随着喘气不停的颤抖,眼光却直勾勾的盯着林老头的怀中,林二郎抬起手,准备将林老头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爹,你怀里藏的是什么,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林二郎乌漆墨黑的爪子伸到林老头面前,林老头转过身,护着怀中仅剩的几个馒头。 林大桩来了劲,听到林老头得手,拿了东西,直接起身,跳过来,将林老头按倒在地上。 林老头不断地挣扎,手脚乱舞,一脚踹到林大桩的下面,疼的林大桩感觉全身都失去了知觉,眼眶中的眼泪直接飚了出来,毫无预兆! 这一脚可谓是快准狠相结合! 威力惊人! “爹,你干嘛?!”林二郎扑到林老头身上,压着林老头让他四肢不能动弹,直接将爪子伸到林老头的怀里。 林老头眼中充满血丝,如野兽一般的怒吼,让林二郎和林大桩都有些害怕。 林二郎摸到林老头怀里的馒头,不知是何物,感觉软软的,手感不错,直接掏了出来。 “馒头!”林二郎不死心,继续掏着,一连掏出四个馒头,直到林老头的胸口瘪下去。 “呼!呸!” “我说老爹啊!我不是让你揣金光闪闪的物件吗?你怎么揣了几个馒头在怀里啊?真是···!” 林二郎不知道的是,曾经林老头和林小花两人在外面流浪,别说馒头,连口野菜都没得吃,一口食物,就算是拼命也要吃到自己的肚子里,如今看到吃的,林老头自然是死命保护。 在大街抢,会被人打,向酒楼里乞讨,会被赶,与乞丐们争,既会被打也会被赶! 如今的林老头,疯疯颠颠,精神错乱,思维混淆,分不清人事,单唯一懂得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口粮,不想好多天饿肚子,没有饭吃。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五脏庙! “二郎,你不吃我吃,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林大桩抓起被林二郎丢在地上的馒头,大口的吃着。 林老头见装,立刻发怒,直接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林二郎掀翻在地,捡起地上的馒头,揣进自己的怀里,缩到茅草屋的角落里,防备的看着林二郎和林大桩。 “这大丫真是可恶,家中的楼房建的那么好,厨房里竟然还有白面馒头,知道我们进了家门,不招待也就算了,还放狗咬我们!”林二郎瞳孔中的凶光不断地闪现,林老头害怕极了,越发往角落里缩着。 “大桩,明天你去给我先偷一身衣服回来,我明天到镇上的医馆里偷点毒药,等到晚上再去大丫家一次,遇到狗就撒毒药,直接将狗毒死,看他们到时候还能怎么办!”毒计在心中油然而生,林二郎异常执着,显然还没死心。 林大桩立刻有了精神,“二郎,你说的不错,直接把狗给毒死,到时候也算是给我自己报了仇!”林大桩心里充满了怨恨和变态的杀意。 “最好将狗给带回来,扒了皮,再拿到集市上买狗肉!” “哼哼!大丫你对我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林二郎揪起一把稻草,狠狠的摔倒地上,语气阴鸷。 翌日,风轻云淡。 安和一大早跟着安木,安竹到了小菜店,拿了这几日的收入,随后驾车去了县城。 想把钱存到林纯在钱庄的户名上,收了单据凭证,安和到了施家。 一番商谈后,施文派了几个衙役,跟着安和一起回了林家村······ ☆、第94章 太子,准备接招吧! 清晨,林大桩醒来,直接出了茅草屋,先是到河边洗了把脸,然后寻找到附近最近的一个村子,偷摸着进了一家没有关院门的农家小院里。 小院的两棵大树之间系了一根绳子,上面晾着几件中年男人的衣服,有裤子有上衣,还滴答着水,上面撒发着皂角特有的香气,显然是刚刚洗干净的,林大桩快速的将衣服从绳子上收下,卷进怀里,一路奔跑,回了茅草屋。 林二郎一晚上都处在愤恨之中,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真是祸害活千年,如此多的伤口,林二郎一夜下来竟然没有发烧,想来是身体已经习惯,自愈能力达到了最高的指数。 “二郎,快醒醒!”林大桩推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林二郎,不小心触碰到林二郎的伤口,林二郎瞬间被疼醒。 林大桩将自己怀里湿哒哒的衣服递给林二郎,“二郎,快穿上吧!刚洗干净的,就是穿着有点冷,但是也比你身上的好,我先去生个火,一会儿你坐过来烤烤,衣服干了,咱们再到镇上去!” “嗯,找个东西,烧点热水,渴死了,对了,把我爹怀里的馒头拿出来,咱们一人分着吃点,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林二郎揪着自己蓬乱的头发,看向茅草屋的角落。 “诶?我爹哪去了?!”角落里空空的,林老头早已不在。 “你爹,我一早上起来就没注意,直接出了门···”林大桩看着林二郎,两人均是一头雾水。 昨晚深夜,月黑风高。 林老头见林二郎和林大桩两人睡熟,悄悄的起身出了茅草屋。 初冬深夜的寒风异常萧瑟,夹杂着寒意,不断地往林老头的身体里面钻。 一路前行,脚上的草鞋被磨烂,林老头丝毫不在意。 渐行渐远,不知走了多久,林老头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呼了一口气,没人追来。 东方的天空渐渐破晓,熟悉的道路让林老头异常喜悦,终于到了! 原来······ 竟然是三岔口,林家大门口。 林家门房前的大树上的暗卫看到林老头,感觉很奇怪,这林老头昨晚刚被安柱扔出去,怎么自己又回来了?! 林老头脸上带着喜悦,显然是自己找对了地方。 快步走到林家门口右边的草丛里,林老头开始翻找起来。 心情相当愉悦,不断地拨开杂草,眼神在里面扫射,终于,林老头眼睛一亮。 三步并两步的跨到草丛里,伸手一抓,急忙塞到自己的怀里,暗卫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馒头。 林老头找到馒头后,站起身,先是左右张望,见周围寂静无人,拔腿就跑,捂着胸口,生怕怀里的馒头再一次掉落。 原来,昨晚安柱拎着林老头,把他扔出门的时候,林老头怀中的馒头飞出去一个。 偷馒头的时候,林老头可是数着个数的,因为狗追,掉了几个,可回到茅草屋,林二郎将林老头怀里的馒头全部掏出来后,林老头发现竟然少了一个,才忆起这颗飞出去的馒头。 找到馒头的林老头满足了,却忘记了回茅草屋的路,又害怕有人抓住自己,殴打自己,只好顺着路,一直往前,不知道要去哪里··· “二郎,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你爹,你爹他现在神志不清,很容易出事,万一···?!”林大桩有些为难。 林二郎坐在火堆边,烤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的死紧。 “你先烧水,等我衣服干了,出去看看,能找到就带回来,找不到就算,省的拖我俩的后腿!” “哦!好!”林大桩突然有些高兴。 天色大亮,两人喝了一肚子的热水,才感觉身上有些热气,熄了火,往镇上而去。 先是一番偷鸡摸狗,将肚子填饱,两人再合作,到医馆里偷了一小包的砒霜。 林大桩在医馆放药的仓库门外把风,见林二郎闪身出来,惊喜的问道:“二郎,得手了?!” “这纸包里面可是砒霜,我亲耳听医馆里的大夫说的,这回我看那些凶狗还怎么咬人!”林大郎眼中厉色流转,尽是杀意。 “哼哼,昨晚是我们没有准备好,今晚,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了,二郎,咱们昨晚没有抓到鸡,今晚不如先抓鸡,藏到大铁门哪里,然后再上山腰偷东西,就算被发现,最少咱们还能得到几只鸡!”林大桩还在惦记着林家鸡舍里的鸡。 殊不知,林家已经为他和他的二郎准备好了牢房! 两人在镇上溜达着,等着天黑,顺便寻找着林老头的踪迹。 林家,安和带着几名衙役已经在门房里喝茶了。 “几位辛苦了,一会儿请随我到餐厅吃饭,晚上还要劳烦几位。”安和客气的招呼着。 “安和兄弟说的什么话,施大人是平安郡主的义父,有这层关系在,咱们就是一家人,再说了,平安郡主每次到施家,给我们带的礼物也不少,郡主家的这点小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刘二嬉笑着说道,门房里的气氛很轻松。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平安郡主慷概大方,我们兄弟这来林家半天,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这中午还管饭,上哪找这么轻松的差事,咱们兄弟能到林家办事,就是享福啊!” “安和兄弟,你可别跟我们客气,大家都一样,都是农家子弟,身份地位什么的都是虚的,这只要日子过得还,说话才有底气!” 安和笑呵呵的点头,“几位兄弟如此豪爽,我安和在此以茶代酒,谢谢大家了!” 一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日升日落。 林二郎和林大桩开始再一次到林家对面的草丛中潜伏,等待夜幕降临。 遥远的北方,星辰闪烁,林家的大门却没有像昨天一样敞开。 “二郎,怎么办?林家的门是关着的,咱们怎么进去?”看着天色已晚,林大桩焦急起来。 “走,咱们直接绕到山上去,翻墙进去!”林二郎想了个主意。 林大桩看着大门两边左右的围墙,有点不可思议,“二郎,这围墙这么高,我们怎么翻过去啊?!” “你傻啊,这山上都是树,咱们先爬到树上,不就翻上墙头了,这林家墙头的里面也有树,再顺着树干下去不就好了!”林二郎拍着林大桩的头,率先出发。 两人跑到陈家村的大凸坡,从大凸坡开始往山上走,因为害怕林家村的人发现,所以两人果断的选择了陈家村这一边。 “大桩,你快点,我先翻过去,你麻利点,时间不多!”林二郎找到一棵大树,利索的爬上去,翻到围墙上。 “嘶!”林二郎惊呼出声。 “二郎,你怎么了?!”林大桩刚爬上大树,树林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我没事,这墙头上有碎瓷片,被扎到了脚了,你注意点!”林二郎快速的搜索这墙内的目标,终于找到一棵距离,粗壮程度都相当不错的树,一跃而起,用尽全力,抱到了树干。 林大桩很恐惧,小心翼翼的爬到围墙上,因为害怕,直接双手双脚都趴在上面,根本不敢站起身。 “大桩转过身,跳到这棵树上来,我在树底下接着你,保管你没事!”林二郎催促着,鼓励着。 “好···”林大桩明显的底气不足,担惊害怕,眼神都不知道看向何处! “啊!··”林大桩脚一打滑,差点从围墙上掉了下去,双手死死的抱住围墙,碎瓷片割破了身上多处地方,浓烈的血腥味开始散发出来。 林大桩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僵住了! “大桩,你怎么了?快跳过来!”林二郎闻到血腥味,开始烦躁不安。 “我试试···”林大桩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几处都要隐隐作痛,心里恐慌,大着胆子,站起身,往林二郎所指的大树上跳去。 许是流血的原因,林大桩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目眩,死死的抱住树干,林大桩慢慢的往下移动,树下的林二郎松了一口气··· 可是,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林大桩在距离大地不到一米的时候,松开了手,对于一个正常的四肢健全,还算发达的男人来说,这点高度压根不算什么。 只是对于还在流血的林大桩来说,腿软,脚伤,头晕目眩,直接压到了树下的林二郎身上。 “砰!”林二郎被直接压进了林间厚厚的落叶里。 林大桩果不其然的昏迷了! 林二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身上的林大桩翻过来,坐起身,大喘着气。 可是悲剧的是,腿不能动了! 被压折了! 安武和安柱带着衙役,打着灯笼,来到两人身旁,大家相对无言。 林大桩和林二郎被衙役抬到门房,林纯坐在门房里,等候多时了。 “林二郎,昨天你来我家,我只是放狗吓唬你,让你离开,没想到你今晚不死心,又来找死,看来我是想不成全你,都不行啊!” 林纯端庄得体的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林二郎,嗤笑道。 “大丫,我好歹也是你小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是大逆不道,是不孝,是要遭天谴的!”林二郎大声呵斥。 林纯呵呵一笑,感觉有点意思,“哦?!这么说当年你和刘二娘要把我卖到妓院,还打断了我的腿,老天就看不见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吗?” “打断你腿的是刘二娘,又不是我!大丫,你现在贵为郡主,我不想多要,你就给我几百两银子,以后我再也不到林家村来找你!我保证!”林二郎双眼发亮的看着林纯,翻过身子,企图爬到林纯这边来。 安武上前,直接点了林二郎的穴道。 “几百两银子?!你还真是不知所谓啊!这几百银子都够半个林家村的乡亲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林纯看着不知好歹,满目贪婪的林二郎,心中的火气一触即发。 “当初,你如此对待我,我只是把你们送进了大牢,就关了几个月而已,你出来后,我还给你银子,让你度日,你不知所踪,现在回到清溪镇,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而再的潜入我家···” “林二郎,你真是好本事啊!你应该没有心吧!你连我家养的狗狗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资格找我要钱,还狮子大开口,你的脸皮是不是比我家的围墙还要厚?!” “你!大丫,我哥刚死,你就如此对我,他在天之灵肯定不会安息···” 林纯抿嘴一笑,打断了林二郎的怒骂,缓步走到林二郎身边,低头轻声道:“林二郎,你哥没死,这辈子他都在给我娘守墓!” 林二郎被林纯的话吓的浑身僵硬,有点神经失常,“你···” “安和大哥,你们看着办吧,以后别让他再出现在世人眼中!省的污了大家的眼睛!”林纯甩袖离去。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小叔,我是你亲小叔!···”林二郎嘶吼着,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亲小叔,真是可笑!把裴无双赶出大屋,带着三个孩子住进破墙的黑屋里时,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亲小叔?! 裴无双离世后,天天让大丫死命的干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亲小叔?! 和刘二娘商量着,把自己卖到妓院换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亲小叔?! 大年夜带着人到自家盗窃,谋财伤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亲小叔?!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脱身,没有办法再反抗,有性命之忧,日后自由不保的时候,就知道说是亲小叔了! 你早干嘛去了?! 林纯疾步上了山,心里难受! 为大丫,也为自己! 大丫当初失去父母,最渴望的就是家人能好好的对待自己,结果得到就是悲伤离去的下场。 自己初来乍到,面临的就是断腿断粮,什么都没有! 回到初心楼,林纯把自己关进房间,躺在床上沉思,当初都怪自己太心软,如今后续的麻烦不断,从此以后,心要狠,志要坚! 林二郎和林大桩与刘二娘再一次汇合了,刘二娘如今也就是个在大牢里苟延馋喘的疯婆子罢了。 林老头失踪,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路的尽头,也就是他人生的终点吧!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即将过去,林家早早的就收到信件,明日羽世子和太子就要到达清溪镇。 林纯让家中的知情人瞒着余婉婷,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自然各种奇招,也在等着天铭颢来挑战。 “安和大哥,安武大哥,这几天你们要辛苦一下,在三岔口搭建好台子,咱们这回可不能让太子轻易的就进了我家的大门,将太子妃接回宫!”林纯心里暗笑。 “额,小姐,这样好吗?这要是以后太子登基,为难羽世子,怎么办?” “就是啊!小姐,要不我们留一手,让太子留个证据什么的?!” 安武和安和也开始被林纯传染了“不良”的气息,三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叽里呱啦,开始算计。 太子殿下,准备接招吧! 玉香县,天铭颢和天铭羽在施家歇息,准备明日赶往清溪镇。 “世子,世子妃准备了···” “咳咳咳···我知道了,明日到了林家,我和太子下车后,你直接赶着马车先进去,我紧跟其后,至于太子,就留给纯儿亲自接待吧!”流风心里带着无限的期待,想象着太子明日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是,世子!” 天铭羽坐到桌边,端茶浅饮,心头甜蜜,想到心中那个调皮的人儿,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反倒越发的思念起来! “小姐,早点歇息吧!明日羽世子就回来了!真希望羽世子他们早点回来!”二妞嘟着嘴。 “你是想早点知道你家小姐我是怎么为难太子爷的吧?!”林纯戳了一下二妞的脑袋。 二妞撒娇一笑,抱着林纯的胳膊,“小姐,要不你先透露透露?!” “想知道?!” 二妞狠狠的点头,“想!” 林纯眨着眼睛对二妞微笑道:“明天就知道了!现在!快去睡觉吧!” ------题外话------ 期中考试的日子即将来临,月月最近比较忙,要给孩子们复习,出卷子,星期六的补上,星期天的月月明日再补,么么哒大家,看完就尽快休息吧,月月做梦去也…。 ☆、第95章 一切为了爱 星霜朦胧,草木摇曳,林家的山里渐渐苏醒,伴随着远际苍穹的明亮,叽叽喳喳的麻雀开始飞上枝头叫唱。 清晨的丝丝凉风将山林里的一切生物抚醒,初阳升起,顷刻间,将光芒洒向大地,笼罩万物。 “今天是个好日子,连老天爷都这么帮忙,天气也不似前几日那样寒冷,看来也是在欢迎羽世子他们回来呢!”安婆子和梨婆子一大早起身,往厨房而去。 “呵呵···是啊,小姐准备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今天咱们又要见识一番了!”梨婆子笑着,心情舒畅。 安婆子颔首,面带笑容,身心放松,“咱们家小姐就是不一般,小脑袋瓜子里,想的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真好!”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家的丫鬟婆子呢!昨晚我还听几个小丫头在房间理论说,‘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屋子,睡过棉被,每月还准回家探望···’” 梨婆子眯着眼,笑嘻嘻的继续道,“这一般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都是窝在闺房,失了人气,跟个木头架子似得,虽然有学识,但有的灵气还不如乡下的丫头!” “这说倒是,牛大叔家的大妞,现在出落的都比那些大家的闺秀还要好,性子稳重,这日后小姐定能给她相个好人家,现在的少年郎,谁都不愿意娶个花架子在家里摆着。” “这倒是,天天看着一个花瓶多无趣,这身份要是高贵,还不能得罪!”梨婆子赞同着附和道。 两人到厨房,开始洗手准备做早饭。 “几个小丫头都被小姐叫走了,我这老婆子突然感觉咱们回到刚来林家那个时候,也是一早起,一起来厨房,只是厨房没有现在这么亮堂,这么宽敞!”安婆子感叹道。 梨婆子环顾着厨房四周,挽起袖子,“是啊,这一晃几年过去了,咱们也算是见识了小姐的本事,诶,对了,小姐昨天说让我们今天到山下捧场,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呵呵,这不羽世子来了嘛,好像太子也过来了,小姐准备刁难太子呢,咱们就当是去看热闹,小姐是要给太子妃一个惊喜!”安婆子捂着嘴笑着,眼中尽是无奈。 “小姐还真是···咱们快点准备,一会儿早点去,这一大早小丫头们就不见了,我还纳闷呢!” 梨婆子说完,开始和安婆子两人忙活起来。 林家大门口,正对着三岔口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大约半米高的台子,台子前用白石灰画了十个方格,每个方格里站着一个小丫鬟,最前面的方格里站的是安和和安武。 每个丫鬟的手中捧着一个用红丝线捆住的小纸卷,随风飘扬。 三岔口四周围满了来自附近各个村的乡亲,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着平安郡主准备做些什么事情,竟然整的这么热闹。 初心楼,林纯穿戴好,洗漱完毕,带着二妞和沈莹,到了余婉婷住的悦雪楼。 “平安郡主吉祥,太子妃还尚未起身。”余琴给林纯行礼,面上挂着不好意思。 “我是来找你,你附耳过来···”林纯将太子的到来告知余琴,并嘱咐余琴一会儿要如何配合。 余琴越听,眼睛越亮,眸中流露着对林纯无限的感激,“谢谢平安郡主,如此为我家小姐用心,奴婢定好好配合!” “嗯,我让莹姐姐过来陪你,免得你紧张,露出马脚,让你家小姐看出异样。”林纯故作严肃的威胁道,余琴连连点头,心中欢喜。 “莹姐姐,太子妃这边交给你了,一会儿我让流璋亲自来给你们送早膳,莹姐姐一定要准时到场!迟到了可就看不到好戏了,嘿嘿···”林纯窃笑,跟个偷吃了蜜糖的小浣熊似得,眼睛眯笑着。 沈莹也是满脸期待,“世子妃放心,这样的好戏,自然不能错过!” 悦日楼,大头和林强,小山三人跟着余先生,来找裴老爷子,今日学堂放假,孩子们都集合到山下,等着看热闹。 “外太公,你收拾好了吗?”大头轻轻敲着门,询问道。 “大头进来吧,外太公已经好了。”裴老爷子整理着衣服,对着门外的大头说道。 裴老爷子今日一身新衣,精神抖数,花白的胡子打理的整整齐齐,看上去颇有仙气。 “外太公,姐姐让我们来接您去餐厅用饭,然后再下山。” “好好好,外太公这就随你们过去,去叫你外公外婆没有?”裴老爷子牵起大头的手,和他下楼。 “爹,我们都收拾好了,就等您了。” “嗯嗯,我们走吧,今天我可是大丫亲自邀请的裁判,不能迟到!” 裴老爷子笑着说道,中气十足,带着威严的风范,逗得大家呵呵直乐。 “爹,今天你可不能手软,不然大丫可会不高兴的!”裴逸轩打趣道。 裴老爷子眼眉一跳,“这是当然,大丫的吩咐,老头子我肯定是要上十二分心的,再说了,今天的裁判可是不一般,这有幸给太子检查诗卷可是荣幸啊!”裴老爷子抚摸着胡须,叹笑着。 大家到了餐厅,用过早饭,相继到了山下。 玉香县,施家。 天铭羽和天铭颢都是一夜浅眠,心有所思。 “流风启程吧!” 随着马车哒哒哒的跑动起来,两人的心情也越发雀跃。 三岔口,通往清溪镇的大路上,清晰的马车声传入林家门口众人的耳中。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在大头和二丫的搀扶下上了高台,沈茹嫣也随之其后,林家学堂的孩子们板着小板凳坐着高台的右侧,丫鬟婆子小厮们坐在左侧。 高台后面搭了一个棚子,里面坐着大双小双等人,还有几个小孩子。 “两位嫂子,一会儿太子妃娘娘来了,你们可要看住她,不能让出来了,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燕虹姐姐,燕语姐姐,你们照看一下大家,记得给外太公他们及时上茶,今天天气虽好,但也带着几缕冷风,多喝些热茶,也能暖着身子。” 林纯吩咐着,心里有点亟不可待。 “小姐,来了!”安柱的声音应时的在外面响起。 “我先出去了,大家今天一定要笑啊!···” 马车按时到达三岔口,天铭颢和天铭羽下了车,安柱跑过去,引着流风绕过众人,将几辆马车赶入家门。 安和和安武上前,“羽世子,这位应该就是太子殿下吧?!” “嗯!” “先请羽世子跟我来,太子殿下留步!”安武带走了天铭羽,走之前天铭羽同情的拍了拍天铭颢的肩膀,天铭颢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周围围观的百姓一听天铭颢是太子殿下,大家都纷纷跪地行礼。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家都快起来吧,本宫微服私访,大家不必如此。”天铭颢上前扶起跪在最前面的一个乡亲,百姓们见了,都有些受宠若惊。 “谢太子殿下!” 安和走到天铭颢身边,引着他走到十个方格前,悄声的在天铭颢耳边说:“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说了,想要见到太子妃,必须要闯过着十道关卡,这画出来的每一个里,丫鬟的手上都有一道题,太子殿下,祝你好运!” “这···诶,诶,你们···?!”天铭颢对着安和的背影招手,看到不远处的高台上天铭羽。 “颢,加油啊,可不能让佳人失望!” “太子,他们这是···”流术有些不懂。 林纯带着二妞走过来,“太子殿下,这太子妃娘娘在我家住了这么久,你如今大驾光临,可没那容易就把太子妃接回去哦!” “二妞,把游戏规则念给太子殿下听听!哦,对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就在台子后面的棚子里坐着呢!你要加油!” 二妞打开手里写着规则的纸,也不管太子脸有多黑,大声念着,“太子殿下欲见太子妃娘娘,必须通过十道关卡,每道关卡成功完成任务后,才能进入下一个关卡,时间不限,任务失败可以重新再来,直到成功为止,不许让人帮忙,必须独自完成!” “现在,请太子殿下原地转十个圈,然后走到第一个丫鬟所在的方格中,领取第一关关卡的任务,开始!祝太子殿下好运!”二妞念完,跟着林纯扬长而去。 安武和安和穿插在百姓中间,引导着大家,大声喊着:“太子殿下加油,太子殿下加油!” 天铭颢满脸震惊,流术惊呆了,可是现场的气氛却渐渐的燃烧起来。 “呵呵呵···纯儿,这下太子可是被你吓到了!”天铭羽捏着林纯的小鼻子,眸中宠溺尽显,面上满是笑意。 “流风,你去···”天铭羽在流风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流风嘴角一抽,跑到天铭颢身边,如数转达。 “好你个天铭羽,好一个平安郡主,本宫今日都记下了!”天铭颢咬着牙。 “噗···哈哈哈···” “太子殿下,你真要···?”流术有点着急。 “太子殿下加油,太子殿下加油,为了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拼了!”围观的百姓在安武和安和的教导下,按照林纯的意思,喊着口号,天铭颢听到太子妃三字,来了兴趣和力量。 余婉婷被沈莹和余琴扶着,到了棚子里,靠在软榻上,听着外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心里有些澎拜。 “为了婷儿和孩子,拼了!”天铭颢大声喊出话! “太子妃···”余婉婷心里激动,眼泪盈眶,想要出去。 沈莹和余琴纷纷过来拦着,“太子妃,你从这就能看到太子的一举一动,但是不能出去,世子妃的安排,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这也算是对太子殿下的一种考验,太子妃,你要镇定。” “就是啊,小姐,好不容易把太子盼来了,平安郡主和羽世子肯定都费了大力气,你就安安心,平安郡主也就是想看看太子对太子妃的心意,太子妃不也刚好能看看太子对你心嘛!”余琴劝慰着。 大双和小双也都过来劝慰,余婉婷静下心了,透过棚子上的林纯安装的小窗户,看向外面。 天铭颢开始转圈,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转十圈实在是太过简单,大步跑到一个丫鬟面前,小丫鬟打开纸卷,余心乐走过来,大声念道:“请太子殿下,写十句表达对太子妃娘娘的思念和爱意的诗句,写好后交由裴老爷子亲自检阅,得到裴老爷子赞赏后,方算通过!” 小丫鬟端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领着天铭颢上了高台。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等人站起身来,给天铭颢行礼。 “太子殿下,您努力!” 天铭羽和林纯站在沈茹嫣和施夫人身后,两人忍着笑意。 “你们俩给我等着!”天铭颢无声的看了一眼两人,眼中带着威胁! “太子殿下,请开始!” 天铭颢转过头,提笔挥毫。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安柱在一边大声念着,裴老爷子在一边聆听。 “好诗!好诗!过!”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好好,过!”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不错,过!” “心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很好,过!”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时长!” “嗯,过!”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裴老爷子听到这句,不禁拍手称赞,“妙,妙,过!” “好!好!太子殿下加油!”围观的百姓开始呐喊助威。 天铭颢歪头思考,又是一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好!好!过!” “好!太子加油!” 百姓们附和着裴老爷子的话,气氛热烈,余婉婷在棚子里听着安柱念得一句句诗词,心中暖意纵横,脸上带着羞红。 林纯和天铭羽悄悄的在身后牵起彼此的手,紧握相连,心中甜蜜。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好!好!”裴老爷子有些感慨,脑海中浮现出心爱之人的模样,声音有些哽咽。 裴逸轩和沈茹嫣相视而笑,默契同生。 围观的百姓也有夫妻双双同时在场,都彼此牵着双手,看着对方,情愫流转。 “还有最后两句,太子殿下加油,太子妃娘娘一定会铭记一生的!”安和和安武在人群里喊着。 余婉婷热泪盈眶,止不住留下来,余琴和沈莹都感动不已。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好!”百姓的声音将裴老爷子的声音掩盖。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好!” 安柱收好天铭颢所写的诗词,交给二妞,二妞转身到了后面的棚子里,将诗词交给余婉婷。 “恭喜太子殿下通过第一道关卡!请太子殿下回到方格里,查看第二道关卡的任务。” 余婉婷一张张的翻看着天铭颢写下的诗句,字字力道,笔笔用心,心头甘之如蜜。 “请太子殿下回忆第一次见到太子妃娘娘时,将太子妃娘娘的模样,神情,姿态,衣着绘于纸上。” 天铭颢听完余心乐念得题,记忆飞到自己大婚的那一夜。 盖头掀开,精致的凤冠在烛光的映照下,折射出道道金光,盖头上的珠穗垂在耳侧,风髻露鬓,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绛红朱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散发着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流光,几分调皮,几分羞涩。 一身大红嫁衣,上面绣着腾飞的百鸟之王,如葱十指芊芊交错,轻握如意果,摆放在膝盖上,指甲盖上涂着鲜艳明亮的丹寇,双足被喜服掩盖,端庄优雅,坐在叠放整齐的大红鸳鸯锦被的雕花大床上。 挥笔泼墨,调染明色,天铭颢专注的描绘着,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周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唯恐惊扰了潜心作画之人,大家呼吸缓慢轻微,静心等待。 余婉婷双眼的目光汇聚在天铭颢的身上,带着缱绻,带着爱意,带着温热和感动。 笔笔到位,色色调和,一副美人坐帐,红烛春暖,极尽喜意,刻骨铭心的画卷诞生了! 天铭颢将最后一色染上画卷,收笔,轻吹,眼角流露出笑意,转头看向棚子,对着感受道的那抹充斥着爱意的目光,勾唇一笑。 安柱和小丫鬟将画卷竖起,展现在大家面前。 “哇!” “好美!” “这就是太子妃吗?!” 百姓们情不自禁的跪下来,口中大呼:“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家对画而拜,让天铭颢感动异常,“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恭喜太子殿下通过第二关,请太子殿下稍作休息,一会儿继续第三关的任务!”安柱招手,过来两个小丫头,端着茶水和点心,以供天铭颢歇息享用。 林纯吩咐安婆子和梨婆子,给围观的百姓准备茶水和糕点,现场的气氛更加浓烈,大家都期待着第三关的任务,想要看看太子再次给大家带来新的震憾。 “太子殿下,你多歇息一会儿,看这关卡里的任务,都不是难题,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定能完成的!”流术给天铭颢打着气,可是第三关的题目一出,流术傻眼了。 天铭颢吃了一块糕点,喝了半盏茶水,站起身,走到第三个方格中。 小丫鬟解开红丝带,展开卷纸,余先生再一次大声念读。 “请太子殿下为太子妃娘娘做一碗鸡蛋汤。” “啊···” “这君子远庖厨,怎么能让太子殿下做汤啊?!” “就是啊,这不合规矩,太子殿下高贵之躯不能这样做!” 围观的百姓中有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很是亢奋,出声大喊反对。 林纯早就意料到这个情况,给安和使了个眼色,安和大声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难不成你媳妇给你生了娃子躺在床上,家中又没有父母长辈和丫鬟,难不成要将媳妇饿死?!” 安和一起头,很多农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开始跟着反驳:“就是啊!这媳妇给自家传宗接代,那是拿命在换的,贫苦的农家,长辈去世的早,丈夫就应该照顾媳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还君子呢!若是你家老母病重在床,无人给你做饭,你就饿死不成,这不单单是饿死了自己,也是要饿死老母的,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可不是,尤其是那些贵族世家子弟,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若是家中没了丫鬟婆子伺候,就剩他一人,还做饭,估计连端碗都不会!” “是啊,太子殿下,你身份贵重,比不得我们乡下野民,但是不管是对待媳妇,还是照顾老人,我敢保证你没有我做的好!”一个中年汉子仰着黝黑的脸,拍着胸脯肯定的说着。 天铭颢震惊极了,流术傻傻的,已经思维纠结,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阻止自家主子。 裴老爷子等人纷纷扭头看向林纯,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但却没有责怪。 “太子殿下,你试试吧!我教你,等太子妃亲口吃到你给她做的鸡蛋汤,她一定很高兴的!”汉子自告奋勇。 天铭颢跃跃欲试,低头一想,下了决心,“好,你来指点我,一定要严厉一些,一碗鸡蛋汤,只要能让太子妃高兴,我试试又何妨!” “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千岁!”百姓呐喊助威,几个年轻的书生都低头不语,心里难堪。 穷其一生的光阴去读书,考取功名,却不知为家人洗手做一顿羹汤。 安柱领着天铭颢和汉子走到临时搭好的简易锅灶边,“太子殿下,这位大哥只能在一旁指点,不可亲自动手,否则算任务失败!” “好!” 锅灶上摆着油盐,还有一个干净的碗,一双筷子,一个汤勺。 锅灶边放着一桶干净的水,上面盖放着一个葫芦水瓢,水桶边放着篮子,里面放着三个鸡蛋。 “请太子殿下先挽袖,用水瓢舀水洗手,刷锅。”中年男子指着水桶上的水瓢,提示着。 天铭颢卷起袖子,拿起水瓢,看了几眼,伸到水桶里,舀起一瓢水,准备洗手。 “太子殿下,你一手拿着水瓢,往另一只手上冲洗,然后再换过来洗就好!”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水盆,中年汉子开始想着主意。 第一次用这样的方法洗手,天铭颢感叹着农家人的不易。 “舀半瓢水倒进锅里,将锅冲刷干净,然后用抹布擦干!” 天铭颢按部就班,终于做好第一步。 “现在在锅里放上一些水,生火,烧水!” 这个容易,天铭颢心里想着,不就烧火嘛! 在锅里放好水,盖上锅盖。 蹲到灶膛边,天铭颢抓了一把稻草,用火折子点燃,塞到灶膛里。 灶膛里的开始有烟漫出来,渐渐地火吞噬了稻草,“太子殿下,快放一些细短的树枝进去,免得火熄掉。” 天铭颢被烟熏得直流眼泪,强迫睁着眼睛,在锅灶边寻找,柴火都是准备好的,林纯也不想太为难天铭颢。 灶膛里的火势越来越大,前景良好。 “太子殿下,火就让它自己烧着吧,加了粗壮的树枝干柴,一时半会,是不会熄灭的,你先拿一个鸡蛋,磕到碗里。” 天铭颢照办,直接握着鸡蛋,可是鸡蛋还没磕,就被天铭羽握碎了,中年汉子有点惊讶。 “太子殿下,你小点力气,慢慢来,不要着急。” 第一个鸡蛋光荣牺牲了,第二个鸡蛋被天铭颢小心翼翼的拿到手中,没有碎,万幸! “在碗边轻轻磕一下就好,然后轻轻拨开,让鸡蛋流到碗里就好!” 天铭颢照办,蛋清留了出来,可是···手一抖,整个鸡蛋连着壳掉到了碗里。 “额···太子殿下,再来一次,先将碗洗干净。” 天铭颢突然间发现,做一个鸡蛋汤是这么的难,这平日里姨母亲手给自己煲汤,又会是怎样的麻烦。 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烧开了,天铭颢拿起最后一个鸡蛋,再一次尝试。 小力拿,轻轻磕,小心的让蛋清和蛋黄流到碗里,成功。 “用筷子将鸡蛋嚼碎,让蛋清和蛋黄融合在一起。” 拿起筷子,端起碗,天铭颢不知该用什么姿势,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将筷子放到碗里,顺时针搅拌。 中年汉子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围观的媳妇婆子们都捂着嘴偷笑。 “太子殿下,在鸡蛋里放一点盐,搅拌后,倒进锅里。” “啊··哦,放多少?” “这么多够不够?”天铭颢放下筷子,端着碗,拿着盐罐里的小勺,挖了一勺盐问汉子。 “太多了,一半就够了!” “哦!”天铭颢重新挖了半勺,得到中年汉子点头,小心的把盐放进碗里。 揭开锅盖,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天铭颢紧端着碗,往后退步,直到睁开眼睛。 围观的媳妇婆子们已经噗嗤噗嗤的笑出声,这太子殿下真好玩。 余婉婷在棚子里看着天铭颢的样子,抿唇而笑。 “太子妃,太子真逗!”大双和小双掩嘴笑着,眼中尽是趣意。 沈莹叹息着,“太子长这么大,恐怕从没到过厨房,连御膳房估计都没去过,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为了太子妃,太子就应该好好学学做饭,这如果想我和流璋一样,要是流璋不会做饭,那我坐月子的时候早就饿死了,总不可能天天到酒楼里买饭吧!一来一回都凉了。” “是啊,其实刚才外面的那个汉子说的就很对,这男人照顾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上一遭,凭什么男人就该歇着啊!”大双抱着孩子,语气铿锵有力。 小双点头附和道:“姐姐说的对,太子妃娘娘,你可不能太心疼,太子肯为你做,你就受着,你为他生儿育女,功劳可是比他要大的,抛开你们两人的身份来说,这过日子,还是要相互扶持的。” 余婉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啊,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彼此理解,方能长久。 目光看向外面,天铭颢已经将鸡蛋倒进了锅里,用筷子快速的在锅里搅着,让鸡蛋分散开。 汉子很满意,面带笑意,“太子殿下,已经好了,把火熄了吧!” 天铭颢蹲下身子,将灶膛的没烧完的柴火拿出来,直接踩灭。 “额···太子殿下,你这样熄火,若是在厨房里是很容易着火的,你直接握着这没烧到了柴,在灶膛里相互扑打,就好了。” 天铭颢看着脚边火花四溅,点了点头,这样是不太安全,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的衣服烧着了,脚底板真烫。 “太子殿下,用汤勺将汤盛到碗里吧,滴上几滴芝麻油,就可以吃了。” 终于好了,呼呼,天铭颢端着碗,嘴里呼着气,一个小丫鬟拿着托盘走过来,示意天铭颢将汤放上去。 “太子殿下,奴婢这就端去给太子妃品尝,只要太子妃满意,就算你第三关通过!” “嗯,好!” 大家满怀期待着结果,中年汉子笑着回到人群中,翘首以盼。 余琴拿着汤勺,舀起一点点,吹温了,递到余婉婷嘴边。 “我自己来吧!”余婉婷心里早就被填满了,小心的拿起勺子,一点一点的喝着,滴了芝麻油的鸡蛋汤,鲜香四溢,不咸不淡,口味刚好。 林纯充分的把这碗汤简单化,虽然和梨婆子她们做的没法比,但已经很好了。 平日里的鸡蛋汤,里面还有蔬菜和木耳,味道鲜美,可都没有今日的好喝。 余婉婷快速的喝完,身上暖和了,心也暖和了。 小丫鬟拿着空碗出来,结果不言而喻。 “恭喜太子殿下,通过第三关!” “第四关,请太子殿下就地取材,为太子妃做一件小礼物,要求,必须精致,小巧玲珑,可以随身携带,且要表达爱意缱绻的含义。” “这,好难啊!” “是啊,平安郡主真厉害,这后面的关卡一个比一个难了!” “没关系,太子殿下睿智英明,肯定能行。” 天铭颢低头沉思,撇到流术手中帮自己拿着的折扇,折扇的扇骨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天铭颢有了主意。 “谁有小刀,借我一用!”天铭颢对着围观的百姓问道。 “我有,我有,我是个编篮子簸箕的,这小刀,剪子都是随身携带,太子殿下,给。”一个憨厚的老大爷,走上前来,将怀里的小刀递给天铭颢。 天铭颢笑着接过,“谢谢这位老大爷,一会儿用完了我就还给您。”天铭颢走到刚才做饭的灶台边,捡起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去头斩尾,只留中间筷子那么长的一截。 将树枝削去包裹着的外皮,露出里面白皙的枝干,天铭颢开始用小刀耐心的雕刻,鸟儿缱绻,花儿精致。 一枚喜上眉梢的小巧发钗,渐渐显出模样,每一刀都聚精会神,每一条纹路都深浅有度。 大家都在翘首期待,不知道天铭颢会雕刻出什么物件。 “太子殿下真认真,羽,我很欣赏太子殿下,能为太子妃做到如此地步!”林纯和天铭羽小声的交谈。 “纯儿不必羡慕,太子能做的,我都做到,太子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天铭羽目光灼灼,眼神炙热,见林纯看的害羞不已。 林纯从背后掐着天铭羽,“油嘴滑舌,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太子殿下做不到,而你能做到?!” “很简单的一件事,太子注定是天阳国日后的帝王,登基为帝,后宫必然佳丽三千,不可置否,而我只要纯儿一人,足矣!”天铭羽眸中的目光叫林纯动容。 的确,就算太子再怎么与太子妃相爱,国法祖制摆在那里,想要打破沉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林纯轻声叹息,“羽,你说为何帝王就一定要佳丽三千,虽说要延绵子嗣,可是这后宫之中,女人一多,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多少胎儿惨死腹中,还不如就一位皇后,安心伺候皇上,无人算计,也能平安生子,多好!” “这皇室里的人就是想不通根本的原因,反而还越演越烈,悲剧一幕接着一幕,一次性断掉了那些攀龙附凤的人的念头,不也是给自己解决烦恼嘛!” “纯儿,皇家子嗣繁多也是帝王的一种功绩···” “呵呵,功绩,真是可笑,帝王的功绩应该是体现在为老百姓做多多少实事,而不是后宫娶了多少嫔妃!”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百姓如水,帝王就如舟,一个好的帝王是要尽心尽力为百姓的利益考虑,和他生了多少个孩子又有何关系?!想想二皇子,这样的后嗣还不如不要!” 天铭羽被林纯的一番话深深的打动,突然觉得自己茅塞顿开。 “纯儿,你说的不错,帝王就算生下一百个孩子,也不见得能存活下来几个,还不如就娶一个皇后,生下皇子,精心教导,这样后宫安宁,皇家的是非也能减少,只是这外戚又该如何?!” “外戚?!这还不简单,历代帝王娶皇后都是为了权势,如果帝王的皇嗣只有两三个,又是兄弟,娶妻的时候自然也就不用再娶权势大臣家的女儿,政治联姻,又怎比得上两情相悦!” “不过前提是,皇嗣必须被教育的品性端庄,还要识人辩目,若是被贪慕富贵的女子蒙骗,那也意味着是一个不合格的皇嗣!” “如果亲兄弟之间发生悲剧,那也是没有教育好的缘故,大家都那么喜欢当皇上,那就让他们轮流来当,皇上每日那么辛苦,一旦出现差错,史书上就会添上一抹污笔,流传后世,有什么好的?!” 林纯撇撇嘴,不屑一顾,真是想不开,当皇上的有几个长寿的。 “纯儿,就算皇嗣少了,外戚没有了,但是皇嗣之间的竞争也就少了啊,这样也不利于皇嗣的成长,颢从小就是在血雨腥风里生活,什么诡计阴谋都见识过,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坚毅不拔的性情!···” “也是,不过我还是认为喜欢当皇上的人都是傻瓜,你想想,每天大事小事不断,奏折堆成山,后宫还乌烟瘴气,一团糟乱,什么事都有,烦心劳力,所以才活不长命!” 天铭羽敲了敲林纯的脑袋,笑着道:“你啊,想法总是如此独特,有时理智冷静,有时又迷糊调皮,真是···” “真是什么?!嗯···” “额···真是可爱!” 天铭羽见林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摸摸林纯的小脑袋,眼中宠溺,觉得甚是无奈。 “哼,这还差不多!快看,太子好像做好了!”林纯把眼光看向天铭颢的方向。 清晰的鸟儿,精致的梅花,发钗上还绘刻上了一条条的纹路,交叉相会,别具一格。 发钗被送到台上,沈茹嫣和施夫人看完后都觉得不错,林纯看过后,也觉得天铭颢很有才,吩咐二妞将发钗送到余婉婷手上,并朝安柱点点头。 “恭喜太子殿下通过第四关!第五关,请···” ☆、第96章 为爱出发 “第五关,请太子殿下在这后面二十个女子中,辨别出,哪一位才是咱们的太子妃娘娘!?” 安柱在余先生念出任务后,招了招手,二十个发髻服饰,身高体态都一样的女子从高台后面的棚子里走了出来。 个个挺着大肚子,头戴帷帽,双手交叠放在抚摸着肚子,一字排开在天铭颢眼前。 “太子殿下,你不能触碰她们,只能在三步以外左右辨析,不可询问,直到成功!”规则一出,所有的人都傻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棚子里的余婉婷紧张的手心出汗,被沈莹和余琴扶到一旁,不许再趴在窗口那观看。 天铭颢感觉到一直看着自己的那抹眼神消失不见,把眼光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十个“孕妇”身上。 “太子殿下,你只有三次机会,每次猜错后,都要靠着大树,倒立一炷香的时间,才能继续,祝太子殿下能一次成功!” “哇!···” “平安郡主的点子真多啊,真是厉害,这些‘孕妇’都一模一样,连肚子都一样大,这可怎么找啊?!” “是啊,太子殿下,你想想太子妃娘娘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平日里站姿如何,再进行辨别,免得出差错,倒立一炷香,太耽误时间了。” “太子殿下,你想想太子妃娘娘素来喜爱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然后顺着风闻闻,看哪个最像!” “太子殿下,你仔细看看她们的手,太子妃娘娘的手一定的纤细如葱,白若凝脂···” 围观的百姓纷纷给天铭颢出着主意,林纯站在高台上,心里暗笑,“天铭颢,不知道你有没有唐伯虎的能耐,找到秋香,嘿嘿···” “大丫,你这是闹的哪一处啊?!太子妃娘娘有孕,身子这样站着该多辛苦···” 沈茹嫣皱着眉,有些不赞同,裴老爷子等人也看着林纯,眸中带着不该的意味。 “外婆,太子妃娘娘在后面呢,这些都是假扮的。”林纯弯下腰,附在沈茹嫣耳边,轻声说道。 天铭羽仔细一听,眼中流光一闪,深潭之中的爱意不断旋转,“这丫头,真是···诶···” 沈茹嫣抬起头,看着林纯,“这···”好半响反应过来后,才叹息道:“你这孩子,调皮!” “嘿嘿,这俗话说,只要真心相爱,人海茫茫之中,总能一眼,就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只是想试试太子而已,也能测试出太子平日里对太子妃娘娘的关心和在乎。”林纯小嘴一勾,搞怪的性子彰显到极致,灵动无双。 “纯儿,你从哪学来这么多古灵精怪的道理,你就不拍太子殿下事后找你麻烦啊?!”天铭羽语气故作威胁。 “嘿嘿···不会的,你看着吧!”林纯眼角弯弯,笑的动人心弦。 微风轻抚,二十个女子的裙摆轻轻摇摆,帷帽随风飘荡,叫人看不清相貌。 天铭颢一个个的走过,看其身形,回忆刚才女子出来时,走路的姿势,仔细辨别她们的双手,鼻子微微嗅动。 “沈莹,太子找出来了吗?”余婉婷紧张万分。 “没有呢,太子殿下正在仔细的辨别,已经到第五个女子面前了。” “太子妃娘娘,你不要紧张,太子殿下一定能完成的!”余琴倒了一杯茶,递给余婉婷,信心十足的说道。 “嗯,我相信太子!孩子,你们也相信你们的爹爹,对吗?”余婉婷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仿佛听到了余婉婷的问话,都相继踢着小脚以示回应。 余婉婷惊喜过望,“诶,孩子踢我了!” “她们是在鼓励你呢!太子妃娘娘,你不要紧张,相信太子!”沈莹安慰着。 “嗯,我知道,他能来清溪镇,我心中已是欢喜,如今又为我···平安郡主有心了。”余婉婷打心底里感谢林纯和天铭羽。 天铭颢一个一个的辨别,越到最后,心里越是疑惑和古怪,这怎么感觉都不是,难不成婷儿根本就不在这里面?! 话说这孕妇身上应该有着母性的气息,这些女子身上,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虽说都挺着大肚子,可是这肚子怎么越看越假?! 走到最后一个女子面前,许是老天爷发善心,刮起了小风,吹起了女子的裙摆,露出了一双大脚。 天铭颢笑了,这个就更不是了,婷儿小脚玲珑,怎会是如此! “太子殿下,你找出来了吗?”流术急得团团转,见天铭颢转身走过来,立刻迎上去询问。 “嗯,太子妃娘娘根本不在这些女子当中!” “哦!啊?!太子妃娘娘不在?!那这任务是?!”流术呆呆的模样让天铭颢脸上的笑意更浓。 天铭颢走到安柱身边,大声说道:“这些女子都不是婷儿!”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里面没有太子妃娘娘?!”安柱奇怪的问道,装作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 “不错!第一,婷儿脖颈修长,就算带了帷帽,估计都不到肩头;第二,婷儿不喜胭脂水粉,身上带有薄荷香气,为了提神醒脑;第三,婷儿身怀六甲,身上应该会散发出浓烈的母性气息;第四,婷儿手指纤细,修长,右手小拇指的指甲边有一处细小的伤口!” “而这里站着的女子,或脖颈矮短,或双手带茧,或脚大···最主要的是她们身上没有一丝有喜妇人的气息,更没有薄荷香薰和小拇指上的那处伤口,所以···” 林纯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羽,太子好厉害!” 天铭羽听到林纯毫不掩饰的赞赏话语,脸色渐渐发黑,看着林纯双眼崇拜的看着天铭颢,天铭羽握着林纯的手不禁用力。 “这个小家伙,竟敢当着我的面夸奖其他的男人?!”天铭羽心里不悦,闭口不言。 “诶?!”林纯回过头,很纳闷天铭羽为什么没有搭理自己。 看着天铭羽脸色不对,眼神带着怒意,林纯一头雾水,“羽?!羽?!”林纯在天铭羽眼前挥着手。 “羽,你怎么啦?!怎么感觉你好像不高兴?!”糊涂呆萌的林纯在天铭羽眼里又可笑又可恨。 天铭羽迅速的在林纯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小丫头,不许你在夸奖别的男人,你眼中,心中,必须只能欣赏我一个!” “额···”林纯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一眼高台上的裴老爷子和沈茹嫣等人,脸颊发烫,小巧的耳垂红似滴血,听到天铭羽的话,林纯先是下意识的点头。 “哦!啊···羽,难不成你是吃醋了?!”林纯思绪回拢,反应过来后,抬起头看着天铭羽,眼中亮晶晶的。 “咳咳咳,你这个小妖精!”天铭羽轻咳掩饰,刮了一下林纯的小鼻子。 林纯乐得倚靠在天铭羽的身上,“你就是,你就是,嘿嘿···” 天铭羽看着林纯得意的小模样,心里感觉异常安定,似乎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永远看着纯儿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带着欢喜,带着调皮,可爱,灵动。 “恭喜太子殿下通过第五关,这第六关有点特殊,但是太子殿下还是要完成!”安柱引着天铭颢走到第六格。 “请太子殿下将双手双脚用绳子捆绑起来,从这里行到桌子前,喝下桌上碗里的水,喝水时,不可用手端碗,一旦手触碰到碗壁,则从头再来!” “喝完水,再走到前面的竹竿前,想办法让竹竿顶端的那团红花掉下来,必须用嘴接住,咬住红花穿过跳过那排栏杆,回到这里,将红花放到丫鬟的托盘上,送给太子妃!” “在这期间,红花落地,则从头再来!太子殿下不可用轻功,不可用内力!时间为一炷香,一炷香熄灭,太子殿下若是还没完成,从头再来!” 余先生想象着太子一会儿做任务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无限的扩大。 “太子,这平安郡主太刁难人了,这不端着碗怎么喝水啊?!还有那花,在竹竿顶上绑的那么结实,就算把竹竿撞到,花也很难掉下来啊···” 流术看着高台上的林纯,一脸的不高兴,流风又开始嘚瑟,冲着流术挤眉弄眼,好不欢喜,气的流术鼓着个嘴,都能挂油瓶了。 “太子殿下,开始吧,加油!祝你好运!” 太阳渐渐升到了半空,就快午时了,林纯吩咐安婆子和梨婆子准备午饭,现发给围观的百姓,再送到后面的棚子里和高台之上。 天铭颢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为了婷儿,拼了! 双脚被缚,双手被绑,不能用内力,不能用轻功,那就只能跳了。 天铭颢一向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挂着一根根漆黑如墨的黑线,头顶上不断地回荡着乌鸦的叫声。 “天铭羽,林纯,你们给我等我!”天铭颢在心里怒吼完,拔地而起,往距离自己大概十多尺的桌边跳着。 “呵呵呵···”林纯站在高台上,看着天铭颢僵着身子,死命的跳着,笑出声来。 天铭颢跳到一半,脚一歪,差点摔倒,围观的百姓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太子殿下加油,太子殿下加油!···”大家争相呐喊。 余婉婷看着天铭颢咬牙坚持,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满满爱意的目光都投向那个为了见到自己,一直坚持的郎君。 “太子殿下加油啊!”余琴和沈莹都和外面围观的大家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铭颢。 “纯儿,太子真是被你们整晕了要!”天铭羽端着二妞递过来的茶水,笑着说道。 林纯仰着脑袋,“哼,想要抱的美人归,哪有那么轻易,再说了,太子妃娘娘肚子里还有两个小人呢!” “大丫,你外婆我这一辈子,也没遇到像你这样调皮的丫头!” “可不是,这小脑袋瓜子里,稀奇古怪的!”沈茹嫣和施夫人都掩不住笑意。 裴老爷子摸着胡子,眸中喜气洋洋,“老头子我这一生能看到太子如此,也算是圆满了,大丫啊,外太公可是被你的种种招数给打败了!” “爹,别说是你,估计今天来围观的百姓都会对大丫刮目相看,这一出出的,难怪这几天大丫跟安和安柱他们半夜不睡觉,忙这忙那,还一个个精神十足!”裴逸轩面色温和,语气里也是笑意充盈。 “还是年轻的孩子好啊,看到太子的样子,我都想去玩玩。”裴老爷子目光闪闪。 天铭颢终于到达了桌前,不能用手,那就用嘴吧,弯下身子,伏到桌子上,用嘴将碗轻轻拖到桌边,再蹲下身子,咬着碗壁,让碗中的水倾斜流入口中。 只可惜喝道一半,没控制好碗,半碗水连着碗都掉到了地上。 “唉···好可惜!” 安柱带着流璋和流风走到天铭颢身旁,“太子殿下,从头开始。” “来吧!”天铭颢眼中充满坚定,流璋和流风直接扶起天铭颢,抬着他回到起点。 “太子殿下,你先歇息片刻,一会儿重新燃香,你再开始!加油!祝你成功!”安柱手握成拳,做着加油的姿势,鼓励天铭颢。 天铭颢坐在起点处的椅子上,甩了甩脚,眼光看向前方桌子上重新摆放好的碗,狠狠的深呼了一口气。 再一次站到起点,天铭颢已经找到了感觉,燃香,开始。 快速的跳到桌前,一路顺利,将碗咬着拖到桌边,喝水,完美! 跳到竹竿前,天铭颢抬起头,看着竹竿顶上用红绸带扎成的大红花,整朵花被绑在竹竿上,打的活扣。 天铭颢头脑飞快的运转,想着办法。 “太子殿下,撞竹竿,竹竿快倒下的时候,直接咬开活扣,接住红花!”流术在起点处跳着大喊。 “纯儿,这花系在竹竿上,怎么掉下来?!”天铭羽有些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你先看看太子的方法,如果太子两次都没有成功,我就告诉你!”林纯神秘一笑,让天铭羽感到无奈。 “太子殿下加油,太子殿下加油!”围观的百姓看到天铭颢站在竹竿前无所举动,再看看一边的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一,都焦急的大喊。 天铭颢静不下心,只好试着流术的办法,用身子撞着竹竿,竹竿晃动,但是顶端的花儿也随着晃动,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感觉。 “太子殿下,你使劲撞!” “太子殿下,你用脚夹着竹竿底部,把竹竿从中间撞断,让红花耷拉下来,然后再用嘴咬开活结···” 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可这下,皇帝比太监更急! 天铭颢试着分开脚,勉强的夹住竹竿,好在竹竿很细,不然这脚绑的严实,连个鸡蛋都放下,更别说竹竿了。 这脚用上了,身子不好动啊,这可怎么办?!拿头撞?! 天铭颢真是服了! 拿头就拿头吧,砰!砰!砰! “嘶!真疼啊!” “咔!”竹竿裂开了一个口子。 天铭颢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头,一见竹竿裂开,乐了! 顾不上额头疼痛,直接“砰砰砰!”又连续来了三下! 竹竿这次却很不给面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太子···”余婉婷心里着急,看着天铭颢拿头撞着竹竿,有点担心。 “纯儿,你看太子这,快快,让安柱阻止一下吧,这撞坏了可怎么好?!”沈茹嫣喊着林纯,心里大惊。 林纯朝安柱挥挥手,心里也震撼非常! “羽,你说太子以后登基,可能会只有太子妃一个妻子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个样子,或许太子辉努力争取吧,就像现在一样!”天铭羽的表情有些凝固,看着天铭颢,心里触动。 林纯抬起头,眸中幽光闪烁,“羽,我们帮太子和太子妃吧!只要太子坚持,真心对待太子妃,我们就帮助他们吧!” “纯儿,这不是一件小事!不过我会尽力!”天铭羽话语一转,林纯露出微笑。 安柱走到太子身边,大声道:“太子殿下,我把任务规则再给你念一次!” “···,你除了喝水的时候不能用手,没说你解开花的活扣时,不能用手,只是解开后,花掉下来,你不能用手接!” “太子殿下,时间已过大半,你还是从头再来吧!”安柱朝流璋和流风挥手,再一次,天铭颢回到起点。 “平安郡主想的任务真是刁钻,这规则还设置的有理有据,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真是高!难怪平安郡主能从小带着弟妹在山林求生,发家致富,若不是聪慧过人,机智灵敏,也不会把家中发展的如此之好!” “就是,想想现在的清溪镇,和往年相比,都少了很多乞丐,只要勤快一点,那怕养些鸡鸭,种些蔬菜,都能到林家换到银钱!” “你们看羽世子和平安郡主站在一起,般配极了,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真好!” “太子殿下,你要加油,太子妃娘娘肯定就在后面的棚子里看着你,她一定会感动的!” “什么叫一定?!太子妃娘娘是肯定会感动的,太子殿下如此努力,等见到了太子妃娘娘,两人的感情也肯定会更好!” “好羡慕!要是我家孩子他爹能为我如此,那这辈子,我也是别无所求了!···” 天铭颢的举动引起了围观的媳妇婆子们的赞扬和心声,大家都羡慕激动,渴望自己夫君也能如此对待自己。 让林纯惊讶的是,后来清溪镇凡是娶亲,新郎到新娘家必会受到刁难,各种花招层出不穷,比闹洞房来的更为有趣热闹。 甚至多年以后,一些固定的任务和难题都成了必不可少的娶亲仪式中的一部分,为清溪镇的娶亲习俗又添上了开心欢乐的一笔。 “太子殿下,开始吧!” 第三次行动,天铭颢速度越发的快,喝完水跳到竹竿前,香只烧了一点点,抬起手,解开活结,轻轻一撞竹竿,花儿飘落下来。 天铭颢仰起头,跳到花儿落下的地方,张嘴成功咬住花儿的绸带。 最后的栏杆,高低不等,最高的有半米,天铭颢咬牙,快速的一个个跳过,回到起点。 “好!” “好!” “好!” 香烧了三分之二,天铭颢任务完成! 大家都起身呐喊,赞赏声不断。 裴老爷子带头鼓起掌,坐在高台两侧的孩子们和丫鬟婆子都用力的拍着手掌,表达着心中对太子的鼓励和赞扬。 “恭喜太子殿下通过第六关,因为天色原因,请大家先用午饭,午饭过后,太子殿下会继续闯关!” 安柱说完,梨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端着馒头和小菜,给围观的百姓一一发放。 余先生领着天铭颢到了高台。 安婆子正在摆饭,林纯让安和将高台用帘布一遮,大家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裴老爷子,裴二爷,沈夫人,施夫人。” 天铭颢一一打招呼,裴老爷子感慨天铭颢的表现,亲自引着天铭颢坐到饭桌前。 “太子殿下今天真是让老头子激动高兴,都是大丫的鬼主意,还望太子殿下玩的开心。” “裴老爷子言重了,平安郡主想的任务也是让我大开眼界,今日如此玩闹,也是让我身心放松下来,反倒不再想着宫中那些琐事,感觉神清气爽起来!” 天铭颢和裴老爷子笑着说着,裴逸轩等人都点头赞同,“可不是,我都想过去玩玩,尤其是这第六关,真是···!” “平安郡主,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婷儿,感谢这些日子婷儿在你家,你和沈夫人等大家的悉心照顾,颢感激不尽!” “太子客气了,我们也没做什么,就当太子妃娘娘是一家人,加了一双筷子而已,只要太子殿下今日事后,不要回报我就好啊!”林纯开着玩笑,让大家都乐了起来。 “大丫,你这是活该,不过也没关系,太子殿下肯定不会找你麻烦,但是羽世子就不一定,是吧?!” “诶,施夫人这话说的不错,平安郡主做的事情那是为我和婷儿好,但是以后羽,你可要小心啊!哈哈哈···” “呵呵呵···” 大家笑意盈盈,声音传到台后的棚子里,余婉婷喝着汤,心里的甜蜜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简单温馨的午饭过后,大家吃饱喝好,任务继续。 “谢平安郡主!”安和拉开高台前的布帘,百姓们坐在地上,向林纯表达谢意。 “大家可都吃饱,不要客气,这饭是太子殿下请大家吃的,大家都要多吃,一会儿大声为太子殿下加油!”林纯看着有些人手里还拿着馒头,面带微笑,和善的说道。 “谢太子殿下,我们都吃好了。” “平安郡主,你这是?!”天铭颢感觉自己身后的汗毛根根竖起,有了几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这些乡亲都是来给太子殿下您加油的,这请客吃饭的名头自然要按在太子殿下身上,以显示太子殿下爱民的本性!”林纯一本正经的说道。 天铭颢很清晰的感觉到林纯深深的算计,只是又不知林纯是在算计自己什么,心里叹了一口气,完了,看来这后面的任务难易无法预料以外,这羽世子妃一定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纯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天铭羽严肃的看着林纯,可眼底深处的好奇和亮光出卖了他这张严肃的面孔。 林纯也不拆穿,“嘿嘿,你等着看就是了!保证精彩!” “太子殿下,这第七关呢,有点麻烦,你要仔细了,加油!”安柱带着天铭颢走进第七个方格。 余心乐结果丫鬟手中的任务纸卷,展开,从头浏览了一遍,“咳咳咳···”余心乐被纸卷里的内容惊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异样,大声读道。 “请太子殿下,在一炷香之内,找到太子妃娘娘居住在林家的房间,并拿出太子妃娘娘房间中,书桌上的写了一半的思君诗,将诗歌填写完整后,交给裴老爷子赏析,获得赞赏后,方算成功!” “超出时间,从头开始;拿错房间的诗,从头开始;只有三次机会!若三次都没有拿对,将要接受惩罚!” 天铭颢懵了! “额···我对平安郡主是彻底的服了!” “我也是,上次我带媳妇到林家送鸡蛋,这林家的楼房,大小房间加在一起,光楼房就十几栋,更别说厢房了!” “是啊,这平安郡主要是在各个房间的书桌上都放一首诗,那太子殿下估计要找到天黑了!” “那可不一定,太子殿下应该认识太子妃娘娘的笔迹啊!这样找起来,不就快了嘛!只要和太子妃的笔迹不一样,那就不是呗!” “肯定没这么简单,听说平安郡主的外公可是一个才子,这模仿笔迹就是手到擒来,太子殿下一旦被混淆,那不就少了一次机会了!” “也对,不过这太子妃娘娘住的房间肯定与别人的不同,就光是发饰,衣服,也应该有所不同吧,太子殿下也可以看看梳妆台来辨别!” 天铭颢听着身后的人议论的话语,心里渐渐有了思路,对安柱点了一下头,安柱燃起香,带着天铭颢进了家门。 直接忽略门房,天铭颢往山腰而去,轻功飘逸,抓紧一切时间。 安柱紧跟其后,到了前厅后,安柱直接进厅内等候,天铭颢开始搜索。 进入后院,天铭颢首先选择了悦日楼。 从一楼到三楼,找到了三首未写完的诗,但是房间的布局和梳妆台上的首饰,以及敞开的衣橱里,摆放的衣物,都不似太子妃的品级所有。 出了悦日楼,立刻跑向对面的静语楼,一至三层,完全一样,里面的摆设和衣物都是丫鬟婆子所有。 穿过回廊,到了初心楼,林纯的房间里,书桌上整齐而干净,一首写了一般的思君诗被镇纸压着,天铭颢看了一下笔迹,立刻辨认。 很像,但是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转头打量房间里摆设,梳妆台上的首饰,天铭颢发现了郡主品级佩戴的荷花如意琉璃簪,这是婷儿所没有的。 衣柜里,果不其然,嘴中间挂着郡主的品级服饰,这一定是平安郡主的房间。 山下高台上,沈茹嫣和施夫人都有些脸色不对。 “外婆,义母,你们这是?!”林纯注意到后,立刻走到两人身边问道。 “大丫,这太子毕竟是一个男子,这进了姑娘的闺房是不是有些?”施夫人说的很委婉,沈茹嫣附和着点点头。 林纯握着沈茹嫣和施夫人的手,“外婆,义母,你们放下吧,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每个房间我都检查过了,该收拾的东西我都收好了,你们就放心吧!” “再说了,这门窗打开,太子殿下也就是每个屋简单看一下,没关系的,我早就安排好了。” 沈茹嫣松了一口气,“你啊,这样的事情以后可不要再有了,有损闺名!” “是,外婆,下次··不,没有下次了。”林纯搂着沈茹嫣的胳膊,嬉笑着。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见了,相视一笑,“还是年轻的孩子们好啊!” “纯儿,外婆说的对,传出去了不好,再说了我还没进过你的房间呢!”天铭羽又开始不乐意了,心里酸酸的。 林纯走到天铭羽身边,“哦···不如这样,今晚你就在我房间里睡吧,我去和二丫睡,怎么样?!”林纯踮起脚尖,附上天铭羽的耳边,轻声道。 “咳咳咳···纯儿,别闹!” “嘿嘿,你害羞啦?!我又不在,真是的,唉!”林纯叹着气,把头扭到一边。 心里无奈,古代就是古代啊,这男子进了闺房就是大错啊! 好在自己穿越来了农村,大家还不是很见外,有的贫苦的人家就一间屋子,有什么话都在里面商量,不也过了吗! 不过要是在京城那些大户人家,恐怕这闺房里住的小姐,要被流言蜚语的逼死了,哎呀,好吓人! 安柱听到楼下的锣响声,直接在前厅门口用内力大声一吼:“太子殿下,时间到!” 天铭颢刚到了后面的学堂,还没来得及找寻,“好吧,从头开始吧!” 回到山下,重新燃香,再次出发。 “世子妃就是厉害,据我所知,不下三十个房间的书桌上放了未写完的诗,这太子殿下也真是辛苦!” “不过太子妃娘娘现在地位贵重,太子殿下只有努力的份!”沈莹冲着大家郑重的说道。 “那是当然,这女人怀着孩子本就辛苦,咱们的太子妃娘娘还怀了两个,太子殿下不出点力,哪能随便就让太子妃娘娘回宫!”大双鼓励着余婉婷。 “额···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小姐说了,男人生来就是宠女人的,这自己的媳妇都不知道疼爱,就别说干什么大事,太子殿下以后是一国之君,就算朝政再怎么繁忙,也要顾及自己的妻子儿女吧!”小双和大双已经完全被林纯洗脑了。 “太子妃,其实我觉得大双和小双说的也有理,太子虽说政务繁重,但也不能忽略你和孩子,就像流璋,尽管他每日跟着我家世子东奔西跑,但还是会时常来信,一回家就先问候我,这是最基本的!” 余婉婷听着沈莹的话,若有所思,真是如此吗?以前在宫里,除了晚上和颢同床共枕,几乎很少见面交谈,颢每日政务不断,自己就陪着太后,安贵妃,赏赏花,看看戏··· 或许她们说的对,太子的心都在朝事上,自己和孩子,也是很少得到关心和呵护,就连自己想要与颢一起出宫走走,都没有时间··· “太子妃娘娘,其实我们也知道,宫里的规矩多,不似咱们乡下人,没什么讲究,只要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行,不过只要有心,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你看太子殿下今天的表现,证明他心里是有你的!” “是啊,太子妃娘娘,皇宫不比乡下,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来了,你可要抓住机会,与他好好相聚,日后回了宫里,就算不再有这么多的时间,也能有一段美好的记忆。” 大双和沈莹见余婉婷陷入沉思,亲和的说着安慰的话。 皇家权利至高无上,却比不得农家全家欢乐。 第二次开始,天铭颢在安和的静安楼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在床边的针线篮里发现了余婉婷一件没有做好的衣服。 加上静安楼的这个房间里简单,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书桌,上面自然也是有一首未写完的诗,且字迹十分相似。 天铭颢好着急,先记下,转身往别的房间跑。 “咚!咚!咚!”山下的啰音再一次响起。 不用多说,从头开始吧! 第三次,终于,脚步到了悦雪楼。 在一楼,天铭颢发现了余琴的房间,心中大喜。 到了二楼,推开余婉婷的房间一看,尚有薄荷的余香。 整齐的床铺上叠放着几件孩子的小衣,针脚密集,件件可爱。 床头摆着两双虎头小鞋,形貌逼真,天铭颢看的心中一阵柔软。 靠在墙边的衣柜的一套套便衣,都是余婉婷最喜欢的颜色和样式。 最旁边一套太子妃品级的服饰,正红,绣着金凤。 书桌在窗户旁边,明亮而舒适。 上面用镇纸压着几页诗词。 有怀秋,有赏花,有望月,有思愁。 最右边是一首思君诗,只写了两行。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天铭颢念完后,心中大动,眼眶盈泪。 提起笔,沉思片刻,续写道:“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最后看了一眼房中的布置,天铭颢抬头望天,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带着诗作,回了山下。 “裴老爷子,给!”天铭颢将诗作小心的递到裴老爷子手中,眼光随着诗作流转,如是珍宝。 “好词,好词,倾吐真情,毫无掩饰。语虽浅直,而情实郁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才情叫老头子惊叹!” 裴老爷子将诗作递还天铭颢,感动,赞赏,看着天铭颢的眸光发亮,越发的欣赏。 “谢裴老爷子的认可!”天铭颢给裴老爷子弯腰行礼,以示尊重。 “太子殿下,这一路下来,有什么感想?!”林纯走到天铭羽面前,轻声问道。 “平安郡主,谢谢你,我很感触!”天铭颢真挚的眼光让林纯很高兴。 只要太子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自己今天做的一切,也算是功成圆满了! “太子你想要知道,如果你这一关没有成功,惩罚会是什么吗?” 天铭颢对林纯话中的惩罚来了兴趣,“平安郡主,不知道这个惩罚是?!” “呵呵,不要紧张,我觉得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应该很简单!” “额···” “余先生,念给太子殿下听听!” “好,······” ☆、第97章 冲吧,太子殿下 “好,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在三次机会内闯过此关,便要靠着刚才关卡中的那根竹竿,倒立一炷香的时间,倒立时,双脚底平衡朝上,上面放一碗水,一炷香后,竹竿不能有丝毫弯曲,脚底摆放的碗中的水丝毫不能洒出来!” “噗嗤!纯儿,你厉害!”天铭羽摸了摸鼻子,感觉很新鲜。 天铭颢一脸惊讶道:“平安郡主,你狠,这倒立是不成问题,这水还真是绝了!” “这不算什么,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太子殿下,你要加油,安柱大哥,第八关,开始吧!”林纯不怀好意的面孔让天铭颢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平安郡主以后就不能得罪,羽护的严实不说,这平安郡主本人就不是个好惹的,这一出出想的,天铭颢看着天铭羽和林纯,两人一前一后,巧笑嫣然,这一对···以后还是供着吧! “走吧,今天我是栽倒你家郡主手里了!” 安柱领着天明颢,笑着道:“太子殿下,其实你可以直接进门的!不受咱家郡主威胁!” “别,不敢,我现在庆幸我是受了威胁,如果我直接进了林家,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呢!” 天铭颢心里其实也很清楚,林纯不过是想自己为婷儿做几件事情,安慰婷儿在林家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相思和忧伤,既然大家都翘首以待,自己还不如干脆顺势而上,就算是出丑,也是为了妻儿,被百姓看到,也没关系。 “那倒也是,我家郡主打着太子殿下为了妻儿不顾一切,努力奋斗的精神名号,可是让清溪镇周边的百姓见识了太子殿下的威武,要是太子殿下一来就严肃冷峻,估计大家都要失望了,不过就算太子殿下你想直接进入林家也没那么容易,后招嘛,嘿嘿,就不用我多说了!”安柱眉角一扬,笑的欢畅,让天铭俊好生无奈。 “第八关,请太子殿下将这一袋相思豆用针线穿在这串风铃上,挂到太子妃娘娘房间的窗户边!以表达爱意!”余先生指着丫鬟手中的一袋红豆,和针线篮子,又指了指旁边做了一半的竹片风铃。 风铃上端已经做好,嫩青色的竹片,被削的整齐而光滑,用细线系着,下端有一个小孔,可以穿线,将红豆用针线穿好后,就可以直接系到小孔上。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太子殿下,我家郡主的让你做这个的寓意,想必你应该能明白。”余先生一身的书生之气,让天铭颢很是注意和欣赏,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才学之子,难怪能被林纯收到家中当先生。 林家这几年一跃而起,成为天阳国百姓口中的称颂之家,看来也是林纯识人善用,真诚用心的缘故。 自己身为一国太子,储君之人,却还没有这样一个农家少女思事周详,午时念着给百姓备饭,家中有生意,不论家贫家福的农家还是地主,都能与林家合作,这家中的丫鬟婆子,大方机灵,却没有什么小心思,果真是不一般! 若是在京城大户人家,或是皇宫内院,凡是有点姿容的丫头,或是想飞上枝头的宫女,遇到机会,那肯定都是想方设法得到自己想要,就一个最简单的事例来说,自己到林家各个房间找寻,若是遇到某个丫头在房内···,后果自然是···,可是林家的丫鬟,似乎对这些都毫不关心。 就连每一关方格内,拿着纸卷任务的丫鬟看到自己都是大大方方,面带微笑。 天铭颢很惊奇,也很向往,深宫大院里的肮脏,或许是让人习惯了,无数的阴谋算计都司空见惯,如今这样的清白之家,也是少见了。 “太子殿下,开始吧,一根线上最少要穿上十颗相思豆!”安柱将椅子搬到桌边,请天铭颢入座。 “用针线穿红豆,这可怎么穿?!” “也是啊,这红豆这么硬,这针···?” “平安郡主是故意为难太子殿下的吧?!” “不会吧,肯定有什么方法!不然平安郡主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任务啊!” “就是就是,平安郡主一向聪慧过人,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百姓们议论着,天铭颢拿起一颗红豆,眉头紧蹙。 “太子殿下,我家郡主说了,如果你想知道方法,就把第七关的惩罚完成,然后就可以告诉你!”安柱和余心乐憋着笑,看着天铭颢额头上渗出冷汗,两人故作严肃。 “我先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就接受惩罚任务。”天铭颢仰天叹息,本以为自己庆幸的逃脱,没想到这环环相扣,竟然在这等着自己,真是坑啊,大坑啊! 沈茹嫣看着林纯,哭笑不得,“大丫,你这想的都是什么任务啊?!这太子能拿的了针?!还有这穿红豆,难不成把红豆煮熟了穿?!” “外婆,其实有个很好的方法,就看太子殿下想不想知道,我可是很公正的!这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吃,想要知道方法自然要付出努力喽!外婆不要担心,太子肯定行,嘿嘿···” “你啊,也难怪你这么多天忙活到深夜,这任务一件件的,就算让我想到明年,我也想不出来啊!”沈茹嫣拉着施夫人的手,两人无奈的笑着,颇为感叹。 施夫人轻叹一声,“孩子们年轻,脑袋灵活,大丫本就机敏,想的东西自然就与他人不同,你看千福缘的首饰,若不是新奇,引人注意,天阳国的千金小姐,豪门贵妇也不至于抢着买,咱们就好好看着孩子们就好,这些咱们还是别想了,想多了反而脑仁疼。” “义母,你和外婆就别夸我了,我知道我厉害,嘿嘿···” “呵呵···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谦虚,还得意上了···呵呵···”裴老爷子被林纯搞怪的模样和嘚瑟的语调逗笑。 裴逸轩和沈茹嫣都摇着头,对林纯的调皮,孩子气,颇为无语。 “纯儿,这太子殿下估计以后再也不敢到你家来了!” “就因为太子殿下来的少,我们才要好好的和太子殿下玩玩,这么深刻的回忆,太子殿下肯定会记住一辈子的!”林纯仰着小脑袋,正经端正,让天铭羽失笑。 天铭颢挣扎了半天,针都快被自己扎弯了,也没见红豆上留下多少深刻的痕迹,更别说穿孔了。 手指头还被针尾扎的生疼,天铭颢内心争斗着,最终还是站起身,走到安柱面前,大义凛然的说道:“来吧!” 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清风吹起了天铭颢身后的墨发,带着几分凄凉和悲怆。 “纯儿,你看看颢,感觉像是上断头台似得,今天太子的形象算是彻底被你的任务给颠覆了!”天铭羽摸着林纯柔顺的长发,心里感叹说着。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羽,你想想太子殿下在皇宫里,在京城,这形象温润如玉,让大家印象深刻,可是今天太子殿下虽偶有狼狈,但也引起百姓的关注和爱戴,方法不同,效果也不一样,等过了今天,太子殿下为太子妃娘娘不顾一切,爱妻的美名就会传出去!” “当然,还有不轻言放弃,和百姓在一起和睦,不摆身份地位,亲和,威武,大家都会记住的,这样亲民的太子,才是老百姓真正想要储君!” 裴老爷子轻点着头,很赞同林纯的话,“大丫说的对,太子这样的性格展现到百姓面前,倒是让百姓对太子殿下更加爱戴,若是今日太子殿下仪仗威严的来到林家,反倒叫百姓们害怕,与其让百姓们畏惧,倒不如让大家打心底里敬佩!” “不错,惧怕会让人退缩,敬佩才会让大家想要接触太子,说出真心话,这样更有利于体察民情,日后太子登基,也有助于国家稳定,民事问题毫无隐情的传到京城,减少冤假错案。”裴逸轩说的话让大家陷入沉思。 林纯内心平静,面带微笑,不多言语;天铭颢内心颤动,感触颇深,看着林纯的目光,越发的觉得自己幸运。 世上如此珍宝,只有一人堪称,自己有幸,得到卿心,缘分使然,也是上天眷顾! 天铭颢走到刚才那关顶着红花的竹竿边,将衣摆打结系好,双手往地上一撑,靠着竹竿倒立起来。 “好!”围观的百姓们大声叫好。 “太子殿下果然好功夫!”安柱端着碗过来,赞赏着,“水来啦!太子殿下要小心!” 天铭颢脚底朝天,控制身子平稳,安柱将水碗放上去,天铭颢身体笔直,一丝晃动都没有! “太子殿下真厉害!” “好英俊,好威武···” “是啊,太子妃娘娘真幸福!” 媳妇婆子的芳心被天铭颢一次又一次的收服,心头的敬意和爱意溢于言表。 “太子妃,你看看,大家都在欣赏咱们的太子殿下,这下太子殿下可是在天阳出名了!”余琴捂着嘴偷笑。 沈莹也是笑意不断,轻声道:“这以前,天阳国的百姓只知道太子是谁,如今也算是见到真人了,加上太子殿下能为太子妃娘娘做到如此,自然是让天阳国的媳妇,婆子们欣赏敬佩。” 余婉婷心里甜蜜,但是也带着忧愁,颢的美名传播出去,或许后宫之中又要多了几个美人了吧! 高台之上,林纯突然有些心慌,总感觉有些事情自己忽略了,没有想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柱和余心乐都毫不掩饰自己的佩服之意。 “太子殿下,时间到!”安柱走过去,拿下水碗,天铭颢一个翻身,站稳身形。 “太子殿下的功夫真好!” “是啊,这倒立了一炷香的时间,似乎一点疲惫也没有!” “圣上英明,给天阳培养了一位好太子,天阳国一定会更加安宁富强的!” 天铭颢回到桌边,安柱拿来一个细锥,一个小火炉。 “太子殿下,这是细锥,将尖锐的一端放到火炉上烧红,拿起红豆,横向穿过,要快,还要小心,不要被烫伤!” “我明白了,我先试试。” 左手拿起一颗红豆,右手将细锥伸进火炉里,细锥的尾端缠着红绳,不会烫手,天铭颢眼明手快,趁着细锥烧红的时刻,立刻将红豆穿透。 “这个方法果然精妙!”有了方法,尝试成功,动起手来自然就快了,天铭颢一颗接一颗,不一会儿,桌上的小碗就被穿好孔的红豆装满。 放下细锥,拿起针,穿上线,天铭颢一个个数着数,每穿好十颗,就打结,然后挂到风铃的竹片上,一共需要六串。 风铃做好后,流术轻轻的给拿了起来,竹片光莹,红豆耀眼,很是好看。 天铭颢看着小碗里剩下的红豆,就着手上的针线,继续串着,直到将红豆穿完,数了数,九十六个,天铭颢如法炮制,又给三颗红豆穿了孔,串上去,凑成九十九个,将线打好结,首尾相连,一串红豆手链就做成了。 “麻烦把这个先送到太子妃手上,我去将风铃挂好!”天铭颢将红豆手串递给小丫鬟,自己接过流术手中的风铃,进门上了山腰。 “太子殿下真细心,不行,今天回去,我也要让我家那口子给我做一串!” “我也是,我也是!” “那红豆手串真漂亮,这皮肤白的人带着一定好看!” 媳妇婆子们都纷纷惊喜,想着回家让自家相公给亲手做一个,农家买不起金银首饰,做个红豆手串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现在还有了打孔的方法,自然要尝试一番。 小丫鬟轻轻的捧着摆放红豆手串的托盘到了棚子里,余婉婷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太子妃娘娘,这是太子殿下亲手给您穿的手串。”小丫鬟将托盘递到余婉婷面前。 余婉婷热泪盈眶,捂着嘴,轻轻的将手串拿起。 抚摸着一颗颗红豆光滑的外皮,手感舒适,颜色鲜艳靓丽,很是显眼,心里默默数着个数,一共九十九颗,寓意不言而喻,长长久久。 上面似乎还有余温,放到手心里,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显得异常好看。 “太子殿下真有心!” “是啊,太子妃娘娘,这手串可比宫里的那些金银玉器贵重多了!” “太子妃娘娘,你带上看看,你手腕纤细,肤若凝脂,戴上这鲜红的手串,一定抢眼!” 沈莹和大双小双都赞叹着,余婉婷点头,心中的愁绪被一扫而光,五指并拢,小心的将手串带上,白皙细巧的手腕上,一串红豆手串,白红二色,相得益彰,袭人眼球。 外面高台之上,“纯儿,改天我也给你串一个!”天铭羽附在林纯耳边,轻声道。 “呵呵,好啊,你直接用针给我串吧,以显诚意如何?!”林纯眼角一扬,挑眉道。 天铭羽瞬间感觉脑海里一群乌鸦飞过,“额···好啊!”转念一想,天铭羽突然觉得用针串很好,到时候手受伤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求纯儿给我喂饭,穿衣,嘿嘿··· “真哒?!那我可就等着啦!”林纯有点不敢置信。 “那是当然,纯儿就等着吧,明天我就开始做!”腹黑的人儿脸上洋溢着笑容,让林纯感到丝丝不详。 天铭颢挂好风铃回来后,直接开始第九关。 “请太子殿下到桌边,写下对今天林家欢迎太子到来,准备的几个任务加以赞扬,并承诺,事后不得找平安郡主和羽世子的麻烦,立字为据,以作凭证!”余先生刚一读完,天铭颢就无语了! 流术抓狂了! 百姓魔怔了! 高台上的人除了林纯都惊呆了! 学堂的孩子们都笑了,还是大丫姐姐棋高一着! 丫鬟婆子们都死命的憋着笑意,咱家郡主就是厉害! “纯儿,我服了,彻底服了,太子殿下这会估计真心被你打击了!”天铭羽满脸震惊的扭过头,看着面不改色的林纯,心里瞬间融化了。 “咳咳咳,你这丫头,真是···”沈茹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可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相互看看对方,又看看林纯,“呵呵呵···这孩子···” 平安郡主,算你狠! 天铭颢握着笔,笔杆微微弯曲,龙飞凤舞的写下违心的字据,心里叹息。 都说姜老的辣,可这嫩姜也有辣的时候啊! “平安郡主太机智了,竟然···” “是啊,这一招真是叫人想不到啊!” “不愧是平安郡主!” “高招啊!” 平安郡主在清溪镇的百姓心目中,再一次上升到一个高度! “最后一个任务,请太子殿下带着一万分的真心,到棚子里,将咱们天阳国的太子妃娘娘扶出来和清溪镇的父老乡亲见个面,打个招呼···” 余先生看着安柱拿着天铭颢的字据,递到林纯手上,林纯点头后,大声念出最后一项任务。 天铭颢迫不及待,抬脚就准备往棚子那边走。 百姓们也都打起精神,仰着脑袋,准备一睹太子妃娘娘的真容。 “在这之前,请太子殿下再倒立一炷香的时间!”余心乐硬着头皮念完最后一句话。 “什么?!不要啊!” “是啊!太子殿下,直接冲过去吧!” “对,冲吧,太子殿下,我们支持你!” “我们支持你,我们支持你,太子殿下,冲吧!” 天铭颢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余心乐,趁其不备,直接绕过去,冲向高台后的棚子。 安柱和安和等人齐齐出现,准备拦阻! “太子殿下,加油,太子殿下,加油!” “快绕过去,快···” ------题外话------ 月月昨天电脑死机,丢了35万的存稿,心如死灰,泪水横流,明后两天月月还有两场考试,学生们的期中考试卷也要重新出,亲亲们这几日可以先养养文,今明后三天,每天五千,周一恢复每天一万的更新,望大家见谅。 月月承诺,就算没了存稿,月月也绝不会弃坑,绝不会烂尾,亲亲们一定要支持月月哦! 你们的鼓励就是月月最大的动力,爱你们,么么哒! ☆、第98章 喜得双姝 现场的气氛异常激烈,大家纷纷跳起来,支持着天铭颢,呐喊声响彻三岔口。 天铭颢一路左挡右绕,躲过安和等人的围追堵截,终于到了棚子门口。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真厉害!” “小姐,你一会儿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你看,太子殿下都过来了!” 余婉婷手里抓着手帕,看着外面天铭颢左跑右跳,甚至还带着轻功,穿过安和等人的围拦往自己这边而来,心里激动,情绪澎湃,抓着手帕的手不禁收紧,看到天铭颢越过前面的人,心里一松,转眼间又见一人挡住天铭颢的去路,心间又忽的收紧,一上一下的,带着着急和羞涩。 突然,余婉婷感觉自己双腿间有一股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肚子也隐隐作痛,心里咯噔一声,“琴儿,琴儿···” 大家的眼神都投向棚子外面,心里为太子殿下捏着一把汗,看到天铭颢终于到了门口,大家一阵欢呼。 “琴儿···” “啊,奴婢在,小姐,你怎么了?!”余琴回过头,看到余婉婷满头大汗,顿觉不好。 沈莹和大双齐齐看向余婉婷,正准备打趣她,一看余婉婷抱着肚子,腿间湿透,带着血迹,大惊出声。 “快,太子妃娘娘是要生了,快叫太子殿下进来,抱太子妃娘娘回房。大双,你和小双看着孩子们,大妞,你快去通知世子妃!”沈莹立刻冷静下来,吩咐着大家。 余琴拔脚就冲到棚子外面,见到天铭颢,大喊道:“太子殿下,小姐要生了,你快进来,将小姐抱回房里去。” “······”天铭颢大脑一下子停止了运转,脸上的成功的笑意瞬间凝固,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快点进来啊!”余琴回身进了棚子里,见天铭颢没有跟进来,掀开门帘,大声焦急的吼道。 天铭颢回过神,直接运起轻功,闪身冲进了棚子里。 “婷儿,婷儿,我来了,我来了···” “太子殿下先将太子妃娘娘小心的抱起来。”沈莹顾不得行礼,一把拉住紧张的天铭颢,指挥着说道。 林纯一听到大妞的传话,心里大惊,有喜又急,立刻行动起来。 “安和大哥,安柱大哥,你们和百姓说一声,让大家先回去,等太子妃娘娘诞下皇嗣,再来林家领喜钱!” “外婆,义母,太子妃娘娘第一次生产,光有接生婆不行,麻烦你们和莹姐姐一起,在一旁照顾,以免···” 林纯话语没有说完,就被沈茹嫣打断,其实沈茹嫣和施夫人心里都清楚,太子妃生孩子,不是小事,若是有个意外,林家上下都要受到牵连。 “大丫,放心,外婆心里有数。”话音一落,两人就带着燕语,燕虹追着沈莹几人的脚步离去。 “外太公,外公,你们先回家,到前厅等消息,羽你留下,帮安和他们善后!” “好,你先去安排,注意安全!”天铭羽恢复面无表情的公事模样,叮嘱着林纯。 林纯点头,“二妞,你快去找安婆子和梨婆子,她们知道要准备什么!”家中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嫂都生过孩子,所以还算是有经验。 “大妞,你和我一起到悦雪楼大厅等候,余先生,你和安武带着四个接生婆立刻赶到悦雪楼,不要耽误!” “是!”接生婆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林家住着,以备不时之需,林家除了太子妃,还有一个三姑,两个孕妇,都到了到了预产期,林纯提前一个月,就找好了接生婆。 这四个接生婆也给大双和小双接过生,手艺和态度都很好,家世也清白,林纯也放心。 林家因为太子妃娘娘要生产,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好在事先东西都准备齐全,接生婆也按时到位,天铭颢被沈莹推出房间后,就一直在楼下大厅里焦急的等候。 林纯带着大妞,在山下交代一番后,立刻赶到悦雪楼,余先生和安武返回山下,一个带着孩子们回学堂,一个帮忙和百姓们解释,疏散大家。 “大头,你和小山清点一下人数,到齐了,立刻和我回学堂!”余心乐环顾四周,虽说李鹏飞已死,但是胡柯也该到了胡国皇都,要是他知道了真相,保不准还会派杀手过来。 “好的,先生。” 丫鬟婆子们早就跟着安婆子和梨婆子回了家,大家分工明确,烧水的烧水,准备的准备,纷纷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天铭羽将裴老爷子和裴逸轩送进门,返回来,代表天铭颢和百姓们解释。 “请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感谢大家来林家捧场,给太子殿下加油鼓劲,才让太子殿下顺利通关,和太子妃娘娘相见,太子妃娘娘身怀六甲,适才身体不适,到了产期,大家先回去,等太子妃娘娘诞下皇嗣,林家定会第一时间贴出喜报,到时欢迎大家前来领喜钱!”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要生了!” “这是大喜事,大喜事,我们不走,就在这里等着,等太子妃娘娘顺利诞下皇嗣,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沾沾喜气。” “对,我们大家伙就在这给太子妃娘娘祈福,保佑皇嗣健康平安出生!” “大家都跪下,给太子妃娘娘祈福,羽世子,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们都是自愿的!” “是啊,是啊,羽世子,安和管事,你们都去忙吧,有了消息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们,让我大家伙都第一时间听到喜讯,就足够了!” 百姓们都不愿意离开,大家自愿诚心的跪倒地上,祈求上苍。 天铭羽和安和见了,知道乡下农民的性格淳朴,善良心诚,感动非常,只好不再阻止。 “安武,安柱,你们两个留在门口,注意周围;安和,你带人先将桌椅物件搬回家中,将门口清理干净。” “流璋,流风,你们二人联系林家暗卫,将林家里外的人员清查一遍,以免有心人趁刚才慌乱,到林家作乱!” 天铭羽一一叮咛,见到大家点头,转身迅速进了大门,直接运起轻功,往山腰上掠去。 悦雪楼,沈茹嫣和施夫人坐在余婉婷的床头,一人握着余婉婷的一只手,左右陪护着,安慰着,“太子妃娘娘,不要紧张,女人都有这么一天,深呼吸,不要害怕。” “太子妃娘娘,你才刚开始阵痛,羊水才破,不要着急,一会儿听着接生婆的话,她们会帮你,想想太子殿下和孩子,你就有力气了!”沈莹轻声说着。 接生婆严阵以待,将丫鬟们端进来的物件检查三遍后,确认无恙,才让端进房间。 余琴在门口守着,不让陌生人靠近,楼下和楼顶上都布满了暗卫,以保证余婉婷和孩子的安全。 林纯到了悦雪楼,看到天铭颢和流术在一楼大厅里来回转悠,急切的模样让林纯轻笑,想当初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子生产的时候,安木和安竹也是如此。 两人在自家小院里来回走圈,最后两人竟然干脆跑了山林里打了一架,以舒缓紧张的心情。 “太子殿下,不要着急,没这么快的,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子可是花了整整一天,一会儿羽过来了,你和羽先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太子妃喊出声的时候,你再回来。” “这···我刚才没看到大夫,要不要找个大夫来?这接生婆经验如何?婷儿她···”天铭颢见到林纯,面上挂着焦急。 林纯安慰道:“太子殿下,您放心吧,四个接生婆里两个都当过医女,是千少东家找来的,当初给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子接生的也是她们,经验丰富,人也信得过!” “一会儿我能不能进去陪婷儿,大家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到鬼门关打转,我这心里实在是···”天铭颢变得有些脆弱。 “太子殿下,你放心,一会儿太子妃娘娘喊出声的时候,你就进去陪她,毕竟太子妃娘娘怀的是双生胎,这危险也是有的,你要鼓励她!”林纯心里很欣赏天铭颢。 在古代,男子一般都是不让进产房的,估计要是在宫里,太子肯定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紧张,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一定会在心底绷着,不会表现在明面上,更不会想现在这样,慌张的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吧! 天铭羽到了悦雪楼,看到林纯在劝慰天铭颢,走过来,拍着天铭颢的肩膀,温和的说道:“放心吧!肯定平安无事!山下的百姓都自发的跪在地上,给太子妃娘娘祈福!” “真的?!太好了,但愿老天爷能听到大家的祈祷,保佑婷儿母子平安!若是此次婷儿顺利诞下孩子,我定会在清溪镇大摆宴席,感谢乡亲们!”天铭颢握着天铭羽的手,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天铭羽心里明白此刻天铭颢的心情,转头看向林纯,眸中带着欣慰,“走,我们先出去走走!” 差不多过了近一个多时辰,余婉婷才感觉疼痛加剧,握着沈茹嫣和施夫人的手加大了力量。 接生婆间隔不断的检查余婉婷的情况,见时机即将成熟,开始准备,“给太子妃娘娘含着参片,热水和帕子都端过来,剪刀用火烤热,放到一旁备用。” “太子妃娘娘,一会我让你用力,你就使劲,疼就大声的喊出来,不要害怕,你从刚才到现在都做的很好,为了孩子,你要努力!” “太子妃娘娘,一会儿使劲的时候,想想太子殿下今天在山下的表现,想想你给孩子们做好的小衣小鞋,接生婆让你怎么做,你就照办,知道吗?”沈茹嫣轻声在余婉婷耳边说着,余婉婷额头已经湿润,点了点头。 几个接生婆再一次观察,见时机已到,几人开始分工,“太子妃娘娘,用力!” 余婉婷握着沈茹嫣和施夫人的手,配合着,咬牙使劲。 “太子妃娘娘,不要咬牙,疼就喊出来,加油!” 接生婆一个个的鼓励着,余婉婷起初还能忍,到了中途,实在忍不住,大声喊着天铭颢的名字。 “太子妃娘娘,使劲,看到头了,再是一把劲!”接生婆喜悦的声音,让余婉婷来了力量。 “啊!···” 天铭颢听到余婉婷的声音,直接甩下天铭羽,飞身回到悦雪楼,直冲上二楼。 余秦站在门外,看到天铭颢,忍着心里的焦急,将天铭颢拦住。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 林纯紧跟其后上了楼,“余琴,放太子殿下进去吧,你家小姐是在为太子殿下生孩子,应该让他们一起努力,有太子殿下在你家小姐身边陪伴,你家小姐也能坚持!” “可是···” “没事的,听我的!” 余琴一脸为难,心里担心,若是太子殿下进了小姐的产房,日后事情传回京城,肯定是要出事的。 “余琴,你放心,太子殿下进产房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林纯点头说道,余琴转念一想,让开了房门。 为了自家小姐,就算日后要受到惩罚,那就自己受着,只要自家小姐好,就够了,余琴心里想着,转身上前,快步上前推开了房门。 天铭颢感激的看了林纯一眼,冲了进去,直奔余婉婷床边,施夫人和沈茹嫣立刻站起身,给天铭颢让位子。 门外的话她们都听得清楚,房里的人心知肚明,大家也都看了今天在山下,天铭颢是如何努力,这会儿更多的都是感动。 余婉婷看到天铭颢,心里大定,听到接生婆的声音,立刻感觉身体里有了源源不尽的力量。 “婷儿,加油,握着我的手!”天铭颢亲吻着余婉婷布满汗水的额头,带着微笑。 “太子妃娘娘,使劲,再使一把劲!” 余婉婷握着天铭颢的手,听着接生婆的话,嘴里喊着天铭颢的名字,再一次用力。 “啊!颢!···” “我在,婷儿,加油!” “太子妃娘娘加油!” “头已经出来了,快使劲!再给娘娘含一块参片。” “哇哇哇!”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声让大家松了一口。 接生婆拿起剪刀剪短脐带,将孩子递给旁边的接生婆洗浴。 “太子妃娘娘,不要松气,还有一个,加油!” 天铭颢刚得了孩儿的喜悦挂在脸上,心里又染上了急切之意。 “婷儿,你听到我们孩子的哭声了吗?!加油!” “嗯!···”余婉婷面带泪水,心里感激上苍。 “太子妃娘娘,看到头了,快用劲!” 林纯回到楼下,让天铭羽轻轻的搂着,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母子平安。 “哇哇哇···”房间里的紧张再一次被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打断,比上个孩子哭得更大声。 大家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两位医女接生婆给余婉婷检查着身子,以免出现其他的意外。 “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一对双生花!” 接生婆给两个小家伙洗浴干净,轻轻的用棉布包裹好,递到天铭颢和余婉婷的面前。 天铭颢小心翼翼的举起手,可是却迷茫了,不知道用什么姿势来抱起这对小宝贝。 “太子殿下,来,这样!”沈茹嫣笑着,过来帮忙。 余婉婷心里一片柔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抱着自己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儿,眼角的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下。 “太子妃娘娘,月子里千万不要流泪,沈莹,快将热汤端过来,给太子妃娘娘喝下,然后让太子妃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休息!”沈茹嫣眼中带着喜气温和的说道。 林纯和天铭羽在楼下得了消息,都欣喜不已,“太好了,太好了,一切平安!感谢老天保佑!” “快,快,流璋,到山下给百姓们传信,安婆子,多拿些喜钱,喜糖,喜饼什么,现在就去发给大家!” 林纯高兴的在大厅里蹦来跳去,与之前大双和小双生下孩子时一样,简直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乐得要得到天上去。 “是,世子妃,属下这就去!” “是,小姐!” “纯儿,看你高兴的!”天铭羽心里很温暖,纯儿就是在这样,只要是朋友,是家人,遇到喜事,比当事人都开心。 “当然高兴了,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两人的感情好,现在又有了孩子,以后的路就更加好走了!” “好在太子妃娘娘生的是双生女,若是双生子,在皇家可是大忌!”天铭颢心中的大石落下。 林纯转念沉思片刻,明白过来,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皇家的事,还真是让人··· 天色渐黑,林家也渐渐恢复安静。 余婉婷一睡着,大家都轻声出了房间,两位医女会彻夜陪在隔壁屋,是不是进来查看余婉婷的情况。 孩子们先由大双和小双喂着,喂饱后也都甜美的进入了梦想,天铭颢趴在摇篮边,嘴角的笑意就没见停下。 山下的百姓得到了喜讯,都纷纷奔走相告,领了喜钱和喜糖,大家都说着对两个小家伙的祝福,才缓缓离去。 林家上下因为两个小家伙的平安降生,一片喜悦,冬天的寒夜里,林家的树林里处处流荡着温馨,喜庆的吉祥气息。 ☆、第99章 红颜祸水之不敬 天阳国喜添两位皇孙女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京城。 天洪恩得到消息后,哈哈大笑,心情倍好,大手一挥,各种奖励源源不断的送进东宫,两道圣旨,也从京城送往清溪镇。 一道嘉奖,一道催归。 慈宁宫,太后收到消息,既松了一口气,又喜不自禁,双生女好,皇家的公主少,真好,真好! 太后连连吩咐月汐准备小孩子的衣物,嘴里念叨着,感谢上苍和祖宗保佑。 “太后娘娘,东西都准备好,明日一早就能出发。”林公公喜气洋洋的走进来,看到太后靠在软榻上,满面笑意,抚摸着早上司针房刚送来,给皇孙女做的小衣裳。 “嗯,早早去,给佛祖还了愿,咱们好准备去太庙,祭拜先皇。”太后眸中笑意融融,温和的说道。 清溪镇,百姓们奔走相告,不仅把天铭颢为了太子妃娘娘,英武不凡的一面传的活灵活现,也将太子妃娘娘诞下皇孙女的喜讯传到别的城府。 同时,很多不好的负面消息,也接踵而来。 林家,这几天天铭羽正和天铭颢商量着在三岔口大摆宴席的事情,每日除了照顾余婉婷,就是看孩子,标准的奶爸一枚,天铭颢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天阳国太子的身份,在林家的日子,过得舒心安宁。 林纯接到安和和安武带来的消息,心里一跳。 那天在高台上,心里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果然··· “小姐,怎么办?这样的消息可不利于太子和太子妃日后的名声!”安和面色严肃。 “小姐,对于淳朴的百姓来说,对太子妃和太子都是羡慕和赞扬,这些都是好事,可是对于那些老顽固和一些死板的青年学子来说,他们说的话,可对太子和太子妃可···”安武的话说中了林纯心中所想。 现在还只是风声渐起,若是事情说到京城,一些腐朽的大儒和思想古板的学子获百姓肯定会··· 都怪自己,忘记这是在古代,男子为女子做到如此,明白的,心善的,知道是夫妻恩爱,这传统的,大男子主义的,就会眼里反对,说女子是红颜祸水。 太子对太子妃一心一意,如今又离京,京城里现在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等事情传回京城,这太子妃红颜祸水的名头,以及太子殿下为女色不顾身份的话语一传出去,那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会大发雷霆。 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林家,毕竟这主意,都是林家整出来的。 林纯心里紧绷,忐忑不安。 此次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太子在京城或许还好,主要这太子殿下这一时半会还离不开清溪镇,三皇子代替太子处理政事,许多大臣定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污蔑天铭颢和余婉婷。 “安和大哥,你去将羽世子和太子殿下叫过来,趁着事情的苗头刚起,咱们要想个法子,将火苗掐灭!”林纯心里犯愁。 天铭羽这几日正和安柱几人准备桌椅和菜式,三天后就是林家摆宴席的日子,这次宴席关乎皇家颜面,到时候定会有很多清溪镇以及清溪镇以外的富贵之家到场祝贺,各方面就算做不到如宫中那般精致,但是也不能失礼。 悦雪楼,天铭颢正在沈莹和流璋的指导下,给两个小宝贝洗澡,手忙脚乱的。 “太子殿下,安和在楼下找您。”余琴上楼来传话。 余婉婷靠在床上听到外屋余琴的话,对着沈莹轻声道:“沈莹,麻烦你了,颢,你快去吧,想必安和是有什么事情找你,别让人家久等。” “诶,好的,我这就过去,你先休息一会儿,一会我回来,顺便给你把汤端过来。”天铭颢吧唧两口,亲了一下两个小宝贝,将孩子递给沈莹和流璋,下了楼。 因为家中大双,小双,两人都是上半年刚生的孩子,孩子都还没断奶,所以奶水充足,林纯不放心外面找来的奶娘,加上余婉婷同意,也就让大双和小双分别喂着两个孩子,林家的吃食好,各方面都照顾周到,余婉婷也放心。 这几天,沈莹和流璋充当了天铭颢的奶爸顾问,分别传授着奶爸的知识,小优璇已经学会了走路,每天大妞和二妞都过来帮忙看着,沈莹也能空出时间来。 初心楼,天铭颢和天铭羽几乎同时而来。 路上两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天铭颢知道林纯心里难受,一进门,就出声安慰:“平安郡主,没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和羽吧,你不要担心。” 林纯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考虑不周,才会···” “平安郡主,我知道你是想让婷儿开心,而且那天我也玩的很高兴,很轻松,这几天看着孩子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太子,或许还能活出另一番光景。”天铭颢自嘲的笑笑。 “纯儿,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不得不防,以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太子妃刚生下皇孙女,就算有人想要算计,也要考虑一下太子妃现在的身份,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事,太子殿下的名声本就贤明,我们找些人做做文章,反倒能让太子的名声更响。” “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和林家的安危,林家短短四年,发展到如此地位,不知有多少人眼热,尤其是当年你的那副对联,叫天阳国无数的豪门贵族含羞,若是这次的事情牵连到林家,想必皇上就算做个样子,也要惩罚!” 天铭羽皱着眉头,心里暗恼,当初都顾着看太子殿下的热闹,这下反倒惹祸上身了。 “都怪我自己,只顾着玩,却没想到后果!”林纯一听天铭羽的分析,心中阴云密布,太子殿下可以说是爱妻爱子,往大了说,还可以延伸到爱戴百姓子民,太子妃娘娘刚诞下双生女,功不可没,红颜祸水的名头也会被功劳淹没。 可是林家,可是自己,刁难太子,有损太子形象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如果说的难听些,严重些,或许太子妃娘娘在棚子里羊水就破了,有心人甚至会说出因为自家对太子为难,导致太子妃紧张,忧心,差点难产。 这样的重罪和大帽子一下子扣下来,想要摘掉,可没那么容易! “等婷儿月子坐满,我就立刻回宫,此事与林家无关,到时我定会想父皇说明!”天铭颢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之处。 “所谓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就算是皇上也没办法堵住这悠悠众口,只要林家不敬太子的事情一下子传出去,有心人自会说这也是对皇家的不敬,这可是大罪,到时候林家上下都要受到牵连!” “如今,咱们只有在摆宴席那一天好好演一场戏!让来贺喜的宾客看一看,林家上下对太子殿下的尊敬和爱戴,或许还能挽回一些,我会让离和俊注意京城各个世家贵族的消息,一旦有人有了苗头,就立刻杀一儆百!” 天铭羽心思流转,想着对策,眸中对林家的维护之色,让林纯无比动容。 “羽,不如我给父皇和皇祖母写一封信,将事情好好的叙述一番,让他们开怀大笑,到时候就算朝堂上有人递上奏折,父皇也好有心理准备,咱们先行出击,实在不行,就用林家这几个月辛苦照顾婷儿的功劳来抵过,然后让父皇再意思意思的惩罚一下,直接将奏折堵回去,以后不许再提,或许可行!” 天铭颢眼睛一亮,这功过相抵,就算有心人再怎么兴风作浪,林家也不至于顶上大罪。 “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双管齐下,都做好准备,若是···” 京城,御史府邸后院。 “夫人,这回咱们可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林家犯了如此重罪,只要老爷递上折子,弹劾林家和平安郡主,那么林家上下定吃不了兜着走!”一个眼冒恶光的老麽麽,微微弯着腰,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贵妇说道,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气息,丝毫不知掩盖。 贵妇身穿枚红色的长裙,上身罩着乳黄色的对襟小夹袄,夹袄的肩口和衣摆处都带着雪白的狐毛,端坐在垫着厚棉蒲团的紫红木雕花扶椅上,手上端着一杯香茗,嘴角勾起,眼中闪烁着幽光。 “呵呵,平安郡主不识抬举,一副对联,得罪了天阳国无数的权贵之家,这次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我们不去算计她,也会有别人,当然,这添油加柴的事情,我们当然要勤劳的去做!” “夫人高明,老奴这就去做,保管让京城的百姓将此事闹大,到时候传到皇上耳中,就算平安郡主得太后喜欢,又与羽世子有婚约,恐怕也不能逃过此劫,这天下的事情,还是皇家说了算!”老麽麽扭着水桶腰,脸上泛着毒光。 “容麽麽,辛苦你了,你来我府上也快四年了,好好给本夫人做事,不会亏待了你!” “谢夫人,老奴一定尽心尽力!”容麽麽弯腰行礼,转身离去。 此容麽麽正是四年前,千夜离让安和几人带着到清溪镇给林纯选择的婆子之一中的容婆子,自从这容婆子和赵婆子没被林纯带到林家后,就被千夜离安排的人带到了京城,卖到到别的府邸。 只是这个容麽麽见到林家如今发展越来越好,想到当初林纯没有选择自己,一直怀恨在心,当年,林纯是千福缘首席首饰设计大师的名气一传出来,无数的权势贵族家的夫人和小姐都想到清溪镇求见,获得自己心爱的独一无二的首饰,可是因为林纯的一副对联,让大家望而却步。 容麽麽探听到夫人对林纯的不满,又知道了林家对太子的不敬,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这不,屁颠屁颠的过来报信,开始算计林家。 短短不到三日,京城里的百姓开始对林家的事情议论纷纷,有支持林家的,有反对林家的行为的,还有看好戏的。 天洪恩收到天铭颢的传信,和太后娘娘看完,心里温暖,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对唐皇后钟情一片,宠爱有加,如今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相亲相爱,自是欢喜,太后娘娘更是高兴,叹恨自己没有在现场看到这一幕幕精彩。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日,从清溪镇传来的一个又一个好消息,让天洪恩龙颜大悦,加上林纯在天铭颢的信中说,要给国库十万两的银钱,以供天阳国招兵买马,天洪恩对林家越加的喜欢。 林家这几年跟着千家做生意,银钱进项多少天洪恩虽然不知道,但是就千家作为天阳国的首富来说,有千家的帮忙,林家的生意肯定也是红红火火,加上林纯的首饰设计,现在千福缘的一幅首饰,最低价格拍卖也能卖到近五六千两的银子。 最重要的是许多别国的富商还争相购买和预定,这中间的利润,天洪恩不用想也知道,林家捐献的这十万两银钱,也不过是个心意罢了。 只是天洪恩不知道的是,林纯以余婉婷在林家住了这么多日子,各项花销,在天铭颢那里敲诈了好几个十万两,这一个十万两,林纯根本就不在乎,估计要是被天洪恩知道了,肯定会气的吐血。 敢情林纯这是拿自己儿子的钱,孝敬他,讨他的欢心呢!可惜天洪恩永远不会知道,傻傻的被蒙在鼓里,还一个劲夸赞林纯,乐呵呵的,喜气洋洋。 “上朝!”太监总管一声高喊,大臣们鱼贯而入,整齐的排站在金銮殿下,等候着皇上的到来。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今日各位爱卿有什么大事要奏啊?!”天洪恩满面红光,大臣们见到皇上心情甚好,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刚才大家在殿外议论的事情该不该说。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哦,张爱卿有事就说吧!”天洪恩眉毛一挑,这张御史一开口,肯定又是麻烦事! “臣遵旨,最近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太子到林家的事情,说是太子殿下到林家时,被平安郡主拦在门外,必须闯过十关才能进入林家大门,见到太子妃···” “哦,这事太子已经给朕传信了,朕已经知晓,太子对太子妃钟情一片,朕心安慰!” “皇上,京城的百姓都传论说,太子殿下闯关期间,又是倒立,又是被捆手绑脚,最后还导致惊吓到太子妃娘娘,才让太子妃娘娘生产,两位皇孙女差一点就···” “一派胡言!太子妃乃是到月生产,接生婆还是太后娘娘和永安王妃,永定王妃亲自选择送到林家,是谁在京都乱传谣言,京兆尹,给朕细细的查,抓到胡言乱语之人,杀一儆百!”天洪恩大怒,怪不得天铭颢会传信给自己,原来早就是有人想要算计林家呢! 张御史被天洪恩的怒吼吓低头不敢说话。 “皇上,可是平安郡主如此捉弄太子殿下,实属对太子殿下不敬,太子殿下代表皇家,到林家接太子妃回宫,却被平安郡主如此为难,实在是···” “是啊,皇上,平安郡主带领林家上下将太子殿下挡在门外,竟然还让太子殿下生火做饭,实在是大大的不敬,这也是对皇家的不敬,望圣上明鉴!” “望圣上明鉴!” 三分之一的大臣都跪了下来。 天洪恩面色呈黑,看着跪在大殿里的大臣,心里异常愤怒,对皇家不敬,林家不知道对皇室又多好,哪像你们这些大臣,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干正事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找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丞相,朕想听听你的意见!”天洪恩看向站在一边不说话,也没有下跪的葛丞相。 “回皇上的话,老臣认为,平安郡主只是把太子殿下当做朋友,一起玩耍而已,年轻人,自然不在乎规矩礼仪,平安郡主对皇家,那是万分尊敬,给太后设计凤冠,每年给户部交税,对百姓也是十分关心,据老臣所知,清溪镇因为平安郡主,家家户户都是砖瓦平房,除了那些游手好闲之人,日子过得比京郊的农家百姓还要好!” “皇上,臣也认为此事根本不关乎尊不尊敬皇家和太子,太子妃娘娘到林家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如今平安诞下一对皇孙女,林家是功不可没,平安郡主年纪尚小,只是把太子殿下当做朋友而已!” “父皇,儿臣收到太子皇兄的来信,对平安郡主设计的关卡向往不已,可惜儿臣还未及冠,还未遇到自己心动的人,不然儿臣也一定要做一次!平安郡主聪慧机智,处处用心,把皇嫂照顾的无微不至,据说林家还给国库捐了十万两银子,要说对皇家不敬,恐怕应该是这些大臣们吧!” “十万两银子?!平安郡主真是一心为国!” “就是啊!” “这千家每年也不过给国库捐百万两,林家的产业可比千家少多了!” “平安郡主真是有心!” 天洪恩脸上浮现笑意,看着天铭炫道:“炫儿,你说说,为什么这些大臣对皇家不敬啊?!”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听到天洪恩毫无温度的话语,个个低着脑袋,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回父皇的话,平安郡主早已与羽世子有了婚约,也算是半个皇家之人,更是太子皇兄的堂弟媳,平安郡主设巧计,让皇兄表现对皇嫂的爱意,只能算是个小游戏罢了,现在却被这些大臣拿来议论,反倒中伤平安郡主,这不也是对我皇家中人的不敬吗?不也是对皇室的不敬吗?!” 天铭炫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大声的说道,站立的大臣们都纷纷点头,窃窃私语。 “炫儿说的不错,平安郡主也算是皇室中人,各位爱卿如此中伤,究竟是因为平安郡主对太子的为难,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刑报复啊?!”天洪恩的话让跪在地上的大臣瑟瑟发抖。 “臣等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是很敢!京城中的百姓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太子在清溪镇发生的事情,朕昨天才知道,这里面若是没有阴谋诡计,说出来谁信,竟然还一个个的大言不惭,打着百姓的名义,到朕面前来丢人现眼!” “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不一心为百姓为皇家办事,连一个个小小的农家女都比不过,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弹劾人家不敬皇室?!平安郡主在清溪镇做的事情,你们有几人都做到?!” ······ ☆、第100章 偷吻 “皇上息怒!” “父皇,这些大臣估计对平安郡主有所不满才会如此,前几年平安郡主出的对联,得罪了天阳大多的权贵人家,尤其是这权贵人家的夫人,也难怪···” “三皇子,你身为皇子,说话也是要讲究证据的,平安郡主对皇室不敬,这可不是我等几个人再说,而是整个天阳京都的老百姓都在传,我等也是为了皇家颜面着想,才···” 张御史打断了天铭炫的话,义正言辞。 “张大人,你身为御史,有权弹劾平安郡主,但是你有证据吗?你亲眼看到太子皇兄在林家做的事情了吗?还是你亲眼看见平安郡主为难太子皇兄,对皇兄不敬?!说到证据,本皇子到时有关于你家夫人,让家中婢仆到京都散布消息的铁证!”天铭炫怒不可遏,质疑着张御史。 “炫儿,你查到什么证据了?!”天洪恩脸色一板,威严的目光扫了一圈大殿内跪在地上的几人。 “回父皇的话,前几日儿臣与俊世子,千少东家在京都主大街的茶馆里喝茶,偶然遇到一个麽麽,自称是张御史府上的,要找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来也巧,这位麽麽以前在千家做过工,后来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了千家···” “千少东家就提了一句,我们几人也没太在意,可是没过一会儿,茶馆的大堂里,说书先生就开始不再说话本,而是说着太子皇兄在林家的琐事,说的是吐沫横飞,精彩绝伦,把平安郡主骂的···” “儿臣实在听不下去,就下楼找了这个说书先生,他说是张御史的夫人让人给了他不少钱,故意如此,诋毁平安郡主,这说书先生和那个麽麽如今都被儿臣抓进了刑部大牢!他们二人也都已经招供!” 天铭炫和天铭俊几人收到清溪镇的来信后,就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各家各户,这容婆子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放肆!”天洪恩一拍龙椅扶手,身上的君王之气,立刻全数爆发,吓得大殿里的大臣都纷纷跪下,以恐触犯君威! “吾皇息怒,臣等有罪!”大臣们个个胆颤心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天铭俊嘴角一勾,与天铭炫交换了一个眼神,刚好被天洪烈和天洪刚两人捕捉到,两人摇了摇头,无奈至极,孩子们都长大,太子这地位有了兄弟们的帮助也算是坐稳了。 “皇上,不仅是张御史的夫人,这李侍郎,王尚书,于侍郎等几位大人的夫人,都找了京城里的说书先生传播流言,这才让京城里的百姓对平安郡主议论纷纷,责骂不已,不然这清溪镇的消息通过百姓传播,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之久,难不成这京城的百姓家家都飞鸽不成?!”天铭俊火上加柴,说的心安理得。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如此污蔑平安郡主,几位爱卿管不住后院也罢,竟然还···看来你们也是无心朝政,只知道为自家的利益和夫人着想,既然如此,你们几人就脱下官服,回乡养老吧!” 天洪恩看着殿前跪着的几人,为官以来毫无建树,遇事就躲,竟然还敢联手针对他人,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受他们掣肘,岂不麻烦! “谢皇上!”几人知道大势已去,心里万分后悔,不该听了枕边风,其中有两人愤愤的看着天铭炫,前几日还给他送了礼,今日就翻脸不认人! “对了,父皇,太子皇兄离京的那一天,这李侍郎和王尚书给儿臣送了不少贵重的礼物,儿臣已经退还到两位大人的府上!感谢两位大人对本皇子的爱戴,心意本皇子收到了,东西还是还给两位大人比较好。”天铭炫此话一出,毫不例外,天洪恩脸黑如墨。 两个被点到名的人也是匍匐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出,完了! 自古以外,皇子间的争斗就是历代帝王心头的大痛,天洪恩在经历二皇子的事情后,心中的疙瘩一直难以消除,更是一心给太子扫清障碍,炫儿一向以颢儿马首是瞻,母妃又是颢儿的姨母,从小感情就好,后宫中刚出世的那些皇子,自己也都一一有了安排,只是现在还没有公布而已。 天洪恩心里的怒火滔天汹涌,皇子之间的争斗,往往和这些两面三刀的大臣们都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他们挑拨,也不会··· “将这两人抄家,家中财物充公,全家发配边疆!张御史和于侍郎摘去领带花翎,送回故乡!后世子孙,三代不得录用!”天洪恩的一记沉声,让几个尽早还抱着满怀希望,企图报仇,一雪前耻的大臣们如遭雷劈。 “炫儿,你去京都的大街贴皇榜,将事情的始末告知天下,若是有人再敢挑起风波,议论皇家之事,格杀勿论!” 天洪恩是真的怒了,说完之后,直接甩袖离去,这几天的喜悦心情被冲成粉末,随风飘散,一点也没留下。 “皇上,皇上,臣等知道错了,求皇上开恩啊!” “皇上···” 只有张御史一人给离开的天洪恩行了一个大礼,“谢皇上!” 一场风波终于在抢占先机的情况下,圆满结束,林纯知道后,心里大安。 同时也反省了很多,日后自家的人低调不行,做事也要低调,这众矢之的,出头之鸟,可是要命的节奏,在这个只关乎礼仪规矩,权势富贵的古代,自己还是乖一些,收敛一些,安心的过小日子吧! 时间飞梭,转眼就到了林家摆宴席的日子。 太子妃在林家诞下双生女,太子在林家大摆三天流水宴席,清溪镇包括周边地区能赶到的人家,都带着礼物上门。 不管是农家的薄礼,还是富户之家的重礼,流风都一一整理,记录在案。 林纯给两个小家伙送上最淳朴的两把小银锁,上面带着平安二字,最真挚的祝福。 翠花大娘带着林家的众人,到清溪镇各个村户奔走,收集布料,给两个小家伙缝制了两件百家衣。 在古代,这百家衣可是很珍贵的吉祥之物,余婉婷拿到手之后,甚是感激,热泪盈眶。 林家连续三天的忙碌,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手脚就没闲过,翠花大娘带着林纯,到林家村找了十多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来帮忙,才堪堪刚好能够应付。 三天的时间还没过完,林家又迎来了另一桩喜事。 三姑生了个宝贝闺女,安风和天铭颢一样,乐得傻不愣登的,天天抱着孩子笑。 林纯让大双和小双照顾着绣楼的生意,安风偶尔过去一趟查看。 安木和安竹在小菜店根本离不开,只好又把李家二老接了来,帮忙照顾孩子。 石家二老照顾着三姑,安风也放心。 “生个闺女好啊!闺女好,这安木和安竹生的都是小子,林家的小子多,闺女少,受宠着呢!”石老伯抱着小外孙女,笑的合不拢嘴。 “可不是,你看优璇,还有两个皇孙女,在这林家上下,个个都宠的跟眼珠子似得,就连小虎子,林强,小星星都愿意带着优璇玩,每天必要去看两个皇孙女一眼,现在有天天来看安心···” 安风早就找裴逸轩给孩子准备了名字,男孩就叫安翔,展翅高飞,女孩就叫安心,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嘛! “爹,娘,你们不要这样说,在林家每个孩子都是宝贝,小姐对大家一视同仁,就连大头和二丫都是一样!”三姑在绣楼里工作,虽说每日就是绣花做衣,做鞋缝袜,但是也渐渐认识了很多人,心智慢慢变得成熟,变得稳重。 “放心吧,闺女,爹娘心里有数,现在你大哥和小哥都成了家,你小嫂嫂也有了身子,爹娘这心里啊,这叫一个踏实啊!”石老伯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三姑也很圆满,自成亲以后,到林家处处温馨,小姐特地买下了绣楼,让自己的一技之长得以施展,夫君爱护,如今又有了可爱的女儿,娘家也是发展良好,“爹娘,女儿心里很感激你们,若不是你们,女儿现在也不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孩子,咱家是遇上了贵人,你最应该感谢平安郡主,这世上也真是找不到这样好的主家了!”石老伯叹息,石大娘跟着点头。 “我明白,爹娘放心!女儿心里懂得!” “爹,娘,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今天家中还在办宴席,大家伙都忙的脚不沾地,安风也是绣楼家中两头跑,我···”三姑心里也着急。 石大娘和石老伯都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石老伯将安心放到摇床上,将摇床推到三姑的床边,石大娘看着安心微动着的小嘴,眉眼带着笑意,安慰道:“你好好的养身子,爹娘这就过去帮忙!” 初心楼,林纯累的不行,实在不想招呼客人,三步并两步上了楼,一头扎进被窝里。 二妞跟着过来,看到林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轻轻的带上房门,下了楼。 这几日学堂放假,孩子们都回家了,大妞天天跟着牛大婶在厨房忙碌,二妞大一些,跟着大头,二丫看着家里几个小的。 余先生偶尔也要下山帮忙,林家能用上的劳力,几乎全部出动。 “纯儿睡了?”天铭羽刚送走昭阳城的知府和两个富商,抬头巡视,没有见到林纯,问了问安和几人,才知道林纯回了初心楼。 “嗯,这几日小姐累坏了,前天和昨天晚上基本没睡,今天又是跑前跑后,倒床就睡下了!”二妞有些担忧林纯的身体,“羽世子,你先照顾一下小姐,我去一趟厨房,给小姐端碗热汤过来!” 天铭羽点头,“谢谢二妞,我先上去看看!” 二丫转身往厨房跑去,让天铭羽和林纯单独相处。 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找到林纯的房间,天铭羽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新香气,扫视一圈,才看到外间和里间之间,是用一片片小方型的竹片制成的帘子挡着。 外间靠窗边摆着书桌和茶座,书桌上收拾的很整齐,有话本,有图纸,还有写了一半的故事··· 掀开竹帘,天铭羽一眼就看到窗前那只歪扔在地上的绣花鞋,还有一只都跑了床底下,可想而知,当时纯儿看到床时的激动心情和迫不及待。 内间也很简陋,一个靠着墙的大衣橱,旁边一个梳妆台,最后就是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床。 此时,自己的纯儿就睡在大床上,除了一个小脑袋,整个身子都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天铭羽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听着林纯均匀的呼吸,看着林纯恬静安然的睡着,心里很充足,就这样一直看着纯儿,守在纯儿身边,就是幸福! 将手伸进被窝里,握住林纯自然放在身侧的小手,天铭羽感受到小手的温暖,心里甜蜜。 林纯努了努小嘴,动了动,丝毫不知道她如此的动作,会让床边某个盯着她的人眼睛发红。 天铭羽的目光锁住林纯白皙的面孔上的那张樱桃小嘴,不自觉的渐渐靠近。 鬼使神差,心间噗咚狂跳,吧唧一口,偷个香吻。 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意,将林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之中,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两个时辰的时光,温馨而宁静。 林纯从睡梦中幽幽转醒,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着,瞬间睁开眼睛。 扭头一看,美男如斯,睡颜俊美,青衣墨发,安静宁详。 “纯儿,你醒了,睡得可好?”天铭羽感到林纯的身子动了动,立刻惊醒。 “我睡得很好,要不你也睡会儿吧,我打扰你了吧?”林纯见天铭羽醒来,有些不好意思。 天铭羽将林纯连着被子裹到怀里,心间满足,嘴角眉角尽是笑意,“没事,我就是看你睡得香甜,顺便靠了一会儿。” “这几日累坏你了,也消瘦了,等颢回京,一定要好好的补回来!” “回京?太子和太子妃回京了,你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吗?”林纯心头滑过失落。 “纯儿,来时母妃和我说,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父王也想见见你,你觉得呢?若是你不想进京,我就留下来陪你。”天铭羽轻声说着,话语中的宠爱溢于言表。 林纯心间温热,甚是感动,“嗯,容我想想。” “好,不着急,太子定了日子,十一月初八,还有十多天,若是你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天铭羽虽然很想林纯能和自己一起回京过年,可是若是林纯不愿意,天铭羽也不想让她有负担,所以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在意。 “好!” 两人静静的抱坐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和美好。 悦雪楼,沈茹嫣和施夫人陪着余婉婷说话,两个小家伙在摇床里睡得香甜,小嘴吐着泡泡,可爱的令人心软。 “太子妃娘娘,回京后,孩子要在各个方面照顾好,如果你实在信不过东宫里的人,就搬到太后宫里住吧!”沈茹嫣这些日子陪伴着余婉婷,对余婉婷温和端庄,却又有着女儿家的小脾气的性子很是喜欢。 无形中,将余婉婷看着和林纯一样,尤其是亲眼看着两个小宝贝出生,心里也愿意亲切余婉婷。 余婉婷自幼丧母,一直在独父的宠爱和教育下长大,除了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亲,以及那个威严亲和的舅舅外,就再没有亲近之人。 到林家后,或许是身上带着大家小姐深闺之中的气息,与当年裴无双失踪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些相似,故很得沈茹嫣的关心和爱护。 余婉婷知道沈茹嫣是真心对待自己,其实在林家,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真诚待人,大家吃饱穿暖,有问题只要提出来,林纯能解决的都会放在心上,所以林家的人都很安心,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安枕无忧。 没有了那些高门大户里的肮脏和算计,林家的气息越发的干净,让人舒心。 “沈夫人,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来林家时,其实就是因为东宫里混进了心思不纯之人,所谓日防夜防,家最难防,所以我才偷跑出宫,来了清溪镇!”余婉婷心里叹息。 回想起自己刚被太医查出有喜的那一天,从太医院送来的安胎药里就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若不是从太后宫里回来的晚,安胎药放的时间,余琴拿回小厨房加热,恐怕也不会发现。 “太子妃娘娘,你回宫后,和太后娘娘,安贵妃娘娘都说一下,她们都是真心对太子殿下好的人,在宫中待的时日长,自然知道如何处事,日后太子登基,太子妃娘娘掌管后宫,有些东西还是要学的!” 余婉婷何尝不知,自己没有母亲教导关于后院之事,好在还有安贵妃,“我知道,安贵妃娘娘是太子的姨母,对太子比对三皇子还要重视,我心里都明白!” “太子妃娘娘,后宫之中是非多,很多暗箭都是难以防范,你在林家足不出户,也见识不到,一旦回到宫中,要多看,多思,找太后和安贵妃多学,就算你不去算计别人,但也要学会算计别人的手段!”施夫人语重心长。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从余婉婷住到林家,林家凡是采办油盐酱醋,都是谨而慎之,以免给人钻了空子。 “施夫人说的没错,学会了手段和方法,也能防止别人的算计。” 余婉婷点头,心中虽有愁绪,但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不可避免的,自己只有面对! 想到自己的两个宝贝,余婉婷面上染上几丝微笑,为母则强,为了孩子,就算日后双手染上鲜血,又有什么关系! 二妞到了厨房,就开始帮助梨婆子干活,将给林纯端汤的放到一边,想着羽世子和自家小姐怎么也要多相处一会儿才行。 这几天,羽世子和小姐忙前忙后的,都累坏了,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二妞心里难过。 小姐好不容易盼到羽世子来清溪镇一次,结果总是会有很多事情发生,唉··· 安柱和安武正在楼下接待来往送礼吃宴席的宾客,天铭颢招呼着几个附近城里赶来的知府,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直奔林家山腰。 “流风,那是?”牛大婶刚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头顶上的黑影,有些惊讶。 “什么?”流风埋头整理着礼单,抬起头,看着天空,什么也没有。 “没事,我去看看!”安武走过来,给流风使了个眼色。 小院里,一个黑衣暗卫躺在地上,身上各处大伤小伤,鲜血横流。 安武跟到自己的院子里,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眉头紧蹙。 “怎么回事?”安武跑过去,将人抱起来。 “胡···胡柯发···发现真相···” ------题外话------ 此时月月正在看演出,还是评委,千辛万苦的,终于可以上传了,等月月晚上回家,继续奋斗,明天恢复万更,然后补上之前欠大家的,亲亲们,请赐予月月无穷的动力吧! 集体么么哒,爱你们…。 ☆、第101章 亲戚来了 “怎么回事?”流璋紧跟着跑进院子。 黑衣暗卫已经晕了过去,安武将人抱进房间,“我先去镇上找个大夫来,你在这照顾一下,等人醒了,我们再问!” “好,快去快回!”流璋鼻尖嗅到血腥味,知道床上的人定是受伤不轻。 安武快速离开,到了山下,见到正在忙碌的牛大叔,交代了几句话,赶着马车,迅速往镇上而去。 天色已是傍晚,今日是林家最后一天摆流水宴,来送礼祝贺的客人都渐渐离去。 牛大叔得了安武的交代,自是知道不能耽搁,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速上山。 初心楼,林纯和天铭羽携手下楼,准备下山送走最后一波宾客。 回想第一天摆宴席时,来祝贺的什么人都有,乡亲们主要有安和和大山伯伯等人招待,免得林纯等人招待,让大家不自然。 达官贵人自是需要林纯和天铭羽等人亲自接待,权势之家来祝贺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那天,林纯处处用心,面带微笑,话里话外皆是对天铭颢和余婉婷的恭敬和赞美,以及对两位皇孙女的祝福和对天阳国的爱护和重视。 大家见了,都在暗中微笑点头,颇为欣赏,看待林纯这个平安郡主的眼光更加尊敬。 什么对太子不敬,对皇家不敬的谣言不攻自破,大家看到林纯跟着太子殿下身后,忙前忙后,处处维护,一刻停歇的时间的都没有,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时候,也是举止端庄,颇有大家闺秀,一国郡主的礼仪风范,众宾客心里的疙瘩和怀疑都消失殆尽。 牛大叔赶到初心楼,看到林纯和天铭羽二人,眼睛一亮,“小姐,羽世子,安武让我来叫你们去他小院里一趟,流璋在哪,说是有要事商量。” “要事?!”林纯看着牛大叔喘气的模样,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牛大叔,你现在厅堂里坐一会儿,喝点茶水,我们这就过去!”林纯和天铭羽皆面色严肃,匆匆而去。 流璋脱下了暗卫被血浸透的衣裳,打了一盆水,在柜子里找了几条干净的帕子,给暗卫擦洗伤口。 上身交错着两道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刀伤,下腹被刺了一剑,但刺得不深,背上两处箭伤已经开始化脓。 几处伤口均不致命,但是长期的奔波和劳累,加上失血多过,暗卫回到林家时,才被发现,尽管只是一道黑影,但对于受伤如此之重的暗卫来说,已经是到了极限。 若不是林家正在宴客,想必暗卫也不用拼着最后一点内力,以免引人注意。 一盆温水被染红,流璋又换一盆,连着换了七八盆水,才将暗卫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只是伤口还在渗血,让流璋着急不已。 “流璋,怎么回事?!”天铭羽和林纯一进小院,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两人心中大惊。 “世子妃止步,世子进来就好。”流璋看着床上赤着身子的暗卫,连忙喝止林纯。 要是被世子妃看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体,估计世子爷会杀了自己的,流璋心里害怕! “纯儿先在门口等会儿,我进去看看。” 天铭羽抬步进了房间,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暗卫,眼中旋风呼啸而过,“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安武去镇上请大夫了,只是这背后的伤已经开始腐烂,恐怕···”流璋心酸难受,眉头成川。 “你先去找沈莹,将我们带的最好的金疮药和止血药拿过来,然后到厨房,让安婆子做一些补血的食物和汤水。”天铭羽一双幽暗的眸子中精光交织闪烁,面色阴沉,身上散发的气息让站在房间门外的,林纯都感受到了冰冷和畏惧。 流璋颔首,大步离开。 天铭羽心中翻腾着怒意,胡国?!该死! 暗卫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胡国的弯刀所致,血肉外翻,白骨见光,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羽?!”