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书由(梨梨梨梨只丶)为您整理制作 ================================== 一等寒门妃 作者:舒歌 【内容介绍】: 穿越到一个被害的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怎么办? 又要被许给一个糟老头做妾怎么办? 被人虎视眈眈谋财害命怎么办? 能怎么办! 让害她名声尽毁的人生不如死!让企图谋财害命的那人倾家荡产! 她勾唇轻笑,好,太好了!这些人真是活得腻歪,飞蛾扑火般的要跳进火坑,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那个男人…倾世之容,妖媚霸道,谈笑间便可樯橹灰飞烟灭。有人说,他无情到极点,有人说,他温柔到极点,还有人说,他高深莫测,阴险狠毒,血是冷的,冷若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无人可融化。 她听闻传言,只是低眸一笑,与我何干?   ☆、第一章 漆黑深夜,树影婆娑。 凄凄冷冷的月光洒在偌大的府邸上。 亭台楼阁,琉璃翠瓦间,一片宁静。 隐隐约约还可听见鸟儿的叫声。 林府——青山国当朝翰林院学士林大人的府邸。 往往看似风光的家族内,其实都有点儿隐秘而不为人知的事儿。为了家族利益,无论多么肮脏以及罔顾人命的事情,都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府中私建的暗牢里,唯有一盏昏暗的灯笼挂在入口处。 在暗牢的门打开的那瞬间,似专属于那地狱而来的阴寒之气迎面扑来,令人无处躲藏。 卷缩在一处的慕容晓虚弱的睁开双眼,去看向那风吹进来的门前,恍恍惚惚间,似有两个人走过来。 当那两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慕容晓立即双眸顿睁,原本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因为几日来的凄惨遭遇而蜡黄无光,憔悴不堪,可当她看到越来越近的两人时,她用着浑身全部的力气站起,踉跄的奔过去,却被阻拦在一道道坚硬的铁栏前。 她们将她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她们…… 一个是对她一直以来苛待的继母李梦,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慕容昕。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南山庙之行,她们会如此胆大的将她迷晕然后关在了这里!整整十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里是李梦的娘家,而李梦的家人竟然联合李梦不顾她的反抗囚禁她。 不,这几天她想的很明白,虽然她不够聪明,也很软弱,但是因为她是嫡女的关系,自小就被定下了婚约,男方是青山国尊贵的楚王赵楚,这桩婚事是在她还未出生时,由慕容府的老太爷和老王爷二人定下的。如今,虽然两位老人家都过世了,但是楚王却并未食言,上个月就送来帖子,过几日会来下聘。这对于已经破落的慕容家族而言,实在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而李梦想要做的就是,让慕容昕顶替她!顶替她嫁给楚王,成为许多女人羡慕的楚王侧妃。 更令她心寒的是,若无父亲的默认,李梦怎敢做这种事! 慕容昕冷眼望着慕容晓的狼狈,手执着一条白色锦帕轻掩在鼻尖,试图阻挡住暗牢里潮湿发霉的味道,“我的好姐姐,若非你执意要嫁给楚王,也绝对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凄惨的下场。若我是你,就该识相点儿,你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可我不一样,我的外公可是翰林院学士,岂是你能够相比的?” “慕容昕,在外人面前,你一直以来都是温柔似水,若仙子一般的高雅姿态,而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心被狗吃了!你表面有多么的仁慈,你的心里就有多么的狠毒!”慕容晓仰头大笑,双眼爆红,满眼的恨意,可她却不敢与慕容昕对视,她怕慕容昕能够看出她心中的恐惧与彷徨。 她该怎么办?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跟无人能帮她,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吗? “盺儿,莫要与她废话,若非今日要处置了她,你我也不必前来此处。”李梦眼睛冷冷一扫慕容晓,那眼中的光芒冷若寒冰。 慕容晓浑身一颤,她们要处置了她?她们怎么敢! 瞧见慕容晓那不可置信的样子后,慕容昕柔柔的笑出了声,“我们是不敢随意的处置了你,但是未免你日后找上门来,让楚王知晓了真相,爹已经同意了。” 慕容晓脸色更加苍白,身体紧绷,爹……他一直以来虽然不是很爱护她,却也是与她有着血脉之情的爹啊!他竟然为了让慕容昕嫁给楚王,就要处置了她! “不过,爹对你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竟然要留下你一命。未免日后有麻烦,我和娘想了好久,才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慕容昕靠近笼子里的慕容晓,嘴角的笑意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李梦淡淡的笑了,对慕容晓,她有的只是厌恶!慕容晓的存在,意味着她曾经见不得人的过往。 “不,不……你们不可以……你们怎么可以,不会的,爹怎么可能这么对我。你们太心狠手辣了,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暗中对付我,让我的生活连个下人都不如,现在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慕容晓惊慌了,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委曲求全,只想着不要反抗,一旦反抗生活就会更加寸步难行,只要嫁给楚王,一切都会改变了。 可……她们竟然如此逼她……一点儿活路都不给她…… 望着慕容晓的软弱,慕容昕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暗光,在她眼中,慕容晓一直以来都是个愚蠢软弱的,可没想到这么一个不入眼的人,会有一个那么好的婚事!慕容晓配吗?! “也算对你足够仁慈了,你今年十五岁,确实到了嫁人的年龄。不过凭你的身份,哪里能够配的上楚王?我已经为你寻了个好亲事,将你许配给边关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做小妾,一会儿就会有人将你送去边关。”李梦拉着慕容昕后退几步,这暗牢里的气味儿着实难闻了一些。而慕容晓被关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想而知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若非老爷怕出什么意外,她们也绝对不会亲自过来。 慕容晓彻底绝望,“不……不可以……”她们这是要彻彻底底的毁了她啊!她如今正值花样年华,怎能委身一个年近花甲之人! 她不能让她们称心如意!也绝对不能让自己变得那般不堪。若是这样,她宁可死,如果只有死才能解脱,那么,她就去死。 “你还真是好笑,就凭现在的你,能够反抗吗?过些日子,等你嫁了人,你也只能认命。慕容晓,你也只配嫁一个年近花甲之人。至于楚王?尊贵如楚王,你还真是不配!”慕容昕双目一冷,声音如同包裹着寒冰的温度,无情的打击那心理已然没有承受能力的慕容晓。 “事到如今,不妨告知你一个秘密,你当真以为你娘死了?事到如今她还活着呢!只不过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此刻身处的地方比这里的暗牢还要阴暗潮湿。她况且落得那般下场,更何况是你!”昏黄的烛光摇曳,波动的暗影在慕容昕绝美的脸颊上晃动,折射出的光芒若阴暗地狱的黑暗,她眸子里冰冷的笑意更是让慕容晓无处可躲,心神俱颤。 慕容晓神色一怔,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娘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活的那般不堪!自从被父亲告知娘亲去世的消息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是因为告知她消息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没想到,他骗了她!为了慕容昕,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如今更是要害她堕入无边地狱。 迷蒙的眼前似浮现一个没有任何光线,阴暗潮湿更胜此处的地方,那里困着的是她的血脉至亲,世上唯一对她好的母亲。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番境地?如今她只能任由慕容昕和李梦二人的侮辱处置。 不……慕容晓回头看向那已经生了锈的铁栏,咬着发白的唇,紧闭着双眼,她不能让她们称心如意!死……摆在她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死,她绝望而选择懦弱,无助而选择逃避,就算是活下来又如何?她改变不了现状了,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铁栏,用着全身的力气奔跑过去…… 砰的一声,在这狭小的暗牢里,格外的震耳。 慕容昕和李梦二人震惊。 “她竟然寻死……”慕容昕紧盯着慕容晓一动不动的身体说道。 李梦紧紧皱起眉,走上前去,探了探慕容晓的鼻息,片刻后,她收回手,语气满含嘲讽:“死了。”想不到一向软弱,连反抗都不敢的人竟然敢寻死,真是让她意外。 “接下来该怎么办?”慕容昕悬着的心在听见李梦说慕容晓死了而更加安定了,日后绝对不会有人来破坏她的婚事,她一定要嫁给楚王。 “不能将她的尸体留在林府,命人扔到南山庙的后山。如此一来倒是省了麻烦,也可向楚王说明,是她不小心掉落山崖。而你身为慕容家唯一的嫡女,自然要嫁给楚王。况且,凭着你国色天香的容貌,岂能不让楚王动心?” 李梦半眯着眼,冷冷的望着一动不动的慕容晓,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不,娘,如此做还是太便宜了她,不该如此轻饶了她。将她衣服撕烂再扔到后山,到了明天,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慕容晓是被人侮辱致死。”慕容昕眯着双眸,一张清丽娇媚的容颜此时阴鸷狰狞。 慕容晓的存在就是时刻提醒着她,当年她身份的尴尬和不堪,以及与楚王的婚事,若非慕容晓的存在,那么,她又何必用尽心机来谋划? 楚王……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站在人群中,与众多女子一样,遥遥看过去,奢华的马车上,那随风而起的珠帘内,不经意一瞥,他那惊人华美的侧脸,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时至今日,她是每一回想起他仍觉得震撼无比,心跳如擂鼓。 望着了无气息的慕容晓,她笑了,笑容美艳魅惑,无论如何,她必须嫁给他。 …… 程言在一阵阵刺痛的头疼中悠悠转醒,艰难的睁开双眸时,惊愕发现,她身在一个麻袋里,被人抬着不知往何处而去,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全身无力,就连挣扎都有些费劲。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于一场未婚夫与姨母精心设计的车祸之中吗? 为何现在还活着?难道是她命大?她眼眸中一片冰冷,是的,她向来命大!守着爸爸留下来的偌大家业,这么多年来,在无数人的暗算中能够活下来,不是命大是什么?不过,到了最后,却是她最信任和最依赖的两个人出卖了她! 且以最肮脏的方式出卖了她!二人背着她竟然在一起两年时间! 眼下的情况十分诡异,不过,一向遇事冷静镇定的程言并未惊慌。 突然,一连串陌生的场景,记忆,涌入本就疼痛不堪的大脑中。 在程言来不及整理这些陌生的记忆时,突然感觉到身体腾空,装在麻袋里的她,被人高高抛起,然后抛下! 急速的风声涌入耳中。 她竟然被人从高处扔下! …… ------题外话------ 舒歌新文,仍旧是一对一女强文,简介仍旧不强悍,但内容绝对很精彩。路过走过的亲,还记得舒歌的亲,望继续支持!半年多未开文,又是一次新的挑战~   ☆、第二章 当程言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是在一片吵闹的议论声中。 “看她衣衫不整,定是受人侮辱了。” “我听说她是慕容府的大小姐,昨晚南山庙里都闹开了,说是她的家人昨天晚上收到她留下的书信,信上声称是遇到了倾心之人,这是与人私奔,结果被人害了啊!” “与人私奔?这般不知羞耻?看来她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被众人围在中间,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程言,此刻唯一的感觉便是身子像是散了架般,单单一个疼字不足以来体现,与此同时,从高空坠下时的那种失去控制失重的感觉,每一刻都再次的感受着死亡前的那种心跳加速再心跳渐渐平稳结束的过程,真是令她自己都觉得这未免太过离奇,甚至是狗血! 离奇是,她死了一次又一次,且又活了过来。 狗血的是,她穿越了,且还因此有了另外一个人的所有记忆,悲欢离合等等。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她以为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是某个小说的情节,又或者是电视剧的情景,可偏偏清晰的能够令她感觉到这些记忆所带来的各种情感。 慕容晓,慕容府的嫡出大小姐,只是可惜,自小到大只在母亲的疼爱下活了五年,剩下的十年里皆是受到了继母李梦的虐待,同父异母的妹妹慕容昕的各种算计暗害,生父慕容海的无视。而慕容晓是个胆小懦弱的,未曾想过反抗,只是白日做梦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嫁给那尊贵如神的楚王,仅仅是那侧妃的位置也是让慕容晓梦想了许久。可没想到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最后以死来逃避! 其实,慕容晓是有机会的,这十年来可以有许多机会来反击,甚至不会让自己落得那般的不堪境地,但是她太过懦弱,也太过无能,也太过任命。就是到了最后关头,听闻亲生母亲被关在某个地方正受到各种侮辱虐待的消息时,她仍旧是选择了逃避! 程言心中叹息一声,紧接着脑海里又迅速的浮现了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架空时代,三国鼎立,青山国,玄燕国,齐腾国。慕府所在之地,是青山国。而慕府……是皇商,专做皇家的生意,只是近十年来经营不善,已经破落,甚至被他人挤下皇商之列,如今只是做着一些小生意,能维持整个府内的各种开销已经是有些紧张。 就这么一个寒门小户,竟也有如此多的阴谋! 程言心中凉薄的笑了笑,人若善良的过分,软弱的过分,就别怪他人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况且,慕容晓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楚王身上,实在是太过不明智。现代男人况且暗度陈仓,关键时刻会要了你性命,更何况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情不长久。她自小所会的就是阴谋算计,否则也不会在七岁爸爸离开时到现在还能够守得住家业,但是,她守得住家业,却忽略了将她养大,到最后精心算计准备一场车祸来害她的姨母,以及姨母为她介绍的未婚夫。 还真是讽刺! 在程言渐渐接受自己穿越了,且成为了慕容晓后,刚才被她忽视的嘈杂声再次入耳。 “慕容家来人了!是打算来领尸体的吧?我若是慕容家的人,这样辱没家门的女子定是不管。” “是啊,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不能蔽体,当真是羞耻!羞耻啊!” “且看慕容家怎么处理这件事!听说她与楚王还有婚约呢!就这么一个有了婚约,还如此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的女子,哪里能够配得上楚王,就是给楚王做婢女都不够资格!” 私奔?程言……不,从现在开始已经是慕容晓。 慕容晓眉梢微微动了动,私奔?这是慕容昕和李梦,甚至是慕容海共同决定传出来的消息吧!就算是死也要让她身败名裂,为的就是让楚王不怀疑。呵!真当是狼子野心,良心被狗吃了的一家人!这具身体一向软弱,一直委曲求全,未曾伤害过他们一分,而他们步步紧逼,到了最后,也要物尽其用,利用的彻彻底底,同时也是毁灭的彻彻底底! 忽然,有几个人走上前来,将围观的几人推到一侧。 “果真是大小姐!”其中一人惊呼道。 紧接着,慕容晓便感觉到有一人握住了她手,那手湿乎乎的令人厌恶,本想将手拽出来,可她心思一动,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这些人打算玩什么可笑的花样! “晓晓,我心爱的晓晓,怎么会这样?我们都约定好了一起离开京都,甚至是离开青山国,一起去过我们向往的日子,可你竟然……竟然半路遭人拦截,被人侮辱。晓晓……”男子悲声泣语,看的一侧人动容。 这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慕容家的大小姐果然是与人要私奔! 慕容家的大小姐果然是被人侮辱了!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时,皆是这般想法。 “求你们,她虽然被贼人侮辱,但是她毕竟答应了今生要做我的妻,如今她死的如此凄惨,我绝对不能置之不理。请你们转告慕容老爷,我要将晓晓安置在我家的祖坟内,她无论生死都是我的人。”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逼真! 一个痴心重情的男子形象,被此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旁,慕容家的某个下人几番犹豫,道:“这事儿我们做不了主,还是将大小姐的尸体抬回府,让老爷给公子一个答复吧。” 此人话音刚刚落下,几个下人便是上前来打算抬走慕容晓。 当几人靠近之时,那被所有人认为已经死了的慕容晓忽然睁开双眸,一双眸子漆黑闪亮,若深夜高空最亮的一颗星,光芒闪耀,震撼夺目。 那双风华无尽的眼眸里,流转着一抹震魂心魄的微笑,为何镇魂心魄?只因那笑意冷的彻骨,且似乎在她面前的人能够无所遁形,被她看穿心中所想。 男子吓得失魂落魄,狼狈的后退远离,鬼哭狼嚎般的吼叫惊呼:“此乃诈尸!诈尸啊!救命!” 其他人吓得也是面色发白,头顶冷汗直冒,大白天的竟然还能诈尸! 不过也仗着人多,这些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但是仍旧以随时要落荒而逃的姿态来好奇的看着慕容晓。 刺目的阳光犀利的刺入眼中,慕容晓半眯着双眸,适应着阳光,这具身体被关在李府暗牢里十日,久不见光,难怪会一睁开眼就觉得刺目,片刻后,她低首打量了一下此刻的自己。 衣衫破烂,勉勉强强的能够遮住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着伤痕,是从高处落下时被树枝刮到的,至于肌肤蜡黄,肮脏,是多日未曾正常进食洗浴。 整体来说…… 极惨。 惨的令她稍稍有些头疼,头疼的原因不是因为此刻身处的困境,而是因为,她很饿!因为饿,没有一丝力气。 四周的人见到慕容晓坐起了身,又纷纷惊呼大喊,胆小的已经逃跑,胆大的远远的站在别处。 “啊……她是鬼是人啊!” “太可怕了!是不是心有不甘,所以才诈尸啊!” 太吵了! “我没死。”慕容晓声音嘶哑低沉的说道。 众人惊呼,没死?怎么可能,从悬崖上掉落下来还能活着,这怎么可能?即便不相信,但是看到慕容晓活生生的坐在那一处,就算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刚才还深情款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痴情男子愣了愣,煞白无色的脸稍有缓和,在其中一个慕府的下人暗中递过来的眼神下,连忙又要靠近慕容晓,“晓晓,你没死,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了,一会儿我们就回慕容府,求慕容老爷成全我们。”眼前女子虽然长期营养不良,肌肤蜡黄,且狼狈的又是浑身是肮脏的泥,血,但是依稀可瞧出女子应该是个美人儿,娶个美人何乐而不为。 慕容晓因无力而无法站立起来,只能坐在草地上,在男子靠近过来,那胳臂要搂向她时,她神色一冷,幽幽深深的目光扫过去,男子触及她的目光时,身体僵硬,手僵在半空。 她的眼神,太过幽冷,也太过幽深,看的他有些毛骨悚然,有些恐惧!由心的恐惧! “说一说,他们给了你多少银两。”慕容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声音沉冷镇定,不见有丝毫慌乱。在等男子的回应时,她整理了凌乱的衣服。 男子暗暗瞅了一眼慕容府的几个下人,胆子瞬间又大了一些,这个女人说都是他的,名声都被他毁了,还能有什么选择。他温柔若水的望着慕容晓,“晓晓,你在说什么?你我两情相悦,如今你得苍天厚爱活过来,难道就要抹去你我之间的情意了吗?” “小姐,你与这位公子的事情老爷已经知道了。”一位下人扬声道。 众人一听,开始纷纷都指责慕容晓,之前是不知廉耻与人私奔,如今更是不顾男子痴心情意,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恶! 一时,人声鼎沸。 慕容晓唇边的笑容仍旧是淡然闲适。 正因为人声鼎沸,众人未曾听见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而,被众人挡住的这条小路上,来来往往的差不多都是上南山庙上山的人。 马鸣声忽然响起。 吵闹议论指责声,陡然停止。 慕容晓看向那忽然出现的几匹马。 为首之人,吸引了众人目光。 那是一个能令所有女子为之倾心的男子!俊美绝伦,神情冷漠的能够冰冻三尺,似能掌控天下的一身尊贵霸气。此人只需高高坐在马背之上,便可俯瞰天下。那森冷无情的眼眸居高临下不带有丝毫温度的看向慕容晓,漆黑无底。 同时,又有人不免看向与男子并驱而行的女子。 女子身着一身洁白无瑕的华衣,温和的阳光洒在她的周身,似此女若天上仙子,美好的不可亵渎,令人惊叹!此二人,天造地设! “你就是慕容晓?”女子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如水,听的人皆是为之一醉。 慕容晓眉梢挑了一下,心中暗衬,此女是何人? 围观的人,有些人是达官显贵,否则慕容昕和李梦二人不会选择将慕容晓扔在此处。其中有人认出来那气度非凡的男子,惊呼道:“楚王!是楚王啊!” ------题外话------ 亲,你收藏了吗?不收藏的亲不是好孩纸~   ☆、第三章 楚王?!慕容晓眼眸抬起,看向那浑身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楚王,正巧,与他不含有一丝情感的目光撞上。 她清楚感觉到他眼中专属于上位者的尊贵高傲,也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高位令他的目光看起来是在看着一群蝼蚁。 是的,在他的眼中的她,如蝼蚁般卑微低下,甚至是低贱。 此人,就是与她有婚约的楚王。 余光中,那一身圣洁如雪的绝色倾城女子身姿翩翩自马背上跳下,细长臂弯间挽着灵动软纱,随着她如绸黑发而舞,光彩射人,惊艳众生。 果真,是一个美到极点的人! 正因为美到极致,似乎所有人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她盈盈而立,距离慕容晓几步之远,美眸若星,丹红的唇轻启,在慕容晓的沉默下,再次开口问道:“你是慕容晓?” 楚王南宫云城仅是扫了一眼慕容晓后,便是收回了那冷冽的眸,当他看向那如仙女子身上时,寒冽如冰的深眸里闪动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宠溺微笑。 在南宫云城眼中,此刻狼狈不堪的慕容晓若脚下泥土,可践踏,可无视。 慕容晓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加深,瞬间了然,对于南宫云城而言,一桩婚事不过就是兑现承诺,无关其他。而此刻,再见到慕容晓的狼狈后,他不以为意,甚至是情绪未曾有丝毫的波动!如同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个下人,一个可以彻底忽视不在意的下人,即使这个下人与他有着某种关系,他仍旧是不在意。 “你应该是慕容晓吧?我与云城二人正好从此处回京,想不到正巧遇上了你。刚才已经从路过的人口中得知关于你的事情。你还好吗?”女子长而卷的睫毛眨动,笑意盎然动人,语气关心真切。 这话问的太好。 好吗?此刻没有人比慕容晓还要狼狈,众人皆是华服锦衣,唯独她衣不蔽体,说她被人侮辱,说她与人私奔,说她不知羞耻的话还荡漾在耳边,更添了她的不堪。可偏偏,她那若漆黑深夜无边的眼眸,仍旧是流转着令人费解的笑意,她轻点了下头以作回应。好,没有比此刻的感觉更好的了,能够活着,便是对她而言最好。即便此时处境不堪,困难重重,可那又如何? 慕容晓的冷淡回应令女子那盈盈眉目中闪过一抹不满。她的圣洁如雪与慕容晓的低微如尘土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就好。”女子也点了一下头,绝美面容上的笑意不减,她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衣衫凌乱的慕容晓,在见到慕容晓的狼狈后,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在女子的眼中,慕容晓自然读出了女子的想法。她笑了笑,眼下情况还真是复杂,若不处所料,该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若你与情郎两情相悦,只需告知楚王便可,楚王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定会成全了你。”女子温柔的说道。 果不出所料,此女一开口,刚才还因为楚王和女子的出现而惊讶的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所有激烈言语全部指向慕容晓。 刚才那一直扮演着痴情男的男子也清醒了,立即深情无限的对慕容晓道:“晓晓,是老天可怜我们,在帮你我,竟然能够在此处遇见楚王,虽然你已经失去清白,可我对你的心未曾有所改变,我去恳求楚王,望楚王能够成全你和我。” “云城,既然他们你情我愿,成全了他们可好?”女子声音柔软,听的人心中一阵阵涟漪。 南宫云城漆黑眸中透着浅淡笑意,语气低沉悦耳的说道:“好。” 仅是一个好字,便是让女子笑颜如花,她福身一礼,“青瑶替慕容小姐谢谢谢谢云城。” 青瑶? 众人一惊,难道是沐青瑶?宰相之女沐青瑶?看她一身大家闺秀的气质,果真是出自名门!在京都无人不晓沐青瑶,只因沐青瑶是青山国第一美人,才情更是无人能及,爱慕她的男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她眼中只有楚王!那个在青山国如日月之神的楚王。而据说,楚王身边女人无数,可却独独倾心沐青瑶。因,他与沐青瑶定下婚事,不日将迎娶沐青瑶为正妃。 放眼青山国,能够配上楚王正妃之位的人只有沐青瑶! “她就是宰相府大小姐啊!如传言一样,美若天仙,无人能及啊!” “是啊,而且她与楚王的婚事将近,她可是将来尊贵的楚王妃啊!” 沐青瑶?宰相之女?慕容晓心中一动,沐青瑶与南宫云城二人是情投意合,一年前定下了婚事,而过些日子南宫云城便会迎娶沐青瑶为正妃!怪不得,刚才会有那般的举动。一番话下来就将情况掌控在手,且还敲定了她与那痴情男的事情!呵,心机还真深。 “沐小姐真是心善啊!如此为人着想,还要成全那不知廉耻的慕容府的大小姐!” “人与人真是要做比较的,慕容府的大小姐与沐小姐相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是啊,是啊!那慕容府的大小姐真应该跪谢沐小姐。” “是啊,那慕容府的大小姐你还不跪谢!还不感恩戴德!如今你失去了清白,一个残花败柳还能嫁给心上人,这是楚王宽宏大量,是沐小姐心善啊!” 那痴心男望着沐青瑶一阵失神,忽然,有人踢了他一脚,他立即回过神来。 “再多看一眼沐小姐,明日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踢人之人是南宫云城的护卫。 痴心男万分惊恐,虽然有些惊慌,可仍旧记得他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因沐青瑶的话,他这下是心想事成了,慕容晓就算是要反驳,也不可能了!他立即朝着南宫云城跪下,“草民叩谢楚王,谢楚王成全!” “滚!”南宫云城声音凛冽如霜,惊得男子浑身一颤。 啪啪啪,三个掌声又将众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寻声看去,竟是慕容晓,她仍旧坐在原地,虽一身狼狈,却又十分矛盾的令人觉得她不卑微,更不肮脏。“真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好戏!不错,真是不错!” 他们以为她是任人宰割的人? 还从来没有人会认为她任人宰割…… ------题外话------ 感谢一下亲在开文之初送的钻石和小花。 君临天下576 kane3939zengfengzhu紫若蓝心盈盈英英   ☆、第四章 戏? 沐青瑶秀丽的柳眉轻轻蹙起,对慕容晓的应对颇为意外!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刚才慕容晓不言不语是因为惧怕,更是因为懦弱而不知如何应对,甚至是认命了,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这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如此地位卑微的寒门之女,岂能配上南宫云城?一个侧妃之位,慕容晓绝对不配! 四周人都诧异的看向慕容晓,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层叠的翠山绿云间,高居马背上的南宫云战,一袭黑衣孤绝冷酷,冰寒的黑眸由高而下俯视那坐在草地上,神情镇定,一身狼狈,唯独一双深若潭闪亮眸子的慕容晓。 这个寒门之女,似乎并非愚蠢不堪? 慕府下人见状,便纷纷扬声道:“大小姐,你又何必口出谎言?如此隐瞒大家,你良心是否过的去?大小姐昨日留书与王公子私奔,此事老爷和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是啊,晓晓,如今楚王都已经成全了你和我,难道……难道你后悔了,想要嫁给楚王了?你与楚王之间有婚约,若是你反悔了,心中已无我,那么,我成全你也可。”张公子不是傻子,看了也是读了几年书,晓得以退为进。 “如今见到楚王就后悔了,此女真是不知羞耻!” “是啊,真是让人不齿!就她也配嫁给楚王?” 众人再次指责谩骂。 但,相较于众人的愤怒情绪,慕容晓却在用着全身力气支撑,渐渐站起,她极不喜被人俯视,那目光如刀子一样,可以剥夺一个人的骄傲。 这些围观百姓的看法对于慕容晓而言,不痛不痒,甚至未曾令她放入眼中。他人什么想法,与她何干?但是……不代表,她会放过刘公子,还有,慕容昕等人!为她,也是为曾经的慕容晓! “他人欲要坏我名声,设下局,一步步将我推入万丈深渊。与人私奔?留下书信?看似铁证,可谁亲眼看到?”慕容晓声音低哑,长久未曾进食未曾饮水,干裂的唇随着她平稳和冷淡的话语出口时带来撕裂般的痛。 她冷眸扫向刘公子,发白干裂的唇弯起诡异的妖媚弧度,“刘公子,你读过书吧?可知大理寺是何处?” “你……你……什么意思?”刘公子被慕容晓的冷冽眼神震慑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既然你如此肯定与我有私情,而我却在今日之前未曾见过你,你欲坏我名声,毁我终生,我岂能就范?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往大理寺!我愿书写血书,请求大理寺大人公开审理此案!”每一句话随着慕容晓那平静的令人觉得心惊的声音,都让人不禁肉跳! 她疯了! 她是不是疯了! 这个人一定是疯子! 将事情闹大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有什么好处?大理寺大人为官清廉,整个青山国的百姓都知道,在大人手中未曾有过冤案,更别说来断定是否与人私奔这等小事!可这事儿在青山国还从来没有过呢!因为即使得到了真相,那么也就意味着,要受到全国百姓的议论,这个女子的一生名声也是跟着毁了! “你疯了!就算是被查出了真相又如何?你认为今日之事过后,你还能嫁人?”刘公子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嘴角还挂着鬼魅笑容的慕容晓。 “小姐,此事万万不可!难道你想连累慕府啊!”慕府下人有人机灵的反应。此事闹大了绝对不行! “慕容晓,你真的决定了?若是此事闹大,你与楚王的婚事只能作罢了。”一身仙气儿的沐青瑶也是难以置信看着慕容晓,她认为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慕容晓而言,应该选择的是默默接受!而不是如此激烈的方法来反击。 是的,在众人眼中,寒门之女慕容晓因私奔传言,因此刻的狼狈,而被人不看入眼中,那么,她的命运谁会关心? 慕容晓心中凉薄的笑了笑,她淡淡的回望着沐青瑶,并未言语。 忽然,众人一阵惊呼! 因,那个此刻对于某些人而言行径如同疯子的慕容晓,已不知从何处拿到一把匕首,她未曾犹豫,直接刺向手指! 鲜血顺着纤细的手指低落。 一滴,一滴。 在鲜红血液的衬托下,女子狼狈苍白的面容,更加煞白。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严惩欲害我的歹人!”换言之,楚王?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个男人,一个无需让她浪费太多心思的男人。 女子步步紧逼。 南宫云战剑眉微动。 沐青瑶秀美的眉蹙的更紧,打探的消息难道是错的?慕容晓并非自小被欺压的软弱无能?不,这不可能,一个寒门小户,即使用心教导,走出来的小姐也绝对上不了台面。 那么,此刻慕容晓的举动……难道是逼到绝境的反击? 是的,对于无权无势,无人可依靠的慕容晓而言,唯一的选择便是此番应对! 若是以前的慕容晓自然懦弱不敢,但是对于曾经的程言,现在的慕容晓而言,对自己足够狠,方可达到目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包括伤害自己! 慕府下人被吓到! 青山国的百姓无人不知,若想要大理寺大人审案,若呈上血书的话,那么,此案必查! 刘公子怕了!他不过就是想要收了银子然后不用花银子便能娶个媳妇,可不想最后将命都弄丢了!他踉跄后退,不敢多看一眼在他眼中行径如同疯子的慕容晓,“你疯了!我不认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要害我。” “既然不认识我,为何要要散布谣言,我与你私奔?”慕容晓寒声质问。 慕府的下人见情况不妙,落荒而逃,他们要赶紧将此事回府禀告老爷和夫人! 刘公子见到慕府的下人都跑了,他又岂敢再留下,他大喊着:“我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会与你私奔!”话落,他不顾在场所有人的那质疑震惊目光,落荒而逃。 慕容晓眸子幽幽的望着刘公子离去的背影。 真相大白! 慕容晓如愿以偿,扫了一下众人那略微歉意的眼神,她微笑问道:“既然觉得有歉意,那么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谁有干粮?” 她话音刚落下,就有一人将包裹里的饼和水递给慕容晓。 “谢谢。”慕容晓轻声道。接过水和饼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众人看得一阵傻眼! 刚才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这会儿虽然一身狼狈,可仍旧是优雅的令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这女子未免变化的太快了吧?谢谢两个字,似乎能穿透人心,只因太过温柔。 片刻后,众人目光下,仍旧能安然进食的慕容晓却不言一语走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那楚王呢? 从刚才到现在,她是完全忽视了楚王啊! 还有那美若天仙的沐小姐! 无人知晓,在他们眼中的两人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见一面便可忘却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但是…… 有人却不会这么想。 一个长久以来在各种阴谋暗黑中成长的人,绝对会将如此简单的事情想歪。 “欲擒故纵?此招甚好!慕容晓?侧妃之位并非如今你能担当,本王许你贵妾之位。”那冷冽的声音中透着清晰的怜悯,和淡淡的兴味。 慕容晓回眸看向南宫云城。 沐青瑶惊愕,绝美的容颜显露出些许惊慌。 ------题外话------ 好戏来了,你今天看了么?看了为什么还不留言呢?你收藏了么~   ☆、第五章 沐青瑶惊慌是因为她震惊于南宫云城忽然间的转变。 南宫云城身边女人不少,但是他未曾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子。只因那些女子或者身份卑微,或者只是用来暖床,绝对不可能放一点儿心思。这一点,沐青瑶很清楚。 南宫云城幽暗眸子,卷着一缕兴味。 忽然间,刚才已经准备散了的人群,听闻南宫云城的话后,纷纷驻留,窃窃私语。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了! 虽然慕容晓是被人冤枉,根本没有与人私奔,但是,这被人毁去清白一事,怕不是假的,瞧慕容晓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只是,想不到楚王最后竟然还不嫌弃,要纳了慕容晓!真不知道慕容晓积了几辈子的德,仍能够以残花败柳之身伺候楚王。 “云城哥哥,她被贼人夺去清白了,虽是贵妾,可她……”不配……但,沐青瑶不配二字还未出口,便听闻那卑微的慕容晓开了口。 远远看去,青山白云间,那本该卑微的女子,眸子弯弯,笑意流转,在南宫云城望着她的眸子越发幽暗时,慕容晓微微低下了头,沙哑的声音,沉静的语气,“承蒙楚王厚爱。” 闻言,南宫云城凉薄的薄唇弯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沐青瑶双拳暗暗紧握,却压制了心底的愤怒和妒忌。暗衬:不过就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寒门之女而已,且还是残花败柳之身,偌大楚王府内各色美人不少,不缺慕容晓一人。她即将是楚王妃,慕容晓的命运日后只能掌握在她的手中。心思一转,她已变了口风,“慕容晓,云城哥哥是个信守承诺之人,虽然你曾有不忠,但云城哥哥不在意。” “还是在意的好,贵妾之位我担当不起。”慕容晓沙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拒绝了! “天啊!她一个寒门小户出身的女子,且现如今是残花败柳之身,楚王许她贵妾之位是看得起她,可她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啊?这若是惹怒了楚王,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她以后若是再想嫁人,还有谁敢娶她。” “寒门小户出身的,就是不会审时度势,不过,有可能她仍旧是妄想着能够嫁给楚王为侧妃呢。侧妃之位和贵妾之位可是天壤之别。无论放在哪个女子的身上,若是能成为侧妃,自然不会做贵妾。” “是啊,是啊。” 慕容晓笑了,笑的漫不经心。嫁人?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轻易将心交出去。至于是否被人毁了清白,未免日后招惹麻烦,倒是可以不必去解释。况且,在这个封建男尊至上的年代,就算她想要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沐青瑶一直暗中看着南宫云城,不想错过南宫云城的任何一个眼神。她无时不刻的想要知晓南宫云城的想法。她的确小看了慕容晓!虽然出身寒门,但是此刻能够沉得住气,能够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了一次又一次,就说明慕容晓暗地里肯定打听过不少关于南宫云城的消息。 因,她清楚的感觉到,南宫云城对慕容晓有了一些兴趣。 南宫云城身边的女人,皆是对他温柔缱绻,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他一笑,他无需对任何一个女子用心,因为那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太过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对男女之情从未在意过,他眼中只有权力。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她能够很好的把握分成,成为他身边一个停留最久,也是让他最看重的人。 “故技重施,你可知后果?”南宫云城暗眸里透着不耐,关公面前耍大刀,就这么点儿不入流的小计策,也三番两次的耍,此女甚是胆大!且,在消磨他的耐心。 身居高位者,向来霸道,容不得他人的拒绝。 沐青瑶重新上了马,与南宫云城一样,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在他们眼中故技重施的女子。 “回楚王,何以见得是故技重施?我刚才所言皆是出自于心。”慕容晓微蹙眉,相对于南宫云城的不耐,她更多的是厌恶。厌恶此刻的辩解。 “果真?过错这次机会,本王绝对不会再给你接近本王的机会。”南宫云城冷声道。 慕容晓淡淡一笑,话已至此,已无继续停留的必要!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尽早回慕容府,为这具身体讨回公道,更要救那被慕容海关押多年的母亲! 望着没有丝毫犹豫,走的果决的慕容晓,沐青瑶红唇勾起冷讽不屑的笑,故技重施一次或许还能让人有些许兴趣,但是一次又一次,这就是愚蠢!再看南宫云城阴鸷的俊容,她知道她猜对了。 南宫云城刚才还留有一丝的兴趣,此刻因为慕容晓的不识时务而消失殆尽! “找死!” 寒冽饱含着浓烈杀气的话语随着高马之上的霸气男子口中而出,四周空气皆如冰,吹拂脸颊的风如剑! 慕容晓浑身无力,且并非古人可以飞檐走壁,高深武功,当那快如闪电的高马掠至眼前时,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不能随她的意识快速的躲避! 铁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踢在她的腰腹之间! 剧痛,无以言喻的剧痛自腰腹蔓延开来! 她瘦弱较小的身体被踢离十米之远! 口中充斥着腥甜的血,眼前一阵发黑。 慕容晓紧闭双眸,以强大的意识来控制昏眩,还有那蔓延全身的剧痛。 悠闲缓慢的马蹄声传来,慕容晓嘴角流着血,苍白狼狈的小脸极其凄惨,但偏偏她还能笑得出来,笑的有些冷,极近淡漠。一双比海广阔,比星空无际,比深潭要深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南宫云城—青山国高高在上,手握重权,俊美绝伦的楚王!似这一眼,将此人烙在心中。 南宫云城触及那一双他无法读出心思的眼眸,心口突如其来的传来一丝痛,一丝可以忽略的痛。他冷漠极近无情的问道:“可知错?” 不久后,当南宫云城再想起今日之举时,痛彻心扉,追悔莫及! 闻言,慕容晓淡淡的一笑。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支持!感谢打赏,送钻,送花的亲。℡?半城,zengfengzhu,君临天下576,丝丝无邪。   ☆、第六章 闻言,慕容晓淡淡一笑。 知错? 她唇边的笑容更为诡异。 如妖艳盛开的曼陀罗。 那笑触不及防刺入南宫云城幽暗不明的眼眸中,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以他来不及察觉之势袭来,整个心都为之一颤,一种不由控制的想法由心底渐渐升起。 在这样妖媚的笑容之下,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他太清楚铁蹄的力道,瘦小如她,怕是承受不住! “不想没命,你就向云城哥哥认错,云城哥哥会原谅你的。今日之事不会与你计较,至于婚事,在这种场合之下,怕是不能详谈。”沐青瑶驱马而来,一前一后,竟然将慕容晓围在两匹马之间。 马嘶鸣! 一它狂躁的嘶鸣声,来震撼敲打着人们脆弱的心。 围观百姓,渐渐为慕容晓担心,得罪了楚王后该如何收场?被两匹马围在中间,若是一个不小心,马蹄再次抬起,那么她还能活着吗? 拆了骨,剥了皮的疼席卷全身,每一刻的疼痛,如同烙铁一样,深深的烙刻在慕容晓的心坎上,今日之耻,今日之辱,今日之痛,将永生刻在她心中!不可忘却!她有的无数的时间慢慢讨回来…… 如此折磨人的气氛,偏偏慕容晓还能镇定如斯。 那一身脏乱,无法遮身的衣服,染了她鲜红的血,那血色伴着她唇边妖娆的笑意,更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她苍白的唇轻起,无力却沉静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自然知错。由心感谢楚王,铁蹄踢在腰腹间时的疼痛,终其一生我将难以忘怀。” 终其一生难以忘怀……终其一生难以忘怀…… 南宫云城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喉间,令他片刻间呼吸困难,他移开目光,似不愿意多看一眼慕容晓,仍旧是高高在上,“如此甚好。” 看来不吃点苦头就不知道自己的卑微!沐青瑶唇边噙着冷笑,望着慕容晓的凄惨,心中更是不屑。 此刻,无人知晓,那所有人心中卑微的女子,将在不久的未来,以绝对狠辣的姿态,来主导着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生死! 一阵疾风突然从众人身前经过。 南宫云城速度极快躲避过去。 沐青瑶惊呼一声。 “好迅猛的马车!” 众人之间有人见多识广,认出了那马是汗血宝马! 此马是疯了?这速度未免太过惊人。 汗血宝马?此马在青山国内,没有几匹,有幸拥有汗血宝马的人都会好生养着,哪里舍得用它来拖马车!可偏偏,刚才飞速从身边经过的这辆马车的主人,竟然真的将汗血宝马用来拖马车! 是谁如此大的手笔?用四匹汗血宝马? 因许多人的目光都被那马车吸引而去,忽略了刚才马车经过时,从马车内扔出来的一件锦袍! 那锦袍被抛出去的时候,准确无误的罩在了慕容晓的身上。 有人忽然惊呼,“好像刚才这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只不过停的位置有些远,所以就没有多加注意。” 何时,青山国京都内有这等人物了?南宫云城望着飞驰而去,如今只能看到尘土漫天的前方,敛目深思。 深灰色的锦袍上传来一丝暖意,锦袍很大,轻易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挡去她一身狼狈与不堪,慕容晓心思微动,就在锦袍从马车上扔出来时,她清楚看到马车内坐着的是一名男子。 一个男子的侧脸! 却因为速度太快,她未曾看清楚他的容颜。 为何帮她? 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狼狈,只是顺手帮她? 看来,凉薄尘世,也有几分温情。 远方仍旧快速行驶的马车,驱车马夫问向马车内的男子:“主子,为何要将你的衣服给到那寒门女子?” 马车内传出男子清冷如雪的声音,“因她唇边那笑。” 马夫挑眉,努力回忆那女子唇边的笑,“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 诡异?马车内男子殷红的唇缓缓勾起魅人的弧度。 那是,以笑来掩饰内心的悲凉与仇恨! 那是一个会带着云淡风轻面具的女子! 一个若非长久学会如何戴面具,绝对不会将那笑演绎的淋漓至极,无法令人窥视她的内心。 这样一个女子,有些熟悉,有着某人的影子…… 慕容晓未曾犹豫,将衣服穿上,淡淡暖意传来,锦衣的质感极其不错,柔滑温暖,不是普通的丝绸,衣襟袖口处,皆是用着丝线勾勒着看似简单却又繁复的图案,那图案似在描述着用着这件衣服的男子尊贵身份。 无论是谁,赠衣之举她深记于心。 因此插曲,众人的注意力已不在慕容晓的身上。 南宫云城深思过后,回眸低首看向慕容晓,心中不由的一阵烦闷,对着身后跟随的属下,寒声命令道:“走!” 沐青瑶追随南宫云城离去前,笑盈盈的给慕容晓留下一句话,“你不是个愚笨的人,只是同样的计谋若是三番两次的使用,结果就会适得其反。你配不上楚王。” 慕容晓挑了挑眉,轻声一笑。 围观的人在南宫云城等人离去后,也渐渐的各自散了。 唯独留下一身伤痛的慕容晓。 慕容晓闭上双目,紧蹙两眉。 疼,是真的痛彻心扉的疼。 不过,这疼可以忽略。 她需要好好想想,从这里回到京都需要多久的时间? 就在她习惯独自一个人面对各种事情,没有想过退缩,唯一的想法是,直面应对时,突然感觉到有人来了! 她睁开双眼看向来人。 来人,一张清秀的容颜,长的很是憨厚,一身的粗布麻衣,脸上皆是深深的焦急和担忧。 记忆提醒她,眼前的人是与慕容晓一起长大,慕容府唯一对慕容晓好的人,慕容晓经常吃不上饭,都是他暗中送来饭,照顾着她。她叫他……“顾青哥,你来了!” “大小姐,顾青来晚了!让你受苦了!”顾青手忙脚乱,望着慕容晓苍白的容颜,虚弱的模样,想要去抱起她,可又碍于男女之防。 慕容晓微笑道:“背着走可好?” “对不起,大小姐,我来晚了,我来晚了!”顾青小心翼翼的将慕容晓背起,他口拙,可心里头难受,都是他得到消息晚了,若是早一点来,她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其实,顾青同样很瘦,背上没有多少肉,但是却奇异的能够让人信任。 慕容晓清楚,这是曾经慕容晓对顾青的感情,顾青对慕容晓而言,是唯一的亲人,一个可以依靠的哥哥。 “大小姐,我们这就回京都,我要找大夫为你看伤。” “我没事……” “顾青知晓大小姐怕疼,我早就买了好多糖果给你呢。大小姐别怕疼,伤口若是不上药,肯定会留疤。”瘦高的男子语气宠溺,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 “你又在浪费钱,若是被你娘知道,又该骂你了。你的银子要存着些,以后还要娶媳妇呢……”慕容晓虚弱的笑了笑,她从来就不怕疼……是曾经的慕容晓自小最怕的就是疼。 背对着慕容晓的顾青,无声的流着泪,他摇头,“大小姐,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就算顾青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不能让大小姐有事。” “恩。”   ☆、第七章 慕容府。 从黑夜到白天,再从白天到黑夜,慕容昕与李梦二人的心情忽上忽下,直到此刻也未曾安稳。 清晨之时,她们认为慕容晓那个贱人早就已经死了,今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掌握在她们手中。但是,偏偏贱人多作怪,慕容晓竟然没死!而且还那般胆大的将她们设定好的局给解了! “她侥幸未死,现在都未曾回来,难道是不敢回来?”李梦面色阴沉,心情极其沉重,总有一种事情不受她控制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过不妙。更让她愤恨的是,慕容晓竟然敢反抗! 慕容昕美艳的面容上也是阴晴不定,“怎么偏偏就遇上了楚王?据说,即使楚王在得知慕容晓被人侮辱后,仍旧是有意要纳慕容晓为贵妾,慕容晓也配?”被关在暗牢里多日,在加上这几年慕容晓根本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身体瘦小,面色蜡黄,根本就不是一个美人儿,怎么会被楚王看在眼中? “此事不妙。”李梦紧皱着眉。 事到现在这种状况,的确是不妙! 慕容昕一项自以为聪颖,因在慕容府内,从来未曾有人能够成为她的对手!所以,慕容晓的反抗,在她的眼中,如同一个临死挣扎的蚂蚁!她冷笑道:“娘,且放心。慕容晓一向软弱可欺,愚蠢不堪。她今日能够在众人面前想到反击之法,是因为急中生智而已。也仅此一次而已。她肯定会回来,否则她无依无靠,在府外还能活下去?只要她回来,就会被我们掌控在手中。待楚王再来府中时,有我做比较,楚王又怎会再多看一眼慕容晓?” “正因为楚王在众人面前,说了要纳慕容晓为妾,即使慕容晓回府,我们就不能再动她。”李梦有些懊恼的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该死的贱人!短短时间,竟能引楚王注意!”慕容昕暗恨,忽然她又想到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该担心的是,她回府后若是想要见她娘的话该怎么办?” 闻言,李梦的神色一变,“此事你爹曾交代过,莫要让慕容晓知晓,此事若是闹大,定会招惹来天大的麻烦。” 相对于李梦的谨慎和慌张,慕容昕显然不在意,“慕容晓有那个胆子吗?她回来后,我们就带着她去见见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娘!就她那懦弱的性子,肯定会惧怕,哪里还敢有什么举动!” “倒也是可行的法子,如今可不能再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梦叹息一声。只要能够如愿让盺儿嫁给楚王,慕容府定能东山再起,再有她娘家的帮助,害怕日后没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眼下,慕容府一日不如一日,每一项开支都必须节俭,她清楚感受到其他府上的夫人们对她的那不屑目光,这种日子她绝对不能再过下去了! 谁挡着她的路,她便让那人知道拦着她路的后果! “娘,下人们传来的消息里还称楚王与沐小姐在一起。沐小姐即将就要嫁给楚王为正妃。沐小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慕容昕犹豫再三,仍旧是开口问道。语气间皆是妒忌。那沐青瑶果真如传言那般倾城绝色?据说,楚王对沐青瑶极其宠爱,眼里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早就将楚王妃的位置早在几年前就定下了。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够抓住了楚王的心?难道比她的容貌更加绝色?比她更有心计?她不甘的想着,若是能够让她早一步认识楚王,那么,岂会让楚王的眼里还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李梦虽然庶女身份,但是在翰林府里,她却能站住脚跟,虽说当年走错了路,对慕容海一见钟情,做了慕容海的外室几年,虽然那几年在娘家抬不起头来,的那是这两年来,显然情况有些变了!如今再加上,慕容昕即将会嫁给楚王,娘家对她更是另眼相待,绝对不敢轻待。所以,她的见识和机谋自然不是慕容昕能够相比的,她深思了半刻,才缓缓道:“沐小姐乃是宰相之女,身份尊贵,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的。况且她是正妃,即使你嫁给了楚王,那也是侧妃。入府之后,只能恭敬待她。若想要站稳脚跟,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楚王的心。” “娘,我终究不甘。我与她的差别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我有信心,只要楚王见到了我,定会喜欢我。”慕容昕极其不甘。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当她得到楚王的宠爱后,该如何夺取楚王妃之位。 李梦温柔慈祥的看着慕容昕,笑道:“你自然是最好的。娘相信你,只要楚王见到你,别的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昕满心欢喜,此刻,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见到楚王的情景。楚王,南宫云城?她很想亲昵的唤着他,云城……云城……每唤一次,心中的爱意越发的浓烈。 突然,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声。 “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房中的二人正在商量着该如何在南宫云城面前惊艳的出现,又该如何应对沐青瑶时,听到了下人禀报后,李梦眼中的笑意陡然一沉,“将她带来。” “娘,该让她明白反抗的后果是什么了!这次绝对不能轻易饶了她。”慕容昕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看向门的方向,冷声道。   ☆、第八章 走上树影下,阵阵清冷的风吹拂着,慕容晓走在青石路上,望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府邸。 今晨顾青救了她后,她没多久就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身上的伤口都已经上了药,顾青虽然一向憨厚不怎么聪明,但是却很细心,为她买了衣服拜托医馆里的小丫头为她换上。 所以,再次醒来的她感受到的是,粗布麻衣带来的温暖,以及之前还是透着疼的伤口,现在上了药后,丝丝凉凉的。 在她离开的时候,医馆的老大夫说:“那傻小子荷包比脸还要干净,一共不过两个铜板,满脸挂着泪的磕头请求,老夫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愚钝的人。也算老夫做一件好事了。姑娘你看着也不像普通的姑娘,医药费自然不会差了老夫。” 顾青……一个在她危难之时,肯以己护她的人,也让她如今能够信任的人。前生,太过心怀不轨的人接近她,太多人要谋她的财产,但是却少了顾青这样真情实意,在危难之时能够出手相助的人。 “大小姐,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大小姐还是该认错就要认错,否则大夫人和二小姐不会轻饶了大小姐。”前方带路的丫鬟碧衣在快要走到李梦院子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对慕容晓苦口婆心的劝道。 在这个破落的家族里,李梦与慕容昕从来就是王者,无人敢与她们作对。但是,谁都是长眼睛的,曾经受过慕容晓母亲的恩的许多下人都看在了眼里,这些年来也暗中多少的帮助了慕容晓。 “碧衣,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慕容府做事将近十年了对吗?从进府开始就一直在李梦身边伺候吧?”慕容晓轻声问道。 女子的声音与往日有异,不是以前的慌张,也不是以前的懦懦弱弱。而是平静。 再看女子的眼眸,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在迷蒙的夜色下,格外的幽冷。 似再多看一眼,便能被拥有这双眸子的人看穿了内心。 “是,大小姐。”碧衣不知为何,面对平静如水的慕容晓,觉得有些害怕。 大小姐,似乎不是以前那么胆小了?只不过,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认为,我见到李梦后,该怎么做?”慕容晓微笑望着碧衣,笑意未达眼底,似笑非笑。 似乎瞬间被看穿了心思,碧衣满面通红,“大小姐,奴婢……奴婢不过是好心提醒一句。” “是吗?”慕容晓唇边笑意深了几许。府中的确并非所有人的心都是狠的,有几人在暗中的确帮助过曾经的慕容晓。而眼前的碧衣?心思昭然若揭!不过就是李梦的一条狗,以关心之名行伤害之实。 碧衣不敢多言,加快了脚步向前走,背对着慕容晓,咬着唇,心中暗骂:大小姐怎么会变得精明了?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也是想要在夫人面前讨个好而已。 “你拒了顾青娘的提亲?”慕容晓清冷如冰的声音在碧衣的身后响起。 “奴婢虽然是一介下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奴婢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以后要给二小姐做陪嫁丫鬟的。”碧衣没好气儿的说道。 府中谁不知道,顾青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说的难听点儿就是一个傻子!让她嫁给一个傻子怎么可能? 慕容晓淡笑道:“的确是你不配他。”待日后,她亲自为顾青寻一个心地善良,能够与顾青相守走过一生的女子。 碧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面红耳赤道:“大小姐!奴婢虽然是下人,但是一直活的很是体面。配不配也不是大小姐能说的。大小姐已经自顾不暇,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夫人吧!” 树影婆娑,清风徐徐。 身材娇瘦的慕容晓,巴掌大苍白的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当到了李梦所在的芙蓉院时,慕容晓忽然道:“碧衣,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碧衣皱眉回头去看慕容晓。 “若是李梦知晓你在一个月前勾引她的宝贝儿子春风一度,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犹如噩梦的话语从那一脸淡笑的女子口中而出,碧衣浑身冰冷,她争取膝下发软,想要恳求的时候,又听慕容晓话锋一转,“我怎么可能告诉李梦?不过,凭你的身份想要嫁给慕容宇,李梦会饶了你?若我是你,既然得了爷的喜欢,就要想想该怎么留住爷的心?慕容宇今年不过十二岁,心智还未成熟,正是好拿捏的时候。聪明如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慕容宇,李梦与慕容海唯一的儿子,自小当做宝贝一样呵护着长大,也正因此,成为了扶不上墙的阿斗。且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几欲害死慕容晓,甚至欲要将慕容晓送给他在外结交的所谓兄弟暖床,若非顾青出现被打个半死,这具身体早就没了清白! 话落,慕容晓并未理会碧衣接下来的反驳。 那些反驳听在她耳中不过就是一场笑话,碧衣费尽心思爬上还未成人的慕容宇的床,要的不就是以后? 就在慕容晓即将走到屋门前时,李梦和慕容昕二人便走了出来。 当李梦和慕容昕再见到活生生的慕容晓时,心情极为复杂。 相比较二人的复杂,慕容晓却面带笑容,话语轻柔和缓,“让你们久等了。” 这么冷静? 怎么可能?眼前的慕容晓,怎么看着都感觉不像是昨天晚上被她们几句话便是逼死的慕容晓,慕容昕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慕容晓,“黄泉路上走了一圈,你真是命大!” “黄泉路上走了一遭,总觉得太寂寞。”慕容晓宁静悠闲的目光轻缓的落在慕容昕的身上,唇边挂着灿烂如花的笑意。 但看在李梦和慕容昕的眼中,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眼前的人是不是傻了,如今要名声没名声,落得这番境地,况且一会儿还要被她们整治,她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第九章 不但如此,此笑看入眼中,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就如同凶狠的猎豹在看着已经步入陷阱的她们,可偏偏站在眼前的慕容晓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慕容晓云淡风轻,笑意盈盈。 慕容昕和李梦皆是皱起了眉,若是慕容晓回来后仍旧是像以前那般软弱胆小,害怕的朝着她们下跪求饶的话,她们必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只因,慕容晓现在的态度太过可疑。 “不是有事找我吗?说吧。”慕容晓缓缓从二人身上收回视线,轻声道。 “你回来不是为了你娘?”慕容昕双眸锐利的盯着慕容晓,她肯定慕容晓是伪装镇定,一个人的本性绝对不会有改变!她自认很了解慕容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没有逃跑,反而回来了,一是知道离开慕容府后没办法生活下去,二是她娘还在府中。 清冷的风徐徐袭来,慕容晓长及腰间的如墨发丝随风起舞,她抬眸再次看向慕容昕,如深渊探不见底的眼眸带着灿烂若春光的笑意,“我娘……不是早在十年前便死了吗?好妹妹,你此番言论所为何意?” 李梦一直观察着慕容晓,此刻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慕容晓竟然让她看不透!更让她费解的是,慕容晓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她难道就不关心她娘? “你长本事了啊,还知道装聋作哑?怎么?知道怕了?!昨晚我将你娘如今的处境说的清清楚楚,你现在想要否认,已经来不及了!若是你识相接受了我娘为你定下的亲事,你还可以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若是不识相,那么你的下场比你娘还要凄惨。慕容晓,你听着!无论楚王许给你什么样的名分,如今名声尽毁的你都不配!”慕容昕冷笑,在她眼中,慕容晓刚才所言皆是因为惧怕。 但是,在李梦眼中,仍旧觉得有些诡异。 可惜,慕容昕说的气愤,气势压人,慕容晓似一句话都未曾听进去。 仔细看去,慕容晓竟然还在笑! 那弯弯如月,如狐惑人的眼眸,深深幽幽,被人看到的只有那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莫非傻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你不相信?真的以为有楚王许你贵妾之位,你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楚王对你不过就是一时兴趣,楚王怎么可能会喜欢你!等兴趣一过,你也只有被弃的份儿!”在慕容晓那看不透的笑意下,慕容昕沉不住气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慕容晓并非曾经的慕容晓。站在她面前的慕容晓,从小所学会的技能便是如何再各种困境下生活,坚持下去!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练就了慕容晓的心狠手辣,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慕容晓,沉得住气!也是一个足够有耐心的人! 慕容晓从踏入慕容府开始,便注定,慕府曾经算计过,暗害过,让曾经的慕容晓死于非命的人,付出代价! 缓慢张开的网,无形之中罩来,一步步的将猎物围捕其中。 “依你之言,我娘没死?”慕容晓轻声问道。 李梦皱着眉冷冷望着慕容晓,只觉得慕容晓是在装!可为什么装,她一点儿也猜不出来。她先一步慕容昕,开口道:“慕容晓,你一向知道我的手段。在我面前玩花样,你确定能够承受后果?” “娘!她一定是在装!她一定是在害怕!我们现在就带着她去见她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娘,让她明白,在我们面前玩弄手段,简直是在找死!”慕容昕阴狠狠,咬牙切齿的说道。 “十年前慕容府宣告我娘已死,如今,你们声称我娘未死。那么,真真假假,府里的确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慕容晓声音轻缓平静,一字一句看似没有什么,但听在慕容昕的耳中,便是慕容晓在逃避! “看来你真是怕了!”慕容昕冷笑,几步上前,一下子抓住了慕容晓的手腕,便是朝着院门外走去。 李梦紧跟着而去,并吩咐下人去通知慕容海。 慕容晓并未挣扎,任由着慕容昕拽着她一路前往整个府邸内最为荒凉的地方,她半眯着双眸,望着越发荒凉的前方,心底最深处,似有个悲凉的声音再说,娘,我来了…… 大概一刻钟过后到了地方。 一个杂草丛生,四周的房屋都倒塌了的地方。 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了这里,之后便是慕容府被废弃的地方,二十年来一直未曾修建,慕容府的人口本来就不多,也用不到。平日里,绝对不会有人来这里,因为实在太脏乱了。 面前,有一个被盖了盖子的井。 盖子上布满了灰尘。 慕容昕冷笑一声,一脚踹开了盖子。 只听,从井里面传来一女子虚弱的声音,“你们终于想起来送饭了?” 慕容晓眼眸微动,神色瞬间冷凝。 李梦神色冷峻的看着眼前的井,以往她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为的就是确保里面的人没死!她看向慕容晓,眼中的冷意和恨意更加浓烈,她狠狠瞪了一眼慕容晓,冷声道:“看到了吧,你想下去陪着她?” “与她废话什么,娘,将她关进去待两天,她就会求饶,就会好好听话了!”慕容昕咬牙切齿道。 在井底的陈蓉良久都未曾见到有人送下来饭菜,而且还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不由得,抬头看上去,可外面的光线即使很暗,她仍旧觉得有些刺眼,紧紧闭上眼,急声问道:“李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闻言,李梦不去管慕容晓如何反应,站在井边,朝着枯井内望去,冷哼了一声,“陈蓉,我带着你心心念念的女儿来看你了!” “李梦!你该死!你要做什么?无论什么样的伤害你冲着我来,被伤害晓晓!”陈蓉用尽全身离去,嘶声力竭的喊道。 慕容晓心口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她双手紧握,她面色出奇的平静,用着最为温柔的声音,对着那枯井里的妇人安抚说道:“我没事,我来晚了。你再等等,我带你出去。” “晓晓,晓晓!我不用你救,你快走!你快走啊!她们会伤害你。”陈蓉惊慌的大喊着。 慕容晓眼中发涩,前世,她只感受了短短几年的父爱母爱,之后认为姨母的呵护是她值得去守护的亲情,可如今与陈蓉相比,姨母当真是野心昭昭!她正欲再安抚陈蓉,便听见有人踩着杂草走来的声响。 “谁也不能带走她!”几人身后传来男人威严的震慑声音。 “爹!”“老爷!” 是慕容海。 慕容晓沉静的冰眸淡淡的看过去,疾步而来的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不怒自威,他的眼睛看向慕容晓的时候,冷若寒冰,没有一丝父女之情。 “爹,慕容晓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不想听从爹的吩咐!不仅想要嫁给楚王,现在还想要带走她娘!”慕容昕上前告状。慕容海的到来让她如同吃了定心丸。 李梦朝着慕容海点了点头,“老爷,如今情形你也看到了,慕容晓不受掌控,怕是要坏了老爷的好事。” 闻言,慕容海怒道:“慕容晓,你可知罪?!” 往日,慕容晓必定会惊骇的跪下求原谅。但,如今的慕容晓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此话该我问你,你可知罪?”   ☆、第十章 “慕容晓你疯了,你竟然敢这么对爹说话!”慕容昕简直难以置信,慕容晓可能真的是疯了! 慕容海震怒:“大胆!” 李梦道:“慕容晓,这么多年我真是小看你了,到了今日我才看得清你,胆大妄为四个字今日的你诠释的极好,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在府里你也敢如此张狂?当真是愚不可及!” “慕容晓,究竟是谁给了你胆子,竟敢对爹这般无理?就算今日爹将你娘杀了,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二话。”慕容昕再次怒道。接着又扭头对慕容海道:“爹,她不过就是仗着楚王许给她贵妾之位,便是如此不将您放在眼里,她无视爹的命令,更不为爹着想,也不想想,若是她嫁给楚王后,能让楚王给府里什么?!就凭着她那面黄肌瘦的容貌?还是说才智?无论哪一点,她没有一处可以与女儿相比。若是今日不好好处置了她,日后必定会坏了爹的大事。” 对于日渐落败的慕容家而言,楚王是唯一可以抓住的靠山!一旦靠上了楚王这棵大树,就不愁日后家族繁盛了。慕容海本身就不喜慕容晓,眼下听着慕容昕的话,便是更加觉得慕容晓是一颗挡路石。他怒斥道:“孽女!你在找死?” “老爷,她就是个白眼狼,老爷将她养这么大,不过就是让她让出楚王侧妃之位,她便是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此不识好歹,老爷又何必在意她?咱们已经收了人的聘礼,只等着将她送过去了,虽说楚王在众人面前说了要纳她为妾,可楚王是什么人,一个那般尊贵的人,怎么可能看上她?盺儿才貌上佳,楚王见到盺儿后定会喜欢,哪里还会记得她。不如今日就将她解决了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毒药,只等着老爷一句话,就毒哑了她,免得她日后胡言乱语,以绝后患。”李梦见机不可失,在慕容海的盛怒之下,连忙说道。 母女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当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她们的狠毒计谋说出,浑然不将站在一侧的慕容晓放入眼中。 慕容晓挑了眉,淡淡的望着面前的三人。心中不免替曾经的慕容晓觉得悲哀,有慕容海这样的父亲,不如没有!将她的性命和幸福完全不看入眼中。更将她的反抗视为不识好歹! “如此也好,这样的结果也是她自找的。”慕容海面无表情的点头道。 慕容昕和李梦二人面上一喜。 慕容晓不由得好笑,这三人是不是长久以来觉得自己所向无敌了?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她看了眼天色,心中估算着时间。 “不……慕容海!你不可以,晓晓说什么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对我如此残忍也就罢了,你怎么可以对晓晓也如此残忍?她做错了什么?你们竟然如此狠毒的对她。我不许,我不许你们伤害她!慕容海,你折磨我这么多年,吞了我娘家的所有财产,为了让李梦能够顺利进府为主母,你不惜隐瞒世人,谎称我已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自认嫁给你以后,一直恪守女戒,为你操持后院,更用我的嫁妆为你度过难关。而你竟然最后这么无情的待我!如今,更要害晓晓!你就不怕你会下地狱?”陈蓉一直在井下小心的听着上面的对话,直到听到慕容海的话后,她无法冷静了。 活到现在,对于陈蓉而言,唯一的愿望,就是她的女儿晓晓能够嫁个良人,日后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慕容海竟然也要毁了她如今仅剩的唯一的愿望。 人被逼到没有半分希望的时候,就会疯癫。陈蓉疯狂大喊,“啊……” 每一声都在震撼着人心。 李梦捂住耳朵,骂道:“疯婆子,要是怨就怨你没有能够依靠的娘家,也不怪老爷舍弃了你。况且就你那点嫁妆能够做什么?” 慕容晓幽深的眼眸扫过慕容海那没有一丝动容的脸,顿时,嘴角扬起,无人能看透的冷漠与狠毒流转在那微扬的唇角,她缓步走向井边,低头看向井底,但是井下一片漆黑,看不到人,但她一人目光坚定的看着下面,声音轻柔,“娘……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别浪费无所谓的力气。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死到临头,还在痴心妄想。”慕容昕冷笑。 井下传来妇人压抑的哭声,“晓晓,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慕容晓眸子越发的深沉。“你没有对不起谁,更没有对不起我。乖,身旁有水吗?小口喝几口水,然后等我便可。” 陈蓉的哭声更甚,她的心疼,这么多年她太清楚晓晓没有她护着,肯定过的不好。可眼下,为了让她安心,无视慕容海几人还如此温柔劝慰着她。 慕容昕正欲再次嘲讽冷笑慕容晓时,忽然被不远处府里的声响吸引过去注意力。 “怎么回事?”慕容海回头看去,一片通明,似有不少的人举着火把朝着这里走来。 李梦惊愕,“都这个时候了,府里的下人要翻天了?” “不……并非府里的人要翻天。” 三人看向忽然开口的慕容晓,见她那略微苍白的脸上有些诡异的笑,不由得感觉到不妙! “你什么意思?”慕容昕大声质问。 “翰林院李大人与慕容海二人勾结,偷抢妇女欲贩卖。意图积攒钱财谋反!更痴心妄想通过攀附楚王来达到目的。”慕容晓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在夜色之下,她的声音似从地狱而来,阴寒冷冽。 “什么?你这个疯子!”慕容海面色大变。 李梦身形踉跄退后一步,“你这个疯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第十一章 举着火把的人越走越近,在火光的照耀下,黑压压人群的衣着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官兵! 慕容昕惊慌,震惊道:“是官兵!官兵来了,爹,娘,怎么办?”从小到大,她虽然见识过不少场面,但是还从未见识过如此多的官兵,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为了报复我们,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就不怕天打雷劈?竟敢诬陷我们,还欲要害我娘家,慕容晓,我真是小看了你!这是栽赃嫁祸。难道你认为那些大人会那么愚蠢,任由你栽赃?”李梦虽然额头上冒着冷汗,心里也有些惊慌,但是却极快的冷静了下来,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此刻的她真是后悔,为何不早在以前就杀了慕容晓! 慕容海是绝对震惊和意外的,原本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掌控在手中,慕容晓不过就是个弃子,他想让她活着就活着,想让她死她就绝对不能活!别说是他,就是李梦和慕容昕也绝对不会想到,慕容晓竟然是敢反击!毕竟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中,慕容晓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自小活的跟个下人一样,怎么可能想到来反击?而且是用这种疯子般的行为来反击?!可偏偏,此刻,她无声之间便是反击了。 她还真沉得住气! “慕容晓,你这个贱人,你胆大包天,竟敢栽赃陷害!此事必定能够真相大白,你现在别得意!不……那些官大人一定不会信你的鬼话,你别想称心如意。我的祖父在翰林院任职,朝廷中结交的官员不少,你以为你能害的了我们?你就等着吧,今日事情一过,我定要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还真是有心计,你竟然敢陷害爹,爹生你养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慕容昕惊慌失措的怒骂着。 人群越来越近,这阵势当真骇人,他们绝对不能逃跑,否则有口也说不清,可难道就任由慕容晓栽赃?三人同时看着慕容晓的眼睛是怒火滔天,恨意浓浓。 “你们都不怕天打雷劈,我怎么可能怕?相比较你们对我和我娘所做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风水轮流转,你们可曾想到过会有今日这般情景?”慕容晓笑道,漆黑双眸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人群,接着又用四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陷害你们了,又如何?” 慕容晓如深潭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流转着笑意,从她在医馆里清醒来后,首先想到的是,该如何回慕容府反击,怎样能够用最快的时间救出陈蓉。所以,她亲自写了书信,让顾青乔装一番后送到李梦娘家的死对头赵知府赵大人手中。 可想而知,赵大人在看到书信后会如何做,必定会在最快的速度内带领官兵来包围慕容府,甚至李府。 至于罪名? 慕容晓勾起唇角,幽深的眸望向井内,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径如同疯子?我们若是落了难,你还能独善其身?”李梦简直是难以置信,眼前的慕容晓太过陌生了,行事手段迅猛狠辣,如同疯子一般的行径,简直是不顾前不顾后。 短短一日的时间,竟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变化?! 难道为了报复他们,她是打算陪葬? “爹,我们该怎么办?”慕容昕苍白着脸,一张好容颜因恐惧而变得煞白。 “慌什么!就凭她也想陷害我们?连证据都没有,她想要陷害我们,只是痴心妄想。”慕容海面色阴沉,看了慕容晓的神色后,才沉声道。 慕容海的话如同定心丸,让李梦二人一下子心就安定了。 慕容晓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就在人群已经到了跟前,一身官袍加身的赵大人一声高喊:“前面可是慕容海?” 此地空旷,赵大人的质问声响彻耳边,令强自镇定慕容海身上一震。竟然是赵大人!在青山国京都谁不知道翰林院的李大人与赵大人一直不和,难怪,会如此声势浩大的来了人! “赵大人,被困妇女就在井里面!里面究竟什么情形,民女也不清楚。” 在慕容海正要回话的时候,慕容晓忽然几步上前,跪在了找大人面前,声音清冷高扬。 “你是?”赵大人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跪在眼前瘦弱的女子。 “民女乃是慕容晓,是慕容海之女。因民女不从他们的决定,他们欲要将我捆绑扔到井下,与井下女子一同贩卖。”慕容晓半惊半慌的回道。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让人对她难以起疑心。 “不从他们什么决定?”赵大人问。 慕容晓悲悲戚戚的哭诉道:“因民女与楚王有婚约,但是他们想要李代桃僵,让慕容昕顶替民女嫁给楚王。求赵大人相救!也求赵大人救救井下的人!幸好你们来得及,民女不知道井下有多少人,但是民女向来胆小,不想最后落得被贩卖的下场。” 慕容晓声声带着哭音,再加上她娇瘦的样子,以及身上所着衣物是粗布麻衣,在慕容海一家人的锦衣之下,更加让慕容晓的话不是真话,也成了比珍珠还真的话! “她在胡说八道!”慕容昕圆瞪双目,高声反驳。 “大人明鉴,她一派胡言,根本做不得真!她这明显是诬赖!”李梦红着眼死死瞪着慕容晓,仿佛有一口愤怒的血在口中,吐也吐不出来。想不到啊,真的是想不到啊!慕容晓竟也有如此颠倒黑白的本领! 慕容海怒骂道:“孽女,你竟然敢陷害生父!” “是不是陷害,待看过井中情景便会知晓。”赵大人冷声道。随后便命令身后的官兵下井查探虚实。 赵大人的命令一下,慕容海三人皆是浑身一震!他们知道慕容晓是在玩什么把戏了!好一个陷害!井下有陈蓉,但是陈蓉的身份,他们不说明是罪,但是说明了也是罪! 慕容晓好深的心思!一步步的计算,到了最后,仍旧是一张逃不开的网! 片刻后,官兵将井下的陈蓉用绳子拽了上来。 赵大人见到陈蓉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立即呵斥道:“证据确凿,慕容海你还想狡辩?” “不……她不是被拐来的……若是被拐来的,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慕容海惊慌的反驳道。此刻,他极其后悔,当初应该杀了陈蓉以绝后患的! “本王也觉得,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 众人身后,一道男子凛冽的声音响起。 慕容晓抬头看去,眸子瞬间一暗。 是南宫云城!   ☆、第十二章 是南宫云城! 无数火把将四周照的很亮,黄红色的烛光随风晃动。 身着一袭华服的南宫云城缓步而来,一出现,便威压全场。 “下官参见楚王!” “参见楚王!” 高呼声赫赫,处处彰显着南宫云城身份的尊贵。 他头顶束发的玉冠上的珠玉折射着寒冷的辉光。 慕容晓收回目光,低敛着眸子,陷入沉思,她要衡量一下此刻情况。因南宫云城出乎预料的出现,让局面发生改变了! 陈蓉局促不安的看着四周,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依稀看清四周。她不敢出声,就怕招惹来更多麻烦。可是她担忧着慕容晓的情况,她在井下听的不真切,听到的基本也都是慕容海三人针对慕容晓的话!她可以忍受各种非人的痛苦,但是绝对不能让人伤害晓晓,她坚持了这么多年,只有一种信念支撑着她,她还想见见晓晓。 当慕容昕听见楚王的话后惊喜不已,很明显,楚王是在站在他们这边的!她眉目含情悄悄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南宫云城,每一次见都让她心魂尽失。她慌乱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以及衣服,摆出她认为最吸引人的姿态,企图以此能让南宫云城更关注她。 但是,至始至终,南宫云城未曾看一眼慕容昕。 慕容晓正沉思时,一双精致的鞋面映入眼中,紧接着,庞大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她无需抬头,便可猜到是谁站在了她面前,眸光微动,他意欲何为? 南宫云城刀斧般精雕细刻的俊美容颜微微低下去,漆黑的眼眸望着跪在面前的慕容晓,神色不明,冷冽的声音伴随着一丝连他都不明的情绪,“你还活着?” 被人从山上抛下,又被马蹄狠狠的踢了,她还能活着,她的命很大! “侥幸而已。”慕容晓低敛着眸,语气平静,听出一丝情绪。 侥幸而已?她竟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四个字!南宫云城漆黑阴鸷的眸瞬间一暗。 “民女有话要说,楚王请听民女一言。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出来的,是她陷害爹!她根本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今日楚王亲眼见证,可千万不能饶了她啊!”慕容昕妒忌的看着慕容晓,凭什么楚王来了后,就最先与慕容晓说话?慕容晓凭什么? 慕容海一直谨慎观察着南宫云城,又一联想南宫云城刚刚出现时似乎是为他说话,难道是岳父派人去找的南宫云城前来相救?有了这番想法后,慕容海立即卑躬屈膝的说道:“草民未曾做过犯法之事,一切皆是他人陷害。” “楚王明鉴,是他人遇害我家老爷。而陷害之人就是慕容晓,她刚刚已经承认了。”李梦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慕容晓,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就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非楚王出现,他们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慕容晓勾起嘴角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似慕容海三人的指认与她无关。 “不……与晓晓无关……是你们,是你们要害我们!”陈蓉听到慕容海三人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慕容晓身上时,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不能眼睁睁的让这些贼人再害她的孩子了!她惊慌的走到慕容晓的跟前,跪下抱着慕容晓。 骨瘦如柴的胳膊将慕容晓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抱在怀中,慕容晓鼻尖微微发酸,望着浑身脏污的陈蓉,她的手略微颤抖的揽住了陈蓉的肩,她那低敛的眼眸内掠过无数隐忍的情绪,却皆被她抑制住,“没事,别怕,有我在呢。” 南宫云城听闻女子轻柔的安抚声后,便多看了一眼陈蓉。 陈蓉忽然开口,令刚才已经忽略了她的赵大人重新看过去,赵大人暗自斟酌了一番后,恭敬的对南宫云城道:“楚王,此妇人是从井下救上来的,此事做不得假。就算不是慕容海等人拐来的,但此妇人的存在,却做不得假。” 南宫云城幽幽暗暗的眸子移向陈蓉,在见到陈蓉衣衫破烂,满身是泥,脏污不堪的样子时,冷冷的移开了目光,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杀了。” “什么?!”赵大人难以置信,“楚王,此妇人可是证人啊!” “楚王,还有慕容晓这个贱人,是她下了圈套冤枉我们,也绝对不能让她活了,将她一起杀了吧!”慕容昕狂喜,果真南宫云城是来救他们的。难道……他也注意她了?若非她出身没有沐青瑶好,青山国第一美人或许就是她,而非沐青瑶。她输就输在了出身上! 不过,在不久以后,慕容昕才知道此刻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她根本就不是沐青瑶的对手! 慕容海沉声道:“此等孽女,虽是老夫之女,可的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老夫也恳请楚王严惩。” “不……要杀就杀我一人!无论什么罪名,我一人承担,与她无关!”陈蓉慌张的乞求着。 “我想知道,是何等罪名?”慕容晓抬眸看向周围的人,声音平缓而沉冷的问道。 南宫云城低眸神色晦暗不明的望着慕容晓,忽然轻轻的笑出了声。 ------题外话------ 没人看文吗?写的好无力啊~   ☆、第十三章 他笑什么? 慕容晓眼眸最深处流转着丝丝冷光。 “罪名?单是栽赃陷害这一条罪名,就足够让你千刀万剐了!慕容晓,你是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王会出现?而且会不被你的阴谋所迷惑?你以为你的那点把戏在任何人面前都能玩的那么好?慕容晓,结果证明,你是在找死。”慕容昕冷声道。一双美眸紧盯着慕容晓,她无比的妒忌慕容晓,能够那般轻而易举的吸引了南宫云城的注意,由始至终,南宫云城出现到现在没看看她一眼! 是的,虽然慕容晓一如既往的面黄肌瘦,但是骨子里的狐媚是掩盖不了的,所以这个小贱人是在狐媚南宫云城!可恶,该死! 李梦拉住慕容昕,悄声道:“盺儿,莫要多言,有楚王在,我们只需等待结果便可。”