林纯在门口试探的喊出声。 “纯儿进来吧!”天铭羽没有给暗卫遮挡,直接唤着林纯。 林纯快步走进房间,见天铭羽脸色不对,心里有些慌乱,眼睛一转,看到床上的暗卫,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身上恐怖的伤口叫人心惊肉跳。 “呕···”林纯胃里翻滚,拼命的压下胃里的剧烈,定了定心神,适应着房间里的血腥气,不去看,也不去想暗卫身上异常狰狞的伤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跟着胡姬芯一行人到胡国的暗卫,许是发现了胡柯的什么秘密或是胡国的什么秘密,一路被追杀,逃了回来,只是没想到他会逃到清溪镇。”天铭羽语调平静,里面隐忍着怒气。 “逃回清溪镇?!这难道不是你布置在林家的暗卫吗?!”林纯有些费解。 天铭羽摇头,“不是,这是千家的暗卫,千家暗卫的右臂内侧都有一个标记,这个标记只有我和离知道,这个暗卫是派到胡国的暗卫之一!” 林纯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自己怎么也抓不住。 “牛大叔是得了安武的交代,才来找的我们,这个暗卫也是到了他的院子里,难道···”林纯心中的真相破土而出。 “纯儿,你想什么呢?” “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林纯变得面无表情,叫天铭羽有些着急。 “好的!” “安和几兄弟是不是都是千家的暗卫?!” 天铭羽恍然,“以前是,现在不是!” “嗯?···”林纯歪着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安和几人包括余先生,本都是千家的暗卫,你第一次在千福缘画完图纸后,离就一直让他们几人,隐藏在你家山林里,暗中保护你们姐弟三人,后来你和千大叔说要招护院,离就让他们化暗为明,直接光明正大的保护在你们三姐弟身边,和千家暗卫的身份也就断了!” 林纯心里有些不爽,总感觉自己被骗了一般,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 “纯儿,不要在意,他们对林家的心意你都看在眼里,当初离也是在乎你们姐弟的安全,在会如此安排!”天铭羽环着林纯的肩膀,轻声劝慰。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爽,难怪这个暗卫回逃到清溪镇来,许是认识安和他们吧!毕竟胡国到清溪镇的距离要近一些!”林纯心里别扭了一会儿,想着这笔账日后再好好找安和他们几个人算。 “应该是,千家的暗卫虽然分工不同,但是他们个人之间都有独特的联系,或许是这个暗卫来过林家,上次南菱郡主不是来了家中一次,有可能是跟着保护南菱郡主,来家中见到了安和几人。”天铭羽分析着。 林纯点头,“嗯,先不说这个了,这个暗卫一路逃回清溪镇,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 “大夫,快请进!”林纯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安武带着大夫,两人皆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进了房间。 “小姐,羽世子。” “老朽拜见平安郡主,拜见羽世子!” 大夫听到安武的称呼,准备下跪给林纯和天铭羽行礼。 “大夫快快请起,先看看床上的病人,这些礼数都不重要!”天铭羽托着大夫的胳膊,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暗卫。 流璋带着药,沈莹端着汤水和吃食,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世子,药拿来了。” “麻烦大夫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治好。”林纯上前请求。 大夫见林纯一脸和气,带着希冀和哀求,心里满意,平安郡主果然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 “老朽一定尽力,郡主且先宽心!” 大夫走到床边,见到床上的病人,也是吓了一跳,如此伤势,还有脉搏,真是不易,收敛了心思,静下心给暗卫把脉,也不多问,只一心尽职。 天铭羽见到大夫的神态,眼中闪过几丝满意,看来这个大夫还算是个明白人。 “此人伤势颇重,失血过多,背后伤口上的腐肉必须都切掉,只是这伤口太大,风险也是···而且伤口处理后,只怕也不好愈合。”大夫叹息着。 “伤口可以用针线缝合起来!”林纯的一句话让房间里的人都惊住了。 “郡主,这针线怎么能···?”大夫看向林纯,一脸的疑惑。 林纯知道自己失言,看向天铭羽,天铭羽知道林纯懂得知识比较特殊,给了林纯一个安慰的眼神,“大夫,你先给病人处理伤口,流璋,你出来一下,安武,你在这照顾着!” “好的,世子。”安武也不多问,忙让大夫动手。 小院外,林纯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天铭羽和流璋。 “纯儿,你详细说说,怎样用针给伤口缝合,需要什么东西?” “世子,这···” 林纯抬起头,眼中亮晶晶的,如何一个被老师赞扬认可的小学生一般,“羽,你···” “傻丫头,我知道你的聪慧,放心吧,咱们先找个动物试一下,如果可以,咱们再···” “好好好,流璋,你去找···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与等我回来啊!”林纯想了想了,还是自己往悦日楼跑去。 “外婆,义母···” “咦,人呢?”林纯一路狂奔,直接冲到二楼,可是敲着门,却不见回应。 “大丫,你外婆和义母应该是去看望太子妃娘娘了,怎么了?跑的这么急,发生了什么大事?”裴老爷子从楼上下来,感觉林纯有些兴奋,又有些着急和忧伤,总之感觉很奇怪。 “外太公,没什么事情,我来找外婆拿些针线。”林纯不想让裴老爷子担心,仰着笑脸,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裴老爷子是什么人物,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林纯掩饰的小心思,但也不点破,点了点头,回了楼上。 “好险!”林纯拍着小胸脯,立刻转身,下楼,往悦雪楼跑去。 这几日,裴逸轩也是被前来祝贺的权贵们拉着不放,一直在山下和宾客们周旋。 悦雪楼,天铭颢好不容易脱身,回到房间看看余婉婷和孩子,眼睁睁的看着林纯如一阵风般,从自己身边跑过。 “诶,这···”林纯把天铭颢忽视的彻底,满脑子里都是快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好去给暗卫缝合伤口,不负天铭羽对自己的期望和认可。 沈茹嫣一听林纯找自己要针线,以为林纯是想要学习女红针织,心里异常欣慰,想到之前林纯学习绣花,没到三天就放弃,如今如此有精神头,有可能是想给羽世子做个什么东西,给他一个惊喜,这小女儿家的心思,沈茹嫣很清楚。 “大丫,外婆这就去给你拿,你要什么样的线?多大的针?” “额···外婆,我和你一起去,我自己选,可以吗?”林纯也不知道该用多大的针,但是想着把所有的针,和各种线都拿上一点,总该能找到合适的吧! “难得大丫今日如此有心,沈姐姐,不如你就带着大丫一起去针线房,看看大丫怎么选?”施夫人给沈茹嫣打着眼色,这选什么样的针线,往往就能看出来是要做什么,尤其是大丫手艺,凭着沈茹嫣的猜测,应该很容易就能知晓。 沈茹嫣会意,面上带着微笑,心里的喜气已经快要溢出来了,“走吧,大丫,外婆这就带你去针线房,让你亲自挑选。” 林家的针线房在悦日楼一楼,本来是两个供丫鬟住的小卧室,后来打通,改成了针线房,主要是给沈茹嫣教家里的丫头们学习针线用,也是给沈茹嫣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平日里,二丫和大妞都要来针线房,跟着沈茹嫣学习一两个时辰,学堂的几个女孩子也要过来学习,这也算是她们的功课。 沈茹嫣自从开始给孩子们教针线活后,无聊的时间也变得很充实,林纯没有时间陪她,她也能很开心的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和孩子们玩的开心。 只要能让沈茹嫣开心,林纯自是大力支持,林家在清溪镇本就有一家绣楼,在家中建一间织室,自然很容易,需要的东西和物件,绣楼里都有,林纯一声令下,针线房三天就整理出来了。 宽敞明亮,针线房除了一面墙壁连着一楼的厅堂外,另三面墙上都开了窗户,窗帘一拉开,里面就敞亮光明,针线活本就很费眼力,对眼睛的伤害也很大,若是房间里光线暗,肯定不行。 “大丫,针线都在这里了,你自己选吧!”沈茹嫣指着贴在墙上的黑棉布,最上面一排排的大针小针,针下面就是各色绣线,棉线,颜色从深到浅,也是一排排整理的很清晰。 林纯从上到下观察着,选了几根细长的针,和两卷纯白色的棉线,棉线也是一粗一细。 沈茹嫣傻眼了,选了七八根针倒是很不错,可是这线,怎么就选了白色的,还不是绣线,难道是要给羽世子缝亵衣?! 这除了亵衣,也没什么东西是全白的线啊! 沈茹嫣不淡定了,大丫和羽世子虽说已经有了婚约,但毕竟还没成亲,这怎么能给他缝亵衣呢?! “大丫,你确定就只要白色的线?” “嗯,外婆谢谢你,我先走了,羽还在等着我呢!”林纯说完就蹬蹬蹬跑了出去。 “羽世子在等着?!”沈茹嫣急了,这难不成还是从身上将衣服脱下来缝不成,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这怎么可以! 裴老爷子一直在楼梯拐角出听着,看到林纯笑着跑出悦雪楼,转身到针线房想询问沈茹嫣。 “大丫来了?” “额···爹,大丫来了,找我拿了几根针和两卷白棉线。” “大丫说拿针线干什么了吗?”裴老爷子很好奇,看着沈茹嫣,企图从她口中得知林纯的动向。 “这倒没有,只是···”沈茹嫣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难道这丫头又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裴老爷子对林纯那是宠爱不已,凡是林纯干的事,想的主意,裴老爷子都很赞同。 沈茹嫣面上带着急色,“爹,我先跟过去看看。回头儿媳让逸轩和您说。” 总不能自己和老爷子说自己怀疑大丫要给羽世子缝亵衣吧,这老爷子还不得气的晕过去! 裴老爷子见沈茹嫣匆匆锁了针线房的门,追着大丫而去,心里越发的好奇,拄着拐杖,也悄悄的跟了上来。 “给伤口缝合,最主要的是顺着经脉和肌理,流璋,你是练武之人,对人的身体应该很了解,一会你先在鸡身上试一下,若是能行,咱们就继续!”林纯跑回来,立刻给流璋和天铭羽灌输知识。 两只活蹦乱跳的鸡被抓了来,流璋毫不手软的给了两只鸡一鸡一刀。 “对不起了,你们是林家的大功臣,若是你们能活下,我保证以后绝不吃你们!”林纯对着两只鸡道歉和承诺。 天铭羽和流璋眉头跳了跳,纯儿果真厉害,对鸡都··· 两只可怜的鸡被打晕了,林纯指挥着,把鸡伤口处的毛剪掉,然后把针线在开水里煮一遍消毒,示意流璋开始。 流璋捏着几乎感觉不到的绣花针,不知如何下手。 “世子妃,这针实在是太小了,我有点不习惯。”这拿剑的日子长了,突然改拿针,这不是自己找作吗?! 流璋哭笑不得的看着天铭羽,“世子,要不你来试试?!” “这···羽,要不你来,我不懂肌理,再说你也不会让我给···”林纯故作委屈。 沈茹嫣刚一来,就听到林纯的话,这下可好,误会更深了。 “大丫,你们在干什么?”看到流璋也在,沈茹嫣松了一口气。 “外婆,你怎么来了?!”林纯连忙用眼神示意流璋,让他把鸡挡住,要是被沈茹嫣看见,保不准以为几人不正常。 “外婆就是好奇你拿针线干什么来了,流璋,你让开,身后藏着什么呢?咦,怎么还有血?!”沈茹嫣惊呼。 裴老爷子紧跟其后而来,一听到有血,立刻进了院子,“怎么会有血,谁受伤了?” “外太公,你怎么也来了?!”林纯感觉有点苦哈哈,无奈的看着天铭羽,不知道怎么解释。 天铭羽低着头,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尖,心里没底,可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沈茹嫣和裴老爷子面前。 “外婆,外太公,我和纯儿实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实验,这血是鸡血,如果你们看的下去,我们就···” “实验?!什么实验?!”裴老爷子睁大眼睛,心里期待,就知道大丫又有好玩的东西,幸亏自己来得及时。 沈茹嫣皱着眉头不说话,看着大丫点头,将眼神看向流璋。 流璋看了林纯和天铭羽二人一眼,见两人点头,慢慢的让开了身子。 裴老爷子立刻走上前来,看到石桌上摆着两只鸡,不知死活,身上都有一道伤口,还在流血,只是伤口处的毛都被剪掉了。 “大丫,你们这是在杀鸡?!” 沈茹嫣看着桌子上的鸡,胸脯还在起伏,显然还是活着的,心里很奇怪,“大丫,难不成你们是想给用针线将这鸡的伤口缝起来?!” “外婆···”林纯点点头,缩着脖子,等着被骂。 沈茹嫣看着桌上摆的针线,“这鸡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估计等你们缝好了,鸡也死了!” “额···羽,外婆说的对,咱们应该要止血,才能缝呢,不然这边流血边缝···” “世子妃,这针线缝得多疼啊,就算这鸡晕了,估计也坚持不住吧!” 林纯傻了,是啊,这古代还不知道有没有麻药,这要是在人身上缝针,还不得疼死,唉,怎么办,怎么办?! “纯儿,不如去抓一只鹿或是羊来试试?!”天铭羽不想看到林纯失望。 “我怕来不及,等大夫处理好伤口,那个时机最合适!”林纯很忧伤。 裴老爷子和沈茹嫣面面相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不是小事。 “世子妃,不如你在我身上试试吧,不就缝个伤口嘛,我受的住!”流璋自告奋勇,却把沈茹嫣和裴老爷子吓得不轻。 “胡闹,大丫,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要在人身上缝针,这···”沈茹嫣很激动。 裴老爷子也是紧皱着双眉,一脸的不赞同。 “流璋,别闹,外婆其实我们也就是想试试···”林纯将暗卫的事情说了一下,沈茹嫣和裴老爷子才缓和了脸色。 “大丫,这针线将伤口缝好了,那线不就长到肉里面了啊?!这怎么行?!” “这倒不会,等伤口长好了,还能拆线。” 裴老爷子很惊奇,“真能如此?!” 林纯点点头,“我见过,小时候在林家村,有个大伯上山打猎伤了胳膊,就是自己用针线缝的···” “果真?!”裴老爷子再一次确认。 “嗯!”林纯点着头,很肯定的回答,在现代,伤口缝线本就是很正常的,自己都见多了。 虽然撒了个小谎,改变了地点,但自己也的确没瞎说。 “若真能这样,老头子倒想见识一下!” “外太公,我们也是为了救人,才···只不过那个暗卫伤的实在太重,我们又没给人缝过伤口,有点不敢下手,所以才抓了两只鸡过来试试···”林纯弱弱的说着。 天铭羽握着林纯的手,鼓励道:“外太公,外婆,你们不要责怪纯儿,也是我想见识一下,才准备如此。” 林纯心里甜蜜,看着天铭羽,胸口暖暖的。 “小姐,世子,人醒了!”安武下楼到了院中,喊着林纯和天铭羽。 “外太公,外婆,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如果我们真动手了,会告诉你们的!只是你们不要告诉别人,林家已经很惹人注意了,要是这件事情说出去,我怕···” “大丫,你放心吧,外婆和你外太公心里有数,你们先去谈事,对了,大丫,今晚外婆到你房间里睡!”沈茹嫣准备和林纯说说关于男女之别的事情。 “啊···”林纯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了,外婆,那你让燕语姐姐给多准备一床被子。” 两只可怜的鸡就这样被大家给遗忘了,最终还是一命呜呼,被安婆子给熬了汤。 林纯几人上了楼,进了房间,沈莹正将温热刚好的汤递给大夫,喂着受伤的暗卫喝着。 “平安郡主,羽世子,伤口老朽都已经处理好了,药也上了,这几天尽量不要让病人移动,若是伤口愈合不好,过几日老朽再来看看,一会儿这位安武小哥送我回去的时候,老朽再配几副利于伤口愈合和补血的药,拿回来煎给病人喝。”大夫将空碗放到沈莹手中的托盘上,对林纯和天铭羽交代着。 “大夫,那病人可有性命之忧?!” “暂时没事,可若是伤口愈合不好,就···” “辛苦大夫了,安武,送大夫,记得诊金!”天铭羽给安武使眼色,安武点头,这暗卫身上的伤不是一般的伤,大夫必须要封口,这封口费自然是要给的。 “羽世子!”暗卫朝天铭羽招手,想起身,却使不上力气。 沈莹和林纯知道他们有事要说,都不想参与,两人收拾了东西,出了房间。 “慢慢说,本世子和你承诺,一定全力救治你!” “谢羽世子,胡柯已经发现了平安郡主和长公主都是假的,他的身体也受到了重创,只不过胡王背着胡姬芯,给胡柯吃了胡国的保命神药,据说胡柯还能活十多年。” “属下还发现了胡国皇宫里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天阳国京城,只是这密道好像只有胡王知道,属下受伤也是因为胡国的皇家暗卫,中途在青阳城,属下遇到了一个千家出来的暗卫,他顶替了属下,才让属下逃到了清溪镇!” 天铭羽听了这两条消息,内心犹如惊雷劈海,翻腾汹涌的厉害,面上的神色也是非常不好看! 瞳孔中的幽光明明灭灭,闪烁着让人心惊惧怕的光芒。 “世子,胡柯就算还有十多年的寿命,但他也不能再有子嗣,而且他身体大创,就算想要对天阳做些什么事情,也是很难的!”流璋的脸色也不好,这胡柯一日不死,天阳的门外就如趴着一头睡着了的猛虎。 “羽世子,胡柯和胡王密谈的时候,说是要准备五年,属下在密道里想要靠近听的仔细些,结果就被发现了,一路都遭到追杀,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你可看清楚胡国密室中的布局,还有那条通向天阳京城的密道?”天铭羽的声音让暗卫和流璋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冷的刺骨。 “布局属下都记在脑中,随时可以画出来,而且胡国的密室之中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至于通向天阳京城的密道,属下只发现了在胡国的入口,还跟着胡王进去过一次,也是听胡王和密道里的人说话才知道的,出口在京城何处,属下没有听到。” 天铭羽看着暗卫说了几句话,明显体力不支要昏迷的模样,也不再多问,“你且先休息,明日我带太子殿下过来看你!还有你的伤势,如果愈合的不好,我和平安郡主商量了,准备用针线缝合的办法,以便伤口加快愈合,你要做好准备!” “针线缝合?” “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能保住命,就一定要活下去!” “属下明白!” “流璋,从林家调几个暗卫过来,以防今晚···” 天铭羽的话没有说完,流璋明白其中的含义,立刻点头,“是!世子!”躺在床上的暗卫眸中闪着感激的目光,渐渐昏睡过去。 小院外,林纯和沈莹在焦急的等待着,见天铭羽和流璋出来,忙迎上来。 “怎么样?!” “明日再过来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 “好,对了,羽,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止痛,或是让人产生麻木的感觉,这样到时候,也能减少他的疼痛。”林纯不知道天阳有没有麻沸散一样的东西,心里很担心。 “流璋,你和沈莹先回去吧!”天铭羽牵着林纯的手,散着步,到了后山果林。 冬季的果林里,安静极了,树枝上也是光秃秃的,叶子基本上都落光了。 “纯儿,我觉得咱们不能用缝合的方法!” “为什么?!难道要看着他死?!”林纯很讨厌这种感觉。 天铭羽摸着林纯的长发,叹了一口道:“正如你和外太公说的,若是你用缝合的办法治好了他,那么大夫一定会发现,林家还是会···我不像林家和你再有任何差池,我···” “羽,可是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我知道,你有皇家的秘药,不知道能不能···?”林纯想起之前那瓶碧绿色的药膏。 “纯儿,药已经用了,可是他的伤口你也看到了,什么皇家秘药我根本不在乎!暗卫带回来的消息很重要,和皇家秘药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天铭羽抱着林纯,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林纯突然间觉得天铭羽好像很害怕! “羽,我懂你的心思,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做!” “纯儿,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如果必须要缝合伤口,那我就亲自动手,缝好伤口后立刻将人送到京城,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缝的!” “羽,你···” “纯儿,胡柯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可以活,你还有一年多就及笄了,你一及笄我就来娶你可好?”天铭羽眼神定定的看着林纯,深渊里的渴望和期冀不言而喻。 “好!” 林纯毫不犹豫,坚定的声音如大锤一般敲在天铭羽的心上,天铭羽瞬间心静了,紧紧地抱着林纯,久久不能言语。 “羽,太子就要回京了,你也会跟着一起回去是吗?” “嗯,暗卫带回来的消息···”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京城,大头明天开春要考秀才,安和大哥,安柱大哥,余先生,他们的婚礼也近了,林家离不开我···” 林纯心里很酸,逼着自己不要流泪。 “纯儿,其实我在就知道了,京城里不安全,我也不希望你去,太子妃回京估计后宫就有一番风浪,若是把你也卷进其中,我会发疯,所以,我宁愿你待在家里,最少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暗卫保护。” “羽,对不起,我知道其实你也很矛盾,不想我卷进纷争,可又想我随你进京拜见父王,羽,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带着父王和母妃一起回来,永远也不要再回京城,你就当我自私也好,可我内心真的很希望如此。” “我知道,纯儿···”天铭羽吻着林纯的额头,心里五味杂陈。 纯儿向往安宁的生活,可是自从和自己有了婚约后,很多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降临在她身上,天铭羽心里很清楚,林家的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纯儿平安郡主的名头,可更多的还是羽世子妃这个未来的身份。 “羽,每次你来林家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去,趁着这几天还有时间,我们去山上看一次日出吧!” “好!” 两人有了约定,又彼此相拥,温存了一会儿,才回了山腰。 可是这一次的约定差一点儿又没能实现,原因呢?! 对于林纯来说是坏事,但对于天铭羽来说是大大的好事! 吃过晚膳,林家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天铭羽和天铭颢一见面后,就回了贞心楼书房,直到深夜,灯火都还亮着。 初心楼。 林纯害羞的用被子捂着脑袋,不敢看向沈茹嫣。 “好了,别捂着了,这是女孩子长大成人必经的事情,还害羞了,来外婆和你好好说说,尤其是注意保暖。” “外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大妞和我说过了!”林纯嗡嗡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沈茹嫣笑了笑,“好好好,外婆不说不说,但是这几天你不许下床,现在天气冷,你又是第一次,还是要好好注意,外婆这几天就住在初心楼看着你!” “啊···”林纯掀开被子,脸上红红的,显然是被捂的,“外婆,要在床上躺几天啊?!” “最少三天!来,把汤婆子捂在肚子上,外婆会让二妞来照顾你,最重要的是,羽世子不许来你的房间!”沈茹嫣开始教育。 “啊,为什么啊?”林纯好忧伤。 “大丫,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和羽世子有了婚约,有时候也要避避嫌,免得有流言蜚语!” “哦!” “还有,这几日你身体不方便,见了羽世子,怎么说?” “额···”林纯被难住了,这古代和现代不一样,一句大姨妈,什么都搞定,古代的男子都把女子的月事当做是很晦气的东西,这要自己怎么开口! “快睡吧,这几日好好休息,以前你母亲一来月事,就难受的不行,外婆看你好像还什么事,这几天乖乖的,若是没什么异样,外婆就让你出去。”沈茹嫣在这件事情上很严肃,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嗯,我知道了,外婆,你也快上床来睡,被子里可暖和了!”林纯伸出手,叫着沈茹嫣。 一夜好眠,林纯一点亲戚来的感觉都没有,肚子也不疼,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也还算可以,沈茹嫣放下心来,但还是寸步不离初心楼,连吃饭都是叫燕语和燕虹端进房间。 天铭羽被挡在门外,心里着急,只好让沈莹来探望林纯,沈莹知道事情后,和流璋说了,天铭羽自然也就知道了······ ☆、第102章 主动 天铭羽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好,流璋在一旁看着,有点无语。 “流璋,你去把沈莹找来,我有事问她。”女子在这种日子里注意的东西有很多,天铭羽想问问沈莹,好以后照顾林纯。 沈莹早就猜到自己世子找自己的目的,可是自己已经嫁人,是个有夫之妇,就算世子是自己的主子,自己也不好和世子谈论这些女儿家的事情啊,流璋见沈莹为难的样子,也有些烦躁,“莹儿,要不你写下来,我拿去给世子。” “这个办法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写!”沈莹疾步进了房间,流璋抱着优璇,父女两在花园里玩的开心。 天铭羽寻思着给林纯准备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免得林纯在房间里待着,感到无聊。 “世子,给,这是莹儿写下来的。”流璋回到贞心楼,见自家世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很着急。 “嗯,流璋,这清溪镇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你知道吗?” “额···我知道的不多,世子是想要···对了,千家在镇上不是有家千福缘吗?世子不妨到千福缘找千大叔问问,千大叔一家在清溪镇长住,应该都知道。”流璋知道自家世子要趁着机会表示自己的心意,忙想着主意。 “嗯,这几天你去看着那个暗卫,让安武别叫大夫过来了,昨晚我已经将他的伤口给缝合了,等过两天能移动了,就立刻把人送到京城,一刻也不要耽误!” 流璋被天铭羽冰冷的眼神看的害怕,心里一震,点头道:“世子放心,属下明白!”流璋心里震撼,没想到世子一个人昨晚··· 纯儿,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天铭羽定下心神,拿起流璋放在书桌上的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女子特殊时期要注意的事项。 天铭羽看的很仔细,并一一记在心上。 午后,太阳公公似乎有些懒散,散发出的光芒时强时弱,叫人很不舒服。 悦雪楼,余琴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流风和流术在对着礼单,查看着礼物。 天铭颢坐在椅子上,摇着两个小宝贝的摇床,哄着两个小家伙睡觉。 “太子妃娘娘,我来给您送汤,方便进来吗?”安婆子带着两个小丫鬟,手里提着食盒,在房间门口敲门轻声询问。 “进来吧,安婆子。”余婉婷靠在床头,怀里抱着汤婆子,暖和极了。 安婆子肚子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看到天铭颢在哄两个小家伙睡觉,俯身行礼后,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到小床子上,然后再端到床上。 “太子妃娘娘,小心些,汤有点烫,你慢些喝。” “诶,谢谢安婆子,这些日子,劳烦你一直照顾我。”余婉婷笑着点头,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端起面前小桌上的枸杞红枣鸡汤,轻轻的抿了一口。 安婆子面然笑意,眸中带着慈爱,“太子妃娘娘客气了,这是老婆子应该做的,只要太子妃娘娘吃的惯就好。” “安婆子,你可别这么说,林家别的东西我就不说了,单单就着吃食,那绝对称得上美味,平安郡主天天讲究什么养生,这个我是不懂,但是林家饭桌上荤素搭配,汤水米饭,样样俱全,还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在宫里,吃饭拘谨不说,还只让吃五分饱,真是···”余婉婷拿勺子轻轻搅着汤,抱怨道。 “太子妃娘娘不必忧愁,小姐说少吃多餐,利于消化,宫里的吃食都是上等,且花样多,每样吃一口,也就不少了,这御膳房的点心不是还随时都备着吗。” “你说的也是,不过这些日子,我自己喂养两个小家伙,不一会儿就感觉饿得难受,实在是···”余婉婷有些不好意思,这要是一直这么吃下去,自己一定要胖死了。 “太子妃娘娘,你要是不多吃一些,怎么会有奶水喂两个皇孙女呢!这到京城的路最少也要半个多月,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要是你吃不好,那孩子就更吃不好了!”安婆子劝慰着。 余婉婷点头,低着头开始喝汤。 天铭颢在外间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看着两个摇床里的小宝贝,心里温软一片。 清溪镇,天铭羽跟着安柱,两人到了千福缘。 “爹,羽世子和安柱来了!”千筱筱正在店里擦拭着柜台里的物件,看到店中来了两位贵客,立刻喊着后院的千大叔。 “羽世子,安柱,两位先请这边坐,我爹一会儿就过来。” 千筱筱虽是女子,但在做生意上,丝毫不输给男子,千大叔也不是思想传统的顽固之人,或许是妻子走得早,故对于千大叔来说,只要千筱筱和千筱宇两人高兴就好,所以也不限制千筱筱。 千大叔听到千筱筱的喊声,快步走进前店里,看到千筱筱正招待着天铭羽和安柱喝茶,眸中带着欣慰和满意,忙走上前来,给天铭羽行礼。 “千大叔快快请起,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千大叔,这清溪镇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想给纯儿买些回去,打发打发时间。”天铭羽语气中带着爱意,自然无比,让千大叔和千筱筱都很惊讶。 “羽世子,清溪镇吃的东西不少,但是玩的东西倒还真是不多,我记得平安郡主和二丫小姐都很喜欢玉香县一家点心铺的点心,只是清溪镇没有卖,不过平安郡主也很喜欢糖葫芦,不如我找个小厮去给世子买来?” “千大叔,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好,不知道···” 千大叔知道天铭羽的心思,笑着打断了天铭羽的话道:“羽世子,不如我带你和安柱在清溪镇逛逛吧,我在住了几十年,还算了解,有些吃食或许连平安郡主都不知道。” “那就麻烦千大叔了,不如我们这就走吧!”天铭羽很着急,想着林纯被关在房间里,还不知道无聊成什么样子呢! “爹,你快带羽世子去吧,店里有我呢,实在忙不过来,我就喊哥哥!”千筱筱对天铭羽和林纯之间的感情很羡慕,好在自己也有了归宿,千筱筱想到余心乐,心里甜蜜。 千大叔点头,带领着天铭羽和安柱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 三人一直买到了傍晚,手上胳膊上,都挂满了,回到千福缘,天铭羽将东西小心的放进马车里,找到快要回家的卖糖葫芦的人,直接连着插糖葫芦的棒子一起卖了下来。 安柱驾着马车,带着心焦火燎的天铭羽回了林家。 初心楼。 林纯一整天都窝在床上,除了去方便的时候,沈茹嫣准许她下地,其他时刻,一直捂在被子里,生怕林纯着凉,伤了身子。 “纯儿,吃晚饭了,外婆特意让梨婆子给你熬了鸡汤,快趁热喝点,暖暖身子。” “外婆,你都忙活一天了,坐下歇会儿吧,我没事儿,燕语姐姐,你把汤端给我,我自己来。”沈茹嫣见林纯做起来,立刻走过来,拿着外衣,披到林纯身上。 林纯吐吐舌头,接过燕语递过来的鸡汤,看着上面漂着厚厚的浮油,林纯瞬间没了胃口。 “外婆,这鸡汤的油实在是···” “撒娇也没用,快喝了,这可是补身子的,外婆本来还想给你熬燕窝来着,可是见上次吃的时候,你似乎很不喜欢,才改成了鸡汤,必须喝完,不然外婆可要生气了!”沈茹嫣佯装不高兴,林纯没办法,只好用勺子撇开汤上的浮油,一点点的喝着。 “小姐,羽世子给你买了好多吃的东西···”二妞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状似糕点的东西,笑着进了房间。 身后紧跟着沈莹和大妞,还有二丫,每个人都抱着一堆吃食,房间里刹那间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味,林纯咽了咽口水。 “大丫,喝完汤,你就和大家一起吃,不然不许吃!”沈茹嫣心里偷笑,但面上还是装着严肃的样子。 林纯摸着碗壁,感觉汤不那么烫了,拿起勺子,三下五除二,将一碗汤喝了干净,迅速的将碗递给燕语,从二妞的手里接过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一下子冲淡了嘴里的油腻的味道,让林纯胃口大开。 “二妞,莹姐姐,你们快将东西都打开,我每个都要吃,你们也别站着,燕语姐姐,外婆,你们也吃!”林纯招呼着大家,一天蔫不拉几的心情瞬间变得美好。 大家将小桌子搬过来,将各种吃食拿出来,辛辣的一样都没有,可见天铭羽的用心,大都都是温热的,沈茹嫣见了,心里高兴,对天铭羽也越发的满意和看好。 “大头和林强他们有吗?”林纯嘴里塞了一块红豆糕,模糊不清的问着。 沈莹掏出帕子,给林纯擦着嘴角的糕屑,笑着道:“世子妃放心吧,大家都有,世子和安柱差点没把人家的店铺搬回来!” “呵呵,还是羽明白我的心意,莹姐姐,一会儿你下楼想帮我谢谢羽,嘿嘿···”林纯拿起一块梅花酥,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梅花的清香直冲心肺,萦绕着心头。 沈莹见林纯眯着眼睛,闻着梅花酥的味,一脸放松的样子,心里对自家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自家世子有心啊! 买的吃食样样精挑细选,还很有讲究,能让人吃了高兴不说,还能让人心情舒畅。 “世子妃,这是梅花酥,是用初冬刚刚盛开的梅花现做的,你尝尝,我听安柱说,世子为了买这个,可是等了很长时间呢!” 林纯啊呜一口,毫不文雅的吃相,叫人看了也颇有胃口大开的感觉。 “嗯,好吃,好吃,满嘴的梅花香,好好闻···” 大家看着林纯狼吞虎咽的表情和模样,都低头笑着,从昨天到现在,林纯一直是闷闷不乐,无聊至极,现在终于露出了笑颜,房间里的众人都很开心。 林纯丝毫没有表现出女子特殊时期里的难受和无精打采,本来在现代的时候,林纯都是成人了,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林纯安然无恙,生龙活虎的样子彻底让沈茹嫣放了心,林纯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沈茹嫣眸中隐含着的泪光,有些不解。 “外婆,你怎么了?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只是一整天待在床上感觉很无聊,才会无精打采的···” 沈茹嫣擦了擦眼角,眼里含着慈爱,“大丫,外婆是高兴,看到你活力四射的样子,外婆很放心,以前你母亲这个时候,总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好,外婆一想到你母亲失踪那几年过得日子,心里就···” “外婆,都过去了,别想了,如今母亲已经和我们在一起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林纯心里酸酸的,握着沈茹嫣的手,靠坐到她怀里。 沈茹嫣坐在林纯床头,抱着林纯温热的身子,心里稍稍安慰。 “外婆,不如我和你去看看母亲吧,天还没黑呢,我们叫上大头哥哥和林强,还有外公。”二丫清脆的声音让房间里的人都心里欢喜。 “外婆,你和二丫他们去吧,母亲想必也想大家了,二丫,带姐姐跟母亲请安,让安和大哥陪你们一起去。”林纯叮嘱着,看着外面的天色,对着乖巧的二丫道。 “好的,姐姐,你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一会儿我和外婆就回来,今晚我想要和姐姐外婆一起睡!” “好好好,今晚外婆带你们姐妹俩一起睡,沈莹,你和大妞,二妞陪着大丫,我们去去就来。”沈茹嫣站起身,牵着二丫的小手,和沈莹交代着,说是陪着,还不如说怕林纯不老实。 沈莹笑了笑,“夫人放心,我们会好好陪着世子妃的。” 沈茹嫣带着燕语和二丫一走,沈莹就给了二妞一个眼神,二妞悄悄的下了楼,见人走远,立刻回到房间,对林纯点了点头。 “世子妃,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来。”沈莹朝二妞和大妞挥手,三人趁着林纯埋头苦吃的时候,离开了房间。 等到林纯抬起头,就看到天铭羽一脸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眸中尽是宠溺和爱意。 “额···羽,你怎么···” “大家呢?”林纯后知后觉,有点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 “傻纯儿,大家当然都出去了,一天没见到你,实在是···这不,好不容易把外婆带出了初心楼。”天铭羽俯下身子,在林纯满是食物残渣的嘴上啄了一下。 林纯立刻脸红如火,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梅花酥。 “纯儿,以前咱俩分隔在两地,尽管思念,但我还能理智些,这到了一起,反而却···” “真是个磨人的小家伙!”天铭羽坐到床边,将林纯搂到怀里。 林纯满脑子都是天铭羽蜻蜓点水的一吻,再听到天铭羽的话,林纯把脑袋埋得更深了,恨不得立刻钻到被窝里去。 “纯儿,纯儿···” “额,羽···” “买的东西好吃吗?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日我再去镇上给你买!” 林纯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吃了好多东西,嘴都没擦,手一摸,果然,这下林纯是彻底··· “怎么了?害羞啦?!”天铭羽逗着林纯,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心里很满足。 “羽,谢谢你。”林纯心里涨涨的,感觉很美好。 “小傻瓜!”天铭羽刮着林纯的小鼻子,搂着她,嗅着林纯发丝上的香气,想到自己又要离开,心里不是滋味。 我的宝贝,快快长大吧! 天铭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林纯娶回家! “羽,在你回京之前,我们一定要去看日出可好?”林纯缓和了心绪,脸上透着几丝红晕,抬起头,看着天铭羽。 “嗯,好,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外面冷,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告诉沈莹,我去置办。”天铭羽关心的话语让林纯又染上了几分羞意。 林纯转头窝进天铭羽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很不和谐的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美妙的安静。 “纯儿,外婆他们回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乖乖的,听话。”天铭羽吻了吻林纯的额头,冲林纯笑着,准备离去。 林纯被天铭羽的笑容迷住了眼眸,鬼使神差的,拉下天铭羽的身子,“啵!”的一声,亲了天铭羽一口。 两人都惊住了,林纯反应过来后,直接缩到被子里,装乌龟,天铭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傻笑着在沈莹的暗号催促下,离开了房间。 情动,心动,则身动。 沈莹带着大妞和二妞几人进来,看到林纯用被子捂着脑袋,都捂着嘴偷笑。 “世子妃,快出来,夫人已经到楼下了,一会儿上来要是看出不对劲,可就不好了!”沈莹很着急,也很紧张。 大妞和二妞也有点局促不安,大家就跟干了坏事,心虚的小孩子一样。 “外婆回来了?!”林纯掀开被子,通红的小脸展露在大家面前,下意识的林纯又准备缩回被子里。 “世子妃,要不你先去洗浴间,不然···” “恩恩,林纯下了床,床上拖鞋,三两步跑进了洗浴间。” 沈茹嫣带着二丫和燕语过来,看到沈莹几人坐在一边吃着,床上却没了人影,心里犯嘀咕,“沈莹,大丫呢?” “外婆,我在里面呢!”林纯听到沈茹嫣的声音,忙出声应答,沈茹嫣闻声,走到洗浴间门口,“大丫,没事吧?” “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出来,外婆你先休息一会儿。” 林纯拍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对着洗浴间墙上的铜镜,看着里面倒映出的小红脸,心里一阵羞涩。 在现代的没谈过恋爱,这到了古代,竟然还··· 不行,自己不能太主动,天铭羽这个家伙是在诱惑自己,自己要稳住! 林纯在这边自我教育,天铭羽回到贞心楼,一个人坐着书房里,傻笑个不停。 摸着自己被林纯亲的脸颊,天铭羽呆呆的,脑海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心间流淌着甜如蜜糖的小溪,哗啦啦的,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世子,我回来了,太子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走之前,要去深山的密林里打几只猎物,和林家一起吃一顿饭。”流风和流术清理完礼品,带着天铭颢的吩咐,直奔贞心楼书房。 天铭羽很不爽,看着流风,眸中喷火。 “世子···”流风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自己世子不满意的事情,看着天铭羽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准备开溜。 天铭羽身上散发着冷气,让流风颤抖了一下,“流风,这几天在太子殿下那边,干活挺利索啊?!” 流风快要哭了,听着自己世子冰冷的声调,咽了咽口水。 “世子,我···” “嗯?!” “流璋,快来救命啊!”流风转身就跑,嘴里还大喊着。 天铭羽紧跟其后,等到大家伙赶来,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出了贞心楼。 站在门口的流璋松了口气,看着奔来的大家,笑着道:“没事儿,流风和世子切磋呢!” 大家各回各屋,林纯听到沈莹的传话后,笑的合不拢嘴,“肯定是流风又破坏了羽的好事,不然···” “就是不知道流风是破了羽的什么好事,他叫的那么凄惨,估计今晚林家的树林里,不会太平静了!” ☆、第103章 玉佛的含义 三天的时间在指尖飞快的流逝,期间,天铭羽在二丫等几个忠实的帮手下,每天都到初心楼见林纯一面,两人温存着,享受片刻美好。 这天,林纯终于得到沈茹嫣的许可,裹上厚厚的棉袄,到了花园里。 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太阳公公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温暖的眼光毫不吝啬的普照着大地上的万物生灵。 林纯伸着懒腰,站在阳光下,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好不惬意。 “平安郡主,我家太子妃让我来请你去一趟悦雪楼,说是有事找你。”余琴面带微笑,给林纯行完礼后,说着来意。 “太子妃娘娘找我?”林纯指着自己的鼻子。 余琴点头,林纯只好跟上去。 悦雪楼,大厅里摆放着好几个黒木箱子,里面都是宴席三天,宾客送来的礼物,无论贵重与否,都一律登记在册,封入箱中,准备带回京城。 林纯见到这些整理好的箱子,隐约猜到了余婉婷找自己的原因。 进了房间,天铭颢正在给两个小宝贝细心的擦脸,一脸的温柔,眉眼里全是宠爱。 “太子殿下!”林纯给天铭颢施礼,矮了矮身子。 “婷儿在里面等你,平安郡主直接进去吧。”天铭颢见林纯过来,满脸为父的喜悦,挂在脸上,叫林纯看了,感觉很温暖。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家,有父有母,加上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一家四口,关系简单,洋溢着最真挚,最温暖的情意。 “平安郡主过来了,快请坐。”余婉婷坐在床上,脸色红润,越发的娇艳动人。 “太子妃娘娘,这么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林纯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了当。 余婉婷笑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母性的气息,妩媚中带着柔爱,“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过几天我就要回京了,今日叫郡主过来,主要是想感谢郡主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太子妃娘娘说的什么话,说句不害羞的话,咱俩也算得上是妯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林纯轻声的说着。 “其实,我来林家不仅仅是避难,还有···” “太子妃娘娘,不管你最初来林家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过几日你就要和太子回京了,何必再说那些让大家难堪和不高兴的话呢?!”林纯打断了余婉婷的话,满面的笑意,让余婉婷惊诧,不过片刻后,余婉婷便释然了。 林纯心里很清楚,堂堂的一国太子妃,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到清溪镇,而且还是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 就算宫里再怎么勾心斗角,有太后娘娘和安贵妃保护着,还有东宫中那么多的暗卫,要是有人想要加害余婉婷,也不是易事。 “平安郡主可是怪我了?”余婉婷知道林纯是个直性子的人,到林家这么多日子,林纯的真诚和大方,让余婉婷打心底里佩服。 “怎么会!其实我心里早就猜到了,站在太子妃娘娘你的立场上想想,我觉得无所谓,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你比我要悲哀,太子妃的身份注定了你的使命,所以你不得不来林家,不管是避难也好,还是探查也好,这些我都不在乎,说实话,我觉得太子妃娘娘很勇敢!”林纯的赞赏让余婉婷有些脸热。 “平安郡主,谢谢你的理解,正如你所说,咱们换位思考,都有苦衷,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太子妃,在林家这么多天,我才知道,那个牢笼不适合我···” “太子妃娘娘,既然我们不能选择,那就试着去改变,把自己不想要的,变成自己想要的!” 林纯的一句话让余婉婷陷入沉思,把自己不想要的,变成自己想要,余婉婷眼中一亮,心里豁然开朗。 “太子妃娘娘,过去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不要再提,祝福你和太子殿下回京后和和美美,一帆风顺。” “平安郡主,谢谢你!” “余琴!”余婉婷心里透亮,很感激林纯的提点和谅解。 余琴听到自家小姐的呼喊,拿着东西进来。 余婉婷伸手接过,将余琴拿来的紫檀木雕花锦盒塞到林纯手上,“平安郡主,这里面的东西,是太后娘娘让我交给你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太后娘娘说,只有我在林家平安生子,才能将这个交到你的手上,也算是对林家,对你的考验。” “太后娘娘···?!”果然,林纯心里虽有不悦,但还是很快就放开了,看着手里的锦盒,林纯心头突然觉得有些沉重。 “是的,平安郡主,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日后还是隐匿些好。” 林纯点头,从太子在林家门前闯关的事情中,林纯就知道,自家应该低调,自己的小心思和孩子气,都必须要收起来了。 曾经的自己,理智成熟,或许是现在有了依靠和保护,反倒傻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人啊,有时候还是冷静一些的好,一旦有了依仗,就容易犯傻。 林纯想起曾经白蛇入梦给自己的警告,心里遽然平静下来,或许自己最近有点进入误区了。 “太子妃娘娘,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嗯,颢说明天带几个人进深山里打猎,然后大家好好庆祝一下,吃个饭。”余婉婷看到林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打扰,直到林纯提出离开,才想起这件事。 “打猎?!额···这件事情太子殿下自己安排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什么事情,太子妃娘娘可以直接让余琴吩咐家里的人就好。”林纯心里想着自己还要和羽去看日出,所以也就没将打猎的事情的放在心上。 离开了悦雪楼,林纯先回初心楼,将手里的锦盒放好,也没打开看,就直接扭头出了门。 “莹姐姐,羽在哪里?”贞心楼,沈莹正在给天铭羽收拾房间,见林纯进来放下手里的帕子走过来。 “世子妃,世子一大早就不在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流璋和流风呢?” “流璋好像是去安排人,要将那个受伤的暗卫送到京城,世子殿下亲自给缝合的伤口,说是免得在清溪镇给林家和世子妃你带来麻烦,就让尽快把人送走。”沈莹的话让林纯心里很不平静,原来羽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林家。 “至于流风,好像和流术出去了,说是要找人商量什么打猎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莹姐姐你忙吧,我先去找羽。” 林纯一溜烟的下了楼,在林家问了一大圈,都没见着天铭羽的影子,林纯心里犯嘀咕,这人到底去哪了?! 牛大叔家中,小虎子,林强,小星星等几个孩子围坐在天铭羽身边,看着神仙哥哥用针线穿着红豆,几个小家伙都惊呆了。 “神仙哥哥好厉害,都没有用细锥!” “神仙哥哥,你能教教我们吗?我们也想学。”小虎子睁着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对天铭羽的崇拜。 牛大叔和牛大婶都去帮梨婆子腌咸菜去了,冬季,农闲,家里也没什么事,林家上上下下又都是在餐厅吃饭,省的各个小家有单独开火。 除非家中情况特殊,不然大家基本不会在家中开火。 “想学?!”天铭羽捏着针看着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们都要跟着余先生好好练武,等到内力深厚,自然就可以了!” 天铭羽边说着话,便捻起一颗红豆,右手针动,直接穿体而过。 “世子殿下,我还是不行,你教教我呗!”流风和流璋从旁边走过来,都是左手拿豆,右手拿针,一脸的痛苦。 流风和流璋交代完事情,就过来找天铭羽回话,便看到天铭羽躲在牛大叔家中,串着红豆,本以为自己世子会和太子殿下一样,先用细锥,再用针线,可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时,自家世子,直接就用针串着豆体,颗颗红豆紧密相连,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那天太子殿下串的红豆,一个个都是细锥穿孔,所以孔比较大,用线穿好后,根本不会紧密相连。 “把内力凝聚在针头上,聚精会神!” “世子,我们···” “定不下心,就不要尝试!”天铭羽头也不抬,可话语却让流璋和流风羞愧。 林纯好不容易问到天铭羽的所在,一路奔跑这下山,到了牛大叔家。 几个孩子将天铭羽团团围住,流璋和流风也在一边睁着大眼睛盯着坐在中间的天铭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林纯刚要挤过去看,几个孩子立刻反应过来,挡在天铭羽前面。 “大丫姐姐,神仙哥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现在你还不能看!”林强走到林纯面前,拉着林纯的手,就要把林纯往外拉。 “惊喜?!什么惊喜?!”林纯眸中闪着好奇的光芒,试图凑到天铭羽面前看个清楚。 流风和流璋见到林纯过来,迅速动手,将天铭羽面前的东西收了起来。 天铭羽站起身,越过几个孩子,走到林纯面前,“纯儿,找我有事?” “你们?!好啊···小虎子,林强,你们都不喜欢大丫姐姐了是吗?开始帮着神仙哥哥了是吗?!”林纯眼角一挑,看着几个孩子。 “大丫姐姐,我娘说了,神仙哥哥是大丫姐姐的夫君,也是大好人,我们也要听神仙哥哥的话,再说了,神仙哥哥答应我们要···”小虎子被林纯一唬,就要把天铭羽交代的话脱口而出。 林强一听,感觉不对,立刻转身,捂住了小虎子的嘴,“小虎子哥哥,不能说。” “好了,纯儿,我们先出去吧,孩子们,你们自己先出去玩吧。流风,你看着孩子们,晚上带他们到餐厅吃饭,流璋你回去看看优璇吧,这会儿优璇午睡也该醒了!” 天铭羽牵着还想要问的林纯,一路到了后山,“纯儿,怎么啦,生气啦?!” 林纯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总感觉有些别扭。 “纯儿,给!”天铭羽变戏法般的从袖子里滑出一串红豆手链,手链上的红豆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两颗红豆之间,竟然还镶嵌着一颗大小相等的夜明珠,晶莹剔透,红豆和夜明珠交相辉映,异常好看。 “羽,这是···?!” 林纯拿着手链,触手温热,显然是在天铭羽一直贴身带着,红豆似乎是被针直接穿体而过,和线紧密的串在一起,夜明珠莹润生辉,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万道流光,让林纯爱不释手。 “我答应你的,要给你串的,为了不和颢穿的一样,就自作主张,加了几颗珠子,喜欢吗?”天铭羽用手捧起林纯的小脸,看着林纯眼角的笑意,心里高兴。 “喜欢!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林纯仰着脑袋,注视到天铭羽眼中的宠溺,心里暖暖的。 “算是一个吧!还有一个等过两日我让沈莹送到你房间去。” “送到我房间?!是什么东西啊?”林纯看着天铭羽,歪着脑袋,一副你不告诉我就要生气的模样。 天铭羽看着林纯微翘的樱唇,莹润红艳,身动先于心动,直接吻了上去。 “嗯···”林纯的身体刹那间变得僵硬,天铭羽注意到林纯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轻轻的搂着林纯,安抚着。 林纯被天铭羽吻得大脑当机,不由自动的攀上天铭羽的脖子,主动伸出了丁香小舌。 天铭羽惊喜着林纯的变化,心里悸动,不禁加深了两个人之间的··· 林中鸟雀归槽,落叶轻声飘零,都不愿去打扰这两个忘我的人儿。 回到初心楼,林纯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红着脸,天铭羽则是一副心满意足,意犹未尽的模样。 两人手牵手,林家的丫鬟婆子看见了,都纷纷避开,然后聚到一起,羡慕着天铭羽和林纯的爱情。 “羽世子和小姐真般配!” “刚才看到小姐和羽世子手牵手回来,郎才女貌,就跟天上的神仙落入凡间一样,好美!”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真希望以后我也能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 “其实我们只要在林家好好做活,小姐为人和善,你们看看安和他们,个个都要成家了,而且都是找的自己喜欢的人,咱们以后肯定也能行!” “你说的对,上回小姐还来静语楼看我们,对我们处处上心,虽然我们离开了家,但是在林家,安婆子和梨婆子都把我们当女儿一样对待,小姐又温和,咱们定是上辈子烧了好香,这辈子才会这样!” “可不是,现在我们村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女儿羡慕我能到林家干活,就不说月钱,这吃的住的,样样都是她们眼馋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好好报答小姐的恩德,我们都是劳苦人家的闺女,比不得像沈莹姐姐那样从小就在富贵之家培养的大丫鬟,但是我们也不能有坏心眼!” “这是必须的,林家不少我们吃穿用度,我们现在的日子,比一般富户人家的小姐都过得好,每月都有新衣,就算是一般的富农人家,女娃子也都是不受宠的!” “是啊···” “咱们都要好好的,以后有了心上人,告诉了小姐,让小姐把把关,也是好的!” “嗯,说的对,小姐聪慧过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好人坏人,咱们女儿家就图个好郎君,以后···” 几个小丫鬟边打扫廊院,边窃窃私语,大家都向往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初心楼,二妞和安婆子正在给林纯整理房间,将林纯和天铭羽进来,行了礼,都轻手轻脚的先回避。 “纯儿,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二妞端着两杯热茶进屋,放到矮榻的小方桌上,转身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带上。 “嗯,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明日咱俩上山。” “额,你···可以吗?”天铭羽的眼神闪了闪,林纯心知肚明,一反常态的没有害羞。 “已经快过去了,没事的,再过几天,你就要回京了,上回咱们说好的要上山烧烤,结果没去成,这回可不能再···” 天铭羽看着林纯嘟着小嘴,很不乐意的样子,心里有些酸酸的,很不好受,“纯儿,对不起···” “羽,我理解,聚少离多,不是你我的过错,终有一日,咱们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的!”林纯扬起笑脸,让天铭羽心里更加苦涩。 都怪自己的身份,看来胡国是不能留了,不然天阳不安宁,自己也没那么容易从京城脱身。 “对了,羽,早上我去了一趟悦雪楼,太子妃娘娘给我了一样东西,说是太后娘娘吩咐带给我的。”林纯将锦盒从衣柜的暗格里拿出来。 “纯儿,你知道太子妃她来···” “我不知道,但也能猜到几分,只是不想多想,太子和太子妃就要离开了,没必要知道了,不是吗?!”林纯的满不在乎让天铭羽心安。 “诺,你看看,我拿到手,就感觉里面的东西一定很珍贵!” 天铭羽看着锦盒,心里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这个盒子里的东西隐含这一股奇特的力量。 “纯儿,打开看看吧,或许是皇祖母奖励给你的礼物呢!” 林纯看了天铭羽一眼,见他没什么异样,亲手打开了锦盒。 锦盒内部空间不大,下面垫着一层明黄色的绒布,绒布上静静的躺着一枚玉佛。 玉佛眼如半月,嘴角上扬,耳垂厚实坠至宽肩,鼻翼宽厚广实鼻头圆润,玉质细腻油润,清透无暇,颜色为祖母绿色,艳阳明媚,浓和纯正,浮光潋滟流动,玉佛盘腿稳稳而坐,彰显雍容华贵。 “这?!羽,太后娘娘的意思?”林纯看着玉佛的笑脸,心间突然觉得异常宁静,身心畅然。 “纯儿,这是京都天佛寺里玉佛,应该是被大师开过光的,皇祖母送你这一物件,寓意明确!” “佛祖的慈悲宽容,教人学会待人平和谦让;这玉佛笑口常开,俗语有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告诉世人,应该乐观豁达,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翡翠玉佛是祥瑞的象征,代表着吉祥如意,富贵平安;”佛“谐音”福“,寓意代代有福,福气连连,福慧双修,福寿无疆等等,护佑佩戴者福泽绵延,子孙均可沾得福气。” 天铭羽心里安宁,想到皇祖母的心意,心中倍觉温暖。 “羽,太后娘娘会知道我是来自异世之人吗?”林纯有些怀疑,难不成真的有大师能知晓自己的命格,那他是否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回到现代。 天铭羽心里咯噔一声,惊讶之中带着恐惧,这玉佛也有趋凶避灾之意,难道··· ☆、第104章 剑过留痕不流血 “纯儿,你不要害怕,先把玉佛收起来,待我回宫试探一下皇祖母,既然皇祖母没有对你不利的动向,想必应该知道的不多!”天铭羽知道事情重大,也不敢妄下结论,但是无论如何,纯儿都是无辜的,自己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保护好纯儿和林家。 天铭羽心中仿佛压上了一块了大石,时刻警醒着自己,要快速行动,争取早日将京中之事完善,放下一切,回到清溪镇,陪在纯儿身边。 林纯不知道天铭羽内心的波涛汹涌,只是担心自己的真是身份曝光,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乱事。 翌日清晨,林家山林中弥漫着冬季的寒冷肃杀之气,林纯一早起来,下楼来到花园里,不断地打着寒颤。 流璋和流风一早被天铭颢叫走,说是要今日进深山打猎。 天铭羽和林纯商量好的,要上山看日出,故就没去。 天还没有彻底大亮,安婆子给林纯裹上厚重的棉袄,用牛皮水囊装上白开水,还准备了干粮,让两人带上。 冬季的山间小道上,透着凉意,树木扶疏,有的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看不出一丝美感。 一个身材修长,衣着飘逸,眸带宠意的笑面男子正牵着一个状似幼熊,笨拙而又缓慢的女子,一步步的往山上走。 “羽,你穿那么少,不冷吗?”林纯一手被天铭羽紧握在掌心中,一手缩在袖子里,整个身子被厚厚的棉衣包裹着,行动有些困难。 “我有内力,不冷,你呢?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天铭羽看着林纯腿都快迈不开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 看着林纯被安婆子包裹的严实,就露两个明亮的大眼睛在外面,心里的爱意泛滥着,眉眼间尽是两人相约的喜悦。 “我不累,就是穿得太多了,有点累赘,要是我也有内里就好了···”林纯羡慕的语调叫天铭羽无奈。 “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天色还早,喝点水,吃点东西。”天铭羽从自己背着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块棉布,找了一块落叶较厚的地方,铺好。 林纯跟着后面,裹着棉衣,坐了上去。 “来,喝点水,还热着呢,小心烫。”扒开塞子,牛皮囊袋口冒出一股热气,林纯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露出红扑扑的笑脸,冲着天铭羽笑着,一手接过,送到嘴边,小心的喝着。 “羽,你也喝点,暖和暖和!” “好,快把手收到袖子里,别冻着了!”天铭羽一手接过水囊,一手整理着林纯长长的棉衣袖子,看到林纯的小手被保护的很好,才坐下来,喝着水。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出发。 天铭羽看着林纯裹的跟个小熊一般,将棉布和水囊等东西收拾好后,把包袱挂在自己脖子上,蹲到林纯面前。 “纯儿,来,上来,我背你!” “羽···” “快上来!”天铭羽不容拒绝的话语让林纯一惊,不由自主的趴到天铭羽宽阔的脊背上,双手自然的搂着天铭羽的脖子。 “小家伙,你穿的真多,我胳膊都不够长了!” “额···羽,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离山顶还远着呢,我再走一截,走热了,脱了外面的大棉衣,你再背我可好?” 天铭羽双手背后,将林纯身上的大袄裹紧,轻松一跃,直接运起轻功,往山顶山掠去。 呼呼的寒风顺着天铭羽的耳边,朝林纯迎面扑来,林纯打了一个喷嚏,忙将小脑袋躲到天铭羽背后。 一路呼啸而过,或点或踩,片刻功夫,两人便到了山顶。 林纯紧紧的抱着天铭羽,将笑脸贴在天铭羽滚热的后背上,丝毫不觉得寒冷。 “纯儿,到了,我先蹲下身子,你小心些,免得腿麻。”尽管只有片刻的时间,可是天铭羽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头热浪翻滚,尤其是觉察到林纯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越发的让天铭羽内心火热。 “羽,你累不累,我本来就胖,又穿的多···” 天铭羽转过身子,将林纯拥到怀里,“傻丫头,你身上穿的衣服比你整个小人儿还要重,还说自己胖,好了,你先站一会儿,我把地上打扫一下,一会儿咱们坐下看。” “好。”林纯被天铭羽抱到一边,看着天铭羽将树林里的干燥的落叶抱过来,铺到山顶裸露的岩石上,厚厚的一层,再将棉布拿出来,细心地铺好。 “来,纯儿,可以坐下了!” “羽,你真好!” 林纯眯着大眼睛,眉毛上沾着水汽,雾眼朦胧,看上去好不可爱! “纯儿,因为你在!” 短短的四个字,让林纯心间甜如蜜糖。 太阳公公还未起床,天际的远方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山下,天铭颢带着流璋,流风和安武,四人正背上工具,准备出发。 大头和小山向余先生告假,也要随行。 “先生,你就让我们去吧,有流璋哥哥在,我俩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先生,求你了!” 两个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揪着余心乐的衣摆,非要跟着。 林纯不在,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还未起床,余心乐实在是拗不过,只好嘱咐流璋和安武,务必注意安全,结果安柱看的着急,只好也跟着去了。 也正因为林纯,天铭羽,天铭颢等主持大局的人不在,林家差点遭遇大难。 山顶上,寒风凛冽,天铭羽抱着林纯,两人相互依偎,目光看向遥远的天边。 “羽,谢谢你,暗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林纯把脑袋往天铭羽的胸膛靠了靠。 天铭羽环臂,将林纯身上的棉衣紧裹,语气溺爱的道:“以后不许和我说谢,只要你乖乖的,一切有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只要将想法告诉我,但凡你不能出面的,我都会解决!” “嗯,我知道了,羽,有了你,我都变懒了,脑袋也晕乎了,你这样宠着我,好吗?”林纯抬眼,只看到天铭羽光洁的下巴,林纯一度很奇怪,为什么天铭羽没有胡子。 “不会,你这么聪慧,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相信你!”远处的天际已经开始泛红,不一会儿,东方的天空中就逐渐明亮,朝阳升起前的霞光布满苍穹,光芒炫目。 太阳公公一点点的超出地平线,出现在林纯眼中,宛如一个巨大的红心圆盘,不断地升高。 “羽,今天又是个好天,你看着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真舒服!” “嗯,今天晚上,颢要设宴,希望他们到深山里有个好的收获,晚上我亲自给你烤肉吃。”天铭羽的大掌包裹着林纯的小手,将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林纯。 “好啊,上次说来山顶烧烤,就没有实现,今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食言了!”林纯翘着小嘴唇,红艳艳的,脸上带着孩子气,撒娇着求承诺。 天铭羽失笑,抱着林纯的双臂,情不自禁的紧了紧,身上的热量也在不断上升。 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林家山林里没有冬眠的花草鸟雀开始苏醒。 天铭颢一行人穿过后山果林,直接绕道林家围墙与深山相接的地方,安武掏出钥匙,将围墙上的暗门打开,一行人往深山而去。 越往深走,树木越繁茂,很多不知名不知年纪的大树伸出无数的树杈枝蔓,将天空遮挡,深林里雾蒙蒙的,光线很暗,考虑到大头和小山,一行人前行的不是很快。 直到阳光透过树杈,洒下一缕缕的光芒,将深林照亮,大家的步伐才快了些。 清溪镇,一处废弃的田庄里,几十个黑衣人蓄势待发。 “嗖!”一个黑衣人飞进田庄,单膝跪地,冲着众黑衣人最前面的首领,道:“大人,林家附近遍布暗卫,属下根本无法靠近。” “能进入林家的一般都有什么人?”嘶哑的声音从蒙面黑衣人首领的口中传出,一听就不像是真声。 “最近进入林家的人基本没有,不过给林家送鸡蛋的百姓,都可以进入。” 黑衣人首领挥了挥手,跪地的黑衣人闪身,融入众黑衣之中。 “大人,怎么办?咱们进不去,就抓不到林家重要的人,那将军交代的任务···?”黑衣人首领右手边,一个眼角长着一颗黑痣的黑衣人,低头说道。 “既然林家我们进不去,那就想办法把林家的人逼出来!”黑衣人首领往前迈了一步,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凌晨,林家的人应该都在睡梦中,黑衣人首领阴鸷的目光看向废弃墙角的稻草堆。 “大人的意思是?!” “大家分成两队,一队将这些稻草扎成团,一队换了衣服,到镇上的粮油铺子里买油,酒楼里买酒,越多越好。” “是!” 众黑衣人忙碌起来,只有那个黑痣黑衣人和黑衣人首领站在原地,没有行动,只是两人的眉眼间均染上几分恶毒的笑意。 林纯和天铭羽看完了日出,腻歪了一会儿,准备下山,毕竟今天晚上,家中全体成员聚会,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羽,真想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陪我上山顶看日出。”林纯牵着天铭羽温热的大手,向往的话语让天铭羽既高兴又酸涩。 “纯儿,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发誓!” 林纯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尽显恋爱中的少女风情,天铭羽看着,心间一阵发热。 “我相信你!” 两人手拉手,漫着步下山,或相互对视,或各陷沉思,或彼此偷看,或追逐打闹。 爱情的升温,让林间的草木也变得精神起来,太阳公公散发出的日光也越发的温暖。 “纯儿,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天铭羽看着远处的楼顶,想要和林纯单独多待一会儿。 林纯心里也正有此意,第一次单独约会,总想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好!” 还是天铭羽整理休息的地方,将包袱里的点心拿出来,安婆子很细心,点心都用小瓦罐装着,瓦罐的最低层铺上一层热碳,上面放上一块铁片,再将点心包裹好,放进去,瓦罐外面用厚棉布做成的套子包起来,既可以保暖,也不觉得烫,方便携带。 山下,黑衣人带着东西往林家飞奔而来,暗卫一收到消息,立刻寻找安武安柱和流风等人,因为林家的暗卫平时都归这几人管理。 找了一圈,结果一个人没找到,暗卫急得团团转,往门房飞去,安和刚送走天铭颢等人,回到山下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安和,有黑衣人来袭!”暗卫飞速而来,一句话让安和全身的气势爆发。 安和迅速出了门房,跃上林间的大树,往林家围墙外看去。 天色还未大亮,只是小姐和羽世子,太子和安柱等人都已经离开,安和不敢大意,心里快速地想着办法。 渐渐靠近林家围墙外的黑衣人似乎根本不在乎林家暗卫的发现,个个带着杀气,目光聚集在林家的山林。 “你去通知流术和安竹,安木,安风,让大家快速起床,做好迎战准备!”安和一看黑衣来者不善,很明显带着杀气而来,安和大惊。 林家全体动员,丫鬟婆子和小厮都躲到通风的地窖里,裴老爷子等不会武功的主子都拖到地下室中。 余心乐带着学生们快速进入学堂的暗道里,并让大家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出声,也不许出来,除非他亲自开门! 安竹,安木,安风等人安顿好家中妻儿,流术和余琴将余婉婷送进地下室,几人快速的和安和汇合。 林家的楼房均是由林纯亲自设计,因为害怕山林着火,这逃生的后路自然是无比重要,故在盖楼房时,每个楼房下面都设置了地下室,地下室与楼房一层的卧室相连,一旦发生火灾,住在一层卧室里的丫鬟婆子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只要进了地下室,大理石的地板暗门一关,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每个楼房的地下室都有通风口和贮物柜,既不会饿到藏身的人,也不会让人窒息。 “安和,情况如何?”流术奔跑而来,满头大汗,在这严寒的冬季,流汗至此,可见是多么紧张和着急。 “家里的人是否都安顿好了?”安和看向飞驰而来的其他人,强迫自己冷静,看似沉着,可握紧树杈的手却在不断地收紧。 众人点头,安和心里微松。 “安和,黑衣人大概有五十人左右,个个带着草团和油壶酒壶,身上背着长弓,腰间挂着箭羽!”暗卫探查到最新的消息,此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黑衣人也到了三岔口附近。 “难道他们要放火烧山?!” “看样子是不错,安竹,安木,安风,你们带领一队暗卫迅速上山,将所有的排水管道和喷水闸门打开,流术,你去后院的花园里守着,听到我的喊叫声,立刻将水源的闸门放开!” 四人听了安和的命令,立刻行动,自从林家有了水源,除了当初修建的浇灌之用的水道外,后来还修建了许多浇灌花草树木的“喷管”,都是用竹子打通竹节做成,后山的果树都是如此浇灌。 如今自然也是救火的好措施,安和带着几个暗卫,紧盯着到了三岔口的一众黑衣人,大家都是神经紧绷,严肃以待,做好战斗准备。 “大家分散开,分别围到林家围墙外的各个大树上,信号弹一响,立刻在草团上浇上油或酒,射进林家山林!”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散开。 安和一见,立刻做出应对的策略,“让每个暗卫分别盯紧一个黑衣人,能杀则杀,不能杀就在第一时间将草团扑灭,决不能让山林里的任何一处燃起火焰!” “是!”负责传话的暗卫迅速安排,大家快速调整,跟随着黑衣人的动向,开始行动。 黑衣人首领带着黑痣黑衣人,飞上林家大门对面街道边的一颗大树上,目光看向林家山林。 安和立刻隐蔽,以免被黑衣人发现。 “大人,林家的暗卫已经发现我们,但是除了暗卫,没见到任何一个林家的人!”传话的黑衣人飞身上了黑衣人首领的那棵大树,禀告着林家的情况。 “放信号弹,立刻行动,你去传话,一旦见到林家的主子,不论老少,能抓就抓,不能抓的就地···”黑衣人首领看了传话的黑衣人一眼,传话的黑衣人点头,飞身离开大树。 “大人,将军说了,必须抓到平安郡主和天阳国的太子妃娘娘,咱们是不是有点···?”黑痣黑衣人质疑道。 黑衣人首领眉头一皱,“如今天铭颢和天铭羽都在林家,他们都是高手,咱们只有趁乱,抓一个是一个,到时候有了筹码,还能交换人质!” “大人英明!”黑痣黑衣人满眼的奉承之意,让黑衣人首领相当满意。 东方天际已明,黑衣人首领抬头看了一眼渐渐升起的朝阳,心里的得意和喜悦也在不断上升。 林家的暗卫和黑衣人开始了大战,黑衣人在数量上明显超过了暗卫。 安竹和安木,安风三人陆续赶到,和正在于黑衣人打斗的暗卫交换了眼神,大家彼此会意,立刻调整战略,两两合作,一个击杀,一个灭火。 安和一直注意着黑衣人首领的动作,丝毫不敢放松。 贞心楼,沈莹护着优璇和林强,藏在地下室里,心里很紧张。 林强是在睡梦中被暗卫抱到贞心楼,交给沈莹的,醒来后,林强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很是迷茫,但是在看到了沈莹和优璇,脸上绽放出笑意,尤其是在看到还在安睡的优璇,嘴角上扬,丝毫不觉得害怕。 其他躲在地窖和地下室的人,也都非常紧张,虽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恐惧。 安风击杀了三个黑衣人之后,迅速往安和这边奔来,“安和,情况有些不妙,沾了油和酒的草团很难扑灭,喷管和水道里的水都流量太小!” “快上山,流术估计不知道打开水源的总闸门的技巧,你快去帮忙!小心!”安和话音一落,安风转身飞快的往山上掠去。 果然,花园里,流术打开了围砌着水源的大理石板,也拔掉了木塞,可是水还是流的很慢很少,流术不知道,再最下面,还有一层闸门! 流术拔掉的只是浇灌时,单单流入浇灌水道的分闸门,而通向林家山林各处的总闸门却没有打开。 安风的出现,让流术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当然,安风本来就是来救命的! 总闸门一开,水流哗哗的顺着水道,往山下流淌,速度堪比瀑布。 “流术,你先回去保护太子妃!”安风留下一句话,立刻下山。 林家山下的围墙里外,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大战。 随着水流流量的变大,林家山林各处的水道立刻被灌满,暗卫们遇到黑衣人射进林家山林的火草团,立刻上前,一剑将草团刺穿,扔进水道里,被水流冲灭。 天色大亮,黑衣人和暗卫还在你射我灭的拉锯战中,由于黑衣人人数多,射箭快,有的甚至一箭射两三个火草团,暗卫根本抽不出人手上前击杀,除了安竹两败俱伤,杀了三个黑衣人以外,其余的暗卫都在忙着灭火草团。 天铭羽和林纯携手往山下走,快到山腰的时候,突然看到山下靠东边的山林里浓烟滚滚,两人暗道不好。 “羽,出事了,快下山!” 天铭羽一把抱起林纯,运起轻功,飞快的往山腰疾驰。 初心楼,施夫人带着小星星和二妞躲在地下室,林纯到了几人的房间没有寻到人,就知道事情严重。 “羽,先下山!” 到了山下,安和也加入了战斗,暗卫一边灭火,一边预防黑衣人,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大家看到天铭羽和林纯出现,仿佛有了主心骨。 林纯一看到黑衣人,一颗就想到自己被抓的那一次,心里大惊,紧紧的握着天铭羽的手。 “纯儿,不要害怕,有我在!” 天铭羽护着林纯,目光冰冷,看向围墙外大树上的黑衣人,身上的杀意一触即发,立刻向四周弥漫。 “安竹,安和,保护纯儿!”安竹和安和听到天铭羽的命令,立刻转身奔到林纯身边。 “纯儿,闭眼,不要看!” 林纯乖乖点头,被安竹和安和一左一右守护着,双手紧握,闭上了双眼。 天铭羽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竹筒一样的东西,朝着天空,一拉底部的引线,一道七彩斑斓的火花直冲天际。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一群包裹着黑纱之中的死士从天降临。 衣袖一挥,天铭羽抽出腰间泛着冷光的软剑,化为一道流星,朝着围墙外的黑衣人杀去。 所到之处,血光喷洒,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传信的黑衣人正要逃走,天铭羽注意到,一个旋身,剑花一闪,只见传信的黑衣人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脖颈间一道剑痕,不见丝毫鲜血。 不到片刻,所有的黑衣人被杀之殆尽,死士和暗卫一边救火,一边处理着黑衣人的尸体。 “安风,你去一趟林家村村口,免得乡亲们看到浓烟,前来受到惊吓!” 天铭羽看着冲天的浓烟,眉头紧蹙,立刻吩咐安风离开。 安和想到门外大树上的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安风拦下,“羽世子,门外对面的大树上还有两个黑衣人,应该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 林纯听到安和说话,正准备睁开眼睛,天铭羽撇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立刻飞身过来,将林纯抱到怀里,阻止林纯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纯儿,不要看,我去去就来!” ------题外话------ 这几天月月重感冒,更得有些少,大家见谅,么么哒…。 ☆、第105章 我在这! 门外大树上的黑衣人首领和黑痣黑衣人还不知道自己人已经败北,两人交头接耳,“大人,不如趁着林家的暗卫和咱们的人交手,我绕到林家的山腰上去,给他们来个黄雀在后?!” “嗯,不错,去吧,最好能多抓几个重要的人回来!”黑衣人首领被遮掩的面孔下,嘴角啜着一抹阴险恶毒的笑意。 “属下遵命!”黑痣黑衣人之前绕过林家东西边的正在打斗的地方,往山腰上飞驰而去。 天铭羽将林纯身上的棉衣紧了紧,提剑直接越过围墙,飞了出去。 安风紧跟其后,毕竟林家村的乡亲对西山着火是很敏感的,若是前来看到黑衣人,定会惊慌,或许还会被黑衣人伤及无辜。 “安和大哥,家里的人呢?”林纯闭着眼睛,鼻尖隐隐的飘荡着血腥味,让人有些犯恶心。 “小姐不要担心,家里的人都躲进了地窖和地下室,不会有事的!” “确保没有黑衣人进入家里吗?”林纯心里带着一抹不安,突然间觉得不安的感觉渐渐扩大。 安和被林纯的问话当头一喝,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安竹,安木,你们速去山腰查看,免得···” 林纯一听安和的话,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转身往山腰上跑,安竹和安木带着几个暗卫,迅速追随上去。 林家村村口,一大帮乡亲端着水盆,拎着水桶,老少全体出动,往三岔口奔来。 安风身上的血腥味来不及掩饰,看到村民们过来,直接劈下路边大树上的一根分叉,将树杈拦在路中间。 “咦,你不是林家的安风护卫吗?山林里是不是着火了?!” “刚才我们大家都看见山林里冲天的浓烟,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安风护卫,你身上怎么还有一股血腥气?” 村民们一句接一句的询问叫安风措手不及,脑海思绪混乱,想到三岔口外,羽世子和黑衣人首领正在激战,安风急的跺脚。 “大家听我说,小姐就是然我来给大家解释的,大家也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过几天就要回京了,今早安柱本想打算宰头大肥猪,给太子殿下践行,没想到,大肥猪一怒之下,给跑了,大家都忙着抓猪,结果这猪跑到厨房里去了···” “是厨房着了火,大家已经给扑灭了,这厨房里有柴火,一被水扑灭,就会起烟,所以···乡亲们都回去吧,小姐就怕你们不顾一切的跑来救火,才让我过来和大家说一声,你们看,是不是浓烟都少了?···” 安风灵机一动,编着故事,村民们看到浓烟已散,加上安风说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安风护卫,下次家中要杀猪,直接让平安郡主给村里传个话,我去给郡主家找个专门杀猪的杀猪匠,再找几个力气大的汉子去帮忙!”林天良笑着将手里的水桶递给身后的林大贵,走上前来,乐呵着说道。 “诶,这个主意好,我回去一定和小姐说,林村长带着大家都回去,这一大早就被吓着了,让大家受惊了,等猪杀好了,家里的事情忙完,小姐会亲自到林家村感谢大家的!” “不用不用,郡主家事情多,咱们就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都先回去了,有事就派人来林家吼一嗓子,林家村的乡亲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力气还是有的!” 安风偷摸着头上的冷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的欢快,幸亏说了杀猪,这身上的血腥味也没有引起怀疑,好险! 乡亲们见山林里不再有烟,都一一和安风告别,回家而去。 三岔口,天铭羽一出来,就发现了对面大树上的黑衣人,没有任何言语,身子一跃,如猎鹰般直取黑衣人首领的性命。 黑衣人首领显然也没料到天铭羽会单独出来和自己决战,心里大惊,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调整过来,抽出身上携带的利剑,和天铭羽战到一起。 寒风吹袭,落叶纷飞,地上的灰尘和小石子,不断地形成雾障,如漩涡般,顷刻间将三岔口方圆三里以内的地方夷为平地。 原先枯萎的野草和粗壮的大树都不翼而飞,不知被漩涡卷去了哪里,安风回来后,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巴。 看着林家大门前这一片空荡荡的平地,堪比牛大叔在林家山地,刚刚将水田开垦出来似得,平整,不含一丝杂草。 泥土的清香混杂着灰尘在天空中飘荡,片刻间不知从空中何处落下来两个人。 一身青衣长袍的天铭羽,手持长剑,稳稳的落下,发丝飞扬,飘逸潇洒,只是身上的肃杀之气和寒冰之气,让三岔口方圆十里的生物都察觉到了恐惧。 黑衣人首领是横着落到地上,双目怒瞪,已经断绝身亡,尸体落下的时候,一柄断裂的软剑也随即降落到尸体旁边,哐当一声,预告着黑衣人首领的完败! “羽世子!”安风回过神,迅速跑到天铭羽身边,眼中的崇拜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我先回去看看,你将尸体处理掉,晚些时候找一下林家村的村长,就说纯儿将这些地都买下,回头让大山伯伯到县衙过个文书!” “是!” 天铭羽看着林家大门前的场地,心里对黑衣人统领的武功有些佩服,不愧是胡国的皇家暗卫统领,招招夺人性命,毫不留情! 黑痣黑衣人不知绕了多长时间,终于跃进了林家,在几棵大树的树杈上借力飞跃,几个起落,到了林家左边的侍卫楼院。 侍卫楼院正是安和等六人居住的小楼,一个个小楼形成一排,个个带着小院,与林家的楼房的前院和后院都有回廊连接。 安和因为还没成家,一直住在门房,楼里虽摆设齐全,但是却没有人气,黑痣黑衣人立刻往后面搜索。 大双和小双带着孩子和李木匠,李大娘都躲在安竹家的地下室里,两个孩子还在睡着,大家都不敢说话,生怕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 三姑家也是如此,石老伯和石大娘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在三姑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安心,二老的心里担忧安风。 黑痣黑衣人顺着小楼挨个找了一遍,竟然一个人都没发现,黑痣黑衣人心里有数,林家的人肯定收到了消息,都在某处藏了起来! 飞身进入林家后院,此时林纯带着安竹和安木也到了前厅。 “大家分开找,切记要小心,无论如何都先不要让大家出来!”林纯心里着急,带着安竹和安木往后院直奔而去。 山下,安和带着几个暗卫,有了死士的配合,很快将黑衣人的尸体都掩埋,并将打斗的痕迹抹去,使一切恢复原状。 天铭羽回来时,没见到林纯和安竹几人,心里一惊,直接闪身,往山腰上而去! 静语楼和悦日楼都没有发现,但是这两个肯定是有人居住,因为好几个房间的被子都呈现出匆忙起床,掀开的模样。 黑痣黑衣人在几个房间的墙壁上摸索着,都没有发现暗门,也没有发现机关,只好提剑,顺着回廊往后面的楼走去。 林纯跑到后院,扫到黑痣黑衣人衣摆的一角。 “嘘!” 安竹和安木警惕着,林纯指了指,三人快速跟着黑衣人往后院跑。 贞心楼,优璇已经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地方,扁着嘴巴,就要哭出来。 沈莹着急之下,只好亲上了优璇的小嘴,林强也急了,这优璇要是一哭,被发现了,会很危险。 优璇眼泪汪汪的,嘴巴被嘟着,发不出声音,更加不乐意了,沈莹不断地哄着她,眨着眼睛。 林强看着沈莹手忙脚乱,无意间想到了一个主意,拉了拉沈莹的衣裳,林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优璇的嘴巴,小脸憋得通红。 沈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林强害羞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肢体语言,详细的表述了一番,见沈莹明白过来,立刻转身,走到地下室的墙角,背着沈莹。 看到林强的举动,沈莹莫名的有些感动,危机之中,自己竟然忘记了最基本的方法,真是···一手抱紧挣扎的优璇,一手快速的解开衣裳,优璇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娘亲的动作,似乎有些明白,小手也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终于,粮食入口了,优璇不在哭泣,沈莹心疼的擦拭着优璇的眼泪,抱着优璇颤抖的小身子,很明显的感觉到优璇是被吓着了。 初心楼,二妞和小星星大眼瞪小眼,两人正在比赛。 谁坚持不说话,谁就能得到神仙哥哥和大丫姐姐的表扬,小星星在林家的一段日子里,早就和几个孩子打成一片,天天和林强,小虎子跟着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屁股后面跑。 神仙哥哥和大丫姐姐,就是这几个孩子心目中最神圣的存在,神仙哥哥会飞,大丫姐姐会制作很多玩具,孩子们都渴望得到两人的夸奖,小星星自从上回在学堂,看到天铭羽教大头和小山等几个学生练武,休息的时候,嗖的一下,就飞到了大树上,心里对天铭羽的幻想和崇拜,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黑痣黑衣人一路寻找到初心楼,无意间进了林纯的房间,没有找到人,但是却看到林纯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平安郡主是天阳国千福缘首饰店的首饰大师,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遇到这么好的机会,顺手牵羊,自然是无所顾忌,黑痣黑衣人走到梳妆台前,正要偷拿林纯首饰盒里的饰物,安竹从门外闪身而入,黑痣黑衣人一个转身,出了房间。 安木在楼下大厅焦急的等待,林纯躲到大厅一旁的茶水间里,不敢出声。 楼上利剑交接的声音,传到楼下,安木着急,只好飞身上了楼梯,刚好与安竹一上一下,堵住了黑痣黑衣人的去路。 窄小的楼梯,三人打斗起来实在有些施展不开,安竹和安木记挂着躲在茶水间的林纯,心里有所顾忌,黑痣黑衣人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准备逃跑。 一路出了初心楼,到了花园,天铭羽飞身而来,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林纯,心里微松,看到安竹和安木正与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立刻加入,黑痣黑衣人在到了花园之后,就已经落了下风,招架不住,天铭羽的出现,黑痣黑衣人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再向自己招手。 天铭羽出其不意,点了黑痣黑衣人的穴道,安竹立刻上前,夺了黑痣黑衣人的剑,并卸了他的下巴,将其口中的毒药拿了出来。 “安竹,将人先带下去,安木立刻召集林家所有的暗卫,在林家山林里排查,发下黑衣人,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是,羽世子!” 安竹和安木领命而去,无形之中,已经把天铭羽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安和处理好山下的事情,带着一众死士来到山腰,遇到安竹和安木后,得知天铭羽的命令,立刻展开寻找。 从山下到山上,暗卫,死士,大家相互帮助,一处都不肯放过。 安和也趁着此次排查,把山林里林纯布置的陷阱,画了一幅标记图。 “纯儿···” “我在这!”林纯从茶水间伸出小脑袋,天铭羽疾步走过去,将林纯拥入怀中,仅仅三个字,对于天铭羽来说恍如天籁! 良久之后,林纯从天铭羽怀中仰起小脑袋,看着一脸害怕的天铭羽,天铭羽吻了吻林纯的额头,轻声道:“吓到你了吧,没事了!”抬手轻轻的拍着林纯的后背,安慰着。 “我都没看见,羽,你没受伤吧?!”林纯从天铭羽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上上下下检查着,天铭羽身上虽带有着血腥味,却不见一点血迹,衣摆如新,肆意飘扬。 “我没事,咱们先帮助安和他们排查,家里的人就先让他们躲着,要不要派人先到镇上的小店里看一看?···”天铭羽看了看天色,以前这个时候,林家的人早就开始劳动了。 “对,走,先让安竹和安木大哥到镇上看看,安风呢,让他立刻去一趟绣楼,免得出现意外。”林纯拉着天铭羽的手,往山下奔去。 深山之中,树影重重,好在是冬季,没什么毒蛇虫蚁出没。 安柱和安武主要任务就是护着大头和小山。 流璋在前面开路,挡路的野花野草都被利剑斩断。 第一次进入深山,大头和小山自是精神满满,四只骨碌碌的眼珠子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花草树木。 流风和天铭颢直接运起轻功,在林间穿梭,寻找着猎物。 “咦,小山,你看,那树上长的像不像灵芝?”大头眼神很锐利,指着杂草丛中的一颗枯木树桩上的东西,问着小山。 大家听到大头的话,眼光都往大头手指的方向看去,流璋提着剑,小心的将枯木周围的灌木和杂草斩断,露出被遮挡在里面的东西。 “形状似伞似菇,颜色呈红棕色,同心圆沟,环带有褶皱,真是灵芝呢,余先生书架里的医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小山很高兴,看着大头,双眼明亮。 流风和天铭颢听到流璋的呼喊,都纷纷回到大家身边,天铭颢在皇宫的太医院里是见过灵芝的,只是眼前的灵芝实在是有点大,红棕色的外表,泛着光泽,一看就是珍品。 “咱们连着树桩给搬回去吧!这颗灵芝可是万金难求!比皇宫里御药房的灵芝都要好!”大家听天铭颢这么一说,都非常高兴。 “大头,你真厉害,眼神不错!”流风夸赞着大头。 “有了这颗灵芝,日后家中有人身体不适,或许还能救命!” 殊不知,安武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戳! 大家将灵芝连着树桩小心的挖出来,背篓是放不下了,只好放进了最大号的箩筐里,由安武和安柱两人抬着,本来想藏起来,回来的路上再取,可是这深山坑坑洼洼,回来的时候,走不走这条路还不一定,还是带上的好。 本来进山的目的主要是打猎,结果猎物还没打到,倒是收获了一颗珍品药材,只是天铭颢不知的是,这深山里不知道有多少草药,已经被他们忽略,因为这几人都不会医术,自然不会在草药上上心。 几人继续前进,大头和小山四周观察,就算两人身板小,打不到猎物,找寻一些其他的东西也好啊! “大家快隐蔽,太子殿下惊扰了一头黑瞎子,正往这边跑来,安武,安柱,你们带着大头和小山飞到树上去,流璋,快过来帮忙!” 距离安武等人的不远处,天铭颢正和一头成年的黑熊在周旋,这只黑熊是出来寻食的,天铭颢不知怎的,不小心惊扰到它,一人一熊,互相把对方看成自己的猎物,彼此攻击。 流璋和流风迅速赶来,体积比三人还大的黑熊,一双熊掌,挥舞的刚劲有力,刮起阵阵旋风,若是被它一掌拍到,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太子殿下,咱们现将他它的远一些,免得跑到大头他们那里,吓到两个孩子!” “走!” 三人飞身而起,引着黑熊往深林深处而去。 “太子殿下,这黑熊皮毛不错,咱们杀了它,剥了皮,回去送太子妃和世子妃做件大氅!” “这熊掌也不错,还有熊胆,都是好东西!” “嗯,速战速决!” 天铭颢一马当先,流璋和流风也提剑上前,将黑熊团团围住,黑熊许是意识到危险,大吼一声,准备逃跑。 “快,不要让它往深林里面跑,咱们杀了它立刻回去,免得招来深林里的其他猛兽!” “太子殿下,你从正面缠住它,我和流风从后面争取一招毙命!” “砰!”的一声,黑熊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太子殿下,这黑熊太重了,我们怎么给弄回去啊?!”流风收好剑,看着地上的黑熊犯愁。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砍一些树杈,用绳子绑起来,把它拖回去!”大头和小山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黑熊,一点都不害怕。 “太子哥哥,你们真厉害,本来我以为上山打猎,最多会抓几只兔子的,没想到你们竟然杀了一头黑熊!”小山眼中的亮光让天铭颢几人看了不觉有些汗颜。 打猎就是抓几只兔子?! 额,好吧,孩子们许是没进过深山野林,对于他们来说打猎或许就是上山抓兔子,下河摸小鱼那么简单。 “咱们尽快动手,这黑熊刚死,还在流血,一会儿定还会有猛兽出来寻食,这血腥味传散开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天铭羽皱着眉头,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深林里的一些动物已经开始活跃。 大家就地休息了一会儿,流璋和流风砍树,安武和安柱用随身携带的麻绳捆绑,天铭颢警戒,大头和小山也只敢在附近转悠,不敢脱离大家的视线。 黑熊被抬到树杈绑制的树床上,安武和安柱在将绳索留出一大截,以方便拖拉,“太子殿下,可以走了!” “嗯,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 突然,一阵破空的声音划过几人耳边,安武和安柱一个闪身,飞到大头和小山身边,将两个孩子护在自己身后······ ------题外话------ 安武的媳妇要出现了,最近剧情有些繁琐和无聊,因为有一些伏笔要写,加上重感冒,月月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这几章写的不好,大家见谅,集体么么哒…。 ☆、第106章 猎物还是猎人? “哪位高人?不如现身一见!”天铭颢提剑站在最前面,流璋和安武等四人将大头和小山围在中间,警戒着周围。 五人的功夫放眼天阳都是佼佼者,能在五人眼皮子底下放冷箭,可见来人的功夫不可小觑。 一阵劲风,五人眼前多了个皮肤黝黑的少女,一身虎皮制作的衣裳,头发用草绳绑着,显得有些杂乱。 “你们杀了大黑,可恶!”少女语气颇为不善,看到木床上的黑熊,更是怒目欲裂。 “这位姑娘,这深林里的野兽众多,我等前来打猎,并不知这黑熊是有主的,还望姑娘见谅!”天铭颢上前一步,看着穿着类似山野之人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 能在这深林里存活,还与黑熊亲近相交之人,定不是什么娇俏小姐,天铭颢不想和少女针锋相对。 少女围着几人转了一圈,看着天铭颢等人身上的衣着,似乎有些奇怪和不解,眸中带着新奇,“你们是谁,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为什么要杀死大黑?!” 大家见少女语气虽厉,但似乎没什么恶意,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额,这位姑娘,我们是天阳国清溪镇的人,今天只是来打猎而已,这就准备回去了!” “清溪镇?”少女似乎不知道清溪镇是何处,眼中泛着迷茫的神色。 “太子殿下,这位姑娘好像是在深林待得太久了,对外面的事情似乎是一无所知!”流风观察了片刻,走到天铭颢身边轻声说道。 天铭颢点头,大家只是进来打个猎,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大家均未料想到的。 “姑娘,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黑熊是有主的,我们给姑娘道歉,还望姑娘能够谅解!”安武护着身后的大头,走上前来。 少女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深林里陷入寂静,大家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 “只要你娶我,我就原谅你!”少女抬起头,直指安武,一句话让大家感觉有些眩晕。 “啊···?!” “姑娘,你···?” “我一个人在深林生活太久了,大黑是我的好朋友,现在被你们杀死了,所以你们其中一人必须娶我!要陪我一辈子!”少女有些不讲理,看着天铭颢等人,一副你们不答应,就休想和解的模样。 “姑娘,这不太好吧,而且我们都已经成亲了!”流璋脑袋有点大,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无理取闹。 “你和这位公子应该是成亲了!”少女指了指流璋和天铭颢,“这位身上有女儿家的香气,但是没成亲!”衫女看向安柱,说出的话让安柱脸红。 “至于这两位,肯定没有成亲,只不过这位小哥本姑娘看不上,所以···” 大家被少女的一番指定有些目瞪口呆,大头和小山双眼冒光,看着少女,眸中尽是崇拜。 大头走上前,“这位姐姐,你是怎么辨别的,好厉害!” “呵呵,没什么,只不过会点医术罢了,还有,你们箩筐里的那颗灵芝,就当做聘礼了!”少女瞥了一眼箩筐中红棕色的灵芝,心里惊叹着天铭羽等人的运气。 这么大的血灵芝自己在这深林里生活十几年都没发现,没想到竟然被这些人第一次进深林里就发现了,真是好运,不过没关系,这灵芝最终还是自己的! “姑娘,你未免有些太不讲理,我们不是故意杀死这只黑熊,再说了,我们来这深林打猎,这黑熊也算是猎物,它身上又没写着姑娘的名字,如果我们不杀它,它就会攻击我们,姑娘怎能···” “我不管,反正我是跟定你了,我在这深林里生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进来,今天你们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少女走到安武身边,不管不顾的样子让大家惊诧。 “太子殿下,我们···” “姑娘,这深林里莫不是只有你一人?!”天铭颢心里百转千回,若是单单就这姑娘一人,在这深林里生活十八年,那么一定不是平凡人! “对啊,就我一个人,这深山野林方圆几千里,就我一个人!”少女仰着头,回答的底气十足。 “那姑娘是如何进到这深林,又是如何生活下来的?据我所知,这深林里野兽繁多,出没频繁,姑娘难道不害怕吗?”天铭颢心里疑惑,看着面色坦荡的少女,眼中精光流转。 少女似乎意识到天铭颢的不解,抬头看了看天空,幽幽道:“我一出生就被师父带进这深林,师父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就剩下我一个人,师父会医术,我也跟着学了不少,这深山里野兽虽多,但也伤不了我,今天遇到你们也算是我们有缘,一个人待在这深林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跟着你们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也不错···” 大家被少女低沉的话语整的有些忧伤,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想象一个少女能孤身一人在这深林里生活这么多年。 “额···这位姐姐,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出去啊?”大头看着少女,大着胆子问道。 “呵呵,小弟弟,不是姐姐不出去,这出去了,一个人都不认识,师父说外面好人少,坏人多,姐姐孤身一人,连出去的路都不清楚,还不如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安全!”少女蹲下身子,看着大头的眼光,很是和善。 “那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安武似乎感受到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孤独气息,心里有些感触。 自己也是孤儿,被千夜离捡回千家,训练成暗卫,孤单的日子真的很熬人! “你们不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们,就能感受到你们身上正义的气概,尤其是这两个小家伙,目光纯净,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少女摸了摸大头的脑袋。 “太子殿下,怎么办?这姑娘···” “你们不要商量了,我先回去收拾点东西,你们先走,一会儿我自会和你们汇合!”少女站起身,朝大家挥了挥手,飞身离开。 大家呆愣愣的看着少女飞身离开,一肚子的疑问和不解,只有大头和小山眸中带着期盼,对少女的功夫异常向往。 “我们先回去吧,若是她跟来,就让她跟着吧,能孤身一人在这深林里生存多年,已是不凡,刚才还听到她会医术,或许日后能帮上我们!”天铭颢看向少女离开的方向,心里又喜又忧。 “可是太子殿下,难不成我真的要···”安武有点着急,虽然自己很同情这个姑娘,但是也··· “安武,也许这位姑娘真的是和你有缘!” “流风说的不错,那姑娘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否婚配,人家看中你,也许就是上天注定呢!”安柱和流风打趣道。 “你们···” “好了,咱们快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这一路进来,不知道走了多远,再不回去,估计家里人该着急了!”天铭颢挂念着自己的两个小宝贝,急切的催促着大家。 流璋走过来,拍了拍安武的肩膀,安慰道:“安武,你不要着急,或许人家姑娘就是想和我们一起走出这深林而已,到了外面,见多了人,也不一定就会缠上你!” 安武点头,稍稍安心,心里想到那个娇俏调皮的人儿,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这辈子,都已经决定守护在她身边,成家娶亲,早已不在自己的安排范围内! 流璋和安柱拖着黑熊所躺的木床,安武和流风抬着箩筐里的灵芝走在最后,天铭颢在前面开路,大头和小山在中间,一行人顺着来时的道路,原路返回。 深林深处,一个幽深的山洞里,少女正在收拾着行囊,一个包袱,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两身皮毛衣服,外加一个水囊。 山洞里最里面有一张床榻,其余的地方都摆满了各种药草。 少女收拾好东西,环顾着山洞里的一切,转身离开,将洞口掩藏好,抬脚往山洞的西边走去。 一条小溪流着清澈见底的泉水,水中隐约看到鱼儿嬉戏,水草摇摆。 离小溪不远的岸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几个外斜的大字,少女走到木牌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师父,谢谢你当年对徒儿的救命之恩,徒儿要走了,有时间徒儿一定会回来看你,徒儿答应过你,不会回去报仇,你放心,你在天上要保佑徒儿幸福。” 少女起身,对着木牌又拜了三拜,转身离开。 寻着千里香的香气,少女很快找到了天铭颢一行人。 “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呢!”小山看到少女很高兴,欢快的声音让少女心间感受到丝丝的温暖。 除了师父,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惦记,这种感觉,原来是这样奇妙。 “姑娘,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吗?”流璋定定的看着少女,面目严肃。 少女点头,跑到安武身边,一把抱住安武的胳膊,“不错,以后他,就是我的夫君!我要一辈子跟着他!” “姑娘请自重!”安武有些恼怒,立刻甩开少女的双手,面上带着不悦。 “哼!你们杀死了大黑,必须要娶我,反正我跟定你了!” “你···” 大头和小山看着少女和安武水火不容的样子,有点担心。 “姐姐,不如你先跟着我们回家,等回到家中,大家再商量好吗?”大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生怕惹少女生气。 “还是小弟弟可爱,那好吧,咱们快走吧!”少女走到大头和小山身边,跟着大家一起往林家山里而去。 一路上,大头和小山对少女问着各种问题,少女都一一解答,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模样,话语清脆,宛如林中吟唱的鸟儿。 天铭颢等人虽不说话,但也留意着少女的回答和一举一动,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少女的一些信息。 少女名叫香草,今年十八岁,从小和师父一起长大,会医术,武功也不错。 快到林家山林围墙的时候,大家都停下脚步。 “香草姑娘,一会儿我们就要到家了,若是你想离开,到家之后,我们会让你离开,若是你想留下,那必须得到我家小姐的同意,还有,你必须承诺,不许随便对家中的任何一个人,下药,或是有坏心思,否则···”安柱眼神犀利,目光清冷。 香草点头,很正经的道:“你们放心吧!这些我都明白,我不是坏人!” 天铭颢朝安柱点点头,带头往回走。 “香草姐姐,我们快跟上,这都饷午了,姐姐在家肯定着急了!”大头和小山本就是请假出来的,这会儿心里有些害怕,想到要是被林纯知道,肯定逃不了一顿责骂。 “好!”香草对大头和小山的热情感到很开心,回头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安武,香草心里燃起一股雄雄的斗志! 到了围墙脚下,打开围墙后面的暗门,大家鱼贯而入,进入了熟悉的山林。 “香草姐姐,这一块山林都被我姐姐买下了,我家就在山林前面那座山的山腰上!”大头看到香草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的围墙,心里很自豪,“香草姐姐,这围墙也是我姐姐找人建,就是为了预防后面深林里的野兽跑到自家的山林里来!” “你姐姐真厉害,大头,一会儿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见的姐姐!”香草心里很震撼,这样高的围墙,自己若是不借助这周围的大树,估计也无法直接跃过去。 香草对大头口中的姐姐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林家,天铭羽带着安和等人正往后山排查而来,为了安全起见,家中的人还躲在地下室和地窖里。 “小姐,太子殿下他们回来,就在前面。”暗卫飞身过来传话。 “走,我们去看看太子殿下他们打了什么猎物回来!”一路排查而来,一个黑衣人都没有找到,林纯和天铭羽皆松了一口气,听闻天铭颢等人归来的消息,都很高兴,心情也稍有缓解。 “姐!” “大丫姐姐,神仙哥哥!” 大头和小山见到林纯和天铭羽,欢快的飞奔而来。 林纯看到两人,有点惊诧,“你们两个怎么···?” “小姐,大头和小山一早和余先生请了假,想和我们一起到山林里···” 安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纯打断,“什么?!大头,你不知道后山深林里有多么危险吗?竟敢带着小山胡闹,是不是身上的皮痒痒了,最近姐姐没有好好收拾你是吧?!”林纯严厉的目光和语气让两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纯儿,不要生气,大头和小山都是男孩子,难免对打猎这些事情有些向往···”天铭羽安抚着林纯的情绪。 “姐姐,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 林纯上前,将大头和小山一把抱到怀里,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清晨和天铭羽上山看日出的好心情统统抛到九霄云外,黑衣人的放火袭击,山林里飘荡的血腥味,家中大小人儿还躲着没出来,这会儿看到大头和小山,林纯再也绷不住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乖,要是···呜呜呜···” “这,小姐···” “世子妃···” “平安郡主···” 天铭羽对大家挥挥手,一上午的神经紧绷,这会儿见到大头和小山,终于放松了下来,天铭羽也不禁松了口气。 “好了,纯儿,你这样叫大家都着急,乖,我知道你心里害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安和看到天铭羽将林纯抱到怀里,走到一边安慰,立刻跑过来,和大家说着上午家中发生的事情。 天铭颢还未听完,立刻运起轻功,往山腰飞去,心里不断地责怪着自己。 好好的非要去打什么猎,若是婷儿和孩子有事,自己就算是死,也会死不瞑目的! 流璋也不例外,立刻往贞心楼飞驰,心里对沈莹和优璇的挂念顷刻间占据了脑海里的一切思绪。 安柱和安武都十分自责,流风默默的站在一边,心里也很难受。 幸亏林家没受到什么伤害,不然··· 林纯缓过神,擦干了眼泪,红彤彤的小鼻子看的让人心疼。 香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泛着涟漪,无意间撇到安武的神情,香草心里闪过一丝明了,原来如此··· “姐姐,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你不要难过了,姐姐你快来,我今天在深林里发现了一颗灵芝,长得可好看了,你快来看看!”大头拉着林纯的手,企图转移林纯的注意力。 林纯破涕为笑,跟着大头往箩筐那边走去。 大家见到林纯心情舒展,也都放下心来,纷纷围过来观看。 “安柱,这位姑娘是···?”安和和安风早就注意到香草,这一身的老虎皮毛衣裙,实在是不想让人注意到都不行。 “这是香草姐姐,我们不小心杀了香草姐姐的好朋友大黑···所以香草姐姐就跟着我们回来了。”小山将香草的事情说了一遍,自动忽略了香草要安武娶她的情节。 香草似乎也不在意,给大家弯腰行礼,“大家好,我叫香草,冒昧到府上,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姐姐,香草想要嫁给安武大哥!”大头把林纯拉到一边,悄悄的在林纯耳边说道。 林纯转头看着大头,大头双眼明亮,点头肯定,林纯心里的恶趣味又一次油然而生。 天铭羽往林纯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大头注意到天铭羽的目光,低着头,拉着林纯故作大声的道:“姐姐,这灵芝可是我第一个发现的,等回到家里,咱们好好的把它养着,等你和神仙哥哥成亲的时候,算作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不行,这灵芝是我的!”香草一听大头的话,立刻不干了。 “为什么不行,这灵芝是我发现的,我早就想好了要送给姐姐的,香草姐姐,你不许和我抢!”大头理直气壮,语气坚定,丝毫不让! “这灵芝是你们杀死大黑,赔偿给我的!不能给你姐姐!” “你不是要安武哥哥娶你吗?这灵芝是大头哥哥发现的,就该送给大丫姐姐,香草姐姐,你有了安武哥哥,就不能再要灵芝了!”小山的一番话让大家瞬间安静了,林纯和天铭羽眼中含着笑意,看着安武,趣味十足。 安柱和安和等人都傻眼了,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安武就要娶人家了?! “我不管,反正这灵芝不能给你姐姐,我还想要它来制药呢···” 安武脸上有些愠怒,看着香草很是不喜,林纯注意到安武的神情,立刻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位香草姑娘,欢迎你来我家做客,今天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如你先在家中住下,等事情结束了,咱们再商量,这灵芝还长在这树桩上,一时半会,咱们也用不上,不如就继续让它长着,你觉得怎么样?” “那好吧,但是你们千万不能把它摘下来,它还能长大呢,你家就住在山林,不如圈个地方,把它放在外面自然生长,怎么样?”香草看着林纯,眼中带着祈求。 “姐姐,香草姐姐是个大夫,会医术,不如咱们就听她的吧!” “那好,安和大哥,你和安柱大哥带着香草姑娘去找地方,把这灵芝安顿一下吧,一会儿再带她到前厅来。”林纯吩咐着。 “谢谢,谢谢···”香草很高兴。 安和和安柱带着香草离开,林纯走到安武身边,打趣着问道:“安武大哥,你们这是去猎物,还是去猎人了啊?!” “小姐,你···”安武有些生气,扭头直接走了! 林纯看着安武的背影,有点不懂,天铭羽眸中幽光一闪,心里不禁叹息。 “流风,你找几个人,把黑熊拖回去,安风,你把大头和小山送回去吧!” “纯儿,陪我走走···” 众人散去,天铭羽牵着林纯,两人往果林走去。 ☆、第107章 吃醋 正午的阳光一点点散去,天空中变得阴霾起来,一层层的云朵叠加起来,感觉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羽,你看这天,是要下雪了吗?”林纯抬头望天, “或许吧,纯儿···” “嗯,怎么了?”林纯看向天铭羽,见他微低着头,欲言又止。 天铭羽心里纠结,自己的纯儿天真善良,但有时候却又迷糊懵懂。 “纯儿,安武他,许是喜欢你的!”尽管再怎么不想说,还是要给纯儿提个醒,就算纯儿不喜欢安武,但是纯儿一定也不希望安武孤独一生。 “额···羽,你没发烧吧?安武大哥怎么会喜欢我,我把他只是当做兄长一样的,安和安柱大哥他们都很明白的,不要瞎想!”林纯脸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泛着嘀咕。 “纯儿,其实你也意识到了,是吗?你这么聪明,安武看你的眼神,还有刚才你打趣他的时候,他生气···” “羽,你别说了!”林纯回想着以前的种种,自己被黑衣人抓走,安武和安风的自责;刘二娘来三岔口闹事的时候,安武不顾自己的安危,将自己护在身下;余先生来初心楼,说着他和千筱筱的婚事,安武的回避;香草的出现,安武生气离开··· 林纯有些头疼,自己对情爱之事,最看重的就是两情相悦,当初的千夜离,之前的施源,后来的千筱宇,现在的安武。 “羽,我该怎么办,要是安武大哥他真的···那我岂不···” “纯儿,找个机会和安武聊聊吧!” 天铭羽将一脸纠结的林纯轻拥到怀里,心里虽泛着酸溜溜的泡泡的,但却也甘之如饴。 纯儿真挚,对爱情忠贞的态度和心意,叫天铭羽安心。 “嗯,但愿安武大哥不要和千筱宇一样···” “千筱宇?!是谁?!”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呢喃,心里怒火焚烧,这情敌一个接一个就算了,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 离成了家,现在又有了孩子,自己倒是不用担心,那个什么施源,离家远游,很显然也是放弃了,这会儿冒出来个安武还不够,竟然还有个千筱宇··· 林纯感受到天铭羽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里包裹着浓浓的酸味,心里的烦忧被冲散,感觉酸气冲天的天铭羽,蹙着眉头,很是可爱,这样的羽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是哪啊?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羽,你闻到了吗?”林纯调皮的声音,让天铭羽气的牙痒痒。 看着林纯狡黠的目光和得意的脸色,天铭羽直接上前,一把拥住林纯,低头欺身而上,带着丝丝凉意的薄唇,咬上了林纯还没闭合的樱桃小口。 林纯被惊着了,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忘记了呼吸。 天铭羽意识到林纯的呆滞,辗转缠绵了一会儿,抬起了头,“小傻瓜,闭上眼睛,呼吸!” 双眼立刻条件反射般的迅速合上,胸口起伏不定,天铭羽看着林纯愣愣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俯下身,看着仿佛染上胭脂的小红唇,情不自禁的再一次吻上去。 林中寒风拂过,太阳公公透过云层再一次露脸,不一会儿天空中零星的小雪洋洋洒洒的落下。 天地间的温度不断地下降,可林间相拥相吻的两个人儿之间,温情却在不断地上升。 鸟儿归巢,树儿沉睡,花儿低头,雪儿飘扬。 周围寂静无声,只余下情人间静谧悄然的呼吸声,情到深处,耳鬓厮磨,一发不可收拾。 “世子!” “世子妃!” 远处的山林间传过来一声声呼唤,将两人从浓情的沉迷中唤醒。 林纯推开天铭羽,转过头,脸红如火,羞涩的不敢抬头。 天铭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动作优雅,丝毫不显流氓浪荡之气,品尝到自己唇瓣上的蜜汁,双眼生辉,灼灼生光。 满腔的醋意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心间荡漾着浓浓的情意,暖暖的,似乎要将这一片山林中的寒冷驱散。 “纯儿,我们回去吧,估计大家都在等我们。” “嗯···”林纯声音如蚊,脸上的热意久久不散,几朵晶莹的雪花落到俏红的脸颊上,瞬间消融,丝丝的凉意,纾解着面颊上不正常的温度。 流风远远地看到两人,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破坏自家世子的好事,只好大声呐喊,“世子,世子妃···” 天铭羽牵起林纯温热的小手,感受到林纯的紧张和羞意,心情大好。 “纯儿,下雪了···” “嗯···” “世子,世子妃,大家都在前厅等着你们呢!”流风疾驰而来,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流转,又瞥见自己世子眉宇间的喜意和世子妃嘴唇的颜色,死命的压着心间的八卦之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纯注意到流风眼里的幽光和趣意,脑袋埋得更低了,伸手狠劲的在天铭羽的腰间掐了一把,疼的天铭羽差点要到了自己的舌头。 亲爱的,要不要这么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不,这是正大光明的杀! 两人对视,心语交流,霹雳巴拉的目光看的流风双眼不自觉的放大,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额···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流风正看得高兴,突然见到天铭羽和林纯同时转过头来,脚下一顿,头皮发麻,神经立刻做出反应,大喊着飞奔离开。 “呵呵呵···”林纯看到流风慌忙逃命的模样,笑出声来,天铭羽的眸中也是流光溢彩,看到林纯的笑容,心间一阵柔软。 回到前厅,林家的人基本都在。 安婆子和梨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去厨房做饭,大家饿了一上午,都是饥肠辘辘。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沈茹嫣坐在上位,二丫和大头都依偎在沈茹嫣的怀里。 “外太公,外公,外婆,你们都还好吧?”林纯快步走上前,询问着几人的情况。 “放心吧,我们没事,纯儿深谋远虑,很不错!”裴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林纯,眼中的赞赏自然流露。 林纯自然知道裴老爷子指的林家各楼下面的地下室,微微一笑,“只要大家安然无恙就好,让大家受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但是大家在林家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安风大哥,明天你去镇上,到铁匠铺打制几个大铃铛,挂在家里各处,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大家就摇铃铛,这样大家也好早做准备,遇到事情,安和大哥等人也好及时赶过去帮忙!” “是,小姐。” “余先生,一会儿你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孩子们,免得大家害怕;安和大哥,燕语姐姐,家中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麻烦你们敲打一下;外婆,我和羽到悦雪楼看看太子妃,家里的其他事情,您先安排一下,晚上太子要在家中办宴席,需要什么你就让安和大哥他们去办···” 林纯一一交代,看着厅中的大家似乎都毫无受惊的模样,心里大安。 “嗯,你去吧,好好陪太子妃娘娘说会儿话。” 悦雪楼,天铭颢正抱着余婉婷,靠在床榻边,两个小家伙睡得香甜,对外界的事情毫不关心,哈喇子横流,让初为人父人母天铭颢和余婉婷心中无比柔软和安慰。 “平安郡主,羽世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在内室,一切安好!”流术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罐,正准备上楼。 “嗯,无事就好,辛苦了,既然太子殿下在陪太子妃娘娘,我和世子就不上去了,你给我们带个话,就好,晚些时候,我们再来。”上去当电灯泡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林纯心里暗暗说道。 天铭羽看到林纯如此说,自然明白林纯的意思,看着流术转身上楼,两人离开悦雪楼,往安风家而去。 轮流的去了大双,小双,牛大叔等人的家里,安慰了一番,见到大家都安然无恙,基本没受到什么影响,林纯松了一口气。 贞心楼,流璋抱着优璇,轻轻的哄着,看着优璇红彤彤的小眼睛,流璋心疼极了。 沈莹见到流璋时,眼泪夺眶而出,林强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言不语,看着流璋把优璇抱到怀里亲了又亲,林强很羡慕。 林纯到了贞心楼,从沈莹口中得知了林强在地下室所做的事情,很是高兴。 余心乐当着学堂里所有学生的面,夸奖了林强,同时也不忘教育大家,遇到事情时,要善于思考,随机应变。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尽管有惊无险,但也算是得到了警戒,告知大家要时刻小心。 其实林家的人都知道,只要家中有钱财就免不了,有心之人的惦记,遇到坏人,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加上林家有保证大家安全的地下室,大家很快就恢复了心情,各干各事。 香草在安柱的带领下,将灵芝安顿好,准备找安武说清楚,可是在林家找了一圈,自己都快迷路了,也没找到安武,香草闷闷的,有些生气。 初心楼,林纯抱着小星星,听着二丫说着地下室里的事情,给站在一边的天铭羽使眼色,天铭羽从林纯怀里将小星星抱起来,内力一提,飞了出去。 “小姐,这是···?”二妞打量着站在初心楼门口的香草,眼里带着防备。 “二妞,这是香草,你先去厨房一趟,我有些饿了,看看安婆子有没有做好吃的点心,拿一些过来。”林纯看着门外的香草,知道她有话想和自己说。 支开了二妞,林纯对香草招手,示意她进屋说话。 门外的雪花越发的下的大了,灰蒙蒙的天空,明明刚过午时没多久,却看着像入夜时分。 “香草姑娘,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嗯?我没什么打算,我本来就是跟着安武过来的,只是我也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是没关系,平安郡主,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香草心里想着自己的主意,有点不好意思。 林纯时不时的打量着香草,虽然皮肤黝黑,但是眉目清秀,目光澄净,身上撒发着一股清香,就是这一身的衣服有点··· “香草姑娘有话直说吧!” “额···我能不能在你家后山的树林里盖个小屋住下来,当然,我可以给你家每个人都检查身体,也可以教学堂的学生,还可以到镇上的医馆里坐诊,只要···” “香草姑娘,你既然知道安武大哥不喜欢你,那你为何还要···?” “平安郡主,我只是···只是,只是不想再回山里一个人住而已,外面的世界我都没有见过,你家后山离深林里比较近,所以···”香草低着头,身上散发出的孤单之气让林纯有些难过。 “香草姑娘,说实话,我对你的医术很感兴趣,你想住在我家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做有损我家的任何事情!”林纯说的很直接,但是香草却很高兴。 “平安郡主,你放心,我只是,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只要你家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忙,我都会尽力,我绝对不会做对你家不好的事情的···”香草急切的语气让林纯有些心酸,一个人独自在深林里生活十几年,想想就觉得害怕。 林纯点头,“嗯,我一会儿让安婆子给你安排住处,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你先适应一下,若是不习惯,等过完年,我再找工匠给你在后山盖新屋子,还有,大头找到的那个灵芝是我的,你就不要想了···” 香草没有听出林纯语气中的顽皮,一听灵芝没了,瞬间有点着急,“平安郡主,那灵芝能不能···” “嗯?!” “其实,其实,那灵芝最少还要再生长三年,才能发挥最好的药效,所以···” “哦,没关系,三年就三年,只要是我的就行!”林纯把玩着手指,眼角注意着香菜的神色。 “平安郡主,那到时候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我就是想把师傅留给我的药书上的那味药做出来,求您了,拜托!”香菜开始撒娇,让林纯有点惊诧。 “什么药?有什么作用?”林纯来了兴趣,若是好药的话,自己还要什么灵芝啊,直接要药不是更好。 香草一听林纯问道药,双眼明亮,自信的道:“是用来治疗内伤的药,三十年以内受到的内伤都可以治疗!” “果真?!” 林纯和香草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外满脸惊喜,踏雪而来的天铭羽。 “当然,我曾用一般的灵芝代替过,也在动物的身上使用过,效果虽然不明显,但是也很有用,就是一直没找到血灵芝,我以为这辈子我都做不了这味药了,没想到···” 香草的一番话让天铭羽大喜过望,心里激动,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既然如此,那香草姑娘就在林家住下吧!” “那灵芝···?” “想要灵芝,就看香草姑娘在林家的表现了!”天铭羽看着林纯,腹黑狡黠的目光被林纯扑捉的清晰。 “没问题!”只要能得到血灵芝,做什么都行,师父,你等着徒儿,三年后徒儿做好了药,一定拿回去给你看! 找来安婆子,带着香草去了住处,林纯和天铭羽也都回了房间。 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已经渐渐在地上积了一层,若是一直这样下下去,想必明早外面就一片雪白了吧! “羽,你好像对香草那个治疗内伤的药很感兴趣?” “父王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一直没有痊愈···” 林纯心下明了,“若是香草真能配出治好父王的药,把灵芝用完都行!” “纯儿···” “羽,你放心吧,我看香草说的不像假话,三年时间,父王等得起!”林纯察觉到天铭羽脸上的神色有些悲伤,出言安慰。 天铭羽颔首,想到自己幼时看到父王因伤痛,痛苦的模样,心里难受,这几年父王在王府休养生息,身体还算康健,但愿香草真能有此本领,让父王早日远离病痛。 “羽,过几日你和太子就要回京,今日家中黑衣人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等晚上我和颢审问了抓到的那个黑衣人,再作进一步的打算,不过目前,既然胡国敢光明正大的派皇家暗卫来天阳,想必胡国最近是太安宁了,这礼尚往来,自是不可少的!”天铭羽瞳孔微缩,深渊中的流光不断闪烁,身上隐隐浮现出杀意。 林纯莞尔一笑,表示赞同,“羽,胡柯和胡姬芯不和,咱们不如好好挑拨挑拨,还有,若是让胡王看到他的女儿和儿子同睡一榻,或许也会发生一些好玩的事情!” “咳咳···” “羽,这对付坏人,就要用恶心的方法,咱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这成人之美的好事,咱们要多做,还能积德呢!”林纯对天铭羽的咳嗽声不以为然。 天铭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纯儿已经渐渐有了一些变化,不再心软,不再坚守,主动出击,比坐等上门,收到的效果往往都是要好上好几倍的! 晚间,林家所有人共聚一堂,大黑身上能入药的东西都被香草收走,一对熊掌也被收了起来,宽整的熊皮也被香草带走,等处理好了,再给天铭羽带回京城,找宫里手艺好的绣娘给做成大氅。 餐桌上,林纯看到那一大盘的熊肉,心里有点难过,在现代,黑熊可都是一级保护动物,可在古代,人能打杀到黑熊,那就是英雄。 好在古代的黑熊都生活在深山野林里,人们也很少能遇到,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人们害怕熊,见到熊跑都来不及,谁还敢上去杀啊!除非是有功夫的人,只不过一般的人也不会进山里猎熊就是了。 对于古代的这些猎户来说,到山里能猎到一只野兔或是野鸡,就很不错了,若是能猎到野猪,羚羊之类的,那就是运气冲天的大好事了。 林纯看着大家吃的欢快,心里有些难受,筷子只往鸡鸭的菜盘里伸,一块熊肉都没有吃。 夜间,林家山下东侧围墙的小屋里,上演着严刑拷打,审问的戏码。 黑痣黑衣人被修理的奄奄一息,最终还是招架不住,将一切尽数说出。 此次来清溪镇的黑衣人一共有四十人,都是胡国的皇家暗卫,是胡国刚刚派到胡柯身边的人,胡柯连连受打击,加上身体被染上恶病,心理逐渐扭曲,誓死要抓到林纯。 故往清溪镇拍了一批又一批的暗卫,可都是有来无回,这次有了胡王给的皇家暗卫,胡柯第一时间就让人来了清溪镇,企图抓住林纯,只是没料到天铭羽在清溪镇和林家布置的暗卫实在太多,一切有关林家的事情,都逃不出暗卫的眼睛,可想而知,又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世子,看来胡柯是真的丧心病狂了!” “这是他活该!世子,咱们也该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猖狂下去!” 天铭羽听着流璋和流风的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林纯提供的办法,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第108章 求见小星星 一夜白雪飘扬,林家的山林银装素裹,静谧安详,最低层融化的雪花将无数的痕迹洗刷殆尽。 瑞雪兆丰年! 学堂的男孩子们都起的很早,大家在雪地里争相奔跑,抓起一把雪儿,小手一揉,逮着目标,雪团就飞出去了。 大头和小山,林强听到后面学堂的玩闹声,早就忍不住了,安婆子一大早过来给几个孩子送热水,见大头衣服都没穿好,就想往楼下跑,连忙给拉回来,将三个迫不及待的人儿洗漱完毕,裹上大袄,才让出了静心楼的大门。 初心楼,林纯窝在被子里,一点起床的意思也没有,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大丫,你起了吗?”沈茹嫣抱着暖手炉,带着燕语上了楼。 “外婆,还没呢,你进来吧。” “你这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窝在被子里,早上听安婆子说你没吃早饭,我就猜到你肯定又懒了。”沈茹嫣推开房门,走到林纯床边。 “外婆,这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我起来也没事,一会儿我就坐在床上,把千福缘下个月的首饰图纸画好就行了···” “纯儿···” “外婆也在啊,我给纯儿端了早饭过来。”天铭羽看到沈茹嫣,将手里的食盒轻轻放到桌子上,转身就准备出去。 沈茹嫣对天铭羽堂而皇之的进出林纯的房间早就睁只眼闭只眼,看到天铭羽对林纯如此上心,沈茹嫣还是很满意的。 “羽世子,过来坐,陪外婆说说话。” 天铭羽听到沈茹嫣一外婆自居,心里喜悦,这说明沈茹嫣对自己是认可,是满意的,林纯直接用被子把脑袋盖起来,缩在被子里,因为她知道,外婆肯定又要教育自己了。 “羽世子,过几日你就要回京了,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再回来看大丫?”沈茹嫣的问题一出口,天铭羽立刻就感觉到被子里的林纯集中了精神,竖着耳朵在听。 “外婆,等过完年,我就回来。” “嗯,大丫也快及笄了,虽说你和大丫被皇上赐了婚,但是定亲的礼仪咱们还没走,等过完年,你就正式来清溪镇提亲吧,这过了庚帖,才算数呢!” 林纯窝在被子里,小脸红成一片,心里却倍觉温暖,有家人在身边,事事为自己操心的感觉真好。 “让外婆烦心了,这本应该是我上心的事,母妃在来时就告知了我,家中将聘礼和信物都已准备妥当,明年开春,会和父王亲自上门来提亲,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能少!”天铭羽和沈茹嫣说起终身大事,一脸正经,全身细胞都在沸腾。 “嗯,这就好,我知道你对大丫的心意,只是大丫没有父母,我这个做外婆不得不操点心,叫羽世子见笑了。” “外婆说的哪里话,以后我的母妃和父王就都是大丫的爹娘,外婆放心,我一定会对纯儿好的,这辈子,我有了纯儿,足矣!” 林纯听着天铭羽话,心里异常甜蜜。 下午,安风过来和林纯说了林家村昨日村民来帮忙的事情,林纯画好首饰图,穿好衣服,和天铭羽带上一些吃食和小菜,往林家村走了一趟。 崭新的雪地靴,踩在松软的雪地里,嘎吱嘎吱的。 “纯儿,这鞋真不错,还挺暖和,就是有点丑。”天铭羽看着自己脚上的雪地靴,就跟个大馒头似得,鼓鼓的。 “这叫实用,你想这冰天雪地的,要是穿着绣花鞋,估计都不能出门,这农家又没什么收入,雪地靴简单好做,一般的农家媳妇就能做出来,只是咱们穿的,外面是用牛皮做的,可以防水,里面塞了厚厚的棉花,把脚包裹着,当然暖和了!” 随着离别的日子渐近,林纯开始给天铭羽准备要带的东西。 家中用的小菜什么的自是不必说,绣楼里刚做的雪地靴,棉拖鞋,手套啊,什么的,也都给京城的人一人来上两双,礼轻情意重嘛!再说了,京城里什么都有,送些自家的土特产,这才叫心意呢! 一场大雪,也给林家再一次带来了不小的财富,雪地靴的大卖,让林家绣楼忙的热火朝天,新年将近,绣楼里的绣娘们夜以继日,一批批的缝制着。 千家的订单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更别说还有很多来自他乡的行商旅客。 林纯一刻都没有放弃赚钱的念头,首饰图纸稳定了,小店上轨道了,话本一本接一本,绣楼里的东西也是层出不穷。 凡是能赚钱的,能想到的,能做出来,能被大家接受的,林纯一个都不放过。 后天就是天铭羽等人回京的日子,林纯一早起来,让安风准备马车,准备到镇上的绣楼一趟。 因为前几日绣楼送来的雪地靴,有几双尺寸有些偏差,林纯准备拿回去,让绣娘改改,毕竟是是送到京城的东西,有了瑕疵就不好了。 还有几双皮手套,不知道做好了没,那几双皮手套都是香草到趁着下雪,到深林打的兔子的皮毛,林纯挑选了几块柔软的好皮,画了手套的样板,让绣楼里的绣娘照着做的。 安婆子和沈茹嫣虽然也是巧手,可是她们都没接触过皮毛制品,也不敢轻易尝试,绣楼里的几个绣娘师傅,以前都是在千家在京城里做过针线活,这皮毛制品,对于她们来说,并不陌生,见到林纯画的样子,当下就有几个手巧的绣娘,用布剪出了样板。 道路上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安风和安柱驾着马车,带着林纯和香草,一路往清溪镇而去。 香草最近在林家可是起了大作用,一下雪,孩子们光顾着玩,结果着凉的,发烧的,一个接着一个,香草天天守在学堂的宿舍里,不断地给孩子们把脉,熬药。 大雪封山,香草没法到深山里去采药,只好跟着林纯往镇上一趟,到医馆里买些药材。 “安柱大哥,一会儿你带香草去买药,我和安风大哥到绣楼取东西,完事了,咋门道千福缘集合,我顺便把首饰图纸送给千大叔。”林纯掀开车帘,对着坐在车辕上的安柱道。 “好的,小姐。” “你们若是先买完了,你就带香草到处逛逛···” “嗯。” 香草听到林纯的话,很是开心,自己早就想到镇上看看了,十五年了,远离尘嚣,独居深林的生活,外面的世界都已经尽数遗忘了。 到了绣楼,很多在门口排队的商人一见到安风,立刻团团围了上来,安风连忙下车,引着众人进了绣楼的议事大厅。 林纯示意安柱带着香草先离开,自己紧跟着下了马车,到了楼里。 “小姐来了,青麽麽和九娘早就在等候了。”绣楼里的小丫鬟给林纯行礼。 “嗯,我这就过去。” 绣楼二层,一间间绣室整齐的排列,每间要做的事务也各不相同大家各司其职,各善所长,都在埋头忙碌。 林纯一路巡视而过,竟然都没有人抬头,大家都很专心。 青麽麽和九娘住在一个房间,处在二层的最里面,此时,房门大门,两人正在熨着衣裳。 古代没有熨斗,都是用铁壶,里面装上热水,在衣服上来回行走,把褶子烫平。 两人见到林纯过来,立刻将铁壶放到一边,迎了上来。 “拜见小姐,今儿个小姐来的比往常都早呢!”九娘拉着林纯进屋,青麽麽转身出了房门,去给林纯倒茶。 “九娘惯会取笑我,我这不是赶着来看九娘的巧工嘛!”林纯脸上洋溢着笑意,和九娘做了下来。 “小姐怕是想要早点把讨好公公婆婆的礼物拿到手吧,呵呵···” “九娘,你又打趣小姐,小姐,你别理她,她那张嘴,就是把不住门!”青麽麽端着茶盏进来,托盘上还有两碟小点心。 