现在这种情况,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楚王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就连那赵大人虽然气的面色发黑,可也不敢在说什么了。眼下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倒是最好的办法。 偌大荒芜的地方,无数的人,慕容晓能够依靠信赖的人,只有那个要靠着她才能顺利离开生活下去的陈蓉。 这是一条布满荆棘,艰难行走的路。 但是,慕容晓却习惯在刀尖上单独行走。 她惨白看似平凡无奇的面容上忽然扬起灿烂若烟花的笑容,笑容出奇的耀眼,也出奇的诡异。 诡异…… 当然诡异!眼下,对她那般不利的情况之下,她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李梦多年来习惯在自家宅院里用各种心计对付人,颇为聪明,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发现慕容晓绝非往日的慕容晓,是一个什么都不怕,有些让人胆战心惊的慕容晓,一个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博的慕容晓!这样的慕容晓或许根本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她看了一眼慕容海,瞧着慕容海紧皱的眉宇,多年的夫妻,她猜到了慕容海的心思,他与她想的一样! “莫须有的罪名让我来担,岂不是可笑?众目睽睽之下,刚才发生了什么皆是心如明镜。若如此……”慕容晓环顾四周,最后弯如月,笑眼如狐的目光落在南宫云城的身上。 一道寒光从众人眼前闪过。 寒光凛凛。 慕容晓手执着匕首,直接对向自己的胸膛。 “你这是做什么?!”赵大人惊呼一声,不过与此同时,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眼前的女子绝非胆小怕事之人,若是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必定心有不甘。“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若是没有做过的事情,无人可以诬陷于你。” “晓晓,你不能做傻事啊!”陈蓉大惊失色。 南宫云城眸子幽暗如漆黑深夜,他唇边的笑容凝滞,匕首的寒光在他漆黑的瞳仁上闪烁着。 “你们误会了,事情未曾明朗,我怎么会寻死?若无寻死岂不是仇者快亲者痛?放心,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点儿东西而已。”慕容晓巧笑嫣然,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总是流转着他人看不透的情绪。 她话音刚落下,就见她忽然举起匕首,一下子划开了她包扎在她额头上的白色布条! 当布条被一刀割落时,她额头上的触目惊心的伤痕落在众人眼中。 此伤口就是昨晚这具身体撞击铁栏时留下来的。 李梦与慕容昕面面相觑。 “因我与楚王早就定下婚事,所以因此招惹来了杀身之祸。父亲认为我身后无人可依仗,便想要让慕容昕顶替我嫁给楚王。为了以除后患,昨天晚上,他们给我下了药,以至于我无反击之力,他们将我关在笼子里后,抓着我的头不断的撞击着铁栏,直到我晕死过去才住了手。并且,在我迷迷糊糊之际,听闻他们的谈话声,他们在府中废弃的井下藏了人,而那人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十年前他们对外宣称母亲重病而死,随后便是将娘软禁在此,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其次,他们未免我有朝一日将此事说出去,便制造了飞我被人侮辱的假象,撕烂我的衣服,让人将我扔到山下。最后随意的找了个人来冒充我的情郎。不可谓用心良苦!最用心良苦的是,他们美其名为了定下了一桩婚事,而娶我之人却是一介八十岁老翁!在场的人,都是有爹有娘的人,当你们知道自己的娘在井下活的如此卑微如此生不如死的时候,你们会如何?若你们的女儿被人害的名声尽毁,最后还要被灌下毒药,成为有口不能言的哑巴然后嫁给八十岁的老翁,你们会如何?” 慕容晓缓步走在众人之间,眼中的泪光真实触动着人心,这一刻的她,柔弱的让人怜惜,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颤抖,似在恐惧。 众人中原本还有人在冷眼旁观,认为反正此事与他们没有关系,可当他们看到眼前娇瘦的女子走在他们的面前,那泪光闪闪的眼中似有恳求之色。 有人无法沉得住气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是禽兽不如!” 南宫云城挑了挑眉,意外的看着慕容晓娇瘦的背影,这个女子从初见之时便不是软弱之人,当马蹄踢到她身上的时候,也不见她有过惧怕的表情,可此刻这般软弱的她难道是觉得一切都无望了? “晓晓,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啊!”陈蓉哭泣着。 陈蓉的这些话如同将气氛一下子点燃了! “求楚王给这位姑娘一个公道啊!” “求楚王给这位姑娘一个公道啊!” 赵大人是个聪明人,所有利弊衡量了一下后,便朝着南宫云城说道:“楚王,看来此事的确很是复杂!那妇人的身份绝对有问题,也绝非说杀了便杀了,若是杀错了人,岂不是容易寒了人心?” “不,她在胡言乱语!她根本就是胡言乱语!”慕容昕看着情势忽然被逆转,惊慌的喊道。 李梦和慕容海二人了解此刻情况复杂了,陈蓉的存在如今对他们太过不利!此刻的他们都在后悔,当年真该杀了陈蓉。 “哦?你怎么证明你的话是可信的?慕容晓?嗯?”南宫云城嘴角噙着抹冷漠的笑,看着慕容晓。还真是一个会伪装的女子!她还真是能屈能伸!   ☆、第十四章 闻言,慕容晓泪光闪闪的眸子里忽然划过一抹笑意,她回过头看向南宫云城,“那楚王又如何证明我有罪?又如何证明我娘的存在?” 南宫云城瞳孔一缩,随即眸光一暗,心中微微震惊,她刚才的一番声情并茂的言语不是为了为自己辩解,而是等着他刚才的反问?等着他问出那一番话后,再以同样的方式来反问于他。 这场游戏似乎,有意思了。 “赵大人!”南宫云城忽然叫了一声站在一侧的赵大人。 赵大人立即应道:“下官在。” “你办过无数案件,此案你怎么办?”南宫云城的目光一直放在慕容晓的身上。 “依下官来看,翰林院李大人与慕容海贩卖妇女一事似乎有假,是有人诬陷。但此妇人的存在,慕容海等人难逃其责。无论如何,此妇人的身份需要查明。”赵大人早在刚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此事。南宫云城必定来此,必定是有人去求了,而求南宫云城之人十之*就是李大人。不用猜,此刻李大人必定安然无恙。 所以,这件事因为南宫云城的出现,只能罢手了! 慕容晓同样是在刚才最短的时间里衡量了一下全局,她快刀斩乱麻,放弃一举将慕容海等人除去的目的。此刻,她要做的是,让陈蓉的身份光明正大!至于慕容海等人,不急于这一刻。 “草民有罪!草民有罪!”慕容海忽然朝着南宫云城跪下认罪。 李梦紧跟着一同跪下,并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慕容昕也跪下了。 “此妇人的确是草民的夫人,当年因为一些琐事,草民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做出了这等天理不容之事,今日才猛然惊醒!是草民做错了!”慕容海声泪俱下,避重就轻的说道。 “民妇的确打过慕容晓,但也是她一直不受教化,难等大雅之堂,实在是配不上楚王!”李梦同样避重就轻。 陈蓉紧咬着牙,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她这么多年所受的折磨,在慕容海的口中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她知道,这是慕容海在逃避责任! 这么多年来,她被关在井下,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难道就要让慕容海如此轻易的逃脱了吗? 慕容晓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她倒是小看了慕容海和李梦,反应很快! “看来慕容晓所言的确是真。”赵大人点了点头,看向南宫云城。 眼下,所有的事情只等着南宫云城的一锤定音。 南宫云城忽然几步走到慕容晓的面前,他的身姿欣长,慕容晓多年来营养不良,只到他的肩膀,他低着头去看慕容晓,脱口而出三个字,“求本王。” 言简意赅! 有些人或许不明白。 但是慕容晓却读懂了南宫云城的意思,他让她求他! 他用此举来践踏着她的自尊,她的骄傲! “楚王,莫要被她欺瞒,她根本就配不上您,她要才无才,要貌无貌,怎么能配得上您!”慕容昕连忙喊道。 南宫云城眉宇微动,回眸看向慕容昕。 慕容昕狂喜,他终于看她了!她就说嘛,南宫云城的眼中有她。只要她能够如愿嫁给他,她日后一定能让南宫云城眼中只有她! 就在慕容昕心中狂喜,沉浸在她的幻想中时,南宫云城忽然问道:“是你想要嫁给本王?” “民女同样是嫡女的身份,若能够嫁给楚王,是今生之幸!”慕容昕迫不及待的回道。 “禀告楚王,盺儿自小就乖巧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慕容晓实在是自小顽皮,琴棋书画样样不同,着实配不上楚王。所以,不如让盺儿嫁给楚王吧。”慕容海见机不可失,忙说道。 李梦笑道:“是啊,当年定下婚事的时候就已经言明是慕容府的嫡女,盺儿嫁给楚王的确是最合适不过。” 无人发现南宫云城眼底的如万年寒冰般的冷意,他眉毛微动,笑道:“慕容昕,是嫡女?” 此话一出,慕容海楞了一下。 慕容晓眸子一闪。 李梦错愕,紧接着感觉到身上冰冷无比,慕容海刚才已经承认了陈蓉,那么,慕容府的嫡女就只能是陈蓉生的慕容晓!一瞬间,李梦,慕容海,慕容昕都是如梦初醒!在承认陈蓉的时候,就注定了慕容昕不是嫡女的身份了! 慕容昕绝望的望着南宫云城,随即又狠狠的瞪着慕容晓,该死的慕容晓! 南宫云城冷冽的眸子收回,重新看向沉默的慕容晓,静默等待。 等待慕容晓的低头! 等待慕容晓弯下她的腰,由心臣服于他的脚下! 此刻,无人知晓慕容晓在想些什么! 陈蓉为慕容晓捏着一把汗,她看得出来,楚王似乎喜欢慕容晓多过慕容昕。 就在气氛静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时,慕容晓面朝着南宫云城缓缓跪下。 南宫云城冷漠的眼眸里渐渐的有了笑意。此时此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日后他将为今日逼着慕容晓跪下求他之举付出撕心裂肺的代价!即使撕心裂肺仍旧无法让时光逆转! “民女请求楚王做主。民女慕容晓自知身份卑贱,更深知楚王坐下骑的厉害。所以……”慕容晓低敛着越发冷冽的眼眸,声音清冷无比的说道。“所以,民女有自知之明,立誓不会痴心妄想嫁给楚王,请楚王放心。” 南宫云城的面色随着慕容晓的话,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好!好!”南宫云城冷着脸寒声道。随后,看向慕容海等人道:“滚!” 慕容海眼前一亮,心知逃过一劫了,立即领着李梦和慕容昕逃一般的离开。 慕容晓搀扶着陈蓉欲要离开的时候,南宫云城孕育着暴风雨的黑眸盯着她的后背,以绝对的命令口吻道:“既然如此,慕容晓你如此有自知之明,本王便成全了你!你不配做本王的侧妃,就做本王的妾吧!” 妾?慕容晓脚下停了一下后,回首看了一眼南宫云城后,便头不回的离去…… ------题外话------ 我是存稿的舒:要过节了,舒回老家过节了啊!亲们的留言回来后回复!   ☆、第十五章 在南宫云城离开后,慕容晓带着陈蓉回到了这具身体曾经住过的地方。 一个比下人房还要简陋许多的小院子。年久失修,房子已经岌岌可危,濒临着随时可能倒塌的危险。 当陈蓉看到眼前的院子时,再次红了双眼,她紧握着慕容晓的手,道:“晓晓,是娘对不起你啊,若非娘当年没有防人之人,将所有的嫁妆等物都给了你爹,你爹就不会翻脸不认人将我困在井下多年,这些年来,没有娘照顾你,才让你被人欺,还生活的不如一个下人,一切都是娘的错。” 望着眼前的一切,陈蓉深深地悔恨,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她从井下出来了,但是日后该怎么办?李梦和慕容海有李大人为后台,再者似乎楚王也是护着他们的,有楚王和李大人护着,她该应对以后?她和晓晓该怎么在慕容府里生活下去? 慕容晓深知陈蓉的顾虑,笑着回道:“我还好,就是娘在井下多年,必定落下了不少的病根,明日我去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急,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让慕容海几人付出代价。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倒不是报仇,而是陈蓉的情况!一个人常年不见光,而且独自在井下生活那么多年,可想而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饱受着煎熬,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让陈蓉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健康。 望着陈蓉骨瘦如柴的样子,慕容晓微微蹙起眉,或许情况不会乐观。 “恩,晓晓说的对。咱们慢慢来,迟早有一天老天会收拾了他们。”陈蓉无力的靠在慕容晓的身上,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是,你与楚王的婚事因为今天的事情就是毁了,你原本能够嫁给楚王为侧妃,日后能够享受荣华富贵。可到了最后,楚王却要纳你为妾。你是平民之女,他是皇族之子,不能忤逆了他。晓晓,娘实在是舍不得你为妾。” 楚王府内,妾室必定不会少,日后还会有正妃侧妃,晓晓日后在楚王府内岂能有立足之地? 闻言,慕容晓眸光微动,心思百转千回,此事的确极难应对。不过,她仍旧是温声对陈蓉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无须担心。” 随后她扶着陈蓉上了床,然后为困倦无力睡去的陈蓉盖上了被子。 待确定陈蓉已经熟睡了后,她关好门窗,走了出去。 芙蓉院。 慕容海三人气冲冲的回了院子。 刚进房间,慕容昕便是破口大骂:“该死的慕容晓!这个贱人,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今天晚上若是楚王没有出现的话,我们就被她害的入了大牢!若是进了牢房,赵大人为了让我们签字画押,定是会对我们用各种刑罚,到时候我们就算不想招认,就算是被冤枉,最后也只能签字画押!更没想到的是,慕容晓还能众目睽睽之下勾引了楚王,到最后楚王宁可要她也不要我,这是对我的侮辱啊!无论任何方面,慕容晓哪一点能够与我相比?”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慕容晓的一步步算计和应对方式都让我极为意外。这还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慕容晓?今日的慕容晓恍若一个陌生人,好像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李梦拿着帕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只要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她就控制不住的一身冷汗。 慕容海点头应道:“你说的有理,今日慕容晓的确让我震惊。”震惊的令他不得不小心应对。而且,今日楚王对慕容晓的态度明显有异,因今日之事,他当真是不敢轻易对慕容晓和陈蓉下手了! “爹,娘,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慕容晓和陈蓉绝对不能活着,她们若是待在府里一日,就会让我们如坐针毡。慕容晓今日能想到法子害我们,日后她一定会想法子继续害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慕容昕咬牙切齿,一张貌美如花的容颜渐渐扭曲。 李梦为难道:“盺儿你也看到了,楚王对慕容晓有意。若非对慕容晓有意,怎么可能会拒绝你?因为楚王在,我们就不能向以前那样对慕容晓了,更不能轻易要慕容晓的性命了。” “什么?那就让她在府里活的风生水起?若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绝对不能让她活的逍遥快活!”慕容昕急道。 “明面上不能动她,但不代表暗地里不能动她。我们暂且等一等,等过了这个风头后再动手也不迟。”李梦寒声说道。 慕容海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极对,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赵大人还等着抓把柄呢。近日不能再有事情发生,要动手也是等过段时间。” “是,老爷。不过,我明日要去李府,询问一下父亲,如今盺儿不能按照原计划嫁给楚王为侧妃,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梦冷静了一会儿后回道。 慕容昕半眯着眼睛,眼里皆是恨意。今日之耻她记住了!她会依靠自己的本事让楚王对她另眼相待!慕容晓,来日方才,她绝对会笑到最后。 …… 天空一轮寒冷的弯月,月光遍洒大地。 慕容晓按照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朝着芙蓉院而去。 今日之事,岂能如此轻易的画一个句号?明日为陈蓉请大夫看病的银子还没有,慕容海吞了陈蓉的所有嫁妆,想置身事外?绝不可能! 此刻,晚风习习,所有的石子路上静悄悄的,风声和脚步声清晰的落入耳中,难得的悠闲和宁静。 忽然,慕容晓感觉到一阵陌生的气息! 她警惕的欲要防备躲至一旁,但,突然出现的人目标是她! 来人武功奇高,落地无声,更没有给她防备躲藏的逃走的机会,直接一击她的后颈,瞬间,她没了知觉。 是谁? 意欲何为? 慕容晓被击晕之时,心中闪过两个疑问。 同时,她听见击晕她之人,在她晕倒时说道:“近看,怎么这么丑?”   ☆、第十六章 慕容晓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颈很疼,然后又闻到了奇异的味道,之所以说奇异,是因为味道很是独特,她辨别不出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散发出这样的味道,似龙诞香,又似乎不是。 是谁掳走了她?意欲何为? 睁开眼时,头顶璀璨的夜明珠映入眼中。 房间内一片明亮,只因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四周摆设布置皆是奢华,可见掳她的人,非权即贵!想不到,如今是寒门小户,名声尽毁的她还能被这样一个人掳走!不由暗笑,抓她之人是不是弄错了人? “送回去。”男子清冷的嗓音忽然响起。 慕容晓立即调整呼吸,闭上双眼。 “送回去?赵荫,你是在说笑?我屈尊降贵的亲自去捉了这丑丫头过来,还不是因为无影说你头一次做了怜香惜玉的事儿?没捉丑丫头之前,我还以为是个绝世美人,可惜,太可惜!赵荫,你不鸣则已,一鸣太过惊人!我的小心脏在看到那个丑丫头的时候,真是承受不了!”又一男子的声音。 捉?丑丫头?小心脏?慕容晓深深的感觉到一种无力感。她丑吗?就算现在面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也不会丑吧?小心脏,难以想象这三个字是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她对后来开口男子的声音不陌生,是掳走她时,嫌弃的她长的太丑的男人。 “我不想说第二遍。”赵荫声音仍旧无起伏,清清冷冷,如雪的温度,却似乎比雪更为冰冷。 江子荣嘴角扯了扯,嘿嘿两声笑:“真的不要?就算长得丑,你不是也有了点儿兴趣吗?我刚才路过一家青楼的时候,顺道带走了一瓶顶级的东西,一会儿给她服下去,定会热情无比,你在她脸上罩个帕子,办事儿的时候就当她长了一张天姿国色的脸。” 慕容晓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无语骂人! “江子荣?”赵荫抬眸看去。 江子荣兴趣浓浓,“别跟叫情人似的叫我,我就在这!” “真的不将她带回去?” “这丫头看着瘦,可也挺沉的,好不容易扛来的,不送!” “无影。”赵荫忽然低声唤道。 门被推开,无影面无表情低首走了进来。 在赵荫还未开口的时候,无影便是说道:“主子,是无影告知江少主的。只是无影未曾想到,将主子前来京都路过时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一个女子的事情告知于江少主后,江少主竟然会亲自去将人掳来。” “英雄救美,不,是英雄救丑,你难得怜香惜玉。我虽扛她一路辛苦,但成全你最要紧。”江子荣连忙说道。 赵荫勾起魅惑的嘴角,“江子荣,你离家多久了?近来太过清闲了,不如……” “赵荫!这不是一回事儿!你别将我往火坑里推。你若是对丑丫头无意,为何会将衣服给她?难道是你觉得丑丫头的身份太过卑微,你不想碰?赵荫,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你若是碰了是她的荣幸,若是不碰,那是她不配。既然你不喜,便让无影扔出去又能如何?”江子荣急道。他这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回家!一家子的人让他等着临幸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这是将他当做会播种的动物。 无影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少有的幸灾乐祸,“江少主此事做的的确鲁莽。主子怎么可能喜欢她?不过正巧从那儿经过时,见她太过可怜而已。” 江子荣瞪了一眼无影,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冷心无情,奴才幸灾乐祸!他故作潇洒的扬了扬英气的浓眉,干笑道:“无影,将她扔回去吧。” 无影一动不动。“江少主自己做的事儿自己处理吧。” “据我所知,她处境不妙啊!虽然与南宫云城有婚约,可惜,不得南宫云城的喜欢,南宫云城有意让她为妾。再者,她生父从未将她当做亲生女,如今她没多少用处,后果如何,你们不用想也知道。真的让我送回去?”江子荣问道。 赵荫冷声道:“与我无关。” “啧啧,不愧是赵荫,一向冷心无情。那南宫云城再怎么无情冷血,在你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江子荣啧啧两声,望着赵荫那容冠天下的脸,心中略微失望。赵荫行事一向谨慎,无任何缺点。无任何缺点就说明无任何漏洞,想要抓住他的弱点,简直是痴心妄想。 与赵荫相比,是他没有自知之明。 一直装睡的慕容晓听闻三人的对话后,心思一动。 昨日,在她不堪的醒来,且以狼狈的姿态来面临众人的时候,无人伸出援手,唯有一辆飞速经过的马车里的男子对她伸出援手,虽然只是一件衣服。只不过,很显然,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赵荫?就是他的名字?未曾听闻过的名字。 至于江子荣,慕容晓的这具身体略有耳闻,似乎是三国间最大的家族江家,而江子荣,就是江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子!可想而知,其身份有多尊贵。而在赵荫面前,江子荣似乎有些惧怕之意?那么,赵荫的身份如她最初猜想,绝不简单。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赵荫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慕容晓心思微动,睁开双眼,随后坐起了身,这一刻她才知晓,她是被人放到了一张躺椅上,怪不得会感觉到有些凉。 她缓缓看向赵荫,江子荣的方向。 这一看,令她不禁愣了一下。 一眼便望进坐在不远处的男子那双光泽流动璀璨如星的眼眸,五官精美,此刻,竟无言来形容此等震撼的华丽之美!对,是华丽,似敛尽天下风华的天神。此人的容颜,对于在现代看过无数美男的慕容晓而言,从未见过。只因有他的容颜,却没有他那天生入骨的冰冷尊贵。有他的冷,却没有他的颜。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妖重生的新文《重生复仇之蛇蝎嫡女》古言重生文,极其精彩,喜欢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哈! ps:昨天是存稿发上去的,所以没跟亲们说声,端午节快乐!现在补上。   ☆、第十七章 仅是一愣,慕容晓便收敛了心神。因突然触及了男子的眼眸,触不及防的发现,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如望不见底的深渊寒潭,里面装载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在那一片寒潭之中,无人可以靠近触摸。 因,一旦触摸,必定危险之极! 更因为,他给人一种极其遥远,如同远方不可攀登的高峰。没有任何人能够攀上去,更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踩在脚下。 挪开目光看向站在一处的男子,男子面容白皙胜过女子,身材高大,与他的肌肤相比,他的容颜却有几分普通,明明肌肤白皙像个文弱书生,却身材高大威猛。 之所以说他的容颜普通,也仅是因为在赵荫的衬托之下。 此男子就是江家少主江子荣吧。 站在另外一处的男子一直垂首,对赵荫态度毕恭毕敬,必定就是他们口中的无影。 此时此刻的情况的确有点微妙,原本慕容晓打算的是,一直装睡然后等着他们将她送回去,可惜,她还是被发现了。 忽然,她感觉到强烈的杀气。 一道寒冽的剑光从眼前闪过,慕容晓没有躲避。 寒光凛凛的剑停在了她的脖颈之间。 她抬头看去,面无表情的无影执着剑,看着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杀了她吧。”江子荣身姿潇洒落座,语气淡漠的说道。 无影点了点头。 赵荫优雅的饮下一口茶,眼眸内的波光未曾有一丝的波动,虽未言语,行动上已经默认了。 这一刻间,慕容晓心中不由得冷笑,在他们的眼中,如她一般的平民,性命卑微如尘!他们眼中有的就是,你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不能甘愿成为棋子,那么,唯一的结果就只有死! 在无影欲直接划向她的脖颈之时,她虽然身在床上,但是仍旧是凭着求生的本能,侧身躲过。 “不如让我死的明明白白。”慕容晓在无影错愕间,立即走向赵荫与江子荣面前。 女子面色蜡黄,一身的粗布麻衣,娇瘦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普通,可偏偏当被她那冷静非常的眼眸看到时,会由心觉得,眼前的看似普通的女子似乎一点儿都不普通。 江子荣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赵荫后,看着慕容晓笑嘻嘻的说道:“有胆色!就凭你想要死的明明白白的胆子,我倒是有些不舍得了。虽你长的丑,但我现在看着倒是也有些顺眼了,不如去给我做个暖床的侍婢如何?” “赵荫,你觉得如何?”江子荣话锋一转,偏头看向赵荫。 一直静默优雅饮茶的赵荫笑了笑,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宛若月光流水般宁静闲适,只给了江子荣两个字的回复,“随意。” “我要声明两点,第一,我不丑。第二,你们是谁与我无关。”慕容晓声音冷如冰的说道。“江少主可以看看你腰间的玉佩是否还在。” 江子荣眉头一蹙,似有万千威严凝聚其间,强大的威压迫着慕容晓,修长的手抚向腰间,他随身玉佩果真不在! 慕容晓心口剧烈的一跳,目光冷冽无惧的望着江子荣。在她被敲晕之时,手不经意的碰到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立即拽下他的玉佩放到自己的腰间藏起来,她此刻就是在赌!她还不想刚穿越没两日,更没有替曾经的慕容晓报仇就死了。 就在江子荣杀气渐渐明显之时,赵荫那如雪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影,将她送回去。” 江子荣眼中闪过一道极快的光。 无影应道:“是,主子。” 慕容晓意外的看向赵荫,他为何会选择放了她?那双半阖着的眼眸中,究竟是隐藏了怎样的想法和目的?目的?她如今身在困境之中,且是寒门之女,真是难以让人对她有目的。 那么…… 她眸光微动,那么,就是因为江子荣的试探!这二人之间,看似平和却安涛汹涌。 想不到,经历过无数生死算计的她,会在他人的算计之下活下来!不免有些可笑。 “啧啧,怜香惜玉?左右不过是一个玉佩而已,丢了便丢了,还没有人可以用一个玉佩来威胁我,丑丫头,你是第一个。赵荫,你若放了她,我不会阻拦。”江子荣挑着眉道,眉宇之间的杀气消失。 慕容晓半敛着眼眸,此刻,心虚杂乱。 “不过一介寒门之女。”轻描淡写的回应。 是啊,一介寒门之女!区区一介寒门之女,根本就不会让赵荫看入眼中!在赵荫眼中,无论你是身份尊贵的女子,还是身份低微的女子皆是不重要,因都无法成为他前路上的绊脚石! 江子荣微微一笑,“言之有理!” “过来。” 慕容晓愣了一下,看向忽然对她发号命令的赵荫。 赵荫深沉莫测的眸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其间无任何波动。 就在慕容晓犹豫间,赵荫已经站起了身,巨大的黑影笼罩她的头顶,原来,他与江子荣的身高不相上下!站在他面前,的确被他衬托的极其卑微。 他挑起她的下颌,忽然倾城魅惑的笑了,“的确很丑。” 丑?! 慕容晓今天晚上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丑字!不论前世她的容貌,就是现在的容貌虽然长期营养不良,面色蜡黄蜡黄的,可绝对不丑!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让两个男人对她的容貌平品头论足后,给出的结果就是很丑二字! 江子荣大笑三声,“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齐腾国的第一美人你都未曾多看一眼,更何况一个如此丑的不堪入眼的丫头!” 就在此时,慕容晓明显的感觉到,江子荣对她的杀意和注意皆已消失,下颚传来的指尖温度令她感觉到微微的不适,她迎上他讳莫如深的眸,一言不发。 赵荫松了手,随后转身,声音极近清冷的命令道:“无影,送走。” “是!” 慕容晓未曾矫情,她太懂得审时度势,在她孤身一人面对两个强大的人时,唯一的目的就是安然离去!她沉静的转身与无影一同走了出去。 ------题外话------ 赵荫,赵萌?这个外号,让我蛋疼,让我不淡定了~想了好久的赵荫成了赵萌~蛋疼   ☆、第十八章 待慕容晓离开后,江子荣再次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回齐腾国?” “不急。”赵荫回道。 “现在时局不明,青山国的确是个能够久待的好地方。”江子荣耸了耸肩,也不去看赵荫的神色,因他太清楚,赵荫这个人太过高深莫测,在打什么主意,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人探寻到。 江子荣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夜明珠,笑道:“用夜明珠照明,这事儿也就你能够做得出来。” 赵荫眉宇微动,“不过一件物品而已,它最大的用处也只是照明。” 江子荣点了点头,“是啊,无论是怎样的一个物件,能够发挥它最大的用处才是最好。” “刚才那丑丫头,似乎颇让南宫云城喜爱,明明已经名声尽毁,但仍旧让南宫云城惦记上了。南宫云城这个人,一向狂妄霸道,偌大青山国无人敢招惹。身边女人无数,却对谁都无情的南宫云城,能对一个丑丫头动了几分心思,这事儿似乎挺有意思。”江子荣眸光晦暗不明的说道。斜斜扬起的嘴角,说明了此刻他的心情不错。 赵荫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动,淡扫了一眼江子荣。“若江家无二心,我必定不会对江家动手。江子荣,收起你的窥探之心。” 男子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在言辞之间,含着绝对的冷酷!江子荣的心随着赵荫的话猛地一颤。紧接着,他半眯着眸子笑道:“见惯了天香国色的女人,我从未尝过丑丫头的滋味。虽说身份低微,但宠爱一夜似乎也可。” …… 回应江子荣的是一室的静默。 …… 楚王府。 “回禀王爷,卑职已经探得消息,慕容晓贞洁仍在。的确如慕容晓所言,这几年来一直被当家主母等人欺辱。”一名一袭黑衣的暗卫垂首恭敬的说道。 背手而立于窗前的南宫云城闻言,嘴角勾起,“果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在众人都污蔑她的名声后,她名声尽毁之时不辩解,任由他人误会,难道就不怕被名声所累? 又或者…… 她是真的不想嫁给他? 南宫云城浓眉一蹙,冷笑一声,“吩咐下去,准备聘礼后日送去慕容府。” 暗卫愣了一下,“王爷是打算要娶慕容晓?” “非娶,只纳妾。按照纳妾的规矩去办吧!”南宫云城沉声命令道。不想成为他的女人是吗?就因为她的这份逃避,他便要她。 “是。”暗卫应道。紧接着又道:“卑职还有一事要禀告,江小姐正在前来京都的路上。” “来了?”南宫云城无情冷漠的眼眸里极快的闪过一抹柔情,眼前似浮现两年前的场景,他身负重伤被江家嫡长女江子霏救下,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用心的照顾着他的伤势,虽然她没有沐青瑶的绝美容貌,但是却是个善良的女子。 侧妃之位,慕容晓不配,但她却配得上! …… 当慕容晓回到慕容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之时,陈蓉仍旧在沉睡。她也极为困倦,便是清洗一下后也入睡了。 翌日,天刚亮。 慕容晓睡觉一向不会很踏实,但凡有点儿小动静,必定会醒。 只听,睡在她身侧的陈蓉惊慌的喊着:“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晓晓还小,她不能没了我啊。” “娘,我没事,我一直都很好,你放心。”慕容晓立即侧身温柔的安抚着陈蓉。昨晚天色昏暗,陈蓉的情况看上去虽然糟糕但是也没有此刻的触目惊心! 慕容晓的心口似被锤子一下下的重击,她紧紧抿起唇,望着陈蓉惨白的松懈的肌肤,额头眼角嘴角的深刻皱纹,明明陈蓉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可看上去就如同六十岁的老妇! 该死的慕容海!该死的李梦! 此仇必报!为了饱受折磨的陈蓉,为了曾经的慕容晓! 陈蓉自狼狈的哭泣中醒来,见到慕容晓时,她放声大哭:“还好你没事,否则娘怎能安心!” “没事了,没事了。”慕容晓轻声安抚着。 忽然,传来敲门声。 慕容晓连忙擦掉陈蓉脸上的泪,“娘,你再躺一会儿。” “晓晓,娘有些饿了。”陈蓉有些艰难的开口,她已经有十日未曾进食了,这些天她一直是喝着井下的脏水,昨晚睡得很踏实,一醒来就更觉得有些饿。 慕容晓心一阵阵的疼,她点了点头,笑道:“我去准备,等一会儿就会好。”话落,她走过去将门打开。 打开门的瞬间,她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饭香。 前世的慕容晓一直锦衣玉食,未曾真正的饿过,此刻,才发觉,那句民以食为天,的确太对了! 看向顾青那憨厚清秀的脸,慕容晓眼中含笑,“顾青哥。” “这是我昨天去买的新米,味道极好!粥熬了好久,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喜欢吃。”顾青挠着头,嘿嘿的傻笑道。 慕容晓从顾青的手中接过了食盒,望着憨厚善良的顾青,慕容晓眼中笑意真实而深邃,回道:“谢谢你,顾青哥。”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是这个普通的男子,用着他朴实的举动和善良来温暖着她的心。 无论今后如何,她记住了他雪中送炭的恩情! 一个时辰后,慕容晓伺候着陈蓉喝了粥后,便请求着顾青烧了热水,接着她便为陈蓉清洗。 陈蓉体力不支,洗浴过后又熟睡了。 待将房间都收拾妥当后,慕容晓起身向芙蓉院而去。 芙蓉院。 昨晚,慕容海和李梦睡得都极为不踏实,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算是侥幸过关了,但是他们仍旧是不安,不知慕容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举动。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后,他们不会天真的认为,慕容晓还会与以前一样,懦弱可欺。 今晨李府送来书信,说明了昨晚之事,原来楚王之所以突然出现,是因为李梦的父亲李大人投靠了楚王,信中更吩咐,务必要让慕容昕嫁给楚王。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今后的荣华富贵。 这边,慕容海三人刚刚用过早膳,便有下人急忙跑来禀告:“老爷,夫人,大小姐求见。” “慕容晓?竟然主动过来了?”李梦眉头皱起。 “让她进来。”慕容海命令道。 李梦与慕容海面面相觑,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狠绝,既然慕容晓主动送上门,那么,他们就让慕容晓重新屈服!   ☆、第十九章 须臾,慕容晓进来。 慕容海和李梦皆已坐在首位上,并排而坐。慕容晓看了一眼坐在慕容海身侧的李梦,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李梦是没有认清现状!如今那主母之位,当真不是李梦配坐的! “你是来赔罪的?”李梦眼底里闪着寒光,冷声问道。这是打着先声制人的主意。 “孽女,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跪下!”慕容海怒斥道。眼里皆是怒火,怎么看着眼前的慕容晓怎么觉得刺眼,昨晚的事情如同一根刺一样长在他的心里,一个不能听他话,不能任由他利用的无用棋子,要来何用?! 眼前的老夫妻还真是合作无间!慕容晓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一个个不堪的记忆,当陈蓉被慕容海声称病重而死时,阻扰慕容晓去看最后一面,也从那以后,慕容晓每日吃不饱穿不暖,在慕容昕能够与夫子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时,慕容晓却在想着该如何填饱肚子,该怎么在冰冷的雪水里洗干净衣服,该怎么做才能不挨打,在怎么做才能让亲生父亲多关怀一点。慕容晓也大着胆子向慕容海说过,她也想学习诗词歌赋,但是慕容海连一个笑容都未曾给过她,李梦听说过,便是罚她跪在石子路上一整夜,让她整整半个多月都下不了床。 就在曾经的慕容晓在他们无数的折磨和暗害下香消玉殒之时,他们还在想着该如何达到目的享受荣华富贵! 好个父亲! 好个李梦! 果真是衣冠禽兽!禽兽不如! 慕容晓清幽的双眸泛着浅浅的笑,扬了扬眉,道:“我有何罪?” “你胆大包天昨晚欲害我们,你说你有没有罪?!”李梦冷哼一声。 “楚王与赵大人都未曾定我的罪,你们是凭了什么来定我的罪?若说有罪的人应该是爹和李姨娘吧?十年前声称娘病重而死,实则关押在井内。李姨娘,就凭你现在不知轻重,坐在属于主母的位置上,还有不知敬重主母以及嫡长女的罪名,就可将你乱棍打死,甚至是发卖。”慕容晓深幽的眼眸紧紧盯着李梦,如同涂了毒的剑蓄势待发,偏她神色平静,语气冷静,没有半分急切。 李梦惊诧,“我是慕容府的当家主母!你竟敢污蔑我的名声!”她虽然当年被慕容海养在外面今年,那几年她几乎被娘家人嘲笑,但是她进了慕容府的时候就是主母。此刻,哪里容的了慕容晓在污蔑她的身份。 “孽女,跪下!”慕容海怒极,拍案而起。“她是你母亲,是爹明媒正娶的慕府主母,岂容你来颠倒黑白。” “慕容晓,你可真是胆子太大了,娘可是爹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府内独一无二的主母,你竟然想要一句话就让娘成为妾室,你可真是狼子野心,当真狠毒!”砰的一声,门被撞开,身着精美的慕容昕闯了进来,指向慕容晓,控制不住满心的愤怒,大声指责道。 在屋子里的几个下人纷纷低下了头,就怕祸及自己,她们都很清楚,大小姐在慕容府里是相当没有地位,还有没有她们这些下人生活的好,说难听点,连二小姐养的宠物都比不上。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想到了慕容晓的下场。 慕容海走过来,欲要一脚踢向慕容晓,他要亲自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孽女! 慕容晓侧身躲过,眼中寒光凛凛,她无法在最不堪的时候躲避被南宫云城坐骑踢了一脚,她没有办法躲避,那她就必须承受着,但是不代表,她承受过后不会反击,今日她没有能力反击,不代表他日不会让南宫云城付出代价!昨晚被赵荫与江子荣生命威胁,她不反抗,是因为实力悬殊,她要看准时机,摸清底细才可伺机而动。可今日,在面对已经被她抓住了把柄的慕容海面前,她便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她慕容晓,能屈能伸,他人敬她一尺,她必定敬他人一丈,相反,如若有人犯她,她必定百倍千倍还之。 慕容海,李梦,慕容昕,好,可真是太好了,从今日开始,她便让这些招惹了她的人知道,惹了她就如同惹了毒蛇,这辈子别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过好日子! 荣华富贵? 这辈子他们是别想了! “爹,李姨娘,还有我的好妹妹,容我提醒你们一句,昨天晚上,楚王以及赵大人已经承认了我娘的身份。若是你们不承认也可,只需去向赵大人说明情况,我娘并非是爹明媒正娶的夫人。不过……”慕容晓嘴角噙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深幽的眼眸落在三人身上,“不过,你们同时也要向赵大人解释清楚,为何我娘会出现在井内,难道真的是翰林院李大人与爹合谋拐卖妇女?” “你!”慕容海气的浑身发颤,但是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任何言语来反击。若是承认了陈蓉,那么李梦的身份就只能是妾室。若是不承认陈蓉,那么,就会面临着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拐卖妇女,积累财富意图谋反的罪名! 好啊!他算是低看了慕容晓,想不到这个一向被他不看在眼中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反应如此之快,怕是前来芙蓉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李梦面色发白,紧咬着唇望着慕容晓,她看向一直宠爱信任她的慕容海,冷声道:“老爷,你曾经答应过我,我嫁给你就是正室而非妾室。如今,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从正室成为了妾室,请老爷休了陈蓉。” 慕容昕同样发觉事情不妙,左右为难。她焦急的看向慕容海:“爹,休了陈氏吧,娘绝对不能沦为妾室。” “休了我娘?你们可有想过后果?”慕容晓挑着眉,看向三人,轻笑问道。 闻言,三人同时看向慕容晓。 “你当真以为爹不敢休?”慕容昕抬起高傲的头,反问。 慕容晓弯弯如月晦暗不明的眼眸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在三人恶狠如狼的目光下,她笑了笑,宛若半夜里绝艳的鬼魂,惊艳却危险,“既然敢休,那就休了吧。” ------题外话------ 感谢以下亲送的钻石和鲜花以及打赏,谢谢支持! 吕奶奶,99788,zxc346509694,紫若蓝心,vicki905,wjr2032,君临天下576,april618,lzx10051,我是妖娆,红色海鸥,初阳默,   ☆、第二十章 “爹你听见了没有?慕容晓根本就不在意,她竟然真的要让你休了她娘。既然如此,爹又何必犹豫,直接一纸休书将麻烦事儿解决了便可。”慕容昕连忙对慕容海说道,话落,再去看慕容晓,昨天晚上她几乎整夜都没有入睡,脑海里反复的出现南宫云城的冷漠,若非慕容晓有意勾引南宫云城,那么他怎么会连看都不看她?若是慕容海休了陈蓉,那府里唯一的嫡女就只有她了,她想要嫁给南宫云城自然不是问题。 昨晚她一直未曾入睡,反反复复想的问题是怎么会转眼之间,慕容晓就会让她如此防备了?而且慕容晓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不仅险些害了他们,如今更是能够得到南宫云城的喜爱。 慕容晓依靠的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偏偏什么都敢做! 李梦双目紧盯着慕容海,依她对慕容海这些年来的了解,慕容海是一个极其注重利益之人,他一定会衡量孰轻孰重。 慕容晓气定神闲,未曾有娘亲被休即将被赶出府里的焦急和担忧。 “你在玩什么把戏?”慕容海毕竟是一颗老姜,算计他人这么多年,且现在极其渴望荣华富贵,所以顾忌的很多,见慕容晓面色如常,甚至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这就让他心里打鼓了,犹豫了。 昨天晚上楚王南宫云城对慕容晓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若是休了陈蓉,南宫云城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瞧着慕容海片刻间的神色变化,慕容晓冷笑,虽一言不发,却已经洞若观火,心中想着,慕容海是一个天生无情的人,眼里只有荣华富贵,他觉得谁能够利用,能够让他距离荣华富贵更近一步,那么他就会对谁和颜悦色。她越是表现的不着急,慕容海就是越犹豫。她总有一天会带着陈蓉离开,但是绝非现在。该付出代价的人还没有付出代价,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离开! “此事再议。”慕容海犹豫再三后说道。 此言一出,让李梦只觉得眼前发黑,“老爷,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为妾?” “爹,娘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啊,娘要是沦为妾室,我就是庶女,还怎么能够嫁给楚王?外祖父还能帮助爹吗?”慕容昕咬着牙,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 慕容海瞅了一眼慕容昕,道:“昨晚楚王表现的极为明显,根本是对你无意,他怎么可能会娶你?”他犹豫更是因为看出了如今南宫云城眼里有慕容晓,根本就没有慕容昕。再者,李梦嫁给他多年,本就是庶女出身,若非李大人因为他们与楚王有婚约,怎么可能这两年来突然对他们照顾起来? 所以,眼下,还不能休了陈蓉!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我……我……那是因为慕容晓这个小贱人,若非她勾引楚王,楚王眼里怎么可能容不下我?”慕容昕面色一白,美丽的容颜阵阵白红交加。在外人眼中,她慕容昕一向温柔似水,貌美如花,哪里是慕容晓能够相比的。 李梦紧闭双眼,被慕容海的回应伤的体无完肤,半响,她冷笑道:“老爷,你当真这么决定了?日后你不会后悔?” “此事再议。昨晚的事情经过你也看到了。楚王和赵大人都已经知晓陈蓉的存在,现在已经不是休与不休的问题。而是我若真的休了陈蓉,那么赵大人必定会以此来做文章,到时候一定会牵连岳父大人。”慕容海叹息一声,假模假样的安抚着李梦。 不过,也不得不说慕容海想的倒是很全面,不想得罪楚王,也不想牵连自己,断送近在咫尺的荣华。 闻言,李梦怔楞了一下。 “不如我提醒李姨娘和妹妹一下,娘是爹的发妻,嫁入慕容府之时便是众人承认的主母。爹若是真休了娘,那么就等着受天下人的指责,同时爹隐瞒世人将娘关在井下多年的丑闻必定极快传遍整个京都。”慕容晓慢条斯理,笑意盈盈对着慕容海三人说道。 三人皆是身体一颤! 若是此丑闻传出去,后果还真是他们没办法承受的!到时候李大人为了保住名声必定不会在帮助他们!他们家赖以生存的生意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慕容海面色变了变,而后竟然看着慕容晓慈祥的笑道:“以前是爹糊涂了,委屈了你和你娘,以后爹一定会好好待你们。” 虚情假意!慕容晓眉梢微动,笑眸渐渐眯起,清幽的光芒闪烁其中,她半敛着眸子,看似恭顺的笑道:“那就谢谢爹了。” “慕容晓,你别得意!”慕容昕怒极,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有如此大的变故,慕容晓现在竟然还能让爹和颜悦色的待她! 忽然,刚才就沉默的李梦抬起仍旧有些苍白的脸,对慕容晓同样和颜悦色的笑道:“过往都是误会,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过去就过去了。”这件事情的确需要从长计议,若非昨天晚上突然发生的事情,现在怎么处理慕容晓都可以,但是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了。那几年她都能忍过来,那么现在也能忍,不过也就是一段时日而已。 慕容晓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眸子轻轻的落在李梦的身上,能够反应如此快,不愧能够在多年前轻易的算计了陈蓉。她走过去,一下子就握住了李梦的手,笑道:“李姨娘言之有理,这些年来府里的事情你辛苦了。不过姨娘毕竟是姨娘,替主子管事,一定会落人口实。一会儿麻烦李姨娘亲自去服侍娘过来芙蓉院。” 在慕容晓那略微冰凉的小手握住手时候,李梦就感觉一阵阵的冰冷窜入身体里,浑身不舒服,再听见了慕容晓左一句李姨娘又一句李姨娘更觉得胸闷可恨,竟然命令她去服侍陈蓉!还要让陈蓉住进芙蓉院!   ☆、第二十一章 这些年来她在慕容府内说一无人敢说二,就是慕容海也是看着她娘家的面子上很少给她脸子看,可现在慕容晓虽然是笑着说了这么多话,看似寻不到错处,可字字是在挖着她的心,让她愤恨不已,让她去伺候曾经的手下败将陈蓉,这种事情她绝对做不出来! “慕容晓,你别欺人太甚,我娘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去伺候你娘。”慕容昕急道。难道真的就任由慕容晓从今以后在府里作威作福吗? 李梦手略微僵硬。 慕容晓惊讶的呼道:“李姨娘,你的手怎么硬?是不是平时疏忽保养?那以后还怎么伺候爹啊?娘身体不好,自是不能伺候爹,你身为妾室就必须照顾爹。哎。”话落,不去看李梦忽然阴沉的面色,转而对慕容昕厉色道:“二妹,李姨娘乃是妾室,你怎可称呼她为娘?这不是坏了规矩。” 慕容昕面色一变,嗡了嗡嘴,眼睛发红,似委屈的要流泪,她就算平日里性子急,但是也不是急晕了头,慕容晓一夕之间的身份变了。 气氛因慕容晓的几句话而越发的怪异冷冽。 “好了,都各自去忙吧。”慕容海一脸威严,挥了挥手,让几人退下。此刻,他脑子里乱的很,需要理清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知道这步棋究竟走对了没有。 慕容晓浅浅一笑,点了点头。从今日开始,游戏正式开始!伤了她的百倍还回来, 李梦将手抽了回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装腔作势的慕容晓,在走出房间时候,低声道:“慕容晓,希望你能够得意到最后。”她了解慕容海的贪得无厌的性子,虽然恨慕容海现在过河拆桥,可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接下来她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回今日失去的一切。 “你真的以为你能笑到最后?爹今日绕过了你,更没有休你娘,那是因为看在楚王的面子上,你最好祈祷楚王能够长久的宠爱你,否则,你娘的好日子也会过到头。”慕容昕站在门前阴森森的对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面色阴沉的二人,她仍旧有些蜡黄的小脸上笑意盎然,“李姨娘,二妹,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咱们一家人,你们说这些话若是让爹或者是外人听见了,岂不是又要议论纷纷。我一向大度,刚才那番话我就当做没有听见。” 闻言,李姨娘和慕容昕险些气的要吐血,以前只觉得慕容晓软弱可欺,求饶的样子让她们开心,但是此刻的慕容晓装模作样更甚她们以往,简直是气死人不要命! “李姨娘,莫要忘记一会儿去接我娘的时候,一定要将仓库钥匙一起送过去。麻烦李姨娘了。”慕容晓笑容加深,在二人面色越发的阴沉后,又继续说道。 李姨娘浑身发颤,交钥匙?慕容晓还真是想的美! “恕我提醒一句,李姨娘曾说过,我娘的嫁妆都是你在保管,虽说被你们挥霍了,但毕竟是娘的嫁妆,你还没有资格去管理。娘当初嫁入府中时,曾有清单。我会一一照着清单对过。”慕容晓笑道。 如今府里是什么情况没有比李梦更清楚的,根本就是入不敷出,陈蓉的嫁妆早就已经被她们挥霍了,就算还有也没有多少了!她的呼吸沉重,冷声道:“关于你娘的嫁妆,这些年早就已经用没了,任何开支使用都是老爷同意的,你若是有异议不如去问问老爷。” 慕容晓挑着眉,耸了耸肩肩道,“无碍,既然都已经被你们用光了。我一会儿便出府,跪在李府门前请求李大人做主,怎么说李大人也与我有点亲戚关系不是?他的女儿身为姨娘身份花光了我娘的嫁妆,他作为父亲的若是不帮着归还,怎么说都有些过不去。”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最怕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苦心经营的面子被破坏,以前的慕容晓太过软弱,任由他人抓着她的软肋活的生不如死,却不曾想过她也可反击,也可利用他们在乎的面子去反击她们。 困境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如何反击!一时被人踩在脚下,不代表一世!抓住时机,岂能到死都是满含委屈和不甘? “你卑鄙无耻!慕容晓,我还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卑鄙无耻!”慕容昕破口大骂,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都是恨意。 慕容晓无谓的轻笑,无耻又如何?李梦等人如同吃人不吐狗头的狼,这些年耀武扬威的害了陈蓉和曾经的慕容晓,就这么点儿利息就受不了了?还真是让她瞧不上。“二妹这话真伤人心。” 话落,不想再与李梦二人有过多的纠缠,她转身便走。 当慕容晓离开后,慕容昕惊慌道:“娘,我们哪里能筹到银子来偿还她?她娘的嫁妆就那么一点儿,也就够我们用到现在。让我们还她,凭什么?还有,爹怎么就承认了她那丑陋不堪的娘的身份?还让娘成为了妾室。” “你莫要焦急,如今的慕容晓已经不同往日,我们越是慌乱就越是让她容易抓住我们的弱点。你爹不过是稳住她,等过些日子,一切都已经稳定了。我们再寻个理由将她们赶出府便可。你也得抓紧,不能任由着她勾引楚王。必须想法子让楚王能够尽快注意到你。不如……去约见一下沐小姐。”李梦皱着眉,冷静下来后,立即安抚吩咐着慕容昕。 “沐小姐?去见她?”慕容昕下意识的想要推拒,突然在李梦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线希望。利用沐青瑶对付慕容晓,然后再利用沐青瑶接近南宫云城,那么,这一切不都是能够解决了? 哼!慕容晓,你且等着吧! …… 沐府。 “小姐,楚王府来人了,说是有事需要通报一下小姐。”清柳在门外轻声对房间里的沐青瑶禀告。 沐青瑶望着铜镜中的绝色的自己,执起一根碧玉发簪放在乌黑的发鬓中,听闻门外的通报,眉宇间浮现一抹欣喜,立即命令道:“让人进来吧。” 片刻后,身着一袭粉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一身楚王府婢女服侍。 进来后便恭敬的对沐青瑶行了礼后,说道:“王爷有一事命奴婢前来告知一声小姐。” “哦?何事?” “王爷已决定明日下聘礼,欲纳慕容府的大小姐为妾。” 沐青瑶面色微变,青翠美眸里暗光闪现,南宫云城莫非真的对那名声尽毁,身份低微的慕容晓有几分喜爱?   ☆、第二十二章 陈蓉突然出现在慕容府的众人眼中,许多人皆是不可思议。其实府里的下人十年前就全部都换了。下人们根本就不知道陈蓉的身份。陈蓉突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正室的身份,令下人们皆是瞠目结舌。 最重要的还是以前在下人们眼中必须谨慎伺候的李梦,如今却沦落为妾室了! 这一夜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更因此,曾经在下人们眼中连他们都不如的慕容晓如今可是唯一的嫡女,以前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下人们未免被发卖的下场,皆是小心伺候着。 慕容晓同时也做主让顾青的娘近身伺候陈蓉。虽然顾青的娘杨婆子以前没有多照顾她,但也情有可原,为了明哲保身,暗地里让顾青对她照顾颇多,在府里是少有的能够信任的人,有杨婆子照顾陈蓉,她很放心,正好也能空出时间来想想该怎么能够在今后的生活中自保,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更何况坐以待毙绝非她的风格。李梦乃至于李家人绝对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准备,她必须要尽快想到方法反击。 且她还要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天晚上南宫云城离开时的话绝非儿言! 果真如此! 第二日中午,楚王府的管家带着几个人扛着十几箱的聘礼前来。 他当真是要纳她为妾! 且楚王府管家一派言论极为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慕容海尝试着说之前定下的婚约是定为侧妃的,如今怎么突然改为妾室?楚王府管家看似态度恭敬,实则高傲,淡淡的回应,慕容大小姐名声尽毁,楚王是看在过世忠王的份上才会仍旧履行婚约,做楚王的妾,也不是一般的寒门女子能够做的。 慕容海此人极为贪图名利和钱财,同时也不是个太过胆大的人,自然不敢再提出异议,便是答应了此事。 当顾青焦急的将此事告知慕容晓的时候,慕容晓正好刚穿戴整齐,装扮妥当后走出房间。 站在房门口,午后的金色阳光洒在女子墨黑的乌发上,顾青就站在慕容晓的面前,却不知为何,无法看清她深邃幽黑的眸子里的情绪。 “大小姐,你明明是楚王侧妃,若非李姨娘等人陷害,你怎么会由侧妃之位沦落为妾室?”顾青愤愤不平。 慕容晓眼眸微动,乌黑的眼眸里,流转着莫名的辉光,沉默稍许后,她笑了笑,眼中乌云尽散,笑容灿烂如此时耀眼阳光,“恩,我知道了。顾青哥,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了吗?” 顾青一怔,压根没想到慕容晓会这么平静,可转念一想,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可能是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又想着,楚王身份尊贵,即使嫁给楚王为妾,日后也是能够享受荣华富贵,想到这里,他立即点了点头:“已经打听到了,太子殿下每隔四五日就会去南山庙附近的宛心湖待上两个时辰。” 宛心湖?慕容晓从记忆里搜索着宛心湖的地址,可惜以前的慕容晓根本就没有出过府,身为井底之蛙,也只是能够从下人口中听得外面的世界。 “只是地图,虽然不知道大小姐打听太子殿下的行踪为何,但是无论大小姐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只要大小姐能够平平安安的,过的快乐就好。”顾青见慕容晓似在沉思,猜到她有可能是不知道宛心湖在哪里,便是将他买的地图递给慕容晓。 从顾青手中接过地图,慕容晓心中微暖,她点头道:“恩,我会过的很好很好。我也会让你们过的很好很好。”所以,谁让她过的不好,她绝对让那人付出代价!而她,亦不会心慈手软。 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封建社会,她若心慈手软,就等着自己步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吧! …… 李府。 李梦筹集了几天的银子,发现根本就没有多少,其实暗地里她将陈蓉的嫁妆变卖出去不少,这些慕容海根本就不知情。其余慕容海知晓的大可以不必在意,但是从她手中变卖出去的,未免让慕容晓抓住把柄,她必须筹集齐全。 但是,她又抹不开面子去求其他人。最后思来想去,她也有事情需要回娘家商量一番,便是索性硬着脸皮前来李府。 “娘,这些年来我一直将你当做亲娘,敬重爱戴。如今,我的确是遇见了难事,希望娘能够帮我度过难关。”李梦低着头,紧咬着牙艰难的开口。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眼前的老太太,当年她是庶女出身,没少在老太太面前吃亏,可是她一向聪明,懂得投其所好,所以到后来那几年她虽然做了出格的事情,但这两天通过她的努力,老太太对她已经算是和颜悦色了。 李老太太闻言,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冷冷扫了一眼李梦,“前两日的事情是你太过愚蠢,竟然让一个小丫头活下来而且还给了你们反击!若非老爷暗中得到消息摆平了此事,不仅是你们,就是我们府里的人如今都身在牢房内。今天你还好意思来找我借银两?” 李梦满头冷汗,紧张不已,“娘,此事是我大意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贱丫头性子变了,不是以前那么好拿捏了。现在更是仗着与楚王的那点关系,就威胁着我家老爷将我贬为妾室。如今我能求的人也只有娘了,娘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这一回一定会让盺儿赢得楚王的喜爱,更能永除后患。” 李老太太沉默半响,然后点了点头,“就是你没有想到法子,你爹已经吩咐了我为你想办法。至于银两的事情你莫要担忧。不过,这一回绝对不能让那丫头再次逃脱了。” “请娘放心。”李梦立即应道。 李老太太满意的再次点头,而后闭上眼睛,悠悠的说道:“几日后我会广发帖子请各家的妇人小姐来府一聚,你正好趁此机会做你想要做的就可。” “是。” ------题外话------ 这两天亲们反应平淡啊~若是再看文就冒一下泡哈~让我知道看看你们的热情哈~   ☆、第二十三章 “晓晓,娘总觉得你爹似乎有事情瞒着我们。”陈蓉这两日总是睡得不踏实,多年来的遭遇让她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前对她花言巧语的慕容海是个狼子野心的人,现在忽然对她们和颜悦色了,就一定是有所图。 现在的陈蓉对慕容海有的只有恨!若非为了晓晓她绝对不会苟且偷生的活着。这两日她每逢看到镜子中布满皱纹丑陋不堪的自己,她的心就仿佛被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曾经,她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姿色,可也是个美貌佳人,如今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如同老妪。她已经被害的这么惨,所以,她绝对不能让慕容海再害晓晓。 可井下的多年,让她在漫长的黑暗中,早就已经被磨去了棱角,深夜里最害怕的就是各种声音。 现在的她还能保护晓晓吗?不……晓晓已经长大了,那天晚上,她就明白了,晓晓这些年过的同样生不如死,如今的晓晓洗尽铅华,有了绝对的转变,是晓晓在保护她。 “娘且放心,他图的是我嫁给楚王之后能够给他带来的利益。”慕容晓语气轻描淡写的回应道。慕容海一辈子所求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荣华富贵,可穷尽了一辈子,埋没了良心,手段用尽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个人还真是可恨又可悲! “楚王是何等尊贵之人,怎么可能任由他去利用?如今还想利用你来达到目的,他的心真是黑。”陈蓉面色微变,咬了咬牙后恨恨的说道。其实晓晓能够有了归宿她比任何人都高兴,尽管不是侧妃而是小妾,可嫁给楚王以后,说不定日后楚王日后能够登基成为皇帝,那么晓晓日后就是皇妃,可想而知日后会是怎样的荣宠。 慕容晓微微一笑,“娘,何必在意。我必不会让他如意。这些事情你不必放在心里,我已有应对之策。你只管好好养身体,我依稀记得你最拿手的是做梅花糕,特别香。你一定要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娘。”上辈子她没有享受几年的母爱,这辈子,她要好好呵护着眼前这个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娘。 陈蓉原本还是满面愁容,一看到慕容晓与她撒娇要美食,便是掩着嘴笑道:“你这个贪吃的。行,娘应了,等娘身体好了,以后天天为你做。” “好,一言为定。”慕容晓笑容灿烂,几日来精心修养,蜡黄的面色已经渐渐褪去,虽然仍旧是娇瘦,但是现在这具身体正是在涨身体,相信几个月后应该能够胖一些。 母女二人温情聊了一会儿后,慕容晓亲自伺候陈蓉上床休息,而后,她也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前往宛心湖。这两天她一直有时间就去宛心湖,但一直没有与太子南宫云墨碰上,今日再去试试运气吧。 宛心湖。 碧水蓝天,翠山青柳,微风徐徐,极为赏心悦目。 碧波粼粼,偶尔还可瞧见几条调皮的小鱼跳出水面。 自由自在小鱼互相嬉戏。 布满白沙的岸边,独独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袭黑衣,与白沙互相辉映下,他的容颜似渡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他的双眼一直望着随风而动的湖水,微扬的嘴角淡淡温煦的笑意。 初见男子时,她诧异了一下,几日来这里都无人,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碰到有人,只是不知道,是何人? 莫非她今天运气不错,真的碰上了南宫云墨? 她缓缓走过去,正要走到男子的面前时,忽然有人拦截在了她的面前,挡住她前路。 “太子殿下在前面,你不可靠近,请离开。”拦截的男子冷冰冰的出口道。 太子殿下? 南宫云墨?!果真是南宫云墨! 她眸光微动,点了点头,对拦截之人笑道:“我来此处是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望阁下能通报一下。” 拦截之人闻言,一双犀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晓,见慕容晓面容蜡黄,身材娇小,衣服料子虽然是绸缎,但很明显不是贵族女子久穿的,显然,不知是哪家的寒门之女,他未曾多想,便是拒绝道:“太子殿下不喜人打扰,你还是收起你的心思吧,莫要多言,退下吧。”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明显是不想打扰到南宫云墨。 慕容晓并未焦急,而是继续温声道:“请转告太子,民女乃是楚王即将要纳入王府的小妾。” 南宫云城,南宫云墨,同父异母所生,南宫云墨因出自皇后,所以一出生便是太子,而南宫云城是青山国皇帝最喜爱女子所生,自二人出生开始,所得到的却是不一样,皇帝最不喜爱的儿子是南宫云墨,而最得他心的就是南宫云城!所以,在青山国,人们怕的是南宫云城,而非是南宫云墨!那么,南宫云墨在青山国的太子之位更是岌岌可危,形同虚设。 众人皆知,皇帝喜爱南宫云城,皇位迟早有一日会传给南宫云城。 当拦截之人从慕容晓口中听见楚王二字时,眼中的杀气瞬间闪现。 慕容晓望着对面之人眼中的杀气时,眼中笑意加深,她要的就是南宫云墨对南宫云城的恨!手下人况且如此,更何况当事人。 “你是楚王的人?休要再多言,否则别怪我剑下无眼!”拦截之人寒声道,只见寒光一闪,剑出鞘,直指慕容晓。 见状,慕容晓不偏不躲,甚至更走近一步,“相信我,我的到来绝对不是给太子殿下带来危难,而是一线生机。” 女子的语气太过镇定,令拦截之人不免一怔。 就在这一怔之间,就听见坐在白沙上的南宫云墨忽然开口,声音温润如风,“让她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殿下,她是楚王的人,居心不明……”拦截之人立即提醒道。 这么多年在暗中刺杀太子的人数不胜数,如今谁又知道此女不是楚王派来的人?刚才所有的话不过都是一套说辞而已。 相对于他的紧张,南宫云墨只是轻笑一声:“她伤不了我。” 拦截之人犹豫的收回剑,但是看着慕容晓的目光仍旧是不善和防备。 慕容晓朝着南宫云墨走过去,并站在南宫云墨身后的一步之远停下,“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楚王即将纳的妾室慕容晓?”南宫云墨轻声问道。 男子的声音轻轻淡淡,听上去没有什么力度,但是听在慕容晓的耳中,却令她的心漏跳了一下。他知晓她是谁,而且她来此处的目的,他并不好奇,甚至是有些不以为意。她笑道:“民女的确是楚王即将要纳的妾慕容晓。” 清风从面颊上飘过,不远处的柳枝摇曳着,一切都看似闲适美好。 “能够嫁给楚王,是你的福气。”南宫云墨声音平稳温和,似乎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眼前身份尊贵的男子,明明地位尴尬,被朝廷中人所漠视,可他仍旧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笑着,不知其心中的伤口有多深,有多久,才能够到如今能够如此泰然。慕容晓勾唇轻笑,一切或许只是表现吧,谁没有几张面具? “民女几日来每日下午都会前来宛心湖,一心求见太子殿下,唯一的目的就是,以民女之力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最后能够取消与楚王的婚约。”慕容晓半眯着眼眸,抬头去看宛心湖的美丽,而后语气深沉的说道。 出乎预料的是,南宫云墨的回应,他未曾如她猜测的那般,最开始对她的话嘲讽,不可思议,更没有猜测她是何居心。因他给予她的回应,是沉默。 长久的沉默。 耳边剩下的是那阵阵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在湖水中的小鱼跳出水面多次,慕容晓看的入迷,嘴角噙着抹浅笑,心中正叹小鱼儿真调皮的时候,他开口了。 一出口就是让慕容晓眼中一亮。 “为何?” 话音落下之时,他已起了身,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她。 男子容颜俊美,眉如剑,目似星,五官分明,与南宫云城眉宇之间有些相似,却给人的气质完全不同,眼前男子虽身着一袭极黑的锦衣,但他俊美的面容上始终有着笑意,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因民女对楚王无意。”也因为在南山庙后山的无情马蹄一脚,差点要她命的一脚!直到此刻,当铁蹄踢到腰腹间的疼痛都让她难以忘怀,似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传递着难以言喻的剧痛。她承认她绝非贤良大度之人,相反,她记仇,极其记仇。命运待她不公,她却从未想过认命!即使身份地位悬殊,她却未曾想过退缩,认命?在她的人生字典里,绝对不会出现这两个字。 无意?南宫云墨笑出了声,“楚王俊美绝伦,地位崇高,青山国的女子无一不想要嫁给他。你,当真不是一时之气?对你而言,嫁给他就意味着能够享尽荣华,日后整个家族的前程皆是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当真要选择取消婚事?” 是,偌大的青山国,但凡是贵族之女,甚至是寒门之女,只要有机会能够嫁给南宫云城,必定不会放过! “一,民女没有天香国色的容貌不能让楚王独宠。二,相信太子殿下也听闻过民女的名声。三,嫁给楚王相当于民女要嫁给一个曾经欲要我性命的仇人。单就这三点就已足够成为理由。民女是个善妒的女子,且出身寒门,嫁给楚王就意味着民女自找死路。”慕容晓耸了耸肩,眼中也带了些笑意,语气轻松的回道。 对于南宫云墨而言,与南宫云城有关系的她,他必定有一些消息。南山庙后山发生过的事情,必定瞒不过他的双眼。 而他刚才的反问,便是在试探。 南宫云墨畅怀一笑,仍旧优雅,“你的理由的确很充分。”他一双亮如星的眸子,此刻闪烁着莫名的光看着慕容晓。 一个寒门之女!一个的确容貌不出色的女子,一个胆子颇大的女子。 胆子的确大! “慕容晓,你可知本宫身处的境地?”他殷红的唇,唇边笑意消失。 若知晓他的处境,她确定来找他,是最正确的选择? 女子立在青山翠柳间,虽容貌普通,弯弯如月的眼睛却极为悠远,眼中神情极为坚定,奇异的令南宫云墨竟对她有了三分的期待。 她能做什么? “民女只知,太子殿下现在仍旧是太子,楚王仍旧只是楚王。那么,这就足够了!”慕容晓目光异常坚定,幽幽深深的眼睛里,无人能够解读。 太子仍旧是太子,楚王仍旧是楚王……南宫云墨心一动,他转过身面对着湖水,刚刚骚动的心渐渐的由恢复了宁静。 望着南宫云墨宽厚的背,看着他的沉默,便知他承受的要比世人所认为的还要多。 “楚王一心权力,未曾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所以看似强悍的人必定会有弱点,何况,楚王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太子殿下必定也知晓楚王的某个弱点,何不以此做文章?一旦抓住这个弱点,就绝对不可放手,且要做的比任何人都狠。”慕容晓平静的说道。 南宫云墨眼皮一跳,立即回眸,目光锐利的盯着慕容晓,通过刚才这一番话,他确定眼前的女子看似娇小的需要他人来保护,但是或许她的心肠比任何人都要冷硬,直入重点! “楚王的生母惠妃娘娘,深得皇上的心。而楚王也极为护母,即使惠妃娘娘的娘家做过许多错事,楚王仍旧可以摆平,不过是没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而已。太子殿下,民女认为,惠妃娘娘便是楚王的累赘,想必太子殿下也深知。”慕容晓紧紧盯着南宫云墨的反应,听见她的话后,南宫云墨的星眸越发的深沉。 点到为止,她需要的是一个同样身份尊贵有着绝对权力的盟友,希望他不会让她失望。 须臾,南宫云墨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 慕容晓深知,他对她并不信任,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互相利用便可。 “你可知江子霏此女?”南宫云墨轻声问道。 江子霏?姓江?难道与江子荣有关系? 在她疑惑之间,南宫云墨温声给了答案,“此女乃南宫云城的心爱女子。正是因为此女,你由侧妃降为小妾。”   ☆、第二十五章 闻言,慕容晓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就算没有李梦等人的暗害,怕是南宫云城也绝对不会守信迎娶她为侧妃。 不过,南宫云墨在这个时候提出江子霏是意欲何为? “不在意?”南宫云墨笑问。 “值得在意吗?”慕容晓同样笑着反问过去。 南宫云墨畅怀大笑,此时他的星眸内似乎染了几丝真实的笑意,“你已有应对之策?”南宫云城若非对一个女子有几分喜爱之心,就绝对不会费了那点儿心思去许慕容晓一个妾室之位。南宫云城是一个斩草除根之人! 慕容晓轻点了一下头后,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太子殿下,京都有多久没有下雨了?” “已有一月有余。” “等到电闪雷鸣之时,民女可帮助太子殿下做一件事。”慕容晓低眸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作为交换?” 慕容晓点头,她需要凭借南宫云墨的手来制造一场大事件!再经过南宫云墨之手,令南宫云墨取消纳她为妾之心! 南宫云墨星眸望着面前的女子,头一次有了期待,传言不假,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她的性子的确变了,狠的下心去对付亲生父亲,更是狠得下心抛弃荣华也要退了与南宫云城之间的婚事。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够办到? 若不能办到,就当做一场不痛不痒的游戏也可。 慕容晓回眸看向南宫云墨时,正巧见到南宫云墨眼中的迟疑与怀疑之色,她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那名护卫,那名护卫仍旧是一脸的防备,她心中笑了笑,前路不易,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打算前来见南宫云墨的时候,她想过各种可能性,也许是不屑一顾,也是下了一条必杀令,却未曾想到,他会平静的听她说完,尽管他仍旧是迟疑和怀疑,却已经开了个好头不是吗? …… 从宛心湖离开后,慕容晓便顺着原路去路上寻找顾青。 这几日来一直都是顾青陪着她一起来的,顾青驾驶马车的技术不错,倒是从来没让她感觉到哪里颠簸过。 看过去,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待走近时,她赫然发现,马车旁除了顾青,还有一个人。 在他们的马车旁,还有一辆看上去极为熟悉的马车。 一辆奢华的过分,且还是汗血宝马来赶路的马车。 她眉头微微蹙起,因担忧顾青的安危问题,她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大小姐,这位小爷说他的主子要见你。”顾青回头看过去,正巧看见慕容晓,就立即扬声喊道。 顾青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似乎怕人伤害到慕容晓,以通过此举来告知慕容晓,让慕容晓能够听到后赶紧离开。 慕容晓嘴角扬起轻轻的笑了,顾青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不会隐藏想法和心事的人,对一个人是厌恶就厌恶,是喜欢就喜欢,他就不怕因此为自己招惹来祸端?只想着让她逃离危险了?顾青对她而言,虽然没有血缘去却胜似血缘的哥哥。 她半眯着眸子看向顾青身边的无影,是赵荫要见她? 赵荫…… 这个人在她眼中,比南宫云城更加为危险。南宫云城为人霸道无情,却身份明朗,她知晓,在南宫云城的眼中,出自寒门的她,身份低微,如同蝼蚁可轻易碾死,他的眼里有的只是权力,女人不过是用来暖床,即使得到他的几分喜爱,下场也不过就是为他生儿育女,得到他偶尔的一个笑脸而已。 但是,赵荫,这个人,一个神秘到令人无法猜透的人。他如站在高高云端,不费丝毫力气,便能用他那莫测的黑眸看清下首人的心思。面对这样一个人,慕容晓不想有任何交集。 临近跟前时,顾青拦在了她的面前,小声的说道:“大小姐,他们不知是敌是友,你的名声不能再被毁了。” “放心,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慕容晓笑道。 顾青仍旧是不放心,再要说什么的时候,无影已经走过来了,面无表情的说道:“慕容小姐,主子要见你,请于我一同过去一下。” 慕容晓看了一眼前面一丝声响也无的马车,点了点头,跟着无影走了过去。 站在马车前,她停下了脚步,沉声道:“不知赵公子见我有何事?” “上来。” 车上传来男子低沉幽冷的嗓音。 慕容晓心头一跳,迟疑了片刻后,便跳上了马车。 马车内极为宽敞舒适,那容颜极其华美,震撼魂魄的男子姿态优雅随意的坐在一侧,面前摆着一张檀木小桌,桌子上摆放着一壶酒,酒香四溢,整个马车内尽是酒的醇香味道。 他坐在一张纯白的狐狸毛毯上,她进来后,他那深沉莫测的眸子只是随意的扫了她一眼。 他白皙如玉的手中执着翠玉杯,翠玉晶莹剔透,抬首,杯中酒尽。 不仅杯子是奢侈的翠玉,就连他左手拇指上也是上等的羊脂玉。 她静默无声,等待他先开口说出他见她的目的。 不过,渐渐的,慕容晓似感觉到马车内的空气越发的稀薄,无形的压力透心而来。 她蹙眉望向赵荫,这个诡谲莫测的男子,意欲何为? 第一次,他一件锦衣罩住了她的狼狈,获得的是她的感激。第二次,他的冷漠,任由江子荣的处置,获得的是她决定远离。那么,这一次,他主动要见她是为何?   ☆、第二十六章 他……意欲何为? 在他的强大威压之下,她的耐心在被消磨。 他……意欲何为,此刻已经不重要,她笑颜如花,并不惊艳的小脸儿因这一笑而充满了魅惑,也正因这一笑,马车内那强压瞬间消失。 “没人告诉过你,你笑的很丑?”那莫测的男子忽然开口。 可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令人生厌!慕容晓唇边笑容僵了一下,若非他提醒,她真就是差点忘记了,她穿越了,而且穿越的这具身体此刻的容貌还真就是不怎么地,但,绝对不丑!但,当看到他微蹙的眉,仍旧是冠盖天下的俊美时,她不由的加深了笑意,然后说道:“对不起,无意刺伤赵公子的双眼。” “刺伤?”赵荫漆黑的眸微动,似流转着一丝笑意。 慕容晓挑了挑眉。 超乎慕容晓的预料,他接下来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在她的面前喝下一杯酒又一杯酒。 他见她,就是让她坐在这里看他喝酒? 这举动,是不是有点变态? 她悄然打量着赵荫,这个人身份神秘,且还有这一张连女子都会妒忌的脸,若是真的有点变态,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没什么兴趣陪一个变态,然后错过了进城门的时间。 “既然赵公子无事,我走了。”慕容晓起了身,作势就要走出去。 不过,显然,赵荫没有满意,也或是没在她面前将酒喝完,慕容晓忽然感觉到手腕处一紧,一丝温暖的体温自那双手透来。 慕容晓眉头一蹙,回首看向赵荫,“赵公子此乃何意?” “坐下。” “再有一个多时辰城门就会关上,若是再不赶路,势必会被拒之门外。而且,太子殿下一会儿也会走出宛心湖,必定会发现我们,难道赵公子想要让太子殿下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慕容晓压着声音,沉声说道。她还不想与南宫云墨刚刚接触上,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就令南宫云墨猜测。虽与南宫云墨只见过一次,但是,通过传闻,再经过今日一见,她确定,南宫云墨看似温和如玉,却是个多疑的人,看似给你机会,却也是残忍的想要利用你达到他早就想要的目的。 所以,她不想功亏一篑。 虽不知晓赵荫的身份,但是赵荫的奢华,以及江子荣的忌惮,他必定是个让人忌惮的人物。 “无影就在外面,你认为你没有我的允许,他会让你出去?”赵荫笑了笑,略微清冷的声音听起来绝对让人心口一颤。 真该死!他是认准了她好欺负?她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她低眸看向某人还握住她手腕的手,真真是修长白皙,更加映衬的她营养不良的蜡黄的肌肤不堪入目,突然,她眼中笑意盈盈,“赵公子对我有意?” 男子眼中清楚的闪现着四个字,不可置信。 慕容晓嘴角一抽,她真就如此不堪?不过,仍旧是故作天仙下凡时的回眸惊艳一笑,“若赵公子对我有意,大可直说,何必这么……”慕容晓心中掂量着措辞,“何必这么热情。” 话落,她欲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果不出她所料,在她手伸过去时,他松开了她。 此时的慕容晓并未发现,当她掂量出来的热情二字出口时,赵荫那倾城华美的俊颜僵硬,口中还未下咽的酒水就卡在喉咙中,上下不是,一张俊颜渐渐的染了一抹红色,可见,忍的有些痛苦。 当慕容晓注意从赵荫的手移向脸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脸颊上的红云,惊的一时竟怔楞了一下。 他不会真的对她有意吧?不是嫌弃她长的丑吗? 脸这么红? “这么重口味?” 当话出口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竟将心里想的说出了口,对面男子的脸似乎因她的话更加红了。 慕容晓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下去。”赵荫声音冷若冰道,却在一片冰冷之中,有些隐忍。 慕容晓眉梢一挑,起身利落迅速的走出了马车。 当她跳下马车,见到一直守在一侧的无影,他看着她,眼睛里写着几分不明之色,还有打量,最后面色与他主子一样若寒冰,他内力深厚,该是听见了马车里的话。 顾青见她出来,立即跑过来,“大小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咱们走。”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从无影身边走过去后,她眼眸微暗,刚才马车上发生的事情透着诡异,赵荫见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回去时,顾青高扬马鞭,就算是普通的马在顾青的吆喝之下,竟也飞速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慕容晓忍不住轻笑出声,顾青这是想要带她赶紧离开吧? 她靠在马车里,闭上双目,敛了笑容,紧抿着唇,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 无影望着前方渐渐消失眼前的马车,坐上马车后,沉声问向马车内的赵荫:“主子,您当真喜欢她?”喜欢到让对方用热情二字来形容? 马车内久久无声。 无影叹息一声,“主子向来对女色不在意,想不到竟是喜欢慕容小姐这样的。此女乃寒门出身,着实与主子不相配。” 听见马车外无影的话,赵荫嘴角一抽,冷声命令道:“走!” 无影欲要多言,但是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主子可能自觉天下女子无人能有他的容貌,所以,就看上了个丑丫头,那丫头,是真的丑!想到这里,在汗血宝马急速的奔跑中,他又道:“慕容小姐肌肤不够白皙,身段不够妖娆,主子请三思。” 见马车内没有回应,无影面色一沉,主子不会是真的动了七情六欲了吧?他加重了声音,甚至是用了几分内力传音,“请主子三思!” “无影。”马车内传来赵荫幽冷若寒冬冰雪的声音。 无影恭敬应道:“是。” “闭嘴。” 无影深知绝对不能继续多言,便立即应道:“是。” …… 翌日,依旧晴空万里。 早膳过后,李梦来了。 “请李姨娘在偏房稍等片刻,我稍后过去。”慕容晓吩咐下人。 身后,躺在床上的陈蓉,立即紧张不已,“她怎么来了?”   ☆、第二十七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梦这几天太消停了,陈蓉在李梦的手里吃了太多亏,所以一听见李梦来了,比任何人都紧张,全身都紧绷着,面色忽然煞白。 慕容晓将陈蓉的慌张恐惧收入眼中,微笑道:“娘,别紧张。李姨娘前来见我,不过是还你的嫁妆。” “她会那么好心?”陈蓉显然不相信,李梦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她不清楚,但是这些年她却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心甘情愿的将到手的东西还回去?这绝对不像是李梦会做的事情。 “由不得她,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慕容晓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后,回头对着陈蓉自信而坚定的笑了笑。 陈蓉望着慕容晓仍旧有些稚嫩的脸上自信的微笑,恐惧似渐渐在消失,或许她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她对慕容晓渐渐的信任,信任她能搞定一切困境,她无比安心。 芙蓉院,偏房。 李梦已等候有一会儿了,她已渐渐的不耐,慕容晓竟然让她等了这么久! 一个小丫头也敢如此无视她。 就在她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身着一袭清爽绿裙的慕容晓来了。 “让李姨娘久等了,不知今日来见我所为何事?”慕容晓身姿优雅落座,随后清冷的目光落在李梦的身上,嘴角含笑问道。 李梦别开慕容晓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慕容晓的眼睛里有种令人觉得可怕的东西,一旦与之对视,就会浑身不舒服,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升起。若说怕?一个即将走入陷阱的人,值得她怕?李梦收了收心神后,同样笑道:“这是夫人的嫁妆,剩下的几间铺子还有银子。其余的是老爷因为急用而用了。” 碧衣端着装着铺子的地契还有银票的盒子送到慕容晓的面前。 慕容晓随意的看了两眼,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笑意,她与娘对过嫁妆,当年娘的娘家也是一方富户,陪嫁的物品自然丰厚,看来这些年来被慕容海以及李梦二人挥霍的所剩无几了! “的确所剩不多,但是有账本,每一项去处皆是明明白白。”李梦瞧着慕容晓唇边的笑,更觉得刺眼,想从嫁妆这事儿来找她的不是,慕容晓还是太嫩了!最重要的是,她今日拿出多少,过两日就必定会全部拿回来,她岂会在意此刻的全部奉出? 慕容晓点了点头,拿起账本随意的看了看。 李梦见状,心中冷笑,这些年来她压根就没有为慕容晓请过夫子教认字等等,这账本上面的字认得吗?这般装模作样,真是好笑。 账目做的清晰,每一个去向都标明,还真是找不出错处,李梦如此容易的就筹集了银两然后送过来,且和颜悦色,还真是有些不寻常,慕容晓眸光微动,合上账本,浅笑嫣然的望着李梦,“李姨娘辛苦了。” “这点小事儿何谈辛苦,我今日送来这些东西外,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于你。”李梦望着慕容晓唇边的浅笑,心中不快,不过仍旧是生硬的挤出了一抹笑。 “哦?何事?”果真是忍耐不住了?慕容晓半阖着的眼眸内暗光流动。 “李府送来帖子,是我娘家父亲过六十岁的生辰,届时各官家的夫人小姐都会前往一聚。老爷准了你与我和盺儿一同前去,至于夫人,她身体不好,不适合舟车劳,所以就我们三人前去。老爷和宇儿会令乘马车先行前去。”李梦道。 “什么时候?” “就是明日。” 慕容晓微笑点头,此宴怕是李府与李梦设下的鸿门宴,还真是迫不及待,不过是安静了几日,就已忍耐不住了?既然她们费尽心机的想要来一场请君入瓮的好戏,她岂能不奉陪?正巧,她也想去会会李府的那些面善心狠的众人。 有些账需要慢慢算。 随着慕容晓的唇边笑意加深,且仍旧是沉默,李梦一下子拿捏不准慕容晓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是不想去?她立即又道:“因各家小姐都会去,你若是不去,怕是会引人闲话。况且你即将就要嫁给楚王,虽是妾,可认识多一点儿的人对你并无坏处。老爷已经应了此事,你若不想去怕是不成。” 闻言,慕容晓漆黑无底的眼眸扫了一眼李梦,似其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微微点了下头,“自然要去。” 李梦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低下头眼里尽是阴毒的冷笑,明日就是慕容晓的死期!就算不死,也会名声尽毁,生不如死!这么多人一同设局来陷害,这一回慕容晓别想逃脱! “不过,我有一事需要提醒李姨娘。”慕容晓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后,忽然开口。 “请说。”李梦耐着性子应道。 “李姨娘身为姨娘,称呼我该为大小姐,以及二妹宇弟为二小姐大少爷,如此才不会有失规矩。”慕容晓慢条斯理的说道。 李梦闻言,一下语塞,气的面色发青。这两日她最恨的就是被人称呼为李姨娘,这三个字在提醒她,她的失败,她败给了陈蓉!败给了眼前的小贱人!不过,她忍,一切到明天就回结束,她紧咬着牙齿,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抹笑,点头道:“大小姐提醒的是。” “李姨娘果然很懂规矩,等过两日娘身体好些了,李姨娘也该在娘的面前立规矩了。”慕容晓继续在李梦的伤口上撒盐。 李梦咬牙,再次点了点头:“是。”让她去伺候陈蓉,那是白日做梦!陈蓉也配?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李梦最后面色发青,逼着自己笑也笑不出来,只能赶紧寻了理由离开。 望着李梦略显狼狈离去的背影,慕容晓半眯起眸子,深思片刻。 …… 第二日,忽然天色发暗,天际乌云重重,似有下大暴雨的趋势。 慕容晓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天色后,立即吩咐顾青娘,让她告知顾青今日前去宛心湖一趟。 她再次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重重,或许这两日就会有大暴雨,她嘴角勾起,缓缓的绽放一抹灿烂若烟花的笑容。 就从今天开始…… 府门前早就已经备好了马车,就只有一辆马车,慕容晓要与李梦,慕容昕三人同乘一辆。 李梦寻了个好理由,府中钱财拮据,不能奢侈的雇马车。 慕容晓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梦和慕容昕。 沉不住气的慕容昕,立即催促道:“你还去不去了?难道以为我想与你共乘一辆马车?”话落,她又紧张不已,怕慕容晓果真点头说不去,那么可就坏事了,又立即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温和道:“我没别的意思,姐姐别在意,咱们府里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况且我们三人在一辆马车上,还能一路聊聊不是?”   ☆、第二十八章 李梦此时真是恨不得挡住慕容昕的嘴,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有任何差错。一直以来,她以慕容昕为荣,更认为慕容昕不仅遗传到了她的美貌,更是聪颖。可如今,在面对已经发生了改变的慕容晓面前,慕容昕竟然沉不住气了!暗自做了决定,今天的事情过去之后,她就好好教导慕容昕该忍的时候一定要忍,否则难以达到目的。她立即扯出笑脸对慕容晓道:“大小姐莫要在意二小姐的话,她向来心急口快,咱们快上马车吧,别误了时辰。” 跟随的两三名婢女都低着头,不敢看着三人。 慕容晓晦暗不明的眼眸从眼前伪善的母女二人身上扫过,将二人极力掩饰,但是仍旧能够让她瞧出一些端倪的紧张样子收入眼中,她缓缓的笑了,厚重乌云之下,她的笑容格外的明媚耀眼,“是啊,别误了时辰,耽误了重要的事情才好。” 耽误了重要的事情?李梦和慕容昕皆是心口一颤,面色微变,慕容晓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慕容晓就算变得比以前聪明了,但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她们的计划。李梦仔细的打量着慕容晓的面色,见到慕容晓面色无常后,稍微放下了心。慕容昕看着慕容晓脸上明媚的笑容,只觉得特别的刺眼,特别的让她厌恶,心中冷哼一声,现在能够笑得出来,等明天看看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马车行驶缓慢,一路上倒是不怎么颠簸。 李梦和慕容昕二人并行而坐,慕容晓坐在对面。 三人没什么交集,耳边唯有车轱辘转动的声响。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后,车外的马夫提醒到了李府。 慕容晓忽然在下车之前,看向慕容昕,“听说二妹与李方淼表哥甚是熟稔是吗?” 闻言,慕容昕眼皮跳了一下,连忙掩饰她的慌张,冷声回道:“胡说八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心里只有楚王一人。” “他们是表兄妹,自然很熟悉,到了,咱们下马车吧。”李梦皱眉防备的看着慕容晓,想不明白为何慕容晓会忽然说这些话。 李方淼是李府二房的庶子,虽然仪表堂堂,但是为人极为风流,身为庶子都不知道上进,成天与丫鬟妓子在一起,在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若是与他扯上关系,就别想有好名声,李梦心中暗恨,慕容晓想害她女儿的名声?痴心妄想!她女儿日后可是要嫁给楚王的,日后入皇宫里做皇妃的。 李梦没注意慕容昕在听见李方淼三个字的时候,眼里闪烁的慌张,但是李梦错过了,可慕容晓却没有错过,慕容晓唇边笑意加深,并未再多言,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李府两大字,是烫金牌匾,极为大气。 慕容晓抬头,半眯着眼睛望着那李府二字,脑海里反复闪现着陌生着熟悉,熟悉着陌生的画面,曾经的慕容晓被困在这一派大气辉煌的李府之内的暗牢里,一个少女,长久以来受着苦难和压迫,过的日子本就是凄惨不已,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却没有半丝怜悯之心,为了日后依靠楚王而平步青云,竟将人命视同蝼蚁般碾压,关在潮湿不见天日的暗牢里整整十日,也饿了整整十日,意图害她的名声,谋她的性命。 一群披了华丽外衣的肮脏畜生! 缓缓收回视线,眼底的惊涛骇浪在收回视线之时恢复平静。 不经意间,竟触及到一人霸道不加掩饰的目光。 慕容晓眼眸深处一片寒冰的看了一眼南宫云城,无丝毫情绪波动,仅是一眼,便是收回目光。 不远处的南宫云城正好奇的看着慕容晓,诧异她为何能够看着一块牌匾还能片刻失神之时,她便是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目光,出乎预料的是,她眼底的冰冷之色。她对他无情?即将成为了他的女人,仍旧无情?他勾唇邪肆一笑,好,挑起了他的*! 就在二人无声之间的眼神碰触时,另一处也准时赶到的沐青瑶下了马车,她的出现,仍旧是引起了四周不少男子的惊呼声。 女子仍旧是惊艳的仙子清雅脱俗的容颜和身姿,顾盼流转间,令不少人都忘记了如何呼吸。 慕容昕妒忌的望着沐青瑶,紧咬着唇,在前两日见到沐青瑶的时候,她妄想过沐青瑶的容貌不过就是传言而已,可当真正的见到沐青瑶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样世间少有的女子,也难怪会让楚王能够另眼相待!不过,她也不差,她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楚王的心。 当沐青瑶看见南宫云城眼中那浓烈的欲要占有的*之光时,整个心都颤抖了,南宫云城竟是对慕容晓真的动了几分心!她暗暗看了一眼慕容晓,一个寒门之女,妄想与她斗?她眼底黑暗一片,闪烁着无人可以看见的杀气。 在李府下人的引路下,众人渐渐的进了府。 男宾皆是前往前院参加宴席,女宾去往后院相聚。 这个时代,每一次宴会皆是女子表现的机会,能够让人认识,或者还能通过某个宴会让那个贵族看重,能够嫁给个家世显赫的婆家。 所以,京城各官家的夫人都将自家的千金小姐带来。至于慕容晓一行人,当属于是异类。因慕容晓的父亲慕容海不在朝廷当值,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能够参加宴会也是因为她与楚王的婚事,还有李梦是从李府嫁出去的。 进了后院后,便见到宽敞的内院精心的布置。 院子四周摆满了桌椅,中间摆了个高台,应该是请来了戏团来表现。 依次落座后,李老太太便是在下人的簇拥下入了座,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双眼睛极为有神,她是李府的掌权者,慕容晓悄然看了一眼李梦有些害怕的神色,心中暗衬,李老太太绝对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之人。 索性,她所坐之处,是属于最尾端,不会引人注意。 沐青瑶是宰相之女,与她的家人所坐之处紧挨着李老太太。 慕容晓悠闲的品着茶,却总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转,她略微皱眉,看向其一目光来源处,正是沐青瑶。沐青瑶错愕了一下,慕容晓却笑了。一笑之间,生出了许多灰暗的交锋。 “沐小姐日后就是楚王妃,你虽是也嫁给楚王,但却是妾室,与沐小姐天差地别。你该卑微的跪向沐小姐,以此来求得她的庇佑。”慕容昕冷笑道,语气里含着一丝酸气儿。 ------题外话------ 推荐小妖重生的新文《重生复仇之蛇蝎嫡女》更新绝对有保证,内容十分精彩,是重生宅斗文,喜欢的亲们,一定要支持哈!   ☆、第二十九章 慕容晓不由得有些好笑的望着慕容昕,这口气着实像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正巧无聊,便刺激两句又如何?“沐小姐美若天仙,自然会让楚王喜爱,我早就有自知之明,未曾想过去争宠,不过,妹妹刚才这话莫要让他人听去了,你还未曾定下亲事,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获得楚王的宠爱,有损你的名声。” “我……我怎么可能……”慕容昕反驳,可底气实在是不足。她的的确确是想要嫁给楚王的,但是这话又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出口? “我瞧着李方淼表哥与妹妹极为相配,且李方淼表哥似乎对妹妹有意,虽李方淼表哥已经成亲,但是你若是嫁给他为妾似乎也不错,毕竟李府的门槛也着实不低。”慕容晓又轻飘飘的出口了几句话。 一席话听在慕容昕的耳中,简直是顿觉刺耳不已,若非四周有人,她必定大声质问慕容晓,怎么就如此见不得她好!让她嫁给一个庶子做妾,怎么可能!慕容晓尚且能够嫁给楚王,她又怎么能嫁给身份地位等等都比不上楚王的李方淼!她阴沉着脸,不敢回应,就怕别人听见李方淼三个字,然后以此来做文章。 就在二人三言两语之间,戏台子上已经站了人,且开始唱戏了。 慕容晓倚靠椅子上,放松身心的看着戏,在现代她忙于各种商战中,鲜少有时间坐下来去看看演奏会,更别说对于现代人而言,其实很少去接触的戏曲,听着听着便是入了迷,李老太太请的戏班子倒是不错,每一个人的功底都很深。 各家的夫人偶尔交头接耳的小声聊着,也有各种目光四处打量着,显然,每个人都是带着目的而来。 李梦心里头一直在泛酸,她是坐在最尾端,只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商户,且如今还在渐渐的落魄,而她由正室沦落为妾室的事情,想必这些在场的夫人们都已经知晓,所以与她根本就不会多加交谈,即使她有意去攀谈,也是反应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根本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若非盺儿嫁给了楚王,那么今天必定有很多夫人来结交她!这一切都是慕容晓的错,是慕容晓挡了她的路!她目光阴狠的看着慕容晓。 “李姨娘这么热情的看着我,有事吗?”慕容晓未曾看向李梦,但是却清楚的感觉到了李梦那不甘阴毒的目光。 李梦惊了一下,暗中看了一眼沐青瑶的方向后,立即笑道:“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到客房休息一会儿。” 慕容晓眸光微动,点了点头:“既然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不过,我还有要事想要与大小姐说,还望大小姐与我一同前往,请放心,也就耽误大小姐看戏的一刻钟而已,客房距离此处也很近。”李梦连忙又道。 闻言,慕容晓眉尾轻挑,漆黑的眼眸看着李梦,似看穿了李梦的心思。 李梦低下头,一阵心慌,莫非真的被慕容晓看出了什么? 正犹豫间,刚才被慕容晓几番言语刺激的慕容昕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下子就一脸笑容,貌美如花的脸上还散布着刻意的红晕,她催促着慕容晓,“去一下吧,有些事情是不适合在这里说的。” 慕容晓回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在看到慕容昕面颊上的红晕时,她唇角勾起,点头道:“好。” 李府的客房安排在附近,只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且此处还能听见戏曲的声音。 “就是这个房间,我们进去吧。”李梦推开一间房门,引领着慕容晓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摆设古朴精致,看得出来,李府为了门面做了很多的功夫。客房也不过就是提供给客人们稍作休息的地方而已。 李梦关上房门之前,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在见到无人经过之时,才小心的关上了门。 慕容晓落座后,便是笑看着李梦,等待着李梦接下来的举动。 关上房门之后,房间内很安静,李梦冷若冰霜的看着那浑然不觉危险靠近的慕容晓,笑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将你带到此处吗?真的以为我有事情要与你说?慕容晓,你跟你那蠢笨的娘一样,皆是天真。就凭你的身份,李府的宴会你以为你能来参加?” “李姨娘是想要告诉我,这是一场你与李府策划好的鸿门宴?”慕容晓反问的声音很平静,仔细听闻,似乎还可听出来其中有几分笑意。 只不过,此时的李梦却未曾多加在意。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今天结束,几日来的委屈和愤恨,在眼下的时刻,全部释放。“的确是鸿门宴!你该死的时候不死,竟胆大的回来要救你娘,且令我的身份尴尬,李姨娘?这三个字如同刀子一样在我的心上割着,你还想安然的嫁给楚王?凭你一人之力,怎能与整个李府对抗?慕容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令你绝对无法反击的局。” “说来听听,怎么令我无法反击?”慕容晓轻笑一声,问道。话落之余,她端起一侧的茶盏,悠闲的品了几口茶。不管怎么说,李府虽然是豺狼之地,但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叶倒是不错,可以品上一品。 李梦冷笑,看着慕容晓故作冷静,脸上的冷笑更是阴毒不已,“你认为楚王会帮你?” 南宫云城帮她?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她还真就从来没有指望过谁来帮她,宁可相信别人,不如靠自己。 “你与沐小姐二人,不用想,谁都知道在楚王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慕容晓,这一次,你根本没办法逃脱。”李梦阴冷的笑道。这一次,是她,李府,还有沐青瑶三方联合设下的局,任慕容晓再反应快,也无法逃脱。 慕容晓敛目深思,从李梦的话中可得知,参与这次鸿门宴的人不仅有李府,李梦,还有……沐青瑶。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人前美若天仙,如同白莲花,背地里却与之相反,做事相当狠辣。 就在慕容晓深思之间,李梦推开门跑了出去,冲着外面嘶声力竭的大喊着:“有人刺杀沐小姐!” 紧接着,慕容晓便敏感的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侧头看去,从一侧屏风内,一身姿袅袅的女子缓缓走来,女子面若芙蓉,清雅绝艳,似天仙下凡。不过,她肩膀上横叉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鲜血染红了肩膀处的白衣。 沐青瑶? 慕容晓眸光一暗。 ------题外话------ 推荐好友逐云之巅的文《x处首席特工皇妃》已经150万字了,很肥美,非常适合现在宰。古言穿越文,喜欢的亲们一定要支持哈!   ☆、第三十章 沐青瑶缓步走近,她左手按压着淌血的伤口,鲜血还从受伤的右肩一滴滴的滴落,因鲜血的映衬,更加衬得她清艳绝伦的面容越发的惨白无色。可偏生她不叫不喊,反而神色间出奇的冷冽,她的目光始终放在坐在一处,从她出现开始,始终未曾有过震惊之色的慕容晓,她能扑捉到的是,慕容晓眼中极快闪过的一抹暗色。 那抹暗色究竟意味着什么,沐青瑶想了片刻仍旧是不得其所,不过无论如何,此刻慕容晓没有惊慌失措,确实让她非常意外。 跑出门外的李梦嘶声力竭的继续喊着,“慕容晓刺杀宰相府沐小姐了!” 依稀还能听见从四面八方跑来人的声响。 有人听见宰相府沐小姐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是急速奔来,越来越多的人听见声响,很多人开始帮着李梦喊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出去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慕容晓刺伤了沐小姐!”李梦开始惊慌的朝着远处跑来的人扬声喊着。 大敞开的门里面,慕容晓一直半阖着眸子,未曾质问沐青瑶,更为曾想过逃出此处,她就坐在原处,仍旧是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因慕容晓的沉默,房间内出奇的安静。 其实从慕容晓进屋开始,沐青瑶一直在屏风后观察着慕容晓,在李梦全盘托出今日李府的宴会是一场鸿门宴的时候,慕容晓似乎并不惊讶。她皱了皱眉,手在肩膀处更加的用了一些,肩膀的衣服上的鲜血更多了一些。 恰在此时,慕容晓抬眸看去,将沐青瑶的举动收入眼中,并不红艳的唇轻轻勾起,一笑间,似枯草逢唇,生机勃勃,又似并不起眼的曼陀罗花,悄然间妖娆绽放,美丽刺目。“沐小姐,真巧。”话落,她放下茶盏。 沐青瑶眼中寸寸冰冷,若说开始决定除掉慕容晓,是因为在她眼里慕容晓着实一个寒门之女,若是有着动人的美貌,与慕容昕差不多,她倒是不会因为南宫云城坚持决定纳她为妾有什么顾忌,但偏偏是眼前看似不起眼的慕容晓,她太了解南宫云城府中的那些女子是什么样,环肥燕瘦其实都是差不多一个德行,但是慕容晓却能够在受南宫云城坐下骑的一脚后,还能让南宫云城坚持纳妾,那么,慕容晓已经是个另类! 突然冒出来的另类,不受她的掌控,她只能除去。、 慕容晓太过镇定,甚至是好像浑然不觉她已经被彻底的设计了,一张四面八方共同扯下的大网,绝对挣不开。沐青瑶冷笑一声,就是不知这份镇定沉着,是否强装? “慕容晓,聪明点儿,自刎谢罪吧。”沐青瑶的声音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可话语却是冷冰无温度。 慕容晓幽幽深深的眸子里暗涛涌现,越是如此,表面越是风平浪静,她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微微撅起红唇,笑道:“沐小姐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全然听不懂?自刎谢罪?我无罪,何谈自刎?” 沐青瑶两眉蹙的更深,在慕容晓装模作样的反问下,她眼中的冷意加深。 就在沐青瑶猜测着慕容晓是真的愚蠢还是假装愚蠢的时候,慕容晓又道:“我很想知道,沐小姐为何会想要我的性命!”毕竟,她与沐青瑶之间无冤无仇,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面前的这朵白莲花便是有意敌对,眼下,更是要她的性命?想让她自刎谢罪?沐青瑶,真的……可以。 闻言,沐青瑶愣了一下,立即盯着慕容晓一直看着她伤口的眼睛,悠悠回道:“你贱命一条,何须理由。” 贱命?!慕容晓抬起头,目光幽冷的望着沐青瑶。 恰在此时,李梦见四面八方不断的跑来人后,又重新的跑入房间,她冷笑的瞅了一眼慕容晓后,又看向沐青瑶,轻轻点了下头。 沐青瑶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总觉得慕容晓此刻的冷静和刚才那幽冷的目光,让人太过不舒服和想要防备,但此刻,已经容不得她去想太多,她立即倒在地上。 突然,一直坐着的慕容晓突然站起来走近沐青瑶,她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冷冷幽幽,突然弯腰将匕首从沐青瑶的身上拔出,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令李梦和沐青瑶同时错愕不已,来不及阻扰之时,慕容晓突然用力将匕首刺入李梦的胳膊上,若非李梦突然反应过来,慕容晓这一刀势必要刺入李梦的心间。 李梦也痛呼一声,她还来不及反应慕容晓为何会有此反应之时,她喊来的人都来到了房门前。 而此时,房间内一片狼藉。 李梦和沐青瑶都倒在地上,二人的双眼一直紧盯着慕容晓。 偏偏慕容晓身上很干净。 眼下的情景,怪异,实在是怪异! “怎么回事?谁是慕容晓,为何刺杀沐小姐?”似乎下人们都是事先有人吩咐过了一样,等到了的时候,正巧李老太太也到了,而且此刻开口质问的人正是话语威严的李老太太。 ------题外话------ 推荐好友闲云野羊的文《重生之少女巫王》文文非常精彩,是吃草的老羊的马甲下的文,绝对不可错过!   ☆、第三十一章 陷害 李老太太一句话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慕容晓,虽然眼下情形有些怪异,仍旧不会改变什么。 慕容晓回首看向门口处的李老太太,目光平静。 李老太太一双威严的双眸冷厉的望着慕容晓,待看见慕容晓的平静时,更觉怪异,站在眼前的少女,明明就在几日之前还是没有反抗之力的关在暗牢中,若非突发意外,此刻早就已经入了黄土。哪里能好好的站在面前,以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李老太太身后的人阵阵惊呼。 “沐小姐被刺伤了!就连李姨娘也受伤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容晓的身上,她们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是慕容晓刺伤的沐青瑶!关于这一点,不少人可都是听到了。况且李老太太一开口就将矛头指向了慕容晓,虽然有点武断,但慕容晓身份太低,若不是她,似乎也必须她认了。 沐青瑶紧皱的眉宇一直未曾松开,她始终盯着慕容晓,心中震惊,更加无法揣测到慕容晓的心思,究竟慕容晓是怎么想的? 此刻,最恼恨的是李梦,她一阵头晕,肩膀传来阵阵剧痛,她额头直冒冷汗,面色惨白无色。 慕容晓一直盯着李梦的反应,良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是她,是她刺伤的我和沐小姐,求大家为我们做主,她下手太狠了!”李梦咬牙切齿,若非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慕容晓,她更不想事情出现差错,她现在真是恨不得晕过去,然后好好去包扎一下伤口。 李老太太微蹙了下眉,看了一眼李梦的状况后,便是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去请大夫。” “为什么这么做?你现在最好解释的清清楚楚。此事发生在李府,你伤了沐小姐和李姨娘,就是对李府的挑衅,以及对所有客人的漠视。想不到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子,竟是如此大的胆子,如此的不将人放在眼里。”李老太太气势咄咄逼人。 若非站在对面的人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此刻必定会吓的胆子没了。可偏偏慕容晓就是习惯在刀尖上行走,面对李老太太的责难,慕容晓缓缓低下头,语气颇为淡漠的回道:“回李老太太,此事与我无关。” “什么?!你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李梦气的要岔气,她被刺伤了,是慕容晓亲自下的手,此刻慕容晓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否认了! 此时,忽然有几个人急冲冲的闯了进来,直接扑向沐青瑶。 “瑶儿,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你竟然受伤了!”沐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起沐青瑶,担忧焦急的说道。紧跟着她的几个下人上前一同帮忙扶起沐青瑶。 沐青瑶虚弱无力的摇了摇头,“娘,我暂时没事儿,李老太太已经请大夫了。我只是伤了肩膀。” 此时,若是有人足够细心,必定会震惊的发现,李梦和沐青瑶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可惜,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慕容晓的身上。 “是谁?竟然敢伤你?李老太太,今日这事儿你必须给个交代,否则我家老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沐夫人立即向老太太责难。在这满屋子的女人当中,宰相夫人的地位颇高,虽然李老太太年纪大,但是身份却不如沐夫人。 李老太太慎重的点头道:“请沐夫人放心,此事一定会妥善解决。” “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我和李小姐都被刺伤了,独有慕容晓好好的,眼见为实,证据确凿。”李梦连忙道。 一时间,夫人小姐们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慕容晓与楚王有婚约,不过慕容晓不守妇道,竟与人私通,毁了清白,后来楚王仍旧履行婚约,只不过是降了她的身份,纳她为妾,想不到她竟然如此不感恩,还敢对楚王府未来的主母李小姐下如此杀手。” “如此看来,是慕容晓妒忌。” “的确,如此胆大妄为,心狠手辣,定要处置她。” 在李梦,沐青瑶,李老太太,沐夫人四人的合力之下,所有人的愤恨点都集中在了慕容晓的身上,即使此刻慕容晓没有辩解,即使没有上公堂公审,她们仍旧一厢情愿的将所有的过错放在慕容晓的身上,一切只因为慕容晓是寒门之女,她们眼高于顶,自然瞧不上。 李梦虽然疼痛难忍,可是眼中的得意之色甚浓。 “怎么回事?是谁被刺伤了?难道不知前院有宴席,怎可如此吵吵闹闹?”刚才在前院与众位贵客畅聊的李大人疾步而来,待走进时,便是寒声质问。 因吵闹声过大,惊动了前院的所有人,李大人身后也跟着不少人,其中还有宰相大人。 另外,还有南宫云城! 李老太太对着身后的下人点了点头。 那下人立即弓腰回道:“回大人的话,是沐小姐和慕容府的李姨娘被刺伤了,眼下证据确凿,是慕容府的大小姐所为。现在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沐小姐和李姨娘伤势甚重。” 南宫云城闻言,冷漠无情的黑眸里闪了闪。 李大人立即走过去,立即对屋子内的血腥场景皱着眉,然后怒声道:“谁是慕容晓?” 房中慕容晓淡定从容,轻声回道:“民女便是慕容晓。”这一家子的人,还真是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啊,一盆脏水不由分说的就扣下来。不过……不急,但看他们还有何戏码要唱,她且等着便是。 “你个孽女!” “你是个狠毒的小贱人!” 紧接着,在李大人身后跑出两人,一人是慕容海,一人是慕容宇,二人双眼皆是爆红,二人就差冲过来狠揍一顿慕容晓。 但是,慕容晓始终站在原处,未曾移动过分毫。 “此事人证物证俱全,你决定如何处理?”李老太太问向李大人。 李大人看似犹豫着,其实他是在衡量身后不远处的南宫云城,南宫云城态度不明,慕容晓毕竟是南宫云城要纳的妾,虽然慕容晓必须死,但是这决定若是出自南宫云城之口却是最好的,他立即恭敬的向南宫云城道:“此事证据确凿,慕容晓胆大妄为,但是毕竟她乃是楚王即将要纳的妾,请楚王决断。”   ☆、第三十二章 反击 众人同一时间看向南宫云城。 南宫云城仍旧是站在不远处,未曾靠近门前半步,房中究竟是什么情形,他并未看到。当李大人将处置结果交由南宫云城的时候,一切似乎就更加复杂了。 “给她解释机会。”南宫云城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 众人又看向慕容晓。 对于南宫云城的回应,让慕容晓有些意外,他竟会给她一次的解释机会。 慕容晓意外,其他人也意外。 看上去面色苍白的沐青瑶身子一僵,想要看清南宫云城现在的表情,可惜,南宫云城距离太远,二人是在众人身后,根本看不到。他竟然这么重视慕容晓?肯给慕容晓一个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因慕容晓的不骄不躁,镇定从容,她太清楚,不该给慕容晓机会。 但,在场的人,谁敢开口命令南宫云城?甚至是反驳南宫云城?况且不论南宫云城是否有护着慕容晓之意,单就是眼前的情况而言,无论如何,怎么也要给慕容晓一个开口的机会。不过,若是南宫云城不在的话,他们断然不会给慕容晓这个机会。 众人心中明镜,慕容晓自然也清楚,她比任何人清楚,对于很多人而言,她是即将成为南宫云城的女人,即使是妾,也给了她机会。南宫云城身在李府,若是处置她就必须要经过南宫云城,那么,她又何必着急的解释?况且在一堆狼心的人面前,她若是不分时机的解释,最后也只是徒劳。 李大人皱着眉。 李老太太也错愕了一下,不得不说,南宫云城此举,看似没什么问题,却无意间透出了一个讯息,他在意慕容晓。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李梦心慌不已,她下意识的说道:“证据确凿,摆在眼前,她若是解释也只是强辩,况且她伤了我自是没什么,可她伤了沐小姐。” “李姨娘所言甚是,我若是处置了你自然没什么,不论你妾室的身份,就论你刚才在我面前刺杀沐青瑶,我就该为了保护沐小姐处置你。”慕容晓截下李梦的话,眉目间一片冷凝冰寒。 众人听闻慕容晓的话,皆是一愣,什么?是李梦刺杀了沐小姐? 沐青瑶一愣,正欲开口的时候,慕容晓就朝着她走来,弯下腰,背对着众人用着二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沐小姐,你下次可以装被刺杀更像一点儿,相信我,你若是你不依不饶,我会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沐小姐表里不一。更让楚王知晓,他即将迎娶的王妃,是一个怎样会做戏伪装之人!”沐青瑶一身是血的从屏风后揍出来后,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尽管沐青瑶面色苍白,甚至身上的血也足够真实,但是……李梦被刺伤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 闻言,沐青瑶面色微变,眼睛内的寒冷冰冻三尺。这一刻,她意识到,眼前的女子若论卑鄙,或许比谁都卑鄙。在最短的时间内没有自乱阵脚,反而观察甚微,最恰当的时候反击。 一个狡猾多诈的女子!沐青瑶唇紧绷。 “沐小姐,真是对不住了。若非我动作慢了,怎会让李姨娘伤了你?请你见谅。”慕容晓话语中尽含关心和担忧之意。 将众人都给看糊涂了。 “你胡言乱语,你竟然胡言乱语!”李梦惊呼,怎么也料想不到慕容晓会如此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看那表情动作,谁能看出来那是装的?! 慕容晓眼眶微微发红,痛心疾首的望着李梦,摇着头道:“李姨娘你怎可随意污蔑我,过去这些年来,不论你是如何亏待嫡女,如何让嫡女吃不饱穿不暖,因我向来最是温和大度,不会与你计较。可你怎么能够伤害沐小姐?我知晓你为何要刺杀沐小姐,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想要让妹妹嫁给楚王,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刺杀沐小姐,然后嫁祸于我。当时沐小姐正在屏风后更衣,你趁着房间内光线昏暗,便是快速的刺了沐小姐一刀。也许沐小姐没有看清,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随后,你竟然……竟然是诬陷我,李姨娘,你怎能如此狠心?如今在众人面前,晓晓虽然是寒门之女,但也不是被人任意侮辱之人,请求大家为晓晓作证,晓晓绝对不会如此残忍的刺杀沐小姐。” 声情并茂!凄凄惨惨的被陷害的样子,被慕容晓演绎的淋漓至极! 不远处的南宫云城眼眸微动,似有一抹笑意流过眼底,他竟走了过来。 李梦险些气的吐血,她没想到沐小姐惯会伪装,颠倒黑白。此时的李梦没有想过,慕容晓此时的应对方式不过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她眼前阵阵发黑,可仍旧是说道:“怎容得你胡言乱语,究竟是谁伤了沐小姐,沐小姐怎会不知?且问过沐小姐便知。” 话落,李梦信心满满,此事是沐青瑶亲自参与其中,为的就是除去慕容晓,所以,沐青瑶怎么可能会不站在她的这一边。 李大人,李老太太等人未曾多言,但是他们表情看似凝重,但是却极为轻松不已,与李梦一样的想法。 这回,只要等到沐青瑶的回应,那么此事必定会有结果。 南宫云城勾着唇角,或许连他都没有发现,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上隐匿着一抹宠溺的笑,他看着容貌着实不够惊艳但是不知为什么会让人有点好奇的慕容晓,道:“还没进王府,竟是如此多事?” 众人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南宫云城这话……太不寻常,难道他是相信慕容晓刚才的说辞? 随意的看了一眼南宫云城,慕容晓眉头微蹙。 “沐小姐,是谁刺伤了你?”李大人再次问道。 沐青瑶双眸的视线皆是在南宫云城身上,记忆中,南宫云城还未这般看过她…… “沐小姐,楚王面前,你无需顾忌。”慕容晓对沐青瑶说道。 沐青瑶再次看向慕容晓,无人知晓此刻她心中浓烈的恨意,在她根深蒂固的想法里,一个寒门之女无须在意,若是想要性命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抬手的事情,可没想到慕容晓竟然敢威胁她!没错,她不能赌,她不能失去南宫云城的信任。她敛下眼眸,冷声道:“是李姨娘!” 四个字的回应,惊呆众人! 李梦浑身一颤,怎么会这样? 李老太太和李大人也是面色变了变。 与此同时,更让李梦受刺激的是,一个下人慌忙的跑来,惊慌失措的朝着李大人喊道:“大人,慕容府的二小姐与二房的三公子的私情被撞破了!” ------题外话------ 推荐舒歌的完结文《妾倾城》《妾妖娆》《绝世荣华之嫡妃》   ☆、第三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私情?!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盺儿就在这里呢。”李梦眼前阵阵发黑,她慌乱的看着门前的人,却惊愕的发现门前哪里有慕容昕的身影!眼下情况太过不可思议,她们来算计慕容晓,慕容昕怎么可能不在?! 慕容海简直是无地自容,本身他的身份就低,结果在李府发生的两件事都与他有关系! 慕容宇是被惯坏的了,听了那下人的话后,恨不得冲上去大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姐姐绝对不会与人私奔!”他还指望着以后出门就与人吹捧,他的姐姐日后嫁给了楚王,日后谁不会巴结他? 李老太太面色阴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大人紧皱着眉。 众人还未从沐青瑶的话中反应过神来,又冒出来一个私通的事情! 今天可是李大人的生辰,出了这么多事情,可真是不太平! 慕容晓浅笑的望着门前的慌乱,越乱越好! 被李梦质问的下人,连忙回道:“这是众人看到的,现在贵府的二小姐正闹着呢。”跟李方淼扯上关系,就别想清清白白的,慕容昕算是毁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盺儿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与人私通?”李梦面色煞白的反驳着,她对慕容昕寄予了极深的厚望,就想着日后能够有朝一日,让慕容昕嫁给楚王,然后她母凭女贵,慕容海怎会不在意她?京城的那些官夫人又怎能高高在上的不将她放在眼中。可现在,就要这么毁了吗?她不信! “事情已经清楚,刺杀沐小姐一事与民女无关。”慕容晓清冷的声音此时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沐青瑶一直沉思。 李老太太,李梦都是看向沐青瑶,哪里想到沐青瑶最后会倒戈相向?既然沐青瑶已经开口了,那么就不能继续诬陷慕容晓了。可此时受了些刺激的李梦哪里能这么容易放过,她大喊着:“明明是你刺杀沐小姐!还有,一定是你背后设计的盺儿,一定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小贱人。” “住嘴!此事已经明朗。来人,将李姨娘带下去。”李大人面色阴沉严肃,他不想将此事闹大,原本只是想要一个小丫头的性命,却没想到事情竟然闹的这么大,此事绝对不能再大,否则于他不利。 因沐青瑶后来一直沉默,众人便认为一定是李梦刺杀了她,况且事情与他们无关,想让他们说些什么绝对不可能。 “爹,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慕容晓刺伤了沐小姐还有我,眼见为实啊!”李梦向来是算计别人算计惯的,哪里能受得了被人如此轻易的就算计了,她焦急的辩解着。 慕容晓心中冷笑,沐青瑶已经开口否决了,李梦却因为焦急不断的辩解,而不是想着如何解决眼下困境,看来人一旦被愤怒和惊慌填满,就别想冷静的对待困境。李梦此刻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既然她自寻死路,她不妨送一程,“李姨娘刺杀沐小姐,此事事关重大。李大人不如将此事交由沐小姐处理。如此也算给沐小姐一个交代了。”你们不是合伙来算计我吗?那么,就自相残杀吧。 此言一出,李大人威严的双目看向慕容晓,他紧皱的眉宇间已有杀气。 南宫云城却在此时开口了,“言之有理,就将这胆大妄为的妇人交由青瑶处理吧。” 李梦浑身一软,与此同时,她一下子冷静了,身上冰冷。她刚才怎么能那般的不冷静?她不该自乱阵脚,应该想法子来反击的。却没想到因为慕容晓的话,她气的失去了理智。沐青瑶绝对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一头冷汗。 沐青瑶本就因为慕容晓方才的威胁而心中愤恨,因此,对李梦更为恼恨,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梦,正欲开口要处置李梦的时候,忽然心中一个激灵,她眸子犀利的看向慕容晓,她差一点就中了计!慕容晓是想要她们窝里反,自相残杀,借刀杀人!真是想不到,一个寒门之女,一个不会让人放入眼中的慕容晓,竟在短短时间内,会如此谋算! 李大人沉思了片刻后,应道:“遵从楚王的决定。” “我……我……”李梦想要辩解,可又不知如何辩解,她这一刻才发现慕容晓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逼得她辩解也不是,不辩解也不是,这是一条死胡同。 “不,这些事儿与娘没有关系,都是慕容晓这个小贱人做出来的。”慕容宇向来草包,能够不分场合的暴漏本性,还真是愚蠢! 不过,却帮了慕容晓的忙,慕容晓面色一冷,怒道:“我是你嫡姐,你身为庶弟,不尊敬嫡姐就罢了,竟然口出污言谩骂嫡姐!你可知规矩?再者,你该称呼李姨娘为姨娘而非娘!”话落,她又看向慕容海道:“爹,你觉得呢?” 慕容海一直是脑袋嗡嗡的,心里也在抉择,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若是任由李梦被处置,他日后还怎么靠李府?若是不任由李梦被处置,他现在的身份又能做什么?况且,楚王都已经下了命令了。眼下听闻慕容晓的话后,他立即懵了,磕磕巴巴的回道:“他还小……” “今年已有十三岁,不小了,爹。”慕容晓穷追不舍。 围观的人开始低声议论,纷纷都指责慕容宇不懂规矩。 慕容海虽然心中奴恨慕容晓穷追不舍,但未免再惹麻烦,他回手扇了一掌慕容宇,“孽子,向你大姐道歉!” 慕容宇满眼愤恨,倔强的别过头。 见状,李梦心里头的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她紧咬着牙,一是忍耐肩膀痛楚,二是忍耐愤怒不能再乱语。 慕容宇迟迟没有道歉,慕容晓等了片刻后,叹息一声,“罢了,我身为嫡姐,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她看向沐青瑶,道:“沐小姐,此事你看该如何解决?” 众人又再次看向了沐青瑶,等待她的决定。 沐青瑶沉默。 一片沉默中,又有人来了。 这一次冲过来的人是慕容昕,她满脸泪痕,直接向李梦冲过来,哭喊道:“娘,我没有与方淼表哥私通,是慕容晓,是慕容晓陷害的我!是她!娘,帮帮我啊!”   ☆、第三十四章 慕容昕惊慌失措,全然没有往日美丽模样,娇俏的面容上全是泪水,看上去狼狈不已,显然没有发现李梦受了伤,现在的情况,完全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李梦的身上。 也难怪慕容昕会如此依赖李梦,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李梦在背后为慕容昕解决一切,且在慕容昕的心里,李梦似乎无所不能,无论什么样的困境都能解决。 待慕容昕惊慌的喊着的时候,从人群后有一看上去俊朗的男子也跟着走了过来,听见了慕容昕的话后,立即面色一沉,冷讽道:“就你这等姿色的女子,我身边不乏几人,若非你有意勾引我,我怎么可能会多看你几眼?” 慕容昕只觉得浑身冰冷,心口一直在颤抖,她被李方淼的话刺激的面色涨红,“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可这话她说的又极为心虚,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自信,所以她一直想着无论是怎样的男人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她想看到的也是李方淼对她献殷勤。却没想到,李方淼竟然现在用这些话来伤她!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毁了。 李梦阵阵头晕,似乎一瞬间,她所有的希望都土崩瓦解了,她紧咬着牙,似乎想要清醒一些,可她的命运此刻都不能自己掌控,又如何能够帮慕容昕?不过,她却相信自己的女儿,是绝对不会如此目光短浅,看上一个风流的庶子!她恶毒的目光看向慕容晓,她太清楚了,一定是慕容晓算计了盺儿!她紧咬着牙,冷笑望着慕容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想不到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如此惊人!”直接就要毁了盺儿的名声! “娘,是她,就是她,是她欲要坏我名声,否则我根本就不会去见表哥,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见我的人是表哥。”慕容昕急切的解释着,可出口的话语显然没有经过脑子。 慕容晓心中笑了,可表面上却是痛心疾首的表情,“妹妹何出此言?是你做出了如此丢失脸面的事情,又如何能怪到我的身上?况且你想要见任何人岂是我能决定的?” “是你……否则不会有人给我字条……”慕容昕急道,可话出口,她立即面色巨变。她发现这虽然是个局,但却是一个她无论怎么说都是错的局。是她自己没有把持住,看到忽然出现在茶盏下的字条后,就控制不住的去会情郎。可她想要会的是楚王,若不是楚王,她怎么可能去冒险。她紧咬着牙,看向就站在一侧的丰神俊朗的南宫云城,眼中柔情似水的说道:“我以为是楚王相邀,所以才会去见。” 众人一听,皆是摇着头,个个目光都有着不屑的笑容。无论是去会谁,对女子而言都是毁名声的事儿。就她一个寒门之女,楚王能够看得上?这瞎话能信得过? 南宫云城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昕,在看到慕容昕眼中浓烈的爱意时,厌恶不已,别开目光移向他处。 “无论栽赃陷害任何人,都要有证据。你无凭无据也来陷害我?未免太过可笑,妹妹,今天并非是你妄想来陷害我,看看李姨娘的下场。”慕容晓冷声道。她的确趁人不在意,将字条放在慕容昕的茶盏下。另外又在期间寻了理由去如厕,然后又寻了李府上的一个丫鬟将封好的信交由李方淼。丫鬟必定不敢拆开来看,所以唯一看过信的人只有李方淼,而李方淼看过信后,必定已毁了信。现在无论是谁指责,皆是空口白话,没有证据! 慕容昕一下傻眼了,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因为字条上写着看过必毁四字,她一心想要得到楚王的心,早就在所有人前来此处的时候,她将字条烧毁了。她绝望不已,再看李梦,发现李梦一身是血,更是懵了,“我……我……” “爹,这里毕竟是李府,妹妹私会情郎已毁名声,至于李方淼表哥必定会为妹妹负责,眼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如让下人先将妹妹送回府。”慕容晓又看向一直面色阴沉,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慕容海说道。 慕容海愣了一下,随意看了一眼四周人的神色,特别是李大人的那黑沉的面色,立即点了头:“快将她带回府去。” 李方淼虽然为人风流,更是因为慕容昕的话恼怒,但是不是没脑子的,这个时候说多错多,况且他还是挺喜欢慕容昕的,能够纳她做妾自是不错,他立即点了点头:“好。” “不……我是被冤枉的,爹,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慕容昕惊慌的喊道。然后又满是期望的起身扑向李老太太的面前,“外祖母,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与方淼表哥私通,真的没有。” 这个时候,谁会相信她?李老太太冷漠的看着慕容昕。 李梦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否已经昏睡过去。 下人拉着绝望的慕容昕离开了房间。 不得不说,李府今日的宴会,还真是精彩! 慕容晓眼眸幽深无底的望着慕容昕被拖走,收回目光时,看见李老太太那犀利的目光,她没有躲避,反而是浅浅一笑,点了下头。 发生了慕容昕这个插曲,似乎所有人忘记了沐青瑶还没有答案。 就在慕容晓应对慕容昕的时候,沐青瑶一直暗暗打量,甚至也在观察着南宫云城的神色,她心中一片冰冷。 慕容晓看了一眼紧闭双目似乎已经晕倒的李梦,她挑了挑眉,想要以晕倒来逃避?怎么可能!她回首看向沐青瑶,笑道:“沐小姐,关于李姨娘的处置,你可有答案了?” “虽然是她刺伤我,的确存了私心和歹心。不过,今日是李大人生辰之日,已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宜再见血腥。不如就杖责五十以示惩戒便可。”沐青瑶轻轻悠悠的声音,听着软软的,令人心动。 此言一出,获得了当场所有人的赞赏,直接赞赏沐青瑶的善良。 慕容晓笑了笑。不愧是沐青瑶,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不过,就这么轻的惩罚李梦?岂能对得起,这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第三十五章 电闪雷鸣 “李姨娘心存歹心刺杀李小姐,李小姐为人慈善不予计较。但我和爹都会感觉愧疚,更对不起李大人今日的生辰宴会,毕竟李姨娘是慕容府里的人。爹,我们也该做点儿什么,绝对不能寒了沐小姐以及在场所有人的心。”慕容晓转头便对慕容海说道。 慕容海愣了一下,“做什么?” 沐青瑶蹙眉,正欲开口。 慕容晓就面色沉凝的说道:“将李姨娘抬回府里,杖责之后自行痊愈,无需请大夫。” 假装晕倒的李梦心口狂跳,心中尽是恨意,可她又不能这个时候醒过来,更不能辩解,否则现在肯定没了性命!只要能够回慕容府,她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忍。 “李老太太,李大人,无论如何,今日之事皆是李姨娘所为,若是你们觉得如此处理不公,太过轻饶了李姨娘,那么告官便可,无论怎样处置李姨娘,我们绝对不会有二话。”慕容晓又对李老太太和李大人说道。 若他们想要为李姨娘说话,那么这一番话就相当于堵住了他们的嘴! 李老太太面色难看,但仍旧是开口道:“恩,既然有了处理结果,便如此决定了。” 他们心里如明镜,事情闹的大了,到最后必定会十分难看,不如现在放手,更何况李梦不过就是个庶女,原本有利用价值的慕容昕如今名声也毁了,更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们二人日后是什么后果,对于李府而言已经不重要。 慕容海一直昏昏沉沉,慕容宇因为要闹,被慕容海制止了。 这件事只能到现在不了了之。 沐青瑶轻蹙着眉,将头微微低下,无人能够瞧见她低下头时,绝美面容上的表情以及她那阴冷的目光。 宴会到此也不得不停止。 一家家人陆陆续续离开李府。 慕容晓走出去之时,南宫云城抓住了她的胳膊,俊美无匹的面容微微低下,似要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里奇怪的还带着几分笑意,“小丫头,你的确有趣,回去好好准备,过几日就将你接进府里。”话语间,充斥着几分宠溺,如此宠溺的口吻,就如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让他有几分兴趣的猎物,他是一个猎手,喜欢猎捕让他有兴趣的猎物。 他饶有兴致的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容晓的冷漠,在慕容晓漆黑无底的眼眸里,他试图看进去,但始终未曾如愿,最后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慕容晓立在原地,望着南宫云城的后背,她陷入沉思。 忽然,身后又传来一道低柔的女声,“慕容晓,是我低看了你。从最初到现在,你所想要做的就是如何吸引他的目光吧?恭喜你,你做到了。不过,你身份低微,日后即便成为了他的女人,得到他一段时间的宠爱,可想过日后的生活?” 不用回头,慕容晓已知站在身后的人是谁,房外的人群逐渐离去,身后的人自然是沐青瑶。 突然,脑海里闪过南宫云墨说过的话,南宫云城真心喜爱的女子是江子霏,而且即将出现在京都。然而,沐青瑶却将她当成了敌人,却未料到在南宫云城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如今就要出现。不知道,当江子霏出现在沐青瑶的面前时,沐青瑶会如何?想到这里,她微笑道:“沐小姐,你该防备的人至始至终都不该是我。” 沐青瑶面色一沉,高傲的目光打量着慕容晓,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去。 当慕容晓走出房间的时候,天空正巧落下几滴雨,厚重的黑云压顶,她抬头望向天空,如深渊的双眸里划过一道亮光,难道今晚就是她等待的一个机会?只是不知,短短时间内,南宫云墨是否已经准备好! 南宫云墨,看似无欲无求,实则野心昭昭,他必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 回到慕容府的时候,已是近黄昏。 焦急等待担忧慕容晓的陈蓉坐在门前,坐立不安,就在刚才,她刚得知消息,李梦被杖责五十,打的半死送了回来,而且还不允许请大夫,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痛苦哀嚎着呢。具体什么情况,陈蓉无从得知,她害怕晓晓会有不测。 待看到安然无恙的慕容晓安然无恙的回来后,她悬着的心全然放下,连忙道:“晓晓,娘等着与你一同用晚膳呢。” 慕容晓瞧见陈蓉眼中的担忧后,笑道:“正好在李府没吃什么。” 二人进了屋。 吃过膳食后,慕容晓就对陈蓉讲述了在李府发生的事情,可以忽略了一些惊险的地方。 陈蓉听过后,布满皱纹苍白的脸上现出激动的笑意,“太好了!她们落得这般下场皆是她们咎由自取,若非她们有害人之心,又怎会最后被自己的计策害到?果然,老天是长眼的,给了她们报应!” 老天长眼?慕容晓浅浅一笑,指望谁不如指望自己,若今日换成曾经的慕容晓,最后必定会惊慌失措,任由李梦等人的处置,那么,今时今日,李梦等人已经飞黄腾达,达了心愿! 深夜,众人已熟睡。 慕容晓一直未入睡,她坐在窗前,打开了窗户等待。 刚才,一道道白光划过厚重乌云,紧接着便是震耳的雷声。 不知等待了多久,就在一道闪电划向某个方向时,她平静如水的眼眸里现出了几分笑意……   ☆、第三十六章 惊变 电闪雷鸣之夜。 狂风大作,刺目的闪电一次次的划破天空,震耳的雷声一次次的响起,狂风呼啸,如凄厉哭声,又似狂龙要吞噬土地上一切。 一处地方,突然引来一道凌厉的白光劈下,顿时刺眼的白光更浓,然后在狂风之下,竟起了浓浓烈火! 陈府——惠妃娘娘的娘家。在京都内,陈府的人几乎都可以横着走,无人敢惹。 此刻,整个陈府内,因为雷电的到来,突然乱成了一团。 有人看到了那从天空劈下来的白光,这是遭雷劈了啊!所有人惊慌失措,就怕再会遭雷劈,惊慌逃跑。 竟无人去看那被劈中的房间里的人是否还活着,都在大吼大叫的逃跑着。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若非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又怎会引来雷劈?太过震撼人心了! 走在路上打更的人看到眼前情景,慌忙跑走,一边走一边惊呼:“陈府作恶多端,老天看不下去,发怒了啊!遭雷劈了!遭雷劈了!” 这个夜晚,因雷电狂风的到来,越发的不平静了! 道道闪电的光芒掠过众人的脸上时,如同照亮了每个人的灵魂,看到那苍白面色下惊恐的灵魂。 这个时代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流言蜚语,在京都叱咤多年的陈府不知是否会因为天打雷劈四个字而发生转变! 一座府邸内。 赵荫正在阵阵狂风雷电中无法安睡,在窗户被吹开时,恰巧远处的别雷电击中的情形被他看到,他漆黑幽暗的眼眸内沉了下去,这道白光似乎有些不寻常。 正在他犹豫间,无影无声靠近,站在外面的窗前道:“主子,那方向是陈府的方向。” “陈府?” “陈府乃是楚王南宫云城的母妃惠妃的娘家。看样子似乎是遭了雷劈,已经起了浓浓烟火。” 赵荫望着那在闪电的照应下清楚的浓烟,眼眸微沉冷。 无影又道:“陈府因惠妃娘娘受宠,更因楚王在青山国有着翻手云覆手雨的权力,而越发不将他人放在眼里,这些年来倒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无痕眼里冒着笑,显然是幸灾乐祸。 虽然遭雷劈这种事并不稀奇,偶尔也会有发生过,但是发生到陈府,就不简单了,明天恐怕会有人以此做大文章了! 赵荫双眸锐利如鹰的盯着前方,久久收回目光后,看向无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无影,在幸灾乐祸?” 无影没有丝毫隐瞒,立即点头:“回主子,正是。” “明日去探探消息。”赵荫命令道。 “是。” “这两日慕容晓有什么动静?”赵荫问道。 无影立即圆瞪双目,惊愕的望着赵荫,“主子是真的看上了她啊。”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问慕容晓的事情,这太不寻常,在他眼中如天神般存在的主子,怎么会,怎么能看上慕容晓那样不堪入目的女子? 能配得上主子的女人,怎么也得倾国倾城吧? 赵荫华贵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无人能看懂的情绪,但唇边的笑意却随之消失,“说。” 无影再不敢疑问,立即将他所知晓的全部告知。 待赵荫听了慕容晓在李府内发生的事情后,他唇角一勾:“应对不错。”当不久后,他知晓慕容晓便是今晚将雷电引到陈府的主谋者时,对于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子,似乎更加惊奇。 楚王府。 南宫云城正与身段妖娆的侍妾翻云覆雨,门外就传来下人惊慌的禀告声。 打断了房中内的缱绻缠绵。 “什么事?”南宫云城起身,披上件衣服后,沉声问道。 美貌侍妾不满被打断,她好不容易能获得王爷的宠幸,怎么能轻易放过,她的容貌在整个楚王府内算是最不够引人注目的,几年来她也只是侍寝了一次而已,去没想到今天王爷会想到她,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她跟着起了身,抱住南宫云城的腰,柔声道:“王爷……” 南宫云城不耐,甚至是有些厌恶,他转过身看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女子并不出色的容貌,不知为何,竟是忽然极其厌恶,他冷声命令道:“下去。” “王爷……”女子仍旧是不满足。 下一刻,南宫云城已是全然没了耐心,府中这些侍妾对他而言,不过就是用来暖床而已,何时竟敢对他的命令质疑了?“滚!” 女子惊吓的浑身一颤,想要邀宠的心顿时烟消云散,不顾衣衫不整,逃一般的离开。惹怒了王爷,后果不堪设想! 门外的人听见房中没了动静后,立即禀告道:“回王爷,陈府出事儿了。” “何事?”南宫云城微蹙眉。 “陈府……陈府……”那下人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雷劈二字不是什么好词,可这个时候他顾及不了太多了,只能如实禀告,“陈府遭雷劈了,而且因为刮风火势渐长,因为人心恐惧,现在还不知道府里人伤亡。据说,雷劈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陈大老爷的房间。” 陈大老爷乃是惠妃的嫡亲大哥,可惜,因为没有什么才能,不能在朝为官,但丝毫不影响他在京都里作威作福,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但仍旧是喜欢妙龄少女,看上眼的少女只要没什么家世背景,便被他抢回来做妾,这不过他做过的一些小事儿而言。 曾经也有人将陈大老爷做过的事情禀告皇上,可惜都被他人三言两语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陈大老爷未曾被责罚过。 南宫云城眼眸顿时冰冷一片,“去陈府!” 此事,必定会给许多人用来对付他的把柄!他必须亲眼去看看陈府此刻的情形。 …… 翌日,天气晴朗,蓝天白云,全然不见昨晚的阴云密布,雷鸣闪电。 暴风雨之夜过去了。 仅是一夜的时间,关于陈府的事情,整个京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用过早膳后,顾青来了。 他看着如今令他有些陌生的慕容晓,犹豫再三,疑问道:“大小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太子殿下命人送来了这封书信……太子殿下什么处境,整个青山国的人都知道,大小姐,你……”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不能引火*了……”   ☆、第三十七章 疑败露 顾青因为焦急担忧而语气重了些,等话音落下了后,他才发觉,便赶紧又道:“大小姐,我……我只是担忧你。” 的确,在顾青的眼中,慕容晓眼下所做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危险。 瞧着顾青担忧的神色,慕容晓笑道:“顾青哥,相信我。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眼下我做的事情不过是自保而已。” “自保……顾青可以保护大小姐的。”顾青憨厚的脸上是坚定无比的神色。 闻言,慕容晓嘴角扬起,眼中笑意耀眼夺目,“恩,顾青哥,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放心,无论我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危险,我都有把握去保护自己。”也尽她所能保护她在乎的人。 她深知一个道理,有的事情你越是逃避,就越是容易被主导,她讨厌被人主导的感觉! 顾青重重的点头,此时他心里下了个决定,日后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想要欺负她的人,那么就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慕容晓拆开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眸子内笑意盈盈。第一步成功了!显然,她还是比较有运气,利用雷电一次就成功了,若说南宫云墨最初心有疑惑,那么,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必定信任了她。 仅是几日的时间,南宫云墨能够准备好她要的东西,然后在得到顾青传递的消息后,就准备了昨晚的一系列事情后,足以说明她没有看错,南宫云墨是个有野心之人,也并非众人眼中无能之人。 如此,她倒是没什么担心了。 当今圣上虽说宠爱惠妃,重视南宫云城,但却崇尚鬼神之说。莫说当今圣上信鬼神之说,就是普通的人也同样迷信。她走出这一步棋,虽说险了一点儿,可却是她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能够打压南宫云城的计谋。 罪恶深重,天打雷劈。仅仅八个字,便可让南宫云墨利用了!南宫云墨必定能够好好利用这八个字! 门外忽传来女人的禀告声,“大小姐,二小姐正在闹,吵着要见大小姐,奴婢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小姐能去看看吗?” 传来禀告之人是慕容昕的贴身丫鬟碧雪。 闻声,慕容晓想了下后,回道:“二小姐不懂事你们不懂事?她已经定下了婚事,过几日就会被抬去李府,这两日若不修身养性,嫁了人岂不是要惹人笑话?若她再闹,就去禀了爹便可,无需告知于我。”昨天从李府回来后,慕容海就将慕容昕关了起来,并且已经决定让慕容昕嫁给李方淼为妾,慕容昕闹了一个晚上仍旧是没认清现实,不想着如何应对,却是在不停的闹,背后没有李梦的指点,就全然没了主意。 而此刻的李梦自身难保,慕容海虽然忌惮李府,但是也明白了李府日后绝对不会帮衬他们了,李梦和慕容昕都是弃子了。虽然他对李梦有几分情意,也难挡他的怒火。果真是没有请大夫。 不过,她绝对不会相信李梦会坐以待毙,慕容海暂时不会管,但李梦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确,李梦暂时还不能死,否则,她又如何利用李梦来对付李府?经过昨日之事,李老太太,李大人等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若不出手应对,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可是……大小姐,少爷也出事了,现在老爷不在府上。”碧雪急道。 顾青压低声音对慕容晓道:“少爷的确出事了,是纵欲过度,伤了身,这会儿却是下不了床,病的的确很严重。” 纵欲过度?慕容晓挑了挑眉,又听碧雪道:“碧衣已经跪在院门外了,等着小姐处罚呢。” 碧衣?慕容晓想到她逃过一死回来的那天,那容貌清秀的少女,倒是不辜负她那日的提点。慕容宇一向好女色,可府中着实没有多少的银子供他在外逍遥快活,他能够玩弄的也就是自己院子的丫头,昨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回来后仍旧有那么大的兴致?可想而知,一个真正意义上还未长大成人的慕容宇就如此纵欲,小小身体耗损的厉害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慕容晓回道:“爹既然不在府上,那就带着碧衣去见李姨娘吧,李姨娘一向处理府中大小事物,况且此事还关乎于少爷。此事只能是她处理,再将二小姐的事情也告知李姨娘。” “大小姐……”碧雪着急了,她是受了二小姐的嘱咐过来的,一定要将大小姐请过去,可大小姐压根就打定主意不过去。 “我不想说第二遍,下去。”慕容晓话语陡然一冷。 碧雪虽然看不见慕容晓的神色,但是却不知为何有些惧怕,大小姐果然变得不是那么容易欺负了!她几番思虑后,立即退下。 …… 正在偷偷默默喝药养伤的李梦听闻碧雪的话后,气的顿时吐了血。 慕容昕被毁了,慕容宇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啊!可没想到,竟然被她信任的碧衣给挖空了身体! 她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等碧衣出现在李梦面前,表明是受了慕容晓的提醒,才会挖空心思的伺候慕容宇,但没想到慕容宇的身体如此不受折腾。 慕容晓,竟是慕容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暗中出了这么一手!她忍着恨,咬牙切齿的问道:“大夫怎么说的。” 碧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伤了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日后怕是不能有后了。” “什么?!”李梦双眸顿睁,难以置信。不过就是与一个下人欢爱最后竟然无法欢爱了?她早就知道慕容宇小小年纪爱好女色,不过她一向不在意,认为这不过就是男人天生的,可没想到,她的纵容竟然会让慕容晓钻了空子! 越想越恨,她紧紧咬着牙,“慕容晓,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 午膳过后,慕容晓等来了消息。 皇上得知昨晚之事后大怒,百官虽有大半都为惠妃娘家人说话,但却敌不住那令人闻之变色的天打雷劈四个字。几名官员列举了陈府多年来做过的丧尽天良之事,其中包括南宫云城暗中帮忙摆平的证据。 皇上震怒,当时就下了命令,罢了陈府内几个大人的官职,被雷劈死的陈府大老爷也被皇上下令,不可葬入其祖坟!惠妃娘娘受其连累,被罚禁足半年。至于南宫云城,收回了他手中近半兵权,而这些兵权交由南宫云墨掌管。 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令许多人都措手不及。 慕容晓心情甚好的品了几口茶,欲扶着陈蓉一起去花园里散步。 却来了不请之客,南宫云城! “大小姐,楚王正在正厅等候。” 慕容晓微眯双眸,南宫云城他此行是为何?难道……是猜出了昨晚之事与她有关?   ☆、第三十八章 逼迫 慕容晓心中暗衬,她没料到南宫云城会如此快的来找她,但是却料到了南宫云城必定会知道她在背后为南宫云墨筹谋。南宫云城能够在京都内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就足以说明,他想要知道什么必定会知晓,如她所说,不过是早晚问题而已。 只不过仍旧是诧然他难道是得到了消息后就赶来了?这么急切? 沉思了半刻后,她起身前往前厅。 前厅。 南宫云城俊朗过人的面容阴沉冷肃,周身气息森寒凛冽,他并未就坐,而是站在整个厅的中间,因他身子挺拔高大,更是气势凌人。 慕容海刚刚回府,听闻南宫云城前来,便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件华丽的,直接赶了过来,一路上加快步伐,满头是汗,却抵挡不住他内心的恐惧,不知楚王为何会在今日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之下前来这里,虽说楚王今日势力削减,但是长久以来对所有人的威压都深深的存在,况且,楚王或许只是一时之难。 他刚到就看到了楚王高贵的背影,小心的斟酌着话语,低声下气的说道:“草民给楚王请安。” 无处不在的卑微。 这才是所有人见到他时该有的表现,一行一言皆是小心翼翼。 南宫云城面色因此越发沉冷,但唯独一个小丫头,却胆大妄为!竟敢背地里与人合谋算计他!她忘记了,究竟谁才是她的男人了吧?! 他怎么就会认为那个看似普通不入眼的小丫头,是个好欺负的? “不知楚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慕容海不是个笨蛋,从楚王那冷峻的背影下能够感受到压力和恐惧,似乎是带着怒气而来的? “慕容海,你养的好女儿!”南宫云城紧抿着唇,冷声道。 寒冷的话语,立马让慕容海吓的七魂丢了六魄,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说道:“是草民管教不严,让昕儿在李府内丢了面子,失了名声,草民已经惩戒了昕儿,她已经知道错了。” 答非所问!南宫云城蹙了蹙眉,慕容海口中的昕儿他至今都没有点儿印象,何谈给他添堵,如今给他添堵的是,“慕容晓,被你教养的不错。” 慕容晓?慕容海懵了,究竟楚王是想说什么?他怎么都觉得这话透着几分的不寻常。 对了!慕容海脑子一下亮了,下人说了,楚王前来想要见的是慕容晓,他立即惊醒过来,从昨日李府发生的事情来看,慕容晓绝非他之前所想的软弱,反而是运筹帷幄。危机之时,更是比任何人都镇定,且扭转乾坤。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待慕容晓的时候,楚王来了! 难道,在楚王的心中,其貌不扬的慕容晓已经占有了一席之地? 若是如此,已经成为弃子的李梦,他倒是可以不去管了。 想到这里,他谄媚的回道:“晓晓向来听话,草民一直深以为傲。能够让楚王喜欢,也是她的福分。” 是啊,那丫头能够得到他的一个眼神,就是她福分!但很显然,她似乎不屑于他给的。 气氛又不对了!慕容海感觉到浑身冰冷,那种上位者的威压,令他险些上不来气,不敢喘息。怎么都觉得楚王这话里透着几分的不寻常。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慕容海猜疑之时,慕容晓到了。 见到跪在厅内的慕容海时,慕容晓一点儿都未曾惊讶,慕容海一向面对权贵狗腿,即使南宫云城今日出了一些事儿,但是丝毫不影响慕容海的谄媚狗腿。 说实话,有这么一个惟利是图的爹,当真是可耻!索性,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爹。她的爸爸虽然离开的早,但是从小教她的就是坚韧不拔四个字,任何困境,都要坚信,没有绝境,必须连滚带爬的尝试也绝对不能认输。 收了下怀念爸爸的心,慕容晓走了进来,感受到了自南宫云城身上传递来的凛冽寒意,慕容晓心思微动,敛下眼眸,道:“民女见过楚王。” 闻其声,便知其心未曾慌乱惧怕,南宫云城回头看去。 这也是他出现在这里后首次对一个女子看的如此仔细。 跪地的慕容海没有楚王的命令不敢起身,只能头点地的等着楚王的吩咐。 南宫云城冷冽的鹰眸将慕容晓由上到下的扫视,然后寒声命令慕容海:“滚出去。” 慕容海虽然被这三个字羞的老脸通红,可他哪里敢反驳,真就是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将慕容海的狼狈收入眼中,慕容晓淡淡一笑,活该! “你当真是慕容府的人?”南宫云城望着她唇边的淡笑,顿觉,她与整个慕容府的人都格格不入,或者说与大多数人都不同,她看似能够卑微的低下头,可却在背后能够眼都不眨的反击。 她绝对是一个小女子。 慕容晓点头回道:“是。” 南宫云城深深的再看了眼慕容晓后,转身坐在一侧,然后声音陡然转冷,“为何帮南宫云墨对付本王?”在得知消息的时候,他震惊无比,难以形容那时候的心情,及时到现在,看到她的平静后,他仍旧是难以平复,她竟背叛他!“你可知,你是本王的女人,竟敢背叛本王?” 房间内的空气因南宫云城的霸气逼问而越发稀薄。 他的女人?慕容晓唇边漾起浅浅的笑容,幽深无底的眸子直视南宫云城。 一眼之间,南宫云城甚至未曾来得及多想,她对他的冷漠从何而来,而他对她的好奇从何开始,未等她开口回应,他又道:“本王今日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尽谢罪。二,就在这里脱了衣服伺候本王。”   ☆、第三十九章 妄想 自尽?伺候他?慕容晓一直压制心底的恨意,本以为被压制的妥当,却因为他狂傲的两个条件而腾腾升起。她心中越恨,那日马蹄踢在腰腹间的疼痛就越发的清晰,如再次经历。心中的恨意如点点火星以最惊人的速度燃烧扩散,偏她在他不容反抗的两个条件面前,笑容妖娆灿烂。 看着她的笑,南宫云城心口腾的一把火烧了起来,他几步上前,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慕容晓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他低着头,眼眸内是清晰的不加掩饰的情动,她当真挑起了他的*,仅是用一个笑!居高临下的他给了赞赏,“虽然长得不堪入目,笑起来却添了几分姿色,既然有心勾引本王,便识趣儿脱了。” 此时,在门外的偷听的慕容海一直纳闷,南宫云城所说的背叛是什么意思,还没寻思明白,就又听见南宫云城想要在这里那个慕容晓,他顿时老脸通红,想要推门而入去阻止,可又想到,进去以后必定会让南宫云城不满,或许还会将怒火连累到自己身上,所以,没多想他立马逃走了,压根就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慕容晓可是他的女儿,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可能要遭受侮辱的时候,逃的比任何人都快。 “楚王既然知晓民女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那么,必然能够猜到民女如此做的原因。”慕容晓退后几步,目光从容的望着南宫云城,语气中带着几分令人诧异的温柔,但是却能让对面的这个从出生开始便身份超然,霸气无人敢惹的南宫云城听出了她的坚定。 她是要摆脱他! 不惜与一个从来不被人看重的南宫云墨联手! 南宫云城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酝酿着腥风血雨般的怒火杀气,那眼中还有星星点点的一丝*也渐渐隐退。 慕容晓接着又道:“楚王,退了亲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南宫云城紧盯着面前越发看不懂的女子,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现在仔细想来,能让他用了几分心思的人,除了江子霏,就是眼前的这位其貌不扬的小丫头,“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本王退亲?” 若她的目的仅仅于此,那么,眼前的小女子就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她究竟有一颗怎样的脑袋?能够聪明的策划一场阴谋,却为了这么一点事儿?对他如此不屑一顾? “是。”慕容晓回应的干脆不曾有片刻的犹豫。不过,是,又不是,她不会为了一个退亲而大费周章的结交南宫云墨,她是在从头谋划,为自己的日后谋一个护身符!通过自己的力量得到的护身符,比出卖身体而得到的护身符更可靠。 “知道与本王为敌最后的下场是会怎样吗?”南宫云城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陡然压低的声音,绝对冷酷。 慕容晓微微蹙眉,并未回答,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最后问你,是否选择?”南宫云城寒声问道,逼迫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楚王,何必与一介女子计较?天下女子众多,楚王心中也有许多红颜知己。而我……时至今日,仍旧难以忘怀那冰冷的铁蹄踢在腰腹间的剧痛,午夜梦回,时常想着,若是日后再与楚王发生口角,楚王稍有不如意,民女怕是日后无法安眠。”慕容晓无惧的望着南宫云城,仍旧有些蜡黄的脸望着南宫云城,平静淡然的说着。 眼前气势狂傲霸气逼人的男子,眼前忽现那日初见情形,女子坚韧不喊痛的模样,至今竟是无比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果真恨他!不惜与虎谋皮,他深黑的眸子里,似乎在这一瞬间只有眼前的慕容晓,“你可知,你在与虎谋皮?” 慕容晓眸光一闪,的确,她的确是在与虎谋皮,但她别无选择!从今日南宫云墨以最快的速度,以最全的证据来指正南宫云城和陈家的时候,她就知道,南宫云墨隐藏的极深,时至今日已不容她后退。 “你竟然知道?!”南宫云城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越发的令人陌生和好奇,他漆黑的眸子冷冷的望着她,眨眼之间,他身形鬼魅靠近,将她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揽入怀中,修长冰冷的手抬起她的下颚。 慕容晓甚至力量悬殊,并且矫情躲避。 南宫云城渐渐逼近,口鼻之间的沉重灼热呼吸令气氛变化,“慕容晓,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一个月为限,你若能让本王迫不得已的退亲,那么,本王必不追究。反之,你该面临的就是今日的选择!” 话落,他竟低头,狠狠的吻向她的唇! 她侧头躲过。 灼热的唇落在她娇嫩的脸颊上。 四目相对,他深深的凝望着她,一个初时令他丝毫不入眼,却能在短时间内让他渐渐注目的女子。 一个清晰的想法映入脑海之中,她竟厌恶他的碰触?!南宫云城黑眸幽暗如夜,一项狂妄霸道的他,不知因何原有,心口似闪过什么情绪,而这等陌生的不知是什么的情绪,令他一阵心烦,看了看她倔强的唇角,再看她脸颊上清晰的水印,轻轻一笑,并未再多语,直接离去。 在南宫云城的身影消失在厅内后,慕容晓执起锦帕,神色冰冷,缓慢的擦去脸颊上的印记,一个月……够了。 …… 此时,楚王府,迎来了一位娇客,此娇客的到来,令府中众人猜测。因楚王最信任的贴身护卫随侍在此女身侧,足以见得在南宫云城的心中,此女必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府中无人敢怠慢。 此女容颜虽不及沐青瑶的清丽,却极为婉约柔美,一举一动,一笑间,好像能够让一个有着冰冷心的人渐渐融化。 江子霏静默等待,姿态优雅的饮了一盏茶后,向身后的护卫轻声道:“既然云城还未回来,流剑可否跟我说说云城去见的那名女子的事情?”   ☆、第四十章 江子霏 流剑细想了一下关于慕容晓的事情,然后对江子霏言道:“慕容晓乃是寒门之女,忠王在世的时候与慕容府的老太爷定下的婚事,将慕容晓定为侧妃。但,因慕容晓水性杨花,与人私奔之时被人发现。虽有可能私奔之事有假,但的的确确配不上侧妃之位,王爷不是无理毁约之人,便绝对纳她为妾。” “原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江子霏点了点头,笑意若春风并未有任何不满之色。 流剑接着又道:“在王爷心中,慕容晓不过是出身寒门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妾侍而已。王爷今日去找她,是另有要事。而非对她另眼相待,请江小姐放心。” 这几年的时间,流剑一直跟随南宫云城身边,甚是明白眼前女子对于南宫云城的重要。 江子霏淡笑不语,继续默默无声的品茶等待。只是,在低眸之时,温情的眼眸中流转着一抹疑惑,若南宫云城当真不在意,为何会亲自前去? 半个时辰后,南宫云城终于回来王府,从下人口中得知江子霏已到,立即奔跑前来。 待见到房中那许久未见的娇美女子时,南宫云城心口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大步走过去,“子霏,本王回来晚了。” “我等了不过一会儿,无碍。云城不必焦急,坐下再说。”江子霏笑意盈盈的美眸看过去,柔声说道。 江子霏自称我,称呼南宫云城为云城。简简单单的称呼,就让紧随进来的几个下人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江小姐或许比沐小姐还要得王爷的心。 南宫云城喜欢的也是江子霏那独一无二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全然不是慕容晓那冷若冰霜,试他如猛兽般的远离。他走过去,坐在江子霏身侧。笑道:“好。” “这次可能要多待一段时日,等到大婚前两个月我再回去。”江子霏温柔笑道。 他们早就已经商议好了,南宫云城许她侧妃之位,虽是侧妃,但不亚于正妃的待遇。他是真心待她。 南宫云城立即握住她的手,“可安顿好了?” “放心,我与哥哥一起住在京城的别院里,前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安顿好了。哥哥吩咐我说,你若是有时间就前去别院一聚。至于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哥哥让我转告于你,莫要为此焦急。不过是一时的困境而已。”江子霏声音语调低柔婉转,安抚了眼前男子进府之时还存在的狂躁和愤怒。 几日过后。 身处重叠宫殿中的一处最高处的南宫云墨静看脚下的风景。 短短几日时间,因陈府的落败,南宫云墨在宫中的地位不同往日,甚至通过这件事,最漠视他的父皇也对他另眼相待。 “太子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颇为信任的幕僚田坤开口问道。 南宫云墨笑道:“既然本宫已经答应了她,自然是要助她。况且,她值得本宫的帮助。” 田坤深思,仍旧是怀疑,“区区一介女子,当真值得太子殿下与楚王正面交锋?太子殿下应当三思。” 南宫云墨眸子微动,仍旧是望着脚下那些来来往往的宫人,话锋陡然一转,“她是难得一见的女子,聪颖不输于男子。本宫欲逼她进宫。” “逼她?” “她千辛万苦要楚王退亲,便是想要自由之身。但,本宫前路坎坷,需有她相助,助本宫一臂之力。正常法子令她进宫,她必不会答应。所以本宫必须逼她进宫。”南宫云墨眼中那温润的笑意消失,进而浮现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他等待多年,一直暗中谋划,期间不止一次设计害陈府,但结果却未曾让他如意过,而慕容晓,她的出现,仅仅是献了一计,且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一计,便是让陈府在百姓的议论声中无法反击,只能任由他打击。 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他绝对不能松手。 “让她进宫做宫女?”田坤疑问。 若是做一个宫女的话倒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慕容晓的身份进宫做宫女,倒是不会落人把柄。只不过,看太子的意思似乎并非如此…… “若让一个性子异常坚定的女子心甘情愿为本宫谋划,那么,唯一的方法是,让她成为本宫的女人。让宫人收拾一间房准备吧。”南宫云墨语气坚定的吩咐道。 “是。”田坤立即应下,只要是能够帮助太子殿下能够顺利继承皇位,区区一个女子自然不必放在眼中。南宫云墨言下之意,是要收了慕容晓为通房。 眼下是通房,用不了多久太子殿下登基后,便可封妃封嫔。 对于他们而言,逼迫一个女子,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而已,无所谓其它。能够进了他们的眼,为他们所用,便是慕容晓的福分。 …… 慕容府。 此时的慕容府摇摇欲坠,慕容海经营的生意越发的只赔不赚,整日里愁眉苦脸。刚开始听到慕容宇的情况时,他还会震惊痛苦,如今,他所担忧的是,今后该怎么办? 楚王送来的聘礼他不敢动,因为是要给慕容晓当成陪嫁送还回去的。慕容海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动这份歪心思的。 这厢慕容海整日奔波于生意顾及不了其它的时候,李梦因为慕容昕,慕容宇的事情而彻底卧床不起,及时暗地里用自己的陪嫁私房钱去买药,可终究是无法治愈她被刺激的不轻的心。导致,她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仅是今日的时间,便是老了十多岁。 今天晚上,李府的轿子就会过来将慕容昕抬进去,慕容昕寻死觅活几次都未曾如愿见到慕容晓,更因为太过折腾,以至于慕容海都没有对她说过几句话。渐渐的,慕容昕也不闹了,嫁给李方淼就嫁给李方淼吧,毕竟李府现在是她的外祖母当家,她嫁过去了只有享福的份,没有受苦的份。 但,慕容昕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嫁过去后,因为她没了利用价值,她口中的外祖母岂会多看她两眼? 慕容晓听着顾青娘跟她和陈蓉嘀咕这些事情,抿唇淡笑道:“一切皆是他们咎由自取。” “是啊,若非李姨娘,夫人怎么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可算现在时苦尽甘来了。”顾青娘叹道。 陈蓉经过多日的调养,面色不再那么惨白了,也有了那点儿血色,听见李梦等人的下场后,她也叹了口气,“恶人自有恶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名丫鬟手中拿着烫金的帖子进了屋,递给慕容晓,“大小姐,这是请帖,送帖子的人自称是江子霏江小姐的丫鬟。”   ☆、第四十一章 令人意外的宴会 江子霏? 当看到请帖上面隽秀的几个字和最后的落款时,慕容晓点了点头,对下人吩咐道:“退下吧。” 江子霏……慕容晓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此女是南宫云城的心坎坎上的人,未曾想过她们会有怎样的交集,未曾想过江子霏会送来请帖。 与此同时沐府内,沐青瑶也收到了请帖。 沐青瑶在听闻是江子霏相邀时,便是片刻失神。 她清丽脱俗的容颜露出一丝迷茫,江子霏,出江氏家族。她曾从南宫云城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而且,南宫云城有意要娶江子霏为侧妃。她之所以失神,是因为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猜到了,对于南宫云城而言,江子霏绝非一个普通女子。 就是不知,江子霏命人送来请帖有何意? 沐青瑶揣摩了一会儿,便是放下请帖,此刻猜不出来江子霏是何意,但去了以后不就是知道了?她乃是宰相之女,虽与江子霏未曾谋面过,也终究不会改变一个事实,江子霏必定要对她敬重。 两日过后。 江子霏派来的马车,分别接了慕容晓和沐青瑶前往江家别院。 大约将近一个时辰便到了。 两辆马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当慕容晓下了马车后,见到从后方马车缓缓下来的沐青瑶时,平静的眼眸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同时也邀请了沐青瑶?看来,这场宴会,似乎并不简单。 沐青瑶侧眸不经意间看到了慕容晓,惊愕了一下后,便面色沉冷如冰。江子霏竟然同时请了慕容晓?那日,在李府的情形跃入眼前,到了最后未曾陷害了慕容晓,却让她迫不得已受了慕容晓的威胁,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低等人威胁!一个即使日后伺候同一个男人,却命运完全不同的寒门之女!对于沐青瑶而言绝对是侮辱。 但是,眼前的慕容晓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还对她点头一笑。一笑之间,似万物复苏的盛景令人无法移目。沐青瑶惊讶的发现,有几日不见,慕容晓的样子似乎又有变化,最初在南山庙后山见到的时候,慕容晓简直狼狈的无法入目,第二次在李府相见的时候,虽然面色已经好转一些,容颜也清秀了点儿,不过仍旧是有些普通。但是今日再见慕容晓的时候,她发现,眼前的女子似乎丰腴了一些,不再干瘦干瘦的,之前忽略的五官,现在看起来也有几分味道,可谓是变化颇大! 忽然,沐青瑶震惊的发现,由始至终她观察慕容晓,习惯性的要看眼睛,其次是容貌。再仔细一看,慕容晓今日的穿着极为普通,竟是粗布麻衣!明明看上去容颜长相挺普通,就连衣服也是粗布,偏偏令人看过去,仍旧是无法移开双目! 怪不得……会引了南宫云城的注意。沐青瑶心思一沉,随着江府下人带领下进了江家别院。 慕容晓紧随其后,她唇边荡漾着浅浅的微笑,一路走过去欣赏风景,江府不愧是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区区一个别院便是修建的极为奢华,四周风景怡人,亭台楼阁,假山溪水,每一处都是醉人的景色。 这时候的土地并非现代的时候寸金寸土,只要富贵,就可买到一大块地来修建。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地点。 抬首看去,一座伫立在湖水中间的亭子内已经有了人,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亭子中的人倒是能够看得清楚。 三男一女。 女子身着一袭精致典雅的紫色烟纱裙,容颜看得不太清楚,却从她端坐的姿态上可看出,此女秀雅端庄。 三名男子从身形上慕容晓能够分辨的出,是南宫云城,赵荫,以及江子荣。 江子荣在她不稀奇,但赵荫会在? 似乎赵荫感受到了她的疑惑,朝她看来。 慕容晓愣了一下,呵!竟然带了面具! 一张银色闪烁着几分冷意的面具遮住了赵荫那绝代风华,无人能及的华美俊颜。她不知为何能够从身形上将赵荫辨认出来,仅仅是见过几次面,或许是赵荫那独特的存在感以及他那一身天生闲适优雅,万事便可掌控在手的气质。 忽然,慕容晓臂弯一沉,扭头看去,才发现在她失神之时,沐青瑶竟走近了她,并且此时挽着她的臂弯,笑容温和道:“走吧,云城哥哥和江小姐在等我们呢。” 慕容晓挑了下眉,虽有几分惊讶,仍旧不动声色的对沐青瑶笑道:“沐小姐说的是,走吧。”要表演姐妹情深?她奉陪。 走上通往湖中心木板小路上,沐青瑶小声说道:“慕容晓,我们冰释前嫌吧,日后我们进了楚王府,你可投靠我,偌大王府内,有我护着你,日后你有幸有个儿女,我同样可以保证你今生无忧。” “哦?”慕容晓眼中笑意流转。 沐青瑶一时之间被慕容晓的反应有些弄得不知所以,她接着又低声道:“你可知江子霏的家世背景?”当她站在不远处,看见江子霏与南宫云城有说有笑,而南宫云城竟亲自为江子霏倒了一杯茶的时候,她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慕容晓的出身就注定她可以将其命脉把握在手,但是江子霏不同。 慕容晓柔声回道:“沐小姐,江小姐是何人与我无关。” 沐青瑶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亭子里传来江子霏那温柔似水的声音,“辛苦二位小姐了,亭子中备好了茶水和点心,快进来坐下休息吃些点心和茶水。” 好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好一个秀雅端庄的女子!   ☆、第四十二章 他在笑话她? 若非如此,又怎会让向来狂妄的南宫云城对她情有独钟?从南宫云城细微的动作上可以看出,江子霏对他而言,比他身边的任何莺莺燕燕都重要。慕容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仍旧挽着自己胳膊的沐青瑶。 沐青瑶显然也被江子霏吸引过去注意,也不再以高姿态来笼络收买慕容晓,她盯着江子霏那秀雅美丽的脸容,只觉得有些刺眼,虽容貌不及她,但南宫云城对江子霏的态度,却让她颇为忌惮。 她们二人走过去,就坐在江子霏的一侧。 亭子里也只有六个位置,每一个座位的距离都有一米多,所以倒是不觉得与男子同席有不合礼之处,只不过对于沐青瑶而言,还是有些拘谨。 慕容晓目不斜视,坐下后也就是随意且认真的品着茶,江家是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任何地方都是大手笔,眼下慕容晓所饮用的茶叶茶香四溢,清香弥漫在鼻尖,口感极好,竟是她未曾品过的茶叶。 这厢慕容晓心无旁骛,沉入在茶香的世界中,另外几人就是各有心思。 