林纯睫毛弯弯,笑意更浓,“青麽麽,九娘她就是喜欢取笑我,不过我不在乎,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你们俩面前,这脸皮什么的不要也罢!” “诶,诶,青麽麽,你看看,你看看···”九娘双眼弯的弧度更大了些,语气轻快。 “好了,你一见到小姐,就来孩子气,小姐这是无所畏惧,你就羡慕吧啊!”青麽麽嘴角上扬,把茶盏递给林纯。 林纯低头喝茶,面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每次来绣楼,一遇到九娘和青麽麽,都感觉和自在,九娘性子直爽,爱开玩笑,总能把大家逗乐,青麽麽稳重严肃,偶尔也慈爱有加,对绣楼里的绣娘和姑娘们都照顾的很好。 “小姐稍坐,我这就去给你拿东西,对了,刚才楼下的小厮给我送了个包袱,我看里面是上次小姐带回家的雪地靴,怎么了小姐又给带回来了,不是说还不够吗?” “这几双雪地靴尺码小了些,我拿回来,看看能不能改改,若是不能,就重新再做几双。”林纯放下茶杯,曼声说道。 “那就给小姐重新做吧,改出来的就不好看了,这送到京城的东西,咱们还是用心些的好,等下午我就和九娘亲自开工,晚上叫人给小姐送过去。”青麽麽转念一想,笑着说道。 九娘点头附和道:“小姐,青麽麽说的没错,几双雪地靴而已,鞋底和鞋面都是现成的,我俩很快就能做好,青麽麽,你先去把兔毛手套拿来叫小姐看看。” “谢谢九娘和青麽麽,叫你们费心了。”林纯感激一笑,言语带着谢意。 “谢什么,这绣楼本就是小姐家的,说实话,估计这世上也就小姐一个这样好说话的主子,自家的东西还要和我们商量,换成谁家也不会这么···” 九娘的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林纯站起身,和九娘一起出了房间。 青麽麽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过来,看到林纯和九娘寻声出来,将包袱放到房间后,也紧跟其后。 楼下,安柱正和一个微胖的商人说着话,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商人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深紫色襦裙,面带青纱的女子,林纯从楼上看过,感觉有些眼熟。 “木掌柜,我家小姐正有事,你有事情可以先和我说,回头我自会传达给我家小姐,这绣楼里都是姑娘婆子,您进来也不合适···”安柱极力劝解,并拦阻着这个叫木掌柜的商人。 “安掌柜,不如您带我家夫君到一边的厅室里喝茶,今日来找林小姐,主要是妇人有些事情,想要请求。”女子开了口,声音让安风感觉很奇怪。 “夫君,你先跟着安掌柜到隔壁厅室去吧,我在楼下等林小姐就好。” “那你注意些,有事就喊我。”木掌柜看了妇人一眼,眸中带着些许爱意。 林纯下了楼,安风已经带着木掌柜进了隔壁议事的厅室,九娘走在林纯前面,快步到了妇人身边。 “这位夫人,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难道是我绣楼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吗?”九娘带着职业的微笑,仿佛在招待客人。 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子,“没什么,就是我家夫君有些失礼,惊扰了管事,还望管事见谅,今日前来,主要是想求见林小姐。” “哦,你怎么知道林小姐在我这绣楼?!”九娘的目光有些锐利,自家小姐的行踪一般都是比较隐秘的,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居心不良。 “九娘,带这位夫人上楼吧,我认识她!”林纯听着妇人说话的声音,跟在九娘身后,打量了一会儿,心里给来人对上了名号。 九娘戒备着,给青麽麽使眼色,青麽麽点头,一前一后,带着妇人上了二楼。 “秦小姐,坐吧,青麽麽,麻烦你给上杯茶。” “原来林小姐还记得我。”秦月湘抬起头,将面上的青纱取下。 几年不见,容颜未见多变,就是眼角处多了几道细纹,看精神,似乎生活的很好,衣着布料称不上上品,也是富户人家的装扮,发髻上还带着珠翠银钗。 “一晃多年,不知过得可好,刚才那位···” “那是我的夫君,没想到几年不见,林小姐的身份已是如此贵重,容颜也越发变得美丽端庄,当初也是我目光狭隘,才···”秦月湘叹息着,但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遗憾和忧伤。 林纯会意,想必现在的秦月湘,日子过得更加自由一些吧!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难得多年后还能再见,不知秦小姐这次回清溪镇是···?” 秦月湘见林纯如此直接,先是恍惚,随后立刻回过神,面上染上一丝慈爱和思念,“这次主要是夫君到清溪镇进货,我就跟过来了,无意中得知这绣楼是林小姐家的产业,就···” 林纯颔首,但并没有言语,秦月湘的欲言又止,很明显并不关心自己夫君的事业,这次她随着夫君来清溪镇,怕是为了小星星吧,这人习惯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眼神却骗不了人。 刚才秦月湘眸中的母爱流光,林纯看的很清楚。 “其实这次我来,主要是想林小姐帮我个忙,让我见小星星一面。”秦月湘看着林纯低头喝茶,也不附和自己的话,就知道林纯知道了自己的真是来意。 “秦小姐···” “林小姐,大丫,我求你,这些年尽管我生活的很好,不愁吃穿,夫君对我也是宠爱有加,可是···如今我身怀有孕,即将再为人母,只是心头一直放不下小星星,毕竟他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只想···只想再见他一面,那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求大丫你能···” 秦月湘眸中含泪,双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尽是期盼和渴望。 林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九娘站在一边,挑眉观看,眼光有些幽深,这个秦小姐看来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丫,求求你,此次来清溪镇是从青阳城直接过来的,我也不敢去玉香县,听说施雨高中,并不在施家,施大人和施夫人肯定不会同意我···” “秦小姐,不知你和你夫君什么时候离开清溪镇?”林纯不想多惹麻烦,现在家中面临着隐藏的危险,若是带着小星星出来,保不准就会遇到险事。 秦月湘听到林纯开口询问,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后天我们就离开,夫君要办的货物都已经办好,现在就等林小姐绣楼的一百双雪地靴和三百双棉拖鞋了,刚才安掌柜已经给安排好了,明天就能拿到货了。” 后天!这个时间真是··· 林纯有些为难,“秦小姐,不瞒你说,小星星现在在我家,只是我家中这几天很忙,这样吧,明日你这时间再来绣楼一趟,若是我能带着小星星赶来,就让你见一面,若是···” “好好好,我知道这件事情令大丫很为难,如果实在见不到,也是我们母子缘分浅,一切错都在我,是我自己活该,所以···”秦月湘有些激动,林纯看着秦月湘的样子,似乎是真心想见小星星最后一面。 母子连心,小星星虽然从来不提母亲,但是看到沈莹抱着优璇的时候,眸中的光芒也是渴望的。 家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在母亲的宠爱下长大,偶尔小星星也会忧伤,林纯不止一次见到过,大头和林强都对小星星很照顾,或许是大家都没有母亲,同命相连吧。 送走了秦月湘,青麽麽将装着手套的包袱打开给林纯看,林纯感觉自己似乎没了心情。 “小姐,你不要多想,这世上的事情十有*都是不尽人意,咱们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秦小姐的事情若是小姐实在拿不定主意,回去还能和施夫人,或是羽世子商量一下啊!”九娘看林纯低沉着头,劝慰道。 林纯心里一轻,是啊,自己又不是神仙,虽然对秦月湘有些同情,但凡是都有因有果,秦月湘如今见不到小星星,也是她自己的命运。 “小姐,快来看看这些兔毛手套,你是不知道,昨天青麽麽做好后,绣楼里的姑娘们见到后,都爱不释手,到时候小姐吧这些手套送给京城里的那些贵人,肯定能得到很多赏赐!”九娘转移着话题,见林纯的思绪拉回到手套上。 宽敞的桌子上,一双双手套摆放的整齐,一共十二双,四双纯白的,四双黑色的,还有四双是灰色的,手套里外都是用棉布缝制,中间填充了上等的绒棉,暖和轻便,手套的背面还绣着各种各样的花色和鸟雀,都是寓意极好的吉祥图案。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手套口的那一圈兔毛了,颜色鲜亮,富有光泽,触摸上去,柔软糯滑,林纯轻轻拔了拔,竟然丝毫不脱落,心里对香草的医术又更加信任了一分。 “谢谢青麽麽,谢谢九娘,虽然兔毛稀少,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缝制纯棉布的手套嘛,这手套口还可以整一些别的物件来装饰,比如用针线串一圈珠子,或是风格蝴蝶结在上面···” ☆、第109章 问药 林纯把自己在现代见到的手套样式,能说的都给九娘和青麽麽说了一通,两人听着听着,直接开始拿来纸笔记录。 三人就着手套的设计说了一上午,一想到手套又能赚一笔,林纯心里乐呵呵的。 香草和安柱到医馆里买好药,顺着大街开始散步,安柱一路上看着街道两边的小摊,想着给燕虹买个礼物什么,香草穿梭在人群里,突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看着大街上这些鲜活的物件,心头满足。 中午,林纯独自到千福缘与安柱和香草汇合,安风留在绣楼招待最近来绣楼进货的商客。 千大叔带着大家到酒楼里吃了午饭,又询问了几句余心乐的事情,才让几人回了家。 回来的一路上,林纯都在想着秦月湘的事情,可是让林纯没想到的是,施雨在京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到了家中,安柱停好马车,揣着怀里的物件,往悦日楼飞身而去,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心里还在嘀咕着,希望燕虹喜欢我买的礼物,呜呜呜,好像要个吻。 安柱内心咆哮着,前几日无意间看到安和和燕语温馨的画面,安柱心里就一直痒痒的。 “小姐,我先去学堂了。”香草和林纯分开,林纯往初心楼而去。 施夫人带着小星星到牛大叔家玩去了,林纯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施夫人说,见她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铭羽得知林纯回来,和天铭颢商量了一下启程的事情之后,带着刚刚收到的信件,立刻往初心楼而来。 “纯儿,怎么了,想什么呢?”天铭羽看到林纯托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目光看向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蹙。 “羽,我有件事想要你帮我出出主意。”林纯闷闷的说道,心里没底。 “哦,我刚好也有事要告诉你,你先说!” 林纯看到天铭羽挑眉看着自己,示意自己先说,缓了缓心绪,将秦月湘想要见小星星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铭羽心里一动,这事还真是巧了! “纯儿,你的意思呢?想让秦月湘见小星星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很同情秦月湘,就算她以前犯了错,但是这母子情分,总不是假的,而且小星星也渴望母亲,或许见一面也不错···” “可是,我又怕义父义母不同意,或是生气,更怕小星星见了秦月湘就不愿意···所以我···” “傻纯儿,秦月湘不是说了吗,远远地看一眼就好,若是你愿意,就带着小星星去给她看一眼就是了,只要不让小星星看见就好,至于施夫人和施大人,他们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天铭羽走到林纯身边,轻轻拥着林纯的小身子,语气轻缓,话调温柔。 “这倒也是,晚上等义母回来,我去问问吧,若是义母不愿意,那就算了,好在我也没给秦月湘准信。”林纯抱着天铭羽精壮的腰,靠在天铭羽怀里,汲取着温暖。 “嗯,施夫人是个宽容的人,当初若不是秦月湘和秦家做的太过,施雨也不会休妻,我知道你心中对小星星有些愧疚,不过没关系···” “嗯···?” 林纯有些不解的看着天铭羽,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呢?当初施雨休了秦月湘,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星星没了娘亲。 “长公主和施雨···” “什么?!” “长公主?!天铭冉?!” “和施雨?!” 天铭羽在林纯的惊诧中,悠然的点了点头,证实林纯心中所想。 “额···羽,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林纯再一次寻求肯定。 “今早你走后,信件就送到了,呐,你自己看看,皇祖母让我和颢调查一下施雨的家境,所以···” 林纯拿着天铭羽递过来的信件,感觉自己被这颗惊雷炸的够呛。 看完信件后,林纯满头狗血,这公主看上新科才子的桥段,没想到也给自己遇上了。 还好不是什么陈世美级别的剧情,不然自己估计真的要仰天大吼三声,“能不能不要这么狗血淋淋!” “羽,我看施雨好像不愿意,太后娘娘知道施雨娶妻生子了吗?”林纯皱着眉头,感觉事情是如此,异常的出乎意料。 “皇祖母找施雨谈过话,安贵妃娘娘也知道,只是长公主喜欢,施雨也似乎并不是无意,只是记挂着小星星,所以拒绝了。” “这样啊···” 林纯陷入沉思,小星星是施雨的长子,就算施雨日后再娶妻,这长子的地位也是不容更改,再说了义父和义母也不允许小星星受到伤害。 只是,如果施雨和长公主走到一起,那就不太好办了,施雨若是成了驸马,日后和长公主有了孩子,那小星星岂不是就··· 不行不行,小星星已经没了娘,义父和义母估计是不可能同意,施雨娶一个日后,会对小星星不利的妻子。 唉,头疼··· “纯儿,其实皇祖母并不反对施雨和长公主在一起,只是对小星星有点在意,安贵妃娘娘的意思也很明确,倒也没反对,怕就怕···” 天铭羽也有些犯愁,这冉堂姐才刚刚及笄,小星星已经快四岁了,这两人要是处不好,才是最大的难事! 施雨能为了小星星拒绝长公主,可见对小星星的心意,就怕小星星和冉堂姐,二者不能相融啊! 林纯何尝不明白,都说世上的后娘,十个有八个坏,不是虐待,就是捧杀前夫人留下的孩子。 这长公主一直养在深宫,尔虞我诈也是见识了不少,且不说她是否能对小星星好,就单单这能不能容忍小星星存在,都不是她所能掌握的。 就算她心地善良,愿意接受小星星,可是还有太后娘娘,还有皇上呢,皇上对长公主的宠爱可非同一般。 若是一道圣旨,施雨成了驸马,却不能在和小星星有父子关系,那小星星岂不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了?! 林纯心里五味杂陈,在这封建的古代,皇权至上,有些事情,就算违背了道德,也无济于事,无地申诉。 平民百姓面对一国帝王,就是被秒杀的节奏啊! “羽,等晚上咱们和义母商量一下吧,明日我带小星星去给秦月湘见一面,至于施雨的事情,咱们再商量。” 天铭羽见林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也就不再开口,不管什么事情,一旦遇到皇家人参与,总是要考虑到很多因素。 “好,都听你的,至于皇祖母那里,等我回京了,再和她细说。” 晚间,用过晚饭后,林纯便拉着施夫人进了房间,二妞带着小星星到静心楼找大头和林强他们玩。 天铭羽收到林纯让沈莹传的话,也收拾妥当,到了初心楼。 “大丫,有事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把让二妞把小星星给带出去玩。”施夫人面上带着笑意,坐到了矮榻上。 “义母,我有件事情想和商量一下。”林春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施夫人觉得有些严肃。 “大丫,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是了,义母知道你聪慧机灵,怎么今天还···” 林纯看着施夫人对自己信任慈爱的目光,心里一阵暖流淌过,“义母,我今天到镇上,遇到秦月湘了,她找到我说是相见小星星一面···” 果然,施夫人脸色暗沉了下来,似乎很不想听关于秦月湘的事情。 “义母,我并没有答应她,只是说回来和你商量一下,你看···” “大丫,秦月湘是一个人过来清溪镇找你的吗?” “这倒不是,她此次是随他夫君一起过来的,他夫君是到清溪镇进货的,而且她刚刚有了孩子,找到我,就是我为了见小星星最后一面···” 施夫人面色稍缓和了些,似乎松了一口,“那她什么时候离开清溪镇?” “说是后天离开,因为绣楼的货明天才能给准备好。”林纯握着施夫人微凉的手,很明白施夫人的担忧。 “大丫,你能确定她不是来想要把小星星带走吧?!”施夫人反握紧了林纯的手,表情有些激动。 林纯轻拍着施夫人的手,安慰道:“义母,她如今都有了孩子,也有了新的生活,怎么会想要把小星星带走,我寻摸着,她就是想要看看小星星如今的模样···” “怎么说小星星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多少肯定是有母子情分在的,或许也是因为她现在又有了身孕,才会···” “大丫,其实我很清楚,自从秦月湘走了之后,施雨在家的时候,天天陪着小星星,还要好些,施雨上京赶考的那段日子,小星星都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我和你义父都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次施雨一走,来了你家,好在有几个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许是转移了注意力,但是每每小星星看到优璇和小虎子他们依偎在娘亲的怀里时,就···” 施夫人说着说着,泪珠潸然而下,心里对小星星的心疼,无法言表,林纯也红了眼眶,天铭羽坐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义母···” 房间里的气氛很是悲伤。 “大丫,明日你带小星星去给秦月湘见一面吧!”良久,施夫人擦着眼泪,似乎缓过了情绪,拉着林纯的手,轻声说道。 “义母···” “去吧,当初的事情秦月湘虽有错,但她毕竟是小星星的生母,你就让她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免得小星星···”施夫人强调着。 林纯点头,“好!” 翌日,天铭羽和林纯都早早起床,收拾妥当,一起往静心楼而去。 大头和小山,林强也是早早的准备好,昨晚林纯给他们传话,说是今天要带他们到镇上玩,几个孩子都很兴奋。 “大头,你们收拾好了没?” “姐,我们早就好了,就等你和世子哥哥了!”大头三人齐齐围过来,面上带着喜悦。 “嗯,很好,今天呢,带你们到镇上,你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任务?” 三个孩子彼此相互对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疑惑,片刻后又化为惊喜。 “姐,什么任务?” 林纯对上三个孩子晶光闪闪的眼神,非常满意。 “今天咱们还要带上一个小伙伴,你们三个要负责照顾这个小伙伴,咱们先去绣楼,姐姐办完了事情,才能带你们到镇上玩!” “是谁啊?姐,你快说!”大头拉着林纯的手,小山和林强也纷纷上前。 天铭羽走过来,挨个摸摸三个孩子的脑袋,笑着道:“是小星星,你们先去把他接过来,我和纯儿在花园等你们。” “好的,没问题,我们这就去!” 马车哒哒哒的开动了,四个孩子围坐在马车里,嘻嘻哈哈的玩闹着,林纯和天铭羽坐在马车门边,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安风和安和驾着马车,流璋和流风骑马一前一后,警戒周围。 绣楼里,秦月湘早早的就来等候,九娘给她上了一杯茶,她也没心思喝,眼神一直看向绣楼的大门口。 马车快要到达绣楼的时候,林纯和安风先行一步下了马车,安和驾着车,在后面晃悠着。 “小姐,秦小姐一早就过来,九娘给带到二楼茶厅了。”绣楼里的小丫头给林纯传达着信息。 林纯点头,快步上了二楼。 茶厅里,秦月湘看到林纯进了绣楼,立刻起身,眼神带着急切。 “秦小姐,你先在茶厅坐一会儿,小星星一会儿就到,但是你只能在二楼看一眼,不能让小星星看到你,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大丫,谢谢你···”秦月湘握着林纯的手,心情异常激动。 马车到了绣楼门口,天铭羽和安和先下了车,然后将四个孩子一个个的抱下来。 “大头,你和小山,林强带着小星星先随安和哥哥到绣楼里玩会儿,等我和纯儿办完事情,就过来接你们,你们要乖乖的,不绪打闹。”天铭羽的话,孩子们都很认真听,在孩子们的心中,天铭羽可是大侠一样的存在。 “恩恩,世子哥哥放心吧!我会带好大家的!”大头拍着小胸脯,站直了个子。 小山牵着林强和小星星,三个小人儿也在一旁点着脑袋附和,能让大丫姐姐和神仙哥哥带着自己出来玩,那可是机会稀少,等回了学堂,大家肯定都会羡慕我们的,嘿嘿··· 几个孩子心里偷着乐,面上的笑容天真无暇,明亮的双眸里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安和抱着一包袱的玩具,带着几个孩子到了绣楼大厅的右边拐角。 青麽麽得了林纯的吩咐,找了几个小厮,将拐角处的摆设都搬到了一边,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棉布毯子,让几个孩子脱了鞋,到上面玩耍。 “大头,小姐让我给你们准备了糕点和糖水,要是你们渴了,饿了,就自己过来吃,糖水有些烫,要注意烫手。”青麽麽叮嘱着大头,语气带着慈爱。 林纯很少带大头或是二丫到镇上的小店和绣楼,为了他们的安全,林纯更愿意他们在家里好好学习,健康成长。 秦月湘站在二楼的楼梯边,从小星星一进绣楼,目光就聚集在他身上,眸子里的情绪不断地变化,从无尽的思念到浓浓的母爱。 看到小星星面色红润,和大头等一起开心的玩耍,几个孩子都很照顾他,秦月湘转头看向林纯,心里一阵感激。 眼中的神采由满足化为安心。 “秦小姐,小星星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吧,如今你有了自己的生活,还是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吧,珍惜眼前。”林纯看着楼下的几个孩子,语气幽然。 “嗯···我知道···”秦月湘摸着眼角的泪水,平缓着心情。 回到茶厅,秦月湘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绣花锦囊,“大丫,这里面有一块暖玉,是我夫君在外行商,带回来的,烦你帮我带给施夫人,就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给小星星最后的一点心意。” 林纯结果锦囊,也没打开,感受到锦囊里传递出来的暖意,微微点了点头。 九娘在林纯的示意下,送秦月湘从后门离开。 回家的路上,天铭羽看着林纯嘴角的笑意,心里一阵轻松。 几个孩子拿着手里的吃食和刚在大街上买的新鲜玩意,玩得津津有味,是不是还抬起头和林纯或是天铭羽说上几句话。 回到初心楼,林纯将暖玉交给施夫人,也没问施夫人是不是会给小星星带上,转身去了后面的学堂。 学堂里有几个孩子还在感冒中,香草这几日还在不断地熬药,给孩子诊脉。 学堂的宿舍里飘着药香味,甜甜的,不似老中医开的药,散发的味道苦涩难闻。 林纯找到香草时,香草正在给一个孩子盖被子。 “喝了药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些?”林纯瞥见床头的空了的药碗,小声的问着香草。 “嗯,发了汗,应该就能大好,就是底子有点弱。” 农家的孩子,常年的营养不良,每每学堂休假,还要回家帮忙干农活,小小的身子,都没发育健全,就要承受繁重的活计,大头和二丫也是,也就这几年家境条件好了,才蹭蹭的长了个子。 二丫的畏寒症,一直却不见好,这寒冬腊月,只好天天窝在被子里,好在又大妞陪着,沈茹嫣和施夫人又常常到慧心楼陪伴,也不孤单。 “那就好,香草,你出来一下。”林纯记挂着定安王的身体,想着能不能让香草先配些药,给天铭羽带到京城。 香草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和林纯到了学堂的院子里。 “小姐,怎么了?”香草随着林家的人称呼林纯为小姐,对于这些,林纯从来不在意。 “上次你说灵芝配的那个药可以治内伤?” “不错!”香草对着林纯的询问,很肯定的点头。 “那你能不能先配一些不用灵芝,能治疗内伤的药给我?”林纯眸中带着希求。 香草看着林纯严肃渴望的样子,不想再说假话,可是林家没有人受伤啊! “小姐,不知···?” “哦,羽的父亲,早年在战场上受了内伤,都十几年了,还没恢复,我想···” “十几年了啊?···这到有些不好办,因为我无法给他诊脉,所以不知道具体的伤势,若是灵芝能入药,倒还能···”香草沉思着,让林纯有点着急。 “不过没关系,我先给你配一些温和的补气的疗伤药,待三年后,灵芝成熟,我再配好药,保证小姐未来的公公身体痊愈,健康长寿!”香草的话让林纯喜出望外,林纯紧握着香草的手,内心激动······ “那明天早上能配好吗?羽他们明早就要启程了,这时间是不是有点···?”林纯压下心里的喜悦,面色欣喜的问着。 香菜摇了摇头,笑着道:“不用配,我这就有,你直接跟我来拿吧!都是早就配好的,我带出来,也是为了预防自己受伤。”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香草目前住的悦雨楼,林纯打量着楼里的摆设,除了一楼没什么变化,二楼除了主卧外,另外两个卧室,已经变成了药房。 一间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药物,还有一些似乎制作了一半,摆在桌子上。 有粉末,有药丸,还有药汁,散发着各种味道。 另一间里,全是草药,有新鲜的,有干枯的···林纯一种都不认识。 香草带着林纯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青白相间的小瓷瓶。 “吶,这里面一共有十二颗药丸,用温水化开,饭后一个时辰服用,每隔七日服用一次。” 林纯小心的接过药瓶,轻轻的扒开瓶塞,一股清香的味道直冲鼻尖······ ☆、第110章 离别最是催泪时 “小姐,这药丸里的药材也是很稀有的,对沉积已久的内伤效果很好,但是不能一次性根治,只能调养身体,你先将这一瓶给羽世子带回去,等大雪化了,我再到山里采药,到时候再调配一些。” 香草似乎虽做这些事情很高兴,一点没有麻烦的意思。 “嗯,谢谢你香草,对了,那颗灵芝,我不要了,都给你,只要你到时候给我药就好!”林纯直接开口,话语真挚。 “真的?!”香草有点不敢置信,“小姐,那颗血灵芝可是很值钱的,买都买不到的!你确定都给我了吗?!” “当然,我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但是你也要保证,三年后配好药,交给我才行,还有,要是定安王的内伤治不好,那我也不会轻饶了你!”林纯比划着自己的拳头,一副威胁的样子,反倒叫香草笑了出来。 “噗嗤!”香草捂着嘴巴,看着林纯如此不带武力的威胁,感觉甚是可爱,“小姐,我发誓,一定配出治好定安王的药!” “嗯,这还差不多!好了,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就去找安婆子或是安和!” 林纯挥着手,脚步轻快的离开,香草转身,又投入到自己的药物之中。 贞心楼,沈莹抱着优璇正在和流璋,天铭羽商量着事情,林纯悄然而来,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优璇哇哇的哭声。 “世子,我要把优璇留下来!”沈莹坚定的声音让快步走来的林纯微微一震。 把优璇留下?! 这是什么意思?! “流璋,你说呢?!”天铭羽低沉的声音响起,林纯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 “世子,莹儿说的对,带着优璇回京,这一路上,就有三个孩子要照顾,余琴和太子妃都没有经验,太后娘娘指名要莹儿照顾皇孙女,优璇就···”流璋语气难掩悲伤,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优璇留在林家,有牛大婶照顾,还有小虎子和林强等玩伴,也就不用受这一路上的长途跋涉之苦了,尤其是这一路上,估计还危险重重,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舍,流璋还是咬牙,决定赞同沈莹的建议。 “流璋,你想清楚了,优璇要是独自一人留在林家,那你和莹姐姐会有很多天不能见面的!”流风在一边也是焦急难忍,心里更是有些气愤,皇孙女虽珍贵,但也不能让优璇······ 天铭羽低着头,身上的气息渐冷,沈莹抱着啼哭的优璇,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过了。 林纯听到大厅里的人都不说话,想了想,还是抬脚进了大厅。 “优璇,来,干娘抱抱,乖,听话,不哭哦!”林纯直接走到沈莹身边,伸手,抱着优璇,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优璇闻着林纯身上的清香,在林纯慢慢的哄逗下,渐渐止住了哭泣。 已经一岁多的优璇,走路稳健,说话也能让人大概的明白。 在林家,除了沈莹和流璋,还有那些小伙伴,优璇最喜欢,最熟悉的人就是林纯。 “优璇,来,亲干娘一口!” “吧唧!”优璇很给面子,林纯轻轻摸了摸优璇红翘的小鼻子,心里一阵柔软和心疼,掏出手拍,擦了擦优璇眼角的泪水,吧唧一口,林纯在优璇肉嘟嘟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 优璇得到林纯的爱抚,咧开小嘴,乐了,嘴巴里还断断续续的喊着:“娘···娘···” 林纯将优璇放到地上,牵着她的小手,走到沈莹身边,“莹姐姐,你和流璋大哥,先带优璇回去睡吧,我和羽说会儿话,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沈莹无声的点点头,流璋走过来,一把抱起优璇,一家三口,转身往房间走去。 “世子妃···”流风看着沈莹一家离开,有些着急。 “流风,你去帮我把大双和小双两位嫂子以及牛大婶找来。”林纯的面色变得不太好看。 流风被林纯打断了话,又听林纯要自己去找大双等人,知道事情是无法转圜了。 “羽,咱们上书房说吧!”林纯看着瞬间空旷的大厅,喊着天铭羽。 三楼书房,随着油灯的燃起,变得明亮。 不知何时起,窗外刮起了寒风,吹得窗扉颤动作响。 林纯将怀里装药丸的瓷瓶拿出来,放到天铭羽手上。 “羽,这是能缓解父王内伤的药···”林纯走到书桌边,刷刷的将吃法写下,递给天铭羽。 “纯儿···” “羽,香草说了,这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但是也有好处,所以···” 天铭羽一个箭步,走到林纯面前,手里握着药瓶和写了吃法的纸张,一把将林纯拥到怀里。 心头的阵阵暖流和感动,快要把天铭羽淹没。 “······”天铭羽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林纯环着天铭羽精壮的腰身,仰着小脑袋,“羽,你的父王,就是我的父王!···” 这句话一出口,天铭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越发的觉得温暖。 书房里一阵静谧,温馨的气息缓缓流淌,宁静,心安,只属于相拥的这两个人! 良久,林纯亲拍了几下天铭羽的后背,两人回过心神。 “羽,刚才你们在楼下说的···?” “皇祖母来信,指名要沈莹照顾太子妃回京,而且还···”天铭羽眸中闪过数道流光,太过迅速,林纯看的不甚清楚。 “额···”林纯不明白天铭羽为何话说到一半就没了音,抬头看着天铭羽的神情,感觉似乎有些奇怪。 “羽,你怎么了?!” “纯儿,皇祖母要我带小星星和施夫人上京!” “嗯?!” “这是为何?太后娘娘她···”两记重磅炸弹,在林纯头顶炸开。 自己还没找到机会和义母说施雨在京城,和长公主的事情,这太后娘娘就要义母带着小星星到京城,这是何故?! 难道要杀人灭口?! 若说让沈莹照顾太子妃娘娘回京,这件事还算情有可原,毕竟在古代皇权至上,再说照顾皇孙女,要是摊到别人身上,大家都觉得是荣幸。 皇宫里选的乳母什么的,也都是刚生过孩子,有经验的婆子。 沈莹照顾皇孙女,给随太子妃娘娘回京,可谓是上佳人选。 林纯分析的很清楚,故才叫流风把大双几人找来,家中她们都是有孩子的母亲,大双和小双还有李木匠和李大娘帮忙照顾,小虎子也已经大了,现在又是农闲时分,有牛大婶等人照顾优璇,沈莹和流璋也能安心回京。 至于沈莹和流璋,会对优璇无比思念,林纯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十全十美。 从林家到京城,最少也要半个月时间,一路上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危险存在,两个皇孙女,本就是大家的保护重点,要是再带上优璇,说的难听些,就是多了一个累赘。 “纯儿,皇祖母许是想要见见施夫人和小星星,俊来信说,皇祖母并没有想要对施夫人和小星星怎么样,反倒对施雨夸赞有加!” “哦?!”林纯挑眉。 “据说施雨和长公主见面,说了个清楚,这辈子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丢弃小星星不管,那怕日后有再多的孩子,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小星星!” 天铭羽叹息道,说起施雨的话时,语气里也带上了欣赏。 “那长公主是什么反应?”林纯仰着头,想要立刻知道结果。 “长公主和皇祖母说,施雨是个负责任的人,可见是更加明确这施雨这个驸马,连安贵妃娘娘都···” “看来长公主和安贵妃娘娘以及太后娘娘都对施雨的做法很赞赏,看来这次太后娘娘招义母和小星星随你们回京,估计也是想撮合这两个人!别的都没事,我就怕长公主现在说的好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 凡是继母,有几个能对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好的,这也怪不得林纯会有如此想法。 “羽,一会儿商量好了优璇的事情,咱们还是去找义母说清楚吧,不管怎么,当初秦月湘被休,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我心里···所以···”林纯的感受和想法,天铭羽很清楚。 “嗯,好!” 流风带着大双等人来到贞心楼,林纯刚好和天铭羽下楼,一并喊来了沈莹和流璋,林纯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牛大婶,大双嫂子,小双嫂子,莹姐姐和流璋大哥明日就要随着羽回京,只是这一路上,莹姐姐要时刻不离的照顾两位皇孙女,流璋大哥也要护其安危,所以优璇只能留下来,今天喊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下,在莹姐姐和流璋大哥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大家如何照顾优璇!” 沈莹和流璋面上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悲伤和不舍,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牛大婶一马当先,开口道:“小姐,优璇就由我来带吧,小虎子现在每日都到学堂跟着上课,也不需要我操心,田地里也没什么事情,大双和小双都有孩子,我最合适!” “小姐,牛大婶说的不错,不过只要我和小双一有时间,就会帮忙照顾的,牛大婶平时也可以带着优璇,来和安瑜和安辰一起玩,我爹娘如今也在家中,都可以帮忙照顾的!”大双也紧跟着开口。 小双点着头,附和道:“小姐,牛大婶和姐姐说的不错,如今小菜店有安竹和安木,我们都在家照顾孩子,优璇乖巧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所以沈姐姐大可放心!” “谢谢你们,谢谢···”沈莹捂着嘴,不让自己悲伤的声音溢出来,流璋环抱着沈莹,朝着大家点头致谢。 “莹姐姐,流璋大哥,你们放心,我是优璇的干娘,你们走后,优璇就放我那,牛大婶也搬到初心楼来,二妞也在,大家都能照顾优璇,优璇平时那么喜欢我,应该会很乖的,我会把优璇每天所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写信告诉你们的!”林纯走到沈莹身边,握着沈莹的冰凉的双手,轻声说道。 天铭羽和流风在一边都是心情低沉,不言不语,微红的眼眶显示着流风难受的心境,周身围绕的寒气,预示着天铭羽的不悦。 优璇的事情解决后,林纯和天铭羽快步来到初心楼。 安婆子和梨婆子正过来叫大家到餐厅吃完饭,林纯在初心楼门口遇到了施夫人和小星星。 “大丫姐姐,神仙哥哥。”小星星迎出来,看到林纯和天铭羽异常高兴,手里还握着在镇上买来的小玩意。 林纯瞥见小星星的脖子上多了一根红线,红线上挂着的物件被塞进衣服里,嘴角微微勾起,不用想,定是秦月湘给的那块暖玉。 “义母,走吧,我们一起到餐厅吃饭!” 天铭羽见到林纯临时改变主意,心头一转,就知道了林纯的用意,悄悄的趁人不注意,握了一下林纯指尖微凉的小手。 若是先和施夫人说了施雨的事情,估计这晚饭也是不用吃了。 “来,小星星,想不想你神仙哥哥抱着你飞?!”林纯蹲到小星星面前,看着小星星水漉漉的大眼睛,明亮而带着期盼和兴奋。 “······”小星星看了看林纯,又看了看施夫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到天铭羽身上。 “走!”天铭羽看到林纯转头,自是明白,上前一步,一把抱起小星星,运起轻功,往餐厅而去。 “义母,我们也快跟上吧!”林纯搂着施夫人的胳膊,两人笑着跟随其后。 晚间,夜凉如水,积雪尚未融化殆尽,林中偶尔吹过丝丝寒风,冷彻入骨。 初心楼,小星星已在施夫人的哄唱下,安然入睡,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笑容。 “义母···”林纯站在门外,小声的唤着施夫人。 林纯的房间,和昨晚一样的地方。 只是谈论的话题从秦月湘变成了施雨和长公主。 施夫人听完事情的始末后,惊讶的久久不知如何言语,心头千万缕思绪划过,却抓不住一缕。 “义母,施雨的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我和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没想到今天太后娘娘又来了信件,所以我们才···” “施夫人,你要是不愿意,我回京就和皇祖母解释!”天铭羽看着久久不语的施夫人,开口道。 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后果! “羽世子,大丫,我去!雨儿既然对长公主也有意思,我这个做娘亲自然要支持,长公主即为公主,想必也是有容人之量,我不求她能对小星星有多好,只要她···”施夫人语气很轻缓,但也很坚定。 “义母,那我让安和备车,去把义父接来,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林纯想着,这怎么着也是一件大事,总不能不告诉施文吧! “嗯,难为安和了,大丫你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羽世子聊聊!” “嗯,那我去了。”林纯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房间里,天铭羽有些讶异,丝毫都没想到施夫人会让自己留下来。 “羽世子,我想问问你,长公主的性格如何?还有安贵妃娘娘?”施夫人看着天铭羽脸色惊讶的模样,面上挂着微笑问道。 “长公主从小被安贵妃娘娘教的很好,安贵妃娘娘是太子的亲姨母······”天铭羽说的很详细,将安贵妃娘娘如何严厉教育天铭冉和天铭炫的事情都说了,连安贵妃对天铭颢的关怀和呵护都叙述的十分详细。 施夫人心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点了点头。 “羽世子,此次进京,小星星会有危险吗?你不要有所顾忌,准确的告诉的我!” “这···施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让你带着小星星住到王府,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 “那雨儿呢?若是他最终没有和公主···太后娘娘和安贵妃娘娘会不会···?!” 其实这才是施夫人真正想问的,小星星实在不行还能自己夫妻俩照顾,只要雨儿好也就够了,可是若是雨儿有危险,一旦牵连下来,小星星也······ 施夫人如何能不担心,长公主不是一般的人家,这可是皇家,一句话说的不对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宁愿小星星终身见不到父亲,也不能让他受到迫害! “施夫人,不会的,你放心,施雨不管会不会和长公主在一起,都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天铭羽的承诺让施夫人似乎有了些许力量。 安和接着施文到林家,已是入夜时分,施夫人和施文整整谈了一宿。 这一夜,林家彻夜未眠的有好多人······ 天铭颢和余婉婷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回宫后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多未知的危险和潜在的威胁,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自己两个粉雕玉琢的宝贝女儿,天铭颢和余婉婷皆是心志坚定,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伤害女儿者,一个字,死! 这两人不知道的是,将来真的有这么一天摆在他们面前,随着天洪恩的一道圣旨,几百条人命因为这一对皇长孙女,命丧黄泉,而天铭颢和余婉婷两人,两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也因为此时,让朝廷上,以及后宫,都意识到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的威慑和手段! 沈莹和流璋一晚上都看着优璇,目不转睛,心头带着一阵阵的心酸和伤感。 眸中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擦拭,流下,擦拭······ 反反复复,晨起时,两人的眼睛皆是红肿不堪,面容也是憔悴。 贞心楼,天铭颢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树影婆娑,来回摇摆,一阵寒风拂过,树头上落下朵朵积雪。 “纯儿,这是最后一次回京,下一次来林家,就是我们永不分离的时候!” 窗外的寒风吹得越发的凛冽起来,带着丝丝肃杀之气,仿佛在印证着天铭羽话语背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初心楼,林纯窝在被子里,怀里抱着汤婆子,明明很温暖,甚至带着几分热意,可林纯依旧觉得寒冷。 或许不是身上冷,而是心里冷! 明日,很多人将要离开林家,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或许永不会再见;义母和小星星,沈莹和流璋,与他们见面的日子也成了未知数。 还有那个最重要的人!··· “羽,我答应过你,等你五年,还有两年,希望你能兑现承诺,不要让我失望!” 不知何时,窗外又飘洒起零零散散的小雪花,偶尔寒风一吹,仿佛像是调皮的天女,在这冰冷的寒夜里,夜不能寐,散落天花。 翌日,雪停。 太阳公公很给面子的露出了笑脸。 天铭羽一行人启程的很早,天还只是微微亮。 小星星和优璇都还在沉睡,一个被送到林纯的房间,一个被包裹着,上了马车。 离别总是催人泪下,林纯依旧没有相送,搂着甜睡的优璇,将眼泪流入枕间。 施文随着马车,一路到了玉香县,依依不舍的吻了吻小星星,挥手告别。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次大家分别的时间,竟远远超出了预想······ ☆、第111章 烫伤 半个月转瞬即逝,新年将近,天阳国各地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息。 清溪镇,林家的小店和绣楼都关了门,伙计和绣娘们都放假回家过年。 京城,天铭羽一行人刚刚到达目的地。 “颢,你和太子妃娘娘先行回宫,我明日再带施夫人和小星星进宫拜见皇祖母!” “嗯,那我们就先回了,晚些时候,我再让人送流璋和沈莹回来。” 兵分两路,一路往定安王府,一路直接回宫。 定安王府门口,一个身着一身棉布青衫,外罩夹袄的男子,来回度着步子,眼光时不时的往街口看去。 远远地见到马车驶来,脚步匆匆的迎上前去。 “吁!”流风拉紧马车上的缰绳,将马车停下来。 “世子,是施雨少爷。”流风扭头对着马车里的天铭羽说了一声。 天铭羽掀开车帘,见已经到了王府大门口,示意流风下车。 “施侍郎,小星星和施夫人在后面的车上。” “爹!”天铭羽话音刚落,小星星的脑袋就从后面的马车里露了出来,看到施雨时,惊喜的大喊。 施雨对天铭羽急急忙忙的行了个礼,转身往后面的马车跑去。 “夫人,到了,大少爷过来了。”驾车的是县衙的刘二。 “爹,爹!”小星星从马车里钻出来,对施雨伸着手,小脸上挂着天真灿烂的微笑。 “哎!”施雨大声应着,上前把小星星抱到怀里,紧紧的,仿佛抱住了这个世界最好最珍贵的宝贝。 施夫人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扶着一起而来的麽麽的手,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的父子相逢,温馨的场面,热泪盈眶。 施雨深深的嗅着小星星身上独有的气息,感受着与小星星之间的血脉相连,面上的喜悦久久不散,心里一阵阵激动,难以言表。 “施侍郎,咱们先进府吧,外面天气冷。”天铭羽走过来,招呼着大家。 千雅雪带着玉蕊和玉芯已经到了府门口,看到天铭羽回来,也是高兴不已。 “对对对,快进府,屋里暖和。”千雅雪远远地听到自家儿子的话,立刻出门应和。 一众人进了王府,流风带着刘二去停马车。 王府花厅,火盆烧的旺盛,整个厅室内温暖如春,厅室一角的花盆架上摆着一盆正在盛开的红梅。 清香淡雅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厅室,沁人心脾。 玉芯领着几个小丫鬟给大家上了茶,还特意准备小糕点和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端到小行星面前。 “前日就收到了羽儿的信件,说是纯丫头的义母要来,这房间我早就收拾好了,咱们先歇息一会儿,喝点茶,吃点点心,一路上舟车劳顿,等回了房间,我就叫人给您送热水沐浴······”千雅雪拉着施夫人的手,非常热情,一点王妃的架子也没有。 “王妃娘娘,我只是一介妇人,当不得王妃娘娘如此费心,此生有幸能在王府住上一回,已经算是我们祖孙前世修来的福气了!”施夫人要给千雅雪磕头行礼,被千雅雪阻止。 “王妃娘娘,谢谢您对家母和孩儿的照顾,施雨感激不尽,请受施雨一拜!”施雨掀起衣袍,跪倒千雅雪和天铭羽面前,继续道:“羽世子,也谢谢你这一路上对家母和小星星的照顾。” “施侍郎快起来,你母亲是纯儿的义母,你又是纯儿的义兄,照顾你们是应该的,快起来,要是纯儿在的话,定要责怪我了!”天铭羽将施雨扶起来,小星星在一边睁着大眼睛,有些迷茫。 天铭羽看到小星星有些懵懂纠结的模样,抿唇一笑,把小星星抱了起来。 “神仙哥哥,爹爹为什么要下跪,难道爹爹犯错了吗?”在小星星的印象里,只有施文在公堂上审犯人或是审案件的时候,才会见到跪在地上的人,那些人都是犯了错的大坏人啊,可是爹爹······ “你爹爹怎么会是坏人呢?!小星星还记的过年的时候要给祖父祖母磕头,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吗?” “恩恩,记得,磕完头祖父祖母可开心了,还给我压岁钱呢!”小星星双眼散发着光芒,使劲的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很感谢,很喜欢祖父祖母?!”天铭羽循循善诱。 “对啊,祖父祖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祖父祖母!”小星星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扬起了笑脸。 施雨看着天铭羽抱着小星星,两人说的欢快的模样,似乎这样的事情两人已经做过了很多次,巧笑嫣然,让他眸中渐渐湿润,小星星在林家一定过得很开心! “嗯,其实刚才你爹爹磕头,就是感谢的意思,不是犯错的意思!”天铭羽很认真的教导着小星星,千雅雪和施夫人对视一眼,皆嘴角上扬,心里想着天铭羽和林纯早日成亲,到时候快快生个小宝贝。 “那我也要给神仙哥哥磕头,我也想要感谢神仙哥哥······”小星星挣扎着想要下地。 “小星星,你爹爹已经帮你感谢过了,你就不用再感谢了!”天铭羽看着小星星可爱的模样,心里幻想着自己日后和纯儿的孩子,肯定也是如此天真可爱。 小星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咧开了小嘴,对天铭羽笑着说道:“神仙哥哥,那等我回家了,给大丫姐姐磕头!” “好好好,小星星这么懂事,你大丫姐姐没白疼你!”施夫人看着语气坚定的小星星,面上的微笑更浓。 施雨伸手,将小星星抱到自己怀里,眼中尽是疼爱和自豪。 “小星星,来,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千雅雪将装着零食的碟子端到小星星面前,本来这次得知优璇没有回来,还有些遗憾,没想到这又来了个小星星,也是如此可爱。 “额······漂亮姐姐,谢谢你,可是大丫姐姐和我说,吃东西前要洗手,小星星的手很脏,直接拿东西吃,会肚子痛,我可不可以洗完手再来拿?”小星星带着期待,眼神萌萌的看着千雅雪,又亮出自己沾了些许灰尘的小爪爪,为难纠结的小模样,看的千雅雪心都要化了。 玉蕊看着自家王妃的样子,立刻吩咐小丫鬟端水过来,千雅雪亲自给小星星洗了手,然后一手端着一盘小零食,递到小星星面前。 “谢谢漂亮姐姐!”小星星一个盘子拿了一点,开始低着头,慢慢的吃着,时不时还点点小脑袋,冲着千雅雪咧着小嘴,说着好吃。 “小星星,你可不能叫王妃娘娘为漂亮姐姐,这王妃娘娘是你神仙哥哥的娘亲,你要叫漂亮姨姨才对!”玉蕊甜甜的声音传进小星星的耳朵里,小星星抬起头,先是看了看玉蕊,又看了看千雅雪和天铭羽,最后脑袋一转,窝进施雨的怀里,变得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施雨和天铭羽等人都知道,娘亲二字,让小星星有些难过,只是可怜了玉蕊,不知真相,一句话让花厅里原有的轻松欢快气氛,变得有些寂静和尴尬。 玉蕊看着千雅雪,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看到小星星的样子,有些局促不安。 “母妃,让施夫人和施侍郎带着小星星先到房间休息吧,这一路奔波,想必小星星也累了。”天铭羽打着圆场,施夫人和施雨同时站起身,千雅雪只好叫人领路,带着几人回了房间。 花厅里,玉蕊噗咚一声,跪到千雅雪面前,“王妃,奴婢······” “玉蕊,你起来吧,与你无关,你先下去准备晚膳!”天铭羽语气平和,让玉蕊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羽儿······” “母妃,长公主和施雨的事情······路上施夫人有意问过小星星,可小星星似乎不是很······小星星从小没了母亲,想必是刚才玉蕊说你是我娘亲,有些难过······” “原来是这样,我前几日进宫,安贵妃娘娘就找我说了这件事,她不反对,但是就怕小星星不接受,以后施雨夹在冉儿和小星星之间,会······”千雅雪有些担心,小星星是个好孩子,冉儿也是个好姑娘,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要是整理不好,那说什么都是枉然。 天铭羽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处,说动长公主接受小星星倒还容易些,但是要想小星星接受长公主,那就要看长公主对小星星的心意和态度了,所谓日久见人心,就是不知道长公主能不能坚持。 皇宫,灯火辉煌,一派通明,一排排宫女端着珍馐美味,往慈宁宫而来。 太后娘娘自接到自己的两个小曾孙女,面上的笑容和眼中的喜意就没消失过,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欢喜极了。 就连天洪恩想要抱一下,都不被允许。 一众妃子都嫉妒的看着太后怀里和月汐怀里的两个小人儿,心里愤恨,脸上却不得不强装着喜悦。 天铭颢和余婉婷洗漱完,换了衣服走进慈宁宫大殿,将在座的每个人的脸色和眼神都收入眼底。 “儿臣给父皇请安,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笑口常开,事事顺心如意!” “儿臣给父皇请安,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媳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身体康健,日日开怀愉悦!” “好好好,快起身,颢儿,婷丫头,快来哀家面前,让哀家好好看看,这到清溪镇来回近三个月,哀家可是挂心!”太后朝两人招手,天铭颢先一步,走到太后面前,跪下给太后磕头。 余婉婷也轻拎着裙摆,跪倒太后面前,“让皇祖母担心了,是孙媳的不是,日后孙媳定天天来陪皇祖母!” “就怕皇祖母有了曾孙女,就不在喜欢我们了!” “皇上,你听听这丫头说的话,还和自己亲女较上劲了······”太后指着余婉婷,看着天洪恩,从心底散发出的笑意,瞬间布满全身,给原本的慈爱面容,更添一份高兴。 “哈哈哈······母后,要是说起来,这该较劲的应该是儿子才对,母后有了一群贤孝的孙子,孙媳,现在又有了曾孙女,俊儿家的那个小子也是刚满月,朕这个孤家寡人才是最吃醋的啊!” 天洪恩的一番话,让大殿里的众人又是掩嘴哄笑一堂,殿下的妃子们看着高台正座上的人儿,感觉自己都是来陪衬的,尤其是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子,心头越发的嫉妒,憎恨,看着上位上坐着几个人,眸中的眼光也越发的不善。 有子嗣的妃子想着自己孩子日后的权势富贵,心里都开始酝酿着各种阴谋和手段。 我是萌哒哒的遥控器······ 清溪镇,因为家中贵重的人物都走了,大家的生活更加自在。 “外婆,等过了年,咱们就给安和,安柱以及余先生办婚礼吧!”林纯和沈茹嫣靠坐在矮榻上,捧着热茶,享受着这午后静谧的时光。 窗外阳光刺眼,树头上的积雪都已融化殆尽,恢复了绿意。 “嗯,家里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是需要早点办场喜事,缓缓气氛,也让大家开心放松一下,尤其是安和,年纪也不小了,外婆抱不到你和羽世子的小家伙,总要先抱抱燕语和燕虹两个干女儿的小家伙吧!” 沈茹嫣的话让陪坐在一边的燕语和燕虹红了脸,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燕语姐姐,燕虹姐姐···诶,不对,这以后我应该改叫姨娘了,这安和大哥一跃成为我的姨父了!”林纯故意大声的说出来,逗得燕语和燕虹双颊通红,似要滴出血来。 “夫人,小姐,你们······”一向巧语连珠的燕语,今天也害羞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沈茹嫣和林纯两人低头偷笑。 后面学堂,今日是孩子们最后一天上课,余先生给大家发完成绩单和奖品,准备送孩子们回村回家。 成绩单自然是林纯想出来的,上面有着孩子们平时考试的分数,最下面还有余先生的评语,都很中肯,不偏不倚。 几乎每个孩子都得到了奖品,米面肉鸡什么的,大家都有,这是林纯让发给孩子们回家过年的年货,成绩突出的孩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奖励,基本上人人都是双手提满,背上还背着。 林纯在门口送着孩子们上马车,嘱咐安柱和余先生,务必要把每个孩子安全送到。 “小姐,小姐,优璇······” “优璇怎么了?”林纯听到二妞的喊声,条件反射般的回头,看着二妞因迅速奔跑,脸蛋通红,还在弯腰喘气,面上带着急切,一手捂着腰间,站姿很是奇怪,嘴角似乎还破了一块皮。 林纯一见二妞的模样,也来不及询问,拔腿就往山腰跑去,心里惊慌失措,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家建在山腰上。 到了初心楼,林纯看到香草正蹲在地上,安婆子抱着一个小瓮急急忙忙的跑来。 “优璇优璇······”林纯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声喊道。 “香草丫头,东西拿来了,快······”安婆子先一步进了门,将小瓮递到香草手里。 林纯紧跟着进门,看到优璇脸上挂着泪珠,正被牛大婶抱在怀里,优璇看到林纯,立刻放声大哭,双手朝林纯伸来。 “这是怎么了?!乖,优璇乖,不哭,不哭,干娘在呢······”林纯轻声哄着,优璇趴在林纯肩膀上,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林纯心里心疼极了。 牛大婶欲言又止,眸中的为难之色让林纯有些疑惑。 “林强,忍着点,你是小小男子汉!”香草丝毫没有在乎林纯的询问,蹲在地上,手里捧着林强的一只胳膊,轻轻吹着。 “香草姐姐,我没事儿,一点也不疼,我很···厉害的,连余先生都夸我呢!”林强说话有些勉强,一说完,小嘴就抿的紧紧的,上下牙齿紧咬着,不让自己痛叫出声。 林纯转过身,目光看向蹲在地上的香草,只看到一个后背,轻轻拍着优璇,林纯走到一边,“这是······?!” 只见林强躺在地上,胸口和右边的胳膊都露在外面,上面大大小小的水泡,晶莹剔透,衣衫被剪刀剪得稀烂,香草正捧着林强的胳膊在用银针挑着水泡。 安婆子和梨婆子两人摁着林强的双腿和身子,小心的避开伤处,两人的眼中含着泪,看着林强掩不住的心疼。 “牛大婶,这是怎么了?!”林纯被林强的伤震得心头一酸,眼泪从眼眶里止不住的流下。 “大丫姐姐,我没事,过几天···就···就好了,你不要···不要···担心我!”林强看着林纯瞬间转变的脸色,强忍着痛,挤出一丝笑脸,咬牙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牛大婶抹了抹眼角,带着林纯走到门外。 优璇还在抽涕,显然是吓到了。 “大丫,林强和优璇本来玩的好好的,我和梨婆子在一边看着,二妞从小厨房里拿着暖被的汤婆子上楼,优璇手里玩着的小木葫芦不小心滚掉到一边,二妞一脚踩了上去···汤婆子被摔的···林强刚好准备给优璇捡,看到二妞摔倒,转身一把将优璇护在身后,结果汤婆子里的热水就全都······”牛大婶边说边抹眼泪。 林纯心里突然变得异常难受,自己匆忙跑回来,原以为优璇出了什么事,自己答应过莹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优璇的,可是没想到······ “牛大婶,你先带着优璇上楼,我一会儿就过来。” 回到初心楼,林强胳膊上的水泡已经尽数被香草挑破,安婆子松开林强的双腿,将一边地上的小瓮打开,一股浓重的香油味冲天而出,其中还夹杂着几道古怪的味道。 香草问道这个味道后,眼睛一亮,“快,倒一些到碗中!” “这个小瓮里是······?” “小姐,这是当初嘟嘟和乖乖发现的那窝小老鼠,后来被安婆子用香油泡了···”梨婆子在一边提醒。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治烫伤的!” 香草轻轻蘸着碗里的液体,小心的抹到林强的胳膊上,林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香草姐姐,这药好清凉啊!”林强想扭头看看自己的胳膊,结果发现自己被梨婆子摁住了,根本动不了,脑袋虽能转动,但是却看不到。 “安婆子,给林强含半片参片!”香草没有回答林强的问题,细细感受着林强的脉搏,扭头吩咐安婆子。 林纯之接上前,接过安婆子手里的参片,喂到林强口中。 “林强,你真勇敢,姐姐很骄傲,有你这个弟弟!” “大丫姐姐···”林强有些害羞。 “不要怕,香草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等你好了,大丫姐姐亲自教你画画,写字······”林纯看着躺在地上,面色发白的林强,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第112章 家人 林强受伤的消息被大家知道后,每天林家的人都找时间去陪这个勇敢的小家伙,大头带着小山,小虎子,天天都在林强的房间里玩耍,林强想要吃什么,喝什么,也都是几个孩子亲自照顾。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都被林强的事情震撼非常,心里大动,果然,不管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都是需要好好教导的。 优璇虽然还小,不太懂这些事,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拉着林纯就去看了林强,小小的心灵的住进了一位大英雄。 过了腊八节,林家上下越发的忙碌。 男孩子们都去照顾林强了,女孩子们却必须要帮助安婆子和梨婆子准备过年用的东西。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被林纯请到林家,一起过年。 最主要的是,今年的新年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年初八,林家将要有三对情侣成亲。 这才是林家的大事! 本来燕语和燕虹直接从悦日楼嫁到安和和安柱的单独小楼里就好,可余心乐还要到清溪镇迎娶千筱筱,最后林纯和千大叔,翠花大娘等人商定,燕语和燕虹,同时与千筱筱从清溪镇嫁过来。 安和,安柱和余先生三人到时候同时从林家带着花轿出发,到清溪镇接自己的新娘子,这样子不仅热闹,场面也宏大些,林纯从来没有把安和等人当着自家的下人,对于这几人的婚礼,那是用尽了心思。 腊月二十六,林纯再一次找来翠花大娘等人,大家商议着婚礼上的细节。 “小姐,香草在外面有事找你。”二妞上了楼,给林纯传话。 “香草?!”林纯让翠花大娘和安婆子等人自行商量着,急忙下了楼。 香草的到来,定是为了安武的事情,自从上一回,安武被林纯起走,好几天都没露面,林纯从安风那知道,安武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由于天铭羽等人的离别之期将近,加上秦月湘的事情,林纯把安武的事情往后一拖再拖。 好不容易家里的事情搞定了,贵客也都送走了,想要找安武谈谈吧,安武又躲着不见。 家里的人都各有事情,安柱又要顾着家中的鸡圈猪舍,又要准备成亲。 安和忙着家中的护卫,一次次的黑衣人袭击,让安和不得不一次次的调整方略,保护家中人的安全,连自己的婚事都全权交给了安婆子等人。 余先生忙着管理学堂,好不容易送走了孩子们,林强又受了伤。 安木和安柱,安风本就要忙着镇上的小店和绣楼,歇业后,回家还有孩子。 林纯只好找到还算清闲的香草,自己如今每日带着优璇,也是脱不开身,沈茹嫣带着燕语和燕虹绣嫁衣,绣被面,也是忙得马不停蹄。 楼下,香草见到林纯下来,立刻抬起头。 “香草,安武怎么样?” “小姐······安武没事,许是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你吧,我好不容易劝动了他,他现在在后山的山林里等你,你去和他好好聊聊吧!”香草面色温和,眼中似乎带着丝丝希冀。 林纯没有注意,听完香草的话,立刻往后山奔去。 后山果林,光秃秃的树杈,毫无美感,给人一种孤单,寂寞的伤感。 没了叶子,就等于没了光鲜。 曾经的硕果累累,如今的寂寞无言。 大家都只记住了果树结果时的丰收,却很少有人记着,果树落完叶子后的萧索。 寒风习习,林纯老远的就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靠着一株桃树下,寂寥的气息环绕周围,叫人忍不住落泪。 “安武大哥······”一声轻唤,叫原本靠在树上的人,身影微微一颤。 整整两个月! “小姐······” 大家都不知如何开口,林纯突然发现,自己面对千夜离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那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将千夜离放在心上;面对千筱宇的时候,可以大声训斥,那是因为自己体会到千大叔的浓浓的忧伤和对千筱宇不懂事的愤怒;可是面对安武······ 林纯迷茫了,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 安武是和安和他们一样,在林纯心目中,一直都是大哥的形象,呵护着自己成长,是自己的家人。 而且林纯在知道安武等人曾经的身世和生活后,对他们更加心疼。 看着安武如今单薄孤寂的身影,林纯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总感觉,自己的家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殊不知,情之一字最伤人! 本想安安静静藏在心底的情意,有朝一日暴露在阳光下,那种懊恼和羞愧,是林纯所不能理解的。 更别说被自己内心喜爱的人将自己和别的女人放在一起打趣,甚至还想着给自己做媒,这到底是关怀,还是讽刺,安武分不清了。 安武何尝不知道,林纯只是把自己当做大哥来看待,只是真正遇到事情之后,却发现自己无法忍受。 “安武大哥,你最近好吗?”林纯小心翼翼的试探,轻柔的声音让安武着迷,却也让安武难受。 “小姐,我很好!”斩钉截铁的话语脱口而出,不知道是强作欢笑,还是极力掩饰。 “安武大哥,谢谢你,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你是我的家人!” “家人?小姐,我···我实在是···”安武有些激动。 林纯莞尔一笑,上前一步,走到安武面前,“安武大哥,你在我心里和安和他们一样,是我的家人,很重要的家人,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也不管你以后怎么做,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家人!不是爱人!也不是陌生人! “可是小姐,我···我还能···”安武感到庆幸,曾经一度,安武甚至想要离开,可是有依依不舍,对林家的不舍,对安和等兄弟的不舍,对林纯的不舍。 如今,安武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站在小姐身边的那个人,可是在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不仅没有把自己赶走,还说自己是她的家人,家人,这个词多么美好! “安武大哥,其实我也有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林纯想到自己当初还想给安武做媒,换位思考,谁也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亲手推给他人。 千夜离是因为成了亲,而且身份地位和很多因素,所以林纯才劝他好好善待南菱郡主。 千筱宇虽被林纯呵斥,但林纯也没让他赶快娶别人或是忘掉自己,只是想他明白,自己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希望他看清事实,而不是一直沉浸在悲伤颓废之中,连带着家人也为他担忧痛心。 而面对安武,林纯的确是······ “小姐,谢谢,我很喜欢家人这个身份!”安武似乎一瞬间想通了,转头看着林纯,眸中明亮起来。 “嗯,那你要赶紧调整好心情,家中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去做呢!安和大哥忙得都没时间准备自己的婚礼了,你要赶紧去帮忙!”林纯话锋一转,将两人之间的气氛缓解过来。 安武的回归让安和和安柱都轻松了许多,因为过年,李木匠和李大娘,石老伯和石大娘,到各自回了家。 安竹,安木和安风都忙着照顾自家的萌娃,大双小双和三姑都要帮着安婆子等人布置新房,准备新婚物件。 三个毫无经验的大男人,被自家的萌娃可是折磨的够狠。 哭了,哄! 哄不好,被媳妇骂! 饿了,喂! 喂不好,继续被媳妇骂! 拉了尿了,要换洗! 洗不干净,不会给孩子穿小衣裳,还是被媳妇骂! 一直拿刀拿剑,后来管店铺,和商人打交道。 现在开始当奶爸,安木和安竹,安风三人是相顾无言,说出来都是泪,不过却也是幸福的泪。 以前天天到镇上,很少在家,晚上回来,总是抱着自家的宝贝亲了又亲,还在安和等人面前炫耀个不停。 如今,不仅让他们体验到了自家媳妇在家带孩子的不易,也体会到了,自家的孩子,自己亲自动手,中间虽有不易,但也有着许多开心和快乐。 比如现在: “安心,来,给大家笑一个!”安风抱着自家的宝贝闺女,和安木,安竹等围坐在一起。 安心看着自己的爹爹,很给面子的咧开了小嘴。 安瑜和安辰都争抢着要去抱安心,两个刚刚学会走路,还不是很稳的小家伙,晃荡着小短腿,想要挣脱自家老爹的禁锢,往安心那迈步。 “哈哈···安木,安竹,还是我家宝贝闺女吃香啊!” 安木和安竹满头黑线,看着自家迫不及待的儿子,倍感无语,这么小,就知道找媳妇,长大了还得了! “安瑜,爹爹带你飞高高,咱们不和他们玩了!”安竹一把将自家的儿子架到肩膀上,安瑜立刻笑呵呵的,咿咿呀呀的喊着,安竹收到自家儿子的指令,立刻出发。 安辰听到安瑜的笑声,抬头一看,立刻翘着小腿,也要自家老爹行动,安木没辙,只好架起自家的小屁孩,跟随着安竹出门溜达。 小安心一见小伙伴都走了,立刻哇哇大哭,安风立刻抱起小安心,速度堪比光速,紧追着两人两萌宝而去。 大年三十转眼即到,安婆子带着家中的女眷开始忙活年夜饭。 林纯则带着大头,二丫到后山拜祭裴无双。 林强的伤势未愈,不能见风,香草天天看着,好在土药方还不错,如今已经慢慢好转,开始结痂,只是还不能穿衣服,只能光着,外面天气寒冷,屋里有着暖盆,也利于养伤,免得寒气侵体。 “二丫,最近香草姐姐给你和大妞调理身子,可感觉好些了?”林纯一手牵着大头,一手牵着二丫。 “嗯嗯,好多了,不过自从有了外婆给我的玉诀,我就感觉好多了,只是手脚冰冷,不过最近也好些了,香草姐姐说最少要调理一年呢!”二丫很开心,以前的每年冬天,自己都被迫捂在被子里,就这样,还总是发着低热,身体难受。 现在,低热发的少了,手脚也感觉有了些温度,最开心的就是能穿着大袄,下地和大家一起玩! “嗯,这就好,你要好好听香草姐姐的话,尽早的把身体调理好,这样以后冬天下雪的时候,就可以和大头,小山他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了!” “嗯嗯,姐姐放心,我知道!”二丫点着头,绯红的脸颊上带着坚定。 三姐弟脚步不慢,渐渐的已经能看到凉亭,还有凉亭边的那间木头屋子。 起初,林大郎被关到屋子里的时候,还天天大喊大叫,可是不到三天,林大郎就死心了。 天气冷了,大半夜的时候,林纯才会让人给他送被送衣,一天只有两顿饭,早上和晚上,早上是天未亮,晚上是天黑透。 说好的不让见阳光,就是不让见阳光。 饭菜,物件都是从特留的小窗口里塞进去,封闭的木头屋子,连换新鲜空气的集会都没有。 到了裴无双的墓前,三姐弟先是打扫了一下灰尘,收拾整洁后,将带来的东西都一一摆好,林纯领着大头和二丫跪下来。 先磕头,再敬酒,最后三姐弟轮流说着心里话。 “娘,明年孩儿就要去城里考秀才了,孩儿很努力,娘亲在天上要保佑孩儿,也要好好看着孩儿!”大头过完年就十二岁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虽然在林纯和余先生面前还是个孩子模样,但是内心已经开始渐渐转变,懂得为林纯分忧。 在学堂里,也学着照顾小一些的孩子,教他们练武习字,样样都做的很出色。 “娘,我的身子已经快好了,你在天上也不用担心了,以后每年冬天,我也能跟着哥哥和姐姐一起到雪地里奔跑了!”二丫脸上洋溢着笑容。 “娘,家里一切都好,外太公和外公外婆都很好,大头很上进,二丫也很乖巧,再过几日,家中又有喜事了,你在天上看着,要和我们一样开心!” “无双娘亲,一切都好,你放心!” 三姐弟拜祭完裴无双,林纯顺便将年夜饭送到林大郎的小屋,才带着大头和二丫离开。 新春的鞭炮声响起,送走了旧的岁月,迎来了新的日子。 林家的餐厅里,整整坐了五大桌子,大家共聚一屋,吃着可口的饭菜,辞旧迎新。 林纯看着众人的笑脸,突然就想到了现代的春节联欢晚会。 于是,计上心头。 吃过饭,拉着安和等人和几个孩子,开始组织表演节目。 大家自导自演,既是演员又是观众自己上台演完,再下台看着别人。 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话剧小品,只要会的,大家都可以表演。 不管是高雅还是低俗,无聊还是开心,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 屋外寒风依旧,凛冽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温馨欢乐。 京城,定安王府。 天洪刚和千雅雪,天铭羽,以及施夫人,施雨和小星星共坐一堂,天洪刚一家刚刚从宫里回来,施夫人祖孙三人,在王府里也用过了年夜饭。 半个月前,太后召见施夫人和小星星,同时也让小星星和天铭冉见了一面,小星星许是被天铭羽说动,对天铭冉并不排斥,天铭冉也对小星星很喜欢。 这半个多月以来,只要有时间,施夫人就会带着小星星进宫,让小星星和天铭冉多一些时间相处。 太后和安贵妃也都默许,连天洪恩都点了头。 身为一国长公主,天铭冉及笄前还要学习各种礼仪,琴棋书画,如今只要每天带着小星星玩耍就好。 一开始,天铭冉真的很吃力,小星星正是最调皮捣蛋的年纪,三岁多的小家伙,对什么都好奇不已,十万个为什么,破坏王,搞怪小毛头,天铭冉都要被折腾的疯了。 渐渐的摸清了小星星的脾气后,天铭冉也开始得心应手,给小星星准备吃食玩具,教导小星星道理知识,两人不想母子,倒像是姐弟。 小星星也开始喜欢上这个天天陪他玩,照顾他的大姐姐,甚至在天铭羽面前夸起了天铭冉,还说要带着天铭冉到林家和林纯一起跟自己玩。 天铭羽失笑,果然,小孩子的世界,真是天真烂漫。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自然都很高兴,施雨最近也是精神抖擞,做起事来,效果事半功倍。 朝廷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很多大臣对于施雨的好运,有的嗤之以鼻,有的羡慕嫉妒,有的莫不关注,有的欲想巴结。 施雨都不在乎,只管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让天洪恩很是满意,天铭颢自然将施雨拉到了自己的阵营,短短小半年,施雨在朝廷上就站稳了脚跟,一是在家的时候施文教的好,二自然也是施雨自身的努力。 这样的人才天铭颢定然不能放过! 大年初一,天阳国各家各户都在享受着新的一年的喜悦和团圆。 胡国暗卫传来消息。 胡姬芯死在了自己男宠的床榻上! 死因不明,胡国国王震怒! 天铭羽捏着手里的信件,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流风,太子他们受到消息了吗?” “都收到了!” “嗯!叮嘱暗卫,注意胡柯的一举一动,这胡国唯一的嫡长公主没了,想必胡王会很快公布胡柯的身份,到时候让人把胡柯身患重病的消息传出去,我要胡国自己内乱!” “是,世子!”流风心里兴奋极了,活该,让你们嘚瑟,咱家世子一出手,就让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血流千里,到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 胡柯,你敢打纯儿的注意!呵呵······那就好好的期待接下来给你准备的大餐吧! 保证你享用的开心,高兴! 天铭羽瞳孔微缩,精光乍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慑人而危险。 胡国,皇宫。 因为胡姬芯的不明死亡,牵连了一大帮的人,所有男宠都被胡国赐死,长公主宫殿里的宫女和侍卫全部命丧黄泉。 胡王大怒,一道道圣旨传达下来,收割着一拨又一波无辜者的性命。 可真正让大家见识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场面! 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小命不保。 将军府,胡柯刚从自己的一个妾室的房里出来,听到宫中的消息,面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将屋里的人抬到乱葬岗埋了,最近可有那位大臣再送女儿到府上来啊?”胡柯走进将军府大厅,端起桌边的香茗,轻抿了一口,幽幽的开口问着。 管家低着头,感受着自家坚决身上散发出的恶心古怪气息,屏气凝神,“会将军的话,前两日刑部的张侍郎和礼部的汪尚书,都将女儿送到了府上,只是都是庶女!” 胡国的朝堂制度都与天阳国的相仿,其实倒不如说是模仿天阳。 最原始的胡国,都是部落,后来被胡王的先祖统一,建立胡国,可是对原先的统治很不放心,胡国的部落统治,都是一个部落首领统治一个部落族群,胡王为了收权,只好模仿天阳大国。 将所有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再让各个部落融合到一起,形成一个国家。 “嗯,你下去吧!”胡柯听了管家的话,眼中的幽光一闪,面目变得异常狰狞······ ☆、第113章 胡国大乱 “庶女!哼!” 自从胡柯知道自己身染花柳病,心理上受到严重的打击,就算胡国给了续命良药,还是改变不了胡柯心理上的扭曲和变化。 之前从不接受女色的胡柯,对于官员往府上送女儿,送美女歌姬,都是直接拒之门外,处理了林小花和假的天阳长公主后,胡柯开始变得暴虐,心理开始变态。 对于官员送来巴结自己的女人,直接当成了玩物,肆意侵略,各种恶心的招数,变态的方式,都尽数使出,来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和心理上的创伤。 因为在女人身上受到的痛苦,胡柯开始对女人有着深恶痛绝的憎恨。 胡国的很多官员对于自家大将军的转变还非常高兴,以为送了女儿,送了美人就能得到赏识,抱到这条大腿。 可是不久,他们就发现,凡是送到将军府的美女,若是清白之身还好,若是破鞋,那连带着送人的官员都会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摸到了这个窍门,护国上下的官员开始在国内寻找各家各户的娇俏女孩,凡是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姑娘,只要相貌清秀,没有什么大的缺陷,都逃不过这些丧尽天良的官员之手。 一开始每日都有无数的女孩被送进将军府,一时间,将军府后院可谓是千娇百媚,女子成群,有自愿的,有被抓来的,有的为了父母家人,不得不来的······ 胡王知道胡柯的这些行为后,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自己本就愧对这个儿子,多年的不管不问,如今又身患恶病,只能皱着眉头,压下一切。 朝堂上很多看不惯胡柯若此作为的官员,大多被胡王的强力手段镇压,甚至有的直接莫名其妙,命丧黄泉。 这让胡国的很多官员都意识到,胡柯将军只能奉承,不能得罪。 就连一向公正严明的丞相大人,也不得不在胡王的威逼利诱之下,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了将军府。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将军府送进啦女子,送出去的女子也多! 而且都是竖着进来,面目凄惨,片体鳞伤的横着出去。 胡国的最西边有一座亡崖山,山下是一处乱葬岗,凡是犯了大错,大罪,或是举世无亲之人,死了之后,都会葬在此处。 以前一年之间,这里最多只会添上三五个坟头,如今却是在短短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多了几十个新的坟头。 这些被埋葬的少女,无一不是从将军府抬过来的,起初,管家还带着怜悯之心,将人好好埋葬,后来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不过是用草席一卷,挖个坑,草草掩埋。 一开始,随着将军府管家来此处埋人的将军府小厮还颤抖着双腿,害怕不已,如今都已经麻木,见到这些面目全非的少女尸体,已经无动于衷。 “快点干活,早些回去,搞不好晚上还要来一趟!”管家催促着两个正在挖坑的小厮,一脸的不耐烦。 两个小厮拿着挖坑的工具,懒洋洋的,半天才刨了个不到半米深的小坑,将草席包裹着的尸体往坑里一扔,立刻铲土掩埋,也不过是将草席都附上了泥土,便对着一边的管家说,完工。 管家瞥了一眼,见已经埋好,看不见草席,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几阵寒风吹过,草席露出了一角。 将军府,胡柯刚刚用过晚饭,见到管家回来,只撂下一句,“房里的人清理掉!”便转身出了府。 胡国王宫,胡王手里撰着胡姬芯自小佩戴在身上的身份玉佩,眼泪汪汪。 自己老来得女,一直视为心中明珠,怀中之宝,短短十几年,就香消玉殒,还是死因不明。 唯一的一个儿子身染恶疾,胡王想到自己这一代,子嗣不旺,百姓的生活每况愈下,如今又正值寒冬,无数的百姓因为饥寒,命不保夕,已到老年的胡王,这几日头上的白发眼见着增多,下巴上那一瞥小胡子,也越见发白。 “王上,胡柯将军进宫了!”佝偻着背的老宫人前来轻声传话。 胡王略加收拾了情绪,让人招胡柯觐见。 “参见王上!” “平身吧,你们都下去吧!” 胡王屏退了左右,领着胡柯进了内殿。 父子两面对面的坐到一起。 “父王,你节哀,公主她······” “唉,父王没事,这都是命,心儿红颜薄命,唉······” 胡柯听着胡王连连叹息,心头冷笑。 呵呵,红颜薄命,真是个极好的形容词。 胡王看着胡柯面带凄色,以为胡柯是和自己一样,为胡姬芯伤悲,殊不知,自己眼前坐着的这个儿子,就是杀害自己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 “父王,你还年轻,不如趁此时多多宠幸后宫的妃子,早日再为父王诞下一个公主!”胡柯开了口,一句话说的胡王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气愤的是胡柯此时想的不是好好如何送走自己的皇妹,无奈的是胡柯的话说的也有道理! 胡柯看着胡王千变万化的神色,心中冷哼一声,本以为你是个公正严明的父王,当初说好将王位传给我,如今见我身染恶疾,就准备改变主意,给胡姬芯招了几个位高权重大臣家的儿子当驸马。 意图巩固胡姬芯的地位,好让她快快诞下皇孙,继承王位,现在胡姬芯死了,看你的如意算盘怎么打! 一想到胡姬芯的死因,胡柯就乐得想要开怀大笑,死因不明,呵呵,那是因为胡姬芯吃多了媚药,纵欲过度而死,只是御医们不敢多说罢了! 而那些媚药,自然是胡柯安排人在胡姬芯的饭食和茶水中下的! “柯儿,最近的身子可好,父王听说你府中又多了许多女子,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要不要父王下旨,给你选妻?”胡王看着面色阴沉的胡柯,以为他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心情不好。 “父王不必麻烦,还是先将公主早日入土为安才是正事,公主刚刚离开,丧礼尚未结束,若是给孩儿大肆选妻,容易引起百姓的不满!到时候胡国的臣民对孩儿唾骂也就罢了,若是牵连到父王,那就是孩儿的罪过了!” 胡王听到胡柯的一番仁义孝善的话语,心头偎贴,对于胡柯将自己这个父王放在心上,胡王很是满意,丧女之痛也稍加缓解。 胡柯心中嗤笑,老家伙,如今都这样了,还来试探我,不出五年,你的王位我定会拿到手,到时候,本王定要带着胡国的铁骑踏平天阳! 可是美梦终究是梦,就如同粉红色的泡泡,一戳就破! 时光流转,又是七日光阴。 这天将军府的管家刚刚从乱葬岗离开,就有一队村民,抬着一口棺材往乱葬岗而来。 “咦,族长,你看,乱葬岗怎么多了这么多新坟?!”一个扶着棺材的村民,指着乱葬岗里的大大小小的土包,感到震惊。 近来也没听话又大恶大罪之人被葬到这里来啊?! “黑牛,黑虎,你们俩先去找块空地,我和黑山到前面看看!”族长眸中闪烁着精光,看着乱葬岗这片地方,尤其是目光扫到那些小土包时,心里很是气愤。 这死者为大,这些矮小的土包,很显然是胡乱掩埋之事,如此不尊重死者,真是可恶。 不得不说这位族长,还算有些良知! “族长,你看!”名叫黑山的小伙子指着不远处的前方,眼睛瞪得老大。 “那是······?!”族长也似乎发现了什么,和黑山对视一眼,立刻往前方走去。 掩埋着草席的泥土已经尽数被寒风吹落,将草席露了出来。 黑山和族长走到跟前,心间均泛起一丝不安的念头。 “族长,你看这······”黑山从草席的一头都能看到死者的脚踝。 “唉,也不知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做的事,别说了,一会儿咱们安葬了黑头,再来帮帮忙吧!”族长摇着头,一阵唏嘘。 两人正要离开,突然平地吹起一阵狂风,卷着尸体的草席被哗啦一声,吹了开来,里面的少女尸体呈现在族长和黑山的眼前。 玉体横陈,上面布满了伤痕,面目狰狞,痛苦,不知死前是受了多大的折磨。 身无一物,暴露在晴天之下,述说着其中无尽的罪恶和冤情。 黑山傻眼了,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三魂七魄不知何处,瞪着大眼,仿佛失了灵魂。 族长身心皆震惊万分,手脚瞬间冰冷,面对着眼前这一画面,心骇至极。 “这女子···这女子···”黑山断断续续的,指着躺在草席上的女子,结巴着说不出下文。 “黑山,你认识这位女子?!”族长回过头,眼神恍若利剑,直插黑山的胸口。 “我···我···” “这女子是···是···北水部落···落···汪大人家的···小···小女儿···”黑山直视着族长的双眼,失魂落魄,仿佛被牵引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女子的身份说了出来。 北水部落汪大人家?!那不就是礼部···?! 族长眸光一闪,这汪大人家的小女儿怎么会如此凄惨的暴尸此处?! “族···族···族长···我听说···听说···” “黑山,你听说了什么?快说!” “我听说汪大人家的小女儿被他送到了胡柯将军的府上!”黑山被族长的话语一震,立刻霹雳巴拉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倒了出来。 胡柯将军府?! 这下族长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心头的思绪百转千回。 无数的猜测席上心头,族长知道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当下也不敢多言,立刻吩咐黑山去通知北水部落的族长,并将自己的族长信物交给了黑山。 北水部落的邻居就是黒木部落,两个部落也算是姻亲部落,当年的胡王虽然让各个部落融合,但是胡国的子民还是将自己所在的部落划分的很清楚,如今的胡国,一个小部落就相当于天阳国的一个县城。 而一个部落的族长就相当于天阳国一个县城的县令,黑山真是黑木部落的人。 胡国民风开放,女子都可以抛头露面到外面玩耍,故黑山对北水部落的女孩很熟悉,毕竟两个部落之间偶有通婚,黑山也老大不小了,即将娶妻,黑山的母亲早就做好了打算,要给黑山在北水部落娶了美娇娘回来当媳妇。 也是因此,黑山经常到北水部落晃悠,帮这家干干活,帮那家出出力,一是显示自己勤奋肯干,二也是多多认识北水部落的好姑娘,以求给自己找个好妻子。 汪大人家的小女儿因是庶女,故很多部落的成年男子都想来求娶,黑山也不例外。 在胡国,嫡女和庶女的差别和地位比天阳国那些大家的嫡庶之分还要明显和严重。 胡国人家的庶女那都是下人的身份,只是比下人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甚至有的被嫡子嫡女打压的连下人都不如。 故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求娶一个大户之家的庶女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这个汪大人家的庶女名叫汪兰,相貌端正,体态婀娜,尤其是一双眼睛,让黑山只一眼就记在了心底。 这几日黑山正准备让母亲到汪家去求娶呢!没想到······ 一路狂奔,黑山带着心中浓浓的愤恨和怒火,到了北水部落的族长家。 说明了来意,北水部落的族长大惊和半信半疑之下,带着几个自己部落的汉子,随着黑山往乱葬岗而去。 胡国西边的亡崖山下,黒木部落的族长黑鸣刚刚与黑虎两兄弟将自己部落的一个孤独终老的族人入土为安。 高高的坟头,黑鸣亲自手捧沙土,表达着对自己族人最后的敬意。 三杯薄酒,尽数敬完,黑鸣才带着黑虎两兄弟离开,走到乱葬岗的入口,等候着黑山带人过来。 “族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黑山那小子莫名其妙的就跑了?”黑虎看着紧锁双眉的族长,感到很奇怪,平时黑山可都是很积极的,不管部落里谁家有事,只要喊一声,黑山都会过来帮忙,只是今日,黑山怎么······ “哥,你说黑山不会是害怕了吧?”黑牛话音刚落就被黑鸣瞪了一眼,当下悻悻的不敢在开口。 “黑牛,不要乱说,黑山一向机灵勇敢,他可是咱们黒木部落一等一的好汉子,这乱葬岗埋得都是咱们胡国的先辈,有什么好怕的!”黑虎呵斥着黑牛。 黑虎比黑牛大五岁,很多事情比黑牛都要看的明白,眼瞅着今日来乱葬岗的事情已经办完,可族长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可见这里面肯定有事,再看族长眉头紧蹙,面色凝重,身上的气息慑人,可见是大事! “诶,族长,你看黑山回来了······”牛虎看着快步而来的黑山,对着低头沉思的黑鸣说道。 “那不是北水部落的北江族长嘛!怎么黑山带着他来了?!”黑虎嘀咕着。 黑鸣见到黑山带着人过来,立刻上前迎接,“北江兄,让你大寒天的跑一趟,只是事情有些·····所以······” “黒木兄说的什么话,我一听到黑山的话,就知道事情严重,不过······”北江话语说到一半顿住,黑鸣自是知道这些事情若非亲眼所见,也无法相信。 “北江兄请随我来!”黑鸣在前引路,北江提着一颗不安的心紧跟其后。 黑山等人也都跟随着,来到事发的地方。 “嘶!”北江和一众北水部落而来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大惊,身上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这···这···这···”北江看着眼前的人儿,不停的揉着眼睛,以真实自己没有眼花。 “北江兄,你看看这周围的新坟,不知道···”黑鸣环顾着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土包,皆是新翻的泥土,大多都是一个月以内堆起来的。 北江心里不敢往下想,看着黑鸣沉重的脸色,与黑鸣交换了一个眼色,开始让跟随来的人挖坟。 大家起初还很愿意,这挖坟可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只有黒木一人拿起工具,三两下就挖开了汪兰身边的一个小土包,里面露出的一幕让大家再次震撼。 同样是女子,同样身无一物,连最基本的遮羞布都没有,浑身上下鲜血模糊,尽是伤痕,气死环绕的灰白脸颊上还有着一道深深的指痕,女子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快,将这周围的新坟都挖开看看!”北江见此情况,也不得不强制下着命令,更是与黑鸣亲自动手,也不用工具,直接双手刨土。 这都是胡国好人家的姑娘啊! 不管是谁作下如此滔天罪孽,都要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个的土包被挖开,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女子尸身呈现到大家眼前。 甚至还有一具是黑木部落的女孩。 黑鸣和黑虎等人看着女孩的面庞,失声痛哭,因为此女正是黑鸣族长的侄女黑缃,黑虎黑牛的表妹。 黑缃的父亲是黑鸣的哥哥,也是胡国的一名六品小官,半个月前,黑缃的父亲还给黑鸣传信,说是巴结上了胡柯大将军,有望升官,谁知······ 整整一个下午,黑木部落四个人,北水部落六个人,一共挖了三十七座坟,三十九具少女的尸体,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让两个部落的族长心头愤怒,滔天的怒火直冲云霄,给这寒冷的冬季添上了一阵浓重的肃杀之气。 整个胡国震动了! 所有遇害的女子中,大半是胡国官员家的女儿或是侄女,外甥女,而有心人也注意到胡柯将军府的管家每日驾着马车出府,往乱葬岗这边而来。 无数的父母亲人前来乱葬岗认领自家的姑娘,胡国所有的部落族长连名上奏胡王。 天铭羽收到这个消息后,让身处胡国的暗卫在中间推波助澜,并将胡柯身染花柳病和为胡王与宫女私生子的消息传了出来。 胡国上下沸腾了,讨伐胡柯的号角还未吹响,便改成了讨伐胡王的号角。 无数的部落联合起来,由族长带领,挑选部落里勇敢武力高强的汉子冲进将军府,誓要把胡柯绑在天柱之下,等候雷电劈死。 将军府被翻了个底朝天,胡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就躲进了胡国皇宫的密室之中。 胡王震慑不住大臣,被一众大臣赶下了王位,并绑到了天柱之下。 主管胡国最好祭祀的长老,痛彻心扉的在胡国的天柱之下呐喊,祈求上苍的原谅。 天柱,胡国最神圣的存在! 胡国的军队里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回到自己的部落,联合起来,抗争胡王父子。 什么皇家暗卫,御前侍卫,纷纷倒戈,胡国大乱······ 胡国一乱,天阳不论是从国家的角度还是从无数个人的角度,自然都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众武将纷纷请兵,要将胡国收服,将胡国的土地纳为天阳国的一部分。 天铭羽和天铭颢等人则是重点在天阳国的京城各地开始寻找通往胡国皇宫的密道。 ☆、第114章 安和等人大婚 而胡柯······ 躲在皇宫密室里的胡柯,仍旧在布置着自己的报辱阴谋。 胡国的皇宫底下密室很大,而知道密道存在的人只有胡国历代帝王。 胡王也是为了儿子,才将密道的消息告诉了胡柯,不过此时的胡王却也在庆幸,若不是当初将密道告知胡柯,恐怕自己唯一的子嗣也要被这帮愤怒的臣民绑到天柱上来了。 如今正值冬季,要等来一阵雷阵雨,那就是天方夜谭,这也意味着胡王将要在天柱上一直绑着,直到天降雷电的日子。 胡国的天柱是专门用来惩罚大奸大恶之人以及对皇室不忠的皇家子弟。 胡王对胡柯的纵容,才导致悲剧的发生,自是首当其冲。 天柱的最上方是一根铁针,长越三米,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直指苍穹。 铁针的尾端连着一根手臂粗的铁索,一直延伸到地上,铁索上连接着两根稍细的铁链,牢牢的将胡王绑在天柱上。 天打雷劈,效果可想而知! 多年的兵营生涯,胡柯自是培养了一大批的势力,除却那些胡国家有亲人的士兵倒戈外,胡柯手下的黑衣暗卫和死士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上一次皇家暗卫到清溪镇,无一人生还,音信全无,可见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将军,上次到天阳国的都是皇家暗卫,没了就没了,咱们也不亏本!”胡柯手下的黑衣人统领阴狠的说道,丝毫没把那些皇家暗卫的性命放在眼里。 胡柯冷哼一声,阴鸷的目光看着密室顶上镶嵌的夜明珠,开口道:“当初老头子把皇家暗卫交给本将军,我就该让他们全部都去天阳国才好,省的现在来阻拦本将军的路!” “将军,皇家暗卫也不怎么样,去了几十个人,一个人都没回来!” “哼,废物!”胡柯眼神如毒蛇一般,扫过阴暗的密室,心间开始酝酿着毒计。 密室中寂静了片刻,黑衣人统领和死士统领各站一边,等候着胡柯的命令。 “一号,你明日带一队暗卫,立刻前往天阳,无论如何,不惜一切,都要给本将军把平安郡主给我带回来!”胡柯语气狠戾,黑衣人统领听到命令后,上前一步,目光幽冷,“是,将军,属下定不负使命!” “死臣,召集所有死士,先把胡国的阻碍给本将军清理干净,本将军要在一个月后登基为王!” “是,将军!” 天阳国,京郊。 “羽世子,这边有发现!”千江大声朝着天铭羽这边嘶喊,语气中夹杂着喜悦。 终于发现了,整整一个月的搜索,可算是有收获了! 千夜离和天铭羽迅速赶到千江所在的地点,是一处废弃的农庄。 整个京城,四面八方的郊外,被划分为四个地区,逐一排查,此农庄位于天阳京都的南边,本是一片农地,大都为豪门贵族大家的农庄。 如今刚刚过完新年,每个农庄上只有一两个婆子或是管事在此看着,很是荒凉。 田地里的积雪有的尚未融化殆尽,户外冷风袭人,故很少外出走动的百姓。 废弃的农庄里已经非常破败,蜘蛛网遍布每个角落,野草疯长,当下是一片枯萎凄凉。 农庄里又三间瓦房,正对着大门的那一间连门扉都已脱落,窗口也是洞开,两面的侧屋一间横梁都塌了下来,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要坍塌。 而靠右边的那一间,从外面看还算完好,窗户虽旧,但却没有漏风之处,此时房门打开,几个暗卫之站在门口。 “千江,什么情况?”天铭羽和千夜离同时发问。 “羽世子,主子,这间屋里的炕下是一个暗道,我们的暗卫已经有人下去探查了,刚才有个暗卫回来说,里面很深,不知通往何处!”千江带领着两人进了屋,来到房间里的大炕边。 大炕上的稻草和席子都被掀起丢到一边,大炕的中间不是灶膛,而是一个幽黑,深不见底的暗道口。 “还真是隐秘,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属下本来是想到这户农庄讨口水喝,结果一拍门,门就倒了,就见这庄子里是这副模样,千江大哥就让我们进来歇会儿,就这间屋子从外面看着要好一些,一进门大家都往炕上坐,结果一个弟兄一屁股就坐下去了······” 蹬蹬蹬,外面一阵疾步奔跑的声音传来,“羽世子,主子,左边的屋子里发现三具人骨,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 “走,去看看!” 左边的侧屋,房门倒在一边,斜斜的靠着,窗户上的窗纸都已经腐烂,房梁塌下,连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天铭羽和千夜离一前一后,顺着暗卫清理出来的地方,往里走去。 墙屋坍塌的一角,排放着三具人骨,周围的砖块和瓦片已被清理到旁边。 “羽世子,主子,这三具人骨都是被人拗断了脖子,一招致命,死期最少有两年以上了!” 天铭羽和千夜离蹲下身子看了看,眉头紧锁。 “千江,你找几个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农庄是谁家的,大概什么时候败落的······”天铭羽浑身散发着令人发憷的气息,让周围的暗卫心里发毛。 此处的农庄尽是天阳国京都的大户人家所有,而这个农庄的管事和婆子都死了两年了竟还没有被发现,很显然,要不就是这农庄所属的人家已经不再,要不就是与胡国有勾结,但是若是有勾结,也不必弃掉这个农庄啊?! 有人住的话岂不是更好?! 很显然,前一个可能性比较大! 千江带着几个暗卫围绕着南边京郊这块地方,把剩余的农庄里的管事婆子问了个遍。 一开始一连五六家都不知道废弃的农庄是谁家的,直到遇到一个长年在南郊给主家看农庄的老者,才得到了一点信息。 “京城李家的?!老大爷,您说的李家是原先的李鹏飞将军家吗?”千江心里忐忑着。 “不错,就是他家,那庄子里管事很横,这四周的农田有近三成是他家的,当年仗着李将军还在南郊这耀武扬威了好一阵,两年多前,李将军家出了事,那庄子就废弃了,田地被皇上收回去了,但是庄子一直没人来接手。” “诶,对了,那庄子里还闹鬼闹过一阵子,南郊这边的管事都不敢往那边去,小伙子,你们赶紧走吧,免得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老大爷说着说着,似乎也有些害怕,端着小凳子,连忙回了自家的农庄小院里。 闹鬼?!怪不得自己一路问过来,都被拒之门外,大家都戚戚然的不愿多说,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千江带着人快速回到废弃的农庄,天铭羽和千夜离站在农庄的小院里,不知谈着什么。 “羽世子,主子。”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是李家的!说是大概两年前李家出事后,就废弃了,还闹过鬼。着周边的农庄里的管事和婆子对这间农庄都很害怕,闭口不谈!”千江简而言之,天铭羽和千夜离心里有了谱。 “千江,你先带一队暗卫日夜守在此处,我和你家主子先回京,将事情奏之皇上,还有,让下去探查的暗卫都回来,守住暗道口就好,只要有人从此暗道出来,就地杀之!”天铭羽眸中泛着浓浓的杀气,千江立刻挺拔身姿,表示明白。 天阳国的京城因为暗道的发现,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胡国派过多少细作来到了天阳,也不知道这条暗道是什么时候修好,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天洪恩直接下令,让裴云飞和天铭俊等人带着御林军到京郊搜索,本来是暗卫暗中查找,如今变成了正大光明。 很多京郊的天阳百姓也都努力配合,大家纷纷帮忙,这关乎国家兴亡的大事,任何一个人都有责任。 自然,所有在京的官员也都被大清洗了一遍,也是正因此次大清洗,天铭颢在天阳国的地位变得坚不可摧! 无数的贪官污吏在清查的时候被拉出来,证据确凿,换上了新的官员,大都是天铭颢的心腹之臣。 胡国内乱,天阳整顿。 两个国家都在同一年进行着不同的大事! 只是一个是因为个人的私仇,用血腥的手段强压逼迫;一个是光明正大,为了巩固国家的政权,强化统治。 两国的忙碌,对清溪镇林家的影响微乎其微。 新年一过,排上日程的就是一场盛世大婚。 三对新人,场面的壮观可见一斑。 初三一过,燕语和燕虹就随着沈茹嫣和翠花大娘到了千大叔家,与千筱筱作伴。 新婚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不吉利。 林家已经布置妥当,三间新房布置的都一样喜庆温馨,浪漫温暖。 安柱和安和的新房都在自家的独立小楼三层,余心乐的新房在学堂里。 崭新的大红棉被,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彩蝶双飞翼的连体枕,百花熏香的百合帐,还有富贵童子图的床单,下面洒满了桂圆,花生,红枣,莲子等寓意吉祥的物品。 小孩手臂粗的大红蜡烛,上面缠着大红喜字,精致的白玉酒杯和白玉纹花的酒壶,里面装满了琼浆玉液。 一幅幅喜气洋洋,合欢家乐的喜庆对联,一张张千变万化,字体不一的花样喜字,让林家的气氛变得忙碌,欢欣。 初三这一天就开始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上门送礼道贺,林家所有的客房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迎接着前来恭贺的客人。 大多数的客人都是拜年贺喜一同前来,林纯吩咐大山伯伯和安武负责接待,安婆子和梨婆子带着家中女眷准备茶水饭食。 初六一早,安和,安柱,余先生,三人早早就起,亲自检查花轿,马匹和吹锣打鼓的仪仗队,一切准备就绪,才在安竹,安木等人的装扮下,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红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头上戴着翎羽新郎冠帽,兄弟三人心情激动的下了山。 高头大马,洗刷的毛色泛光,马头绑着一朵大红花,精神振奋,喷着响鼻。 三人同时上马,并排而行,一路上,百姓自觉的让开道路,一路跟随,场面热闹非凡。 四个小厮一路上放着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的,清溪镇的小孩子们都等着接到新娘后,尾随着到三岔口抢糖吃。 “大头,二丫,二妞,大妞,小山,小虎子你们可听明白了?!”林纯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目光灼灼。 “大丫姐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那姐姐先出去忙了,晚上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林纯脸上洋溢着坏笑,和几个孩子达成了共识。 可怜的安和,安柱,余心乐,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林纯已经准备一众好戏在等着他们。 此时的三人已经到了千福缘门口。 后院,燕语,燕虹和千筱筱,三人已经开脸梳妆完毕,正坐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的妆容。 沈茹嫣从千福缘的小丫鬟端来的托盘上拿起一个个大红喜果,塞到三个人手中,“拿好了,大丫说了,这是平安果,保佑日后夫妻生活平平安安。” “谢谢义母!” “谢谢夫人!” “花轿来了,花轿来了!”丫鬟的声音从前店传到后院,翠花大娘招呼着端着绣着富贵花开的盖头的小丫鬟,不慌不忙的走到三个新娘子身边。 “盖头来了,三位新娘子准备好了吗?!”翠花大娘的语气中带着浓浓打趣之意,让本就脸颊绯红的三个新人,脸蛋更加俏丽起来。 沈茹嫣亲手给三人盖上红盖头,眸中尽是高兴。 “千少爷,安竹,安木,你们可以进来背新娘子了!”翠花大娘一声高喝,三个身着新衣的哥哥鱼贯而入。 燕语和燕虹本就是孤儿,故让安竹和安木充当了兄长之职,背着新人上花轿。 从后院到前院,三个新娘子的哭声渐渐的传出来,千大叔和沈茹嫣等人都是要跟着到林家去的,毕竟拜堂的时候,他们都是长辈。 可是此时,他们都要在千福缘等候,等花轿离开,才能坐着马车跟随。 千大叔听到千筱筱的哭声,心头微酸,自己的女儿,自小没了母亲,自己一手带大,如今嫁作他妇,离开自己身边,这心里的不舍,还真是······ “千大叔,没事儿的,这三岔口到千福缘没多远,平时没事儿就让余先生带着筱筱回来住。”沈茹嫣看着千大叔湿红的眼眶,心里感慨。 想到自己的女儿,出嫁的时候,也不知是何等心酸凄凉,估计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唉,罢了,都过去了,等大丫和二丫嫁人的时候,自己这个做外婆定要亲手绣一件嫁衣,让两个孩子风光的出嫁。 “是啊,余先生是个好孩子,筱筱嫁给他,我放心!” “嗯,一会儿等花轿走了,咱们也赶紧收拾收拾,跟着去,这拜堂可不能等啊!” “嗯嗯,沈夫人说的对,我这就去准备,一会儿千福缘直接关门,带着亲朋好友都到林家去喝喜酒去!”千大叔擦拭着眼角,面上又重新染上喜意。 仪仗队已经开始调头,新娘子也都入了各自归属身后的花轿中,轿帘轻轻放下,一声起轿,载着幸福,载着责任,载着未来美好的日子,跟随在那心目中人儿的高头大马之后,开始新的人生。 三岔口,一*的客人和贺礼让大山伯伯和安武忙的不可开交,清溪镇基本上每个村都派了代表来,清水镇和清林镇也都来了不少客人。 施文带着玉香县里的一众富户人家也都纷纷而来,大头被大山伯伯临时拉过来,登记着礼单,连续几个时辰,手腕写字写的都发抖了。 林纯被一众妇人媳妇也都缠着脱不开身······ ------题外话------ 最近月月比较忙,文文写的很不好,也时间修稿,这个星期有外校的老师来本校听课,月月五个班,五本不一样的教材,每个班都要备课,脑袋都大了,可谓是身心交瘁,天天熬夜。 更新的少了,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好不容易来题外吼一嗓子,希望大家谅解,感谢一如既往还在支持月月的亲们,爱你们,过几天事情忙完,月月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活动,到时候会有很多奖励等待着大家,敬请期待哦! 感谢大家,么么哒······ ☆、第115章 厮杀 大红的花轿离三岔口越来越近,调皮的孩子们先一步到达,大声喊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林大富和林大贵将孩子们带到一边,个个兜里揣上一大把喜糖和喜饼,孩子们欢喜的站一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意,小心翼翼的拨开糖果,放到口中,面上尽是满足。 平常的农家,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非常好了,能给娃子们买糖果的,那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 “大富,大贵,快准备鞭炮,花轿过来了!”大山伯伯仰头看着三岔口道路的前方,见吹锣打鼓的仪仗队已经往这边而来,急忙唤着还在叮嘱孩子们的林大富和林大贵。 “姐,姐,花轿过来了!”二丫跑进门房,看到林纯正在和几个妇人说话,欢喜的语气,让大家纷纷起身,准备迎接。 随着霹雳巴拉的鞭炮声,花轿抵达三岔口,林家的大铁门前。 所有的宾客都在门口围观,热闹极了。 林家村和陈家村等几个离得近的村子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安婆子端着装着喜糖托盘,在门口散着,大家都主动伸手,拿一颗喜糖放到嘴里,既是沾沾喜气也是享受一下糖果的美味。 “落轿!” 翠花大娘一声高喊,随着花轿落地,四周都安静下来。 踢轿门,跨马鞍,迈火盆,一系列的礼仪顺顺利利的走下来。 围观的宾客和乡亲都大喊着“好!” 三对新人各自握着红绸的一端,两两一排,顺着青石板小道,往山腰而去。 大妞,二妞和二丫纷纷上前,扶着三个新娘子,翠花大娘在前面领路。 千大叔和沈茹嫣紧跟而来,立刻被大双和小双从小道领着,率先到了山腰楼房的前厅,等着三对新人前来拜堂。 前厅里,原先的山水中堂画换成了五福童子的中堂画,带着极好的寓意。 裴老爷子,裴逸轩,沈茹嫣,千大叔都纷纷被按在上座。 燕语和燕虹被沈茹嫣收做义女,也就算是裴家的一份子,三个长辈自是都要接受新人的跪拜,千大叔身为千筱筱的父亲,由于余心乐等人是孤儿,这女方的亲属日后也是男方的亲属。 “新人到!”翠花大娘这个媒人这次算是出名了,本来安和和安柱是没有媒人的,算是直接向沈茹嫣求娶燕语和燕虹,着余心乐和千筱筱是翠花大娘和林纯一手促成的,只是没有媒人成亲,在古代可是很不好的,所以,翠花大娘干脆当了三对新人共同的媒人。 后院的三间新房内,香草正按照林纯的吩咐,在床头藏上一些香料,以增加新人之间的情趣,安武带着家中的暗卫,不断的巡查,以免出现意外和误会。 香草除了房门,正巧遇到前来擦看的安武,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往各自的方向而去。 前厅,宾客们都跟随着到了山腰,前厅平时里看着挺大,今日三队新人一字站开,加上扶着三位新年的大妞,二妞和二丫,还真感觉有点小,很多宾客进不来,只好围站在门口。 林纯站在沈茹嫣和裴逸轩身后,对着翠花大娘使了个眼色,翠花大娘会意,立刻提醒大山伯伯开始主持拜堂仪式。 花轿进了家门之后,门口接待的事情就留给了牛大叔和林大贵,林大富还有大头。 “新人拜天地,一拜天地!”大山伯伯高昂的声音响彻大厅,三对新人齐齐转身,对着湛蓝无垠的天空和广阔无边的大地,跪拜叩首。 “二拜高堂!”裴老爷子等长辈面上带着笑意和满足,看着三对新人朝着自己叩拜,不住的点头。 “夫妻对拜!”此刻携手,共度一生,相敬相爱,白头偕老。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大山伯伯的话音一落,林纯给大妞,二妞,二丫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扶着新娘子,缓步往新房而去。 安和等人被拉住,梨婆子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开始摆宴,上百张桌子在林家山林的空地上排开,一道道寓意吉祥,幸福的菜肴被端上桌子。 裴逸轩和千大叔也纷纷起身,招呼着前来贺喜的宾客,所有的桌子都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座,林纯连忙找来小虎子和小山,让他们下山,找牛大叔,带人到林家村和陈家村再借些桌子来。 好在之前准备的碗筷和碟子都够用,厨房里,梨婆子带领着翠花大娘从林家村找来的二十多个手脚麻利,干活勤快的媳妇婆子,都脚不沾地的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很多菜肴都是昨晚就开始准备,鸡鸭鱼肉,样样齐备。 “姐,一切顺利!”二丫和二妞携手走到林纯身边,小声的说道。 林纯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着被众宾客拉着在人群里敬酒的安和三人,面上泛着调皮。 “嗯,你们先回去和大双小双两位嫂子陪陪新娘子,别让人看出破绽,不然就不好玩了!” “诶!”二妞和二丫快速离开,心里都嬉笑不已。 酒过三巡,大家都带上了几分醉意,很多宾客都已经起身,趁着天色稍亮,准备离开,尤其是那些来林家主要是为了拜年的宾客,都纷纷和裴老爷子等人道别。 沈茹嫣和林纯与一众妇人媳妇道别,裴逸轩和大山伯伯则在前边与男宾客们说着话,安婆子准备好谢礼,让小厮搬到山下,嘱咐牛大叔和林大贵等人赠予离开的客人们。 此次安和等人成亲,比安木和安竹成亲的时候还要热闹,宾客也多了好几倍,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已是深夜。 也正因为宾客太多,这闹洞房的步骤也就跳过了,毕竟是三人同时成亲,这要是一个个的闹,指不定闹到什么时候呢! 林纯就是算好了这一点,才和大妞等几个孩子布置好了陷阱。 “安竹,安木,安风,你们快扶安和大哥他们回房吧,这都半夜了,估计三位嫂嫂都等急了!”林纯唤着几人。 优璇,安瑜和安辰今天都放在了三姑家,陪着小安心玩,牛大婶和三姑两个人看着,还不知道被四个小家伙怎么折腾呢,林纯想着早点结束,早点让安竹他们回家,也省的他们担心。 新房里,大双和小双也很着急,二妞和二丫转着小眼珠,让大双和小双先回家,自己在新房里陪着新娘子。 安和和安柱的新房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在中间,两人的小楼间还隔着安风和安武两栋小楼。 三个新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自己的新房前,立刻打起精神,往自家小院外的风口里站着,吹了会儿冷风,保持清醒。 “安和,兄弟我回去了,*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啊!”安竹拍着安和的肩膀,转身离开。 安柱的小楼门口,安木说完几句祝福的话语也转身回了家。 学堂的院子里,余心乐紧张的手脚局促不安,面上挂着饮酒过度的红晕,双眼还算清明。 “兄弟,你这个饱读圣贤书的先生,今晚可不能还装斯文啊!”安风说完,大笑着离开。 推开新房的房门,大妞等几个陪着新娘子的姑娘都立刻离开。 看着灯光映照下的红衣娇妻,盖头遮住了脸庞,一双白皙的玉手握着红彤彤的吉祥如意平安果,坐在床畔,等候着自己归来,三个新郎的内心都是无比激动,无法平复。 想着以后一回家就能看到家中收拾干净整齐,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个小生命降临,三个大男人心中一股热意,就要喷出心口。 小心翼翼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杆喜称,怀着忐忑的欣喜心情,轻轻挑起心爱的娇妻头上的一方红帕。 “姐,你说明天安和大哥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大妞和二妞,二丫一同聚在初心楼,大头和小山小虎子也都坐在旁边,林纯看着床上睡熟的优璇,心里窃笑。 “没事儿,到时候你们就都说不知道,其他的事情,有姐姐呢!”林纯不以为然,可是内心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 哼哼,让你们当初不和我说实话,还有那个千夜离,下次看到你,看我怎么整你,竟敢把自家的暗卫送来,也不打声招呼! 远在京城正和天铭羽等人商量事情的千夜离,背后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阿嚏,阿嚏!”还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呵呵,看来是南菱郡主在东城想离了,离,看来你要尽快回去看看嫂子啊,这嫂子怀着孩子,可不容易呢!”天铭俊打趣着,看着千夜离面上的古怪之色,偷笑着。 “咳咳,我们继续······” 画面一转。 “孩子们,都回去睡吧,太晚了,明天好好睡一觉,今天辛苦你们了!安婆子,牛大婶,翠花大娘,快带着孩子们回去吧!”林纯看着小虎子和小山都有些睁不开眼,心里触动。 几个孩子各自回了楼,林纯随着大头来到静心楼,林强的房里,香草一直在陪着,林纯过来看了一眼,见林强已经入睡,身上结痂的伤口好了不少,心头稍稍安慰。 “香草,有什么药能让林强身上的疤痕祛除掉吗?”林纯和香草一同出了林强的屋子,殊不知刚一出屋,林强就睁开了眼。 “小姐不用担心,药我已经配好了,林强还小,这皮肤愈合的比较快,抹了药,不会让他留疤的!”香草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林强。 “那就好,那就好,你需要什么药材,能买来的你就尽管说,实在找不到的,我就写信给羽,他总能有办法,只要能治好林强,什么都无所谓!”林纯说的很真挚,香草心里很欣慰,对林纯的如此作为,很是满意。 林强在房内听到林纯的话语,眼角流泪,心里激动。 这边温馨谈话,新房那边确是惊天霹雳。 安柱,安和和余心乐纷纷跑出新房,面色青白。 燕语和千筱筱,燕虹也紧跟其后,大惊失色,本来红润的面颊此刻一片雪白。 林家上下震动了,除了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婆子媳妇们外,沈茹嫣和裴逸轩首当其冲,往新房快步走去。 安武带着暗卫第一时间赶到,看到眼前的情况后,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不敢说话。 林纯这边也听到了动静,但只是微微一笑,瞬间恢复原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沈茹嫣赶到安和家的小楼门口,大声询问着。 “沈夫人···”千筱筱都要哭了,看到沈茹嫣过来,立刻走到沈茹嫣身边。 安柱领着燕语,余心乐领着燕虹,也纷纷赶了过来。 “这,这···”沈茹嫣和裴逸轩也都傻眼了,这新娘子怎么都送错了洞房,这事整的······ 盖头一掀,本来大家都是满怀喜悦,可以看到眼前的人儿之后,集体脸色大变。 静心楼,香草没有忽视林纯嘴角的那一抹坏笑,想着肯定是小姐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这林家一大家子人,就小姐的肚子里满是鬼主意。 “小姐···和我说说呗!”香草看着林纯,眨着明亮的眼睛。 “咳咳,没什么,你想知道,不如自己亲自去看!我走了,哎呀,好困呀!赶紧回去睡觉去!”林纯当然不能和香草说,这事情虽然大家不用想,都知道出自林纯的手笔,但是只要林纯不开口,谁也不能就这样认为不是。 不得不说林纯实在是太黑了,这一招还珠格格里的新娘调换计,让三个酒意微醉的新郎一霎那就清醒了过来,本就跳的砰砰作响的小心脏,这下跳的更加欢快了。 裴逸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纯,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责怪,面上虽有些无奈,可仍旧带着喜气道:“安和,安柱,余先生,赶紧带着新娘子回去吧,外面冷,这下可不能认错了啊!” 三对新人,头脑十分清新,知道自己等人是被整了,可是裴逸轩都如此说了,这仇只有明天报了,这会儿还是领着自己的小娇妻,快快回去洞房吧! 谁让我们遇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姐呢! 诶!······ 沈茹嫣看到大家各自相携着回去,心头喷火,“这个大丫,真不懂事,这好好的喜事,整这么一出,真是···呵呵呵···” “诶,这孩子,安武,你们也赶紧收拾收拾,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裴逸轩看着沈茹嫣又是气愤又是忍不住乐呵的脸色,实在是无奈至极。 初心楼,林纯窝在被子里,想着天铭羽,家中一个个大哥都喜结连理,也不知道自己和羽在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梦境袭来,林纯渐渐沉睡,而此刻的京城,正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胡柯派来的暗卫,趁着黑夜,从密道里出来,守护在密道口的天阳国暗卫立刻展开战斗。 千江第一时间发了信号弹,天铭羽等人纷纷往南郊赶来。 不得不说,胡柯亲自训练的暗卫,武功都很厉害,比先前的胡国派来的一般的暗卫和皇家暗卫都要超出许多。 尤其是这次的暗卫首领,一号。 千江一开始对上的是一号的属下,在见到一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了解自己这方四五个暗卫的性命时,果断的对上了一号。 天铭羽等人赶到时,千江已经快要支持不住,身上更是布满了七八处伤口,都离致命之处差之分毫,可见一号的厉害。 “流风,快带千江到一边疗伤!” “是,世子!” 千夜离看到千江浑身是血,自己这边的暗卫已经倒下大半,眼眶发红,如同一头被惹毛的雄狮,抄起地上的一把利剑,就冲进厮杀的战场中。 流璋对上一号,不到一会儿,也落了下风,天铭羽本在场外观察,见流璋不敌,立刻飞身而上······ ☆、第116章 昏天黑地 刀光剑影,顷刻间,破败的小院更加凌乱。 “世子,速战速决,千江需要看大夫!”流风手里握着金疮药,不要钱的往千江的伤口上洒,可是伤口太大,流出的鲜血瞬间把金疮药冲的一干二净。 “千江,坚持住,兄弟还等着和你把酒言欢,可不能失信!”流璋听到流风的呐喊,立刻发狠,将对手斩杀,跑到千江身边。 “放心吧,我还支持的住!”千江面色苍白,听到流璋的话,还依旧带着笑意,看着让人心酸。 流风拿出第三瓶金疮药,终于止住了血,不仅松了一口气。 远处,天铭羽和一号已经交手了几百招,一号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准备逃跑。 千夜离迅速杀光所有从暗道里出来的暗卫,冲到千江身边。 “千江,感觉怎么样?!” “主子不用担心,我没事!” 一号找准时机,虚晃一招,尽管被天铭羽重创,还是负伤逃跑了。 天铭羽看着逃跑的一号,从袖袋里掏出一枝信号烟花,绚丽的七彩光芒在天空中盛开,一众死士从天而降。 “杀!” 仅仅一个字,包含着无穷的戾气和杀意,叫人胆战心惊。 一众死士追随一号离开,小院里恢复平静。 死了十七个暗卫,其余的全部负伤,大多都是重伤。 “流风,你先去京城找马车来,带着大家到千家别院,然后拿着玉佩进宫,找太医到千家别苑给大家治伤;流璋你迅速赶往裴府,让裴大人带着御林军前来,包围农庄,并再调一百个死士,埋伏在这周围!” “是!”流风和流璋转身快速运起轻功离开,千夜离和天铭羽亲自照顾着伤员,暗卫平时里都会随身携带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天铭羽把已经死去的暗卫身上的金疮药搜出来,递给伤重的伤员。 农庄里弥漫着鲜血的气息,令人作呕。 流璋找到裴无靖,在街头和流风汇合,带着十多辆马车,往南郊赶。 裴无靖让亲信到宫中给天洪恩送信,自己召集御林军跟着流璋,一路而来。 南郊附近的其他农庄都纷纷关进门窗,里面的婆子和管事也都乖乖的窝在家里。 夜晚骤冷的冬风吹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清溪镇,林家山林。 红色的绸带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随风飘摆,昨日的喜庆气息还没有消散。 梨婆子等丫鬟婆子一直忙到凌晨才睡下,天色渐亮,树头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的叫唱。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二丫套着棉拖鞋,裹着棉衣,从静心楼一路跑进初心楼,上了林纯的房间。 “唔···怎么了?快进被子里来,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不听话,着凉了怎么办?!”林纯揉着朦胧的睡颜,定睛一看,见二丫一身装扮,立刻严厉的批评道。 二丫吐着小舌头,嗖的钻进林纯温暖的被窝里,林纯把二丫的双手双脚抱到自己怀里捂着,眉头轻皱。 “一大早就跑过来,说吧,有什么事?!” 林纯看着窗外的天色,太阳还没升起。 “姐,昨晚大妞姐姐和我说,牛大婶要给她找婆家了······”二丫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纯,很显然话还没有说完。 “嗯,然后呢?!” “大妞姐姐好像不愿意,昨晚我见大妞姐姐偷偷的哭了!” “哦?!那大妞有没有和你说牛大婶和牛大叔给大妞找的婆家在哪?!”林纯的睡意一扫而光,大妞和自己同岁,却要比自己大好几个月,自己已经有了婚约,想必牛大婶和牛大叔也是想要给大妞早早物色好的夫君人选。 二丫往林纯的怀里钻了钻,悄声说道:“大妞姐姐没说,不过我看大妞姐姐好像有喜欢的人,因为最近大妞姐姐经常走神,就和姐姐你想神仙哥哥的时候,表情一样!” 少女怀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恐怕牛大婶和牛大叔还不知道大妞的心思,反而心急,让大妞着急了,不然凭着大妞那稳重的性子,定不会和二丫说起这些事情的。 再有估计就是昨夜安和等人成亲,大妞受到了影响。 “姐?!姐?!” “嗯?!” “姐,你在想什么呢?!”二丫嘟着小嘴,看着陷入沉思的林纯,很不高兴。 “没什么,二丫,这件事情姐姐知道了,以后可不许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穿成这样跑过来,你身子本就不好,要是生病了,大家都会心疼的,娘亲在天上也会不开心的!” “我知道,姐,还是姐姐的怀里最暖和!” 二丫的一句话让林纯想到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在林老头家的漏风小屋子,自己三姐弟挤在一张破床上,相互取暖,二丫最喜欢钻到自己的怀里,汲取着自己身上的温度。 林纯摸着二丫及腰的长发,心头叹息,时间过得真快! 因为昨天的忙碌,今日,林家的人都起得很晚。 日上三竿,裴老爷子牵着淼淼和滔滔,在花园里散步,看到安和等三对新人过来悦日楼,准备给沈茹嫣和裴逸轩敬茶。 “老爷子,早上好!” “嗯,早上好,今天在上起来下楼没看到燕语和燕虹,老头子我还有点不习惯,往常一下楼,燕语都在准备热水,燕虹从厨房端着早饭回来······” “老爷子,明日我们一早就过来!”燕语和燕虹面颊上带着新嫁妇的红晕,异口同声。 余心乐和千筱筱也往这边而来,两人说说笑笑,感情甚浓。 “安和,小姐呢?还没起吗?”余心乐的一句话,让大家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想到昨晚的乌龙,现在想起来,真是哭笑不得。 “安和啊,你们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大丫的事情了?!”裴老爷子眨着眼。 得罪小姐?! 没有啊! 难道是?! 安和,安柱和余心乐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惊诧! 兄弟几人到林家都五年了,除了当初的身份没有和小姐说明,其他方面,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小姐不知道的啊! “安柱,你去把安竹,安木和安武叫来!”安和身为大哥,发了话。 隐瞒身份本就是几人的不对,在林家这么多年,竟然忘记了,虽然不知道小姐是如何得知,但是既然小姐知道,那就应该郑重的去给小姐道歉,不管当初进入林家是为了什么! 安柱转身往安竹几人的家中跑去,留下燕语等人面面相觑。 “安和,你们不会真的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立刻就和你和离!”燕语语气严肃,说的安和心头一惊。 “没有,没有,我保证,只是当初我们几兄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小姐而已,和林家没关系,也绝对没有伤害林家和林家的任何一个人!”安和举着双手,围着燕语,轻声哄着,唯恐娇妻生气。 林纯一出初心楼,就见花园里,安和一副灰太狼的怂样,求着高高在上的红太狼,燕语。 “噗嗤!” “安和大哥,看来这新婚第一天,就开始当妻奴了,燕语姐姐,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家安和大哥啊,我还指望着安和大哥当我的大管家呢!”林纯忍俊不禁的说道,逗得裴老爷子哈哈大笑。 “小姐······”燕语被林纯一句话说红了脸,躲在安和背后,很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一大早又在打趣燕语了,昨晚的事情外婆还没和你算账呢!”沈茹嫣出了悦日楼,还在纳闷,怎么孩子们没过来请安,没想到一出门就见林纯在打趣燕语。 “外婆,我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打死都不能承认,不然外婆肯定会教训自己一上午的! “小姐!”安柱带着安竹三人匆匆跑来,安木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汤匙。 “诶,你们这是干嘛?安木,你不会把安辰喝水的汤匙带来了吧?!我没喊你们啊!”林纯看着几人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安和领着几人,包括余心乐,一行七人,一字排开,跪倒林纯面前,把林纯吓的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额···安和大哥,你们这是?!” “求小姐原谅,我们一开始没有说明身份,但是我们到林家后,都是一心一意的,从来没有二心!”安和仰着头,脸上挂着急切之意。 林纯瞪着眼睛,扭头直接回了初心楼,留下了一堆怒气! “小姐这是······”安和几人看着林纯头也不回的离开,都急了,刚想起身,想了想,复又跪下。 这下连沈茹嫣和裴老爷子等人也都傻眼了,这一大早的,唱的哪一出啊?! 正经的义母义父不给敬茶,反倒跪在花园里,请起罪来了! “小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安婆子带着二丫的衣服到初心楼给二丫穿戴,一出门就迎上林纯怒气满面。 从窗户里往外一看,见安和几人跪在花园里,直挺着脊背。 “燕语,燕虹,你们和我说说,这一大早是在干什么呢?!”沈茹嫣一见林纯离开,扭头看到跪在地上的安和几人,急了! “夫人,我们也不清楚!” 裴老爷子看着林纯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安和几人,嘴角轻轻扬起,洪亮的声音传的老远,“安和,你们快起来,大丫估计是看到你们给她下跪,才生气回了初心楼,快起来吧,不然你们又要倒霉了!” “姐,外太公说的······” “二丫,姐姐不喜欢动不动就跪,尤其是男人,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安和大哥他们这么一跪,这不是让姐姐难堪吗?!”林纯紧锁着双眉,很不开心。 古代的思想就算再怎么根深蒂固,跪君跪长跪恩人也就罢了,可是在林家五年,大家都是平等的,就连最低等的烧火丫头,自己见到了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不苛责她们,可是这思想和习惯还是不能根治,真是讨厌。 安婆子听着林纯说的话,心里很温暖,自从来了林家,自己的这个婆子,简直比一般农家的祖母过得还要好,天天照顾几个孩子起居,偶尔帮梨婆子干点厨房的活,真是······ “安和,你们快起来,大丫一直不喜欢家里人动不动就跪,你们犯了大丫的大忌了!”裴逸轩来到花园,听到裴老爷子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自从来到林家,都快忘记膝盖跪地湿什么感觉了,除了大年初一给老爷子拜年,果真还是在乡下比较自由,不受京城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 “小姐,我们知错了!”安和站起身,朝着初心楼楼上大喊,安柱等人也纷纷效仿。 林家的一众丫鬟婆子都从前院伸着头往后院看,感觉很新奇。 估计也就只有林家这样的主家,才会发生这样一幕可爱又温馨的画面吧! “安婆子,你下去替我告诉安和他们,每人原地转一百个圈,然后去悦日楼给外婆敬茶!”林纯抿着嘴,掩着笑意。 突然想起来,在现代很多大学生在宿舍楼下,大喊,某某某,我爱你! 感觉好奇葩! “一百个圈?!”二丫眼前瞬间好多圈圈,好晕啊! 果然,花园里,安和等人目瞪口呆,“我的小姐啊,你饶了我们吧!” “小姐,我回家还要喂安辰吃饭呢!”安木挥着手里的汤匙,欲哭无泪,一百个圈,转完后,自己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小姐,我的好小姐,求放过,求饶恕,呜呜呜,安瑜最喜欢我带着他飞了,我怕我转完后,一个月都是晕的啊!” “安心,爹对不起你,不能陪你玩耍了······”安风第一个开始。 安和看了一眼燕语,苦哈哈的表情,本想得到燕语的同情,没想到燕语和燕虹直接扶着沈茹嫣转身离去。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安柱和安和对视着,默默的低头,果断的加入了转圈的行列。 “额···夫君,你先转,我先去厨房吃早饭,一会儿回来接你!”千筱筱不敢面对现场如此搞笑的画面,跟着安婆子,头也不回的往厨房而去。 媳妇啊,新婚第一天,你就抛弃了相公,自己去享受早餐的美好,之前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语都不记得了吗?!余心乐抬头望天,转起了圈圈。 安武仰头看着初心楼的三楼,撇到窗前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尽管心头抽搐,但还是带着笑意,加入了几位好兄弟的行列。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直接坐在了花园的石桌前,监督着几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最先转圈的安风就开始身子不稳,左右打晃。 小半个时辰后,七个大男人纷纷如喝醉了酒一般,边数着数,边转着······ 半个时辰后,天地旋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个时辰后,大家的速度越来越慢,已经接近尾声,昏天黑地,眼前全是迷茫的圈圈宝宝。 诶,你们看,这楼怎么歪了?! 不对,这树怎么倒过来了?! 为什么眼前都是苍蝇在飞,我打,我打,我打打! 这是哪里?我是谁?! 诶,安和大哥,你怎么变了样子,鼻子变长了?!真丑! 安柱,你的脸变成扁的了! 哈哈哈······ 看着七兄弟东倒西歪的搞笑模样,每人嘴里还说着古怪的话,裴逸轩和裴老爷子肚子都笑的痛了,尤其是余心乐,从事了几年的教书先生职业,虽然也教孩子们武艺,但总的来说,练武的时间少了,结果就是不停的摔倒,不停的爬起。 诶,我转了几圈了,算了从头来吧! “姐,你看余先生,都懵了!余先生会不会变傻啊?!”二丫呵呵笑着,又有些担心。 “没事儿,练武之人,很快就会好的,这次只是个教训,以后他们要是再如此作为,我就让他们转三百圈!” 三百圈,天啦,估计老天爷都会被他们给转晕了吧! ☆、第117章 选礼 清溪镇这边欢笑嬉闹,气氛轻快怡然。 而京城。 此时,天阳京都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大街上人心惶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缄口寡言。 慈宁宫。 “月汐,你说纯丫头会有带着那块玉佛吊坠吗?”太后歪躺在软榻之上,月汐姑姑正往碳笼中夹着木炭,林公公守在殿外。 “会的,太后娘娘赏赐的物件,又是太后您亲自在大师那里诚心求得,想必平安郡主一定会欢喜的佩戴着的!” 太后轻轻翻了个身子,叹息道:“但愿吧,月汐,大师的话你还记得吗?” “太后娘娘指的是······” “嗯?!” 月汐抬头看到太后的眼色,当下微微一笑,道:“奴婢记得,大师说平安郡主一生有两次劫难,一次在九岁,已经过去;还有一次在及笄之年,劫难过后,必有大福!” “嗯!不错,纯丫头带着深厚的福泽,羽儿也能沾些福气!”太后似乎很高兴。 “对了,太后娘娘,大师还说,这平安郡主有解夫之困的福缘,说这福缘也已经过去了,奴婢一直很好奇,不知道羽世子和平安郡主间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故事!” 太后一听月汐的话,眼神发亮,“是呢!羽儿此次护送婷丫头和颢儿回来,匆匆给哀家磕了头,就回了王府,这几日也没来给哀家请安,哀家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要是纯丫头真的做了什么大事的话,哀家可要好好赏她!” 月汐见太后来了精神,忙走上前,扶起太后,将软榻前的绵软拖鞋放到软榻跟前。 “太后娘娘,别的奴婢就不说了,就平安郡主细心这一点,当真是该赏,自从这拖鞋送进宫中,还有那手套,件件都是心细之人才能做出来的东西,有了这拖鞋,半夜起夜的时候,都方便了许多呢!” “是啊,哀家这大冬日里在宫里待着,就喜欢穿着这棉拖鞋走动,轻便还暖和!” 太后在月汐的服侍下,穿好鞋,站起身,在殿堂里来回的小步走着。 “太后娘娘,羽世子过来了!”林公公轻脚走进内室,看到太后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声调也微微提高了一些。 “羽儿来了,快叫他进来,哀家正想着他呢!” “皇祖母,孙儿来给你请安来了!”天铭羽在外室的暖笼那烤了一会儿,见身上的寒气褪去,才进了里间。 月汐伸手打着珠帘,让天铭羽进来,面上的笑意更浓,“刚刚太后娘娘还在念叨着世子,这世子就来了!” 林公公从外间搬了一把雕花红漆的椅子,放到天铭羽身后,月汐转身去小厨房准备茶水。 “好孩子,最近辛苦了!”太后拉着天铭羽的手,轻拍着,看着天铭羽瘦了一圈的身形,心里又是心酸又是骄傲。 “皇祖母,孙儿好着呢,不累,早日把胡国的事情解决了,孙儿还想跟着父王母妃到清溪镇,给纯儿下聘呢!” “呵呵······好好好,是该去下聘了,纯丫头明年就及笄了,今年下了聘,明年就能成亲了!”太后说道子孙的亲事,双眸中满满的尽是喜悦。 天铭羽看到太后精神不错,心情甚佳,便准备开口问问关于玉佛的事情。 自从在林家看到那块玉佛吊坠,天铭羽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近因为寻找密道和胡国暗卫的事情,忙的脱不开身,昨夜从睡梦中惊醒,心绪不宁,故一大早就进宫来想求证一番。 “皇祖母,太子妃娘娘给纯儿那枚玉佛······” “嗯?!你见到了?纯丫头戴了没?”天铭羽见太后的神情似乎很关注纯儿有没有佩戴,当下脱口而出,撒了个小谎。 “戴上了,纯儿很喜欢呢!” 太后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愉悦,对林纯的懂事很是满意,“嗯,不错,那玉佛是哀家在天元大师那求来的,当初给你纯丫头赐婚,哀家去找天元大师算了算,说是纯丫头一生有两次命劫,九岁那年的命劫已过,还有为夫解困的深厚福缘,哀家心生欢喜,便在天元大师那求了那块玉佛,给纯丫头保平安!” “命劫?这还有一次是何时?!”天铭羽心里突突的,不安的感觉从脚底瞬间延伸到心口。 “说是及笄之年,眼看着也要到了,羽儿,你尽快忙完京城的事情,然后带着你父王母妃到清溪镇去一趟,一是下聘,二也是陪在纯丫头身边,有什么事情,也能照顾一下!”太后严肃又关爱的话语天铭羽已经听不见。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及笄之年”四个大字,神思也不知去了何处。 月汐端着刚泡好的热茶和刚出炉的点心,走了进来,“羽世子请喝茶。” “羽儿,羽儿······” “啊?!皇祖母,你叫我?!” “你看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天铭羽抬起头,佯装着笑了笑,“皇祖母,谢谢你!” “傻孩子,和皇祖母有什么好谢的,哀家老了,有生之年看到你们几个孙儿孙女都成家,哀家也就知足了!” “对了,羽儿,纯丫头和你之间有没有发生特别的故事,天元大师说的为夫解困,哀家很是好奇呢!”太后看着天铭羽,兴致勃勃的问道。 为夫解困?! 难道那次纯儿为自己吸毒就是······?! 太后见天铭羽再一次陷入沉思,面上挂着急切,月汐站在一边,早已是洗耳恭听。 “皇祖母,特别的故事倒是没有,不过救命之恩,倒是······”天铭羽将林纯给自己吸毒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说的过程中,句句话语包含着对林纯的爱意和思念。 