赵荫带着面具,所以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力,但是偏偏此人能够将一个看上去普通的银面面具带出几分神秘和邪魅的魅惑感觉出来,不仅让江子霏好奇,也是让沐青瑶好奇。此人的到来,是江子荣带来的,具体什么身份,江子霏也不清楚,只记得江子荣交代她,不可轻视怠慢此人,以免为家族招惹来灭族之灾。江子霏柔声为慕容晓和沐青瑶介绍了一下赵荫和江子荣。 因江子霏不知晓赵荫的身份,也只用了家兄的好友来介绍,因赵荫通身气息实在独特,沐青瑶自然而然的多看了两眼。 江子荣身份不可小视,乃是江氏家族的少主,未来的族长。 南宫云城对江子荣并不陌生,在慕容晓和沐青瑶二人还未到的时候,他们相聊甚欢,期间,令南宫云城好奇的是,赵荫究竟是什么身份,以他对天下事的了解,未曾听闻过赵荫的事迹,难道赵荫只是一个小家族的人,只是与江子荣交好? 江子霏暗自看了两眼静默无声的慕容晓,以及有着清雅脱俗容颜的沐青瑶,便是又笑道:“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点心,便是让下人多准备了一些,二位小姐尝尝是否合口味。” 沐青瑶向来是面面俱到的人,且在南宫云城的面前,即使她心中有再多的妒忌以及不满,此刻都是和颜悦色,她笑道:“江小姐有心了,府上厨子的手艺非常不错,我很喜欢。云城哥哥曾提起过江小姐是个妙人,果真是名不虚传。” 此话一出,气氛倒是又和缓了不少。 慕容晓在任何场所,皆是不会吝啬笑容,笑着赞赏道:“非常可口,这一会儿功夫我已经几块下肚,谢谢江小姐的盛情款待。”她这话并非夸张,不止是茶让她喜欢,就是这些精致的点心也是味道极好,在慕容府里是绝对不会品尝到的,相信在其他地方品尝到的味道也会与这里有些差别,她喜欢下厨,绝对吃过不少美食,自然知晓这些点心在用料上必定极为考究。 “这些点心是子霏亲自做的,她一向厨艺甚好。”南宫云城望着江子霏神色柔软,出口话语极为自傲。 想不到自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也会下厨,这不禁让慕容晓有几分另眼相待。她又道:“想不到江小姐厨艺竟是如此之好!” 江子霏面颊微红,娇嗔的看了一眼南宫云城,然后对慕容晓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想着下人做事毕竟粗糙,这是我们第一次见,我自然要用心,是你们不嫌弃,其实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好。” 沐青瑶面色微微一僵,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江子荣好奇的看向慕容晓,在慕容晓见到他和赵荫的时候,面色未曾有丝毫变化,甚至是到现在都是未曾移目过,好似他们未曾谋面过。上次见简直丑的不堪入目,今天看来,倒是有几分女子的模样,最起码能够入眼了。能够做到如此冷静的面对,她绝非表面看上去这么娇弱。 “慕容小姐是否会下厨?”江子霏温声问道。 此时,不知为何,倒是有几道目光看向慕容晓。 慕容晓此刻正品茶,听闻江子霏的问话,不紧不慢的将茶水咽下后,微笑回道:“我不会。” 南宫云城黑暗的眸子扫了一眼慕容晓,似一点儿都不意外慕容晓的话,她一天到晚的寻思着阴谋诡计,怎么能够扳倒一个又一个人,这里面其中还有一个他,哪里有时间去下厨?想到这里,他这几天偶尔也会想起她,只是心里总是有几分怪异而琢磨不透的感觉,他开口道:“子霏一向厨艺甚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日后有时间你便向她学学吧。” 学学如何做一个让他喜欢的女人!做女人就该柔情蜜意,懂得讨好男人,知晓自己该做什么。 此时,忽然几声笑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看去,是带着面具的赵荫。 慕容晓微微抬眸看过去,他没事儿笑什么? “不知赵公子笑什么?”江子霏疑惑问道。 虽然慕容晓看不到赵荫的表情,但是从那面具里唯一能够让她看到的那双幽暗无底若深渊的眸子里,她竟看到了一丝笑意,因他正看着她。他便是风轻云淡的回应了,“贵府的茶不错。” 此言一出,慕容晓愣了一下。她立刻察觉,从刚才到现在,她一共喝了四杯茶水,他竟都注意到了?这话怎么听在耳中如此刺耳,是嫌弃她没见过世面,觉得茶好喝就多喝了几杯?她暗中无人察觉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荫,却没想到赵荫那让她有几分看不透的眼睛又看着她,相反,那眼睛在看到她的举动后,竟笑意加深了。 慕容晓腹诽,果真有病!日后若再见无他人之时,她该提醒他,没事儿吃点药,出门别忘带药! 之后,几人又有一句没两句的聊了一会儿,尽管聊的不是特别愉快,但也不会特别尴尬。 “慕容小姐什么时候进王府?” 闻言,慕容晓看向突然提问的江子霏。 ------题外话------ 亲们,文里面有一点错误。就是关于慕容晓和南宫云城的婚事,前几章写的是老王爷定下的婚事,其实这个关系是错误的,我已经更改了。老王爷这个人物换成是忠王,忠王是南宫云城的父皇最敬重的叔叔,也是南宫云城最敬重之人~不过是人物变化,不涉及情节发展,谢谢给我提醒的亲亲~么么么   ☆、第四十三章 难言之隐 江子霏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慕容小姐不必在意的。” 慕容晓即将是南宫云城的妾对于在场的人而言早就已经知情,甚至,在场的三名女子名义上皆是南宫云城的女人,只不过是都没有过门而已。 妾室只需从后门抬进去便可,不必穿大红嫁衣,没有盛大婚礼,江子霏的话没有错处,甚至含着笑意的问话,会让人有种被关心的感觉。只不过慕容晓却觉得有些微的意外,她耸肩浅浅一笑,“遥遥无期。” 南宫云城执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遥遥无期?她……很好! “怎么会?”江子霏意外慕容晓的回答,遥遥无期不就说明南宫云城未曾定下日子抬进府?她眼眸内快速的闪过一道光,莫非是她的直觉有误? 遥遥无期四个字听在每个人的耳中,被理解的意思就是南辕北辙。 一直默默守在赵荫身后的无影听闻慕容晓的话,一向与影子一样不会被人在意的他抬首瞥了一眼慕容晓,她是在对主子暗送秋波,告诉主子她不会嫁给楚王?此女看着普通,也不是那么会阴谋诡计的,可惯会勾引主子。 沐青瑶颇感意外,再看南宫云城竟没有说什么,难道是她一直看错了,至始至终南宫云城根本就没有对慕容晓另眼相待过?是她太过草木皆兵了?其实,相比较慕容晓而言,她现在最该在意的就是江子霏。 能够让南宫云城如此温柔以待,江子霏在南宫云城心中的位置必定比她还要想的还要多。 江子荣忽然道:“子霏,时辰差不多了。”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抬眼看了下天色,太阳西落,已近黄昏。 江子霏立即面含歉意,连忙道:“瞧我竟然没注意到时辰,眼看着就要入夜了。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早就吩咐了下人准备了晚膳,二位小姐就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如何?客房也会尽快准备好,明日一早就送二位小姐回去如何?” 京都很大,代步的基本都是马,眼看着天色渐暗,再回去的话也是赶不上用晚膳的时辰了。 “我会命下人去给两位小姐的家人送信,你们无需担忧。”江子荣又道。 今日沉稳不多言的江子荣与那晚有些话唠腹黑的江子荣完全不同,慕容晓淡笑着点头,心中已悄悄做起了打算,对她而言,但凡是嗅到了一丝一毫的不寻常,她都不会放过。 沐青瑶迟疑了片刻后,也点头应了。 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一阵清风刮来菜香味。 循着菜香飘来的地方看去,是下人们端着托盘将各色菜品送了过来。 夜间,湖心上的风景别有一番景色,在此处用膳倒是很有意思。 慕容晓勾起唇角,似乎这一趟江府别院之行让她有了些期待,不论各方牛鬼蛇神,就是这些美食便是让她有些期待,她的目光缓缓落在送上来的美食之上,她的好友曾经说过,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吃货!忽然想起来,她穿越到现在,她一直未曾想过要吃什么,或者自己亲手做些什么,只因为,她要面对比吃更棘手的事情。暗中决定,等处理好事情后,不妨下厨犒劳一下自己和娘。 今天晚上她回不去了,不知道娘能够安心? “在想什么?”身旁沐青瑶轻声问道。 慕容晓收回思绪,回道:“江府的厨子的确不错。” 沐青瑶双唇紧抿着,她好奇慕容晓的泰然,面对南宫云城对江子霏的柔情以待,她尚且做不到心里平静,可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在观察,慕容晓一直极为泰然,面容上没有半丝的妒忌和黯然。是的,江府的厨子的确不错,香味扑鼻,可她完全没有一点儿胃口。 一顿饭吃下来,极为安静。 或许就是太过安静,才会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对慕容晓而言,这是天生的直觉。 “不知赵公子是何地之人?”南宫云城突然开口问道。一双霸气锐利的眼眸紧盯着赵荫。 此时开口询问,南宫云城实在是能够沉得住气! 江子荣皱了一下眉,眼中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一丝惧意。 面具下的赵荫除了不久前的几声笑声后一直未语,此刻听闻南宫云城的询问,他的声音清冷如雪,慢条斯理的回道:“齐腾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显然不愿意多说。 “原来赵公子并非青山国人,恕青瑶无礼,有些好奇赵公子为何带着面具?”沐青瑶问道。从她出现到现在,偶尔会不受控制的看向赵荫,这个也许并非是贵族的公子,虽然看不到容貌,可他整个人通身的气质,就会给她一种极近魅惑的感觉,不禁好奇他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家族背景。 慕容晓抬眸移目看向赵荫,一张普通的银色面具将赵荫倾国倾城的俊颜遮掩,她好奇他的回应。 江子霏也看向赵荫,因她也不清楚赵荫的身份,只知道赵荫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物,此刻沐青瑶正好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便是等待着赵荫的回答。 南宫云城在最初时,曾低声询问过江子霏赵荫的来历,但江子霏也不知晓,南宫云城向来是能够掌控许多事情,嫌少有不受控制的事情,若说有,就是慕容晓的突然转变,还有眼前的赵荫,他看不透赵荫眼睛里隐藏的内容,同时也怀疑赵荫出现在此处的目的。 “赵公子有难言之隐,还望更为海涵,莫要介意。”在赵荫的沉默之下,江子荣适时的开口回应。 难言之隐?沐青瑶眸光闪了闪,收回了目光。若非容貌有瑕疵,怎会用面具遮盖? 慕容晓嘴角抽了抽,显然江子荣的难言之隐四个字让人误会了!看沐青瑶的面色便知晓,沐青瑶定是认为赵荫容颜被毁,才会用面具遮住了容貌,而,赵荫显然不屑于解释,又或者是不屑回应沐青瑶? “难言之隐吗?赵公子,不妨摘下面具。”南宫云城显然被赵荫的冷漠态度而动了怒,当下,面色一沉,声音寒冷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刺杀 南宫云城的语气冷冽,不容拒绝。 几人看向赵荫,唯独慕容晓嘴角含着不明的笑意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酒杯上。 南宫云城的一句话,摆明了他上位者的身份,固然赵荫并非青山国人,但自古以来,人的身份就被分出了三六九等,南宫云城一向凌驾于众人之上,自然不容人如此不将他放在眼中。 所以,赵荫的面具必须摘! 江子霏犹豫了一下,因江子荣的嘱咐,她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来劝南宫云城打消这个念头,心中做了几番打算后,她柔声开口道:“赵公子,身在亭子中的几人并非迂腐之人,赵公子不必有什么顾虑。” 在许多人的心理,与江子霏一样,一旦这个人有所隐藏,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必定有残缺,不想受到他人嘲笑,所以才会隐藏。 沐青瑶点了点头,“赵公子,既然王爷想要你以真实相貌面对众人,不管你有什么顾虑,有王爷在此为你撑腰,你大可不必在意那么多。” 几人皆以为赵荫会在如此大的威压之下,会没有二话的拿下面具,谁知,赵荫只是语含几分刺骨的冷意,却又似乎是笑意的说道:“我若不摘呢?” 这话问的猖狂! 可谓胆子真大,竟然敢反问南宫云城! 慕容晓嘴角笑意加深,含笑的眼眸看向赵荫,却很意外的看到赵荫身后的无影,被无影那感觉像是防着狼的表情吓了一跳!他那是什么表情?将她当作一头狼?她嘴角抽了一下又三五下,无影的防狼般的眼神,真是让她无言以对。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无影心中暗叹,这女人又在伺机勾引主子!为了严防主子堕落,他似乎不能坐以待毙了,该好好想想如何能够让主子分散注意,毕竟慕容晓的容貌和身份,太上不得台面,给主子丢脸! 南宫云城执着酒杯的手一紧,及时此时天色暗淡,仍旧可看得见那酒杯被捏的似乎有一丝裂缝,幸而酒杯中的酒水喝了大半,剩下的没有溢出来。 江子霏一下子就紧张了,慌忙中看向江子荣,谁知江子荣面色阴沉,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慕容晓仍旧沉默,没有被眼下的低气压受到影响,浑然不觉南宫云城的怒意,抬头饮下一口酒水的时候,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天色已暗,月亮已经冒出了山头。 沐青瑶原本一直注意力放在赵荫的身上,惊讶赵荫的不识好歹,可转眼间又看到慕容晓事不关己,竟然还有心思饮酒,便是蹙了下眉,随即又想到慕容晓刚才所说的进王府遥遥无期,不由暗自猜测,莫非其中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仅是怀疑了一下后,就看到江子霏轻轻拍着南宫云城的手以作安抚,她神色一暗。 “王爷莫要在意,赵公子是有难言之隐,可能长久以来都带着面具,所以不习惯也不想摘下来。天色已暗,宴席就散了吧。”江子霏在江子荣递过来的眼神下,连忙安抚着南宫云城。 南宫云城森冷的黑眸直盯着赵荫,却见赵荫仍旧闲适淡雅,未曾有丝毫惊慌,便黑眸一紧,起了疑心,难道赵荫的身份并非表面这么简单?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心有疑虑之时,南宫云城便收起了一份责难之心,点了点头:“本王不过是有一分好奇之心,既然赵公子有难言之隐便算了吧。” 在场的人没有人愚蠢,知晓在什么情况下做什么事情,南宫云城拿捏不准赵荫的来历,自然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对他而言,刚才不过是试探而已,江子霏向来聪明,自然会为他寻找台阶。 慕容晓眸光深幽的望向南宫云城,心中立即沉了些许,南宫云城能够有今日这番地位,且在遭受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仍旧如此不动声色,必定已有打算,心机颇深,几日前他给她的一月之期,今日看来,他是打着猫玩老虎的游戏来戏耍她?她沉了几番心思后,便随着众人一起起了身,准备回客房休息。 回转身之时,忽然被湖中突然窜起来的水喷了一身。 一阵惊呼声响起。看来,并非她一人遭殃。 杀气扑面而来。 寒光刺眼,森森杀机。 几名黑衣人执着长剑大刀而来。 “是刺客!” 江家别院怎么会出现刺客?! 余光间,无数迷眼的水珠间,看到赵荫仍旧站在原地,而无影护在他一侧,无影武功高深莫测,但凡近身的刺客,皆是死在他的一招之内。 赵荫太过镇定,太过淡定! 江子荣紧皱双眉,怒问:“你们是谁?”别院内的护院皆是武林高手,能够在众多武林高手下混进来刺杀,令江子荣不可思议。 江子霏大惊失色,她怎么也不会料到会忽然出事! 南宫云城的贴身侍卫流剑一直保护着南宫云城。 至于慕容晓和沐青瑶却无人保护,沐青瑶惊呼连忙跑到南宫云城身边寻求保护。 江子霏距离南宫云城最近,自然受到了南宫云城的保护。 慕容晓就站在原处,刚开始时她还想过跳到水里,她会游泳,更会潜水,在水中如鱼得水,但是,当她看见大部分的杀手都是刺向赵荫的时候,她忽然冷静了。 原来,是冲着赵荫而来! 她又何必惊慌? 无影武功高深莫测,赵荫又岂会是草包? 当南宫云城发现三个女人,唯独慕容晓冷静自若,不曾躲避,更不曾向他寻求庇佑,反而目光全部都放在赵荫身上的时候,他顿时心中起了怒火。 她绝非第一次见到赵荫! 此刻他已看清了情况,刺客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赵荫!这个他不知道身份的赵荫。 每一个此刻的武功都很高,但是与赵荫身边的无影想比,竟是以卵击石! 赵荫,究竟是谁? 慕容晓怎么会认识赵荫? 且,他有一种感觉,慕容晓看赵荫的眼神绝对不简单!那眼里没有丝毫的冷意和防备,全然不是看他的那种目光,南宫云城心口忽然一疼,朝着慕容晓怒喝一声:“过来!” 一声怒喝,震耳无比! 赵荫凛冽如冰,仿佛置身事外的眼眸忽然看向慕容晓,似,才忆起慕容晓在此处。   ☆、第四十五章 危险将来临 或许是南宫云城的喝声,以及赵荫看过来的眼神,刺杀的黑衣人在愣了一下子后,便是朝着落单的慕容晓攻击而来。 慕容晓面色沉冷,此时已经不容她躲避,况且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与这些古代武林高手没有可比之处,若是反击,怕是手还没伸出去就已经被砍断。 就在黑衣人手中寒光凛凛的剑即将刺向她时,慕容晓已闭上双眼泰然处之……等死。 于死过一次的人而言,不过就是再死一次而已,若反抗无用,她绝对不会浪费力气。 等待了一会儿,预料中冰冷的冷兵器入体的感觉未曾到来,慕容晓缓缓睁开眼,入目时感觉一阵刺眼,适应过后,才反应过来,这道银色刺眼的光来自站在她身前男子的面具。 银色面具的光芒冰冷无情。 却让慕容晓的心,在这一刻,颤动了。 她习惯一人在刀尖上行走,太清楚每走一步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她不止一次尝试过频临死亡的感觉,每一次都是在孤独的品尝着,却未曾想过,她在等待死亡的时候,有人会挡在她的面前。 且这个人,是她一直看不懂,甚至明知是危险,应该躲避的赵荫。 他身姿欣长,挡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前方的视线。 她只看到他随意的手一挥,黑衣人手中的剑就被震开。 赵荫向来极少出手,无影见状,虽然心中气愤主子对慕容晓的保护,但是仍旧如影随行,轻松的应对着刺客,只不过刚才他是保护一个人,现在是多了一个累赘。 慕容晓一面接收着无影不甘的眼神,一边将目光落在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那只手,白皙如玉,修长,骨节分明,甚至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出几分温暖。 情况混乱,别院里的护卫一个都未曾出现,因刺杀的动静很大,惊动了湖对岸的下人们,这时候亭子里的几个人才知道原来所有的护卫都中了迷烟! 难怪久久没有动静。 黑衣人越来越多,势要杀了赵荫不罢休! 围攻南宫云城几人的黑衣人明显不多,南宫云城只是偶尔出手,他冰冷无温度的眼盯着慕容晓,她竟如小鸟对赵荫那般依人!她安然的躲在赵荫的身后,亲密的仿佛,她是赵荫的女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忽然来刺杀我们?”沐青瑶虽说惊慌,可也看到了黑衣人的目标是赵荫后,虽然他们收到了连累,但是应该不会危及到性命,便是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此话一出,倒是给正在盛怒中的南宫云城提了个醒,他阴云密布的黑眸看向赵荫。 虽然黑衣人层出不穷,赵荫始终是风轻云淡,未曾躲避甚至惊慌。 再看他身后的慕容晓同样未曾露半分的惊慌之色,二人的神色倒是挺统一。 赵荫究竟是谁?如此打量的杀手,就足以说明赵荫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江子荣全力应对刺客,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在保护赵荫。 慕容晓将手腕缓缓的挣脱开来,赵荫忽然回过头来,面具下他幽深的眸子里无人能解的情绪,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后,笑道:“躲什么。” 闻言,慕容晓眉梢一挑,一下又抓住了他的手腕,化被动为主动,他手僵硬了片刻,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主子,刺客太多。”无影在应对刺客之时回头对赵荫道,结果,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慕容晓抓住赵荫手腕的那双纤长柔白的手上,顿时,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此女太过急不可耐! 赵荫对无影轻点了一下头,只见,在赵荫点头后,无影从腰间拿出玉笛,快速的吹出一道道悠长的笛声。 瞬间,从四周涌冒处穿着青衣的暗卫,一出现,便是对着一群刺客下死杀手!狠,快! 眨眼间,横尸湖中。 眨眼间,暗卫尽数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如此训练有素的暗卫!惊诧众人! 刚才还是惊险重重,此刻却忽然风平浪静。 一时间,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江子荣不愧是大家族的少主,在错愕冷静后,立即命人将尸体收拾了。 江府里发生了刺杀一事,慕容晓等人自然不回继续留下,江子荣命人准备马车送他们离去。 经历过此事,所有人都清楚,刚才令人惊骇的刺杀对于赵荫而言,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人家背后有着训练有数令人吃惊的暗卫,出现只需片刻之间便可解决。也正因为此,也让人清楚了,赵荫并非一个简单的人,是一个过分神秘的人! 南宫云城离去之时,面色阴沉,几番打量赵荫后,又对慕容晓道:“可知背叛本王的下场?慕容晓,本王可任性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他在提醒她,她还是他的女人!她若违背了他,那么,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赵荫的暗卫解决了刺客之后,他便是立即离开,离开之时未曾留下一句话,更为曾对江子荣等人有任何交代。 慕容晓随着江府下人的引领之下出了府。 此刻她的身上还有刺客的血,便在出府之前稍微做了清洗,等她出府后,沐青瑶等人的马车已经离开。不过将府门前却有两辆马车。 正疑惑之时,其中一辆马车的马夫上前来,对她恭敬的说道:“奴才给慕容小姐请安。” “你是?”慕容晓打量了一番马夫。 “奴才是太子殿下跟前伺候的宫人,奉殿下的命令前来接慕容小姐。” 南宫云墨的人?怎么会前来江府来接她? 似早就知晓慕容晓的顾虑,马夫连忙又道:“殿下有急事要见慕容小姐,此处不是话说的地方。慕容小姐请放心,殿下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慕容晓敛目深思。 忽然,从马车后身又走来一人,正是一直跟随南宫云墨的侍卫。 “慕容小姐,请。”那侍卫沉声道,语气不容拒绝。 慕容晓回首,看了一眼江府已经紧关上的门,而后看着那侍卫点了点头,“好。”   ☆、第四十六章 绝境 夜已深。 马车飞驰的狂奔。 扬起的尘土钻进马车内。 闭目养神的慕容晓立即睁开双目,耳边传来阵阵鞭子挥舞抽打在马背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如此焦急的赶路,南宫云墨见她究竟所为何事? 她随意的撩开马车帘子看向外面,是朝北而去,与皇宫是截然相反的方向,南宫云墨在宫外? 正在她心存疑惑之时,马车停了下来。 “慕容小姐,到了。” 慕容晓从马车上走下来,四周情景映入眼中,宽敞街道,道路两旁皆是各家府邸,门前皆挂着照路的灯笼,因房舍密集,此处绝非权贵之人所住之处。 慕容晓眸光微动,望着那大敞开的门,心头掠过几分不妙,南宫云墨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太子殿下就在里面等着慕容小姐呢,小姐请进去吧。”侍卫沉声催促道。 闻言,慕容晓心头的不妙更深了几分,她抬脚走进去之时,再次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皆是一人半高的高墙,四周静悄悄的,偶尔能从远处听到打更的声响。 片刻后,她跟随侍卫的带领进了院子,进了屋里。 她前脚刚踏进屋,目光落在那坐在窗前月光下不知是在饮酒还是在饮茶的南宫云墨身上,就在此时,门突然关上,空气不流通,慕容晓也闻到了一丝酒香味。 眼前的人,在饮酒。 她随意的一扫房间,房间不大,几乎没什么摆设,唯有不远处一张床收拾的极为干净,纯白色的被褥。 “陪本宫喝一杯吧。”南宫云墨忽然开口,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语气仍旧很温和,神情仍旧很温润,就是那黑漆漆的眼睛里,似藏了深沉的辉光,有着与他脸上温润的笑容不符的阴沉,或阴谋,或算计。 慕容晓半眯了双眸,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容,道:“民女不胜酒力,在江府别院已经喝了半醉,再喝下太子殿下这杯酒,怕是会大醉不醒,岂不是误了事儿?” “本宫能够今日与楚王二人势力抗衡,其中皆是你出谋划策,除了想要取消与楚王之间的婚约,你还想要什么?”南宫云墨声音里有着一丝魅惑。 “民女只需取消婚约,别无其他。太子殿下高看了民女,民女不过是心存侥幸,结果老天厚待,才能帮了太子殿下,若非太子殿下早有准备,又怎会如此顺利。此事,与民女并无多大的关系。”慕容晓笑道。 南宫云墨执起杯子又喝下一杯,“此酒乃是百年佳酿,刚刚送入宫中,只有三坛。你当真不喝一杯?” 话落,南宫云墨亲自倒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朝着慕容晓走来。 站在慕容晓的面前,他神情温润如玉,似在诱导一个猎物渐渐的走向他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陷阱中,可再仔细一看,又觉得刚才的感觉不过是错觉。 酒香四溢,似未曾饮下,便可因此迷了心智。 看似温和,却是不容拒绝。 南宫云墨尽管是多年来被压制,一向以温和面目示人,可此举却是以身份压制,看似邀请实则命令。 慕容晓岂是愚蠢之人,自然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酒杯。 未料到,他竟收回了手,笑看着她,“本宫喂你。” 这是情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他是在*! 慕容晓的心咯噔一声,面色几不可见变了一下,然后望着南宫云墨那柔情如水的俊朗面容,她大感不妙!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笑道:“岂敢劳烦太子殿下。” “你绝对有资格。”南宫云墨声音一沉,绝对坚定。 他执着杯子送上前来,就在慕容晓的唇边,慕容晓低眸便可看见酒杯中清澈的酒水,酒水晃动如在划圈,看的眼前有些犯晕,她刚才的话不假,她的的确确在江府的时候贪杯喝了一些。 “乖,喝下吧。”南宫云墨柔声道。 慕容晓闭上眼眸,瞬间又睁开,眼中清明无比,但唇角仍旧含着几分笑意,“太子殿下,民女虽识字不多,却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太子殿下是想赏酒,但此举若是落入他人之眼,必定有损太子名誉。”话落,趁他不备,夺下酒杯,一饮而下。 南宫云墨神色略僵,眼眸沉了一些。 慕容晓仿若未见,又道:“不知太子殿下见民女所为何事?” 在装傻?南宫云墨盯着她,良久笑道:“慕容晓,本宫深知你聪颖无比,世间女子鲜少能有与你相比之人,你又何必装疯卖傻?从进了屋时,你怕是已经猜到了本宫意欲何为。此番装疯卖傻,是因为看穿了本宫的心思,然后想要以此举糊弄过去?” 慕容晓静默无声。 “你虽身为女子,却极会审时度势,否则不会在对南宫云城素手无策之时找到了本宫,你一步步的下棋,面对本宫的迟疑,你未曾惊慌,更未曾乱了阵脚,仍旧耐心等待机会,直到电闪雷鸣之夜,你是一个绝对大胆的女子,敢赌!以命在赌。本宫身边不乏各种女子,却未曾有一人如你这般行事,更不会如你这般会出谋划策。从你为本宫献计之时起,就注定,你只能为我所用。”南宫云墨沉声道。 他的声音极为沉冷,在耐心的解释着他为何见她,将所有事情点名,就意味着,从她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她便只有一条路走,便是投奔他,顺从他。 眼前的女子冷静出奇,未曾质疑,更未曾有半分惊讶,只是低敛着眼眸,将那双深幽的眼眸掩盖其下。 南宫云墨不是焦急的人,多年蛰伏等待机会,早就练就了他坚韧无比的耐心,面对眼前女子,他不愿意多加勉强,能够收服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顺从是最好的结果。 对南宫云墨而言,慕容晓是个可以利用之人,他对她有的多半是欣赏,男女之情?对于一个习惯带面具,习惯将野心藏在心里的他而言,只不过是个床榻之间的一点点儿乐趣而已。 女人,除了暖榻之外,若有可利用之处,是她的福气。 望着眼前沉默的慕容晓,南宫云墨柔声道:“床榻已收拾干净,过来今夜,明日你便随本宫入宫。” 洁白的被褥,会留下女子的贞洁象征。 慕容晓抬起眼眸看向南宫云墨。   ☆、第四十七章 应对 慕容晓抬起眼眸看向南宫云墨。 南宫云墨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待你辅佐本宫登基后,本宫自会许你妃位。” 若是一般女子,听见南宫云墨的承诺必然会欣喜若狂,甚至投怀送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是南宫云墨碰到的却是对于一群女人伺候一个男人这种需要绝对忍受力没有半分兴趣的慕容晓。 “太子殿下,民女身份低微配不上您的赏识。”慕容晓偏头躲过南宫云墨的碰触,眼中闪过一抹冷讽的笑意,他还真是看得起她!她料定南宫云墨是个有野心之人,所以才会想到与他合作,但是他却在吃了一次甜头以后,就如此阴险的要让她付出一生!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既然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注定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乖,尽心协助本宫,安心留在本宫的身边,本宫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华。”南宫云墨柔声道。 每一句话,每一个条件的应允,皆是蕴含着无穷的吸引。 慕容晓微蹙着眉,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太子殿下,民女最初来与太子殿下寻求合作之时,便是说过,民女想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与楚王解除婚约,民女最不想嫁的就是皇家之人,太子殿下一向仁厚,又何必与民女一般计较?况且,太子殿下身边有数名幕僚,每一个幕僚都会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民女一介女子,想要的是平淡与平静的生活。虽太子殿下与民女不过就是几面之缘,但是太子殿下想必也对民女有几分了解,民女对荣华富贵不在意,更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成为太子殿下前方道路的绊脚石。” 女子的声音清冷,音调无起伏,明确的表明了她的想法。 但是…… 南宫云墨眼中笑意渐渐消失,身高的优势,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气氛忽然僵持冷冽。 转瞬,南宫云墨却忽然笑了,“小傻瓜,本宫对你有几分情意。”他的手缓缓移向她的肩膀处…… 慕容晓防备的后退躲避,看穿了他的所为,她凌厉的眸看着他,冷笑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用如此手段来逼迫我?”这一刻,她头一次暗自后悔,不该对南宫云墨有那么一分的信任,也不该对一个长久以来蛰伏在黑暗中等待机会的人放松片刻的戒心,他抓住了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显然,他认定了她能够成为他的助力!也更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臣服的人,更不是一个对荣华富贵痴迷的人,所以,他要得到她来达到目的! 可恶! 无数咒骂的话语都难以形容此刻慕容晓心中的愤恨。 她更恨古武!因为它让她束手无策! 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南宫云墨望着她小脸上的怒色愣了一下,对于她如此强硬拒绝的态度有些意外,不过,仍旧不能让他打消一开始就决定的目的。 片刻间,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冰冷的手指无情的点了她的穴! 慕容晓缓缓闭上双目,冷声道:“太子殿下,你该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你是否能够赌的起?”点穴,可让人无法行动,慕容晓穿越至今,头一次体会到了,只需他人指尖轻轻一点,她便是素手无策的无奈。 “赌?赌什么?”南宫云墨不怕慕容晓逃脱,被点了穴的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而言,想要逃那只不过是痴心妄想。所以此刻,他连说话,神色上都是带了笑。 猫捉老鼠,猫抓到老鼠的时候,不会立即吃了老鼠,而是要好好玩一番,最后在老鼠无力反抗,等待就死的时候,猫开始研究从哪里下口才会让它满意。 此刻,南宫云墨将慕容晓当成了他掌间的小老鼠。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却始终提不上气,胸口发闷,她的角度是看不到南宫云墨的表情,无需去看,她就可猜到南宫云墨脸上那志在必得表情,她稳着气息道:“我并非是失了身,就会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女子。即使太子殿下得到了我又如何?太子殿下消息灵通,怕是早就听闻过,我曾有过一个情郎,且并非处子之身。我对男女之事,不以为意。” 明知前方是一条死路,慕容晓仍旧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南宫云墨面色微变。 在南宫云墨的沉默下,慕容晓接着又道:“太子殿下又何必执意得到民女?民女与楚王解除婚约后,无人可投靠,唯一可投靠之人就是太子殿下。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是民女日后求生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不是吗?” 回应慕容晓的是一阵沉默。 慕容晓心跳加速,表面却更加冷静。 稍许,传来男子似乎有些愉悦的声音。 “本宫确定你是处子,慕容晓,你足智多谋,让本宫更刮目相看。今日若换成了其他的女子说出这番话,本宫必定会相信。你是个狡猾多诈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又怎会在意名声?慕容晓,本宫会好好待你。收起你不甘的心思,因日后你会心甘情愿的跟随本宫。”南宫云墨眼眸深了几许。 话音落下,他抱起了慕容晓,将她扔在床上。 慕容晓面无表情,神色冰冷。敏感的感官,感觉都一双大手摸向她的腰间……   ☆、第四十八章 最恶毒 南宫云墨虽常年生活在阴暗中不受当今圣上的喜欢,更不会有多少人投靠,但是顶着太子名号,身边的女人又怎会少,他对女子不陌生。 这一刻他的眼中染了一缕*之色。 他习惯的温和外表也在此时有了一丝的裂缝。 慕容晓紧闭双眸,脑海中飞速转动。 无力的任由着那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钻入耳中。 阵阵清冷的空气袭来。 在南宫云墨的身子压下来之时,慕容晓立即睁开双眸,冰冷的声音中有一丝警告,“太子殿下,你真的要赌?今日过后,你对我只有夺贞洁之仇,即使之前有恩也在今夜你的举动中全部烟消云散。” 南宫云墨的动作迟疑了,他衡量着利弊,却目光落在她森冷的眼眸上,转眼,便俯身而下,贴着她的耳畔,笑道:“你惯会抓人的弱点来威胁,本宫若非对你有几分了解,必定会中你的计。你不在意贞洁,却在意如何活下去,怎样活的更好,你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做对自己有力的决定,所以即使本宫得到你之后,你会有一段时间恨本宫,但绝对不会太长久。” 慕容晓眸光一沉,他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越来越重,也极为灼热。她紧咬着唇,冷冷的望着南宫云墨的靠近,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想不到他也看的如此如此透彻。 只不过…… 或许她还是有几分运气的。 只听,那紧关的门被吱呀一声,然后猛地被踹开。 有人闯入! 南宫云墨停下一切动作扭头看向闯进来的人。 闯进来的人身形鬼魅,似一道影子极快的靠近。 慕容晓心头一喜,救星来了!虽不知道救星是谁,但是来的倒是挺及时! “你是谁?”南宫云墨声音低沉冰冷问道。 但是来人显然不愿意多说话,根本没有回应。 来人身着一袭夜行衣,面上罩着蒙面巾,南宫云墨此刻震惊的是来人高深莫测的武功,他的人就在外面候着,绝对不敢懈怠,而来人能够没有任何声响的便是闯进来,就说明已经将外面的人都解决了。他的武功不算高,只算得上可以防身而已,他回眸看了一眼慕容晓,疑惑顿起,来救她的人与她是什么关系? 正疑惑间,来人没有给南宫云墨多余的时间联想,直接出招,且招招狠辣,让人防不胜防,南宫云墨紧皱着眉,未料到仅在三招之内便彻底惨败。 来人一掌劈下,直接劈晕了南宫云墨。 南宫云墨在晕倒失去意识之时,脑海里始终盘旋不去的是,慕容晓出身寒门,且多年来一直生活的不容易,怎么会认识如此深藏不露的人?看来,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完全知晓,今晚之事或许是他鲁莽了,且日后若想补救,怕是难上加难…… 慕容晓被点了穴,根本不能动,可救她之人就站在面前一动不动,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里可能是掩藏了太多的情绪,怎么看着怎么怪异,这眼神,太熟悉,今天貌似见了好几次…… “无影?”慕容晓试探着叫出口。 无影身形一僵,眼里尽是冷意和审视,紧接着从他口中冰冷冷的吐出了几句话:“虽青山国的太子可能地位有些不稳,但是毕竟身份尊贵,做他的女人或许日后能够谋一个妃嫔之位,慕容小姐怎么就不愿意?”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仍旧拒绝,无影着实恼恨,主子对他的吩咐是,只要她同意委身于南宫云墨,那么他就悄然离去便可。若是她拒绝,那么他就必须救。这女人,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有人救她?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刻,她仍旧是态度强硬,果真是一个狡诈多端的女子! 慕容晓微微一愣,听着无影那阴冷冷逼问的口吻,她似乎是瞬间恍然大悟,勾起嘴角笑道:“你是怕我勾引你主子?”所以才会一直在外面袖手旁观,直到最后他才会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晓忽然笑出了声。 听到勾引二字,简直是刺激了无影,他来此之时就苦口婆心,多年来少有的话唠劝解主子,用的最多的就是勾引二字,处处说明慕容晓是有意勾引,早就看出了主子的不一般,所以才会一会儿抛过来一个媚眼又一个媚眼,还有慕容晓的身份,偏偏主子没听进去,就对他下了命令。无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即使一万个不乐意,仍需带走慕容晓,回去跟主子复命。 突然看见慕容晓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肩膀,顿时眼中怒意大起,没好气的说道:“主子不在,你脱光了衣服主子也看不到!用得着如此迫不及待?” 这话若是出自一个吃酸醋的女子身上或许会让慕容晓有几分怒气,偏生出自护主子跟护命根子似的无影口中,慕容晓忍不住又笑了,却也懒得解释。 无影带着怒意闭上眼睛,拿起一旁的杯子将慕容晓裹住,他虽然不喜主子喜欢慕容晓,但是也不想看主子有几分意思的女人。 他动作利落的扛起慕容晓快速的离开。 被扛在他肩上的慕容晓叹了一口气,“帮我解了穴,我自己走。” “我不想碰你。”无影冷声回道。 慕容晓挑了挑眉不语。 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无影停下,停在两条街外的一个拐弯处,前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透着一丝油灯的光亮。 “主子,人救出来了。”话落,无影直接将她扔了进去。 幸而,里面的人抱住了她。 此情此景映入无影眼中,直让无影后悔!又给了慕容晓一次投怀送抱的机会! 赵荫轻挥衣袖,马车帘子放下,遮挡住了无影那怨恨的目光。 “谢谢。”慕容晓轻声道。然后意识到赵荫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她皱了皱眉,猛地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外衣被撕开,刚才裹在身上的被子在她被扔进来的时候就开了。 此刻,她春光无限的展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展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她仍旧是一动不能动。 他却抱着她! 她正欲开口让他解穴放开她。 谁知他开口了,那好听的声音说着世间最最狠毒的话,“若非你没有喉结,我大概会认为此刻抱着的是一个男人,且皮肤太差了。”   ☆、第四十九章 捉弄 慕容晓原本还在想着是否该羞射的闭上眼睛来意思意思躲避赵荫那一眨不眨直盯盯的眼睛,露个胳膊肩膀的在现代实在是家常便饭,但古代女子毕竟不会如此不知羞射,正犹豫是否需要惺惺作态演戏应对,却听见了他的话! 实在是,太过恶毒!直接伤的慕容晓体无完肤,她紧咬着压,平稳着气息,本就被点着穴,气息运转极缓慢,别他这么一刺激,感觉头疼欲裂,杀人的心腾腾的升起。 不过,慕容晓向来也不是好欺负,她嘿嘿的奸诈笑了笑,贼溜溜的目光饱含着审视上下打量了一圈赵荫,最后落在他那惊人的美貌容颜上,啧啧两声后道:“我皮糙肉厚,生来就没娇生惯养过,怎比的上赵公子,生来就娇生惯养,面容更是若桃花般艳丽,直教人看的痴,天下女子怕是无一人能够与赵公子相比。” 此乃将他与女子一般比较! 赵荫嘴角抽了抽,似被刺激的不轻。 慕容晓见状,打算继续添油加醋报仇,“若非早就知道你是男人,就凭着你的细皮嫩肉,我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不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提醒着现在是什么时辰。 深更半夜! 女人裸露半身,风光无限。 男人目光焦灼,心思难测。 “你像男人,我像女人,岂不天生一对?” 慕容晓以为赵荫被他三言两语刺激的一时半刻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击,可想不到他竟然这般不要脸! 谁跟他是天生一对?! 慕容晓一时无言,惊觉眼前的男人的确是有着一张好皮囊,若非接触了几次后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儿了解,怕是真的会对他的容貌蛊惑!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腹黑狡诈狠毒无比! 见眼前的女子生气的小模样,赵荫轻笑出声,笑声愉悦。 “看的如此专注,是不是想对我图谋不轨?”慕容晓被他的笑声刺激的一阵心烦,面对他的时候,她还真是难以冷静。 闻言,赵荫的眼里闪烁着清晰的不可思议,竟潇洒的摇着小扇子,一阵阵凉凉的风就这么落在了慕容晓的身上,他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图谋不轨?” 从穿越最初到现在,几乎所有的男人对慕容晓的容貌给予的评价就是丑!慕容晓深吸两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荫,勾起嘴角妖媚的一笑,道:“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孤男寡女,难免你欲火焚身,不管不顾,正巧怀中抱着个春光外泄的女子,你说我又没有资格?” 赵荫嘴角狠狠的一抽,去给她解穴的手还有些微的颤抖。 此女…… 此女,太过让人无言以对! 重获自由的慕容晓立即活动了下身体,长久血脉不通,整个感觉实在是太差了!随后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然后重新看向赵荫。 而赵荫此时竟悠闲的品着茶,全然不似刚才那与她言语相击的腹黑样子,完全一副优雅若谪仙的做派。 冷静了一会儿后,慕容晓深吸一口气,问道:“三番两次救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赵荫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回道:“你能给我什么?” “赵公子绝非凡人,我能给的你看不上。” “的确看不上。”赵荫那幽潭似的黑眸扫了她那平坦坦的胸前。 慕容晓心口又有血气翻涌,她努力压制着,没好气的回道:“大恩不言谢,赵公子高风亮节,求别求什么回报了,省的入了俗套。”他总是三言两语便可让她的防备渐渐的坍塌,然后对他的那点儿疑心,也因此暂时隐匿。 “抱歉,没告诉过你,我其实是个俗不可耐的人。”赵荫嘴角含笑的回道。 车厢内,可能是油灯有点昏暗,慕容晓望着他嘴角的笑,总感觉有那么一点儿的怪异,她皱了皱眉,在看似轻松的气氛下,她沉默了。 气氛在慕容晓的沉默下悄然的转变着。 “救你不过近日闲来无事所找的乐子而已,你无需在意。”赵荫的声音有些清冷,却意外的是在对她解释。 此言不假,他的确是救了她,或许因最初相见时,她的坚强和冷静,他鲜少有恻隐之心,更别提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她是第一个。 因他的解释,慕容晓半敛着双眸沉默半刻后,抬起头看向他,语气坚定,“谢谢。” “谢谢就免了,说说你为何不想委身南宫云墨?”赵荫问道。 他谈论起南宫云墨的语气太过轻松,似南宫云墨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慕容晓挑眉,看着某人那看似不八卦,实则极其八卦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心一动,便笑着回道:“他哪里有赵公子的容颜倾城,气度迷人?委身于他,岂不是我太没眼光?” “早就料到了有人会救你?”赵荫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不再多看一眼她。 慕容晓笑容一顿,并未回答。她当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根本未曾想过有人会救她。无影的到来,给她带来了希望。劫后重生,慕容晓长久以来的沉重心情在与赵荫的三言两语中渐渐的平复了些。 且,突然脑海中浮现无影对她说过的话,当下便起了捉弄之心,立即扬声道:“无影救我于水火之中,赵公子虽是他的主子,但毕竟是他冒死相救,此等恩情并非谢谢二字能够还清的,赵公子不求回报,是赵公子高风亮节。但是,我不能有愧于无影。所以……” 马车外的无影心一下子提起来了,这女人又想做什么?!不会以此来借口想要留在主子身边吧?太狡诈了!太令人无言以对了!他跟随主子身边多年,从未见过有一个女人敢在主子面前耍心机,而且还能活到现在!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只有可悲二字才能形容,主子真就对身份低微的她另眼相看了?! 可悲,还是可悲! 赵荫放下扇子看向慕容晓。 慕容晓装腔作势,看上去极为郑重其事,“所以,我打算对无影以身相许!” 无影圆瞪双目,难以置信,面色煞白,这是天大的打击! ------题外话------ 嘿嘿,先轻松两章~   ☆、第五十章 招兵买马 赵荫手中的扇子一下掉了,他黑眸暗沉下去的望着慕容晓。 显然,慕容晓的话吓到了两个人。 赵荫沉默冷静的慎人。 无影吓的面色煞白,半天不敢吱声,也许他还在纳闷,他从来就没有给过慕容晓一点儿好脸色,怎么她说着说着就要对他以身相许?这也太吓人了! 不是,不是太吓人,是特别特别的吓人! 无论是车中人,还是车外人都以沉默来应对,慕容晓嘴角微扬,憋着笑,可笑着笑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儿,她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如此人人置之门外了?听到她以身相许四个字竟能把人吓到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怎么寻思怎么不对劲儿,越寻思越觉得穿越过来以后太受打击! 笑容渐渐的僵在唇边,慕容晓深觉尴尬,便轻咳几声来掩饰尴尬。 正因为她咳嗽了几声,一下就让无影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假装的镇定消失了,只听马车外他冷冰冰的声音,“慕容小姐,无影宁可终身不娶。” 赵荫愉悦笑出声,黑眸里的少许阴暗之色也瞬间消失。 慕容晓面色一黑。 该死的无影! 该死的赵荫!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慕容晓暗自下定决心,今夜过后一定不要再与这两人见面!绝对不要再见!她故作镇定大气的拢了拢其实早就已经凌乱飞舞的发丝,语气甚是和顺的对着外面的无影说道:“只是说说而已,何必如此惊慌。” 赵荫望着她故作镇定的潇洒模样,笑道:“若是你执意嫁给他,我倒是可以做主。” 无影面色巨变,他跟随主子多年,怎会听不出主子的话外之音,他哪里敢与慕容晓扯上什么关系,她可是主子鲜少能看的入眼的女人!他暗自咬牙,愤恨自己的今天晚上多事,还不如吃点儿巴豆一夜跑茅房!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明立场。 “啧啧,我像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既然我想报恩,你们都不用,那么日后可不要以此来借口让我报恩。”慕容晓挥了挥手。 赵荫眸光微动。 无影简直是感觉从地狱里走了一遭,浑身冷汗!比杀一千一万个人还累! 就在无影将要赶马车时,从一侧巷子里突然传出来凄厉的哭喊声,打骂声,嘲讽声,极为刺耳。 “王洛晨,你忘恩负义!多年来我一直跟随在你的身边,为你出谋划策,才能让你从一个乞丐之身有了今日这般风景,若非有我,你现在怎么可能丰衣足食?而你,在得到这一切后,竟然为了其他女人而要抛弃我!你就不怕亏了良心?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胡说八道什么?!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看你头顶上还有几根头发?再看看你粗黄的皮肤,枯瘦的身材,你也配跟在洛晨的身边?你不怕丢人,可洛晨怕?!不要说得洛晨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劳,你认为就凭你的那些妇人之见,能帮得了洛晨?所有的一切都是洛晨自己争取而来的。洛晨心中无你,是你死皮赖脸的赖着洛晨,时至今日难道你还不明白,他的心里只有我。” “左小青,若早知道你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当年我就不该收留你!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妹妹一样照顾,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竟然不知羞耻勾引洛晨,更让他为了娶你,让他将我净身出户!” “柳四娘,你错了。我与洛晨是真心相爱,你非但不想成全我和他,还想要将我嫁出去!若你真的将我当成妹妹,就该心甘情愿的成全我们,而非赖着洛晨不肯离去。” 两个女人互相指责的声音在深夜下格外的响耳,但是意外的是左邻右舍即使听见了声响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如此看来,大概是早就知道这一家人的事情,所以不想管闲事儿。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冷漠。 慕容晓微微蹙眉,有些同情柳四娘,一个女人青春正茂之时,将一切都献给了一个男人,且为了这个男人几乎牺牲了自己,偏偏到最后该享福的时候,曾经与她一起共苦的人,却要抛弃她!只因为她的容貌不如以往,老了,丑了,有更为年轻貌美的女人出现了,他更是觉得她不堪,忘记了曾经一同面对苦难的日子。 “你们先走,我自己回去。”慕容晓略微沉思过后,对赵荫说道。 赵荫看了她一眼后,点了下头。 慕容晓跳下马车,朝着那两人走过去。 在慕容晓走了有段距离后,无影道:“主子,慕容小姐这是要去多管闲事?” 马车内传来赵荫那看似清冷实则极为冰寒的声音,“她是在为自己招兵买马。” 无影愣了一下,没理解赵荫的话是什么意思。 两个女人显然那瘦的快要只剩下骨头的柳四娘落了下风,左小青年轻貌美,看上去不过是十六岁左右,她一脚揣向柳四娘,又道:“若我是你,就该识相离开,不要不该属于你的人和东西,若你再继续纠缠,我便告官让你进牢房天天受刑罚。” 柳四娘双眼爆红,满是恨意,口中尽是腥红,她吐出口中鲜血,双眼死死的盯着左小青,“是我瞎了眼!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太过善良!好,今日之耻我柳四娘记住了,别以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便只能自此堕落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王洛晨知道,如此心狠手辣的对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当年,她可以帮助王洛晨从手中只有三个铜板一直到现在有十家铺子的老板,那么,她就绝对可以在不久的将来让他们后悔! 左小青冷笑,嘲讽道:“就凭现在的你?若是五年的你倒是有几分可能,毕竟当时的你还有几分容貌,可现在的你?虽然只有二十岁,可看上去还不如一个三十岁的妇人,想要爬起来对付我和洛晨,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女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院门打开,从里走出一个身着华衣,风流倜傥的男子。男子出来后,冷漠的看了一眼被踢到在地的柳四娘,便皱起眉不耐的说道:“柳四娘,你我已经没有丝毫的关系,你多年无所出,我休了你也绝对不会有人闲话。若你不想太过难看,就赶紧走吧。现在夜深人静,你如此吵闹,丢的也是你的脸。所有的一切都与小青无关,要怪就怪你无所出。” “无所出?”柳四娘低声念着这三个字,突然仰天狂笑。她之所以多年无所出,是因为当年他不小心在冬季之时掉落冰湖之中,她为了救他,不顾当时正是葵水初来,就跳下冰湖!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伤了身体,多年来不止不能有孕,更是时常被病魔折磨,而他,竟然以此借口来休她! 原来……人若无心,竟是如此心狠! 他根本就没有心! 慕容晓站在不远处,一双比夜色还要深黑的眸子望着那孤苦无助的柳四娘。   ☆、第五十一章 救 “相公,她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左小青冷笑,完全不将已经落魄的柳四娘放入眼中。 左小青不将柳四娘放入眼中,可王洛晨不能不放在眼中,左小青不了解柳四娘,可他了解!他太清楚,柳四娘落得今日这番地步,多半原因是心地善良,且对他极为深情,所以不曾防备过什么,否则他哪里能够轻易的就将她休了,净身出户!所以,在柳四娘那恨意满载的眼神下,他害怕了,他面色微变,紧皱着双眉,看了眼天色后,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未免她日后再闹事儿,让下人将她送去见官!” 见官的后果就是,给官员塞点儿银子,就能关着柳四娘一辈子!就算柳四娘再有本事,在牢里还能翻出去天? “相公说的是,是她自己不识好歹,若是乖乖离开,哪里会沦落到大牢里。”左小青立即点头应下。 柳四娘似受了刺激,此刻听到王洛晨和左小青的话后,竟没有发狂的怒骂,她只是冷笑的望着王洛晨和左小青这对儿狗男女,曾经她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不曾做过有愧于心的事情,对没了父母依靠的左小青如同亲妹妹般对待,对王洛晨一直以来都极为信任,为了他的前程她日夜想着如何能够帮到他。 可最后呢? 两个受到她恩惠的人,竟是如此对她!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反而要对她赶尽杀绝! 不……从今以后她柳四娘,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绝对不会! 柳四娘突然仰天狂笑:“王洛晨,左小青,你们记住了,只要我活着,只要我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来人,快点儿将她送去见官!还有,堵上她的嘴!一天到晚的胡言乱语,也难怪会如此让人厌恶,当这是令人作呕!不想放过我们?凭你?我真是不信。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大牢里头自保吧!”左小青触及到柳四娘那发狠的目光时,不由得心颤了一下,虽然忌惮,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成功了,已经站在柳四娘的头顶上了,怎么可能会怕已经跌落谷底的柳四娘? 王洛晨不耐的对院门里的下人命令道:“没听到夫人的话?快点儿将人送去官府,别在我的面前碍眼。” 如今的柳四娘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花容月貌,多年来的病痛折磨已经没了美貌。 躲在院门里的下人听到了王洛晨的话后,犹豫了一下,面上不忍,柳四娘以前对他们都很好,左小青向来是暗地里对下人非打即骂,谁对他们好,他们心中有数,只是,他们的卖身契都在王洛晨手中。 看见下人们迟疑,左小青恼怒道:“你们难道想要重新被发卖出去?若不想以后去做苦劳力,就别不听话!” 话音落下,几名下人就算心中为柳四娘抱不平,可如今自身难保,也别无他法。 柳四娘望着心不甘情不愿,对她同情的几个下人,不由得自嘲冷笑,连下人都对她顾念几分主仆之情,偏偏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将她视同仇敌般对待! 她紧闭双眸,冷笑道:“王洛晨,是我痴心错付。左小青,当年我该任由你沦落青楼。” 王洛晨和左小青二人闻言,皆是面露不快之色。他们二人早就没有了心,有的只是贪婪和无情,顾念往日的情分,这几个字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了。 就在柳四娘认命让几个下人拖着她去见官之时,也在左小青带着被刺激后的怒火上前来欲要扇她一掌的时候,忽然有人出现了。 一名娇瘦的女子,那纤细的手握住左小青欲要挥下来的手,且挡在了她的面前。 柳四娘抬起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她看到的只是女子的侧脸,一张带着不可思议令人觉得有些害怕的冷意的脸。 “你是谁?竟然敢来多管闲事!”左小青怒问。 王洛晨诧异不已,同样问道:“区区一介小小女子,也敢前来多管闲事,就不为自己招惹祸端?” “姑娘,此事并非你能管的,莫要为自己招惹来麻烦。快走吧。”柳四娘愣了一下后,连忙对眼前的女子劝道。 慕容晓淡淡一笑,松开了手。 夜色下的女子,虽然没有令人惊艳的绝美容颜,可那双漆黑黑的眸子,此刻闪烁着笑意,带着点点的星光,弯弯如月,竟是无比耀眼。待你再细看之时,会感觉到一丝压迫。 眼前的少女,绝非表面给人的娇弱感觉。 “你叫柳四娘?”慕容晓回头对柳四娘说道。她并未去回应王洛晨和左小青的质问。 柳四娘点头:“是,我是柳四娘。”此时此刻的困境,因为女子的突然出现,似乎有些转变了。 慕容晓微笑着点了点头:“刚才我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你们,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了解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否要认命?若给你另外一条路选择,你是否会心甘情愿?” 闻言,柳四娘迟疑片刻,上下打量着慕容晓,但是却无法看透,明明一个看上去挺普通的女子,怎么会将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如此之好? 柳四娘迟疑了。 王洛晨和左小青失神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谁?难道你与柳四娘认识?若是你与柳四娘认识,那么你就该知道柳四娘现在是什么处境。劝你他人的事情不要多管,否则你日后必定会后悔!”王洛晨威胁道。 左小青连忙道:“相公说的有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看你的衣着装扮,怕也不是出身富贵人家。你可知,我相公坐拥万贯家财,想要将你也送进大牢绝非难事。所以,不想进大牢,招惹我生气,赶紧离开!” 眼前的狗男女极为的盛气凌人! 王洛晨暗中给下人递眼色,让下人去处置慕容晓。 慕容晓站在原处未曾移动,而柳四娘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慕容晓的身上,这一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四娘相信眼前的女子能够解决!也绝对不是逞强。   ☆、第五十二章 贴黄瓜美肤 “既然如此,那么就说说看,你们想将我们送到哪个官府?更是打算朝着哪个大人塞银子?”慕容晓含笑问道。 “你不怕?以为我们只是说笑?”左小青不可思议,平民百姓有几个是不怕当官的?蹲大牢可没有好日子可过。 柳四娘紧张。 王洛晨细细打量慕容晓,总觉得虽然慕容晓衣着装扮普通,但是给人的感觉很不一般,况且在深夜之时出现在这里更是有些诡异,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除了眼前的女子。 “当然怕,所以说来听听,看看是哪位大人光天化日之下敢让百姓受冤枉?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收银子?”慕容晓笑意盈盈,语气轻柔的问道。 尽管青山国很多官员在暗中都有受贿,也会做些贪污枉法的事情,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在明面上做,怕的就是被御史知道闹到皇上那里去。 左小青急道:“以为是我们吓唬你们?你们可知道……” 还未等左小青脱口而出是哪位大人的时候,王洛晨立即阻止,“莫要中了计,她就是想要知道我们想买通的大人是谁,你若说出来,必定会惹祸上身,看她的样子,一点儿惧意都没有,相反还有几分想要让我们送她们去见官的样子。” 叶小青一阵冷汗,连忙又看了几眼慕容晓,“她身上的料子还没有我的贵重,绝对不可能是有后台之人。” 二人小声嘀咕着。 慕容晓已经扶起浑身无力的柳四娘。 “不能节外生枝,左右柳四娘日后也绝对没有机会来对付我们,又何必在此时得罪一个身份不知深浅的人?”王洛晨道。 “那就这么放了柳四娘?我是怕柳四娘以后报复我们。” “报复?看她那破败的身体能够活几天还不知道呢。” “相公说的是,夜深了,虽然各家各户的都在休息,可刚才的声响大,肯定有人听到了,眼下又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的确不能随意的处置了柳四娘。” “暂时先放了她,她若是敢来报复我们,到时候秘密处置了她还能有谁知道?” “恩,好。” 二人交谈几句后,便是打量了下四周后,竟然没有再理会慕容晓和柳四娘就仓皇的进了自己院子,并命令下人将门关严。 柳四娘吃惊的瞧着叶小青和王洛晨的举动,不由的冷笑了一身,他们二人向来如此,贪生怕死,更怕招惹来麻烦,所以才会在与眼前女子的三言两语中连忙躲开了。 “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若小姐未曾出现,我怕是此刻已经深陷监牢丢了半条性命。若小姐不嫌弃,我想跟在小姐的身边,虽说我嫁过人,身子骨也不好,但是绝对忠心。”柳四娘收回目光后,立即向慕容晓跪下。其实刚才她一直观察,知晓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跟在她身边,日后定会有报仇的机会。 而且,她现在需要依靠一个人,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再者,她柳四娘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懂得报恩,在她最孤苦无助的时候,平时还算交好的邻里邻舍竟无一人帮助她,唯有未曾谋面的娇弱女子出现帮了她!她怎能不感激? 她柳四娘,有傲骨!绝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她要跟随在眼前女子的身边。 慕容晓微笑看着柳四娘,笑道:“真的决定了?” “是。” …… 慕容晓带着柳四娘回慕容府的时候没有惊动人,安排了柳四娘暂时休息的地方后,慕容晓便没有多少睡意了。 她换过衣服沐浴过后,便向厨房而去。 慕容府里的下人本就不多,更因为最近慕容海生意场上越来越亏本负债,下人发卖出去的就更多了,厨房里平日里就只有两个人,晚上基本不会有人在。 她打着灯笼进去后,便在菜篮子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两根黄瓜。 立即喜笑颜开,将灯笼放在一处照亮,她拿起菜刀便开始利落的将黄瓜切薄片。 片刻后,她装起黄瓜片快步走回房间。 柳四娘站在房间门口。 “怎么还没睡?换了新地方,是不是有些不习惯?”慕容晓一边进屋,一边问道。 柳四娘紧随其后,“是有些不习惯,也可能是天快亮了就没有睡意了。小姐这是饿了?” “没有,正好你在,帮我一个忙。”慕容晓躺在床上,将装着黄瓜的盘子递给柳四娘,“将这些黄瓜片贴在我的脸上。” “什么?”柳四娘因为听错了,不是吃黄瓜,而是将黄瓜贴在脸上?她难以理解的看着慕容晓,现在已经是深夜,没有一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小姐怎么还有心思玩这些东西?其实她对小姐并不陌生,听说过小姐的事儿,只是跟传言有些不一样,不,是很不一样。 慕容晓已经闭上了眼睛,解释道:“黄瓜美化皮肤,我皮肤差,先暂时贴些黄瓜救救急。”等忙过这几天,她再琢磨几个面膜配方,天天顶着一张蜡黄蜡黄的脸,出门就被人说丑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此刻,赵荫那讽刺她如男子的话语还在脑海中晃荡着,实在是让人不痛快。 柳四娘虽心有疑惑,不解怎么一个黄瓜还能美化皮肤?但是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细心的为慕容晓贴黄瓜。 “四娘,若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复仇,你可以吗?”闭着双眼的慕容晓忽然出声问道。 柳四娘端着盘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她立即点头:“可以。” 慕容晓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四娘,给你七日的时间,好好养身体,七日过后,我便告知你该如何去做。”商战?她最熟悉的不是吗?两个月……她只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带着亲人脱离一切…… …… 第二日,天刚亮。 顾青娘得知昨晚慕容晓就回来了,便立即来寻慕容晓。 “大小姐,出事儿了,二小姐昨天晚上就逃跑了,现在不见人影。”   ☆、第五十三章 被蛇咬了,关我屁事! “跑了?” “是啊,大小姐,李府的人眼看着这两天就来接人的,昨天晚上趁着天黑就跑出去了,老爷命人去找,找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都没找到人。”顾青娘焦急的说道。 慕容晓嗯了一声,又问道:“李姨娘呢?”慕容昕不想嫁给李方淼做妾逃跑了,可谓是将李梦又刺了一刀,若说慕容宇伤了身体终身不能有后让李梦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么慕容昕不管不顾就逃跑的行为,更是让李梦的处境不堪。 而且,慕容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李梦和慕容昕如今没有了可利用之处,加上慕容海近日来事事不顺,可想而知,李梦的好日子到头了! 所以,事到如今,他们的事情与她已无丝毫关系,不如让他们因为彼此的利益等等狗咬狗,最好伤的体无完肤才是最完美。 “李姨娘知道后生生的吐了两口血,本就身子之前伤的不轻,现在没剩下几口气了,老爷命令下人不许去请大夫。大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老爷昨天来见了夫人,想要让夫人拿出嫁妆。”顾青娘道。 “娘是如何回应的?” “夫人说是嫁妆已经没有多少了,这段日子又因为要请大夫调养身体,银子都花在了药材上,所剩无几,所以不是不想帮老爷,而是有心无力。”顾青娘眼中带笑的回道。她知晓夫人以前软弱的性子,惧怕老爷,更怕惹怒老爷,所以一向是老爷说一她不敢说二。如今倒是转了性子,知晓拐弯子说话,愣是让老爷没有二话讲。 慕容晓轻笑一声,悠闲的品着茶,“我和娘都很信任顾青娘,有顾青娘时常在娘身边提点着,娘总归不会再走以前的路。”其实娘将她全部的嫁妆都交给她处理了,虽说数目不大,但却够她做很多事情。想到慕容海碰了钉子,她极为畅快。 “小姐高看老奴了,老奴不过是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在府里面也看了不少事儿,知道谁才是老奴能够依靠的。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顾青娘立即卑躬屈膝,面色严谨的回道。 慕容晓走过去亲自将顾青娘扶起,“顾青娘无需多礼,府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和顾青哥。” “谢大小姐。” “至于爹,二小姐,李姨娘他们的事情,你回去告诉娘,就当做不知情,即使他们找上门来,装装糊涂,无需去管。”慕容晓轻声吩咐道。 顾青娘点头应了。 紧接着顾青娘又道:“听下人说,大小姐昨晚上带回来个小妇人,大小姐打算怎么安置?” “她叫柳四娘,并非我用银子买回来的,因缘巧合我救了她,她自愿跟随在我身边伺候,没有卖身契,不属于府里的下人。” “好,那我就对那些嚼舌根的人说一下。” …… 青山国,太子东宫。 清晨天未亮之时,南宫云墨已回宫。 宫殿中央,摆着一鼎香炉,炉中香雾洒出,是燃着令人能够清醒一些的香料。 “查清楚是谁救走慕容晓了吗?”南宫云墨声音沉冷无起伏的问向跪在面前的一名黑衣暗卫。 暗卫摇头:“至今为止,仍旧查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慕容小姐现在已经回慕容府了。” 南宫云墨面无表情,“查!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结果。”武功高深莫测,能够知晓他的行踪之人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过,究竟是谁?慕容晓怎么可能认识这等神秘之人? 暗卫退下。 侍卫倾尘疑虑道:“殿下,或许救慕容小姐的人是楚王。” “绝不可能,若是南宫云城,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南宫云墨否认,京都之内出现一个实力不知深浅的神秘人,且他有一种直觉,此神秘之人绝对比南宫云城更难以对付。 “发生昨晚之事,慕容小姐日后必定会有所防范,再想要让她心甘情愿为殿下做事绝非易事。”倾尘忧心至极,若知晓慕容晓身后还有人相助,应该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 南宫云墨双拳紧握,俊朗的面容阴沉冷冽,“找机会再见她一面。” “是。” “在此之前,去做一件事情。” “殿下请吩咐。” …… 楚王府,后花园。 俊男美女并肩前行,风景美丽。 “想不到云城如此有心,竟是将这些花都移栽在这里了,只是不知能不能活下来。”江子霏弯下身子,轻柔的抚摸着青翠的绿叶。 南宫云城望着江子霏时,眼中情意绵绵,少有的温情,“请了名花匠来看管,等你嫁来之时,必定会盛开。” “有你真心相待,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江子霏抬起头仰望着南宫云城,柔声回道。 南宫云城温和笑了笑,忽然问道:“子霏,你可知赵荫的身份?”昨日一见,赵荫的神秘如同一根钉子扎在他的心上,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他极为不喜,甚至是防备。 不过令南宫云城失望的是,江子霏摇头,秀丽的面容上也是布满疑惑,“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不过哥交代过我,莫要招惹此人。能让哥如此忌惮和小心,怕是此人的身份绝对不可小觑。” 闻言,南宫云城眸色一暗。 远处,下人慌忙跑来,见到南宫云城后,立即屈膝恭敬的禀告道:“禀告王爷,太子殿下命刘公公前来传了口谕,说是……说是……说是,取消王爷和慕容府大小姐的婚事。” “什么?!”南宫云城面色一下子变了,南宫云墨竟然来管他的事儿!以太子的名义!看来,慕容晓在背后下的功夫还真是不小,能够令一向处身在暗处的南宫云墨出面! 慕容晓! “这是怎么回事,云城?”江子霏连忙问道。 南宫云城面色阴沉恐怖,他并未回应江子霏,而是直接转身边走,一边走一边对着身侧的流剑命令道:“去准备马匹!立即前往慕容府!” 江子霏惊讶的望着南宫云城急急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 慕容府。 慕容晓正午睡的有点儿沉,有人闯入扛着她就要走。 虽然她极为疲惫,但是仍旧有着警惕性。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扛着自己的人是无影时,防备的心倒是消散去不少,可是他这是来做什么?她挣扎着要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就不能从正门进来,让下人通传一声? “去见主子。”无影看上去极为焦急。 慕容晓纳闷,“为什么?” “主子被蛇咬了。” “关我屁事。” 无影忽然面色一红,没有往常的冷眼,相反突然变得有点儿结结巴巴,“那个……咬到那个……地方了。” “吞吞吐吐,到底咬到哪儿了?” “屁股。” 慕容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蛇毒需要吸出来……”   ☆、第五十四章 想都别想! 无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慕容晓。 蛇毒需要吸出来? 屁股被蛇咬了…… 那…… “与我何干?”慕容晓怒了,被蛇咬了,不去找大夫,找她做什么?她正睡的香,做着春秋大梦呢! “大夫也没辙,这毒很毒,服了药也无法去毒,只能把毒吸出来。”无影低着头解释道。 慕容晓一头雾水,“既然如此,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不为你主子吸出来?大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蛇毒扩散?”越来越搞不懂赵荫主仆二人是怎么回事儿。 “主子不准我们吸。”无影无奈。若非是蛇突然多的恐怖,主子不经意间被咬到的话,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迫切的希望主子能够与眼前的女子划清界限,最好什么瓜葛都没有! 日后若有机会让他遇到暗害主子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慕容晓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在无影的肩上,立即趁着他不备滚了下来。 “不让你们给他吸?他是活腻歪了,想尝尝死亡的滋味?回去告诉你主子,死亡的滋味绝对不好受,让他消停点儿,好好活着吧。不过就是被蛇咬了屁股而已,多大点儿事儿,左右也就是个手指甲大小的疤。”慕容晓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仔细的梳着头发,随意的回着无影。 无影深吸三口气,暗地里翻白眼,无力的说道:“慕容小姐是在与我打马虎眼吧?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慕容晓手一抖,梳子险些掉下来,赵荫是什么意思?被蛇咬了,不让自己的人给他吸,还想让她去吸?! “若是慕容小姐再装傻,我只能动手了。”无影不想浪费时间。 话落,就要动手。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她立即站起,看着面无表情,冷若冰山的无影,艰难的点了点头,“我与你去一趟吧。” 还来不及想太多,慕容晓就被无影又扛起来了!慕容晓无语问天,只想骂娘! 自慕容府高墙飞速经过时,慕容晓见府门前几匹高马,自最前方的高马下跳下一人,高大霸气的背影很熟悉,门前的护卫卑躬屈膝小心接待,慕容晓经过之时,只听到那冷的入骨的声音问:“慕容晓在哪里?” 守门下人惊慌回道:“回楚王,小姐就在府里。” “带本王去见她!”南宫云城眼眸里闪烁着森冷骇人的光,语气同样冷若寒冰。 慕容晓沉思,南宫云城来找她所为何事?气势汹汹,绝非好事。 无影扛着她仍旧可以脚下生风,飞跃在屋顶墙顶上落下之时没有一丝声响,速度极快,风从耳边过,刮乱她刚刚整理好的头发。 无所事事,她反复拢着凌乱的发丝,一边随意问道:“觉得我今日有没有什么变化?”她抚了抚已经有些光滑的脸颊,昨晚的贴的黄瓜效果不错,补水,似乎还有点点儿美白。虽然变化不大,但多少都是有些变化,赵荫若是见到,会不会惊讶? 无影脚下不稳,惊愕的侧头瞟向慕容晓,黑眼仁里闪烁着明显的恐惧,“慕容小姐,别企图勾引我,我宁可终身不娶。” 闻言,慕容晓眼睛眨了眨,刚才稍微有些表露在脸上的点点儿得意,因为无影眼瞳里的恐惧之色而烟消云散,她嘴角猛烈狠抽,心口仿佛被人用锤子一下下的敲击着。 自尊被伤的太彻底! 前所未有的彻底! 他主子一言否定她是女人的事实,他视她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她简直想吐两口血。 什么主仆! 她绝对不想认识他们! “你主子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胡思乱想!”慕容晓深吸两口气,又再吸两口气,终于稳了气息,没好气的说道。 无影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撇着嘴回道:“就怕你看上主子,结果主子眼中无你,你退而求其次择了我。事先声明,一会儿你救了主子后,千万别以此来要挟主子。” 慕容晓紧紧抿着唇,这一刻真想跳下去,她不怕阴谋诡计,不怕无赖,就怕自以为是的人!她慕容晓虽说眼下皮囊不够倾国倾城,但也绝非是个烫手山芋人人避之吧? 此行,刚出行,就如此不快!赵荫,本姑娘绝对记仇! …… 慕容府。 下人将整个慕容府翻来覆去,几乎惊动了所有人来找,仍旧没有找到慕容晓。 无人见到慕容晓身在何处。 南宫云城直接来到慕容晓的闺房,房中果然无人。 被子还凌乱的铺在床上没有收起,梳妆台上还有摘下没有带上去的发簪,桌子上一杯还有余温的茶。种种迹象表明,慕容晓就在不久前还在! 莫非听到他来的消息躲起来了? 南宫云城神色阴冷,双目如鹰锐利的扫着四周,对着身后慕容府胆战心惊的下人命令道:“去找!本王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 慕容府的下人惊慌失措,不敢得罪南宫云城,纷纷去找,就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也连累了。 陈蓉得知南宫云城前来,且慕容晓没有踪影时焦急万分,她立即吩咐顾青,顾青娘二人去寻。 还有下人去找在外到处巴结人跑生意的慕容海,告知他府中情形! 所有人都很清醒,若是今日楚王见不到大小姐,那慕容府怕是要覆灭了!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 可,大小姐究竟在哪里? …… 一处隐秘宅院。 终于落地。 在地上行走的感觉特舒服。 慕容晓进门之时手利落的整理一下发皱的衣裙,还有凌乱的发丝。 这里,她曾来过一次,所以并不陌生。 不过,那一次的经历,仍旧是不愉快。 而眼下要经历的也肯定不愉快。 当门打开,慕容晓随着无影走进去,再绕过两个屏风后,见到了趴在床榻之上的赵荫! 一个风华无双,绝代风华,妖媚华美的连天下第一美人都会逊色三分的男子,在昨日之前还风度翩翩,优雅自若的品着茶,拿着扇子扇着小风的男子,此刻趴在床上,面色极为苍白。 慕容晓眸光微动,下意识出口,“赵公子看上去情形不太好,用不用我为你准备后事?” “过来。”赵荫黑眸扫了她一眼,没理会她那欠揍的话。 过去?给他吸蛇毒? 想都别想! 她嘿嘿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免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太近了有损你名声。” “过来!” ------题外话------ 明天就入v了~望亲们支持首订哈~   ☆、第五十五章 慕容晓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笑话,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无影请来,她早就已经心情不爽了,绝不过去! 赵荫那黑漆漆的眼睛就那么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随后声音冷若雪的说道:“为我准备后事?你当真是想要做我的女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以家人的身份?放心,我还死不了。” 虽说死不了,但是那苍白的吓人的面色绝不是糊弄人的。 他中毒很深! 慕容晓一时语塞,想不到竟是给自己下了个套,更恨赵荫的见缝插针。 “这位小姐,虽然老夫不知你的身份,但是能够为主子吸毒,是你的福分!现在耽误不得,需要尽快将毒吸出来。” 忽然有人出声,慕容晓侧目看去,就见到一位背着药箱,背部稍微有些驼,年龄大概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所以可想而知出口的话语并非那么中听。 福分?慕容晓的目光慢悠悠的移向赵荫的臀部上,真的被蛇咬了?在她的潜意识里,赵荫身份神秘,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轻易招惹的人,自然不会有人能够轻易伤害到他。 那么,眼下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晓有些无语,她与他真的不是很熟,再者,她实在是不想与他牵扯上关系。还有,他为什么非要让她为他吸毒?他身边如此多的忠心之人,随意找一个人就能给他吸毒,也不用经受痛苦了。 他居心叵测,她一时之间还难以猜的明白。 不,是眼前的男人,将心思掩藏的太深了,怕是一般人都无法揣测的清楚。 “我云英未嫁,这种事儿绝对做不得。你们主子身子娇贵着呢,我粗手粗脚的,要是伤了他,你们到时候后悔也没用。既然他不想让男人给他吸,那你们就在府里找一个女人过来,不就万事大吉了?”慕容晓挑了挑眉,拒绝道。 每个人都有底线,自最初之时,她就已经确定了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若是他被咬伤在胳膊腿上,她或许会为了报他救命之恩为他吸毒。可偏偏……那条蛇可真有眼力,挑着肉厚的地方下口,她实在是爱莫能助。 赵荫一直冷冷的看着她,在她拒绝了一次两次后,他那黑通通的眼眸更黑了。 无影与老大夫面面相觑,他们有那个心尽忠,那也要看主子让不让,给不给机会!偏偏,主子不让靠近,点名了让慕容晓过来。二人皆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后,转身就离开。 离开之时,老大夫语重心长的嘱咐着,“蛇毒极毒,你吸的时候小心一些,别伤到了主子。” 你妹!慕容晓心中大骂!赵荫的下人都是一副欠揍的样儿!既然想要让她给他们主子吸毒,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话?竟是怕她伤了赵荫?! 况且,他们耳朵聋了,没听到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屈服! 待二人离去了,慕容晓又退后了几步,着实不想太靠近赵荫。 赵荫瞧着她的小动作,那略微有些发紫的唇勾起一道魅惑至极的弧度,“过来,别让我在说第四遍。” “我们不太熟,眼下的距离正好。”慕容晓说着又退后一步。 然后,赵荫那魅惑的唇上忽然漾起了让人心颤的笑容,“想要我用强的?” 邪恶,他刚刚的笑容就是邪恶! “赵公子,不太好吧?”慕容晓面色一紧,防备的看着床榻上的人。 虽然他中了毒,可仍旧能够动手动脚。 她皱起眉,双手抚了抚脸颊,莫非今日变化太大?能让他起了歪念想用强的?太有困扰了。 “胡思乱想什么?!”赵荫忽然笑道。 慕容晓挑眉。 “不想死在这里,就乖乖的过来。”赵荫又道。 “你的行为与逼良为娼毫无区别。”慕容晓抗议。 赵荫笑了笑,“你还不够资格让人逼你为娼。”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我走了。”转身就走,但,门外的四五个黑色的影子提醒着她,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她紧咬着牙,难道今天真的要牺牲自己的嘴? “懂我的意思了?”赵荫那令人厌恶至极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慕容晓无力了,“赵公子身份尊贵,哪里能轮得到我。怎么偏偏就认准了我?我刚才一路走过来,花容月貌的小丫头比比皆是,你若叫她们,她们必定争着抢着过来。我与赵公子毕竟无亲无故,若是让我看到你的身体,我怕是在未来的日子里都没办法入睡。”长针眼的后果会是没办法闭上眼睛。 赵荫冷眸如蛇一般盯在她的身上。 门外。 老大夫和无影低声交谈。 “主子是看上这个小姑娘了?” 无影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低声回道:“是她勾引主子,若非她勾引,主子怎么可能对她另眼相待。” “看着似乎不像。” “别被表象迷惑,她惯会勾引人,主子一时看错了眼而已。” “若她替主子吸了蛇毒,关系怕是想撇也撇不清了。” 无影面色发黑。 屋里。 慕容晓见赵荫根本就没有被她说动,不由得没好气的问道:“为什么是我,总该给我个理由吧?” 面色惨白的赵荫仍旧是表情酷酷的,上下看了她一圈后,“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女人。” 闻言,慕容晓浑身一颤,颤抖的手指着赵荫,“你……既然觉得我不是个女人,就算你想要找个男人来帮你,何必来找我?你身边的忠心耿耿的男人不少。” 话落,她决定决定离开!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里,简直是受刺激。 “我的身体岂是他们能看的?”赵荫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慕容晓彻底无力,她深吸一口气,无力的回道:“我也不配看好吗?不对,我更不配碰。” 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让她碰上呢? 她又无力的继续道:“而且我们真的不是那么熟。” “明知道结果,还做无用的挣扎做什么。”赵荫一句话粉碎她存在心底点点儿的侥幸。 是的,他既然让她来,就有了他打算,就算她说的天花乱坠,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回头再看他,赫然发现他的唇色更加发紫了。 她闭上眼,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再睁开眼看向他,“说吧,能给我什么好处?” 赵荫眉梢微微挑起。 “过往一笔勾销如何?过了今夜,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见过如何?我不会来招惹你,那么,也请赵公子别来招惹我。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慕容晓提出条件。 她视他如洪水猛兽,是太清楚这样一个人背后会隐藏什么,她不想碰,也碰不得。 赵荫深黑的眸子瞬间如无底深渊,越发的幽深肃冷。 低气压袭来。 压的人有些喘不上气。 “不可能。” 他简单的三个字回应,无尽的霸道。 眼前的男子明明看上去那么的高雅,容颜那么的华美逼人,恍若山巅上那最不可能触摸到的冰雪。可那深渊般引万物坠入其中最后被粉碎的眼眸里,闪烁着专属于他的深沉莫测的霸道狠绝。 他决定的事情无人可以更改。 在他面前,慕容晓明知他是最不能招惹的人物,却因三番两次的接触,奇怪的在他面前卸下伪装,气氛轻松的相处。 但是,此刻,因他的强硬态度,她不被自己发觉的已卸下少许防备此刻又重新上阵。 她走过去。 “那么,就请赵公子自己动手脱裤子。”她说。 赵荫眉宇微蹙,瞥了她一眼,却被被她神色间的疏离冷淡而心头一震。 在他的迟疑间,慕容晓已动手亲自脱下他的裤子。 却未料到他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难以言喻的惊人春光映入眼中! 慕容晓一惊,触不及防的热袭上双颊! 羞! 能羞死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咬牙切齿。他怎么能这么无耻?她立即闭上双眼,将惊人春光挡在眼门外。 赵荫其实也惊了一下,在慕容晓闭上双眼的时候,他的耳根偷着红了一下,“你就这么迫急不可耐?” 呵!慕容晓嘴角抽了抽,眼前这厮没什么人性!睁着眼睛说着瞎话的本领实在是高!