太后和月汐两人起初听到救命之恩,大惊失色,一想到自己的孙儿差点没命,太后拉着天铭羽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听着天铭羽缓缓到来事情的经过,太后的心中对胡国的愤怒溢满了胸腔,同样,对林纯的喜爱也更加浓厚。 “皇祖母······” “羽儿,这件事情怎么你都不和哀家说呢,要是哀家不问,你是不是就······” “皇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等到天铭羽离开慈宁宫,太后的心里还没有平静。 “小林子,去打听一下皇上和安贵妃娘娘的行踪,让安贵妃娘娘来哀家宫里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 “月汐,你去库房里多找些上好的礼物,拿过来!吩咐尚宫局,按照羽儿带回来的纯丫头的身高尺寸,给纯丫头再多做十套四季的衣裳,首饰也多打造十套······” 月汐一一记下太后的交代,想到平安郡主为羽世子所做的事情,心里感叹。 唐梦玲收到林公公的传话,立刻换了衣裳,往慈宁宫而来。 慈宁宫门外的小太监给里间通报,太后亲自打着帘子,到了外间。 “梦玲丫头,快进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唐梦玲见到太后,立刻行大礼。 “快起身,随哀家进来吧!” “太后娘娘,怎么月汐姑姑不在,就您一人啊?林公公还没回来?!”唐梦玲有些惊讶,这林公公明明只给自己的宫里的大宫女传了口信就走了,怎么自己都到了,他还不见人影呢? 跟随唐梦玲一起过来的大宫女,见到唐梦玲挥手,立刻退了下去,到小厨房准备茶水。 太后回到里间坐下,示意唐梦玲入座,“我让他俩去办事了!” “原来是这样,太后娘娘,您身边的人太少了,这月汐姑姑和林公公都不在,要是您要喝杯茶,都······”唐梦玲关切的说道。 “没事儿,哀家用惯了他们两个,再说哀家也老了,不用再安排那么多人侍候,人多了,反而扰了清净。”太后看着唐梦玲,知道她是关心自己。 “梦玲丫头,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冉丫头和施雨的事情怎么样了?” 唐梦玲听到太后的询问,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化为一脸的无奈之色,“太后娘娘,臣妾正准备过两日来和您说这事情呢!” “本来大家都担心冉儿会和小星星相处的不好,可是······” 太后移了移身子,静心的听着,面上挂着好奇。 “现在冉儿和小星星的关系,比施雨和小星星的关系还要好,天天陪着小星星玩,结果把自己未来的夫君都给忘记了!”唐梦玲有些哭笑不得,想到每日女儿来自己宫里请安,开口闭口都是小星星如何可爱,如何好玩,对施雨只是偶尔提那么一两句,真是······ “呵呵呵······”这丫头,估计是和小星星玩的好了,冉丫头长年在宫里待着,本就没什么弟妹,这小星星一来,反而女儿家的可爱都显露了出来。 “诶,臣妾都担心了!” 林公公回来时,见太后和安贵妃娘娘两人正说着话,便隐在外间一角,等候着太后的传唤。 “没事儿,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施雨那孩子也不错,成熟稳重,不着急,慢慢来,小林子,进来吧!”太后见到林公公故意露出的衣摆,便知道他回来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这几日都在御书房和朝中大臣们商量着对付胡国的事情!”林公公进了里间,弯着腰,回话。 “嗯,你去看看月汐来了没有!”太后挥挥手,示意林公公离开。 “是!” “太后娘娘,这是······?” “刚才羽儿过来了,和哀家说了一些事情,哀家很生气!”太后把林纯救天铭羽的事情和唐梦玲说了一遍,话语中对胡国的厌恶和对林纯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 唐梦玲听完后,知道太后此次是真的对胡国恼怒了,上次胡国公主打着和亲的名义,来到天阳,暗地里却想把冉儿娶回国,当时太后娘娘就已经很生气,这次得知羽世子的事情,估计对胡国的杀意已经到了胸口了! 恐怕天阳这回对胡国出兵,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月汐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端的端,抬的抬,带着一件件贵重的东西进了大殿。 “太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嗯,让他们一个个进来,哀家要亲自挑选!梦玲丫头,你也给给意见,羽儿忙完这段时间的朝事,准备带着定安王和王妃到清溪镇,下聘提亲,虽说这赐了婚,可是该有的礼节都需要一一走过才算规矩!” “哀家准备给纯丫头添妆,怎么说纯丫头的郡主都是哀家亲口册封,今日又得知纯丫头对羽儿的深情,哀家心里高兴!” 唐梦玲笑着点头,想着自己回去也该好好挑选几件礼物,让羽儿带到林家去,也算是一点心意。 俺是萌哒哒的遥控器! 此时的胡国,一片惨淡。 尽管大多的部落都抱成一团,但还是抵挡不了胡柯训练的死士的屠杀。 胡柯用无比血腥的手段,灭了一个又一个部落,逼着胡国的百姓就范。 当初在朝堂上反对着胡王,并把胡王绑上天柱的祭祀和大臣们都在家中一夜暴毙,不是中毒,就是刺杀。 胡王也因此被胡柯救下,带到了皇宫的密室之中。 几个月的风吹雪打,让胡王的身体日渐衰弱,如今每日都在用人参吊着一口气。 一号长期没有信件传回,胡柯知道,他们定是遇到了困难,只是胡柯对一号的武功很看好,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如今已经到了三月,胡国的内乱基本上被杀人如杀鸡的胡柯镇压下来。 乱葬岗的尸骨堆积成山,早已无法用泥土掩埋,冬眠过后的野兽和秃鹰每日都在乱葬岗的周边和上空流连忘返。 这日,被胡柯抓来医治胡王的御医,正胆战心惊,双腿颤抖的跪在地上,给胡王诊脉,胡柯站在一边,阴鸷的目光让御医额头上的冷汗堪比洗了脸之后,没有擦水。 “如何?!” 御医被胡柯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趴到地上,“回···回···将军的话,王上···王上他···一切无恙···” “嗯?!你当本将军是眼瞎吗?!父王要是无恙的话,还会如此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吗?!”御医的身后仿佛一阵寒风刮过,背上的衣衫早已湿透。 “额···王上···王上···” “看来御医的舌头是卷起来不想要了,死臣!······”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王上的身体伤了根本,是不可能恢复的,如今只能用珍贵的药物续命!”御医听到胡柯喊着死臣,立刻脑袋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咚咚的声音传到胡柯耳中,异常动听悦耳。 现今,胡国上到依附胡柯的贵族大臣,下到每日战战兢兢,被迫顺从的百姓,无人不知胡柯身边的这一位死士统领,死臣! 尤其是死臣杀人的情景,基本上看到过的人都会是心中一辈子的阴影,挥之不去,午夜梦回,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珍贵的药物续命?!不知道什么样的药物才算珍贵,御医,本将军不管你用何办法,在五月份之前,你必须将本将军的父王治好,最少也要让他能有力气提起笔写下遗诏!”胡柯的话语如一道道惊雷劈在御医的身上,说完后,转身淫邪一笑,离开了房间。 “是是是······”御医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了许久,见听不到脚步声,才缓缓地抬起头,磕头的地板上早已被鲜血染红,泛着令人作恶的味道。 御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终于有货了过来。 看着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胡王,御医眼中泛起一抹恨意。 “王上,你不要怪微臣,要怪就怪胡柯将军不该杀光了微臣所有的家人,还让微臣苟活着来医治你,等微臣亲眼看到胡柯将军身首异处,微臣就去九泉之下,再向你赔罪!” 对于半死不活之人,要想救其性命,除了温补之药缓缓图之,慢慢的长期治疗,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让其服用虎狼之药,虎狼之药一用,两三个月内,病人会好的很快,并渐渐地精神抖擞,而在之后的某一天,便会在突然之间暴毙而亡! 仿若昙花一现! ------题外话------ 对不起大家,传晚了,月月此刻正在高烧之中,嗓子冒烟,一想到明天还有五节课要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期待周末,我最爱的周末,快快来吧! ☆、第118章 吐血 冬季的脚步渐行渐远,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后山果林里的桃花竞相开放,如今已是五月人间芳菲尽的时节。 余心乐带着大头和小山到昭阳城参加秀才考试,裴逸轩带着学堂几个资质尚佳的孩子到玉香县参加童生考试。 转眼间,林纯已经十四,明年的此时,便是林纯及笄之时了。 最近沈茹嫣一直念叨着天铭羽,想要得知定安王府何时来清溪镇下聘。 学堂先生不再,男孩子都回了家,帮助家里下地干农活,女孩子都跟着大妞,二丫,二妞到绣房跟随沈茹嫣学习针线刺绣。 最近林纯频频惊梦,夜夜失眠,心中不安。 京城已有两个多月没有来信,自己一月前送到京城的信件也仿若石沉大海,林纯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自己的内心,装着若无其事,免得让家人担心。 自阳春三月,白雪融化,林纯就开始期待天铭羽的归来,说好三月到清溪镇,来过定亲之礼,为何杳无音讯?! 房间里,林纯提笔,手下是写了一半的话本初稿,因为沉思,一滴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化开,林纯急忙将笔搁置砚台上,将染脏的宣纸扔进纸筐中,小小的纸筐已经快要塞满,林纯一见,心里烦闷,索性下楼透透气。 香草最近发现在花园的水源源头边种植药草,生长的态势要比山野荒林之间,显著十倍,故求了林纯,在花园一角划了一块地方,种植一些草药,那颗硕大的灵芝也摆放在此处。 “小姐。”香草正蹲在自己的小药圃里挥舞着小锄头,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泛起一阵阵光辉,秀发包裹在淡蓝色的方巾里,宛如一个农家俏丽的云英之女。 身上的清新之气,仿若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红润的小脸微仰,和林纯打着招呼。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林纯看着香草劳动,突然来了劲头,也想试试,只是香草种植的这些草药异常珍贵,都是安和等人陪同香草到深山里挖来的,林纯不忍破坏,于是到仓库里找了把小铲子,打理起了花园里花草。 有了事情做,充实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一下午的劳动,出了一身汗,但也畅快至极,身心皆愉。 连带着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小半碗,晚间,沈茹嫣实在忍不住了,拉着林纯到林间散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后山裴无双的墓前。 大头早年搭建的亭子已经显旧,一些打进地底的枯木竟然抽出了新芽,四周的花草生长的茂盛,二丫经常带着大妞过来打理,一派生机盎然。 “大丫,这羽世子······” “外婆,京城想必是有事,上次羽给我传信,说是发现了胡国的密道,这是国家大事,自然是要放在首位,毕竟他是皇家子嗣,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林纯开导着沈茹嫣,说的话语,何尝又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沈茹嫣心酸,自己的女儿半生荣华,半生孤苦,尝尽了世间的一切苦难,好不容易自己能找到外孙女三姐弟,自是不能也让外孙女也如此。 “大丫,不如让外婆写信到京城,让你舅舅打听一下吧!若是羽世子·····羽世子变了心······” “外婆,你想到哪里去了,羽对我什么心意,在他来林家的日子里,你不都看在眼里吗?!再说了,要是他真的变了心,舅舅在京城官居兵部尚书,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吗?!就算舅舅不知,表哥与三皇子,千少东家,俊世子他们都是至交好友,总也能知晓吧!外婆,你不要多想,这样反倒叫我心里不安了!” 林纯嘟着嘴,搂着沈茹嫣的胳膊,心里对天铭羽的信任和两人之间的情意,丝毫没有怀疑和动摇。 定安王妃将先帝赐予的身份信物都给了自己,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沈茹嫣轻叹了一口气,“也是,你舅舅和表哥都有人脉,只是外婆心里不安!” “外婆,我说过,给羽五年的时间,还有一年,不着急,就算日后他变了心,凭你孙女我的身份家世,难道还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么,若是真的找不到,我就一辈子陪着外婆,孝顺外婆,潇洒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见林纯说的轻松自在,沈茹嫣的眉宇却蹙的更加厉害了,“大丫,外婆就希望你和大头,大丫,这一生都平安幸福······” 沈茹嫣看着自己女儿的墓碑,眼角不知不觉的落下眼泪,悄悄的用帕子擦拭掉,不愿让林纯发现。 三岔口,流风一身尘土,蓬头垢面,身形消瘦的策马而来,整整五天五夜,跑死了七匹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仰头看着林家的大门,流风明亮的双眸,璀璨生辉,身上的疲劳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立刻下马,冲到门边。 此时天色已黑,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正好准备回家,最近林家忙着耕种,大山伯伯前来帮忙,翠花大娘也帮着梨婆子腌制小菜,如今小山入住林家,和大头如同亲兄弟,现今又一同进城科考,以前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从来没有想过,小山能参加科考,自从余先生的到来,大头和小山同时通过童生考试,两人才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论小山日后能走到那一步,能学到知识,长大成才,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就已经很满意了,若是小山争气,能考下举人,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就敢在心里默默的期待,从来不敢在小山的面前表现出来。 流风刚准备敲门,大门就从里面拉开,安和送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出门,一抬头就看见门外一个浑身脏乱,还散发臭味的流风。 “你是?!”安和皱眉,差点出手,下意识的将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护到身后。 “安和,我是流风,快带我去见世子妃,我有急事!”流风嘶哑的嗓音,让安和辨别出来,扒拉着乱糟糟的头发,流风似乎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 嘿嘿一笑,因为事情紧急,流风也来不及和安和解释,只留下一句,“安和,对不住,我七天没洗澡了!”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见流风飞身往山腰而去,知道流风定是有大事要告诉林纯,当下和安和匆匆告别,安和把门外被流风丢弃的马儿牵到马房,喂上草料,立刻闪身,往山腰飞驰而去。 林纯和沈茹嫣正慢着步子,缓缓的从后山回来,暗卫收到安武的通知,立刻下令找寻林纯。 “小姐,羽世子身边的流风从京城赶来,说是有急事找您,安武让属下通知您快速回初心楼!” “流风来了?!” 沈茹嫣心头一跳,拉着林纯的手,“大丫,不管发生什么,务必要冷静!” “外婆放心!”林纯提起裙子,飞快的往初心跑,恨不得此时此刻插上一对翅膀。 初心楼,安武给流风端茶倒水,安婆子给流风端来点心食物,流风狼吐虎咽,好像是从乞丐帮逃难过来似得。 “流风,你慢点吃!”安武看着流风黑乎乎的手,拿着筷子夹着点心就往嘴里塞,活像饿死鬼投胎转世。 “安武,我五天······五天就吃了······两个馒头······”流风一手端着茶杯,直接把杯盖掀开放到一边,咕咚咕咚的喝着,形象神马的,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纯一进初心楼,就见到眼前这幅令人咋舌的场面,只见流风双手捧着一个白瓷大碗,碗里估计是什么汤水,仰头痛喝,急切的模样,看的林纯目瞪口呆,再见到流风一身苍青色的长袍,若不是袖口那的颜色,根本看不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 这到底是什么了,难不成京城被胡国攻破了,流风是逃难来的清溪镇不成。 “世子妃······咳咳咳······”流风感受到门口一抹炙热的目光,放下碗,一看,见是林纯,口中尚未完全下咽的食物,一时间卡进了嗓子眼里,咳得他直翻白眼。 安武和安婆子一前一后,一个给流风拍背,一个给流风顺气。 “慢一点,先吃完,安婆子,你去厨房让人烧水,立刻送到贞心楼,顺便到安风家给流风借身换洗的衣裳。”林纯嗅到流风身上的异味,知道流风这一路而来,定是日夜兼程。 过了大概一刻钟,流风才缓过气,立刻走到林纯面前,想到自己身上污秽,又退后两步,“世子妃,王爷遭遇了刺杀,世子追随敌人而去,已经一个月杳无音讯,流璋和千少东家都四处寻找,属下日夜兼程赶来,就是想看看世子······” 林纯在听到天铭羽一个月杳无音讯,双耳就开始耳鸣,眼前眩晕,流风之后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安武看到林纯身形微晃,大惊,下意识的走上前,伸出手,林纯一把扶住安武的胳膊,紧紧地握着,指甲深陷,安武似乎一点疼痛之意也没感觉到,看着林纯失魂落魄,心中剧痛。 “流风,为何羽······羽失踪两个月,才来传信?!”林纯定住身形,看着流风,锐利的目光让流风身形顿挫,低着头不敢言语。 “流风,本郡主要听实话!” 这是林纯第一次拿出身份,来给自己的家人施压,流风被林纯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心中震惊,世子妃身上的气息比世子更恐怖! “世子妃······属下······属下······” “说!” 林纯一声怒吼,整个林家似乎都颤抖了三分,沈茹嫣赶到初心楼门口,就见林纯双眼充血的看着流风,衣衫轻扬,气势蓬勃,镇的流风砰的一声跪倒林纯面前。 这是······?! “世子妃,王爷受伤命在旦夕,要不是上次香草姑娘给的药,恐怕早就······世子当时在混乱之中追随而去,大家都因为王爷,慌了手脚,根本没几个人注意,再说世子的武功在天阳数一数二,鲜有对手,所以······” “王妃日夜照顾王爷,已是心力交瘁,属下和流璋只能隐瞒,说世子去了千少东家的家里商量对付刺客的办法,实际上我们都在找世子,十天前,千少东家收到一封书信······” 流风说着,急忙把怀中的书信掏了出来,信件被护的很好,崭新的纸张,一尘不染,林纯对流风的眼色稍缓,一把抢过信件,立刻展开。 “要想见到天铭羽,亲自来胡国南郊乱葬岗!胡柯。” 林纯心中大惊,天铭羽的功夫自己虽没见过,但是上次家中遇袭,安和大哥和自己说过羽的功夫,的确像流风所说,鲜有对手,可如今······ 难道是圈套?! 还是天铭羽被人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不成?! 一只乌黑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飞进林家的山林,暗卫解下信鸽脚上的信,立刻来到初心楼。 “小姐,千少东家的来信!”只有千家有日行千里的黑鸽,这是暗卫都知道的事情。 一张小小的字条,寥寥数字,“胡柯登基为王,以胡国皇后之位,求娶长公主!” 又是胡柯! 很好! 非常好! “流风,你先下去梳洗;安武大哥,帮忙去给我找一下香草。” 初心楼转眼就剩下林纯一人,沈茹嫣站在门口,正准备去找裴逸轩商量,突见林纯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沈茹嫣大惊失色,立刻冲了进来,抱着林纯,大喊着:“快来人,快来人!” “大丫,你没事吧,不要吓外婆!” 林纯抬起衣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看着沈茹嫣焦急的模样,一双美目更是染上了雾气,心中顿感愧疚。 “外婆,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怎么了?怎么了?······”一大群丫鬟婆子跑到初心楼门口,安和等人也相继赶来。 “安和大哥你们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干活去!”林纯身上的气息一散,背对着众人说道,众丫鬟婆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该知道的,立刻转身快速离开,让林纯和安和等人商量事情。 林纯对家中之人的态度很满意,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些许。 安武带着香草前来,香草鼻尖微动,立刻判断血腥味是从林纯身上传来。 直接上前,抓住林纯的手腕,脉搏还未摸到,便看到林纯面前的桌子上一大摊的鲜血,衣袖上也沾上了血迹,刚好自己一抓,手上也染上许多。 “小姐,你怎么了?”安和等人纷纷上前,看到桌子上的血,怒目圆睁,个个义愤填膺,心情急切,安武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阻止自己想要上前把林纯拥入怀中的冲动。 “小姐是郁结于心,一时气愤才吐血,没什么大碍,带我配上几颗药丸,给小姐服用,固本培元就好!”香草掏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迹,给林纯把着脉。 众人听到香草的诊断,稍稍放心,沈茹嫣抱着林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安和大哥,你先送我外婆会悦日楼!” “外婆,你放心,我没事儿,你且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再去看你!” 沈茹嫣知道林纯要与其他人商量事情,尽管心中难过,还是在安和的护送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初心楼。 见沈茹嫣离开,林纯松了一口,这一松不要紧,林纯绷紧的神经瞬间一跳,迫使林纯一下子没站稳,坐到了地上。 “小姐!”香草离林纯最近,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把扶住了林纯,安武再也顾不得,上前帮忙,把林纯扶到椅子上坐好。 林纯不动声色的从安武的手中挣脱自己的胳膊,扶着椅子的扶手,“香草······” “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我要你陪我上京,给定安王治伤!”林纯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厅堂里的人震惊。 小姐一直不愿意进京,说京城表面繁华,实则内里争斗肮脏,如今为了羽世子和定安王,竟要······ “小姐······”安武一句小姐喊出口,突然间发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其实安武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但却不能! “我心意已决,香草,你可愿意?!”林纯真挚灼热的目光看向香草,香草想也没想,立刻点头。 “好!”看着自家小姐因为香草的点头而面染喜色,安武内心翻江倒海。 安和返回,林纯目光变得严肃,开始交代家中之事。 “安和大哥,大头和余先生去了昭阳城,不知何时回来,我要带着香草进京,明日一早启程!”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家中大事都交由夫人和老爷打理,其余的事情,都由你和安婆子打理,尤其是二丫,林强等几个孩子!” “安竹大哥,安木大哥,小店的生意就交给你们了,账目每月的都整理好,让安婆子送到我书房,安风大哥,绣楼的一样!” “安柱大哥,你将鸡圈的事情交给梨婆子打理,和燕虹姐姐,安武大哥,随我们一起进京!” “是,小姐!”安武听到林纯要带上自己,心头的伤痛立刻烟消云散,只要自己能时刻陪在小姐身边,那怕豁出性命,也甘之如饴! 香草和安柱两人先行回去收拾东西,并叫着牛大婶和牛大叔以及梨婆子等人到初心楼。 安和回家带着燕语到了悦日楼,给沈茹嫣和裴逸轩传话。 流风梳洗完,得知林纯的决定,呆愣了许久,立刻跑到初心楼。 “安竹大哥,安木大哥,安风大哥,大头,林强和二丫还小,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别的不多作要求,只一点:那怕放弃清溪镇上的所有产业,也要保证家中每个人的安全!” “一会儿我会和千筱筱打声招呼,一旦家中有事,镇上的铺子立刻由千家接手,你们不要多管,千家的后台,一般人想动,还要掂量掂量,此次进京,不知何时能回来,一切以家中众人的安全为重!” “是,小姐,我们明白!” 林纯见牛大叔和牛大婶以及梨婆子过来,挥手让安竹三人离开,“牛大叔,牛大婶,听说你们想给大妞找婆家了?” “小姐,大妞比你年长,再过了新年就及笄,所以······” “我知道,我不是责怪你们,只是我对大妞这几年尽心照顾二丫,很是感激,想要给她找一门好的婆家,不知道牛大叔和牛大婶可愿意等我回来?当然如果我短期之内不能回家,也定会叫外婆给大妞安排!” 牛大叔和牛大婶大喜,眉角的喜色怎么也掩不住,连连点头,“我们听小姐的安排!”整个清溪镇的人都知道,得到平安郡主的眼缘,那就是一生的福缘,现如今,就连在林家学堂学习的那几个女娃子,才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有媒人上门提亲。 在林家做活的丫头,到了嫁人的年纪,回到家中,平安郡主都会关照一二,自然嫁的人家也都是殷实的富户之家。 大妞在门外听到林纯的安排,眼中含泪,上次自己故意透露心事给二丫,通过二丫传达给小姐,没想到小姐就记在了心上,其实自己那有什么心上人,只是在香草给自己调理身子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而已。 “大妞,你从小就用血亏之症,打娘胎里就身子底子薄,虽说这调养个三年五载的,已有一些成效,但是日后切记不能太过劳累,要精心,而且······而且成亲之后,不易有孕······” 不易有孕,四个字成了大妞心里的一道枷锁,大妞不想日后嫁到人家,害了人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怎能?!再说了,女儿家一辈子,就想找个知心人,嫁人生孩子,若是因为生不了孩子,夫君另娶他人,或纳妾,但凡是个女子都是不愿意的。 自己又不是京城豪门贵族家的千金小姐,为了家族的利益,偶尔时有牺牲,自己只是个农家女,嫁人后,就算能得到林家的照拂,但也不能仗着身后的人,让未来的夫君下断子绝孙啊,大妞自问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做不到! 林纯如今还不知道大妞的心思,只接着对牛大婶和牛大叔道:“牛大叔,牛大婶,家中的田地就辛苦你们了!我会交代安和,农忙时找几个林家村的村民来帮忙。” “梨婆子,你一直负责小店里的小菜腌制,这几年对林家兢兢业业,我都看在眼里,过几日,让安和大哥跑一趟千福缘,和千大叔商量一下,把你家中那个寄养在你兄长家的儿子接过来,你们就搬到右边的悦霜楼居住,等我回来,我看着再给他讨一房媳妇。”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只是我那儿子······”梨婆子很感谢林纯的大恩,在林家这些年,小姐给自己的月钱一直比安婆子要多,就是因为要把钱寄给自己哥哥,想着让他照顾好自己那个憨傻的儿子,自己到大户人家做活,一般都在后院,儿子憨傻不懂事,自己又不能带,在哥哥家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梨婆子摸着眼泪,看着林纯,心里头发酸,小姐一直都只知道自己家中不易,从未知晓自己有个儿子,肯定是小姐让人去过哥哥家,要是儿子在哥哥家过得好,想必小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姐虽心善,但也不是一般的人都能来林家的,就连安竹等人的老丈人,李木匠和李大娘,来林家也只是看望大双小双,吃完什么的都在自家的小厨房解决。 “没事儿,梨婆子,其实你儿子只是太过单纯,并不傻,不信,等他来到你身边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带着他打理安柱大哥的鸡圈猪圈,想必他会做的很好的!” 林纯也是上次到千福缘送图纸,偶然从千大叔口中得知梨婆子还有个儿子,才想起安婆子和自己说过,梨婆子家困难,后来派暗卫到梨婆子的大哥家一看,暗卫带回来的消息让林纯气愤不堪。 怎么说也是亲侄子,竟然让他去偷盗,幸亏被暗卫及时阻止,林纯一直将这件事挂在心上,不知如何与梨婆子说,这事情一说出来,估计梨婆子会回家找她大哥拼命! 好好的一个儿子,就是憨厚些,在舅舅家,什么重活都让他干不说,拿了梨婆子的银钱,梨婆子的银钱是林纯亲手发的,什么数量,林纯心里很清楚,可是梨婆子儿子在舅舅家过得日子比下人还不如,说难听点倒不如说是养了一头牛。 吃的剩饭剩菜,还吃不饱,林纯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梨婆子,只是心里内疚,要是早一点知道梨婆子家的情况,或许,自家还能多一个忠心老实的家人呢!梨婆子也不用把自己辛苦挣来的月钱都送进了白眼狼的口袋里!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梨婆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要跪下来给林纯磕头,又把林纯不喜,只好弯着腰,一个劲的感谢。 “你们都下去吧,二妞,大妞,二丫,你们随我上楼!” 房间里,优璇和林强在林纯圈起来的地板上玩耍,林强因为受伤,不能出门,大头和小山最近又不在家,林纯只好把他接到了初心楼来陪优璇。 大理石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棉毯子,四周用打磨的光滑的木板围了起来,里面摆满了小孩子的玩具,优璇正玩得不亦乐乎,见到林纯进房,立刻放下玩具,伸手要林纯抱。 林纯心里泛着嘀咕,此次自己上京,是带着优璇好呢,还是不带优璇好呢?! 带着吧,自己日夜赶路,优璇小小的身子,怕是吃不消,要是遭遇到什么危险,那自己又如何和莹姐姐和流璋交代,可若是不带,留在家中,外婆年纪大了,牛大婶忙着田地里的活,自己带着安柱和安武一走,家中的人手就更加不够了,优璇由谁来带?! “优璇,干娘问你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哦!” 优璇歪着脑袋,对于林纯经常考自己,已经习惯。 “干娘,你问吧,答对了要给我糖糖!”优璇伸着小手,还没回答,就想着要战利品。 最近优璇的乳牙正是长得好的时候,林纯严厉警告家中的每一个人,不许他们偷偷给优璇吃甜食,免得吃坏牙齿,优璇打滚哭泣,卖萌,什么招都不管用。 最后林纯只好想了个主意,隔个三五天就提问优璇问题,答对了就有糖吃,优璇很高兴,一开始的问题很简单,优璇尽情享受着自己努力得到了糕点糖果,后来林纯偶尔出个难得,优璇答不上来,尽管失望,却也不吵闹,只一个劲的期待着下一次。 “优璇,干娘准备进京,你是想和干娘一起去,还是想留在家里和大家玩?” “我要和干娘一起去!” ☆、第119章 中举 “为什么?”林纯看着优璇坚定的眼神,发觉优璇抱着自己的小手,力道还收紧了一些。 优璇低着头,似乎有些失落和难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在林纯的耳边说道:“我想我爹娘了,干娘······” 林纯从未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心里震惊,当下决定带着优璇进京,不为别的,只为让优璇一家团聚。 “干娘······”优璇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不说话的林纯,心里很害怕,娘亲和爹爹离开的时候和自己说过,一定要听话,自己上次贪玩好奇,害林强哥哥受伤,这次难道······ “好,干娘带你去,乖,干娘先带你洗脸洗手,然后我们早早的睡觉觉,明天早上,你要和干娘一起起床哦!”林纯抱着优璇进了洗浴间,不忘扭头示意大妞几人自己先玩。 哄着优璇睡下,林纯来到外间,大妞的眼中含着感激,二妞含着期待,二丫则眼睛红肿,全是不舍。 林纯知道大妞适才在门外估计是听到了自己对牛大叔牛大婶说的话,才会如此,也不多说,拉着几个孩子坐下,并把二丫搂到自己怀里。 “二丫,你要乖,姐姐不在家,要听外公和外婆的话,不许淘气,姐姐回来定会给你带礼物的!”二丫扁着嘴,扑到林纯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肩膀不停的耸着,林纯感受到二丫对自己深深的依赖,从小到大,自己陪伴二丫的日子是最多,长姐如母,林纯对二丫比对大头要多上十分心。 大头本身是男孩子,比二丫大,意识到自己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也和林纯宠着二丫,甚至二丫犯了错,大头悄悄的给顶上,如今自己和大头都不在,也难怪二丫会难过。 大妞和二妞听到二丫的哭声,也红了眼眶,默默的擦着眼泪,林纯注意到二妞眼中的期盼之色,心里很明白,自从裴云飞和轻励离开,这么长时间,二妞想必是思念轻励了,少女怀春,苦涩却又透着甘甜。 “大妞,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帮我好好照顾二丫和二妞,待我回来,你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你!”林纯对上大妞惊住的目光,不敢置信,喜悦,惊诧,兴奋,无数的表情从里面闪过。 “小姐······”大妞张了张嘴,只叫了声小姐,便再也说不出话,豆大的泪水顷刻间落下,顾不得林纯的忌讳,迅速扑倒一声,跪到地上,给林纯磕了一个头,站起了身。 抬起衣袖,擦干眼泪,平复着内心的心情,大妞看着林纯那一双清亮透澈的眼眸,语气坚定的道:“小姐,你放心,我定会做到!” 林纯点点头,没有追究大妞的磕头,反倒对大妞的一系列表现很是满意。 二妞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内心的话该不该说,可是小姐刚才已经说了让姐姐在家照顾自己和二丫,想必小姐早就有了决定了吧。 “二丫,二丫······”林纯本想让大妞带着二丫先回去,没想到二丫趴在自己怀里哭得睡了过去,林纯没法,只好将二丫抱到床上,放到最里面,和优璇睡在一起。 “大妞,你去帮我找一下千小姐。” 支走了大妞,林纯拉着二妞的手,坐到矮榻上,“二妞,我知道心里的想法,可是你太小,我带了优璇,就没法照顾到你,到京城势必日夜兼程,不带你,是担心你吃不消!” “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喜欢轻励?!” “小姐,我······”二妞脸蛋刷的红到耳后,仿佛要滴出血来。 心下了然,林纯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在沈茹嫣口中得到的关于轻励的家庭消息,决定要好好的与二妞谈谈。 “二妞,轻励有和你说过他家的事情吗?”见二妞点头,却不说话,林纯索性闭口,等着二妞自己说。 “小姐······”二妞只听到林纯问了一句,自己点完头,小姐就不说话,有些摸不准林纯的意思,脑海里微微一转,缓了缓心情,“轻励和我说过,他是裴家的下人,是家生子,还有一个弟弟和老母亲。” 林纯听了轻轻点头,看来轻励还算是个老实的孩子,难怪能跟在裴云飞身边,只是想到轻励的弟弟和老母亲,林纯掩下了眼帘。 “那他是否和你说过,他弟弟和老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品性如何?!” “没有,我和他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二妞有些失落的小声道。 “二妞,若是我和你说轻励的弟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轻励的老母亲是个贪恋富贵的人,你是否还愿意和轻励在一起?!”林纯严肃的话语和犀利的目光,让二妞哑然。 二妞抬起小脸,有点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自家小姐的话,而是不相信轻励的弟弟和老母亲是小姐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二妞,你还小,不懂,轻励一家是裴家的家生子,也就是下人,轻励的老爹曾经服侍过裴老爷子,故轻励自小被抱到裴少奶奶身边抚养,和表少爷一起长大,后来做了表少爷的书童,品性什么的自是信得过,可是就因为轻励到了表少爷的身边,轻励的老母亲心疼小儿子,就在裴老爷子那求回了轻励弟弟的卖身契,让轻励的弟弟恢复了自由身,以便可以上学堂,考功名······” “轻励在裴府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钱,还偶尔得到裴少奶奶的打赏和表少爷的照顾,轻励的老母亲知道他能得到钱,就变本加厉的催着轻励,以求得到更多的钱,轻励的弟弟因为母亲的溺爱,又因为有个哥哥撑腰,便开始不务正业,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经常闯祸,轻励每月都要给他弟弟收拾烂摊子······” “若仅仅就是这样的话,我和表少爷说说,或许还能让你和轻励单独过,可是轻励的老母亲一心希望她的儿子能娶个富户人家的女儿,甚至一度把目光看向了表小姐······” 二妞静静的听着,心里波澜壮阔的,一道道的海浪不停的拍打着胸口,二妞知道,小姐对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二妞这才发现,自己对轻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个老实厚道的农民,自己虽在小姐身边照顾,和轻励的地位相当,但是轻励的老母亲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而且自己不想独自一人嫁到京城,母亲和父亲还有弟弟自己都不愿舍弃······ 当无数的现实摆在眼前,十三岁的二妞从精神上和心灵上都得到了启发,尤其是听到轻励的母亲竟然想着轻励把表小姐娶回家,二妞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在林家,小姐允许大家同桌吃饭,不分贵贱,但是大家心里都有自知之明,林家的人,无人敢说自己没有受过小姐的恩惠,所以从来都不敢有异心,且大家都是贫苦人家出生,心性简单,不似高门大户里的人心思复杂。 林纯看着二妞身上气息的改变,心里高兴,当初把二妞带在身边,就是看二妞机灵懂事,反应快,或许是因为自己出门少了,二妞的不到什么历练,加上生活安逸了,反而越来越单纯,越小孩,看待事情也不似之前聪慧。 “小姐,谢谢你,二妞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看到二妞不再被年少的爱恋冲昏头脑,林纯很满意。 “二妞,我知道你聪慧,也机灵,此次进京,我定会去裴家拜见舅舅和舅娘,若是见到轻励,我会帮你探探口风,顺便好好查一下轻励的家事······” 二妞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意,心里越加的感动,“小姐,谢谢你!”二妞学着先前大妞的模样,给林纯磕头,林纯将二妞拉到自己跟前,郑重严肃的说道:“二妞,你记住,很多事情,不能单单看某一方面,要从方方面面入手,从而看清事情的真相和对错!” 千筱筱一进房,就见林纯在教导二妞,眼角一扬,微笑着坐到一边,也不打扰,林纯示意二妞回房休息,自己拉着千筱筱说了大半个时辰。 随后林纯又去了一趟悦日楼,和裴老爷子,沈茹嫣各自交代了一番,才回房准备收拾行李。 此时已是大半夜,流风终于等到林纯从悦日楼回来,连忙迎上来,林纯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带着他进了初心楼。 “世子妃,世子回京后,去了一趟太后宫里,回来的时候,本来吩咐属下给你传话,可是王爷遇刺,属下和世子立刻出了王府,没有及时······” “什么话?!”林纯听着流风说了半天没说到重点,心里着急。 “世子让世子妃把东西戴上,是好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属下就不知道了。” 林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刻转身上楼,从柜子的深处,找到玉佛,挂到脖子上,碧绿剔透的玉佛和白皙晶莹的玉诀相互映照,一同被林纯塞进自己的里衣之中。 从三月到五月,两个月的时间,林纯都一直担心,害怕那些个得道高僧看出自己的来历,到时候会引起······ 将近凌晨时分,林纯才收拾好自己和优璇的东西,轻轻的靠到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二丫和优璇,也眯上了眼睛。 这一睡,让林纯感觉自己身心似乎轻松了许多,自己的灵魂和*似乎更加契合,醒来时,精神奕奕的状态让林家上下的人都大吃一惊。 香草给林纯把脉,发现林纯通身经脉融会贯通,面色红润,内里健康,丝毫没有了昨晚的郁结之气。 安武和安柱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林纯抱着精神抖擞的优璇,带着燕虹和香草,在林家所有人的相送下,上了马车,安武和安柱驾车,流风骑马,暗中还跟着一队千家的暗卫,以及一路上保护流风而来的王府死士。 马车一上大道,林纯就不断地催促安武和安柱加快速度,尽管车内颠簸,还有个优璇,林纯也没有丝毫掩盖自己内心的急切。 小小的优璇看着大家脸上的着急,也很乖的不说话,被林纯,燕虹,香草三人轮流抱着,自己独自玩着手里的小玩具。 昭阳城,本来三月中旬,十四,十五,十六三天是秀才的考试,余先生带着大头和小山等到十八号放榜后,知道两人都榜上有名,便起了让两个孩子到五月份参加举人考试。 大头和小山都跃跃欲试,余心乐自是不反对,今年考不过,明年考得时候也有了经验,所以教导两人只是找经验和适应考场的氛围,别的不要求,大头和小山没了压力,心情舒畅,态度端正,抱着一试的心理,连着参加了举人考试。 在考场上,大头和小山发现,除了两个和自己一般大以外,其余的考生都比自己大上许多,有的甚至都五六十岁了,还来考试,两人突然间意识到,举人考试一定很难。 只是两个小家伙不卑不亢,把自己所学的一切知识都在脑海里的反复回忆,依旧认真的答完了试题,因为不抱希望,所以两人考完的时候,一身轻松的出了考场,余心乐在考场外等候。 举人考试又叫做乡试,若是通过的话,就意味着能上京参加会试和殿试,一般考过了举人,也就算是进入仕途之路了。 在现代,林纯只记得清朝的时候,乡试是在秋天,又名秋闱,会试在春天,又名春闱,而天阳国恰恰相反。 乡试在阳春五月中旬,会试在来年的八月中旬,中间相隔是时间较长,以便学子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因为乡试的考生多,所以放榜的时间延长到五月二十六,大头和小山本想回家,余心乐说要看完榜才走,不管能不能过,结果都必须是要知道的,这叫有始有终。 故三人在昭阳城又住了一段日子,因为三人小心低调,平日里都待在租住的小院,也不上街,所以一直都是平安无事。 裴逸轩带着到县城参加童生考试孩子们回了家,得知林纯离开,知道事情的紧急,也没有多说什么,裴老爷子得知这次林家学堂去参加考试的孩子个个都过了考试,心里和欣喜。 裴家在京城本就是大儒世家,门生无数,后来因为两个儿子分家,孙子又走上了仕途,这一学识深厚的大家反倒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以前门庭如市,前来拜见自己和裴逸轩的学子们络绎不绝,后来渐渐变得门可罗雀,裴老爷子自然明白,这中间免不了很多前来想要巴结大儿子和裴皇后的人。 如今在这小小的山村,没有权势富贵的诱惑,孩子们都凭真才实学,逸轩也加入了学堂教书的行列,真是不错,这也算是为天阳国培养人才,也算是好事! 悦日楼,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谈着话,说道余先生,两人一算日子,这都到五月底了,怎么三个人还没回来,真是······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坐不住了,立刻找来安和,让他派人到昭阳城找人,沈茹嫣早就急得团团转,奈何裴老爷子说昭阳城离清溪镇远,或许两个孩子想要在外面见识见识,加上一旁的翠花大娘劝慰,沈茹嫣便把事情放到了心底。 如今连老爷子和裴逸轩都着急了,沈茹嫣就更加辗转难眠了,连带着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也担心起来,但两人表现的不明显,但眼底的乌黑还是显露了夫妻两的内心。 安和召集三个暗卫,迅速往昭阳城而去,谁知还没到昭阳城,半路就遇上了余心乐和大头小山,三人的马车。 派了一个暗卫回去报喜讯,留下两个作保镖。 “什么?!大头和小山中了举人?!爹,儿子没听错吧,大头才十二,小山才十一啊!”裴逸轩一脸震惊加不敢相信。 “老爷,千真万确,余先生带着大头和小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安和看上去比自己的儿子中举了还要高兴,满脸的笑意。 裴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睛眯着,都要睁不开了,脸上的褶皱越加的明显,可见心情非常高兴。 “可说了是第几名?” “余先生说是不上不下!” “嗯,这个好,太高了,容易让孩子骄傲,太低了又反倒让孩子失落,不上不下正好,逸轩,回头把我带来的那块桃砚给余先生,算是老头子对他的感谢!” “诶!” 转眼间过了五日,暗卫传信来,说是今日大头和小山就能到家。 林家,施文带着刚考过秀才的施琦在林家等着给两个孩子贺喜,沈茹嫣和翠花大娘拉着手,站在大门口张望着。 林家村的老老少少都聚在三岔口,三十多年了,林家村都没出过举人老爷了,一般人家的娃子能考过秀才,在村子里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了。 这次林家村一下出了两个举人老爷,林天良一大早就带着全村的人到东山祖坟拜祭了先祖,然后带着礼物和鞭炮来到三岔口等候。 站在林天良身边的是这次随着裴逸轩到县城里考过童生的几个孩子的家人,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 一般人家的孩子中了举人老爷,早就热闹的一路回乡,可偏偏余先生带着两个孩子坐着青布马车,低调的回家。 似乎并没有对两个孩子有多大的鼓励和赞扬。 而马车里的两个家伙,都在商量着,今后要如何努力学习,争取明年秋闱的时候通过会试,这样就能给林纯长脸,林纯嫁给羽世子,也算是有了靠山。 而此时的林纯,正抱着累的睡熟的优璇,一路狂奔。 “流风,以我们这个速度,大概还要几日到达京城?”林纯很清楚,马车和单骑完全不是一个等次,再说了,尽管两匹马拉车,但车上五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子,也是不轻的分量,这一路已经换了三回马了。 “世子妃,最快还有五日,世子妃,你休息会儿吧!”流风看着下巴越发的尖的林纯,心里感动,这一路,从林纯上了马车,就基本没睡过。 最多闭目养神,还不到两个时辰就会醒,还要照顾优璇,为了让优璇进京的时候毫无变化,世子妃几乎是彻夜不眠,马车颠簸,优璇又不愿意睡在香草和燕虹的怀里,只能由世子妃抱着,恐怕世子妃的胳膊早就僵硬了。 五天!林纯心急如焚,看着怀里的优璇,红扑扑的小脸蛋,似乎没有受什么苦,自己见到沈莹的时候,也算有所交代。 三岔口,众人见马车哒哒哒的往林家而来,鞭炮都同一时间点了起来,霹雳巴拉的声音,让大家的心情也都喜悦起来。 余先生早就料到这一抹,故也不紧张,控制着马儿,先让两个孩子下了车。 大头和小山同时往家门口跑去,可是左右张望,都没看到林纯的人影,两人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姐姐是不想自己骄傲自满,才故意不来迎接,搞不好早就家中准备好礼物等着自己呢! 翠花大娘和沈茹嫣看着两孩子跑过来,一人一个,将孩子抱到怀里,不住的夸赞。 “外婆,姐姐呢?”大头脸上带着急切,和小山同时抬头看着沈茹嫣。 沈茹嫣见门口人多,不便说话,便笑着道:“咱们先回家,你外太公和外公还等着呢!” 大头和小山一听沈茹嫣的话,就知道家中有事,两个聪明机灵的家伙,立刻拔腿就往山腰上跑······ ☆、第120章 抵京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早就在山腰的前厅等候,看到大头和小山飞奔而来,两人脸上的洋溢着喜悦。 “来,大头快让外太公看看,真不错,这是外太公奖励你的!”裴老爷子拿起桌上包装精美的文房四宝,递到大头手中。 “这是外公给你的,好好努力!”裴逸轩也将礼物塞到大头手中。 大山伯伯也早早准备了礼物,摸着小山的脑袋,递给小山,眸中满满的都是欣慰。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自然也准备了给小山的礼物,大家将两个孩子夸赞了一凡,前厅里一片笑声。 大头和小山彼此心里着急,回来到现在都没看到姐姐,要不就是姐姐不在家,要不就是姐姐生病了,可暗卫早就给家里送了信,姐姐不可能出门,难道姐姐生病了,不能来?! 两人心里着急,大头实在忍不住,看着裴老爷子,俊秀的眉眼很是干净,“外太公,姐姐呢,怎么没来?!” 小山也看向裴老爷子,目光里尽是期盼。 “大头,小山,你姐姐上京城办事去了,礼物早就送到了你们的房间,快回去看吧!”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以及大山伯伯的面色都有些难过,定安王生死未卜,羽世子失踪,杳无音讯,林纯被迫进京,还不知道这一路有没有什么变故呢! “上京城?”大头质疑的话语让大家沉默,只好看了一眼小山,两人往后院跑去。 静心楼,林强和小虎子在客厅里玩耍,看到两个哥哥回来,知道他们如今是外人口中称赞的举人老爷,都非常羡慕,也坚定了信念,要好好读书,将来为家里争光。 学堂里的每个孩子,暗中都在竞争,余先生对此从来不管,有竞争才有进步,只要没有孩子耍阴谋诡计,就没有关系,好在农家孩子,都比较心思单纯,对于他们来说,能上学堂就是天大的福气,大家在一起攀比的也就是彼此的成绩。 余先生一视同仁,对待大头和其他村里来的孩子都一样,从不厚此薄彼,都很严厉,孩子们不会因为先生的偏心而不满,自然心理上就没有那么多不平衡的因素,所以学习都很用功! 大头房间,收拾整齐的书桌上摆着一个锦盒,锦盒下压着一封信,大头想也不想,第一时间抽出信件,展开阅读: “大头,你回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姐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定安王也就是你神仙哥哥的父亲中毒,生死难料,香草姐姐医术高明,姐姐带她进京给定安王解毒治伤,你神仙哥哥因为追捕刺杀定安王的凶手,失踪两月,下落不明,姐姐甚是担心,个中缘由,姐姐就不细说了! 此次你到昭阳城参加秀才考试,姐姐知道你和小山定都能顺利通过,所以早早准备了礼物,望我最亲爱的弟弟喜欢。 姐姐回家的时日不能确定,姐姐不在,你身为林家大少爷,理应学会为家中做事,孝敬长辈,照顾幼小,对待家中众人切记温和有礼,遇到大事无论如何都要与家中长辈商议,切不可鲁莽行事,让大家担心。 你已经十二岁,还有三年及冠,就是大人,到时候姐姐出嫁,家中的大小事情还是会交到你手上,这次姐姐就当作是在历练你,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让姐姐失望。 安心的等候姐姐归来,姐姐会定期写信送到家中,勿挂勿念! 姐留。” 大头拿着信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中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姐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是今天姐姐不在,我可不可以不当大丈夫······ 小山的房间,同时一个锦盒加一封信,但信中的内容较少,都是林纯对他的鼓励,林纯深知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对自家的照拂,不论是家中贫困潦倒还是现在富裕殷实,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都一如既往,有好吃的不管林家有没有,他们都会送回来,林家有事的时候,就算自己家中的事情不做,也要过来帮忙。 所以对小山没有任何要求,只一个劲的鼓励他好好学习,为自家光耀门楣。 两个孩子拿着林纯赠送的礼物,心境不一。 同时也注定了他们日后的成长。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双马奔驰的马车旁边跟着一个骑马随行的侍卫不停的赶路,速度很快。 越接近京城,管道上的商队,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可是骑马的侍卫在前面开路,马车行驶的速度丝毫不减。 马车里,燕语抱着优璇,林纯则面色苍白的靠在香草的怀里,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药味,优璇皱着小鼻子,很不喜欢,但却也不哭不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担忧和害怕。 流风和安柱驾车,安武骑马开路,一路疾驰,只为快速赶到京城。 昨天夜间,林纯突然发起高烧,甚至差点昏迷,好在有个大夫,安武带着香草准备的腰包,到附近的居民家,熬好给林纯服下,一连数天的奔波,林纯本就饮食不顺,加上忧思过度,睡眠不足,才导致如此。 “小姐,你可感觉好些了?!”燕虹很担心,临行时,夫人一再叮嘱自己,无论如何照顾好小姐,不能让小姐出事,可如今,看着小姐毫无血色的脸,燕虹心里难受极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今天天黑前就能达,到时候你们几个都好好休息一晚,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林纯想到前天流风去酒楼买午饭,一身的风尘,被酒楼的小二嘲笑,心里很不好受。 安武昨日为了给自己熬药,差点被一个村的人围起来打,如今脸上还带着红肿的伤。 安柱明知燕虹有了身孕,竟然隐瞒不说,夫妻二人无怨无悔,随着自己奔波,要是自己知道,定不会带着他们进京。 优璇一心想着自己的爹娘,小小人儿也很是懂事,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不挑食,林纯给什么吃什么,在林家的时候,优璇的吃食那都是安婆子和梨婆子精心制作,这几日,林纯明显的感觉到优璇精神有些不佳,但好在没瘦,依旧胖嘟嘟的。 香草自昨晚起就一起让自己靠在她怀里,时不时的诊脉,到现在都没合眼。 “小姐,我们没事,你放心吧,你看优璇这么乖,你可也要乖乖的快点好起来,不然到了王府,见了王妃,还要让王妃担心!”燕虹的话林纯何尝不知,只是这两日饭食不进,只能喝水,自己身上难受,也着实痛苦。 病人切勿多思,林纯很清楚,可以想到王爷,一想到羽,林纯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担心。 还有可恶的胡柯,施雨和长公主好不容易即将走到一起,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前来求娶,真是恶心! 也不知义母和小星星如今怎么样了······ “干娘,你快快好起来好不好,优璇晚上想睡在你怀里!”优璇坐到林纯腿边,紧靠着林纯,小手揪着林纯的衣摆,依赖和渴望相互交织,让林纯心间一软。 “优璇这么乖,干娘自然很快就会好起来,等见到你爹娘,可不能说干娘坏话啊!”林纯扬起嘴角,微微的笑着,让马车沉闷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车终于到了城门口,高高的城楼,左边排队进,右边排队出,定安王府早就收到流风的传信,流璋和裴云飞带着人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 城门口守城门的士兵今日格外精神,唯恐得罪贵人,能让羽世子身边的侍卫和皇宫禁卫军统领前来迎接的人,必是大人物。 裴云飞因为近两年做事严谨认真,加上是太子一党的人,直接打败先前的禁卫军统领,从副统领直升而上,加上裴无靖是兵部尚书,小小守城门的士兵自然不敢怠慢。 而今日进城和出城的百姓也都轻松了许多,虽然检查的详细,但是不用花费银子打点,多好,无形中,百姓对裴云飞又大肆赞扬了一番,因为裴云飞穿的是官服,流璋虽在裴云飞一侧,但看上去只是个侍卫,百姓们自是不管裴云飞来城门口干什么,只要自己的利益得以保全,在他们心里,那就是好人好官。 流璋在林家待得时间长,最先看到骑着马的安武,立刻出城迎接,裴云飞紧跟其后。 “安武······” 优璇在马车里伏在林纯的腿上,知道马车要京城,所以前行的很慢,晃晃悠悠的,就快要睡着了,一听到流璋的声音,瞬间直起了小身子,唤了一声“爹爹!” 肯定的语气,明亮的眼神,哪还有一丁点儿的睡意,林纯看着优璇惊喜的模样,心里一阵感动,果然亲子之间的联系是最原始的情意。 清晰的呼唤声让流璋差点窒息,看着安武的眼神,流璋简直不敢相信,难道······ 安武歪了歪脑袋,表示流璋的猜测是对的,流璋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一米八高个的大男人,竟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流泪了! “优璇乖,爹爹就在外面,但是外面人多,如果被大家看到咱们优璇长这么可爱,肯定都抢着抱,这样优璇就不能直接抱到爹爹了,优璇先陪干娘坐着,等到了家,娘亲也来了,到时候娘亲和爹爹一起来抱优璇,大家也不敢来抢着抱了,好不好?” 马车里都是女眷,尤其自己的身份还不一般,若是在清溪镇,或许自己还可以无所谓,可到了京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已经与王府挂钩,甚至还连带着太后的颜面,若是出了差错,让人抓了把柄,岂不是羽丢脸。 优璇思考着林纯的话,听到外面很多人说话,一想到大家都抱着自己,自己却不能被爹爹抱,心里自然不高兴,想了想,决定乖乖的坐着,等到了家,自己又能看到娘亲,又能看到爹爹,想想就觉得很美。 “干娘,优璇乖乖,咱们快让安柱叔叔和流风叔叔驾车,我想快快回家见娘亲和爹爹!” “对对对,咱们先进城,不要耽误,王妃在府里还嘱咐厨房做了许多的菜,太晚了就凉了!”流璋在马车外把优璇的话听的清楚,死命的压着心里的激动和喜悦,知道马车里都是女眷,京城不似清溪镇,很多规矩都比较束缚。 裴云飞一挥手,守城门的士兵乖乖的打开一边的专供三品以上贵族才能通行的侧门,林纯直接将自己平安郡主的信物和定安王府准世子妃的信物同时叫燕语递给了安柱,守城的士兵看了信物了,心里大惊,立刻点头哈腰的让马车一路通行。 京城的大街上很热闹,白天店铺琳娘满目,晚上,华灯初上时分,夜市的美景也是非常怡人。 只是林纯没有心情,让裴云飞和流璋带着人在前面开道,一路狂奔到了定安王府,林纯从未想过,自己会进京,更从未想过,自己进京会如此大的排场。 前有皇宫禁卫军统领开路,有王府的侍卫护航,让京城无数的百姓和贵族世家纷纷猜测,当大家知道是平安郡主,羽世子妃时,反应各一。 因为之前太子到清溪镇接太子妃的事情,很多官员因为林纯出题考验太子,而纷纷上奏,最终被天洪恩的雷霆之怒给震慑的心惊胆战。 如今平安郡主如此大的排场进京,连皇宫的禁卫军统领都用上了,定安王府出了变故,在京城早就不是秘密,没了靠山,一想到快要落败的定安王府,很多官员又开始不安份。 从而,第二天的早朝上,如雪花一般的奏折又纷纷送到了天洪恩的面前,结果俊世子和三皇子的一句话,让所有上奏的大臣不仅得罪了定安王府,更加得罪了皇上和太后。 王府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衬托的定安王府的大门威严而又华贵。 正门大开,只有迎接贵客的时候,王府才会开大门,这也让王府所有的人知道,王爷和王妃很重视这位世子妃,还没过门,就让从正门出入。 马车一停,林纯,香草和燕语立刻带上先前在家就准备好的斗笠,遮住容颜,燕虹先下车,将优璇递给流璋,立刻跟着流风往王爷和王妃居住的后院东厢主卧而来。 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只见一道香风从鼻尖飘过,清新淡雅,抬起头时,就只看到几人的背影。 千雅雪本在王府的大厅等候,流璋抱着优璇过来,说流风带着世子妃去了后院,立刻转身往后院而去,千雅雪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林纯带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尤其是王爷多年的内伤在吃了大夫制作的药丸后,有所好转,千雅雪的心就一直在盼着。 一想到林纯的心意,千雅雪心里异常高兴和温暖,真是好孩子! 林纯本就虚弱,但知道王爷病情,下了马车之前就给了马车里和马车外几人一个眼神,大家心照不宣,只好低着头,任由林纯坚挺着还没好全的身子快步进了王府。 东厢,门口守着的是王爷身边随侍多年的老管家,乔伯。 乔伯知道流风带来的人的身份,只是王妃没到,也不好随意开门,给林纯行了礼后,心里也很急切,王爷的病情耽误不得,但是规矩不能破,哪有未过门的儿媳进公公的房间的。 “乔伯,我知道你在王爷身边服侍多年,王妃此刻还未到,你能否先带着大夫和流风一同进去,给王爷先行把脉,我在门口等王妃就好。”林纯尊敬的语气,清脆的话语让乔伯很感动,果然,自家世子的眼光就是好。 这一刚到王府,连茶水都没喝一口,就带着大夫匆匆前来给王爷治伤,对自己一个下人竟然用我,想到京城那些大家闺秀,动不动就本小姐,本小姐的,乔伯突然间觉得自己对这个山村里走出来的世子妃很欣赏。 “平安郡主,请恕老奴对不住,劳郡主在门外等候王妃。”乔伯决定听从林纯的建议,毕竟王爷的伤才是大事! “香草,拜托了。”林纯拉着香草的手,语气里的担心真挚而诚恳,嗓音似乎还带上了些许嘶哑。 “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力!” 乔伯听了两人的对话,对林纯更加喜欢了,想着等王爷好起来,一定要好好夸夸世子妃! 千雅雪从前厅匆忙赶来,看到东厢门口站着两个人儿,乔伯不在,想着估计林纯带来的大夫已经进了房间。 “纯丫头?” “拜见王妃娘娘,一时心急,直接让流风带我来了东厢,让王妃着急了。”林纯拿下斗笠,递给燕虹,苍白的小脸上因为焦急和适才的快步行走,挂上了几抹红晕,但看上去却有些不对,感觉不像健康的人脸上带有的红色。 燕虹看到林纯的脸色,轻轻的握了窝林纯的手,滚烫! 林纯瞥了燕虹一眼,燕虹不敢说话,心里着急的要命,却只能低着头,强忍着不说话。 “好孩子,辛苦你了!”千雅雪正准备拉起林纯的手,林纯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王妃娘娘,还是先进屋看看王爷吧!” 千雅雪本就惦记着王爷,听到林纯的话,心里一颤,“对对对,先看看王爷,你也进来,不必有所避讳,你是王爷的儿媳,来探望王爷,理所应当。” “是,王妃娘娘。”有了千雅雪的话,林纯自然没了顾忌,抬脚进了房间。 “噗!”一进里间,就见床上躺着的定安王喷出一口乌黑的血,千雅雪大惊,准备上前,乔伯转身,站到千雅雪面前。 “王妃不要担心,大夫在给王爷施针,王爷吐出来的是毒血!” 林纯注意到乔伯的动作,心里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得罪乔伯,乔伯连千雅雪都敢拦,在王府的地位不一般。 香草满头大汗,林纯示意燕虹上前给香草擦拭,乔伯点头。 整整两个时辰的施针,香草疲惫不堪,本就舟车劳顿,此刻汗水都浸湿了后背的衣裳,春衫本就轻薄,此刻更是黏在身上。 “小姐,王爷片刻之后就能醒来,已无性命之忧,此次王爷受伤中毒,连带着内伤复发,所以病情严重,不过小姐放心,三个月后,王爷定能恢复如常,只是内伤还需等到血灵芝成熟方可痊愈。”香草说完后,又刷刷的低头,用自己小药箱里的笔墨写了一个药单,递给流风。“流风按照单子上去抓药,务必保证药物的质量,一共抓十副,抓回来后先让我过目,我亲自煎。” 千雅雪流着泪,这么多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乔伯看着走进房间的林纯,心里越发的替王府高兴。 流风一走,千雅雪立刻吩咐丫鬟进来收拾,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按照香草说的方法给天洪刚擦拭着身子,换了干净的里衣和被子。 等候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直到天洪刚幽幽的睁开,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香草走到林纯身边,起初还没注意林纯的异样,燕虹心里实在着急,拽了拽香草的衣裳,眼神看向林纯,香草这才注意到林纯的脸色,心里大惊,面色凝重,一把抓住林纯的手,搭上林纯的脉搏······ ☆、第121章 加封 乔伯对香草的举动感到很奇怪,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 床边,千雅雪看着天洪刚醒来,擦着眼泪,“王爷······” “我没事!” 林纯感受到香草的行为,听到天洪刚的话,心头一松,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黑暗。 “小姐,世子妃!” 香草和燕虹一把抱住晕倒的林纯,乔伯本来听到天洪刚说话,还一脸惊喜,转头就看到林纯倒地,心里大惊。 “麻烦王妃速速准备一间房!”香草眉头皱的死紧,让燕虹抱着林纯,转身将自己的要想打开,从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里倒了一颗药给林纯服下。 千雅雪听到香草和燕语的喊声,回头一看,就见林纯已经面色发红的倒在两人怀里。 听到香草的话,也来不及多问,立刻让玉芯带着燕虹和香草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沈莹刚一到东厢门口,就见林纯晕倒,二话不说,进了房间,抱起林纯,跟着玉芯往房间走。 乔伯拉住了欲要跟随的燕虹,让香草跟着离开,燕虹跟随在沈茹嫣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乔伯是要问话,当下也不等千雅雪等人发文,直接就把一路的奔波说了一遍,眼泪更是不要钱的流着。 “······小姐忧思郁结,昨日高烧,可依旧催着流风赶路,今日身子本就不适,进府的时候,走得太快,许是发了汗,刚才在门口,又吹了风,王妃来的时候,我就见小姐面色不对,偷摸了小姐的手,当时就已经滚烫,小姐不许我多言,谁知······” 千雅雪和乔伯以及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天洪刚都内心大震,尚未及笄的丫头,竟然如此心智坚强,三人内心大动,千雅雪嘱咐乔伯照顾天洪刚,自己立刻起身,带着燕虹往林纯的房间而去。 东厢里,天洪刚沉思了片刻,让乔伯先给宫里送信报平安。 天铭俊早就想见见天铭羽心心念念的世子妃,加上对林纯的才能欣赏,以及想要和林纯商量一下关于天铭羽的事情,大晚上的带着三皇子天铭炫从皇宫里跑到了定安王府。 王府后院竹林的小阁楼,位于东厢的西南方,是一片风景优美,绿意盎然的竹林。 此处原先千雅雪准备着是给自己的女儿住的,结果天铭羽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儿子,就一直空置着,得知林纯要来,千雅雪思量着,便让人收拾了此处。 小阁楼是单独的一栋,一共三层,此刻林纯被沈莹抱到了第二层的卧房。 “麻烦这位姑娘帮我打盆凉水。”香草没见过沈莹,但看着沈莹一脸担心的模样,显然是和林纯认识的。 沈莹正准备起身,玉芯已经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便从一层的小厨房里端了盆水上楼。 自从上回与千雅雪到林家一趟,玉芯可是对林纯这位未来的世子妃很看好,善良真诚,亲和有礼,此次世子妃为了救王爷,马不停蹄的日夜赶来,如今昏迷在床,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尽心伺候的。 香草走到床边,沈莹赶紧起身让地方,香草快速的解开林纯的衣裳,让玉芯绞着帕子,不断地给林纯擦拭,沈莹在一边看的仔细。 “麻烦姑娘了,我先给小姐开了药房,一会儿流风抓药回来,我再让他跑一趟,随后亲自熬了送过来,这期间,你们就一直给小姐擦着身子降温。” “好的,好的!”沈莹和玉芯点着头,立刻按照香草的吩咐做,香草打开药箱,又刷刷的写了一张药单,随后下了阁楼。 千雅雪带着燕虹匆匆赶来,路上遇到香草,几人大概的交流了一下,千雅雪吩咐玉蕊带着香草到东厢。 亥时将过,流风抱着一堆药物回来时,在王府门口和天铭俊,天铭炫不期而遇。 来不及多说,流风运起轻功往东厢飞奔,两人紧跟其后。 东厢,香草心急如焚,想着早点给天洪刚煎完药,然后回去照顾林纯,流风一进东厢的院门,香草直接迎了上去,把他怀中的药物往自己怀里一抱,随后将手里的药房再次递给流风。 “小姐高烧昏迷,这是药方,你速速再跑一趟,麻烦了!”香草交代完,转身进了东厢的小厨房。 在流风回来之前,香草就已经把煎药所需的东西准备好,将药包打开,仔细查看,挑挑拣拣,分量选好后,开始煎药,十碗水大火煎成五碗,再小火熬成一碗。 十副药,香草只从里面挑出了四副能用的,乔伯一直在一边看着,香草压根把他忽视的彻底。 天铭俊和天铭炫对定安王府非常熟悉,先进东厢拜见了天洪刚,见天洪刚苏醒,面色虽苍白,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乌青泛紫,可见是解毒了。 “皇伯父,怎么没看见平安郡主?”天铭炫一路而来,到了东厢后一直东张西望,寻找着林纯的身影,他是见果林纯的,所以先开了口。 响起几年前,和裴云飞因为深山的事,到林家投宿的几晚,林家的风气,真是让人羡慕和向往,这一切都因为林纯,一个出身平凡,却智慧超群的农家女。 “平安郡主舟车劳顿,为了给本王治伤,日夜兼程的赶路,高烧昏迷,等她好些,你们再来探望吧!”天洪刚担忧的语气让两人心里一酸,天铭俊和天铭炫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那皇伯父好生休息,我和炫先回宫了。” “嗯,今天云飞和流璋带着王府的侍卫去接平安郡主,估计明日朝堂上······麻烦三皇子回宫先禀明太后事情的原委,早朝上······” “皇伯父放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做!”天铭羽脑海一转,就明白了天洪刚的意思。 香草给天洪刚的药熬到一半,流风又抱着一堆药回了东厢,此刻安武和安柱被流璋带到王府的西院,进了他和沈莹的院子。 优璇搂着流璋的脖子,紧紧的不愿意放开,汲取着父亲身上的温暖和爱意。 “安武,安柱,快做,辛苦你们了!”流璋招呼着两人。 只是此刻安柱担心燕虹,安武担心林纯,都有些坐立不安。 慈宁宫,太后早已歇下,只是睡得很不安稳,自己的大儿子一身戎马,中年才娶妻生子,一生奔波艰辛,如今好不容易国家太平,又冒出个胡国,竟然在回府的路上,被胡国的死士重伤中毒。 “月汐。”林公公小声的唤着月汐,手里拿着定安王府刚刚传来的信件。 月汐靠在床榻边,这几夜守着太后,睡眠很浅,时不时的就要起来看看。 林公公在外间轻声一喊,月汐立刻睁开了眼,蹑手蹑脚的起身,到了外间。 “是不是小林子过来了,叫他进来说话吧,扶哀家起来喝点水。”太后幽幽的声音从帐幔里传出来,月汐迅速转身,打开帐幔。 林公公听到里间的话语,不敢耽误,挑着帘子,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定安王府连夜送了信过来,说是王爷的毒以解,已经醒来了。” “消息可准确?!”太后就着月汐的手,立刻下了床,面上的欣喜尽显,语气里夹杂着激动。 “是王府乔伯让人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林公公见太后高兴,脸上也染上喜悦。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太后对着上天拜了三拜,“医治王爷的大夫是何人,哀家重重有赏!” “大夫是平安郡主带进京城的。” “纯丫头带来的?!这么说纯丫头也来了?!” 林公公点头,太后当下对林纯更加欢喜,果然是有福缘之人。 这厢太后真高兴万分,睡眠也没了,反倒来了胃口,想要吃东西,这几日忧思过虑,月汐一听太后饿了,立刻到慈宁宫的小厨房准备。 御书房,天洪恩还在批折子,这些日子朝堂的事情繁多,加上定安王府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去后宫,也没时间招妃子侍寝,太监总管章公公一收到王府的传信,立刻屁颠屁颠的进了御书房。 “万岁爷,定安王府传来消息,定安王身体大好,已经脱离危险了。” “消息可准确?!”天洪恩身上的气势一散发,压得章公公有些喘不过气。 章公公知道皇上是高兴,所以也不害怕,弯着腰笑着道:“回万岁爷的话,是乔伯传来的消息!” “太后可知道消息了?” “已经有人去传了。” “嗯,不错,回头朕赏你,摆驾慈宁宫!” “谢万岁爷,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轿撵。”章公公甩着浮尘,高兴的除了御书房,好似中了大奖一般。 天铭俊和天铭炫在王府门口分开,一个回宫,一个会定永王府。 慈宁宫,太后和天洪恩正坐在后殿外间说话,母子二人无一不是送了一口气。 “母后,皇兄这些年一直被早年在战场上带回来的内伤折腾着,这次又······儿臣这心里愧疚。”天洪恩对天洪刚很敬重,自己当了皇帝,虽也辛苦,但都是在室内,要是没有皇兄,恐怕受苦的就是自己。 “母后知道,你皇兄这一辈子没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十二岁就随先帝上了战场,三十一岁才娶妻,如今还要受这等苦楚,哀家心里何尝好过。” “母后,皇兄此次得以解毒,不知是哪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太后娘娘,皇上,三皇子过来了,说是刚从定安王府过来,有话带给太后娘娘和皇上。” “快宣。” “孙儿叩见皇祖母,皇祖母吉祥金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炫儿快起身,到哀家身边来,小林子,快给三皇子搬个椅子。”太后对着天铭炫招手,显然见到天铭炫很高兴。 一室三代人,围坐在一起谈话,月汐端着刚做好的小菜和粥汤,摆好桌子,祖孙三人边吃边聊,直到深夜。 定安王府,天洪刚喝完香草煎好的药,慢慢的沉睡,乔伯一直在床榻边守着,竹林小阁楼,千雅雪在林纯喝了药后,和沈莹一起,陪着昏迷的林纯。 翌日,施夫人带着小星星从施雨的住处来王府,得知林纯过来,小星星立刻没了进宫和天铭冉玩耍的念头,到了王府,寻人就问林纯所在何处。 因为之前施夫人和小星星在王府住过一段日子,后来施雨升为礼部侍郎,又和长公主相识,天洪恩便赐了他一座府邸,施夫人带着小星星搬了过去。 黑暗中,林纯不断地摸索,心里焦急不已,大喊着天铭羽的名字······ 床塌边,沈莹一夜没睡,眼下的乌青很重,千雅雪后半夜趴在林纯的床边眯着睡着了,此刻被林纯的呓语惊醒。 “羽···羽···” “纯丫头,纯丫头,快醒醒,快醒醒······” 千雅雪握着林纯的手,见林纯满头大汗,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热度,看着林纯不断的呓语,心里着急。 “王妃,世子妃估计是在做梦!” 香草和燕虹一直忙到后半夜,此时也都纷纷起床,香草先去看了天洪刚,乔伯一早就开始按照昨晚香草教的方法给天洪恩熬药。 “香草姑娘,王爷身体如何?” “王爷身体底子很好,只是内伤的伤害时日有些长,这次又伤了根本,需要好好静养,一会儿我写个食谱,严格按照食谱来进食,不可有一丝疏漏,尤其是发物,一点都不能吃!” “嗯,老奴记下了!” 香草看了乔伯一眼,对乔伯自称老奴,感觉有些别扭,只是香草也没多说,转身回了竹林阁楼。 此时林纯已经醒来,是被千夜雪叫醒的,浑身被冷汗浸透,千雅雪吩咐玉芯和玉蕊给林纯准备热水沐浴。 “小姐,先把药喝了,我···奴婢给你熬了点粥,一会儿晾凉了就给你端过来。” 林纯注意到燕虹话语里称呼的转变,眸光轻闪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里是京城,是王府,很多东西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都必须要接受。 “我来,你先去端粥。”千雅雪结果燕虹手中的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王妃娘娘,我自己喝,这药苦,一点点的喝,我······”林纯苦着脸,眉头皱的,看着千雅雪心疼极了。 “好!” “沈莹,过来帮我扶纯丫头起来。” 林纯起身,胃里空空的,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一张小脸本就苍白的没什么血色,此刻皱成一团,“呜呜呜,真苦!” “来,含一颗蜜饯。” 香草一进房,就听到林纯嘶哑的嗓音,喊着药苦。 “小姐,下次你再生病,我就死命的往你的药里面加黄连!” 威胁的话语,担心的语气,让林纯心里一阵温暖。 “香草,王爷身体怎么样了?” 千雅雪听到林纯的问话,眼光也看向香草,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去东厢,心里一直提着。 “王爷已经大好,小姐你先顾好你自己!”香草是个大夫,此刻把林纯当成自己的病患,一点都不温柔,严厉的让林纯想起了现代的自己初中班主任。 “王妃娘娘,你去照看王爷吧,我这儿有莹姐姐和燕虹就好。” 施夫人带着小星星进了阁楼,燕虹端着粥,刚好从小厨房出来,看到两人很是高兴。 “燕虹姐姐,大丫姐姐在哪里?”小星星蹬蹬蹬的跑到燕虹身边,仰着脑袋,眼中尽是期待和喜悦。 燕虹先给施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对着小星星说道:“大丫姐姐生病了,在楼上休息,小星星一会儿见了大丫姐姐,可要乖乖的好吗?” “大丫姐姐生病了?”小星星满脸的兴奋化为担忧。 施夫人面上也带上了急切。 千雅雪带着玉芯和玉蕊下楼,见到施夫人过来,心里高兴,“施夫人来的正好,我正愁着不知道找谁来陪陪纯丫头,王爷身体抱恙,我这心里······” 施夫人见王妃满脸的疲惫,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王府最近事情多,真是······ “王妃娘娘放心,大丫叫我一声干娘,别说是陪陪她,就是让我在她身边伺候着,我也愿意!” “祖母,我先上去看看大丫姐姐。”小星星迫不及待,往楼上跑去。 千雅雪和施夫人说了会儿话,两人一个去了东厢,一个上了楼。 “嘴巴里没味,燕虹,你去给我拿点小菜来吧,这白粥实在是······” “小菜太咸,小姐你自己听听你说话的嗓音,都嘶哑了,最少喝三天白粥!”香草立刻反驳,让林纯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大丫姐姐,你听话,早点好起来,我带你进宫找冉姐姐玩。”小星星眨着眼睛,拉着林纯的手,说的很认真。 “大丫,你看看,小星星都这么说了,你就听话,等你好了,干娘亲自给你做好吃的!” “好吧······” 东厢,千雅雪过来时,天洪刚正在喝药,相对比前两日的面色,今天一看,天洪刚明显的好多了。 “纯丫头没事吧?”没等千雅雪开口,天洪刚就开了口。 “已经醒了,我回来时刚喝了药,这次真是难为她了,整整八天,日夜赶路,还带着优璇,心里又是担心你的伤,又是记挂着羽儿,诶······羽儿这辈子能找到这么个可心的媳妇,我这个当娘的,别无所求了!” “嗯!” “王爷,王妃,章公公带着圣旨过来了,已经到了府门口了!” 乔伯收到门口守门侍卫的传话,端着刚刚从厨房现做的天洪刚的早饭,脚步飞快,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 “我去吧,你躺着。” 天洪恩想起身,赖和实在虚的很,还没下地,就头晕目眩。 王府前厅,千雅雪吩咐下人赶紧摆香案接旨,一通忙后,章公公在偏室喝了茶,才到前厅宣旨。 “咦,王妃娘娘,平安郡主怎么不见?” “公公有所不知,纯丫头昨夜高烧昏迷,这会儿刚醒,下不得地。”千雅雪知道章公公肯定知道其间缘由,只是王府的下人都在,未免有人多事,解释一番,很有必要。 章公公点点头,立刻打开明黄的圣旨,大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平安郡主千里迢迢,带着名医前来救治我天阳国定安王,朕心甚慰,特加封平安郡主为平安公主,玉香县为其封地,黄金白银······另嘉奖救治王爷的名医,第一神医的称号,赏黄金······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千雅雪代替林纯接了旨,并给了章公公一个大大的红包。 “平安公主身体不适,本公公不便探望,皇上特意吩咐咱家,前来看一眼王爷,好回宫告诉皇上,免得皇上担心,太后娘娘午后会出宫来王府,王妃娘娘好生准备准备!” “公公这边请,乔伯,你带公公去见王爷。”千雅雪看着章公公带来的一堆赏赐,有的是给林纯和香草,也有给王爷补身子的,立刻吩咐下人,给林纯和香草的抬到竹林阁楼,给王爷的送入库房。 章公公在乔伯口里套了点话,乔伯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对林纯的看法,章公公听后越发的对林纯感兴趣。 见了天洪刚之后,回到宫中,章公公一丝不漏的全都告诉了天洪恩。 “这么说,平安公主的确是个好孩子,不错!” 想起早朝上那帮大臣,个个诋毁污蔑,简直吃饱了撑得,真是可恶。 “皇上,虽说平安郡主是太后娘娘亲封,可是也用不着禁卫军统领去迎接啊!” “皇上,这平安郡主只是与羽世子有了婚约,尚未下聘,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定安王府,恐怕不妥吧!” “皇上,据说平安郡主一路上进入进城后,马车一路狂奔,差点扰的京城大街混乱不堪,百姓心里难免······” “看来几位大臣对平安郡主的动向很了解,那么不知各位大人又可知平安郡主为何如此?”天铭俊目光如剑,毫不留情,不加掩饰的射向几个跪在金銮殿上的大臣。 “左右不过是想攀龙附凤,好早日成为定安王府的世子妃罢了!” “不管怎样,也不能扰了京城百姓的安宁啊!” “这尚未成亲就过府居住,恐怕平安郡主这名节······” “父皇,儿臣昨晚到定安王府探望皇伯父,众人皆知,皇伯父重伤中毒昏迷,可儿臣见到皇伯父的时候,皇伯父已经清醒,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平安郡主日夜兼程,带着神医从清溪镇一路奔波赶到京城,身发高热,也不歇息皇伯父醒后,平安郡主浑身滚烫,高烧直接昏迷,是问各位大臣,有谁能八天日夜赶路,不眠不休,何况平安郡主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 “再说了,裴统领乃是平安郡主的表兄,代表裴家前来接亲人,有什么不对,看来日后各位大人的亲人进京,都不能去接了?!” 天铭炫的一番话犹如一剂重磅扎在各位大臣的心上,尤其是那些上奏林纯的大臣,如同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看着正坐在上方,脸黑如墨的圣上,所有的大臣都纷纷跪下请罪。 此时他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不管平安郡主如何,重要的是平安郡主是来就定安王的,而且为了救王爷,高烧昏迷,就冲这一点,传出去了,百姓只会说平安郡主孝顺有加。 正如三皇子所言,裴统领是平安郡主的嫡亲表兄,这表兄前来迎接表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尤其是皇上和太后最近为了定安王的伤忧心伤神,平安郡主的到来,解了皇上和太后心中的忧患,自己等人却前来上奏,岂不是找死?! 天洪恩大怒,一连处罚了十几位大臣,甩袖离开了金銮殿。 ······ ☆、第122章 顶撞 林纯再次醒来,看着屋里一箱箱的赏赐,和那道明晃晃的圣旨,有点头晕,公主?! 果然皇家就是会做人,这异姓王爷不好封,免得对国家政权有影响,这异性公主多册封几个,还能给皇室的公主档灾。 更何况还是个即将嫁给皇室子弟为王妃的公主! 午饭后,有喝一碗苦药,林纯的嘴巴里再次被苦涩的味道冲击,尽管一连吃了七八颗蜜饯,也觉得苦味难赖。 小星星一直陪着林纯,直到林纯再次睡下,才被沈莹带了出去和优璇玩。 但是两个小家伙也不愿走远,干脆让沈莹在阁楼的一层厅室里铺上地毯,把玩具往地毯上一倒,两人便自顾自的玩的乐呵。 千雅雪忙着准备迎接太后,尽管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太后娘娘会出宫,到王府来,王爷病着,纯丫头也病着,这要是给太后过了病气,王府这罪过······ 王府厨房,施夫人找到管理厨房食物的婆子,讨要了一些新鲜食材,想着给林纯做点清谈点的吃食,看着林纯喝药苦的皱巴巴的小脸,施夫人一回想起来,就感到一阵心疼。 “谢谢秋婆子,一点小意思,回头自己打点酒喝!”施夫人往秋婆子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秋婆子笑着收下。 “秋婆子,竹林阁楼里住的姑娘当真是世子未过门的世子妃吗?”一个在厨房洗菜刷碗的小丫头,看着施夫人抱着一堆新鲜的蔬菜离开,凑到秋婆子身边,八卦的问道。 厨房里不少婆子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些新鲜事。 “什么姑娘?!那是皇上亲封的平安公主,别瞎打听,哪天丢了小命,别怪老婆子没提醒你们!”秋婆子在王府已经二十多年了,千雅雪还未嫁进王府的时候,秋婆子就在了,一番严厉的话语,让厨房里的众人歇了心思,可见秋婆子的地位和威严。 “切···不就是个乡下来的野村姑,有什么不能说的!”小丫鬟伸手摸了摸自己脸,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偶然撞到世子,本以为世子会惩罚她,没想到世子爷竟然没有······ 小丫鬟陷入幻想之中,都说世子对待下人冰冷疏离,可是那天,明明世子爷看自己的眼神就很高兴! 乔伯路上碰到了施夫人,因为忙着接待太后,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往厨房而来,刚好就听到了小丫鬟嘀咕的话语,当下老脸一黑,心头染上几丝不悦。 “秋婆子!” “诶,乔伯来了,有什么吩咐老婆子要做的?!”秋婆子对待乔伯很平常,两人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大家彼此熟悉,交流也就比较随意,当然不会失了规矩。 乔伯指了指蹲回墙角洗菜的小丫鬟,眼中闪了几道幽光,秋婆子会意,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 “今晚的菜式可都安排好了,太后娘娘的马车一会儿就到了,估计长公主也会过来,记得多做几道长公主和小星星爱吃的菜,另外单独给平安公主做点清谈补身子的!” “老婆子明白,你就放心吧,老婆子心里明镜着呢!” “乔伯,乔伯,太后娘娘的轿撵已经出宫了,王妃娘娘让你先去前厅。”玉芯快速的走来,脚下生风。 “你们也快些准备吧,我先过去了,还有······”乔伯嘱咐了秋婆子一番,走时还不忘给了秋婆子一个眼神,方向明显是哪个小丫鬟。 乔伯走后,小丫鬟端着洗好的菜,准备送到切菜的婆子手里,秋婆子走过来,接过一看,不知从何处捡了一条长青色的虫子出来,当下沉了脸。 “怎么做事的?!今天晚上这菜是做给太后娘娘和长公主吃的,我看你这丫头是不想王府好了是吧,手脚这么不干净,是不是老婆子平时太惯着你们了?!” 厨房里的一种婆子丫鬟都不敢开口,低头,干着自己手里的事,谁也不出声,给小丫鬟解围。 “奴婢明明洗的很干净,这虫子奴婢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奴婢都按照婆子的意思,洗了七遍了!”小丫鬟据理力争,底气十足。 怪不得乔伯要自己······秋婆子这才明白过来,适才这丫头见施夫人一走就开始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如今犯了错,竟然还敢还嘴。 秋婆子打量着小丫鬟,面色姣好,算的上清秀,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格外引人注意。 “吆喝!做错了事情还敢顶嘴,老婆子在王府二十几年,公正严明,无人不知,你的意思难道是老婆子陷害你,你一个小小的厨房洗菜刷碗的粗使丫头,有什么值得老婆子害你的,今日你敢顶撞老婆子,明日你岂不要生出胆子顶撞王爷王妃去?!” 秋婆子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小丫鬟方知自己得意忘形,开始感到害怕。 只是心里一想到心中那绝美无双,气质绝代的世子爷,立刻挺了挺胸膛,“奴婢的确按照秋婆子的吩咐,洗了七遍,刚才菜在奴婢手里的时候还没有虫子,怎么到了秋婆子的手里就有了虫子,奴婢也不知道!” “嘶······”厨房里的一众婆子丫鬟都傻眼了,其中有一个小丫鬟不停的使着眼色,企图让洗菜的这个小丫鬟不要说了,可是洗菜的这个小丫鬟直接当做没看见。 “老人,把这个丫头关起来,待太后娘娘回宫后,交由王妃亲自处置!”秋婆子不想再耽误时间,眼看着太后娘娘就要过来,只要让人把小丫鬟先关了起来。 “秋婆子,奴婢没有错,你不能这样对我,否则世······” “堵上她的嘴,手脚绑起来,扔到柴房去!”秋婆子心里一惊,世······难不成这丫头和世子爷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听沈莹说,世子爷对世子妃宠爱有加,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往清溪镇跑,只为见世子妃一面。 秋婆子眼神暗了暗,看着小丫鬟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拖走,回头眼光扫了一圈厨房里的婆子丫鬟,“好好做事,今天要是谁再出一丝差错,不要怪老婆子不客气!” 大家均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娘娘驾到!” “长公主到!” 林公公在王府门口象征性的唱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只是意思意思,免得惊扰王府附近的其他人家。 千雅雪和乔伯早就在门口迎接,“母后,冉儿,快进府,一路上坐轿撵,颠簸着了,玉蕊,快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哀家就是担心刚儿,所以过来看看,冉丫头想见见纯丫头,就一块随着哀家过来了。” “皇祖母,孙儿能不能先去看看平安公主,早就对平安公主好奇的不行,上次她拖太子妃嫂嫂赠与孙儿的礼物,孙儿可喜欢了,趁此机会,孙儿也想要好好谢谢她!” 天铭冉话语清脆婉转,虽带着一股小女儿家的味道,但是通身的公主气质,丝毫不受影响。 “去吧去吧,皇祖母先去看看你皇伯父,纯丫头病着,你可不要扰了她休息,不然皇祖母可不饶你!”太后故意佯装严厉,提醒着天铭冉注意身份和场合。 天铭冉笑着点了点头,千雅雪吩咐玉芯带着她去竹林阁楼。 “这丫头,也难为她了,在宫里一直就这么一个公主,也没有玩伴,之前给她找的几个伴读也都定了亲事,各自回了府邸,欣丫头生了孩子后,也甚少进宫,今天小星星没进宫,哀家看她无聊,就带过来了,希望她和纯丫头做个伴,日后嫁了施雨,也算是一家人!” “母后说的是,今天全靠施夫人照顾纯丫头了······” “走吧,想带哀家去看看烈儿,这么些天不见,哀家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人老了,就希望子孙昌盛平安······” 千雅雪扶着太后,直接来到东厢,乔伯早早就过来传话,天洪烈换了一身稍显精神的深蓝色锦袍,坐靠在床头,面上已经有了几丝红晕之色。 “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天洪烈在乔伯的搀扶下下了地,给太后磕头。 “快起来,乔伯,快扶王爷到床上躺着!” 太后坐到床头,握着天洪烈的手,感受到手掌上的老茧,是长年累月握刀舞剑留下的痕迹,太后眼中含泪,看着天洪烈苍白的脸,摸了摸天洪烈垂在身后的头发,隐隐的夹杂着几根白丝。 “苦了你了,母后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千雅雪和乔伯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门外林公公和月汐守着。 “母后,儿子不辛苦,大夫说了,纯丫头的弟弟在深山里发现了一颗血灵芝,等到成熟,制成药丸,就能根治儿子的内伤!” 天洪烈给太后擦着眼泪,看着自己的母后,曾经光鲜亮丽的容颜如今已经爬上了褶子,满头的青丝都在渐渐发白,心里很心酸。 “果真?!” “儿子从来不敢欺骗母后,此次儿子能苏醒,也全靠了纯丫头及时带着神医赶到,母后不行儿子,总该相信神医的医术吧!”天洪烈劝慰着,太后点了点头。 “母后就是心里担心,你是母后的长子,本该富贵一生,锦衣玉食,可······是母后和先帝对不住你!” “母后,为了保护天阳国的江山,儿子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看着如今的太平盛世,儿子心里高兴,等儿子身体大好,也学羽儿,带着母后到清溪镇看看,去纯丫头家的山林的住住,修身养性······” 天洪烈眼中带着向往,看的太后心头又是酸痛又是感动,“好好好,母后都听你们的,只要儿孙幸福,母后就知足了!” 竹林阁楼,小星星一见到天铭冉,高兴地迎上前,“冉姐姐,你来啦!” “小星星,你偏心,你大丫姐姐来了,就不进宫陪冉姐姐玩了,冉姐姐伤心了······”天铭冉故作摸着眼泪。 小星星一阵紧张,手忙脚乱,直接丢了玩具,跑到天铭冉面前,拉着她的衣裳,认真的说道:“冉姐姐,大丫姐姐病了,我是来陪陪她的,生病的人最怕孤单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小星星你怎么这会在这玩玩具啊?!”天铭冉蹲下身子,刚好和小星星一样高。 “大丫姐姐喝了药,香草姐姐说大丫姐姐要休息,醒了我才能去陪她!” 燕虹和沈莹听到声音下了楼,香草在后院的单独小屋里配药,天洪烈的药比较难配,十副才得四副,今天流璋和流风都纷纷出府到京城的各大药店买药,安武和安柱也跟着去帮忙。 “长公主吉祥!”沈莹拉着燕虹给天铭冉行礼。 “莹姐姐还是这样客气,平安公主醒了吗?我想见见她!”看着天铭冉亮晶晶的眼眸,燕虹突然想起林纯之前在林家说过的一句话:“逛动物园的又来了。” 当时林家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得了林纯的解释,每次家中办大事,或是逢年过节,一堆前来或拜见,或祝贺的人就要都到林家山林欣赏一番。 就如同到一片住满动物的园子里,欣赏动物一样,整的林家上下的人儿像猴子似得。 如今长公主带着一身的好奇心前来,可不就是像是逛动物园看猴子嘛! 施夫人在小厨房做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小菜,用托盘端着,一出来就看到了天铭冉在和沈莹聊天,燕虹上前接过托盘,施夫人要给天铭冉行礼,被天铭冉阻止。 这可是以后的婆婆,怎么能给自己行礼,就算自己是公主,也不能让长辈给自己下跪啊,岂不乱了辈分! “我先上去看看大丫,你们年轻人先聊,待大丫醒来,我再喊你们。”施夫人端过燕虹手里的托盘,上了楼。 太后看完天洪烈,出了东厢,千雅雪从东厢后面的小厨房过来,身后跟着手上拎着食盒的玉蕊,“母后,晚饭已经备好了,要不先用膳?” “这是给烈儿送的饭吗?神医有没有说什么食物忌口?”太后关心的问道。 “说是发物一点都不能吃,这几天儿媳都是亲自下厨,做了点清淡的小菜和补身子的汤水。” 太后握着千雅雪的手,轻轻拍了拍,“辛苦你了!”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王爷是儿媳的夫君,儿媳理应服侍在侧!”千雅雪低着头给太后行礼,有些惶恐。 “哀家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你对烈儿的心哀家明白,只是这些日子,怎么也没见到羽儿?”太后皱了皱眉。 “羽儿在东城,说是查到了刺杀王爷的死士的踪迹,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千雅雪按照千夜离传来的信件上说的,回复着太后,太后深信不疑,当下也不再多问。 “嗯,你先去给烈儿送饭吧,哀家等你一起用晚膳!”太后扶着月汐的手,跟着玉蕊往花厅走去。 乔伯接过玉蕊手上的食盒,和千雅雪一同进了东厢。 林纯再次醒来,看到天色已晚,施夫人将小菜热了一次,刚端上来,就见林纯做起了身子。 “大丫,慢一点,可感觉好些了?” “义母,怎么就你一人,燕虹和莹姐姐呢?”林纯嗓子有些干,施夫人立刻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水。 “沈莹在楼下陪着优璇吃饭,燕虹在给你熬药,太后娘娘和三公主都来了王府,刚才三公主来看你,你没醒,也就没上来打扰,这会儿去前面花厅用晚膳去了。” “我做了几个小菜和汤水,你先吃一些,待会儿好喝药,估计太后娘娘和三公主一会儿还回来,你先吃着,我下去给你烧些热水,一会儿擦擦身子,梳洗一下,免得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了礼仪······” ☆、第123章 冤屈 一阵忙碌,天色已经全黑,林纯想着这么晚了,想必太后娘娘和天铭冉应该是不会来看望自己了。 燕虹端着药碗上来,见林纯还在喝粥,寻思着药还有些烫口,便在一边用勺子搅拌着。 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林纯瞬间没了食欲,看着自己面前托盘里精致的小菜,勉强喝了粥,吃了几口。 “小姐,不烫了,快喝吧,香草说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大好了,回头等你痊愈了,我在给你做好吃的!”燕虹哄着林纯,见自家小姐苦着脸,满是不乐意,心里觉得很好笑。 林纯认命的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燕虹递上蜜饯,连忙抓了几颗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燕虹姐姐,辛苦你了,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事儿,早上香草还给我把了脉,说孩子很健康呢!”说道孩子,燕虹脸上满满的都是初为人母的光辉,很是耀眼,手掌也自然而然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林纯伸了伸舌头,总感觉嘴巴里的苦味消散不去,这几日不管吃什么都不香,总感觉口腔中萦绕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药味,实在难受。 “小姐再吃几颗蜜饯吧!” “不吃了,蜜饯很甜,但也压不下苦味,嘴巴里一点味道也感觉不到,就剩下苦气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喝药?!” 太后在门外还未进来,就听到林纯和燕虹的说话,故开口说了问了一句,林纯想都没想就道:“不是怕喝,是实在太苦了,香草肯定是估计欺负我,在药里加多了黄连了······” “咦······” “奴婢燕虹参加太后娘娘,参加长公主!” 林纯刚意识到声音的陌生,就见一个满头木槿青丝掺杂华发尽数用点翠刻丝金累丝扁方绾起,几槐花银钗点缀,身着暗红色五福绣花的琵琶盘扣襦裙,上面隐约用金丝银线勾勒出道道花纹,裙摆掩盖了脚面,一双饱含沧桑和慈爱的凤眸不断流转,此刻也正在打量着自己,面容百里透着红晕,威严尽显。 旁边一个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飞云髻,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年龄约莫十六七的少女,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林纯一个机灵,立刻起身下床,跪倒在地:“民女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长乐无极;见过长公主,愿公主平安喜乐!” 太后看到跪倒地上的林纯,下身只穿了一条雪白的里裤,上身洁白的里衣外披着一件嫩黄色绣着百花的对肩小褂,简朴素丽。 “快快到榻上躺下,月汐,快扶纯丫头起身!”太后唤着身后的月汐,语气里带着关心和呵护。 “谢太后娘娘!”林纯自己快速的站起来,刚才跪的猛了,膝盖好疼啊! “平安公主,奴婢服侍你躺下。”月汐上前一步,林纯有些不好意思,能随太后一起出宫的,必是太后生病长年服侍的女官,自己可不敢劳烦人家。 “谢谢月汐姑姑,我自己来就好。” 林纯嗖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好,手上在被窝里不断地揉着自己受伤的膝盖,面上却带着恭敬。 燕虹搬了两把椅子,放到床边,谁知太后直接坐到床头,拉着林纯摆放在外面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今日哀家能得以一见,才明白羽小子为何对你如此上心,果然是个可人儿。” 太后幽深的目光看向林纯的眼底深处,清澈见底,没有一些阴霾,果然不错,大师说的人儿看着就让人舒服,苍白的脸颊上虽没有什么血色,单精神还算不错,发丝乌黑发亮,光泽顺滑。 尤其是这丫头竟然在自己的打量下毫不畏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真是不凡,难怪能想出那么精美绝美的凤冠设计。 当年无双丫头画工了得,如今她的女儿却青出于蓝,不错,不错! “民女当不得太后娘娘如此夸奖,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能入羽世子的眼,是民女的福气。” 不管太后是真心来看望自己,还是有意试探,林纯都冷静理智以待。 果然,太后听了林纯的话,点了点头,“日后就跟羽小子一样,唤哀家一声皇祖母吧!” “你千里迢迢带着神医前来给王爷治伤解毒,孝心可嘉,哀家很喜欢,待这次事情过后,哀家亲自让礼部带人与王爷和王妃以及羽小子到你家下聘,如今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不久又是羽小子的媳妇,莫在自称民女!” 太后握着林纯的手,还伸出手帮林纯将鬓角的头发拢到耳后,可见对林纯的宠爱和欢喜。 “是!” “皇祖母,平安公主妹妹真好看,好妹妹,我看你脸上一颗小点点也没有,能不能告诉我是擦了什么香膏呀?!”天铭冉从一进门就盯着林纯的脸看,越看心里越痒痒。 林纯目光转向天铭冉,很奇怪天铭冉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在看到天铭冉脸上脂粉下掩藏的几颗小痘痘时,心下了然。 “额······长公主,我并没有擦香膏,对皮肤保养这些,我并不是很懂,不如你去问问香草,她是大夫,应该能告诉你一些。” 要是在现代,自己还能介绍一些祛痘的面膜什么的,可是在古代,这些东西自己一窍不通,成分什么的压根一点都不懂,平日里也就是洗个脸而已,至于皮肤好,完全是饮食得当,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裴无双的基因好啊! “哦,那好吧······”天铭冉似乎有些失望,香草算了算时辰,刚好来给林纯把脉,看到一大屋子的人,有点惊讶。 “香草,快进来参见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林纯见香草站在门外,踌躇不进,喊了一声。 天铭冉听到香草的名字,眼睛蹭得发亮,转头看向门口。 一番行礼后,香草先是给林纯把了把脉,安然无事,心里大安。 “这位姑娘莫不就是治好王爷的神医?”太后有点不敢相信,见香草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面目娇俏带着几丝英气,身上的衣着很是朴素,不卑不亢,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回太后娘娘的话,神医不敢当,只是民女跟着师傅从小学医,小有天赋而已。”香草的话不算谦虚,也不浮夸。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我天阳国人才辈出,哀家心里高兴!刚才你给出丫头把脉,结果如何?!” “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姐身子已经大好,只是此次舟车劳顿,大病初愈后,身子会虚弱一些,好好休养三五天就能完好如初!” 太后点点头,“那不知王爷何时才能痊愈?!” “回太后娘娘的话,王爷这次受伤,伤了根本,最少要调理一个月的时间,至于王爷体内多年久积下来的内伤,必须等血灵芝成熟后,方能配药治愈!” 天铭冉见太后不再问话,连忙起身,拉着香草下了楼,准备问问关于美容养颜的法子。 “这丫头,都要嫁人的人了,性子还是如此······” “公主天真率直,很是可爱,怪不得早上小星星过来看我,就一个劲的说要带我到宫里找公主玩!” “哦,小星星果真如此说?!”太后对天铭冉和施雨的婚事一直很着急,几个成年的孙子都成家生子了,明天纯丫头一及笄,羽小子也能成婚,唯独这个长孙女,让人忧心。 林纯自是明白太后话中有话,笑着道:“可不是,以前小星星在林家,可是天天跟在我后面玩耍,如今有了公主,我这个姑姑也不要了!” “呵呵呵······”太后被林纯一番带着小女儿家醋酸味的话语逗得笑出声来,月汐和燕虹在一边都弯着嘴角,也跟着欣喜。 楼下,天铭冉刚问完自己脸上痘痘的问题,香草还未来的及回答,一阵女子的哭泣声从门外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王府的人除了乔伯和千雅雪身边的玉芯和玉蕊,再就是流璋,流风和沈莹,其他就再没有人见过林纯,以及虽林纯来京的众人。 下午太后和天铭冉来的时候,也只是门口的侍卫见了太后和长公主一面,再说今日太后和长公主皆穿的便服,没有穿宫装。 门外,小丫鬟将衣袖卷起,露出被绳子绑的发红的手腕,一道道痕迹,看的让人惊心,可见绑她的人下的重手。 小丫鬟一路从柴房偷跑过来,趁着天黑,躲过王府的巡逻侍卫,跌跌撞撞的来到后院竹林阁楼外。 “平安公主,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没有犯错,可是却被秋婆子捂着嘴关进了柴房,平安公主,求求你,发发善心,世子爷前些日子还抱过奴婢······” 天铭冉惊呆了,看着眼前这个揪着自己裙摆,跪趴在地上哭诉的小丫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神经有些转不过弯。 香草起初没在意,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小丫鬟感受到自己背上的如芒眼神,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哭声也越来越大。 王府很多的丫鬟婆子都纷纷走了过来,隐在暗处,看着热闹。 “你···你···你···你是谁啊?别抱着本公主!”天铭冉很不高兴,在宫里,犯了错的宫女就算求情,也是砰砰的磕头,哪有揪着自己裙子的。 天铭冉涨红了脸,面上羞红,脚下一个有力,将小丫鬟踹开,小丫鬟不知是故意,还是天铭冉用力较大,直接被踹的翻了个身子,趴在地上。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住了。 “嘶,平安公主真是脚下不留情!” “何止,你们看她,架势还摆的挺大,不就一个农家女而已,还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了!” “就是,也不知道咱们的世子爷看中了她哪一点,连个小丫鬟都下此重脚,真是乡下出来的,没教养!” “无父无母长大的野村姑,能有什么好性子······” 天铭冉和香草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当下明白过来! “大胆,本公主乃是天阳长公主殿下,你们这些婆子奴婢,个个眼睛都给瞎了不成,竟敢侮辱本公主?!”天铭冉一句怒吼,浑身的公主威仪瞬间散发出来,震慑的一众碎嘴婆子婢女不敢说话。 “噗!还天阳国的长公主殿下,咱们的长公主殿下此刻正在花厅用膳,明明就是一个山沟沟里来的野村姑,还妄称长公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闪了舌头有什么大不了的,敢自称长公主,可是杀头的大罪,劝姑娘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哦?!哀家倒不知什么时候冉丫头自称长公主,还要被杀头了?!”太后一出现,林公公立刻吩咐人将灯笼点亮,漆黑的竹林渐渐明亮起来。 “皇祖母······”天铭冉跑到太后跟前,眼看着就要哭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被梦玲丫头保护的太好,好在施雨那小子家世简单,施夫人也是个温和的婆婆,不然以冉丫头这个性子,嫁到大家贵族,后宅的阴私还不得把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千雅雪听到消息带着玉芯和玉蕊匆匆赶来,“母后,冉儿,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皇伯母,她们说我是乡下的野村姑,说我无父无母,没教养,还说我自称长公主要被杀头······呜呜呜······” 天铭冉扑到千雅雪的怀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落。 太后和千雅雪一听,自然明白这些婆子奴婢是把冉儿当成纯丫头了,当下大怒。 “岂有此理,王府养着你们,供你吃穿用度,就是让你们在背后欺压议论主子的吗?!” 千雅雪怒气直冲心头,这几天烈和纯丫头同时病着,今天太后又来府上,一时间忘记了敲打府上的婆子丫鬟,没想到出了如此大错。 “母后,是儿媳治家不严,才导致长公主受伤,是儿媳的错!恳请母后责罚!” “你起来!哀家眼睛看的清楚,心里也明白!”看着跪在地上树是个丫鬟婆子,还有那个趴在一边,瘦弱的浑身发抖的小丫鬟,眸中闪着幽光。 千雅雪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太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月汐,月汐上前,扶着千雅雪起来,“王妃娘娘,你是因为忙碌,太后心里明白,王府最近事多,难免有些人不安分!” “小林子,给哀家搬个椅子来,今晚哀家都要好好看看,是这些大胆的丫鬟婆子有教养,懂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还是长公主明白这些个道理!”太后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婆子奴婢吓得花容失色。 林公公快速的回了一趟阁楼,在一楼的厅室里搬来一把紫檀木藤花雕刻靠椅,“太后娘娘请坐!” “刚才喊着救命的小丫鬟到哀家跟前来!” 小丫鬟抖着身子不敢说话,太后给林公公打了个手势,林公公之前大步走到小丫鬟身边,把人给拎到太后面前。 “奴···奴···奴婢···参···参见···太后娘···娘···”小丫鬟断断续续的说着,不知是吓得还是被天铭冉一脚给伤的。 “刚才就是你在喊救命?!不知道你有何冤屈,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哀家给你做主!” 燕虹从屋里出来,给太后端了一杯茶,“太后娘娘,我家小姐亲手晒制的花茶,香草说喝了可以安定情绪,舒缓心情。” “嗯,纯丫头有心了!”太后自然明白林纯的意思,一想到纯丫头刚到京城,外面怎么说倒是其次,这王府日后是纯丫头的家,如今纯丫头刚进王府,这些婆子奴婢就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日后保不准这些心思不敬的奴婢婆子就能做出奴大欺主的事情来! 若是日后生了歹心,害了纯丫头,羽小子岂不悲痛欲绝,这福缘一断,羽小子日后不顺,王府不昌······ ☆、第124章 原来 太后眼中聚齐阵阵杀气,看的小丫鬟浑身发冷,不停的抖着身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王府那个院子里的丫鬟,上头的管事是谁?!” “奴婢···奴婢···是···是厨···厨房···” 厨房!这还了得,若是那天在纯丫头的饭食里动点手脚,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 乔伯听说竹林阁楼这边出了事,匆匆的赶来,见到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时,眉心一皱。 “回母后的话,厨房的管事是秋婆子,在王府二十多年了······”千雅雪回着话,也透露了秋婆子是王府的老人,是可信之人。 太后自然听的明白,“乔伯,你跑一趟,给哀家把厨房的秋婆子叫来!” “老奴遵命!”乔伯一路小跑,来到厨房,秋婆子正带领着厨房众人收拾清理,厨房是王府重地,各方面的安全都是大事! “秋婆子,秋婆子······” 秋婆子回头往厨房门口一看,见乔伯满脸急色的朝自己挥手,心里咯噔一声,生出几分不安。 “乔伯,这大晚上的,是王爷要吃宵夜吗?” “今日晚膳前,我让你······的那个小丫鬟,你是怎么办的事?!如今那丫头闹到竹林阁楼去了,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正好去看平安公主······”乔伯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身为王府的老人,秋婆子自然明白后面大概会发生的事情。 秋婆子心头大惊,面色发暗,“老婆子我明明把人关到柴房去了,还给绑了手脚,那丫头怎么会?!” 不知想到什么,秋婆子回头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大声问道:“和鸣燕住在一屋的鸣翠去哪了?!” “适才鸣翠说肚子痛,估计是去茅房了!”一个正在刷锅的婆子答道。 “先随我去太后面前问话,那丫头被太后的威仪吓着了,说话不利索,你可要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乔伯敲打着秋婆子,两人快步往竹林走。 “定安王府厨房管事秋婆子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公主殿下吉祥!” “王妃娘娘吉祥!” 秋婆子一见到太后,立刻下跪行礼,礼仪规范,衣着整齐,话语中带着恭敬之意,一看就是经过调教,识得规矩的老婆子。 “嗯,秋婆子,你在王府当管事多少年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老婆子二十一岁进的厨房,二十五岁当的管事,今年四十有八,已经二十三年了!”秋婆子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是个懂规矩的,你且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小丫鬟?再给哀家说说这个小丫鬟今天到底在厨房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跑到平安公主这里来喊冤?!” 太后淡淡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都深深的感受太后身上撒发出来的威压之气。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个小丫鬟名叫鸣燕,是王府厨房五个月前招进来的丫鬟,专门负责洗菜刷碗,今日老婆子知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要来,故叮嘱大家要细心准备每一道菜肴······” “谁知鸣燕洗好的菜中被老婆子发现了虫子,故老婆子说了她几句,没想到鸣燕竟然和老婆子顶嘴,老婆子就让人堵了她的嘴,绑了手脚,关进了柴房,刚才老婆子过来时,发现与鸣燕同住一屋的鸣翠不见了······” 太后听完秋婆子的话,点了点头,“看来这丫鬟的胆子不小,还有那个鸣翠!” “乔伯,你带小林子走一趟,把那个叫鸣翠的丫头来过来给哀家见见!” “是!” “秋婆子,不知道这个丫头最近是否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太后接过月汐手中的花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口齿生香,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心中对林纯的喜爱又更深了一份。 秋婆子沉思了片刻,“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施夫人来厨房拿了一些新鲜的食材,走后,鸣燕就凑到老婆子跟前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 “哦?!看来这丫头对平安公主很感兴趣啊?!哀家有点不明白,不如给哀家解释解释如何?!” 小丫鬟身子再次抖了三抖,战战兢兢,只是这次说话,似乎有了些许底气,“回···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听说平安公主会画好看的首饰图纸,所以才······” “奉劝这位叫鸣燕的一句,太后娘娘最容不得撒谎的人!”月汐适当的出声提醒,果然,鸣燕稍稍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奴婢···奴婢真的是······” “来人!掌嘴······”太后轻喝一声,立刻千雅雪身后的玉芯上前一步,霹雳巴拉的左右开弓,打的鸣燕脑鸣眼花,不一会儿两边的脸颊就肿的跟猪头似得。 “好了!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否则······”太后身上的威严瞬间笼罩鸣燕全身,仿佛要将鸣燕冻结一般。 鸣燕跪着匍匐在地上,身上的秋衣早被冷汗浸湿,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没打听清楚就跑了过来,撞到了枪口上,平安公主的面都没见到,自己的小名就要不保了。 阁楼二层,林纯站在窗前,楼下的一切丝毫不漏的看在眼中,心头泛起一阵阵厌恶的感觉,一直听说大户贵族的后宅纷争琐事不断,没想到自己刚来,尚未露面,就被人惦记上了! 片刻钟后,太后没有听到鸣燕的回话,眸中的精光一闪,此时,乔伯和林公公带着另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小丫鬟的脸蛋稍圆,皮肤有点黑,正是和鸣燕同住的鸣翠,鸣翠颤抖着双腿,跪倒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小林子,找两个人,带这个丫头回到她投胎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去吧!” 投胎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 那不就是冥间吗! 林公公会意,大手一抓,拖着趴在地上的鸣燕就往竹林外面而去,被拖起的鸣燕心头大颤,害怕的身下一抽,滴了几滴尿液出来。 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奴婢是因为心慕世子殿下,才想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的,太后娘娘,前些日子世子殿下还抱过奴婢的······” 二楼的林纯面色稍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心中对天铭羽的信任,丝毫没有撼动!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厨房洗菜刷碗的丫头,世子怎么会与你相识,简直一派胡言!”千雅雪一听事关自己的儿子,想到阁楼上如今还在病中的林纯,心里大惊。 更担心的是,定安王府和定永王府曾经对着先帝发过誓,子孙后代都只会娶一位妻子,不得纳妾,不是先帝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昌盛,而是担心王府子嗣过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只娶一妻,但一生之中夫妻二人只诞下一女,将来女儿出嫁,王府也就自动的名存实亡,帝王一脉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不过作为补偿,王府每任王妃的权利都很大,掌管先帝钦赐的王妃信物,若是帝王一脉出现奸妃,定安王府和定永王府的两位王妃皆可利用信物,给中宫皇后或慈宁宫的太后上奏,变相的也就是在帮助皇后,管理帝王后宫的平和。 这样的权利,就必须要求历代两王府的王妃必须是聪慧严谨,懂得审时度势,正直端庄之女子,而这样的女子,也决定了王府日后也能兴旺发达,可叹这里面的高明之处! “小林子,把她带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林公公又再一次毫不手软的拎着鸣燕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被小林子提着,半死不活的丫鬟,眼中的流光诡异莫辨,叫人看不清······ “眼中带着秋波,这皮肤也不错,只是这脸哀家看不清楚模样了,你说世子抱过你,是怎么一回事?给哀家细细说说!” “奴婢···奴婢···” “雪丫头,羽儿身边从不离身的侍卫是谁?”太后见鸣燕结巴着,一张脸上红肿不堪,嘴角流着血,朝林公公挥了挥手。 “回母后的话,是流风,流璋!” “嗯,不知这二人可在府里?!” “这两日流风和流璋都在京城各大药店给王爷和纯丫头买药,王爷的药难配,十副只能堪堪配出四副能用的,所以······这会儿,儿媳也不知他们是否回来,不如先让乔伯跑一趟,去门口问问?” 千雅雪对着太后,话说的很缓慢,语调平和,很是悦耳,让太后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神医需要什么药,一会儿和哀家一同回宫,在太医院配,太医院的药质量都是最好的!” “谢母后!” 乔伯再一次离开,今天晚上,这一双已经十几年没跑过的老腿,竟然连着跑了来回三次,一共六趟,真是······ 再说流风,流璋和安柱,安武,这两日在京城的药店里,可谓是大扫荡,搞得京城各大药店还以为什么地方出现时疫了,一下子买这么多的药材。 流风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拉着药材回府,浑身上下都是药味,安柱停了马车,两人开始往东厢的小厨房里搬着大包小包的药材。 乔伯来的时候,流风和安柱正准备再一次去西街的药店光顾光顾,闻言太后召见,流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随着林公公一路来到竹林外。 流风是天铭羽的近身侍卫,平日里鲜少来后院,但是对于王府的丫鬟婆子都认识他,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匆匆避开,如今有王妃和太后坐镇,流风过来后院也不用刻意的避讳。 “流风参加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安康!” “见过王妃娘娘!” “流风,今日哀家唤你来此的原因,想必乔伯已经和你说明,你来给哀家好好说说,关于羽儿和这个丫头的事情!” 流风抬起头看了看林公公手里提着的丫鬟,辨别不出面孔,心里有些着急。 “这丫头说世子前些日子抱过她!”乔伯在流风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太后娘娘,不知可否让臣问她几个问题?” 太后挥挥手,流风走到鸣燕身边。 “不知你是在何时何地见到世子殿下?”流风心里很诧异,世子明明已经失踪两个多月,怎会在前些日子抱过王府的丫鬟。 “在···在花厅···花厅回廊,一月···一月十八号。”鸣燕蚊子般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一月十八号,这时间都是对的上,世子是三月失踪,如今是五月下旬,这都四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四个月之前,花厅回廊······流风开始回忆,十八号,那天世子去了一趟俊世子的府上,看了俊世子家的小家伙,回来的时候好像是经过花厅回廊! 流风素来对情报和细节的记忆比较深刻,“那天你为何会出现在回廊?” “奴婢···奴婢···” “太后娘娘,臣记起来了,一月十八号,世子殿下一早去了一趟定永王府,看了俊世子家的小公子,并在定永王府用的午饭,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那天世子的确经过花厅的回廊,臣和流璋一直跟随,走到回廊尽头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个丫鬟,世子殿下立刻转身,飞到了假山上,臣和流璋以为是刺客,到纷纷上前,结果把那个丫鬟吓晕了,后来是臣找了花厅附近一个扫地的婆子把丫鬟送回的住处!” “不是的,不是的,明明是世子殿下抱奴婢回屋的的,世子殿下还在奴婢耳边说要娶奴婢的,奴婢听的很清楚!” 鸣燕似乎陷入了魔障,有些神智不清······ “去把在花厅附近做事的婆子都给哀家找来!” 乔伯一听,只好弯腰行礼,再一次转身! 不一会儿,四五个婆子都跟着乔伯急速的飞奔而来。 “就是这个穿灰青色衣裳的婆子,她嘴角边有一颗黑痣,臣记得很清楚,当时臣还给了她一块碎银子。” “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被流风指名的婆子抬起了头,但眼光却不敢乱看,心中忐忑,很是害怕。 “赵婆子,一月十八号,流风侍卫是不是让你送了一个昏迷的小丫鬟回屋?”乔伯轻声问道。 赵婆子起初有些害怕,听到乔伯的问话后,松了一口,“是的,是的,奴婢记得很清楚,一月中旬,奴婢的小孙子生病,没银子医治,那天奴婢在花厅的回廊边打扫,流风侍卫突然叫了奴婢,说是有个小丫鬟晕倒了,并给了奴婢一块银子,让奴婢把人送回屋去······” “奴婢刚好认识那个小丫鬟,是厨房的鸣燕,奴婢和她的屋子紧挨着,因为小孙子后来有钱治病,故奴婢记得很清楚!”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太后一声冷喝,吓了赵婆子一跳。 赵婆子似乎有些害羞,脸色发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只不过那天奴婢抱着鸣燕回屋的时候,感觉鸣燕有些不对劲,她···她···她一个劲的往奴婢怀里钻,还呜咽呜咽的说着话,还差点把手伸进了奴婢的衣服里······” 周围的众人听到赵婆子的话,都趴在地上,朝着大地母亲的面孔上皆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香草上前一步,握住了鸣燕的脉搏,随着把脉的时间加长,香草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神医,这丫鬟难道有什么不妥?!”太后和千雅雪异口同声的问道。 事关王府世子的名声和威严,自然不可忽视! “回太后娘娘和王妃娘娘的话,此丫鬟体内有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太后凤眸一缩,产生幻觉的药物?! “不知我可否能去这丫鬟的住处看一看?!” “神医请随老婆子来!”太后点了点头,乔伯示意赵婆子带香草到鸣燕的住处。 香草一走,太后立刻挥了挥手,除了秋婆子和鸣燕,其他的婆子丫鬟都被打了二十个板子,逐出王府,发卖! ☆、第125章 来信 鸣翠在打板子的过程中,因身体瘦弱,小命呜呼,千雅雪吩咐乔伯让鸣翠的家人过来将其尸体领回家,并给了十两银钱作为补偿。 想赵婆子那样在王府负责扫地擦拭的普通婆子,一个月的月前也就才一两银子,鸣翠只是个厨房的烧火丫头,这次又是她故意将鸣燕从柴房放了出来,加上她的卖身契在王府,能让家人给领回家安葬,并补贴十两银子,已是仁至义尽。 鸣翠的家人感恩戴德,三跪九拜的连夜带着鸣翠的尸体回了家,至于回家后,那十两银钱会不会用在鸣翠的葬礼上,就不是王府会管的事情了。 “秋婆子,你也起身吧,罚你一月的月前,先回厨房做事吧,记住,今日叫你过来只是晚上有几道菜做的不合胃口,所以本王妃叫你来问话!”千雅雪对着跪在地上的秋婆子厉声警示。 “老婆子明白,王妃娘娘放心!”秋婆子对着太后和千雅雪各磕了一个头,起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香草和赵婆子就回来了,香草的手里拿着几根草一样的植物,赵婆子手里抱着一个枕头,枕头上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太后娘娘,王妃娘娘,我在鸣燕的住处发现了她床榻上的枕头有异味,便撕开查看了一下,枕芯中夹杂了几颗置幻的药草,看样子应该很长时间了!” “神医,这几颗药草的具体功效可否言明?”王府出现这样的东西,不管是人为还是无意,都必须将一切整的清楚明白。 “具体的功效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多年前,我在山中见过这样的药草,还无意中招,后来被师父解救,此药草开花的时候会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也是这香气让人产生幻觉,一般这药草都生长在深山丛林里,外面很少能见到!” “不过有一点,这药草的味道闻得时间长了,会长期的陷入幻觉而不可自拔,甚至会跟着心魔,伤害无辜之人,只要她的指甲划伤别人或情急之下咬伤别人,就会致使伤者最终和她一样!” 香草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林纯在二楼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借鸣燕这个小丫鬟的手,对天铭羽不利。 而太后和千雅雪均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这丫鬟是在厨房做活,若是手脚不干净,还有饭前试菜的步骤得以检验,可若是伤害到羽儿,或是伤害了王府里的其他人,那······ “流风,立刻去查,看看这丫鬟是如何进的王府,这枕头又是如何弄到王府里来的!乔伯,你立刻把家中所有的下人身份家世都清查一遍,那怕有一丝不对,直接发卖出府!” “神医,麻烦你这两天再辛苦一下,好好清查一下王府的物件,免得······”千雅雪迅速的下达着命令,语气里冷冽让大家精神一震。 “是!”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丫鬟觊觎主子的狗血戏码,没想到却牵连出这样一件大事,大家心里都有些后怕,林纯回到床上,脑海里不停的转着。 至于鸣燕的下场,杖责而死! 翌日,千夜离到了京城,直接找了天铭俊和天铭炫等人,林纯收到流璋让沈莹带过来的信,不顾燕虹和施夫人的阻拦,带着流风和流璋出了王府。 京城东大街,有一座茶楼,名叫清心茶斋,是千家名下的产业,此时千夜离等人都在茶楼后院的厢房里等候。 下了马车,林纯带上面纱,从茶楼的后门直接进入厢房。 “千少东家,三皇子,俊世子!”林纯一一行礼,千夜离和天铭炫林纯是见过的,唯独天铭俊没见过。 三人也给林纯回礼,大家入座后,都相互打量了一番。 林纯最先看到的是千夜离,多年不见,千夜离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了一些,通身商人的气息也更加浓重,一声墨色的长袍,坐在椅子上,眉宇间带着忧愁和担心,看着林纯,眸中已经没有了先前见面时的热切。 至于天铭炫,似乎身高长了不少,相貌也越发的俊朗,目光真挚,看着自己,友好而带着敬佩。 最后,林纯将目光看向坐在千夜离左边的天铭俊,浓眉剑目,面若桃花,乍一看像个风流的少年郎,一声湖蓝色的便装,手摇纸扇,装的一派风流倜傥。 此时天铭俊也在看着林纯,一袭月白色纱裙,腰间同色的白玉腰带,束的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不盈一握,面敷白纱,发丝自然地垂在身后,一根淡青色的发带松松的绑着,简单清爽。 “千少东家,不知最近可有羽的消息传来?!”林纯开门见山,清脆婉转的声音让在座的三人都为之一怔。 “没有,这两个多月,千家的暗卫基本全本出动,在胡国各地都要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羽的下落,天阳国内还在寻找之中。”千夜离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包含着急切之意。 “嗯,那关于胡柯求娶长公主的消息大概什么时候会传到京城?” “这个不好说,胡柯在胡国刚刚登基为王,使者也是出发没多久,按照正常的行程来算,从胡国到天阳,最快也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林纯算了算日子,一个半月,也就是大概四十五天,如今已是五月十八号,胡柯是五月十二日登基,使者也是同一日出发,最少还有三十天的准备时间。 “从胡国到天阳,有没有什么近道?!”林纯眉心微锁。 天铭俊转念一想,道:“有近道,快马加鞭一个月就能到达天阳京都,只是这近道上并不安全,要经过一方密林,危险系数比较高!” “胡柯让使者前来天阳,目的就是为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嫁人了······” “平安公主的意思是······”天铭炫眼中划过一道惊喜之色。 “咱们这样,三皇子,麻烦你回宫将消息带给皇上,安贵妃和太后娘娘,俊世子,你回府把消息告诉王妃和王爷,咱们尽快让长公主和施雨成亲,断了胡柯的阴谋······” 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总不能天阳国的长公主嫁人了,胡国的使者前来抢个嫁过人的公主回去给胡柯当皇后吧! “好!” “千少东家,麻烦你继续寻找羽的下落,三日后若还没有消息······” “平安公主先不要轻举妄动,当日羽追随胡国的死士一路追到南疆,或许羽如今潜伏在南疆某地,也有可能已经打入胡国内部,咱们要稳定心神,先静候羽的来信!”千夜离急忙出口,打断林纯的话。 “千少东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大家?!”千夜离听到林纯的质问,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流光,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平安公主,你冷静些,离也和我们一样很担心羽,要是有消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天铭炫见千夜离脸色微沉,出口圆场。 林纯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羽和千夜离两人单独商量了什么计划,暗中在实施就好,羽的平安最重要,只要人还在,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回到王府,正赶上吃午饭,一碗苦药下肚,再好的胃口也没了,简单的吃了几口,林纯带着施夫人和燕虹,前去找千雅雪商量施雨和天铭冉的婚事。 “纯丫头,你说的消息当真?!” “不错,是羽亲自传来的消息,所以今天趁着义母和王妃都在,看看是否能进宫一趟,和太后娘娘,安贵妃娘娘说说施雨大哥和长公主嫂嫂的婚事,免得日长梦多,出现意外!” 千雅雪和施夫人都心中震惊,当下施夫人就回了侍郎府,和施雨将事情说了一通,母子两商量了一番,又快速来了王府,和千雅雪一道进了宫中。 小星星这几日和优璇玩的开心,林纯回了竹林阁楼,沈莹正看着两个孩子吃点心,你一块我一块,两个小家伙吃的不亦乐乎。 “小星星,过来,大丫姐姐有话和你说!” “大丫姐姐,你是要陪我玩吗?”小星星扑倒林纯怀里,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悦。 林纯带着小星星来到竹林,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小星星,你喜欢和冉姐姐在一起吗?” “喜欢啊,冉姐姐很漂亮,对我也很好,额···对爹爹也很好!”小星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哦,那小星星愿不愿意冉姐姐当你的娘亲?” 小星星渐渐的陷入沉默,黝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考虑什么。 良久,小星星抬起头,看着林纯,有些胆怯的问道:“大丫姐姐,冉姐姐当了我娘亲,会打我吗?” “怎么会?!你想想冉姐姐平日里和你玩的那么开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了你,若是她做了你娘亲,日后肯定也一样的疼爱你!”林纯想着是不是有人在小星星耳边说过什么话,才让小星星问如此问题。 “小星星,你是不是听了别人说了什么话?” 小星星小心翼翼的看了林纯一眼,欲言又止。 “大丫姐姐,其实好久好久以前,我看到爹爹和冉姐姐在御花园散步,我就想如果冉姐姐是我娘亲就好了,安瑜和安辰,优璇都有娘亲宠爱,就我没有,祖母说我娘亲命苦,早早的就没了······” “那天,我从冉姐姐的宫里回来,本来想找祖母说的,可是有两个宫女姐姐和我说,要是冉姐姐嫁给了爹爹,就会打我,爹爹以后也不会喜欢我,要是冉姐姐生了小弟弟,爹爹就会不要我了······” 果然,难怪义母昨日说小星星一开始似乎很喜欢和天铭冉玩,中间却有一段时间不愿意去宫里,后来太后娘娘召见,天铭冉在一旁陪着,渐渐的小星星对天铭冉的感觉又好了一些,如今还是这样,不冷不热,算不上特别喜欢,也不算特别讨厌。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林纯很理解,看着小星星小小的人儿,纠结的模样,林纯觉得很心疼。 “小星星,你还记得你和祖母来京城时,大丫姐姐和你说的悄悄话吗?” “我记得!大丫姐姐你说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小孩子的眼睛最明亮!”小星星自信的说道,表示自己对林纯的话记得很牢固。 “嗯,那小星星对冉姐姐的感觉好一些,还是对那两个说冉姐姐坏话的宫女姐姐的感觉好一些?”林纯引导着小星星,果然,小星星再一次陷入天人交战。 让这么小的孩子如此动脑筋,林纯实在的难过,可是为了施雨和天铭冉的幸福,为了让小星星认识到好人坏人之分,这些过程,是他必须经历的。 “大丫姐姐,我觉得冉姐姐好一些!” “小星星可还记得,余先生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 “嗯,我记得!”小星星点着头。 “如果冉姐姐做了你的娘亲,小星星你觉得怎么样?”终于说到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林纯看着小星星,不放过他脸上和眼中的任何一个神色。 “冉姐姐当我的娘亲,我很高兴!”小星星脱口而出,让林纯松了一口气。 “小星星,你记住,那两个宫女姐姐和你说的话,是故意的,她们就是不想冉姐姐当你的娘亲才故意那么说的!你想想,要是冉姐姐当了你的娘亲,以后你就能和优璇一样有娘亲宠爱,你爹爹也不会再一个人,以后冉姐姐生了小弟弟,你作为大哥哥,更有责任去照顾小弟弟,带小弟弟玩······”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小弟弟一起玩吗?”小星星自小在施府,一个玩伴也没有,秦月湘也早早离开,后来施雨进京,若不是去了林家,恐怕这个小人儿,心理上也会有所缺失,林纯摸着小星星的脑袋,心里叹息。 “当然,小星星这么聪明,等你再大一些,就可以跟着爹爹认字,以后都可以教小弟弟,就像你和安瑜,安辰他们一样,好吃好玩的大家一起分享!” 