太高! “一会儿别鬼哭狼嚎的!我要动手了。”慕容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警告道。她一会儿一定要下狠手! 赵荫随意的趴在床榻上,明明已经中了毒,明明已经衣衫不整,可看上去还是该死的容色妖媚的过分。他轻笑一声,回:“动手?是动嘴吧?” “用不着赵公子提醒,告诉你的下人,让他们准备好洗漱用具,要是洗不干净嘴,我怕日后夜里做恶梦。”慕容晓恶毒的反击。 赵荫绝色倾城的面容一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幕来了。 慕容晓艰难的俯下身,凑过去。心里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块猪肉,有点热,还有毒的猪肉! 或许也是一块不错的五花肉。 对,五花肉而已。 咬下去! 狠狠的咬下去! “嘶……” 赵荫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着慕容晓那光洁的额头,似乎并不怎么丑?紧接着又是一疼,他立即冷声道:“真是迫不及待。” 闻言,慕容晓抬头看向冷言讽刺的赵荫,一下子没忍住,扑哧……喷! 发黑的血全数喷到那容色华丽的男子脸上! 慕容晓愣住了。 赵荫愣住了。 “慕容晓……” 慕容晓恍若未闻,尴尬的低下头,继续闭上眼睛吸蛇毒。 嘿嘿,嘿嘿,报仇了! 半响过后,吸出来的血不再是黑的后,慕容晓满头大汗,不经意一瞥,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她清晰的牙印,下口不轻啊!她状似不经意的收回了视线。 “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在我的身上留下印记?”赵荫慢条斯理的擦着脸上的黑血,一边冷扫了她一眼。 慕容晓的吸了一口凉气,“自作多情。” 因为蛇毒被吸出来了,赵荫惨白的面色也微微有了些血色,嘴唇也不似刚才那么紫了。 见状,慕容晓半敛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再看向他时,神色略微冷漠。“赵公子,我可以走了吧?” 赵荫漆黑的眸看向她,静默须臾,最后收回目光点了下头,“恩。” 慕容晓未曾犹豫,甚至是极快的转身就走,走到门前时,慕容晓回头看向那让她心情复杂的赵荫,道:“希望我们日后形同陌路。” 门外,无影和老大夫见到慕容晓走出来后,立即迎上前来。 “蛇毒都吸出来了,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无影,送我回去。”慕容晓神色间冷然的说道。 无影怔楞了一下,她怎么与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虽心有疑惑,但是无影并未想太多,他应道:“好。” 慕容晓回头看向老大夫进屋将房门关上,随后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慕容府内还有事情等着她处理,其他事情……从现在开始不重要了。 是的,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赵荫,与他在一起时,太多的事情不受掌控,她绝对不能去接触不能掌控的事情。 …… 江家别院。 江子霏坐在湖心亭内,望着碧光粼粼的湖水,似在失神。 江子荣进入亭子的时候,江子霏仍旧浑然未觉。 “在想什么,竟是如此入神?” 江子霏立即回神,抬头看了一眼江子荣,说出让她从楚王府回来后一直疑惑的事情,“太子今日向楚王府传了一道口谕,让云城取消与慕容晓的婚约。太子以身份施压,如今云城刚被削去了半数的权力,此次只能听命于太子。” “取消婚约……慕容晓?”江子荣疑惑的重复着。 “哥是不是也察觉到不对劲儿?太子怎会忽然插手此事?还有云城似乎对慕容晓有些不一样。”江子霏道。虽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直觉,但是当南宫云城因为取消婚约一事,而直接离去,没有对她交代一言一语时,她就不得不起了疑心。 江子荣点了点头,“此事或许不是表面上看的简单,不过,你无需在意。慕容晓对你无威胁,你在南宫云城心中独一无二。” 江子霏轻笑一声,“他的心中不可能只有我一人。哥,帮我查查关于慕容晓的一切。” “好。” “对了,哥,赵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关于赵公子的事情,莫要打听,莫要多问。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比南宫云城更不能招惹的人物。”江子荣神色凝重的嘱咐道。 江子霏有些意外,但是她向来会察言观色,知晓不该继续问下去,点头称是。此刻她对赵荫的好奇,不及她对南宫云城焦急离去不曾回头看她一眼的情景迷惑。 …… 慕容府。 柳四娘自房中休息,忽然听闻外面的声响,原本她不曾有好奇之心,但当她听到外面不断的说还没有找到大小姐的时候,她意识到有些不妙。 她立即找到顾青娘,询问了情况。 顾青娘焦急万分,府里面没有大小姐的消息,老爷回来后大发雷霆,就怕惹怒了楚王,夫人得知了大小姐不见踪影时,受了刺激竟然晕了过去,她此刻正失措,毕竟现在不仅仅是大小姐失踪,而是楚王气势汹汹的寻来,肯定是有事! 她从大小姐的口中得知,柳四娘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向柳四娘说了一下。 相比较顾青娘的惊慌,柳四娘听后只是沉默了稍许,便十分镇定的说道:“虽然现在找不到大小姐,但不代表大小姐出事儿了。况且就算大小姐有事情缠身,大小姐必定会找到法子应对脱身。所以不必担忧大小姐的安危。至于楚王,他的目的只有大小姐。只要耐心等待大小姐回来,所有事情就会迎刃而解。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夫人宽心。” 柳四娘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虽说眼下的情况有些紧急,但也不至于让所有人惊慌。况且,她相信慕容晓,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慕容晓都能冷静的处理,脱身。 她想了想,又对顾青娘嘱咐,“大小姐最重视夫人,不能再让夫人受刺激了。顾青娘你在府中认识所有的下人,不如你去传个消息,大小姐在中午的时候从后门出去了,可能是出去有点事儿,便没惊动其他人。”希望假消息传到楚王的耳中,楚王能够暂时离开。即使慕容晓回来,也能够给她时间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气势汹汹的楚王。 顾青娘想了一下后,点头:“好。” 与此同时。 慕容府不远处的一个拐弯处的一条小巷子里。 慕容晓令无影将她放在这里,出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回去的时候必须从正门回去。 “我回去了。”无影离去之时,与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 见状,无影有些诧异慕容晓的反应,似乎见过主子后,她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似乎不想与他们多做交谈,甚至是有意疏远,难道她是认清了事实,知道自己配不上主子?揣着疑惑无影快速的离去。 慕容晓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整齐不会令人多想后,朝着府门走过去。 但是,她刚踏出去一步。 突然,后颈被冰冷的物体敲击,她身子一软,无法控制的晕了过去。 在慕容晓倒下去的瞬间,又走来一女子。 “快将她装进麻袋里,莫要让人看见,快点!” “是。” 可惜,此时的慕容晓已经晕了过去,否则当她听见后来出现的女子的声音后,必定会知晓是何人如此害她。 ……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我绝对要让她名声尽毁,生不如死!”慕容昕望着角落里仍旧昏迷的慕容晓,满含恨意的咬牙说道。 “此女心机颇深,自上次宴会之时便看的出几分端倪,若是不尽早除去的确是个祸害。盺儿,你做的不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李老太太威严的双目看了一眼慕容晓后,无情的说道。 闻言,慕容昕立即应道:“外祖母请放心,盺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待将她处理过后,盺儿就去府上尽心伺候外祖母。”慕容昕连忙表明心迹。她这些日子连死的心都有,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外祖母会让人给她消息,她不用嫁给李方淼表哥了,日后会到李府,然后在外祖母的身边伺候,过两年,她名声好了,外祖母自会为她定一门好亲事。 至于慕容晓?哼!就让她在这里毁了一切! “好,莫要让我失望了。”李老太太放下心后,在婆子的搀扶下离开。 此时,房中只剩下慕容晓和慕容昕二人。 门关上后,慕容昕蹲下来靠近慕容晓,接着用力的掰开嘴,将一粒药丸塞入慕容晓的口中。做好一切后,她贴着慕容晓的耳边小声道:“慕容晓,快醒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而且身上有点儿热?”外祖母命人下的药绝对不会出问题。 片刻后,慕容晓缓缓睁开双眸,奇异的是她眼中并无迟疑犹疑之色,相反目光凛冽如冰,眼底流转着狠辣之色,她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下人寻了一夜未曾寻到二妹,想不到二妹竟然在这里?而且不声不响的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绑了我,二妹,你的胆子真是不小!”说话之时,她的手状似随意的从唇边拂过。 慕容昕身子一颤,惊讶的看着慕容晓,眼前的人脸上哪里有虚弱之色?更没有中了毒的迹象!慕容昕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慕容晓那双目里的冰寒之色如一把利剑,似正缓缓刺过来。她惊恐的退后,“你……你……”她怎么可能没事儿?她亲手将药丸放在了她的口中,已经过了有一会儿,药效必定发作了。可她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难道…… “看来你也不笨,能够自己猜得出来。二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向来会为人着想。既然你如此煞费苦心想要害我,我一定要成全你。”慕容晓一下子就抓住了慕容昕,暗自用力,令慕容昕无法挣脱。她笑眯眯看着慕容昕逐渐苍白的面色,笑道。 其实在她被敲晕过后没多久她便清醒了,只不过一直暗中装作昏迷看看掳走她的人在玩什么把戏!出乎预料的是,逃跑的慕容昕与李老太太合谋要害她。 李老太太?慕容晓眼中厉光一闪而过,这些日子琐事缠身,差点忘记了如狼似虎的李府!她不犯人,人来犯她!她必定不会让此事如此轻易的翻篇,要利用绝对利用的彻底,否则对不起她以身犯险! 慕容昕使出浑身的劲儿也不能挣脱开来,暗自愤恨,这几日她根本未曾吃饱过,一是没有心情进食,二是厨房送来的菜不合胃口,现在哪里有慕容晓有力气!不禁惊恐,看着面前的慕容晓骂道:“你个贱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可以,她费尽心思设计了一切,就想看到慕容晓名声尽毁,只能嫁给一个乞丐为妻的悲惨模样,且还要让楚王对慕容晓彻底死心,想要嫁给楚王,慕容晓想的美!她得不到的,慕容晓也别想得到!该死的慕容晓,竟然如此有心机,在外祖母等人离开后才清醒过来! 但是,任凭她怎么挣扎,仍旧是挣脱不开,她大惊,慕容晓怎么会如此有力气!她哪里知道,慕容晓此刻是用了浑身的力气,要的就是置她于死地! “我想做的是……成全你!”慕容晓手上用力,语气忽然如冰雪般的冷冽无情。 慕容昕大惊,欲要张大嘴准备大喊叫人来的时候,慕容晓手指一弹,一颗黑色的药丸就进了慕容昕的口中,慕容昕大惊失色:“你给我吃了什么?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慕容晓松开慕容昕的手腕,从腰间拿出锦帕轻轻的擦拭着手掌,目光冷冷的望着得到自由后的慕容昕弯着腰手指扣着嘴,试图将药丸吐出来,她摇着头轻笑道:“晚了。你就好好品尝一下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吧。” 这一次,她便将计就计!看这些人如何应对! 慕容昕惊恐,因为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可怕的热量在渐渐的控制着她的理智,她根本就控制不了。她就算再笨也知道慕容晓给她吃的肯定是她刚才给她的那一颗!不过,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效果如此的迅速?竟是让她根本就没办法控制理智压制那欲要毁灭她的热感?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优雅闲适的慕容晓,“慕容晓,你是在找死!若是外祖母知道你对我下毒,你就等着死吧!外祖母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今日从这里离开,日后你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哦?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如何?先提前恭喜你,好好品尝自己种下的果实,是否足够甜美!”慕容晓眸光微动,不以为意。她与整个李府早就已经是仇敌!又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慕容昕,要怪就怪她存了害她的心!她慕容晓从来不是吃素的,也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招惹她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慕容昕无力的卷缩在地上,理智已经快速的被毒药控制住了,此刻她只想着如何才能解脱。 此时,房外传来一名男子迫不及待的声音,“是李老太太吩咐我过来的,现在能进去吗?” 闻言,慕容晓将动作极快的将慕容昕的衣服脱了扔到破床上,此时的慕容昕已完全的失去了理智,全然没有刚才的张牙舞爪,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似要抵制那陌生的痛苦。 “进来吧。”慕容晓扬声道,随后微微侧过身去。 门一下就被推开,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一身衣服破洞又脏污,进来之时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一边淫笑一边朝着慕容晓走过来,眼睛盯着躺在破床上的慕容昕,露出的牙齿发黄发黑,“小美人,我来了!让我好好疼你!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一定娶你为妻。” 当慕容晓见到进来的人是一个乞丐之时,眸光顿时一暗,好个李府,好个慕容昕! “她是你的了,无需怜惜,尽情享受,事情过后李老太太绝对不会重赏你。”慕容晓冷声嘱咐道。 乞丐在见到有着花容月貌的慕容昕时早就已经没什么理智了,听到了慕容晓的话后,拼命点头:“慕二小姐放心,想不到慕大小姐的容貌还真是美。” 闻言,慕容晓便知,乞丐并未见过慕容昕,只是听从李老太太的吩咐前来。倒是省了她动了另外一番心思。至始至终她都侧身面对乞丐,并未让乞丐看到她的全容。她不再多言,立即从房间离开。 房外并无一人,李老太太离开的时候便让人都撤了,过一会儿,李老太太必定会命人挑准时机出现。 果真是狠毒! 不仅毁人名声,更要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来恶心她!李老太太,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心肠却是如此狠毒! 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听上去令人极为恶心。 慕容晓眼中冰寒一片,走过去要推开院门离去,结果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慕二小姐稍微等一下,门已经被锁上了,等到事情结束后,奴才会打开。” 有人在院门外看守? 她微蹙双眉,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打量了下四周情形,眼下的院子应该是废弃已久,没有修整过的,是个四合院,两侧是高墙。 高墙? 目测一下高度,她找了几根木头摆在一起,然后全身一用力,跳上墙头。 不过墙很高,若是跳下去站不稳必定会受伤。 来不及想太多,她必须尽快离开! 再次衡量了一下高度后,她深吸一口气,紧闭着双目从围墙上一跃而下,身姿潇洒飘逸,极为美艳,真就看不出她那一跳其实心里打鼓,有那么一丝的惧怕之意。 慕容晓感觉身上一痛,一辆飞快的马车恰巧路过,她好巧不巧的就掉在了马车上! 直接将马车砸出一个洞,掉进马车中! 这是什么运气?比买彩票中大奖的几率只会低不会高吧? 紧皱着眉,揉着疼痛的胳膊,马车内的气氛怪异至极,她抬头看去。 一女子坐在一侧。 女子一身华丽美衣,容颜绝美,一双黑白分明勾魂摄魄的大大的眼睛正看着她。“你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马车里?” 马车仍旧飞速行驶。 一道寒冽的剑光晃动在光线略暗的马车内,冰冷而锋利的剑就横在她的脖颈之间。 “你是谁?!为何闯进小姐的马车内?”执剑之人厉声问道。 她抬首看向执剑之人,执剑的人是一名女子,身着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神色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望着她时,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杀气。 她看了看此刻狼狈的自己,趴在人家的马车里,然后被人挟持,浑身还痛的要命,哎,真是倒霉!她稳了稳呼吸,待身体上的疼痛稍微减轻后,才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正巧从围墙上跳下来,而你们的马车也正好路过,如此而已。” 本来说的是事实,可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怎么看都透着一丝怪异。 华衣女子那勾魂摄魄迷人的双眸深深的打量了一番慕容晓后,对执剑女子命令道:“无需如此大惊小怪,她的确是平民百姓,若是想要伤我早就在你发现之时动手了,刚才经过的地方的确是有许多住宅。” 执剑女子闻言后放下了剑。 “你就是京都之人吧?”华衣女子轻声问道。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点了点头。 “你是否知道一个叫做慕容晓的女子?”华衣女子忽然问道。 闻言,慕容晓抬眸看向华衣女子,确定从未见过,那么,为何会找她?她摇头回道:“我并不知晓。” “哦,看来她应该不是一个名扬京都之人。”华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是否可以将马车停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不好意思。”慕容晓不动声色的将华衣女子的容貌记在脑海里。从华衣女子的话语中能够听得出来,她们并不认识,那么,华衣女子找她所为何事? 华衣女子对着执剑女子点头示意,紧接着便听见执剑女子对马车外的马夫命令道:“停。” 慕容晓说了声谢谢后,就走出马车。待她要跳下马车时,隐隐听见马车里传来那华衣女子的话语,“我未曾告知赵荫便前来青山国京都,不知他见到我后会如何反应?还有,寻时间你去打听一下关于慕容晓的事情。” 赵荫? 此女认识赵荫? 马车从身前经过,身在尘土飞扬之中,慕容晓陷入一阵阵的沉默里。 待她自一片沉思之中回过神后,才猛然发现,她因为刚才身在马车里,忘记了那座宅院究竟在何处!现在这个时候,李老太太必定带人去了,她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罢了,就算她不在,慕容昕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 至于李老太太必定会袖手旁观,任由慕容昕的难堪。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李老太太等人起了头,那么就由她来做结尾!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府,她无声无息的被无影带走,到现在都没有回去,娘必定十分担心,先回去安了娘的心再作打算! 与此同时。 李老太太带着人再一次出现。 当破门被推开的时候,惊动了床上两个正如火如天的人。 乞丐没有吃药,所以理智上是清醒的,听到声响后立即收了动作向李老太太等人看去,他不着寸缕,脏污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不过此时如此多的人在场,他还知道自己的本分,便立即扬声骂道:“是谁打扰老子的好事儿?” “老夫人,慕二小姐让您过来不知所为何事,难道就是看一个乞丐?”李老太太身后有人问道。此话,明显是在为李老太太开脱。 李老太太甚是威严,点了下头,“她声称其姐被一个乞丐掳走,哭着喊着要求我过来看看。” “喂!你床上的人是谁?竟如此大的胆子敢掳人!”有人扬声问道。 乞丐一点儿都不害怕,在众人眼下也不急着遮掩身体,他笑着回道:“是慕大小姐,我与她情投意合,做这事儿早就是好几回了,根本就不是我掳走她,是她自愿的。” “什么?慕大小姐竟然是如此不知羞耻的人!” “是啊,竟然还与一个乞丐通奸!” “真是令人作呕!” 李老太太眼底里闪过一抹笑意。 乞丐也是心满意足,他可是许久都未曾碰过女人了,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人,心里头正美着呢!更何况,还是个处子,身子真是干净! “我们都走吧,别耽误了他们的好事儿,既然是他们你情我愿,就不涉及被掳走,慕大小姐真是一个水性杨花令人作呕的人,楚王若是知晓她如此不知羞耻,定会大怒。还有慕二小姐也真是的,不弄清状况就让李老太太亲自跑一趟。” “是啊,说到慕二小姐,她怎么不在?” 有人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来,从进来之时便没有见到过慕容昕。 李老太太不耐蹙眉,慕容昕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手段? 就在众人对慕容昕的去想疑惑之时,只听从床上传来一阵震耳的大叫,“啊……啊,你竟然真的敢—碰我?!你个臭乞丐!啊……” 慕容昕睁开眼,浑身的疼痛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顾不得身上不着寸缕,抓狂的打着乞丐。 众人一见,床上那有着几分姿色的女子,哪里是慕大小姐,这不是慕二小姐吗? 这是怎么回事? 李老太太见过太多事情,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目光阴狠的望着*的慕容昕,心中怒道:无用的东西! …… 慕容府。 待慕容晓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门前的守卫四下张望,待见到慕容晓时,立即迎过来,“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都找了你将近一天了,现在府里面乱成一团,大小姐快点进去,楚王还在等着见你呢!” 闻言,慕容晓神色微微一沉,已经过了这么久,南宫云城竟然还在,他究竟找她所为何事? ------题外话------ 第一天v,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哈,我会努力滴~推荐舒歌的完结文《妾倾城》   ☆、第五十六章 盛怒 “楚王请放心,全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找晓晓,现在时辰已晚,厨房都备好了晚膳,不如楚王先用膳,或许一会儿晓晓就会回来了。”慕容海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南宫云城。 此时南宫云城就端坐在慕容晓的闺房内。 南宫云城神情冷冽,因他眉宇间的冷酷辉光,身在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极为胆战心惊。 慕容海尴尬不已,他一直小心应对着,但是南宫云城始终对他吝啬一个眼神,不由的在心里恨死慕容晓,该死的孽种,竟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还有,她究竟怎么招惹了南宫云城?而且还让南宫云城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无人知道此时南宫云城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一点,那就是慕容晓要遭殃了! 芙蓉院。 陈蓉终于醒来,顾青娘提着大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轻轻扶起陈蓉,“夫人,你总算醒了。” 陈蓉揉着太阳穴,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可一下子也清醒过来了,紧抓住顾青娘的手,“晓晓回来没有?楚王是否还在?” “大小姐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夫人请放心,大小姐不似以往,不会有人能让大小姐吃亏了,大小姐做事儿有分寸。妇人不必忧心,若是夫人仍旧担忧大小姐,现在就更加需要平心静气,好好休养身体,先吃些粥,然后将药服了。”顾青娘闻声劝着。 或许是顾青娘语气很肯定,稍稍安抚了陈蓉惊慌的心,她是关心则乱,若是让晓晓知晓她晕倒了的话,必定会让晓晓忧心。“好,将粥拿过来吧。” “是。” 陈蓉扭头一看,外面天色都暗了,她这一晕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她叹了口气,“晓晓是命苦的。”自小就没过几日好日子,现在更是要面对各种棘手的事情,而她破败的身子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大小姐吃了不少苦,可也让大小姐懂得很多。结果最重要,现在李姨娘他们不是大小姐的对手,虽然处处害大小姐,可最后是落得了什么下场?夫人莫要自责,凡事该看开。对了,大小姐收留了一名小妇人,大概是二十多岁,看上去病怏怏的,原本以为是大小姐心软才收留的。不过在府里面所有人都因为大小姐不见踪影而惊慌失措的时候,她倒是很冷静。日后应该能帮上大小姐不少的忙。”顾青娘安抚开解着陈蓉。 “晓晓身边本就没有可信任的人,她自己挑选人选,想必是得到她的信任。”陈蓉点了点头,眉宇间染了些笑意,每次话语中但凡涉及到晓晓二字,眼中都有着母性的光。 顾青娘见状,担忧又起,虽说安慰了陈蓉,但是她很清楚,只怕大小姐这次要面对的事情更为棘手!楚王气势汹汹,不易对付! ……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守卫先一步慕容晓一路飞速的跑来禀告。 慕容海闻言,松了口气,刚松了口气后,又提起来了,楚王到现在都没透漏是因何事见慕容晓!而且还亲自来了。 “终于回来了。”南宫云城双眸内黑云涌动,双目一凛,寒光凛凛的瞥向门口的方向。 挨着慕容晓比较近的一所房间里,柳四娘一直在房中来回踱步,听到守卫的高呼后,立即推门走出来,脚下极快,在院门口与慕容晓碰上了。 当柳四娘见到慕容晓衣服仍旧是上午穿的那件,然后衣服上还有几处有泥土,且发皱。近时,她看见慕容晓面色沉着冷静,不见丝毫慌张之色后,奇异的,她略微慌乱的心也平静了。她说:“大小姐,楚王就在你的房中。从中午到现在也大半天了,更是未曾言语过几句,老爷小心的在侧伺候着,怕是有些不妙。” 慕容晓点了点头,沉冷的眸淡扫了一眼灯火透明的房间,“我娘如何?”动静弄的这般大,陈蓉本就多年来活的小心翼翼,虽然从井中出来了,但是仍旧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怕是听闻楚王盛气凌人的出现,她定是担忧不已。 “夫人晕过去了。” 慕容晓眸光陡然一寒。 “放心,有顾大娘伺候着,请了大夫看了,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事。”柳四娘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目光深沉莫测的望着灯火透明的房间,窗户上映着几个黑色的人影,随着烛光的晃动,人影也有些变化,耳边传来轻柔的风声,她吩咐柳四娘:“你去告知娘,我回来了,请她勿要担忧。” 柳四娘心有疑虑,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形,虽然担忧,但仍旧听从慕容晓的命令向芙蓉院走过去。 当慕容晓略微有些狼狈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吸引过去所有人的目光。 因房间里的人等了很久,总算等到她回来了。还有她确实有些狼狈,但是她很冷静,进了屋,她直接看向了南宫云城,“请楚王在正厅稍等片刻,容民女更衣。” 南宫云城眸子阴冷的扫向她,“知晓躲避不过去?” 慕容晓神色微动,知晓他误会了,她解释道:“民女今日有事不在府中,不知晓楚王的到来,更不知楚王要召见我。” “多么拙劣的理由!”南宫云城忽然语气直下,寒气逼人。 慕容海惊的浑身一颤,几步上前来,伸手就要扇向慕容晓,“你个孽女,竟敢一整天不见人影!楚王等了你大半天的时间,你不跪下谢罪,倒是还敢找理由?你是不是活腻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孽女,做事完全不顾及!现在去给楚王跪下,求楚王的原谅!若是楚王不原谅你,你今天就给我滚出府,日后你就不是我慕容府里的人!更不是我的女儿!” 那急速的掌风在靠近慕容晓的脸颊时,被她抓住,她漆黑森寒的眸子冷冷盯着慕容海。 触及到慕容晓那骇人的目光时,慕容海惊愣住,手被慕容晓抓住停在了半空。 “你若是不想认我,随时可以断绝父女关系。”慕容晓寒声道。若非这具身体与慕容海有血缘关系,她绝对不会用最温和的手段,让慕容海渐渐的走向死亡!而是早就让他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今日若非她命大,若非她有那么几分运气,此刻躺在那破床上被乞丐玷污的人就是她,而非慕容昕! “你……你,你竟敢如此无礼!”慕容海浑身颤抖,当他看到房中的几个下人那不屑的目光时,他老脸丢尽了!因此,更恨慕容晓反抗他。 慕容晓收回手,而后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南宫云城,“请楚王准我更衣。” “滚!除了她,所有人都滚出去!”南宫云城眼眸里似在压抑着骇人的狂风暴雨,眸子扫向之处,惊骇的人立即快速离去。 慕容海还在怒恨慕容晓的反击,更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不自在的他反应慢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南宫云城的命令,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死?”南宫云城冷冽的寒眸扫向慕容海,怒喝一声。 此声险些震碎慕容海的精神,慕容海面色浑身大颤,面色惨白,反应过来后,立即逃一般的离开。 南宫云城将慕容海那惊恐万分的狼狈样子收入眼中,再看娇瘦的慕容晓,他审视着,“你究竟是谁?”父母皆是胆小如鼠,且愚蠢之极,偏偏慕容晓却聪明的不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当真是以前传言中胆小懦弱,任由他人欺辱的慕容晓?此刻看来,没有一点儿像,眼前的慕容晓,不动声色间就想好了如何得到她想要的,尽管她身份卑微,但是她骨子里却不卑微,相反,运筹帷幄的本领,连他都惊奇! 慕容晓淡定自若,镇定从容,淡淡一笑,“既然楚王不允许民女更衣,那么,还请楚王告知,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动怒至此,且还有耐心等她大半天,那么绝非简单的事情,直到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些好奇。 南宫云城一步步走近。 他身后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极长。 房间本就不大,高大的他站起之时,他似唯一的焦点。 慕容晓略微蹙眉,现在他的表现透着不寻常,似在压抑着什么,又似乎已经濒临爆发点,他那双阴暗的黑色瞳仁里清楚映着狼狈的她。 “你越来越引起本王的好奇,在本王的身边,女人无数,却无人如你胆子这般大,敢在本王面前玩弄手段!你可知,曾经算计过本王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本王在一处别院内的洞穴里养了数头狮子,每日喂食的是新鲜带血的肉,若有背叛算计本王的人全部丢入其中,任由狮子们大张开嘴啃咬撕扯,最后连根骨头都没有!而你,本王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却不知珍惜,不知感恩!”南宫云城冷冽的声音环绕着整个房间。 一幕残忍的画面,在他描述中,真实的重现,听的人毛骨悚然。 慕容晓只是冷眼望着他的靠近,她未曾退后过一步,在她看清他俊美的脸上闪烁着杀意辉光时,她的眼眸越发的幽深,“我与楚王之间从未存在过算计和背叛,若无婚约,我与楚王终生都不会有瓜葛,若是楚王今日前来就是一番警告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所以,请你离开。” 话落,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欲要倒些茶水来喝,她几个时辰滴水未进,现在口干舌燥,没多少耐心应对南宫云城的突然发疯。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 南宫云城是真的疯了! 在她的冷漠下。 他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朝着怀中一揽,紧紧贴着他。 慕容晓顿时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体温传来。 下一瞬,他冰冷的手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压制在墙上。 背部传来墙壁的冰冷,慕容晓渐渐的感觉到那双手在收紧用力。 慕容晓不发一言,在他的施力下,她笑了笑,“楚王想杀我轻而易举,动手吧。”虽然她表面看上去并不在意,但是脑海里却似安装了马达,不断的转动着。 她不想死!死过一次又一次的人,绝对不想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南宫云城见她的面色渐渐的苍白然后发红,却仍旧不肯乞求认错,手渐渐的松了。 在那么一刻里,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因为平淡无奇的她,令他最初厌恶至极的她,竟让他整个下午都大脑放空,一点儿思绪都无法抓住!在刚才见到她时,他的脑海里反复提醒着,必须杀了她!因她不受控制。 未曾有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如此不受控制! 也未曾有一个人让他起了杀心,最后却无法下手! 明明,杀她之心如此强烈,却最后之时,松了手! 南宫云城品味着心底那陌生复杂的感觉,却始终品味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松了她的脖颈,才猛然察觉,他们此刻近的没有一丝缝隙。 他靠近她,将唇贴近她的耳畔,残忍的说道:“你费尽心机的让南宫云墨帮你,终于成功的取消了婚约,当真以为至此结束了?本王未曾将南宫云墨视为对手,他的口谕在本王耳中如同废话。” 口谕?!取消婚约?慕容晓眼中亮光一闪而过,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南宫云城会如此盛气凌人的前来,且对她动了杀意,原来是因为南宫云墨传了口谕,令他们取消婚约! 虽说南宫云墨的忽然插手,有可能会落人口实议论,不过,因南宫云城之前改变注意不是迎娶她入府为侧妃,而是纳妾。所以,即使能够掀起一点儿风浪,但绝对不会将风浪吹到皇上跟前。 只是,南宫云墨为何会突然选择在他们的盟友关系破裂之时,选择做此事?虽心中有疑惑,但慕容晓的心情因此而稍有好转。 “民女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在前几日楚王亲口承诺,一月之内若是民女能够让楚王迫不得已的取消婚约,那么,你就放手。”慕容晓冷静的提醒。不解他此刻的气急败坏究竟是为什么! 南宫云城身体一僵,冷眸紧盯着慕容晓,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最后落在她嘴角的一抹笑意上,顿时不知为何,胸口似压了千斤重担,一时之间呼吸出了些问题,他仍旧紧紧的贴着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心跳平稳,并未因他的靠近有任何变化。 她提醒他,这是赌局!愿赌服输。 “想要让本王就此放过?慕容晓,你不该心存妄想,你让本王渐渐的注意到你,到现在,本王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些本领让本王对你有几分意思。”南宫云城靠近她,凑近她的唇边。 慕容晓眼眸一冷,将头撇过去。错过他的薄唇,而他将却停下,并未将唇落下。 “若你是在玩弄欲擒故众的把戏,那么,你成功了。今日之前,本王对你有的不过是厌恶。卑微低贱如你,是本王曾不屑入眼的。偏偏你有其他女子没有的本领,逐渐的吸引了本王的注意。你帮了南宫云墨一次,南宫云墨能够帮你这一次,那么,就说明,南宫云墨看上你了吧?又或者,他知晓你是利器,若是得以利用,就会达成愿望?南宫云墨还真是贪婪?慕容晓,你现在开心,因为你终于可以与本王没有任何牵扯了,对吧?” “你想逃离,本王绝对不会如了你的愿。或许你还不知道,南宫云墨是多么一个令人恶心的存在吧?”南宫云墨声音压的极低,属于他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鼻尖,脸上。 慕容晓略微蹙眉,看着眼前不同寻常,危险至极的南宫云城,她终于出声道:“放开我。”不挣扎,是因为她知道实力悬殊,但不代表她喜欢他的碰触。 至于,关于南宫云墨的事情,她没有兴趣知道,更无需知道。在昨晚南宫云墨走出那番举动之时,就注定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而她绝对不会再为南宫云墨出谋划策。 南宫云城不懂分毫,相反更加的贴近她,直到听到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时,才停止。 “想要离开了本宫后,投入他的怀抱?你认为他会给你什么?或者,能给你什么?你若跟着他,形同身在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地!”南宫云城继续道。 因他们靠的太紧太近,慕容晓呼吸急促,喘息困难,她蹙眉望着他,“楚王,到此为止吧。” 南宫云城阴鸷的黑眸朝下望着她平静的脸,忽然狂笑一声,然后道:“慕容晓,不错,你很不错!” “本王暂时放了你,只是暂时。”南宫云城渐渐退开。 暂时放开,只是暂时。 南宫云城居高临下,将慕容晓每一个神色收入眼中,静默的望着她的反应。 她得到自由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走向桌子旁,倒了一大杯的冷茶喝下,然后才回头看向他,语气极为平静,“楚王何必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妾?我求的是生活平静,不涉及任何算计,甚至不求富贵荣华。楚王,又或者太子给予的东西,恰恰不是我想要的。事情到了今日这番地步,就是最终的结局。” 南宫云城高傲冷冽的眼眸里缓缓绽放着诡异的笑意,他微微弯下身子,视线与她持平,“只有本王不要的破鞋,无人可弃本王。” 若慕容晓似其他女子一般缠上来,渴求他的宠爱,处处讨好他,那么,或许今日就是另外一番情形,要怪就怪慕容晓自始至终都不想与他牵扯上什么关系,且越发的神秘,令他有些好奇,就是这么一点儿好奇,他就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况且他同样不会轻饶过一个对他用心机的女人! “提醒你一句,招惹南宫云墨就是在引火*。脱离了本王,投入他的怀抱,你最后或许什么都得不到!”南宫云城冷冽的声音与他眼中那诡异的笑容形成强烈的对比,令慕容晓更加疑惑他此刻的态度,不,是他今日的态度! 慕容晓沉默。 南宫云城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气,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如风离去! 慕容晓立在远处,陷入一阵阵的沉思之中。 知道柳四娘的提醒,慕容晓才回过神来。 “楚王离开了。还有,夫人听到你没事儿后就放心了,现在已经安心休息了。”柳四娘将门关上,走过来后说道。 慕容晓点头,“好。” “楚王离去时一身怒气,怕是大小姐日后会有麻烦。”柳四娘神色凝重的说道。 其实柳四娘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仅是通过南宫云城今日的行为就已经有了些推算。 “我心中有数。”慕容晓叹了口气,她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说道。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儿。至于南宫云城,南宫云墨,这两个人她必须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 “我让人去烧了热水,大小姐还是沐浴过后再休息。”柳四娘又道。 慕容晓淡淡的笑了笑,“谢谢你,柳四娘。” “大小姐,今天下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你绝对不会悄无声息便离开,直到晚上才归来。”柳四娘担忧的询问。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慕容晓衣服上的脏污是泥土,所以必定不是不小心沾上去的。 慕容晓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遇到了慕容昕。” “二小姐?”柳四娘对慕容昕不陌生,是府上的二小姐,以前听说过经常欺负大小姐,三番四次的欲要将大小姐置之死地。她虽然到慕容府只有一日的时间,但是有些事情在入府之前就知道一些。“她怎么了?听说昨晚逃跑了一直没有找到吗?” “她与李府勾结欲要害我,在我没有防备之时敲晕了我,然后欲要毁我的名声……” “什么?!”柳四娘大惊,立即要检查慕容晓是否受到侵犯,“她竟然如此害你!她如此不顾念亲情,心肠太过狠毒!” 慕容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放心,我没事儿。她欲要对我下毒,令我失去理智后再让乞丐侮辱,我早就清醒防范,她的计划落空了。” “可恶!好歹毒的心思!”柳四娘双拳紧握,慕容晓的经历,仿佛让她想到了狼心狗肺的王洛晨和左小青!“二小姐后来如何了?” 慕容晓嘴角的笑容一顿,声音极近冷漠的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她自食恶果。” 柳四娘眼前一亮,冷笑:“大小姐做的好,是二小姐自作自受。不过,李府参与其中,一计不成必定有二计,大小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房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风,吹着窗外的树沙沙作响。 “柳四娘,跟着我必定会是一条不平坦的路,你当真愿意与我一同去走?”慕容晓睁开双眼,亮如星辰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柳四娘。 闻言,柳四娘未曾犹豫,态度坚决,“从大小姐为我挺身而出时,我便决定了,终生不会更改!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又如何?经过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好!”慕容晓收回目光,扭头看向窗外,幽幽言道:“柳四娘,我们需要制造一个机会,一个令李府彻底破落的机会。” …… 当晚,李府的几个下人连拖着带拽着将失去了贞洁后就疯疯癫癫的慕容昕拖回了慕容府。 慕容海正在熟睡,听到下人的通报后,带着不耐和怒气去看了慕容昕,当他看到曾经令他引以为荣的慕容昕衣衫不整,疯疯癫癫后,吓的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 李府的人回:“是二小姐与一名乞丐正行苟且之事被人发现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李府的人说完就走,不想多留半刻。 慕容海一听,彻底傻眼了,什么?与一个乞丐苟且? “嘿嘿……哈哈哈……是慕容晓,她不知羞耻,与一个乞丐苟且!是慕容晓!她不知羞耻!不要脸!”慕容昕双眼空洞无神,却不断的发疯般的说着胡话。 连日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顺的慕容海此时见到慕容昕这番模样,彻底受了刺激,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府里没那么的下人来照顾二小姐啊!李姨娘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眼下又多二小姐。还有,老爷,这两个月府里头没有进账,怕是不够支付二小姐的药费,府里的各项开销怕是也支撑不了几日了。”一直跟随慕容海一个管事为难的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慕容海说道。 慕容海焦头烂额,“滚!什么事儿都与我禀告!” 管事犹豫了一下后,立即走了。 疯癫的慕容昕一下趴在了慕容海的肩膀上,痴痴的笑道:“你是谁啊?是楚王吗?楚王,我是青山国第一美人,我想伺候你,让我伺候你,我很会伺候人。” 慕容海吓了一大跳,回过神立即起身踢了一脚慕容昕,“没用的东西!”这一脚带了一整天的怒气,可想而知力气有多大。 只是一脚便将慕容昕踢开十步之远,正巧后面是柱子,顿时,慕容昕头破血流。 慕容海置之不理,对他没用的人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不过一会儿,下人将慕容昕回来了,然后与人苟且,最后疯了的事情告知正重伤不起的李梦。 李梦伤口还没有愈合,有些发炎冒着黄脓水,疼的要命,同时因为近日来她的儿女频繁出事,她受的刺激不小,这一会儿刚刚有些好转,乍听到慕容昕的事情后,又是被刺激的吐了两口血! 没来的及听下人将老爷将慕容昕踢的头破血流的一幕告知李梦时,她就晕倒了! 跟着李梦的下人毕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见状,立即去请大夫。 好不容易大半夜找到大夫了,结果大夫诊脉过后摇着头,“伤的不轻,本来小心伺候着应该能有恢复的可能,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能够醒来,日后怕是也只能瘫在床上了。以后务必要平心静气不能受刺激,否则怕是活不了两年。” 迷迷糊糊的李梦听到大夫的话后,立即清醒过来,“不可能!你是在骗我,我不过就是受了几板子,怎么可能会瘫痪了?你一定没有尽心。” “若是信不过老夫,那就另请高明。”大夫一听,脸色一正,带着学徒头不回的就走了。 李梦难以置信,有一日她会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不仅没有了正室夫人之位,两个儿女一个终身不可传宗接代,一个疯疯癫癫! 是慕容晓!一定是慕容晓!一定是慕容晓这个贱人害的他们! “慕容晓,你好狠!”李梦咬牙切齿,整个面容变得狰狞恐怖。 她心中不断念着慕容晓三个字,想到这些年来,她们一直是能够掌控慕容晓的生死,看着慕容晓在府里活的像个下人一样,甚至那个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陈蓉,她一直是这一切的主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步步被慕容晓反击算计? 到了最后,他们被毁了! 可恶的慕容晓!如此不受控制的慕容晓! 越想越觉得一股气流在体内逆转,她控制不住怒火攻心又猛吐了一口血! 下人见状连忙去追赶刚刚离开的大夫,而那大夫正在气头上,任由下人好言好语的求着,也不肯回去。 今夜,不平静。 但是,慕容晓睡的很熟,但是在睡的最香的时候,忽然梦到她拼命的给某个人吸蛇毒,不断吸,吸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慕容晓仍旧是感觉很疲乏。 吸蛇毒吸了整整一个晚上,能不累吗? 该死的赵荫!害她不能好好休息。 可恶的赵荫! 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到他脱了裤子后的那片风景。 呲…… 明明没仔细看,怎么好像记忆那么清晰?! 柳四娘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慕容晓那比猴屁股还红的脸,愣了一下,连忙关心的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那么红?” 慕容晓伸手一碰,果真好烫!她眼神闪躲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刚刚醒来的关系。” “真的没事儿?不用去请大夫?”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若是不舒服千万不能忍着,我去请大夫来就可。对了,顾大娘刚才过来了,说是夫人让你早膳过去吃。” “好。” …… 李姨娘硬是坚持了一天,就等着再见慕容海和慕容昕一面后再走,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海听说她快要死了,根本就没有来看她,还有她的儿子慕容宇,更是躲着不见,剩下一个慕容昕,还是被下人拖着来的。 当李姨娘见到疯疯癫癫,压根就不认识她的慕容昕时,简直是受了特大的刺激,拼命喘气,到了最后一口气也没喘上来,最后果真是死不瞑目了。 消息传来时,慕容晓和陈蓉二人正在用晚膳。 下人来禀告,是得到了慕容海的吩咐,前来向陈蓉要银子将李梦厚葬。 陈蓉是恨不得李梦死的,更是因为李梦受了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苦,怎么可能拿银子!刚想拒绝,慕容晓便是拉住了她,“娘,既然爹已经开口了,你若是不拿银子,定是会让人议论。虽说咱们手里也没银子,但是拿些东西换些银子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了。” 话落,慕容晓从头上拿下一根木簪子,簪子雕工不错,只是是个木头的,或许都卖不上两个铜板! 见状,陈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晓晓说的对,无论如何李姨娘也伺候了老爷大半辈子,怎么也得厚葬。只是,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自身难保。但是晓晓一向善良,竟将自己最喜爱的簪子拿了出来。暂且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当过来禀告的消息的下人手捧着簪子,且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慕容海怒气冲冲的一下就踢开了门闯了进来。 “你们怎么能如此无情?怎么可能没有银子?李姨娘现在无法下葬,都是你们的错。”慕容海气红了脸,大骂道。 闻言,慕容晓当真觉得好笑,暂且不论李梦和慕容海二人这些年来怎么对待他们的,单就慕容海现在理直气壮的样子就令人觉得可笑。“我们也是拿不出银子,若是能拿出银子自然会拿出来的,况且李姨娘伺候爹这么多年,爹怎么可能会好好厚葬了她?我和娘可是出了些力,虽然帮不了多少,但总归是一份心意吧?” “老爷这话着实伤人心,你们这些年来怎么对待我和晓晓的?我们既往不咎,念着死人为大,将晓晓最喜欢的簪子拿了出来,难道做的还不够以德报怨?”陈蓉的声音虽然软绵绵,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夹着针。 慕容海哪里想到以前一向胆小的陈蓉现在也敢顶撞他,他这两天受了太多的委屈,外面还欠了债,今日早晨刚将府中所剩无几的银子拿出去还了人,现在他的手里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 偌大的家业,曾经因为是皇商而风光无比的慕容家,如今竟然变成这番落败的模样了! “再提醒爹一句,李姨娘毕竟是李府的人,而且李姨娘也是在李府受的刑罚,正是因为受刑严重才会挺了这么几日就去了,李府怎么说也是有责任的。既然我们没有银子厚葬她,就将她交给李府,让李府处理也是可以的。”慕容晓半阖着双眸,望着手中还在转圈的茶水,轻声提醒道。 慕容海眼前一亮,李府?对!慕容晓的提醒了他,他可是李府的女婿,如今破落了,李府怎么也得来接济他,还有疯了的慕容昕,他可是养不起,况且,慕容昕也是要嫁进李府的,虽说与人苟且失了名声,但是毕竟当时是承诺过的。李府家大业大,若是袖手旁观,岂不是让人笑话?想到这里,他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连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在慕容海走了以后,陈蓉叹了口气道:“晓晓,你这是为他指了一条明路啊。”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见到慕容海最后穷困潦倒的样子。 “李府虽然家大业大,且名义上慕容海是李府的女婿,可李姨娘毕竟是庶女出身,现在李府管家的是李老太太,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以前对李姨娘他们多有照顾,那也是因为看在慕容昕有可能嫁给楚王的份上,如今李姨娘死了,慕容宇不能传宗接代,慕容昕又没了贞洁而且疯了,李府怎么可能还会伸出援手?慕容海此次前去必定会撞钉子,但是穷途末路的慕容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此事定是闹得难看,众人议论纷纷。”慕容晓嘴角带笑的向陈蓉一点点的解释着。 陈蓉原本还在担忧,听到慕容晓的话立即放下了心,且还有了些期待,“好!就让他们狗咬狗!” 慕容晓眸光微动,这样还远远不够!“娘,我已安排了人去官府准备让你和慕容海和离。” “其实我早就想要与你说,但是怕你不同意,想不到咱们娘俩想到一块去了。慕容海如此薄待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陈蓉泪含眼圈,想到这些年来过的苦日子,原本以为一辈子都无法见光了,可没想到晓晓救了她,让她日后能够跟女儿生活在一起,且依靠女儿,世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深夜里,慕容晓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失眠的毛病又出现了。 她紧闭着双眼,大脑却极为清醒。 今日,她在空余的时间里就一直在想着,如何织一张大网慢慢的罩住那些人,想了很久,谋划了很久,一个个计谋渐渐的在脑海中成形。 想着想着,突然有了睡意,她立即收了思绪准备入睡。 突然,她睁开双眼。 眼前立着一个人,此时这个人正坐在她的床前,伸手欲要与摸她的脖颈。 “怎么是你?” 说好的永不再见呢?慕容晓见到赵荫时,有些意外。 赵荫答非所问,“是南宫云城伤了你?” 慕容晓这才想起来,脖颈上还留有被掐过的痕迹,未免陈蓉担忧,她今天在脖子上擦了些粉,正好可以挡住了。只不过,此刻是在夜里,没有点蜡烛,他是怎么看到的。不过,她点了一下头算作是回答。 赵荫漆黑的双眸幽冷的暗了一下。 慕容晓问:“你来所为何事?” “该给伤口上药了。”赵荫回道,视线仍旧在她的脖颈的红痕上。   ☆、第五十七章 上药小风波 突然,脖颈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慕容晓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在抚摸着她脖颈上的红痕,而且很温柔,细细的抚摸,似要抚摸出红痕的深浅大小。 一丝丝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慕容晓立即抓住他的手,“吃豆腐吃够了吧?” 赵荫愣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一道复杂的暗光,收回了手,却口不饶人,“似乎皮肤比前两天更差了。” “绝不可能!”慕容晓大怒。她这两天睡眠不佳,怎么可能好?只不过被人直接说出来,怎么感觉都是刺激。 赵荫嘴边噙着戏谑的笑,“如此介意,是怕我嫌弃吗?” 慕容晓真想一拳打死眼前自恋的这厮,“赵公子出门的时候吃药了吗?” “吃药?”赵荫不解。 慕容晓一丝语塞,知晓他压根理解不了,不过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好笑,一时没有压制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赵荫问。 “没什么。”慕容晓挑起左侧眉毛,细细的打量着赵荫,他为何三番两次的主动接近她?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他可以利用的地方,那么,他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在她仔细打量他的时候,他大方的任由她看,待她因为沉思而入了神的时候,他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看的这般入神?”他渐渐靠近,近的慕容晓可以看到他那完美到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肌肤上的汗毛。 她一惊,意识到两个人距离太近了。只不过刚想退后,便是抬眸看向赵荫,“我刚才一直在琢磨着,赵公子确定不是女子?” “你不是已经见证过了吗?”赵荫浓眉一挑。 挑衅! 实乃挑衅! 慕容晓又想到昨天晚上整个晚上都在做梦,而梦到的东西就是那雪白雪白的……屁股!就是眼前的人干的好事儿!她瞪了一眼赵荫,没好气的说道:“当我有穿透眼?能从后面看到前面?” 话出口,慕容晓意识到不对。 她这不是给自己凿坑吗? 赵荫贴的更近了,带着笑意喷洒着他的气息,“若是你想看,我就给你看,如何?” “变态!”慕容晓大怒,这一次是彻底怒了。若说刚才他抚摸着她伤痕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些些的感动,那么,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了! “总听人说打是亲骂是爱,对这话一直很是怀疑。现在看到你虽然嘴里一直在骂,但是眼睛里亮汪汪的爱意,做不得假。”赵荫柔声道。 慕容晓一愣,望着眼前俊美过分的男人,她总算见识到了人若不要脸当真无敌!“赵公子有时候对自己太自信了绝非好事,因为这是病,得治!” 话落,见他错愕间,她不怀好意的靠近了一下,嘴角勾起魅惑妖娆的笑,眼神若春水,有那么一点儿勾魂摄魄的味道,“你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将自己的意识强加到我的身上?说吧,是不是喜欢我?别靠的我这么近,否则容易让我误会你要亲我,我今天晚上可是吃了些韭菜,味道喷香喷香的。” 赵荫立即躲开,面色多变极为精彩。 见赵荫一下就躲远,慕容晓心情愉快,缓缓坐起来,一边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说笑而已,莫要当真。” 与赵荫互相讽刺了几句后,现在的慕容晓完全没了睡意,她打着哈欠恼怒的看着赵荫,“此时已经深更半夜,我还要休息,你既然无事就请离开吧。” 谁知,慕容晓让他离开,他竟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下子就躺在了一侧。 这下子彻底惹恼了慕容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给伤口上药。”赵荫的语气该死的平静。 “上药?”慕容晓这才想起来,刚才他就已经说明了来意,只不过,她的目光落在了赵荫的某一处,昨晚整晚做梦梦到的都是它,她这回说什么都不会再屈服了!否则今天晚上还想不想睡了? 赵荫趴在了床上,然后扔给慕容晓一个小瓷瓶。 该死的是,瓷瓶飞来慕容晓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 慕容晓一动不动。 赵荫冷扫来一眼。 “为你吸蛇毒是迫不得已,若是再给你上药,我便是一点儿节操都没有了。”慕容晓又将瓷瓶扔回赵荫手中。 赵荫并没有再扔回来,相反他竟然一声不吭的打开了瓷瓶,顿时属于药香味散了开来,慕容晓惊愣,他竟然在给她的脖颈上的红痕上药! 慕容晓浑身紧绷,他涂抹的极其温柔,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他竟然仍旧能够涂抹的如此准确,涂上药后,脖颈上传来略微的疼痛和清凉感,慕容晓清楚的感觉到那双手的指腹透过来的温度。 “皮肤本就差,若是留下了伤痕,日后你更无法见人了。”温柔过后,是赵荫该死的讽刺话语。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他的讽刺。 接着她的手里又多出来一个瓷瓶。 “该你了。”赵荫声音清冷冷的,该死的欠揍。 原来如此!他并非是好心给她上药! “赵公子,这一回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上药。”慕容晓态度坚决。 赵荫扫了她一眼,倾城绝色的容颜上忽然绽放了极为妖艳的笑意,“知道为什么我偏偏认准了你吗?” 慕容晓眉毛挑起,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暂且就听听,大不了左耳听右耳冒,别往心里去。 “因为你……” 慕容晓屏息听着答案。 “因为你……的体温挺凉快的。” 什么? 什么?!这是答案?因为体温低? 这算是什么答案?! 慕容晓横眉怒视,“赵公子是故意耍我玩呢吧?”就说了他没安什么好心,亏她刚才还正儿八经的等着他说出答案呢。 好! 不就是上药吗? 都用嘴吸过一次蛇毒了,还怕上药? “确定让我给你上药?”慕容晓笑的阴险,问的暧昧。 赵荫因没有看她,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不过是有些诧异于她怎么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没等赵荫反应过来后拒绝,慕容晓已经扑了过去,直接将他的裤子脱下! 虽然此时房间内的光线暗,但是因为有月光渗透进来,慕容晓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有些狰狞的伤口。 不就是被蛇咬了吗? 怎么才一夜的时间竟然伤口有些腐烂?甚至伤口周围还隐隐有些发黑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晓双目一冷,问道。他身边有大夫,正常将伤口上的蛇毒吸出来后,大夫会为他彻底清毒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落得现在这样啊。 伤的竟是如此严重,而他刚才竟然还能那般泰然的坐着! 赵荫不以为意,甚至是没感觉到那狰狞伤口传来的疼痛感,只是随意的回道:“咬我的那条蛇是一条有着剧毒的蛇。” “仅此而已?”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吧? 赵荫眸子一暗,笑容淡漠的令人心惊,“恩,就是如此简单。” 慕容晓继续逼问,也没有再言语,只是将瓷瓶中的药倒在指腹上,开始细心的为他的伤口上药,因伤口有些狰狞,触目惊心,慕容晓在上药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 其实,许多人,不,是许多女人都怕蛇,那种爬行的冷血动物,只要一看,就会觉得恐怖,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她知晓有些蛇没有毒,但是有些蛇却是剧毒,却未曾想过有一日她会为一个被蛇咬了人做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秘密,但是却奇怪的有着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某个时候,他们贴的很近。却在某个时候,相隔甚远。 涂药的时间有些漫长,慕容晓因为手抖总是不小心碰到别的地方,待碰到别的地方时,又觉得指腹间太热,毕竟,她面对的男人,是有着世间男子少有的华美倾城容颜……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晓的额头上都是汗,终于涂完了!她在涂的时候用干净的帕子将有些腐烂的伤口里脓水擦干净,然后才仔细的再开始涂药。 待她擦着汗时,余光扫到赵荫那嘴角戏谑的笑容时,浑身一僵!她刚才做了什么?说好的偷偷摸摸的下狠手呢?说好的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呢? 结果是什么? 在看到他伤口溃烂后,她心软了!竟然那般温柔细心的上了药,最后还弄得自己满身大汗! 赵荫一边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她,一边起身提裤子。 本来提裤子这件事很多人做起来都有些不太好看,可偏偏他做起来很是自然,又特别的随意,最后是出奇的好看优雅。 慕容晓眨了眨眼,他最近的行为,是不是在故意的引诱她? 会吗? 怀着疑惑的心思,慕容晓将赵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赵公子是不是近日来身边没有美妾陪同,所以才会偶尔感觉到寂寞?”慕容晓问道。 赵荫愣了一下,不解慕容晓为何会忽然冒出这些话。 慕容晓轻咳几声,又道:“所以才会企图诱惑我,打算吃个免费的不用负责的甜点?” 一句话!仅是一句话就将赵荫惊的下巴险些掉下来。他望着慕容晓那有些诡异的目光,第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太多了。” “哦?是吗?”慕容晓嘿嘿两声笑,更加的诡异。 赵荫被她灼热的目光看的面色微微一变,那漆黑的眼眸里突然涌现的是连他自己都不太了解的情绪,他竟一句话没说,落荒而逃! 独留慕容晓在原处,唇边的诡异的笑容僵了。 也就是赵荫前脚刚走,慕容晓唇边的笑容僵了一下后又恢复了正常,然后一下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与此同时,房顶上。 无影见赵荫终于出来了,便立即走过来说道:“主子,实在不行,就纳了她吧。”或许纳了慕容晓,主子就不会对慕容晓有任何的想法了。 否则像现在这样,主子似乎对慕容晓的心思越来越重了。 连给伤口上个药都来见慕容晓,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赵荫冷扫了他一眼,制止他再胡言乱语。 无影适可而止,不再言语。 “南宫云城取消婚约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身边险象环生,你派人暗中盯着点儿。”赵荫莫测的眸子望向无边天际,对无影命令道。 “是。” “还有,给南宫云城一点儿颜色瞧瞧。”赵荫语气轻柔缓慢,但是话语之中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颜色瞧瞧?无影心中纳闷,南宫云城怎么招惹了主子?不过主子的命令他向来不会反抗,而且绝对会执行的比任何人都好,“主子想要给他什么颜色?” 赵荫低眸,似真的在沉思。 无影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裂缝,主子今日有些太过不同寻常!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啊。 “向他最珍视的人身上下手。”赵荫想了一会儿,想过无数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每一个都是堪称经典的刑罚,但是没有一个是能攻心的,最后想到了,若让一个人痛彻心扉,那么,就朝着他最在乎的人下手! “南宫云城最在乎的人除了他的生母惠妃娘娘,其次就是江小姐,这两个人主子打算动哪一个?”无影询问。 赵荫黑眸一动,阴暗危险的气息无情的袭来,“一个都不放过!” 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无影却已经习以为常。 “主子,用不用向南宫云墨动手?”无影忽然脑海里又闪出一个人的人影。 “南宫云墨?”他做了什么事儿? “那天晚上,无影现身救慕容小姐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被脱的七零八散,若晚一步,慕容小姐清白不保。”无影道。 赵荫面色一寒,更加的令人胆战心惊。“你自己看着办。” 无影眨了眨眼,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一个事实,主子似乎的慕容晓的事情,渐渐的有些在意了?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而是他名正言顺的领命前去做他最喜欢的事情了。 办人! 夜深人静时,有人是被人吵醒无法入睡,那么,有人则是心事繁多,唯有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显露本性。 太子东宫。 一轮明月高挂于空,一朵遮掩住半边弯月。 南宫云墨立在窗前抬头仰望着专属于夜空的美丽。 多少个夜里,他都如同现在这般无法入眠?他不甘于被人遗忘,被父皇遗忘,更不甘顶着太子的名头却没有拥有太子的权力,他筹谋了多年,等待了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他绝对不能放弃。 南宫云城…… 他双眸半眯,忽然想起十五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个时候的南宫云城并非现在这般权势霸气逼人,而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岁孩童,还曾天真的跟在他的身后甜甜的叫哥哥,可惜,已经六岁的他懂得了自己不受父皇喜爱,虽然是太子,可不如南宫云城!宫里的人巴结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南宫云城,他身边的宫人也都大多不尽心。 他恨南宫云城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所以,他假意接近南宫云城,让南宫云城渐渐的信任他,不会防备他。而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毁掉南宫云城! 一个不能今后不能有子嗣与太监一样的楚王,父皇必定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太监! 在某一个晚上,毫无防备的南宫云城跟着他离开了自己的寝宫前往一座废弃的宫殿,那里有眼瞎的老太监,最会的就是如何阉割,他用重金将老太监笼络。 他对天真的南宫云城说,莫要自称本王,更不要像任何人透漏自己的身份,等到最后再揭穿自己的身份。 南宫云城答应了,他知道南宫云城承诺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老太监见不到南宫云城的华衣,与他一起将南宫云城绑在了桌子上,南宫云城因为是在玩游戏,所以连挣扎都没有过,只是笑嘻嘻的称,这是什么游戏?好好玩。 他温柔的说,乖,别说话。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学会了如何带着温和的面具来欺瞒世人,他后来无数次的想起这个场景,才猛然的想起来,自己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让自己从小就学会了如何去布局,去等待。他用了一年的时间获得了南宫云城的信任,才换得那个晚上的机会。 老太监将刀磨的特别的锋利,一刀下去就会让南宫云城这辈子都无法抬头走路! 他站在一侧,心头跃上喜悦。 老太监回头问了一句,鹅毛管准备好了吗? 若是没有鹅毛管,即使阉割了,也没办法小解。 他那个时候不懂为什么阉割太监要用鹅毛管,所以摇头说没有准备好,直到现在,他都后悔当时的回答,他还是太嫩了,多么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他没有毁了南宫云城。 老太监一听立即放下那寒光四射的小刀,说,没有鹅毛管不能动刀阉割。 阉割二字,让一直开心笑着的南宫云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南宫云城小小年纪就懂得了隐藏心思,笑嘻嘻的对他说,太子哥哥真好玩,什么事鹅毛管啊?没有鹅毛管就不能玩了吗?那我们准备好鹅毛管以后再过来好吗? 他犹豫,看着南宫云城那脸上天真的笑容,他相信了,带着南宫云城离开了。 从那时起,南宫云城彻底的远离了他。 他才知道,上了南宫云城的当! 在皇宫的这座大牢里,没有人是绝对的纯真,即使你只有几岁,也要迫不得已的学会如何生存。 直到现在每到那天的日子,南宫云城就会让人送来一根鹅毛。 今天正好送来了一根。 南宫云城在警告他。 南宫云城多年不动手,其实顾念的那么一点儿亲情。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鹅毛,纯白的鹅毛随风抖动着细细的绒毛,淡淡莹润的月光洒在上面,他看的入神。 时至今日,他仍旧后悔。 其实,老太监是不小心摸到了南宫云城腰牌,知晓南宫云城身份不一般,所以未免引祸上身,所以才会以鹅毛管来当借口,其实每年死的小太监有无数,也有不插鹅毛管死的。 可惜,等他知道事情的时候,老太监日夜担忧麻烦上身,上吊自杀了! 南宫云城…… 我们生下来就是宿命的仇敌,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因为一个取消婚约,就送来警告? 他温和的笑了笑。月光下的他,笑容仍旧是温和的可以让人感觉到暖意,是绝对的暖意! 他细细的抚摸着鹅毛管,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对于那最为尊贵的位置,他绝对不会放手! 还有,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慕容晓,她以为他会轻易的放手?她会知道,不,他会让她明白乖乖的听话和拒绝会有怎样不同的下场! …… 第二日。 南宫云城取消了与慕容晓的婚约,这件事情一时之间沸沸扬扬。 慕容海得知时,如遭雷击,他昨晚还在想着最后李府靠不上的话,他还可依靠楚王!可就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没了!他欲要去找慕容晓算账,结果下人惊慌的前来禀告消息。 慕容昕竟然当着下人的面小解!吓坏了见到的下人! 还有李梦的尸体已经渐渐的发臭了。 慕容海顾及不了那么多,最后在下人的提议下,坐着马车将李梦和慕容昕送去李府,至于找慕容晓算账的事儿,回来再说! 李府。 此时,基本是李府刚刚用过早膳。 李老太太正躺在榻上休息,听闻慕容海竟然将李梦的尸体还有疯疯癫癫的慕容昕带来后,大怒! 李府门前围着许许多多的人,指着尸体和慕容昕议论纷纷。 “看!那好像已经发臭的尸体是从李府出去的庶女,嫁给了慕容海做了姨娘,只不过听说前段时间竟然敢刺杀沐小姐,幸而沐小姐是个心善的人,没有计较。只是让下人打了李姨娘几板子而已,可没想到李姨娘身子骨太差了,没承受的住,这不没有几日的时间人就没了!” “可能是平日里做多了坏事,才会这么快的下地狱。” “还有看到没,那慕二小姐,以前我可是见过,是个妙人。但是谁都没想到她不知羞耻,与一个乞丐苟且,结果被人发现了,她受不了刺激竟然疯了!” “还有,还有,我听慕容府的下人说,慕二小姐疯了不打紧,今天早上还在众人的面前小解呢!” “啊!原来有这么多的故事啊。不过,慕容海怎么带着她们来李府呢?” “听说慕容海最近欠债颇多,没有银子厚葬李姨娘,也没有多余的银子救治慕二小姐了。” “没银子?怎么可能,那还有一个宅子呢!将宅子卖了,可以得到一大笔银子呢!” “谁舍得将宅子卖掉啊,以后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众人议论纷纷,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 李府里,李老太太派人去将慕容海轰走,可人到了门前后发现外面围着的人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便是连忙回去又禀告李老太太。 李大人去上朝了,现在还未归来。而府中的事情都是李老太太把持着,她一向强硬,听见下人的禀告后,大骂道:“想不到慕容海竟然如此没脸没皮!人死了不去葬了!” “老太太,外面太多人了,议论纷纷,怕是对咱们李府的名声不好啊。”下人连忙说道。 李老太太一听,更是怒火滔天,“慕容海好大胆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说是想要李府接济一下,毕竟李姨娘是在咱们府上受的刑,还有慕二小姐也是嫁进咱们府里的,怎么说都是李府的人。说来说去,其实是想让老太太您拿银子。” “好啊!我错看了慕容海,这么多年来没有让人正眼瞧过,现在倒是想出了如此狠毒的法子来逼我。李姨娘已经嫁给他了,他未曾好好管着,最后出了事儿竟然怪在李府的头上,至于慕容昕那丫头都没了贞洁,疯疯癫癫的也配再入李府?他以为李府如此容易拿捏?想要银子?好,给他!”李老太太冷笑。 下人一听,问道:“如此岂不是如了他的愿?若是他日后还来怎么办啊?” “还来?就乱棍打出去。眼下人太多,绝对不能让人议论纷纷,否则影响我儿的仕途。拿二十两银子给他,打发他走。”李老太太冷声命令道。 下人领命走了出去。 待下人离开后,李老太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慕容海绝对不会想出如此阴毒的计谋,若非有人指点,他怎么可能带着人前来李府门前闹事?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是那个小丫头,慕容晓? 小丫头竟然敢在她的面前耍大刀,胆子还真大! 李府门前,此刻已经围着几百人了。 慕容海见人越来越多,虽然感觉丢了面子,但是一想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算得了什么!他这一回必定要向李府拿够下半辈子生活的银子,如此一来,他日后也可以离开京都到其他地方,到时候谁还会认识他?现在丢脸算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李府的下人拿着一个荷包扔给慕容海,“慕容老爷,这是老太太给你的!足够你将李姨娘下葬了。” 慕容海面上一喜,连忙拆开荷包,结果一看,竟然只有二十两银子,李老太太这是打发要饭的?“这些银子远远不够!盺儿她现在疯疯癫癫的,每日都是吃药,还有这区区二十两的银子是不够将李姨娘厚葬的。李姨娘毕竟在我身边伺候多年,还为我生下一儿一女,我绝对不能亏待了她啊。” 那下人面色一僵,隐忍着怒火,暗自骂慕容海不要脸。 此时,在人群后方,慕容晓一直冷眼望着李府门前的情形。 “李老太太出手真是小气,不过,也幸亏如此小气,否则怎么会给了我们机会?”慕容晓眼眸半眯,笑道。 柳四娘掩住唇轻笑一声,应道:“果然不出大小姐所料,李老太太必定是只想打发了老爷,根本就不会给多少银子。” “该轮到你上场了。”慕容晓嘴角带笑点了点头,向柳四娘吩咐道。随后,她悄然退后。 柳四娘点头,神色正了正后,朝着前面大喊着:“是啊,李府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慕容老爷怎么说可都是李府的女婿呢!如今慕容老爷虽然破落了,可到底也是亲戚的关系啊,李府就给了二十两的银子打发人,太欺负人了啊!李大人在朝为官,竟然也是如此的势利眼。太让我们失望了!” 慕容海一听有人竟然支持他,此时的他早就被这二十两的银子心中有怨气,听到了这话后,一下子便是大哭起来:“李府怎么可以如此待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尽心做着一个好女婿,逢年过节都会送无数礼品,这些礼品加起来也不止一百个二十两啊!虽说我如今破落了,原本想着李府会看在这么多年的亲戚情分上帮一帮我,日后只要我能东山再起,一定会报答此恩情!可怎么也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待我……” 每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趴在地上大哭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喊地,丝毫不逊色一个女子。 柳四娘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晓,忽然想到种种的传言,更加确定慕容海的确是一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之人,怪不得会让慕容晓会算计他!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人们向来习惯同情于弱者,不会管弱者究竟为何会如此理直气壮。 眼见着慕容海毫无形象的痛哭,便开始纷纷指责李府的无情无义! 李老太太听闻下人传回来的消息,大怒:“什么东西!二十两银子竟然嫌少,还敢闹事!” 门外百姓们开始群而攻之,似乎都要帮着慕容海讨个公道。 恰巧,李府的护院为了保护府中人的安全,拿着棍棒守在门口。 慕容海幸而还不是傻子,直接撞过去。 护院都是年轻力壮,膀大腰圆的,慕容海这一撞肯定将自己撞出去。 但是慕容海这人向来不会要脸面,自然倒打一耙,哭天喊地:“李府要杀人灭口啊!欺人太甚了!” 或者,连老天也是帮着慕容海的。 李大人下朝归来,乘坐着四人抬的小轿子,听到声响,又看到府门前大闹的慕容海,顿时怒喝一声,官威震慑众人,“怎么回事?竟然在府门前如此大闹!” 人群忽然安静了,李大人可是大官,不能轻易的得罪了。 慕容海也愣住了,他是怕李大人的。 远处的慕容晓见状,忽然嘴角勾起一抹鬼魅的笑容,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好不容易乱了起来,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解决!她扬声喊道:“李大人以权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下人殴打上门求见的女婿啊!天理难容啊!” 柳四娘立即附和:“李大人以权压人!” “当官的就了不起啊!就是惯会欺负人!” “是啊,我还听说李大人受贿呢!为了银子什么都干的出来!” 李大人一听便觉得大事不好,也来不及去看这么多人当中是谁喊的话。 人声鼎沸,每个人都仿佛与李大人有仇! 这边是民众的力量! 慕容晓笑意盈盈的望着乱成一锅粥的前方,这场暴乱,会让李府应接不暇,头疼不已的!青山国的御史向来多事,还有李大人的政敌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大做文章。剩下的,已不需她担心。 她与柳四娘悄然无声间离开混乱之地。 远远的还能听到慕容海那杀猪般的嚎啕大哭声:“老天为何如此不公?竟如此待我?!我不想活了!” 越来越乱。 府中的李老太太一听到外面乱成这样子了,才觉得有些害怕,再听到百姓竟然都围着李大人大骂特骂,更是吓的不轻,连忙吩咐下人拿上五百两的银子去给慕容海,只想赶紧解决此事。 府门前的李大人被众人围攻,有人趁乱还打了几拳李大人,护院们赶紧上前将李大人护住朝着府里面躲起来。 百姓们越打越是兴奋。 慕容海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边心中大喜,李府必定会拿出不少的银子!想不到竟然这么顺利! …… 自李府门前离开的慕容晓和柳四娘前往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里,一边坐下饮茶,一边从此处能够看到李府门前的情形。 当看到李大人几乎是落荒而逃时,柳四娘轻声笑道:“真是罪有应得。” “听你的意思,似乎李大人还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慕容晓回眸扫了一眼柳四娘,问道。 柳四娘神色一正,表情略微严肃的回道:“是。许多人眼里李大人可能是清廉为官,但是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表面有多么的正值,内心就有多么的肮脏。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小心沦落到他的手中。” “哦?” “我的朋友那年只有十二岁,长的如花似玉,身边总是围着许多的少年,那时候我很羡慕她,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忧愁,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竟然让李大人看到了她!她虽然没有父母依靠,也是乞讨为生,可始终无忧无愁,根本就没有想过,李大人赏给她的点心里是下了药的。等她醒来时,竟然被李大人高高吊起,鞭打,泼油,各种侮辱。那个小院子里养了好几个与她一样的孩子。我一直以为她失踪了,结果一年后她逃出来了,当时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为我讲述了她这一年的经历。李大人是人面兽心!苦于我在终于有了些钱财的时候,想要为她报仇之际,让王洛晨和左小青算计了,如今,竟是没有办法为她报仇!”柳四娘泪含眼圈的说着。 慕容晓握紧手中的茶杯,深黑的眸子若深潭水幽冷凛冽,怪不得李府会如此的草菅人命,当时害死了慕容晓,背地里干过的事情比害死慕容晓更加的可恨!她轻轻的握住柳四娘因为回忆自责而颤抖的手,沉声道:“相信我,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恩。”柳四娘哽咽的应道。 慕容晓重新将目光落在李府门前,脑海里渐渐成形一个可以一举将李府覆灭的计谋…… 李府下人重新出现,并且将一个小箱子给了慕容海,想必箱子里装了不少的银子。 柳四娘皱眉道:“老爷这回算是称心如意了。” 慕容晓淡笑着摇头:“李府迫不得已如此大方,那些自己慕容海捂不热多久。”慕容海得到了银子后必定会得意忘形,不过正如她意! 二人相视一笑,都了解彼此这一笑间的意思。 “茶点比茶水好点儿。”慕容晓拿起一块茶点吃了一口,竟发现比茶水好过几倍。 柳四娘闻言,也拿起了一块茶点,正要咬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道令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呦!这不是柳四娘吗?想不到竟然还能在此碰到?原本以为你现在会在哪个街边乞讨呢,结果没想到你还能在茶楼里喝茶吃点心!”左小青不是心思的来到慕容晓和柳四娘面前,语含讽刺的扬声道。 王洛晨也走过来,皱着眉看着柳四娘,似乎看到柳四娘过的这般好同样不是心思,冷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柳四娘紧抿着唇,抬头看向二人。   ☆、第五十八章 意外相遇他和她 柳四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怔楞片刻。 慕容晓抬眸淡漠的看着在她眼中如同小丑的两个人,京都还真是小,在一间茶楼里都能碰到,不过,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插手的,需要让柳四娘自己面对。 见柳四娘并未出声,左小青气焰更胜,“柳四娘,你的面色倒是红润了一些,不过容貌不复以往,你就算穿再华贵的衣服也无法遮掩你丑陋的容颜?不过,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再伺候哪一个老头子?所以才过的这般风光?啧啧,真是不要脸,这才离开了相公几日,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投入另外一个人的怀中?” 在左小青的眼中和心里,她无法接受柳四娘过的好,她一直认为,柳四娘就该是过着沿街乞讨,见到她然后要求着赏口饭吃,可一下子见到柳四娘穿的也不错,且还有闲情逸致在茶楼里喝茶吃点心的时候,她就生气了,满心的愤恨,所以说起话来完全的刻薄不留情面。不,应该说早就没有了情面。 王洛晨也刻薄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要脸!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以后你见到任何人都不要说你曾经与我有过联系,否则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他现在越看柳四娘就越觉得讨厌,总觉得柳四娘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虽说后来帮着他一起爬起来了,但是他在柳四娘的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柳四娘着实太过可恶! 柳四娘渐渐回过神来,听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顿觉十分好笑,时至今日这二人仍旧是如此自以为是,且还有那般龌龊的心思前来讽刺谩骂于她。他们真当她还是以前的善良无比的柳四娘?还是以前为了相公和名义上的妹妹尽心尽力的柳四娘? 她早就已经反省了! 望着其他座位上的人交头接耳的看着这边,她冷笑一声,便悠然的回道:“最不要脸面的应该是二位吧?口出狂言污蔑于我,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当真有些好奇二位,是不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活在自己编造的梦里?