小星星的眼神越来越亮,脑海浮现出自己日后和小弟弟在一起玩玩具,一起吃好吃的,自己可以和小弟弟一起上学堂,不再孤单,不再待在家里,一个人难过······ 还有冉姐姐,冉姐姐做自己的娘亲,自己也可以和优璇一样,搂着娘亲的脖子,和娘亲说悄悄话,还能让娘亲哄着自己睡觉,有娘亲给自己缝新衣裳······ 林纯不去打扰小星星,只静静的在一边陪着,看着小星星陷入向往之中,林纯嘴角轻轻的扬起······ 晚间,施夫人一回来,小星星就扑到了施夫人的怀里,不知道在施夫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话,惊的施夫人热泪盈眶,第二天,施夫人就带着小星星进了宫。 晚饭后,林纯让燕虹找来香草,询问着王府的情况和天洪烈的身体状况。 “小姐,王府又好几个丫鬟的房间搜到了药草,具体是怎么进的王府,乔伯正在查,王爷的病情已经好转,再过两天应该就能下地,出门晒晒太阳,只是小姐,你的身体刚刚大好,可······” “嗯,我知道,为了不再喝那么一大碗苦药,为了让我的舌头恢复味觉,我可再也不敢生病了!”林纯笑着说道,香草轻皱的眉头听到林纯如此说,也舒展开来。 “好了,这几日你好好调养王爷的身子,药什么的尽快配好,京城是个是非地,咱们尽快回清溪镇!”林纯这几日异常的想念清溪镇的一草一木。 果然,还是清溪镇的空气更适合自己生存! “小姐,小姐,清溪镇来信了!”燕虹接到安柱的信,立刻往竹林跑,本来听到清溪镇来信,林纯很高兴,但是看到燕虹风风火火的奔跑,看的林纯心惊肉跳。 老天啊!这像是有了近两个月身孕的母亲吗?!这么不注意! “燕虹姐姐,你慢点,小心孩子,香草,快给把把脉!” “小姐,我没事儿,哪有那么娇弱!” 香草一把拽住燕虹的手,把了会脉,“注意些,头三个月很危险,你再这么跑几次,我就给你熬碗红花汤好了!” “好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纯笑了笑,结果燕虹手里的信。 “姐姐,家中一切安好,无须挂心,我和小山皆考中了举人,余先生开始让我们准备明年的秋闱,明年姐姐及笄,弟弟定好好努力,考中会员,和姐姐一样光耀门楣!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姐姐说一声,前几日,安和大哥在家门口救了一个人,可是乖乖和嘟嘟都对那人大喊大叫,安和大哥他们把人给关了起来,喂了安神药。 余先生给那人画了一幅画像,还请姐姐给流风和流璋哥哥看一看,若是好人,咱家就以礼待之,若是坏人,尽早处理! 姐姐在外,一切小心,万事以安全为重,弟弟会守护好家,静待姐姐回家,大头亲笔。” 林纯看完信,字里行间,都显示大头的成长! “香草,你把这封信和这幅画像亲手送到流风手上,记住,是亲手!” 画像上的人,林纯不认识,未免这人物重要,林纯想着还是第一时间送到流风的手上比较好。 转眼间三日已过,林纯身体大好,香草开始允许林纯吃一些辣的食物,刺激刺激味蕾。 天洪烈也能下地,林纯去看望过几次,面对未来的公公,林纯丝毫不害怕,就当做他是自己的父亲一般,偶尔吟诗作对,偶尔对弈谈话。 千雅雪在一旁有时参与,有时旁观,三人相处的很融洽。 这日,香草来给天洪烈诊脉,林纯正和千雅雪说着施雨和天铭冉的婚事,两人的婚事定在五月二十八号,准备的时间很短。 “王爷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药还要继续喝,明日我给王爷配一些滋补的药膳,切记一点,虚不受补,不能大补,只能慢慢来,平日里的吃食一定要谨慎!” “这个本王明白!” “神医,何为虚不受补?”最近天洪烈进嘴的食物都是千雅雪亲手做,自然无比上心。 “王妃娘娘,王爷属于大病初愈,若是一下子吃什么人参等大补药材,不仅不能吸收人参的药力,反而会增加身体的负担,导致肠胃不适,甚至气血逆行,有生命危险!还有,王爷的吃食一定要注意,要是有心之人在里面放入人参粉末,或是灵芝粉末,后果也······” 千雅雪点头,心里有了计较,事关烈的人身安全,自己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竹林,流风带着天铭羽的亲笔信前来寻找林纯,满腔的激动心情,让近日来心力交瘁的流风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第126章 换人 “流风,小姐和香草去找王妃了,不在阁楼!”燕虹来到竹林,看着一脸兴奋的流风,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哦,我先去找世子妃,谢谢燕虹姐姐······”流风一溜烟的飞奔离去,整的燕虹有些晕眩,流风这是闹得哪一出?! 花园里,香草提笔,给天洪烈写下一连串药膳的方子,递到千雅雪手上,并细细的给千雅雪讲解,林纯和天洪烈又开始投入到对战之中。 围棋不会,象棋不会,但是五子棋,林纯可是好手,这几日,天洪烈和千雅雪都纷纷被这一新的下棋方式所吸引,天天都要和林纯杀几盘。 “世子妃,世子妃,世子来信了!”流风的大嗓门老远的就传过来。 陷入僵局中的天洪烈和正在静心聆听香草讲解的千雅雪都吓了一跳,林纯皱了皱眉,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 “流风,怎的一点规矩都不懂,都吓着纯丫头了!”千雅雪沉着脸,看着满头大汗跑来的流风,很是不悦。 天洪烈看了流风一眼,多年征战沙场的气势让流风的小心脏抖了三抖,“王爷,王妃,是属下过失!” 林纯从流风手中接过信件,心头一阵阵乱跳,忙定了定心神,快速的拆开,“纯儿亲启,多月未传信件,实属情况有异,不便联系,颇多无奈,难以言表。 心甚思卿,定会早日回京,一切安好,勿牵勿挂。羽字。” 短短数言,让林纯眸中蓄泪,心头安宁! “纯丫头,羽儿在信里说什么了?怎么还把你惹哭了?!”千雅雪将林纯搂到怀里,轻声问道。 “王妃娘娘,我没事,得知羽一切安好,我就高兴!”林纯的话让大家心中均是一松。 天洪烈和千雅雪都不知天铭羽的情况,都以为天铭羽在东阳城千夜离家,故流风和流璋没带在身边,他们也不担心。 而香草和流风听到林纯说天铭羽平安,可谓是从内而外,感到开心,这些日子以来,笼罩在大家头顶上的乌云,终于散去。 “好了好了,香草还没我说完呢,香草,咱们去一边聊,省的被打扰!”千雅雪掏出帕子给林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拍了拍林纯的后背,转身和香草到凉亭里说话。 林纯坐到石凳上,看着对面的天洪烈,有些不好意思。 “让王爷见笑了。” “看到你和羽儿和睦,我这个做父亲的很高兴!”天洪烈眉角带着喜色,眸中的慈爱之意,让林纯感到温暖。 想到现代的父亲,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他的摸样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穿越到天阳的三年前,如今自己到天阳都五年了,八年的时间,真的好久。 想到林大郎,林纯一点好感也没有,也不知道林大郎是不是还活着,算了,想他干什么,倒胃口! “流风,前几日我让香草给你的画像,你是否······?” “画像我让人带给了千少东家,上面的人要是蒙面的话,有点像是胡国上次派来的暗卫首领!流璋和他交过手,认得他的眼睛!” 没想到世子派去的死士都没有杀了他,竟然让他逃到了林家,好在林家又乖乖和嘟嘟,一般动物的嗅觉比较灵敏,如今被安和等人关了起来,应该不会有事。 “嗯,尽快让千少东家派人去把人接到京城,或许这人知道胡国的机密!”林纯心里担心林家的人,若这人真的是胡国的暗卫统领,那么人留在林家就是一个隐患。 “世子妃放心,千少东家已经派人去清溪镇了!对了,关于在王府发现的置幻药物,也已经有了眉目!” “哦?!快说!”天洪烈是知道关于鸣燕的事情的,后来王府大清查,一共七个丫鬟的住处发现置幻的药物,这可不是小事。 流风想到自己和流璋最近不断奔跑,查到的消息,心头怒火焚烧,又想到俊世子在定永王府,裴云飞在裴府都清查出相应的药草,背后的冷汗一层层的冒了出来。 宫中,太子和三皇子也在清查,如今还不知结果如何! “王爷,世子妃,这药草不单单咱们王府有,定永王府,裴府,以及天阳好几个重臣的府上都有发现,大都是在丫鬟或是女眷的屋里查到,至于草药的来源,皆指向京城南大街上的那间古月药店!” “古月药店?古月?这两字合起来不就是是个胡字嘛!”林纯一句话,道出症结所在。 流风看着林纯的目光越发的敬佩,“不错,这古月药店背后的老板正是胡柯,这药草也是胡柯当年在深山里,无意间发现,之后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送进了天阳国各个重臣的后院里!” “这胡柯的手神的真长,香草说这药草的功效需日积月累,之后只要这吸收过药草的人抓伤或是咬伤某个人,那人就会和其一样,不仅能让人产生幻觉,最终更能导致人疯癫抓狂!” 林纯一阵后怕,若是没有发现,或许不久之后,天阳国的那些重臣家里都会出现意外,从而让天阳国大乱,真是好歹毒的心计! 这次王府能及时发现鸣燕,一是鸣燕对天铭羽产生了幻想,二是刚好遇到了香草,懂这药草,不然后果······ 天洪烈心里也是阵阵惊叹,这样的药物,幸亏是数量少,极难寻找,若不然,胡柯的阴谋恐怕早就得手了! “流风,是否给宫里说了这件事?”天洪烈想到很多大臣家都有,那皇宫中那么多女眷,肯定也不另外! “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已经在清查,太后娘娘回去后,也安排了安贵妃娘娘清查,具体消息还不清楚。”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有消息第一时间来传话!” “是,王爷,属下告退!” 流风一走,林纯和天洪烈也没了下棋的心思,香草和千雅雪说完后,林纯便带着香草回了阁楼。 拿出笔墨,眼看着施雨和天铭冉就要大婚,自己怎么着也要送份礼物,除了首饰,恐怕自己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了。 林纯画了几样简单易制的首饰,让流风立刻送到千家,尽快赶制,好到时相送。 ······ 时光飞逝,转眼间,六月来临。 这日,是施雨和天铭冉成亲后回门的日子,长公主和驸马回门,也就相当于回宫,一大早,千雅雪带着林纯进了宫。 林纯本打算在施雨大婚前就回清溪镇,只是施夫人和千雅雪一个劲的不许,林纯没法,心里也期待着天铭羽早日回京,能见上一面,便留了下来。 这是林纯第一次进宫,马车行到一处,下来换青顶小轿,一路直接到了慈宁宫。 安贵妃娘娘和后宫的各位娘娘都已经到了,太后坐在首座的凤椅之上,威仪尽显,不容侵犯。 一番行礼过后,千雅雪带着林纯坐到定永王妃旁边,定永王妃裴舒菡是裴老爷子收养的孙女,按辈分,林纯理该叫一声姨娘。 只是一直不得空,没有去定永王府拜见,天铭羽不在,林纯一般都是待在阁楼里,写写画画,或是和天洪烈,千雅雪聊天下棋,流风和流璋不能时时陪在林纯身边保护,安柱和安武算是外男,不能进入后院。 为了安全起见,林纯只能在定安王府里乖乖待着。 裴舒菡从林纯一进慈宁宫,一双眼睛就落在了林纯身上,心里又是心酸,又是难过。 想起裴无双,那个娇俏无双的人儿,如今已经不在,而她的女儿却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美丽动人。 “纯丫头,这是定永王妃,也是你的姨娘!”千雅雪小声在林纯耳边说着,大殿里,有不少嫔妃都在打量着林纯,猜测着林纯的身份。 “林纯拜见定永王妃!” “好孩子,初次相见,姨娘也未准备什么礼物,这对白玉镯子就当做是姨娘给你的见面礼,乖,收下吧!”裴舒菡见林纯给自己行礼,忙一把将林纯扶起来,并将手腕上的一对晶莹剔透,成色上好的白玉镯子褪下来,套到林纯手上。 “本该是侄女先去拜见姨娘才对,怎的先收了姨娘的礼物,这实在是······”林纯面对裴舒菡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委婉陈词,面上带着笑意。 “你能唤我一声姨娘,我就心满意足了,旁的话咱们回头再说,来,坐下吧!”裴舒菡拉着林纯入座,千雅雪在一边笑着点头,林纯见之,端坐了下来。 太后从林纯进殿就一直在观察,礼仪得体,面对裴舒菡,进退得当,坐姿优雅,仪态大方,一点都不像是山野之林里出来的女子,不错! “安贵妃姐姐,这随着定安王妃一起来的贵女是哪家的千金啊?真是端庄!” “是啊,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这样相貌俏丽的千金,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当真是不凡。” 两个素来胆子稍的妃子,忍不住问道。 唐梦玲没见过林纯,但却知道林纯来了京城,还带来一位神医,治好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定安王,可见能被定安王妃亲自带着进宫,除了林纯这位被皇上亲自加封的平安公主,估计也不会再有别的姑娘了。 想到婷丫头在清溪镇受到林家的庇佑,诞下双生女,如今自己的女儿也找到了幸福,这中间都少不了这位平安公主的帮忙,唐梦玲看着林纯的面色很是感激。 太后将一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微微侧身,朝林纯招了招手。 “纯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林纯看向太后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乖乖的起身,缓步来到太后身边,“太后娘娘!” “好孩子,最近在王府过得可好?” “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好,王爷和王妃对我很照顾!”林纯微微颔首,语调匀速,声音婉转。 “嗯!这是皇上亲封的平安公主,大家可都记住了,日后对待平安公主,就当做是皇室的正经公主一样,若是有谁心里不舒服,起了小心思,哀家可不轻饶!”太后扫视了一眼殿内的嫔妃,语气严肃。 “是,臣妾等谨遵皇太后懿旨!” 林纯心头微动,太后若此说,也算是给自己加了一道保护伞! “长公主到,驸马到!”林公公在慈宁宫门口大声传喝。 林纯站到太后身侧,看着一身大红宫装的天铭冉,和一身玄衣锦袍的施雨,缓步而来。 两人面上都带着新婚的喜气,尤其是天铭冉,从少女蜕变成女人,少了几分天真,多了几丝妩媚,相较之前见面时,有了成熟之感。 又是一番行礼,大家都说着祝福的话,并送上礼物,天铭冉和施雨也准备了可心的小礼物送给大家,慈宁宫里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可去见了你父皇了?”太后拉着天铭冉的手,看着天铭冉红润的脸颊,面上越发的高兴。 “回皇祖母的话,孙女和驸马是见了父皇才过来的。” “嗯,不错,看到你雨小子幸福,皇祖母也就放心了,好好和雨小子过日子,照顾好小星星,那孩子是个可心的!”太后轻声叮嘱,天铭冉害羞的点头。 施雨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也很高兴,自己能再次遇到幸福,已是不易,如今妻子和儿子相处融洽,日后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定能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 安贵妃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心头一片温热,女儿嫁了良人,且还在京城,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偶尔入宫,就像是在宫里一样,不是吗! “去和你母妃说说话吧!” 安贵妃虽管理后宫事务,但毕竟还不是皇后,不能一早和皇上一同接受长公主和驸马的请安,只能早早的来到慈宁宫等候,这会儿,女儿终于能和自己说上话,唐梦玲不禁有些激动。 “中午冉丫头留下来吃饭,纯丫头也留下来!”太后喜气洋洋的吩咐道,心情愉快。 翌日,胡国的使者比林纯预期早了七八天到达天阳京都,可当胡国使者把胡柯亲笔写的国书递交到天洪恩面前时,天洪恩一句话,让使者沉默了。 “胡国来使,这国书上的秦晋之好实在是······朕的长公主已经嫁人,昨日还带着驸马回宫拜见,这胡王要······” 胡国使者呆住了,灰头土脸的回了驿馆,开始给胡柯传信。 林纯收到流风传来的消息后,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的计划实行的早,不然天铭冉无论如何都是要远嫁胡国了! 下午,施夫人和天铭冉带着小星星来王府向林纯道谢,若不是林纯开导小星星,想到主意应对胡柯的阴谋,恐怕此时,施雨和天铭冉这一对鸳鸯,就要劳燕分飞了。 “长公主,义母,你们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我应该做的!”林纯抱着小星星,感觉小家伙又重了不少。 “是啊,施夫人,冉丫头,纯丫头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千雅雪拉着天铭冉的手,安慰着。 胡柯收到使者的飞鸽传书,气的半死,摔了一堆金银玉器,上朝时,一怒之下,斩杀了数十个朝臣。 “既然天阳国的长公主嫁了,那就用平安郡主补上,去,给使者传信,就说联姻对象改为平安郡主!” “是,王上!” 天阳国!我胡柯发誓,定要在有生之年,颠覆乾坤! 定安王府,燕虹已经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林纯准备去永定王府拜见一下裴舒菡,再去裴府看望一下舅舅舅娘,便回清溪镇去。 如今已经是六月中旬,天铭羽尚未回来,且一点迹象也没有,林纯担心家里,想着还是早点回去安心。 “小姐,都准备好了!流风和安柱,安武都在门口等着呢!”燕虹上楼来,见林纯站在窗口沉思,轻声说道。 “嗯,走吧!” ☆、第127章 旅程 胡国某处,天铭羽看着手中暗卫的传信,心中的怒火欲要将胡柯焚烧殆尽! “去,把胡柯传信的信鸽射杀,先阻止他的任何消息传到胡国使者的手上!” “是,世子!”暗卫领命而去,傍晚时分,便带着三只灰黑色的信鸽来到天铭羽面前。 天铭羽从信鸽的脚上卸下传信的信筒,直接握的粉粹! “赏给兄弟们烤了吃了吧!凡是最近从胡国上空飞过的信鸽,只要传递的消息和胡柯有关,一律赏给兄弟们烧烤!” “谢世子!” 暗卫喜滋滋的提着信鸽下去了,来胡国近三个月,天天啃馒头,连野菜都找不到一根,平时兄弟们都在忙着打探消息,布置陷阱,压根一丁点准备吃食的时间都没有。 加上胡国被胡柯整的民不聊生,土地荒芜,臣服胡柯的部落,都跟着他坐享其成,反抗胡柯的部落,基本都被屠杀毁灭。 如今的胡国,表面看似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尽是血腥和*! 天阳京都,林纯从裴府看完杨芹和裴无靖回到定安王府,准备找千雅雪辞行。 尤其是在得知裴芸晓已经定亲,林纯更急着回清溪镇,想着把这一消息告诉沈茹嫣和裴逸轩以及裴老爷子,到时候如果条件允许,就大家一起来一趟京城,参加裴芸晓的婚礼。 马车行到定安王府门口,林纯戴上斗笠,刚下车就被驰马前来的千江拦住,“平安公主,羽世子有信给你!” 林纯接过千江手中的信,展开一看,心头泛起丝丝疑惑,“纯儿,我在胡国王宫的密道中发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胡柯已收到长公主出嫁的消息,如今把联姻的对象改成了你,你速速回清溪镇,半道改路带着流风和流璋暗中前来胡国和我汇合。 路上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被人发现行踪,赶在今年年底十二月份到达胡国即可。” “信我收到了,你先回去吧,替我代谢你家少东家!” “是,平安公主,告辞!”千江调转马头,转身飞驰离去。 林纯回到阁楼,第一时间让沈莹把流风和流璋找了来,最近流风都在忙着收集置幻药草的消息,已经有所突破,京城南郊那家古月药店,已被查封。 流璋好不容易和优璇相聚,基本都在家陪着优璇。 “燕虹,你身怀有孕,实在不宜奔波,你和安柱先到施雨府上居住,长公主和驸马过些日子会带着施夫人和小星星回一趟玉香县,到时候你和他们一起回去!” “小姐,我不在,谁照顾你?要是你再日夜不停的奔波,伤了身子,回家后,夫人该责备我了!”燕虹有些不乐意,嘴上那沈茹嫣说事,心里却担心的要命。 “没事儿,你记住,不许把我来京城一路奔波的事情告诉外婆他们,免得他们着急!”林纯一想到沈茹嫣会唠叨自己,心里对沈茹嫣和林家人的思念,越发的泛滥。 燕虹扁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小姐······” 林纯拉着燕虹的手,脸上换上严肃的面容,郑重其事的说道:“燕虹姐姐,有件事,我单独交代你,此次我回清溪镇,半路会改道去找羽,你记住,要是有消息传来说我失踪了,不要慌张,把事情悄悄告诉外婆外公和老爷子,其他人尽量都不要透露!” “这······小姐,你······”燕虹长大了嘴巴,有些匪夷所思。 “记住,按我的话去做,别的都别管,要是我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你和施夫人他们还没有动身,切记不要露出马脚,连王爷和王妃都不能告诉!” 有些事情,要想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人! “可是小姐,大头和二丫要是听到消息······他们会很伤心的······还有安和他们······”燕虹的性子一向比较活泼,不太会撒谎,但是往往这样性格的人说谎,别人才不会起疑。 林纯心里也很悲痛,但是想到胡柯的阴谋,两国联姻,永结秦晋之好,本就是国与国之间最基本的政治交往,天洪恩舍不得长公主,但未必会在乎自己这个异姓的公主。 如今天阳国里,还不知有多少胡柯派来的眼线,也不知除了南郊那一条密道,胡国还有没有其他的密道通往天阳,更主要的是,天洪恩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异姓公主,而出兵胡国。 这些日子,太子天铭颢和太子妃余婉婷在宫中也是分身乏术,各种针对两位皇孙女和余婉婷的阴谋层出不穷,天铭颢又要忙于政事,还要保护妻女,可谓是身心力竭。 后宫之中,好几个刚刚诞下皇子,公主的嫔妃也开始不安分,安贵妃和太后也是时刻盯着,朝堂上,太子一党逐渐庞大,但是很多小虾小鱼,也开始冒出了苗头。 天洪恩身为一国帝王,在找不到确切理由的情况,压根无法对胡国发兵,曾经胡柯和李鹏飞勾结,在玉香县的深山里训练兵将,事后因找不到证据,天阳国就算确定是胡柯所为,也无计可施。 如今胡柯登基为胡国的信任国王,手段血腥残暴,生生用武力和屠杀,镇压了胡国的内部叛乱,天阳国因为胡国的密道,不得不再一次投鼠忌器。 林纯试探过天铭俊和天铭炫的话,意思就是只有天阳国彻底安定下来,胡国渐渐弱下去,或许皇上才会发兵,收服胡国! 而现在天阳内部也渐渐出现不安定的因素和各种潜在的危机,从密道到置幻的药草,再到朝堂上皇子派别的争斗,而针对胡国的收服计划,只有一退再退! 天阳最适合和胡国联姻的长公主嫁人了,其他的公主,最大的才四岁,若胡柯单单只说要和天阳和亲,天洪恩或许直接从皇室宗亲中选一位适龄的贵女就可,可是胡柯指名道姓,让林纯和亲。 林纯无路可进,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头已经长大,很多事情必须要让他试着面对,这也是成长的过程,至于二丫,到时候你和外婆说一声,尽量把二丫带在身边!” “小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燕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期待不了好的过程,完美的结果最少也能让自己得些安慰!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要一有机会,我会尽量传信回去!还有,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二丫,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连安柱也不可以!” 二丫和轻励的事情,林纯一直放在心上,去裴家的时候,林纯也问过杨芹,甚至去看过轻励的老母亲和弟弟,没想到轻励的老母亲竟然以为林纯看上轻励了! 林纯回想起轻励老母亲在得知自己是平安公主的那一刻,双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拉着自己的人,就开始各种说着轻励的好,就跟现代的推销员似得! 本来只是想探探轻励老母亲的口风,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林纯连带着看轻励的眼色都有些不好。 燕虹点点头,见自家小姐陷入沉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转身上楼,给林纯收拾行李,原先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再一次被打开,燕虹又给打包了很多冬天秋天的衣服,都是这些日子在京城,宫里给做好送来的。 流璋一直在府上,故来的比较快,林纯把天铭羽的信给流璋看了一遍,流璋便明白了林纯的意思。 “世子妃,属下这就去准备,流风那里属下会通知到!”好不容易有了世子的消息,流璋心里激动,这些年跟着世子,基本上上没分开过,就算分开,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这么久,更别说还是在不知道世子行踪的情况与世子分开! “流璋,此次去胡国,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优璇她······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带流风和安武去!”林纯想到优璇那双明亮期盼渴望见到父母的双眸,心头酸酸的。 “世子妃,属下的使命就是保护世子,莹儿和优璇都能理解,属下这就回去准备,这次路途遥远,安武是不是······?!” 林纯点头,“嗯,带上安武大哥!” 想到安武和香草,林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人之间的感觉很奇妙! 揉揉眉心,想到信上的时间,林纯心里五味杂陈,现在是六月,十二月进入胡国,也就是说自己要在外漂流六个月,本来从天阳到胡国,最慢的行程,三个月也就到了,如今时间多了一倍······ 唉!就当是在天阳旅游一番吧! 翌日,林纯一早陪天洪烈和千雅雪用过早饭,便说了要离开的意思,千雅雪知道这次是怎么也留不住林纯了、 “纯丫头,本来打算今年三月到清溪镇下聘,如今羽儿不在,你父王身子又不便,实在对不住你······”千雅雪心里愧疚,林纯对羽儿的心意,对王府的心意,这些日子,天洪烈和千雅雪都看在眼里。 “母妃,父王,我都改了称呼了,难不成你们还怕我这个媳妇跑了不成,下聘什么的都是小事,只要羽平安,父王安康,王府安宁,纯儿也就别无所求了!” 这些都是林纯真心的想法,不管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都没有家人的健康和所在乎的人的平安来的重要。 只要人还在,一切事情都可以从头再来,但要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傻孩子,你的心意,父王和母妃都记下了,日后等羽儿回来,定会加倍补偿给你!你是定安王府认定的儿媳妇,任何人不能撼动你的身份和地位!” 能让天洪烈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人说出一样一番话,林纯实在是感慨万分,想到自己初次见到天洪烈下地在花园散步时,身上的煞气让自己都不敢靠近,如今自己和这个未来的公公相处起来,就跟父女一样,自然亲切。 “谢谢父王,这次回去,我先把香草和燕虹,安柱留下,我带着流风,流璋和安武快马加鞭赶回去,父王的身体还未大好,需要香草照顾,燕虹有了身孕,也不便跟着我奔波······” “过些日子,长公主和驸马回玉香县,到时候让燕虹和安柱跟着一起启程,路上慢慢走,至于香草,就先留在王府,母妃你看我这样安排,可还行?” “纯丫头,这一路上每个丫鬟照顾你······” “母妃,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你放心吧!”林纯打断千雅雪的话,语气不容拒绝,天洪烈看着林纯的面色,眸中泛起几缕深思,一闪而逝。 离开的日子定在明日,一整天,千雅雪都带着燕虹,香草,玉芯,玉蕊和沈莹,在给林纯收拾行李,大大小小的包袱箱子,装了几大马车。 林纯想着自己要在外面旅行六个月,也没吭声,只是把那些在京城这段日子得到的赏赐和礼品都丢下了,千雅雪想着林纯想早些回去,这行程赶了,那些金银玉器,还是不带的好,免得累赘。 可是就这样,还装了整整三大车,一车衣服,一车吃食,一车用具和急救药物什么的,流风和流璋,安武一人赶一辆,林纯就坐在那辆装用具和药品的马车里,有点挤,但是路上吃食的那辆车上的东西肯定会减少,到时候匀一匀就好了! 燕虹看着林纯远去的马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想到再次见到小姐的时候,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心里越发的难受。 最新的天阳国地图,从天阳京都到胡国,正常的路线,是从京城出发,北上,经过东城的一个小镇,清镇,再到鲁阳城,然后横穿鲁阳城的邻城明阳城,最后到达边境南疆,进入胡国境内。 现在整整多出一倍的时间,林纯想着先出了京城,到达东阳城,这是天阳国的经济大城,可以在此好好游玩一番。 然后从东阳城绕道,到达鲁阳城南边的功阳城,再绕去明阳城。 最后在明阳城转个大圈,进入南疆,最终进入胡国境内。 傍晚,四人三辆马车出了京城,到达京郊的山林,林纯便把路线和计划和大家说了一遍,除了安武,流风和流璋早就知道了。 “小姐,这大半年不回家,家里人会不会······”安武心里很高兴林纯出门能带着自己,但是想到家里的那些亲人,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交代了燕虹。” “对了,明天开始,咱们就化作一众商人,我也女扮男装,你们都叫我公子,切记不能暴露身份!今晚在这野外,咱们要制造一出抢劫失踪的戏码!” 林纯早就打定了主意,流璋三人自是没意见,一切以林纯为住。 四人拿出一些点心和清水,烤了两只风干的兔子,吃的饱饱的,休息片刻,便开始制造混乱的场面。 拿出一些让燕虹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流风和流璋不知从哪整了些鲜血来,打斗的场面太简单,流璋和安武打一场就完事。 马车里的东西丢掉一些,显得慌乱逃窜的感觉,一切完事,林纯坐上马车,四人扬长而去。 随后,树林里来了一批暗卫,丢下了几具胡国死士的尸体,把现场整的更家逼真一些,飞身离去。 “主子,属下带人去的时候,平安公主已经离开,并在现场制造了打斗的痕迹,属下把尸体扔下,又布置了一番!”千江语气里带着敬佩,真想不到平安公主,如此机智。 千夜离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做的很好,下去休息吧!” “是!” 千江转身离开,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千夜离稍稍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主卧。 “郡主可睡下了?” “回少爷的话,小少爷一直哭泣,郡主哄到刚才,才让小少爷安静下来,这会儿正在浴房沐浴。”新梅在卧房门口,恭敬的回着千夜离的话。 “你下去休息吧!”千夜离推开门,走了进去,新梅脸上尽是笑意,高兴的离开。 看着少爷和自家郡主越来越恩爱,新梅打心底里开心,如今有了小少爷,以后郡主肯定会更加幸福! 卧房里,千夜离走到摇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进入梦乡,红扑扑的小脸上还带着几道泪痕,轻轻的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侯仪萧沐浴好,想着房间里没人,直接穿着亵衣就进了卧房里,千夜离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一副美人发丝冒着湿气,散发着花瓣的清香,直袭自己的眼球和嗅觉。 “啊······”一个转身,千夜离走到侯仪萧身边,捂住了她的嘴,四目对视,卧房里燃起丝丝暧昧······ ☆、第128章 霸气 清镇,林纯一身蓝色长袍,特意穿了里面点了增高鞋垫的黑长靴,安武和流风流璋等人也都纷纷换了衣衫,一行四人打扮成商旅模样,驾着马车,进了一家酒楼。 热情的小二招呼着四人,流风和安武留下喂马看车,林纯带着流璋进了酒楼,点了几个招牌菜,流璋吃的快,和安武,流风三人轮流换着来吃。 “小二,东阳城可有什么地方可以租到小院,你看我们这出门在外做生意,好不容易来一次东阳城,住客栈吧,货物多,客栈房间小,搬来搬去也不方便······” 林纯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小二掂了掂,差不多有一两,心下高兴,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贵客,立刻点头哈腰,笑眯眯的说道:“东阳城西边都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东边都是达官显贵的府邸,客官要是想要找租住的小院,最好是去南边问问,至于北边,都是消遣的场所······” “哦,不知小二哥可有哪家可介绍的小院?”林纯心里明白,能在这东阳城主干道大街上的酒楼里当小二,对东阳城的一些信息定是相当熟悉,复又掏出一块碎银子,等候着小二的答案。 “有是有,不过要看客官想要住什么格局的,比如刘家的租住小院,一般都是两间卧室,一个厅室,一个厨房,比较简单,小院也不是很宽敞······” “王家的租住小院,都是三间卧室,一间稍大些的厅室,一个厨房,小院里还种植了一些花草······” “这李家的租住小院,也都是三间卧室带着厅室和厨房,只不过分前院和后院······” “再还有就是千家的租住小院,千家的产业遍布天阳国,千家祖宅就在咱们东阳城,自然千家的租住小院,不论是环境还是条件,肯定都是极好的,就是价格方面······” 林纯点了点头,决定租住千家的小院,千家毕竟在天阳国的地位比较高,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也能得到千家的庇佑,既然租住你家的院子,自然一般的时候,千家自然是要照顾照顾的。 “嗯,小二哥不愧是大城酒楼的小二,只是不知这租住小院的管事在哪里找?”林纯将手里的碎银子扔给小二,这次小二直接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就在我们酒楼对面,就是几家租住小院的门面铺子,卖的都是日常用品,客官进去之后,就有管事带领,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上都有各家的姓氏。” “嗯,谢谢小二哥!”林纯本就坐在窗户边,抬头望大街对面一看,就看到了千家的门面,里面似乎还挺多人,门口还停着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出了酒楼,林纯和流风一起,往对面的千家店面而去,流风素来细心,身上还带着千家的信物,林纯带着他,比较放心。 小店不大,里面摆着几张桌椅,四面靠墙摆着几个柜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生活物品,像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毛巾鞋袜,还有几件像是洗浴洗发用的东西。 “两位客官,到小店不知有什么需要?”店里的伙计直接迎到门口,服务态度相当的好。 “不知你们管事的可在?”流风直接开口,面上带着亲和的笑意,也很客气。 “两位客官先请店里稍坐片刻,管事带着几位客官去看院子了,一会儿就过来。”伙计招呼着林纯和流风到店里坐下,并手脚麻利的上茶。 等了片刻,一个身着灰黑色长袍的中年管事,匆匆的进了店里,先前在店里等候的另外两桌的顾客都纷纷起身。 “千管事,不是千家可还有小院出租,我等都等了大半天了!” “是啊,刚才青管事来说,院子不多了,我等实在着急,这午饭还没吃呢,就过来排队了!”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小院定是有的,一个一个说!”千管事面带微笑,安抚着众人,并挥手招来伙计。 “千管事,按顺序是到了最里面那一桌的两位客官,他们的马车都在店外,其次是中间那桌的五位客官,最后再是这刚到的两位客官!”伙计一一说明顺序和顾客进店的时间,可见千家的店里,服务方面是相当公平的。 “嗯,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刚好有两间小院的顾客退租离开,一个小院的格局是两间卧室加厅室和厨房,小院里有一架葡萄架,比较适合两位客官居住;还有一间稍大些,四间卧房,一个大厅室,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库房,比较适合这五位客官居住,不知这样安排,几位客官可否满意?” 两桌的顾客低头商量了一下,都点头表示满意,林纯和流风都没起身,顺序还没轮到自己这一桌,自然不必着急。 千家,千夜离收到林纯一行到达东阳城的消息,立刻让千江寻找几人的踪迹,得知林纯要在东阳城居住几日,立刻吩咐管事前来。 千管事带着两桌的顾客一离开,一位身着深蓝色锦布长袍的管事进了店里,店里的伙计一见来人,立刻迎上来,“小的见过大管事,千管事和青管事都带着客官们去小院了。” “嗯,我只是过来看看,这两位客官是还没有安排吗?”被唤作大管事的中年管事看了眼林纯这一桌,问着伙计。 暗中,流风把千家的信物展示了一下,让大管事看见,大管事轻微的点了点头。 “是的,按顺序,下一个就到这两位客官了,估计青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算了,今日我也没什么事,你把登记谱拿来给我看看,我带着两位客官过去吧!” 伙计愣了愣,转身跑进柜台里,捧着一个厚厚的大本子递到大管事的手上,只是心里相当奇怪,大管事可是很少来店里的,更别说主动带客人到小院了,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真是古怪! “行了,你先下去吧!”大管事翻了翻登记谱,随后将登记谱递给伙计,并挥了挥手。 伙计将登记谱放进柜台,转身到门口迎客。 大管事几步走到林纯这一桌,弯了弯腰,“平安公主,我家少东家得知你到东城来,故让小的前来接待,来迟一步,往平安公主见谅!” “大管事不必多礼,此次出门,本就是不想引人耳目,大管事公事公办就好,回去替我给你们少东家带句话,一切顺其自然,免得打草惊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纯本就想避开众人的视线,千夜离暗中照顾就好,做的太明显,反而容易坏事,再说了,暗处还有羽的暗卫打点,这一路自己只要保护好自己的人生安全就够了。 “是,小的明白!” “两位客官,不知你们想要住什么样格局的小院,可否言明,好让小店安排!”大管事提高声音,果然门口的伙计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风景好些,最少三间卧室,其余的都好说!银钱不是问题!”流风瞥了一眼门口的伙计,回答道。 “这好办,不知两位客官可还有什么行李物品,一起带上,随我走吧!”大管事招呼着,很是热情。 “大管事的先请,还有几车货物,在对面的酒楼门口。” 一路无话,到了小院后,流璋和安武整理马车和东西,流风到四周查看了一番,林纯在小院里走了一圈,看了看,点了点头。 “大管事,请回吧,此处甚好,带我谢谢你们千少东家!” 小院很整洁,分前后院,前院是个小花圃,然后是前厅,后面接连着卧室,三间卧室都是连着的,林纯住在最中间,卧室后面是一个小池塘,里面种着几株荷花。 池塘右边有一间马棚,马棚旁还有一间小库房。 “流璋,安武,一般的日常行礼拿到房间里就好,其余的都还放在马车里,直接拉到库房里就好。” “世子妃,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把东西都搬到房间吧!” “没事,咱们也算是隐姓埋名,暗中还有人保护,就算到时候遇到危险,只要咱们人安全了,就够了,东西什么的都可以再买!” 林纯晃了晃腰间的印鉴,自己在富通钱行存了那么多钱,只要印鉴在,就不怕没钱花,富通钱行每个城都有,方便快捷! “嗯,好吧!” 流风转了一圈,回来后,给林纯带来了两个消息。 平安公主在回清溪镇的路上,在京郊的野林里失踪,现场发现几具胡国的尸体! 胡国使者收到胡王来信,把联姻的对象改成平安郡主! 朝堂上,天洪恩刚刚收到消息,平安公主失踪,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到现场勘查。 紧接着胡国使者前来,说了两国联姻之事,得知平安郡主因带了位神医治好安定王的伤,被册封为平安公主,可如今却在回乡的路上,被人刺杀失踪。 使者一个脑袋三个大,要是自己先来联姻,紧接着平安公主失踪或许还能说天阳国或许是有什么阴谋,可是如今是平安公主先行失踪,这阴谋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天阳国的皇上又不会预测未来,再说了自己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进宫了,不可能有人先一步下手。 而且平安郡主是昨日离京回乡,也是在定安王身体大好后才离开,一切都很正常,使者再一次呆住了,难道胡国和天阳这秦晋之好就是结不成吗?! 还是说两国犯冲! 看着天阳国皇上着急紧张的模样,胡国使者正准备离开,回到使馆给自家王上传信,却见天阳国的定安王被两个侍卫抬上了金銮殿。 “定安王这是怎么了?!” “定安王······” “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天洪恩和天洪刚一个在上,一个站在大殿下,异口同声的问着。 天洪恩不便从龙椅上下来,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且外国的使者还在,这威仪必须保持。 天洪刚直接大步走到天洪烈身边,看着天洪烈苍白的脸,岁月的风霜,竟然都染白了天洪烈鬓角的黑发。 “皇兄,不是说你身子大好了吗?怎的不在府里好好休养?” 天洪烈让侍卫扶着起身,跪到大殿上,“微臣参见皇上······” “皇兄快快请起,你这是作何?”天洪恩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天洪刚在旁边,立刻扶着天洪烈的胳膊,就要将他扶起来。 “三弟莫急,为兄今日前来,是有事请求皇上!” “皇兄有话,不如坐下说,快,给定安王搬把椅子!”天洪恩大急,催着一旁的章公公。 “谢皇上,不过不用,微臣今日上殿,只是想说一句话,平安公主不论是死是活,都是我定安王府的媳妇,都是我儿天铭羽的妻子,任何人休要有非分之想!” 天洪烈的一番话震得金銮殿上的大臣都心惊肉跳,天洪恩已经很少见到自己皇兄这样威严的一面了,突然间,天洪恩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随着父皇南征北战的皇兄再一次站到自己面前。 霸气威武,让自己崇拜。 胡国的使者也被天洪烈的一番话吓得心神震荡,血气翻涌,天阳国的定安王果然厉害,身上的戾气比自家的王上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此次平安公主失踪,不管缘由是何,要是被本王知道,有宵小之辈参与此事其中,本王亲自带刀,灭他满门!” “胡国使者,还请你传信回去,告诉你国王上,想要和天阳联姻,可以,但是联姻的对象由我国来定,否则······本王此次虽被小人暗伤,但是不出一月,就能痊愈,到时,本王不介意再次披上战甲,踏上沙场!” 金銮殿上静悄悄的,天阳的一众大臣内心都天洪烈崇拜不已,果然,定安王就是威武霸气,连带着天洪恩都觉得在胡国使者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番。 天铭颢,天铭俊和天铭炫等人都纷纷低下头,面对这位通常都是黑着脸,散发着严厉的皇伯父,几人都心有余悸,小时候,羽想出来和大家一起玩,皇伯父一个眼神,羽就乖乖的回府了,呜呜呜······· 在小伙伴里,所有的孩子都不敢欺负羽,因为皇伯父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欺负后,回到府上,先教训儿子,把儿子教训好后,再去教训欺负儿子的人,那滋味简直不敢想象! 有个这样的老爹,好神气,有木有! 慈宁宫,太后和安贵妃以及天铭冉和施雨都在,大家都一脸着急和担心。 “皇祖母,裴统领说在现场发现了胡国的死士,显然平安公主失踪和胡国有关,定是那胡柯······”天铭冉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冉儿,现在证据还不足,咱们不能妄下结论,免得给两国带来战争!”太后揉着眉心。 “有裴尚书和裴统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母后,你放宽心,大师不是说纯丫头是个有福之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唐梦玲安慰着太后。 这事情一桩接一桩的,看来天阳和胡国这一仗是免不了! 定安王府,千雅雪红肿着眼睛,看着天洪烈被侍卫抬进东厢,香草紧跟着进去,又是施针,又是灌药。 “王妃娘娘,王爷没事,你不要担心。小姐吉人天相,定会没事,不是还有流风,流璋和安武陪着嘛!要是小姐出事,他们三个最少也能有一个跑回京城报信,这会儿什么消息都没有,就是好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消息传回清溪镇,不然林家一家人肯定会担心,过些日子安柱和燕虹随着长公主和驸马回去,到时候就让燕虹和大家说我和小姐,安武暂且留在京城!” 香草想到裴老爷子和沈茹嫣等人,心里担心,裴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沈茹嫣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女儿的悲伤中走出来,要在再得知小姐的事······ 还有大头和二丫,大头刚中了举人,正是一鼓作气,好好用功读书的时候,二丫自小身体就不好,所谓长姐如母,小姐可谓是把二丫当做女儿,一手带大,二丫对小姐的依赖性也是最强······ 香草不敢再往下想,抬起头看向千雅雪,“王妃娘娘,能不能让玉芯姐姐带我去一趟裴府和长公主府,我想······” 尽管在林家住的日子不久,但是香草早已融入进去,仿佛自己就是林家的一份子,尤其是林家的每一个人对自己都很好,没有算计,没有白眼! 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个家,祖母势力,父亲贪婪,要不是师父,自己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嗯,我叫乔伯给你安排马车,你带着玉芯一起去吧,早点回来!” ☆、第129章 失踪 天阳京都因为平安公主的失踪,而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在现场的那几具胡国死士的尸体,让天阳国的百姓对胡国更加痛恶! 香草和玉芯从王府出发,穿过大街,一路上都听见人们在议论纷纷。 “胡国也太猖狂了,竟敢派死士到天阳来!” “据说胡国的使者前些日子来天阳,说是要联姻,结果长公主嫁了,就选了平安公主······” “哦?!那他们为什么还派死士来?” “这平安公主就是以前的平安郡主,和定安王家的羽世子是有婚约的,恐怕胡国的王上害怕出现变故,就先下手为强了!” “天啦!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定安王放在眼里嘛!” “可不是,准确的应该说是不把咱们天阳国的皇室放在眼里,平安公主与羽世子本就有了婚约,也算是皇室中人,可是这胡王还敢来求娶!” “据说今早定安王让侍卫抬着自己上了金銮殿,放了狠话呢!” “我也听说了,不过也难怪定安王会放狠话,据说平安公主为了给定安王治伤,带着神医从清溪镇一路赶到京城,八天八夜不眠不休,到了王府,神医把王爷救醒后,就高烧昏迷了过去!” “若真是如此,平安公主也是至孝之人,这样好的儿媳妇,定安王自然要好好保护!” “那是肯定的,只是如今这平安公主失踪,加上胡国逼迫,恐怕天阳和胡国不久又要开战了!” “开战怕什么,咱们天阳国人才济济,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胡国不成······” 东城,千家租住小院。 “世子妃,你失踪的消息,基本上京城和东阳城都传遍了!” “嗯!”林纯目光看向后院的池塘,此时池塘上几片荷叶青翠盘大,一株荷花的花苞尚在成长,亭亭玉立,但却散发着丝缕孤寂的味道。 “最近我们都不要出去,三天后,你再去东城各大街打听一下消息!” 胡国,皇宫。 自从五月胡柯登基为胡王后,就从密室里搬到皇宫之中,老胡王在颤抖着手写下传位诏书后,不出一日,就一命呜呼了。 而那位和老胡王治病的太医,因为成功的治好了老胡王,让他写下传位诏书,故很得胡柯的喜欢,直接让其坐上了胡国太医院院判的职位。 而恰恰是这个职位,更加方便了那个太医的复仇计划! 天铭羽在胡国潜伏几个月,成功的与太医搭上了线,一番合谋,初步制定了一个计划! “主子,天阳来信!” 暗卫将手里的信件递给天铭羽,转身出了房间。 如今天铭羽等人住在胡国距离乱葬岗不远的深林里,几间小树屋,错落有致,被深林匆匆遮掩,除了深林中偶尔出现的野兽,基本无人发现。 这也是天铭羽仿照胡柯在玉香县的深林里屯兵,而想到的,不管住在哪里,都没有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安全! “林纯已到东阳城,失踪消息已传出,胡国使者的传信已经发出!” 天铭羽将信件毁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内心却染上了几丝忧虑。 纯儿,难为你了! 胡国使者从天阳京都往胡国京都的传信,一直到六月下旬,才传到胡柯手中,信上将一切事情说的清楚,胡柯再一次大发雷霆。 随之倒霉的,自然就是胡国那一众大臣,稍有被胡柯看不顺眼的,就被斩杀。 胡国再一次陷入人人自危的状态,大街上,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不敢妄言妄语,大声说话,无数的胡国少女,开始被迫女扮男装,免得被抓入皇宫,被蹂躏残杀。 甚至很多生下女儿的父母,不得已将孩子扔进山林之中,或是放入河水之中,顺流漂荡,自生自灭。 大半个月,林纯四人一直待在东阳城,小院也被官兵搜过好几次,林纯配合,加上是千家的小院,所以都很顺利的过关。 京城,天铭冉和施雨等人准备启程回玉香县,燕虹已经开始显怀,安柱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香草被留在了王府。 眼看着七月即将来临,清溪镇林家众人都内心焦急,沈茹嫣最近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林纯出了什么事。 林纯不在的日子里,大头日渐懂事,每日除了跟余先生好好学习之外,也开始跟着安和等人学习管理事务,二丫备沈茹嫣带在身边,除了上学堂,就是学习刺绣缝衣等女儿家的活计。 裴逸轩如今也找到了乐趣,就是在林家学堂当教书先生,和余先生分管两个班,大班和小班,按照孩子们的年纪分班。 自小山和大头中举后,清溪镇又有无数的家长领着孩子,前来林家学堂求学,余先生和裴逸轩又各自招收了几个品性善良的孩子。 林强的伤势已经恢复,只是身上留下了些许疤痕,香草给的去疤药最少还要擦好几个月,才能慢慢消除,林强也不自卑,天天跟着大头,小山,一天天变得开朗。 当林纯失踪的消息传到清溪镇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自然是在镇上小店里的安竹和安木,两人和千大叔商量一番,决定先隐瞒林家的人。 可是林纯在清溪镇本就是大家关注的存在,这下林纯出了事,很多人都开始议论,并想着往林家一趟,打探打探消息,结果这一打探,沈茹嫣他们也就自然都知道。 而此时,天铭冉他们才走了一般的路程。 裴老爷子和沈茹嫣有些受不住打击,纷纷卧床病倒,裴逸轩也在一夕间增添了无数的白发,林家上下皆陷入担忧之中。 安和没办法,只好求助千夜离。 东阳城,林纯和流风等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大管事满头大汗,脚步匆匆的赶来。 “平安公主,少东家收到清溪镇传来的紧急信件,说是林家知道了您失踪的消息,裴老爷子和裴二夫人都病了!”大管事一口气说完,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千少东家可说长公主的车架行到哪里了?”林纯心中大急,心尖上一阵颤栗,一想到裴老爷子和沈茹嫣躺在床上,恨不得立刻飞回到他们身边。 大管事歇了口气,流风进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大管事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又道:“说了,长公主的车架到了岳阳城。” 岳阳城,从岳阳城到玉香县快马加鞭也要三天三夜的路程,更别说他们一路行程慢慢悠悠了。 “大管事,我去写封书信,你帮我交给千少东家,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把信件送到林家,亲手送到安和手上,不要让家中任何知晓!” 林纯说完,转身进了房间,稍加沉思一番,便开始写信,简单的写了自己的行踪和自己故意隐藏行踪的原因,以及对安和的交代,又加了几句写给沈茹嫣和裴逸轩的话,下笔飞快。 将信件折好,除了房间,很是郑重的交到大管事手上,“大管事,拜托了,他日再见,我定好好答谢,替我给你家少东家道谢!” “平安公主折煞小的了,小的这就回去,平安公主一路小心!” 看着大管事将信件小心的放在怀里,一路快速的疾步离开,林纯走到门口,直到看不见大管事的身影,才回过神来。 “世子妃,你不要担心,等安和收到信件,家中的事情会好的!” “嗯······” ······ 胡国。 天铭羽和太医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胡柯能坐上胡国的王位,全靠他手下的暗卫和死士,若是没了这些暗卫和死士,那胡柯就相当于没了牙齿了老虎。 “主子,胡国皇宫里来信了,已经得手,但是药最少要下三次!” “嗯,派几个人暗中盯着,一旦出现意外,先救人!” “是!” 胡柯,这次一定要拔掉你几颗毒牙! 胡国皇宫,众臣围坐,酒光交错,歌舞升平,大殿上,胡柯高坐主位,看着大殿上翩翩起舞的歌姬,心头冷冽。 死臣站在胡柯身后,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保镖形象,让大殿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恭祝王上娶得佳妻!” 一众大臣举起酒杯,对着上坐的胡柯,遥遥相敬。 胡柯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 佳妻?!真是可笑! 天阳国竟然不知在何处随便找了个孤女,被皇室收为义女,准备嫁入胡国,真是可恶! 一杯杯冷酒顺流之下,灌入肠胃之中,曾经胡国人人称颂的胡柯大将军,如今却成了人人惧怕,专门用来吓唬小孩子的饿虎豺狼。 一想到天阳国的长公主和那个被人称赞的平安公主,胡柯心头的怒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死臣,去给本王带个美姬过来!”胡柯阴冷的眼神扫过大殿中央起舞的舞姬,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 “是!”死臣飞身而下,直接从跳舞的舞姬中提起一人,正是领舞的舞姬,相貌和身段都是上等。 死臣直接将舞姬扔到胡柯脚边,转身又站到胡柯身后,大殿上其余的舞姬扔在起舞,似乎对这一幕已经麻木。 而杯光交错的大臣们,更是直接忽视,当做没看见一般,或独自,或相互,喝酒聊天。 “死臣,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差点摔坏了本王的美姬!”胡柯挑起舞姬的下巴,眸中闪着恶趣味。 “属下该死,望王上赎罪!” “呵呵······算了,看在你给本王找来的舞姬还算不错的份上,本王就饶你一次!” “谢王上!” 两人的对话似乎只是故意说着玩而已,跪在胡柯脚边的舞姬却听的心里发寒。 “过来,给本王宽衣!”胡柯扫了一眼舞姬雪白的小脸,下腹升起一股强烈的*,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吞入腹中! 渐渐地,胡柯眼前的舞姬化为了天阳国“长公主”的模样,看的胡柯眼睛渐渐发红。 天阳国长公主,不过是个青楼妓子,竟然······ “啊!”跪在地上的舞姬被胡柯大力拉到怀中,胡柯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衣帛清脆的撕扯声在大殿上格外清晰,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往上座上看,大殿中央的舞姬还在跟随着袅袅音律,不断的变动着舞步,一颦一笑,如同提线木偶。 不一会儿,大殿上方,便飘散着一股血腥之气,呻吟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众大臣似乎都沉浸在美妙的歌舞声中,对上位上的事,已经司空见惯! “死臣,拖下去,处理了吧!” “是!” 胡柯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眼睁睁的看着死臣将死不瞑目的舞姬拎走,拍了拍衣摆,对大殿下挥了挥手,抬脚离开。 大殿上的舞姬鱼贯而出,跟着几个太监,到了一处宫殿中,进入宫殿后,宫殿的大门立刻合上,外面上上大锁。 而那些大臣们,也都跟着几个死士出了皇宫。 “死臣,派去劫持天阳长公主的暗卫可有传信回来?!” “没有!” “哼!一群废物!”胡柯一掌拍碎了桌上的一块上好桃砚,眸中闪烁着凶光。 “可打听到一号的消息?” “一号被天铭羽的死士一路追杀,最终易容,逃到清溪镇林家,只是不知在林家发生了什么事,一号被林家的几个护卫关了起来,前不久被千家的暗卫不知带到了何处。” “看来一号是回不来了!不去给我把二号叫过来!”胡柯手握成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死臣来到皇宫的密室之中,如今胡国皇宫的密室,大部分都变成了胡柯的暗卫和死士的训练的基地。 一众暗卫正在吃饭,死臣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二号,王上让你去一趟!” 在胡柯的死士和暗卫中,之前一号和死臣平起平坐,不分秋色,如今一号不在,死臣俨然已经成了老大,尽管暗卫中有很多人不满,但是死臣的武功摆在那,无一人超越。 “死臣大哥,要不要也来喝几杯,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饭菜还算不错!”二号屁颠屁颠的拎着一个酒壶走过来,浓郁的酒香飘进死臣的鼻孔中。 死臣轻轻嗅了嗅,果真是好酒,没想到自己日日跟着王上,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酒! “以后有这样的好酒给我留几坛!现在先随我去见王上!”死臣看着二号一脸的谄媚,显然很高兴,语气中的杀气和寒气也消了不少。 “死臣大哥发了话,兄弟自然遵命,你们几个,快把剩下的几坛好酒送到死臣大哥的房间去,快去!”二号吼着几个坐在墙角吃饭的暗卫,面上带着严厉。 不管是死士还是暗卫,都是经过一次次的杀戮训练出来的,如今大家看着死臣日日跟着王上,也算是见到了阳光,故而,密室里死士和暗卫们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不用日日裹着黑衣,只露一双眼睛,不用顶着代号,连个正经的名字也没有,不用生活在黑暗之中,都快要忘记了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 二号跟随死臣来到御书房,胡柯端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不知想些什么。 “二号参见王上!” “嗯!” “一号回不来了,以后你就顶替一号的位子,在此之前,给你一个任务!”胡柯曲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带几个人,去一趟天阳国,把天阳国的长公主抓回来!成功了,最好!失败了,那你和一号一样,就不要回来了!” 二号听到自己能顶替一号的位子,内心狂喜,可紧接着胡柯交代的任务,让二号眼前蒙上了一层阴霾,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自己立了功,那接手暗卫队,定会易如反掌,到时候或许王上还会有别的赏赐。 身为暗卫,本来就是要唯主子的命令是从,只是二号心里有了杂念,故而最终导致了他悲惨的结局! “是,王上,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三日后出发!这几天好好休养生息,本王不希望再得到失败的消息!” 培养一个暗卫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胡柯手下虽然暗卫很多,但也经不住如此折损。 只是胡柯不知道的是,一场关于灭杀他的暗卫和死士的阴谋已经展开! ☆、第130章 下药 胡国,太医院,两个药童抬着一个大木箱子,缓慢的走了进来。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个身穿御医官服,嘴角翘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问道。 “回李御医的话,箱子里是刚从宫外运进来的药材,院判大人说是要清点一下,后面还有三箱!”体型稍胖的药童,笑着答道。 “这点小事,那用的上院判大人,你们把箱子都抬过来,由本官清点就可以了!”李御医抖动着嘴角上的小胡子,心里暗喜。 自己正想着怎么巴结院判大人呢,这机会就来了!要是自己做的好,日后院判大人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自己岂不节节高升! “这······李御医,向来太医院的药材都由院判大人亲自清点,小的实在是······劳烦李御医,恐怕不太好吧!”药童面上带着几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心中冷哼。 小小一个御医,就想插手清点太医院的药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可不敢冒这个风险,要是药材有什么损坏或是遗失,日后院判大人责怪下来,自己一个小小的药童,肯定要遭殃! 李御医看着药童嘴角的不乐意,心里一阵恼火,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戚戚然,“算了,本官这就去叫院判大人!” 两个药童看着李御医甩袖离去,面上都闪过几丝不屑的笑意,一个半吊子的庸医,以为进了太医院,就得了势,真是好笑。 想要巴结院判大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妄想插手院判大人的权势,真是不知可谓! 四大箱子的药材陆续被抬进太医院,一个身着暗红色太医院院判官服的中年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屁颠屁颠的李御医,满脸的谄媚样,让人看了反胃。 “院判大人,您歇着,下官帮你清点!”李御医上前一步,弓着腰,眯着眼讨好的说道。 此院判正是当初那个给老胡王治病的御医。 两个小药童走到院判面前,行了一礼,“院判大人,这是从宫外的存药堂送来的药材,一共四箱,这是清单!” “嗯,你们先去药房捣药!等我清点完了,你们再过来把药材分类放到药房去!”院判听到存药堂时,眸中闪过一道细微的流光,一晃而逝。 “是,大人,小的告退!”两个药童转身进了后间的药房。 自始至终,院判都没有搭理站在一旁,准备上手帮忙的李御医。 “院判大人,你歇着喝茶吧!清点药材这点活计交由下官来做就好!”李御医再一次开口,并从一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热茶,递到院判的面前。 院判冷冷的看了李御医一眼,一言不发,走到箱子面前,李御医在一旁暗暗咬了咬牙,腆着脸,又走了过来。 “既然李御医这么积极的想要帮助本官,那就麻烦李御医去拿笔墨纸砚过来!本官清点,你负责记录!” “诶,诶!下官这就去!”李御医飞快的走到一边的案桌边,磨好墨,带着纸和吸满墨汁的笔,走了过来。 院判掀开第一个箱子,一一清点查看,并吩咐李御医记录,什么药,多少分量,成色质量如何,都说的详细清楚。 期间,李御医不得不来回奔走,因为用的是毛笔,墨汁没了就需要会桌案的砚台里吸取,这一趟两趟也就算了,次数多了,也是非常累人的。 李御医后悔了,本以为清点药材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要检查记录这么多东西,院判瞥了李御医一眼,心里冷笑,趁着他回去沾墨的片刻,不着痕迹的将第三个药箱里的一个小纸包塞进袖袋里。 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清点完了,李御医见院判没有入座歇息,尽管双腿和双手都要抬不起来了,还是强撑着,在一边站着。 “辛苦李御医了,笔录给本官吧!”院判带着李御医记录的厚厚一沓笔记回了太医院独属于自己的房间。独留下李御医一个人,累的跟死狗一样,瘫坐在一边的茶几边。 院判回到房间,先将袖袋里的小纸包藏到枕芯之中,随后带着笔记出门,来到药房。 两个小药童见院判过来,忙行礼问好。 “青竹,你去把这药材的记录收起来,还放到原来的地方,青水,你再去找两个药童,把箱子里的药材搬到药房来分类放好!” “对了,让李御医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大人!” 两个小药童各司其职,院判坐到桌案后,心里开始想着自己的计划。 已经得手了一次,只要再有两次,那些死士和暗卫都将统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胡柯,就算你登上了王位,没了手下的死士和暗卫,我看你还怎么称王! 丽娘,孩子,等爹爹为你们报了仇,就去找你们! 院判眼中闪过一道深深的利光,转瞬又化为丝丝缕缕的悲伤。 “院判大人,不知您叫下官前来,有何事情需要交待?”李御医一听药童的传话,立刻赶来,双腿微微打颤,弯腰看着坐在桌案后的院判。 “嗯,有件事,麻烦李御医跑一趟!” “院判大人请吩咐!”李御医大喜过望,没想到今天帮院判大人干了几个时辰的活,竟然就让院判委以重任,李御医热血沸腾,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内心深处想的更多的是,自己在院判大人跟前混的风生水起,抱进院判大人的大腿后,或许就有机会接近王上,到时候要是能有机会得到王上的青睐,那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 好不容易进了宫,自然是要一心往上爬的! “你代本官去一趟御膳房,把王上最近的饮食记录谱给本官拿来。” “是!下官这就去!” 王上的饮食记录谱,这可是机密的东西,没想到院判大人竟然派自己去拿,看来今天自己鞍前马后的帮忙,还是不错的! 一会儿在半路上,自己可要好好看看王上的饮食记录谱,或许能从里面看出王上的身体如何,保不准某一天,自己就能给王上看病! 李御医高高兴兴的离开太医院,往御膳房而去,而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院判的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胡国南边深林,天铭羽刚刚收到从胡国皇宫传来的信,嘴角微勾,心情甚佳! 胡柯,不知道你没了爪牙,还能不能这么欢快的蹦跶! 胡国皇宫,御膳房。 李御医仰着脑袋,走到御膳房门口,正准备进去,却被门口的一个小太监拦住。 “你是何人?来御膳房做什么?” “本官是太医院的李御医,太医院院判大人让下官来找御膳房的掌膳周姑姑!”李御医鼻孔朝天,丝毫没把小太监放在眼里,语气里更是带着浓浓的不屑,把小太监气的要命。 “请李御医稍等片刻,掌膳大人正在忙碌!容小的先进去通报一声!” “快去,别耽误了本官的要事!” 小太监转身往御膳房里面走去,面上非常不悦。 周姑姑正在准备暗卫队和死士营的饭菜,这些饭菜通常都是周姑姑亲自送到密室中,烹饪期间,从不离身,时刻警惕的盯着御膳房里的每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院判才难以下手。 第一次是凑巧,半路遇到周姑姑送饭,借着打招呼的由头,夸了几句周姑姑的手艺,并趁机打开了食盒的盖子,才得了手。 而且就那么一小会儿,周姑姑就警惕万分,要不是院判下手快,恐怕都被周姑姑发现了。 好在药效第一次不会让人感觉到异样,只是这第二次下药,院判就要万分小心了! 一旦暗卫队和死士营第二次中毒,身体里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症状,到时候定会惊动胡柯,所以第二次筹谋,院判很小心。 要不是暗卫队和死士营每次吃饭前都会有人先试毒,院判真想直接下一包腐烂五脏六腑的穿肠毒药到他们的饮食里。 小太监进了厨房,见周姑姑正在忙活,本想上前传话,想了想,故意在门口等了起来。 “你们几个快速将饭菜装好,马上随我出发!” “周姑姑,周姑姑,御膳房门口有个自称是太医院的李御医,前来找你,说是有要事!”小太监见周姑姑要去送饭,立刻迎上前来。 “谁?!” “太医院的李御医!” “李御医?!”周姑姑蹙着眉头,眼看着送饭的时间就要到了,便挥了挥手,“本姑姑现在要去送饭,让他稍等一会儿或是先回去,下午再过来!” “诶!小的这就去回话!”小太监心里偷着笑,回到御膳房门口,见李御医还在门口转悠,显然是急得不行了,收了脸上的笑意,小太监跑到李御医面前。 “李御医,周姑姑去送饭了,让你先回去,回头再来!”小太监故意抬起袖子,摸着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装着一副跑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时不时喘着气。 “什么?肯定是你没及时通知周姑姑,哼······待本官见到周姑姑倒要好好问问,这御膳房的小太监,为何竟然公然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李御医气的吹胡子瞪眼,预想冲进御膳房,小太监拦在门口,两人跟老鹰捉小鸡似得,斗了起来。 周姑姑带着几个送饭的太监和婆子,推着车从御膳房里出来,就见门口有两人在拉拉扯扯,闹得不可开交。 当下大声一吼,“住手!” “周姑姑,这位李御医好不讲理,小的和他说了,你要去送饭,让他下午再来,他竟然公然往御膳房闯!一点都没把你的话当数!”小太监先行走到周姑姑面前告状,并挑拨着。 李御医怒气冲冲,双眼泛红,“敢问周姑姑,本官两个时辰前就来了御膳房,这位公公说是进去通报,可是刚才才出来给本官回话,很明显就是没有及时将本官到来的消息传达给您!” “本官身为正四品太医院御医,竟然被这个小太监拦在门外,这是何道理?!” 周姑姑并没有责备小太监,只是打量着李御医,有些陌生,眉头紧皱,似乎看李御医很不顺眼。 “这位御医,不知你来御膳房找本掌膳,有何要事?” “本官是······” “李御医,你这是在干吗,院判都等着急了,王上的饮食记录谱拿到了吗?下午院判大人还要去给王上诊脉呢!”青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着李御医双手空空,有些着急。 “青竹,太医院院判让李御医过来是拿王上的饮食记录谱的?”周姑姑看到青竹,脸色稍缓,显然是对青竹很熟悉。 “是的,周姑姑,今日院判大人一上午都在清点药材,有些劳累,想着下午要给王上诊脉,故就休息了一会儿,嘱咐李御医过来拿王上的饮食记录谱,可是这李御医都来了近两个时辰了,都没见人回来,眼看着都要未时末了,院判大人着急,让小的过来看看。” 周姑姑每日都是未时二刻给暗卫队送饭,正午都是给胡柯做饭,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是耽误了给王上诊脉,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守门的小太监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缩着脑袋,在一边不说话,周姑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冲着李御医和青竹道:“还请两位稍等片刻,本姑姑去去就来!” 院判在御膳房不远处看着这一处闹剧,面上扬起一抹笑意,真是没想到,这个李御医竟然这样蠢,自己稍加给点好脸色,就开始嘚瑟,不过这样也好,方便自己行事。 眼看着周姑姑进了御膳房,院判匆匆的走到御膳房门口,装着很着急的样子,“李御医,怎么这么久王上的饮食记录谱还没拿回来,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来太医院是吃白饭的吗?!” “院判大人,这不怪下官,都是这个小太监,故意不让下官进去,还故意不给周姑姑通报!”李御医很委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小太监的身上。 “哼!不会做事就是不会做事,哪来这么多借口,算了,你和青竹先回去吧,本官亲自去找周姑姑!” “院判大人,周姑姑已经回去拿了······”李御医被院判一骂不禁有些着急,忙上前想要拉住院判。 “砰!”院判算着时间,眼睛看向御膳房门口的推车,上面正是今天给暗卫队送的饭。 李御医走过来的时候,院判故意矮了矮身子,被李御医一脚踩到了自己衣袍,一个用力,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青竹和推着车的太监婆子都纷纷过来相扶,院判趁机将早就窝在手中的药粉散进被撞开的食盒里。 “院判大人,院判大人······” 众人手忙脚乱,李御医害怕的不行,青竹看到李御医还踩着院判大人的衣袍一角,一把将李御医推开。 “院判大人,小的扶你起来!”青竹架着院判大人的胳膊,将人扶起来,院判顺手搭上推车上的食盒,在别人眼中,只是院判想要借力站起身罢了。 不着痕迹的把食盒盖好,院判直起身,摸着自己的额头,“嘶···嘶···” “李御医,你要是对本官不满意,就直接对本官说,为何要故意陷害本官!” “院判大人,下官不明白你的意思······”李御医有点懵,不过在看到院判大人额头上红肿的大包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院判似乎气的不轻,扶着青竹的手,怒斥道:“今日早上,本官不就是让你帮忙记录了几个小时的药材,没让你休息就派你过来周姑姑这取王上的饮食记录谱嘛!你好几个时辰不回来,不就是想要耽误本官给王上诊脉的时间,如今本官自己亲自来取,你竟然踩住本官的衣袍,害本官摔得头晕眼花,本官如此模样还怎么去给王上诊脉,你到底安得何居心?!” 李御医彻底傻眼了,战战兢兢的噗咚一声跪到地上,“院判大人,下官没有,下官是不小心踩到您的衣袍的,下官不是故意的······” ☆、第131章 利息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要是本官被王上责罚,你不就能顺势而上,得到王上的重视······”院判气红了脸,红肿的额头竟然留下丝丝鲜血,看的让人心惊。 周姑姑从房间里拿着饮食记录谱出来,走到御膳房门口,就见院判指着李御医的鼻子怒骂。 小跑着过来,见推车上的食盒完好,丝毫未动,心里松了一口气,“院判,这是王上的饮食记录谱,你且拿好,本姑姑赶着去送饭,就不多留了,至于这个耽误事情的小太监,本姑姑回来时,会施以惩戒的!” “周姑姑言重了,本官也是受了小人的陷害,在您御膳房门口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过意不去,本官这就灰太医院,至于李御医,本官也定会好好管教!” 院判咬牙切齿,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李御医,眼睛发红,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周姑姑注意到院判额头上的伤口,听推车的婆子嘀咕了几句,不疑有他,急忙带人离开。 “院判大人,小的扶您回去,您小心些!”青竹搀扶着院判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院判脸色稍缓。 “还不给本官滚回太医院去,丢人现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路过李御医身边时,院判伸出脚狠狠的踹了李御医一脚,痛的李御医龇牙咧嘴,不敢吭声。 连忙爬起身,跟在院判和青竹两人身后,低着脑袋,弯着腰,一步步往太医院走,一路上,李御医回忆着在御膳房门口发生的事情,总感觉有些不对,可是又想不到那里不对,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许是自己太倒霉了! 都怪那个小太监,要不是他故意耽误时间,不给自己通报,自己又怎么会犯错,好不容易在院判大人面前尽了一点心意,这下全部付诸东流了,还不知道回到太医院自己要受到院判大人的什么惩罚呢! 李御医欲哭无泪,一切来得太突然,莫名其妙,平白无故的栽了个大跟头,但愿自己不要被赶出太医院就好。 太医院,青竹拿着药膏给院判擦着伤口,李御医战战兢兢的立在门边,低着头,不敢吭声,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院判忽视自己,以逃过处罚。 自从胡柯把太医院交给院判管理后,太医院里所有的御医都归院判管理,奖励惩处,也皆由院判下令。 “好了,简单包扎一下,本官还要去给王上诊脉。”院判摸摸自己额头,面上带怒,心里却是无尽的喜悦,一个大包换来一次下药的机会,值了! 这个李御医,真是一块上好的踏脚石,果然权势利益对人的诱惑力永远都是那么的巨大,李御医,对不住,怪只怪你自己心态不正,急功近利! “院判大人,你小心些,青竹,扶着点。”青水收了药物和棉布,目送院判和拎着药箱的青竹离开。 一路上,院判边走边翻阅胡柯的饮食记录谱,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金龙殿,胡柯的寝殿,原先名为福宁殿,胡柯登基之后,自诩是真龙天子,故改名真龙殿。 “死臣大人,小的前来给王上诊脉。”院判走到金龙殿门前,对守在门口的死臣弯腰行礼,并说明来意,恭敬的态度让死臣很满意。 “院判大人守候!”死臣瞥了一眼,进了殿内。 胡柯正在休息,等着院判,片刻后,死臣便出来让院判进去。 接过青竹手里的药箱,院判佝偻着腰跟随在死臣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五步有余。 到了殿内,胡柯依靠在软榻上,松垮的衣衫,露出大片的胸膛,只是之前在战场上锻炼的好身材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纵欲过度后的萎靡和被花柳病折磨的病态,看上去叫人作呕。 “今天怎么来的晚了?!”胡柯漫不经心的问道。 院判砰的一声跪倒胡柯面前,脑袋点地,颤抖着身子说道:“回王上的话,出了一点意外,小的来迟了,还请王上恕罪!” “哦?!不知院判口中的意外是何事,竟然耽误了给本王看诊,看来院判这位子,是做的太舒服了吗?!” “小的不敢,王上恕罪,今日小的只因清点了太多的药材,故让太医院的李御医去御膳房取王上的饮食记录谱,谁知李御医一去就是两个时辰,这才误了时间······” “望王上恕罪,没看过王上最近的饮食,小的也不敢轻易用药,恐药材和食材相冲,怕······” “嗯,这次就算了,那个什么李御医,该怎么处罚你看着办,赶紧过来给本王诊脉,最近本王总感觉身上发热,很不舒适!” 你当然感觉很不舒适了,身上发热,活该,等你再喝几副药,便要你生不如死! 院判心里高兴的想要大叫,可还是装作害怕惶恐的模样,从药箱中拿出垫枕,放到桌上,胡柯起身,将自己的手臂搭到垫枕上。 殿内安静极了,院判闭上眼睛,感受着胡柯脉搏的跳动,把脉的时间多一份,院判心里的欣喜就加一分。 “不知本王的脉象如何?!”胡柯看着院判面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辩不明。 “王上最近可有感觉身体燥热,有时难以控制想要······” 胡柯一听院判的话,咳嗽了两声,“不错,不知这是为何?” “王上,根据脉象来看,这几日王上的身体颇有不妥,先王给王上吃的药,药效在渐渐变弱,所以······”院判似乎有些为难,不敢再往下说。 “所以什么?!”胡柯有些着急,自己的大业尚未完成,羞辱和仇恨还未得报······ 想到这里,胡柯身上的戾气越发的浓郁,整个大殿里都充满了杀气,院判抖着身子,硬着头皮回道:“王上,最近尽量叫御膳房做一些口味清淡的菜式,而且···而且要控制房事,实在难以忍耐,就用冰水擦身,万不能再过多的······不然伤了底子,再好的药材也治不了啊!” 院判心里爽歪歪,想着一会儿回太医院后,一定要躲在房间里,大笑一场! “你下去吧,本王心里有数!”胡柯挥了挥衣袖,面上一片阴霾。 “王上,小的给你开几幅药,喝上两天,要是不适有所好转,小的再想办法!小的告退!”院判灰溜溜的出了金龙殿,处于盛怒中的胡柯没有发现院判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正闪烁的无数道精光。 死臣领着弓着腰的院判来到殿外,眉心成川,感觉都能夹死苍蝇,“院判,王上的身体是否能够痊愈?!” “死臣大人,王上的身体本就不妥,要是不先王的圣药,估计早就······死臣大人陪在王上身边,偶尔也规劝规劝王上,不要太······” “嗯,院判大人一路走好!” 将药箱递给殿外等候的青竹,院判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激动不已,却紧绷着,不敢太多流露,额头上的伤口遇到汗水,有些疼,可是早已被忽略。 脚步匆匆的回了太医院,马不停蹄的开始配药,紧接着亲自熬制,熬好后,又带着青竹匆匆往金龙殿而来。 看着胡柯将药一饮而尽,低着头的院判高兴地想要跳起来,死命的压制着内心的兴奋,语气平静的道:“王上,晚上好好歇息,明日身体应该就会好些!” “嗯,你下去吧!” 太医院里,李御医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心里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院判回到太医院后,俨然忘记了要处罚李御医这回事,青竹想要提醒,可看着院判大人脚步极速的进了房间,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院判把自己蒙到床榻的被子里,笑的开怀,眼泪直流。 丽娘,孩子,爹爹就要给你们报仇了,你们要等着爹爹! 夜间,胡国皇宫密室中,暗卫队和死士营同时出现状况。 死臣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到密室中,见很多人躺在地上,打滚抱头,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事情不妙。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部出动,院判连鞋都忘了穿,跟着死臣就往密室里跑。 不是因为太着急,而是因为太兴奋。 暗处,天铭羽带着两个暗卫,看着大晚上的,胡国皇宫中灯火通明,太医院进进出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院判给一个倒地的暗卫把脉之后,又匆匆搭上其他几个暗卫的脉搏,死臣一直在旁边看着,见院判把王脉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院判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的人都倒地不起,抱头打滚?!”死臣心里一片冰凉,想着胡柯看到这样的情况,定会大发雷霆。 “死臣大人不要着急,只是轻微的食物中毒,待我熬上几幅药,让大家喝下,就没事了!”院判立刻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身后的青竹,让他回去抓药熬汤。 “食物中毒?!每日送来的饭食都有专人试毒,半个时辰后才会让大家食用,怎么会中毒呢?”死臣大惊,这一层层查的无比严格,怎么会······ “死臣大人,这些中毒的暗卫和死士都是身体较弱,久不见阳光,又长期饮酒,才会引发此等身体状况,很正常!和饮用的食物并无关系。” 院判开始胡编乱造,反正死臣不懂医术,再说了,天铭羽给的毒药比较高端,隐藏在身体深处,必须下够三次,然后还要用一味药催发,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治。 死臣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人下毒就好,突然间,死臣想到自己曾经训练的时候,也出现过几次这样的状况,有人突然间身体不适,倒地不起,后经查证是饮食不当造成。 想到最近御膳房的伙食,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兄弟们定是敞开了肚子吃,一时间接受不了,才会如此,之前每日都是白菜馒头,还要大幅度的操练。 尤其是到冬天的时候,在深山野林里,有时候好几天食物都不能及时送到,大家就饿着肚子,如今王上登基,大家的生活有所好转,反倒出了问题。 院判见死臣不在询问,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幸亏那人给的药高明,不仅银针试不出来,连试毒的人都没事,等到自己把第三次的药粉下在药汤中给暗卫队和死士营的人喝下去,呵呵······ “死臣大人,下官先回太医院熬药,药熬好立刻送过来!对了,到时候让暗卫队和死士营的人都喝上两碗,预防一下!”院判说的冠冕堂皇。 “辛苦院判大人了!” 跟随而来的御医紧跟着院判匆匆回了太医院帮忙熬药,院判一个个亲自查看好几次,趁机将药粉下入药汤中。 果然,暗卫队和死士营的人喝完汤药后,都恢复了正常,死臣也就没有吧这件事告诉胡柯,只当做是一次小小的意外。 翌日,深林中,一直灰黑色的信鸽飞到一间树屋中,天铭羽接下信鸽脚上的纸条,面上浮起笑意。 “召集所有人,夜半偷袭胡国皇宫!” “是!” 月黑风高,夜凉如水。 一道道黑影一闪而过,越过城墙,进入胡国京都内部,片刻钟便到达皇宫围墙外。 天铭羽一挥手,所有的暗卫一跃而上,直冲皇宫最深处。 胡国皇宫的密道入口,就在金龙殿胡柯的床榻之下,还有一处在御书房的墙画之后。 “有刺客,保护王上!”胡国皇宫中也是遍布暗卫和死士,胡柯被惊醒,瞬间披上衣衫,从金龙殿冲了出来。 “给本王杀,一个不留!”胡柯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看着前来袭击自己的暗卫,张口就下必杀令! 天铭羽在暗处打了一个手势,暗卫们会意,纷纷从兜里掏出一包粉末,倒在自己身上。 和胡国的暗卫和死士打斗时,暗卫身上的粉末开始挥散出一股奇妙的香气,不出三招,胡国的暗卫和死士就都倒在天铭羽带来的暗卫刀下! 死臣护在胡柯身侧,察觉到不对劲,“王上,前来偷袭的暗卫和皇宫的暗卫和死士功夫不相上下,为何却······” 胡柯又不是傻瓜,自然也发现了情况的怪异,“不好,他们用了卑鄙的手段,你速去将密室里的暗卫和死士都放出来,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些暗卫是什么来头!” “是!”死臣立刻转身进了金龙殿,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见数百个暗卫从金龙殿中出来,加入了战斗,死臣带着自己死士营,紧跟其后。 天铭羽从暗处走出来,看向站在金龙殿门外的胡柯,不屑一笑,“胡柯将军,别来无恙?!” “原来是羽世子!” “这胡国皇宫夜晚的风景这不错,本世子只不过是溜达溜达,路过这而已!顺便在胡柯将军这里讨要一点利息,作为胡柯将军派死士伤了我父王的补偿!”天铭羽悠闲自得的散着步,仿佛这金龙殿前的空旷场地是定安王府的后花园。 胡柯看着天铭羽这一派飘逸俊雅的模样,心中气结,想到自己的身体,按下内心的愤怒,给死臣使了一个眼色。 死臣提剑,直冲天铭羽而来,一阵白色的雾气飘散,死臣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股紫黑色的鲜血。 “没想到堂堂的天阳国定安王世子,竟然也会用毒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真是叫本王大开眼界!”胡柯眼看着死臣倒下,心里一阵害怕。 “哦,原来这叫下三滥啊,本世子还是和胡柯将军学的呢!本来还想请教一下胡柯将军来着!”天铭羽掏出一方丝帕,自然无比的擦了擦手,又道:“当初胡柯将军不就是给该国的长公主下药了吗?” “对了,还是在公主到天阳和亲的时候,不知道胡柯将军还记不记得!”天铭羽扔掉手上的手帕,扫了一眼旁边的战场,看到胡国的暗卫大多数已经倒下,死士也倒下一大片,心里冷笑了几声。 轻轻挥一挥衣袖,暗卫们迅速撤离,天铭羽飞身到胡柯面前,一掌将胡柯打飞了出去,“胡柯将军,天色已晚,本世子今日就不陪你玩了,胡国皇宫里的景色不错,只不过胡柯将军今晚应该是有点事情要忙,本世子就先走了,下次心情好了,会再来的!” 胡柯看着天铭羽运起轻功,闪身消失,气的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心中愤恨,手握成拳,一拳捶碎了身侧的大理石地面。 死臣撑着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胡柯面前,“王上,是属下失职,保护不力,请······” “叫御医!”胡柯扭头看着金龙殿前的一地尸体和受伤的死士和暗卫,心里滴血。 暗卫队,死士营,加起来三百来号人,如今堪堪只余下十几个人,胡柯一时激动,再一次吐血,陷入了昏迷。 “快去太医院叫御医,把皇宫的禁卫军找来,清理尸体,受伤的暗卫和死士全部回到密室中,今晚的事情,任何都不许传出去!”死臣撑着重伤的身体,把胡柯抱进金龙殿。 院判早就在等待,一听到太医院有人敲门,就知道那人得手了,一时间激动的热泪盈眶。 太好了,胡柯的爪牙没了,就相当于没了左膀右臂,再过几天,等到他身体里的药物发作,哈哈哈······ 胡柯,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这是你的报应! ······ 清溪镇,林家。 自从林纯的书信暗中送到安和的手上,安和便立刻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沈茹嫣等人,大家看了林纯的信,确认是林纯的真实笔迹,才放下了心。 裴老爷子大病一场,身体远不如从前,如今每日只能牵着滔滔和淼淼,在林家树林里散散步,和牛大叔聊聊天,到学堂里坐一会儿。 身边的小厮整日整夜的陪同,裴逸轩心里着急,给裴云飞写了一封信,想问问香草能否赶回来,给裴老爷子诊诊脉。 沈茹嫣在床上躺了五六日,二丫和大妞,二妞三人一直陪伴在侧。 镇上的小店经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绣楼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是距离收到林纯信件的第三天,林家除了裴老爷子,裴逸轩,沈茹嫣和安和,就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林纯失踪的真相。 安风见安和一开始着急担忧,没过几日却心情好转,就知道林纯失踪的事情里必有隐情,所以每日到绣楼做事,依旧和往常一样。 并没有像安木和安竹那样,加强力度管理店铺里的伙计。 这日,安风一早到了绣楼,想着昨日给千家的货物就差十几件了,今日好补齐,叫千家的管事前来点货。 还未下马车,就见九娘在绣楼门口张望。 “安风管事,你终于来了,绣楼出事了!”一向大大咧咧,开朗活泼的九娘此刻却满脸愁容,不知所措! ☆、第132章 长大 “怎么回事?!”安风脚步匆匆,进了绣楼。 九娘在安分身后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安风管事,我让看门的木头去林家村找你,怎么······你们没遇到?” “木头?!没有啊,许是错过了,先说说绣楼的事情!”安风摇了摇头。 此刻的绣楼里一片混乱,青麽麽带着两个小丫鬟正在收拾,安风连忙上前,搀起青麽麽,“这是怎么回事?!” 各种半成品洒落了一地,乱七八糟,通向二楼的楼梯上,散落着各种颜色的布匹,二楼栏杆上还挂着五颜六色的细线。 “安风管事,小心脚下!”一个小丫鬟眼睛明亮,眼看着安分就要踩到一根竖起的绣花针上,连忙提醒。 “绣楼的绣娘们都走了,还抢走了很多货物,幸亏仓库被青麽麽上了三把大锁,她们没有打开,就拿了绣房和针房的东西,还有很多布匹针线!” 九娘一边捡着绣楼大厅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这是为何?绣楼又不是要倒闭,大家为何要如此做,不问自取就是偷,更别说这是明目张胆的明抢,难道她们不怕受牢狱之苦吗?”安风也上前帮忙收拾。 看着绣楼里如此凌乱,安风心里愧疚极了,小姐把绣楼交给自己打理,却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都怪自己平日里太过温和,没有严肃的管教大家。 以至于······ “安风管事,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大家不知听谁挑拨,说是小姐失踪了,是因为得罪了京城的大人物,绣娘们害怕,才会······” 青麽麽注意到安风脸上愧疚不安的表情,出声安慰,只是话语里带着几分焦虑。 “什么害怕!她们不知道听谁说,小姐失踪了,绣楼迟早也要关门,眼看着到月底了,安风管事还没有给大家发月钱,结果就都忘恩负义带着绣楼里的货物跑回家,说不干了!” 九娘听到青麽麽不温不火的话,如同点着了的炮竹一般,述说着事情的真相,满面的怒火下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不干了?!”安风心头大急,若是绣楼里没了绣娘,那绣楼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不过那些绣娘也太天真了,说不干就不干,以为绣楼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安风很是恼火,低头想了想,准备让人去县城找施文过来协助解决。 “少爷,你慢些!”木头一路奔跑,到了林家,和安和说明了绣楼的情况,大头得知,立刻马不停蹄的让安和驾着马车,载着自己和木头到了清溪镇。 到了绣楼,大头掀开轿帘,跳下马车,往绣楼里冲去。 “安风大哥!” 看着绣楼里乱七八糟,杂乱凄凉的场景,大头心头一阵泛酸,姐姐不在,这才没几天的时日,绣楼就出了事。 “大头,你不要着急,我准备让人去县里找施大人过来一趟!”安风知道大头心里不好受,轻拍着大头的肩膀,安慰道。 “等会儿!九娘,绣楼里还剩多少人?”大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姐姐不在,家的事情就应该由自己撑起来,大头心里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九娘看了一眼青麽麽,见青麽麽朝自己摇头,眸光有些挣扎,扭过头看着大头一脸镇定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咬着牙,说了实话,“少爷,如今绣楼加上我和青麽麽,就剩下八个人了,两个丫鬟,木头和石头,还有两个绣娘,四个教导麽麽,正在楼上收拾!” “嗯,你把走了的绣娘名单誊写一份,并把她们拿走了绣楼的什么东西都写上,务必要写的清晰详细!”大头头脑飞快的转动,“安风大哥,绣楼一般是什么时间发月钱?” “每月规定月底二十九号发月钱,今天才二十四,还有五天!”安风不知道大头要做些什么,但是如今小姐不在,大头就是家中的主子,故也很认真的回答。 “好,麻烦安风大哥去把这个月绣楼每个人该发的月钱列出来,发多少,为什么发这么多,都要写的详细!” “好的,少爷!” 九娘和安风都到柜台里去忙活大头交代的事情,青麽麽站在一边,看着大头安排,心里高兴,或许小姐不在,也是好的,最少少爷能有机会历练成长。 虽说少爷如今是举人老爷,但是光会读书,不会管家还是不行的,日后要是在京城做了大官,娶了媳妇,后宅事务虽说交由媳妇打理,但是要是一窍不通,不懂俗事,岂不就任由媳妇牵着鼻子走,要是如此,又怎么能帮助圣上管理国家大事。 青麽麽是从京城过来的,后宅的阴私见的多了去了,凡是不善于家中事务的朝廷大员,基本都被后院的妻妾们算计的团团转,家中不宁,又何来精力在朝政上有所功绩。 不得不说,青麽麽看的比较长远,当然,也比较全面。 “安和大哥,你拿着这个印鉴,到县城一趟,先去富通钱庄提取一千两银子,再去县衙找一下义父,麻烦义父过来一趟!” 大头从衣服的暗袋中掏出流年临走时,和林纯送给自己的礼物放在一起的富通钱桩的信物印鉴,递给安和。 “少爷,你这是······?”安和看着大头,有些不明白,尤其是大头一次性提取一千两银子,数目巨大,有点吓着安和。 “既然那些绣娘不愿在绣楼干了,我就把月钱都发给她们,但是,她们必须把在绣楼拿走的物品原数原样的送回来,不然······”大头面上严肃,俨然已是大人的模样。 安和看着大头,顿觉大头不一样了,以前小姐在的时候,一直把大头看作孩子一般,如今小姐不在,大头日渐沉稳,不仅家中的事务管理的面面俱到,现在面对绣楼的如此情况,也能镇定自信的想办法解决。 大头真的是长大了! 几人都开始忙活,安和驾车离开后,大头便帮着青麽麽收拾绣楼,二楼留下来的两个绣娘都是林家村的人,一个是村长林天良的侄女林巧,一个是七叔公的大孙媳妇。 二楼的针房和绣房基本上都空了,只留下一张张绣架和方桌,平时放针线的小筐小篮都翻倒在地上,有的还被踩烂,大头一个个捡起来,坏了的放到一边,好的擦干净,摆放到方桌上。 收拾的差不多后,青麽麽过来找大头,“少爷,您歇会儿吧,来,喝口茶。” “青麽麽,谢谢你,你也去歇息一会儿,叫大家都休息吧,对了,青麽麽,你知道那些绣娘的家住在何处吗?”大头接过青麽麽递过来的茶杯,询问道。 “知道,我让木头和石头去各家通知了,想必一会儿就该有绣娘过来了!” “嗯,辛苦青麽麽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安和带着施文和几个衙役从玉香县赶了回来,此事绣楼里已经回来了好几个绣娘。 “义父,麻烦你跑一趟。”大头迎上前来,木头机灵的搬起一把椅子,放到一边,给施文坐下歇脚。 施文打量着大头,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这考了举人就是成熟了许多了,“这绣楼出了事情,县衙本该就要过问,若是私事也就算了,这都有人开始抢东西了,要是义父再不来一趟,玉香县岂不还没了王法了!” 几个绣娘聚在一边,听到施文的话,都有些害怕。 “义父说的是,今日找您过来就是想要义父做个见证,顺便主持公道!” “嗯,大头你先处理,义父看着,只要合情合理,不违反天阳国刑法规定就行,其他的事情由义父来解决!” 大头点头,并让青麽麽给施文和几个衙役上茶。 “安风大哥,九娘,你们把写好的东西拿过来。” “诶!” 一份绣娘的月钱核算,一份绣娘从绣楼或拿走或抢走的货物和东西清单。 写的很详细,很具体,什么名字,做了多少工,出了多少货,多长时间,明白清晰。 还有就是,谁拿了什么东西,拿了多少,等等。 “今日我林家绣楼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已明白其中的缘故,家姐进京给定安王送神医治伤,在回来的路上不幸失踪,下落不明!” “如今,某些‘有心人’就开始散播谣言,说林家绣楼即将开不下去,将要倒闭关门,从而导致绣楼的绣娘们不顾一切,抢拿绣楼的货物跑回家去!” “今日在此,家姐不在,我作为林家的一份子,林家的少爷,出面解决这件事,所有绣娘的月钱,我会给大家立刻发放,和以往一样,按照大家的做工,数量等,只是奖励什么的全部扣除!” “当然,要想得到月钱,必须把从绣楼抢拿走的东西全部原数原样的归还,不能有丝毫破损和毁坏,否则就按相应的价格,从月钱里扣除,要是有人无法将东西归还,那么,就将抢拿走的东西折合成银钱,以月钱来来抵,月钱不够的,必须另外加钱,补够绣楼的损失!” “如果不愿意补偿,施大人在这里,抢拿别人的财物,按照天阳国的律法,算是盗窃,最少要关进大牢五个月,只要大家能把东西归还,其余的事情我都不在追究,只是日后,绣楼也不会再录用此人!” “话就说到这里,下面,我点到一个绣娘的名字,就上前来,归还东西,发放月钱,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大头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又把如何解决事情的方法说的清楚明白,施文和安风,安和均点点头,绣楼外很多围观的百姓也都纷纷夸大头仁义。 要是放在别的商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老板都会带着一众家丁上门讨要,当然,也就林家的小店和绣楼对人宽和,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过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散播谣言和在中间挑拨的“有心人”! 只是此刻,大头不想再管那人是谁,只要自己让绣楼的利益损失降到最低,尽快恢复生产,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绣娘没有了,可以再招,清溪镇这么大,当初那么多的绣娘想要来绣楼做工,都找不到机会,如今就更不用说了。 到时候,绣楼依旧能妥善的开下去,等到那些绣娘后悔的时候,她们自然会反思,会去想,那大家也就会很容易的找到那个“有心人”! “清溪镇,赵家村,赵小露,月钱一共四两二百文,需归还纯白棉布四匹,红绸锦缎两匹,黄蓝棉线各五卷,绣花针十二根,成品绣样十三件······请赵小姐把东西交给九娘检查,检查合格后,拿着牌子到安风掌柜那领月钱!” 大头对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赵小露道,看着她怀里抱的东西,面上亲和,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这样的表情让带着东西前来的绣娘们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连十多个绣娘都将东西一丝不差的归还,并领了月钱,虽陪同而来的家人回了家,有的明事理的,知道自己家姑娘和媳妇犯了错,还会和大头道歉。 大头都一一应下,面带微笑,很是亲和。 中途也有几个绣娘因为东西归还的不全,自愿用月钱抵了东西的银钱,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还是乖乖的一声不吭的离去! 最后过来的十几个绣娘,抢拿走的很多上好的布匹竟然都已经拿到成衣布料店里给卖掉了,还有很多针线,丝线以及为数不少的货物。 自然,这些东西不仅扣了她们的月钱,还需要她们掏腰包,来补贴绣楼的损失! 什么反抗、撒泼、大骂等等一系列的举动,都在面对着衙役的威严面孔时,瞬间收了起来,有两个特别典型的媳妇,施文直接一声令下,给抓了起来。 抢了人家的东西,让你归还也就算了,你不归还,又不愿赔钱,如今还破口大骂,伸手还想打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围观的百姓都纷纷叫好,林家做到这个程度,就是极好的了,不识抬举,活该! 大头面对这些野蛮不讲理的媳妇时,依旧是面带笑意,轻声劝说,这让百姓们吉林家的平安郡主后,又一次认识到林家少爷的风度。 “不愧是平安郡主的弟弟,这一言一行,都谨慎有礼,难怪平安郡主不在,林家的绣楼和小店依旧红火!” “就是,听说这平安郡主的弟弟今年才十三岁,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明年秋闱准备进京参加会试呢!” “真哒?!看来这林家少爷或许是咱们清溪镇的第一个状元郎呢!” “就是就是······” “就算没了平安郡主,只要这林家少爷在一天,林家还是会屹立不倒,也不知道是谁在林家绣楼里挑拨了这么一出,真是可恶!” “先别说这个,这次林家绣楼的绣娘都走完了,肯定还会再招绣娘,上次我妹妹过来想要进林家绣楼做工,结果绣楼人员已满,这次我一定要妹妹好好表现,争取能进林家绣楼!” “诶!这倒是个好事,你看刚才那些离开的绣娘,一个个月钱都好几两银钱,最少的都有一两多,多的能有四五两,咱们一个大男子在大户人家做苦力,一个月都赚不来这些银子,林家绣楼给的待遇这么好,我也回村里去问问,好让大家前来争取争取机会!” “走走走,快一点,不然一会儿大家都反应过来,咱们就抢不到名额了!” “对对对,赶紧!” 一连好几个围观的百姓都匆匆往回赶,想着能早点回来绣楼,好争取机会,有几个甚至一同租了一辆马车,蹬蹬蹬的往村里赶。 一直到下午,绣娘的事情才算清理完,九娘和青麽麽带着林巧两个绣娘把东西放回原处,并把绣楼收拾整齐,施文见事情忙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回县里。 “安和大哥,你带我义父和几位衙役大哥都酒楼吃个饭,然后再送他们回去!” “大头,你这里还忙,义父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你家吃饭!”施文拍着大头的肩膀,语气里很欣慰。 “是啊,林少爷,你先忙吧,我们兄弟几个改日有时间定来叨扰你!”几个衙役也纷纷附和道。 大头看了看安和,又看了看施文,脑海里思绪一转,“安和大哥,你去小店,让安竹大哥和安木大哥给几位衙役大哥一人拎一篮咸鸭蛋,改日有时间,我亲自到县里,请义父和几位衙役大哥吃饭!” “好的,少爷!”安和在施文和众衙役想要阻止前,已出了绣楼大门。 “那就谢谢林少爷了!”几个衙役笑着跟大头道谢。 送走了施文和衙役们,大头本想着今日绣楼暂且歇业,过几日招了绣娘,再找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张,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绣楼门口就来了许多人。 “林少爷,安风管事,我是清水镇刘家村的村长,得知你家绣楼出了事情,需要重新招绣娘,我把刘家村里几个绣工好的姑娘媳妇都带了过来,你们看看······” 大头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青麽麽和九娘大喜过望,立刻上前,“少爷,趁着这天色尚早,不如咱们就考考这些绣娘,早些招了绣娘,绣楼也早些开工,好多商家还等着进货呢!” “是啊,少爷,绣架什么都是现成的,只要我和青麽麽把把关,到时候,安风管事再到各个村暗下里打听一下各位绣娘的品性,咱们就能把人确定下来!” “可是今日大家都累了一上午了,这午饭还没吃,不如这样,咱们先贴出告示,明日一早再······”大头想着从早上到现在都忙着没听,绣楼里剩下的几个人都没吃饭,尤其是石头和木头,还跑了好多路,到各村找寻原先的绣娘前来归还物品。 “没事儿,看到这么多绣娘前来,我和青麽麽什么都忘记了,少爷,不让你看这样如何,今日我和青麽麽先考核这些绣娘最基本的绣工,明日再考核其他的手艺,然后晚上少爷做东,带我们几个去酒楼吃一顿好的,怎么样?” 九娘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头,青麽麽几人也在一边点头附和,木头和石头眸中带着期盼之色,也表示同意,安风笑了笑,走过来,“就按九娘说的办!” “木头,石头,你们想帮着九娘和青麽麽以及几个教导麽麽把考核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我先到门口迎接各位前来应聘的绣娘,咱们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一批批进行考核!” “好嘞!”九娘和青麽麽领着大家开始准备,大头只好跟着安风到绣楼门口接待各个村赶来的姑娘和媳妇,先登记住处,姓名,以及会的手艺,然后发号码,十个十个一组,到绣楼里进行考核。 清溪镇大街,正对着林家绣楼的一处巷口,两个鬼鬼祟祟的妇人,伸着脑袋,不知嘀嘀咕咕再说些什么······ ☆、第133章 恍惚 绣楼的众人一直忙活到深夜,才送走最后一批前来应聘的绣娘,大头看着青麽麽和九娘不知疲倦的忙碌,心里一阵愧疚。 “安风大哥,你去酒楼定一桌子菜,让酒楼的掌柜把饭菜送到绣楼来!” “好的,少爷!” 安竹和安木在小店关门后,也都来了绣楼帮忙,安和已经把林家的两个绣娘给送了回去,免得人家家人担心,也刚好回林家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酒楼的掌柜手脚很快,片刻功夫就带着小二,虽安风过来,每人手里都拎着几个食盒,九娘忙收拾了桌子。 小二把食盒里的菜都端出来,整整摆了一大桌子,木头和石头看着桌上的菜,鼻尖不断地耸动,口中自动分泌着口水,肚子更是咕噜咕噜的欢快叫起来。 两人见大家的目光看过来,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大头笑着招呼大家入座。 “掌柜的你先回去吧,回头我让人给你把碗碟送回去!”安风给掌柜服了钱,送着掌柜和小二离开。 “大家都快吃吧,忙活了一整天,累坏大家了,不要拘束,都是自家人!”大头拿起筷子,亲和的语气让众人听了感觉心里舒坦。 “少爷发话了,咱们就不客气了!”九娘第一个应承,拿起筷子,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青麽麽和几个教导麽麽也都纷纷起筷,木头和石头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实在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和饥饿的冲击,也放开了手,吃了起来。 一桌子的菜,最后被大家吃的一点都不剩,众人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都觉得异常满足。 “咚咚咚!······”绣楼大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安风起身,走到门边。 “谁啊?!” “安风管事,我是陈家村村长家的侄子陈飞。”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着急,说话还微微有些喘气。 大头看了安风一眼,示意安风开门。 一个身穿黑布麻衣的汉子进了绣楼,汉子有些脸红,裤脚还沾着些许泥巴,脚上的草鞋磨得有些烂。 “这位大哥,不知你深夜来绣楼,是有何事?”大头走过来,并未嫌弃来人的穿者打扮,一脸温和的模样,彬彬有礼。 陈飞打量着大头好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认识大头。 “这是我家少爷!”安风在一旁介绍道。 “哦哦,林少爷好,林少爷好!”早就听闻平安郡主有一弟一妹,之前听回村的人谈论这位林家少爷,都是赞不绝口,现在一见,果真不一般。 “九娘,麻烦给这位大哥上杯茶。”木头一听大头的话,立刻机灵的搬着椅子过给陈飞坐。 陈飞有些惊慌错乱,“林少爷不用,不用,我说完话就回去!” “今日前来,一是跟林少爷道歉,因为我家媳妇在绣楼没有好好做工,反倒还······实在是对不起!”安风点点头,陈飞的媳妇拿走的东西并不多,也已经如数归还。 “没什么,是绣楼之前没和大家说清楚,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陈大哥不必如此!”大头面带微笑,并没有责备,似乎绣楼发的只是一件小事,如今已是过往云烟。 “林少爷大度,仁义,我们这些农家人,在土里刨食的,只知道做人要实在,所以······” “不过,我在家问了我媳妇,她说是张家村和石家村的两个妇人来找她说的这个事,然后我媳妇才着急,做了错事,至于那两个妇人,媳妇说有些像几年前带村民来三岔口找平安郡主要钱的妇人。” 安风和安和对视一眼,带村民到三岔口要钱,莫不是刘二娘的两个女儿?! 这件事情大头并不是很清楚,但看到安和和安风眼中的神色,就知道他们两人定是已经猜到是谁了。 “谢谢陈大哥前来告知,只是你家媳妇······”大头有些为难,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不能因为家人前来···就··· “林少爷不必为难,我心里明白,是媳妇没好好做事,自己丢掉了绣楼的差事,也算是给她长了记性,日后不能随意听信别人的谣言,林少爷你们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陈飞很真诚的说完自己心里要说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安风,把这个月给陈嫂子的奖励交由陈大哥!”难得人家深夜前来,又是道歉又是说清事实,大头想着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回。 若是直接给钱,或许陈飞并不会接受,但是要是说成陈嫂子在绣楼做工的奖励,也好让陈飞接受。 “林少爷,这万万使不得,我只是来······并不是······”陈飞有些语无伦次,连忙拒绝安风递过来的银钱。 “陈大哥,你就收下吧,这原本就是陈嫂子这个月在绣楼做工的奖励,只是绣楼出的事实在是······如今陈大哥愿意前来说清事实,让我明白这里面的真相,这些奖励理该给你!” “这······” 安风把银钱塞进陈飞的手里,“陈大哥,你大老远的深夜跑到绣楼来,也定是劳累不堪,这点银钱,本就是陈嫂子该得的,现在你拿着,心安理得,不必不安!” “那就谢谢林少爷,谢谢安风管事了!”陈飞弯腰给大头和安风道谢,脸上虽有喜悦,但也夹杂着些许不好意思。 “安风,你送送陈大哥!”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陈飞出了绣楼,转身和安风告别,匆匆离开。 绣楼里的众人都没了睡意,大家围坐到一起。 “安和大哥,你知道陈大哥口中说的那两个妇人是吗?”大头看着安和,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嗯,只是我感觉,就她们两个妇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挑拨的绣娘都离开,而且这谣言是先开始在镇上流传,后发生绣楼的事情,所以······”安和分析着,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在捣鬼。 安风和九娘等人都点点头,“不错,就算那两个妇人挨家挨户的挑拨,让绣娘们在绣楼闹事,但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绣楼给的月钱这么好,月底还有各种奖励,除非她们用了更多的银钱去利诱,要不就是用什么事情威胁了绣娘们!” 九娘也是在京城待过的人,很多商家之间的弯弯绕绕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想的也多一些。 “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就是林家村的两个绣娘没有被挑拨,我问了她们,她们说什么都不知道,出事的时候,她们还劝说来着,只是没人搭理!” 大头陷入思考之中,难道是姐姐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不对,要是姐姐得罪了人,随便找个人一把火烧了绣楼,也比这样做要好。 要是有人用重利诱惑,或许还有可能,在绣楼做工的绣娘们本来都是负责各个方面,各个单独的部分,要是合到一起,那绣楼里很多货物的做法,也就流转出去了! 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威胁她们,她们抢拿了绣楼的一些物品,有的是做了一般的半成品,很容易被人学着做出来,到时候绣楼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 姐姐不在,想不到好的点子,或许她们就是想钻这个空子! “安和大哥,是哪两个妇人挑拨的已经不重要了,咱们这次把绣楼里的绣娘都辞退了,但是她们毕竟在绣楼里学了很多手艺,最近这几日,安风大哥和安竹,安木大哥,你们三人在镇上好好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的绣楼开张······” “少爷,你的意思是······” “不错,我是怕有人趁姐姐不在,绣楼长时间做不出来新的货物,他们把咱们所有的绣娘抢走,到时候······” 除了九娘和青麽麽,所有人都陷入焦急之中,大头打量着绣楼的内部布置,心里难过,这是姐姐一手建立的,是姐姐的心血,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安风很懊恼,要是自己能和安竹,安木一样,在听到流言的时候,加强绣楼的管理,那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姐把绣楼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却没有···真是··· “少爷,你不用担心,我和青麽麽这里还有好多小姐画的新图纸上的货物从没做过呢!”九娘笑嘻嘻的看着大头。 “可不是,小姐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回来绣楼,都带一大堆的图纸,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就连咱们冬天制作的拖鞋,就有七八个样式,还有手套,围巾,女子穿戴的里衣,光袜子就分十几种款式······” “真的?!九娘,青麽麽,那些图纸上的东西咱们绣楼都没做过吗?”大头惊喜的看着两人,安风几人也不例外。 九娘和青麽麽相视而笑,“咱们绣楼又不是作坊,哪能做来那么多的样式的东西,小姐说了,再好的东西,做的多了,客人用的时间长了,也会不喜欢,所以就准备了许多,每三个月换一个新的,但是旧的款式,卖的好的,也还接着做······” “可结果,那些来进货的商家,指名要那些卖的好的货物,每过三个月绣楼做出来的新的货物买的都不多,只是稍微带上几件,不过后来也有商家买,所以,就算镇上有新开的绣楼也没关系,她们只会做一些旧样式的货物,新样式都没有,时间长了······” “嗯,九娘和青麽麽说的对,姐姐之前就一直和我说,不管是穿衣裳还是戴首饰,一成不变的东西,总会被淘汰,姐姐说的叫什么视觉疲劳,就是看一件看的时间长了,再好看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感觉!”大头神采飞扬,说到林纯,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少爷,那等绣楼里的绣娘选好了,咱们就做新款式的货物,到时候肯定也会有很多商人能发现里面的价值,而且咱们最大的合作商家是千家,只要千家愿意进货,那就不怕别的商家不来分一杯羹!” 九娘想到林纯之前让自己悄悄做的胸衣和小裤,要是把它们做出来,卖到京城那些后宅的夫人手里,绝对能挣大钱! “嗯,绣楼要做什么货物就由九娘和青麽麽你们来定,这次选绣娘的时候,让每个绣娘都立个字据!”尽管宽和的态度对待给自家做事的人能让大家感到舒服,但是却没有保障。 林纯都是全凭大家自觉,当然,奖励制度也在鼓励着每一个员工,只是在古代,虽然不签想现代那样的法律合同,但是却签卖身契什么的,林纯特别不喜欢卖身契这一类东西,故而也忽略了签合同这件事。 “对,让绣娘们立个字据,摁上手印,以后她们有什么坏心眼,或是再被人挑拨,咱们有了字据也能好好约束她们!”九娘感觉自己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早已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早上那种频临奔溃和极致担忧的心情早就消失不见,连带着青麽麽也想好好奋斗一场,让绣楼更上一层楼! 木头和石头一天的心情也是高低起伏,现在也是摩拳擦掌,庆幸自己没有在绣楼出事的时候离开,以后自己肯定能得到小姐和少爷更多的信任,能在绣楼赚更多的银钱,再过几年或许也能讨个媳妇,回家孝敬爹娘。 “嗯,那今天就这样吧,安竹,安木和安风大哥,你们就先回去吧,今晚我就在绣楼和木头他们睡一晚,明天,通过下午考核的绣娘们肯定会一早过来,我留下了,好帮忙。” “少爷,这要留也是我留,我是绣楼的管事,安竹,安木你们带少爷回去,少爷一天都没歇息,明日还要去学堂上课呢!”安风催促着安竹,示意他去套马车。 “安风大哥,歇一两日不读书,就当大脑放松了,安心和三姑嫂子还在家里等你,你回去,这是我的命令,明日一早,你再过来!”大头很严肃的看着安风,一句话让安风哽咽的说不出话,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大头拍拍安风的肩膀,又道:“姐姐不在,我必须把家里所有的事情扛起来,这是作为林家人的责任,安风大哥,你是林家的一份,但也是安心的爹爹,安心一天看不到你,会难过的!” 从小失去父母的大头,很明白那种对父爱和母爱无尽渴望的心理,故在林家,大头和林纯一样,从来不会耽误或是打扰安风这几人有了孩子的护卫,尽量让他们多一点时间来照顾自己的家庭。 这也是林纯为什么出门会带着安武,因为安武孤身一人,没有亟盼,没有牵挂。 回林家的路上,安竹和安木,安风都沉默不言,想到大头的那一番话,三人都深深的感受林家真是自己的福地,成家立业,幸福美满,曾经这样的日子和生活只存在于梦中。 ······ 胡国,胡柯重伤,卧床不起,死臣亦如此。 尽管胡柯下令封锁消息,可是胡柯命不久矣的讯息还是如雪花一般,飘散到胡国的每一个角落,自然,这些都是院判和天铭羽的功劳。 一开始,胡国的那些朝臣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一连七日,胡柯未上早朝,这样的现象开始让人心动摇。 院判在胡柯和死臣的药里加了安眠散,可谓是控制着这两人的生死,只要天铭羽一声下令,胡柯就会被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只是暂且天铭羽不想胡柯这么安乐的死去。 胡国因胡柯的倒下,各地各部落开始发生争斗和大小各种规模的起义,内乱渐渐的由小变大,一发不可收拾。 打着各种旗号的部落都想要独立起来,回归以前,部落隐居,自给自足的生活,不想再生活在同一的国度,遭受无尽的杀戮和掠夺。 天铭羽并不管胡国的内乱,反而希望胡国越乱越好。 如今已是九月,还有两个月纯儿就要到达南疆,天铭羽准备去接林纯。 在胡国皇宫里发现的那些奇怪的物件,天铭羽感觉和纯儿所说的现代的一些东西有些相像,尽管心里害怕纯儿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天铭羽还是想要纯儿作出自己的选择。 ······ 天阳,京都。 香草这日给天洪烈把完脉,察觉天洪烈的身子已经大好,心里松了一口气。 自从天洪烈从宫里回来,就一直躺在床上,身心俱损,可谓是危险之极,一连三天,香草都没有休息,守在东厢旁边的小厨房里,研究着药材。 流风和流璋不在,香草需要药材的时候,只好写下药单,让乔伯进宫到御药房去取药。 因为被封为神医,每日定安王府都会有很多太医前来找香草切磋学习,当然也有不服的前来挑战。 都被香草一一应付了过去。 “香草姐姐,安心公主派人过来,想要让你前去给她看看身子。”玉芯进了小厨房,香草拿着药罐正准备给天洪烈熬药。 “啪!”药罐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好不容易配好的药材也都洒落一地。 香草呆呆的站在小厨房里,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冰冷,心脏仿佛都在颤抖,眼中更是散发着无尽的幽光,慢慢的,泪水夺眶而出。 “香草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是我吓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啊!”玉芯手脚忙乱的上前安慰香草。 “哦,我没事,就是这几日太累了,没事儿!”香草听到玉芯的话语,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药罐。 玉芯也蹲下来帮忙,香草一个恍惚,不小心被药罐的瓷片割伤了手指,鲜红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香草却不自知。 “啊,香草姐姐,你流血了,快,快,包起来,金疮药在哪里?!”玉芯掏出手帕,一把包住香草流血的手指,眼神四处在小厨房里张望,语气着急。 乔伯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就见小厨房的地上一片狼藉,而香草那被玉芯握在手里的手指,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手帕。 “这是怎么了,香草姑娘,这手是怎么了?!”乔伯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对香草特别喜欢,后来这两个多月里,把香草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没事儿,不小心划伤了手指,我先回屋子里处理一下,乔伯,王爷的药还有一份在碗里,麻烦你给熬一下。”香草说完后,没等乔伯再开口,就出了小厨房,一路回到自己在王府的房间里。 乔伯看着一脸愧疚的玉芯,脸色不是很好,“玉芯丫头,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才······” “奴婢没有啊,我来小厨房,是王妃让我过来给香草姐姐传个话,说是安心公主身子不适,想要找香草过去给看看,结果香草姐姐就变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进来时有敲门,香草姐姐还应了声的!”玉芯急忙解释,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安心公主?!” 乔伯想起刚才香草离开时的表情,眸中精光闪烁······ ☆、第134章 香草身世 竹林阁楼,香草在林纯走后,便搬到了一楼的两间房间里居住,一间睡觉,一间配药。 此时,香草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雅雪带着玉蕊进了房间,见香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颇有些不解,但也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玉蕊,你去沏壶茶来!” 香草听到声音,转过头,见是千雅雪和玉蕊,忙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起身给千雅雪行礼。 “王妃娘娘!” “香草姑娘不必多礼,你在王府这几个月,日日为王爷的伤操心,我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与纯丫头一样,日后这些虚礼,就莫要再有了!”千雅雪佯装不高兴。 “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王爷的伤势如何,这都好几个月了,唉······” “王妃娘娘,王爷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正准备和你辞行,回清溪镇呢,林家来信,说裴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小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还不知道林家到底是何情况,所以我······” “好孩子,不如这样,待过几日王爷身体大好,我和王爷随你一同去清溪镇可好, 羽儿为了查询刺杀王爷的死士,至今不知身在何处,纯丫头虽然失踪,但仍旧是羽儿的世子妃。 我打算和王爷一起,先带着聘礼去林家下聘,不管纯丫头下落如何,定安王府世子妃的身份都非她莫属!” 千雅雪说的坚定,让香草动容,要是一般的人家,得知未过门的媳妇失踪,第一想法定是媳妇的清白不保,或是得罪了什么人,想着立刻退婚。 而定安王和王妃,一个带病上金銮殿与外国使者抗衡,一个坚定信念,不在乎任何后果,一如既往的安计划去林家下聘。 恐怕整个天阳国,也就只有小姐能让人做到如此了! “王妃娘娘,其实,小姐并没有失踪!”香草决定把自己在燕虹那套来的话告诉千雅雪。 “什么?!”千雅雪一把握住香草的手,双眼发亮,心里松了一口气,早就知道纯丫头失踪其中必有隐情,那有纯丫头一失踪,胡国使者就来求娶的事情。 这不明摆着早就知道胡国使者的动向,故意为之嘛!只是那些死士的尸体太过逼真,让人不得不相信,谁会闲着没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纯丫头古灵精怪,定是早就得知了消息! “小姐其实是去胡国找世子了!所以才一个丫鬟都没带,而带了流风,流璋和安武!” “去胡国?!羽儿在胡国?!”千雅雪有点乱,自己收到的信件,一直说是羽儿在东阳城千家,怎么跑到胡国去了?! “嗯,羽世子其实在三月份的时候,就到了胡国,当时王爷遇刺受伤,羽世子追踪刺客,一路到了胡国,两个月都没有消息。 流风日夜兼程到林家送信,因为羽世子说好三月到林家下聘,可到了五月,却音信全无,小姐本就着急,结果流风一到,得知缘故,便收拾行李进京。 一是想着让我给王爷治伤,二是想亲自去找羽世子的下落,后来到了京城,千少东家和小姐见面,就说了羽世子的下落。” “那之前我收到消息说羽儿在东阳城都是假的?!”千雅雪有点不敢相信。 “许是羽世子不想让你和王爷担心,所以······” “这孩子,也太冒险了,胡国如今内乱,到处都处于混乱之中,唉······”千雅雪有些着急,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胡国,有可能会受伤,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刚得知纯丫头平安,这会儿又······ 不对,纯丫头去胡国找羽儿了! “香草,你告诉我,纯丫头是真的去胡国找羽儿了吗?!” 香草点头,“嗯,燕虹是这么说的,小姐走得时候和燕虹交代了,回林家的时候让燕虹把事情原委告知裴老爷子,只是消息传到林家的时候,燕虹他们还在路上,所以······” “胡国现在正处于内乱时期,听说胡柯重伤卧床,昏迷不醒,朝臣叛乱的叛乱,独立的独立,纯丫头带着流风他们几个人,这一路上······” 千雅雪急了,也顾不得询问香草早上在小厨房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就往东厢去,准备找天洪烈商量。 玉蕊和千雅雪打了个招呼,留了下来。 “香草,我来带玉芯和你说声对不起,早上在小厨房······于心都和我和王妃说了,都是她吓着你了,害你手伤着了。”玉蕊打量着香草的表情,见香草目光黯淡,似乎有些不太愿意说起这件事。 “没事儿,不怪玉芯,是我自己心里有心事,等回了林家,就好了,这几日不断的有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和我研究医术,有些劳累罢了。” 玉蕊端起一杯茶,递给香草,“原来是这样,玉芯急的团团转,以为是······算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对了,安心公主府上派来的人还没走呢!王妃叫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香草眸光闪烁的厉害,似乎在逃避什么,低下头,闷声道:“这几日太累了,还是不去了,免得精神不佳,到公主面前犯了错误,反倒连累王府和小姐。” 听着香草心不在焉,低沉应付的话语,玉蕊也未多问,说了几句叫香草好好休息的话,转身出了房间。 东厢,千雅雪正和天洪烈说着天铭羽和林纯的事情。 天洪烈听完,长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们都大了,由他们去吧,羽儿做事沉稳,有分寸,纯丫头机灵聪慧,有主意,咱们还是收拾收拾,早些去林家下聘,把这些作为父母该做的事情,给他们做好,就够了!” “也是!那我明日进宫和母后说一声,三日后就起程!”千雅雪转念一想,觉得天洪烈说的话很对,孩子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嗯,最近朝堂安稳,太子已经能独当一面,加上俊儿和炫儿帮忙,外面还有云飞和离小子,这天阳国的江山定能百年不倒!”天洪烈底气十足,甚是自豪。 “王爷,朝堂上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趁着这次受伤,最好早些把朝堂上的事情解决,我想着这次我们去了清溪镇,就不要回来了!”千雅雪记起自己在林家住过的那些日子,自在极了。 天洪烈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你让乔伯进宫一趟,把太子叫到王府来!” “王爷你是说真的?!其实我就是······” “雪儿,我心里明白,如今我虽已大好,但是要是征战沙场,估计是不能了,以后的天阳,理应由太子他们这一辈来扛!”天洪烈叹了口气,看着挂在卧室墙壁上了那一方宝剑。 古朴的剑鞘,上面镶着宝石,耀眼至极,剑柄上挂着长长的血红穗子,通身洁净,不沾丝毫尘埃。 千雅雪注意到天洪烈的目光,走到墙壁边,见宝剑取下来,递给靠坐在床上的天洪烈。 “噌!”的一声,宝剑出鞘,冰冷的寒气让东厢瞬间下降好几个温度,剑身泛着冷光。 “父王赐给我的这把剑,已经二十多年了······” “王爷,要是······”千雅雪看着天洪烈微红的眼眶,有点伤感。 本是叱咤沙场的英雄,如今人到中年,浑身病痛,内心的伤痛,远比身上的伤痛要严重! “没事儿,日后到了清溪镇,和裴老爷子每日下下棋,和裴二爷论轮诗词,也没什么不好,不是说林家有个小学堂嘛!没事我就去教教孩子们练武,也算是为国做事······” “王爷······”千雅雪何尝不明白天洪烈心中的不舍,舍不下身上的这一份责任,舍不下先帝留下的重担,舍不下久经沙场心中那一抹血性! 不过回归园林,有利身心,或许也能找到另一种乐趣,“王爷,等到清溪镇,我们也和牛大叔和牛大婶一样,在林家山地那整块地,种种菜,养养花,等纯丫头和羽儿成亲,过两年给咱们生个孙子孙女,咱们既能安心养老,还能含饴弄孙······” 天洪烈眯着眼,握着剑的力道渐渐变小,似乎也在想象着千雅雪说的那一幕,嗯,或许那样也很好! 晚间,玉蕊侍候千雅雪就寝的时候,和千雅雪说了关于香草的事情。 “安心公主怎么了?难道香草和公主府的人认识?!”千雅雪坐到床边,看着玉蕊,有些疑惑。 “奴婢也不知,只是在提到安心公主时,香草姑娘似乎不太高兴,还有些···有些难过!总之那种感觉很奇怪,奴婢也形容不出来!” 玉蕊皱着眉头,回想起香草的表情,很是古怪。 “嗯,我记下了,你先去和玉芯说说吧,免得她着急!我歇下了!” “是,奴婢告退!” 翌日,天朗气清,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千雅雪带着玉芯和玉蕊,一早进宫给太后请安。 乔伯也随之进宫,下朝的时候,到了太子东宫,说明了来意,与天铭颢一起回了定安王府。 慈宁宫,安贵妃唐梦玲正在和太后说着话,大殿里,已经坐满了各宫前来请安的妃嫔。 林公公通报后,千雅雪进了大殿,一番行礼,走到太后的右手边第一个位子坐下,月汐立刻安排小宫女给千雅雪上茶。 “母后今日心情甚好,不知宫里又有何喜事?”千雅雪看着太后面色红润,脸上笑意妍妍,双眸明亮,显然是心情舒畅。 “你们瞧瞧,雪丫头一来就看清了哀家的心思,婷丫头又有喜了,都三个月了,昨日才让太医把了脉,可不是一件大喜事么!”太后眯着眼睛,语气轻松,毫不掩饰的喜悦,从话语中显现出来。 “果真?!太好了,皇室又添新丁,母后又能再得一孙,果真是大喜事!”千雅雪心里也高兴起来,想到天铭羽和林纯,决定今日会王府后,就给两人写信,让他们赶紧回来。 明年五月,纯丫头就及笄了,早日成亲,要好生个大胖孙子或孙女给自己带带! 众妃见太后和唐梦玲,千雅雪聊得开心,都很有眼色的告退回宫。 太后见众妃都离开,招呼着唐梦玲和千雅雪到里间坐着聊天。 “雪丫头,有纯丫头的消息吗?”太后一开口就问道林纯,千雅雪心知太后对林纯的关心和在乎,立刻把林纯和天铭羽的事情告知了太后。 “这两个孩子,真是······” “母后,儿媳也是昨日才知道,和王爷一说,王爷说孩子们大了,有分寸,所以就由他们去吧!” 太后面上的担忧散去,得知林纯平安,心里高兴,“可不是,胡国内乱,还不是羽小子干的好事,昨日颢儿来给哀家请安,就说了羽小子在胡国,带着一众暗卫,把胡王打伤,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啊?!羽儿······” “你放心,那胡王至今昏迷也是羽小子安排的,胡国皇宫那个院判,妻子儿女都被胡柯给杀了,所以······”太后一阵唏嘘,所谓坏事做尽,必得报应!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胡柯,就算他知道自己是被羽世子打伤,可如今昏迷,不省人事,也无法找羽世子说事,再说胡国的朝臣趁此机会作乱反叛,等胡柯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处理叛乱估计都忙不过来,更别提来天阳讨公道了!” 唐梦玲把事情分析的透测,千雅雪听后,悬着的心慢慢放心,太后却是一脸欣慰的模样,似乎很赞成天铭羽的做法。 “母后,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要和您说!” “嗯?!雪丫头有事就说吧!” 千雅雪抬起头,认真道:“王爷如今伤势已经大好,我们商量,准备三日后启程,到清溪镇林家给羽儿下聘!” “嗯,这倒是个喜事,羽儿之前和哀家说过,说是三月份去林家下聘,如今已是九月中旬,是该去下聘了,再拖就不好了!”太后点头,很是赞成。 “母后,此次去清溪镇,儿媳和王爷或许就打算在清溪镇长住了,早上儿媳进宫的时候,乔伯去了东宫,想必这会儿太子已经到了王府了!” 千雅雪打量着太后面上的神色,尽可能的把话说的婉转,古人言,父母在,不远游,太后身处后宫,不能离宫,若是自己和王爷走了,日后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你们的意思是······?!” 唐梦玲和太后均目光震惊的看着千雅雪,“王妃,你和王爷······” “母后,我和王爷商量了,等羽儿和纯丫头回来,就让他们在清溪镇大婚,到时候让羽儿来京城接你到清溪镇······” 太后陷入沉思,忆起天洪烈小时候,一件件事情历历在目,如今天阳太平,也难怪烈儿想要离京。 罢了,离京就离京吧,儿孙安康幸福,不就是自己如今最想看到的嘛! “嗯,你们去吧,等婷丫头诞下皇长孙,哀家就收拾行囊也去清溪镇小住几日,就当是出宫散心,你和烈儿到清溪镇后,可不能懒着,听纯丫头说,她家有很多田地,你和烈儿无事,就种种菜养养花,等哀家去的时候,也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母后······”千雅雪听太后说的轻松,眼眶渐渐湿润。 “好孩子,哀家一生这三个儿子中,就数烈儿最懂事,哀家很欣慰!”太后握着千雅雪的手,也红了眼眶。 出了慈宁宫,千雅雪和唐梦玲一起到了太子东宫,余婉婷正看着两个皇孙女吃点心,两个小人儿见到唐梦玲和千雅雪过来,很懂礼貌的给两人问好。 “姨娘,皇伯母!”余婉婷给唐梦玲和千雅雪行礼,两人忙上前,“你这丫头,有了身孕了,这礼数就省了吧,真是的!” 唐梦玲嗔怪道,语气里尽是对余婉婷的呵护和宠爱。 “这几日身子可好,两位皇孙女可乖巧?”千雅雪牵着唐梦玲的手,到里间的榻上坐下。 余婉婷示意奶娘带两位皇孙女出去玩。 “一切都好,这个孩子比两个皇孙女要乖巧些,没怎么折腾。” “这就好!今日来,皇伯母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关于安心公主的。” “嗯?安心公主?!”余婉婷和唐梦玲都有些不解。 安心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公主,也是天洪恩最小的妹妹,与余婉婷的年纪相差无几,曾也算是闺中好友,关系很不错。 “皇伯母,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据说安心公主的驸马是庶出,后来因安心公主恋慕驸马,其母才被抬为正室,那原先驸马的嫡母是谁,婷丫头你知道吗?” 千雅雪昨夜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若是香草和安心公主府有关,必是和府上的人有关系,可纯丫头说过,香草从小生活在深林之中,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要说得知与自己亲人有关的消息,也定是这几个月在京城打听到的。 “驸马的嫡母?这个安心公主倒是和我提过,说是驸马的爹一开始娶得妻子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纳了妾后,那家小姐嫉妒,不久就郁郁而终了,驸马的爹心生愧疚,便多年没有续妻,直到安心公主和驸马······” 后面的事自然很顺利成章,既然要成为一国驸马,怎么可能是庶出的身份,自然而然的,驸马的娘亲就被扶正了呗! “那驸马的嫡母可有留下孩子?!”千雅雪推敲了好久,也只能猜测香草有可能是安心公主驸马的妹妹。 公主身在皇家,不可能与香草有交集,香草自小跟随其师父长大,不可能对驸马有情,唯一的可能就是香草和驸马有兄妹关系。 香草不愿去安心公主府,不愿见到驸马的娘亲,后宅的阴私,在千雅雪的眼中,见怪不怪,京城贵族之家,经常会发生这些事情,若真是驸马的娘亲害了香草的娘亲,那就是妾室残害主母。 这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很正常,若真是如此,也就能解释香草为何会不愿意去安心公主府,甚至听到安心公主的名讳,表现的很奇怪。 “这个我倒是没听安心公主提起,皇伯母,你怎么会问这些问题,感觉有点······”余婉婷和唐梦玲都觉得千雅雪问的问题有些奇怪。 “其实皇伯母只是可怜香草那个丫头罢了,皇伯母怀疑香草是驸马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什么?!王妃,你没说错吧?!香草姑娘不是皇上亲封的神医吗?”唐梦玲很惊讶。 余婉婷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嗯。”千雅雪把事情和两人说了一遍,并分析了自己的猜测。 “若真是照王妃所言,或许香草姑娘还真是驸马的妹妹,上回香草姑娘来宫里给太后把脉,我还特别看了她两眼,现在仔细想起来,这香草和驸马还真有几分想像!”唐梦玲低头回忆道。 “皇祖母,那要是按你说的,那香草的娘亲岂不有可能就是驸马的娘亲给······” ------题外话------ 文文大概还有半个月就要大结局了,今天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月月卖萌打滚,前来求长评,准备了奖励等待着大家哦,亲亲们,期待你们的长评哦! 爱你们,么么哒! ☆、第135 准备 “婷丫头莫要胡说,或许驸马的嫡母真的是病重离世的呢!”尽管三人都知道这中间定有什么隐情,但是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 “王妃,过几日你和王爷就要启程,早些带着香草姑娘回去清溪镇吧,有些事情,唉······”唐梦玲叹了一口气,大户人家后宅的事情,总是层出不穷,如同后宫一样。 甚至有的贵族之家,后宅的争斗阴私比皇宫里的阴谋诡计还要来的激烈,香草能有个师父将她平安的抚养长大,也算是幸运的了。 “婷儿,这件事情你暂且放在心里,若是那日安心公主来看望,说道关于驸马娘亲的事情,若是好事,便罢,若是驸马的娘亲对安心公主不好,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安心公主!” 千雅雪毕竟是皇室的媳妇,自然一心为皇家着想,香草的事情望大了说,也算是事关皇室,如果真是驸马的娘亲残害了香草的娘亲,那对于驸马的名声也会有损,连带着对安心公主,对皇室,也没什么好处。 只是对于香草,千雅雪想着要是驸马的娘亲安分守己,好好待安心公主,那便作罢,日后自己好好善待香草,给香草找一户好人家,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若是驸马的娘亲不安分,哼······ “皇伯母,婷儿明白!”余婉婷点点头,唐梦玲听到千雅雪的话,也点头赞同。 “嗯,我和王爷离京前,会让人把这件事查清楚,不管结果如何,咱们也算是掌握了安心公主府的一个把柄。 婷儿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妃,凡是将来对你,对太子有用的人脉,权势,都要想法设法牢牢的抓在手中,不为其他,只为保护太子,保护你们的孩子!” 千雅雪握着余婉婷的手,想到这会儿王爷定是把兵权都交给了颢儿,日后自己和王爷离京,若是天阳不宁,王爷在清溪镇也定会过得不安稳。 “王妃娘娘说的对,婷儿,自从你带着两位皇孙女回宫,也经历大大小小不少次暗害和阴谋,日后太子登基,你身为皇后,不仅要统率后宫,还要把朝臣们的各位诰命夫人牢牢的握在手里!有时候枕边风比一切方法都管用!” 唐梦玲也趁机教导余婉婷,余婉婷沉思不言,但已经把千雅雪和唐梦玲的话都牢牢记在了心上。 定安王府,天铭颢跟着乔伯直接到了王府的大书房。 大书房是天洪烈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此时,天洪烈正在静心擦拭着之前挂在东厢房间里那柄宝剑。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乔伯的声音在大书房外响起,天洪烈顿了一下,复又低头擦剑。 “太子殿下,王爷在里面等您,老奴就退下了。” “皇伯父,侄儿进来了!”天铭颢对着乔伯点头,出声打了招呼,推开门,进了大书房。 “皇伯父,你的身体可好了?”天铭颢弯腰给天洪烈行了一礼,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 看着坐在桌边用心拭剑的天洪烈,天铭颢突然感觉到书房里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息,似忧伤,似伤怀。 “皇伯父很好,今日叫太子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告知太子!”天洪烈放下雪白的锦帕,噌的一声,宝剑入鞘。 “皇伯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天铭颢正欲开口询问何事,却见天洪烈双手举剑,单膝跪到天铭颢身前。 天铭颢大惊,忙起身欲把天洪烈扶起来。 “太子殿下,且慢!且先听臣把话说完!”天洪烈很严肃,整的天铭颢有点晕乎,不过见到天洪烈如此模样,便知道天洪烈今日叫自己前来,是有大事要和自己说。 “皇伯父,您说!”天铭颢语气中的敬意不减反增,看着天洪烈的眼神亦是认真坚定,身上的太子威仪丝毫没有显现。 天洪烈知道天铭颢的心意,开口道:“太子殿下,三日后,臣便要离京,此次离京许是不会常回京城了······” “皇伯父,您······” “这把剑是先帝在臣十三岁那年赐予臣的,后来臣征战沙场,最顺手的兵器,便是这把剑!” 天铭颢打量着天洪烈手中的剑,心里很清楚这把剑在天洪烈心中的分量。 犹记得小时候羽调皮,偷拿这把剑砍树,结果被天洪烈罚的在宗庙里跪了整整三天。 “今日皇伯父把这把剑交给你,这把剑是先帝御赐,也是先帝交给臣的责任和护身符,更是天阳国镇守边疆,以及统领京都所有兵力的兵符!” 天洪烈语气威严,一番话让天铭颢震惊的心脏狂跳。 天铭颢定了定心神,“皇伯父,这把剑不是应该传给羽吗?!” “不,羽儿不需要,臣相信太子殿下定能比羽儿更懂得如何使用这把剑,所以······” “噗咚!”一声,天铭颢跪了下来,看着天洪烈,目光坚定,身上的太子威仪在一瞬间释放,震慑,威严,道:“皇伯父请放心!侄儿定不辜负皇伯父的期望!” “嗯!”天洪烈内心震荡,看着周身散发着慑人气息的天铭颢,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皇伯父,侄儿扶您起来!”天铭颢接过天洪烈手中的剑,扶着天洪烈起身,不是虚扶,而是搀着天洪烈的胳膊,真心实意的将天洪烈扶起。 “颢儿,天阳国未来有你,皇伯父放心,俊儿做事干净利落,炫儿尚且性子不定,但却事事唯你马首是瞻,离儿家财万贯,云飞忠义勇敢,都是你的左膀右臂,你要惜之!” 天洪烈看着天铭颢,眸光里尽是骄傲,仿佛看到了天阳国未来在天铭颢的手中日渐辉煌,鼎盛荣耀。 “皇伯父放心,侄儿明白,用人唯贤,这是身为一国之君必须有的德行!还有羽,做事沉稳,把握全局,只是羽有归隐之心,侄儿也不强求,只要羽和平安公主一生幸福安康就好!” 天洪烈点点头,能得天铭颢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日后天铭颢登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定不会为难羽儿和纯丫头,如此甚好! “你且回宫去吧,明日皇伯父会进宫与你父皇言明!” “是,皇伯父,望皇伯父保重身子,婷儿又有了身孕,他日待皇长孙出世,侄儿定叫人带皇长孙去拜见皇伯父!” “好好好,皇伯父期待着!”天洪烈大笑,显然听天铭颢如此说,心情很不错,心里也很高兴。 千雅雪和天洪烈三日后就要启程,王府众人都脚不沾地的开始准备。 “王爷,王妃,定永王妃和俊世子妃带人拉了五大车的东西来了,已经到了王府门口!”乔伯一路小跑,到了前厅,千雅雪正在和天洪烈商量带哪些丫鬟婆子一起随行。 “快快开正门迎接!” “王爷,王妃,太后娘娘身边的林公公以及安贵妃娘娘身边的琴姑姑,都带着好几车的东西到了王府门口!”守门的小厮慌忙跑过来传话。 “王爷,王妃,章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过来了!”另一个守门的小厮紧跟着而来,人未见到,消息已经传到。 “快快,开正门,摆香案,接旨!”天洪烈和千雅雪同时站起身往王府门口而去,乔伯领着几个丫鬟婆子,立刻忙碌起来。 后日天洪烈和千雅雪就要出发,昨日天洪烈进宫和天洪恩说完事情并此行后,就知道皇上赏赐的圣旨今日定会到达,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早。 香案摆好,天洪烈和千雅雪领着王府的一众丫鬟婆子小厮,到王府门口迎接。 到了王府门口,千雅雪才发现,整个王府大门都要被遮住了,一辆辆拉满礼品的马车一字排开,场面壮观极了。 杨芹带着裴家的礼物也刚好赶到。 千夜离和侯仪萧难得一同出行,带着十几车的礼物也紧随而来。 众人都在府外等候,章公公带着圣旨先进了王府宣读,随着章公公的念唱,一箱箱的赏赐如流水般的抬进了定安王府,一半是赏赐给王府的,一半是天洪恩给天铭羽加的聘礼,圣旨宣完后,天洪烈招呼着章公公进前厅喝茶。 千雅雪则带着玉芯和玉蕊在门口接待前来送礼的各人。 “王爷,此次您和王妃离京去往清溪镇给羽世子下聘礼,皇上甚是高兴,说早就盼着孩子们成家立业,太子殿下的第三个孩子都有了,羽世子也要抓紧了!”章公公喝着乔伯亲手端过来的茶,笑眯眯的说道。 “还请公公带本王回宫感谢皇上赏赐!”乔伯趁机给章公公塞了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 “王爷客气了,皇上还说了,待平安公主出嫁,这嫁妆也是不会少的!毕竟平安公主是皇上亲封,也算是皇上的义女!” “都是纯丫头的福气,本王带羽儿和纯丫头感谢皇上圣恩和赏赐!”天洪恩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本公公的任务完成了,来时见王府门口客人众多,本公公就不多打扰了,王爷留步,告辞!”章公公一脸笑意的离开,乔伯紧随其后,一直送到府门口,看着章公公坐上马车,这才转身回府。 王府花厅,林公公和琴姑姑把各自的礼单递给千雅雪,“王妃娘娘,这是太后娘娘的心意,太后娘娘说了,待平安公主出嫁,再另给公主添嫁妆!” “王妃娘娘,这是安贵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一起准备的一点心意,权当是给羽世子添点彩头!” “林公公,本妃带羽儿感谢太后娘娘,谢太后娘娘的赏赐!” “王妃娘娘的谢意老奴一定带到,王府客多,老奴就先回宫了,太后娘娘还等着老奴回宫复命呢!” “王妃娘娘,奴婢和林公公同路,也就不多留了,安贵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都知道王妃娘娘的谢意,来时就说了,只要王妃娘娘和王爷一路顺利就好!” “玉芯,带本妃松松琴姑姑和林公公!”千雅雪给了玉芯一个眼色,玉芯先是走到林公公身边,笑着往林公公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公公闲时,出宫买碗茶喝!” 复又走到琴姑姑身边,将银票塞进琴姑姑的袖袋里,“琴姑姑一路辛苦!” 终于,宫里的几个大人物的手下都走了,千雅雪才转过身招呼裴舒菡和余云欣,以及杨芹和侯仪萧。 千夜离在章公公走后,就去了前厅,拜见天洪烈去了。 “舒菡,你让王府的管家或是近身的丫头跑一趟就是了,何必带着云欣丫头过来,杰儿独自留在府里,你也能放心?”千雅雪走到裴舒菡面前,嗔怪着说道。 “这不是想着你和皇兄一走,以后就难再见了嘛!杰儿有洪刚带着,他巴不得我天天出门,不和他抢孙子呢!”裴舒菡拉着千雅雪的手,说到再难相见,眼眶微微湿红,再说道孙子时,又破涕为笑。 余云欣在一旁微笑着,不说话,标准的大家闺秀,衣着端庄得体,清雅脱俗,身上泛着几丝母性的光辉,面容秀丽姣好。 “无事,咱们就通通书信,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有时间,你和定永王也来清溪镇散散心!” “嗯,那我可记下了,听母后说,你和王爷还要种菜养花,等着母后他日去清溪镇品尝赏看呢,到时候我可也要跟着去瞧瞧!”裴舒菡和千雅雪是闺中密友,说起话来,也是相当亲近。 “好!” 千雅雪看着玉蕊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转身招呼杨芹和侯仪萧。 “裴夫人请坐,南菱郡主也坐!” “王妃娘娘,此去清溪镇,臣妇略微备了些礼物,算是一点心意,还请王妃娘娘到了清溪镇,带臣妇给家母家父和老爷子问好!”杨芹落落大方,语气婉转。 “裴夫人客气了,如今我们两家也算是一家人,听说裴小姐不久就要出嫁,本妃也给她准备了礼物,若是可以,回到清溪镇,本妃定会和裴二爷裴二夫人商量一番,看能不能让人护送两位回京参加裴小姐的婚礼!” “臣妇在此先谢过王妃娘娘,只是老爷子年纪大了,臣妇也不想他们来回奔波,臣妇已经和小女的夫家说好,待小女成亲后,寻个日子,一起去清溪镇拜见一下祖父祖母和老爷子,让长辈们见见两位小辈就好!” 千雅雪一听,当下点头,“还是裴夫人考虑周到!” “最近千家主和千夫人身子可好?”千雅雪和杨芹说罢,转过头看向侯仪萧。 “父亲和母亲身子甚好,让王妃娘娘挂心了。” “这就好,想来哥哥和嫂子有了孙子,也算是有了盼头和乐趣,进来离小子对你可好?”侯仪萧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千雅雪见了,心中暗喜。 “夫君待我甚好!” “嗯,这就好,千家事情多,离小子偶尔忙碌,郡主多担待些!” “嗯!”侯仪萧小声的应着,脸颊微红。 众人在王府吃过午饭,才一一离去,千夜离有话和千雅雪说,便多留了片刻。 王府后花园。 “姑姑,你让侄儿查的事情,侄儿已经查清楚了!” “嗯,这件事先不忙说,你老实告诉姑姑,羽儿什么时候去的胡国,又干了什么,纯丫头现今在何处?!”千雅雪板着脸,瞪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千夜离,气不打一处来。 千夜离内心在咆哮,完了,完了,姑姑生气了,天铭羽,你给我等着,“姑姑,羽去胡国也是临时决定的,只是刚好姑父遇到刺杀,羽就······” “就顺理成章,迅疾出动是吗?!那为什么你要忙着羽儿撒谎,来骗姑姑! 还传信说羽和你都在东阳城,纯丫头来京时,我就在纳闷,要是羽儿知道纯丫头来了京城,还不第一时间赶回来,怎的一个多月都不见。 尤其是纯丫头高烧昏迷在床,只是当时你姑父受伤,我没深想,没想到就给你们钻了空子!” “姑姑,姑姑,你别生气,都是侄儿的错,其实羽也是想早点解决胡柯,好让天阳安定,然后带着平安公主隐居山林而已,只是没想到一去就这么久······”千夜离摸着鼻子,有些心虚。 “哼,下不为例,不然姑姑可饶不了你!”千夜离连连点头,记忆深处,自己这个姑姑可是很严厉的,小时候上学堂,和羽撒谎跑出去玩,结果回府后,两人都被打得好惨! 呜呜呜······姑姑太凶残! ☆、第136章 途遇奇葩 “嗯,侄儿知道了,对了,羽应该快要和平安公主见面了,前几日收到消息,说是平安郡主已经到了明阳城!”千夜离轻声说道。 “行了,别低着头装可怜,给姑姑说说让你查的事吧!”千雅雪只是担心天铭羽和林纯,随口问问而已,更多的是,想要孩子们有事不要隐瞒,有时候反而会让人更加担心。 只一瞬间,千夜离就恢复了原先嬉笑的模样,看着千雅雪哭笑不得,“你这孩子,真是······” “嘿嘿,侄儿知道姑姑疼我!” “好了,说正事吧!” “是,姑姑!安心公主的公公,也就是驸马爷的爹,本是青阳城人士,名叫楚建民,二十年前在青阳城考取秀才,便娶了青阳城赵员外家的小姐赵月姚为妻,成亲三年,这赵小姐都没有怀孕。 后来楚建民进京赶考,得了进士名第,因妻子无子嗣,便纳了一房妾室,裘氏,其实这裘氏早就是楚建民的外室,且还给楚建民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安心公主的驸马,楚斌。 这裘氏进楚家没多久,据说这赵小姐便怀了身孕,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小姐被楚建民关在了楚府后院的一处废弃小院里,一年后香消玉殒,至于孩子,楚府很多下人说根本就是赵小姐瞎编的子虚乌有的事!” “看来这裘氏还真是厉害,恐怕这赵小姐被关,也是这裘妾室闹得幺蛾子吧!”千雅雪语气微冷,说道妾室二字,有些厌恶。 “不错,其实这赵小姐三年未孕,也是因为这裘氏,买通了楚府的下人,在赵小姐的饮食中下了药,这裘氏在楚建民和赵小姐成亲前,就和楚建民有了露水姻缘。 后得知楚建民娶赵小姐,心生嫉妒,故就······其实楚建民也只是为了赵员外家的钱财,加上赵小姐容貌美丽,在当时的青阳城也是名貌俱佳的小姐之一,一开始这楚建民还很喜欢赵小姐,两人成亲后也算是相敬如宾。 奈何这赵小姐被害,一直无法孕育子嗣,裘氏在外又经常找机会勾搭楚建民,两人便有了楚斌! 至于赵小姐后来有孕,其实是楚建民一次醉酒,而当时裘氏正得了楚府的掌家之权,故而一时忽略,但是裘氏知道后,便设计了一场赵小姐与人有染的戏码。 楚建民念在赵员外曾经资助他上京赶考,没有下狠心处治赵小姐,便把赵小姐关了起来,赵小姐生下孩子后,把孩子托付给了一个年轻的大夫,便撒手人寰!” 千雅雪有些疑惑,这赵小姐被关了起来,怎么会认识大夫?!千雅雪可不觉得裘氏有那么好心,会找大夫来给赵小姐养胎! 千夜离注意到千雅雪面上的不解,解释道:“其实那青年大夫是赵小姐的庶弟,名叫赵勤,楚建民中了进士后,就带着赵小姐来了京城安家,赵员外给了一大笔钱,后来赵小姐被关,楚建民也差不多把赵家的钱财都骗没了! 赵家没了用处,楚建民自然不把赵家放在心上,赵员外不知怎么得知了赵小姐在楚家的处境,便寻思让人去查看,可是为了防止被楚建民察觉,便想了个注意。 赵勤自小随青阳城的老大夫学医,医术甚好,且楚建民并未见过赵小姐这位庶弟,赵员外便让他来了京城,正巧赶上裘氏有孕,赵勤寻了机会,接近了裘氏,进了楚府! 当时赵小姐身边已经没有服侍的丫鬟婆子,饱一餐饿一顿,孩子差点就没了,赵勤会些武艺,总是在深夜给赵小姐送些吃的,就这样,直到赵小姐生下孩子。 后来赵勤带着这个孩子回了青阳城,赵员外得知女儿已不再人世,心里虽恨,但也无计可施,只好一心宠爱抚养赵小姐留下的孩子。 好景不长,孩子的事情还是被裘氏知道了,裘氏买通了几个混混,趁夜到赵家放了一把火,赵勤带着孩子从地道逃离,隐居深山,赵员外年迈,在大火中失了性命!” 千雅雪一阵唏嘘,这裘氏果然恶毒! “姑姑,还有一件事,侄儿不知该不该和你说?!”千夜离有些犹豫,事关皇家,千夜离并不像牵扯进去。 “你说吧,这里就我们姑侄二人!” 千夜离想了想,轻声道:“安心公主派人到府上找香草姑娘看病,是因为裘氏在安心公主平日的饭食里下了药,想让自己的一个侄女嫁给楚斌!” “什么?!难怪安心公主和楚斌成亲五载都没有怀上孩子,不过太后娘娘也让宫中的太医给安心公主把过脉,并没有什么发现啊!”千雅雪大惊失色! “因为裘氏的药是从胡国的一个游医手上弄来的,而且那位游医如今进了胡国的太医院,我昨日已经传信给羽,希望他能找到那位隐藏在胡国太医院的游医,到时候定能······”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姑姑自有分寸,或许这裘氏,不单单是想安心公主生不下驸马的孩子这么简单······” 千夜离眸中流光一闪,心底发寒,难道裘氏会是胡柯安排在天阳的人,不,不可能,裘氏的身世自己查的很清楚,的确是天阳国青阳城的人。 那么······裘氏定是被胡柯抓到了把柄,或是用利益诱惑了! “姑姑,那我就先走了,他日有时间,侄儿定去清溪镇看望你和姑父!”千夜离急匆匆的离开,想着回去要好好查一下安心公主府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公主府,真是一个掩饰的好地方,一般人谁会怀疑一国公主会做有损自己家国的事情! 千雅雪见千夜离离开,独自在花园的石桌边坐了好一会儿,沉思了良久。 “王妃,王爷唤你去一趟前厅!”玉芯前来给千雅雪传话,本来千夜离在这和千雅雪说话,玉芯和玉蕊都在周围看着,玉芯见千夜离离开,乔伯过来给自己传话,才走了过来。 “啊?!哦!我这就去!”千雅雪被玉芯的话语唤回飘远的思绪,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朝着玉芯道:“玉芯,你速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一趟!” “是,王妃!”玉芯见千雅雪表情有些凝重,也不多问,立刻转身前去准备。 ······ 明阳城,林纯一行人驾着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官道上行走,从东阳城到功阳城,再到明阳城,一路上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九月。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林纯趴在马车里的小方桌上,掀着马车窗户的窗帘,看着外面的夕阳。 “唉······” “小姐,天色已晚,咱们今晚就在这林间歇息一夜吧!”安武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嗯,你们看着安排吧!” 宽敞的管道两边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林,树木矮小,不远处也有几个商旅,正忙着生火休息。 林纯一袭深蓝色男子长袍,头戴玉冠,从马车里出来,流风和流璋将两辆马车摆好,形成一个角落,安武开始到附近捡柴火。 “公子不要走远。”流璋看着愈走愈远的林纯,出声喊道。 林纯回头一看,冲着流璋点头,转身往林间走。 深秋的傍晚,天气有些凉,林间的矮树上已经没了多少叶子,林纯走到一颗稍粗壮的树下席地而坐,心头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涌现。 林家的人,京城的人,还有那个远在胡国的人。 不知道外太公和外婆身体好了没有。 不知道京城的人和胡柯得知自己失踪后,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心底的那个人。 整整十个月的时间,羽,你还好吗? 是否和我一样,在思念,在担心,在期待! 林间一片宁静,林纯的心却如大海上的破涛般,汹涌翻转,就不能平静下来。 越是接近胡国,似乎心绪越发的混乱,有些排斥,又有些吸引,总之很矛盾,林纯不知道这是为何,也不想去深想。 “公子,回去吧,天要黑了,林间寒气重!”安武走过来,看着紧锁眉头的林纯,心里难受。 “嗯,走吧!”林纯站起身,随手拍拍衣服上沾上的树叶,往马车那边走。 流风和流璋已经升起了火堆,灿烂的火光照的周围一派通明。 “公子,晚上想吃些什么?”流风看着林纯日渐消瘦,有些担忧,若是见到世子的时候,世子妃如此瘦弱憔悴,世子定会赏自己一顿竹笋炒肉皮的! 最近一个月,流风和流璋越发照顾林纯的饮食和休息,可是林纯还是丝毫没有长肉的迹象,两人都急坏了,每天想着法子弄些新鲜的东西给林纯吃。 林纯每次吃的都不少,可就是不长胖,只有安武知道,林纯是心思忧郁,才会如此。 “随便,做什么方便你们就做什么吧!” “流风,你和安武在这照顾公子,我去林间转一圈看能不能打个野鸡野兔什么回来!”流璋转身往林间深处而去。 “流璋,小心些,打不到尽快回来!”林纯出声叮嘱,知道流璋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想要做些好吃的,可若是流璋遇到危险,这是林纯不愿意看到的。 流风拿出一个水壶,吊在火上烧水,林纯闲着没事,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安武警戒周围。 远处的商旅一共带了五辆马车,围成一个大圈,此时应该是正在烤肉,浓郁的香味飘散过来,很是诱人。 “公子,要不我去他们那边买些烤肉,给你先吃这点,垫垫肚子!”流风见林纯低头,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闻着浓郁的烤肉味,出言问道。 林纯摆摆手,“不用,出门在外,最好不要吃别人的东西,免得有诈!” “公子说的对,或许人家就是故意把烤肉的香味扇过来的,今晚并没有风,他们离我们又这样远,再香的烤肉,都不可能有飘散的这么远的香气!” 安武警惕的盯着不远处那一众马车,马车中间燃着一个大火堆,可却看不清人影。 流风见安武谨慎的模样,也抬头往那边看去,“安武,你能看清那边有多少个人吗?” “看不清!火堆烧的太旺,反而有些隐约和模糊!”安武摇着头,语气有些暗沉。 “流璋怎么还没回来?!”林纯抬头问道,看着地上自己画好的芭比娃娃,心里有些不安。 “公子,这才没过一会儿呢,不着急,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流风话音刚落,流璋飞身而回,手里还提着两只兔子,有一只还是活的。 “公子,我回来晚了,不过好在有所收获,给,这只活兔子给公子玩吧!”流璋把流着血的兔子递给流风处理,抱着活着的兔子走到林纯面前。 灰黑的毛发,圆溜溜的眼睛,只是此刻被流璋抱在怀中,却不断地发抖。 “这毛不错,要是在家里,定能叫香草给处理好,冬天的时候还能做副手套!”林纯拎着兔子的耳朵,抚摸着兔子的皮毛,很柔软。 安武和流风听到林纯的话均是无语,一般的女孩子看到兔子这样可爱的小动物不都是爱心泛滥吗?! 怎么到了自家公子这里,就有些不对了呢?! “公子,你······” “你的兔子是哪里来的,多少钱,能卖给我吗?!”一个傲娇的声音在林纯身侧响起。 林纯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绯色衣裙,外罩着白色披风的少女正朝自己走来,脸上的表情很是骄横,鼻孔朝天,眼睛盯着林纯手中的兔子,恨不得立刻抢过来。 安武走到林纯身后,流璋站在一边,流风继续处理兔子,准备架到火上烧烤。 “妹妹,快回去,那是人家自己抓的,你要想要,明日叫家丁给你抓一只就是了!”一位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追着少女前来,拉着少女的手,想要把人带走。 林纯这才注意到,官道对面,又多了一众再此歇息的人,而眼前的少女和女子似乎就是这一众人的两员。 “这位少爷,实在不好意思,家妹无礼,我带她向各位道歉!”黄衣女子很不好意思,毕竟此时林纯这边可是四个男子! “姐,你跟他们一群贱民道什么歉,喂,你快说,这兔子多少钱才肯卖给本小姐!”少女指着林纯手中的兔子,语气有些不悦和着急。 四周一边安静,林纯抚摸着兔子的皮毛,并没有搭理少女的话,安武和流璋护在林纯身边,流风开始烤兔子,四人似乎都没有听见少女的话。 “你们···你们···”少女见林纯等人一个都不说话,也不回答自己,很生气,黄衣女子欲想要拉住少女,却被少女一把推到地上。 “你们这群贱民,本小姐看上你的兔子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不理本小姐,真是可恶!”少女手指着林纯几人,破口大骂,林纯几人还是各做各的事情,并不理会。 少女气急,跺了跺脚,转身气呼呼的离开,眼中却散发着恶毒的目光。 而摔在地上的黄衣少女早已被自己的妹妹忽略,只好红着脸爬起来,追着少女而去。 “公子······” “没事儿,一会儿她们还会过来的,今晚注定是个不安宁的夜晚!”林纯轻声道,语气里带着轻蔑! 果然,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少女带着三个魁梧的家丁气冲冲的跑来,跟随而来的,还有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少年,只是此刻这少年眼中也尽是愤怒,看着林纯一行人,眼中泛着凶意。 “哥哥,就是他们!” 林纯抬起头,嘴角轻勾,一抹淡淡的笑意在脸上飘散开,目光看向少女,复又瞥向少年。 少女见林纯抬头,见到林纯那抹淡雅的笑意,不禁脸色泛红,双眼发亮。 “哥哥,我就是想要他手里的兔子而已,你去给我买来可好?”少女一瞬间的转变让林纯有些目瞪口呆! 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妹妹的不对,转头对上少女的眼神,又看了看林纯,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这位公子,我家小妹不懂事,只是她实在喜欢你手中的兔子,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卖给在下,至于价格,还请公子开口!”少年此时也转变的身上的气息,变得文润如玉,翩翩有礼起来。 “哦?!······” ☆、第137章 钱来得真快! 林纯眼中划过一丝流光,看着眼前这对表情变化丰富的兄妹,在两人等待和焦灼的目光中,抬起了一只手,五指张开。 “五百两?!哥哥,快点掏钱!”少女不以为然的朝着少年道,示意少年掏腰包。 真是大方,出口就是五百两,若是你说五十两,尽管已是高价,但或许还能让人感觉正常一些,一个兔子而已,看来这对兄妹家里很有钱啊! “不······”林纯摇了摇头,出言提醒,复又晃了晃自己张开的手掌! “这位公子不妨直接开口!”少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 少女看向林纯,眼角上挑,也示意林纯直接开口!只是在看向林纯的面容时,眼中透着明亮和爱慕! 不错,就是爱慕! 林纯被少女的目光看的有些惊悚,低下头,幽声道:“五万两!” 流风漫不经心的烤着兔子,听到林纯的报价,惊的手一抖,自家世子妃就是霸气。 安武和流璋站在一边,低头抿唇,心里却笑翻了! “什么?!五万两?!公子,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少年阴鸷的眸光瞬间朝林纯飘来,之前装出来的优雅形象,顷刻间不复存在,消失殆尽。 少女涨红了脸,看着林纯,也有些不高兴。 “我这个人这辈子,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开玩笑!”林纯淡淡的话语飘散出来,让流风三人忍笑忍得着实辛苦! 世子妃,你不爱开玩笑,噗!太假了,太假了······ “看来这位公子压根就没想要把这只兔子卖出啊!”少年阴深深的语气让林纯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林纯抚摸着兔子,轻声道:“你想买,我也愿意卖,只是在价格上,双方搭不成一致而已,公子要是诚心想买这只兔子,就不会嫌价格高,要是嫌价格高,就不要买!” 少年和少女被林纯绕的有点晕乎乎的,林纯依旧低着头,似乎并不在意这桩买卖是否能成,也不惧怕少女和少年带来的几个魁梧家丁。 只是,身上一直粘着的两道眼神,让林纯很不舒服,少女听着林纯的话,尽管有些转不过弯,但是注视到林纯抚摸兔子的轻柔动作,恨不得自己化身成为林纯手中的兔子。 不觉得,少女看向兔子的眼神有些嫉妒和不善,“哥哥,不就是五万两嘛!你回去拿钱,我们买!” 少年被少女的话语给惊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直接朝着少女怒吼道:“胡说什么,五万两买一只兔子,你疯啦!” “哥哥······”少女把少年拉到一边,轻声不知在少年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少年看了看林纯一眼,面上的表情又变了! “好,五万两就五万两,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去银票!”少年满脸笑意的离开,而站在林纯身后的流璋和安武,以及蹲在火堆边烤兔子的流风,却黑了脸。 林纯并没有注意流风三人的脸色,只是没想到这对“豪气”的兄妹竟然真的准备拿五万两来买自己手中的兔子,感觉很惊讶! “公子,我哥哥回去马车上拿钱了,一会儿就过来,你能不能先把兔子给我?!”少女看着林纯手中的兔子,眯着眼睛享受林纯的抚摸,心口的嫉妒之火,越发烧的旺盛。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做生意的规矩!”既然这对兄妹愿意花钱,林纯自然不能不卖,五万两,等回了清溪镇,都能卖几千上万只兔子了,真爽! 少女看着林纯悠闲的模样,感受着林纯周身散发出来的高冷气息,顿时眼中冒红心,花痴的模样,不小心被安武看到,一个哆嗦,安武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流璋感觉到安武的不对,很奇怪的顺着安武的目光看向少女,只一眼,便默默的仰头看天,心里默喊:世子,你在哪里啊?世子妃被人惦记上了!还是一个女的! “哥哥,你真慢!”少女给了跑过来送钱的少年一个不悦的表情,一把抢过少年手中的银票,递到林纯跟前:“诺,银票给你,这下你可以把兔子给我了吧!” “流风,辨别一下银票的真假!”林纯把兔子抱到自己怀里,揉了揉一直被自己拎在手里的兔耳朵,继续抚摸着兔子的皮毛。 心里默默地对着兔子念道:“不好意思啊,小兔子,人家都把钱拿过来了,我只好忍痛割爱,把你送给人家了!” 流风站起身,伸出手,等待着少女将银票递到手中,少女看着林纯把兔子改拎为抱,牙齿咬的紧紧的,狠狠地瞪了兔子一眼,转身把银票往流风手里一塞。 “你快点看!别耽误我时间!”少女冲着流风吼道,流风不以为然,看都没看少女一眼。 五万两银票,一百两一张,一共五百张,流风让流璋给自己看着烤得半生不熟的兔子,自己则拿着银票到一边一张张的看看起来,看的那叫一个仔细,少年和少女站在一旁,嘴角直抽。 可是林纯没说话,两人只好忍着,少女紧盯着林纯怀里的兔子,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泛着一阵阵杀意,林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稳坐泰山。 安武和流璋看着流风小心翼翼的模样,都觉得好笑,只是现场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两人只好默不作声。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流风站起身,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着林纯道:“公子,一共五万两,都是真银票!” “嗯,把兔子抱过去给人家吧,银票你收着就好!”林纯正准备将兔子递给流风,少女一个箭步冲到林纯面前,准备伸手强抱兔子。 安武一个闪身站到林纯面前,接过林纯手中的兔子,递到少女手上。 少女愤愤的看了安武一眼,眸中闪烁着不善的流光,狠狠的瞪了安武一眼,转头抱着兔子,随少年准备回去自己的马车边。 流风收好银票,蹲下身子,继续烤着兔子,流璋和安武又走到林纯身侧,成保护姿势站立。 “啊!”一声尖叫,响彻管道两边的树林。 声音是从少年兄妹两人的马车那边传来,少年大惊,连忙带着家丁往回赶,少女抱着兔子,恋恋不舍的看了林纯一眼,跟了上去。 林纯站起身,看向两兄妹奔跑的方向,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反正不管自己的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一阵阵烤肉的香味飘到林纯的鼻孔中,林纯蹲坐到火堆边,看着架在火上烤的焦黄的兔子,吞了吞口水。 “流风,好了没?” “公子稍等,撒上盐,再烤一刻钟就好了!”流风拿出腰间的小刀,在兔子上划了几道口子,然后撒盐,以更好的入味。 “流璋,你去马车里先拿点小菜出来,搭配着吃,免得油腻!”林纯看着从兔肉上兹兹滴到火堆里的油,想起了自己在功阳城千家小菜店里,买的小菜。 小菜是出自林家,只是林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把店铺开到天阳国的每个城镇,刚好千家来找林纯合作,除去成本,所得的利润三七分成,林纯七,千家三。 尽管如此,千家因为店铺多,也狠狠的赚了一笔。 “小姐,要不要去那边看看?”安武抬头打量着管道对面的动静,似乎好像发生了打斗。 “不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们等着吃烤肉就好,若是对方不敌,或是有求于我们,还能趁机来点钱财,咱们这一路也花了不要银钱了!” 林纯幽幽的说着,让安武三人嘴角狂抽! “公子!”流风拍着胸脯,里面是刚刚卖掉兔子得来的五万两银票。 “钱不嫌多,又不烫手,有人给咱们送,咱们只要尽情欢乐的收就好,快点烤兔子,我饿了!” 流璋端着一个小陶罐过来,又拿来碗筷,安武立刻把挂在马车后面的木板和一个木头的支架取了下来,在地上支了个小桌子。 流风把烤好的兔子拿起来,林纯忙回马车里,拿了一块桌布,铺在木板上。 “公子,给,有点烫!”流风用小刀割下一只兔腿,放到林纯面前的碗中,并提醒道。 林纯点点头,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撕着兔腿上的肉,还没吃上,便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丁,边跑边摔的往这边而来。 “这位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和小姐,前面那几辆马车是一伙强盗的车辆,求求你······” “哦,不知那一共有几个强盗,你家那又有几个小姐和公子在?!”林纯放下筷子,幽幽的问道。 家丁着急的抓了抓脑袋,“我家有两位小姐和两位公子,强盗···强盗···” “嗯,救一个小姐三十万两,救一个公子二十万两,打跑一个强盗十万两!”林纯一句话,把急的满头大汗的家丁给吓到了! 流风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纯,一脸的崇拜! “怎么?你家小姐和公子不值这个价?本公子还觉得有些少呢!” “值值值,只要公子肯出手相救,等进了明阳城,小的定会安公子说的,禀告我家老爷,并给公子准备银钱!”家丁看着林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急的要命,不停的扭头看着官道对面。 “嗯,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做了这笔买卖,还希望到时候你能如实的告诉你家老爷,公子和小姐,按时按数的把银票送上,不然你家小姐和公子的名声······”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家丁不停的给林纯磕头,林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安武,安武会意,起身往官道对面而去。 尽管之前流璋和安武都没有看清不远处马车的人影,但是林纯心里清楚,只要不是遇到胡国的暗卫和死士,那么一般的人,根本不会是安武等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这会儿这家丁又说了是强盗,显然这家丁很清楚,甚至认识这伙强盗,从他的眼中,林纯看到了恐惧和着急,同时也看到了忌惮! 如果不认识的话,这家丁又怎么会过来求救,估计早被杀死了,恐怕之前的那对兄妹把自己得了五万两银票的事情给说了出去,这会儿让这个家丁前来请君入瓮吧! “公子,你······?”家丁看着安武闪身离开,却没有在意,眼中也没浮现什么欣喜之色,定定的看着林纯。 “有本公子的大哥一人足矣,你放心,只要记住我说的价格就好,到时候我们好算账!”林纯说完后,开始吹着碗中的兔肉,吃了起来,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家丁。 家丁的身子抖了抖,有些难以置信,只是不到半个时辰,安武就回来了。 “公子,解决了,人都点了穴!” “嗯,待我吃完这只兔腿,过去看看!”家丁睁大眼睛,看着安武,眼中尽是惊疑,林纯低头边吃,边注意着家丁的神色,心里冷笑。 又想到即将到手的银票,林纯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慢条斯理的吃完一整只兔腿,林纯带着流璋往官道对面走去,流风和安武留下吃晚饭,家丁见林纯起身,只好默默的低头跟在两人身后。 只是此时,家丁的心里发苦,自己的任务没完成,还要回去和老爷说银票的事,这下死翘翘了! 林纯走得很慢,如同饭后散步一般的走到官道上,天色已经黑透,宽敞的官道一路望不到尽头。 距离官道不到三米的距离,就是少年等一行人的马车,三辆坚固而装扮华丽的马车停在一处,连车帘上都缀着珍珠! 约十多个满脸横肉,手持大刀的大汉,此时各摆姿势,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在看到林纯过来时,不断的转着,很是滑稽。 之前的那个少年此刻正被一个大汉拿刀架在脖子上,身子靠在大汉怀里,双眼祈求的看着林纯。 黄衣少女和绯衣少女紧紧抱在一起,绯衣少女怀中还抱着刚从林纯手上买走的兔子,此时绯衣少女看到林纯,满眼的激动和爱意,看的林纯头皮发麻。 马车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布料,应该是家丁口中的另一个少爷,小男孩不过五六岁,满脸的泪水,旁边站着一个摆着一手提着某个物品的动作的大汉,想必之前,小男孩应该是被大汉提在手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公子见面了,本公子先说一下,你家家丁前来求救,已经和本公子谈好了条件,救一个小姐,三十万两,救一个公子二十万两,打一个强盗十万两,至于这些家丁和丫鬟婆子,就算你免费! 我来数数,一二三······一共十二个强盗,一百二十万两,两个小姐,两个少爷,一百万两,总共二百二十万两!” 林纯细细的说道,语气轻松,就如同和好友聊天一般。 十二个强盗大汗和少年都傻眼了,这简直就是趁机敲诈啊! “麻烦这位家丁给本公子准备纸墨!”家丁低着头,无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走到一个马车里,找到了纸墨递给林纯。 林纯刷刷刷的把价格和算好的数目写下,清清楚楚,随后把字据递给身后的流璋,“帮助公子和各位小姐在上面按个手印。” 流璋最先走到少年面前,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尖锐的棱角,划破少年的手指,在字据上按下了手印,复又走到两个少女身边,同样如此。 “把这个孩子带到他哥哥身边,借点血!”林纯看着小男孩惊恐的目光,想到了家中的几个萌娃,心头的思念刹那间被勾起。 “公子,都摁好了!”流璋唤回林纯的思绪,把摁了血指印的字据递到林纯手中。 “嗯,给他们四人解开穴道,还有那些家丁!” 流璋捡起几块小石头,嗖嗖嗖的向几人丢去,正中穴位! “多谢公子相救!”黄衣少女最先道谢,并快速走到小男孩身边,把小男孩抱到自己怀里安慰。 “公子······”绯衣少女抱着兔子,疾步走到林纯面前,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差点让林纯把刚吃的兔肉给吐了出来! ☆、第138章 世子,你快出现吧! “这位小姐请自重,我已有未婚妻!”林纯退后几步,和少女拉开距离。 少女听到林纯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你你你······”少女手指着林纯,不停的颤抖,林纯很讨厌少女的动作,转身往旁边走了走。 “感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本公子回到家中之后,定会让家父第一时间准备银钱!”少女走到林纯面前,弯腰作辑行礼,顺便把少女拉到自己身后。 少年刚才看的很清楚,对方不仅不喜欢自己的妹妹,甚至还有些厌恶,如今自己等人的性命掌握在对方手中,还是安分点的好。 等到进了明阳城,凭着自己的身份,定能好好修理修理对方! 林纯一直注意着少年的神色,瞥见少年眼中的那一抹恶意,勾了勾嘴角,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谢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黄衣女子牵着小男孩的手走到林纯面前,小男孩怯生生的给林纯道歉,说完后就藏到黄衣女子背后,只是那双纯净的大眼睛一直偷偷打量着林纯。 “公子!”流璋喊着林纯,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要做的事。 “你带着这些家丁,把这些强盗都绑起来,明日一早牵着他们一起进城,这些可都是银钱,不能丢!”林纯一副贪财的模样,让流璋失笑。 世子妃就是古灵精怪,难怪把人家小姐的心都勾着了,世子啊,你快出现吧! 翌日,天晴云淡,凉爽的清晨,扑面而来的,就是林间最清新的空气。 “公子,你起了,流风去打水了,一会儿烧热了给你洗漱。”安武见林纯从马车里下来,拨了拨火堆,抬头说道。 “嗯,那边怎么样?” “很安分,流璋一直看着,刚才一个家丁过来,说是都起了。” 林纯点点头,做了几个舒展的动作,放松放松肢体,流风不知从何处拎着一桶水回来,“公子,早上好!” “嗯,辛苦了!” “没事儿,只要等公子见了主子,给我美言几句就好了,嘿嘿······”流风把吊在火堆上的铁锅里加满水,笑嘻嘻的说道。 一番清理,林纯吃了点之前在来的路上买的糕点,众人启程。 流风驾着一辆拉满货物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安武驾车载着林纯紧跟其后,再后面就是少年一行人的三辆马车,最后是流璋骑着马,牵着被绳子绑着结实的一个个强盗。 到了明阳城门口,林纯还未发话,少年便让家丁拿着信物,到了城门口。 “快快快,开正门,大少爷和小姐他们回来了!”守城门的士兵高声唱喊,立刻,正门正中间的大门,徐徐打开,随之伴随着吱吱吱的声音,是厚重的城门和地面摩擦导致。 “大少爷?!小姐?!有趣,看来搞不好还能多捞一笔钱!”只是林纯有些奇怪,要说这一个城里最大的官不过是知府。 可就算那少年和少女是知府的女儿,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权力,竟然走一城之正门,这城门的正门,只有迎接圣驾,或是供兵将行军时,才能开启,没想到这小小守门士兵,竟然给知府的儿子和女儿开城门正门。 看来这明阳城,离京都天高皇帝远,恐怕没按什么好心啊,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经过这里会不会遇到什么新鲜事! 林纯突然间有些期待了! “公子,那少年过来了!”安武坐在车辕上,给马车里的林纯传话。 没一会儿,马车外响起少年的声音,“公子,到明阳城了,不知公子是随在下去城主府,还是另找客栈休息?” 城主府?!林纯心间打了个突,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先随公子去城主府拿了银钱,本公子还有事,还要赶路,就不在明阳城停留了,还请公子先派人到府上,让城主大人准备银票!” 马车外的少年嘴角微微抽搐,脸色有些僵硬,“既然公子有事,那咱们就快速入城吧!” “嗯!”林纯轻飘飘的声音传到车外,很平静,很淡定,似乎在告诉少年,就算你是明阳城的大少爷,我也没把你放在心上。 马车一路顺利,直接到达城主府门口,林纯并没有下车,只给安武交代了几句。 “公子,我家公子说了,就不进去了,这些强盗交给城主大人处理,还请公子派个人,迅速把银票送过来!”安武跳下马车,面对少年,并没有什么恭敬。 一阵浑厚的笑声从城主府里传出来,“呵呵······娇儿,快下车叫爹看看,这出门一趟,可想坏爹爹了!” 流年通过车窗,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男子一脸笑意的从城主府大门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就听到后面马车传来的少女的声音,“爹爹,女儿也想你,女儿这次差点都见不到爹爹!” “说什么傻话!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嘛!”中年男子呵护着少女,把黄衣女子和小男孩忘在身后。 “女儿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要不是有哪位公子相救,恐怕早就被强盗······”少女嘤嘤的哭起来,毫不委屈,林纯磨蹭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什么?!哪来的强盗,竟敢打本城主宝贝女儿的注意?!”中年男子咆哮着大吼一声,目光随着少女的手,看向林纯的马车。 少女安抚着中年男子,娇声道:“爹,强盗都被那马车里的公子的手下给制服了,诺,都被绑着压回来了!”少女娇羞的模样并没有引起中年男子的注意。 中年男子扭头,往马车后面看去,此刻流璋已经下马,一手牵着捆绑强盗的绳索,一手牵着马的缰绳,见中年男子看过来,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公子,这是暗卫刚传来的消息!”流风走到林纯马车边,靠在马车右边的窗口处,迅速的把一个信筒丢尽林纯的马车类。 林纯把信筒打开,里面是关于明阳城的一些公众人物介绍。 明阳城,城主,谢明清,两位夫人,一位两年前已逝,留下一子一女,一女是谢明清的长女,谢佳璐,一子是谢明清的小儿子,谢佳霖。 第二个夫人也就是现在城主的当家主母,之前谢明清的平妻,裘氏,生有谢明清的长子谢佳棋,小女,谢佳娇。 最让林纯感到有趣的是,这谢明清的第一任夫人是其第二任夫人的亲姑姑,真是好笑,搞得跟清朝的皇太极似得,姑侄共侍一夫! 看来不管是在清朝还是在明阳城,永远都是侄女比较厉害,这侄女在姑姑之前诞下长子,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林纯继续往下看,眉头也渐渐紧皱起来。 明阳城三年前,知府改为城主府,谢明清从一个每月俸禄不到一千两的小小知府,盖了一座宏伟宽敞的城主府,并自立为明阳城的城主,且自行颁布了一系列的规矩条文。 甚至一掷千金,包下明阳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花魁娘子,身上穿的衣服竟然都是上好的云锦制成,林纯很惊讶,心里沉思,要不就是这谢明清太贪,要不就是他勾结了外贼! 明阳城离南疆很近,离胡国也不远,难道?! 这厢,林纯在冥思,那厢,谢明清已经让人把一众强盗押进了城主府的大牢。 “公子,城主过来了!” 林纯一惊,收敛了神色,端坐在马车里,稳定着思绪。 “敢问这位马车里的公子,何不下车一见,到本城主的府中稍作休息,也好让本城主感谢一下公子解救小女和小儿的大恩,至于公子需要的银钱,本城主已经让人前去准备了!” 谢明清很客气,谢佳娇站在谢明清身边,眼光锁在马车的车帘上,眸中尽是期盼。 “城主大人客气了,路见盗贼,只是随意出手而已,不足挂齿,城主大人只需快速将银钱准备好,让下人送出来就好,在下还有要事,急着赶路!”林纯压低了声音,以免引起谢明清对自己的性别的怀疑。 至于下车相见,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被谢明清识别自己的身份,那岂不坏事! “这······公子救了本城主的小女和小儿,这都不下车相见,怕是让人觉得本城主怠慢了儿女的救命恩人,还······” “是啊是啊!公子,你就到城主府歇歇脚吧,明日再启程也没什么,城主府的风景可好了,不如让哥哥带你散散心如何?”谢佳娇打断了谢明清的话,出口邀请。 谢明清此时才注意到谢佳娇的变化,双脸酡红,眼冒星光,原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动了凡心了,难怪这么主动。 这下谢明清对马车里“公子”更加好奇起来,前些日子,自己还在为女儿迷恋那个源小子头疼,今日女儿竟然全然忘记了源小子,自己女儿的眼光一向不错,看来这马车里的公子定也是不凡的少年。 而且这少年的三位手下一看就都是练武之人,两辆马车虽装扮简单,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豪华奢侈。 “城主和小姐多礼了,在下赶着回家与未婚妻成亲,因为身有隐疾,多年来一直没有娶妻,如今家母在家好不容易给在下说了一门媳妇,所以······”林纯的话音一落,车外的众人面色各有不同。 流璋和安武起初是惊讶,后来想到是林纯故意如此,便变为一副惋惜和伤感的模样,本来这几月一直在外奔跑,流璋和安武都知道林纯期待早日和世子见面,所以面上的神色,也大多是发自内心。 而谢明清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怔住了,想着马车的人要不就是真的有隐疾,不愿见自己,要不就是人家知晓了女儿的心意,不想直接拒绝,伤害娇儿,才故意如此说。 只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会随便说自己有隐疾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这马车的公子,就是真的有隐疾! 林纯的话成功的让多疑的谢明清误会了,而谢佳娇听到林纯的话,也变得一脸嫌弃的模样,同时也不再出声。 “既然是这样,那本城主就不多留公子了,这是银票,还请公子收好,他日公子有事,也可以随时来明阳城城主府找本城市!”谢明清递给安武一个红木小箱子,安武直接转递给流璋。 流璋很不避讳的打开箱子,细细查看清数,片刻功夫后,“公子,二百二十万两,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嗯,把字据给城主,即刻启程吧!” 谢明清看着林纯的两辆马车蹬蹬蹬的离开,手里紧握着那一纸摁着自己儿女血手印的字据,眼中泛着精光,随手一招,就见两个侍卫紧跟着林纯的马车而去。 “爹,你怎么就这么随便的把钱给了人家啊?!那可是······” “闭嘴,你知道哪些强盗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城外毛王山上的强盗,专门在城外那片树林里抢劫过路的商客,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商客丧命在他们手下, 那位公子身边的一个手下,就轻松制服了这十几个强盗,可见功夫非同一般,更何况他的手下还有三人, 而且你们还签了字据,不给人家钱,难道要人家到城里边宣传城主府不讲信用吗?!” 谢明清怒骂着谢佳棋,两边的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面色很不好。 二百二十万两银票,这可自己攒了近半年的积蓄,尽管肉疼的不行,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刻,最主要的一开始女儿花了五万两在人家手里买了一只兔子。 显然人家知道城主府有钱,明摆着就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可是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一是事情传扬出去,城里的百姓会怀疑城主府银钱的来路,二是会坏了城主府的名声,白纸黑字,人家有字据啊! 谢佳棋闷声不敢说话,谢佳娇也不再想着林纯,抱着谢明清的胳膊,转身往府里走。 谢佳璐牵着谢佳霖,默不作声的跟在谢明清几人身后,谢佳霖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林纯马车离开的方向。 安武驾着马车给随在流璋驾着的马车后,从城主府离开后,林纯就立刻让流风给千夜离写信,把明阳城的这一切,全部详细的写下来,快速传给千夜离。 而原本打算在明阳城歇脚,待上一个月再启程的计划也随之改变,林纯迫不及待想要和天铭羽汇合,免得遇到危险的人和事,自己只能选择逃避。 “公子,后面有尾巴!” “不必理会,到前面大街上找一家酒楼,打包一些吃食,不要耽误,尽快出城,往南疆走!” 林纯自然知道谢明清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若是自己今天在明阳城歇脚,估计明日一早醒来,就会在城主府里,待遇好的话,或许是在客房,待遇不好的话,或许就直接在大牢都有可能! 明阳城主干大街,商贩,店铺琳琅满目,很是热闹,马车到一家名为飘香楼的两层酒楼前停下,流璋和流风进了酒楼,安武守在林纯的马车边。 片刻功夫,流璋和流风各自拎着两个食盒,递了两个给安武,送到林纯的马车里。 “公子,流风的消息已经送了出去!” “嗯,立刻启程,不要停留!” 林纯打开一个食盒,端出里面的两盘菜和一碗米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快出城的时候,流璋和安武换了一下,安武拎着食盒到前面的马车里吃饭,吃过后再换流风。 夜色降临,两个侍卫回到城主府,谢明清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等候着。 “叩叩叩!” “进来!”谢明清看到门上两抹身影,立刻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佯装喝茶。 “大人,那位公子的马车离开城主府后,在飘香楼停了大概一刻钟,两个手下到飘香楼里买了饭菜,随后紧接着就出了城门,一路上,那位公子坐在马车里,连窗帘都没掀开一下!” 一位稍高个的侍卫说道。 “不过路上,前面马车的赶车的手下和后面马车赶车的手下换了一下,有可能是换着赶车吃饭!”另一个侍卫低头补充道。 “嗯,你们下去吧!” 谢明清朝两人挥挥手,两侍卫离开后,立刻起身,走到桌岸边,写了一封信。 “把这封信快速送到京都安心公主府,交给驸马爷!” “是!”暗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谢明清手中的信已经不见。 ------题外话------ 二更奉上,感谢亲亲们的月票,么么哒······ ☆、第139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昭阳城,天铭冉和施雨一行人正往玉香县而行,本来两个多月的路程,因为途中小星星生病,耽搁了许久。 “娘,趁着天色尚早,不如让大家歇息一会儿吧,也好马儿吃点草。”施雨下了马车,走到施夫人的马车边。 “嗯,好,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倒是有些急切了!”和施夫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的麽麽,在马车停稳后,扶着施夫人下来。 小星星被天铭冉抱下马车,欢快的跑到施夫人面前,仰着小脑袋,问道:“祖母,我们是不是快到家了?到家后,我能去大丫姐姐家找大头哥哥和小山玩?” 施夫人蹲下身子,看着小星星的面色极好,对着跟在小星星身后走过来的天铭冉笑了笑,眼中闪过满意和感激,“只要小星星乖巧,到时候得了你爹娘的同意,祖母就让你大丫姐姐家玩!” 天铭冉听到施夫人话中的爹娘称呼,心中一热,看来自己是被施夫人真心接受了。 施雨走到天铭冉身边,悄悄的牵起天铭冉的手,看着妻子感动的眸光,面上掩不住的笑意让天铭冉微微有些害羞。 “爹,娘,你们同意小星星到大丫姐姐家玩吗?小星星想要和小山一起,跟着余先生读书,还要和安武大哥学武艺,以后保护爹娘和祖父祖母!”小星星歪着脑袋,说的认真。 “只要小星星听话,不惹事,爹娘就答应你!”施雨看着小星星,面上带着严肃。 小星星一见,闪了闪眸子,扑进天铭冉的怀里。 安柱扶着燕虹从后面的马车走过来,有着近六个多月身孕的燕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母性光辉,大腹便便,高高耸起。 “公主,驸马,怎么停下了?”安柱这一路上可谓是心急如焚,林纯失踪的消息早就传到耳中,尽管燕虹和安柱说了真实的情况,但是安柱还是很担心林家的人。 再加上燕虹的肚子,这么长时间一直奔波,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也能让燕虹好好休息休息。 “咱们歇息一会儿,让马儿吃点草,在马车上坐的时间长了,腿容易酸!”施雨知道安柱的焦躁,出声说道。 安柱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燕虹,从京城一路走来,燕虹从未说过一句累了或是腿酸的话,但是每次马车在半道上停下来,燕虹都会下车走动。 “驸马爷有心了。”安柱搂着燕虹,心里难受,自己的妻子,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她的不易,真是不该! 燕虹握了握安柱的手,示意他不要愧疚和紧张,其实燕虹的心里也很焦躁,想要早些回到清溪镇,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林纯交代的那几个人,免得大家担心。 “哇哇哇······”一道黑影从小星星身边掠过,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小星星被一个黑衣人抱到怀里,飞身离开。 小星星吓得大哭出来,“要想这个孩子平安无事,明日早上巳时,让长公主独自一人到玉香县县外十里处的破庙里交换!” 哭声渐渐远去,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安柱正在去追,被施雨一把拉住。 “人已经跑远了,咱们先冷静下来,大家立刻上马车,先回玉香县!”施雨转身,示意天铭冉先上马车,施夫人吓得尚未转过神来,已被施雨扶着上了马车。 “驸马,这······?”安柱看着施雨眼中闪烁着的精光和隐忍,有些不懂。 施雨低声道:“是胡国的黑衣暗卫,他们是有备而来,咱们先把公主,我娘和燕虹送回去,然后再去救小星星,免得大家都受到伤害!” 安柱转瞬明白了施雨的意思,曾经在玉香县,那个因为妻子犯错,觉得不可饶恕坚持休妻的男子,如今进京数月,历练打磨,已然变得成熟稳重,冷静凛然了。 “雨,小星星······”天铭冉看着施雨上车,立刻询问,眉宇间的担忧不言而露。 “放心吧,没事的,我会把小星星救回来的!”施雨安慰天铭冉,看着她眸中的担心,施雨很欣慰,小星星能遇到这样一个母亲,真的很好。 天铭冉咬了咬牙,看着施雨,良久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雨!” “嗯?!” “明日让我去!”施雨一惊,正要开口,天铭冉抬手阻止,接着道:“很明显,那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先去把小星星换回来,然后你们再来救我,小星星太小,容易受到惊吓,日后长大······” 天铭冉红了眼眶,数月的宫中陪伴,小星星和天铭冉的感情已经相当契合,尽管有些不像母子,但却也建立了很好的朋友情谊。 “冉儿,你是公主,我不能······!”施雨对天铭冉的要求很震惊,但更多的是激动,天铭冉能如此为小星星,日后,小星星何愁不能健康长大。 可是想到天铭冉的身份,施雨不得不考虑到很多其它的因素,自己的儿子被抓,自己又何尝不着急,只是······ “但我更是小星星的娘亲!” 天铭冉一句话叫施雨红了眼,施雨倾身上前,将天铭冉紧紧的拥到怀中。 “雨,你放心,只要小星星平安的换回来,我定想方设法,从他们手里逃出来,到时候你去救我,总比救小星星来的安全!” “还有,那些黑衣人是胡国的暗卫对不对?!”天铭冉对上施雨猩红的眼睛,看着里面复杂多变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担忧之色,轻声问道。 施雨在天铭冉清亮的目光,无奈的点头。 天铭冉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认真的看着施雨道:“雨,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很高兴,很感激,小星星是你的嫡长子,我不能不救, 若是我出了事,不能回来,但最少你还有小星星,但如果我不去救小星星,而让小星星出了变故,这辈子,不但是你,我自己也会悔恨终生! 所以,这一次,你必须要听我的!” 一国长公主的威仪在天铭冉的身上瞬间散发出来,施雨看着如此一幕的天铭冉,心头浮出一句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几辆马车快速的往玉香镇奔驰,燕虹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靠在安柱的怀里,心里也很担心,许是有了孩子,即将成为母亲,所以对小星星被劫走,让燕虹有些心绪不安,连带着孩子也有些不适。 “没事的,等到了玉香镇,你先在和施夫人,长公主到施府休息,我和驸马去救小星星!”安柱轻轻的抚摸着燕虹的后背,很明显的感觉燕虹有些不舒服。 “嗯,我知道,你要小心!”燕虹闭上眼睛,感觉有些疲累。 安柱点头,想到施雨是因为担心燕虹,才会停车,心里一阵感激,自己一心想着早点赶回清溪镇,却忽略了自己的妻子。 小星星被劫,自己理所应当,全力施救! 玉香县,县衙的大门口,刘二一见数辆马车行到县衙大门口,就知道是施雨和施夫人回来了。 “快去府里给大人传话,就说夫人和大少爷回来了!”刘二让另一个守门的衙役去给施文传话,自己立刻从里面打开县衙的大门,准备迎接。 “娘,咱们先进府!”施雨到施夫人的马车边,把还处于惊慌失措中的施夫人扶下车。 施文带着县衙上下的人,出门前来迎接,毕竟自己的儿子娶得是一国公主,身份显赫,身为臣子,这些规矩是不能少的。 “恭迎长公主和驸马!”施文就要下跪叩拜,天铭冉连忙上前,将施文扶起来。 “父亲大人怎能跪拜儿媳,这不是折儿媳的寿么?!” 跟随施文前来迎接的衙役和丫鬟婆子,都被天铭冉的这句话给怔住了,没想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如此没有架子,亲和婉约。 大家同时想到了林纯,“公主,这······”施文也非常惊讶,看了看天铭冉又看了看扶着施夫人的施雨。 “爹,你起来吧,冉儿不喜这些虚礼,咱们是一家人!”施雨出言开导,施文眼中欣喜,不住的点头。 “对对对,一家人,一家人!”施文乐呵呵的说着,眼光在众人之间寻觅。 “小星星呢?!” “爹,咱们先进门!”施雨面色冷冽,让施文心头一跳,看到进门的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对,尽管心里着急,还是招呼着众人进门。 施府花厅,丫鬟给几人上茶后,就被施雨给打发了下去。 施雨将小星星被胡国暗卫劫走,并要求天铭冉独自一人前去交换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天铭冉也说了自己的决定。 施文听到小星星出事心急如焚,又听到天铭冉要独自前去,竟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施夫人和安柱,燕虹也都满脸震惊的看着天铭冉。 “不行!公主殿下,你是君,小星星只是一介平民,要是公主殿下以身犯险,那臣岂不是有负圣恩,救小星星的事情交由臣来就好!” 施文语气坚定,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施文对皇室的忠诚,对天铭冉的维护,尽管大家都知道,施文心中也定是忧心小星星的安危,但他却仍旧把皇室放在心中第一位。 施夫人心里有些微词,但是也知道施文说的很对,对于天铭冉的心意,施夫人很了解,可是事实却······施夫人接过麽麽递过来的手帕,拭着眼角,黯然伤神。 “施大人竟然敬本宫是一国公主,那么本宫的决定岂能任由施大人而改变!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先行独自一人出发,待小星星安全救回之后,驸马和安柱再带人前来救我!” 大家看着天铭冉一瞬间的改变,身上公主的气势震慑骇人,让在座的人都心惊不已,话语里的不容冒犯和不容置疑,并没有让大家感觉不悦,反倒让众人的心神震荡,心生敬佩。 “公主······”施雨目光湿润,看着天铭冉却更加火热。 施文和施夫人定定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经意间对视到一起,同时起身,跪到地上。 “公主殿下······” “爹,娘,你们快快起来,是我话说的重了些,我跟你们道歉······”天铭冉有点手足无措,忙示意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上前扶施文和施夫人。 “公主殿下,雨儿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媳妇,是雨儿的福气,也是我施家的福气,不管小星星明日能否平安救出,老臣和臣妇都对公主心存感念,此生老臣定好好守护玉香县这一方百姓,为圣上分忧。” “臣妇定日日烧香,祈福佛祖,保佑公主日日健康······” 天铭冉感动至极,握着施夫人微微发凉的手,语气温和道:“爹,娘,雨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们不必如此,就当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就好,你们若是如此,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深宫之中,尔虞我诈,天铭冉见过无数的肮脏事和无数的阴谋诡计,但是天铭冉有个强大的母亲,还有太后保护,所以一直是健康成长,保持着那一份天真和纯净。 及笄之后,唐梦玲便教导天铭冉,日后不管嫁入谁家,都要尊敬公婆,孝顺有礼,不能以身份压人,要温和有礼,这样才能得到认可。 但是关键时候,也必须拿出一国长公主的威严,不能受欺负,不能受伤害。 只是这一次,天铭冉第一次在施家展现公主威严,竟然是为了救小星星,但是显然效果很好,天铭冉很满意。 晚间,众人草草的用了一点饭菜,施文早就吩咐府中的丫鬟给施雨收拾了院子,天铭冉一共带了两个大丫鬟,两个麽麽,六个小丫鬟来到施家,有了她们,屋子里的事情,也都很快打理的井井有条。 安柱照顾燕虹歇下后,连夜骑马赶回了清溪镇,此次众人回玉香县,除了一队御林军一路保护,并没有安排多少暗卫,加上当时劫走小星星的暗卫速度之快,显然武功在自己之上。 看到林家那扇红漆大铁门时,安柱心中百感交集,运起轻功,在马头上借力一点,安柱一个旋身,飞进林家山林。 林家门外暗中保护的暗卫都认识安柱,也都没有阻止。 “安柱,怎么是你?难怪没有暗卫前来和我传话,还我还以为是有敌入侵呢!”安风一把上前,和安柱来了个兄弟间的拥抱,很是高兴。 “安风,安和大哥在哪里,我连夜赶回,是想从家中带几个暗卫去救人,小星星被胡国的黑衣暗卫给抓走了······”安柱快速的和安风说了事情的经过。 “安和大哥这会应该在后山果林教小山和大头练武,你······”安风话还没说完,安柱就没了身影。 安风只好紧跟其后。 翌日,天色有些暗沉,天空中隐隐夹杂着几朵乌云,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冉儿······”施雨抱着尚未起床的天铭冉,语气中夹杂着难舍和忧心的气息。 天铭冉搂着施雨的腰,窝在施雨怀中,贪恋的嗅着施雨身上清新干净的阳刚之气,“雨,你放心,我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等你来救我!” “嗯!”红帐尚未掀起,又再一次飘扬。 玉香县县外的破庙中,小星星刚从睡梦中起来,坐在一堆破烂的稻草上,眼珠滴溜溜的打量着围在自己身边黑衣人。 从昨天小星星被抓来这里之后,就没有再哭泣,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 二号并不在乎小星星的情况,只要自己的任务完成,其他人,都不重要,见小星星一直安静乖巧,不哭不闹,二号也就没有去严加恐吓。 天色渐明,一个黑衣暗卫出去买了些包子,二号也递给了小星星一个,许是从昨日到现在小星星都饿着肚子,见黑衣暗卫都大口的吃起来,受不住包子香气的诱惑,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小家伙,一会儿有人来就你,你可要好好表现,记得大叫救命!知道吗?!”二号见小星星手里的包子吃完,又拿起一个走到小星星面前。 小星星接过包子,继续埋头吃着,并不搭理二号的问话······ ☆、第140章 金风雨露一相逢 施府,安柱和安和带着数十个暗卫,披星戴月,一路赶来。 天铭冉已经洗漱好,丫鬟给她换上一身淡红色曳地长裙,外罩镶金丝透明纱衣,腰间一根白玉带,束的纤腰不盈一握。 长发挽髻,四根白玉镶红宝石的簪子对称的插入发髻,中间一尊凤凰衔珠黄金流苏钗,明亮光润的东珠垂在额间,简约不失贵气和公主的威仪,东珠散发的光芒,越发的映射出天铭冉皮肤的白皙和娇嫩。 脚上一双苏绣缀着珍珠的月白色绣花鞋,迈着小碎步,从里间走出来,施雨站在小院中等候,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雨,我们走吧,别让爹娘久等!”天铭冉走到施雨身边,语调轻柔,面上带着丝丝羞涩。 今日理该早起给公婆敬茶的······ 施雨转头,眼中闪过几缕惊艳,看着天铭冉的目光有些发热,整的天铭冉低下了头,想到起床前,施雨的霸道和温柔,脸颊越发的红润,很不好意思。 “雨······” “嗯,走吧!”施雨牵起天铭冉的手,往前厅而去。 施文和施夫人早早就起,实际上也是一夜未眠,看着施雨和天铭冉相携而来,两人眸中均滑过满意的神色。 施琦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大哥牵着天铭冉过来,眼睛瞪大,“爹,娘,大哥身边的姐姐就是公主姐姐吗?” “别乱说话,那是你大嫂!”施夫人瞪了施琦一眼,心里却很高兴,看到施琦很喜欢天铭冉,不像之前的秦月湘,施琦都不愿意和她说话。 “爹,娘,小叔,让你们久等了!”天铭冉先给几人行了一礼,随后吩咐身后的麽麽准备茶水,并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端过来。 一番敬茶送礼,紧接着就是早膳,大家心中都惦记着小星星,所以大都也就是意思意思的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施琦一直打量着天铭冉,心里想的却是林纯。 小星星被抓走了,要是有大丫姐姐在,肯定能把小星星救回来,施琦心里默默的想着,昨日在得知天铭冉要去救小星星后,一直半信半疑,故一早上,都在不停的关注天铭冉。 施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中欣慰,施琦今年也十二了,今年和大头一样中了秀才,只是没有参加举人的考试,准备明天再考。 “公主······”施文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麽麽,你带着大家在施府安分的过日子,记得要守规矩,不要让娘烦心,不管此去,本宫是否能平安回来,你们都要安分守己!” “是,公主,老奴定会管教好丫鬟婆子,等待公主平安回来!” 天铭冉告别施文和施夫人,转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安柱和安和带着暗卫紧跟其后,分散在人群中,先行一步,往县外的破庙而去。 破庙里,二号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等值天铭冉已经出门,施文和施雨等人果真没有跟上,心里稍稍放松,看着坐在角落里,独自玩泥巴的小星星,眼中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巳时,天铭冉准时到达破庙所在不远处的小道上,施施然的下了马车,并叮嘱赶车的小厮等一会儿接到了小星星就立刻回施府,说完后,天铭冉独自一人往破庙的门口走去。 “不愧是天阳国的长公主,这气度和姿容果真是一般的世人无法比拟!”二号看着天铭冉从容不迫的走来,一身贵气,满面威严,不由的心生赞叹。 难怪王上对天阳国的长公主念念不忘,这样的绝代佳人,的却值得让男子趋之若鹜! “冉姐姐!”小星星看到天铭冉,眼中闪过几道委屈和惊喜的光芒,大喊出声。 二号一把把小星星包住,不让小星星跑过去。 天铭冉见小星星完好无恙,似乎也没受到什么惊吓,心头送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要稍有缓和。 “天阳国的长公主殿下,你的驸马竟然真的放心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前来,看来他的儿子比公主重要多了!”二号嬉笑的说道,天铭冉并不理会。 二号自讨没趣,也不再废话,“麻烦长公主自己上车,先跟我的手下离开,一个时辰后,我自会把这个小家伙送到施府门口!” “不行,本宫让施府的小厮在不远处等候,本宫必须亲眼看着小星星上了马车离开,才能跟你们走,否则,你们休想带我离开!”天铭冉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嗖的拔出,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匕首泛着的冰冷幽光让二号不敢妄动,而被二号困在怀里的小星星却睁大了眼睛,“冉姐姐,娘,你不要玩刀子,会流血的,流血很疼的!” “小星星,一会儿这个黑衣叔叔放开你,你就往小路那边跑,有个小厮哥哥在等你,上了马车后,爹爹和祖父祖母都在家等你,乖乖的,知道吗?!”天铭冉听到小星星那一句娘,心里顿觉温热,怕自己的行为吓到小星星,忙转换话题。 “娘······”小星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是自己被坏人抓了,冉姐姐来救自己。 “小星星,你听不听冉······娘的话?!”天铭冉厉声呵斥,吓得小星星缩了缩脖子。 “嗯!” 小星星狠狠的点头,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下。 “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对这个小家伙如此爱护,当真是叫人感动,既然这样,就请长公主先上马车吧!”二号指了指停靠在破庙一边的马车,两个黑衣暗卫一左一右站在马车的车辕边。 天铭冉把匕首抵着自己雪白的脖颈,一丝鲜红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目光震慑的道:“你先把小星星送到马车边,我要看着他上马车离开!” 二号看到天铭冉当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心里震撼,立刻挥手,道:“好,好,好!长公主不要激动,我这去,只希望长公主一会儿能好好配合!” “冉姐姐,你流血了,小星星给你呼呼······”二号把小星星夹在咯吱窝里,从天铭冉的身侧走过,小星星揪着天铭冉挽在双臂见的披肩,不愿送走,眼中尽是泪水和害怕。 “小星星,乖,坐上马车后,立刻让小厮哥哥带你回家,不许哭!”天铭冉让到一边,和二号保持安全距离,并对小星星叮咛。 “娘,冉姐姐······”小星星被二号抱走,大喊着天铭冉,天铭冉扭过头,不去看,双眸在转头的一瞬间,泪水横流。 破庙不远处的草丛中,安柱和安和对着身后的暗卫打了几个手势,继续埋伏。 “小少爷,快做好!”小厮接过二号丢过来的小星星,一把将他塞进马车里。 “我要去找冉姐姐,你让我下去,你让我下去······”小星星哭闹着,小厮用后背挡着马车的车门,不让小星星掉下去,手脚麻利的调转马头,立刻飞驰离开。 天铭冉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心中大定,二号回到破庙里,看着天铭冉放松的神色和泛红的眼睛,摸了摸鼻子,“长公主,小家伙走了,你是不是也该配合,上马车了?!” “此去胡国路途遥远,咱们还是早点起程的好!” “你不用过来,本宫自己会走!”天铭冉看着二号靠近,冷冽的话语警告道,并收好匕首,拿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伤口,往马车边走去。 二号看着天铭冉丝毫不惧的模样,心里泛着丝丝异样的感觉。 两个黑衣暗卫在天铭冉上马车后,立刻跳上车辕,二号骑马护在马车一侧,几人不往小道上走,反而进了破庙。 片刻后,破庙里同时行驶出来三辆马车,每辆马车都由两个黑衣暗卫驾驶,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隐藏在暗处的护送天铭冉来玉香县的皇室暗卫,也分别分开追了出去。 这是安柱事先和这几个皇室暗卫商量好的,就怕出现什么变故和花招。 二号隐藏在破庙的暗处,看着暗中之前的那些目光都不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进了破庙里。 破庙荒废的殿堂里,原先摆放佛祖的高台后,天铭冉所在的马车正隐藏于此,被稻草覆盖。 “启程!”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二号给隐藏在稻草里的几个黑衣暗卫下达命令。 天铭冉听到二号的声音,并不意外,进了马车后,才发现这马车除了门,其它里面都是密封的。 安柱和安和一直埋伏在外面,终于看到又一辆马车出来,立刻做了几个准备的手势。 “安柱兄弟,小星星已经安全送到施府!” “好,上!” 安柱和安和听到小星星平安,立刻召集众暗卫,从草丛里现身,把二号几人围了起来。 人数上,安柱这边明显多过二号那边。 二号瞬间警惕起来,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埋伏在周围,二号很懊恼,眼中杀意流转。 “杀!” 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安柱心中有火,对战时尽是杀招,招招毙命,不一会儿二号这边就在安柱受伤折了两人。 安和见到安柱如此,也不再试探,直接展现挥剑,展现自己的杀招,在斩杀了一个黑衣暗卫后,和二号对上。 数十个被安柱从林家守护的暗卫中挑选出来的暗卫,只有一两人是对方暗卫的对手,但好在人数多,二对一,也斩杀了几人。 二号和安和打的激烈,扭头见自己这方伤亡惨重,不一会儿就剩下五人,有点着急,虚晃一招,直接飞身到马车车辕上,一甩缰绳,双马受痛,立刻往小路上冲去。 “追!务必救下长公主!”安柱大喝一声,不经意间被一黑衣暗卫的剑划伤了胳膊,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安柱,你没事吧!”安和斩杀掉与安柱打斗的暗卫,一把摁住安柱的伤口,并迅速点穴止血。 “我没事,快去救长公主!”安和看着安柱焦急的模样,掏出怀里的金疮药,往安柱手里一塞,立刻转身朝马车追去。 二号驾着马车,一路驰骋,速度非常快,路上遇到几个之前驾着马车离开的暗卫,让他们到后面去阻止安和等人的追杀。 天铭冉在马车中被颠的东倒西歪,双手紧紧的握着马车里面固定的方桌,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渐渐的稳定下来,天铭冉已经受不了了,二号将马车的门一拉开,天铭冉立刻跳下车,狂吐不止,恨不得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长公主,对不住,诺,喝点水吧!”天铭冉瞪了二号一眼,接过牛皮带,喝了几口水漱口。 好不容易平复下胃里的翻滚,天铭冉娇软的靠在马车壁上,异常思念施雨温热的怀抱。 “这是哪里?!”天铭冉质问二号,尽管没什么力气,但语气依然严厉。 二号注视了天铭冉一会儿,心间突然燃起几份悸动,“已经出了昭阳城!”二号没有说具体的地点,但是天铭冉也从二号的回答中得出了几个消息。 出了昭阳城,离玉香县很遥远,是与他们没有追上来,但是自己现在身边也就只有这一个暗卫头领,其他人估计都已经回不来了。 天铭冉大口的呼吸了几口车外的新鲜空气,在二号灼热的目光下,心惊肉跳的上了马车,尽管面色不变,但是内心却燃起几份害怕之意。 马车再一次启动,天铭冉在心中祈祷,希望自己能早日得救······ 南疆城外,天铭羽收到流风的消息,马不停蹄,日夜狂奔,终于接到了林纯的马车。 金秋十月,树木披上一层金黄的外套,草木枯黄,树叶凋零,一边的芦苇塘里,雪白的花絮随风飘扬,南疆城郊外的官道上,三马两车遥遥对立。 林纯一身藏青色男子长袍,头戴玉冠,脚穿黑色高统增高靴,在流风的搀扶下,跳下马车。 不远处,天铭羽一身风尘,站在马边,胡茬突出,发丝微微有些凌乱,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已经有些脏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林纯这边的马车。 流风和流璋都退到一边,天铭羽身后的两个侍从接过天铭羽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儿到一边歇息,安武眼中划过一丝苦涩,但却也是面带笑意。 安武示意流风驾着马车到一边去,给林纯和天铭羽留下空间。 寂静的官道上,两人遥遥相望,均眼角上扬,飘扬的落叶轻轻的洒在小道上,风景异常和谐。 天铭羽张开双手,林纯莞尔一笑,奔跑着,冲进天铭羽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彼此嗅着独属于对方身上的气息,贪婪的呼吸着。 林纯抱着天铭羽的腰,感觉天铭羽瘦了好多。 天铭羽抚摸着林纯的长发,发丝飘扬,却已长了许多。 两人都没有开口,只静静的相拥,独享这一时安静的美好。 远处,流风几人都心头放松下来,多日来的担心和焦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仿佛有了主心骨,有了指路的明灯,不再迷茫,不再不安。 看着小道上相拥的两人,几人心头湿热,眼眶微红,或许在这一刻,众人才明白,爱情有时候真的不是大声呼喊,不是高声宣告。 往往心系彼此,不论相距多远,分离多久,见面时心情多么激动,无言的一个拥抱,就是诠释两人间最好的情动。 天铭羽牵着林纯的手,往一边的芦苇塘走去,迎风飘过来的几朵芦苇的花絮亲吻着两人的面颊,轻柔至极,接触皮肤的时候,带起一丝丝痒痒的感觉。 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着纤细骨节分明的玉手,两人并排而走,如同饭后散步的情侣,偶尔对视,偶尔远眺。 岁月静好,风景如画! “一路可好?”沙哑的声音传入林纯耳畔,带着浓郁的爱意,无尽的相思。 “甚好!”肯定的话语,只为让你放心,一切的艰辛,苦楚,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 ☆、第141章 不能接受的事实 湿热的吻突然来袭,叫林纯慌了手脚,感受到天铭羽的激动和紧张,林纯双手攀附着天铭羽的腰际,热情的回应。 飘散的芦花如同调皮的孩子,随风落到两人的肩上,头上,发上,一朵朵,可爱极了。 “纯儿,我想你了!”魅惑嘶哑的嗓音,如同烧酒一般,流进林纯的口腹,让其面色逐渐加深,犹如夕阳下盛开的娇艳玫瑰。 “我也想你!”女子婉约动听的嗓音飘进天铭羽的耳中,一瞬间,犹如天间传来的天籁,沐浴身心,妙不可言。 动情的吻再一次落下,不似之前的火热,带着淡淡的温馨,两人周身环绕着无尽的情意,让天地皆要为之倾倒。 十指相扣,发丝缠绕,头上的玉冠被卸下,满头的青丝随风飘扬,划过指缝之间,柔软顺滑。 “走,我给纯儿梳发!” “好!” 久违的美丽纱裙,触感舒适的绣花鞋,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簪,精巧别致的流苏钗,一件件,细心轻柔的装扮。 娇颜胜雪,美目潋滟,秋波流转。 一颦一笑,皆带动着天铭羽的心弦。 “纯儿······”一句轻喃,包含着无尽的情意,惊艳的目光,囊括了一切娇宠。 “羽······”清脆婉转,如出谷黄莺,娇羞的面容映入天铭羽的眼帘。 “世子,有人过来了!”几人听到不远处有人马靠近,推搡一番后,流风无辜的被两人抛弃,只好硬着头皮,前来传话。 天铭羽斜视了他一眼,流风缩了缩脑袋,扭头瞪了一眼树林边抬头望天的流璋和安武,牙齿咬的痒痒的。 “走吧,咱们先进城,之后找到客栈住下来,再说事!”林纯给流风解围,拉着天铭羽的手,上了马车。 流风感激的看了林纯一眼,心中的平衡开始倾向于林纯,还是世子妃好,呜呜呜······世子嫌弃我了,一点也不爱我了! 流风和安武驾着载着林纯和天铭羽的马车,流璋驾着装着行礼物件的马车,两个侍从骑着马,并牵着天铭羽来时骑得马,迅速启程。 马车里流转着阵阵暧昧的气息,天铭羽一直盯着林纯看,从在马车里换完衣服,天铭羽给林纯挽好发后,炙热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林纯的身上。 就连刚才看向流风的目光也只是一缕余光而已! “羽,你休息一会儿吧,进了城我叫你!”林纯看着天铭羽眼下的乌黑,心疼的语气让天铭羽心间一阵偎贴。 天铭羽不为所动,依旧紧盯着林纯看,仿佛永远都看不够,林纯低下头,小耳朵红彤彤的,甚是惹人怜爱。 “勾人的小妖精!”天铭羽一把将林纯拉入怀中,感受着彼此身上的体温,心间很是满足,渐渐的,搂着林纯,闭上了眼睛。 林纯僵在天铭羽的怀中,一动不动,直到良久后,感觉自己坐的很不舒服,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小心的抬了抬头,把自己的胳膊从天铭羽的怀子抽了出来。 几个月的筹谋和规划,数百日的思念和牵挂,天铭羽在这刻心境无比放松下来,嗅着林纯的发香,陷入沉睡。 许是太过劳累,林纯的小动作并没有惊醒天铭羽。 林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打开马车两边座位后小柜子,从里面抽出一件毯子,盖到天铭羽身上,并在天铭羽脑后,加了个软枕,免得马车晃悠,睡得不舒服。 做好这一切,林纯复又窝到天铭羽的怀中,搂着天铭羽的腰,静静的抬头观看。 之前白皙俊美的皮肤如今变得有些黝黑,但却添了几份肃杀的阳刚之气,浓眉星目,此刻都处于静态之中,魅惑的薄唇上泛着几丝红晕,摄人心魂。 林纯意识到自己小心脏有些不规律,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回想起方才脑海里一闪而逝的冲动,不禁从脸颊红到了脖子。 马车里陷入一片寂静,林纯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感受着天铭羽身上的温热,渐渐的,也陷入了梦中。 几个月的奔波露宿,担忧牵怀,在这一刻,化为平静! 马车蹬蹬蹬的往南疆境内而去,前方,还有着很多尚不为人知的谜底需要一一揭开。 ······ 天阳国,京城,安心公主府,楚斌书房。 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书房的桌子上多了一封书信,楚斌看了一眼窗外早已隐藏不见的送信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 快速的拆开信件,里面寥寥数言,尽是询问和催促。 楚斌放下信件,起身出门,往后院而去。 安心公主府是天洪恩亲自赐地,并让工匠修建,赠与安心公主大婚的府邸。 前院包括公主府迎客的大厅和花厅,后院分东西两大院,东院是安心公主和楚斌的住处,西院是楚建民和裘氏的住处。 此时,楚斌正往西院而来,西院里,楚建民和裘氏好像正在争吵,不断的有瓷器落地的声音传出。 楚斌走到西院门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屑,院门口守门的两个婆子正战战兢兢的立在西院大门的两侧,低着头。 西院里,主卧的房间外一众丫鬟婆子都站立于此,低着头,连小声交谈和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每个人似乎都很害怕,甚至有几个身子抖的跟筛子似得。 “驸马爷!”守门的婆子瞥见楚斌的衣摆,忙跪下磕头。 院里的丫鬟婆子瞬间跪了一地,“驸马爷!” 许是声音过大,惊动了房间里吵架的人,房间中的争吵声瞬间消停。 “吱呀!”红木雕花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身着浅红色绣牡丹花样式襦裙的妇人,一边整理着头上的发髻,一边朝楚斌走来,面上带着几抹潮红,显然是适才大声吵架后留下的。 “儿子,你爹他······”妇人走到楚斌面前,立刻化作小鸟依人的模样,拉着楚斌的手,嘤嘤的哭涕起来,模样好不做作。 楚建民紧随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头发凌乱,衣袍上还有几个脚印,腰带歪斜,看上去像是被打骂了一顿,面上的几道指痕显而易见。 “赶紧进屋,在儿子和下人面前还敢哭啼,也不嫌丢脸?!”楚建民大声怒斥道。 裘氏瞬间如同被点着的鞭炮,冲到楚建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都不嫌丢脸,我还嫌什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还······” 楚斌看着两人,准备甩袖离开,奈何裘氏说完话后,又立刻转头,一把拉住了楚斌的衣袖。 “儿子,你爹······你爹他······他又有了儿子了,还是个丫鬟怀上的!”裘氏喘着气,显然被气得不轻,说话都结巴起来。 跪在院里的丫鬟婆子们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听到这样的事情,小命结束的时间不远了! 楚斌目露寒光,抽出被裘氏拽着的衣袖,抬脚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地上尽是瓷器的四分五裂的尸体,床榻上的被子棉絮纷飞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床单撕碎,帷幔破损。 上好的檀木雕花八方桌倾斜在一边,四脚只留其三,还有一个断裂的不翼而飞,不知何处。 楚建民和裘氏都跟进来,楚斌转身,眼中燃烧的怒火,欲要把两人烧成灰烬。 “还不把门关上,叫下人看着本驸马的爹娘就是如此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楚斌怒斥着楚建民和裘氏,两人本都想开口解释,被楚斌的话一震,立刻低下头,不敢言语。 裘氏掐了楚建民一把,楚建民愤愤的转身,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楚斌寻了一张尚算保持完成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两人,脸色非常不好。 自从自己和安心公主成亲,自己的这对爹娘,在府里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不知道让自己丢了多少面子,甚至都有御史在朝堂上因这对无良的父母,屡次弹劾自己。 楚斌心中气躁,看着楚建民一身脏乱的衣衫,忆起曾经那个身为正二品兵部侍郎的老爹,如今连个乡镇里的员外都不如。 还有这个动不动就撒娇的娘,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堂堂的正二品诰命夫人,竟然酷爱穿浅色嫩色少女穿的衣裳,一点诰命夫人的威仪都没有。 要是此时千雅雪再此,看到裘氏如此模样,定会怀疑千夜离告知自己的消息中,关于裘氏给安心公主下药,使其不孕的事实。 这样的裘氏,怎么会有给安心公主下药的能力,安心公主身边,可是有专门从宫里带出来的麽麽啊! “爹,尽快把人处理掉,免得再给我闹笑话,儿子在朝堂上本就不得圣上重用,若是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儿子恐怕要成为天阳京都第一大笑话了!” 楚斌冰冷无温的声音叫楚建民和裘氏齐齐打了个冷战。 “儿子,那是你亲弟弟,都六个······” “看来爹是想要儿子亲自动人?!”楚斌一句冷彻入骨的话,叫楚建民住了口,楚建民心里怒恨,但是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害怕的神色,状似无奈的点了点头。 楚斌见楚建民点头,把目光投向裘氏,“娘,上次儿子让丫鬟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裘氏怯怯的退后了一步,垂在两侧的双手揪着自己身上浅红色的襦裙,哼哼道:“娘不喜欢那些衣服,都扔了!” “看来娘以后是不想出公主府的大门了,要是娘日后不愿意再出门,儿子不介意把你软禁在西院里!”楚斌毫无感情的话语说的裘氏一蹦三尺高。 “我是你娘,你竟敢软禁我,本夫人可是堂堂的二品诰命夫人,你就不怕传扬出去,御史在朝堂上弹劾你对亲母不孝,大逆不道?!”裘氏如同被踩到尾巴,指着楚斌的鼻子破口大骂,活脱脱的就是野山村里无知农妇的形象化身。 “哼!驸马的娘亲不小心染了恶疾,唯恐传染给公主殿下,只好忍痛将亲母软禁,免得传染出去,危害别人!到时候,百姓只会说本驸马是大义灭亲,为民牺牲!” 楚斌凉薄的话语叫裘氏熄了音,几番想要开口却被楚斌冰冷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若是再让我得知此类的事情发生,或是你们二人发生什么丑事惊动了公主,我就把你们统统软禁起来!” 楚建民和裘氏都被楚斌的话惊得后退一步,两人眼中闪烁着害怕的神色,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再犯,儿子真的会如此做。 楚斌起身,拉开房间的门,走到院子里,扫视了一眼跪在院中的丫鬟婆子,眼中泛着幽光,“今日的事情,若是让本驸马在外面听到一个字,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是!”丫鬟婆子们额头顶着地面,在楚斌幽冷的目光扫视下,不约而同的一阵颤抖。 ······ 慈宁宫,太后正在用晚膳,林公公前来传话,说千雅雪和安心公主前来。 太后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疑惑。 明日千雅雪就要启程,为何天色这么晚了会进宫来?! 千雅雪进宫前,让乔伯亲自到安心公主府传话,让安心公主进宫一趟,说是有要事告知,安心公主素来和千雅雪,裴舒菡相处很好,又是姑嫂,自然应允。 在宫门口前,千雅雪先到一步,稍等了安心公主一会儿,安心公主一下马车,千雅雪便示意香草上前,给安心公主把脉······ 见香草不着痕迹的点头,千雅雪心中一痛,随后和安心公主两人相携,一起往太后的慈宁宫而来。 安心公主不知道千雅雪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说,但是在看到千雅雪阴冷低沉的面容,又看向一边给自己把完脉的香草,安心公主心中泛起一丝不好预感。 总感觉千雅雪要说的事情,是自己不愿意,也不想知道的。 “参见母后!” 千雅雪和安心公主两人同时侧身行礼,太后点点头,挥手示意两人起身。 “母后,这么晚进宫,打扰到母后,是儿媳的不该,只是事关重大,儿媳明日就要离京,实在是······” 太后打量着千雅雪的神色,也正了面色,“雪丫头尽管说来,哀家知道你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母后······”千雅雪噗咚一声,跪了下来,顺带拉着安心公主一起跪了下来。 “雪丫头,你这是······?!” 千雅雪看了安心公主一眼,握紧了安心公主的手,严肃的说道:“母后,安心公主五年未有身孕,其实是裘氏在一胡国游医手中买了药,下在公主的饭食中!” 太后身形微晃,瞳孔一缩,月汐连忙上前,扶着太后,并招手让宫女送茶上来,给太后压惊。 安心公主一副傻了的模样,看着千雅雪认真的侧脸,感觉眼前恍惚,双眼发黑。 “雪丫头,此事可否属实?!你可有证据?!”其实太后何尝不怀疑,尽管安心公主不是自己所生,但也是从小养在自己膝下,自己没有女儿,安心公主的母妃早逝,多年来,也是感情深厚,宠爱有加。 “母后,是我让离儿调查香草的身世,无意中发现的!香草其实和驸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香草的娘亲就是被裘氏所害······” 千雅雪把一切的恩恩怨怨都说了一遍,跟着千雅雪进到慈宁宫大殿的香草,泪眼婆娑,转身跑了出去,月汐见之,立刻示意慈宁宫的两个宫女跟上。 “不可能,不可能,裘氏她在府中,每日都待在西院,很少到东院来,不可能是她给我下药······”安心公主说到此处,瘫坐到地上,双眼失神,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这样······”安心公主爬起来,准备往慈宁宫外冲去。 “快拦住公主!”太后着急的一声令下,跟随安心公主而来的两个麽麽都面色沉重的立刻上前,把安心公主拦住。 “不要拦本宫!本宫要······” “公主!” “曦儿!” 慈宁宫因为安心公主的晕倒,顷刻间人仰马翻,林公公一路奔去太医院。 月汐和千雅雪扶着摇摇欲坠的太后进了里间,看到安心公主面挂泪水,不省人事的昏迷在塌,太后心痛如割。 千雅雪也不禁抹着眼泪······ ☆、第142章 血染西院 林公公领着太医院数个太医急匆匆的往慈宁宫而来,太后叮嘱安心公主身边的两个麽麽和丫鬟仔细照顾,自己则握着千雅雪的手到了偏殿。 月汐则吩咐宫女去找香草回来,毕竟香草是皇上亲封的神医,安心公主晕倒,又是一国公主,身为女眷还是让香草近身检查,要好一些。 偏殿中,只有太后和千雅雪两人。 太后一身疲惫的坐到软榻上,看着立在身侧的千雅雪,语气中带着浓郁的哀伤,“雪丫头,曦儿虽不是哀家亲生,但却胜似亲生,没想到······” “母后,儿媳方才听公主说的话以及看到公主的面色,似乎公主她······” “唉!其实当年曦儿看中楚斌,哀家本就不愿,当时楚斌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哀家本是看中了南菱丫头的哥哥,只是那次百花游园,不知发生了何事,让曦儿对楚斌芳心暗许······”太后忆起多年以前的事,眸中带着悔意。 “要是哀家当时狠下心来,阻止了曦儿,如今也不会······是哀家一时心软,误信了曦儿的眼光,是哀家的错!” 太后痛心疾首,自己身在后宫,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当年自己对楚斌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感觉楚斌不是个安分的,可最终耐不住曦儿的日日相思和苦苦哀求,抱着相信一回的态度,却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母后,难道你早就有所怀疑?!”千雅雪有些震惊,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太后身为后宫之主,在后宫之中,浸侵了这么多年,怎会不对安心公主多年未孕的事情有所怀疑和调查。 “哀家不止一次宣曦儿进宫诊脉,曦儿自知无子,也甚是着急,剑走偏锋,也想了不少法子,只是却还是一直得不到喜讯,哀家派给曦儿的几个丫鬟和麽麽都是管理家宅的好手,可竟然······” 千雅雪脑海中有一丝念头一闪而逝,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母后,照你这么说,那裘氏根本是无从下手,可公主怎么还?!” “难道是······?!” 驸马! 最后两个字,千雅雪没有说出来,可太后却很清楚,轻轻点了点头,千雅雪石化当场。 安心公主府,楚斌从西院一路回到东院,发现东院里一片安静,不禁有些心慌。 这种不安的感觉自己只有在太后召见,询问安心公主为何不孕的那几次面见才有过,只是今日······ 东院守门的两个婆子见楚斌回来,忙跪地行礼,“驸马爷!” “嗯,公主在里面吗?”楚斌温和的询问到,之前在西院那浑身的冷气和阴霾的脸色早就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形象。 安心公主平日在府中,除了窝在厢房中刺绣外,最喜欢的就是去花园的凉亭里给亭下池塘里的鱼儿喂食。 “回驸马爷的话,安心公主进宫了,说是定安王与王妃明日就要离京,定安王妃找公主进宫一同陪太后说说话,好好饯别!” 守门的婆子把乔伯过来说的话给楚斌重复了一遍,楚斌深思了一会儿,抬脚往书房走去。 幽暗的书房里,楚斌坐在阴暗处手抵下巴,回想自己收到信件上的内容,面上肆意的笑容在没有光亮的书房中,若隐若现。 胡国内乱加剧,胡柯至今昏迷不醒,下一步该如何?! 娇儿已经及笄,何时前来求娶?! 楚斌曲着手指在书桌的桌面上有规律的三张两短的轻敲着,寂静的书房里回荡着接连不断的叩击声,格外响亮。 “五年了,到时候了,是该纳······!” “驸马,驸马,公主府被御林军给包围起来了!”公主的管家张伯是楚斌从青阳城带回到京城来的心腹老人,做事沉稳,张弛有度,很得楚斌的重用。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楚斌的思绪,紧接着楚斌就听到张伯的声音,带着焦急和紧张,楚斌仿佛能看到书房外张伯那张焦躁不安的脸和踌躇不停的脚步。 拉开书房的房门,楚斌悠然的抬步走到门外,眼见着一队御林军由裴无靖领着,走了过来。 “还望驸马爷见谅,皇上有旨,请驸马爷随本官即可进宫!”裴无靖客气的对楚斌抱拳微微点了点头。 楚斌看到裴无靖这个架势,处变不惊,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道:“既然是皇上召见,那本驸马就随尚书大人走一趟,尚书大人请!” “多谢驸马爷不叫本官为难,驸马爷先请!”裴无靖让开路,给楚斌先行,自己跟在相距半步的距离之外。 裴无靖见楚斌点头,朝周围的御林军打了个手势,众御林军成合围的阵型见楚斌包围在中间,一起往公主府的大门走去。 直到楚斌上了马车,裴无靖策马离开,林公公才带着香草从暗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众宫女和太监。 张伯被林公公压到了门房,堵了嘴,手脚被绑,西院被御林军团团围住,裘氏和楚建民压根无法出院门一步。 两人急的团团转,裘氏更是不顾形象的和站在西院门口的御林军吵了起来,话语中的词汇有的说的异常难听。 楚建民见御林军不管裘氏怎么谩骂,撒泼都无动于衷,心里划过深深的不安,顾不得院门口的裘氏,楚建民匆忙的跑到西院北边最角落的破落小屋里,把被裘氏光着的丫鬟给放了出来。 “老爷,奴婢好怕!”丫鬟依靠在楚建民身上,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很明显,显然正是之前楚建民和裘氏吵架中提到的那个丫鬟。 “不要怕,没事了,乖,你先冷静下来,老爷有话交代给你!”楚建民安抚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丫鬟,语气温柔,隐隐夹杂着几抹急色。 丫鬟抬起头,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的楚建民心都要化了,“老爷有什么话交代奴婢,奴婢听着!” “嗯!老爷这里有两百两银票,是好不容易从那个婆娘手里偷来的,你收好,立刻从后院那个隐秘的小门里出去,出了院子后,从花园假山那边绕到东院的那个侧门那,然后趁机逃出公主府!” “记住,逃出去后,不要在京城逗留,直接寻到马车,到京郊或是东阳城,找一处小院,买个丫鬟安顿下来,待老爷在那个婆娘那再偷点钱,就去找你!” 楚建民抚摸着丫鬟白皙的小脸,语气很严肃,丫鬟知道这是自己当下保命的最佳措施,也不扭捏,点点头,把楚建民递过来的银票塞到怀里,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不舍得看了楚建民一眼,转身离开。 丫鬟刚出小屋的门,就一声痛呼,尖叫的声音直冲云霄,楚建民大惊失色,冲了出去。 “你这个贱蹄子,竟敢逃跑?!”裘氏一把将丫鬟推摔倒地上,一脚踢上了丫鬟隆起的腹部,眼中含着嗜血的嫉妒光芒,面部狰狞。 “夫人不要,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丫鬟煞白着脸迅速弓起身体,用后背对着裘氏,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可是,慢慢的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还是毫无意外的传来,丫鬟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只知道双腿间早已湿润,鼻尖嗅到的味道让丫鬟一阵眩晕。 楚建民冲出来,就见丫鬟的身下的地上一滩鲜血,身子晃了晃,努力定着心神,看着裘氏愤恨带着杀气的眼神,楚建民怒了。 裘氏抬起头,歇了脚,就看见楚建民怒视冲冲的朝自己走来,“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裘氏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落下,声音清脆而响亮,给随裘氏一道而来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着痕迹的退到角落里。 “老爷,我们的孩子,孩子······”丫鬟瞥见楚建民的衣摆,转过身,沾满鲜血的手揪住楚建民下摆的衣袍。 “你这个毒妇!”楚建民看见丫鬟手上的血迹,啪的一声又给了裘氏一记耳光,并愤怒的抬起脚,一脚将裘氏踹到了三米之外,裘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摔倒地上,半响都没爬起来,可见楚建民这一脚踹的有多重。 “没事,没事,你还年轻,老爷我还健壮,日后孩子还会有的,乖,老爷带你去休息,再给你请大夫来看!”楚建民蹲下身子,把丫鬟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双手触到地上粘稠的鲜血时,楚建民不由的用猩红的目光瞪向瘫躺在地上的裘氏,一言不发的抱着丫鬟往西院的主卧而去,并未理会裘氏是死是活。 主卧里之前被毁坏的用具已经补全,房间整齐而干净,楚建民把丫鬟放到床上,不顾手上的血迹,直接走到西院门口,对着守在门口的御林军道:“院中有人受伤,各位大人能否让丫鬟传府上的大夫前来给看看?” 御林军瞥见楚建民手上的红色,皱了皱眉,刚才也听见了院中的一些细微的动静,尽管离得远,但也能听到一些,两个貌似是御林军小队队长的人均点了点头,楚建民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感谢各位大人,谢谢,谢谢!” “快去通知府里的大夫过来给如姨娘看诊,快去!”楚建民对着西院外被御林军叫过来的丫鬟焦急的说道,丫鬟很疑惑,并没有反应过来楚建民口中的如姨娘是谁,但是听清了要找大夫,带着满头雾水,还是点点头前去。 裘氏躺在冰冷的地上,小腹以下的部位火辣辣的抽搐着痛疼,感觉自己就要一口气闭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突然脑海中泛起楚建民那张黑漆漆的带着杀气的脸庞,裘氏一个咬牙,清醒过来,蜷缩着身子,哼唧了几声。 角落的丫鬟婆子纷纷一惊,但都不敢上前,甚至有几个还在偷笑,面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快···快来···扶···扶本夫人···起来···快!”裘氏目光斜视,看到角落里的丫鬟婆子,胳膊挪动,气若游丝的喘着粗气。 两个稍微大胆的婆子,颤抖着腿走上前,“夫人,你没事儿吧?老奴这就府里起来!” 裘氏被婆子的一句话气的又要吐血,眼中迸发出一道尖锐的利光,吓得婆子闭上了嘴巴,连忙驾着裘氏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角落里,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衫的小丫鬟眼中泛起一道冷光,故意冲上前去,“夫人,奴婢来扶你!” “啊!” “噗!” 小丫鬟一脚踩到裘氏衣摆,两个婆子本就不敢用力,轻柔的搀扶下,裘氏身形一晃,立刻害怕的撒了手,小丫鬟装作背后被人退了一般,一下子把正要倒地的裘氏压倒在身下。 尤其是小丫鬟倒下的时候,胳膊肘直冲冲的磕在裘氏的胸腔之上,裘氏很明显的听到咔嚓一声,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听在小丫鬟的耳中清晰悦耳。 裘氏受不住撞击,华丽丽的又一次吐血,此刻的裘氏,已经是面如金纸,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夫人,对不起,夫人,你没事儿吧,夫人,我这就扶你起来!”小丫鬟压在裘氏的身上,慌张的说着,裘氏脑海里愤怒至极。 这个贱婢,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肋骨都断了,没看本夫人就剩一口气了,怎么可能没事?! 扶我起来?!你自己倒是先从我身上起来再说啊?!再压下去,真的要进阎王殿了! 裘氏挣扎着,用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扭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鬟,眼中的杀意已经不见,余下的尽是哀求。 小丫鬟在两个婆子的拉扯下,终于千辛万苦的爬起来,期间还故作不经意的在裘氏腿上踩了两脚,裘氏已经麻木了。 终于,裘氏被两个婆子架了起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个婆子大惊,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架着裘氏往西院的主卧而去。 到了主卧,大夫刚好进了西院的大门,看到裘氏如此,还以为自己被叫来是给裘氏诊脉,谁知大夫还未走到裘氏身边,便被等候多时的楚建民拉进了主卧中。 楚建民看着被两个婆子架着的不知死活的裘氏,不温不火的道:“把人抬到侧室去!”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看着楚建民转身领着大夫进了主卧,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裘氏,只好照办。 堂堂的二品诰命,驸马的亲母,安心公主正经的婆婆,竟然被安置在简陋的只有一张软榻的侧室。 而此时的主卧中,身为裘氏丈夫,驸马亲爹,安心公主正经公公的楚建民,正一脸忧伤的看着大夫给他口中的如姨娘诊脉。 “大夫?!”楚建民眼中带着几丝期盼和殷切。 “唉,孩子已经没了,可惜了,六个月了,待我开一副药,给······” “这是如姨娘!”见大夫停顿,悲痛中的楚建民回过神来解释道。 “嗯,给如姨娘喝下,把包衣彻底的排出体外,然后卧床好好休养,不然日后恐怕再难有孕!” 楚建民脚下不稳,听到大夫的话,一屁股坐到地上,面如刷了白粉一般。 大夫摇头叹息,整理好药箱,离开房间,回去抓药。 因为没有楚建民的吩咐,故也就没人敢叫大夫去看裘氏,西院的丫鬟婆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夫离开。 而大夫似乎也忘记了裘氏,低头出了西院大门时,冲守门的御林军弯了弯腰,快速的离开,心里惊叹,恐怕安心公主府即将不太平了! 另一边,林公公带着香草在安心公主一个贴身丫鬟的引领下,快速的到了东院。 林公公一声令下,所有前来的宫女和太监都纷纷行动起来,香草直接进了安心公主和楚斌的卧室,不放过任何一处,细细的查找起来······ ☆、第143章 笑看仇人哭 主卧里布置的很贵气,该有的摆设一样不少,且都是精品,大多都是宫中御赐之物,价值连城。 香草先是检查了床榻,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和枕头上撒发着一股清香,是皂角的味道,可见被子是每日都换。 每一个角落,花瓶,柜子,抽屉,等等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片,却一无所获! 香草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楚斌把药物藏到书房,这连房梁上都找了啊! 林公公带着同样一无所获的宫女和太监们到东院里集合,看着香草站在主卧门口,冥思不动,似乎有些愁眉不展,林公公面色也有些异样。 “香草姑娘,这主卧里······?” 香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站在主卧门口,静静的嗅着,林公公见香草专注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打扰,便一挥浮尘,准备回到院中。 浮尘带起一缕清风,突然间,香草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一些不同的味道。 主卧中的香炉里燃的是安眠定神的百合香,香味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刚才?! 香草在主卧里漫步走动,脚步放的很轻,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故主卧的窗户紧闭,并不透风,只有主卧的大门敞开。 外间和里间只隔着一层白玉串珠的挂帘,触手微凉,撞击到一起后,会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门外一阵秋风吹来,珠帘轻轻交缠,动听悦耳,香草鼻尖一动,那股奇怪的香气再一次出现。 “风?!” 香草想到之前林公公离开时挥了一下浮尘,这会儿又是门外吹进来的风,看来这香味定是从主卧中某件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在外间寻寻觅觅了好一会儿,香草准备进里间,林公公本想进来唤香草,突见香草似乎有所发现,紧张的站在门口,熄了将要出口的话语。 风停香散,香草有些懊恼,“林公公,麻烦您过来一下!” “香草姑娘有何吩咐?!”林公公快速的走过,看着香草一脸的期盼和等待。 “麻烦公公在门口多挥几下你手上的浮尘,我不抬手,你就先不要停!”香草很认真,眉宇间尽是严肃,林公公自然照办,立刻退回到门口,准备就绪。 香草眼神一示意,林公公就开始挥起来,院里的宫女和太监都不明所以,但也都很受规矩的闭口不言,只是看着林公公挥浮尘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和搞笑。 浮尘带动阵阵清风,吹佛着主卧里物件,随着林公公挥舞的次数多起来,飘进香草鼻尖的香味越来越浓郁,香草不断地靠近香气的来源之处,最终慢慢的停了下来。 林公公见香草眼睛一亮,就知道东西找到了,果不其然,香草抬起手,示意林公公停下,林公公立刻快步走到香草身边,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 天阳国,皇宫,御书房。 天洪恩看着站在殿下的楚斌,眼中的阴霾和幽光不断地闪烁,一想到适才太后让月汐姑姑给自己传来的话,心里就如同暴雨天的电闪雷鸣,狂风交加。 章公公给天洪恩换上第三杯茶的时候,一直在低头批奏折的天洪恩抬起了头,“给驸马赐坐上茶!” “谢皇兄!”楚斌站了近两个多时辰,丝毫没有恼怒的神色,听到天洪恩的话,立刻弯腰行礼。 “平身吧!最近和安心之间过的可好?”天洪恩眼睛注视着书桌上的奏折,手里还拿着御笔批阅,装似无意的问道,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楚斌的脸色。 楚斌恭敬谦卑,“回皇兄的话,甚好!”只有两个字,却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天洪恩手中的御笔一顿,片刻后又恢复了原样,继续低头批着奏折,章公公端着新沏的茶水走到楚斌的旁边,将茶水递到楚斌手中。 “安心公主身子不舍,你们成婚五年来,都未能为驸马诞下子嗣,不知驸马有什么想法没有?!”章公公退下后,天洪恩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喝茶的楚斌,又出口试探道。 “皇兄······”楚斌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手上,微微有些灼热。 “嗯?!驸马有话不妨直言!”天洪恩在奏折上添了几笔,然后合上奏折,放到一边。 楚斌放下茶杯,用衣袖掩住被茶水溅烫的有些发红的手背,起身跪倒御书房大殿中央。 “皇兄,臣的姨母家中有一及笄的表妹,姨母想要将她嫁给臣做妾室。” “哦?!”天洪恩放下御笔,端起搁在一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皇兄,臣还没有答应,臣准备和公主商量一下,公主同意,臣才会同意!”楚斌坚定的语气,让天洪恩面上浮上一抹复杂神色。 章公公再一次进了御书房,走到天洪恩耳边,悄悄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天洪恩看着楚斌的眼神中刹那间迸发出浓浓的杀意。 “砰!”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砸到楚斌的面前,摔碎的瓷片蹦到楚斌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将净亮的大理石地面描上朵朵小花,血腥而娇艳。 “把东西拿进来!去慈宁宫请太后娘娘过来!”天洪恩面色阴沉,闪着幽光的双眸似要把楚斌抽筋扒皮。 楚斌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思不断的翻转,直到香草带着数串白玉珠帘走了进来。 “回圣上,林公公已经去请太后娘娘了!”章公公和香草一同而入,弯腰回话。 “民女香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香草手捧白玉挂帘,在楚斌身侧跪了下来。 “神医免礼,快快给神医赐坐!”天洪恩大手一挥,章公公立刻亲自搬来椅子,给香草坐下。 香草看到跪着的楚斌,眼中的恨意犹如波涛汹涌,手指掐进手心,一个个深深的月牙痕显现出来,只是一瞬后,便恢复了心神。 小姐说过,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很愚蠢的行为,娘亲已经不再,自己该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笑看着仇人哭! 楚斌看到香草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香草勾着唇角,面上带着讽刺的笑意。 “怎么,哥哥见到我很惊讶?!不过也是,哥哥打小就没见过我,只不过我与我娘亲太过相像,哥哥是被吓到了吧!” “你···你是···?!”楚斌的确是被惊到了,看着香草一副淡然的样子,好似一块骨头卡住了嗓门。 “呵呵,看来哥哥是猜到了我的身份,只不过今日我只是给皇上送东西过来罢了,这件东西,想必哥哥也认识!”香草把自己手中的托盘递到楚斌的面前,楚斌大惊失色。 “太后娘娘驾到!”月汐和林公公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天洪恩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香草见过太后娘娘!” “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太后一把拉住天洪恩的手,“皇上不必多礼,香草丫头也起身吧!你们都退下!” 天洪恩和香草都相继起身,太后没搭理楚斌,直接挥手,让林公公等人退到御书房门外。 而楚斌在给太后行过礼后,双眼就一直盯着自己面前托盘里的那几串白玉珠帘,脑海里一片空白。 “母后,您先坐下!”天洪恩扶着太后,到一边的紫藤木雕花靠椅上坐下。 “香草丫头,可确定了?!” “嗯,的确就是这珠帘上散发出的香气,导致安心公主多年不孕,适才在来的时候,也交由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看过了!” “嗯,你做的很好!”太后将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楚斌,瞄见楚斌脸上的那抹血痕,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驸马,哀家问你,这白玉珠帘是从何处而来,又是何时挂到公主府东院的主卧的?!” 太后严声厉色,见楚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身上的威慑气息一瞬间挥发出来,让与书房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暗沉和压抑。 楚斌不回话,似乎已经傻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神游天外。 “怎么?!哀家如今问你话,你都不敢答了?!” “楚斌,还不快快给太后回话!”天洪恩上前,怒斥道,楚斌回过神来,却是抬起头,面上扬起一抹笑意。 “太后娘娘何必再多问,事实摆在眼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楚斌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让御书房里的三人很是惊诧。 “你就不想说说理由?!安心公主和你成婚五年,难道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哥哥,其实我很清楚,你的母亲不过是个小虾而已,而你才是那个在背后操纵的大鱼,当年我母亲去世,你好像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啊······” 楚斌瞳孔一缩,心中微颤,“感情?!呵呵,要说那些犹如施舍般的关心也叫感情的话,那或许我也就不会如此了!” “当年在百花游园时,我早就有了意中人,可却被人嫉妒,而陷害,结果阴差阳错,和安心公主结实,没想到却一朝成了驸马,真是可笑,只叹我权势不够,只能乖乖的迎娶安心公主!” “既然安心公主这么爱我,这么渴望嫁给我,我又没办法拒绝,只好勉为其难的骑上高头大马,进宫迎娶,可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在背后有多少人,讽刺我这个出身不高,却攀龙附凤的驸马!” “安心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府中,一切都要唯命是从,这样的女子,我怎会让她诞下我的孩子,就算诞下了孩子,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你······你······”太后被楚斌的话气的浑身哆嗦,面色铁青,香草忙走过来给太后顺气,免得太后气出病来,安心公主自己已经倒下,要是太后娘娘再出事,安心公主醒来后,恐怕也无法快速的恢复身体。 天洪恩黑着脸,准备下令叫人进来,把楚斌关进天牢,“来······” “皇上,且慢,待哀家再问他一句!”太后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一脸无惧的楚斌,咬牙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待过曦儿!” 曦儿,天洪曦,安心公主的名字。 “真心?!一个早就没了心的人,又怎会用真心对待她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厌恶的人!” 楚斌语气凌厉,毫无情意,把太后气的差点晕倒。 御书房外,安心公主瘫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仿佛没了魂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意中人三个字,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么?! 自己才是那个最令人厌恶的插足者么?! 仗着皇家的威仪和权势,一心坚持,以为选到了此生的良人,可却没想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安心公主大笑出声,不仅惊动了御书房里面的人,也让御书房外面的人心惊不已,千雅雪招呼着月汐和安心公主身边的麽麽上前搀扶安心公主起身。 “公主,奴婢扶你起来,地上凉!”月汐语气担忧,很是心疼。 曾几何时,安心公主可是京城众多贵族世家想要求娶的对象,不为安心公主的身份,只因安心公主贤惠孝顺,负有慧名。 没想到时隔几年,安心公主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真叫人痛心! 千雅雪摸着眼泪,一把将安心公主抱到怀里,“曦儿,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嫂嫂······”安心公主瞬间崩溃,决堤的泪水犹如喷泉一般,片刻后就打湿了千雅雪肩膀上的衣裳。 御书房的大门从里面拉开,太后和天洪恩相继走了出来,看到安心公主如此状况,心里焦急。 香草走到楚斌面前,幽幽道:“哥哥当真是狠心,只不过有些时候,有些感情,或许早已侵入骨髓,却还不自知罢了!” 楚斌身形一僵,方才听到门外的声音,心跳失常的感觉的似乎让自己惊慌失措,难道······一抹苦笑在带着血迹的脸上蔓延开来。 后悔吗?! 或许吧,只是后悔又能怎么样?!这都是报应! “把楚斌拉下去,关进天牢,楚建民和裘氏也一同抓起来!”天洪恩犹如暮鼓晨钟般的语音在御书房前响起,仿佛一道扎地惊雷。 裴云飞带着两个禁卫军进了御书房,将楚斌架了出来。 “对不起······”虚无缥缈的几个字,飘进安心公主的耳中,熟悉的语调,让安心公主的眼泪再一次肆意的宣泄。 有些事情,有些时候,若是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的事和伤心的人了! 香草看着楚斌被带走,心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本来自小就没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感情本就没有,一声哥哥,不过是讽刺的称呼罢了。 夜色暗沉,给巍峨的宫墙镀上一层神秘而爱上的夜幕幽光,今夜,注定是个忧伤的夜晚。 ······ 与此同时,胡国皇宫。 死臣重伤稍稍有所好转,边立刻来到胡柯的身边,日日夜夜的守护,甚至要亲尝汤药,院判害怕死臣发现自己在药里动的手脚,故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下药。 只是让胡柯昏睡着,死臣知道胡柯昏睡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有多做怀疑,毕竟他不是专职的太医,并不精通医术,只是身为死士,之前训练的时候,服用过很多药物罢了。 所以,对于一些异样的药物,会比较敏感一些。 三日过后,死臣明显的感觉到胡柯的脸色好转了很多,只是胡国已经大乱,甚至有好几拨人开始在胡国的京都烧杀抢掠。 皇宫里的太监和公主也都逃跑的差不多了,如今死臣和胡柯都躲在密室中,不敢出去,就连太医院,差不多都被搬了来。 “院判,王上大约还有几日才能清醒过来?”死臣面上带着担忧,看着院判的神色中带着警告和谨慎。 “最少还需半个月······” ☆、第144章 救命的活菩萨 “半个月?!不行,上次晚上让你给先王治伤,你也说要好几个月,后来还不是在半个月内就让先王下了床,王上昏迷不醒,是不是你故意如此怠慢?!” 死臣阴森森的目光看着院判,院判立刻立刻低下头,跪到胡柯的床榻前,浑身颤抖着说道:“小的对王上的忠心日月可鉴,王上的确是伤的过重,需要卧床好好休养,半个月后,小的定能保证王上清醒过来!” 死臣听着院判的语气,不想做假,心里稍松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伤势未愈,国内大乱,王上一日不醒,很多事情就一日无法解决,群龙无首,实在是憋屈! 都怪天阳国的羽世子,关键时候前来插一脚,眼看着王上就要对天阳发兵,没想到······ 院判匍匐在地上,感受到死臣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笑,心里笑的欢畅,哼哼,半个月,半个月后人家天阳国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别说胡柯和你死臣,就连天阳国,都会被人家一锅端了! “院判大人下去快给王上熬药,王上的身体还需院判大人多多费心,待王上醒来,我定向王上禀告院判大人的忠心!”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多年处于黑暗之中的死士统领死臣,竟然把这些也学得很好。 “死臣大人的话让小的实在惶恐,这是小的的分内之事,理应做好!小的告退!”院判谦卑而胆怯的模样让死臣放了心。 ······ 经过数日的赶路,二号带着消瘦了一大圈的天铭冉终于进了南疆城。 半路上,天铭冉突然吃什么吐什么,二号原本以为天铭冉是因为马车车速太快,身子受不了,犯了胃病,才会如此,谁知到医馆一看,天铭冉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对于这一消息,二号内心翻腾的厉害,看着天铭冉的肚子,杀意在眸中不断的汹涌而起,许是察觉到二号对自己孩子的恶意,天铭冉每日不论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求自己亲手做,连睡觉手里都拿着匕首。 尽管天铭冉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若是二号发狠,自己定会受伤,可还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一天天熬了过来。 这日,二号和天铭冉刚刚进了南疆城,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楼,天铭冉身体发虚,眼前发黑,可还是咬着牙,自己进了酒楼的厨房。 “这位小姐,老婆子来帮你吧!”厨房里洗菜的老婆子看着身形不稳的天铭冉站在锅灶前,做出来的饭食都焦黑难看,根本就不是能吃的,在一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前来,想要帮忙。 “谢谢你,老人家,我自己来就好!”天铭冉握着手里的铲子,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到孩子的坚强,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 二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天铭冉的一举一动,心里怒气横生。 “这位客官,你的马车已经给您安放好了,不知马车上的行礼是否需要小二给你拿到房间去?”酒楼的掌柜带着两个小二前来找二号。 “不用了,你让小二带路,我自己去拿!”二号扭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里挥着铲子的天铭冉,黑着脸转身离开。 酒楼二层拐角的房间,流风和安武下楼,准备给天铭羽和林纯端些饭食上楼,一会儿,几人就要出发,前往胡国。 在南疆城待了近半月的时间,离十一月也就不到几天了,天铭羽带着林纯在南疆城逛了个遍,也顺便都守城的几个将军府上拜访了一番。 天阳和胡国之间必有一战! 到了大堂,掌柜的刚刚从厨房过来,见到流风二人,面上堆着笑意。 “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掌柜的,麻烦你送几个小菜到二楼拐角的客房里,快一点!”流风直接了当的开口,并把一块碎银子扔到掌柜面前的柜台上。 “一会儿再烧几桶热水送到我们的房间去,我家主子和夫人要沐浴!”安武面色严肃,时刻保持着警惕,掌柜皱了皱眉头,想到厨房里······面上有些为难。 “两位客官,饭菜小店能立刻给你送上楼去,只是这热水要稍等一会儿,因为有两位客官包了小店的厨房,非要自己动手做饭,所以······” 流风扭过头,展现出一个很是滑稽的面容,“自己做饭?!自己做饭还上酒楼来干嘛啊?!” “这······”掌柜站在一边,看着流风甚是搞笑的脸,面上苦笑。 安武拉了拉流风的衣袖,“既然这样,那就等人家做好饭,掌柜的再烧热水送到房间来吧!” 许是没想到一向严肃板着脸的安武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掌柜的有一瞬间的楞住,回过神来,立刻点头哈腰,“是是是,让客官久等,实在不好意思,还请客观见谅!” 南疆因为是边境城池,故城里住的人并不多,来酒楼的也大多是吃个饭,住宿的很少,想林纯这一行人在酒楼住了近半月的大客户,掌柜自然是热情以待。 “嗯,流风,上楼吧!” 二号抱着马车里的行礼从酒楼后院过来,抬步直接跟着小二往楼上而去。 流风和安武正要上楼,一抬头,看到二号上楼的背影已经二号手中抱着的行礼,里面包裹着的衣裳露出来一角,让流风看着感觉很熟悉。 “流风,流风······” “嗯?!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站着不走了?!”安武眉心皱了皱,打量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流风,感觉很奇怪。 流风没有理会安武,直接转头,又走到柜台前,“掌柜,刚才那个抱着行礼跟着小二哥上楼的客官是今天刚来的吗?” “是的,今天刚到,就是他的夫人要自己在厨房做饭,所以······不过客官问这个,难道是客官认识他们夫妻二人?!”掌柜对流风很客气,但是对于流风打听自己酒楼里的客人信息这一问题,还是提起了警惕。 毕竟人家住到自己的酒楼里,理应保证人家的安全和*。 “哦,这不是我家主子和夫人在掌柜的酒楼住了太长时间,也没个朋友说说话,这看到酒楼里来了新的客官······” “原来是在这样,小店在这边境之城,的确住宿的客官很少!”掌柜的面色放松下来,复又染上笑意。 “嗯,谢谢掌柜的,安武,我们上楼吧!” 安武不明白流风为什么会问掌柜的关于新来的客官的事情,听到流风的话语,转身往楼上走去,流风想了想,还是紧跟其后。 到了房间,林纯和天铭羽两人正坐在矮榻上下五子棋,杀的热血沸腾,小脸上尽是激动和喜悦。 “羽,你再不用心,可就要输了!”林纯看着已经开始靠移动来成五子的天铭羽,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天铭羽看了一眼林纯,眸中尽是宠爱,没想到自己只是故意输给这个小家伙,就能让她高兴嘚瑟成这个样子,真真是可爱至极。 “世子妃,世子妃,咱们从京城离开的时候,长公主送给你的那件披帛,我记得你前几日还披着来着,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流风和安武进了房间,便快步走到林纯面前。 “嗯?!”林纯有点疑惑,天铭羽瞪着流风,眼神无声的询问。 流风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我刚才看到一个人抱着行李上楼,准备今晚在酒楼住宿,行李里露出一角,我看见里面有一件衣裳,跟世子妃的那件披帛很像,适才走到房间门口,才想起那件披帛是长公主上次送给世子妃的······” “前几天咱们不是收到安柱的来信,说是长公主被胡国的暗卫给劫走了吗?虽然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但也······” 林纯立刻放下棋盒,看着流风,眼神严肃的问道:“流风,你看清楚没有,那人手里抱的行李里衣裳真的和长公主送给我的那件很像?!” 流风点头,天铭羽对于流风的观察力还是很肯定的,林纯见天铭羽示意,立刻跑到床边,寻找前几天自己披的那个浅黄色纱织绣花披帛。 这件披帛本是一对,一个上面绣的是翩翩玉蝶,一个上面绣的双燕齐飞,林纯记得很清楚,那日到带着小星星到天铭冉的宫中游玩。 当时天铭冉身边的麽麽端着皇宫里司针房刚刚给天铭冉做好的两件披帛走了进来,天铭冉立刻就送给自己一件,据说上面的绣样花式都是安贵妃娘娘亲手描绘的。 “找到了,给,流风,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件?!”林纯捧着绣着玉蝶的浅黄色披帛给流风看,流风看了两眼后,立刻点头,“就是这个,一模一样,只是我没看清上面的绣样,但是这颜色和布料定是错不了!” 林纯看了天铭羽一眼,这披帛的布料是千家给天阳国皇室传供的天蚕丝制成的软纱就算在太阳国皇宫,能用上这样料子的披帛,估计除了安贵妃,千雅雪,裴舒菡和余婉婷,也就只有天铭冉了! 天蚕丝本就珍贵至极,一般一块天蚕丝的手帕就千金难求,更别说是这长长的披帛了! “你可有打听那人的消息?!”前几日收到安柱的来信,林纯和天铭羽本就心中急切,在南疆等候这么些天,不外乎也是想等等看,天铭羽派出去寻找的暗卫和死士都还没回来,没想到这人都到了南疆了! 流风再次点头只是面上突然出现一些古怪之色,“只是酒楼的掌柜说,前来住宿的是一对夫妻,那妻子还要求自己到厨房做饭!” 对于一国公主来说,下厨做饭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发现,林纯和天铭羽自然不会放过。 “流风,安武,你们俩现在立刻陪我去厨房,羽,你去找流璋,让他在二楼转一圈,注意不要被人看了脸!” “纯儿要小心,流风,安武,你们保护好世子妃!”天铭羽沉着脸,也起了身。 厨房里,天铭冉好不容易炒好了两个菜,黑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天铭冉强忍着,拿起筷子,一口口的吃着。 林纯和流风,安武到了厨房门口,就见天铭冉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拿着黑漆漆的筷子,咬着牙,红着眼,大口的吃着辨不出食材的菜。 流风和安武都惊呆了,堂堂的一国长公主,竟然会坐在这凌乱脏杂的厨房里,吃着自己炒的不能称之为菜的菜! 这要是被太后,皇上和安贵妃娘娘看见,估计这整个南疆的人都要被三人的盛怒,斩首丧命于刀下。 “别吃了!长······冉姐姐,别吃了!”林纯红了眼眶,疾步冲进厨房,抢了天铭冉手中的筷子,扔到一边。 天铭冉抬起头,耳边传来的那一身冉姐姐,清脆婉转,让天铭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冉姐姐,快跟我走!” 林纯一把将天铭冉拉起来,触到天铭冉的手时,眼泪再也止不住,这双手,自己第一次见到时候,白皙柔软,纹理分明,肌肤细腻光滑,如今却······却变得粗糙不堪,上面竟然还有好几道血口,有的已经结痂。 天铭冉呆愣愣的仍由林纯拉起来,感受林纯握着自己手上的温暖,弯下腰,头扭到一边,哇的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眼中酸涩的泪水横流满面,嘴里呢喃着,说不出话,一把反握住林纯的手,一激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多日来的疲倦和紧绷的神经,在看到林纯的这一刻,瞬间崩断,放松。 “冉姐姐,冉姐姐······” “流风,快来帮我一把,安武你快去通知羽,让流璋去城里找大夫!”林纯一把抱住倒下的天铭冉,语气大急。 厨房里的几个婆子和厨子都面面相觑,吓得不知所措。 顾不得男女大防,林纯示意流风将天铭冉拦腰抱起,快要出厨房的时候,林纯回头扫视了一眼厨房里的众人,语气冷若冰霜的道:“若是有人问起这位姑娘的下落,就说她吃过饭,自己出去了,你们也不知道!” “是是是!”众人低着头,连忙应声。 林纯转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盖在天铭冉身上,把天铭冉包裹的严实,连脸部都不放过。 二号收拾好房间,下楼准备到厨房找天铭冉,在后院,遇到林纯扶着流风,流风手里抱着一个人,也未多想,本着不想让人多注意自己的心态,二号低着头,从两人身边走过。 流风脚步很快,见到二号走过来,给了林纯一个眼神,林纯立刻明白过来,两人也低着头,脚步飞快的往前面走去。 就这样,双方都抱着不被注意的目的,一个往前,一个往后,越走越远。 安武通知了天铭羽和流璋后,流璋立刻去城里找大夫,天铭羽让安武立刻回房间收拾行李,几人准备即可离开。 