再者,你们一个背弃年少妻子另娶他人,一个救你一命并收留下后作为妹妹般对待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厚的脸皮,站在这里指桑骂槐?” “在座人双眼明亮,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你们自欺欺人觉得有意思吗?当真以为自己那点儿龌蹉事儿被掩藏的极好?王洛晨,左小青,你们在我重病仍旧是在外跑来跑去为你们谋取荣华富贵的时候勾结在一起,然后又不知羞耻的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当真以为日后不会有报应?我告诉你们,报应要来了,不是你们的,用了肮脏的手段夺过来,始终也保不住!希望不久以后,你们还能有力气在我的面前趾高气昂。”柳四娘一番话说的极为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 四周的人更是对王洛晨和左小青指手画脚,其中还有认识王洛晨二人的,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着关于王洛晨二人忘恩负义将他们的事情描绘出来。 一个个投递在王洛晨和左小青身上的眼神都是鄙视的。 王洛晨面红耳赤,颤抖着手指着柳四娘:“几日不见,你竟然变的如此伶牙俐齿!” “就算我夺走了你的一切又如何?你觉得凭现在的你有资格享受这一切吗?将我当成妹妹一样对待?这句话不知你是如何说出口的,你早就知道我喜欢相公,我曾不止一次的向你提起,只要让我做相公的妾就可以。我会将你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可你呢?却恰恰相反,想要将我嫁出去。若非你如此待我,我又怎会到最后将你撵出去?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们何干?”左小青气愤不已的说道。 与无赖的人讲道理,绝对是将自己逼上绝路。 柳四娘气节,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有些浮躁。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条狗咬了从小养它的主人,将它主人咬成了重伤,却丝毫没有忏悔之意,反而缝人便说是主人没有主动将大腿给它咬,所以它才将主人浑身咬了个遍来报仇。”慕容晓忽然出声。她面带轻柔若春风般的笑意,所有的话都带着笑意缓缓而出,四周看笑话的人听了愣了一下后,便是反应了过来,原来刚才那几人的事情其实是一出狗咬主人的戏码! 柳四娘在慕容晓的轻柔话语中也再次稳了稳心神。 紧接着慕容晓又道:“想知道最后狗的下场吗?” 左小青和王洛晨面色发黑,因他们拿捏不准慕容晓的身份,能够污蔑柳四娘的话,却万万不能来谩骂慕容晓,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狗因为背弃主人,还将主人咬的半死,虽然得到了满屋子的肉,但是狗太贪婪,每天都将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没过几日肉全没了,狗便将已经烂掉的菜叶都吃光了,最后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它又将半死的主人吃了,连骨头都吃了,直到什么都没有后,它开始走街串巷,可它的事迹所有的狗,所有的人类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会给它食物?所以它只能一天天的消瘦,到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有主人疼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是它将这一切都毁了,最后它饿死了,死了后尸体被各种动物分食,连个骨头都没有留下。以为这就完事了吗?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知道它做的事情后,将它的魂魄碎尸万段,下十八层地狱,再下油锅,每日皆如此的折磨。” 慕容晓说的特别的平缓柔和,可听在某些人的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 虽说是狗的故事,但却是在含沙射影的说王洛晨二人。茶楼里的人若是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多的人开始指责王洛晨和左小青。 柳四娘感激的对慕容晓笑了笑,然后对着王洛晨和左小青道:“放心,她不过是讲了个故事而已,若是你们为此计较,便是承认了你们是故事里的狗。” “你!柳四娘!你很好!你现在就是嘴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挺过几日!”左小青面红耳赤,对慕容晓有怒,但是却不敢骂,骂了岂不是就承认了她是那条狗?但是柳四娘却对她如此冷嘲热讽,她日后绝对不会让柳四娘好过!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日后柳四娘日子过的凄惨,前来求助于她,她也绝对不会可怜,甚至是连一口水都不会给柳四娘。 王洛晨紧紧拉着柳四娘,“别与她废话,她不过就是嘴硬。”这里人多,说话多有不便,要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后,对他的生意肯定有影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与以往不同的柳四娘,眼中越发的冰冷。 柳四娘微微一笑,“是吗?”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候王洛晨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对她趾高气昂的谩骂。王洛晨虽然现在得到了一切,但是之前几乎所有的生意都是她在掌控,当真以为生意是那般好做的?用了手段夺过去了,是否能够守得住? 之前是她一直黯然神伤,被他们的背叛刺激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如今她俨然是换了另外一番心境,绝对不可能再因为他们而让自己难过。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活着! 王洛晨望着柳四娘那诡异的笑容愣了一下,觉得柳四娘似乎是话中有话,便防备的看着柳四娘道:“现在的你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做什么?” 他在试探! 柳四娘一眼就看穿了王洛晨,他难道是怕了?怕了吗? 左小青一向是沉不住气的,看着柳四娘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管现在茶楼里有多少人,便是扬声骂道:“以前最起码你还是个有下人伺候的正房夫人,现在不过就是别人身边的下人,还当自己可以叱咤风云?别在胡思乱想了,贱人永远不可能翻身的。”其实她表面看上去对柳四娘不屑一顾,甚至用各种言语侮辱,但是当她看到柳四娘过的并不落魄的时候,她其实有些慌了。 柳四娘之所以被打倒,是因为柳四娘以前最重情,而且很善良,但如果一个人有了变化,那么或许就会变得有些可怕了! 王洛晨和左小青在柳四娘这一笑之间,都有些胆怯了。 “她并非是我的婢女,而是我的朋友。”慕容晓语气极为慎重而响亮。 柳四娘心口一颤,眼睛略微发红的望着慕容晓,未曾遇到慕容晓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活不过几日,最后的下场就是在衣不蔽体,房不遮雨的地方乞讨的活着,永不见天日。可在她最为狼狈,即将沦落于监牢的时候,慕容晓却站了出来! 如今重遇王洛晨和左小青,她虽说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底一直在流血。慕容晓仍旧是在她难以招架的时候帮她,护她。 她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她没有资格埋怨一切。 左小青面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晓,不甘的说道:“救了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当真以为她是一个宝?她是不是没有将关于她的一切告诉你?我现在就将她那恶心的事情告诉你,看看你是否帮错了人。当年相公病重,家里刚刚有起色,却因为相公药费昂贵,柳四娘当时还有些姿色,所以……” “闭嘴!”柳四娘站起,目光阴狠的盯着左小青,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左小青! “让我闭嘴,凭什么?我现在就要让大家知道,你是如何背叛相公的!当时你为了能够让生意维持下去,竟然与一个富商勾搭在一起!你美其名说是为了相公,其实是你在掩饰你与那人的奸情!”左小青挑衅的回望着柳四娘。 王洛晨同样面色发黑,冷冷的望着柳四娘:“是你先背弃我,而非我背弃你。你在与人偷情的时候,可曾想起过我?我虽然重病,但是还没死!” 柳四娘紧张的看着慕容晓,就怕慕容晓会嫌弃她。 左小青得意洋洋,似乎已经看到了柳四娘被众人谩骂,导致以后仍旧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可惜,要让左小青和王洛晨失望了。 慕容晓起身鼓掌,目光清冷的游走在左小青和王洛晨的身上,笑意盈盈的说道:“精彩,真精彩!” “你!”左小青有些不可思议。 柳四娘心中狂喜,慕容晓没有看不起她!若说她最后悔的事情还有什么,那么就包括这件事,当时王洛晨重病,每日耗费大笔银子,早就已经入不敷出,将面临着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危险,她一人独立撑着一切,最后为了救王洛晨的性命还有他们一起创造起来的那间铺子,她含着泪答应了那富商。 可没想到的是,她如此付出,王洛晨竟是不领情,反而恨了她! 时至今日,她后悔不已!更加觉醒,今生不会再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的牺牲自己,因为不值当! “这是我听过的最精彩的故事,王公子,王夫人,你们为了能更加的抹黑柳四娘,不惜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编造谎言,当真以为你们的谎言如此高超,可以欺瞒世人?”慕容晓轻笑一声,反问。 在左小青要辩解之前,慕容晓对柳四娘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柳四娘立即点头,“好。” 接着,二人无视气的脸色发青的左小青和王洛晨离开。 慕容晓和柳四娘前脚离开,茶楼里的客人便开始更加不客气的议论着王洛晨和左小青。 左小青扬着脖子,解释道:“我说全部都是事实!” 谁知,其中有人大笑回道:“这位夫人,我还未从见过像你这般不知羞耻,更不知道如何知恩图报的人!她毕竟曾经救过你,可你抢走了人家的夫君,如今又要毁人家的名声!你的心肠可真是狠毒啊!” “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我……我……所有的一切本该就是我的。”左小青小声的辩解着,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的辩解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见状,左小青更是恨柳四娘,该死的柳四娘! 王洛晨则是紧抿着唇,面色难堪的拉着左小青离开茶楼。 从茶楼离开的慕容晓和柳四娘乘坐着马车在赶回府里的路上。 柳四娘一直低着头,似无法面对慕容晓,左小青的话让她重新面对着不堪的过去,那段过去,她一直想要忘却,以为自己终于忘记了,可始终都未曾忘记过,那是一道太过深刻的疤痕,一辈子都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做过的最肮脏的事。 “怎么了?”慕容晓忽然开口。 柳四娘抬头看向慕容晓欲言又止,“我……我……” “那只不过是一段过去,是你为了一个心狠歹毒的男人做过的最最愚蠢的事情而已。若你为此神伤痛苦,岂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慕容晓柔声道。 “不,我很肮脏。”柳四娘将脸别过去,努力抑制着眼中的泪水,经历了这么多,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也足够心肠硬了,可左小青还是能够轻易的让她痛苦,让她害怕最后唯一的救命稻草也会失去。 慕容晓握住柳四娘的手,从手上传过去一点点的温暖,“你的灵魂比任何人都干净,身体算得了什么?柳四娘,若是自怜自哀,那么,你就不是我认识的柳四娘了,我认识的柳四娘在经历如此多的打击后,坚强的心无人能够再伤半分,更是能够让曾经让她受过痛苦的人付出代价。而非此刻要忍耐着泪水。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时间舔舐着过去的伤口流着泪去生活,我们需要的是有一颗坚强的心,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到,让自己过的开心,过的快乐,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算对的起自己,也不枉在世上活一回。” “我给你机会,痛哭流涕的机会。等到了家后,希望你能收起眼泪,带着笑面对以后。”慕容晓轻声说着。 柳四娘转过头来,眼中泪夺眶而出,她靠在慕容晓的肩膀上,默默的流着泪,心中将慕容晓的话牢牢的记在心中。 当天夜里。 慕容海得到了五百两的银子后,只用了十两的银子将李梦下葬,然后又将慕容昕卖了一家青楼里,原本青楼的老板不想要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只是见到了慕容昕如花似玉的美貌的时候,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给了慕容海五两的银子算是买了慕容昕。 对于慕容海而言,慕容昕是累赘,他可不想日后要花费巨额的费用来给慕容昕治病。 深陷于青楼的慕容昕因为疯疯癫癫的,被老鸨当天晚上就是一阵鞭打折磨,终于害怕不敢再闹。 慕容海揣着仍旧是五百两的银子回府后没过多久,慕容晓就来了。 他将银子摆放在案桌上,闪亮亮的,有些晃眼。 慕容晓望着那亮光闪闪的银子,眼底似划过一丝笑意,“看来爹如愿以偿了。” 慕容海防备的看着慕容晓,他算是见识到了慕容晓的不简单,随意的想个法子就能让他暂时脱离险境,不过,他的这些银子可不想给她们分割去,他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慕容晓并不在意他的冷漠,接着又道:“我听说爹将二妹卖给了青楼?”当她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此事时,着实惊了,意外了,她知道慕容海是个混蛋,但是却没料到慕容海竟是比混蛋更混蛋!在自己已经得到了大笔银子今后生活都无忧的情况下,竟然将已经疯癫的女儿卖入青楼,怕是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只有他能够做得出来! 时至今日,慕容晓可以肯定,慕容海眼中只有自己,其他的人只要没了能够利用的可能性,全部要丢入尘埃里! 真是一个可恨,其实还有点儿可悲的人!因为他怕是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如何利用五百两的银子还有卖女的银子让日后的生活过的好一点儿。 慕容海理直气壮,一点儿惭愧的表情都无,他立即回道:“她如今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留在身边也是祸害,况且家中已无钱为她治病,到了青楼,若是她听话,没准老鸨会给她治病。最重要的是,她与乞丐苟且,想必不会介意沦落于青楼。此事,你没必要担忧。” 呵!慕容晓嘴角边的笑意冷了几分,真是为慕容昕可怜!这些年来一直为慕容海尽心尽力,所有的一切都听从慕容海的吩咐,最后竟然沦落到青楼中!不过,也算是罪有应得,一切都是报应。 “若没有什么事情,你就退下吧!”慕容海实在是不想与慕容晓多说一句。他有了这些银子,就完全不在意慕容晓与楚王取消婚约的事情了。 慕容晓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笑道:“爹,我的确有事找你。” “什么事情?”慕容海不耐。 “娘看病没有银子了,如今爹有五百两的银子,而娘看病买药差不多需要两百两左右的银子。”慕容晓浅笑盈盈的说道。 此话一出,慕容海圆瞪双目,“什么?两百两的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娘是爹的结发妻子,如今娘重病也有爹的责任,难道爹想推卸责任?”慕容晓朝前走近一步,气势逼人的质问道。 “我只能给你十两的银子!既然是重病,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还如此浪费银子做什么!”慕容海从桌子一角拿出十两给慕容晓。让他拿出两百两银子绝对不可能!有两百两银子,他都可以买好几个美妾了。 慕容晓眸子一暗,冷笑道:“爹怕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娘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只要娘一天是你的夫人,那么,你就必须为娘治病!难道你要让你薄待结发妻子的名声传遍京都?其中利弊爹还是自己衡量清楚吧。” “什么?那可是两百两的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我与你娘早就没有了夫妻情分,如今你们竟然如此逼我,那么就别怪我心狠!原本还顾念着曾经的夫妻情分,现在别想我再心软。我要休了你娘!”慕容海气愤不已的说道。 原本慕容海以为慕容晓会求他,谁知慕容晓竟然回道:“不是你休了我娘,而是和离。” “和离就和离!以后我们之间毫无关系,到时候你可别求我。”慕容海冷笑,看着慕容晓简直是在看一个疯子,他现在有了五百两的银子,日后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而女人一旦离开了男人,还想有好日子过,怎么可能? 望着慕容海那得意洋洋布满皱纹的脸,慕容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语气出奇的柔和,“既然如此,便麻烦爹在和离书上签字。”她从袖口间拿出一张文书,看过去,竟是青山国的和离书。 慕容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你竟然准备好了和离书?” “是啊,在我准备来见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你绝对不会拿出两百两银子。”慕容晓轻笑一声,不怕慕容海临时反悔,此时的慕容海完全被不用劳动分毫就能得到的五百两银子迷昏了眼,哪里会想那么多? “若你以前也有现在这般聪明的话,我必定会对你不薄,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慕容海冷笑一声,执笔痛快的在和离书上留下慕容海三个大字,又按下了手印。 慕容晓仔细的看着和离书上的字和手印,确认无误后,抬眸看向慕容海:“既然你现在与娘没有关系了,那么,现在,立刻离开!” “什么?是你们离开!这里是我的宅院!”慕容海大惊,不可思议的反驳道。 闻言,慕容晓含笑望着慕容海,轻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娘的陪嫁,地契还在娘的手中,怎么可能是你的?若不想我去报官告你私闯民宅,现在带着你的儿子立即离开。” 慕容海大惊!突然想起来了,当年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唯一有的就是这座祖上留下来的宅院,然后为了能够迎娶陈蓉,就将这座宅院的地契当成了聘礼送过去,等陈蓉嫁过来的时候,这座宅院也成为了陪嫁。 可当时他想的太多,而且不久后还与李梦勾结上了,早就忘记了要回地契,并更改地契上的名字! “你!我可是你爹!”慕容海大怒。他可不想再用不菲的银子再去买宅子,他刚才还在窃喜,能让碍眼的陈蓉和慕容晓离开,可没想到眨眼之间被撵出去的人竟然成为了他! 慕容晓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和离书,“现在已经不是了,莫要让我说第二遍。” 扔下这句话后,慕容晓头不回的离去,任由着慕容海在背后口出污秽之言。 一切都不重要了!陈蓉有了自由之身,与慕容海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接下来慕容海必定会为他这些年来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容海矗在原处,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在他还在失神之时,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嚎啕大哭声由远至近。 慕容宇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煞白的脸上都是灰锵锵的泪,“爹,慕容晓那个贱人竟然要赶我们走,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里可是我的家,她凭什么赶我走?” 慕容宇从小到大被李梦呵护的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即使知道自己以后不能传宗接代了,但他仍旧未曾收敛过,仍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个美婢。可,竟然让他离开这里? “哭什么哭!看你那个鬼样子!”慕容海怒斥一声,面色发黑,越是看着慕容宇越是觉得慕容宇不成器,玩女人玩的都亏空了身体!可他可以对女儿不看在眼中,但是毕竟他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不能传宗接代了,但是还能给他养老。 “爹,我们可怎么办啊?你去打慕容晓那个贱人,她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敢这般对爹!”慕容宇眼睛发亮,劝着慕容海。 慕容海深吸一口气,踢了一脚慕容宇,“给我长点记性,慕容晓已非以前的慕容晓!”他知道,若是现在不离开,慕容晓当真会说到做到!她一定会去报官,到时候他就算是丢尽了脸面! “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跟我一起走!”慕容海冷声命令道。 半个时辰后。 慕容海和慕容宇一同离开了。 用的时间倒是不长,下人来报,他们走的时候只是随意的拿了几件衣服,其他东西一概都没有拿,慕容晓忍不住笑了,“看来,他们完全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依我看,大概是因为那五百两的银子,所以才会离开的如此痛快,就连走也不想带一些太重的东西。”柳四娘轻掩着嘴笑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她要感谢李府如此大方,拿出了五百两的银子打发慕容海,否则她想要做的事情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达到了目的? “日后他会不会找上门来?”陈蓉担忧的问道。 “若是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他会的。只不过娘无需担心,就算他找上门来,他已没有资格进来,只要他胆敢闯进来,便去报官就可。从他踏出府门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见到娘。”慕容晓向陈蓉解释道。 “是啊,夫人,你别担心。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上门闹事的。就算是上门闹事也可,只不过到时候我们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柳四娘笑道。 “为什么?”陈蓉疑问。 慕容晓轻笑解释道:“我在寻找另外一处宅子,过段时间我们就搬过去,到时候这里已经卖出去了。” “好!娘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陈蓉立即激动不已。其实子啊这座宅院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许多事情都是不堪的回忆,有时候会触景生情,不如离去。 “娘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争取这几日就搬走。到时候其他的下人重新发卖了就可,只留下顾青娘两个就可。”慕容晓点头回道。 陈蓉立即点头,无论慕容晓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 太子东宫。 南宫云墨按照以往的希望喝下一碗养神汤后,命宫人传了他的通房侍婢前来。 在美婢刚刚脱下衣服,他走近的时候,美婢竟然一下子晕倒了! “怎么回事?”南宫云墨蹙眉问道。 门外宫人听到声响后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南宫云墨指了指晕倒在眼前的美婢,“她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晕倒了?殿下还想让谁伺候,奴才这就去传人。”宫人立即问道。 “先将她带出去吧,今夜不需要人来伺候了。”南宫云墨蹙着眉命令道。 宫人领命上前,可刚刚有些靠近南宫云墨,便是被一阵阵恶臭险些要熏死!他立即紧紧捂住鼻子。 “怎么了?”南宫云墨两眉蹙的更深,美婢忽然晕倒,就连眼前一直随侍跟前的宫人怎么会忽然变了样?为何捂住了鼻子? 宫人哭着脸回道:“殿下,您身上,不,是这个屋子里好像有股子怪味道!” “什么?” 半个时辰后,御医小跑前来,当他进了南宫云墨的寝宫时,那股子恶臭味道更加浓烈,似乎整个寝宫里都是那股子味道,幸而御医之前听到宫人的话后,准备了一个口罩,连忙带上,才敢踏入寝宫。 此时,南宫云墨黑着脸坐在床榻上,他到现在都不解这股子臭味为何他会闻不到?最重要的是,他一向爱干净,怎么可能身上会有臭味? 御医忍着想要呕吐的*小心的诊着脉。 过了好一会儿,他震惊的高呼道:“殿下中毒了!此毒微臣从未见过!殿下身上有恶臭也是因为此毒而起。最重要的是,此臭味可能要跟随殿下整整三个月左右。还有……还有……” 南宫云墨面色顿时发黑,三个月?竟然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他哪里都不能去!那么,这三个月内必定会发生许多变数!是谁?竟然对他下如此阴毒的毒?难道是南宫云城?“还有什么?” “还有此毒伤了殿下的根本,殿下怕是三年之内都不能宠幸女子,否则一旦碰了女子就会立即精尽而亡!”御医低着头回道。 太子殿下三年内不能碰女子,那么就势必不能在三年内娶正妻剩下子嗣!这可是危及太子之位啊! 南宫云墨僵硬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而,此时房顶上,身着一袭夜行衣的无影听到里面的对话后,嘴角上扬,在夜里嘿嘿的笑了两声!好久没有害过人了,太过瘾了! 接下来去惠妃的宫里! 他该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惠妃! 嘿嘿,怎么整能一鸣惊人,让主子满意,最后称赞他? 这事儿,要慎重,要好好想! …… 翌日清晨。 天刚亮,惠妃的寝宫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叫声。 在外守夜的宫人闻声立即闯了进来。 “皇上,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又听见惠妃娘娘一声惊叫,几名宫人看向坐在铜镜前的女子,一下子都惊吓住了。 就连躺在床上的皇上也是一脸的震惊。 惠妃娘娘一项最珍视的头发没了!而且……而且,简直是让人难以企口。那头顶被剔出了一个骷髅头的样子!是骷髅头,一张嘴大张着血盆大口!嘴巴那一块头皮是彻底被刮掉,所以看上去极为骇人! 目光再下移,一下子更是让众人险些吓晕。 惠妃娘娘那曾经黑亮如绸缎的头发竟然长在了腰上! 是长在腰上! 惠妃娘娘惊慌的想要拽下去,可偏偏拽不下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包括皇上! 昨晚还是美若天仙的惠妃娘娘,这一刻竟然完全变了!因为太过无法入目! …… 无影将一晚上的丰功伟绩得意洋洋的向赵荫禀告。 赵荫闻言,红润的唇上带着一抹笑意,“做得好!” “主子,还有谁需要整顿?”无影眉梢上喜意洋洋,摩拳擦掌的还想大展身手,他刚才又想出了很多整人的招! 赵荫抬眸扫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无影神色正了正,收了心思。 …… 当南宫云城出现在惠妃的宫中,见到惠妃娘娘现在的模样后,大惊! 一动不动的望着惠妃。 良久才稍微有些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云墨闭门不出,据说是吃错了东西,浑身恶臭,得三个月才能恢复,那么,为何惠妃会变成这番模样?! 其实,南宫云城见到惠妃时,惠妃已经做了修整,将腰间的头发剪掉了,等剪掉了她才发现,那些头发都是被缝在了腰上的肉里!至于头顶,只能剃干净。 惠妃含着泪摇头:“不知道。” 皇上早上落荒而逃,到现在都未曾再出现,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留下。 “给本王查!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宫里动手!” ……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慕容晓与柳四娘一早就出了府,命人找了几处宅子,她们来一个个看看,哪一个比较合心意。 看了一个上午。 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都看的眼花了,随意找了一家酒楼准备用些午膳后,再做决定买租下哪一个。 一边走进酒楼,二人一边聊着。 “最后看的那宅子不错,四合院,不大不小,正好适合我们几个人住。”慕容晓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看的最后的宅子,那宅子里种着一颗桃树,她最是喜欢吃桃子。 柳四娘点头:“我也很喜欢,若是大小姐也喜欢,那么今日下午我们就去订下如何?” “好。”慕容晓点了点头。 酒楼的店小二迎上来,“二位客官今日酒楼被人包了!” 闻言,慕容晓这才注意到酒楼里很安静,除了不远处有一桌坐着两个人,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等等。 那两个人她认识,其中一人带着那冒着寒光的银色面具,另外是一名女子,是那日她无意闯入马车里见到的绝美女子。 “主子,是慕容小姐!”无影听闻声响看过去,一下子愣了,竟是慕容晓!   ☆、第五十九章 质问 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巧合的相遇! 无影惊呼的声音刚刚落下,赵荫与那女子一同看过来。 赵荫那莫测的黑眸里仍旧是一些令人看不懂的东西。 而那女子,则是一脸疑惑,站在她身后的那名执剑女子则是弯身在她耳侧说了些什么,随后似恍然大悟,立即美眸锐利的看向慕容晓,“你就是慕容晓,那为何要欺骗我?” 质问? “怎么回事?大小姐,你认识他们吗?”柳四娘轻声问道。那几个人似乎不是一般人。 慕容晓轻点了下头,“恩。萍水相逢而已。” 赵荫和无影,他们二人都是练家子,耳力惊人,自然听到了慕容晓的那萍水相逢四个字!一个那莫测的眸子更加莫测了。一人则是有些诧异。 “我与小姐未曾谋面过,自然不会对小姐吐露身份。”慕容晓看向那女子,浅笑的回道。 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巧合,不过就是吃个午饭,便能相遇! 不过,慕容晓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那女子果真与赵荫关系不一般。 该死的赵荫!明明身边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守候,偏偏来招惹她! 果真天下男人一般色,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那女子眼中的冷意慕容晓看的清清楚楚,虽然距离有些远。 “落云小姐,你与慕容小姐认识?”无影平时除了在赵荫面前会说几句话,其他人面前向来是面无表情,少言寡语。不过,此时的无影很是好奇,慕容晓怎么会认识王落云? 王落云收回审视慕容晓的目光,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只是略微让她有些不满和惊讶而已。不满于慕容晓那日的欺骗,惊讶于慕容晓的容貌和身份是如此的平凡。 难道,真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能够让赵荫另眼相待?她忍不住又快速的看了一眼赵荫,但是他神色如常,到现在还未说过一句话。 也许,是消息错了。 也许,是她太过草木皆兵了。 无影再次看向慕容晓,其实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想要对慕容晓说,因为他发现,那些折磨人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无法把那种喜悦传达出去,至于为什么想要与慕容晓说,并且想要得到慕容晓的赞赏,他现在还不知道。 “王爷与慕容小姐应该很熟吧?”王落云望着赵荫,脸上笑容甜蜜的问道。 王爷?! 慕容晓两眉微蹙。 王爷二字,便是清楚表明了王落云与赵荫之间关系的不一般。 也的确是不一般。 “萍水相逢而已。”赵荫幽暗的眸子随意的扫了一眼慕容晓,语气也是甚为轻柔。 慕容晓眼底眸光一闪,躲开了赵荫的目光,心底暗自骂道:赵荫,赵荫,名字起的真是失败!不是赵荫而是噪音!不想在此处多留,她拉住柳四娘的手便走,“我们走。” 慕容晓动作极快,因为就在门口,所以二人突然就走,倒是让酒楼里的几个人有些意外。 若说王落云这几天一直在猜测慕容晓是一个怎样的人,那么在今日见到慕容晓后,她似乎悬着的心放下了。 赵荫看到慕容晓一点儿表情变化都没有就转身离去,莫测的眸子幽暗如无边深渊了,似有一缕不会被人察觉的怒气在眼底,在心处盘旋。 “青山国的菜肴与咱们那差远了。”王落云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后,叹了一口气,道。在齐腾国时,她每日所用的膳食极为讲究,且齐腾国有些食物是青山国没有的,这一路走来,她因此而消瘦了一整圈,不过她不后悔此行。 “本王觉得青山国的菜肴不错。”赵荫回应有些冷淡。 王落云立即笑道:“也许吃习惯了就会喜欢。”他虽然带着银色面具,遮住了他无人能比的容颜,但是,一张普通的银色面具,也只有他能够带出令人折服的气质出来。 显然,在他们眼中,在无影眼中,态度如此冷漠的赵荫才是真正的赵荫。 若是赵荫因为某个人而态度有些转变的话,那么,对王落云而言,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真的有可能会有转变,那么她也希望那个人是她。 她一直在等着他为她动心。 …… 自酒楼出来后的慕容晓,在酒楼门前稍作停顿后,面色阴沉沉的立即走向他处,脚步极快。 柳四娘跟在她身后略微有些吃力。 在追不上的时候,柳四娘立即唤道:“大小姐,四娘有些追不上你了。”怎么从酒楼出来后,似乎整个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慕容晓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停下来,回过头看向柳四娘,看见刘四娘气喘吁吁,额头冒汗,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跟在身后。” 也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晓忽然浑身一阵冷汗! 她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赵荫让她渐渐的有些在意了? 在酒楼里偶然相遇,她看到了那女子与赵荫相对而坐,一起用餐,关系暧昧,她竟是因此而动怒了? 她一直告诫自己,莫要与赵荫等人牵扯上关系,他们身边围绕着她不想面对的阴谋,甚至是更多,她需要的是谋求一个普通平淡的生活,而非整天与人勾心斗角,担心着自己的男人会不会被人惦记,有或者担心与人共享一夫,他今天睡在哪个女人的房里了。 可,偏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对赵荫有些在意! 她紧蹙着眉宇,重新在心中筑起高墙,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自己深陷进去! “我没事,大小姐放心。不过,大小姐似乎很是在意酒楼里的那几个人?”柳四娘观察敏锐,立即问道。 慕容晓神色一正,摇头道:“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以后都不会有任何交集。我现在在意的是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下午去将宅子定下来,然后这两天就要尽快收拾东西搬出来。” “前面正好有家面馆,我在那家吃过几次,面很是劲道,就连一些小菜也是很有特色。”柳四娘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顺着慕容晓的话继续往下说。 慕容晓点了点头:“就去那。” 吃过面后,二人便去将宅子定下了,然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慕容府……不,现在已经是陈府了。 将找到宅子的消息告知陈蓉的时候,陈蓉还惊讶了一下:“竟然这么快?” “早就让人将几处合适的宅子挑选出来了,然后今天一起看了。娘,可能我们搬过去以后你会有些不习惯,毕竟宅子是四合院,与这里无法相比。”慕容晓柔声回道。 陈蓉紧握住慕容晓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手背,“你最近太辛苦了,注意点儿身体,莫要将自己累坏了。娘住在哪里都可以,大宅子,小宅子还不是一样住?只要你喜欢就好。” “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对了,怎么没见到顾青娘在你身边伺候?”从刚才进屋到现在,都未曾见到顾青娘,以往顾青娘无时无刻的都是在陈蓉身边伺候着,怎么今日不在? “顾青娘给顾青定下了一桩婚事,现在正准备聘礼呢。”陈蓉笑着说道,她不止一次听到顾青娘说盼着想要个孙子。 慕容晓眼中闪着喜色,又问道:“是哪家的姑娘?”顾青人老实,是女人能够依靠的,要配得上顾青的人,必须是个心肠好的女子。 “好像是叫碧衣?原本是要发卖出去的,不过以前就是被顾青娘看上了,这不,那孩子同意嫁给顾青了。”陈蓉笑着回道,眉宇间也是有着为顾青娘高兴的喜悦之色,她望着慕容晓,满心期盼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看到晓晓成亲,然后生个孩子,她一定会非常开心!她所期盼的就是,晓晓能够嫁给一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然后过着丰衣足食的小日子,那个男人能够待晓晓始终如一,难么,就足够了! “什么?是碧衣?!”慕容晓神色微变。她差点忘记了碧衣这个人!一个整天想着攀高枝,且勾引主子的丫鬟,以前,未曾将顾青放在眼里,更言语轻蔑过顾青的人,如今在要被即将发卖之时,突然决定嫁给顾青了!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见到顾青娶一个眼高于顶的女子! 若是单单眼高于顶便罢了,碧衣是个有野心,有心计的女子,否则怎么可能让慕容宇贪恋女色,最后因她损了身体,终身不孕? “碧衣这丫头容貌倒是拔尖的,而且嘴甜,刚才还在娘房里说了一会子话了。顾青娘准备将多年存下的几十两银子当做聘礼,不想委屈了碧衣。”陈蓉似乎没察觉到什么,仍旧是脸上都是笑意。 慕容晓回头看了一眼柳四娘,柳四娘见状,立即说道:“大小姐,咱们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夫人应该是累了,正好也让夫人休息一下。” “差点忘记了还有事情没处理。娘,咱们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你赶紧躺下来休息一会儿。等晚膳的时候我过来陪你一起用。”慕容晓扶着陈蓉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后,才离开。 从芙蓉院出来后,慕容晓一路朝着顾青娘和顾青所住的小院子而去。 身后柳四娘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小姐,碧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在听到是碧衣与顾青定下婚事时,慕容晓会神色变了? “碧衣以前是在李姨娘身边伺候的,为了能够成为半个主子让人伺候,便是勾引了慕容宇,令慕容宇纵色最后导致不孕,其中,是碧衣付出了绝对的贡献。”慕容晓声音清冷的向柳四娘说道。 柳四娘一听,神色也变了,她见过顾青,一个老实憨厚的男子,若是真的娶了碧衣这样眼高于顶且说句不好听的曾经以色伺候过主子的女子,怕是日后家犬不宁,“顾青娘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会为顾青定下这桩婚事?” “或许被碧衣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慕容晓紧蹙着眉。其实碧衣的事情想必顾青娘是清楚的,但是,怎么还是决定要定下这门亲事?顾青是否知道? 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若是顾青和顾青娘不知道碧衣是怎样的人的话,那么,就非常容易解决。可偏偏他们知道。 “大小姐,碧衣是不是使用了什么心计?”柳四娘微蹙着眉。她经历过一次被男人欺骗,最后失去所有的悲惨事情,所以,她不希望见到有一个人如同她一般的跳进火坑。 慕容晓眼眸一沉,“一定是。” 还未走到小院子,便是听到从里面传来了阵阵笑声。 “大娘,您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顾青哥。” “好,好,好,大娘相信你。” “顾青哥,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辈子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在你身边。” 隐隐传来顾青有些羞涩的笑声,“我会好好待你的。” 慕容晓站在原处,眸子越发的深沉。 柳四娘站在慕容晓的身后,将两眉紧紧蹙起,看来,顾青娘和顾青是接受了碧衣!想来碧衣也是个有手段的,竟然能够让顾青娘和顾青放下成见,原谅了她!其实,此刻,她倒是有些好奇碧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怎样的姿色,从她来到陈府后,就一直未曾见过碧衣。 “还进去吗?”柳四娘看向慕容晓问道。 里面的对话清清楚楚。 慕容晓点了下头,“走吧。”既然顾青娘和顾青都已经决定了接受碧衣,而她此时进去必定不会让他们改变主意,相反,结果必定会是适得其反,不如再看看。 面对着被发卖前途未明的下场,碧衣选择嫁给顾青,是最好的选择,果真很聪明! “好。”柳四娘应道。 二人转身就要回去。 恰巧此时房中三人同时走出来了。 “大小姐!”顾青娘和顾青齐声唤道。 闻声,慕容晓转过身看向房门前的三人,目光轻轻的落在了碧衣的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碧衣顿时吓的低下了头,不敢与慕容晓直视。以前她是瞧不起慕容晓的,总觉得慕容晓还不如她这个下人过的有脸面,吃的更是没有她好,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小姐变了,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段强硬诡异,这才短短时日,便是让李姨娘死了,二小姐疯了,老爷和少爷都被撵出去了,她的卖身契还掐在慕容晓的手里,若是被发卖,她现在容貌已经长开,可想而知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她可是不想被卖入青楼里卖笑。 所以,她想起来了顾青娘俩,她找到他们后,痛哭流涕的请求,承认以往都是她被李姨娘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那么多错事。也撒谎欺骗了他们,她说她当初表明不想嫁给顾青,是因为李姨娘不同意。她知道他们向来善良,一定会原谅她的。 只是,此刻见到慕容晓后,她害怕了,害怕慕容晓会将她唯一的希望给毁灭了。 不……不会的。 就算慕容晓说她再多的坏事,她都有自信让顾青他们仍旧是接纳她。只要他们接纳她,那么慕容晓就不能对她怎么样,她早就看出来了,慕容晓顾念着顾青娘俩这些年暗地里照顾的恩情,对他们如同亲人一样。 所以,她不用怕! 想到这里,碧衣抬起眼看向慕容晓,眼中的惧意一点点的褪去。 见状,柳四娘皱起了眉,果真是狐媚的样子!而且胆子倒是挺大,还敢与慕容晓直视!那眼里难道是挑衅的神色?F 慕容晓恍若未见,只是半眯起了双眸,嘴旁的笑意加深。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儿?老奴将顾青和碧衣的婚事定下了,都处理妥当了,这会儿就回去伺候夫人去。”顾青娘立即走过来,连忙问道。 顾青娘算是解决了一直在心里的头等大事,笑的极为开心,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慕容晓走过来。 慕容晓微笑摇头:“娘没什么事儿,听娘说,你为顾青哥订了亲,我就过来瞧瞧,原来是订了碧衣。这丫头……” 几个人都朝着慕容晓看过来,碧衣防备看过去。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慕容晓竟是称赞道:“是个不错的,聪明伶俐,一点就透。” 碧衣惊讶无比,慕容晓不是来捣乱的? “大小姐,顾青去收拾东西了,听夫人说咱们这两日就要搬走了。”顾青红着脸,不敢多看慕容晓,也不敢多看碧衣,他这是被定下了亲事,有些害羞。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害羞了。大小姐认为碧衣也是不错的,真好!我可是早就看中了碧衣,若非李姨娘以前在背后阻止,碧衣早就嫁给了青儿,现在老奴都可能抱上孙子了。”顾青娘说起孙子就是眉飞色舞。 慕容晓嘴角带笑,眸若深潭的点头,笑道:“是啊,顾大娘可是盼孙子盼了很久,这下要如愿了!我要恭喜大娘了!”接着又将那深幽的目光落在了碧衣的身上,接着道:“碧衣日后可要尽心伺候顾大娘和顾青哥,莫要让他们失望。” 碧衣心如擂鼓,忐忑不安,但仍旧勉强撑着脸上的笑,“是,大小姐放心。大娘和顾青哥不在乎奴婢的过去,奴婢一定知恩图报,对大娘就像对待亲娘一样,对顾青哥一定会尽心伺候。” 闻言,慕容晓浅浅一笑。 “我先走了。”顾青低着头逃似的离开。 紧接着,顾青娘也要离开,“老奴需要赶紧回去伺候夫人了。” “去吧,你们去忙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与碧衣说说。”慕容晓温和点头笑道。 顾青娘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后就小跑向芙蓉院跑去。 碧衣站在远处一动不敢动,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晓朝着碧衣走过去,站在碧衣一米之远处停了下来。 碧衣心中忐忑,感觉到慕容晓走近了。 可是,等了有一会儿,慕容晓都未曾出声,碧衣的心更打鼓了,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慕容晓,大着胆子问道:“大小姐见奴婢是为了什么事儿?” 慕容晓轻笑一声,笑眯眯的望着碧衣,声音冷如雪的轻轻出口:“碧衣,你好大的胆子。” 碧衣浑身一颤,惊惧的望着慕容晓,嘴硬道:“奴婢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意思。” “见到大小姐不行礼,你说你胆子大不大?”柳四娘一旁冷声道。 这才提醒了碧衣,刚才见到慕容晓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行礼,她是忘记了,她立即俯身一礼,“奴婢知错了,奴婢见过大小姐,请大小姐见谅。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奴婢一时之间反应慢,忘记了。” “碧衣姑娘真是说的好轻巧,连行礼都能如此轻易的忘记了?可偏偏没有忘记向顾大娘忏悔,主动的将自己嫁出去。”柳四娘噗嗤笑出声讽刺的说道。 碧衣隐忍着怒火,看向柳四娘,神色不快,“大小姐都未曾怪罪我,你一旁添油加醋什么?”她在前两日就听说了,慕容晓带回来一个妇人,对其极为信任。她这两日受的惊吓和苦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被一个下人痛骂。 柳四娘眼中亮光一现,看了一眼慕容晓后,才冷笑回道:“你的胆子的确不小,竟敢训斥大小姐身边的人。你认为你什么身份?” 闻言,碧衣愣住了,暗自怪自己沉不住气。看了一眼慕容晓后,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她们玩的一个把戏!不过就是敲打她,让她知难而退。 都走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她绝对不会放弃!她无惧的迎上慕容晓那幽深的眸子,扬起头,说道:“大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顾青。顾青喜欢我,就算我是残花败柳,顾青还是喜欢我。所以,不是任何人想要拆散就能拆散的。” 慕容晓挑了挑眉,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柳四娘暗自摇头冷笑,就这点儿道行也敢在大小姐的面前耍弄?这时不知好歹! “还有,大小姐若是不想逼急了奴婢,然后奴婢做出伤害顾大娘和顾青的事情话,最好是成全奴婢。”碧衣冷笑的威胁道。 “是吗?”慕容晓忽然笑了,又向碧衣走近了一点点儿。 柳四娘心中冷笑,碧衣当真以为得到了顾大娘和顾青的认可,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想法还真是可笑。 碧衣紧咬着牙,与慕容晓对视片刻后,就立即收回来了,慕容晓的眼睛似乎能够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令她觉得汗毛直起,不由控制的恐惧一点点的占据了整个心。 就在她以为慕容晓会命人打她一顿,又或者拿着她的卖身契准备发卖出去的时候,慕容晓掉头走了!压根就没有做什么! 这太不对劲儿了,她宁可慕容晓现在就处置她,这样她还可以在顾大娘他们面前上演一出苦情戏,更能让顾大娘他们怜惜。可,慕容晓就这么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更加忐忑不安,一直望着慕容晓离去的背影消失,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后悔!只要能够暂时留下,不被发卖,她日后就一定有机会重新爬起来。 路上。 天色渐暗。 “碧衣太过急切了,是个容易对付了。大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处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我一定会解决此事。”柳四娘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此事的确不适合我插手。你去办吧,无需心慈手软。” 柳四娘轻笑一声,“大小姐认为我会心慈手软吗?”在她获得新生的机会时,她就没有心慈手软的资格。 闻言,慕容晓也忍不住笑了,“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大小姐放心。”柳四娘含着笑意点头。她一定会将此事解决,也算她此刻唯一能够为慕容晓所做的。 …… 第二日。 顾青娘和顾青一大早就去新宅子那边收拾了。 而慕容晓也还是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看看哪些东西能够带走,重新整理了一下。已经定下了日子,在后日就搬家。 因为陈府所在的地理位置不错,附近都是权贵所住的地方,柳四娘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一个富商,那富商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所以当他从柳四娘那得知这里要卖的时候,也是痛快的付了银子,办了相关的手续。 那富商出手阔绰,宅子一共卖了六百两的银子。 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午膳用过之后,慕容晓的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令慕容晓意外的是,有人找上门了。 不是慕容海。 是青楼的人,带着一个人。 此人就是慕容昕! 因未免让府里面的人坏了名声,慕容晓命人告知他们在对面的一间酒楼内稍等片刻。 青楼的人怎么会带着疯疯癫癫的慕容昕过来见她? 慕容晓心怀疑惑,更衣后,让柳四娘陪同一起前去。 这个时间酒楼内一般没什么人,他们选择的是一件雅间。 当雅间的门打开,慕容晓见到坐在窗口安安静静的慕容昕时,忽然明白了什么。慕容昕恢复神智了! “这位就是慕大小姐吧?我是怡红院的老鸨,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想必大小姐是认识的吧?”老鸨浓妆艳抹,凑上来说话的时候,一身呛鼻的胭脂粉味。 慕容晓淡淡的点了下头:“恩。” 老鸨见慕容晓反应冷淡,愣了一下后,继续凑上去说道:“是她想见大小姐。” 慕容昕眼神无光,不似以前的高傲,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起身来到慕容晓的面前,一下子便跪下了,“大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我。” 慕容晓眸光微动,向老鸨看去。 老鸨连忙笑道:“其实大小姐肯定知道,她当初是被贵府的老爷卖去妓院的,这才接客没两日,昨天晚上病就好了!缠着我让我带她来见你,说是你能拿出银子将她赎出来。”她其实也是抱着一种心理,其实慕容昕的姿色在她们那儿也不算是最好的,当初买来的时候才花了二十两的银子,现在若是被赎出去的话,没有个一两百的银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或许你们并不知道,我和我娘与慕容海断绝了关系。”慕容晓淡淡的说道,目光轻轻的落在了慕容昕的身上悄然的打量着。 恢复理智后,不是去找李府,不是去找慕容海,反而来找她?慕容昕莫非是忘记了这些年是如何对待慕容晓的?前不久更是想要害她! 慕容昕惊讶,“怎么会断绝关系?” “慕容海与我娘已经和离。”慕容晓道。 显然,慕容昕是没有料到这一点,她面上渐渐显露出绝望之色,“慕容晓,求你救救我,以前都是我做错了,你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救我出火海吧?我已经醒悟了,过去的一切都是我被蒙蔽了双眼做错了!求你原谅我!”她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深陷在青楼中,更是想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竟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成了累赘卖入了青楼! 而李府对她完全置之不理,她在前来见慕容晓的时候也曾麻烦老鸨派人给李老太太送去一封信,可偏偏李老太太直接将人轰出来了,声称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她沦落到今日这番境地,其中也是李老太太推波助澜,是李老太太想出计谋,让她一同陷害慕容晓!可如今,只有她变成现在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毕竟是大小姐的妹妹,无论以前做过什么,可这姐妹的亲情是割舍不掉的不是吗?大小姐是菩萨心肠,就将她救出来吧。一百两的银子,只需要一百两的银子。”老鸨连忙道。 “一百两?据我所知,当时慕容海将她卖入青楼的时候只得到了二十两。”柳四娘冷笑道。 慕容昕惊慌,她是在打赌,打赌慕容晓能够心软,她朝着慕容晓连磕三个响头,“大姐,求求你,快救救我吧!以后我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就算是让我当牛当马的伺候你,我也心甘情愿!大姐,原谅我年少无知,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自我恢复神智之时,我无时无刻的都在悔恨,求大姐再给我一次机会!” 慕容晓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容昕,眼中没有一丝动容之色,“想要获得我的原谅,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闻言,慕容昕愣住了。慕容晓这话是何意? 柳四娘也好奇的看向慕容晓,她知道慕容昕所做的事情都是天理不容之事,慕容晓应该不会轻易原谅才对啊?可是,听这话似乎是要给慕容昕一次机会。 “你用什么来换一百两的银子?”慕容晓轻声问道。 “我……我什么都没有,我以后做牛做马伺候你!”慕容昕焦急的说道,她拼命的想要抓住眼前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她不想继续待在青楼了,每个晚上都那般的煎熬,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以前她可是很多人羡慕的千金小姐,可现在,却是一个妓子,而且,而且,还要一个现在仍旧是恨之入骨的慕容晓来救她! 她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青楼! 慕容晓微微笑道:“我身边不缺牛马。” 听言,慕容昕一下子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完全失去了希望。 老鸨也察觉到慕容晓的态度,便是踢了一脚慕容昕,骂道:“你个贱蹄子!说什么她一定会救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再跟我玩什么花心眼,我就让你好看!” “老鸨,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与她单独说句话。”慕容晓对老鸨说道。 老鸨皱了下眉,显然有自己的顾忌,刚想拒绝,柳四娘便走上前来,在她手中塞了几两的银子,“我们就在门外等着,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说着,柳四娘便是拉着老鸨出了雅间。 雅间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慕容昕失去了希望,整个人都颓废的缩成了一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慕容晓,大骂道:“想不到你的心肠竟然是如此的狠毒,见死不救!我毕竟是你的妹妹,无论我曾经做过什么,你现在仍旧活的好好地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救我?慕容晓,其实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狠,我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你的下场也绝对不会好!我就看着你以后会有什么报应!不对,你现在就已经有报应了,楚王不要你了!楚王不要的女人,谁还敢要你?” 慕容晓半眯着双眸望着慕容昕忽然发起疯,嘴角旁的笑容灿烂不已。 “你笑什么?!”被她骂还能笑出来,慕容晓是不是疯了? “我又说过不救你吗?”慕容晓忽然话锋一转。 此话完全给了慕容昕新的希望,“什么?你真的会救我?大姐,我刚才是被气疯了,话冲口而出,你千万不要听进去。我其实心里知道这世上还是大姐对我好,大姐怎么可能会不管我呢!只要大姐救我出去,我一定会改过自新。”她立即爬起来,紧紧抓住慕容晓的手,眼中都是期望的光芒。 慕容晓低眸看向慕容昕紧紧抓住她的手,眉头微蹙,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来,然后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永远的只能待在青楼里。二是为我办一件事。” “我选二,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去做!”慕容昕不假思索回答道。 “好。”慕容晓微笑点头。随后低声对慕容昕说了几句话。 听了慕容晓的话后,刚才还不假思索就答应的慕容昕犹豫了,“能不能换成另外一个条件?这件事我做不了。” “你没有选择。”慕容晓淡漠的回道。 慕容昕仔细望着慕容晓的神色,开始衡量着利弊,然后咬牙点头,“好,我答应你!那我现在能跟你一起回府了吧?”无论如何,先离开怡红院再说,到时候已经离开了,她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那时候慕容晓也奈何不了她。 “等到你将事情办成后,我自会去赎你。”慕容晓冷眸望着慕容昕,将慕容昕的心思收入眼中。若是曾经的慕容晓,必定会心软原谅,但是,慕容昕绝对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或许是个以怨报德之人。 想要利用她逃出来,慕容昕还真是天真! “什么?不,怡红院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难道你不信任我?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不会反悔。”慕容昕拽住慕容晓的胳膊。 “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放开,别让我后悔刚才的决定。毕竟这件事你不去做,我也会想到其他的法子。”慕容晓眸子轻轻一扫慕容昕。 慕容昕不由自主的身体一颤,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的松开了手。 …… 漆黑深夜,慕容晓碾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越发的冷静。 这两日她一直困扰一件事,南宫云墨忽然没了动静,自南宫云墨出手成功帮她解决了与楚王的婚事到现在已有几日的时间,而南宫云墨并未再次出手,这绝对不是南宫云墨的行事风格。 莫非,南宫云墨是在等待什么机会? 究竟是什么机会?而这个机会难道会让她无法应对? 想的入神之时,浑然不觉有人悄然推开了窗户,闯了进来。 待她感觉到有人靠近时,那人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 “你怎么又来了?”慕容晓看向突然出现的赵荫,冷声问道。 赵荫无视她的冷漠疏离,问道:“要搬家了?” ------题外话------ 舒歌是个勤劳的小蜜蜂吗?   ☆、第六十章 阴魂不散 慕容晓诧异的看了一眼赵荫,虽然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一想到他的神通广大,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消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系。”赵荫脸皮颇厚。 慕容晓只想将此人赶出去不想再见,懒得搭理他。 见慕容晓背过身去,赵荫笑问:“背过身去的意思是……想要我抱着你?慕容晓,太主动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我应你便是!” 这厮话音刚落,就以最优美的姿势躺在床上,压根就不给慕容晓反驳和反抗的机会,直接将慕容晓抱在了怀中。 “颠倒黑白!赵荫,我不想再见到你!别碰我!小心我喊非礼!”慕容晓挣扎,但是小女子落在了武功高深莫测的大男人手里,任凭你怎么张牙舞爪,使出吃奶的劲儿仍旧是让他不动分毫。 “喊吧!”赵荫无所谓,还在抱着。不过抱着抱着,也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他似乎在给自己挖坑,挖了能够装下数万人的大坑! 慕容晓用力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荫。她怎么可能喊,真要是喊来了人,丢脸的是她!他倒是无所谓,罩上面具,谁知道他是谁!“你想的美!” 渐渐的,慕容晓也发现了不对劲儿,身体一僵。 气氛暧昧了。 暧昧的过分了。 “放开。”慕容晓黑着脸提醒,若非害怕动两下让背后的男人更不对劲儿,她真想一下子将他推开!大晚上的,这样很吓人不知道吗? “你害怕什么,我对你又没什么兴趣。”赵荫说是这么说,可是却控制不住那一点点涌冒的*。 慕容晓噗嗤笑出声:“显然你身体比你嘴诚实。” “有时候身体也有眼瞎的时候。”赵荫声音低沉。 “越来越觉得你的声音是噪音。赵公子,不知是谁如此有自知之明,竟然给你取了如此贴近事实的名字。赵荫,赵荫,噪音,噪音,太贴近你了!”慕容晓越说就越觉得开怀。 赵荫那倾国倾城妖孽般的脸顿时黑了,此时的他决定永远不会将此名字是他起的事实告知于她! 就在他怔楞之时,慕容晓用着最高难度的动作,将头转过去,贴近他,带着笑意,神秘兮兮的问道:“莫非是你自己起的?若是如此,你太有自知之明。” “这么深情的叫着我,是在给我透露一个消息?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最适合……”赵荫挑眉笑问。 慕容晓突感危险来临,不再开玩笑,可又觉得十分的不痛快,立即拦截住他的话接下去道:“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最适合讲点儿小故事。故事是这样,许久许久许久以前,有十只小松鼠,他们是好朋友,其中一只小松鼠长的特别的好看,可就是空有美貌,着实没什么脑袋。有一天,十只小松鼠决定要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赵荫随口问了一句。 “别打断我!”慕容晓怒声提醒,然后接着讲下去:“他们要做一件谁都做不了的大事!然后分为四组。因为那最好看的小松鼠脑袋不灵光,但是长的帅,没有人愿意跟他一组,他就自己去做大事了。三天后,十个小松鼠聚在了一起。开始讲述着它们做的大事。一组的小松鼠说,它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品尝了所有昂贵的美食。二祖的小松鼠说,它们去赌博了,然后输光了所有积蓄,结果光着小身子走出来的。三组的小松鼠说,它们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去偷了这一带所有美松鼠的便便献给了农民伯伯。它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颇为自豪,都争先恐后的说自己做的事情是大事情!却忘记了那最漂亮的小松鼠,见无松鼠问它,它就小声道,我也干了一件大事。什么大事?小松鼠们不信,漂亮松鼠就红着脸说,我什么都不会做,又脑袋不灵光,就留下在家中想着该做什么,谁知道你们离开了家,嫂嫂们怕以后家中无劳动力了,争着抢着要跟着我,我就都留下了。” “傻人有傻福。”赵荫给出评语。 背对着赵荫的慕容晓忽然面色一暗,唇边的笑容僵了一下后,语气冷漠疏离的道:“故事听完了,你可走了。” 说变了脸色就变了脸色,赵荫黑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见赵荫仍旧不放手,慕容晓再次冷声道:“你我非亲非故,日后你要娶妻纳妾,我要嫁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赵荫缓缓放开了她,眼中藏着抹笑意,“吃醋了?” “吃什么醋?我家没醋。”慕容晓身体一僵,低敛着眼眸仍旧是背对着已经站起的赵荫冷冰冰的回道。 “有时候只要你问,我就会如实相告。”从出现在这里到现在,他一直在等她开口。 但是,她未曾想过知晓关于他的一切。 慕容晓眸光一动,却久久未曾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晓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 结果转过身去看,却发现早就已经没有了人。 …… 与此同时。 慕容海父子游荡在大街上。 他们这几日一直住在客栈里,反正日日住着客栈五百两也够他们挥霍。 可是,今天客栈的老板将他们赶出来了! 当他们想要找到下一家的客栈时,一帮劫匪就在京都出现了,抢走了还剩下四百多两的银子,又将他们痛打了一顿!他们先是身无分无,饿的肚子咕咕响,仍旧没有从银子被抢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爹,我们该怎么办?” “闭嘴!” “没有银子我们以后吃什么,住在哪里?” 慕容海一听,特别的后悔,在离开慕容府的时候他就该立即将银子存在钱庄,或者去买一座宅子来住,否则怎么可能会在银子被抢了以后,他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夜晚风凉,他们卷缩在墙角。 慕容宇嚎啕大哭:“京都是皇城脚下,怎么会出现蒙着面的匪徒?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银子的?谁都不抢,怎么偏偏抢我们?” 慕容海混沌沌的脑袋里突然现出一丝光明,是啊,怎么谁都不抢,偏偏抢他们?!难道,难道是? “刚才那伙人是李大人派来的人。”在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名女子。 待走近了,父子二人才看清走来之人是谁。 慕容宇惊呼一声:“二姐!” “盺儿,你好了?!” …… 这一日。 正好是搬家之日。 新的宅院里虽然没有陈府大,但是胜在干净,而且同在一个院子里,上上下下都能照顾的上。 搬来之前,顾大娘带着碧衣将院子上下都收拾妥当了,此时搬过来后只需要住进去便可。 碧衣上下打量了一下四合院,面露不屑之色,好好的大院子不住,偏偏要住在这么一个四合院里!看来,他们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否则也不会卖了宅子! 就在她用着嫌弃的目光私下打量了一圈后,回过头来,就见到柳四娘正看着她,她忽然神色正了正,朝着柳四娘走过去,“四娘,你在忙什么?用不用我帮忙?” 闻言,柳四娘态度冷淡的回道:“不需要。” 碧衣不以为意,仍旧是缠着柳四娘。 房中,慕容晓扶着陈蓉在床上躺下,“娘,坐了一路的马车,你身体怕是扛不住,先躺下休息,其他的事情你无需担心,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陈蓉笑着点了点头:“晓晓,你太看重娘的身体了,娘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还远远不够。”慕容晓摇头。 陈蓉眼中的笑意更甜,被自己女儿心疼的感觉真好,她笑着点了点头:“你这个丫头,娘的岁数大了,身体肯定不能跟年轻时候相比,调养了有段日子了,竟是浪费银子了。” “银子算什么,娘的身体最重要。”慕容晓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伺候着陈蓉喝了些水,与陈蓉说了一会儿话,陈蓉虽然嘴上说不累,可躺下没一会儿就熟睡了。 慕容晓走出去的时候,将门轻轻的关上。 院子里,顾青,顾青娘,柳四娘,碧衣都在忙碌着。 慕容晓便是向后院走去,当初决定租下这里的时候,不仅是因为门前的桃树,还有个后院,后院种了一些青菜,还有玉米呢,是之前的主人家留下来的,若是想吃什么青菜倒是可以去后院摘。 顾大娘在忙着收拾搬过来的东西,怕是没有时间进厨房做饭了,她正巧今日也得闲,便提着小篮子,望着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准备开采! 她弯着腰挑采着青菜,丝毫不在乎泥土脏了手。她享受劳动的过程。前世,她的别墅是在远郊,空气比市区好很多,有一个跟这里差不多大的菜园,所有的种子都是她亲手种下,然后看着它们发芽,长出完全没有化肥的青菜瓜果。 似乎又回到了那最简单和最快乐的时候。 额头上冒出了些汗,她抬头去擦,结果一些愣住了! 那围墙上的两个人! 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慕容晓回过神来,刚才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看眼花了。 “好巧!我们竟然成了邻居。”赵荫淡淡的飘来一眼。 邻居?! 阴魂不散! ------题外话------ 今天有事儿只能更这些~明天恢复万字~   ☆、第六十一章 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这厮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次次的想要摆脱他,可他一次次的找上门来! 越来越看不懂他! 不对,从始至终都没看懂他,做事儿也太诡异了点儿!放着好好的豪华府邸不去住,竟然来这一片的四合院!简直是让人顿起骂娘的心思。 太过阴魂不散! 不对,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里面她嗅到了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 突然,她死盯着赵荫,良久才道:“我租下的这里,是不是你的房子?” 赵荫这厮没有否认,相反还称赞了她,“果真够聪颖!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难怪!难怪当她和柳四娘最后找到这里时,价钱那般适中,房主那般好说话,满院子的瓜果蔬菜都免费给了她。原来背后还有主子!还是赵荫! “为什么?”慕容晓面色冷若冰霜,逼问道。如今已经搬来这里,若是想要再找地方搬出去又要费上几日的时间,来回折腾怕是让陈蓉身体越发不好。 该死的赵荫!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不是说我是噪音吗?噪音不就是如影随形吗?放心,我来此处也就是住几天躲避一些事情,不会在此处常住。毕竟离的你太近了,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赵荫慢条斯理的回道。 一句话,能气死一个人!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感情是她多想了? 真的是她多想了? “既然如此,希望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赵公子莫要在墙头上东张西望,我家院子里大多是女子,你如此造型出现,未免吓到了人。”慕容晓双眼一眯,笑眯眯的提醒道。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荫还真是没有再说反驳的话。 只不过…… 一双深沉莫测的眸子,就那般看不见底的望着她。 慕容晓一阵头皮发麻,笑了两声后,继续弯腰摘菜。 待篮子装满之后,慕容晓起身垂了垂腰,眼睛自然的从墙头上飘过。 赵荫离开了,但是无影还在。 无影那眼神特别怪异的看着她说道:“慕容小姐,以后再有人招惹你,你提前透点儿风给我啊!”他这几日手有点痒痒,而且他立功心切。 这话怎么说的似乎还有讨好的意思? 无影不是一直对她不假辞色的吗?甚至不断的提醒着她距离赵荫远一点儿的吗?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赵荫身边的人跟他一样都是奇葩!她若是能够看得懂他们的怪异,那么,她岂不也是异类? 算了,她向来不为难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四合院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每个房间屋子都距离很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可以听见,这一回赵荫应该不会再没事儿就闯她的房间了吧? 是! 的确不会大半夜的没事儿就闯他的房间了! 那是登堂入室! 因为,当她将晚饭做好后,柳四娘等人啧啧称奇,想不到她竟能有如此好的手艺,纷纷称赞,抢着将菜端进屋里。 时间有限,还没有时间去菜市场肉回来,所以慕容晓也知道根据后院里的几样蔬菜随意的做了几道菜。 分别是酸辣土豆丝,闷烧四季豆,油辣脆黄瓜,椒盐大虾。 虾还是从陈府带过来的,当时一直放在小冰窖里,慕容晓喜欢吃虾,原本顾青娘没打算带过来,毕竟这东西讲究的是鲜,还是慕容晓想了将冰块装在食盒里,然后将虾放在食盒中央,这样放一整天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汤,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佐料,所以费工夫的汤也做不了,倒是西红柿的味道不错,做了汤后酸酸甜甜,很有食欲。 慕容晓和陈蓉刚刚准备坐下来用膳,就来了不速之客。 可想而知,当陈蓉见到带着面具的赵荫和无影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惊吓。 顾青是认识他们的,曾经在宛心湖见过一次。他立即惊呼一声:“是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成了邻居,自然要来看看朋友。”赵荫回应的绝对理所应当。 不过,他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礼貌性的向陈蓉行了个晚辈礼后,就将带来的礼品交给了顾青。 人家是来送礼的,自然是不好往外推。陈蓉在惊吓过后,也回过神来,若非他们大多是女眷,不方便让赵荫进屋,她必定会邀请赵荫进来一同用膳,也不枉人家一番心意。 慕容晓低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陈蓉吩咐顾大娘拿食盒过来,然后装上椒盐大虾和酸辣土豆丝的时候,慕容晓才抬起头来,这两道菜她前世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今天也特地多做了一盘。 “因为今日刚搬来,所以我们没有准备什么,既然你们与晓晓相识一场,想必是不会介意的。这些菜都是晓晓亲自下厨做的,很是可口,算是我们的一些心意。”陈蓉吩咐顾青娘将食盒交给无影。 慕容晓暗中瞪了一眼赵荫,玩什么把戏呢? 赵荫很是识相,接了食盒之后就离开了。 等顾青将门关上后,陈蓉便开始追问,“他说是你的朋友,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个这般神秘的人了?而且还带着面具?是否见你如今与楚王的婚约取消了,想要……” 柳四娘几人都直愣愣的瞅着她,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慕容晓立即打断了陈蓉,“娘千万不要乱想,他家中有妾室数名,而且还有红颜知己。不过因为我们是邻居,前来向你问候一声,并无其他的想法。” “听你这么说,他家境甚好?”陈蓉不死心的问道。自从慕容晓与南宫云城的婚事取消后,她就开始为慕容晓的婚事发愁,因整个京都的人怕是都知道慕容晓和南宫云城的事情,晓晓的亲事绝对是个棘手的问题。 慕容晓胡乱的应了一声,“是。” “若是如此,家中有妾室实属正常。”陈蓉原本还对女儿亲手做的菜很感兴趣,但是赵荫出现后,明显对赵荫有更大的兴趣。 慕容晓顿感额头划过三条黑线,暗骂,该死的赵荫! “戴着面具怕是面容有毁?不过,人不可貌相,即使容貌毁了,为人不错就可托付终身。”陈蓉继续道。 柳四娘也好奇的问道:“小姐,一般男子都不会如此细心的,他怕是真的对你有几分心思呢。” “好像不太可能,毕竟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在这附近都讲究林邻里邻居和睦,也许只是看到我们搬进来后,便是过来送送礼。”碧衣不是心思的说道。 “好好给夫人小姐布菜,莫要多言。”顾青娘面色一冷,她仔细的再看了一眼碧衣,怎么敢对主子如此不敬? 慕容晓抬眸扫了一眼碧衣,又看了一眼柳四娘,柳四娘对慕容晓点了点头。 碧衣惊觉说错了话,连忙惊慌的低下了头。 都说最护着你的必定是你的父母。陈蓉板着脸,训斥道:“碧衣,你以前在李姨娘的身边伺候,没少做过害晓晓的事情,若非顾青娘为你求情,如今你已经被发卖出去了。晓晓未曾为难过你,而你竟是如此心肠歹毒,在主子面前三言两语毁主子的名声,谁给你的胆子?” 陈蓉鲜少发火,对待下人一向亲和,特别是对顾青娘如同姐妹,所以在顾青娘前来求情的时候,她被说动了,认为碧衣改头换面了。可没想到,在众人面前,也敢对议论晓晓的名声! “若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老婆子我取消了你和青儿的婚事,央求夫人将你发卖!你应该知道被发卖的下场!”顾青娘面色铁青,气的不轻。她虽然看重儿子能够娶媳妇,但前提是在不违背夫人和小姐,可碧衣竟然敢不将主子放在眼里! 碧衣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能如此的口无遮拦?竟然惹怒了夫人!都走到了今天这般地步,她绝对不能被发卖出去,便是惊慌的跪下,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夫人,小姐,奴婢错了!求夫人小姐原谅奴婢,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是魔怔了才会说出有辱小姐名声的话来。” “好了,好了,下去吧!”陈蓉沉着脸挥了挥手不想见到碧衣,她向来心软,况且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毕竟是顾青娘的儿媳。 顾青娘望着碧衣离去的背影,神色沉了沉,怎么碧衣说话如此刻薄?更是没有主仆之分?连主子都能污蔑。 隔壁的邻居家。 桌子上,一盏油灯,一盘椒盐大虾,一盘酸辣土豆丝。 色泽喜人,香味扑鼻。 赵荫看了半天,仍未动筷子。 无影身在一侧,看的直流口水,“主子,想不到慕容小姐竟然厨艺如此好,如此简单的菜,出自慕容小姐的手中,看上去特别的色香味俱全。” 赵荫扫了一眼无影,“想吃?” “恩,是,主子若是觉得菜品粗陋,不如赏给无影吧。”无影立即回道。毕竟平日里赵荫的饮食极为的讲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眼前的两道菜其实是最为普通的。 接着…… 无影傻眼了。 赵荫夹起土豆丝送入口中,片刻后,用着最快的速度将土豆丝吃干净! 接着又是吃着一个又一个大虾。 又吃光了! 前所未有的食欲! 无影眨了眨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饿! …… 夜深人静时,慕容晓坐在桃树下,感受着阵阵的小风从耳边吹过,惬意悠闲。 柳四娘将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之后,便前来陪着慕容晓。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慕容晓笑道。 “好。” 此时,偶尔还能听到四周几个人家的说话声,听到有大人教训小孩儿的,有小孩儿嘴硬犟嘴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虽然都能听到到,但是丝毫不觉的吵。 这是你住在深宅大院无法体会到的。 “事情办得如何了?”慕容晓轻声问道。 柳四娘点头,“已有眉目,小姐这两日便能看到结果。” 慕容晓微笑道:“你办事我放心,只不过要注意身体,大夫给你开的药要记得喝,莫要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就倒在花盆里。” 柳四娘惊了一下,意外会被慕容晓知晓,她低下头,深深的叹息一声:“现在的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王洛晨他们付出代价。” “看来你还是没有彻底放下。”慕容晓点出柳四娘的症结所在,柳四娘在任由身体破败下去,求的就是慢性自杀。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个阶段,明知道不该为某个人伤心痛苦,更不该因为恨让自己迷失方向,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回想那些痛苦的过去,每每想起都会心痛一次。 “会放下的,其实这几日我不经常做恶梦了,有时候还会想到不久以后我能够重新开始生活。小姐你放心,倒药的事情是前几日的事儿了,现在我怎么可能不珍惜生命呢。”柳四娘面上扯出一丝笑,语气轻松的回道。 慕容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点了下头。 “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王洛晨,该怎样才能让他品尝着我曾经受过的痛苦?” 慕容晓看了她一眼,“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柳四娘双眉蹙起,渐渐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你曾经帮助王洛晨在京都里能够落稳脚跟,想过许多方法应对对手,甚至许多的生意都是通过你的手。王洛晨可以暂时享受,但是绝对不会享受永久。而你需要做的就是与以前的对手来打压王洛晨,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王洛晨的弱点。”慕容晓压低了声音,为柳四娘解释道。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就看你们是否有共同的目的。 …… 三日后的黄昏。 刚刚用过晚膳,慕容晓和陈蓉在房中吃着些水果。 水果是顾青娘今日买回来的,很是新鲜。 她们一边吃着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聊着聊着,柳四娘忽然道:“怎么不见碧衣?” “是啊,刚才晚膳过后,她就不见了人影,现在也没在。”陈蓉随口的道。 但是一句话就让顾青娘起了疑心,“是不是去哪里偷懒了?老奴去找找。” 顾青娘话落,人就出去,因为院子不大,顾青娘很快的便是看过了碧衣的房间,还有后院子,都是没有见到碧衣,不由的纳闷,碧衣这丫头怎么就如此的不省心?以前那般伶俐,现在怎么还会偷懒了?明显是对主子不敬! 越是这么想,顾青娘的心里越是不舒服,她自小便是告诉顾青为人中忠诚,对于有恩情的人一定要尽到忠义二字。夫人和小姐不计较过去,看在她的面子上,没有苛责为难过碧衣,甚至是原谅了碧衣,顾青成亲,夫人还赏了不少的东西。 可碧衣,怎么如此不懂事? 她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听信碧衣的花言巧语? 正犹豫间,她听闻大门外似乎有一些声响,便悄悄的靠过去,在门跟前紧贴着耳朵听着动静。 只听。 “我一刻也不能留在这里了,若是继续留下我就要嫁给那个傻子,我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你帮我离开好吗?只要你肯给夫人她们银子,她们一定就能将卖身契还给我。”是碧衣的声音。 顾青娘心中疑惑,她在门外跟谁说话? 一名男子回道:“我也想,只是最近手头紧,生意又出了些问题,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虽然我们才认识了两天的时间,可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再忍忍,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以后,我就会来将你带走,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今天那老太婆还骂了我,她凭什么骂我?凭什么慕容晓名声毁了,仍旧还能做养尊处优的小姐让人伺候?而我自小到大都是给人做丫头使唤?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慕容晓,我恨她!就算她是小姐又怎样,日后或许还没有我嫁的好。” “可她毕竟是你的主子。” “我从来没有将她看成是主子,有些事情我未曾与你说过,她以前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吃的是残羹剩饭,还时不时的挨打,逢年过节吃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发馊的馒头和泔水。那些东西可都是喂猪的,也不知道她抽了什么风,后来变化那般大,也许是老天也在帮她,让她转了性子。” “虽然如此,她对你从来没有苛待过不是吗?” “怎么今天你处处维护她?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她到处跟男人鬼混,前两天还来了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那戴面具的男人一定长的极丑,就那样的男人她也去勾引,你说她能是一个好女子?” “你曾亲眼见过她勾引男子?若是未曾亲眼看过,还是莫要污蔑她的名声。” “绝不是污蔑!她的肮脏绝对不是你能理解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要是出来时间太长,会被他们发现的。”他拿了银子,已经将事情做好了,让碧衣将该说的都说了,他也该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放心,不会的,她们现在正吃着水果呢。” 听到这里,顾青娘的面色彻底变了!好个碧衣,说的一口谎话!原来在背后竟是如此看待她,青儿,还有小姐的!她怎么就晕了头,竟然相信了碧衣的鬼话? 竟然还给了碧衣在外人面前污蔑小姐的名声?碧衣的每一句话都可谓是狠毒至极! 当紧关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碧衣正要走进去,赫然发现站在面前面色阴沉的顾青娘。