林纯遇到天铭羽时,天铭羽下楼,看到被流风抱在怀里的天铭冉,天铭羽知道,不能立刻离开了,天铭冉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天铭羽阴沉着脸,示意林纯和流风先带着天铭冉回房间,掌柜的注意到天铭羽的表情,也不敢上前来询问,缩在柜台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二号到了厨房,没见到天铭冉,一问之下,得知天铭冉吃完饭就出去了,厨房了桌子上还摆着未吃完的菜,地上一片狼藉,很显然是天铭冉刚吐的饭食。 几个厨房的婆子都在战战兢兢的收拾,二号以为天铭冉吃过饭出去散步了,想着如今已经到了南疆,就算天铭冉一个人跑出去,也走不了多远,自信的二号迈着悠闲的步子,开始在酒楼里寻找起来。 流璋拎着大夫后颈的衣裳,直接运起轻功,往酒楼而来,快速的上楼,到了房间,林纯已经打来热水,给天铭冉正在擦拭着双手和脸颊。 “流璋,快让大夫歇息一下!”林纯看着大夫频频翻白眼,眼看着就要晕过去的模样,连忙大喝一声,大夫看向林纯,眸中尽是感激,救命的活菩萨啊! 安武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大夫,大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缓过了神,喝完茶水,匆匆的走到床榻边。 “这位姑娘身子怎的如此虚弱,难道你们十几天没给人吃饭?不管怎么样,看在这姑娘身怀有孕的份上,也不能······” 大夫将要出口的话,在对上天铭羽阴暗的双眸时,熄了音。 ☆、第145章 二号内心的情感 林纯注意到大夫的害怕,立刻走过来,挡住天铭羽的视线,轻声问道:“大夫,那不知道我家姐姐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孩子如何?!” “身子就是太过虚弱,孩子暂且无事,但是最少要卧床半个月,待会儿我开一张药方,你们去药房抓药,回来熬好,喂病人喝下,最近在饮食方面,也要多注意一些,以清淡为主!”大夫见林纯比较温和,立刻快速的说着。 “嗯,嗯,好,那先麻烦大夫开药方,安武。”林纯让安武端过来纸墨笔砚,大夫低头刷刷的片刻便写好,“那没什么事情,老朽就先告辞了!” 感受着天铭羽强大的威压,大夫额头上冒着冷汗,林纯给了流风一个眼神,流风立刻上前,领着大夫出了房间。 “大夫,我想要多问一句,不知我家小姐孩子的月份······?” 出了房门,许是感觉远离了天铭羽,大夫稍稍松了一口气,对着流风道:“已经三个月有余了,你家小姐的身子骨不错,不然这个孩子恐怕······唉······” 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准备下楼,流风从袖袋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大夫手里,“大夫的医术高明,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只是要求大夫对今日出诊的事情守口如瓶,他日定还有重谢!” 流风半是警告半是诱惑的话语,让大夫有些心里惶惶,只是低下头,看到手中银票的面额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在这居民稀少的南疆边境城镇,一百两银子,对于一个老大夫而言,这可是自己好几年的收入,除非有战事,被叫到军营帮忙,不然每年的收入有个十几两银子就算是生意兴隆了。 送走了老大夫,流风立刻返回房间,因为他注意到二号已经面露急色的往酒楼大堂这边找来。 尽管知道不久之后,终究会遇上,但是现在尚且不知长公主的情况和世子,世子妃的交代,流风也不敢轻举妄动。 房间中,天铭羽看着林纯坐在天铭冉窗前,细心给天铭冉擦拭着双手,心里有些泛酸,但也很欣慰。 “安武,你去厨房让厨娘熬点稀饭,务必要亲眼看着,不能让任何人有动手脚的机会!”如今天阳和胡国的战事一触即发,谁也不知道南疆城里有没有混入胡国的奸细。 今日的事情又发生的突然,自己一行人在酒楼住的时间较长,定是免不了被人盯上,只是大家一直是吃喝玩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要是那些人把心思打到天铭冉身上,那岂不是反倒让天铭冉陷入了危险之中。 加上如今天铭冉身怀有孕,天铭冉的身份本就贵重,不论是在太后,皇上,还是安贵妃的心中,天铭冉是首屈一指的受宠者,就是针对施雨和小星星,林纯也要倍加小心和仔细。 “纯儿,你先照顾冉堂姐,流风,流璋你们迅速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住到余将军府上去!”天铭羽一开口,就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 余将军是南疆守城大将之一,最重要的是余将军是余婉婷的亲舅舅,也算是皇亲国戚,之前天铭羽带着林纯去将军府拜访时,余将军就提议让大家去他府上居住,只是被天铭羽婉拒了。 如今为了天铭冉,住在酒楼里实在多有不便,而且安全系数也不够,住到余将军的府上是最好的选择。 “好!”林纯看了天铭羽一眼,眸中带着笑意。 “流风你们收拾好东西,记得给安柱他们传信!”林纯心里惦记着尚在往南疆追赶而来的安柱等人,忙站起身,叮嘱道。 流风点头,和流璋去了隔壁的房间,这些日子,流风,流璋和安武三人睡一屋,天铭冉和林纯睡一屋,一共五张床,每人一张。 二号在酒楼转了一大圈,没有发现天铭冉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到大堂的柜台前一问,掌柜事先得了吩咐,直接说天铭冉出了酒楼。 “出去了?掌柜,你确定看清楚了?!”二号眼中泛着焦急之色,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快点找到天铭冉。 掌柜的点头,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只是想到流风警告的语气和眼神,还是坚定的说着谎话:“是的,适才客官您抱着行李上楼的时候,令夫人就从后院出来了,当时小的还特意问了一句,令夫人说要出去买东西,就出了门!” 二号听着掌柜肯定的语气,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想到天铭冉这几日明显的身体不适,精神不佳,而且还怀着孩子,二号忧心忡忡,忘记了自己身为暗卫的职责,立刻冲出酒楼,到大街上寻找起来。 心中,脑海中,想的全是天铭冉的样子,临危不惧的坚强,救人心切不惜用匕首刺伤自己的强势,一路上坚贞不屈,咬牙坚挺的勇敢和不屈······ 随着一条条大街的询问和寻找,二号才知道,曾几何时,那个一声威严,骄傲勇敢的天阳国长公主已经扎进了自己心中。 尽管自己不想承认,尽管自己还在死守着暗卫的职责,可在天铭冉失踪的这一刻,所有的情感全部爆发! 酒楼里,安武从厨房端着粥上了楼,流风和流璋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安装好了马车。 林纯守在天铭冉床边,见天铭冉毫无苏醒的迹象,只好准备带着昏睡的天铭冉上马车,尽快离开酒楼。 天铭羽到酒楼外的大街上找了一个小贩,到余将军府送信,小贩收了银子,自然乐意至极。 “纯儿,冉堂姐可有醒来?”天铭羽回到房间,看到摆在桌上的稀饭,心里了然。 “还没有,许是一路上受了太多了苦,这会儿累极了······”林纯面上挂着担忧,很是焦心。 “世子,世子妃,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也套上了,在酒楼门口等着呢!”流璋走到房间门口轻声说道。 “世子,适才掌柜的说那人出去了,还未回来,咱们趁机赶紧离开,免得正面碰上,长公主这会儿的情况实在是······”流风传完信回来,从掌柜那得了消息,立刻上楼来报。 林纯看了天铭羽一眼,两人皆点头,“流风,你抱上长公主,流璋,安武,你们俩先去马车上等着,羽,你善后!”林纯快速分工,看着流风将天铭冉抱起,立刻拿起一边的斗篷,将天铭冉盖的严实。 天铭羽摸了摸林纯脑袋,严肃道:“你们先走,一路上小心些,我已经让人到余将军府上传信,想必这会儿余将军应该已经收到!” “羽,你自己小心!”林纯知道天铭羽准备在酒楼布下陷阱,把那个和天铭冉同行的胡国暗卫抓住,当下叮咛了一句,立刻带着流风离开。 酒楼门口,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流风将昏睡的天铭冉抱到后面的马车上,自己转身上了前面的马车。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林纯跪坐在天铭冉身边,紧握着天铭冉的手,心里一阵酸痛。 想到这一切都拜胡柯所赐,包括自己远离清溪镇,离开家人,还有外婆等人的病倒和担心,林纯心中一阵愤恨,第一次心头涌上了要将一个人碎尸万段的念头。 余将军府,余震虎一收到门口侍卫传来的信件,打开一看,立刻就吩咐全府上下准备了起来。 多年一直跟随在余震虎身边的夫人得到消息,忙带着丫鬟收拾厢房。 林纯等人到的时候,余震虎已经带领全府上下,到将军府门口迎接。 “余将军不必多礼,速速先让马车进府,长公主身体不适,需要卧床休养,不知房间可准备好?”林纯跳下马车,立刻制止了余震虎等人的行礼。 “世子妃客气了,一切都已经备好!” 流璋和安武赶着马车进了将军府,余震虎吩咐守门的侍卫立刻关闭将军府的大门,今日闭不见客。 将军府不是很大,正对着大门,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大厅,其后便是一个小花园和廊亭,穿过花园便是将军府的院落。 东边的主卧独立成院,西边的房间比较零散,没有用单独的小院圈起来,只有孤零零三间房间。 余震虎让将军府的侍卫和士兵快速的砍了一些木头和树枝,把三间房间给围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小院。 林纯来到这个临时建成的小院前定睛一看,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自己和大头,二丫与林老头一家断绝关系的时候,大山伯伯在西山脚下,把猎人的屋子给翻修好后的模样,顿时心头涌起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意。 “世子妃见谅,这将军府之前本是南疆一户员外家的房产,面积不大,这小院是临时围起来的,多有不足,还请世子妃不要······” 余震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将军府能住的房间实在太少,东院也就只有一件卧室和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是平日里将士们开会研究战事的房间,都无法第一时间腾空出来。 “麻烦余将军了,这已经很好了,只是这小院,突然让我想起来自家以前居住的小院,一时心生感慨罢了!” 余夫人带着抱着天铭冉的流风进了最中间的房间,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床榻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尽管房间的摆设有些稀少,但也比酒楼里好多了。 “麻烦夫人吩咐厨房,给长公主做些清淡的粥菜,安武,你随余夫人一起去,能帮上忙的,尽量动手!”林纯朝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安武吩咐道。 “羽世子妃客气了,当初婷丫头在你家生活多月,之后平安产下一对皇孙女,臣妇这个做舅娘的不知道有多感激世子妃一家,如今世子妃住到将军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余夫人听到林纯让安武帮忙的话,心里知道是想要安武注意长公主的饮食安全,心下很理解,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变。 林纯之前有听余婉婷说过关于余震虎一家的事情,因为余婉婷自小没了母亲,所以几乎实在外婆家长大,余震虎对妹妹的宠爱,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余婉婷身上。 再就是余震虎一生只得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故和余夫人把余婉婷就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如今余夫人说到余婉婷,也是出自真心。 “余夫人客气了,本就是我们前来打扰。” “要是羽世子妃没什么吩咐,臣妇就先去厨房了,羽世子妃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院门口的丫鬟和婆子!” “多谢夫人!” 林纯见余夫人带着安武离开,吩咐流风去打热水,流璋收拾整理行李。 天铭冉还未醒来,林纯有些着急,只好坐到床边,耐心的等待。 酒楼里,天铭羽发了信号,一众留守的暗卫和死士聚集酒楼各处,并立刻给之前前去帮忙寻找天铭冉的暗卫和死士们传信。 二号几乎将整个南疆城的大街小巷都找遍,都没有发现天铭冉的身影,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站在大街的尽头,二号开始静下心回想。 “不对,厨房里的那些婆子在告诉自己天铭冉出去时,神情很紧张,甚至还有些害怕!还有酒楼的掌柜!”二号想到这些,立刻返回。 路上自然也想到了之前和自己错身而过的林纯和流风,以及流风手中抱着人,二号已经可以肯定,当时那人怀中抱着的人定就是天铭冉! 匆匆赶回酒楼,刚到门口,二号多年身为暗卫的警觉一下意识到酒楼里多了很多人,且有无尽的杀意从酒楼的四面八方朝自己包围而来。 “上!”暗处天铭羽一声令下,数十个暗卫和一众死士纷纷从暗处现身,对着二号就是杀招。 二号见情况不对,但是想到天铭冉,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目光凝重,抽出腰间的软剑,上前迎战。 几番打斗,二号开始不敌,全身上下已有好几处受伤,天铭羽暂时还不想要二号的命,见到二号已经快要精疲力尽,做了一个手势,围战二号的暗卫和死士看到天铭羽的指使,故意露出了一个大的漏洞,让二号趁机逃跑。 看着二号负伤逃离,天铭羽示意两个暗卫跟踪在二号身后,其他人回到胡国深林的临时落脚点,自己则飞身往将军府而去。 “雨······雨······”林纯趴在天铭冉床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突然听到一声声轻微的呼唤,立刻睁开了眼。 “冉姐姐,冉姐姐······”床上的天铭冉似乎在做噩梦,双手紧紧拽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满头大汗。 “孩子······孩子······” “冉姐姐,冉姐姐,你快醒来,快醒来!”林纯一把握住天铭冉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水,着急的大喊。 门外的流风和流璋纷纷推开门跑了进来,“世子妃,怎么了?” “流风,你快去把将军府的大夫找来!” “流璋,你去看看桌上的茶壶里有没有谁,倒杯水过来!” 林纯吩咐完,复又转头看向床上的天铭冉,心里一阵焦急,“冉姐姐,我是林纯,你快醒来,快醒来······” “啊······”天铭冉大喊一声,吓了林纯一跳,缓缓的睁开了眼。 定了定心神,林纯握着天铭冉的手,轻声道:“冉姐姐,你怎么样?” “纯······纯······”嘶哑的嗓音让天铭冉有些说不出话,林纯立刻端过流璋手中的水,扶起天铭冉,慢慢的喂她喝下。 “冉姐姐,你先不要说话,待会儿大夫就会过来,你先静下心,这里是南疆城的余将军府,很安全,余将军是太子妃娘娘的亲舅舅,我和羽也都在这里······” 林纯一句句的说着,平复着天铭冉的心情和刚刚苏醒前的所做的噩梦。 “大夫,快一点!”流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武也拎着食盒紧跟着进了房间。 一番诊脉后,大夫说的话和之前那个老大夫说的差不过,看过了老大夫留下的药方也点了点头,林纯放下心来,吩咐安武和流风去熬药。 “冉姐姐,没事了,你先吃点东西。”流璋打开安武拎来的食盒,一碗粥,两碟看上去很清脆可口的小菜。 林纯端着粥,来到窗前,小心的喂着天铭冉,天铭冉揪着被角,一直定定的看着林纯,似乎害怕林纯不见一般! ☆、第146章 楚斌的下场 天阳国京城,安心公主的驸马一家被天洪恩打入天牢,引起了朝堂上众多大臣的猜疑,在京都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只是皇家之事,尽管大家都八卦至极,但也不敢多说。 千雅雪和天洪烈带着近二十辆马车的聘礼启程出发,王府交由乔伯打理。 玉芯,玉蕊和沈莹都跟随千雅雪一道,前往清溪镇,天洪恩派了一队御林军沿途保护一行人的安全,暗中更有数百的千家的暗卫,一路跟随。 安心公主的事情逐渐被定安王和王妃亲自到清溪镇给羽世子下聘的消息掩盖,百姓们纷纷议论,平安公主前世修了大福,这辈子竟能得到如此好的姻缘。 公婆宠爱,简直是天阳国史无仅有,如今尽管平安公主下落不明,但是定安王府似乎都丝毫没有嫌弃或是不满的意向,瞧这聘礼的数量,简直比王爷当年娶王妃下聘的时候还要多上好几车! 慈宁宫,太后和唐梦玲看着一桌子上的饭食,却吃得索然无味。 月汐和琴姑姑站在两人身后拿着布菜的筷子,相视难言,面上带着忧心。 “太后,这是你素来爱吃的笋尖,今日御膳房特意换了一种做法,您尝尝!”月汐夹了一小筷子,放到太后面前的碟子里,轻柔的说道。 “贵妃娘娘,这几日天气渐寒,这红枣山药桂圆汤最是暖胃,您多少喝一点。”琴姑姑拿起桌上的蓝胚刻花的精致白瓷碗,给唐梦玲盛了小半碗汤。 太后和唐梦玲都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撤了吧!” 林公公带着一众宫女入殿,月汐和琴姑姑只好扶着太后和唐梦玲到里间安坐,上茶的小宫女迅速砌好两杯热茶,送到了里间。 “月汐,你代哀家去偏殿看看曦儿!”太后挥了挥手,有些有气无力。 “是,奴婢这就过去!” 琴姑姑见太后和唐梦玲有话要说,也立刻施礼,退了出去。 “唉!曦儿这次是真的被伤透了心了,哀家看着她整日呆呆的模样,这心里······” “太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许是安心公主的缘分尚未到来,就像施雨和冉儿,最后总会好的!”唐梦玲心里虽忧,但还是劝慰着太后。 “但愿吧!哀家老了,好不容易看着儿孙们都大了,没想到却还是一个个这么的不省心!也怪哀家,当初就不该放任曦儿胡闹!”太后的语气颇为自责。 唐梦玲低着头,想到前几日收到的信,冉儿被劫走,如今生死不明,皇上和太后都还不知道,心里也是焦灼不安。 尽管得知清溪镇已经有人再追寻,但这都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实在是愁人。 “太后娘娘,安心公主说想要见您!”月汐快步走进来,面上带着丝丝喜悦,这么多天以来,安心公主一只窝在偏殿,不愿出门,也不说话,如今终于开了口,可不叫月汐高兴么! “果真?!”太后坐起身,很是惊喜,唐梦玲也快速站起来,扶着太后往偏殿而去。 “太后娘娘,你慢些,仔细脚下!”月汐和唐梦玲一左一右,扶着太后,月汐见太后甚是着急,连连轻声提醒。 偏殿里,安心公主坐在床边的矮榻上,推开了窗户,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舒适,想到昨日太子妃过来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的阴霾似乎一哄而散。 得之我命,不得我幸!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再努力,还是会从手中溜走! 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曦儿!”太后一进偏殿,看到安心公主全身笼罩在日光中,消瘦的身形,仿佛要随风而去,心头跳的厉害。 “母后!”语音婉转,清脆,带着精神气,前些日子那迷茫不振,郁郁发呆的人儿,此刻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可好些了,有没有吃饭,可有唤太医过来看过了······”太后一连串的问题,让安心公主心中一暖,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站起身,扑到太后怀里。 “好孩子,没事儿,有母后在!”太后轻抚着安心公主的背,轻声呵护。 “母后,是儿臣不孝,让你担心了!”安心公主抬起头,太后拿过月汐递过来的手帕,给安心公主擦拭着眼泪。 “太后娘娘和安心公主都坐下吧,月汐姑姑,你快去叫小厨房准备一些饭菜,适才太后娘娘午饭吃的少,这会儿正好让安心公主陪着用些!” “奴婢这就去准备!”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除了忧心的唐梦玲,只因面上并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故大家也没有注意到。 安心公主心情好转,太后欢喜,也用了不少。 下午的阳光格外明媚,十一月的天气了,这样灿烂的阳光很是少见,也不知是不是阳光过后,就要下雪了! 饭后,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安心公主服侍太后歇下,带着自己身边的两个麽麽,来到天牢。 天牢守卫森严,门口的将士身上穿着的铠甲泛着冷光,周围环绕着浓重的阴森肃穆之气。 “参见安心公主!” “起来吧!本宫要进去见见楚公子!” “安心公主请!天牢里光线黑暗,还请公主小心脚下!” “嗯!” 跟着引路的士兵一路前进,天牢里散发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令人作呕,安心公主面不改色,经历一次大的变故,一次痛心疾首的成长,此时的她已经不复之前的任性和幼稚。 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天牢中显得异常突出,楚斌被安排在天牢的外围牢房里,牢房里铺着稻草,此时的楚斌正盘坐在稻草上,闭目养神。 对面的牢房里管着楚建民和裘氏,两人似乎受了刑,昏睡在牢房里,衣摆上带着丝丝血迹,安心公主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楚斌听到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直到感觉有人进了牢房,才抬起了头。 四目对视,期间闪过无数的情绪,楚斌的双眸中破涛汹涌,千万道思绪让人捕捉不清,而安心公主一双黝黑的深眸中,风平浪静,毫无变化。 “曦······” “住口!本宫乃是堂堂的天阳国安心公主,本宫的小名是你这一贱民能直接叫的吗?!”安心公主开口就是呵斥,身上的威仪让楚斌有一瞬间的惊诧。 这样的安心公主是楚斌从未见过的,绛红色的宫装,上面绣着三尾鸾凤,头上的金钗,相得映彰,交相辉映。 冰冷无情,陌生寒烈,犹如一团冬日里的皑皑白雪,可望而不可即。 楚斌知道,安心公主对自己是真的彻底放下了,死心了! 这样甚好,甚好! 当年阴差阳错的相遇,本就是一场算计! 天阳国,每年逢三月,便是京都大家闺秀与青年才俊的盛会,百花游园。 百花游园每年都在京郊的皇家别院举行,顾名思义,春暖花开,百花争艳。 才子佳人,赏花游园,一朝相逢,情定终身。 楚斌身为兵部侍郎楚建民的唯一的儿子,正直风华正茂的年华,与好友相约,一同前去参加百花游园盛会。 一起随行的还有尚未及笄的谢佳娇和谢佳棋。 楚斌的母亲裘氏,与谢佳娇的母亲(小裘氏)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是青阳城人。 当年,小裘氏被前来青阳城游玩的谢明清看中,并娶了回家做妾。 而楚斌的母亲因为心念楚建民,在楚建民娶了赵小姐之后,甘愿当起了外室! 直到小裘氏生下谢佳棋,回青阳城探亲,得知了亲姐的事情,果断的给裘氏出了主意,给赵小姐下药,最终母凭子贵,跟随楚建民到了京城,入住侍郎府。 小裘氏在谢家,能先一步在谢明清的正妻前诞下谢佳棋,可见手段一斑,裘氏年轻时虽有心,但不够恨,除了争风吃醋能把楚建民抓在手里外,其余的什么都不会,要不是有小裘氏,裘氏也不会那么顺利生下楚斌,进入侍郎府。 后来,小裘氏再次为谢明清诞下女儿谢佳娇,可谓是在谢府深受谢清明的宠爱,故而经常带着谢佳棋和谢佳娇到京城看望裘氏。 两人更是给自己的儿女定下了婚事,等到谢佳娇及笄,便嫁来京城。 楚斌对时常来自己家探望母亲的姨娘也很喜欢,对比自己小了五岁的谢佳娇更是呵护有加,自然也从裘氏那里得知了日后将要娶谢佳娇为妻的事情,心里欢喜。 百花游园,楚斌心怀喜悦的带着谢佳娇在皇家别院里欣赏百花,看着谢佳娇满脸的笑容,人比花娇,楚斌异常满足。 只是意外来的太突然,谢佳棋无意中得罪了丞相大人家小姐,楚斌收到消息,前去解围,不料被人带到了安心公主休息的凉亭。 而这出戏的始作俑者却是同楚斌一道前来游园的同窗好友,唆使谢佳棋得罪了丞相家的千金,前来传话给楚斌带路的丫鬟也是刻意安排。 后来楚斌知晓事实真相,想要报复,而那人早已失踪不见,直到还是胡国大将军的胡柯秘密前来······ 天阳国与胡国相临的第一个城池便是南疆,其次便是明阳城,而身为明阳城知府的谢明清自然也是胡柯拉拢的首要对象。 安排楚斌和安心公主相识这一幕,不管当时安心公主会不会看上楚斌,胡柯都准备了后招,为的就是要在皇室里安插自己的人手,好得到天阳国第一手的信息。 若不是当年天阳国皇室的皇子们都未成年,胡柯也不会把注意打到安心公主身上。 胡柯以谢佳娇的性命相威胁,威逼楚斌成了自己爪牙,并安插了数个丫鬟婆子和小厮在安心公主府。 而楚斌也第一次感受到,有权有势的重要性,有了权势,那怕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人也要乖乖的屈服! 最主要的是,胡柯以天阳国的皇位为诱饵,只要胡国攻克了天阳国的京都,那么胡柯便会杀光天阳皇室所有的成员,只留安心公主一个,楚斌身为安心公主的驸马,便会被胡柯扶持为天阳国名正言顺的新主。 因为心系谢佳娇,楚斌非常乐意的接受了胡柯建议,给安心公主下药,等到自己一朝登基,娶了谢佳娇,诞下皇长子之后,再让安心公主有孕也不迟。 *使然,楚斌成了胡柯安插在天阳京都的一步暗棋,等到胡军攻克天阳京都时,打开城门,迎接胡柯! 要不是因为查探香草的身世,无意中发现致使安心公主不孕的药物来自胡国,估计至今都不会有人知道,楚斌和胡国有关系。 而现在,众人只知道药是从胡国的游医手中得来,楚斌与胡国的具体的关系,甚至谢家与胡柯的勾结,大家还不清楚。 “楚斌,如今你落得这幅下场,都是你的报应!” “公主说的是,小人明白!”楚斌跪在安心公主的脚前,看着在自己眼前晃动的裙摆,心里一阵恍惚。 若是当年自己不受胡柯的诱惑,安心的过日子,如今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或许公主府中,早就多了几个小包子的身影,围在自己身边,甜甜的唤着自己一声“爹爹”。 安心公主看着匍匐在自己身前的楚斌,心头一阵厌恶,“楚斌,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说清楚那药的来处?!” 楚斌一阵沉默,想到谢佳娇,又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安心公主的亏欠,楚斌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偏向了安心公主。 “公主回到公主府,到书房里,书架右下角的花瓶里,有公主想要的东西!” 安心公主顿了顿,毫无感情的眼光扫视了一眼楚斌,转身出了牢房。 “选一个死法吧!你爹和你娘,本宫会让他们死在一起,至于你,死后还是抛尸荒野的好,省的脏了天阳国的一方土地!”走到牢房门口,安心公主背对着牢房里的楚斌,幽幽的道。 “任凭公主发落,小人毫无怨言!” 离开天牢时,安心公主抬头,看着即将化作夕阳的太阳,心头松快。 太子妃说的对,微笑面对一切,每天都是好的开始!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最终楚斌一家被天洪恩凌迟处死,死前饿了三天三夜,受尽了折磨······ 而安心公主回到公主府,在楚斌的书房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一刻都没有在公主府停留,直接回到了宫里,之前出嫁所住的宫殿。 至于那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天洪恩直接下令,翻修重建,免得安心公主看到后,想到不好的回忆。 楚斌与胡柯勾结的证据被呈到天洪恩面前,朝臣哗然,都纷纷赞叹安心公主大义凛然,为国舍家,一时间,安心公主名声大震! 天洪恩因为楚斌之前说道自己姨娘家的女儿,并想将其纳为妾室,心中怀疑,开始让天铭颢和天铭俊等人暗查。 千夜离将京城的消息送到南疆天铭羽手上时,安柱带着施雨和一众暗卫,昼夜不停地终于赶到了南疆城。 将军府,施雨一身风尘,胡子拉碴的一路冲到西院。 林纯正和天铭羽说着安心公主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只想着探查香草的身世,却牵连出如此多的事情,真是让人叹息。 “羽,权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林纯想到林大郎,心里头很不好受。 被权势富贵迷失了双眼的人,可以不顾妻儿,不顾父母,六亲不认,而到头来,终究还是化作一抷黄土,有必要吗?! “纯儿,不要多想,父王和母妃已经到清溪镇下聘,咱们也要尽快去胡国,待你见了胡国密室中的东西后······” “大丫,冉儿呢?冉儿在哪里?!”施雨脚步踉跄的冲进来,打断了天铭羽的话······ ☆、第147章 胡柯苏醒之底牌 林纯未听清天铭羽后面的话,看到施雨满面尘土,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的洗脸,眼角竟然还衍生出几道细纹,想着天铭羽的话晚些单独也可以说,忙迎上前来,带着施雨进了房间。 “施雨大哥,你不要着急,长公主如今甚好,待会儿你见到了,可不能太激动,伤着长公主!”林纯故意没有说天铭冉怀孕一事,这样的喜事,理应让天铭冉给施雨一个惊喜。 “我知道,我知道······”施雨搓了搓手,有些莫名的紧张,多日来的策马奔波让施雨精神上有些不振,这会儿得知天铭冉平安无事,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心爱的娇妻,心头跳得厉害。 房间里,天铭冉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针线和棉布,正在做着小孩的衣裳,浑身上下笼罩着母性的光辉,异常亮眼。 林纯带着施雨进了房间,见施雨目光灼热的盯着天铭冉,悄悄的退了出去,院中,天铭羽背着双手,站立如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羽,我们去将军府的小花园里走走吧!” “好!” 相逢的时刻总是美好的,尽管催人泪下,但更多的是心,在这一刻被瞬间填满,不再担忧! “冉儿!”施雨飞快的走到床边,多日来,双眼中的血丝看的渗人,可这一刻,却弥漫着无尽的欣慰和喜悦。 “雨!”天铭冉手中的针一抖,刺到了手指,“嘶!”尽管口中条件反射般的呼痛,可双眼中迸发出的火热目光却一直聚焦在施雨的全身。 双眸渐渐的蓄满了泪水,不安,焦虑,害怕,担心······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可扎疼了,这些针线活等回了家,让丫鬟们做就好了,快放下吧!”施雨拿过天铭冉手中的针线,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被缰绳磨得粗糙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天铭冉消瘦的脸颊。 “冉儿,你瘦了,都是我没用!”施雨自责的目光让天铭冉双眸中的泪水顷刻间汹涌流下,“别哭,冉儿,别哭!” “雨!”天铭冉扑到施雨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房间里的气氛悲伤中夹杂着喜悦,两人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一季重磅的消息,把施雨震得傻愣愣的,良久没有开口。 “冉儿······你······你刚才说······”施雨看着天铭冉娇羞的面容,回过神来,结巴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清楚。 天铭冉轻微的点点头,并拉着施雨的手,伸进被子里,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施雨很紧张,唯恐吓到这个神奇的小生命。 “四个月了······”天铭冉的声音有些低,施雨却听得清楚,四个月,那到玉香县的时候,冉儿岂不是就怀孕两个多月了! 难怪那段时间,冉儿饭食不思,原以为是舟车劳顿,却没想到······ 施雨敲着自己的脑袋,甚是懊恼,“都怪我,叫冉儿受苦了,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 “嗯!”天铭冉应声,面上一片红晕。 “过几日你身子稳妥了,咱们就回家,燕虹姑娘估计快生了,安柱大哥心里也着急!”施雨想到随同自己前来南疆的安柱,心中感激。 “好!都听你的!”天铭冉靠在施雨的胸膛上,听着施雨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甚是心安。 将军府小花园,安柱和一众暗卫正在休息,林纯和天铭羽走过来,众人忙上前行礼。 “安柱大哥,辛苦你了!”林纯快步上前搀扶,天铭羽挥挥手,众人都起了身。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清溪镇,家中众人都很担心!”安柱打量着多日未见的林纯,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着急。 “快了,我要和羽去一趟胡国,过几日长公主身体一好,你们就先回去,顺便给家中报信,说我安好!” “嗯,小姐一路小心,据说胡国如今不安宁,也不知天阳什么时候准备发兵,收服胡国?”安柱把眼光看向天铭羽。 “这是国事,咱们不要管,燕虹姐姐怎么样?算算日子,应该快要生产了吧,安柱大哥,过几日,你和施雨大哥他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可不能叫燕虹姐姐独自一人在家生孩子,就算家中人多,也比不得夫君在身边安心!” 林纯何尝不想天阳早些发兵,好尽快收服胡国,安定一切,到时候自己也能和羽回到清溪镇,逍遥自在。 安柱听林纯说到燕虹,眼眶一红,不在说话,只狠狠的点了点头,恐怕心里也正无比担心。 因为天铭冉的化险为夷,大家的心情也都轻松了许多,晚上,余震虎经过天铭羽的同意,摆宴让大家同聚一桌。 一顿晚宴吃的是其乐融融,尽管每个人心中都多少有些挂念的人或事,但也都没有表达出来。 ······ 天阳京都,因安心公主在楚斌书房找到的证据和天铭颢和天铭俊以及千家暗卫的查探,加上林纯让流风传到千夜离手中的一封关于明阳城谢家情况的书信,一时间,谢家这几年间,无数的阴谋诡计和贪污*,勾结外贼的证据被递到天洪恩面前。 谢明清在得知楚斌死无全尸的消息后,整个人就一直处于迷蒙的状态,传到胡国的信件,也久久收不到回复,只知道胡国如今内乱严重,但是有关胡柯的消息确实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天洪恩亲派天铭俊带着御林军前来明阳城,查抄谢府,天铭羽收到消息,决定和林纯返回明阳城,与天铭俊相见,然后再直接前往胡国。 同时也顺便送天铭冉和施雨一程,让天铭俊把天铭冉平安无事的消失带回京城。 虽说林纯早已给唐梦玲传了平安信,但毕竟没有见到真实的情况,未免唐梦玲担忧,还是和天铭俊见一面,也好让大家放心。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天铭冉的气色已经恢复,凸起的小腹也越加的明显,由于胃口好了起来,饭食也用的较多,故脸颊上也长了些许肉,看上去很是圆润。 施雨每日寸步不离,守护在天铭冉身边,两人偶尔说着孩子的未来,偶尔聊着小星星小时候的趣事,感情越来越浓郁。 安柱因为思念担心燕虹,反倒瘦了许多,林纯知道他内心急躁,也有些着急,可却一直忍着。 护送天铭冉和施雨回玉香县,没有安柱和暗卫们保护,那是肯定不行的。 “长公主,收拾好了吗?咱们要启程了!”林纯走进天铭冉的房间,施雨正在给天铭冉系着斗篷。 前些日子,一场大雪降临,这几日阳光明媚,却也正是化雪的好日子,屋外的温度比较低,大家都穿的很多。 “已经收拾好了,纯儿,走吧!”天铭冉走到林纯面前,看着裹得跟个小熊似得林纯,只露着一双大眼睛,不停的眨着,可爱灵动。 施雨拿着几包行李,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房门。 “小心些,路有点滑,上了马车就好了,余夫人在马车里准备了暖炉,很暖和!”林纯扶着天铭冉,小心的往前院走。 天铭羽自昨夜起,就开始带着流风,流璋不断往何处传消息,下指令,做着安排,林纯也不多问。 安柱和安武早早就备好了马车,将行李物品搬上车,在将军府门口等候。 将军府前厅,天铭羽和余震虎正在说着道别的话,余夫人站在一边,见林纯和天铭冉相携而来,忙出门迎接。 “长公主,驸马,平安公主,快快进屋!”余夫人立刻吩咐丫鬟上热茶,并把两人领到椅子上坐好,椅子下面的火笼里烧着炭,非常暖和。 “余夫人,你也坐下吧,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多有打扰,麻烦了。”天铭冉坐到椅子上,拉着余夫人坐到一边,面上的感激让余夫人一阵不好意思。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臣妇厚着脸,高攀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婷儿嫁到皇家,也算是公主的嫂嫂,臣妇身为太子妃的舅娘,公主是太子妃的姑姑,砸门也算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的话做什么!再说了,将军府能招待公主,那是将军府的荣幸!一般的人家想要高攀都攀不来呢!” “余夫人说的是,都是一家人,这些日子余夫人对我照顾,我都看在眼里!”天铭冉语气温和,看着余夫人慈爱的面容,心里一阵温暖。 当初林纯为了让天铭冉吃到安全可口的饭菜,每次都让安武去厨房看着厨娘做,后来余夫人得知,竟然亲自动手,一连给天铭冉做了近一个多月的饭食,不仅花样繁多,且都是清淡爽口的小菜,这才让天铭冉的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快。 恐怕天铭冉长这么大,唐梦玲给她做过饭都没余夫人做的多。 大家聊了一会儿,喝了茶,便准备离开,余震虎和余夫人亲自相送,一直到将军府门外,看着众人上了马车,才回。 马车蹬蹬蹬的启程了,往明阳城而去。 ······ 胡国皇宫,死臣紧盯着床榻上的胡柯,终于,胡柯紧闭的双眸渐渐睁开,一阵适应后,清醒过来,院判跪在床榻前,低着头,嘴角勾着笑。 醒来有什么用,木已成舟,坐看着你怎么被胡国的那些大臣和天阳的大军折磨死! “王上,你感觉怎么样?”死臣将胡柯扶起来,胡柯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脑袋里一片混乱。 “什么时辰了?本王昏迷了多久,这是······?”胡柯嘶哑的嗓音有些尖锐,死臣忙走到桌边给胡柯倒了一杯茶。 “王上,这会儿刚过午时没多久,如今已是十二月了!自王上昏迷后,因为死士营和暗卫队受伤严重,臣也重伤,只好又住到了密室中来!”死臣不敢多说如今胡国的情况,想着胡柯刚刚苏醒,怕刺激到他。 “十二月?!”胡柯大惊,天铭羽这一掌有这么厉害?! 院判跪在地上,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感受到后背上两道灼热带着杀气的目光,忙颤抖着身子,害怕的说道:“王上,你受的伤势并不重,只是那一掌让王上体内被压制的毒扩散开来,小的没法,只好让王上喝药卧床静养,不然······” “不然什么?!”胡柯阴鸷的眼神射向院判,语气中的寒意刹那间席卷院判的全身。 院判额头冒着冷汗,匍匐在地上,“王上,也是当时让王上苏醒过来,恐怕这会儿,王上早已经毒入心肺······” 胡柯心里一跳,动了动身子,尽管有些僵硬,但却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看着院判的目光稍稍温和了些,“那现如今,本王的身体如何?!” 想到自己的大仇和耻辱尚未得报,胡柯就一阵烦躁,看着死臣不算好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昏迷的这几月,胡国会乱成什么样子! “王上,最近在饮食上注意一些就好,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尽量不要动用内力和功夫,小的医术不精,只能压制王上体内的毒素!”院判胡编乱扯,让胡柯安了心。 “嗯,你下去吧,做的不错,好好打理太医院,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胡柯朝院判挥挥手,院判忙磕头谢恩,拎着药箱,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院判立刻开始写信。 “死臣,和本王说说天阳国的情况!”胡柯语气威严,看着死臣,不容死臣说谎。 “王上,你身体刚刚好转,还是多休息几日,再······” “嗯?!”胡柯斜眼看着死臣,死臣噗咚一声跪了下来,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说出。 “王上,如今胡国内乱严重,很多部落都纷纷想要独立,回归圣祖先王收复时的情况,也有很多大的部落,开始吞噬那些小的部落,战争不断······” “天阳国什么态度?” “天阳国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南疆城内,守城的两位大将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努力操兵!” 胡柯捏了捏眉心,心头的怒火烧的心肺剧烈,面上很不好看,眼中的风暴更是不停的流转。 “上次丧失了多少死士和暗卫?” “只剩下三个死士,还有四个暗卫,其中有两人还是断臂!”死臣语气低沉。 “嗯,二号回来没有?”胡柯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时,恢复了平静,似乎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上个月收到二号的消息,说是抓住了天阳国的长公主,如今正在归途。” 胡柯抬起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床沿,眼眸一抬,道:“去把丧臣招回来,并让他给忠将传个话,做好开战的准备!” “王上,你······丧臣和忠将可是王上你······”死臣惊诧至极,没想到这一步步的逼迫,竟然让王上提前招回丧臣和忠将。 死臣,丧臣,忠将,一号,四人是胡柯亲手训练的死士和暗卫,两明两暗,死臣常年跟随在胡柯身边;一号带领暗卫队,出任务;忠将是胡柯手下的第一大将,专门训练士兵;而丧臣,则是培养暗卫和死士的大本营的统领。 天铭羽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着急让胡柯身首异处,就是为了逼出胡柯所有的底牌,一个私生的皇子,能隐瞒自己的身份,从一个小卒,成为一个将军,还有着侵占他国的野心,底牌定是十分厚重。 “必须先将胡国内部的叛乱扫平,不然等到天阳国大军临城,我们就是内忧外患,顾此失彼!”不得不说胡柯看的很明白。 如今天阳国尚未发兵,无非就是不清楚自己的真正实力,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自己还有机会,只好将胡国内乱摆平,等二号将天阳国的公主带回来,自己就有了和天阳谈判的筹码! “天阳国的和亲公主可送来了?”胡柯歪躺到床榻上,眯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上,自从你昏迷的消息传了出去,就在也没收到使臣的消息······” ☆、第148章 生不如死的折磨 “哼!”胡柯阴沉着脸,闭上眼睛,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死臣站起身,退到一边。 密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死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免得打扰胡柯的思考。 约过了两刻钟,胡柯朝死臣招了招手,“去给本王传饭,并把太医院的胡御医给本王找来!” “是!” 因为院判的吩咐,跟随周姑姑搬到密室中的御厨们都不敢太过突出自己的厨艺,老老实实的做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到胡柯面前。 死臣到了太医院所搬到的密室中,一股股浓烈的药味呛得死臣连眼睛都睁不开,密室里的透风性不是很好,恰巧太医院所在的地方还是密室的深处。 “死臣大人,不知有何吩咐,劳您大驾亲自来太医院。”素来喜欢在太医院厅室里溜达的李御医,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 如今的太医院虽然蜗居密室中的一角,但是布局基本上没怎么大变,坐北朝南的少大点的密室是厅室,穿过厅室后面便是各个御医的住处和办公的地方。 左边的一排密室是药房,藏书等地,右边则是药童等人居住的地方,有些拥挤,但也算得上五脏俱全了。 “你是?!”死臣看到李御医满脸谄媚的笑意,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很受用。 “下官是太医院的李御医,几个月前给王上送了一颗老山参来着······”李御医提醒道。 死臣面色有些不悦,太医院的最大的官,院判大人在自己面前有时候都自称小的,这一个小小的御医,竟然在自己面前自称下官,真是不知可谓。 送老山参?!死臣没什么印象,不过当初王上身体不适,又以血腥的手段镇压了各部落对王上的反抗,王上为了广招大夫神医,救治自己身上的毒,曾招了不少民间的大夫游医到太医院。 只不过有很多医术实在不精,后又被遣送了回去,或许这个李御医就是当时留下来的吧! “李御医,不知胡御医在何处?!”死臣不想和李御医多加交流,直接说明了来意。 “胡御医?死臣大人说的是那个不男不女,扭捏作态的胡御医?!”李御医的嗓音有些拔高,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死臣的目光也有些不对。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知道,胡御医明明是男儿身,却经常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人,还喜欢勾搭宫里的侍卫,大家不知道胡御医给王上帮了什么忙,才得以留在宫中,但是凡事说起胡御医的人都会面带鄙夷和不屑。 死臣没见过几次胡御医,且胡御医在胡柯面前那是相当的本分老实,丝毫不敢越矩,是以死臣不知道为何李御医说起胡御医时,那表情会是如此丰富多彩。 不得不说,李御医已经在大脑中开始各种脑补死臣和胡御医之间的关系,甚至想到了更多······ “嗯,王上找他有事,快去将他叫过来!”死臣沉着脸,干脆不去问,只想着快速把人带到往上面前,才是最重要的。 “王上?!”李御医再一次被惊到,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死臣的脸色,李御医知道死臣说的不会是假话,可是王上召见那个变态干什么,难不成王上和胡御医是······ 李御医吓出一身冷汗,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可大脑不受控制的在各种猜测着两人的关系,难道胡御医能留在太医院,是因为和王上有一腿么?! “不不不!不会的!” “不一定,据说王上因为女人染上了病,保不准会喜欢上男人!” 两个小人开始在李御医的脑海里疯狂的掐架,不知不觉间,李御医已经到了胡御医的房间门口,房间里传出来的几声呻吟让李御医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如同要触碰瘟疫似得,李御医从怀里掏出手帕,把手包起来,敲了敲胡御医的房门,“胡御医,死臣大人过来找你,说王上让你过去一趟!” 在没有搞清楚胡御医与王上之间的关系之前,李御医想着,还是不要得罪胡御医的好,免得日后给自己惹一身骚。 传完话,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李御医便匆匆的回到了厅室。 “死臣大人,下官已经给胡御医传了话,想必一会儿胡御医就会过来!” “嗯!”死臣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李御医忙亲自给死臣上茶。 胡御医的房间里,此刻正上演着“大战”,整个房间中一片凌乱,床榻上,桌子上,衣服的碎片,扭曲的发带,散了一地。 “刚才是不是有人过来给本御医传话了?”胡御医趴在床上,喘着粗气。 “好像是,管他呢,*一刻值千金,让人等着去吧!”一个粗狂的嗓音隐约传了出来。 房间中再次陷入“大战”。 死臣左等右等,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可还没见胡御医出来,李御医在一边佯装翻看着医书,也有些坐立不安。 “李御医,你确定给胡御医传话了吗?!” “死臣大人,下官真的传了,还特意说了是王上有事召见!”李御医慌忙从桌案边走了出来,低眉顺眼的站到死臣面前。 “哼!本大人亲自去,前面带路!”死臣砰的一声,把茶杯砸到桌上,语气里带着愤怒,可怜上好的白瓷茶杯就这样被砸的粉碎,连带着桌子上,都被砸了个窟窿。 李御医吓了一跳,小心脏不停的颤抖着,领着死臣快速地往胡御医的房间而来,老远的,死臣就听见了房间里的暧昧声音,脸色越发的黑沉。 到了门口,李御医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动静,低着头,不敢多言。 死臣双眸中泛着浓重的杀意,一脚踹开了房门。 “是谁?!”胡御医从床榻上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王上召见,还不速速穿好衣裳!”死臣知道胡御医对胡柯还有些用处,尽管看到房间恶心作呕的场景,还是阴暗着面容,压着心中的反感,怒斥出声。 “是是是!”胡御医立刻爬起身,胡乱抓起传单在身上擦了擦,跑到衣柜边,翻出衣袍,开始穿戴。 而在床榻上,一名魁梧有力的男子害怕的跪趴在一角,一动不动,死臣阴郁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让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裸露的后背上,已然开始渗出冷汗。 胡柯用过饭,见死臣还没有回来,挑着眉,斜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等待,阴鸷的双眸中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王上!” “嗯,回来了?!” “属下该死,让王上久等了!”死臣跪到胡柯面前,跟在其后的胡御医,也紧跟着跪下,全身匍匐到地上,额上挂着冷汗。 “给你们一刻钟,和本王解释解释!”胡柯眼中泛着精光,射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死臣闭口不言,胡御医颤抖着身子,结巴着想要开口,胡柯转过头,眼角的余光撇到两人的模样,就知道原因出在胡御医身上。 “死臣,你起来吧,先退下!” “是,属下告退!”以前王上和人商量事情从来不会避开自己,可这一次······死臣心中泛起浓厚的怒意,出门前狠狠的瞪了胡御医一眼,眼中流转的杀意显而易见。 胡柯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任由胡御医在冰冷的地上跪着,自己却阖上了眼眸,歪在软榻上,歇息起来。 太医院,院判带着信件,小心翼翼的出了密室,东躲西藏的来到胡国王宫的一处废弃的院落,找到院落草丛中的鸟笼,将里面的鸽子抱了出来,将信件绑在鸽子的脚上,并从院落的阴暗处,将鸽子放飞。 回密室的路上,院判很紧张,未免被人发现,一直左顾右盼,并把怀中早就准备好的草药拿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做出一副回原先的太医院拿药的模样。 由于当时胡柯晕迷的突然,死臣又身受重伤,大家一心都放在给胡柯治伤上,并没有想到胡国会内乱,在死臣看来,自己当初的血腥手段,理应会让众人害怕,恐惧,可是当叛臣们攻入王宫,死臣只有带着需要的人匆忙躲进密室。 故而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叛臣们在王宫中没有找到死臣一行人,以为胡柯早就带着人逃离王宫,压根没想到王宫中会有密室。 王宫中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叛臣们一扫而空,唯独太医院里,尽管被翻得乱七八糟,名贵的药材都被抢空,但也留下了很多平日里常见的药材。 这些药材也算是给了院判出入密室的理由。 “谁?!” 快到密室入口所在的宫殿时,“噗咚”一声声响,吓得院判浑身发软,可是左右查看了一番,却没有看到人影,此时天色已晚,寒冷的冬风吹进脖子里,冷入心扉。 “救······救我······” 隐约不清的声音从宫殿所在院落的墙角传来,院判踮着脚,想要看清楚,可是黑乎乎的一片,于是大着胆子,往墙角走去。 “救······救我······” “你是谁?!”院判见是一个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下。 如今王宫中可谓是破败不堪,连猫狗都很少见,怎么还会有人进来?! “二······” “二?!”院判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了那人面前。 浓重的血腥味传到鼻尖,院判心里很清楚,这人受了重伤。 “院判······大人,救我······” “咦,你认识本官?!”院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翻了个身,“好眼熟,你是······” “二······二号!” “二号?!暗卫队新队长,二号?!”院判心里一惊,“队长大人息怒,小的适才没有认出你,小的这就给你治伤!” 院判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是到底要把人带回去医治,还是直接把人安排在一个破宫殿随便治治就不管了。 一番挣扎,院判决定冒一次险,“队长大人,小的先扶你到殿里,你忍着点痛!” 硬生生的将二号拉起来,架到肩膀上,毫不手软的托着二号重伤的身体,往院落里拐角一处的宫殿走去。 到了殿内,院判立刻关上殿门,把二号安置在空无一物,布满灰尘的床榻上,不知从何处抄起一根木棍,直接把人敲晕了过来。 “队长大人,你先好好睡一会儿,小的一会儿再来好好照顾你!” 院判有点小兴奋,没法立刻杀掉胡柯和死臣,如今有机会杀死一个暗卫队长,也算是给丽娘和孩子先解解怨气。 一路平安的回到密室,将取回来的药材交给药童,院判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各种鼓捣,准备。 ······ “胡御医最近生活的很滋润啊?!”胡柯睁开眼,伸了伸胳膊,小憩一会儿,浑身都觉得舒适。 自胡御医一进密室,胡柯就嗅到了他身上的糜烂的味道。 “王上,小的······小的······” “算了,本王叫你过来是想要问问你,送进定安王府和天阳国各大重臣家中迷人心智,让人产生幻觉的草药是否有什么成效传来?!” 胡御医心中七上八下,被胡柯的问话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王上的话,那草药的药性发作,本就需要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到消息,胡御医心中害怕。 但是为了保命,胡御医自是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哦?!本王好不容易安排了那么多人到天阳国的各大重臣之家,可如今却丝毫成效都没见到,看来胡御医的法子有些不管用啊!”胡柯幽幽的语气让胡御医心惊胆战。 “王上,请您在等候一段时日,容小的回去再配几副药,让人送到天阳国那些人的手上,到时候会刺激草药的药性尽早发作!” “嗯,如此甚好,胡御医给安心公主准备的药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本王还是很欣赏胡御医的医术的!”胡柯浑身的散发的冷冽气息瞬间挥散,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 胡御医趴在地上,语气中夹杂着欢喜,知道自己今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是王上的英明栽培,小人才能把自己的医术发挥出来!” “嗯,算你明白,下去吧,安分点!” “是是是,小的告退!” 一身冷汗的胡御医出了密室后,直接瘫靠在墙边,大喘着粗气,良久,腿脚上恢复了力气,才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中依旧凌乱不堪,只是魁梧的男子已经不见,胡御医也顾不上男子去了何处,连忙开始准备药材,并给天阳国的人传信。 只是胡御医不知道的是,他的阴谋早就被香草发现,而那些安插在各位重臣家中的人,也都早就被处理干净了。 胡柯因为胡御医给安心公主制作的药效果显著,故很信任胡御医,所以胡御医出了主意后,那些安排到各位重臣家中的人也是由胡御医自己直接联系,事后只要给胡柯报告结果就好。 也正因为如此,胡柯才没有收到消息,加上香草在发现草药后,千雅雪和太后都在现场,所以查询时也是相当保密,胡御医的悲剧,故而也将会很快来临。 院判这边,太医院众人用过晚膳后,院判给胡柯熬好了药,便回到了自己房间,需要的东西准备就绪,院判小心翼翼的再一次出了密室,来到二号所在的破殿内。 二号尚未醒来,身上的伤口因为拖得时间过长,有些稍小一些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严重的地方还在渗血。 天铭羽故意放二号逃离,也是知道二号命不久矣,想着让他悲惨的死在回胡国的路上,或是拼尽全力回到胡国后,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被胡柯亲自杀死,也省的脏了天阳国的一方土地。 没想到,二号遇到了院判,本以为自己会被救治过来,重见光明,可是等待他的,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第149章 高攀不起 夜深人静,破败的殿宇里不断地传来一声声刀入骨髓的声音。 院判用帕子蒙着面,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二号的身上各处动作着。 “队长大人,你忍着点啊,一会儿给你上点药,就不疼了!”院判对着早已疼晕过去的二号关切的说道,手上的举动丝毫不减慢。 终于,所有的伤口上的腐肉都被割下,无比刺激的疼痛让昏迷中的二号呜呼一声,幽幽转醒。 “你······你······” “队长大人,你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二号半死不活的模样,院判心中异常的解恨,从怀里掏出一包吸引虫蚁蛇鼠的药粉,混合着最劣质的金疮药,撒到二号身上各处的伤口上。 “队长大人,你伤的实在太重了,就现在这殿里好好休养,本官明日再来看你!” 院判收拾了自己带来的物件,准备离开,二号使出自己竟有的力气,口中呢喃道:“饿······饿!” “对不起队长大人,周姑姑没给本官准备吃食带来,你暂且忍耐一晚,明日本官再带给你带过来!” 二号泛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直接被院判的话打击的再一次晕了过去。 趁着天色未亮,院判回到密室自己的房间中,因为胡柯身边的暗卫和死士都被天铭羽基本上消灭殆尽,所以之前严密的监控和防守都不复存在。 这也给院判提供了大好时机和无限的方便。 翌日一早,院判从美梦中醒来,梦中见到家人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安好,心中满足。 “院判大人,死臣大人过来传话,说王上让你去诊脉!”青竹端着洗漱用具,话语声在门卫响起。 “嗯,青竹你进来吧,我已经起了!” 一番梳洗整理,院判待着青竹到了胡柯的房间,“小的参见王上!” “院判起来吧!” “谢王上!” 胡柯一手支撑着脑袋,侧卧在软榻上,毫不悠闲,“今日叫你来,是想要问问院判,既然你能用药物压制本王身体里的梅毒,为何却不能给本王解毒?!” “王上,小的能压制王上体内的毒性,纯属是因为王上之前服下的圣药,小的也曾想要根治,只是······” “只是什么?!院判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只要本王能办得到,本王定会满足院判的一切要求!” 胡柯眼中泛着亮光,对于一个长期身体亏损抱恙,不得健康的人来说,对生的希望本来无比奢望,更何况是胡柯这样心中充满着无数未做之事的野心之人! “王上,前不久小的研制了一味新药,可却一直不敢给王上尝试服用,因为药效有点······若是有错,王上的身体恐怕······” “哦?!” “不过王上,小的有一个别的方法,就是不知道王上······” “不要吞吞吐吐的,直接说!”胡柯很不耐烦。 院判心里勾画着自己的小心思,脑海中不断地运转,“小的需要王上的一碗血,然后把血注到其他人体内,到时候小的可以先在别人身上尝试,如果有效的话,再拿来给王上服用······” “这个办法不错,就这样定了,至于人选,你亲自在密室中挑选,下午过来取血!”胡柯挥挥手,示意院判可以离开。 太好了,等有了胡柯的血,就能让二号更加*了,而且偶尔借着试药的名头来放放胡柯的血,也是挺爽的!院判心里爽歪歪,拎着自己的药箱,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但愿羽世子能早一点布置好,到时候自己也好手刃仇人,为丽娘和孩子们报仇。 ······ 明阳城,谢府。 “石源公子,你给本小姐站住!”谢佳娇冲着自己前面正在准备快速逃离的一位年轻男子吼道。 被叫着石源的男子身子一顿,停了下来,背对着谢佳娇,满脸的厌恶和轻蔑。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可是明阳城第一美人,要是你去了我,日后在明阳城,哪怕你横着走,都没人敢找你麻烦!”谢佳娇走到石源面前,面上娇羞一面,却又带着丝丝怒气。 “谢二小姐,你是谢城主的掌上明珠,小人高攀不起,但小人来府上是受钟家所邀,给小少爷当启蒙先生的,至于婚姻大事,小人暂且还未考虑!”石源面无表情,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是不是会伤害一个女子求爱的心。 “哼!本小姐不管你是不是考虑过你的终身大事,反正本小姐看上你了,要么,你就乖乖的和本小姐成亲,要么,你就带着谢佳霖那个臭小子一起滚出谢家!”谢佳娇刁蛮至极,压根从未考虑谢佳霖是自己的亲弟弟。 在谢府,谢佳霖和谢佳璐一直都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为的就是防止被小裘氏和谢佳娇兄妹欺负,好在谢佳璐姐弟的外公家钟家在明阳城还算有些势力,也不至于让谢明清太过冷落两姐弟。 只是当事情出现在谢佳娇兄妹和谢佳璐姐弟之间时,谢明清还是很明显的倾向于谢佳娇兄妹,所以对于谢佳娇威胁的话语,石源心中有些恼怒。 “谢二小姐什么时候成了谢家的家主了?!小人倒想前去问问谢城主!”石源毫不退让,讽刺的话语脱口而出,让谢佳娇沉了脸。 “不识好歹,你等着,看本小姐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和谢佳霖!”谢佳娇怒气冲冲的来,又满脸气愤的离开,心里更是愤懑至极。 一个小小的启蒙先生,仗着钟家在背后撑腰,竟然敢给自己脸色看! 那个姓钟的贱女人都被娘亲给整死了,难不成自己还怕她留下来的两个小贱种不成! 谢佳娇带着一身的火气,冲到了小裘氏的院子里。 “我家宝贝娇儿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家娇儿生气了,告诉娘,娘帮你去教训他!”小裘氏一身大红锦缎衣裳,头上金晃晃的,数不清插了多少支金钗,总之很晃眼,俗不可耐。 “还不是那个石源!娘,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女儿?!”谢佳娇坐到小裘氏的怀里,嘟着嘴,撒娇道。 小裘氏眼中闪过几丝不悦,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的不喜意味逐渐加深,“娇儿啊,你日后嫁人,定是要嫁给那些京城的大家少爷的,怎么能喜欢上一个穷酸落魄的启蒙先生啊?!” “娘,女儿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娘,你帮帮女儿,你一向不是最疼爱女儿的嘛!”谢佳娇摇晃着小裘氏的身体,把小裘氏摇的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站在小裘氏身后的麽麽连忙上前,“小姐,我的好小姐,夫人都要被你摇晕了!”麽麽一把抓住谢佳娇的手,把小裘氏从谢佳娇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谢佳娇见小裘氏不断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麽麽上前给小裘氏揉着太阳穴,吐了吐舌头,不高兴的道:“娘,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娘亲找个时间去和你爹爹商量一下,只要你爹爹同意,娘亲就没意见!”小裘氏实在是不想再搭理这个烦人的女儿,索性把事情退给了谢明清。 “真的?!谢谢娘,娇儿就知道娘亲最好了!”谢佳娇见小裘氏松了口,心里一阵高兴。 谢府南院,是谢佳棋和谢佳霖居住的小院,南院分东西两侧,谢佳棋住在东侧稍大的屋子里,里面的陈设自然不用说,都是上等之物,更是紧连着一间大书房。 谢佳霖住在西侧稍阴暗的屋子里,屋子里非常简单,一床一桌两椅,并在屋里隔开了一个小空间,当做书房,这一对比,和明显就看出谢佳棋和谢佳霖同身为谢家的少爷,这待遇却大大不同。 “小少爷,昨日我让你背的书文,可背会了?!”石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仅五岁的谢佳霖,眉目明亮,眸光清透,一身半旧的深蓝色小锦袍已经洗的泛起了白边。 “回先生的话,霖儿已经背熟了,早上姐姐还过来给霖儿检查了!”谢佳霖很自信。 “嗯,先给先生背一遍,然后咱们再学新的知识!”石源摸了摸谢佳霖的小脑袋,点头示意谢佳霖背书。 屋外,谢佳璐透过窗户,看着屋里的两人,不断搓着早已冻得通红的双手,面上带着笑意,站在雪地里,不肯离去。 “小姐,小姐······” “嘘!我们走吧,别打扰先生听霖儿背书!”谢佳娇听到身后丫鬟的叫唤,忙转身急匆匆的离开,孰不知在她走后,石源扭过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晚间,谢明清前来找石源谈话,石源出了谢佳霖的房间,走到了院子里。 “不知谢城主前来找小人有何事情?”石源的语气谈不上尊重,也说不上谄媚,就如同和一个身份平等的且并不熟悉交往的人在说话。 谢明清皱了皱了眉,眼中划过几丝不悦,“石先生来谢家给小儿当启蒙先生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知小儿的课业可有进步?” “谢城主放心,霖儿很用功,如今已经能背诵好几篇长的古诗文,还算不错,若是谢城主有时间,大可前来考考霖儿!” “考察就不用了,老夫相信石先生的能力与水平,不然钟老爷也不会特意让你前来当小儿的启蒙先生,只是今日前来,老夫有一事想要问问石先生!”前戏过后,自是进入正题。 “谢家主有话直说!”石源大概能猜到谢明清前来找自己的原因,只是不屑说出来罢了,有些事情,还是由人家先开口,自己才好把握上风。 谢明清打量着石源,见他似乎毫不关心,也不好奇自己要说的事情,面上有些阴暗,“石先生,自从你来到谢家,小女娇儿就对先生上了心,老夫作为娇儿的父亲实在是······只是老夫前不久已经给娇儿定下婚事,所以······” “谢家主到底想说什么,小人和令千金,并不熟悉!”石源一句话堵住了谢明清的嘴,谢明清有些不好再说下去,但是想到小裘氏的交代和谢佳娇的倔强,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 “石先生,老夫知道是小女爱慕先生,只是石先生看不上小女,但是石先生作为小儿的启蒙先生,老夫又不好让先生打包离开,不如这样,在小女出嫁之前,不知石先生可否带着小儿到他外公家住宿些时日!” 石源看了一眼谢明清,眼角带着讥笑,“嗯,那麻烦谢家主给我们准备马车,我这就去准备,今晚就离开!” “石先生如此体谅老夫一片苦心,当真叫老夫汗颜,那老夫这就去让人准备,霖儿这边就有劳先生了!”谢明清说完,便匆匆离去,唯恐石源会反悔一般。 此刻的谢明清还不知道,京城楚斌一家早已经魂飞湮灭,而当初那个传信的人也被天铭俊给抓了起来,如今天铭俊更是带着御林军,在前来抄谢家的路上。 趁着尚未黑透的夜色,石源带着谢佳霖,坐着谢明清准备的马车,往钟家而去,谢佳璐得知时,马车已经走远。 ······ 从南疆城到明阳城,快马加鞭只需要两日不到的时间,林纯一行人因为安柱担心燕虹,所以速度也是非常的快,在第三日上午到达了明阳城的一家酒店。 众人订了住宿的房间,用过午饭,坐等着天铭俊的到来。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在流风和流璋的带领下,天铭俊才带着几个手下脚步匆匆的赶到。 “羽!辛苦你了!”天铭俊和天铭羽对着拳头,来了个兄弟间的拥抱。 “冉堂妹!你······”天铭俊见到天铭冉的肚子,嘴巴张的老大,片刻后便化为浓浓的惊喜,“太好了,皇祖母和贵妃娘娘得知,定会开怀大悦!” “俊堂兄,不知皇祖母和母妃身体可好,听说安心姑姑她······”天铭冉有点说不下去,当初从林纯口中得知安心公主的事情,因着怀孕的缘故,天铭冉敏感的心绪一再爆发,可是落了不少泪。 “没事了,都过去了,冉堂妹和施雨好好的回玉香县过日子,待我的小侄儿平安诞下,恐怕皇伯父的圣旨也要到了!”施雨点头,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还挂着一个侍郎的职位,此次会玉香县,本就是打算过完年,便即可启程回京的。 只是如今冉儿有了身孕,估计从明阳城回到玉香镇就已经是六七个月的身子,也不好再奔波,回京的时间只能推移了! “平安公主,你来一招失踪,可叫京城的人急坏了,裴尚书带着云飞足足在京城周遭搜查了两个多月,皇伯母和我母妃都哭的······连皇祖母,贵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都派了不少人寻找你的下落呢!” “让大家担心了,是我的不是,俊世子一路奔波,还是先坐下喝杯茶,也叫大家坐下歇一歇,吃点热饭吧!”林纯面上带着微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着天铭俊和跟随而来的几个人都是一脸风霜,忙示意流风给众人上茶上饭。 酒楼外的气温异常寒冷,前些日子下的雪尚未化尽,昨夜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这会儿还有零星的雪花,在飘飘洒洒。 “俊,其他人你给安排到哪去了,如今这明阳城尽是谢明清的眼线,你们可要小心!” “放心吧,大家是分散进来的,大都装成了农夫,这天寒地冻的,守门的士兵也不是很用心,给了进城的费用,就都进来了。 如今大家都分散在各个小客栈里,待今晚我去谢府查探一番,半夜时分便将谢府围个水泄不通!定叫他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天铭俊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两口便豪饮了干净。 “嗯,明日施雨和冉堂姐你们也启程吧,早日回到玉香县,安柱见到燕虹,也能放心,待我和纯儿到胡国办完事情,便会立刻赶回!” “嗯!” 众人心中都很清楚,待天铭羽和林纯从胡国回来后,恐怕天阳和胡国之间的战争也要拉开帷幕了······ ☆、第150章 故人来 夜凉如水,今夜的明阳城注定不安生,子时已过,大多数人家都已经闭门熄灯休息。 酒楼里,天铭羽和天铭俊站在没有点灯客房里,抬头看着那半空中隐约发亮的月亮,口中说的话,让人伤感。 “羽,你确定要是平安公主不在了,你不会崩溃吗?”天铭俊幽幽道,自从得知平安公主的与众不同,天铭俊就为自己的好兄弟捏一把汗。 难怪平安公主能有那么多奇怪的点子,做出一堆奇怪却又很实用的物件,深受大家的喜爱,千家因为平安公主可是赚的盆碗皆满。 “我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纯儿能自己选择,若是我阻止了她,或许以后会让她遗憾,怨我,这些都是我不想看到的!”天铭羽心里抽抽的痛,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天铭俊叹息,情之一字,无人能说清! “羽,你想好了,既然你和我说了平安公主的来历,那我只能为你祝福,这是你和平安公主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管,只是希望你自己不要后悔,有些东西,没了,就不复存在了!” “嗯,我相信纯儿,要是她选择离开天阳国,回到她之前所在的世界,我不会阻拦,就当着这是我们之间的一次考验好了!”天铭羽拳头握紧后又松开。 天铭俊摇了摇头,伸手拍着天铭羽的肩膀,“我先走了,明日冉堂妹就要离开,待我把谢家的事情忙完,咱们再饮酒作别!” “嗯,谢家或许有胡柯留下来的暗卫,你要小心!” “放心吧!”天铭俊说着,直接穿过敞开的窗户,飞身而下,酒楼外的大街上上,一众御林军早已整装等候天铭俊的到来。 “章队长,你带这两队御林军快速包围谢府的府邸,不要让任何一个逃跑!其他御林军给随本世子直接从谢家大门,进入谢府!”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低沉却又充满气势! 天铭羽在酒楼二楼上看着天铭俊带着御林军迅速消失在黑夜里,心头泛起几丝戾气。 胡柯,你是否做好准备迎接本世子的到来了,你的底牌和大军想必也要蓄势待发了吧! “世子,胡国传来消息,胡柯将他身边的另外两位心腹大将都召到了胡国京都,一位叫丧臣,一位叫忠将!”流风带着最新的情报而来。 “丧臣,忠将······”天铭羽的双眸中刮起一阵旋风,望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嘴角挂上丝丝嗜血的笑容,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寒气,生生的盖过了冬夜室外的冰冷。 “按计划行事!” “是!” 此时的谢府正陷入一片寂静安详的睡梦中,沉重金贵的红漆雕花大铁门被“砰!”的一声,撞翻倒地,从中间一分为二,孤零零倒在地上。 门闩被硬生生的撞断,上一秒紧密闭合的大门,这一刻已经分散东西,天铭俊领着一众御林军,如同洪水一般,直接闯入。 谢府的人被这一洪亮震动的声音惊醒,谢明清本抱着自己的美妾刚刚入睡,此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快速起身,抱着衣裳冲出小妾的院落。 小裘氏吓得六神无主,东厢主院里的丫鬟婆子都纷纷醒来,不明所以。 谢佳娇被扰了睡眠,气的直接抄起挂在自己闺房内墙上的红色皮鞭,见人就抽,“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去前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是,小姐,奴婢们这就过去!” 天铭俊带人直冲谢明清的书房,晚饭后趁着天未黑透,已经过来勘察了一次,所以对谢府的院落的布置异常了解! 因为御林军的闯入,谢府众人的苏醒,片刻后,油灯烛蜡燃起,一派灯火通明,带大家视线恢复清明,谢府的各个大小院落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包围。 “来人,快来人!”谢明清在看到御林军时,立刻惊恐的大喊,不知从何处,闪过两道黑影,直接架起谢明清,欲想要谢府外逃离。 “嗖!”长箭破空,夺命箭矢朝三人呼啸而来,天铭俊放出雷霆万钧的一箭后,再一次迅速搭箭,拉开手中的金弓,将箭矢对准架着谢明清的另一黑衣人。 因为顾着谢明清不被伤害,一黑衣人只好将自己的后背对准疾风而来的箭羽,噗嗤一声,箭矢入肉的声音传来,谢明清惊恐万分,“快,快走!” 紧接着三道箭羽连接不断地射来,成功挡住了三人的去路,被御林军包围。 “谢大人,哦,不对,是谢城主,怎么看到本世子,也不下跪行礼,就忙着逃跑啊?!”天铭俊坐到流雨从谢家搬过来的紫檀木雕花藤椅上,看着面前不远处被御林军围困的谢明清和两名黑衣暗卫。 “谢城主这府上的物件果然是珍品,这紫檀木的雕花藤椅,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才能打造一把,不愧是一城之主家的用具,比王府还要奢侈豪华!” 谢明清躲在两位黑衣暗卫身后,一名黑衣暗卫已经气若游丝,背后的鲜血不断的流出,腥血的味道不断刺激着谢明清的大脑。 “你是谁,竟敢带人到城主府来作乱,难道不知道我爹乃是明阳城的城主,明阳城最大的官吗?!”谢佳娇得不到丫鬟婆子的回话,气冲冲的来到谢府的花园,就见到天铭俊坐在椅子上,身后一众御林军。 只是她被看到自己的老爹此时正被团团围住,吓得都要魂飞魄散了! “谢小姐好雅兴,大晚上的,连外衣也不穿,就跑出来看风景,真是好兴致!”天铭俊抚摸着手上的金弓,语气轻缓,如同和好友说话一般。 谢佳娇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说,脸上泛起一抹潮红,大冬天的怎么会不想穿外衣就跑出来,只因她长这么大,从未动手穿过衣裳,被人扰了睡眠,本就不爽,而自己的丫鬟又迟迟不来回话,更是气愤,一时激动就冲了出来。 “娇儿,快跑!”谢明清看着身形单薄的谢佳娇正面对着天铭俊,心里一阵着急。 “谢城主,急什么啊,你不是还打算把谢小姐嫁给安心公主的驸马,日后好当皇后嘛!如今本世子看到谢小姐如此······额······如此开放,这也实在是······” “爹,这些人到底是谁,你快叫人把这些匪徒都抓起来,统统带到大街上斩首示众,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谢家的厉害!”谢佳娇直接忽略了天铭俊的话,听到谢明清的声音,立刻开口,说出的话语,叫一众御林军当场憋笑。 “谢小姐好威风啊!流雨,除了谢小姐,谢家的其他人呢,都带过来吧!” “是,世子!” 天铭俊不想再废话,速战速决,还能回去和羽喝几杯! 这大冬天,办这样的差事,真是不太爽! 先是谢府的一众下人,丫鬟婆子,小厮护卫,统统被押到一边,其次便是小裘氏,谢佳棋,还有谢佳璐。 只是谢佳璐比较配合,在众人中,算是穿着最整齐的一个,只是尚未梳发,一头青丝自然的垂在身后,站在不断挣扎的小裘氏和谢佳棋身边,显得格外端庄。 天铭俊不禁多看了她两眼,不愧是大家闺秀嫡夫人教育出来的小姐,这气质,比这妾室生的嚣张跋扈的庶出小姐足足高了一大截。 而天铭俊这无意间几眼,落在旁人的眼中意味就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谢明清,“俊世子,你大人有大量,还请绕过小的吧,我家小女年幼无知,不会说话,你看看小的的大女儿,已经及笄,闭月羞花,要是俊世子喜欢,大可带回王府,做个妾室!” 又比如谢佳娇,“原来是这个贱人,招惹了这帮匪徒,还不快叫他们把爹娘和我哥哥放开,不然本小姐把你卖到妓院去,让你天天接客,生不如死!” 再比如小裘氏,“佳璐啊,你要是喜欢人家俊世子,理该早和娘说,娘定不会给你和朱家的少爷定亲啊!如今你何苦让俊世子带人来城主府,还让俊世子如此对待爹娘和你兄妹,这是大不孝啊!” 只有谢佳棋没有说话,眼珠子不断的在转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谢佳璐傻眼了,在听到小裘氏已经给自己定亲的事情后,更是面如金纸,双眼失神,“夫人,你······你竟然给璐儿和朱家的少爷定了亲事?!” “啪啪啪!” “这是一场好戏!” 这下换小裘氏和谢佳娇傻眼了,小裘氏还在怀疑谢佳璐怎么会知道自己给她定亲的事情,因着谢佳娇的话,还以为眼前坐在椅子上,带着人来谢府的俊世子真的是谢佳璐的情人,可是现在,状况似乎有点不对······ 谢佳娇等着面色苍白,红眼流泪的谢佳璐,看着她弱不禁风,深受打击,就要晕倒的模样,心里很奇怪,又看了看自己那个被一众御林军围起来的老爹,正面如土色,双眼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自己,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 “你们谁是谢大小姐贴身的丫鬟和婆子?!”天铭俊面向一堆跪地的丫鬟和婆子,悠然的开口问道。 众丫鬟婆子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后,纷纷争先恐后的抬头,“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婆子是大小姐院里的······” “奴婢也是!” “······” 大家知道此时若能攀上大小姐,或许便能离开城主府,过上好日子,便争先恐后的抢着说着。 谢佳璐被这一场景惊得回过神来,莫名的看着天铭俊,有些不解。 “谢大小姐,本世子知道你是钟老爷的外孙女,你且带着你院中你自认为重要的丫鬟和婆子站到一边!” 提起钟老爷,谢佳璐心中一暖,原来是因为外公,谢佳璐面露感激,走到一众眼含期待,等候挑选的丫鬟和婆子跟前,寻找起来。 一个穿着灰布麻衣,满脸慈爱的老婆子和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衫的小丫鬟被大家挤到人群的最后,老婆子身上还被踩了好几脚,此刻正被小丫鬟扶着,面上隐忍着几抹痛苦。 “钟婆婆,晶儿,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谢佳璐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丫鬟婆子,天铭羽抬了抬手,一众丫鬟婆子被拉开,将钟婆婆和晶儿露到众人面前。 “大小姐,我没事,只是奶奶被人踩了几脚,我没有护住,也不知道······”本就受了惊吓的晶儿此刻看到谢佳璐,瞬间落下的眼泪。 “大小姐,老婆子没事,只要你安好就好,咳咳咳······”钟婆婆握着谢佳璐的手,上下打量着,见谢佳璐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可是却紧接着咳嗽起来。 “流雨,派两个人,送谢大小姐和这位婆婆丫鬟去钟府!”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谢大小姐,不知令弟在何处?!”天铭俊来时查的很清楚,谢家有两个小姐和少爷,只是这由钟小姐拼命生下来的谢家小少爷,这会儿却没见到,天铭俊有些奇怪,但也庆幸好在没有吓到小孩子,不然回京后,一定会被欣儿赶出房门外的。 “幼弟因为顽皮,被爹爹送到了外公家!”谢佳璐对天铭俊很感激,知道天铭俊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心情也放松下来。 “嗯,还请谢大小姐不要把谢府的事情告知幼弟,免得他······” “璐儿明白!”谢佳璐心中充满了疑惑,只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因为外公,可还是异常不解。 “璐儿,求求你到钟府后让钟老爷救救爹爹!”谢明清大声呼喊,天铭俊注意着谢佳璐脸上的神色,见谢佳璐皱了皱眉眉头,并没有回话,心里赞赏。 其实谢佳璐何尝不想救谢府上下,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被父亲称为世子,很显然是从京城来的,再看这一队队秩序井然的士兵,若不是爹爹犯下什么重罪,京城也不会派一个世子带兵前来围了谢府。 自己和幼弟在母亲离世后,在谢府的生活本就举步维艰,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心软,为了幼弟,也为了自己,只有狠下心。 谢明清和小裘氏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谢佳璐带着钟婆婆和晶儿上了流雨牵来的马车,被两个御林军护送着离开。 两名黑衣暗卫直接被杀,谢明清看着加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心如死灰。 “谢城主,把你和楚斌,胡柯勾结的信件都拿出来吧,流雨,你陪着谢城主去拿,若是谢城主不配合,短个胳膊,少个手什么的,随便!”明明是异常血腥恐怖的话,从天铭俊口中说出来,却是如同问你今晚吃了几碗饭一般。 流雨已经习惯,直接带着谢明清去了谢府的大书房,身为主管刑部的天铭俊,对于这些简单快捷的手法,已经玩腻了。 小裘氏和谢佳娇此刻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小裘氏心中还是有些明白的,只是谢佳娇,眨巴着迷茫的双眼,跟个白痴一样,想要挣扎,却又被丝丝的束缚住。 “谢夫人不愧是城主夫人,这处变不惊的气势,难怪能帮助楚夫人把谢小姐给铲除,还把谢城主嫡夫人留下的小姐嫁到朱家换取十万两聘礼,甚至想着自己的女儿代替公主······” 天铭俊每说一件事,都让小裘氏脖子往衣服里缩一截,心中更是惶恐至极。 谢佳棋和谢佳娇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的娘亲,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娘亲有些陌生,竟然做了如此多大家兄妹两不知道的事情。 尤其是谢佳娇,“娘,难怪你不想女儿嫁给石先生,原来你是想要把女儿嫁给楚表哥?!” “娇儿,娘······娘也是为你好!” “哼,楚表哥已经娶了公主,女儿不可能愿意和其他女人抢自己的夫君,你不因为那个姓钟的贱人抢了爹爹的正妻之位,而趁着她生产的时候,把她害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女儿嫁到人家去做妾!” 谢佳娇的一番话让在场的谢府的下人都呆住了,没想到一向待人亲和的夫人竟然害死了嫡夫人,这个消息实在是有点震惊。 谢佳棋低着头,眼中泛着不知名的光,心中的妒忌和怨恨早就把他吞噬。 难怪爹娘一直阻止妹妹和石先生,原来早就给妹妹找好了权势富贵的婆家,而对自己却不闻不问! “把谢夫人和谢少爷,谢小姐先押到城主府的大牢去!一众丫鬟婆子小厮护卫,家世清白没犯过恶事的都放掉,其余的也都送到牢里去!” 哭爹喊娘,谩骂诅咒,谢府乱成一团,在众御林军的威压下,最终化为一片寂静。 清晨破晓,太阳逐渐的升起,照耀着这一片大学尚未融化的天地,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格外的温暖。 酒楼,林纯和天铭羽正准备送天铭冉和施雨,安柱等人离开,天铭冉握着林纯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纯儿,你和羽世子办完事情,早点回清溪镇,我还想带着小星星到你家做客,要是你不在,我可不去!” “放心吧,一定尽快赶回去,我也想念家中的人,你们一路上要小心,一感觉有什么不适,就立刻找大夫给你看!”对于天铭冉这个身边连一个麽麽都没有的公主,林纯不禁有些担心。 “大丫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冉儿的!”施雨忙走过来。 “嗯,施雨大哥可要好好照顾公主,回去后,带我和义母义父问好!”林纯想到施文和施夫人,心里暖暖的。 “羽世子,小姐就交给你了,林家一大家子人都等候着小姐平安回家!”安柱对天铭羽很恭敬,可言语间,却更为注重林纯的平安。 “你放心,回去后,和大家好好解释,让大家静心等候,林家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照顾好大头,二丫他们!” “安柱大哥,不要焦心,燕虹姐姐定会平安的,回家后,带我想外太公和外公外婆道歉,都是我的不是,让他们担心了!”林纯走到安柱面前,言语中夹杂着思念。 “小姐放心,林家有我和安和他们,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和羽世子早日平安归来,别的就······” “嗯,放心吧!”林纯点头,眼中泛着泪。 一边,天铭冉和天铭俊道别,并把自己亲手写的一封书信交给天铭俊,让他带回京城,交到自己母妃的手上,也算是让安贵妃放心。 马车蹬蹬蹬的离开,众人在期待着林纯和天铭羽早日归来的心情中,先一步踏上了回玉香县和清溪镇的路。 三日后,天铭俊解决了谢家的事情,并等到了天洪恩新派来明阳城上任的知府,才押着谢明清等人回了京城。 而在此之前,林纯和天铭羽,天铭俊去了一趟钟府,不曾想见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故人······ ------题外话------ 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亲们注意保暖,月月感冒已经一周,简直是生不如死的节奏,呜呜呜······ ☆、第151章 放不下,拒不见 钟府乃是明阳城的百年世族之家,在明阳城的地位曾经也算是首屈一指,三年前,钟家的老太爷去世,钟府因为子嗣稀薄,才慢慢没落下来。 林纯和天铭羽,天铭俊前一天就送了帖子,一早坐着马车,赶到钟家府邸时,钟府上下的主子和下人都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迎接。 钟家如今当家人是钟老太爷唯一的儿子,钟纪德,其夫人是明阳城另一世家的嫡出小姐,如今已经年过六十,但保养的非常好。 钟纪德和钟夫人生有一子两女,一子乃是钟府的大少爷,钟昌杰,今年已过而立,膝下只有一子;大女儿嫁到了京城,便是当家余太傅的夫人,天铭俊世子妃,余云欣的母亲;小女嫁给了谢明清,如今已经不在。 因着谢明清城主府的势力扩大,尽管钟家知道谢佳璐和谢佳霖在谢家的日子过得不好,也没办法去接两个孩子到钟家居住,不是不想接,而是小裘氏不允许,不允许日后谢佳璐比谢佳娇嫁得好,不许谢佳霖比谢佳棋有出就,威胁自己儿子的地位。 就连好不容易给谢佳霖送个启蒙先生,还是钟纪德拿老丈人的身份压着谢明清,才勉强让谢明清点了头。 谢明清自知钟家的底蕴,想着谢佳棋已经长大,多方考虑,才让石源进了谢府,但是对于谢佳霖所学的知识,谢明清都是一清二楚。 钟家想来做事低调,就连谢明清都不知道,自己嫡夫人的姐姐竟然嫁给了当朝的太傅,而其女儿竟然嫁给了定永王府的俊世子。 也只能说谢明清对自己嫡夫人的关心实在是太少,当年娶妻,也不过是看中钟家在明阳城的地位,钟纪德看中的也是谢明清年纪轻轻就能高中,被皇上派遣前来明阳城当了知府。 门当户对,也算是良缘。 只是没想到谢明清的野心实在是太大,或许这也是钟小姐没有把自己姐姐嫁到京城的事情告诉谢明清的原因,不然被胡柯拉下水的或许就是定永王府了! “恭迎俊世子,羽世子,平安公主!”钟纪德和钟夫人带领一家上下皆跪地给三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行礼。 天铭俊快步走到钟纪德身边,将钟纪德夫妇搀扶起来,“外公,外婆,快快请起,你们怎可给外孙女婿行如此大礼!” “钟老爷,钟夫人,你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外面冷,快快进屋!”钟纪德给三人引路,和钟夫人异常欢喜。 钟府花厅,因着天铭俊极力反对,才让钟老爷和钟夫人坐到了主位上,钟昌杰夫妇带着自己刚刚及冠的儿子钟瑞站在一侧,边上便是谢佳璐和谢佳霖。 林纯一眼看过去,这若是不算外孙,这钟府的主子也不过就五人,难怪说人丁不旺。 最令林纯惊讶的是,钟家不论是钟纪德还是钟昌杰,竟然都没有纳妾,世家就是世家,这家风的确严谨。 丫鬟给众人上了茶,谢佳璐带着谢佳霖立刻走到天铭俊跟前,噗咚一声,跪地磕头,“昨夜谢俊世子解救······” “谢小姐和谢少爷快快请起,按辈分,你们唤我一声表姐夫即可,若是欣儿知道你们如此,回了王府,定是不会放过我!” 天铭俊的一番话让花厅里的众人都掩唇笑了出来,气氛也逐渐轻快起来。 “平安公主,不如随老妇到后院坐坐可好?”钟夫人满面慈爱,很是和蔼可亲,让林纯一度想到了沈茹嫣,当下点点头,跟着钟夫人和钟少夫人,以及谢佳璐往后院而去。 林纯何尝不知道钟老爷和天铭俊他们有事要谈,自己一个女儿家,和一众男子坐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适。 钟府面积很大,单单一个花园,就分了近十种名贵之花的花圃,如今因是冬季,花圃里都被白雪覆盖,只有东南角那一片梅花林开的甚是美丽。 “钟夫人,不如我们去梅林赏花吧,这寒冬腊月,也就这梅花最是高洁耐寒!”林纯看着那一片嫣红之色,心情异常的好。 “没想到平安公主也喜梅花,这梅林里的每一株梅花都是母亲亲手所种,如今都已十五个年头了!”钟少夫人语调温柔,年近四十的她,浑身上下衣着淡雅,却别有一番韵味。 “所谓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这梅花最是高洁,且凌寒独开,不屈不挠,四君子中,吾独爱之!”林纯抬头,看着这一片梅花林,心间欢喜。 钟夫人听到林纯对梅花如此赞赏,眉宇间也尽是笑意,“没想到平安公主也是爱美之人,老妇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花草,也是对梅花别有一番情怀!” 谢佳璐跟在几人身后,目光时不时的往林纯身上打量,心里带着崇拜,原来被天阳国众多百姓称赞的平安公主,尽是如此平和,难怪那人说到女子时,总爱以平安公主为例······ “公主若是喜欢,不如折几支,回去插入瓶中,倒也沾些梅花的香气,就当是老妇赠与公主的一份心意。”钟夫人语笑晏晏,能遇到一个知梅人,当真是不易。 “谢过钟夫人,只是花儿娇美,还是让它们迎雪盛开更能散发出美感,插入瓶中,也不过是一时欣赏罢了,反倒伤了花枝。”林纯拉过一段花枝,轻轻嗅着盛开的梅花香气,复又轻轻松开。 钟夫人看着林纯的眼神越加的赞赏,期间不住的点头,连带着钟少夫人和谢佳璐也对林纯甚是高看。 众人离开梅林,去到钟府的后院,原以为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殊不知林纯的话尽数被梅林深处的人听的仔细。 中午众人在钟府用午膳时,钟纪德提起了谢佳霖的启蒙先生,只是在林纯等人提出相见时,被拒绝了。 离开钟府时,林纯无意间在钟府门口瞥见了那位启蒙先生一眼,心中疑惑顿生,直到得知这位启蒙先生名叫石源。 石源,石源,实际上应该是施源才对吧! 没想到他竟然游历到了明阳城,只是他的拒不相见,或许是尚未放下,又或许是不想过早的见到故人罢! 回到酒楼,天铭俊要准备押解谢府的人进京,而林纯和天铭羽也准备启程往胡国而去。 新年将至,而今年的新年,林纯只能在去往胡国的路上度过了。 从明阳城出发前,钟瑞和谢佳璐带着谢佳霖过来相送,光是路上用的吃的,就送了好几大箱子,谢佳霖见到流璋的那一刻,眼中放光,林纯看在眼中,一阵乐呵。 果然小孩子就是对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异常敬仰和留恋,当初在明阳城城外的官道树林里,流璋救了谢家众人,尤其是从那个土匪大汉的手中把即将小名丧失的谢佳霖救下。 至此,谢佳霖的心目中就把流璋当作了英雄偶像一般的人物,再次见到,竟然激动的说不出来。 林纯示意流璋过去抱抱谢佳霖,毕竟他还小,尚不知谢家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日后长期住在钟家,若是从现在开始好好教导,日后也定能有一番出息。 流璋走到谢佳霖面前,蹲下身子,露出几抹笑意,素来只能对沈莹和优璇笑脸相加的人,第一次对一个不熟悉的小孩露出笑脸,实在是有点猥琐大叔想要拐骗小孩子的感觉。 “小少爷,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日后做个有用的人!”流璋还是有些别扭的没有伸出手,只是在谢佳霖的小脑袋上摸了摸,但是这足以让谢佳霖高兴的手舞足蹈。 上了马车,林纯的心里还是有些无奈,对于施源的举动,唉······ “纯儿,到了胡国后,你一定要事事注意,切记不能大意,毕竟不在咱们自己的地盘,而且胡柯又召回了他的两名心腹大将,只要我们能进入胡国密室,让你看到里面的东西,咱们就尽快离开!” “羽,你一直说胡国密室中有我想要看的东西,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林纯眉心突突的跳了几下,感觉有些不适。 天铭羽陷入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些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记得和林纯曾经跟他描述的,几千年以后,林纯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的一些东西很相似。 也许那些奇怪的东西会带着纯儿离开有着自己的这个时空,可是天铭羽还是决定带着林纯去看一次。 “纯儿,没什么,就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等你见到就知道了,或许是个惊喜呢!”林纯见天铭羽说的轻松,可是心中却生起了浓浓的不安,若是不重要,天铭羽定然不会要求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南疆。 清溪镇家中,有那么多的人在等着自己回去,天铭羽不是不知道,能让天铭羽做出不顾林家众人的决定,毅然带着自己前往胡国,定是一件大事! 既然羽不愿意说,林纯也不想再问,马车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两个各怀心事,前方路迷途未知······ 时间飞逝,转眼间到了大年夜,早就算到会在去往胡国的路上过新年,没想到真的到了新年这一天,大家都有些伤感。 一行人在胡国的边境小城里租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子,就着小城能买到的蔬菜肉类,简单的做了一份年夜饭,这也是林纯第一次给天铭羽做饭。 六菜一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行七个人,围坐在桌前,昏暗的烛光,照不清大家脸上的神情。 流璋一直沉浸在思念沈莹和优璇的思绪中,林纯想着林家的一大家子人,天铭羽想着京城的亲人和自己的父王母妃,流风和安武以及另两个侍卫因为没有家世,所以要稍稍好一些,只是在看到两个主子不太开心,多少也有些拘束。 “大家动筷子吧,出门在外,太过简陋,大家就将就一下,希望明年的今天,我们大家能和所有的亲人聚坐在一起,举杯畅饮,守岁留年!” 林纯率先拿起筷子,天铭羽看了看眼眶微红的林纯,也起了筷子,“世子妃说的对,只要胡国的事情圆满解决,咱们就不怕没有团聚的那一日,来,大家这些日子一路奔波,今晚吃饱了,好好歇息,养精蓄锐,迎接新的一年!” “是!” 此刻的清溪镇,偌大的餐厅里,整整坐了五大桌子的人,尽管大家心中记挂着天铭羽和林纯,但因为天洪烈和千雅雪的到来,以及确定林纯安全的消息传来,大家的新年也算过得安心。 燕虹和燕语坐在一处,两人都挺着大肚子,“燕虹,好妹妹,不要担心,安柱前几日不是已经传信来说还有半月就到家了么!”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等到他父亲回来降生,心里有些害怕······” “燕虹姐姐,不要怕,林家又这么多人在,大双小双两位嫂子都生产过,你要坚强,想着孩子,想着安柱大哥回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们母子平安!”沈莹握着燕虹微微冰冷的手,轻声安慰。 这几晚,都是沈莹陪着燕虹睡,优璇一到林家,直接就和小伙伴们玩上了,更是独自一人跑到了林纯的初心楼睡觉,沈莹没办法,只好拜托二丫陪着优璇。 “早就听羽儿说林家山林风景,果真如此,难怪裴老爷子不愿意回京,这每天在这林里散散步,溜溜狗,陪着牛大叔种种地,也别有一番趣味啊!”天洪烈一行人到达林家时,正赶上大雪飘零。 一夜的雪花飞舞,给林家山林穿上了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站在小楼的三层,透着窗户往外看,美丽极了。 同时,林家的下人和主子之前都非常友好,大家都各司其职,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且个个笑颜如花,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和大头或是沈茹嫣说,都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在林家住了不到一个月,天洪烈就爱上了这里,还与牛大叔探讨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也整块地来种种,最令他高兴的就是嘟嘟又下了三条小狗,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一代大将,竟然强力要求训练这三只小狗。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每日牵着淼淼和滔滔,可是让他妒忌坏了! “王爷只要不嫌弃就好,大丫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每天一个主意,这林家上下都习惯了,王爷多住些日子,适应了也就好了!”裴老爷子抚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心里一阵自豪。 “外太公,王爷伯伯,姐姐想的主意都是好主意,你们想想镇上的绣楼,如今都快被人把门槛踏破了,天天都忙不过来,我早上听哥哥说,青麽麽和九娘连年夜饭都没时间做!”在二丫心中,林纯一直是无人超越的存在,一说到林纯,那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能量。 “哦,那二丫和王爷伯伯说说,你姐姐都做了些什么厉害的事情?!”天洪烈看着还不到十一岁的二丫,面上尽是慈爱。 许是王府里太过安静,孩子较少,这乍一到林家,到处都是孩子,热闹至极,从小到大的孩子都有,可是让天洪烈高兴,没事干还能去学堂给孩子们上节课,教教武术,说说打仗的事情,日子过得异常充实。 千雅雪看着天洪烈的神色越来越好,也是喜在心头。 “王爷伯伯,我姐姐会的可多了······” 这边二丫在述说着林纯的丰功伟绩,那边,大头正管理着一票的熊孩子好好吃饭。 林强、小山和小虎子自是不需多管,可是在面对安瑜、安辰和安心、优璇时,大头简直都要抓狂了,大妞和二妞在一边帮忙,安风等家长在一边看着,众人看着大头着急的模样,笑的东倒西歪。 “大头,你可要好好练练,等小姐回来,和羽世子成了亲后,定要给你讨媳妇,到时候有了经验,可就方便多了!”安和拍着大头的肩膀。 这些日子以来,林家因为大头的成长,很多事情都圆满解决,大家也都把大头当做大人来看,甚至很多成长发育上的问题,大头都是问的安和和余先生。 “安和大哥,这辈子,不论是成家还是立业,我都听姐姐的!”大头也不害羞,语气异常坚定。 二丫正和天洪烈说着,听到大头的话,也转过身来,说道:“我也听姐姐的!” 结果一众熊孩子都来凑热闹,“我也听大丫姐姐的!” “我也听!” 多年以后,林纯和天铭羽出门游玩归来,总会有孩子在等待着林纯的指导,关于娶妻,关于立业······ ☆、第152章 被发现 一月中旬,白雪融化,万物渐渐开始复苏,林纯一行人到达了胡国京都。 干净整洁,简单质朴的四合院里,天铭羽正听着流风口中的最新情报。 “世子,胡柯的两名心腹大将已经到了京都,并且在前来京都的路上,制服了大大小小近五十多个胡国的部落;绑架长公主的那个黑衣暗卫已死!” “已死?!”天铭羽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流风嘴角抽搐的厉害,眼神中带着询问。 “嗯,他逃回胡国皇宫后,本就身受重伤,大家都以为他会被胡柯亲手杀死,只是······只是他运气不太好,遇到了胡国的院判,被硬生生的折磨致死。” “难为院判了,本可以早早的杀死胡柯为妻子儿女报仇,可却因为仇恨,想要胡柯死的悲惨些,一直压抑着,那个黑衣暗卫也算是让先出了一口恶气了!” 流风点点头,想到暗卫给自己传来消息时,大脑里浮现出院判在那个黑衣暗卫身上下的各种药,在大冬天里招引来各种虫子,当真是有些吓人。 “你去吩咐大家,这些日子务必要谨慎小心,不得被人发现破绽,过些日子,咱们找个机会把胡柯的两大心腹引出来,合力击杀!” “是!” 换季的时间也该来了······ 胡国皇宫,破败不堪的金龙在短短的半个月不到,又被修缮一新,与之相比,甚至更加奢华辉煌。 此刻,胡柯高坐在龙椅上,给自己的两大心腹摆宴接风。 “丧臣,忠将,参见吾王,愿吾王万寿无疆,早日一统天阳!” “好好好!来人,赐坐,上酒!” 两个幸存下来的暗卫,充当仆人,给丧臣和忠将搬着椅子,并送上好酒。 如今的胡国皇宫之中,除了太医院和御膳房当初和胡柯一起搬进了密室没有受到伤害外,其余的宫女太监基本上都逃的逃,死的死。 死臣站在胡柯身后,看着大殿下分坐左右两边的丧臣和忠将,心里有些愤闷。 当初自己要是留在军营之中,让他们俩的其中一个跟随在王上身边,该有多好,那么如今受伤的就不会是自己,而无尽的荣耀和前途也能被自己信手拈来。 “王上,臣一路赶回,收复了胡国南边大小三十六个部落!这是每个部落族长的血印血书!”丧臣从怀里掏出一捆卷着的血迹斑斑的大小布块,暗卫立刻走过来,把血书呈交到胡柯手上。 “哈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心腹大将,来,这杯酒本王亲自给本王的爱将满上!”暗卫听到胡柯的话,立刻端着托盘,到丧臣面前接过他的酒杯,再返回到胡柯面前。 胡柯端起酒壶,亲自斟满,暗卫复又给端回到丧臣面前。 “来,本王敬爱将一杯!” “写王上赐酒!”丧臣仰起头,一饮而尽。 “王上,这是臣从西边回京一路上收复的部落血书,共十九个!”忠将见胡柯给丧臣敬酒后,也快速拿出怀中的血书,递给暗卫。 丧臣鄙视的看了忠将一眼,眼中的轻蔑之意让忠将很不爽,可是因着丧臣的功劳,忠将也不好翻脸,只装着没看见。 “来,给忠将也满上,本王敬忠将一杯!” 一个亲自倒酒,一个让暗卫倒,这明显的差别也体现出胡柯对两名心腹的态度,更表明了胡柯对他们功劳的要求和认可。 而这差别对待,也让丧臣和忠将对胡柯敬意有些不同,丧臣因得到胡柯的赞赏而骄傲自大,忠将却因胡柯的区别对待,而有些不满。 死臣站在胡柯身后,将两人的表情收纳眼底,敛着眼皮,幽深的瞳孔中闪烁着道道幽光。 “丧臣,如今胡国北边和东边的内乱尚未平复,不知你可有信心,在两个月之内,帮本王平息内乱?!” “臣定不辱使命!”丧臣立刻走到大殿上,跪地回应。 胡柯甚是喜悦,又连连对丧臣敬酒,忠将看在眼中,有些眼热。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胡柯都对丧臣礼敬有加,甚是爱宠,直到丧臣带着他的死士兵将离开,前往胡国的东部和北部镇压内乱。 丧臣一走,胡柯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忠将的身上,只是这一连多日的忽略,在忠将的心中要就留下了伤痕,加上前几日死臣和忠将喝酒时,无意间挑拨了几句,更是让忠将心中不满。 这日,胡柯叫人给忠将传话,忠将来到金龙殿时,胡柯正在喝药,院判跪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 “参见王上!” “起来吧,你到一边稍等片刻,待院判给本王诊过脉,再和你商量事情!”胡柯躺在床榻上,面色不是很好。 院判在胡柯面前,一直是战战巍巍,害怕的模样,小心的给胡柯诊了脉后,又胡编乱造,说了一通,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才收拾药箱离开。 忠将站在一边,低着头,眼中泛着杀意,只是不知这杀意是对着胡柯,还是对着院判······ “忠将,不知密林中的大军操练的如何了?”胡柯从床上坐起来,死臣立刻上前,拿着枕头,给胡柯垫到身后。 院判迈着小步子,走到金龙殿外,又和门口的暗卫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开,自然胡柯和忠将的几句对话,也落到了他的耳中。 “回王上的话,大军日日操练,从未放松!” “很好,一月后,先调两万大军到京都来!” “是!” ······ 四合院中,林纯和天铭羽正下着五子棋,一只灰扑扑的鸽子飞落过来。 “两万大军?!”天铭羽看着信上的消息,眉头拧到一起,颇有些摸不清胡柯的意思。 “纯儿,你说胡柯这会儿调两万大军到胡国京都来,是要干什么?!” “要不就是补充京都的防御,要不就是填充胡国皇宫里的人手,总之,这两万大军不会用在战场上!”林纯自然而然的答着,手中的棋子也快速的落下。 天铭羽紧跟着落下一子,又听林纯道:“这胡柯的忠将要去什么密林里调兵,不刚好是咱们击杀他的好时机么!” “不错,还是纯儿聪明,咱们不仅能击杀掉这个忠将,还能顺藤摸瓜,得知胡柯藏有大军的密林所在,到时候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流风上次得了天铭羽的吩咐,早就让暗卫队和死士们做好了准备,本想先击杀丧臣,可是跟踪丧臣的暗卫发现丧臣身边有不少死士,且个个武艺高强,若是强行击杀,定会损失过大,所以一直压制着,没有轻易动手。 天铭羽心中着急,想着能早日带着林纯到胡国的密室中一探究竟,不管后果如何,也算是让心头放松一些,潜意识里,天铭羽是相信林纯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的。 “这次你要亲自去吗?”林纯看着天铭羽神游天外的眼神,最近总感觉天铭羽爱出神。 “嗯,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只有胡柯的左膀右臂尽数斩除,等到天阳发兵的时候,才不会有压力,能轻松收服胡国!” 而且到时候自己也算有了功劳,也能更加轻松地带着纯儿去隐居山林,这句话天铭羽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林纯的目光有些发热。 林纯见天铭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点害羞,“我去做饭,你应该要找流璋他们商量事情吧!” 落荒而逃的林纯没有看到天铭羽在听到她说去做饭时,脸上露出的甜蜜笑容。 从南疆相见,一直到现在,是天铭羽和林纯自相识以来,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如今住在在小小的四合院中,同房而睡,尽管没有同榻而眠,偶尔偷几个香吻,还是很简单的。 一日三餐,没有大鱼大肉,却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天铭羽一度的幻想,日后和纯儿成亲了,是不是就像这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享受着两人之间的小幸福,温馨而甜蜜。 不对,不是两人,还会有几个可爱的小包子加入! 也不对,林家那么多人,还是人多一些,比较热闹,到时候小包子可以丢给爹娘来管,自己还能拉着纯儿四处游玩! 流风和流璋过来的时候,几年到自家的世子一脸向往的陷在自己的沉思中,面上流露出的暖意差点让流风没认出来,好像自从世子有了世子妃,这一向冰冷着的脸已然是在渐渐融化了! “世子,世子妃说你有事找我和流璋?”流风开了口,流璋刚想要伸手拉住流风,却还是没来得及。 天铭羽美妙的幻想被打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流风,脸上漆黑一片,眼底的两族小火苗冉冉升起,流风后退一步,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世子,世子妃适才让属下问你,中午想要吃什么菜?”流璋掐了一把流风,不打草稿的撒着谎。 果然,天铭羽听到这句话,面色缓和不少,“你去告诉纯儿,简简单单就好,别累着自己!” “是,属下告退。”流璋快速的离开,其实流璋也不过是想要远离现场,免得自己遭殃罢了。 流风尚未意识到流璋的举动,低着头,看着天铭羽走到自己跟前,吓得拔腿就跑。 晚间,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平日里,流风负责传送消息,流璋负责警戒小院四周,安武负责出门采买,林纯做饭,一般的家务都是大家一起动手。 每次看到流风等人吃着林纯做的饭,天铭羽就很不爽,但是也总不能让他们在院子里烤肉,浓烟滚滚的,实在有点招摇。 “羽,多吃点!”林纯往天铭羽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天铭羽心情大好,一连扒了几口饭。 流风战战兢兢,屁股碰着板凳埋头快速的吃着,时不时的夹一次菜,就会被天铭羽瞪上一眼,委屈极了。 流璋和安武都视而不见,快速的吃完,离开了桌子,流风见两人离开,迅速吃干净碗中的饭,紧跟着跑了,尽管他还没吃饱! “羽,流风这是······今天他好像才吃了一碗,以往最少他也要三碗,看来今天是要剩饭了!”林纯疑惑的说了几句。 殊不知就因林纯无意中说的这几句话,流风晚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厨房里,被迫吃着晚上剩下来的冷饭冷菜,还被要求必须吃完。 尚处于冬季的夜晚,寒冷可想而知,更别说锅里早已凉透的饭菜,半夜,流风就开始跑茅厕,这一夜,可是折腾的够呛啊! 翌日,林纯早起做早饭,看到从茅房出来的流风,吓得尖叫出声。 天铭羽和流璋,安武迅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三人连鞋都忘记穿,“纯儿,怎么了?” “世子妃!” “流风,你怎么了这是,你这一晚上都去干嘛了,没睡觉吗?”林纯看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萎靡不振的流风,头发凌乱,身形摇晃,活脱脱的好似被蹂躏了一般。 流璋几人纷纷走过来,见到流风如此模样,也都吓了一跳,“流风,你还好吧?!” 安武捂着鼻子,“流风,这一晚上不会都是在茅房里度过的吧?!” 流风翻着白眼,身子摇晃了几下,眼看就要倒下的节奏,流璋急忙上前,一把架起他,扶着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火盆早就熄灭,很显然半夜没有加炭,安武立刻把自己房间的火盆端了过来,流风半死不活的被流璋安放到床上,哀怨的眼神飘向天铭羽。 天铭羽摸了摸鼻子,回了房间,穿戴好衣裳出来后,吩咐流璋去找个大夫。 林纯做好了早餐,大夫也给流风诊完了脉,“小伙子,这再好的身体,也不能这么不爱惜,大冬天的,还贪凉!” 大夫的话让林纯很不解,“贪凉,大夫,他房间里有被子,有火盆,不冷啊!” “唉,老夫说的是这小伙子吃坏了肠胃,昨晚吃多了冰凉的食物,才会导致闹肚子止不住!” “啊?!流风,难道昨晚锅里剩的饭菜都是被你吃了?!”林纯早起进了厨房,揭开锅一看,干干净净的,连一粒饭米都没有,放在炒菜锅里的菜也都不翼而飞。 害林纯还以为是厨房里进了猫了,可是就算进了猫,也不可能被吃的这么干净,这还想着过来问问,没想到······ 流风见林纯无语的看着自己,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天铭羽,结果被天铭羽一瞪,脖子一缩,躲到了被子里。 “这是药方,你们去药店抓药,给他喝上三四回就好了,最近的饮食清淡些!” 流璋送着大夫离开,并去街上抓药,安武也随之一起,应着林纯的吩咐,给流风买些温补的吃食和补品。 “来,流风,先喝碗粥!”林纯把粥端到流风手中,拉着天铭羽到了院子里。 “羽,是不是你让流风吃的剩饭剩菜?!”林纯板着脸,看着天铭羽很生气。 天铭羽不说话,双眸中露着丝丝祈求,谁让他总是来破坏本世子的好事! “羽,流风只是个没开窍的小孩子,你何必跟他计较,有时候他只是比较直接······”林纯给流风说着好话,天铭羽逐渐脸黑,阴深深的看着林纯,后悔最晚应该再让流风喝完冷水! “好了,我不说了,总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流风病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动手,多累,流风在总能为你分担一些!” 林纯这句话成功的把天铭羽心中的那一团戾气磨没了,天铭羽仰着傲娇的面孔,看着林纯,突然间感觉自己的纯儿怎么这么美! 流风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而两天前,天铭羽就带着流璋离开了小院。 击杀忠将的任务不简单,天铭羽和流璋带走了一大半的暗卫和死士,为了安全起见,林纯直接让安武买了很多耐存放的蔬菜和干货,免得出门。 这日,流风下了床,又因三日来吃的都是清淡的饭食,嘴巴馋的厉害,想要到街上吃顿好的,林纯和安武都不同意,只好在中午的时候,林纯做了一道辣子鸡,结果因为太辣,太过刺激,流风再一次不断的跑茅房。 没办法,安武只好又跑了一趟,把大夫请了来,看着大夫给流风把脉过后的黑沉面孔,林纯和安武都有些心虚。 送大夫出门时,林纯特意多给大夫塞了银子,因为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林纯只是在小院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被人认了出来······ ------题外话------ 最近月月开始码大结局,一直追文的亲们感觉文中丢了什么漏洞的,希望大家给月月指出来,感谢大家,集体么么哒…… ☆、第153章 击杀忠将 夜黑如墨,几道黑影从胡国的皇宫起伏跳跃,落到四合院的外围。 安武第一时间醒来,立刻召集隐藏在四合院里的暗卫和死士,一时间,小小的四合院内外杀气凛然。 流风醒来,直接推开林纯屋的窗户,闯了进去,“世子妃,快醒醒!” “流风······”林纯这几日因为天铭羽不在,本就睡得不安稳,一直浅眠,适才听到院内有动静,就已经醒来,这会儿看到流风闯进来,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缕急色。 林纯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起身穿衣。 四合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死臣的身影映入安武和流风的眼帘,安武没见过死臣,但是流风见过,在胡柯和胡姬芯到天阳国是,在宫里碰到过。 安武感受到死臣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心中有些紧张,安武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流风,因为闹肚子的缘故,此刻更是脆弱,流风除了轻功卓然,打斗起来,实在是有些······安武看了看自己这一方人马,又看向跟着死臣进来四合院的人马,心里越发的没底。 怎么办?!羽世子不在,小姐不会武功,这人以及他带来的黑衣暗卫,武艺皆在自己人之上,安武全神贯注,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死臣身上。 林纯隐在暗处,心里也有些急躁! “平安郡主,我国王上派臣来请你到王宫一叙!”死臣撒发着寒冰之气的语音在四合院里扩散开来。 安武和流风对视一眼,皆万分警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世子妃离开! “平安郡主,所谓先礼后兵,还望平安郡主不要让臣等为难!”死臣威胁的话让大家更加紧张,林纯脑海中的思绪飞快的旋转着。 当初租住这个小四合院的时候,天铭羽早就想到了未来有一天,遇到危险时,如何快速地脱身的方法,林纯隐在房间中,小心的打开了天铭羽床底下的暗道。 这个暗道是刚住进来那几天,天铭羽带着流璋和安武等人挖的,里面有两条活路,一条死路,其中一条活路通向隔壁的小院,还有一条活路通向胡国京都一条小巷口人家的水井。 暗道都挖的很短,只能拖延一点点时间,但是现在的情形,这一点点的时间也足够大家分散逃离! “不知这位自称是胡王臣下的······额······大叔,该如何称呼?!”林纯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世子妃!” “小姐!” 安武和流风同时皱眉出声,对林纯的出现很不赞同。 林纯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俩带大家退到房间里去,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可是······”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人家既然是礼貌来请,本公主自然不能兵戎相向!退下!”林纯一句话打断了死臣的疑惑,威严的话语让安武和流风不得不带着暗卫退到了房间中。 死臣见林纯不反抗,而且很识相的配合,也就放下了戒心,仰着头道:“本官是王上身边的第一大将,名唤死臣,平安郡主直接称呼臣下为死臣就好!” “呵呵······”林纯失笑,死臣,真是好名字,这死人是最无惧的,人家都起名叫死臣了,可想而知是知道了自己未来某一天定是为命丧黄泉啊! “死臣,本公主早已不是什么郡主,本公主如今是天阳国圣上亲封的平安公主,还请这位死臣大人记牢了,免得到时候分不清品级,闹了笑话!” 林纯给房间里的人拖延着时间,不等死臣开口,便接着又道:“既然这位死臣大将说是封了胡王的命令来请本公主,不知道有什么证据没有,若是本公主就这样跟你离开了,结果去到的地方不是胡国王宫,而是某个部落,岂不是······?” “难道平安公主来到我胡国,还有其他人前来邀请不成?!”死臣有些不相信,但是又有些怀疑。 这平安公主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胡国,如今在天阳的探子尽数被灭,消息有些阻塞,平安公主来到胡国的原因,死臣真心的猜不出来。 但是平安公主确很自然大方的找自己所要王上邀请的证据,这只能说明平安公主被胡国境内的某位大臣以王上的名义邀请过,但是最终去到的是某个部落里。 死臣有些匪夷所思,既然平安公主被邀请到了部落里,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如今虽说西边和南边的部落都被尽数收复,但是东边和北边尚还······ “不错,上个月有个自称是丧臣的人,也说自己是胡王身边的重臣大将,本公主因为前来胡国做生意,想着理该拜见胡国一次,就上了他的马车,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本公主到了你们胡国境内最南边的一个部落里,还自称是那个部落的族长,想要逼迫本公主与他成亲······” 林纯打量着死臣的面色,深夜之中,看的不甚清晰,但林纯还是很清楚的捕捉到了死臣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精光。 “上次要不是本公主机灵,暗中让一队暗卫跟着,这会儿恐怕早就······” 死臣有些不信,但是想到丧臣在胡柯面前的表现,心中浓浓的嫉妒之意战胜了他的理智,下意识的就相信了林纯的话,“平安公主,这是我国王上给臣下的令牌,如假包换!” 明晃晃的金色令牌在黑夜中异常显眼,林纯眯着眼故作辨认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道:“看来死臣大人真的是胡王的手下,请允许本公主回屋收拾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本公主只习惯穿自己携带的衣裳,尤其是贴身衣物,比较贵重,还请大人理解。” “平安公主请便!”死臣见林纯如此配合,亲和有礼,甚好说话,语气也放松了些,加上心头惦记着丧臣一月前前来寻找过平安郡主的事情,想着回宫后,一定要当着平安公主的面在王上面前说出来,到时候有平安公主作证······ 林纯进了屋,见天铭羽的床塌边,安武和流风正在焦急的等待,立刻打了个手势,三人迅速进入暗道,并把入口恢复原样,一部分暗卫已经离开,还有一部分站在两处活路路口等候。 “流风,你带一队人从水井出去,出去后,立刻封死出口,做出死路的假象,让后去往红牌楼等候我和安武!” “世子妃小心,安武,世子妃就交给你了!”流风听到林纯的吩咐,立刻带着三个暗卫离开。 “我们走!”林纯给在安武身后,后面还跟着两个暗卫,四人一道,快速的往另一暗道口逃离。 因为林纯几人所走的暗道出口是在四合院的隔壁院落,而这个院落也早就被天铭羽租下,只是一直没有住过去,众人小心翼翼的从暗道口出来,是在厨房的锅灶里。 “迅速缝好出口!”安武和暗卫一起动手,快速地把厨房一角用稻草掩盖起来的土堆扒拉开来,抄起厨房墙角的铁锹,开始铲着泥土往锅灶里填。 “大家快一点!”林纯的声音很小,基本上就是口型的动。 四合院里,死臣见林纯进屋后,屋里就亮起了灯,一个人影在不停的左右走动,心里并没有什么怀疑。 只是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走动的人影依旧还是保持着来来去去这么一个姿势,死臣想到之前进了屋子里的暗卫和林纯的两个侍卫,心头一跳。 “平安公主,请问您收拾好了吗?!”良久没有回应。 “平安公主,请问你收拾好了吗?您再不出来,臣下就进去了!”走动的人影还在不停的走动,丝毫没有变化。 “平安公主,臣下进来了!”死臣招呼着身后的暗卫,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只见屋内的大梁上挂着一个用透明丝线吊着的人形布偶,很是逼真,最起码在屋外,光靠影子是辨别不出来。 布偶的两只脚上系着绳子,绳子的一端系在一张椅子上,仔细的看,椅子随着布偶的不断摆动在轻微的移动,随着力的作用,导致布偶前后摇摆,从外面看就像是有人在屋里走动一般。 但只要时间长了,椅子移动到一定的位置,布偶就会停下来,这个实验林纯和天铭羽可是整整花了两个晚上才想到,反正只要能拖上个一刻钟,赢得逃跑的机会,就可以了。 “快四处寻找,这屋中定是有暗道,不然她们不可能凭空消失!”死臣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下布偶,并对身后的暗卫怒吼。 林纯见安武等人累的满头大汗,其实也是大家心中着急,眼看着锅灶里被填满了土,立刻让大家丢下铁锹,准备离开。 死臣这边,刚刚找到暗道入口,因为林纯的逃跑实在是对死臣太过刺激,死臣直接带着一众暗卫进了暗道,进行追捕,自然还不忘留了两个暗卫在四合院守着。 流风那边早已封了出口上岸离开,红牌楼位于胡国京都的西南侧,距离胡国皇宫所在的位置很近,红牌楼也是千家在胡国的一个产业,明面上的老板是胡国的长住富商,幕后却隶属于千家,在胡国已经有十多年之久。 “小姐,死臣好像已经进了房间,咱们快走!”安武贴着院墙听着四合院的动静,林纯等人隐在暗处,小心的往小院的后门边移动。 从后门出去后,绕过两条小巷,就是胡国的京都主干大街,众人来到大街时,街上还有很多店铺没有关门,而摆夜市的小贩也甚是不少,尽管胡国之前一直内乱,可自胡柯醒后,很快就恢复了很多。 能在京都主干大街上开铺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胡国的农业和手工业都不发达,很多商品都是行商从天阳国拉回来的,胡柯尽管手段残暴,但对于商户,还是比较宽容,并没多为难。 若是这京都大街上的商铺都关了门,恐怕连胡国王宫里想要吃饭都是难事,所以说胡柯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胡国王宫里的御膳房,做饭炒菜,柴米油盐还要跑到天阳去买吧! 林纯带着帷帽,掩盖了面容,安武守在林纯身边,两个暗卫跟在身后,就像一位大家闺秀夜间从家中偷跑出来逛夜市一般。 “大家小心些,这大街上有的商铺也算是胡柯的产业,里面不乏有胡柯的眼线,咱们要快速赶往红牌楼!” 大家脚步快起来,林纯偶尔到一个小摊前浏览一番,蹦蹦跳跳,好奇的模样让大街上的人看着很正常,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林纯等人走动的速度之快。 一路逃离,终于看到了红牌楼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以及二楼那些衣着清凉,不断扭动着身姿,招揽着楼下过往着男客们的风尘女子们。 流风在红牌楼右边的小巷口不断的长望,见到林纯等人过来,疾步迎了上来。 “世子妃,这边,快走!” 几人快速的从大街上闪离,因为红牌楼门口出入的客人的很多,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们怎么样?大家都到了吗?”林纯跟随流风进了红牌楼的后院,穿过后院,进了另一个小院,小院里的房间灯火通明。 “大家都到了,一切顺利!” “那就好,立刻给羽传信,把事情告知于他,然后打听一下,看死臣是如何发现四合院的,免得······”流风点头,很明白林纯的意思,毕竟在胡国皇宫里的暗卫有好几个,保不准会出现状况,被抓,然后严刑逼供。 “这几日大家都要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世子妃!”众暗卫因为这次事件,对林纯很佩服,眼中流露出的神色也和以往有些不同。 四合院中,死臣咆哮的声音让周边的人家异常害怕,尤其是在发现四合院隔壁小院有可能就是林纯等人逃离的出口时,死臣更是不顾一切的,敲响着周围各户人家的门。 一开始有几家都是直接踹开,在一无所获之后,死臣彻底杀意大发,要不是有几个暗卫劝解,估计那些被踹开门的人家都要被屠杀殆尽了。 林纯不知道自己等人的逃离导致了后面的这一系列后果,夜色已深,林纯裹着大氅,站在窗边,抬起头就能看见胡国皇宫里高高的宫殿飞檐。 天铭羽接到流风的传信时,已经是三日后,得到林纯平安的消息,心中反而焦急起来,想着今日夜晚就是击杀忠将的大好时机,天铭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暗黑色的夜空,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那轮皎洁的月色今夜被乌云掩盖,通往密林军营的官道上,异常的漆黑。 官道左右两边的树木生长的很高,很显然此处异常僻静,天铭羽到达此处时,第一感觉就想到这官道一定是胡柯修建为了日后好快速调动兵将,行军所用。不然如此偏僻的树林间,人家稀少不说,何必修建如此宽阔的官道。 而且官道两旁的树木都没被破坏,生长的异常茂盛,这恐怕也是为了调动兵将的时候,不引人注意,接着树林遮挡掩藏。 不得不说天铭羽把胡柯的心思猜测的七七八八很是透测。 忠将因为受到胡柯的紧急命令,连夜出发,快马加鞭,且身边只带了数十个暗卫作为保护,丧臣被胡柯召回胡国京都时,一共带着近五百的暗卫和死士,大大的补充了王宫里的需要。 被黑炭染黑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绊马索一根接一根的拴在官道两边的大树上。 除非是下地走路的人仔细看,不然根本看不清楚,更别说骑在马上,飞快疾驰的人。 忠将的马匹跑在中间,最前面的马匹毫不意外的被成年人大拇指粗的麻绳绊倒,骏马受到绊扯,不受控制,一下子把背上的暗卫甩了出去。 后面紧跟的马匹因为惯性,还是在暗卫们的紧急指令下往前冲去,前面接连四五匹马儿被绊倒,除了第一个被甩出去的暗卫丝毫没有准备外,受了一点轻伤,其余的皆快速飞身,从马背山跳下。 忠将死死的勒住马儿的缰绳,后面的暗卫也都停下了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嗖嗖嗖······”忠将的话音未落,树林的左右两边千百只箭矢带着破空之音,向马上的众人射来。 好几个暗卫被乱箭直接射死,马匹受惊,狂躁不安,忠将只好弃马,飞身落到地上。 一股浓重的白烟从林间飘出,随着风向,往官道这边飘散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不好,有毒,大家小心!” 众暗卫把忠将围在中间,屏气凝神,渐渐的白烟笼罩了这一片的山林,天铭羽暗中做了个手势,又是一阵箭羽。 “噗,噗,噗······”几声入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因为白烟的关系,双方人马的视线都受到了阻碍,只是忠将这边因为知悉白烟有毒,都不敢呼吸,故给了天铭羽这边人机会。 “把烟烧的再大些,使劲扇风,看他们能憋多久!”流璋给烧烟的下着命令,并把怀中的毒药悉数洒进火堆中,白烟越来越浓······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中间这边的人开始出现头晕的状态,有些药并不是只能通过呼吸才会进入体内,通过皮肤,也是可以的!只是比较缓慢而已! “大人,怎么办?不如我们顺着官道冲出去吧!”几个尚能坚持的暗卫瞥见倒在几人面前的马匹,马儿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便停了呼吸,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后,又急忙闭气。 忠将右眼皮跳的厉害,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咬着舌尖,点了点头。 “世子,他们开始顺着官道逃跑了!” “很好,让前面的做好准备!”官道前方,一张金丝铁网正在等候着它的猎物,铁网非常大,两端分别掌控在数十个暗卫的手中,绕过官道两边的大树,一旦有人进入范围,控制铁网的暗卫就会立刻做出行动,把进入范围内的人困在网中。 就相当于一个牢笼,除非轻功非凡,能从铁网的上空飞出去,否则······ 金丝铁网是用上等的精铁熔铸煅炼,并缠上柔软的金丝,编制而成,一般的刀剑压根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眼看着忠将等人在白烟中奔跑,进入铁网的范围,控制铁网两边的暗卫立刻从两边的大树后汇合到一起,将铁网的两头交错,以大树形成四角,把铁网形成一个长方形的牢笼。 待忠将等人发现,已经上当。 天铭羽一声令下,隐藏在官道两边大树上的暗卫开始不断的往铁网中放箭。 忠将欲想要掏出怀中的信号弹,流璋迅速闪身,从铁网交错的入口中闪进去,一剑封喉! “迅速收拾好铁网,准备撤离!” 天铭羽见击杀任务完成,面上的冷笑不复存在,抬头看向官道尽头的密林,眼中闪着无尽的光芒。 密林大军,哼,本世子很期待! ☆、第154章 天铭羽的渴望 红牌楼,林纯一夜未眠,清早直接梳洗来到院子里,红牌楼的老板带着一位管事前来拜见。 “平安公主,老奴有礼了,昨日准备的匆忙,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公主直接提出,这是红牌楼的大管事!” 红牌楼的老板已经年过五十,可是看上去不过三十有余,满面红光,身上的衣着很是整洁,并不是上好的衣料,语气里也颇为尊重,很显然是千家的老人。 跟随其而来的大管事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大叔,满眼的精光,一看就是长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物,可想而知,在这风雨飘摇的胡国经营一家数十年的青楼,这人员的配备,的确都是精挑细选。 “千叔不必如此,你是长辈,如今身在胡国,那些身份礼节就都弃了吧,在清溪镇的千福缘,也有为千大叔,我家先生还娶了他家的女儿为妻呢!” 想到清溪镇,想到林家人,林纯语气难免有些思念之意,不自觉的表露出来。 “公主亲和待人,又手巧心细,上次我家小女出嫁,少东家还特意给小女添了嫁妆,正是公主画的最新首饰图纸打造出来的一套首饰,甚是精巧夺目,小女很喜欢!”千叔眯着眼,面上带着慈爱。 林纯在天铭羽那听说过千叔家的一些事情,千叔的千夫人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后生病去世,这位续夫人嫁给千叔后,又一连生了两个儿子。 直到千叔的二儿子成家生子,这位续夫人方又有喜,才诞下了一个女儿,上有六个哥哥宠着,又有父母娇爱,千叔家的这位女儿可谓是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来的金贵。 千叔一家都是千家的忠奴,千夜离对千叔非常尊重,其大儿子和二儿子在成家后,都回了天阳,并都独立管理着一家大的店铺。 三儿子和四儿子也一直给随在千夜离身边学习,只有老五老六和小女在身边陪伴。 据说其小女出嫁,光这六位兄长安排的嫁妆就已是五百抬之多,可谓是震惊胡国京都。 当初胡柯在胡国大肆的掳掠少女,就一心想要把千叔的小女掳走,只是千叔洞其阴谋,提前将女儿送到了千家,从而也让他的女儿和女婿得以缔结良缘。 千叔的女婿是千夜离母亲娘家的亲侄子,由千夜离的母亲做媒,娘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千家主把千叔当作自己的亲兄长一般,自然对其幺女也非常关心。 吃住都和千夜离的妹妹一致,有时候甚至更好,千夜离能在其出嫁的时候送上自己给千福缘画的最新首饰图纸打造出来的首饰,也很正常。 “千小姐喜欢就好,改日有机会和千小姐见面,我定给她量身设计一套首饰!”林纯的话让千叔很高兴,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加遮掩,林纯很容易的感觉到千叔是个和蔼的人。 “那老奴在此带小女先谢过公主了!”千叔给林纯鞠了一躬,林纯也忙低头回礼,“公主,如今胡国实在不太平,我家五儿和六儿过些日子都准备回天阳去,您和羽世子要不要······” “千叔,我们在胡国还有要事,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去,不知两位哥哥何时离开,我想托他们给太后娘娘带封平安信。” 在外多月,想来宫里的人也甚是挂念,好不容易把长公主解救出来,可自己却长久没有给京城的人传信,实在是不该。 最近流风忙碌,林纯也不好麻烦他,免得他分心,而且身在胡国,小心一些,也是无奈之举。 “这个好办,到时候到了京城,让少东家把信送到俊世子手上,俊世子时常进宫,也方便交到太后手上!”千叔笑着答应。 “谢谢千叔,那明日我把信写好交给你,这几日估计胡柯会让人在胡国京都大肆搜查,千叔务必要谨慎,待他日天阳收服胡国,千叔在这胡国京都,也能算的上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 能在乱世里存活下的人,除了乞丐流民,就是枭雄勇士,千叔在胡国十多年,一般的官员都有秘密在他手上,青楼对于收集消息而言,实在是太过方便,这耳边风嘛······ 最是蛊惑人心的利器! “哈哈哈,公主说的话就是让人听了舒畅,老奴佩服,但愿有朝一日,老奴能应了公主今日的话,成为一方商霸,不求流芳百世,但求一世繁华,也算是雄心壮志得以成全!” ······ 再说死臣这边,一夜的奔跑查找,却一无所获,回到王宫后,对上胡柯阴霾的面容,死臣自愿领罚。 一百杖军棍打的皮开肉绽,死臣一受伤,院判又有了机会,只是这次,院判带上了李御医。 太医院,院判故意给青竹和青水吩咐了很多事情,“李御医,你跟本院判去给死臣大人治伤吧!” “啊?!好好好!”李御医惊喜的有点舌头打结,立刻屁颠屁颠的帮院判提着药箱,紧跟院判身后,往死臣的住处而去。 死臣躺在床上,牙关紧咬,双手握拳,心里对林纯有着无尽的怨恨,一心想着自己好后,如何找林纯报仇。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惩罚的开始,就是送他上西天的最初。 “死臣大人,小的前来给您治伤!”院判在死臣的房外敲了敲门,等候着里面人的同意。 “进来吧!” 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死臣面色苍白,双眸中带着邪恶的狰狞,背后的衣裳已经被打烂,嵌在肉里,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很恶心。 “死臣大人,小的开始了,您要不要咬着这木棍,免得······” “您尽管治,本大人忍得住!”死臣看着院判递到自己嘴边的一根木棍,扭头冲着院判怒斥。 “是是是!”院判点头哈腰,手中的木棍直接吓得扔出老远。 李御医站在院判身后,感受到死臣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直接跪到地上,额上的冷汗更是不停的落下。 “把药箱打开,去打盆温热的水来,并准备几方干净的手帕!”院判对着李御医挥了挥手,李御医颤抖着双腿,勉强站起身,去准备院判所要的东西。 院判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和剪刀,一点点的把死臣背后的碎烂的衣服挑了出来,偶尔故意使点劲,看着死臣双手死死的扣着两边的床沿,手背上青筋暴起,院判心里一阵痛快。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就是被这个人持刀所杀,如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加上羽世子也支持自己除掉胡柯的心腹,院判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李御医回来时,院判已是满手鲜血,旁边小凳上的铜盆里,一堆碎步,有的上面还带着一些碎肉,血糊糊的一片。 “先把这盆里的东西端出去烧了,再去太医院多拿些上好的金疮药来!” “是!” 院判用李御医端来的温水洗了洗手,开始用手帕擦拭着死臣的伤口,水盆里的水被染红,死臣也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明晃晃的银针刺入死臣背后的各处大穴,致使死臣背后的肌肉麻痹,院判快速持刀,在烛火上烧红了,开始清理死臣背后的烂肉。 鲜血不要钱的肆意流淌,院判毫不关心,直到烂肉清理完,才从药箱中拿出几瓶金疮药,给死臣洒上。 