她愣了一下,惊慌了片刻,又连忙暗自安慰自己,她刚才说的话顾青娘一定没有听到! 绝对没有听到,她说的声音不大,而且还是在门外,不会被轻易被人听到的。她稳了稳心神后,笑的尽量很自然:“大娘,刚才我在外面透了一会儿气,刚才在房间的时候觉得有些胸闷,不想打扰了夫人和小姐,就没有吱声出来了。” “是吗?”顾青娘冷笑。 “大娘,你怎么了?我就是出去透透气而已,是不是因为我在外面待的太久了,惹你生气了?若是如此,大娘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在这般了,一定会提前请示大娘。”碧衣十分乖巧的说道。 顾青娘看的眼中直冒火,若非刚才听到了那些话,她绝对会被碧衣眼下装模作样的样子欺骗,还会想着法子帮碧衣向夫人和小姐解释。可是现在,她对碧衣有的只是滔天的怒火! “刚才还不是叫我老太婆吗?怎么现在改了口?我觉得你还是叫我老太婆比较好。” 什么?竟然真的被她听到了?! 碧衣大惊失色,可还是强装镇定的回道:“大娘,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我刚才的确是与路过的人聊了两句,可能是大娘你听错了。” “是吗?青儿一向忠厚老实,可在你眼里竟然成了傻子。既然你如此,我会禀告夫人,将你发卖处置了吧。你和青儿的婚事取消了。”顾大娘气愤不已,她这么大的岁数了,就是想要给青儿找一个机灵的媳妇,顾青就是太老实了,容易被人欺负,若是有个聪明伶俐的媳妇,还能管着点青儿。可没想到,她看上的碧衣,竟然是如此心地歹毒之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青儿! “大娘,你是听错了!绝对听错了!”碧衣仍旧是嘴硬。她可不想现在被发卖出去,她好不容易遇上了心仪之人,且还家境甚好,能够娶她为妻,即使想要将她发卖,也要过几日,她一定要打死都不能承认。 二人说话的声音隐约间传入了房中正在吃水果的几人。 不一会儿,慕容晓,柳四娘,陈蓉从房中走了出来。 此时顾大娘被碧衣的无耻气的眼睛都发红,身体有些颤抖,不由得扬声骂道:“你个小蹄子!与青儿已经定下了亲事,却还在外面勾三搭四,辱骂我和青儿也就罢了,可你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辱骂小姐!就算不是为了青儿,为了大小姐,这件事儿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完事儿!” 碧衣见到慕容晓她们从房中出来了,心中大惊,怎么回事?她明明很小心,怎么还会被发现?不过,现在显然已经不是去想这件事的时候,而是要如何应对? 慕容晓看了一眼柳四娘,眼中含了一抹笑意。 柳四娘也隐隐的笑了一下,然后对顾青娘道:“顾大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青娘,你刚才说碧衣与人辱骂晓晓?这是怎么回事?”陈蓉眼里耳力只有辱骂晓晓这个讯息,她不管碧衣是什么人,可涉及到晓晓,她整个人就完全变了另个人。 顾青娘泪含眼眶,几步走到陈蓉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然后痛哭流涕的说道:“老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夫人!老奴被她蒙蔽了双眼,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话,真的以为她重新做人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可刚才我亲耳听到,她与一个男子亲密的说话,说的话不仅是污蔑了老奴和青儿,还辱没了小姐,破坏小姐的名声。” “不!奴婢没有!奴婢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奴婢的确是站在门外与人聊天,可也是从街道上路过的人,并非是男子。我绝对不会做出有失妇德的事情。夫人,小姐,请相信我。”碧衣同样是跪下,声泪俱下的辩解。 恰巧此时,顾青回来了,他今日闲来无事,便去附近的山上打些野物。可没想到回来之后,听到的竟然是他娘和碧衣的话。 对他而言,碧衣是将来能给他生孩子的媳妇,也是娘为他选的,所以他才会对碧衣好。 但是,他最相信的还是娘。他立即跑到顾大娘的身边,陪着一起跪下。 顾青娘见到身边的顾青,眼泪直掉,后悔不已的说道:“青儿啊,是娘没长眼睛,你当初其实也是拒绝过的,但是娘抱孙心切,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话。娘差点就害了你啊!” “顾大娘,莫要如此伤心,我信你。地上凉,快点起来。”慕容晓亲自扶起了顾青娘,然后又对顾青道:“顾青哥快扶起你娘,没什么大事,莫要如此自责。” “小姐,你怎么能信她的话!她是看上别人家的姑娘了,所以想要悔婚,才想到了这般恶毒的法子来污蔑我。我们刚搬来几日,我怎么肯呢过认识一个男子?还与一个男子说那般恶毒的话?大娘年纪大了,或许是听错了。”碧衣咬了咬牙,继续为自己辩解道。 但是,她一看慕容晓和陈蓉的神色,便知道她们根本就不信她。不由得心里生出了一些恨意,她紧咬着牙,使劲儿让自己哭出来:“我的确是被冤枉的,除了大娘,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或者是看到我与他人说话。” “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信口胡言?碧衣,你又何必装腔作势?”顾青娘气不打一处来,见碧衣执意将过错都赖在她的身上,彻彻底底的算是明白了,碧衣之前的温和良善都是伪装的! 柳四娘恰到好处的在此时开口道:“莫要让人冤枉了你,其实我昨天中午的时候,就见到你与一名男子拉拉扯扯,举止亲密,当时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刚才听了顾大娘的话,才恍然大悟,我根本就没有看花眼。” “老奴对天发誓,我若编造谎言污蔑碧衣,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顾大娘向来最恨的就是别人污蔑她,她立即发誓。 碧衣神色一变。 “娘,我信你。”顾青扶着顾青娘,目光坚定没有一丝迟疑的说道。 顾青娘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信你。这样吧,一会儿顾青你去找人牙子过来,将她发卖了吧,我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陈蓉越是看碧衣,就越是觉得碧衣满口谎言,再加上前两日在她的面前都敢污蔑晓晓的名声,她自然深信不疑。 慕容晓点了头,道:“娘的决定不错,心怀鬼胎的下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早点打发了就可。” “碧衣,也算是你运气不错,遇上了心善的夫人和小姐,否则你现在就不是被发卖的下场,而是会被杖责打死。”柳四娘叹了口气说道。 碧衣彻底傻了眼,她拼命的解释,并让自己看起来所言不假,可偏偏她们竟然一个个的都不信!她真的不甘心啊!若是被发卖,她怎么还能嫁人做妻?享受当主子的乐趣? 她就这么被毁了? 她绝不甘心! 她疯了一般的冲过去,将顾青放在脚边的刀拿在手中,然后凶狠的望着慕容晓几人,大骂道:“你们要毁了我,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活着不如死去,可我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我要杀了你们!” “你!”顾青娘大惊。 柳四娘和陈蓉都变了脸色。 慕容晓则是目光森冷的望着碧衣,“我还是小看了你,还有这样的胆子。” 就在慕容晓话音落下,顾青欲要冲上去,碧衣欲要挥着大刀砍过来,一道寒光闪闪的光从众人眼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便听到碧衣的痛苦哀嚎的大叫声:“啊!” 众人一看。 那纤细的整个胳膊都被砍下来了! 碧衣满地打滚,鲜血喷了她一脸。 慕容晓微微蹙着眉,下手如此精准,让她无需动脑便可猜到是谁!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从那高高的桃树上,落下一黑影。 黑影迅速的来到了慕容晓的面前,一双眼睛比此时高空的星星还要亮,邀功般的向慕容晓说道:“慕容小姐,我是不是出现的特别及时!”他不过就是从一侧经过,预防着有刺客潜伏在附近,却没想到,触手可及的出手立功机会来了! 在场的几人,除了慕容晓,其他的人都变了面色。 实在是那场面太过血腥。 碧衣大叫着,翻滚着,最后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陈蓉骇的险些晕倒,这一幕太过惊吓了,刚才害怕被碧衣伤害到,可没想到也就是眨眼之间,碧衣那握着大刀的手就整个被砍了下来! 下手真狠! 鲜血喷涌的画面此刻仍旧清晰的浮现在她们的脑海里。 慕容晓望着无影发亮的眼睛,嘴角抽了抽,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回头对柳四娘和顾青娘吩咐道:“你们跟娘进屋休息吧。这里顾青哥会处理。” 此刻院子里的情形着实有些骇人。 “小姐,该怎么处理碧衣?她现在是晕过去了。”顾青看了一眼晕死过去的碧衣问向慕容晓。 “去找些布条将她流血的地方包扎起来吧。然后交给人牙子,剩下的就是看她造化了。”慕容晓沉思片刻后,回道。 顾青立即按照慕容晓的话,先去房中找布条。 无影忽然靠近慕容晓,压低声音道:“我有一种办法,能够让她尸骨不存。慕容小姐莫要太过心慈手软,若是下不去手,就让我动手吧。” 慕容晓命令自己忽视无影语气中的兴奋和那么一点点跃跃欲试,余光还能扫到碧衣一身的血腥,“不用了。” “真的?”无影有些失望。不过却仍旧是有些兴致勃勃的继续低声说道:“其实主子命令我为你报仇了。” “报仇?”慕容晓一时没反应过来。 无影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可语气和眼中都是带着兴奋,“南宫云城最在意生母惠妃,我奉命收拾她,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将惠妃最重视的头发剃光了,还在她头顶上留下了一幅画,一个口中冒血骷髅头,接着将她的头发缝在了腰上。期间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完全是出乎我最开始预料的时间。至于南宫云墨,我在他每晚食用的补药里下了毒,一种让他三个月浑身发恶臭,三年之内不能与女子同房的剧毒。” 南宫云城?! 南宫云墨?! 这两人最近几天一直很消停,令她一度命令自己绝对不可掉以轻心,或许他们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可没想过,他们是遇到了事情,根本分身乏术!特别是南宫云墨,怪不得要在太子宫内大门不出,原来如此!是赵荫命令无影在暗中对他们下了手! 至于成了秃子的惠妃…… 慕容晓不经意间又看到了无影眼中的光芒,再次命令自己,忽略! “主子心中有你。”无影原本不想说这这句话,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出了口。 慕容晓眸光闪了下,然后装作没有听见,“我还有事情处理,今日之事谢谢你了。” 无影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突然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便是纵身一跃,眨眼间消失。 慕容晓敛目立在原处,陷入一阵阵的沉思之中。 顾青动作很快,将碧衣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后,便是清理了一下院子。紧接着又连忙趁夜去找人牙子过来。当人牙子看到晕死过去的碧衣后,满脸的为难,“失了一个胳膊,怕是卖不上加钱。” “你无需为难,只需要一两银子便可。”顾青带着人牙子过来的时候,慕容晓仍旧在沉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回过神来,对人牙子说道。 人牙子眼前一亮,虽然人残废了,但是另外一个手还是好的,长的也不错,卖到偏僻山村里给人做媳妇也能卖个几两银子,便是二话不说就将人带走了。 解决了碧衣的事情后,慕容晓回到房间。 陈蓉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她又为陈蓉盖上被子,结果一下子就被陈蓉握住了手。 “晓晓,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必定不是普通人,他身边的下人下手不眨眼,一身的杀气太过骇人。晓晓,娘希望你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他们那样的人。”陈蓉语重心长的说道。 慕容晓沉默。 陈蓉紧紧拉住慕容晓,“晓晓,答应娘,别和他扯上什么关系,虽然娘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但是活到这个岁数,娘看得出来,那人特别的危险。” “答应娘。”陈蓉又重复一次。 别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慕容晓心口似压了块巨石,在陈蓉期盼的目光下,她笑道:“娘,莫要想太多。我和他本就没有什么。今天晚上若非无影出手,我们怕是会受伤,他也是救人心切。” 陈蓉点了点头,刚才那一幕特别的震撼,还有她可是看清楚了无影的那双眼里的光芒。她不放心的又道:“娘知道他们是好心,但是,娘担心你。晓晓,我们不能经受折磨了。特别是你,知道了吗?” 慕容晓微笑着点了点头,“娘放心,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她起身将被子重新盖好,悄声的走出了房间。 此刻,她的心情复杂沉重,在得知赵荫暗中为她报仇的那瞬间,她心中有着丝丝暖意。却在陈蓉的提醒下,再次浑身冰冷,她与他绝不可能。 她站在门前神情恍惚的夜空明月。 忽然有人揽住她的腰一跃而起。 风声从耳边过。 落下之时,是隔壁赵荫的院子。 “你当真不想与我有任何瓜葛?当真要听你娘的话要嫁给一个普通的人?过着你们期望的平平静静的生活?” 若是以往他们二人是用轻松的气氛说着那些伤人的话,或许不会太伤人。 可刚才…… 赵荫双眸深沉如大海,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第六十二章 决裂与危机 慕容晓微微移开目光,躲避了赵荫的眼神。 “我和赵公子本就是萍水相逢。”慕容晓轻声回道。 赵荫虽然惯会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让他人去猜测,甚至是想更多,但是此刻,他眼中的盛怒做不得假,“我是在问你,刚才在你娘房中,你答应你娘与我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是否出自你的真心?”他会出现在房门外听到这些话,是因为他从无影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没有想太多,便立即前来。 只是,他以为她会有所改变,可却完全相反。 慕容晓缓缓看向他,眼眸里是她命令自己沉稳心思过后的平静,“是,赵公子听到的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赵荫浑身一僵,莫测的眸子幽暗无边的盯着她。 “其实我们本就不该有所瓜葛,赵公子日后必定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届时身边美女环绕,权力在手,享受人间最顶级的快乐。而我,至始至终都很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是一份平静普通的生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权力,没有与他人共享一夫,仅此而已。我们前方的道路不同。赵公子,我决定了,过些日子就会搬离京都。”慕容晓望着他,声音平稳冷静至极说道。 所有话语都在明确表明了她的心,她的决定。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但是丝毫没有改变慕容晓的决定。 “当真?!”赵荫紧盯着她每一个表情变化。 慕容晓未曾犹豫,直接点了头:“是。” “好!”赵荫面色一沉,冷若寒霜般的笑容浮上唇角,突然扬声道:“无影,走!” 紧接着,赵荫与无影同时消失在院子内! 慕容晓立在原处,一动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嘴角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结局。 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与她院子很像,都在门前有一颗桃树,院子中央有一口井。 又推开院子中的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内只有简单的摆设。 桌子上除了摆着一盏油灯,还有一个食盒,食盒正是那天晚上给他装菜所用。 她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将房门重新关上,然后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走出了……他的宅子。 …… “主子,现在去哪儿?”无影问向一直坚持步行,走在前方的赵荫。他今晚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慕容晓真的不是勾引主子,而是真的不想与主子有任何牵扯。 今日过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嗬! 慕容晓的话还真是绝情。 主子可是有多少女子想要靠近,都没资格甚至是不敢靠近的? 主子为什么偏偏愿意靠近慕容晓? 难道真的是因为,慕容晓长得丑? 似乎也不对,无影暗自纠结,其实这几日再看慕容晓的时候,会发现,慕容晓五官极好,就是面色蜡黄了一点儿,日后好好保养的话,应该是个美人儿! 至于主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无影表示很无奈,他实在是猜不透。 但是,无影清楚无比的是,现在的主子绝对不能招惹! 无影等了很久仍旧没有等到赵荫的回复,便是左思右想后,慎重的说道:“主子,是慕容小姐自觉配不上你,才会拒绝你。” “闭嘴!”赵荫怒喝一声。 无影浑身一颤,刚才那瞬间,赵荫怒喝一声带出来的不止是声势上的震慑,更是内力威慑!无影若非内力深厚,且距离有三米的距离,怕是此刻已伤了五脏六腑! 你惨了!慕容晓!你招惹了主子! 今晚发生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慕容晓到了自家四合院门前,正要推门而入时,身后传来一名女子冰冷的声音。“慕容小姐。” 闻声,慕容晓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执剑女子。 那把剑的在月光下看的算是真切,她对这把剑的主人并不陌生。此人是王落云身边的护卫。 “是你,有何事?”慕容晓沉声问道。 执剑女子冷冰冰生硬的回道:“我家小姐想要见你。” 慕容晓眸光微动,轻笑一声:“时辰已晚,请转告王小姐,若有事明日再见便可。” “小姐就在前面的马车里,不会耽误慕容小姐太久的时间。” “好。你前方带路。”慕容晓目光越过执剑女子,看向不远处,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的确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王落云靠在一侧,正闭目养神。 听见上了马车的声音后,睁开了双眼向来人看去。 这一刻,她发现被许多人绘声绘色描绘的慕容晓,并非传言中的软弱可欺,也不似一个与人私通的人,相反,此女若是接触过后,就会发现,慕容晓是个遇事从容镇定,完全不似一个寒门女子,更不似一个从小被庶母欺,没有父母疼爱的人。 “不知王小姐见我所为何事?”慕容晓落座后看向王落云沉声问道。 王落云微笑道:“其实慕容小姐应该猜的到,我与你唯一的瓜葛便是王爷。” 王爷?赵荫?慕容晓点了点头。 “这几日王爷都不在别院中,下人也不知他的消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王落云柔声问道,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担心之情。 慕容晓摇头,“我并不知晓。”或许在半个时辰前,她能够给王落云答案,但现在,赵荫究竟身在何处,她也不知,不过她知道的是,今晚过后,赵荫不会在他面前出现。 显然,王落云不相信她的话。 “我千里迢迢从齐腾国而来,这一路颠簸,受了不少苦。只想找到他,然后与他在一起。或许慕容小姐不知道的是,我与他一起经历的特别多,在他皇子的身份未曾被世人所知的时候,我们一同面对了无数的刺杀。我和他之间,无法割舍的是同生共死的情分。若无意外,我们会在半年后成亲。”王落云在回忆过去的时候,面容上闪烁着似乎带着光芒的爱意。 那是属于王落云和赵荫共同的过去。 慕容晓淡淡一笑,从王落云的话中她明白了,今晚王落云要见她的目的。“若我知道他的消息,必定会告知王小姐。” “我相信你,慕容小姐。或许王爷未曾对你说过他的身份,但是凭你的聪明,该是猜测的到王爷不一般的身份,他日后要走的路,绝非你能想象的。若是你当真对王爷有几分情意,那么就会明白,什么样的人对他而言最重要。他最不该的选择的是一个在他的权力道路上毫无用处的人。”王落云言语略微犀利的说道,美眸在夜色下也暗藏着几分森冷的暗光。 “王小姐还有其他事情吗?”慕容晓冷声问道。 王落云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点了下头:“打扰你了,希望日后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已经有了选择。” 慕容晓低敛着眸子转身出了马车。 刚跳下马车,便听见马车内的王落云再次说道:“我可以接受他身边美人无数,甚至为了他,还可以为他谋取更能帮助他的官家小姐。但是,慕容小姐,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你是聪明人,今天晚上我们说过的话,并非是我威胁或者来示威,而是将实情告知。若我是你,便知接下来该如何选择。” “王小姐,其实你今晚说的这些话不是对我,而是对他。”慕容晓浅浅一笑,轻声提醒道。若非王落云对赵荫没有信心,又或者其中有什么隐情,王落云何必出现在她面前? 王落云身子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似无所谓的笑了笑,“谢谢你提醒。” 慕容晓快步离去。 执剑女子见慕容晓进了院子后,她跳上马车,犹豫了一下后,便开口道:“小姐,若是让王爷知道你来见慕容小姐,并说了刚才那一番话的话,王爷或许会生气。” “莫愁,时至今日,我不能再等了。”王落云幽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 又过几日。 陈蓉几日都未曾见到隔壁的赵荫,便是找了时间,单独的问了慕容晓。 “晓晓,这几日不见那赵公子,是不是你跟他说明白了?” 慕容晓放下手中的书,眸子内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不过她向来会隐藏,望着关心她的陈蓉,笑道:“娘,莫要多担心。我与他本就不可能,他日后都不会出现了。” “真的?其实这样最好。晓晓,这两天隔壁的刘大娘过来做客,说起了她有个侄子,在京都里有两家铺子,日子过的还算富足,今年十九岁,还未曾定下亲事。说之前两天偶然来她家串门的时候见到你和柳四娘出府,对你上了心。”陈蓉眼中含着笑,有些得意的说道。她的宝贝女儿,现在一日比一日漂亮,而且就算不身穿绫罗绸缎也一样站在一处浑身散发着与别人不一样的光芒。 “娘。”慕容晓叹了口气。似乎陈蓉最近唯一烦心的事情就是如何将她嫁出去。 陈蓉以为慕容晓在害羞,“没什么害羞的,娘想好了,这两日找时间就去看看刘大娘的侄子,娘看过以后觉得是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就给你订下,若不是可靠的人,怎么也不能让你随意就嫁了人。”她当年就是被慕容海花言巧语骗了,然后没有多加的思虑便是央求着父母同意了这桩婚事。结果,好日子没有过几天,就被慕容海害的在井下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日子!如今更是一身疾病。 所以,晓晓的婚事上,她一定要仔细着点儿。 慕容晓一听,暗叫一声坏了,娘当真是上了心!她立即解释道:“娘,我现在年纪还小,婚事一事不急于一时。等过两年,我和娘都将身体养好一些,然后在一处落稳脚跟后,再想我的婚事也不迟。现在我没那个心思。这件事情上,娘就莫要太为我担心。其实,若是有可能,没有碰到让我一见倾心,且对我真心相待的男子,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 “晓晓,你听娘说……”陈蓉还想要再继续劝。 如临大敌的慕容晓立即寻了理由:“娘,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和柳四娘出去一趟,至于婚事的事情,娘,莫要再提了。” 陈蓉就算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慕容晓已不见了人影,叹气一声,“哎,这孩子。” 顾青娘正巧进了屋,听见了陈蓉最后的这句话,便是语重心长道:“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咱们能够有今日过着如此轻松的生活,也都是小姐在背后筹谋。夫人,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夫人的确是为小姐着想,可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咱们还是莫要以自己的想法去为小姐想。” “顾青娘,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只是担心她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表面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身边若是没有一个心疼她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的,我这当娘的心里头不舒服。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比我清楚。她本该无忧无虑,可如今,却要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东奔西跑。也许有很多事情她不会让我们知道,都自己扛了。”陈蓉说着说着眼眶就发了红,心里头越发的不舒服。 “夫人,快别乱想,你没看到小姐自从将你救出来后,有多开心!小姐是个孝顺的,什么都为夫人着想。只要夫人好好地,小姐肯定就高兴。”顾青娘连忙劝道。 陈蓉点了点头,暂时收起了为慕容晓寻找夫家的打算。 “刚才小姐吩咐老奴,让老奴有时间再找大夫过来给夫人调养一下身体,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坐马车赶远路。”顾青娘一边拿着抹布擦抹着桌子一边说道。 “我这身子骨就是这样了,赶路应该不会有问题。”陈蓉有些疲惫,说了一会儿话便是浑身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想着怎么也不能给晓晓扯后腿,就是身子骨不行,也能坐马车一路舟车劳顿。 “老奴觉得离开京城是最好,可以躲避一些人和一些事儿,还是小姐想的长远。”顾青娘感叹。若非这些年来她和顾青暗中对小姐施以援手的话,今日或许仍旧是在慕容府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又或者与其他下人一样的下场,被发卖出去。 突然,院门被人猛敲,传来阵阵震耳声响。 “开门!开门!开门!” 敲门的人不断的高喊着。 在打扫院子的顾青怀着疑惑之心前去开了门。 门刚被打开,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 数名身穿官兵衣服的人气势汹汹,为首之人冲进来后就大喊:“慕容晓在何处?” “官差大哥,不知你们要见小姐所为何事?小姐现在不在府中,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出去办事情了。”顾青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 气焰嚣张的官差闻言,立即说道:“你家小姐涉嫌谋杀生父慕容海,亲弟慕容宇。” “什么?这绝对不可能!官差大哥,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顾青吓的脸煞白,拼命摇头,惹上杀人的官司,是要人命的啊! 小姐绝对不可能随意杀人,况且杀的人还是她的生父和弟弟! “一定是有人冤枉了小姐,小姐绝对不会杀人的!”顾青惊慌大喊。 院子里的动静颇大,惊动了房间里的陈蓉二人,她们听到了外面不断的说着小姐,杀人等,吓的不敢多待,赶紧起身走出来,刚走出房间就被人拦下了,且威胁命令道:“在慕容晓未曾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可出去!” “官差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家小姐可是个柔弱女子,绝对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更何况慕容海和慕容宇与小姐可是有着血缘的关系啊!”顾大娘大惊失色,吓的腿发软。 怎么刚过两天的好日子,就又会发生事情? 陈蓉吓的险些晕了过去,可仍旧是强撑着说道:“此事其中必定有误会,不知是否有证据证明是我儿动手杀人?” 是的!有没有证据?会不会有人故意陷害? 谁知那官差闻言,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全,若没有证据,我们怎么可能上门来抓人?你们莫要存侥幸心理,慕容晓既然杀了人,就别想能够逃脱出去。” 人证物证都有了?! 陈蓉顿时脑袋轰的一声。 一时间,无人再言。 一方被惊吓的不敢胡言乱语。 一方是寿命于人不屑言语。 陈蓉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回来,就是看到门前有官兵,也莫要回来,有多远跑多远。他们没有人依靠,不会有人救她的,若是不逃,就只有被刑罚认罪的下场!她的晓晓绝对不能再吃苦了! 但是,显然,老天没有听见陈蓉的祈祷。 慕容晓站在街上不远处,见到自己门前守着两名官兵,四周围绕着几户的人家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会有官兵?”柳四娘蹙眉问道。她们不过是离开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官兵守在门前?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恐怕事情不妙。四娘,你莫要跟我进去,留在此处等我的消息。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有你留下,我放心。”慕容晓吩咐了一声后,一人独自回去。 “小姐!小姐!”柳四娘连叫了两声,也想跟随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慕容晓的吩咐,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因慕容晓一家人搬过来时间也有几日,邻里邻居都认识慕容晓,此时见到慕容晓回来后,有人立即好生提醒道:“慕容姑娘,你家里出事了!围了好多官兵!说是,说是你杀人了!” 其实,邻居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因为慕容晓看上去身材娇瘦,对人说话都是脸上带着笑意很温和,邻居们以前也听说过关于她的谣言,可几次接触下来后,他们发现谣言不过就是谣言,根本就做不得真!慕容晓绝对是个温柔和善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 是人杀她差不多! 提醒之人说话声极小,就怕被门前的官兵听到。 慕容晓脚步一顿,黑眸瞬间沉冷无边,仅是停顿半刻,便快步向门口走去,路过提醒之人的身边时,低声道:“谢谢提醒。”她并非是遇事就逃之人,况且官兵们手中握有的是她娘几人的性命,若她逃跑,他们必定会为难他们。 “慕容姑娘,你这是去送死啊!”其中几个人还有人想要拦住慕容晓,阻止她去送死。 对于内心单纯山善良的邻居们,慕容晓的心极为温暖,她笑道:“若我不归,我娘必定会有危险。我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娘的性命一样重要。谢谢你们。”慕容晓推开拦着她的人,直接向门前走过去。 门口的官兵见到她时愣了一下,然后犹疑的问道:“你是慕容晓?” “是。”慕容晓轻轻点了下头。幽冷的目光自两位官兵身山扫过,看向院子内的情形。 数名官兵将陈蓉,顾青娘,顾青都围在院子中央,限制任何行动。 顾青娘搀扶着虚弱的陈蓉,眼睛红肿。 顾青脸色煞白,还在试图与人争辩,“小姐是冤枉的!你们为什么要冤枉小姐。她不可能杀人,根本不可能杀人!” 顾青娘也红着眼睛,一遍遍的说道:“夫人身子骨弱,现在还在每天吃着汤药,能不能让夫人进屋躺着?我求求你们了,夫人真的不能再站着了!” 但是为首官差显然没有听进耳中,压根就不管陈蓉的死活。 慕容晓眸光一暗。 门口的两名官兵确认了慕容晓的身份后,便是立即对着院子里的人喊道:“慕容晓回来了!抓到她了!” “什么?”陈蓉惨白的面色更加煞白。 被官兵围在中间的三人,同时看向面色不惧,但是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的慕容晓。 慕容晓走进院子内,随意的看了一眼那心肠冷硬狠毒的官差,似一眼就能将此人音容样貌记得清清楚楚,一双幽暗无底眼眸里似藏着惊天骇浪,她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他们。” 那棺材愣了一下,压根就没有想到慕容晓竟然没有逃跑,反而还送上门来。且如此冷静自若。不过,他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晓后,对其他人命令道:“将她绑了,压入大牢!” “晓晓!” “小姐!” 慕容晓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儿,不过是过去走上一遭而已。相信我,你们莫要担忧。” 怎么可能不担忧? 她已轻松的笑容来粉饰太平,让人莫要担忧,可她是否担心自己? 已经走到门前的柳四娘泪含眼圈。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谁,如此陷害慕容晓? 慕容晓被绑上双手后,问向官差,“我究竟杀了谁?”她想知道,暗害自己的人是谁!是李府?是南宫云城?是南宫云墨?又或者是…… 官差冷笑,“杀了谁你比谁都清楚!这回你的下场不是发配边疆充入军妓营,就是被斩首!谋杀生父亲弟的罪名,你是别想推脱掉了!” 慕容海和慕容宇被杀?!慕容晓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两个字,李府! 好个栽赃! 李府果然下手不一般!速度还真是快! 慕容晓敛目沉思,就连反驳的话语也未曾说过一句,面色沉着冷静,出了门时,见到不远处的柳四娘,微微启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李府。 柳四娘见状,神色一怔,随即面容冰冷。竟然是李府!定是李府花了重金买通了人。她必须尽快做些事情去,绝对不能给他们伤害小姐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 京都,监狱。 每日都会有人被抓进来,当然每日都会有人在这里死去。 监牢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阴暗潮湿,多样刑具,其惨叫声。 慕容晓一步步的走了进来,牢房内阴暗潮湿,血腥的味道充斥着鼻尖,令她不由的蹙起了双眉。 看管女监的人都是男狱卒,这个时代的任何官位,就是小小的狱卒都不会用女子。 一路走过去,不乏有人的询问声。 “喂,你是谁?怎么会关进来的?” “看你这么娇瘦,一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啊!” “他们不就喜欢对付这么娇弱的女子?” “是啊!就连反抗都没有力气!” 慕容晓身形一僵,身后传来狱卒那没有掩藏的令人作呕的一声银笑。她曾不止一次听闻过,女监牢中有很多阴暗之事,但是毕竟都是女犯人,究竟在监牢里发生什么,被怎样刑讯,无人会敢兴趣,更是无人敢追究。 一直走到监牢的最里处。 最后一间监牢,是封闭的。四周围上了布幔,将里面罩的森黑如地狱。 里面坐着三个人,再见到她时,三人眼中一亮。 身后狱卒提醒道:“进去吧!每个进来的重刑犯,都必须经历这一关!若你承认罪行,或许你被关在的这几日,日子过的不会太苦。” ------题外话------ 我老爸从老家过来看我,码字的时间少了,我得带他四处走走逛逛。就更这些哈~~   ☆、第六十三章 无法阻挡的毁天灭地,他在流泪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慕容晓冷冽如霜的眸光落在三人的身上。 三人开始摩拳擦掌。 其中一人问道:“你是重刑犯,杀过人的日后都不会有去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的画押,然后乖乖的伺候我们,你在这里无论待多久都会吃香喝辣。第二,不画押也成,在上堂之前,每天都会为你上刑。我可跟你说,若是上刑可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了!绝对会让你时时刻刻连死的心都有。” “看到我们身后的刑具没有?每一个都会让人生不如死,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听说你还曾与楚王有过婚约,差一点就是楚王的女人了?这辈子我们哥几个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够睡楚王的女人!” “是啊,就让我们看看楚王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听说若非你与人私通,现在可就是楚王的侧妃了!既然你早就不能使什么贞洁烈女,那么就赶紧的别装作没经历过人事的女子了!莫要让我们不耐烦,现在赶紧的脱衣服。” 三人一人一句。 身后那狱卒又是银笑一声,然后靠近慕容晓,将声音压低:“李府可是交代我们好好的照顾着你,今儿个你可是想跑都没办法跑,就是想要脱身都是在做梦!李老太太让我转告你,得罪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他们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你还是处子呢,就算有人想要救你出大牢,那时候你也是残花败柳!” 李府很好!李老太太很好! “我还未曾上堂定罪,你们当真是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毁了我?”慕容晓面色微冷,看上去极为的镇定从容,没有一点儿受到他们威胁的恐惧样子。而此刻的她心中已在做好打算。 如若…… 如若柳四娘没有想到办法如何救她,那么……她一做好了心里准备。 “冒着生命危险?!哈哈哈!慕容小姐,莫非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榆木脑袋?现在的你可是没有什么靠山,你有杀人的名声,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前来救你。现在是你有生命危险,并非是我们。”一人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慕容小姐实在是太天真了!你还是头一个进来之后用生命危险四个字威胁我们的人,之前进来的人不是跪下相求,要不就是乖乖听话!” “杀人的罪名未曾落实,我仍旧是自由之身。你们大人尚且未曾公审于我,你们一想毁我贞洁,二想屈打成招。你们未曾想过,为何会有人故意陷害于我?目的是什么?而你们,是否真的要被人利用?”慕容晓先是叹了口气,而后面带一丝诡异的笑容扫过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最后,她又转过身看向押着她一路走过来的狱卒,以迫人的气势压向他,“李府给你的好处必定不少,但绝对不会有一百两。因,他们只想利用你,甚至用这不足一百两的银子买你的命!莫要让我记住你的脸,否则今日过后,公审之时,我会让你明白,家人陪葬的感觉是多么的奇妙!” “你!”狱卒愣了一下,在慕容晓那波澜不惊,甚至是有些压迫人气势之下,狱卒竟然会感觉到心底有一丝惧意俏然的袭来。 她说的信誓旦旦,绝对不像假的。 紧接着慕容晓又回过头来,看着幽暗的监牢中的三人,唇边诡异的笑容略微加深,“不妨再说几句,我毕竟曾是楚王的女人,尽管我们取消了婚事,但楚王的手段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我现在不是他的女人,与他没什么关系,但他绝对不会放过侮辱过他曾经女人的人!届时,不是将你们斩手斩脚这么简单。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曾应我一个条件。今日,我可以为了活下去让你们尽情享乐,但明日过后,我被抓的消息满城风雨,人人议论之时,楚王必定会出面,而我,到时候必定让他履行承诺,我会让他将你们株连九族!男子充入边疆每日受劳作之苦,女子卖入青楼千人骑万人枕!” “是否会觉得我危言耸听?”慕容晓平静目光扫向几人。 因她太过镇定,太过从容,太过冷静,所以几个人心中都开始在打鼓。 “在我被抓之时,正巧我至交好友看到。此时,她必定为我奔走。消息已被她扩散。即使你们大人想要在公审之前隐瞒此事,怕是有心无力。”慕容晓继续慢慢攻破他们。 “我给你们选择,一是将我暂时收监等待公审结果,做到万全之策。二是现在就毁了我的贞洁,时刻面临着家族被毁的危机。”慕容晓紧接着话锋一转,气势凌厉的望着几人。 若此时,慕容晓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那么,必定会让人心存疑惑。 但是,此刻可以说得上盛气凌人的慕容晓,根本就是无惧! “怎么办?听她的话似乎不假。若是真的招惹了她,就算是惹了麻烦,大人也会将所有的过错都赖到我们身上,楚王可是一脚就能踩死我们的!” “是啊,你们看她,从进来到现在根本就一点儿都不怕,压根就不怕我们碰她,那是为什么?” “她肯定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我们可都是上有高堂下有儿女的人啊。” 慕容晓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而身份越发的冷峻。 “不行!她绝对是危言耸听,胡言乱语,根本不可能!”若是可能,怎么李府会给他五十两的银子? 况且,李府已经对他放话了,收了银子就必须将事情办好了,否则绝对会有他的好果子吃!一边是李府,一边是有些不太牢靠的楚王,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那银子你也不用分给我们了,我们可不想拿着身家性命来赌,区区几两的银子就想让我们卖命,绝对不可能。” “是啊,此女气势逼人,若非真的有靠山,怎会如此无所畏惧?” “若你不怕死,就你自己来!反正我们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 房间中的三人达成了一致,他们在这里当狱卒,根本就不缺女人,况且眼前的女人又不是有着天香国色的容貌,还没让他们晕了头。 他们想要放弃,可慕容晓身后的那名狱卒可是不想放弃,不,是不能放弃。否则,楚王还没追究,李府就追究了!他立即扬声道:“你们难道真的要这么胆小?没准就是她诈我们,结果我们中了计!你们也不想想,咱们一年才能赚几两银子?可这一回是又拿银子又办事,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时候可以砸死人。考虑的如何,是否做出选择?”慕容晓眸色微微一变,心思渐渐沉冷。李府为了能够确保事情万无一失,不仅仅是拿了银子买通人这么简单!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了,她必须再拖时间,聪明如柳四娘,必定会在知道是李府在暗中下手后,立即寻找法子来救她。 想到这里,慕容晓看着已经又开始有些动摇的三人,伸手欲去扯向衣服,“不如我给你们答案和选择,我现在就如你们的愿!” “等等!”三人一瞧,顿时紧张了! 就连身后的那狱卒也都是震惊了一下!压根就没想到,慕容晓会来这么一招! “放心,今夜过后,明日公审之时,我会自行了断!届时有无数人为我陪葬,我不吃亏。人生在世几十年早晚都是死,左右不差几十年。”慕容晓微微一笑,面容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之色,甚至是对死亡的泰然。 “你……你是不是疯了?”三人中的一人惊讶问道。 他们当狱卒这么多年来,见过无数的女子入狱后的样子,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疯子样的女子!之所以称之为疯,是想要以自己为诱饵,想要拉着别人一起死的心态!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确可以砸死人! 慕容晓等待他们的结果时,又回头看向那狱卒,笑道:“知道为什么他们已经陷害我入了狱以后,仍旧是花了几十两的银子来买通你?” 狱卒一下怔愣住。 “因他们知道我很麻烦。但是,若毁了我的贞洁,我性子坚强,必定不会苟且偷生。他们在赌,我是否会自杀!届时,及时我自杀了,但是所有事情都会推到你们的身上,而你们在监牢里做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届时你们有口难辨!”慕容晓冷冽如冰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令人的心渐渐冰冷,似仿佛置身在冰天雪雨之中。 狱卒面色一变,踉跄的退后一步,眼珠子乱转,可以显示出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和纠结。 慕容晓继续攻破他们的心理,笑道:“让我好好想想,该怎样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凄惨?否则怎么才能让你们惶恐的面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话落,她当真仔细的思考起来。 “慕容小姐,你当真不是在骗我们?你可知,就算你躲的过今日,绝对躲不过明日!”一人问道。 是啊,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明日上堂公审过后,判决书就会下来,到时候他们还是相碰就能碰。想干什么都行! 此话,瞬间提醒了慕容晓身后的那名狱卒,他立即紧张的瞧着慕容晓的反应。 慕容晓神色不变,“与我何干?” 几人闻言,纷纷不敢再出声,面面相觑都在衡量着。 “好,今日暂且饶了你!不过,若是等到明天仍旧是无人救你,那么,你到时候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也别想躲开!到时候可没人管你的死活!”身后狱卒咬了咬牙后,狠声威胁道。 另外三人也觉得极为有理,左右也不差这一天。 “走吧,送你去牢房。” 慕容晓眸光微动,紧绷的心微微松了些。 但是,有时候该来的总是会来,一场阴谋既然已经设下,那么,对方就是抱着让慕容晓必死的决心而来! 一道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更外的响耳,直接落到了慕容晓的肩背之上,火辣辣的疼痛席卷着全身的感官。 慕容晓回眸看去,身着官服的张大人手中拿着鞭子走过来,“你们这些废物,随意的就被她的三言两语给骗了!她若是真的有靠山,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果真伶牙俐齿!”李老太太被婢女搀扶着跟着张大人走过来,一双森冷的眸子看了一眼慕容晓,冷笑道。若非她有意前来一趟,决心不给慕容晓反击的机会,那么,必定慕容晓今日就逃脱了! 今夜,就是慕容晓的死期! 到了明日,一切都成为了定局。 慕容晓厉眸扫向忽然出现的李老太太,深沉的眸子渐渐幽暗无底,“李老太太果真是有心!如此精心算计,为的就是确保让我今晚毙命如此?” 眼前的一切是精心算计下的杀局! “若你李梦的亲生女,那么,今日的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你足够聪颖,只不过是不受掌控。你与李府为敌,就算今日没有能力反击李府,日后抓住机会必定会让李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绝对不会留下祸害他日阻扰李府的荣华富贵。”李老太太冷漠的望着慕容晓,缓缓说出原因。 李老太太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可她却是看不懂眼前的女子,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慕容晓对李府是存着恨的!留着她,就是对李府不利! 张大人收了不少的好处,在李老太太话落之后,冷笑望着慕容晓:“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你就算不画押认罪也没关系。本官有无数的法子让你认罪!” 话落,张大人忽然面色狰狞,举起鞭子又开始用尽全力的抽向慕容晓。 慕容晓虽侧身躲避,但是仍旧感觉到脸颊传来刺骨的疼痛! 被划破的肌肤迅速的冒出鲜血,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几个狱卒看的傻眼了。 眼下的情况还真是峰回路转啊! 鞭子如雨,不断的挥下来。 慕容晓紧咬着唇,未曾痛喊过一声,她幽暗的眸子如同一条巨蛇在盯着猎物仇人,若今晚她没死,那么,明日,她让整个李府为今晚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有骨气,只是可惜了!”李老太太轻掩住口鼻,无情的话语出口。 张大人只是个小官,一心讨好着李老太太,便是谄媚的问道:“老太太是否满意?还用不用别的刑罚?折腾她一个晚上,不死也脱了一层皮,就看老太太想要让她受尽折磨而死,还是现在就给她一个痛快?” “她还不配痛快的死法,用刑吧!”李老太太只要一想到慕容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止一次的逃脱,甚至是还害死了李梦,让慕容昕疯了,似乎感觉到有人威胁到她的那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听到老太太的话?抬进去!好好给她上型!老太太可是在这看着呢!”张大人立即对着愣着的几个狱卒命令道。 李老太太居高临下的望着在挥鞭如雨之下,额头上冷汗直冒的慕容晓,“你死后,我会安顿好你的母亲,届时世人记住的只是李府的宽宏大量和仁善之心。” “你对我如此忌惮,自然知晓我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今日之事的确出乎我预料,丢命于此,我不会埋怨天地!只是,李府想要日后享受永久的富贵荣华,我现在便告诉你,痴人说梦!”慕容晓冷冽的眸子无丝毫的恐惧,直视着李老太太。 若今夜是她无法躲避的劫,那么她绝对不会胆怯! 李老太太瞳孔一缩,紧紧的盯着慕容晓,显然慕容晓的话让她起了疑心,她决定不能让李府陷入任何危险之中!“说,你究竟做了什么?” “怕了?我现在忽然心生一计,与老太太好好说说如何?今夜你尽情的折磨我,我绝对不会求饶半句,而最好的时间就是在明早之时要了我的性命。而我,或许还能够在归天之时,看到李府上下几百人口陪着我一同走漫漫黄泉路!”慕容晓那深谙的眸子流转着魅惑耀眼的夺目光芒。 “你!现在说出来,我饶了你一命!”李老太太手紧紧抓住慕容晓的肩膀,细长的指甲直接掐在那已经皮开肉绽的血肉里。 阵阵剧痛,游走全身!慕容晓勾唇一笑,惨白的面容若因此而鬼魅难以言喻。 “老太太,莫要跟她废话了,她就是在嘴硬!上了刑后,看她敢不开口?!”张大人在李老太太身边小心翼翼的提了意见。 李老太太深深地打量了半天慕容晓,深知她嘴太硬,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便是面色一寒,冷声道:“让她知晓一番厉害!一日的时间还很漫长!有许多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是否开口!” “是啊,是她太不知好歹,竟然敢和老太太作对!跟老太太作对能够有什么好下场!”张大人拍马屁道。随手又是一挥鞭子。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无波无澜的眸子缓慢而在几人身上游走。 …… 楚王府。 柳四娘站在门前焦急等候,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仍旧是不见楚王的身影。 刚才进去禀告的守卫刚刚出来。 柳四娘立即焦急的走过去,询问道:“不知楚王如何回应的?我家小姐现在正在大牢里,有性命之忧啊!”在慕容晓被官兵带走后,她立即前来找楚王,此时,最重要的是能尽快救出慕容晓,那监牢里可是处处危险,只希望楚王能够看在与慕容晓过往的情分上能够出手相救。 守卫摇头回道:“姑娘还是离开吧,王爷不会见你的,也绝对不会去救一个平民女子,况且那女子还是犯下了杀人的重罪。” “什么?不知你是否向楚王禀明,我家小姐是被人冤枉的啊。”柳四娘焦急的说道。她其实更想去找的是赵公子,可是当她去往隔壁敲了半天的门,仍旧是没有人应答,她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入之时。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 眼下,她只能来找楚王。 可是,楚王竟然见死不救! “姑娘还是离开吧。莫要在王府门前大声喧哗。惹怒了王爷,你怕是想要救你家小姐怕也只是有心无力。”守卫轻轻的推搡了一下,命柳四娘尽快离去。 柳四娘面色苍白,身体微微僵硬,抬头看了一眼楚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冷笑一声后,转身离去! 既然找不到人来救慕容晓! 那么,她便是以身犯险,去敲宫门口的锣鼓!上报圣上冤情!她就算流尽身体里的血也要将血书写好!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见到在未曾公审之前,慕容晓在叫牢房里度着生死难关!她绝对不能!慕容晓对她有恩,且对她如亲人般那般的信任,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性命垂危? 门前几名守卫见到柳四娘离开后,便开始了对话。 “王爷真的不救慕容小姐?听说重刑犯进了监牢后都不会有好下场,怕是要被狱卒侮辱了。” “我还未见到王爷呢,正好碰见了沐小姐,便将此事转告了她,她直接训斥了我,慕容小姐与王爷已经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且慕容小姐是犯下了杀人的大罪,怎么可能让王爷插手?” “沐小姐说的也对,现在是非常时期,最近王爷本身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怎么可能会去管慕容小姐的事情?” “别人的事情我还是不要管了,好好守着大门吧。” “你说得对。” 此时,楚王府内。 沐青瑶因为想着事情入神,一边走一边来到了花园里。 她今日原本是想来见见南宫云城,而南宫云城正忙,她便识趣的说出来走走,等一会儿一起用午膳。却未曾想到碰到了前来禀告事情的守卫。 更没想到的,慕容晓涉及了一场命案之中!且被押往监牢之中。 而她当时的想法便是绝对不能让南宫云城知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南宫云城已经取消了婚约,那就证明他对慕容晓无心。但是,或许是直觉,她认为南宫云城对慕容晓不一般!她现在不仅要应对江子霏,绝对不想再有慕容晓的出现。 可是,她又不免忐忑,就怕南宫云城得知消息的时候会责备她。 届时,她或许就会得不偿失! 她该怎么做? 拖一拖时间? 到时候就算告知了南宫云城,南宫云城有心要救,或许慕容晓已经被折磨的死了,又或者被毁去了名声。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身后突然传来南宫云城的询问声。 沐青瑶正想的入神,南宫云城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她立即浑身一颤,面色微变,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南宫云城,笑道:“正想着如何为云城哥哥排忧解难呢,我认识以为民间郎中,医术极为高明。我娘以前也曾脱发,发色干枯,但是涂抹了他研制的药膏后,没有多久就重新长出新发,头发也光滑不少。” “此人现在在何处?”南宫云城立即问道。 “现在就在宰相府呢,我已经告知下人将他留下,等着王爷见过他以后再做决定。”沐青瑶笑道。面上看上去无异,不过心中仍旧是在天人交战。 南宫云城俊朗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点头道:“你有心了。本王现在就随你去看看。” “云城哥哥,我……”沐青瑶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儿?”南宫云城问道。 沐青瑶犹豫再三后,终于决定告知南宫云城!就算他现在不知情,那么明日就必定会知道!未免让他怨恨于她,她不能冒险。她微笑着说道:“刚才云城哥哥正在忙,守卫前来禀告,慕容晓身边婢女要见你,说是,慕容晓被人诬赖杀人,因为是犯了重刑,现在已经送往监牢了。” “什么?!你说什么?”南宫云城身体微微僵硬,再次追问了一句。 “慕容晓因为杀了人,现在正身处监牢之中,就是城南监牢,掌管此监牢之人是张大人。”沐青瑶再一次说道。 话音刚落之时,只见南宫云城极快的离去,根本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沐青瑶眼眶微微发红,看来她担忧的事情是真的!她的直觉向来不会欺骗自己。 不过,那又如何?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慕容晓怕是早就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即使南宫云城真的到了,怕也是徒增不堪而已。 …… “现在该怎么办?是谁?如此陷害晓晓啊!”陈蓉望着守在门前的官差,虽然她现在能够在房中休息了,可是她哪里能够休息,满心的都是被带走的晓晓。 顾青娘自从进屋后,面色一直阴沉,眼眶发红,明显是哭过了,她看了一眼虚弱的陈蓉,欲言又止。 “你刚才到底打听到了什么?那些官兵有没有透露一点儿?”陈蓉紧紧抓住顾青娘的手,焦急的问道。 顾青娘没有忍住,泪如雨下,哽咽的回道:“说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小姐这罪名是推脱不了了。还有……” “还有什么?”陈蓉的心提了又提。 “还有,小姐是被送往城南监牢啊!是城南监牢啊!”关于城南监牢,虽然明面上很多人不会去议论,但是谁都清楚,因为那里关着的都是平民百姓中的重刑犯,所以那里简直是形同地狱,进去的人没有几个能够完好的走出来的!特别是女监牢,那些看管犯人的都是男狱卒啊! 从前从城南监牢传出来的丑闻从来都不少。但是不会有人去管,因为里面都是平民百姓,而且都是重刑犯,以后不是死,就是被发配边疆军营等地,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管! 小姐进了这种地方,还能完好的活着走出来吗?! 陈蓉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我可怜的晓晓!”朝天痛呼一声,直接晕倒在床上。 顾青娘连连惊呼:“夫人!夫人!小姐现在出了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了!小姐不是常人,她很聪明,一定能安然脱身的!夫人你要保重身体啊,小姐会好好的回来的!对了,柳四娘没有回来,她现在就在外面,肯定去想法子救小姐了!夫人,柳四娘也是个聪明的,她这段日子跟在小姐的身边,帮了小姐很多忙,小姐很信任她。所以,她一定能想到法子救小姐!” 昏昏沉沉的陈蓉紧闭着双眸,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艰难的摇了摇头,“老天保佑,一定要保佑晓晓,千万不能让她有事,若她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苍天啊! 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 晓晓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 若还有什么波折全都让我这个做娘的承担了吧!千万不要折磨晓晓! 陈蓉悲痛欲绝。 顾青娘大骂:“老爷活着的时候就对小姐从来不关爱,死了竟然还要害小姐!他真该死!真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剥皮油锅之痛!就算这样,也难以抹平他对小姐做过的一切!我可怜的小姐啊!” 外面一直有人守着,就怕她们出去找人救晓晓。 会是谁啊!怎么如此心狠的对待小姐? ……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又或者在暗中做了什么?你以为就凭你的那没有几两重的手段,能对付整个李府?”李老太太再次逼问道,她越是看着慕容晓那阴冷骇人的眼神,越是觉得诡异不对劲儿。 张大人也紧接着说道:“你若是不立即老实相告,莫要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一会儿必定让你想要后悔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是啊,慕容小姐,你还是赶紧说出李老太太想要知道的吧,这么硬撑着下去对你绝对没有好处。你这才受了鞭刑,后面还有很多更加残忍的刑罚,你一个弱女子绝对坚持不了的。”狱卒也纷纷劝道。 李老太太死死的盯着慕容晓。 慕容晓诡异一笑,“说与不说不过都是一个结果而已。” 阴险狠毒的李老太太怎么可能放过她?亲自前来审讯她,不就是确保了万无一失?现在还有闲情逸致的与她谈条件,不过就是诱导她开口而已,只要开了口,她的下场必定只有一死! 她绝对不能死!她还要留着性命,有朝一日让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下子就被揭穿了的李老太太恼羞成怒,“不知好歹!既然你嘴硬,那么就莫要怪我对你这般心狠手辣!” 慕容晓冷笑望着李老太太的虚伪狠毒,她非常清楚,李老太太最在乎就是李府的荣华,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李府,所以期间无论伤害过多少人的性命和未来都不在乎。 而此刻李老太太不断的追问,就证明了她的选择没有错!李老太太没有得知答案,就绝对不会杀她!而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也为柳四娘争取到了时间!但凡是有一线的希望,她都绝对不会放弃! 身体上的疼痛和遭遇算什么? 她只要活着!死过的一次的人虽然不惧死亡,但是绝对不想死! 李老太太此刻心中的确在猜测,在防备,她不敢赌,拿整个李府与眼前一项做事疯癫的慕容晓赌,不过,现在慕容晓就在她的手中,她想要知道什么,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慕容晓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张大人狰狞的大笑一声后,指着其中一个狱卒命令道:“你去准备热油!滚烫翻滚的热油!” 城南监牢里有一种刑罚,会让许多女子为此而疯癫。 那就是,犯人被鞭打的皮开肉绽过后,再向那留着血的伤口上滴下滚烫的热油,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钻心疼痛!听之便是毛骨悚然。就算即使得到了医治,日后伤口上都会留下可怕的伤痕,抹再多的祛疤的东西也不会有一点儿作用。 “哈哈,不知道慕容小姐的肉经过热油烫过之后,会散发怎样的气味?”张大人张狂的问道。 出乎预料的是,眼前的女子仍旧是没有一丝惧意。 目光仍旧是那般阴冷如蛇,被她盯着的感觉,就像你是猎物! 张大人暗骂一声邪了门了!他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骨子刚硬看上去还很柔弱的女子!他怒火上头,执着鞭子狠狠的打向刚刚被绑在木桩上的慕容晓。 鞭子挥起落下,强劲的寒风刺入身体,鞭子挥舞之间,还可看见鲜血随着他的弧度而洒落。 尽管,牢房内极其阴暗,但是慕容晓却看得真切!她紧紧咬着唇,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唯有坚持下去,才能将现在所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奉还! “她既然不怕被鞭打,那么就换一个方法,过热油的刑罚一会儿再用也不迟。”李老太太语气阴冷冷的说道。她以没有多少耐心,监牢里的气氛着实不想让人在此处多待一刻。 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娃子,还能有如此骨气,从刚才到现在,都未曾痛叫出声,更别提求饶了!李老太太突然心生一丝恐惧,慕容晓似乎是不怕刑罚,似乎就是抱着与李府一同赴死的决心! 一个人若是有这种心思,那么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有如此坚韧狠毒的心,李老太太这辈子都未曾见过! “老太太,你说,怎么处置?”张大人打的一身汗,鞭子很重,若非想要在巴结李老太太,他绝对不会亲自动手! 李老太太望着慕容晓那被鞭打过后,破烂衣服下的模糊的血肉,皱了皱眉眉,那血腥的味道充斥着鼻尖,用何种办法不能让慕容晓暂时有性命之忧,还能让她惧怕而开口? 几番思虑过后,李老太太轻轻启口:“脱了她的衣服,你们可以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你们是怎么对待以前的犯人,那么就怎么对她!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李府为你们撑腰。” 对于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么就是贞洁!慕容晓虽然在京都内的名声不好,但是李老太太清楚,慕容晓绝对是处子。那么,她就不信慕容晓不怕?不由得暗自懊恼,刚才就该如此这般决定,平白的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一侧的四名狱卒面面相觑,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况且刚才那女子望着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实在是慎人的慌啊! “快点儿!是不是都想回家种地?!不想回去种地吃不上饭,就快点动手!”张大人见四人都不动,立即怒声喝道。 四人硬着头皮靠近即将陷入昏迷的慕容晓,其中一人,手上一用力,本就被打的有些破的衣服一下子就扯开!露出了里面洁白绣着红色梅花的肚兜。 慕容晓紧抿着唇,突然抬起头强撑着已经渐渐不清醒的头脑,幽幽目光看向李老太太,轻笑出声,出口的是那带着来自地狱的三分冷气,却没有任何话语。 李老太太望着眼前情形,侧过身,催促道:“动作快点儿!她若是求饶,你们再停下!” 四人围过来。 最黑暗的一切,距离慕容晓如此近! 或许,在最黑暗的尽头,那么就是阳光的到来! 伸向她的几双手,再次要碰触她,撕开她衣服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刺耳的嚎叫声! “怎么回事?”张大人听闻声响,立即扬声问道。 张大人话音刚落,众人感觉眼前似掠过一道飞快的黑影。 那影子带来绝对的杀气! 只见寒光乍起,绑在柱子上的慕容晓倒进那黑影之中。 那黑影身形似微微在颤抖,其身上迸发的气息,是毁天灭地的杀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就那样负气而走,我来了,慕容晓,我来了!”他的话语极其温柔,温柔的与他一身凛冽的气息强烈的对比。 一滴泪,又似乎似汗滴落在她脸颊的伤口上。 “你是谁?竟然敢擅闯监牢!莫非想要劫狱?!”张大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怒问道。 就在张大人刚刚质问的话出口时,其身后飞速飘来诡异的身影,来人,直接徒手穿过张大人的胸膛,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来自地狱,“你们竟敢伤慕容小姐!竟敢伤她!”无影爆发内力,怒喝一声!手上用力,内脏爆破的声音在阴暗的监牢里格外的骇人! 他虽然不喜她,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她让主子伤心,他也没有想过伤她!可他们,竟然伤了她!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弥漫在口鼻之中。 ------题外话------ 这两天着实要陪着老爸逛,文文都是起早起来码的~留言过两天暂时不回复了哈,过两天回复~么么   ☆、第六十四章 他怒 张大人连一声痛苦的嚎叫声都未曾喊出口,就眼睁睁的惊恐万分的发现,那一双手竟然穿透了他的身体,捏碎了他的五脏,令他只能圆瞪着双目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渐渐的死去,只能死去。 而无影见血就疯狂,更何况看见慕容晓浑身鞭痕,血染了全身,他更是浑身杀气,无法阻挡!似搅乱了张大人的五脏仍旧觉得不解气,直接徒手丝毫不觉得血腥的扭掉张大人的头颅。 这一幕早就吓傻了一侧李老太太,她面色白如鬼,压根还没从刚才的血腥可怕中回过神来,一直扶着她在一侧伺候的婢女见到眼前情景,惊吓的不断大叫。 几名狱卒惊恐万分的看着那在短短时间内,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机会下,下手如地狱恶魔的男人直接捏碎张大人的五脏和扭掉脖子,此情此景,竟是比他们每日给犯人上刑还要恐怖万分。 他们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以为仅此而已就结束了? 怎么可能! 是绝对不可能! 慕容晓虚弱无力,感觉神智在一点点的消失,此刻那抱着她在怀中的男子,传递过来的温度真的很暖,她艰难的扬起嘴角,“我没事。”在遭受折磨的时候,她唯一的想法便是等待,无论受到多少的折磨,只要能够坚持到明天,坚持到公审,那么,她就已经成功一半!却没想到,他来了! 他对她说对不起。 一个那般高傲的男人,在面对着她时,却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这一刻,她知道,心,沦陷了。 不,或许从最初相识开始,她便已沦陷。 “别说话,乖,好好的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你会没事的,你若有事,我让整个青山国为你陪葬!”赵荫控制不住此刻心口处的颤抖和那时刻提醒他若是晚来一步,若是晚来一步,他将彻底失去她! 这世上,还有谁会无所顾忌的与他畅所欲言?哪怕是句句讽刺? 这世上,还会有谁不在意他的身份和与生俱来的迫人气息与他平目直视? 这世上,还会有哪个女子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让他气的一整天茶饭不思?想起来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慕容晓无力的点了点头,彻底的任由着那沉重的眼皮,恍惚的理智所主宰,缓缓的闭上双眼,渐渐的沉睡下去。 赵荫幽暗如夜,不,是幽暗如地狱的眸子闪烁着莫测阴沉的暗光,目光所及之处,所见皆是慕容晓的遍体鳞伤,还有被撕去的衣服,她光滑的肩上,竟是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左侧脸上,恐怖的血口伤痕! 他将慕容晓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黑色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被一丝监牢中阴冷的风刺入她的身体,先从腰间拿出一粒白色透着清香的药丸放入她的口中。 他所有的动作都很温柔,温柔的极致。 “你们究竟是谁?”李老太太强自镇定,可却仍旧是控制不住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此刻,因为张大人死的极为凄惨,那浓烈的血腥味令人闻之几欲作呕。 此刻的李老太太才发觉,原来慕容晓背后真的有人!而且来人完全的猜不出身份。只不过那句若她有事,我让青山国为你陪葬的话令她惊恐万分!她直觉眼前容颜俊美华丽,比南宫云城更要引人注意的男子,绝对有着震撼她的身份! 他们能够无所顾忌的直接虐杀张大人,那么她是否能安然无忧的离开此地? 几名狱卒欲要惊慌逃跑,可刚要拔腿逃跑,就被无影拦截住,无影那双全是血的手直接显露在他们的面前,无需言语,便是震慑住他们。 “刚才就是你们要侮辱她?”赵荫那令人腿脚发软的寒潭般深不可测的眸子扫了几名狱卒一眼。 几名狱卒立即吓的要双膝发软,噗通跪下,连连磕头求饶,“是这个老太婆指使的我们,都是她指使的!” 几名狱卒一同指向李老太太,大难临头,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都不是傻子,眼前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下手绝对是下狠手啊!他们可不想死! 李老太太踉跄后退了一步,跟随她一起前来的婢女早就吓的晕了过去,而她这一后退,不小心一下就跌倒了。 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地上,等坐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晚了,张大人的血一大滩的就在那,鲜血沾染了她一身。李老太太活的现在这个年龄,该看透的也都看透了,但是对于家族的荣华比任何人看的都重要,所以为了保住家族的繁荣,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都可以不折手段。但是现在她后悔了! 后悔不该对慕容晓赶尽杀绝! 她此举,是让整个李府都为之陪葬啊! “主子,请吩咐!”无影面无表情,声音冷若寒冰。 “挖掉他们的眼睛,虐杀!一个不留!”赵荫头未抬,低眸眼中只有那已经晕过去的慕容晓。 赵荫命令刚落,无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先对几个狱卒动了手,只见刀光起,几个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挑去眼珠子,砍去双手!最后,不远处,那还在用炭火加热燃烧的沸油入了无影的眼,无影心口突的大怒,他们竟然想要用那热油烫已经遍体鳞伤的慕容晓! 心思起,手动,一脚连着一脚将几人踢进那滚烫的热油中。 顿时,一股子难闻的肉被炸过的味道刺鼻的飘来。 惊恐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惊骇的牢房中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够听得到的声音的犯人们不敢大声喘气,实在是太过骇人!那叫声听起来比以往受刑的人的叫声更加的恐怖,更加可怕! 几个狱卒谁都不会想到,他们曾经在这里为所欲为,从他们手中死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人,他们毁去女子们的清白,以此作为谈资,为此饮酒作乐,为了区区几两的银子,就要对一个弱女子屈打成招,更是要夺走她的清白,他们怎么会想到,当初的快乐,成为了此刻难以言喻的痛苦! 挣扎,嚎叫,狰狞,狼藉,恐怖,都一一的呈现在了李老太太的眼前。 李老太太差点被逼疯,那种即将被凌迟的感觉,恐怖的占满了她的心。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最开始,她就不该为了李府与李梦一起害慕容晓,更不该后来一次次的害慕容晓,一直到今日,在那两人还未曾出现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掌控了一切,慕容晓的小命就掌控在她的手中,她想要掐死慕容晓都是轻而易举! 当看到慕容晓被鞭打的时候,她是痛快的!如同她这么多年来掌控了李府,看着李府渐渐的越来越好,她非常自豪!可她现在忽然间明白,要毁了!一切将毁于一旦! 无影回眸,那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黑眸看向李老太太,他一步步走过去,这一次,他的动作极慢。令李老太太看清楚了他手中的那把剑剑尖上还挂着一颗低着血的眼珠子。 李老太太惊骇无比,这两个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如此凶神恶煞如恶鬼! 她不过就是让张大人鞭打了慕容晓,而他们就下了如此的杀手! 太过不眨眼!太过狠毒!太过轻易了! “看你的样子想尝尝它的味道?”无影靠近,一脚踩向不断欲要后退躲避的李老太太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问道。 李老太太大骇,不断摇着头,“不要!你们究竟是谁?慕容晓不过就是被鞭打了几下。根本就没有性命之忧!你们堂而皇之的杀人,就不怕被官府追究?我身上可是有诰命在身的,你们若是敢伤了我,其后果绝对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了的!” “打她一鞭子,你就该死!更别提你还让人看到了她的身体,玷污她的清白!死老太婆,不妨告诉你一句,不仅要动你,还要动你九族!”无影冷笑一声,直接抓住李老太太的嘴巴,用力的一捏,将那眼珠子直接喂进去! 李老太太惊恐的圆瞪双目,拼命的挣扎。“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可偏偏无影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将那闪烁着惊恐的眼珠子直接塞入她的口中! 李老太太摇着头,眼泪直冒,那恶心的感觉在口腔中满眼开来。 “让你也尝尝被鞭打的滋味!”无影直接拿起一旁的鞭子,运用内力狠狠的如雨般的挥打在李老太太的身上。 李老太太满地打滚,哀嚎求饶,拼命扣着嘴,才将那血粼粼的眼珠子吐出来,然后拼命的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慕容晓的事情!不,不仅是我,整个李府都会见到慕容晓就绕道而行!我发誓!我发誓!” 无影怒气冲天,哪里能听进去李老太太在说什么。 赵荫一直温柔的看着慕容晓,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慕容晓身上和脸上的伤痕都不再流血,反而渐渐的凝固,她惨白如纸的面色也稍微有些好转,他温柔的笑道:“放心,你本就很丑,我不会让你更丑。”话落,又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她的口中,药丸遇水及化,无需吞服。 太过令人惊骇! 一边是无边地狱! 一边是温暖如阳! 不过,那带着温柔笑意的男子一转头,那漆黑无底深渊的眸子看向李老太太的时候,李老太太不仅是身体上的剧烈疼痛,更是来自灵魂的恐惧。 他抱着慕容晓一步步的走过来。 他很高,身着一袭黑衣,周身气息极冷。 他身上有一种毁天灭地的霸气,绝对不是故意营造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伤她?”赵荫那眸子极淡的扫向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被鞭打的奄奄一息,可求生的*特别的强烈,她哭嚎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这么大岁数了,人有些糊涂了,才做的这么多的糊涂的事情上,饶了我这一次吧!只要不杀我,我可以将我们府上所有的珍宝都给慕容晓,求慕容晓原谅!” “啧!就是你不给,也将都会是给她的赔偿。”赵荫的声音,比这监牢里更加阴寒。 李老太太彻底绝望,她认清了事实,那就是无论她说什么,拿出什么,他们都不会饶了她! “杀了她!”赵荫冷声命令。 无影举起剑就要刺下去,李老太太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过,意外突然来临。 一枚匕首隔空飞来,欲要震开无影手中的剑!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无影内力深厚,只不过是被突然袭击退后了一步,手中的剑仍旧是掌控在手中! 向来人看去。 气势汹汹来者乃是南宫云城! “不可杀她!”南宫云城寒声命令道。 待他几步飞驰走近时,看见赵荫和无影时,愣了一下。 此刻赵荫未带着面具露出真容,曾有不少次猜测赵荫的容貌是否有损,可此刻待见到赵荫的华丽容颜时,南宫云城心中震惊。 再见到赵荫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慕容晓抱在怀中时,他的心口似被万物堆积,喘不上气。 “赵荫?”南宫云城两眉微蹙,寒声问道。此刻,触目之处皆是满地的狼藉,血腥一片! 赵荫并未理会南宫云城的出现,而是看了一眼无影。 无影立即举起剑重新刺向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大喊:“楚王,救老妇啊!” “不可动手!”南宫云城欲要去阻止。 可无影下手狠绝,不会拖泥带水的犹豫,手起刀落。 鲜血喷了无影一身。   ☆、第六十五章 李府覆灭 同时也溅在了南宫云城的衣摆上。 气压突然降至冰点。 李老太太惊恐的双眼圆圆的瞪着,可谓是死不瞑目!到了断气的那一刻,恐怕她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更不会想到的是,她的死算不得什么,李府的覆灭才是最可怕的! “你究竟是谁?”南宫云城走近赵荫,双目一凛,寒声质问。在他的面前,仍旧敢如此张狂作为,且没有丝毫退缩掩藏之意,可见,赵荫并不怕此举最后会引来怎样的结果。 无影一下将剑拔出,斜眼扫了一眼南宫云城,代替赵荫回了,“今日之事是他们咎由自取,至于主子是谁,楚王无需知道。” 在青山国,无人敢对南宫云城如此不看在眼中,更何况是一个下人!而赵荫的冷漠,无影的眼中无人,都在激怒着他。但是,也在这一刻,他非常清楚一件可怕的事实。 赵荫……一个可怕的人,一个可怕的对手。 南宫云城的面色越发的阴森冷冽。 “走。”赵荫一声简单的命令。 从始至终都未曾回应南宫云城半句,甚至未曾看过一眼。 “将她留下。”南宫云城寒声道,且同时拦在他们的前方。他的目光落在慕容晓脸上的伤痕上,因为赵荫将她包裹的极为严实,虽然看不到她究竟伤的有多严重,但是看她脸上的伤口也知道,她必定受了邢。 但,终究他来晚了。 赵荫缓缓侧眸,淡淡的扫了南宫云城一眼,“楚王以何理由留下她?” 南宫云城眸光一暗,一时语塞。 赵荫嘴角勾起,目光温柔的落在慕容晓紧闭的双眸上,带着属于黑暗的笑意,幽冷的言道:“官府不分青红皂白抓了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在她身上用了鞭刑,且还要下油锅,其目的是屈打成招。李府老太太突然出现此处,为了掩盖事实欲要栽赃陷害,谁知与官府中人窝里反,两败俱伤。而慕容晓,既然无罪,为何留下?” 什么?! 此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明明是他下的手,而他却如此轻描淡写的将所有的过错栽赃给李府! 南宫云城面色越发的阴沉,唇角紧绷着,锐利的鹰眸紧盯着赵荫,“如若本王不放行呢?”李府一向归顺于他,相当于他的左右手,李大人近日来颇受父皇重用,这一颗棋子他准备了许多年,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此棋子。 他赶往此处之时,已想好了万全之策,将杀人罪名栽赃给他人,一可以保住李府,二可以救慕容晓。 却未曾想过,会出现一个让他今后都不得不防备的赵荫! “放与不放都是一个结果。李府只能有一个结局……必须覆灭。”赵荫神色不变,仍旧是那么淡雅的笑意。 “赵荫,你……”南宫云城半眯着双眸,开始深深的打量。 赵荫莫测如深渊的眸子忽然凌厉的扫向南宫云城,“一个时辰后,关于李大人所有罪责九族的罪证将散布在整个京都皇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楚王且可一试,是否能扭转乾坤。” 南宫云城不语,鹰眸内酝酿着惊涛骇浪,黑云翻滚,属于他的霸气似成为了屏障,他与赵荫对峙,忽然发现,赵荫有备而来!此刻,触目之处,皆是残忍惨相。 赵荫,看上去淡然优雅如日月仙神,却手段极为残忍狠厉!残忍的在他看来都有几分不寒而栗!李府不过是栽赃了慕容晓,害的慕容晓受了刑,而赵荫,要做的竟是让李府九族来偿还! 眼前的这个人,可怕至极。 一个突然出现,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的隐藏极深的人。 无影收了收身上的杀气,随意一看,竟是看到面色惨白,紧闭双眸的慕容晓后,看向南宫云城冷哼一声。都是这厮身边的狗做的好事! 南宫云城沉默片刻。 “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即使一个时辰内本王可以扭转乾坤,你仍旧已有另外的准备让本王折损更多?你也是在威胁本王?”南宫云城忽然问道。赵荫话中之意,不只是简单的让他放弃救李府,而是在威胁他,不将此事处理妥当,而他将会因此而失去更多! 他目光忽然落在了慕容晓的身上。 慕容晓,她究竟身上隐藏了什么? “我的目标是李府。若你不加以阻拦,你我便不是敌人。接下来,楚王应该知道怎么做。”赵荫声音极冷的回道。话语之中的警告之意明显。 南宫云城静默,以沉默给出了答案。 赵荫抱着慕容晓极快离去,无影紧紧跟随。 南宫云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双目内,寒光凛冽。生平第一次不受掌控的感觉以最快的速度席卷着他全身,令他周身都处在冰天雪地之中,那是属于赵荫的威压! 赵荫,是一个真正骨子里的冷漠狠毒的人! 他回眸低头看向四周的狼藉,眼眸越发的冷冽黑沉,他从现在该做的不是沉迷于男女之情,更不是听闻慕容晓的事情有那么片刻的不受控制,他需要的做的是,知道关于赵荫的一切!防备赵荫!不受掌控的感觉仅是今日,仅限于今日! 过了片刻,监牢中的其他狱卒才忐忑出现,待见到头身分家的张大人,胸前还在不断冒着血的李老太太,紧接着是油锅里死相惨烈的几名狱卒时,皆是吓傻了眼! “天啊!有人劫狱!杀人了!” “有人劫狱!” “太恐怖了!他们死的太惨了!” 这些狱卒此刻是在确定没有什么动静后才出现的,此刻一出现就被吓的魂飞魄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竟是失去了短暂记忆,只记得似乎有两道黑影从眼前而过! 就连被关押在牢房中的犯人们也只是听到了那恐怖的嚎叫声,其他的仍旧是什么都没瞧见。 不过,这与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云城面色阴沉,望着惊恐呼叫的狱卒们,怒喝一声:“闭嘴!” “楚王?你是楚王?卑职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才有人对我们肯定动了手脚,我们根本就不能动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参见楚王!楚王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儿!犯人慕容晓被人劫持与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卑职只知道,他们似乎是收了银子,还打算今日就睡了犯人慕容晓!明日之时,他们就能让犯人慕容晓签字画押了!” “可是,转眼之间,他们怎么都死的如此惨?还有张大人也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狱卒们你一言我一语惊恐万分的解释着。 混乱的解释中,南宫云城得到了一个讯息。 那些人竟是要侮辱慕容晓!若非赵荫早来一步,那么,此刻慕容晓必定清白已毁。 “闭嘴!”南宫云城心口似乎被压着万斤重的巨石,怪异的情绪从心头飘过。 狱卒们被震慑,惊恐万分的跪下,纷纷闭上嘴,不敢大声喘气。 “慕容晓被他人冤枉诬陷,经查证此事乃是张大人未经仔细查证便命人抓捕,前一刻已被无罪释放。李府老太太与张大人乃是同谋!刚才二人间的阴谋被那几人发现而酿成眼前惨象。”南宫云城冷声道。 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可是,他们怎么都死了?” 南宫云城冷眸一扫开口质问之人,“两败俱伤。” 众人看着眼前景象,饱受惊吓。怎么看都不像窝里反,可他们面对南宫云城,哪里敢继续胡言乱语的继续问?没准,问的多了,会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在监牢里学会的最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只要不危及他们的性命,算不得了什么! 就在此时,李老太太身边那被吓晕的婢女忽然清醒了,站起来大叫:“啊……好可怕!他们杀了人!杀了张大人!” 突然,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胸前有个大血窟窿的李老太太,以及不远处倒在油锅里的几个狱卒,这几个人可都是刚刚活生生在眼前的啊!可现在,全都死了!她本就被吓的不轻,此刻,更是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嘶声力竭的大叫着:“都死了!都死了!” 南宫云城看向她,寒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他们对慕容晓用刑,然后有人就死了!好可怕!”婢女前言不搭后语,精神被刺激的错乱,此时,脑海里充斥的都是那血腥的一幕,反倒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将她带走!她乃是李老太太带来的杀手,带下去,本王亲自审她!”南宫云城黑眸一冷,对刚刚赶来的流剑命令道。 婢女疯疯癫癫,不断的喊着杀人了!