只是血流太快,刚洒上的金疮药很快就被鲜血冲掉,李御医再次回来时,就见床榻上鲜血淋漓,装有温水的盆里血红一片,吓得他差点晕倒。 “还不快点把金疮药拿过来!”院判一声嘶吼,换回了李御医的思绪,李御医匆匆忙忙的抱着怀里的金疮药走到床边。 金疮药如面粉一般的洒下,终于慢慢的止住了死臣的血,只是伤势实在太过严重。 “去太医院,给死臣大人熬一碗补血养气的汤药,并让御膳房送一些补气血的粥食过来!” 院判再一次把李御医支走,在给死臣包扎伤口时,迅速的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药,洒在了死臣的伤口上。 夜间,死臣开始发烧,院判匆匆赶来,胡柯也到了现场,明知如今是用人之际,胡柯还心狠的将死臣打成这样,真是自找苦吃。 如今他还不知自己的另一心腹大将已经去见了阎王,要是知道,恐怕会一怒之下砸了金龙殿吧! “怎么回事,下午不是说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吗?!”胡柯黑着脸,显然很不高兴! “回王上的话,如今虽已快进二月,但天气仍旧是乍暖还寒,死臣大人伤入骨髓,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如今更是被冷风侵体,怕是······” “什么?院判,死臣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本王治好他,不然本王让整个太医院陪葬!”胡柯大声的训斥着院判,心里说不心疼是假的。 本有四名心腹大将,一号去了一趟天阳,就再也没有回来,好不容易提升了二号,如今也是下落不明,死臣一直跟随自己左右,比自己的左膀右臂更重要,如今却因为自己一时发怒惩罚,而······ 胡柯心中万分后悔,当初自己在下令的时候,头脑中似乎有些不清醒,感觉自己被什么魔咒控制了一般,这会想起来,还觉得很奇怪。 “王上,不是小的不救,实在是······实在是死臣大人的背后都打烂了,就算熬过了今晚,可一旦伤口化脓,还是无计可施啊!”院判跪在地上,声嘶力竭。 “王上,你千万不要动怒,不然牵扯到体内的毒,实在是危害极大!”院判的一句话让胡柯心头一惊。 难道之前自己惩罚死臣时,头脑迷糊,是因为毒发不成?!胡柯不淡定了。 “不管如何,你们都要尽力,本王先回去了,一会儿院判来本王的金龙殿一趟!”胡柯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去。 院判心中鄙视,走到死臣的床前,给他喂了几颗药。 三日未到,死臣一命呜呼,消息刚传到胡柯耳中,紧接着忠将的死亡也随之降临。 胡柯愤怒的一口老血喷的老远,院判赶到时,胡柯已经倒在了床榻上,气若游丝。 这几日,李御医一直有些匪夷所思,那日他随着院判去给死臣大人诊治时,死臣大人明明没有重伤,只是皮外伤而已,为何院判大人会说死臣大人的伤,深入骨髓······ 李御医百思不得其解,中午在御膳房前来送午饭时,一时激动,就和胡御医说漏了嘴,胡御医本就一直看院判不顺眼,要不是院判见过胡柯之前服下的圣药,懂得如何为胡柯调理身子,如今的院判搞不好就是自己。 传去天阳的书信至今没有回复,胡御医本就着急,这下自以为抓住了院判的错处,想着去胡柯面前告状。 院判给胡柯熬了药,药中该加的不该加的,都加了不少,想着自己适才给胡柯把脉,如今胡柯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副空壳子,稍加打击,也许就会命丧黄泉。 胡御医一直在焦心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胡柯苏醒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到金龙殿,见大殿外两个暗卫正跪在地上,不断的请罪。 “王上,这次丧臣大人带回来的暗卫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死臣大人好歹是王上的心腹大将,他们杖刑时却下足了劲!”上次绞杀幸存下来的一名暗卫在胡柯床边低头道。 胡柯眼中明明灭灭的闪烁着精光,想到忠将的身亡,密林的位置在胡国几乎无人知晓通往其间的道路,为何忠将会在距离密林外不远的官道上被杀害,而且死前还中了毒。 暗卫的话让胡柯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如果不是有奸细,忠将的行踪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就连天铭羽一直都没有查出来,所以······ 胡御医迈进金龙殿时,胡柯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在顷刻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王······王上,小的有要事禀告!” “哦?难道是天阳国那边有消息了?!”胡柯有点期待,若是此刻天阳那边来了好消息,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 “不······不是,是关于死臣大人死亡的原因真相!”胡御医听到胡柯说到天阳的事情,身子不由的一抖,立刻直接说出了自己要禀告的事。 “哦?!那你给本王好好说说!”胡柯尖锐的声音刺进胡御医的耳膜中,胡御医惊恐万分,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回······回······王上的······的话,前几日,小的听太医院的李御医说,那天死臣大人召院判大人去给他治伤,因为青竹和青水有事,院判大人便带上李御医······” “李御医说,当时看到死臣大人时,死臣大人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单纯的皮外伤,根本不会致命!”胡御医冷汗津津的趴在殿内,有些微微喘气。 “外面的两个暗卫进来!”胡柯阴沉着眼睛,看着胡御医,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压抑不住,“把他拖出去,按照你们当初打死臣的手法和力度,把他给本王打一次!” “是!”两个请罪的暗卫托着一脸呆滞的胡御医到了金龙殿外,胡御医吓得想要大喊,却被其中一人捂住了嘴巴。 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一声声棍棒敲打在*上的声音,胡御医嘴巴被臭袜子毒了起来,呜呜呜的喊叫,三棍下去,泪水横流,好不凄惨。 “王上,这是······”暗卫很不明白,这一百军棍打下去,胡御医岂不是直接上西天了! “哼,死臣和忠将刚刚离本王而去,这厮就来告状,还是告院判,这居心实在是有些可疑,尤其是他自荐在天阳准备的计划,本王给了他人力,物力和财力,却丝毫不见成效······” “王上的意思是······难道这胡御医是奸细,王上,这很有可能,或许这胡御医就是借着给天阳国那些安排的人传信,其实信件传到了······” “你去,把那个太医院的李御医也给本王抓过来,一并打死!” “是!” 太医院,院判看着李御医被带走,又从暗卫那得了原因,待暗卫和李御医走后,院判回到自己的房间,捂在被子里放声大笑。 当初就是看李御医没脑子,才带着他,也是偶然的一次,院判见胡御医在太医院的后院里放飞了一只鸽子,后写信给天铭羽,截下了鸽子腿上的信件,才知道,原来胡御医在天阳国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借着李御医的嘴,把事情传到胡御医的耳中,凭着胡御医的野心,院判很清楚的知道,胡御医定会去给胡柯告自己的状。 所以在胡柯因死臣之死气愤吐血的时候,在其药物中加了一些东西,导致胡柯醒来的时间刚好是忠将死亡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此时胡柯正在恼火,对于丧失两名大将,心痛至极,胡御医再来告状,说院判的不是,加上天阳的事情一直没有实质性的成果传来,胡柯自然会联想到胡御医的用心。 这已经不单单是胡御医想要铲除院判,急于坐上太医院院判位置的勾心斗角,而是一旦院判因为胡御医的告状,被胡柯杀死,那胡柯身上的毒不就每人能够压制了么,到时候胡柯就是等死,还日日痛苦万分! 胡柯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加上怀疑胡御医就是奸细,才直接让暗卫把人拖了出去,但是胡柯现在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抱有怀疑的态度,想到远在东北方向替自己收复胡国其余部落的丧臣,胡柯心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阴沉。 死臣在邀请林纯到胡国王宫做客时,说的那一番挑拨的话,死臣在回宫后,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胡柯,起初胡柯还有些不信,但是死臣之死,忠将之亡,一个是因为丧臣带回来的暗卫下手没有轻重,一个是因为在回密林调兵的隐秘官道上。 能做到如此的,只有丧臣,暗卫定是听了丧臣的命令,而能击杀忠将,找到隐秘官道的,知情者,也只有丧臣! 怀疑的种子在胡柯的心中不断发芽生长,只是想到如今自己身边除了丧臣一人,竟然没了可用之人,胡柯很悲伤。 ······ 那边胡柯处于水深火热的怀疑和挣扎之中,这边,天铭羽日夜兼程,赶到红牌楼。 在见到林纯安好的那一瞬间,天铭羽内心无比感谢上苍,直接上前,紧紧地拥住林纯,眼中逐渐湿润。 想着自己差点失去纯儿,天铭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如今已是二月,还有三个月纯儿就要及笄,天铭羽想着必须尽快解决胡国的事情,带着林纯回到天阳。 女儿家的及笄礼十分重要,必须慎重对待! 父王和母妃已经到林家下聘,待纯儿及笄,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迎娶娇妻,不在深更半夜,偷了一个香吻后,还要跑到院子里,冷静半天,才能回屋入睡,浓浓的渴望伴随着天铭羽,直到······ ☆、第155章 大结局前夕(平安夜献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这日,天铭羽把所有的从天阳带过来的暗卫和死士都集结起来,准备去一举歼灭密林中的军队,这也是天铭羽在胡国为天阳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纯看着小院里的大家,心里有些不适,自古以来,战争都是残酷的,尤其是参加战争的那些士兵,有的基本上就是一去不回了。 胡柯让忠将训练的秘密军队,或许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家乡身在何处了,据暗卫探查来说,很多士兵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诱骗,拐卖······从各地抓了起来,然后带到密林里进行训练。 当然这里面也有老胡王的帮助,胡国想要侵占天阳,早就不是一天两天想的事情了,不然老胡王也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那么小的时候,就扔进军队里磨练。 如今,胡国那方密林里的军队可谓是胡国对天阳的唯一威胁了,只要密林里的军队消失,那么胡柯就剩下丧臣一个底牌了,就凭丧臣一人,带着身边的几个暗卫和死士,也挡不住天阳的数万大军。 “三日后,我们出发,大家这几日好好休息,待大家平安归来,本世子和世子妃承诺,不论是暗卫还是死士,都跟着我们去清溪镇,可结婚生子,可耕田经商,做大家每个人想做的事情!” “是!”许是因为天铭羽最后的那句话,许是大家心中对自由和光明渴望已久,每个人都是精神振奋。 “安武,你去把香草给我的药分开发给大家!”离开定安王府时,林纯以防生为由在香草那要不少药,什么迷药,金疮药,内伤药等等,都带了不少。 之前安柱和施雨前来救天铭冉,也从香草那拿了不少药,见到林纯后,基本都给了林纯。 天铭羽击杀忠将时,用火烧起的白烟,就是其中一种。 兵不血刃的方法,永远比一刀刀,一剑剑收割来的要快。 每个暗卫和死士都领到一个小药包,“这个药包里,红色瓶子装的是毒药,绿色瓶子装的是快速缓解内伤的药,白色瓶子装的是金疮药,黄色瓶子装的止疼药······” 一共七八瓶药,其中只有两瓶是林纯让千叔在胡国京都的最大药馆里买的,林纯和大家一一说清楚。 “这些药物都是给大家防身用的,遇到强大的敌人时,没必要浪费精力和对方过招,直接洒药,每人一副牛皮手套,三颗解毒丸,防止自己沾上药物中毒!” “谢世子妃!” 是夜,老天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雨贵如油,牛大叔早起看到下雨,一定会很开心。 林纯最近经常会想到林家的人,不知为何,心绪总是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就要离开大家一样。 “纯儿,窗边有风,仔细着凉了!”天铭羽拿起一件披风给林纯披上,双掌上的暖意透过肩头传遍全身。 “羽,你还记得那年你和流风他们在西边山地那和千大叔学习插秧吗?”林纯淡淡的话语让天铭羽回想到那一天。 “怎么会不记得,平生第一次下地,终身难忘!”一想起那天傍晚回到贞心楼,足足洗了三遍澡,这样的记忆,真是隽刻在心里,一辈子也无法抹不去! 难忘的不是劳累,不是脏乱,而是第一次明白了粮食的来之不易,体会到农民的艰辛,如今的天阳国,种地的百姓交的税务日渐减少,百姓们的生活很明显的好转,这些归根究底,都是纯儿的功劳。 要是没有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又怎么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羽,日后我们回到清溪镇,也和千大叔一起,春种秋收,可好?” “嗯,纯儿只要给为夫送茶送水就好,劳力的活都交给为夫来做!” 林纯被天铭羽话中的“为夫”二字说红了脸,“哼,什么为夫,不要趁机占我便宜,睡觉吧!” 被天铭羽如此一调侃,林纯思乡的愁绪被打断,转身往床边而去。 天铭羽面上挂着腹黑的笑容,看着林纯一副落荒而逃,还故意大声给自己加势气的小模样,逗得双眸微眯,眼角上扬。 三日的时间转眼即逝,天铭羽带着流璋和众暗卫死士头也不回的出发了,林纯和安武,流风在红牌楼等待大家凯旋而归。 期间,千叔因为得了天铭羽的吩咐,特意来邀请林纯到府上做客,林纯闲着无聊,也去走动了两回。 千叔的续夫人也是天阳国的人,儿子女儿都去天阳,如今府上除了家丁丫鬟,也就剩两个主子了,千夫人素来爱刺绣,一手绣工在胡国,那是无数家贵妇千金都想要求取学习的。 林纯趁机和她学了三日刺绣,可谓是经过了千辛万苦,艰难险阻,终于绣出了一条男士的白玉腰带,雪白的玉兰花尽管花瓣大小不一,花蕊形态不对,但也算是不错了。 安武和流风很想笑话林纯,但是在看到林纯手上被针扎得伤口时,都静默了。 东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一条腰带,里面含着无尽的担忧,无尽的思念,无尽的爱意。 “世子妃,我觉得世子一定不会佩戴在身上,肯定是找个锦盒收藏起来,珍放一辈子!” “那可不行,小姐给羽世子绣的,就是让羽世子佩戴的,要是羽世子嫌弃了,那只能说羽世子对小姐的爱不够!”安武反驳道。 流风不乐意了,“怎么就不够了,要是世子天天戴着,这腰带不久越来越旧了,到时候有可能还会坏,那样的话,世子肯定不愿意!” “哼,说了你也不懂,有些东西,时间越长,才能越有情意!”安武不搭理流风,在林纯和天铭羽之间,一旦有分歧,两人定是会各站一方,要是有困难,两人也是冲在最前面。 林纯听着两人的斗嘴,并不说话,手里抚摸着腰带上镶嵌的白玉,嘴角的笑意温暖而优美。 爱情,有很多种方式,不论是那一种,只要能表达出内心最真挚的情意就好。 眼看着三日的时间已过,天铭羽等人尚未回来,流风却带回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丧臣收复了胡国东部和北部地区的所有部落,已经回到了胡国京都,胡柯决定半月之后,让胡国所有的部落族长前来京都觐见。 “流风,给丧臣身边的那个暗卫传信,让他找机会挑拨丧臣和胡柯之间的关系,要不动声色,最好是能把丧臣和胡柯引到红牌楼来,到时候咱们找点人,给他们演上一出戏!” 攻心为上,上次死臣的死,胡柯心中定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加上忠将被暗杀,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胡柯想到是丧臣所为,只要自己再多加一把火,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世子妃的意思是······?!”流风脑海一转,脸上浮现笑容,“属下这就去传信!” “小姐果然谋略过人,只要把胡柯和丧臣稍加分开,再找几个人说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到时候这误会······”安武眯了眯眼,瞳孔中射出几道精光。 “不错,只要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总比浪费我们的人力要好,不管最后,他们二人谁胜谁负,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永远只会是我们,是天阳!” 林纯语气冰寒,心中却异常火热,身为天阳的一员,保护自己的国家,自然是责无旁贷,自己没有能力跟着羽一起上战杀敌,但是也可以用头脑整的敌人自相残杀! “将军,咱们这次立了大功,死臣和忠将都不在了,将军就是王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了,如今王上的后宫之中一个妃子也没有,属下想王上定寂寞难耐,不如找个机会,将军带王上出去散散心,到时候······” 丧臣的府邸,一众跟随丧臣出生入死的心腹下属同坐一堂,适才说话的正是其中的下属之一。 只是这个下属并不是天铭羽安插在丧臣身边的暗卫,有些事情,自然是让别人开口的好,就算日后出事了算账,找的也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而这个所谓的别人,自然也就是那些喜欢在丧臣面前转悠,企图立功,权势熏心的人! “这个方法都是可行,听说王上这几个月因为死臣大人和忠将将军的死一直郁闷,将军要是能带王上到宫外散散心,也没什么不好,如今胡国尽在掌握之中,也不怕有宵小之辈前来刺杀,再说了,就算他们来了,有将军在王上身侧守护,也定无大碍!” 又一个下属说道,若是将军能请王上出宫,到时候自己或许也能和王上见上一面,若是能得到王上青睐,一步登天,何苦累死累活的当别人的手下。 “你们说的,本将心中有数,只是王上出宫,不是一件小事,这几日你们先在京都打听暗查一番,找好地方,到时候本将亲自去查探后,再做决定。” 丧臣很谨慎,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因为前天进宫时,王上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很好,里面夹杂着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要是这样做真的能让王上高兴的话,那自己试一试,倒也无妨。 得了将军的决定,众下属自然是认真的服从去打探,林纯收到消息,立刻让千叔在红牌楼搞一个琴棋书画的大赛,作为噱头来吸引人。 胡柯很讨厌青楼女子,这个林纯很明白,所以并没有举行什么花魁大赛,而是故意整了一个风花雪月附庸文雅的活动。 很快,林纯从千叔那收到了消息,丧臣果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红牌楼。 “王上,近几日你思绪不定,还是多休息吧,不要忧思过度!”院判给胡柯诊脉之后,语气里带着担心,说道。 “嗯,你下去吧!”自从死臣和忠将先后逝去,胡柯对院判的态度却是越发的好起来。 或许是胡柯意识到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的缘故吧! 院判刚离开金龙殿,丧臣前来觐见。 “宣!” “臣参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丧臣单膝跪地,给胡柯行礼。 “起来吧!不知爱将今日前来觐见本王,有何要事?” “回王上的话,臣听闻近几日王上郁闷忧思,今日前来,想请王上到宫外转转,臣还特意准备了几个小节目等候着王上的驾临,王上就当出宫散散心,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胡柯抬起双眸,看了一眼金龙殿外温和的阳光,此时正是午后,三月近四月的天气,春光明媚动人。 看着丧臣双眼关心和期待,胡柯下意识的竟然点了点头。 “谢王上恩准!” “嗯,你先出去准备,待本王换身衣服!” 小院中,林纯正给几个重要的人物交代任务,说什么话,怎么样引起胡柯和丧臣两人的注意,并让他们自以为很凑巧的听到这些话,而且说的话中,还要把红牌楼摘除出去,免得给红牌楼上下带来麻烦。 几人都是千家派给千叔的暗卫,因为所有的暗卫和死士都被天铭羽带走,林纯只好借用千叔的暗卫。 因为只有暗卫的武功,才能在不经意间,引起两人的注意,而且能在说完话后,迅速离开现场。 “今晚的事情,大家一定要精诚合作!” “是,公主!” 夕阳西下,傍晚的时间离去,黑夜的时刻降临。 丧臣和自己的一大帮下属,迎接着胡柯进了红牌楼,胡柯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般的享受。 到了红牌楼后,丧臣早就预定了最好的房间和美酒佳肴。 而红牌楼的琴棋书画竞赛也拉开了序幕。 千叔亲自致词,并祝贺,由于红牌楼的名声,今晚的楼里可谓是座无虚席,场面异常的热闹。 先是一番歌舞,然后又是几位德高望重的裁判。 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请不来,就算红牌楼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青楼,很多大儒学士不愿意前来消遣,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在金钱的诱惑下前来做裁判。 通常他们不愿意前来,也不过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或是怕被人知道了,辱没了自己一代大儒的名声罢了,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无尽的渴望。 “王上,这些姑娘个个都是冰清玉洁的美人,王上后宫空虚,若是看上了其中的那一位,臣定为王上寻来作伴!” “嗯!”胡柯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了,对于丧臣的安排,胡柯很满意! 林纯让人在胡柯的酒杯上抹了一层药,药效在进入到棋赛的时候,胡柯开始发作。 “王上,你怎么了?”丧臣注意胡柯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询问,自己出言建议王上出宫散心,要是反而导致王上不开心,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茅厕在哪里?”胡柯忍了很久,见丧臣开口询问,还是说了出来。 丧臣有一瞬间的发楞,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王上稍等,臣这就去询问小二!” 小二快速的到来,领着胡柯往茅房走,茅房在红牌楼的后院,两道黑影一闪而过,也是往茅房而去。 “这位客官,茅房就在前面,小的在此处等你!”小二指着不远处的两间砖瓦房,胡柯立刻走了过去。 茅房里有人,蜡烛的光辉一闪一闪的,里面的人影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话语声却引起了胡柯的注意。 胡柯停在了脚步,悄悄躲到一边偷听。 “你说将军真的会杀了王上吗,我怎么感觉将军有些下不了手!”胡柯听到这句话,心头一跳,并快速回想着这个说话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丧臣身边某个下属的声音。 “无毒不丈夫,将军若是不杀了胡柯,就一辈子无法当上胡国的王上,换成是你,是想当将军还是相当王上?!”有一个人开口,也是丧臣身边的一个下属,这个声音比刚才那个更熟悉。 只是这会儿,胡柯已经不想纠结这两个说话的人是谁了,反正知道是丧臣的下属就够了。 “当然是当王上啊,只可惜没有机会罢了,不像将军,手握暗卫和死士,还深受王上的信任,王上定然不会相信将军会背叛他,这样将军也就有了机会了!” “别说了,咱们快点回去,估计一会儿,将军就要动手了,要是我俩不在,可就没机会立功了!” “对对对,要我说,今晚只要将军成功了,恐怕最倒霉的就是这红牌楼了,到时候看中了那个姑娘,可要早早的下手!” “你说的对,将军就是想把罪名嫁祸到红牌楼的头上,到时候不仅能一举得到红牌楼,赚钱充盈国库,还能有大把的姑娘玩乐······” 两人边说边拉开了茅厕的门,左右粗略看了一眼,闪身离开。 胡柯从茅房的后面出来,匆匆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行回宫。 一路的恐惧和慌张,让早已身体虚空的胡柯尚未回到金龙殿就晕迷了过去,王宫中乱成一团,院判带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纷纷前来。 而此刻宫外,红牌楼,丧臣见胡柯去方便久久不归,心里有些着急,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几个属下,出了雅间。 找到一个小二问清了茅房的所在,丧臣立刻急匆匆的往茅房赶,在距离茅房近七八米开外的地方,丧臣停了下来。 “王上,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今日随丧臣将军前来的都是他的心腹下属。”一个暗卫的声音传到丧臣耳中,丧臣很清楚的记得,是一直跟在胡柯身边,在金龙殿贴身侍候胡柯的暗卫。 “嗯,很好,按计划行事,一个不留!”另一个无情的声音响起,震得丧臣心血翻腾,是胡柯的声音,很清晰,一模一样。 “属下明白,只是这红牌楼要如何?” “到时候连带着尸体一起化为灰烬就好,红牌楼在我天阳十多年,早就挣的盆钵满载,没了的话,日后本王还能收为己用!” “是,属下这就去办!”丧臣眼睁睁的看着暗卫飞身离开,大脑的思考一时跟不上节奏,没有及时追过去。 “胡柯”转身进了茅房,丧臣听到茅房里传来水滴的声音,心神清醒过来,本想冲过来询问,最终却在茅房的三米开外站定了脚步,咬牙转身,往红牌楼跑去。 茅房里的暗卫紧张的屏息凝神,丧臣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要是自己被他发现端倪,死不足惜,但是破坏了世子妃的计划,可谓是功亏一篑。 听到丧臣离开的脚步声,暗卫立刻出了茅房,飞身离开。 雅间中,丧臣匆匆归来,见一众心腹下属都已酩酊大醉,想到胡柯口中的计划,急火攻心,要是这会儿敌袭,自己的心腹手下定一个都活不了。 “将军,适才属下去找你,看到王上和他的暗卫在不远处说话,以为将军会和王上一起回来,怎么就将军一人回来了,王上呢?” 之前提议丧臣带胡柯出宫散心的下属正想着等胡柯回来,自己好好的露露脸,可是跟着丧臣去茅房,老远见到王上似乎在和自己的暗卫说话,想着一会儿王上就能和将军一起回来,便偷偷的回来准备。 此时,雅间里,正有一位浑身只着雪白纱衣的妙龄女子,在抚琴浅唱,声音婉转动听,勾人心魂。 丧臣听到下属的话,打了个激灵,更加确定适才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是假的,那么······ “立刻让大家起来,准备回府,本将有要事和大家商议!”下属不是第一次体会丧臣的怒气,故一接触到丧臣身上散发的如此气息,立刻头脑清醒,打起了精神。 本来还是一群萎靡不振,酒醉迷蒙的下属,也都一个个强迫着自己站了起来,身体上的反应,远比大脑上的反应要快的多。 “你们立刻回府,本将随后就到!”丧臣充满杀意的话语犹如惊雷一般在每个心腹的头顶之上炸开。 众人快速出了雅间,离开了红牌楼,包括那位抚琴的女子。 随胡柯一起前来红牌楼的暗卫先前也是得了胡柯的吩咐,去给胡柯找个女子,这会回到雅间,却不见众人身影,连胡柯也不见,只有丧臣一人坐在桌边,脸上泛着好似勾魂鬼差的表情。 “丧臣将军,王上和诸位将领怎么不见?” 一样的声音,丝毫没有出入,丧臣这下是百分百的肯定,尤其是暗卫不仅问了胡柯,还问了自己的下属,身为王上的贴身暗卫,见王上不在房间,第一反应理应是询问自己的主子,可是······ “本将让诸位将士先行回去了,王上去茅房方便了,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 暗卫的表情有点古怪,对于王上去茅房方便,而丧臣没有陪王上去,有点不喜,心中对丧臣说话的态度也有些不满。 而丧臣见到暗卫的轻蔑表情,眼中闪过几道凶光。 跟随暗卫进来雅间的女子娇滴滴的给丧臣行礼,以为自己是暗卫找来侍奉丧臣的,便有意无意的做出一些勾引的动作,露出一些雪白的肌肤。 丧臣眼角轻抬,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原来王上想对付自己的招就是这个么,看来这个女人身上定也是非常的不干净吧,到时候自己染了病,没有圣药可以压制毒性,恐怕就只能乖乖的等死了! “小的去寻找王上!”暗卫扭头就出了雅间。 这就要给人腾地方,准备对自己动手了么?! “这位爷,让小女子来伺候你可好?!”女子娇媚的声调高低错落,很是吸引人。 轻轻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往丧臣的身边移动,在见到丧臣衣袍上的金色丝线绣制的暗花时,眼中发亮,果然是个有钱的主。 “额······”女子在距离丧臣三步之远的地方,突然间瞳孔放大,嗓子中在发出一声惊愕的声音后,瞪大了眼睛,缓缓的倒下了。 一招致命,干净利落,丧臣的出手异常的快,快的让女子都未反应过来。 “哼,王上,你如此待臣,实在是叫臣寒心!” 此时,雅间门外,暗卫和“胡柯”的谈话声再次响起。 “王上,人已经带进房间了!” “很好,本王定要给死臣和忠将报仇,让丧臣痛不欲生!” 对话很短,片刻后,房间门口传来两人离去的脚步声,丧臣紧握着藤椅的扶手,咔嚓一声,扶手应声而断。 王上,你竟然······ 丧臣不是没有怀疑,尽管他知道,死臣和忠将不是因他而死,尽管他很想和胡柯解释,但是胡柯的作为实在是让他太过寒心! 没有调查,没有质问,直接就是算计和阴谋,这样的王上,丧臣无法接受,也不屑接受! 红牌楼大堂里的赛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项,丧臣入坠冰窖的心早已没了心情,推开面向大街的窗户,丧臣飞身离开。 林纯收到消息后,非常激动,“流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最后的收尾工作,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世子妃!” 星空点点,月光皎洁,很多事情,也该要结束了! “着火了,着火了······” 红牌楼里的赛事已经结束,众人本就正在与千叔告别,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热闹的场面。 毕竟是青楼,晚上留下来的客人也甚多,一听到着火,大家立刻惊慌起来,不顾一切的往门外冲。 后院某处,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大家不要着急,快点出去,来人,快点救火!”千叔很冷静,立刻开始指挥红牌楼的小厮护卫门救火。 丧臣远远地站在一处屋顶上看着从红牌楼冒出来的浓烟,隐约还看见明明灭灭的红光,心头一片冰凉。 心已死,所有的信任和忠诚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此刻的胡国王宫,胡柯已经醒来,其随身的那个暗卫却遍体鳞伤的回到了金龙殿。 暗卫将丧臣想要杀害胡柯,自立为王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胡柯的怀疑本就到了边缘,这会儿看到暗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深信不疑。 院判立刻开始给暗卫救治,自然,暗卫最终还是“伤重身亡”! 丧臣的将军府,原先也就是胡柯的将军府,胡柯为了体现自己对丧臣的宠信,特意把自己的这座将军府赏赐给了丧臣,看着这将军府的一草一木,丧臣觉得是那么的讽刺。 “大家立刻收拾行装,随本将立刻回暗卫大本营!”丧臣走进大堂,见众心腹下属都在,立刻下达命令。 “将军,这是为何?”众人好不容易才从大本营出来,出来后就一直在帮王上收复各个部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和享受。 众人都很不解,也很不乐意。 “胡国的京都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今晚本将本是好心,想要带王上出宫散心,可王上他却怀疑本将是杀害死臣和忠将的凶手,欲想要置本将于死地······”丧臣实在是太过伤心,或许只是想找个人倾述,便把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将军,这不可能,王上身边如今只有将军一人是其得力大将,怎么会舍得伤害你?!”丧臣的身边也不全都是傻子。 “将军,你说的······” “你们今日回来,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丧臣心间有一丝动摇。 “并没有什么感觉,不对,属下回到将军府时,感觉心口莫名的痛了几下!” “属下好像也是!” “属下适才也有这种感觉!” “快去找个大夫来!”丧臣大惊,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彻底倾斜。 大夫很快的被一名暗卫拎来,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浑身惊吓的瑟瑟发抖,开始给众人诊脉。 片刻后,众人目光灼热的看着大夫,“大夫,如何?” “各······各位大人,你······你们都······都中毒了!” “此毒可有解?”丧臣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勒的大夫有点喘不过来气。 “此毒只······只有······王宫里的院判大人能解!”大夫浑身已经虚软,说完话后,见自己被扔到地上,立刻爬起身,逃命似得,跑出了将军府。 将军府拐角的一条小巷中,“你做的很好,这是我家主子赏你的,速速带着你的家人离开京都吧!” “是是是,谢谢大人!”大夫接过流风手中的银子,快速往自家的医馆跑去。 “将军,怎么办?” “将军,王上如此对待我们,不如我们干脆······” “是啊,将军,王上不仁,我们不能就这样收拾东西逃走,这会儿大家都中了毒,只要我们杀进王宫,将军你坐上王位,到时候也能让院判给我等解毒!” “不错,将军,适才你回来说王上要置将军于死地,是不是王上他······” 丧臣脑袋中嗡鸣一遍,在听到最后一个下属的话语时,心神剧烈,“好,本将就听从大家的,等几日后各个部落的族长前来觐见,咱们就动手,到时候本将定不亏待大家!” 有谁不愿意当王,而甘心当个属下,丧臣给随胡柯也是因为之前和胡柯共战沙场,如今胡柯要杀自己,丧臣自然会反抗。 而丧臣的这些下属,一部分是怕死,不想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大好的岁月,就命丧黄泉,一部分也是想丧臣成了王上后,自己也算是开国功臣,到时候能名流千古。 暗卫把消息传到红牌楼时,红牌楼的大火已经扑灭,仅仅是红牌楼后院的柴房和厨房着了火,故火势凶猛,但是红牌楼人多力量大,是以并没有造成什么经济损失。 而这些,不论是胡柯还是丧臣,他们都已经不会搭理了。 林纯正和流风,安武说着准备如何挑拨丧臣处治胡柯的事情,天铭羽一身血腥味的冲进了房间,一把拥住林纯,上下打量。 “纯儿,你没事吧,我在京都郊外就看见红牌楼这边浓烟冲天,直接弃马用轻功飞了回来······” “羽,我没事,你们大家都还好吗?”林纯紧握着天铭羽的手,为天铭羽的归来欣喜落泪。 “世子,你受伤了?这血腥味······”流风和安武同时上前,天铭羽一身衣衫已经看不出颜色,头发甚至有的都结成了一股,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羽······” “不要担心,这不是我的血,都是敌方的,流风,安武,你们快去烧水,一会儿大家回来,都需要洗澡用饭,这些日子,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 “是,属下这就去!”流风和安武一离开,天铭羽就吻上了林纯的红唇。 肆意,霸道,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担忧,尽在这个迫不及待的吻中显现出来,林纯仰着头,回应着紧紧抱着自己,激烈相吻,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亲密了。 约半个时辰后,众暗卫和死士纷纷归来,林纯暗中数了数,少了三个人,心头很难过。 天铭羽洗漱完,从房间出来,发丝上的水滴还未擦干,带着缕缕水汽,“纯儿,怎么了?” “羽,少了三个人。”林纯的话语很沉重。 “傻瓜,那三人去天阳送信了!这次幸亏有你给大家备的各种药,尤其是那个迷药,实在太好用了,我们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整个密林里近十万的士兵。”天铭羽很自豪。 “真的吗?那那些士兵呢?”林纯转瞬喜笑颜开,但是又同时为那近十万的士兵有些担心,潜意识里,林纯不愿意天铭羽杀掉他们。 “放心吧,我让人把他们带出了密林,带到天阳去了,等天阳大军收服了胡国,再放他们回来,到时候让他们自己耕作,也好多屠杀殆尽,增添杀戮的好!” “谢谢你,羽,众生平等,虽然我不是什么慈母善者,但也希望······” “我明白,纯儿!” 林纯心里很感动,也很安慰,这辈子,能遇到一个懂自己,明白自己的人,真心的不容易! 胡国王宫,暗卫死后,胡柯干脆又搬进了密室之中,不敢出来。 可是眼看着各个部落的族长陆续到达京都,进了王宫,并安住下来,胡柯不得不从密室里出来。 这几日,丧臣也在不断的计划,只等待觐见那日,杀掉胡柯,自立为王。 天铭羽得知林纯所做的事情,情不自禁的连连赞赏,连带着一众暗卫和死士都对林纯佩服有加。 同时,天铭羽也决定,在胡柯觐见各部落族长,丧臣忙着造反的那一日,带着林纯潜入胡国密室。 时间飞逝,眼看着觐见的日子就在明日,丧臣带着一众下属,最后一次开始布置。 胡柯战战兢兢的在王宫里等待,没了左膀右臂的胡柯,此刻犹如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除了偶尔招院判前来诊脉,就再也见不到几个活人。 万分的紧张加上绷得十足的神经,胡柯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同样紧张焦虑的还有天铭羽,随着今日密室的时间越来越近,天铭羽心中的不安日渐扩大,眼看着如今已是四月初,五月即将来临,皇祖母说的纯儿在及笄之年会有人生中的第二劫。 天铭羽不确定纯儿人生中的第二劫会不会在此次潜入胡国的密室中发生,但是心头那丝丝缕缕不规律的跳动和伤感,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破晓的黎明还是无法阻止的到来,林纯一大早起床,心头猛烈的跳动了几下,随后又划归平静。 胡国王宫,来自胡国各个部落的族长均按照要求,只带着自己唯一的侍从,走进了金龙殿。 一排排的矮桌早就摆放整齐,各族长按照暗卫的指引安坐到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王上驾到!”暗卫高声唱喊,胡柯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他眼角下的黑影和苍白的面容有些显得精神不济。 近三分之二的族长在胡柯进殿时都低下了头,要不就是手握成拳,要不就是死死的扣着自己做的方凳,总之都在死命的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丧臣并没有出现,而是在等到时机。 一番简单的觐见和献礼,以及发表自己部落的忠心后,胡柯命人上酒,并举杯庆贺。 看着众人喝下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酒,丧臣躲在暗处,眼中闪过诡异的目光。 金龙殿中一片欢腾,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表面功夫,大家都做得很好,一派的喜气洋洋。 太医院,院判在御膳房送来的中午膳食中散了迷药,见太医院的人都陷入昏迷安睡之后,院判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卷起床榻上的被子,掀开了床板。 “羽世子,平安公主,你们小心点!” 天铭羽带着林纯,从暗道中爬了出来。 “谢谢你,张院判。” “这些都是应该的,羽世子,平安公主,你们快随我来,趁着这会儿王宫里人都聚集在金龙殿,咱们要抓紧时间!”院判拉开房门,带着天铭羽和林纯迅速出了太医院。 一路上,几人小心谨慎,终于到了通往胡国王宫密道的废弃宫殿。 “羽世子,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入口在宫殿里的床榻下,药性即将到时间了,我要抓紧时间回去,免得引人怀疑!” “嗯,辛苦张院判了,待本世子和平安公主离开之日,便是张院判手刃胡柯之时!” 天铭羽说完,带着林纯,流风,流璋和安武,无人快速的今日了宫殿之中。 院判握了握拳头,面上一片激动,丽娘,孩儿,爹爹的报仇之日指日可待,你们要等候爹爹! 回到太医院,院判也服下迷药,只是分量很少,等到太医院的众人苏醒过来,纷纷惊动不安之时,丧臣的一个下属,带着一众暗卫前来把太医院包围了起来。 金龙殿上,胡柯和重部落的族长都纷纷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丧臣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出来。 “我最尊敬效忠的王上,看到如此一幕,可觉得讽刺?!”丧臣幽暗漆黑的瞳孔中散发着无尽的黑光,欲要吞噬一切。 胡柯缩了缩身子,颤抖的抬起手臂,指着殿下的丧臣,咬牙道:“原来你是真的要弑君夺位,本王······” “弑君夺位?!王上,你看看这殿上在座的各位族长,有大半是臣收复而来,臣一心为胡国,为王上,王上却质疑臣的忠心,把死臣和忠将的死的罪名,扣在臣的头上,臣不甘!” 丧臣怒气中烧,随着殿上的胡柯大喊出声,“这一切都是王上你逼臣的!” “本王······”胡柯心虚的眼神落在丧臣的眼中,让丧臣再一次寒心彻骨。 “各位族长听好了,从今日起,胡国的王上便是本将军,丧臣,而胡柯这个逆贼,本王想要听听大家的处理意见!”丧臣给了自己身后的下属一个眼色。 下属立刻大步走上金龙殿,把胡柯拎到了殿下,另一个下属紧跟其后,把殿上的桌子垫子等物品尽数撤下,换上了最新的,最高贵的,最洁净的! 丧臣豪迈的登上了金龙殿的宝座,宽大的衣袖一挥,安坐下来。 “你这个叛徒,叛徒······”胡柯指着坐在属于自己位置上的丧臣,双眼冒着浓厚的杀气。 “啊!······”丧臣的下属见胡柯手指自己的主子,出言不尽,直接拔刀,砍掉了胡柯伸出来的手指。 鲜血四溅,在金龙殿上染上了丝丝腥味。 众部落的族长一阵快意,恨不得自己能上去砍上几刀。 “先压下去,给各位族长上解药!” 胡柯呜咽着,被拖了下去,关进了胡国最为幽暗腥臭的死牢之中。 “让各位族长受惊了,今日各位族长前来,本就是觐见王上,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多加了一个任务,至于胡柯的处治,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本王定会选一个最好最恰当的方式,来满足大家的心愿!” 丧臣的一番话听到众族长的耳中,让大家很高兴,立刻纷纷出言。 “王上,臣以为,处治胡柯这样的十恶不赦之人,理应凌迟!” “王上,臣认为还是拖到野外让野狗一口口蚕食!” “臣觉得应该给胡柯服下各种毒药,受尽折磨致死!” ······ 听着殿下一句比一句还要狠的处罚,丧臣勾起了嘴角,眼中尽是快意,我的好王上啊,没想到你在这些族长心中,是如此的不堪。 “好,各位族长的建议都很不错,不过本王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保证能让胡柯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众族长纷纷匍匐在地,对着高坐在殿上的丧臣道:“臣等恭听王上对胡柯的处治!” “嗯,来人!”丧臣高喊一声,数十个暗卫如同鬼魅般,闪进金龙殿。 “王上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去一趟天阳,到天阳国的各大青楼走上一遭,把那些青楼里丑陋年老,并且身染恶病的女人都给本王买回来,以供胡柯享乐!” “王上英明!”众族长显然对丧臣的做法非常赞同。 “是,王上。”暗卫们立刻消失,犹如从没出现一般。 “各位族长今日前来觐见本王,旅途劳累,暂且先行回去歇息吧,待到处治胡柯的那一日,本王会给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保准大家喜欢!” “谢王上,臣等告退!” 看着众族长鱼贯而出,丧臣面色发冷,眼中的霸道和戾气久久不散。 胡柯,你想用女人来对付我,那就不要怪我让你再一次品尝女人身上的毒! 太医院,院判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见青竹和青水围在自己的床榻边,距离床榻不远处,坐着一个正在喝茶的将士,是丧臣的手下。 “院判大人,您醒了!”青水上前一步,把院判扶了起来,青竹忙从床里拿起一个枕头,垫在院判的身后。 “我这是怎么了?······”院判故作惊疑,抬起手,揉着自己的脑袋。 “院判大人,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迷药,所以······不过现在大家都已经清醒了,没事了,太医院里的东西也都是一样不少!”青竹快速的给院判解释。 “哦,可有人受伤?”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都在,东西都在就好!”院判结果青水递过来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顿觉清醒。 “既然院判大人醒了,不知可能下床,为我等弟兄诊个脉?”坐在不远处的将士放下茶杯,走到院判床前三步外。 院判打量着将士,心里回想起天铭羽的交代,若是最近有人来找你解毒,尽管大展身手! “劳这位将士久等了,臣这就起身,青水,去给我打点水,让我洗漱,青竹,你领着这位将士先到太医院前厅休息,我一会儿就来!”院判迅速起身。 废弃的宫殿中,最里间的床榻已经破败不堪,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甚至还能看见几颗老鼠屎,流璋直接上前,大手一扣,把床板掀了过来。 一阵灰尘迷雾,呛得站的最近的流风狂咳不已,“咳咳咳······流璋,你就不能小心点啊?” “不要说话,咱们快进去!”天铭羽牵着林纯两人一前一后,率先进了密道。 密道中很明亮,墙上都燃着油灯,天铭羽跟着上次潜入进来的路线,带着林纯左拐右绕,走了近两个多时辰,到达了一个石室门口。 林纯看着眼前封闭的石室大门,上面似乎绘着一些图案,只是积灰太厚,看的不是很清楚。 “安武大哥,你能把这石门上的灰尘擦一下吗,我想看看上面绘制的图案!”林纯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正欲递给安武。 “小姐你后退几步就好!”天铭羽拉着林纯后退了五步,安武走到石门的一侧,直接运起内功,朝石门表面拂去,一阵灰雾缭绕之后,密道中恢复了清明。 “这是······”第一个引入眼帘的便是石门靠右边的一辆飞机图案,其次是火车,汽车,甚至还有轮船,整个石门山绘制的都是现代形形色色的交通工具。 “纯儿,上次我无意中潜入胡国这密室之中,到时没注意到这门上的画,只是这密室里有件东西和这石门山的这个车的图案一模一样!”天铭羽指着石门左上角的一辆自行车,轻声说道,语气有些古怪。 林纯已经注意不到天铭羽的语气了,看到这方石门,第一想到的便是在自己之前,定也是有二十一世纪的人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只是林纯又开始有些疑虑。 既然有同乡穿越而来,只要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会利用现代的一些东西,来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和方便,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在这个时代关于现代的东西,什么都没见到?! 难不成那位同乡一来就被杀死了不成?! 不对!要是一来就死掉了,这石门山的图案又是怎么来的,难道说,这同乡一直生活的地方,就是这石门后面的密室?! “纯儿,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天铭羽很紧张,手心开始冒着冷汗。 “好!”林纯对石室里的自行车很好奇,要是能骑的话,回头就让流璋和安武把车给带走,回到清溪镇好好研究一番,要是能做几个出来,给孩子们骑着玩也好! 听到林纯兴奋中夹杂了好奇的声音,天铭羽定了定心神,示意流璋和安武上前,把石门推开。 “羽,这石门难道没有机关吗?” “没有,这胡国的底下密室似乎就是一个地下皇宫,所有的设施,房间,都一应俱全,一处机关都没有,感觉就好像曾经有很多在这里面生活过一样!” 天铭羽很想把这地下密室地毯式的查询一番,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他日天阳大军攻破胡国京都,将胡国收服,纳为己有,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探索这座地下密室了。 “吱吱吱······”石门摩擦的声音很大,只是这个密室所处的地方很是隐秘,通往四周的密道地上早已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并没有会常来这里。 随着石门缓缓的被推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潮湿味从里面扑鼻而来。 “走,咱们进去!”天铭羽紧紧的握着林纯的手,两人并行。 密室很大,四周的墙壁上均镶嵌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方墙壁上镶嵌八颗,照的密室中明亮如昼。 “真的是自行车!”林纯一眼就看见了密室靠右边的自行车,银白色的车身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泛着高洁的冷光。 自行车被固定在一个木架之上,木架到了林纯膝盖那么高,自行车连同木架都被一个类似玻璃罩的东西,罩在里面。 “纯儿,我只记得你和我说过,在你的那个世界有两个轮子和四个轮子的车,两个轮子的叫自行车,不叫马车,所以······” “对的,羽,这就是自行车!”林纯指着罩子里的自行车,心情很激动。 “世子,世子妃,你们快过来看!”流风素来爱观察,心细如尘,林纯和天铭羽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朝着密室的左边走去。 流璋和安武跟在两人身后,尽管两人有无数的疑问,但都选择了暂且保持沉默,一心警惕周围,保护天铭羽和林纯的安全。 “流风,你发现了什么?”林纯率先询问。 “世子妃,你看着这些铁屑,全是上等的金刚玄铁所化,显然已经很多年了,还有这边,这里应该是一个水池,而这边好像是一个打铁的熔炉!” 天铭羽和林纯对视一眼,惊呼道:“难道这间石室是一间锻造室吗?!” “有可能,纯儿,你看那!”天铭羽指着对着石门的那一方墙壁,林纯目光看过去,华丽丽的惊呆了! 好多兵器,有剑,有刀,有戟,有矛······总之全是形态不一的兵器,件件都被罩了起来,崭新的犹如刚刚锻造出来一般。 “羽······”林纯情不自禁的走到一柄大刀所在的罩子前,尽管并没有去触摸到这柄大刀,却依旧能感受到这柄大刀的锋利,古朴,简单,没有过多的花纹绘刻。 同乡啊,同乡啊,你是何妖孽?!林纯心中不禁感叹。 “咦?世子妃,这个东西和刚才石门山的一个图案很相似!”流风在一堆铁屑中找到一个模型似得玩意,走到林纯身侧。 “坦克模型!”林纯再一次惊呆了,尼玛,太凶残有木有,老天啊,幸亏你没让这个同乡在外面出现,不然这坦克若是制造出来,别说是天阳,恐怕这大陆上除了胡国以外的国家,都要对胡国俯首称臣了! 同乡啊,林纯再此也深深的感谢你,没有为胡国的先祖制造出什么枪支弹药之内的东西!谢谢啊! 锻造兵器,怎么说都是冷兵器,这热武器对于这片大陆来说,有点不合适,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纯儿,你怎么了?”天铭羽本就紧张至极,见林纯接过流风递过来的东西后,迟迟不开口说话,心中焦急。 “啊?我没事,流风,流璋,安武,你们在这石室内好好寻找,除了这些罩子里的东西除外,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别的什么特殊的东西。” “羽,咱们也静下心,好好的找找,对了,咱们走得时候,能不能把这个罩子里的自行车带上?”林纯看着天铭羽,满目期待。 “好,只要纯儿喜欢,想带什么,夫君自是遵从!”天铭羽握着林纯的手,趁着流风等三人低头寻找,快速的在林纯的红唇上偷了个香吻。 “羽,你······”林纯转过头,面上闪过红晕的羞涩之意。 一番寻找,众人都一无所获,林纯握着手中的坦克模型,感觉自己手心里的汗水黏到模型上的铁锈很不舒服。 “流风,你把这个模型用我的帕子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的抱起来,回头离开的时候,咱们把它带回清溪镇,给孩子们当玩具!” “诶!” “世子,世子妃,什么都没有发现,咱们是不是准备先离开?”流璋走到天铭羽面前,浑身警惕的气息丝毫没有放松。 “小姐,羽世子,你们快过来!”安武起初也是毫无发现,但是在转身的时候,手中握着的剑柄上,挂着的剑穗不小心扫到了石室门后的墙壁上。 积灰浓厚的墙壁上露出一个绿色按钮,按钮下还有一排小字。 “InthechamberofSecrets!” “密室中的密室!”林纯一口道出了按钮下方那排英文小字的内容。 安武卷起衣袖,把按钮四周墙壁上的灰尘擦拭干净,确认只有这一排字后,站到一边。 “纯儿,你认识这上面画的符号?”天铭羽一会儿歪着头,一会儿侧着头,墙上那弯弯曲曲的符号,一点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那个时代另一个国家的字,叫做英文,这句话的意思为密室中的密室,难道······” “羽,要不我们试试!”林纯跃跃欲试,天铭羽一把拉住林纯的手,严肃的说道:“我来!” “世子,要不让我来吧!”流璋上前一步。 林纯有些无力的抬头看了看石室的室顶,趁着几人不注意,快速的按下了绿色的按钮,感觉就和现代家中电灯的开关一样。 随着按钮的按下,石室中央地面上突然露出一道门,里面深不见底,只见一条幽暗的楼梯一直蜿蜒延伸,看不到尽头。 天铭羽没有去看密道的门,而是脸色黑沉的瞪着林纯,林纯吐着小舌头,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惹火天铭羽了,一个劲嬉笑着赔礼。 流风等人皆转过头去。 “羽,羽······”林纯拉扯着天铭羽的衣袖,湿漉漉的大眼睛中泛着雾气。 “以后不许逞能,要是有危险怎么办!”天铭羽紧紧的把林纯拥到怀中,心跳失常的频率逐渐缓了下来。 “嗯,我知道了!”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好似小猫咪一般温顺,天铭羽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收紧手臂,恨不得就这样圈着这个磨人精一辈子。 过了片刻,天铭羽很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开始不安分,看着已经开了门的密道,拉过林纯的手,语气凌厉的说道:“跟在为夫身后,不许再······” “是是是!小女子遵命!” “噗!”流风听到林纯狗腿般的话语,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流璋,你在上面守着,安武和流风随我们下去!” “是,世子,世子妃,你们小心!” 密道中有丝丝的凉风吹来,带着浓重的水汽,每隔五米,密道的墙壁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林纯抚摸着圆润发光的夜明珠,心里突然好想把它扣下来。 要是初心楼的墙壁上也能镶嵌几颗夜明珠,那自己夜间绘画首饰图纸,就不用燃那么多的蜡烛了,最主要的是,蜡烛比夜明珠危险! “纯儿,聘礼中有六对夜明珠!” 林纯刷的脸色涨的通红,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下着楼梯,天铭羽见自己识破了娇妻了小心思,原先一直冷冽的面容,也不禁染上了一丝笑意。 “这是······”安武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到达密道尽头,看着这方开辟出来的密室中的密室,安武忍不住叹息。 密道的尽头又是一件封闭的密室,只是这密室被玻璃似得墙壁给分割开来,众人很清晰的看到,墙壁上没有门,里面烟雾缭绕,不是仙气,而是冷气。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寒冰棺,里面并没有人,只有一身男人的衣裳,和一个精致的玉冠,暗黑色的长靴上,绣着金丝线。 寒冰棺的周围全是冰块,散发着冷气,尽管与楼梯这边相隔开,但长年累月的,还是有丝丝的冷气渗透到楼梯这边来。 难怪会有水汽和潮湿的味道,不论这密室再怎么封闭,时间长了,这些冷气还是会跑出来的。 “小姐,羽世子,这里没有门,我们走到底了!” “找找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林纯看着密室里的寒冰棺,心中默念,同乡啊,同乡,谢谢你给我留下一辆自行车啊! “世子妃,这楼梯后面有两个石质的柜子!” 天铭羽紧握着林纯的手,绕到楼梯后,“流风,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有很多书,还有好多像石门山图案的物件,就是世子妃口中说的叫什么模型!” 林纯走到石柜前,靠左边的石柜稍大些,里面分成一格一格的,每格中都有一个模型,都是按照石门山的图案制作的,模型上绘制的花纹都与石门上绘画的一样。 右边的石柜里全是书册,有英文有中文,最吸引林纯注意的是石柜最上层书册拐角的檀木盒子。 “羽,你能帮我把那个檀木盒子拿下来吗?”林纯这次很乖巧的寻求天铭羽的帮助,没有自己擅自动手。 天铭羽给了林纯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伸手将盒子拿了下来,流风立刻用衣袖抹去盒子上的灰尘。 盒子上的盖子被天铭羽轻轻揭开,一颗透明澄净的水晶球出现在林纯的眼前。 只一眼,林纯便陷入了昏迷。 “纯儿,纯儿······” “世子妃······” “小姐······” 这是哪里?!林纯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似乎在受着什么指引,自动前行。 渐渐的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车水马龙的大街,全是现代的元素,汽车,路灯,还有卖棉花糖的小贩。 这里是现代!自己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地方,超市,游戏厅,还有自己最常去的书屋······ “老爸,老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有没有准备好礼物送给我啊?!” “当然!” “纯儿,等过完了生日,咱们一家去海南旅游度假可好?” “老爸,你可不许食言,不然女儿可会天天在你面前哭鼻子的哦!” “呵呵呵······” 一阵对话传到林纯的耳中,是一家三口,林纯把目光看向那一家人,眼睛瞬间放大。 是自己的爸爸妈妈,那个女孩,是自己? 怎么会?! 林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衣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那一家人已经进了一家餐馆。 餐馆里放着动听熟悉的生日歌的旋律,林纯紧跟着那一家人走进了餐馆。 一个温馨的包厢内,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满桌的菜,都是自己在现代最爱吃的,桌子中间还有一个大蛋糕,蛋糕上用果汁写着生日快乐几个红色的字。 明亮的灯光,父母的慈爱面容,这一切的一切让林纯震惊。 难道是大丫?! “大丫!”林纯情不自禁的喊出声。 突然坐在桌前的女孩一惊,抬起头看向林纯这边。 “纯儿,你怎么了?” “女儿······” “我没事,女儿先去一趟洗手间!”女孩很快的震惊下来,起身往林纯这边走来。 出了包厢,女孩并没有往洗手间去,而是到了餐厅的阳台。 此时阳台边空无一人,林纯紧跟其后,“大丫,你能看见我?” 在林纯站在大街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周围的人压根看不到自己,自己似乎就是一缕在外漂泊无依的孤魂。 “纯儿姐姐,我是大丫!” “真的是你!大丫,难道我们是······” “大丫也不知道,纯儿姐姐,你是要回来了吗?!”大丫看着林纯,明亮纯净的双眸带着丝丝水汽。 回来?!林纯心中一顿,情不自禁的看向适才大丫出来的那个包厢的方向······ 两人之间约沉默了三分钟,林纯莞尔一笑,转过头,冲着大丫摇了摇头。 “不,大丫,我不回来,在清溪镇,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大头,二丫,外公,外婆,还有羽······” “纯儿姐姐,大头和二丫还好吗?他们有没有被爷爷和奶奶欺负,有没有被刘二娘······”大丫听到大头和二丫的名字,显得有些激动,林纯很欣慰,尽管大丫到了现代,但还是记挂着家人,可见也是重视情意的。 “你放心,他们如今都过得很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也就是你的生日,你先回去,我和你,和爸妈,一起过一次生日可好?”林纯不知道自己的爸妈为何会对大丫如此宠爱。 曾经,自己在进入大学后,他们就一直忙于工作,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不想,而是想也没用,自己只好变得独立,一切事情,都尽量自己解决。 “好啊,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纯儿姐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吧,等吃过饭,晚上回到家,咱们再好好聊!” “好!”林纯跟着大丫回到包厢中,一次再简单不过的生日宴会,自己之前却从未享受过。 爸妈不断的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许愿吹蜡烛,一起手拉手回家。 一路上,大丫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和爸妈说着各种趣事,偶尔还朝爸爸撒娇,对着妈妈调侃。 林纯渐渐的有些明白了······ 家离餐厅不是很远,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只是这个家好像是刚买的,一栋两层的小别墅。 “老爸,老妈,晚安!” “纯儿晚安!” 回到大丫的房间,林纯看着房间的摆设,心头微热,和自己以前住的房间里摆设相差无几,一样的床,一样的书架,一样的书桌······ “纯儿姐姐,你能和我说说在我死后······不对,是在你去了天阳国之后的事情吗?”大丫窝在藤椅中,等待着林纯开口。 “好啊!······”整整一夜,林纯都在叙说,大丫时而落泪,时而欣喜,时而伤感,时而激动,最终得知林纯回来的原因,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东方的天际渐渐明亮,两人才一起睡下。 次日夜晚,依旧如此,只是叙说的人换成了大丫。 在大丫醒来,来到现代的时候,是在医院,且已经昏迷了多日,爸爸妈妈日夜陪伴在身边,后悔多年对女儿太过忽略。 这几年,一家人一直在一起生活,从大丫的话语中,林纯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父母不是不爱自己,也不是工作太忙,忽略了自己! 而是自己不论在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把他们自动的排除在外,打电话的时候,只会说着没事,很好,不要担心之内的话语,从来不会和爸妈撒娇,欢笑······ 自己以为爸妈很忙,以为自己的独立是体谅爸妈,孰不知也是在远离爸妈,总是说很好,说没事,把爸妈的爱意拒之千里之外! 林纯很感激大丫,许是因为大丫从小没有受到太过的父母关爱,在与爸妈相处的方式上,很得爸妈的心,一家人在一起,不能欢笑,还是悲伤,只有一起度过,才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 “大丫,谢谢你!” “纯儿姐姐,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若不是我们灵魂互换,这辈子,我恐怕都体会不到老爸老妈这样的父母之爱!”大丫对着林纯弯腰行礼。 “只是纯儿姐姐,你是因为那水晶球才回来,如今要怎样才能回去啊?羽世子恐怕······” “或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吧,搞不好明天你一觉醒来,我就不见了!”林纯开着玩笑,其实心中也没底。 清溪镇,林家,初心楼。 “羽儿,纯丫头还没醒来吗?”千雅雪和沈茹嫣一同进了林纯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纯,本就红肿的眼睛,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泪。 床榻边,那颗晶莹玉润的水晶球安然的摆放在花架上,窗外的日光照射进来,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辉。 已经三个月了! 秋闱的日子都要到了,因为林纯的昏迷,大头和小山最近看书都没了精神。 “母妃,外婆。” “唉······”千雅雪叹着气,和沈茹嫣坐到床边,握着林纯的手,心中又是一阵悲戚。 “羽世子,难为你了!”沈茹嫣看着天铭羽消瘦不堪的身形,心中心痛不已。 想起两个月前,大丫被天铭羽抱回初心楼,双眼深陷,脸色苍白,衣衫凌乱,风尘仆仆的模样,令人心酸。 据安武说,一路上流璋趁机敲晕过羽世子很多次,只是为了想让他闭眼休息片刻。 回到清溪镇后,若不是大家轮流劝慰,恐怕躺倒床上的又要增加一人。 沈茹嫣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打量着林纯,昏迷数月,面色依旧红润,每日尽管只是喂些稀粥,但也没见消瘦。 天阳京城,慈宁宫。 “太后娘娘,平安公主已经昏迷三月之久了!”林公公忧心忡忡,话语中带着伤感。 “这是纯丫头这辈子的第二次大劫,但愿她能挺过来!”太后语气低沉,看上去精神很不好,鬓角的白发越发的多了。 前几日收到的信件,五月本是纯丫头及笄的打好日子,却只在昏迷中,由羽小子抱着,完成了及笄之礼,太后心中很是难过。 “小林子,准备一下,一会儿去护国寺见见大师吧!” “诶,奴才这就去!” 林公公快速的往慈宁宫外跑去,月汐一脸激动的领着护国寺的大师,疾步往慈宁宫而来。 “诶吆喂!” “月汐姑姑,对不住,对不住!” “林公公,你没事吧?!” 两人相撞,都是由于太过着急,“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都是心善待人,日后必有福缘!” “大师,让您见笑了,是我等太过莽撞!”月汐有些不好意思,狠狠的瞪了林公公一眼,林公公看到大师,满脸的忧愁立刻转喜。 “老奴进去给太后娘娘通报!” 月汐看着林公公转身就往慈宁宫内室跑去,摇了摇头,“大师,请先随我进殿吧!” “阿弥陀佛,太后娘娘近来可好?”大师慈祥悲悯的声音回荡在慈宁宫的大殿中,让人莫名的心安。 “大师,快快请坐,月汐,给大师上茶!”太后娘娘显然也很是激动,自己正想着前去拜见,没想到大师竟然亲自到了。 “近来因为儿孙一事,心中甚是烦忧,还请大师点化!” “太后娘娘不必忧虑,平安公主今夜就会苏醒,一切劫难已过,平安公主是有福缘之人,此次醒来,日后定会福寿延绵。”大师一番话瞬间让慈宁宫里的所有人都心安了。 林公公和月汐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太后也深呼了口气,面上浮出了笑意。 “多谢大师前来相告,日后哀家定日日诵佛抄经,感谢佛祖保佑!” “太后娘娘一片心意,老衲感激不尽,只是今日前来,有一事想要太后娘娘转告平安公主!” “大师直说无妨!”太后对大师素来尊敬,一听到大师有话交代,立刻严肃起来。 “一切事端皆因果,既来之,则安之,望太后娘娘转告平安公主,若是有朝一日,路途中遇到破败的寺庙,定要尽心修缮,以积攒福缘!” “哀家明白,大师的话,哀家定一字不漏的传到纯丫头的耳中!” “如此,老衲便告辞了!太后娘娘留步,不必相送了!” 七月的夜晚,门窗洞开,甚是凉爽。 明亮皎洁的月光照射到林纯房间内的水晶球上,于此同时,林纯脖子上的玉佛也开始散发着莹润的佛光,瞬间,三个发光体连成一线,无数的银辉笼罩着林纯的全身。 天铭羽正端着稀饭,往楼上而来,进门时,光已不再,一切似乎没有丝毫改变。 “纯儿,吃宵夜了,这可是为夫亲手做的!” “纯儿,快点醒来吧,为夫知道你是回到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去了,对吗?” “纯儿,为夫会等你的,大头和小山就要准备离家上京参加会试了!” “纯儿······” 林纯听着天铭羽在自己床边一句句不厌其烦的述说,眼角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手指轻微的颤动,引起了天铭羽的注意······ ☆、第156章 圆满大结局(圣诞节快乐) “羽······” 双眼尽是朦胧,一行含情泪,两颗相恋心,道的便是这人间最真挚的情感罢了。 “纯儿!”天铭羽有些说不出话,上前紧紧的握着林纯的手,十指相扣,紧密相连,贴近的却是心扉。 莞尔一笑,心诚,爱在,一切安好! 林纯的苏醒让林家上下陷入了一片欢腾,大家都决定要把林纯的及笄大礼重新举办一次。 五月份的时候因为林纯昏迷,及笄之礼简之又简,都没有请客前来庆祝观礼,这会儿大家见林纯无恙,个个都想着要好好的为林纯做些什么。 眼看着大头和小山进京在即,故准备三日后举行大礼,之后便送大头和小山进京参加会试,也好叫两人放心。 自从绣楼的事务整改后,大头便找了翠花大娘到绣楼帮忙,翠花大娘不仅绣技好,为人处事,也相当有经验,尤其是对绣楼里的农家少女比较了解,也能时常帮助九娘和青麽麽。 大山伯伯也被大头请进了林家,专门管理后山的果林,至于大山伯伯的家的田地,都租给了林家村的一些乡亲耕种,每年适当的收取一些粮食作为租金。 小山和大头犹如亲兄弟一般,一同跟着余先生读书习武,因为天洪烈的到来,两人也学习了不少治军带兵之策,只是大头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反倒一心相当将军的小山很得天洪烈的喜爱。 翌日,天朗气清,七月的山林里很凉爽,由于天洪烈和裴逸轩的大手一挥,林家山林靠果林前面的一块地方将化为林家学堂新的地址。 工匠已经前来修建,包括学堂,宿舍,食堂和武场!工程很是浩大! 林纯起床后,走进自家的山林,熟悉的一切让林纯甚是轻松,见到丫鬟婆子等人,大家都相互问好,看到林纯安好,大家都是欣喜的模样,出自内心的高兴。 农家人的质朴善良,不会因为那几个害群之马而被抹杀。 “小姐好!” “大丫姐姐好!” 几个学堂的孩子刚被余先生和安和用马车接到家中,看到林纯都很友好的行礼。 “快去学堂吧!” “大丫!”裴老爷子和裴逸轩牵着滔滔和淼淼从前面的树林散步回来,见林纯和孩子们打招呼,走了过来。 “外太公,外公,你们真早,我还以为我是最早起床的呢!” “这都什么时辰了,大头和小山早就被余先生和王爷叫到果林里练武去了!”裴逸轩打量着林纯,见其气色红润安好,心中大安。 “额······好吧,外公,我听说你和王爷要在林家盖个大学堂?是准备把清溪镇的孩子都招过来读书吗?” “都招过来是不可能的,林家学堂选学生的标准还和之前一样,只招家庭贫困,心地善良,聪慧坚韧的孩子!” 林纯点点头,很是赞同,“外公,到时候让工匠把学堂四周围上高高的院墙可好,免得孩子们多了,扰了家中人的生活!” “这个大丫你就放心吧,外公和王爷都勘查好了,虽说这学堂建在果林之前,也是坐北朝南,但是进入学堂的大门却建在陈家村的大凸坡,陈家村的大凸坡已经被王爷买下,到时还会修一条大路,一直通到清溪镇!” “这个好,还是外公和王爷想的周到!到时······” “在说我什么呢?今天一大早,这乖乖,嘟嘟和贝贝就在果林里嚎叫不停,我这刚一解了绳子,三个家伙就往这边冲,一路追到此,累死我了,果真是老了······” 天洪烈喘着气,看着嘟嘟,乖乖和贝贝都纷纷依偎到林纯腿边,仰着头,看着林纯,不断地舔着林纯的手掌,之间流露出的情感异常动人。 都说动物比人重情,果真如此。 “嘟嘟,乖乖和贝贝都长的太肥了,父王,你们给它们喂得太多了,听说嘟嘟又生了几只小狗狗,我还没见到呢!”林纯摸着几只狗狗肥嘟嘟的身子,挠的它们在地上打滚。 滔滔和淼淼也纷纷加入过来,“好了好了,你们都很乖,快去玩吧!”林纯被几只狗狗的热情整的有些招架不住,一挥手,嘟嘟和乖乖,贝贝都很听话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纯儿!”天铭羽一大早起来,就去了初心楼,听二妞说林纯出去散步了,便一路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 “这一大早起来了,露水凉,也不多穿点。”天铭羽细心的给林纯披上披风,系好锦带,面对着裴老爷子等人,林纯不禁的脸红如脂。 “外太公,外公和父王还在呢!”林纯身如蚊蝇,但还是被天铭羽听了清楚。 “他们巴不得看我对你好呢!小笨蛋!”天铭羽附到林纯耳边,轻声道。 林纯脸色越发的红了,忙低下头,还是当鸵鸟的好! “哈哈哈······咱们几个老头子还是走吧,站在这妨碍孩子们,反倒显得为老不尊了!哈哈哈······”天洪烈一笑,林纯更加无地自容了。 裴老爷子和裴逸轩也是笑意不断,连连点头,三人相继离开。 “都怪你,还我被外太公他们笑话,哼!” “为夫错了,为夫错了,娘子能原谅否?”天铭羽瞬间化身为一只求安慰的忠犬,对着林纯连连低头,撒娇,求原谅。 “羽,你······”林纯第一次见到天铭羽如此模样,心下动容,但是却更加害羞,转身落荒而逃。 中午,林家上下欢聚一堂,为林纯的健康苏醒举杯共饮。 “大丫啊,等后日及笄大礼一办,你和羽世子的婚期就尽快定下可好?”裴老爷子辈分最大,满脸的慈爱看在林纯眼中,很是温暖。 “大丫,前几个月你芸晓表姐出嫁,老爷子没有随你外公和外婆回京参加!”沈茹嫣在林纯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林纯心下了然,看着食堂里的大家都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和天铭羽,点了点头。 “羽和纯儿的婚期能有外太公亲自择选,是我们的福气!纯儿,来!”天铭羽拉着林纯,立刻走到裴老爷子面前,恭恭敬敬的给裴老爷子磕了一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来,陪外太公喝一杯!” “好!” 天洪烈和裴逸轩等人看到天铭羽和林纯的举动都点了点头,眸中带着欣慰。 午饭过后,林家上下除了林纯和天铭羽,就都忙活了起来。 在古代,这女孩的及笄大礼非常重要,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也很多,到时候前来送礼观礼的宾客定也不少,所以必须要早早的做好准备。 果林中,林纯和天铭羽手拉着手散步到此,很多果树上都结满了果子,过一段日子,甜蜜蜜的野山桃应该就能采摘了。 “纯儿,你昏迷这么多天是回到你原先的那个时代了吗?”两人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天铭羽铺好携带的棉布,席地坐了下来。 “是啊,我看到大丫了!没想到我和大丫的灵魂是互换了,真是神奇,我还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都过得很好!”林纯靠到天铭羽的怀中,静心述说。 “纯儿,谢谢你回来!” “傻瓜,我当然要回来啊,林家这么多人记挂着我,还有你,如今大丫也算是熟悉了我那个时代的生活,既然老天爷让我们互换了灵魂,定然是安排好的!” 天铭羽紧紧的拥着林纯,心中感谢上天! “对了,羽,那天我在密室中晕倒了,后来的事情······” “哼,你还好意思问,让你不要随便乱摸乱碰,你还······算了,不说这个了,那天见你晕倒,我们就立刻从密室中退了出来,回到了红牌楼,后来就一路快马加鞭,回到清溪镇了!” “啊,那,那你有没有把那辆自行车带回来啊?!”林纯抬起头,有些小心翼翼。 “娘子当初都发了话,为夫自然无论如何也要把娘子的心爱之物带回来啊!”天铭羽仰着脑袋说道。 “真哒!羽,太谢谢你啦,吧唧!”林纯兴奋至极,在天铭羽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天铭羽呆滞了,片刻后,嘴角不断上扬,看着怀中的人儿,心情飘飘然的······ “羽,自行车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我教你骑,回头你载着我到清溪镇上玩,到时候大家肯定都会来围观,嘿嘿······” 林纯欲要拉着天铭羽起来,天铭羽黑了脸,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自行车竟然比自己的吸引力还要大,这怎么能行! “嗯,呜呜······”世界瞬间安静了。 诺大的果林中陷入一片安宁,鸟雀害羞的飞奔到别处,青色稚嫩的果实也似乎染上了丝丝粉色。 “羽······” “乖,闭上眼睛。” 前厅,裴老爷子,天洪烈,裴逸轩,千雅雪,沈茹嫣等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林纯及笄那日的事情。 “大丫的父母已逝,这迎宾的主家,就由逸轩和茹嫣你俩来担任!”裴老爷子郑重的话语让裴逸轩和沈茹嫣点了点头,两人眸中带着伤感和欣喜。 没想到外孙女的及笄大礼,竟然由外公外婆当了主人,心酸自是不必说了! “王妃娘娘,这正宾就由您来担当可好?”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清溪镇,能请到定安王妃来做正宾,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裴老爷子不必如此客气,能给纯丫头当正宾,实在是欣喜至极!”女子及笄大礼上,正宾一般都是由德才兼备的女性长辈担任,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老爷子,这有司和赞者,您觉得该由谁来当比较合适?”天洪烈看着裴老爷子,对于林纯及笄之礼,天洪烈直接看成了自己的女儿及笄,事事都用心,处处都仔细。 “老头子也正在为这两个人选着急,这赞者一般都是从闺中好友和姊妹中择选,只是二丫尚小,这闺中好友,大丫好像一个都没有,这当下,老头子没了主意。” “再说这有司,是为大丫的托盘之人,也必定要是个真心对待大丫的长辈来做才好,老头子原本是想请施夫人,只是施夫人一家随长公主回京了,唉······” “裴老爷子,不知世子妃及笄大礼上的赞者由我来做,老爷子可满意?”正当前厅里的大家苦思冥想时,沈莹和千筱筱快速的走来。 “莹丫头?嗯!不错,大丫和莹丫头感情甚好,又是优璇的干娘,这赞者一职,让莹丫头担当,很合适!”裴老爷子摸着胡子,笑眯眯的模样,显然很高兴。 “裴老爷子,至于这有司一职,我想推荐一人,不知您觉得翠花大娘如何?”沈莹再次开口。 “翠花大娘?!”天洪烈不认识,所以有些迷茫。 沈茹嫣和裴逸轩却是双眼大亮,“老爷子,翠花大娘一家是大丫三姐弟的大恩人,在双儿离世后,三个孩子在翠花大娘家可是得到了不少的照顾,这有司一职,让翠花大娘担当,很合适!” “翠花大娘就是小山的娘,大山兄弟的媳妇”千雅雪小声的侧身与天洪烈说道。 “嗯,的确是,那这有司一职就由翠花大娘来当,莹丫头,回头你记得和翠花大娘说,到时候,好做准备!” “是!” 最重要的几个人已经商量好,大家也就安心了。 日升日落,转眼间到了及笄大礼这日。 天蒙蒙亮,林家上下就开始起床准备。 沈茹嫣和裴逸轩早早的前厅门口迎客。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由大头,小山,林强和小虎子等几个家中的男孩领到前厅门口。 沈茹嫣带着燕虹和燕语,迎接女客;裴逸轩带着余先生和安柱,迎接男客。 翠花大娘一身新衣,面带微笑,手捧托盘立于两人身侧。 林纯早早被安婆子和大妞,二妞唤醒,此刻也到了前厅侧室等候,身上着的是采衣,简短的小褂和长裤,黑色的小褂,朱红色的锦边。 举行大礼之处才前厅大堂,所有在及笄大礼上需要的物件都已经准备妥当。 前厅中,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张图,上面绘的是女子及笄的过程。 画下是案桌,上面摆着一杯醴酒,一小碗饭,还有一鼎香炉,一把檀香,案桌旁边一个花架上摆着一个铜盆,里面放着清水。 大堂内一共摆了三张席子,一张在大堂东侧,上面摆放着及笄之礼中要换的三套衣裳;其余两张摆着中央靠西侧,上面放了坐垫。 在东西两侧的席子之后,还摆了数张藤椅,是供观礼的宾客们坐的。 吉时一到,沈茹嫣和裴逸轩两人和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作辑相互行礼后,领着众宾客进了前厅大堂。 等到正宾和各位迎宾的客人都入座后,裴逸轩才和沈茹嫣坐到了主人位。 裴老爷子,天洪烈,天铭羽等人都坐在东侧观礼座的第一排。 大山伯伯一看时间,高喊:“开礼!” “感谢诸位今日前来参加裴某外孙女的及笄大礼······”裴逸轩站起身,走到案桌前,对着众宾客行礼感谢,并简单的致辞。 沈莹先走了出来,到铜盆前洗手,站到西侧,林纯紧跟着从侧室出来,缓步慢行到大堂中央,面向南,对着观礼的宾客们作辑行礼,然后走到西侧的席边,跪坐到垫子上,由沈莹给其梳发,随后将梳子放在席子的南侧。 天铭羽对着林纯眨了眨眼睛,示意林纯忍耐,古代的及笄之礼实在是太过麻烦,林纯昨日听着沈茹嫣说了一整天,简直就是折腾啊! 古代的女子及笄分为三部分,初加,再加和三加。初加发笄和罗帕、素色的襦裙;再加发簪,曲裾深衣;三加钗冠,穿正式的长裙礼服,上裳下裙。 千雅雪走到花架前,净手准备,沈茹嫣起身作陪,林纯转向东正坐,翠花大娘奉上罗帕和发笄。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千雅雪一番祝辞说完,微笑着跪坐到席上,为林纯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沈莹象征性的给林纯正笄后,接过翠花大娘托盘中的衣服,在众宾客对着林纯作辑祝贺之后,回到侧室换上与头上福尽相配的素衣襦裙。 与初加相对应的便是一拜,换好襦裙出了侧室,先向众宾客展示,然后面向父母,行正规拜礼,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语之恩,只是林纯父母早逝,便对着裴逸轩和沈茹嫣行了礼。 裴逸轩和沈茹嫣激动的含泪点头,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和骄傲! 一拜之后,便是二加,面向东正坐,千雅雪再次净手,从翠花大娘的托盘中拿起发钗,走到林纯面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翠花大娘给林纯摘去发笄,千雅雪跪坐到林纯面前,给林纯簪上发钗,然后回到座位上。 沈莹上前,又象征性的给林纯正发钗,然后在宾客向林纯作辑祝贺后,拿着翠花大娘托盘中的衣服,和林纯回到侧室更换,二加后,换上的是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一袭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深衣,衬托的林纯肌肤胜雪,娇美雅致,宛如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正在含苞待放,出了侧室,向来宾展示一番,然后面向千雅雪,行正规拜礼,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天铭羽目光灼热的看着如此装扮的林纯,面上的笑意不断,自己的纯儿长大了,褪去了之前身着素衣时,犹如豆蔻少女般的童真。 二拜之后,林纯再次面向东正坐,千雅雪再净手,从翠花大娘手捧的托盘中拿起钗冠,走到林纯面前,高声吟颂:“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翠花大娘给林纯去发钗,看着千雅雪轻柔的为林纯加钗冠,面容上染上了浓浓的喜悦,六年了,无双妹子,大丫长大了,您在天有灵,肯定也很高兴吧! 沈莹给林纯再次象征性的正钗冠,然后在众宾客对着林纯作辑祝贺后,取了托盘上的最后一套衣裳,和林纯一同回到侧室更换。 大修长裙礼服,层层叠叠,上裳下裙,均是红色,林纯在侧室中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如今在古代却是刚刚及笄,来到这个时代六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会发生······ 过了今日,在这个异时空,自己就算是长大了,过了今日,也意味着,不久之后,自己即将出嫁。 出了侧室,林纯面带淡然优雅的笑容,让天铭羽看直了眼睛,无意间瞥见后面前来观礼的千筱宇,天铭羽恨不得立刻冲到前厅中央,把林纯藏起来。 对着案桌前墙上挂着的挂图,林纯三拜行礼,以示传承文明。 之后便是置醴,翠花大娘快速的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侧的位置摆好醴酒席,千雅雪起身请林纯入席。 千雅雪面向西侧,沈莹奉上酒,林纯转向北,千雅雪接过沈莹手中的醴酒,面向林纯,念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林纯行礼后,接过醴酒,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象征性的沾沾酒杯,再将酒置于小桌上。 翠花大娘奉上饭,林纯接过,也是象征性的吃一点,便起身离席,站到西侧,面朝南。 接下来是聆训,便是跪倒父母面前,听其教诲,裴逸轩和沈茹嫣先前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只说了一句:“大丫,外公和外婆只愿你健康平安。” “孙虽不敏,敢不祗承!”这是及笄之礼上规定的回答,其实林纯心中的回答并不是如此,只定定的看了裴逸轩和沈茹嫣一会儿,眸中带着孺慕之情,对着两人真挚的行了跪拜正礼。 到此及笄之礼也算是结束了,林纯对着所有的人作辑行礼后,裴逸轩起身,宣布林纯及笄之礼已成,随后翠花大娘带着大妞和二妞等人收拾大堂里的东西,天洪烈和裴逸轩,裴老爷子等人带着众宾客到餐厅吃饭。 “终于结束了,累死我了,莹姐姐,快扶着我去侧室休息一会儿!”大清早起来就如此折腾,尤其是换衣服,七月的天气,山林里再怎么凉爽,还是有些燥热。 “世子妃辛苦了,这女子及笄本就严肃庄重,你莹姐姐当年的及笄之礼还是王府的一个老麽麽给主持的,就随便给带上了钗冠,然后就结束了,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会把及笄之礼办的如此全面!” “我倒宁愿直接带上钗冠了事,莹姐姐,我悄悄跟你说,刚才翠花大娘给我递饭时,我恨不得立刻大口的把饭都吃完,一早上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真是······” 天铭羽听着林纯的抱怨,站在一边,目光锁在林纯身上,久久不散,双眸中的笑意和宠溺不言而露。 “姐,安婆子早就给你准备好饭菜了,快进侧室。”二丫走上前来,拉着林纯的手,依赖顽皮的眼神让林纯莞尔。 “二丫,咱们去厨房那边帮忙吧,这里有你神仙哥哥照顾你姐姐!”沈莹牵着二丫的手,见翠花大娘等人把大堂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很有眼色的准备给林纯和天铭羽腾地方。 二丫鬼灵精的看了看林纯,又看了看天铭羽,还故意对着天铭羽眨了眨眼睛,“好的,莹姐姐,大妞姐姐,二妞姐姐,咱们去厨房帮忙吧!” 大堂里的人陆续离开,林纯脸红的赤,快速进了侧室,侧室的小桌上,安婆子早就备好了两碗粥和几碟小菜,林纯不管不顾,直接坐下,大吃起来。 天铭羽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小娇妻又害羞了,只好跟着进来,坐到桌前,看着林纯大吃,时不时是给林纯夹菜。 在现代,林纯从未接触过爱情,尽管看过无数的电视剧,以为自己可以驾轻就熟,可是真正遇到时,却青涩的如同一张白纸,唯独坚持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纯儿,今日你真美!” “咳咳咳······”林纯被天铭羽的一句话成功的呛到,嗓子里的粥菜上不来,下不去,咳得面色通红。 “小呆瓜,快点喝口水!”天铭羽快速的倒了一杯茶水,走到林纯身后,一边轻拍着林纯的背,一边喂着林纯喝下。 见林纯缓过来,天铭羽才松了一口气。 林家山林,千筱宇跟着千大叔身后,思绪早已飞远,看到林纯及笄加冠的身影,脑海中在激烈的叫嚣,却只能硬生生的忍耐。 还有一月自己就要成亲了,对方也是个温婉娇俏的好姑娘,自己不能有负于人,更不能让爹爹和妹妹担心,大丫终究不是自己所能拥有的,她是天上的鸟儿,自己是地上的蝼蚁,是两个世界的人! 千筱宇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有娇妻,会有孩子,爹爹健康,妹妹幸福,这就足够了! 及笄之礼一过,大头和小山进京的日程便排了上来,林纯想着林家学堂不能没有人在,丝虑良久还是让安武和流风陪着两人进京。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很不放心,但想着儿子最终还是要飞出林家村这片小山村,狠心留了下来。 余先生虽然很想陪着大头和小山进京,可是千筱筱突然怀孕,让他措手不及,余心乐何尝不知林纯是在故意给自己找借口留下,也就乖乖的听从了林纯的意见。 本是和安和,安柱一同成亲,如今两人的女儿都满月了,自己的娇妻才有了喜讯,不得不说,余心乐很欣喜,也很紧张。 香草一直说千筱筱健康无事,可是眼看着人家喜的宝贝女儿,自己夫妻这却了无音讯,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有些着急。 其实对于千筱筱的情况,林纯很清楚,燕虹和燕语,以及安和和安柱都是二十多岁的人,身体各方便早就成熟,而千筱筱刚刚及笄,今年才十六岁,身体上多少有些不完善,故才会怀孕较迟。 天铭羽本想让流璋陪同大头和小山进京,只是流璋一家跟在天铭羽身边,聚少离多,优璇都快五岁了,和自己爹爹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两年,实在是不忍心再次将他们一家人分开。 安武和流风孑然一生,还没有成家,出门在外,流风细心,安武沉稳,有她们二人,林纯也足够放心了。 送走了大头和小山,林家便进入了准备收获的金秋时节。 而此刻的胡国,却是风雨飘摇,乱事不断。 丧臣果然没有食言,着自己的暗卫到天阳各大青楼,买了数十个年老染病的女子回到胡过后,第一时间找来了各部落的族长。 当着他们的面,给胡柯和数十位女子喂下了大量的合欢散,眼睁睁的看着胡柯被一群女人“分食”,痛苦不堪,直到极致。 院判在给丧臣几位心腹下属将领解毒后,便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投入了丧臣的大本营,自然也见到了胡柯的惨状。 在胡柯被折磨近一月快要断气的时候,一位族长幽幽的开了口,“王上,像胡柯这样的罪人,最好还是绑在天柱上,让天雷劈死的干净,劈的三魂七魄俱散,日后不得投胎,也就不会再降生到这世上来害人了!” 自从胡国的大祭司被胡柯杀死后,这样的惩戒方法也等于被人们遗忘,此时突然被人提起,反倒让丧臣来了兴趣。 “不错,就依爱卿所言,院判,去给胡柯吊着最后一口气,然后绑到天柱之上,等待天雷的惩戒!” 院判诚惶诚恐的点点头,似乎这样屈服做小的外在形象已经习惯,只是此刻,院判的内心无比兴奋。 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胡柯,那怕明日就是电雷惩戒你的时日,我也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就死去。 匆匆的回到太医院,熬了一副催化梅毒的药汤和一副续命吊气的药汤,院判来到关押胡柯的黑牢之中。 看着暗卫给胡柯快速的灌下两碗药后,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胡柯到了天柱下,院判抬头望天,丽娘,孩子,你们睁开眼,好好看着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是如何魂飞湮灭! 粗重的贴锁把胡柯瘦弱不堪一击的残躯绑好,看上去压根就是胡柯挂在铁索上,依附着铁索而站立。 丧臣和胡国各部落的族长都在静心的等候雷雨天气的来临。 整整一个月的折磨,胡柯是求死不能,生不如死,早就没了知觉。 不出众望,夏季的天气犹如小孩的脸,说阴就阴,七日的烈日烤晒,胡柯只知道自己还活着,干裂的嘴唇,严重缺水,每日两碗的汤药既是胡柯的饭,也是胡柯解渴的唯一来源。 突然间狂风大作,胡柯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全身上下顿感凉爽,雨滴啪啪啪的落下,打在每个前来观看胡柯即将被天雷劈死场景的人的脸上。 天雷滚滚,轰鸣声叫人心惊肉跳。 天柱上直指苍穹的特大号粗针,此刻正等待着天雷的降临。 几道明亮的闪电似乎想要将这阴暗的苍穹撕裂一般,吓得众人齐齐后退好几步,轰隆隆······ 手臂粗的天雷在让众人耳鸣的瞬间,击在了天柱顶端的粗针上,霹雳巴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顺着粗壮的铁索,仅仅一击,便让抬头望天的胡柯瞬间化为一块黑乎乎的焦炭一样的东西。 面目全非,魂飞魄散! 众人心中大爽,看着胡柯如此死状,都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自己部落里,那些被胡柯下令杀死的族人,那些族人之间,有自己的妻子儿女,兄弟朋友,父母长辈。 雷电一连九道,似乎就是为劈胡柯而来,在胡柯劈的只剩下一堆灰烬的时候,阴云散去,炙热的阳光铺洒大地,远方天空出现一道靓丽的七色彩虹。 一阵风吹过,灰烬随风而散,无影无踪。 清溪镇,林纯在听到胡柯的死讯后,只是当做听了一个自作自受,恶有恶报的故事罢了。 “纯儿,把这个水晶球埋了可好?”最近林纯和天铭羽都一直在看从密室中带回来的书册。 其中有一本是那位同乡的日记本,里面记在了他所有在胡国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个同乡是直接穿越到了胡国皇宫地底的密室之中,且不能离密室太远,一旦超过特定的距离,便会心身俱损,故只好一直生活在密室中。 胡国的密室是胡国的开国先祖在修建胡国王宫时所留下的后路,同乡和他成了朋友,只是苦于不能离开,便醉心于自己的锻造研究之中。 同乡是一位冶金者,在现代的时候,是一家国企钢铁公司里的工程师,专门负责冶炼。 胡国的先祖为同乡需找生铁等一系列原料,同乡为其提供兵器,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后来胡国的先祖仙逝,只留下一张密室的地图。 同乡曾经逼着胡国的先祖发誓,决不让第二人知晓他的存在,胡国的先祖很守信用,点头应允,也实现了承诺。 水晶球是胡国先祖无意中发现的东西,同乡突然发现,水晶球可以作为媒介,带着自己的灵魂回到现代,只是他是身穿,不是魂穿。 布置好密室中的一切后,同乡选择了离开密室,出去找寻方法,希望有朝一日,找到方法后,能回到现代。 林纯看到落款的时候,才明白,其实同乡不是去找回家的路,而是想要趁着人生的最后时光,看一看自己穿越而来的时代罢了,密室中的布置,不过是给自己立个衣冠冢而已。 日记一共五大本,最后一本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句英文,意思是七十二岁。 整整四十五年,生活在这暗黑的密室之中,林纯只能说,自己的这位同乡命运实在是不好。 “纯儿······” “好,埋了吧,就埋到后山无双娘亲的墓边吧,或许无双娘亲能透过水晶球看到大丫在现代的生活呢!”林纯巧笑嫣然,让天铭羽松了一口气。 天铭羽用一个暗黑色的棉布袋把水晶球装好,放到檀木盒子中,封好,抱在怀中,和林纯肩并肩,到了后山树林,裴无双的墓碑前。 凉亭边关着林大郎的小黑屋已经不在了,因为林大郎在林纯带着香草进京给天洪烈治病的那个时候就死了,大头直接一把火,连带着林大郎和小黑屋,烧成了灰烬。 如今,之前建小黑屋的地方已经种满了花草,一丝痕迹都没有。 林纯和天铭羽先是拜祭了一番,然后拿着铲子,在裴无双墓碑旁边的花丛中挖了一个大坑,把檀木盒子放了进去。 “无双娘亲,希望你在天有灵,能看到大丫如今生活的场景!” “纯儿,会的,无双娘亲一定会看到的!” 八月的悄然来临,林家上下都万分紧张,不是家中出了事,而是都在期待着京城里大头和小山的会试。 大山伯伯每日都在果林里发呆,眼看着野山桃等果树上的果实都已成熟,心中着急,却毫无心思。 林家众人如今都事务繁忙,安和,安柱要照顾妻子女儿,安风有绣楼,安木和安竹有小菜馆,余先生忙着学堂,就连千雅雪和沈茹嫣都忙着教导女学生们绣工针线活。 天洪烈每日除了到学堂给学生们上课外,便一心扑到了小狗狗的身上,裴老爷子每日随着牛大叔看着田里的庄稼茁壮成长,心情怡然,裴逸轩则一心扑到了新学堂的建立上。 就连大妞,二妞和二丫都忙的不可开交,每日要去学堂学习,然后还要到绣房学针线活,大妞有时还要帮着安婆子和梨婆子腌小菜和咸鸭蛋。 小虎子和林强也被余先生管的紧紧的,丝毫没有放松的机会。 就连安辰,安瑜,安心和优璇,几个小家伙,自从得了天铭羽从胡国密室中带回来的各种交通工具的模型,几个孩子每日都沉浸在神奇的模型中,不再争吵,不再打闹。 八月十五,中秋节。 林家上下围坐在树林中吃月饼赏月,月饼是安婆子和牛大娘等人亲手做的,好几种馅,几个孩子吃的满嘴月饼屑······ “世子,京城来信了,太后娘娘派人送来的!” “小姐,流风传信来了!” 两封书信同时到达,皇室为尊,自然是先拆太后传来的信件,“大师嘱咐,纯丫头日后路途中见到破败的庙宇,皆要诚心出手修缮,以修福缘!” 林纯看着信上的寥寥数语,脑海中似乎有一幕画面一闪而逝,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捕捉不到。 直到多年以后,林纯和天铭羽出门游玩,在外遇到一间废弃的佛庙时,才回想起······ “纯儿,既是大师所嘱咐,我们记在心上便是!” “嗯,羽,你放心,我会记得的!” 流风传来的信件定是有关大头和小山的会试结果,大家都万分期待。 “世子,世子妃,林煊少爷文会试第二名,林琦少爷武会试第六名,三日后会参加殿选!” “哈哈哈······不错不错,大头和小山如今都很年少,日后学习的时间还有很多,只要两人努力,定能为国效力!”裴老爷子甚是开怀,林家上下也是一片喜悦。 大山伯伯和翠花娘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待到殿试结果一出,到时候便知文武三甲,不管结果如何,大头和小山已经是清溪镇林家村的骄傲了!”裴逸轩面色沉稳,但是语气里透露的喜气和双眸中的亮光足以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小虎子,林强,安辰,安瑜,你们日后都要跟大头哥哥和小山哥哥学习知道吗!争取咱们林家出去的孩子,个个都是国之栋梁!”余先生看着几个孩子眼中流露出的羡慕和敬佩,出声鼓励。 二丫在一边有些不乐意,“余先生,你偏心!” “嗯?!二丫此话······” “为何你只鼓励林家的男孩,咱们林家的女孩也个个都是好样的,大妞姐姐的绣技,二妞姐姐的花样,还有优璇和安心,大家都很好,你都不夸赞我们,不是偏心是什么?!以后我二丫还想跟着小山哥哥当女将军呢!” 林纯被二丫的一番话震惊了,没想到一向依赖自己的二丫竟然能有如此觉悟,“二丫说的对,谁说女子不如男,二丫,你要好好努力,话说这行兵打仗,也不是光靠武艺,还需要聪慧的头脑,当不了将军,还可以当谋臣,有时候,好的计策可比一味的勇武要有用的多呢!” “大丫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只是这战场上不仅危险,还很辛苦,二丫终究是女儿家,又自小身子弱,还是养在深闺的好!”沈茹嫣有些不赞同。 “外婆,二丫也就这么一说,你当真以为我舍得让她上战场啊,就她这小身板,难不成行军打仗,一路上还带着个马车,照顾她不成,只是二丫既然有志向,咱们不能过于打压,这女子有时候其实比男子要更厉害!”林纯小声的对沈茹嫣说着。 “哦,纯丫头,你和母妃说说,这女子什么时候比男子厉害?”千雅雪凑过来,很感兴趣。 “母妃,你真要听?!”千雅雪看着林纯狡黠的双眼,做好了心理准备后,点了点头。 “母妃,咱们不如这样,反正今晚大家都是在此赏月,也有些无聊,不如咱们分为男女两派,各派述说各派的本事,看看到底是男子的本事大,还是女子的本事大,当然,有些事情男子和女子都能做,这样的事情大家就不要说了!” 林纯的提议让大家都来了兴趣,不一会儿,众人便分好了派别,还分别选了五个人选。 男子派:天洪烈,裴逸轩,林强,小虎子,天铭羽 女子派:千雅雪,沈茹嫣,二丫,大妞,林纯 “这自古以来,带兵打仗的都是男子,话说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又女将军,所以这件事,只男子可为,女子不可为!”天洪烈第一个开口。 “王爷,男子会带兵打仗,女子却会绣花描朵,这件事,女子会,男子不会!”千雅雪说的刺绣之技对上天洪烈说的带兵之事,在林纯看来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第一回合,双方打了个平手,两派的代表开始围坐到一起商量。 “这男子能下地耕种,女子不能!”天洪烈说道。 “不对,王爷伯伯,我娘也下地!”小虎子立刻出言反驳,天洪烈一想,好像是啊,这农家,不分男女都是劳动力。 “这男子能当官,女子不能!”裴逸轩说道。 “外公,后宫之中也有女官,有的比朝堂上的品级还要高!”天铭羽一盆冷水浇下。 林强苦思冥想,突然来了一句,“男子能站着上茅厕!” “咳咳咳······” “咳咳咳······” 天洪烈和裴逸轩被林强的话惊得一口口水呛得满脸通红,天铭羽握拳,放在嘴边,心中憋着笑意,小虎子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气氛缓解下来。 “纯儿,这女子素来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不会做不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这骑马涉猎,参与国事,带兵出征,等等,母妃实在是想不出来女子有哪些能做的事情是男子做不到的!” “是啊,大丫,若说这刺绣裁衣,其实市面上也是有男子开布庄,裁布做衣的!”沈茹嫣和千雅雪都有些无奈。 “二丫,大妞,你们说说!”林纯鼓励着两人。 “姐,女子可以带朱钗,也可带男子的玉冠,女扮男装,而男子就不可以,女子还能涂胭脂水粉······” “咳咳咳······”千雅雪一想到男子穿上女装或是抹上胭脂水粉,脑海里自动生出一幅画面,天洪烈一身魁梧精壮的身躯,穿着女子的襦裙,“噗!” 千雅雪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沈茹嫣许是也脑补了一番,两人均用手帕掩着嘴,乐得直不起腰。 “小姐,我觉得这女子最伟大的地方便是能做母亲!”大妞的话再次让千雅雪和沈茹嫣脑补,两人这次连掩饰都来不及,直接嬉笑一片。 林纯看到大家开心,也随着乐呵,不是没有想象,而是不能想,怕笑破肚皮! 裴老爷子见两派人商量的好好的,都各自笑了起来,很是不解,围坐在一边等待两派人再次发话的燕语和安和等人也都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你们谁能来和我老头子说说?” “外太公,二丫和大妞刚才说了两件事,是男子所不能为,只是说出来有些惊世骇俗,不过······呵呵呵······”林纯说道一半,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想到天铭羽若是一身粉裙,涂脂抹粉,再挺个大肚子,哈哈哈······ “老爷子,这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散了吧!”沈茹嫣瞪了林纯一眼。 “咳咳······裴老爷子,裴二夫人说的是,今晚就到这吧!”天洪烈忍着笑意,接了沈茹嫣的话。 就这样,一场开头轰轰烈烈的辩论,就这样在大家不解,疑惑等多种不明的情绪中,双方十个代表,带头离开了现场,宣告结束。 第二日,大家都闭口不谈昨夜赏月的事情,实在是太过······ 转眼间又过了半月,林家果林里的水果开始丰收,全家上下都纷纷出动,甚至还在林家村找了很多空闲的媳妇婆子,此时正值秋收的季节,田间的粮食也在等着收割。 一场秋雨过后,被雨水清洗过的山林异常清新美丽。 “小姐,过几日能否找几个人陪我去一趟深山里,这秋雨过后,很多草药都会生长成熟,到时我好采摘一些,血灵芝也即将成熟,但是很多辅助的草药却还没有采摘呢!” 这日,林纯和天铭羽正跟着大家在果林里摘野山桃,趁着歇息的空档,香草走过来说道。 “香草姑娘,我父王的内伤在用了血灵芝的药后,大概多久才能痊愈?”天洪烈的伤一直是天铭羽心中的痛。 “最快半月就能痊愈,怎么着也是几十年的内伤,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好的!”香草身为大夫,必须实事求是。 天铭羽点头,“嗯,要不这样,纯儿,明日这果林里成熟的水果就都能摘完了,后天我带着流璋,随香草一起去深山一趟好了!” “还是我和你跟着香草去吧,香草,你回头把草药的样子画下来,我素来画首饰图纸,对图找药,相对于我来说很容易,还是让流璋在家陪着优璇吧!” “嗯,那好,那就我们去,话说在家中,如今也就我俩没什么事情做!”天铭羽明白林纯的心思,立刻点头。 水果摘完后,安木和安竹分好分量,一部分送到清溪镇上的水果店卖,一部分被千家的管事前来拉走,只留了一小部分,够自家人吃就好。 最近牛大叔忙着收割粮食,安和等家中的男丁基本全去帮忙,林纯和天铭羽一早来到西边山地,就见天洪烈挥舞着镰刀,一副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十几亩的水稻已经收割了大半,今天的收成很好,牛大叔眯着眼,一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对于现在的牛大叔来说,如今的日子自己做梦都没梦到过。 “父王,你能行吗?”林纯有些质疑天洪烈的能力。 “怎么不行,纯丫头,今天父王就让你好好看看,昨日父王可是独自收割了一大块田呢!”天洪烈很自信。 牛大叔和牛大娘纷纷卷起裤腿下了地,“小姐,王爷手上有力,速度可不慢呢!”牛大娘夸赞着天洪烈,语气真挚。 林纯挑了挑眉,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天洪烈。 说着,天洪烈就开始弯腰干了起来,从田角开始,挥舞着镰刀,动作已然熟练,不一会儿,眼看着稻子就倒了一大片,一把把的整齐排列在天洪烈身后。 “父王好厉害,父王,以后若是林家学堂招了大户人家的学生,不如就带着他们去农家的稻田里收割,耕种,让那些大家贵族的公子哥们,也体会体会黎明百姓的苦楚!” “诶!纯丫头这个提议甚好!” 往往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晚间,林纯和天铭羽找香草过来给天洪烈诊了脉,一切安好。 翌日,天不亮,天铭羽,林纯,香草三人就出发往深林里去采药。 山路上有露水,有些崎岖不平,大清早,还有些朦朦胧胧的雾气,不知走了多久,香草才停了下来。 “小姐,羽世子,这一片山头药草最多,我们需要的也大多在这边,你们要小心些,这里有两瓶药,一瓶是金疮药,一瓶是止血药,你们收好,以作防身!” “我先回去拜祭一下师父,然后再来和你们汇和!” “好的,那你自己小心!”林纯和天铭羽看着香草离开,立刻开始四处寻找。 林纯打开香草绘制的草药图纸,细细观看后,和天铭羽分头寻找。 到底是术业有专攻,林纯凭着记忆力和绘画的功底,一会儿采摘了三颗草药,天铭羽却一无所获。 此处是一个山包包,从下面看像是个小山头,郁郁葱葱的草木生长的很旺盛。 “纯儿,你看这是不是野山参!”天铭羽喊着林纯,蹲在一处,迟迟不敢下手。 “我也不清楚······”林纯走过,挠着脑袋,看着天铭羽指的一丛绿油油的,辨别不出来。 香草只给林纯和天铭羽三张图纸,里面并没有野山参,林纯很无奈。 “要不先挖挖看?” “还是等香草回来让她来挖吧,要真是的话,我们挖要是破坏了它的根须就不好了!来,先做个标记!”天铭羽从药篓中拿出一根红绸带,小心的绑在草丛上。 太阳渐渐升起,深林里的雾气渐渐消散,视线也清晰起来。 “咦?!羽,你快过来!” “怎么了?”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山洞!”林纯指着不远处的山坡下的一处藤蔓。 天铭羽抬起头,顺着林纯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啊!······” 一条青黑相加,细长的小蛇不知从何处游来,啊呜一口,咬在了天铭羽的脚踝处。 “羽,羽,你怎么了?蛇,你被蛇咬了,快让我看看!”林纯很害怕,看着蛇身上的花纹如此深邃,定是有毒的。 “没事儿,不过一条小蛇而已,你看,这不是已经被我杀死了嘛!”天铭羽脱下鞋袜,脚踝处有两个血淋淋的小洞伤口,但是并没有发青发紫,林纯松了一口气。 掏出金疮药给天铭羽敷上,从裙摆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的给包扎好。 “没事的,纯儿,我们去那山洞里看看!”天铭羽拉着林纯的手,两人小心的往山洞而去,都忘记了这小小的插曲。 茂盛的藤蔓遮挡了洞口,只露出了一小部分,风一吹,藤蔓左右摇摆,这才被林纯发现。 在山洞口,林纯还采摘了好几颗草药,都是香草口中所说的很稀少的草药。 “纯儿,你退后些,我把这些藤蔓整到一边去,这藤蔓上有刺,小心别被扎着。”天铭羽打量了一番,准备动手。 “好,我在这附近先找找草药,你弄好喊我一声就行!”林纯转身,在周边寻找起来。 山洞似乎不大,像是猎人们曾经在山里歇息的地方,里面很暗,看不清。 天铭羽抽出腰间的软剑,砍下洞口最为粗壮的几棵藤蔓,终于把洞口露了出来,随后又把洞口周边带刺的藤蔓砍掉,群定进出时不会扎到才停止。 阳光倾洒在深林间,照在天铭羽身上,天铭羽突觉的有些燥热,抬头看了看日头,九月的天气,清晨的阳光已经开始升温,摇了摇头,便没把身上的异样放在心上。 山洞中有一方巨石,很是平坦,上面铺着一些已经腐烂的稻草,很显然之前是作床榻用的,洞壁上有些潮湿,长着几棵野花。 “纯儿,洞口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像是以前猎人留下的。” 林纯背着小药篓,快速的跑过来,“哦,我们进去看看,刚好肚子有些饿了,在这深林里找个落脚歇息的地方,也是不易!” “嗯,来,把药篓给我,小心些,待我把这石块上的烂草都清除掉,铺上棉布,你再坐!” 天铭羽开始收拾,林纯在山洞中转悠,除了在一边的洞壁上寻到了一把生锈的柴刀,和一只破口的碗,就什么都没有了。 “羽,你说这深林里这么危险,猎人真的敢在这里面睡觉吗?”林纯走到巨石边,帮着天铭羽把棉布铺好。 从包袱里拿出糕点和水袋,林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递给了天铭羽。 “为了生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铭羽喝了几口水,看着林纯大口的吃着糕点,眼神慢慢的有些变了。 “纯儿······”沙哑魅惑的声音把林纯吓了一跳,抬起头,林纯见天铭羽满脸通红,双眼炙热的看着自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羽,你这是怎么了?!” “纯儿,我······”天铭羽下意识的扑过来,把林纯圈在怀中,感受到林纯樱唇中吐出的气息,脑中一片混沌。 “难道是······”林纯僵着身子,拍打着天铭羽的脸,“羽,你清醒些,让我看看你脚上的伤口。” 天铭羽双眼聚焦到林纯一张一合的红唇之上,直接压了下来,林纯被天铭羽有些粗暴的行为吓的有些反应不及。 “羽······” “纯儿,纯儿,给我!” 感受到天铭羽身体的变化,林纯轰的一声,脑袋空空。 不行,不行,羽这会儿不清醒,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林纯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林纯咬牙,狠心的在天铭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天铭羽眼中稍稍恢复一些神智。 “羽······” “纯儿,我······纯儿,你快跑,离我远点,快去找香草来给······噗!”天铭羽注意到自己对林纯想要做的事情,立刻咬了舌尖,趁着自己意识清明的片刻,使劲把林纯推开。 只是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正准备离开的林纯又跑了回来。 “羽,你怎么样?羽······”没事的,没事的,林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趁机一把拽掉天铭羽的鞋袜,林纯看见之前被蛇咬伤的地方正在流血。 一把扯下包扎的布条,林纯红了眼眶,高肿的脚踝,青紫一片,不停的往外渗血,快速的从怀中掏出止血的药和金疮药,正要给天铭羽敷上,却一把被天铭羽拉到石块上,压到身下。 “羽,你清醒一点,让我先给你上药可好?”林纯的话天铭羽似乎已经听不见。 再次狠心的掐了一把,可是天铭羽已经不再有反应,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林纯心中明白过来。 那条蛇有毒,还是春药之毒! “纯儿······”天铭羽口中喊着林纯的名字,伸手扯着林纯的腰带,很是急迫。 林纯定了定心神,下了决心,反正就要成亲了,只要羽没事······ 衣裳尽落,满洞旖旎! 深林深处,香草又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小茅屋前,小茅屋已经破败不堪,看着像是被兽内前来攻击过似得。 香草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往师父的埋葬之处走去。 之前常走留下的小路已经长满了野草,香草一路走,一路拔,看着被野花野草覆盖的小土坡,香草放下背篓,开始细心的一棵棵拔掉,直到太阳高升,才把小土坡清理了出来。 黑漆漆的木牌上,字迹已经模糊,辨别不出,香草跪倒木牌前,从背篓里拿出带来祭拜的物品。 “师父,徒儿来看你,你泉下有知,定已经知晓所有的事情了吧,恶有恶报,终究还是了结了!” “师父,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酒菜,徒儿都一直记得,徒儿如今很幸福,安武说等小姐成亲,他就娶徒儿,徒儿很高兴,也很满足。” “师父,你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血灵芝,制出那颗治疗内伤的药,徒儿会为你完成,到时候,徒儿会带着药来给你看。” ······ 香草跪坐在木牌前,缓慢的述说着,眼看着日头毒辣起来后,才起了身。 “师父,徒儿走了,小姐和羽世子还在林中采药等着自己,待血灵芝成熟,徒儿治好药,便再来看望师父,到时候,徒儿会带着安武一起来,师父,你也是香草的舅舅对吗?” 深林中一片静谧,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鸟雀的叫声,香草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阵灼热的风吹来,香草理了理头发,转身离开。 一路采着药来到小山坡上,却未见林纯和天铭羽,四周寻找一番,只发现了那棵被天铭羽系着红绸带的野山参。 香草想着两人许是往别处采药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便小心的把野山参给挖了出来,“太好了,已经近百年了!” 山洞中,天铭羽已经清醒,看着躺在自己身侧昏睡过去的林纯,天铭羽愧疚极了。 小心翼翼的给林纯套上衣衫,吻了吻林纯的额头,拿着药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天铭羽从山洞走了出来。 “香草!” “嗯,羽世子,你们去哪了,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姐呢?”香草从袖袋中掏出手帕,小心的把野山参包好,下了山坡。 “羽世子,你身上······”身为一个医者,香草自然嗅出了天铭羽身上的异味,腾的面红耳赤。 “香草,咱们今日先回去可好,我和纯儿······”天铭羽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香草解释。 香草点了点头,打量着天铭羽,感觉天铭羽不像是轻浮之人,为何? “羽世子,你和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才躲进了山洞······” “额,之前在山坡上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天铭羽尴尬的说道。 被蛇咬?难道是青黑蛇?香草想到这里,面上染上笑意,“看来是上天注定,小姐和羽世子要共结良缘。” “羽世子,可否把伤口给我看看,我给放了毒血,虽说你解了体内的热火之毒,但是毒血不放,还是会有影响!” 天铭羽脱掉鞋袜,依靠在洞口,香草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匕首,开始放血。 “为何这蛇刚咬完后,没有任何异样?” “青黑色是这深林中最常见的蛇之一,其实它的毒性很低,只要被咬的人在一个时辰内不喝水,就不会有事!若是饮水,就会立刻激发伤口的毒性,顷刻间流遍全身,只有······” “而且毒发时容易失去意识,全靠身体的本能!” 香草解释完后,毒血也放的差不多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两颗药丸递给天铭羽服下,包扎好其伤口,起身进了山洞。 尽管林纯已经穿戴整齐,且被棉布包裹,但是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还是让香草有些不自然。 “羽世子,我们立刻回去吧,小姐给你解了毒,也需要喝上两幅药才好!” 天铭羽大步走进山洞,轻柔的把林纯抱起来,让林纯靠着自己的肩膀,稳步离开,香草拿起几个背篓,紧跟其后。 回到林家,裴老爷子正想找天铭羽和林纯说一下婚期,见林纯被天铭羽给抱了回来,以为林纯去深林里采药出了什么事情,立刻拄着拐杖,迎了上来。 “羽世子,大丫这是怎么了?” 林纯早已醒来,只是天铭羽不愿让林纯自己下地走,紧抱着不放。 “外太公,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裴老爷子看着窝在天铭羽怀中,脸色娇羞的林纯,似乎察觉了什么。 香草忙从后面走过来,把裴老爷子拉到一边,天铭羽抱着林纯,大步往初心楼而去。 “裴老爷子,今日在深林,羽世子被蛇咬了中毒,小姐给羽世子解了毒,这会儿身子有些不适!”香草三言两语,让裴老爷子安了心。 “我先去给小姐熬药,裴老爷子可以去找了王爷和老爷,来初心楼和羽世子商定婚期吉日!” 裴老爷子听香草如此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着自己的不久就能见到曾重孙,笑眯眯的往后面的学堂而去。 此时天洪烈和裴逸轩正在学堂给学生们教课,如今林家学堂已经按年龄,分为了两个班。 “逸轩,你过来!”裴老爷子也顾不得学生们还在上课,直接进了教室。 “老爷子,你怎么过来了?”裴逸轩让孩子们先自行读书,匆匆扶着裴老爷子出了教室。 “去把王爷给老头子叫过来!”裴老爷子底气十足,说出的话语让裴逸轩吓了一跳。 “老爷子,你找王爷做什么,王爷这会儿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呢!” “你只管去叫,老头子的曾重孙都有了,我就不信王爷不高兴!”裴老爷子如同小孩子炫耀自己手中的糖果一般,笑呵呵的看着裴逸轩。 裴逸轩有些反应不过来,曾重孙?! “快去啊!还杵在这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着等大丫把孩子生下来,再和王爷谈婚事啊!”裴老爷子抄起拐杖,给了裴逸轩一下。 “孩子?!老爷子,你······” “我先去喊王爷!”看着老爷子再次抄起拐杖,裴逸轩果断的往果林跑去。 天洪烈给孩子上的武术课,一般都在果林。 天铭羽把林纯抱到房间的床榻上,紧握着林纯的手,心里很甜蜜,却又夹杂着写心疼和愧疚。 “纯儿,对不起!” “羽,莫不是你不打算娶我了?”林纯故作惊慌的问道。 “别瞎说,我天铭羽这辈子只娶你一人,这样的话不许乱说了!”天铭羽很严肃。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们都要成亲了,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我不怪你!” “可······” “没什么可是,你忘记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等大头和小山回来,咱们就成亲可好?” “小笨蛋,成亲这样的话,理应由我来说,你放心,我定给我的宝贝纯儿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整个天阳国的人都知道,纯儿是我天铭羽这辈子唯一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好!” 其实在林纯心中,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东西,便是两个人的心,只要心不变,一切就都有了! “羽世子,裴老爷子,老爷和王爷在楼下找你,你快去吧,小姐这里就交给我吧!”香草带着二妞上楼来。 “嗯,好好照顾纯儿,我一会儿就来!” 香草快速让二丫烧水给林纯沐浴,自己则抓好药,开始在初心楼的小厨房里熬煮。 花园中,天铭羽被包围了。 “外太公,不知您可否给羽和纯儿定下婚期?”天铭羽先开了口。 “嗯,定下了,明年二月十八!” “谢谢外太公,外公,父王劳烦你们尽快给我和纯儿安排婚事!”天铭羽跪到三人面前,态度诚恳,让三人见之甚慰! “好!父王这就着手准备,定给我儿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把纯丫头娶回家!” “好,羽世子,希望你日后好好待大丫!” “外公放心,纯儿是我的命,这辈子,除了纯儿,羽再不娶他人!” 九月下旬,大头和流风,安武一路从京城赶回清溪镇,大头不负众望,荣登三甲之二的榜眼。 安风和安木,安竹在清溪镇接到大头等人后,一路上,林家村的村民高举鞭炮,一直放到林家大门口。 林纯让安婆子早早准备了喜糖红包,发给前来玩耍的孩子们。 具体的摆宴庆祝时间定在了七日后。 前厅大堂,大头给余先生等教过他的先生们行跪拜大礼,感谢恩师栽培教育。 大山伯伯和翠花大娘心忧小山,站在一边等候。 行礼叩拜完毕,林纯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拉着大头的手,“为何小山没有随你一起回来?” “姐姐,翠花大娘,大山伯伯,你们不要着急,小山中了武举第三名的探花郎,被圣上钦点,让他随着裴尚书准备出征胡国,回来后便直接加封将军!” “探花郎!大山,没想到我翠花一身大字不识一个,竟然生了个探花郎的儿子,老天保佑,佛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大山,我们快回去拜祭拜祭先祖!”翠花大娘很激动。 除了翠花大娘和大山伯伯,前厅里坐着的人都只关注最后大头说的,出征胡国这件事。 “看来这次挂帅出征的是靖儿了!”裴老爷子捋了捋胡子。 天洪烈点点头,“裴尚书年轻,武艺又好,身为兵部尚书这些年,政绩清明,的确是挂帅的最佳人选!” “外太公,这次武举,头三甲都要随军出征,圣上说是历练,要不是小山最小,不然定能夺得头甲!”大头有些惋惜。 “大头,小山年幼,才有更多更大的发展空间,只要小山有志向,咱们无需在乎这些名次!”林纯劝慰着大头,本想拍拍大头的肩膀,可是见大头都长得比自己高了。 裴逸轩面上带着些许担忧,“大头,圣上可有定下出征胡国的时间?” “十月一日启程,太子殿下和俊世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此次出征,天阳对胡国是势在必得,一共七十万大军,足矣收复胡国了,据说上个月,太子殿下亲自带着一众暗卫,到了胡国,剿灭了胡国新王丧臣身边的所有暗卫,就连胡国的新王都重伤卧榻,太子殿下带回了他的一只胳膊!” “看来胡国注定是要被天阳收服了!逸轩,你给靖儿写封信,让他照顾好小山!”裴老爷子叹了口气。 天阳洪恩二十三年,十月,出兵七十万,由兵部尚书裴无靖挂帅,武举三甲随行,南疆的余将军为副将,出兵直指胡国。 清溪镇,裴老爷子把林纯和天铭羽的婚期定在来年二月,也是想着到时候京城的人能有时间前来。 林纯和天铭羽已经商量好,自己从初心楼出嫁,新房设在贞心楼,到时候坐着花轿绕着清溪镇转一圈就好。 大家也都点头同意,既然决定了在清溪镇办婚事,自然理该如此。 大头在家休息了半个月便进京述职,因为施雨娶了长公主,施文只好一同随着儿子进了京,大头积极争取,终于得到天洪恩的点头,回到玉香县当县令。 林家上下对大头的决定都很赞同,既然能离家人近一些,当然还是近些的好。 婚期已定,大头十月回到玉香县上任后,天铭羽便开始往京城广发请帖。 沈茹嫣给林纯亲手缝制嫁衣,千雅雪亲自准备大婚的一切事宜,可谓是尽心尽力。 金秋收获的季节渐渐远去,银装素裹的冬季缓缓来临。 这日,林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天铭羽早就在初心楼等候,准备骑着自行车带着林纯到清溪镇绣楼,挑选大婚前后几日,新娘赠送给前来贺喜的姑娘媳妇们的手帕花样。 “小姐,你醒了!”这已经是二妞第五次进房间了,见林纯终于醒了,立刻下楼打水给林纯梳洗。 “二妞,纯儿这几日晚上是不是总是熬夜,为何晨起的这般晚?”天铭羽皱着眉头,接过二妞手中的水盆。 “小姐这几日每日睡得都很早,并没有熬夜!” 天铭羽有些担心,“二妞,你去找香草过来一下!” 二妞也感觉到林纯的不对,听了天铭羽的话,快速的出了初心楼。 “羽,怎么里端着水盆上来了,二妞呢?”林纯穿好衣服,走进洗漱间开始收拾。 “我让二妞去叫香草,这几日你每日都起的很晚,我让香草来给你诊诊脉。” 林纯听到天铭羽的话,有点发愣,起得晚?! 不,不仅仅是起的晚,自己睡的也早了,还总是感到疲倦,对了,亲戚! 三个月没来亲戚了! 难道······ “纯儿,纯儿······”天铭羽见林纯不说话,有点着急,快步走到洗漱间,就见林纯一副呆滞的模样,双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纯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来,先到床榻上坐着,一会儿香草来了,让她给你好好看看!”天铭羽扶着林纯走到床塌边。 香草一听林纯有事,跟着二丫快速的赶到初心楼,千雅雪和沈茹嫣正准备过来找林纯试穿婚服,半路遇到香草,几人急匆匆的结伴而来。 “香草,我······”林纯一见到香草,一把抓住香草的手,有点激动,有点紧张,总之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 “小姐,没事的,你先静下心,让我给你诊脉!”香草安抚着林纯,趁机搭上林纯的脉搏。 片刻后,香草震惊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纯,又转头看了看天铭羽,“是滑脉!” “滑脉?!”千雅雪和沈茹嫣听到香草的回答,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 “香草,我真的······” “小姐,真的,已经三月有余了,小姐你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香草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纯。 最近因为林家上下都在忙着林纯和天铭羽的婚事,林纯什么都忙的忘记了,就连最根本的女子每月的亲戚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平时二妞虽贴身照顾自己,但是这些私密的事情,林纯一般都是自己动手,不愿让别人知道。 “纯儿,香草你们是说······”天铭羽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馅饼砸晕了脑袋,此刻晕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冲到林纯床塌边,本能的把林纯圈到自己怀里。 “羽,我们有孩子了!” “有孩子了!” 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傻呵呵的笑了出来,看的千雅雪和沈茹嫣一阵好笑。 “纯儿,如今你有了身孕,还是在家静养的好,有什么事情,有母妃呢,羽儿,二妞年纪尚小,回头你让沈莹过来照顾纯丫头。” “谢谢母妃!” “傻孩子,和母妃道什么谢,母妃就等着当祖母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纯有喜的事情在林家传开,天洪烈和裴逸轩,裴老爷子高兴的天天欢庆,并纷纷立刻写信,往京城传递。 如今已是十二月,接近年关,太后娘娘正在为余婉婷和天铭冉喜的麟儿而欢喜,紧接着又收到林纯有喜的来信,激动数夜未眠。 新年一过,便立刻让月汐和林公公收拾东西,准备往清溪镇而来。 一月中旬,胡国传来捷报,裴无靖带领大军,仅用三个半月,收服胡国,丧臣以及一众胡国反抗势力全部伏诛。 天洪恩大喜,改胡国为胡族,特命余震虎为胡族管理大臣,带兵十万,镇守胡国,裴无靖和武举三甲回朝受封。 自此,胡国领土并入天阳,不再独立! 一月十八号,太后带着安心公主,天铭炫,裴舒菡和天铭俊夫妇,天铭颢夫妻,以及天铭冉一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往清溪镇而来。 与此同时,千夜离带着南菱郡主从东阳城启程。 明阳城,施源带着谢佳璐和谢佳霖出发。 裴无靖和小山为了赶上林纯的婚礼,下令日夜行军,快速回到京城,终于在一月的最后一天,带着杨芹和裴云飞,以及裴芸晓夫妻,一同前往清溪镇。 二月二号,龙抬头这天,太后一行人最先到达林家,林家上下集体出来迎接,太后看到林纯近五个月的肚子,笑的满脸褶皱。 太后,安心公主和裴舒菡住进了悦风楼。 天铭颢和余婉婷还是住进先前的悦雪楼。 天铭冉和施雨,施夫人,施琦小星星,小月亮住进了悦风楼。 天铭俊和余云欣带着小天乐住进了悦霜楼。 千夜离和南菱郡主带着小千明睿住到了悦露楼。 天铭炫和裴云飞以及后来的施源都只好住到了安武家。 裴无靖和杨芹带着裴芸晓夫妻住到了二丫的慧心楼。 谢佳霖和谢佳璐住到了余先生家。 为了给大家安排住处,千雅雪和裴舒菡早早就开始准备。 成亲前三日,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天铭羽思念林纯,只好夜夜在初心楼楼下陪伴着林纯安睡。 二月十八,如期而至。 从半夜开始,林家上下就忙碌了起来,千雅雪从林家村和陈家村一共请来了近五十个婆子媳妇,帮忙准备。 大家一听是平安公主出嫁,纷纷自动请求来帮忙。 天铭羽天未亮就起了床,今日可是还有一场硬仗,听安和说,燕语她们几个伴娘准备好些难题。 太后娘娘一大早来到林纯的房间,林纯尚未起身,尽管昨夜兴奋的睡不着觉,可是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身体,孕妇需要睡眠充足。 “太后娘娘,小姐还没醒。”二妞给太后回话,月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后娘娘,天色尚早,不如等一会吧,平安公主怀着身子,难免困倦。” “嗯,你说的不错,纯丫头这是头胎,必须好好照料。” 林纯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天色已经大亮。 “让皇祖母久等了,是纯儿的不是!”林纯在月汐和沈莹的帮助下,换上一身大红喜服,层层叠叠的喜服,让林纯有些吃不消,看着梳妆台上的凤冠,林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脖子。 月汐姑姑亲自给林纯绞面上妆,林纯和天铭羽之间的媒人便是皇家,太后娘娘在新房坐镇,由其身边的掌事姑姑给林纯绞面,这是天大的福气。 沈茹嫣给林纯梳头,口中的吉祥话说的林纯想要落泪。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林纯望着镜中的自己,娥眉淡扫,肤若凝脂,面容上洋溢着母性的娇媚,心中带着期待和紧张。 “纯丫头,以后和羽小子好好的!” “嗯!” “好孩子,皇祖母看到你们缔结良缘,绵延后嗣,心里甚是欣慰,等到这个大胖曾孙诞下,皇祖母可要好好抱抱!” “小姐,羽世子带着伴郎团来了!”二妞进屋来传话,林纯已经听到楼下喧闹的声音。 “姐,你今天真漂亮!”二丫走到林纯面前,眼中含着泪。 林纯握着二丫的手,“二丫,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初心楼楼下,天铭羽带着自己庞大的伴郎团,前来迎娶自己的新娘。 天铭颢,天铭俊,天铭炫,裴云飞,流风,流璋,流术,千夜离。 林纯这边的伴娘团都是林家的人,燕虹,燕语,大妞,香草,大双,小双,千筱筱,三姑。 “羽世子,想要娶我家小姐,必须先过了我们姐妹这一关!”大双和小双让安木和安竹抬出来整整十大筐的荷包。 “羽世子,这些荷包都是我家小姐要赠送给前来贺喜她新婚的宾客,希望羽世子带着你的伴郎团,把这些荷包统统塞满银钱,塞得不满的,不合格,漏掉一个,不合格!” “呵呵呵······” 裴老爷子,裴逸轩,天洪烈,以及余婉婷等前来贺喜的宾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羽儿,你还不赶紧行动,别耽搁了吉时!”天洪烈大声吼道。 天铭颢和天铭俊等伴郎团的人瞪大了眼睛,“羽,你娶个媳妇真不容易!” 安和和安风几个站在人群中,坏笑的看着天铭羽,心里窃喜,不容易的还在后面呢,最不容易的是在晚上! “动手吧,兄弟们!” 流璋和流风把早就准备好的三大筐大子抬了过来,这可是天铭羽等人跑了周边的十几个县城才换到的。 一个撑荷包,一个装大子,两两合作,天衣无缝。说是十大筐,也不过一筐就一百个,总共一千个。 整整一个时辰,天铭羽等人才装完。 安竹和安木抬着装满的荷包随着大双小双离开。 “羽世子,想要娶到我家小姐,必须在三炷香之内做出一桌席!”燕语说出了自己难题。 “食材和工具都已经准备,要求这桌席中的菜式,四晕四素两汤,且能数到七种颜色,做好后由太后娘娘亲自品尝!”燕虹说出了要求。 天铭羽这边的伴郎团要崩溃了。 尤其是天铭颢,“我就知道,被羽拉来当什么伴郎不是一件好事,上次我为了见婷儿,连闯十关,累的三个晚上都不想动。” “不要废话了,赶紧动手!” 看着一众大老爷们拿着菜刀乱砍一通,前来贺喜宾客们中的女眷也真是醉了。 除了流璋动作稍稍熟练一些,其余的简直就是在胡闹。 “世子,要不你们听我安排吧,不然这样下去,到明天也做不出来一桌席啊!”流璋不禁有点担心。 “嗯,你说!”天铭羽硬着头皮,眼神威胁着伴郎团的其他人,听从流璋的指挥。 “太子殿下和俊世子负责洗菜;千少东家和流风负责切菜,流术和三皇子殿下刷锅,给我和世子递菜,世子你按照我说的来掌勺。”流璋快速的分配好每人的工作,大家有序不稳的行动起来。 三炷香燃尽,一桌席做好,真是好险,只是看这一桌席的卖相,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 太后娘娘为了孙儿,也是豁出去了,挨个尝了一遍。 燕虹和燕语离开后,香草和三姑走了出来,天铭羽知道,自己真正面临的考验来了。 “羽世子,这里是一颗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且和你那日在深林里,毒发的效果类似,你需要服下此药,在一炷香之类,战胜自己,这样才能保证,下次你遇到这样的危险时,不会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香草,这药有副作用吗?”裴老爷子有点担心。 “没有,只要战胜它,便没事!”得到香草的肯定,大家也都放了心。 “羽,这回兄弟们没法帮助你了,加油!”千夜离拍了拍天铭羽的肩膀。 “世子,加油!” 天铭羽接过香草手中的药,走进初心楼一楼大厅的侧室后,仰头服下。 只片刻的功夫,天铭羽便觉得浑身发热,燥热难耐,甚至想要解衣。 侧室中,香草特意安排了几个穿着林纯衣服的草人,用来试探天铭羽。 天铭羽咬紧牙关,双手握拳,眼见不断地产生幻觉,“纯儿······” “不对,纯儿在楼上,纯儿在等着自己去娶她,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纯儿······” 汗如雨下,香草站在门边观望,看着天铭羽死命的抑制自己,在即将触碰到草人时,立刻通过草人身上的气味辨别出来,点了点头。 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在紧张和焦急,林纯在房间中也是心跳加速。 “姐,这是香草姐姐特意安排的,姐夫这样的错误断不能犯第二次,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正巧姐姐你在姐夫身边!”林纯听着二丫的话,点了点头,心中何尝不明白。 当天铭羽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控制不住,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纯儿! 梳洗一番后,香草带着完好无损的天铭羽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情不自禁的鼓掌鼓励。 “羽世子,最后一关,通过这一关,你就能上楼,迎娶你的新娘!”千筱筱面带微笑的和大妞出现在天铭羽面前。 “羽世子,对我家小姐说一番求婚的话!”大妞声音清脆,沉稳大方,吸引了不少来宾的注意,尤其是男宾,只因大妞尚未挽发,可见还尚未出嫁。 天铭炫只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纯儿,与我携手一生,逍遥山林可好?”天铭羽洪亮的声音直达三楼林纯耳边。 林纯被天铭羽吓了一跳,面色羞红的点了点头。 二妞快速的跑下来给大妞和千筱筱传话,天铭羽见二妞下来是点头,直接冲上了三楼。 沈莹给林纯盖上红盖头,听到上楼的声音,笑着走到房间门口。 “世子,不给红包不给进!” 天铭羽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放到沈莹手中,迫不及待的走到林纯身边。 因为林纯有孕,天铭羽不愿意让大头背着林纯上花轿,为了安全起见,沈茹嫣等人都同意由天铭羽自己抱着林纯上花轿。 “纯儿,我来了!” “嗯!” 抱起自己的新娘,天铭羽顿觉得自己有了整个世界! 从初心楼一直到山下的花轿中,天铭羽恨不得就这要走一辈子。 高头大马,八抬大轿,绕着清溪镇走了一大圈,才回到林家。 一路上,伴郎团身上所有的红包都散完了,喜糖,喜饼不计其数。 整个清溪镇都知道今日平安公主出嫁,纷纷前来吃流水席。 贞心楼,林纯安坐在新床上,香草和沈莹走了进来。 “世子妃,安风和安和他们都准备好了,世子这会儿在山下敬酒,我们也尽快!” “嗯,走吧!” 一顶大红小轿抬着林纯从林家后门而出,往深林而去······ 酒过三巡,大家伙嚷嚷着闹洞房,伴郎团全体出动,挡在了贞心楼门口,天铭羽满怀紧张和欣喜,回到新房。 “纯儿!” 新房中,空无一人,床榻冰凉。 “世子,此处并不是你与世子妃真正的洞房,想必世子应该还记得你与世子妃真正的洞房在何处,此时世子妃正在那里等你!”流璋突然出现,一番话让吓得魂不附体的天铭羽瞬间回过神来,嗖的从窗口飞离而去。 深林,山洞。 洞内此时打扫的干干净净,墙壁上挂着红绸缎,贴着大红喜字。 一边的案桌上,摆着合卺酒和一桌酒菜。 一对大红蜡烛静静的燃烧,温馨而宁静。 林纯坐在石块上,上面铺着大红的鸳鸯戏水的锦被,同色系的鸳鸯连枕,简单,却会让人牢记一辈子。 天铭羽来到时,香草正给山洞外撒好药粉,免得有蛇虫鼠蚁之内的跑进山洞里。 “羽世子,小姐就交给你了。明日一早,我和沈莹再来接你们!” “好!” 走进山洞,看到自己的娇妻端坐在“床榻”上,静心等候着自己,天铭羽感觉心里满满的,目光看向娇妻的腹部时,更加觉得人生圆满。 “纯儿!”一杆红称,一方红盖头,两颗相连心。 合卺酒,平安果。 红烛落泪,芙蓉帐暖。 ------题外话------ 文文终于完结了,圣诞节快乐! 番外明天保持更新,保证不负亲们的期待!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