那神色至始至终都是惊恐万分,竟是任由着流剑带来的人给带走了。 …… 一个时辰后。 李府上下全被官兵包围。 李府上下的人,包括李大人皆是稀里糊涂,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大人坐在李府正厅首位之上,望着坐满了屋子里的所有人,怒问道:“你们中是否有人在外面招惹了祸端?竟是惹来了官兵将全府上下都包围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官兵不发一言,直接将李府上下都包围了,他们还去打听了一下,可愣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那些官兵每个人的态度都很强硬,就算是用了重金去打量,仍旧是没有打探出来时什么!只是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李府有大麻烦了! 多少年来,李府一直都是不少人羡慕的对象,他们无论走在哪里都是被人羡慕,根本就不会有人瞧不起,特别是这两年,李大人连连升官,更是让李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李大人将所有人都是面露疑惑之色,便是心中打起了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无人在外惹事,那为何全府上下会被包围?你们好大的胆子!究竟是谁?只要现在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帮他将此事解决了,只要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便可!” 他的话音落下,仍旧是一阵沉默。 等了半天,他的结发妻子杨氏犹豫的说道:“老爷,娘怎么不在?” “大嫂,你的意思是娘惹出来的事情?”二房的夫人冷笑问道。 平日里二房和大房就不和,不过二房仗着李老太太的关照,一直也都是过的不错。现在有心思与杨氏玩心思,说明他们中所有人都不会以为眼下被包围是什么大事。 就算是什么事情,现在的李府不同往日,有楚王做靠山,哪里会有什么事情! 杨氏面色一沉,怒瞪了一眼二房的夫人,不过却聪明的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继续对李大人说道:“娘似乎不在府中,现在府中出了事儿,娘怎么不在呢?” “这你都不知道?娘去了监牢了,亲自处置慕容晓那贱丫头。”二房夫人讽刺的笑道。 杨氏紧抿着唇,“我当然知道,只是都过了这么久,照例说娘应该回来了。” 此话倒是提醒了众人,李老太太这都出府有几个时辰了,这都已经入夜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是啊,刚才下人也来告知,的确是没有回来。现在时辰这么晚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有人猜疑。 今日太过不寻常了! “说什么话呢?!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出事儿?不过就是亲自去处理一个贱丫头而已,若是有事也是那丫头有事。” 李大人沉默片刻后,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刚想命令下人去寻李老太太,又忽然想到,全府上下现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些人叽叽咋咋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怒斥道:“都闭嘴!”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李大人想了半天,仍旧是没有想出个结果来。渐渐的,他更是察觉到了危险。 这次,官兵们强硬的态度,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陷入了一阵静默中。 忽然,众人眼前都被一道道火光占据。 他们一抬头,看向那传来火光之处。 门前几名官兵抬着似乎是一具尸体,并放在了门口。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扬声道:“这是贵府的李老太太!” 众人一听,纷纷离座奔跑过去。 待见到死相凄惨的李老太太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愣,面色大变。 李大人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立即问向那官兵,“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杀了她?” “天啊!老太太!是谁杀了你!竟是下了如此狠的手!”有人惊呼。 紧接着又有人开始扬声痛哭! 李大人惨白着脸抓住那官兵的衣领,质问:“快告诉本官,究竟是谁杀了本官的母亲?”无论是谁,他会让他明白,招惹了李府最后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那官兵阴冷的一笑,紧接着就是用力的推开了李大人,因为突然用力,险些将李大人推到在地,他笑的有些阴阳怪气,“李大人应该问问自己,李老太太胆大妄为,意图将杀人的罪名栽赃陷害给慕容晓,结果与城南监牢的张大人发生口角,意见不合,闹了内讧!最后弄得两败俱伤!你们该感谢老天,张大人的死相更惨,脑袋和身体还是分家的呢,你们府上的老太太下手可真是狠!现在证据确凿,慕容晓已被无罪释放。此事怕是与李大人脱不了关系吧?李大人有力气朝着卑职怒喊命令,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能够脱罪!你犯下的罪名可都是能够罪责九族呢!” “什么?!” 李府上下众人皆惊! 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假惺惺抹眼泪的也抬起头错愕不已的看着那官兵,不解他话中之意。 李大人刚受到的打击还未曾平复,现在又遭受到打击,他为官多年,见惯了各种风雨,当然在此时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士兵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更加不是信口狂言。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大人面色阴沉的追问道。第一,他绝对不相信李老太太会与张大人内讧最后是两败俱伤的后果,定是有人忽然插手,令二人致死。第二,莫非有人诬赖他罪名,目标就是他? 士兵仍旧是冷笑,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大人:“李大人有时间问卑职怎么回事,不如好好想想你们这些年里究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不过,就算是想到了,李大人怕是也改变不了什么!圣上的旨意刚刚下来,李大人择日处斩!其妻妾兄弟子女全部发往边疆!男子终生为贱奴,女子终生为军妓!” “什么?!”众人吓的魂飞魄散!噩耗怎么会来的如此突然?!前一刻,他们还是冷眼看着他人被折磨,被陷害致死,可眨眼间,竟然天翻地覆! 他们不想成为贱奴,日夜劳作!不能再随意的训斥打死下人,不能在随意的浪费金银珠宝过着奢侈的令人发指的生活了!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她们更不想成为军妓,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李大人面色惨白,他僵硬着身体站子原处,颤抖着唇道:“本官要见楚王。” “呵呵,李大人还是别妄想了,楚王早就已经知晓此事了。就在将李老太太送回来之时,楚王已经亲自监斩了李老太太的杀手。”官兵嘲讽大笑。 李大人,乃至整个李府众人皆是难以置信,这绝对不是真的! 绝对不是真的! 可当他们被绑住双手,带上枷锁后,才后知后觉,他们真的成为囚犯了!李府的繁荣只是属于曾经。他们曾经可以任意主宰很多人的性命,可如今,他们的性命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以后的他们会生活的生不如死! 李大人被脱下官府,换上囚服,带上脚链,枷锁,被官兵们关在囚车上带走时,仍旧是觉得这是一场有点不切实际的噩梦! 一个时辰后,李大人终于知道他犯了什么罪才会累及李府上下所有人。 以前他以为掩藏极好的私下玩弄侮辱少女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他暗地里陷害过几名官员然后踩着他们的头一点点儿爬上去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他替家人掩盖的各种丑陋的事情都不会被人知道,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冒出来了,所有的大事,小事加在一起,竟是一条条赫赫在目的罪责! 与此同时,曾经不敢站出来要求公道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成为了一个个的证人!李府上下,竟是连些鸡皮小事也都被披露出来。 人言可畏!还未到明日,此时,已经是满城风雨! …… 第二日。 慕容晓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中的熟悉的房顶,熟悉的气息。 她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有些懵。 不过一会儿,身上的疼痛令她回了神,昨晚所有的记忆都重新涌入脑海之中…… 那刺骨的疼痛,李老太太的逼问,那一双双欲要摸向她的手,最后,是……赵荫救了她……那么,是赵荫将她带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四周,寻找着他。 “醒来就找我,莫非你还不想承认,其实你之前不过是口是心非?” 她看到窗前背手而立身姿欣长的男子背影,她还未开口,男子已经转身几大步走了过来,坐在床前,一双漆黑的目带着几分的笑意看着她。 闻言,慕容晓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心里有些情感总是别扭而难言的。 “身上还疼吗?”赵荫忽然柔声问道。 这……语气……慕容晓不自然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她应该是伤的不轻,可似乎一点儿都不疼。或许,是疼到极致,就不会感觉痛,又或者是她刚刚清醒过来,反应有些慢。无论什么,她现在只是有些疲惫无力。 “怎么一夕之间就变得如此娇羞了?”赵荫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慕容晓面色一红,怒声回道:“胡言乱语!”话出口,才发现声音那般的沙哑和干涩,喉咙也略微的疼痛不堪,声音听起来粗的如鸭子在叫,特别难听。她明明受刑的时候,隐忍着没有叫出声,怎么会喉咙痛? “不知是谁,昨晚紧紧抱着着我哭求不让离开,不断的哭喊着疼,愣是让人以为误会我将你如何如何。今晨,你娘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慕容晓,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不是该向她解释一下,是你占尽了我的便宜,而非是我占了你的便宜?”赵荫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那看似无辜懵懂的神情,特别的让慕容晓难堪,无言以对。 慕容晓面色通红,染红了耳根,连忙侧过头去,嘴硬回道:“颠倒黑白。”说什么她都不会承认!不过,似乎,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儿印象,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或许是错觉!对是错觉!“若真如你所言,我只是将你当成了我娘。” 赵荫挑了一下左侧的眉,那张天怒人怨的俊颜似笑非笑,“是吗?” “一定是!” “嘴硬!” “不,是你太像女人,当时我肯定看错了。” “……” 赵荫许久不出声。 慕容晓轻轻咳嗽一声,试图缓解一下被她一言就弄的有些冷的气氛,“我娘呢?” “她和顾青娘准备了两大篮子的臭鸡蛋上街了。”他回答的有些冷。 “呃?” “李大人此刻在游行,一个时辰后斩首示众。”虽然赵荫刚才有些生气,不过仍旧是回答了她,在见到她眉头微蹙,似有些不甘后,又道:“放心,关于定罪于李大人的罪证是柳四娘交给我的。我做的不过就是添油加醋。” 慕容晓愣了一下,随即心口一暖,由心的说道:“谢谢。”谢谢他能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出现,谢谢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女子的声音虽然低哑有些难听,可谢谢二字听在他的耳中,那般的悦耳,那般的心悦。赵荫微笑着,望着她。 气氛出奇的柔情蜜意,缱绻缠绵。 但是…… 无影推门而入。 “我可为主子作证!慕容小姐的确紧抓着主子不放!占尽了主子便宜!慕容小姐,还好主子对你没有兴趣,昨晚你衣衫不整的勾引主子,嘴最后愣是没有成功!”   ☆、第六十六章 温情满满 无影护主心切,浑然未发现屋子里那点点儿暧昧的气氛,继续道:“慕容小姐,你是不是很失望?” 是不是很失望? 是不是很失望? 余音绕耳,如魔音令人心生厌恶!慕容晓若非身上没什么力气,真想拿起枕头打过去。但是一想到,无影嘴上无德,武功还高,想要打到他不过是有些妄想! 该死的无影!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别想这件事儿,太丢人,她脸皮儿好不容易薄一次,他就蹬鼻子上脸!上一刻,她还打算说什么都不会承认,可这一刻,无影就来拆模她的台!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更丢人的不是她哭喊,而是无影说,她衣衫不整的勾引赵荫,可赵荫愣是坐怀不乱!还有比这个更丢人的吗?“无影,你活腻歪了。”她咬牙切齿,连带着也看赵荫不顺眼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荫,“既然不入你的眼,就别待在这里让我碍你的眼。”她恨恨的想,她真就那般的不堪?他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 赵荫笑的温柔的俊脸也露出丝丝尴尬,试着解释道:“莫要多想,主要是没那闲情逸致。” 无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紧盯着慕容晓的那受伤的半张脸,摇着头惋惜道:“慕容小姐本就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小家碧玉勉强算得上,结果容貌也被毁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一句话,让慕容晓刚才还羞羞的小红脸变得铁青铁青!她怒目瞪向无影,竟敢在她伤口上撒盐,以后有他好看的!他们主仆都是一个样!刚才她是眼瞎了,感觉被蒙蔽了,那一瞬间还觉得赵荫还挺入眼的,无影最起码昨晚出现的时候还挺酷的,她很感动。可现在,她深刻的发现自己错了! “小庙容不下两座大佛,我有伤在身,就不留你们两个了。”慕容晓紧闭双眼,眼不见为净! 赵荫还沉醉在刚刚那缱绻暧昧的气氛中,结果,因无影的煞风景,愣是将他好不容易等到的温情瞬间破坏,他冷眸淡淡的扫向无影,正欲开口。 此时,无影后知后觉,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再看到赵荫看过来的那慎人责怪的目光,立即少有的机灵,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留下欠揍的余音,“我去给夫人送两筐臭鸡蛋去!” 现在大街上十分热闹,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怕的就是惹祸上身,就算是有苦只能咽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京城百姓们纷纷拿着各自的家伙前去殴打游行的李大人。 无影手正痒,正好去陈蓉面前显摆一下。他的心思简单,好猜! 慕容晓还是紧闭着眼,决定娘不回来她就绝对不会睁开眼。她不想再见到赵荫!不想再见到他!一点儿都不想见! “放心,即使你脸上真的留下了疤,我也不会嫌弃你。”赵荫柔声道。 疤,脸上留疤。这段日子她越来与越在意容貌,可该死的昨天晚上竟然被伤到了脸上!赵荫看似安慰她,绝对是在提醒她,她更丑了!她立即睁开眼,怒目等向赵荫,“你怎么还不走?” 赵荫缓缓凑近她,一张完美的五官近在只咫,他说:“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你再继续衣衫不整的紧抱着我,我必定无法坐怀不乱。” “赵荫!”慕容晓拼着全力,扯着嗓子,粗声喊叫。她面红耳赤,眼中冒火。可她嗓子昨晚喊了一个晚上,疼痛不堪,这一下用了力,一下子刺激咳嗽不断。 赵荫立即扶起她,轻柔的,但是极其笨拙的拍打着她的背,“别着急,咱慢慢养,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可以为所欲为。” 慕容晓咳嗽的眼泪直冒,难以言喻此刻的复杂的心情,想要反击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 “啧啧,莫要激动,莫要感动,怎么还流泪了?我就在这儿,实在不行我委屈委屈今天成全了你也可。”赵荫该死的说道。 ……颠倒黑白!昨天晚上。那个言辞甚少,气息冷漠,挥手间天昏地暗的人,是他吗?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因身上无力,只能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感受到由他肩膀上传来的温暖,也只是晃神了一下后,便咬牙切齿的回道:“天下男人这么多,费那个力气勾引你,不如勾引别人。”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句话触犯了某人的地雷。 赵荫冷眸扫来,幽暗的眸子看的她一阵阵心虚。 她眼神游离,飘忽不定,嘿嘿两声笑,声音放低,特别的柔和,“能拿镜子给我吗?” 赵荫拿起枕头放在她的腰后,令她可以向后靠,然后便是直视着她。 那双敛尽天下风华的眸子漆黑无底,可是此刻那里明显的闪烁着一抹令她心跳加速的辉光。良久,他嘴角微勾,似得到了他想确认的答案,然后收回了电力十足的眸子,竟去拿了一面镜子给她。 慕容晓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当时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就以让她有了毁容的准备, 幸而现在的镜子不会看的那么清晰,铜镜看的也不过就是个模糊的影像而已。 但是,当她看到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容貌时,吃惊不已! 左侧脸颊的确有一条已经结了痂的疤痕,但是很细,且其他地方的皮肤很是白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该是半边脸红肿不堪,伤口化脓十分狰狞吗? 怎么恰恰相反?除了脸上这条疤,现在的她因为肌肤白皙,看上去比以前美的不止一点儿。 而这条小细疤,因为很细,日后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刚才无影是在吓唬她,害的她刚才一直在忐忑。女人,没有不在意容貌的,她也不例外。 忽然想到,在她陷入昏迷之时,口中那淡淡的清香,渐渐的让她的身心更加放松,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并非是她体质异于常人,能够在遍体鳞伤的情况之下还能康复能力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你给我吃了什么?”慕容晓放下铜镜后,心中极欢喜,莫非是因祸得福?皮肤白了呢,不用她掏空心思的想着如何才能调养好身体和皮肤。 闻言,赵荫黑眸闪过一道极快的暗光,却以极为轻松的口吻回道:“比金疮药略贵重的药丸而已。” “当真?”慕容晓看过去,有些不可思议。 风华无双的赵荫轻笑一声,“若是贵重,你要以身相许来报答?” 慕容晓挑了挑眉,心中打起了鼓,显然他给她的药丸绝对不是普通的疗伤药,否则绝对不会有此神效,且他顾左右而言他,并未说明那药的贵重。 他是不想以此来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她收回目光,低敛着双眸,轻声道:“谢谢。”醒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对他说了两次的谢谢,只是谢谢二字太轻,无法报答他三番两次的搭救之恩。 真的要无所顾忌的走出第一步? 赵荫又坐在她的身边,静默的递过来一杯水,“若是想报答我,养好伤后就亲自下厨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如何?” “如此简单?”慕容晓有些不可思议。 “那么,今后我一个月的膳食都交给你负责如何?” “一言为定!说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莫要后悔!” 赵荫点头,漆黑无底的黑眸里闪烁着温温宠溺的笑意,“好。” “赵荫,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慕容晓差点就不受控制的沉溺在他眼中那抹宠溺的笑容中。他见惯了各色的女子,却为何独独对她这般好? 赵荫殷红的唇噙着一抹戏谑的笑,“现在知道我对你的好了?” 慕容晓语塞,他总是有法子让她语塞! “长得丑是你的特点。”他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抚向她的脸颊,神情温煦如风,宠溺无边。慕容晓正欲意思一下稍稍躲避表示她的矜持,谁知他出口的话语会这般的狠毒。 她紧抿着唇,控诉道:“我现在身受重伤,还是个病人,你就不能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 “是!慎重声明,我长的不丑!虽然不能与你相比,但也绝对与丑字不沾边!” “怜香惜玉?” 慕容晓点头,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头好疼,想要躺一会儿。还有,我娘出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我好饿。” 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柔弱,赵荫心口一软,“躺下吧。”他抱着她,看上去没有用力,但是却很轻松的抱着她躺下。 他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不是香味,却很好闻,具体什么味道她不知,只是觉得闻起来令人心安,他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 慕容晓鸡蛋里挑骨头,伺机报复,“盖的这么严实,是要闷死我吗?” 赵荫身子一僵,意识到什么,抓着被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从未照顾过人,但是现在却动作如此娴熟自然。他吃惊的望着慕容晓,意外近日来自己的转变。 “我知道你可能正惊艳于我的变化,但也不用如此专注吧?否则,会让我以为你对我意图不轨。”慕容晓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极不自然,立即开口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一句话,为自己招惹来祸端! 赵荫忽然弯下身,隔着被子抱住她,头靠近她,那绝美妖艳的面容靠近,近的慕容晓似乎还能看到他脸颊上的小绒毛微微摇摆,“你……你,想干什么?” “做意图不轨的事儿。”赵荫越靠越近。 做……做……意图不轨的事儿…… 近在咫尺,两唇就要相碰。 慕容晓心口砰砰的跳,莫名的紧张。 突然,鼻子里不可抑制的酸。 流鼻血! 她流鼻血了?慕容晓真想现在钻进被窝里闷死自己算了!怎么这么丢脸? 赵荫愣了一下,目光望着慕容晓涨红的双颊,还有那鼻子下面刺目的血。 两人都愣住了。 慕容晓没想过有朝一日,因为一个男人调戏她,她竟然会流鼻血。 赵荫没想到有朝一日,因为他的调戏,她会流鼻血!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容貌的杀伤力。 也就是因为此,在今后的接触中,赵荫往往对她无言以对之时,杀手锏便是以色待她,皆是无往不利。 须臾。 “你们……你们……” 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瞬间石化。 慕容晓和赵荫二人一同看向站在门口,难言惊讶之色的陈蓉,顾青娘,顾青,还有,无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陈蓉半响才回过神来。 赵荫十分镇定的不知从何处拿出的锦帕擦了擦慕容晓的鼻血,淡定的解释道:“她流鼻血了。” “天干物燥,是不是有些上火?顾青娘熬了一些粥,一会儿你用些,身体需要好好调养。”陈蓉立即走过来,一脸防备的看着赵荫,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说,若非她早回来一步,那么靠的那么近的二人会发生什么,她生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 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如此的情难自禁! 其实通过昨晚的事情后,陈蓉对赵荫也改变了想法,只不过见到赵荫的容貌时,仍旧是震惊,这样的人当真看上了晓晓?但是,他对晓晓的关心不假。 只不过,他与晓晓还没定下亲事,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男女之防? 看来,找时间她需要向晓晓讲述一下男女之间应该注意些什么,而晓晓自小没有她的教导,怕是还不懂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只是,赵荫使他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看来,该尽早将他们的事情定下来。 不过,这需要等晓晓养好伤以后再说。 现在重要的是,别让晓晓坏了名声。 陈蓉过来后就坐在二人的中间,然后又对赵荫说道:“赵公子,你照顾了晓晓一整晚,现在定是疲惫,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晓晓我们来照顾就好。” 顾青娘瞅着赵荫那光芒万丈,令天下女子都自惭形秽的俊容,愣了一下神后,连忙进了屋,对慕容晓说道:“老奴早就已经熬好了粥,现在正在灶上热着呢,老奴这就去端过来。” 话落,刚走过来又走过去,显然被刚才突然见到的那个画面惊到了。 刚才……他们好亲热,离的那么近,是不是在那个? 哪个? 亲上了。 慕容晓被几人看的头皮发紧。 无影刚想开口,但是一想到不久前他落荒而逃时,赵荫看过来的那眼神,着实慎人的慌。不过在心里仍旧腹诽道:慕容小姐太不安生了,刚才那样子,明显是勾引主子,且勾引成功了! 真的亲了啊! 为什么不关门?! 无影忽然想到,他刚才离开的时候似乎只顾着逃跑,忘记关门了!若是关了门,现在该不会被他们撞见了吧?糟糕,主子一定会惩罚他! 慕容晓脸色红白交加,此刻的心情复杂难以用言语形容,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眼神都在说明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怎么会如此巧合?如此巧合的就看到了刚才的那暧昧的一幕?就算是解释,怕是越解释越是不清楚。 而赵荫在陈蓉的防备目光下,从容的起身,然后说了一句暧昧的话:“望夫人好好照顾晓晓。” 这话太过暧昧了!他是以什么身份来拜托陈蓉? 慕容晓无语望天。 赵荫然后又极为有礼的说道:“既然夫人你们回来了,那么,我就暂且回去了。” 接着,他面色如常的离去,留下优雅令人浮想翩翩的背影。 房中一片宁静。 呼吸声可闻。 过了一会儿,陈蓉叹了口气道:“女大不中留啊。” 慕容晓嘴角一抽。 陈蓉语重心长的说道:“晓晓啊,娘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嫁了人。赵公子虽然不是个身份简单的人,但对你的确上心。若非他去救了你,此刻,你现在必定是生死未卜,且还会受更多的折磨。他或许是你的归宿。既然你们对彼此有意,不如就将亲事定下来吧。你们现在还未成亲,刚才的事儿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知道了吗?你自小没有人教导男女之事,对男女之事必定模糊。晓晓,娘告诉你,不可让男子轻易的脱了你的衣服,知道吗?除非在你们大婚之时方可。若是下一回赵公子再距离你如此近,你无论如何都要推开他。哎,他毕竟比你大,是个血气方刚的的男子。哎,晓晓啊,你听懂娘的话了吗?” 慕容晓怔然。 她娘,再给她教她如何防狼吗? “晓晓,听见娘的话了吗?一定要将娘的话记在心里。”陈蓉忧心忡忡的说道。她现在不怕晓晓找不到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唯一担心的是晓晓与赵荫二人越了雷池。 慕容晓哭笑不得,在陈蓉忧心忡忡的关切目光下,只能点了点头。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陈蓉又道:“说了这么多,你跟娘说实话,你们到了哪一步了?” “娘,你真的想多了,刚才是误会。”慕容晓抚额,无力的解释道。 陈蓉深深的叹息一声,“孩子长大了就不由娘了。” “真的是误会。”慕容晓越发无力,真的是越是解释越是解释不清。索性,她也不再解释了。天理昭昭,光天化日之下,她是清白的好吗?刚才不过是抽风了才会对视那么久! “亲事不能耽搁下去了,娘找时间就与他谈谈。”陈蓉完全不信,毕竟刚才他们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彼此,二人脸颊都有些淡淡的红,她经历过情事,怎么会看不出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若非,若非他们回来早一步,正巧门没关,怕是他们情难自禁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想到这里,陈蓉又是一阵叹息。 慕容晓彻底的放弃了辩解,现在还不是时机与陈蓉说明白,她与赵荫的关系,还未到定下婚事的地步,最重要的是,有些话也曾到了嘴边,她却开不了口,而她需要一个机会去与赵荫谈谈。 届时,是怎样的结果,都将是一个未知数。 “娘,李大人游街是什么情形?”慕容晓转移了话题。 说起李大人,陈蓉便是神色一变,笑的极为开心,“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在今日之前,我竟然不知他竟是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有李府往日里欺压残害过不少人,游街之时,街道两旁都围满了人,每个人都愤怒的朝着李大人扔过去烂白菜,臭鸡蛋,石头等等,所有一切能报仇雪恨的东西。听说还未到刑场,就被百姓们硬生生的给打死了。最令人不屑的是,他曾经也算是朝廷官员,在朝廷中呼风唤雨,却吧百姓们打的大小便失禁,丢尽了朝廷的脸!还有,整个李府内的人都被发往边疆,男子为奴,女子为军妓,世世代代如此!绝无翻身的可能!不过,有一事很奇怪。” “什么事儿?” “照例说,李府被抄家之时,全府上下没有一件贵重的东西!唯一贵重的东西就只有那个院子而已。坊间传闻,李大人可能知道要遭遇祸端,事先就将金银珠宝一切贵重的东西都藏了起来。但是,李大人无论受了多少的刑都没有松口。”陈蓉咬牙切齿,李府众人落得这般凄惨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若非他们平日里仗着几分权力就到处害人,又怎会自食恶果!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晓晓差点被折磨致死,她就觉得李大人太过该死! 幸而,老天有眼!该得到惩罚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慕容晓心头闪过一丝疑惑,李大人绝对不会有机会转移所有贵重物品,且李大人更不会想到的是一夕之间李府覆灭。不过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有时间处理所有财产,那么,就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 “娘,柳四娘呢?”慕容晓忽然想到从她醒来到现在一直未曾见到柳四娘。 陈荣摇了摇头,“一直未曾见到她,她是不是还在外面为你奔走呢?” 慕容晓双眉蹙起,察觉到不妙,“是她偶遇赵公子,央求赵公子救了我。她应该早就回来了。”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儿?” 慕容晓眸光一暗。 …… 一座摇摇欲倒的土屋内。 一桶冷水从柳四娘的头顶再一次的倒下。 柳四娘刚刚昏过去没有一刻中,如现在这般周而复始的昏迷,破冷水清醒,从昨日到现在。 “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帮我?!”在她的头顶那人声声的怒问。 柳四娘虽然被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但是神智仍旧清醒,她不断摇头,“不,我绝对不会做伤害小姐的任何事!你还是收起你那肮脏歹毒的心思吧,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慕容昕,要杀要剐随你!李府如今已经覆灭,你认为你能逃得了?” 慕容昕大怒,一整个晚上,她用了很多的法子,威逼利诱,软的硬的都用了,愣是没能让柳四娘点头,她不由的没多少耐心,看着柳四娘那被打高高肿起的脸,冷笑道:“我就不信你的骨头真的那么硬!你与慕容晓不过认识了短短几日而已,真的就要为了失去性命也不惜?难道你不想报仇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我用藤条抽的浑身没有一个好地方,就连手指都被我用针密密麻麻的扎了进去,那转动针的疼痛,你真的还能承受?” “痴心妄想!还有什么招都用了吧,我天生硬骨,身体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还差你的这些折磨?就算我今日被你折磨致死,我的仇小姐一定会帮我报了!而你,也别想小姐会放过你!慕容昕,你真是可怜,你以为投靠了李府,出卖了小姐,就能确保日后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老天捉弄了你,小姐安然无事,整个李府的人都落得凄惨的下场。而你,现在偷偷的躲在这里,怕的就是被怡红院的人抓回去吧?以后你的下场绝对比我惨!”柳四娘仰天大笑,丝毫没有退缩。 随着她的大笑,她手指上无数的绣花针颤抖。 慕容昕面色惨白,显然被柳四娘说进心中,她怒不可抑,“好!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成全你!”她回头看向陪着她一起犯下此罪行的一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男人,道:“是她挡了我们的财路,我们不能这么轻饶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利用她得到一大笔的银子,然后我就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男人满脸撒气,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贱人!被你折腾了一个晚上都不点头!骨头真硬!都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退缩了,无论如何都要弄到银子!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慕容晓满意的点头,然后上下打量着被折磨得快要不成人形的柳四娘,最后眼中冒着狠毒的光,阴毒的说道:“脱光她的衣服!” 男人皱眉,“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看可不想碰。” “怎么可能让你碰?她嫁过人,肯定不在意被男人睡。给我刀,我就一片片的割下她的肉喂狗,看看她是否还能坚持的住!就算坚持得住,我还有其他的法子对待她!绝对会让她最后点头!”慕容晓冷笑着说道。   ☆、第六十七章 救柳四娘,处置慕容昕 男人一听,皱起了眉,“是不是太狠了点儿?还用不到吧?”他虽然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儿,但是也绝对没有做过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人死,不如痛快点儿,竟是要将人剥皮割肉一点点儿的折磨,简直是没什么人性! 由此可见,慕容昕简直是个疯婆子! 这一刻,男人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听信这疯婆子的谗言,更不应该受到蛊惑,与她一起出来做了这些事情!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人了事!然后送去一封信,想要尸体就拿着银子过来。 慕容昕狂笑不止,面容表情阴狠狰狞,“怎么会不用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事到如今,都已经走到这地步了,你以为还能有后路?亏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这么小的胆子!刚才还说随便我做,结果现在就退缩了!告诉你,现在到了这份上,完全的没有了退缩的地步。” “她毕竟是个良家女子。”男人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可仍旧是不想做的太过。 “想不到你还能怜香惜玉?想想这些年来你在怡红院里帮着老鸨害死了多少身家清白的姑娘,被你打死糟蹋的姑娘怎么哭求你,你都没有一点儿恻隐之心,现在说起来实在是让我觉得好笑!快去,别在拖拖拉拉,左右不过是死,伸头一刀,退后也是一刀。慕容晓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人,走出这一步,就要有心里准备,慕容晓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只要让柳四娘能够帮我们,我们的目的就算达成了!”慕容昕没多少耐心,能够耐着性子劝着男人,也是因为她不想事到临头了,都快目的达到了,然后横生枝节。 这么多年来,她未能一直笑到最后,而且还被害的沦落到青楼里卖身接客,她以前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走到今日这番地步,直到现在她想明白了,那是因为她还不够狠! 那日,慕容晓竟然胆敢不救她!还让她去给她办事。慕容晓以为自己是谁?还想让她指正李老太太三番两次的陷害。 她的确是动心了,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不过,突然有一日她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让李府能够拿出银子救她,然后还能给她一笔丰厚的银子离开青山国。那就是杀了慕容海设计慕容晓! 可该死的!李府竟然遭了难,而慕容晓根本没有一点事儿! 眼前奄奄一息的柳四娘就是挡在她前面的路,她就不信她还对付不了柳四娘! 男人被说动了。刚有的一丝犹豫渐渐的也消失了,就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你说的对!回不了头了!” 慕容昕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了,快去脱了她的衣服。” 男人走过去,手刚碰到柳四娘的肩膀,就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容昕怒问。 “她又晕倒了,而且她身上全是伤,衣服都粘在身上了,怕是不好脱。她这样子,若是再折腾怕是活不久了。” 慕容昕扬眉,傲慢道:“她能活多久,与我们有何关系?既然又晕倒了,就再倒一盆冷水让她醒过来!慕容晓怎么找了一个身体这么弱的人伺候?她们真是一丘之貉,最好活不了多久!折磨她就像是在折磨慕容晓。不,迟早有一天慕容晓避无可避,必定会被我折磨,然后给我磕头,求我,不过,我绝对不会饶了她。我一定要让她明白,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我将她卖入青楼,一天到晚不停的接客,最后再将她剁成肉馅喂鱼!哈哈哈哈……光是想想就是如此的痛快!” 越是说到最后,慕容昕就越是发狂,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狂笑听的人头皮发麻。 而慕容昕浑然不觉自己的疯癫行径! “没有水了,一晚上将缸里的水都用了。我还需要下山去抬水。”男人等了一会儿,见慕容昕冷静了后才说道。 慕容昕震怒,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刚才怎么不说?!快去抬水!” “慕容昕,你是不是在找死?竟然敢骂老子?刚才训斥老子,老子不与你计较,是因为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现在你竟然胆子肥了,还敢辱骂我?要是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了你?你莫非忘记了,你前天晚上怎么在床上求我的?!”男人狠狠的将木桶摔在地上,木桶一下子就被摔裂,紧接着男人走过去,抓住慕容昕的下巴,凶神恶煞的说。 慕容昕这才后知后怕,自从她从怡红院清醒后,得知自己成为了人人可羞辱的妓子,便是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差点忘记了,眼前的男人可是她求了好久,才放了她跟她一起逃出来的,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暂时还需要他的帮忙。不过,她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他的!她陪着笑,柔声笑道:“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吗?否则怎么可能对你这般严刑厉色?我不过就是个小女子而已,你莫要与我计较。” 男人渐渐的松开慕容昕,粗声道:“我去抬水,小半个时辰就能回来,在这个时间里,你莫要再私自行动!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死,我还指望着拿更多的银子,若是死了,我就不信咱们能拿到银子。” “好,都听你的。不过,你最好要快点儿,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对我们不利。”慕容昕笑着点了点头。 “用不着你提醒,只不过是你自己吓自己,咱们悄无声息的抓来,怎么可能会让人找到?还差这么一点儿的时间了?”男人极为不在意,拿着门口的另外一个木桶走了出去。 男人一走,慕容昕脸上虚假的笑意瞬间消失,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男人走后,慕容昕也渐渐的感觉到了疲乏,别说柳四娘被折腾的没一会儿就昏迷,她现在也很是疲惫,角落铺着干稻草,她打了两个哈欠躺下去,迷迷糊糊的睡了。 在慕容昕闭上双眼,呼吸渐渐的均匀后,被绑在凳子上的柳四娘缓缓睁开双眼,她看向熟睡的慕容昕,紧咬着早就被咬破的唇,她必须逃走! 趁着现在男人出去打水,慕容昕熟睡,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她试着动了一下,可被绑的太过紧,她挣扎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挣脱开,可想而知,慕容昕怕的就是被她挣脱开然后反抗!暗自悔恨,她怎么会如此没用,竟然中了慕容昕的计策! 她昨日原本想要去宫门口递血书,竟是正好遇见了无影! 将关于李大人犯罪的一些证据交给无影和赵荫后,她是打算回去告知夫人,让夫人莫要担忧慕容晓,她早就看出来赵荫绝对不是一般人,一定能够救出慕容晓。 谁知,路上偶遇了慕容昕,她虽有防备,但是当慕容昕说想要与她找个地方聊一些重要的事情时,她也想知道慕容昕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主要是想弄清楚为何慕容海会突然被杀,是否与慕容昕有关。 早就有人藏在了巷子里,下手极快,没有给她呼救的机会,直接就将她打晕装进麻袋中带走。 醒来后,就被绑在了这里。慕容昕的目的是让她出卖慕容晓,然后利用她来杀了慕容晓。 慕容昕简直是痴心妄想!她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出卖慕容晓。因此,她知晓了慕容海被杀的真相!是慕容昕下了毒,然后找到李老太太,二人一起想了个栽赃的计谋!只不过,她紧紧皱起眉,被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流了不少的血,实在是虚弱无力,更不要提还被绑的如此严实。 环顾四周,寻找一切能够有利于她逃跑的东西。 但是,她失望了。慕容昕不笨,预防她逃跑,将一切可能都做了准备。 突然,慕容昕翻了一个身。 柳四娘连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慕容昕睁开眼,坐起来,自言自语:“我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只要从慕容晓手里得到银子,就必须立即离开青山国,重新开始。到时候换个风光一点儿的身份,凭着我的容貌,绝对能嫁一个好人家。恩,对,就是这样,杀了慕容晓,夺走一切!该死的慕容晓,若非她突然变了性子,不好掌控,娘不会死,而我现在就是尊贵的楚王侧妃!慕容晓的确该死,不安守本分,不认命嫁给老员外,现在害死了娘,还害的我沦落青楼,这一切都是慕容晓的错!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哼!” 越说越气愤,刚才还有点儿困倦,现在也完全消失了,慕容昕表情阴狠的站起来重新走到柳四娘的面前,继续说:“选择追随慕容晓是你太愚蠢!” 柳四娘心中冷笑,若是跟了你才真的叫愚蠢! 慕容昕站在柳四娘的面前,看着‘晕迷’的柳四娘,又开始大骂起来,足足说了有小半个时辰。 一直伪装成昏迷的柳四娘自动屏蔽声音,不打算听下去。 说的有些口干,慕容昕转身去找水,才想起来,水缸里没有水喝了,自小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纳闷道:“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柳四娘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二人心中同时有所疑问。 只听,那半关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声响大,惊得慕容昕破口大骂:“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话音落下,慕容昕看过去,待见到人不是那男人而是慕容晓,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时,惊愕不已。 “你……你……怎么是你?!”慕容昕大惊。慕容晓怎么会找过来? 闻言,一直装晕的柳四娘缓缓睁开双眼,当她看见站在门前的慕容晓时,眼眶顿时红了。 她的坚持是对的! 突然,扑通一声。慕容昕面前从天而降一个男人,正是去挑水的男人!他鼻青脸肿,嘴角流血,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慕容昕,你太过不安分了。”慕容晓轻声道。声音还是有些粗哑。她的目光落在柳四娘的身上,见到柳四娘也在看她,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但,当她看到遍体鳞伤的柳四娘时,眸光一暗。 慕容昕面色巨变,步步后退,惊慌间欲要跑到柳四娘的身边,然后挟持柳四娘。 一枚手掌大小的石子忽然袭击,慕容昕被重击,大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上,“啊……你们用暗器!” “对你用暗器太浪费了,你也就配石头。呦!流血了!”无影吹了一声口哨,目光灼灼的盯着慕容昕背后的血口子,他刚才随意在门外面捡到的石子想不到还能有几分用处,棱角锐利,加上他三分内力,若没留下血口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慕容昕连连喊痛,大叫着,大骂着:“啊……慕容晓,你不得好死!慕容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个男人,当真是水性杨花啊!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有朝一日,你也会沦为妓子!因为你就是个小贱妇!” “嘴真臭!”无影面色一冷,真想捂住耳朵,没等慕容晓命令,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一脚踩向慕容昕大张着还在骂人的嘴,“小爷我好几天没洗脚了,好好尝尝味道吧!” “呜呜呜……”慕容昕拼命挣扎,奈何她的力气在无影的面前跟个蚂蚁差不多。 望着无影那兴冲冲的样子,慕容晓嘴角一抽。赵荫命他跟着她,为的就是让他透透气,练练手吧?瞧,这兴奋劲儿!她从慕容昕跟前走过,对于慕容昕骂的那些话,对她而言完全就是没有攻击力,听来不过就是听个笑话而已,她去为柳四娘松绳子,“怎么样?” 柳四娘摇头,“小姐莫要担心,我没事儿。只不过就是身上没什么劲,她不过就是打了几下,受了些伤而已。” “你坐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为你讨回公道。”慕容晓看着柳四娘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血迹,面色苍白的比纸差不了多少,就知道她这一整夜必定遭受了许多,绝对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小姐,是她杀了慕容海,她与李老太太等人合谋陷害你。”柳四娘又说道。 慕容晓点头:“我知道,从我被抓的时候就猜到了其中必定参与者必定有她。只不过……”她回头低首看向挣扎嚎叫的慕容昕,“只不过,没想到她竟是能够下如此狠毒的杀手,杀了慕容海或许是她心存怨恨,怨恨慕容海将她卖入青楼。但是,她却杀了她同母同胞的亲生弟弟。” 慕容昕现在是被人踩着嘴,感觉到嘴都被踩的血肉模糊,疼痛不堪,哪里能顾忌到慕容晓说什么,此刻,她心中怨恨不已!为什么,她总是落败? “慕容小姐,她嘴动的厉害,看来又是骂人了!”无影看向慕容晓,告状! 慕容晓抬眸扫了一眼无影,一下子就看穿了无影的心思,她甚是无语的挥了挥手:“你随意。” 无影眼睛如贼,褶褶发亮。嘿嘿奸诈两声笑,“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有个茅房,她这么臭,一定喜欢!” “小姐……”柳四娘怔楞,望着慕容晓。她实在是被无影的言行震惊到了!这个人,似乎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怎么她感觉他好像非常喜欢惩治人? 关于无影整人的方法比将人扔进茅坑的慕容晓早就听说过,他的方法千奇百怪,无所顾忌。若是有人落到他的手里,首先想的不是怎么抵抗疼痛,而是怎么能够有个强大的承受心里! “习惯就好。”慕容晓神色淡然的安抚着柳四娘。 慕容昕嘴上终于不被踩着了,她立即狼狈的开始反抗,“我不要被扔到茅房!慕容晓,你可是我的姐姐啊!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以后你还能有脸面见世人?你就不怕世人说你残忍吗?!你若是这么对我,绝对不得好死!” “不知羞耻!”柳四娘咬牙切齿。慕容昕太过无耻!只需她对慕容晓赶尽杀绝,而慕容晓从未主动的想要伤害她! “我与你本就无姐妹情分,你若是真当我是姐姐,会自小吃香喝辣,然后跑来扔给我一个发馊馒头?会想要害我被人侮辱?若今日被害的人是我,你会仰天大笑,得意的践踏我吧?慕容昕,没有比你更无耻可怜的人。”慕容晓神色淡然的笑道。 无影一听慕容昕竟然给慕容晓吃发馊的馒头,他眼中闪过一抹暴戾之色,随着一声震碎耳膜的怒喝一脚将慕容昕踢向窗外不远处的茅坑里!“该死!” “啊!啊啊啊!”慕容昕不断大叫。 慕容晓扶着柳四娘走出土屋,一起站在了茅坑的面前。 茅坑不深,慕容昕一边大骂着,一边哭嚎着,一边爬了上来。满身的脏污,奇臭无比。她自己都在一旁呕吐不止。 慕容晓眉头微皱,与柳四娘一同后退了两步。 “慕容昕,你太过不自量力。若今日换成是我,既然能够逃离怡红院,那么就彻底的远离,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柳四娘冷眼望着慕容昕的狼狈,冷笑道。 可惜,慕容昕一直存在妄想,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害慕容晓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心狠手辣,会得到报应,她根深蒂固的想法是,慕容晓不会杀了她的,毕竟她们有血缘关系。她一边呕吐,一边无力的说着:“那又怎样?慕容晓,你杀了我啊!你真的会杀了我?” “杀了你?岂不是会脏了我的手?慕容昕,今日过后你将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比起让你死,显然让你日日受折磨更好一些。你说我会选择哪一个?怡红院还指望你赚钱。”慕容晓神情冷漠的说道。 “你……我不能回怡红院,老鸨会剥了我的皮!我会生不如死!慕容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妹妹啊!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活的那般不堪吗?我们身上可是有着一样的血啊!你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你若是这么对我,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慕容昕这下怕了,她早就听说过从怡红院逃出来的姑娘若是被抓回去的话,各种骇人听闻的惩罚足以能够将人逼疯,然后就是没日没夜的接客啊! 柳四娘冷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人。”一直以为王洛晨和左小青是世上最无耻可恨的人,可与慕容昕相比,他们还真是略逊。 慕容晓面无表情,冷冽的眸光从慕容昕身上移开,已不再浪费任何力气说任何话,对于慕容昕这种自己可以对不起天下人,但天下人绝对不能对不起她的人,一切言语来不及行动最重要,对无影命令道:“挑断她的手筋脚筋。” “不!”慕容昕大惊,挑断了脚筋手筋,她还怎么拿笔弹琴走路?她又沦落到老鸨手中,这下是完全不能反抗了啊! 可她其他的话都淹没在自己的痛嚎之中,无影下手极快,几乎是慕容晓话音落下,无影就已经动了手。无影冷眼望着挣扎的慕容昕,直接将刚才用过的匕首扔掉,皱着眉,“臭死了!” 慕容昕痛的大叫,完全没有了精神和力气去骂慕容晓。 柳四娘暗骂,罪有应得! 不远处,怡红院的老鸨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我们走。”慕容晓对柳四娘和无影道。 几人从另外一条小路走下去。 待他们走后,老鸨到了。她吃惊的看着那狼狈的慕容昕,不由的大骂:“去提一缸水,给她洗一洗,让她清醒清醒!竟然敢逃跑!” “她好像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不能动了。” 被浇了冷水后,被疼的晕过去的慕容昕双手双脚处的伤痕露了出来。 老鸨一听,只是愣了一下,便是冷笑道:“那样最好,看她以后还敢跑!抬回去,让她日日夜夜的接客!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个拐了我的人逃跑出来的人!不好好惩治她,院里的姑娘们岂不是都学坏了?” 不远处,停着马车。 柳四娘将身体靠在慕容晓的身上,有些无力的说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聪明的,选择追随你,便绝对不会背叛你。因为我知道,你也可以为了我如此。”城南监牢是怎样一个地方,她怎么会不知道?而慕容晓不顾自己的身子亲自来救她,就足以说明她是对的! 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希望!经历了一夜的折磨,她发现她想要好好活着,因为活着才能看到所有恶人悲惨的下场,还能让自己去让自己享受生活,过的越来越好。 “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放心。出来的时候顾大娘正在下厨,说是要为我们两个洗尘,准备的特别丰富。我都有一些饿了。”慕容晓眼中流转着笑意,轻声说道。 “真的饿了。顾大娘的手艺特别好,我还想吃顾青打回来的猎物,山上的野味口感比家养的要好太多太多。” “是啊,他那两天收获颇多,你想吃多少都有。若是没有,你去夸一下顾青哥,顾青哥必定第二天就上山,回来的时候一整筐。” “顾青的心思真好猜。” 说话间,她们坐上了马车,无影亲自驾车,速度极快!若非顾忌她们受不了颠簸,速度会更快。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下,接着传来无影的声音:“到了。” “无影,进来帮我一下。”慕容晓压低声音说道。柳四娘过度疲乏无力熟睡过去了。 无影直接打开马车的帘子。 “将她抱出去吧。”吩咐好无影后,慕容晓先行跳下来马车。 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口气后,伸展了一下四肢。虽然不知赵荫给她吃的是什么药,但是特别有神效,不仅身上的伤口一整夜迅速的愈合,还让她感觉到身上多了几分力气,做了许久的马车,现在只感觉有些疲惫,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她走到门前,正要敲门,余光间,看到隔壁的门前走出两人。 一人赵荫,一人王落云。 他们二人……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无影抱着昏迷的柳四娘下了马车,也发现了隔壁门前的赵荫和王落云二人。他诧异道:“王小姐怎么会找来这里的?” 门前的二人,赵荫眼眸微眯,望着眼前面容精致,冰肤莹彻,淡雅如仙的王落云,他半眯的眼眸里,无人看得透。 一个容颜惊艳万里江山,一个倾国倾城美若天仙。 看上去,如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慕容晓收回淡漠的目光,轻轻地笑了,“先将柳四娘送进去吧。”话落,她缓缓收回目光,敲响了门。 敲门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不远处在门前对视的二人听见。 二人同时看过来。 在见到神情冷漠的慕容晓时,赵荫眼眸幽深如潭。 王落云眼眸似水,自然随意的看过去,在见到慕容晓时,眸子里冷若寒冰,似洞察了一切。 “是慕容小姐呢。”王落云带着笑意轻声说道,且在话落之时,挪步向慕容晓走去。 慕容晓听闻声音,眸子转了过去,容颜瑰丽,耀眼无比的王落云已近在眼前。她眼眸微眯,淡淡的看着王落云。同时,也看向走过来的赵荫。 这个男人,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尊贵气息。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即使一袭简单的青衫穿在他的身上,也丝毫无损于他天生的华贵。 他生来便是让人敬仰的。同时也是让人无法看透的。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她渐渐的松了防备。 但也就是刚才的那瞬间,如同一盆冷水灌顶,让她清醒无比。 慕容晓细眉微挑,似笑非笑地回望着他那莫测似乎还有些宠溺温情的目光。 王落云笑吟吟地望着慕容晓,“我也是方才得知昨晚之事,不知慕容小姐现在如何?”她特地打听过,城南监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犯了重刑的女子被关押进去的话,受到的刑罚绝对是会让一个女子想死的心都有。 只不过,她对慕容晓此时的安然无恙有些好奇。 慕容晓淡笑着回道:“已经无碍。” 此时,顾青来开了门。 见到门前这么多人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小姐,这是?” “我将柳四娘带回来了,她受了伤,看样子情况不太好,你将她抱进屋中,让顾大娘照顾着点儿,你去找大夫过来看看。”慕容晓轻声吩咐,回头示意无影将柳四娘交给顾青。 顾青连忙应了,小心翼翼的将柳四娘接过来。 “你们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我就进去了。”待顾青抱着柳四娘进了院子后,慕容晓回眸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神态冷漠的问道。一时间,静无声,场面似乎有一点尴尬。 “慕容小姐昨晚应该是受伤了吧?现在看来似乎恢复的不错,脸上的伤痕只是细细的一条血痂。”王落云审视了一番后,目光清冷的落在了慕容晓左侧脸颊上那淡淡的疤痕上。从疤痕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鞭痕。若是鞭子留下来的,怎么会一个晚上就恢复的如此快?就好像养了一两个月的样子? 无影得意道:“自然要恢复的快,主子可是将仅有的三颗冰莲转生丹中的两颗给慕容小姐服用了,若非慕容小姐身子一直以来都不太好,否则现在脸上应该一点儿伤都不会有。” “什么?”王落云面色变了,望着慕容晓的目光深处更是不善。当年,她重病在床,有性命之忧,她虽然未曾亲自向赵荫求过一颗冰莲转生丸,但言辞之间多是提醒,可他未曾拿出过一颗。而今,慕容晓不过就是被鞭打受伤,并未有性命之忧,他竟是就这样给了慕容晓两颗! 不是一颗,是两颗! 慕容晓本就对赵荫给她吃的药有些疑惑,此刻看到无影的得意,王落云突变的面色,顿时明白,赵荫给她服用的冰莲转生丹是何等贵重稀少的东西!且只有三颗! 她看向赵荫,美眸中有着猜测,疑惑,纠结,挣扎。 “王爷,您可知冰莲转生丹的贵重?怎么可以……”王落云忍耐不住,此刻她满心的震惊和妒忌。若说当她得知赵荫会对一个无论是家世背景,容貌才情都比不上她的女子时,她是不在意的,认为赵荫不过就是看过了耀眼繁华,想看看小家碧玉。 可没想到,她想错了!慕容晓比她想象的还有手段。可以让赵荫拿出两颗冰莲转生丹,慕容晓在赵荫的心中绝对不是个过眼云烟的角色! 然而,这是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打击的话,那么,赵荫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就是觉得天昏地暗! “她怕丑,给她吃些美容。”赵荫语气宠溺,是王落云从未听见过的语气,声音,眼神! 明明是一件令人感动至深的事情,但是,赵荫总是三言两语能够让慕容晓刚刚衍生出来的几分感动瞬间转化成愤怒。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荫,“问过我想吃吗?”没问过她,就塞进她的嘴里,硬要她吃下这贵重的冰莲转生丹,显然他居心不良! 无影偷偷的看了一眼面色雪白雪白的王落云,心中偷笑,明明对主子觊觎多年,但愣是装模作样以为自己是主子的红颜知己,若非主子惦念着那点儿青梅竹马的情分,怕是也不会任由她出现在这里吧?他向来不喜王落云高高在上的样子,慕容小姐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等等…… 什么时候慕容晓在他心里头好像比以往缠着主子的女人看的顺眼?而且在看到王落云那居高临下看着慕容晓的样子是,他心中不爽,所以才会说出冰莲转生丹?然后幸灾乐祸的瞧着王落云失魂落魄的样子? 王落云身形不稳,但是极力的维持着镇定的神色,心中暗恨慕容晓又在她心口上插一刀!她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在慕容晓的口中竟是不想要的!一个地位卑微如尘的女子,也敢这般践踏她的尊严,可恶! 赵荫不知何时站在了慕容晓的面前,听闻她的反击之言,直接食指刮了一下她可爱的小鼻子,“调皮什么,是谁照了镜子欣喜半天?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行行行,是你的功劳好吧?”慕容晓皱了一下眉,退后一步。余光间,见到王落云忽然变得惨白的面色,心中似有一堵墙,堵去了一些空气和阳光,令她的心极为不舒服。王落云究竟与赵荫是什么关系?她慕容晓无论前生今世,都不会做他人的第三者! 似察觉到她心中的猜疑,赵荫不知为何,眉眼间竟是那耀眼惊艳的妖娆笑意,似天地间他敛尽了所有光华,他低首,潋滟红唇停在她的耳畔边,语气暧昧,“你很在意我。” 慕容晓眉梢挑起,他哪里看到的?“从未见过你这般自恋的人。” 赵荫妖艳红唇的笑意越发深了,望着她的目光更是宠溺的仿佛再看他最钟爱的一件稀世珍宝,以身高优势,伸手揉了揉她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明明手感极佳,令他流连忘返,但他仍旧是嘴不饶人,“吃了两颗药丸子,怎么头发还是干枯如稻草?” 闻言,慕容晓狠狠的瞪他一眼,“那你还摸?不怕扎了你那双娇嫩嫩的玉手?”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头发是有些像稻草干枯分叉,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再加上昨天晚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两颗冰莲转生丸,不止肤色白皙了,就连头发也黑如墨,顺滑如绸缎。他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扎手,但是可爱的紧。”他仍旧摩挲着她的发,瞧着倒是有些爱不释手的苗头。 无影眨了眨眼,靠近王落云面无表情的小声道:“王小姐莫要在意,主子自从遇上了慕容小姐就变得有些与往常不一样。只不过今日可能有几个时辰没见慕容小姐,所以表现的格外亲昵。” 眼前的二人旁若无人的言语,似乎完全忘记了身旁还有其他人。 “是因为看到我与王小姐一同出现在门前,你吃醋了?”赵荫靠近她的耳畔,以二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问向他。 慕容晓抬眸看向他那邪魅慵懒的冰眸,清楚瞧见那眸子里的几分期待,她神情冷漠的低声回道:“我最不屑的就是参与进他人的感情中。若你心中有她就不该来招惹我。我永远不会是你左拥右抱中的其中一人。” “你是唯一进了我心的人。”赵荫那漆黑莫测的冰眸里流转着深沉的暗光,但是眼中的情意却以显露无疑。 慕容晓身形一僵。未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而他接下来这是暧昧的笑道:“王落云,于我心中,只是一个妹妹。” 王落云眼见着二人越发的亲昵,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情话,怎么面色都越发的死沉冰冷,强自维持的笑意也僵硬不已,她无法再看下去,上前两步,靠近二人,巧笑嫣然的对赵荫说:“想不到王爷青山国一行,能够得到一知心佳人!不如立即给了慕容小姐一个名分吧,王爷对她极为喜爱,不如纳为贵妾?” ------题外话------ 这两天大姨妈来了,加上感冒,有些难受昏昏欲睡。更新没上来,今天得三千字。明天尽量万字更新回来。   ☆、第六十九章 去你的妾! 贵妾? 慕容晓眸光沉冷如冰,自然而然的退后一步,与赵荫拉开距离,而后压低声音在赵荫耳边说:“去你的……妾!” 虽慕容晓所说的去你的三个字对于赵荫而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其那冷冰冰疏离的神色,便知她说的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王小姐。”赵荫低沉的声音无起伏,丝丝冷意卷在其中。 王落云不疑有它,立即应道:“是,王爷。” “从何时起,本王的事情轮到你来插手?”赵荫剑眉挑起,冰眸幽暗的扫向王落云。 王落云神色越发的灰暗,今日受到的打击令她一时之间难以承受,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坚守在他身边,他终有一天会眼中有她,必定在他眼中,她不似其他女子,而是与他有着一段青梅竹马的情分,他当初可是在她的家中生活了整整两年啊!所以,他默许了她偶尔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真的对她无意吗? 就连父亲都说,终有一日,他坐在那最高处的时候,她必定是唯一能够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其他的女人不过就是过眼云烟而已。 可如今,他对慕容晓的神情态度,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她隐忍着心口处的疼痛酸涩,用着最大度的姿态,让他纳慕容晓为贵妾,慕容晓该感恩戴德,而他该对她赞赏有佳,可是他说她在多管闲事! 一时之间,王落云那双剪水双瞳已泛起了楚楚可怜的晶莹泪水。“我……我……落云知错。” 慕容晓不愿意将自己置身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之中,直接进了院子,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参与其中,也不想做任何人的试探品。 赵荫却拽住了她的手腕,“你娘有事要见我,我与你一同进去。” “王爷……”王落云双目含情脉脉的望着赵荫,眼中那令人心疼的泪珠欲要滚落下来。 赵荫回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只是沉声命令道:“你回去吧。若有事,本王会让人去见你。你前来青山国已有几日,不宜多待,过两日就启程回去吧。” “可是,王爷,落云此次前来就是请王爷回去的,王爷不与落云一同回去吗?”王落云焦急的说道,她绝对不能独自一人回去。来时,那么人看着她独自万里迢迢赶来,回去若还是她自己,岂不是会让他人笑话?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那般冷傲狠绝的他,能够走进他心中的女子只有她!至于慕容晓,她眸光毒辣的看过去。 闻言,慕容晓脚步微停顿一下,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荫。他是齐腾国的王爷,背后有着太多的故事,而王落云恰巧与他一同经历了那些过往,她的出现,若真的是第三者,那么……慕容晓决然的将手腕挣脱开,而后淡漠的对赵荫说道:“我还有事。” 话落,她已头不回的进了屋子。 王落云见状,望着赵荫的双眸更是泪眼婆娑,引人怜惜,“王爷……” “王小姐,你怎么跟个泪人似的?主子也没说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话吧?况且主子身份尊贵,主子的事情自然不是他人能够插手的。至于主子如何对慕容小姐,那是主子的事情。王小姐,你只是宰相府千金,并非主子的妃子,主子的事情你当真无权插手。”无影冷眼望着王落云,怎么看着都觉得虚伪,还是慕容小姐越看越顺眼,最起码不会因为主子的一句话就眼泪直流,脏死了!最恶心的是,刚才那一番表现,不就是想要让慕容小姐误会? 不知不觉间,或许连无影都没发现,他最初对慕容晓是针对极其看不入眼,现在因为王落云,无影开始为慕容晓抱不平。 王落云被无影的话说的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暗恨无影的嘴毒。同时也开始后悔,当年,无影追随赵荫的时候,她曾因为他阻止她见赵荫而训斥过他,没想到他一直记仇到现在!总有一日,她会让这个奴才知道,得罪主子的下场! 无影避开王落云那暗藏毒辣狠绝的目光,不想多看一眼。有的人,明明有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可心却黑如炭! 赵荫幽暗莫测的眸子瞟了一眼王落云,声音越发的冷淡,“王小姐,本王决定的事情无人可更改。莫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王落云身形一僵,惊愕的望着赵荫和无影也进了院子,然后又看到院子里出来一妇人很是热情的招待着赵荫,就差喊着姑爷二字,看上去特别的让她想要撕烂那张满含笑意的脸。 紧接着,门被关上。 她被拒之门外。 良久,眼中刚刚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渐渐的消失,转而代之的是噬魂蚀骨的恨意!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其实无需你开口,王爷给慕容晓的身份也绝对不会过了贵妾。而慕容晓看上去是个骨子硬的,或许不会轻易嫁人为妾,所以,最后如何,还是个未知数。”莫愁从街角拐弯处走过来时,看见王落云仍旧是失神的站在门前,不由得叹气劝道。 王落云紧紧抿着唇,咬牙回道:“莫愁,你冷心绝情,所以不会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我可以容忍他身边有各色如过眼云烟的女子,但是,却无法接受,他以那种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对待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身份低微,容貌中等,家世更是平民。他为何会独独对慕容晓另眼相待?” 就在刚才,看到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看着赵荫那般宠溺的对慕容晓,她当时眼前发黑,整个心都发颤,是疯狂的妒忌! 在齐腾国,但凡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无情到极点,高深莫测,阴险狠毒,血是冷的,冷若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无人可融化。他一个眼神波动,一个笑意间,便可腥风血雨。她为他着迷,为这样的他着迷。 可,她妒忌慕容晓!慕容晓的存在就是对她极度的讽刺! 莫愁再次叹息一声,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紧关的门,“正因为知晓永远不可能,所以莫愁才会告诉自己冷心绝情。小姐无需介怀慕容晓的存在,王爷在青山国待不了几日就会回去,在齐腾国,慕容晓并不熟悉的地方,且是孤身一人,她能做什么?即使真的与王爷一同回齐腾国,那又如何?” 不过…… 王落云嘴角扯出一抹凛冽如冰的笑意,“莫愁,去办一件事情。” “请小姐吩咐。” “我要进宫求见惠妃娘娘。” 莫愁疑惑,“小姐要见惠妃娘娘所为何事?” 王落云转过身,不再门前停留,快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笑道:“你不是打听过慕容晓的事情?她曾经可是与南宫云城有过婚约,南宫云城乃是青山国的楚王,惠妃娘娘引以为傲的儿子。惠妃娘娘最近遇到的问题,我能为她解决。” “小姐,你想对慕容晓出手?” “不,若我出手必定会脏了我的手,我不至于如此愚蠢。何必为了她自乱阵脚。莫愁,我知你的心思,怕我因此而招惹王爷不快?放心,所有的事情我会做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王落云胸有成竹,极为自信。 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院子里。 进了院子后,慕容晓先是去看一眼柳四娘,看看柳四娘的情形,见柳四娘仍旧在熟睡,便吩咐了顾青娘准备好热粥,等柳四娘醒来的时候能喝点儿热粥暖暖胃。 接着,又回房见了陈蓉。 陈蓉正在亲自做一件软纱的衣裳。见到慕容晓后,便是招手让她过去,“晓晓,你过来一下。” “娘,怎么了?”慕容晓走过去。 陈蓉笑道:“刚才你出去找柳四娘的时候,娘闲来无事便是想着快到你生辰之日了,娘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想着这么多年未曾亲自为你做过衣服了,眼看着天就要热了,这件软纱是娘当年的陪嫁之物,还好李梦没动,眼下翻了箱子才找到。娘看你喜欢穿比较素色简单的衣裙,便是在用了银线在软纱上面绣了几朵荷花,距离近才能看到花色。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着,便是将已经绣了一些的花样给慕容晓看,期待的看着慕容晓的反应。 慕容晓伸手过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欣喜不已的点头:“有娘疼真好。我很喜欢。娘注意着点儿身体,莫要伤了眼睛。” 陈蓉的绣工极好,虽然很多年都未曾那绣花针,但是当年的绣工并非是白练的,可能是一开始有些慢,但是绣出来的东西仍旧是活灵活现。陈蓉被慕容晓的话说的心窝子一阵阵的暖,笑不拢嘴,“傻丫头,娘不疼你疼谁?娘心里有数,若是累了就休息。娘还想着多给你做几件衣服呢,娘看你最近身子似乎又高了一些。对了,柳四娘怎么样了?” “被慕容昕折腾了一晚上,身上不少伤。我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过几次,都是被慕容昕泼了冷水后继续打,手上的伤最严重,路上我给她上了一些金疮药,不过看上去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顾青去请大夫了。调理几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慕容晓回道。 陈蓉怒道:“慕容昕就是被她那恶毒的娘教坏了,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狠毒!你怎么处置她了?她本性难移,怕是日后还会再害人。始终都是心理的疙瘩,还要时刻防备着。” “放心,她日后绝对不会再兴风作浪了。无影废了她的手筋脚筋,怡红院的人将她带走了。还有一事,慕容海和慕容宇都是她下毒害死的,后找到李府将此事嫁祸给我。”慕容晓轻声的说道。 “好!就该这么做!慕容海被自己一直厚待的女儿害死,也是他罪有应得!此事,与我们娘两个没什么关系。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无需为他们神伤,想太多。”陈蓉咬牙切齿,不过转瞬便是那愤恨的情绪消失。虽然她恨慕容海,但是如今他不得好死受了报应,她虽然受过苦,可现在的她无比幸福,有个孝顺的女儿,再惦记着过去的这点儿痛,岂不是让晓晓也跟着难过? 慕容晓点了点头,靠在陈蓉的肩膀,有些撒娇道:“娘,你永远都这么陪着我好吗?我衣服不够穿了,破了,有娘为我缝补。” “傻丫头,这话对娘说说就好了,莫要让赵公子听到了,你若是一辈子不嫁人跟在娘的身边,赵公子肯定要恨娘捏!”陈蓉喜笑颜开,轻柔的拍了拍慕容晓的背。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暖心窝的话后,慕容晓从陈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下就看到了院子墙角旁坐了一人,石桌子上,还摆放了一壶茶水和两只茶杯,赵荫悠闲的品着茶。 期间,顾青娘端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过去,笑呵呵的说:“赵公子先将就着用些。” 什么时候起,赵荫在她的地盘如此轻松自在,好像在自家一样? 她皱着眉,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顾大娘做的茶点味道不逊任何大厨,你尝尝。”赵荫那修长白皙的手拿着一块翠绿喜人的糕点递到她的嘴边。 慕容晓眉毛一跳,顾青娘什么手艺她会不知道?他的话若是让别人听见,还以为他经常吃似的!见她不动,他就笑了,“当真让我喂你?不怕你娘见到后,说我们没礼数?” “不用!”她立即接过来。她可不想让陈蓉看到,陈蓉今天的那一番男女之间的教育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了,若真是让他喂她,陈蓉还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她了。 “还在为王落云的事情生气呢?”赵荫慵懒的眸子轻悠悠的望着她,潋滟的笑意流转。 慕容晓一边吃着茶点,也不去看他,他时刻不在乎场合的放电,让她颇为烦恼,索性不去看他那张祸害天下女子的俊颜,说道:“赵荫,我不想成为第二个王落云。” 话落,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所回应,便又道:“赵荫,我们都知道彼此的那点儿感觉,但是,也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和坚守。在青山国,你只是赵荫,只是一个救过我,与我嬉皮笑脸不在乎规矩的赵荫,离开了青山国,你将面对的不是一个女子的情爱,而是那触手可及却要为此付出一切的秀丽江山,届时,你身边不缺一个慕容晓,更不缺第二个王落云。你会妻妾成群,所有人为了得到你的宠爱而费尽心机,而你需要做的是给某个人一个笑容。而我……” 她清丽的容颜越发的冷肃,“而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相守。而非无尽头的与人共享一夫争宠。” “王小姐一厢情愿,主子不喜欢她。慕容小姐莫要误会。”无影原本一直站在不远处,听到慕容晓的话后,立即隔空传音,传入慕容晓和赵荫的耳中。 赵荫淡扫了一眼无影。 慕容晓原本还神情严肃,却因无影的话忍不住笑了,瞟了一眼无影,现在看,倒是个可爱的家伙!不似以前那么让人生厌了。 忽然,感觉双手被一双更暖的手握住了,低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慕容晓抬眸与赵荫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静默无声。 耳边传来桃树被风吹动摇摆的哗哗声。 微风拂面,他动作娴熟的摩挲着她的发,柔情缱绻。 “慕容晓,那般不堪的境地,我不会让它发生。”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 “不过,你吃醋的样子,我很是喜欢。” “这么在意我,以后不必遮遮掩掩,吃醋这事儿是有点儿小气,但我何时与你计较过?” 他一边摸着她的发,一边一句话一句话的说着。开始很温柔,后面…… “头发还是太扎手。” 慕容晓怒目瞪过去,“赵公子娇生惯养,双手比花还娇嫩,可别扎坏了手,以后别碰我的头发!” “凑合凑合吧。”赵荫那双手她怎么躲也躲不过,口是心非的还在摸着她的头。 慕容晓忍无可忍,“弄乱了我的造型,我跟你没完!” “这么想跟我我没完没了啊?好吧,我等着。” “……” 记得没穿越之前有人跟她说过,有的男人看上去一本正经,仿佛神氐一般不可触犯亵渎。但是,私底下闷骚的让人呲牙咧嘴般的咬牙切齿? “真不想认识你!”她愤恨不已的说道。 他眸子一暗,悠悠然的问:“不认识我,你认识谁?” “……” “就当掉进了粪坑。”慕容晓勾起嘴角,窃笑道。 赵荫仍旧优雅的品了一杯茶后,笑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觉得我像牛粪吗?” 慕容晓:“……” 没营养的话题总是没完没了,无影一旁打着哈欠,刚才气氛紧张的他都不敢大声出气儿,这会儿终于雨过天晴! “赵公子,麻烦你进来一下。”陈蓉站在门前,看向院门口正在聊天的慕容晓和赵荫。 赵荫放下茶盏,点了一下头,就起了身走过去。 慕容晓也跟着起了身,一起进了屋。 几人刚进了屋,陈蓉就让顾青娘将门关上了。 陈蓉神色很是严肃慎重,坐下后,首先开口的就是,“赵公子,你与晓晓既然情投意合,可想过何时下聘定下婚事?” 慕容晓惊讶的望着陈蓉,料想不到她竟是会如此的直接。 虽然慕容晓未曾问过赵荫的真实身份,但是也大约猜到了,他的婚事绝非是三言两语能够决定的,“娘,此事不适合现在谈,他的婚事绝非三言两语如此轻易的决定。他并非是青山国的人。” 陈蓉惊讶了,“不是青山国的人?”她知道赵荫的身份不一般,原本不想让晓晓与他牵扯上任何关系,但是,她看得出来赵荫对晓晓是动了真情,日后一定会好好待晓晓。只是,晓晓要嫁给他,日后岂不是要背井离乡? “是,我并非是青山国人,乃齐腾国之人。虽不能现在定下亲事,但为可与夫人保证,我绝对会娶她,更不会让任何人薄待她。如若现在定下婚事也可,只是,她的身份必定不会被承认,更会因此而让他人轻视。”赵荫面色沉凝,所言所语态度少有的慎重诚恳。 闻言,陈蓉嘴角扬起了笑,“我想要听的就是你的承诺。如若今日便是如此轻易的定下了婚事,那么晓晓在你的心中必定没有什么位置。我能够活到今天,也都是因为晓晓。不求晓晓能嫁给一个大富大贵之人,只希望她能够嫁给一个真心待她之人,更不会辜负了她的人。” 天下父母心,陈蓉的心,慕容晓怎会不知? “过些日子我会回齐藤国,可能要两个月后回来。届时,我将带着晓晓和夫人一同搬往齐腾国。正好这两个月,你们也可准备准备。”赵荫又道。 “你要回齐腾国了?”陈蓉颇感意外。 赵荫点了点头,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里似快速流转着无人可洞察的暗光,一切惊涛骇浪般的危机都被他完好的掩盖其中,而留给世人的只是,那令人心安的风平浪静。 “晓晓,你有何看法?”陈蓉问向晓晓。毕竟离开熟悉的青山国去往齐藤国的话,她可能会有一些不习惯,但是无论生活在何处对她而言都差不多,但晓晓可以吗? “娘,我们还有两个多月,有时间好好想想。”慕容晓沉思片刻后,看了一眼赵荫,拍了拍陈蓉的手,柔声道。 晚饭过后。 桃树下。 夜空,繁星闪闪。 慕容晓注视着赵荫,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问出了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怎会如此突然决定要回齐腾国? “舍不得我?还有几日才会起程。若是不舍得我,这几日就天天陪着我。”赵荫笑吟吟的回望她,漆黑的眸子慵懒邪魅的流转着妖媚魅惑的潋滟光芒,就如同那最耀眼的夜明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棘手?是否会有性命之忧?”慕容晓瞪了他一眼,怎么如此不正经? 赵荫轻笑,笑声悦耳,他低眸端起茶盏,眼底深处黑云浮动,那嗜血的杀气随之迭起,却转眼间消失无影踪,他风轻云淡的描述:“不过是一件小事儿,有个人看着着实碍眼,偏巧又做了一件令我不太痛快的事情。你莫要担忧,照顾好自己,最好两个月后再见能够白白胖胖的,洞房花烛夜才能……” “闭嘴!”慕容晓气鼓鼓的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怎么越发的胆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赵荫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修长的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真可爱呢!” 慕容晓身体一僵,只感觉鼻尖传来灼热的感觉,他的手仿佛似有魔力,一种异样的情感在心底渐渐的泛滥。 “赵荫,答应我,绝对不能有事。” 他愣了一下,深深的望着她,点头:“恩。” 迷人夜色下,二人相视而笑。 “慕容晓。” “恩?” “若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 “若谁敢觊觎你,我会让他消失于尘世。” “……” 忽然,慕容晓感觉到鼻尖传来柔软的触感,才惊觉,他亲了她的鼻尖!那般的温柔,眼中的笑意似能暖化冰川。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你娘没看到。” 闻言,慕容晓忍不住轻笑出声,“幸好。”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的行为不像是成年人在恋爱后的表现,倒像是懵懂初恋时,最怕的是被老师发现。 太好笑了! “其实,我想亲的是你的唇。”他柔声说道。那幽深含情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时深了几许。 慕容晓抬眸,心想:你小子有点儿得寸进尺!占便宜占上瘾了! “但是,你吃韭菜了,刚才说话的时候牙缝上还有菜叶。”赵荫一本正经。 该死的一本正经! 慕容晓也一本正经,“阁下虽然没吃韭菜,可牙上有菠菜叶。” “简直是天作之合!不如……趁着月黑风高,咱们凑合凑合做点儿正经的事儿?”赵荫神情极为暧昧。 慕容晓忍了笑,点头配合:“的确适合做点正经事。毕竟月黑风高。” “你真识趣儿!爷喜欢!”赵荫赞赏,望着她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越看越是喜欢,越喜欢越想抱在怀中狠狠的……亲。 慕容晓那白皙圆润的手指意气风发的指向大门,“不送!” 今儿个……当真是意气风发! 至于……分别,至于……其他,刻意遗忘,刻意不碰触。让他们放肆的享受现在惬意的快乐和甜蜜。 第二日。 楚王府。 沐青瑶揣着喜悦而来,南宫云城竟要主动见她! 自从江子霏的到来,她除了几次自己主动前来见他之外,他可曾主动要求见她过?据她得知的消息,江子霏来王府的时候,南宫云城基本都会陪着,而且还会一同去京都最好的酒楼用膳。 有一次她从酒楼经过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竟看见了南宫云城和江子霏他们二人欢声笑语。 她知道在南宫云城的心中,江子霏很重要,可她也是很重要的是吗? 可当她揣着喜悦,刚唤出云城哥哥四个字的时候,他抬起头,那阴冷无情的目光看过来,令她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喘息。 “为何欺骗本王?”南宫云城的声音话语极冷,直接便是质问。 沐青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云城哥哥,世上青瑶可以欺骗任何人,但是绝对不会欺骗你。”自她知晓男女之情时,对他已情根深种,她最开心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所以,她无法接受他如此冰冷无情的对她。 南宫云城执起手中的狼毫笔扔向沐青瑶,怒喝道:“沐青瑶,本王当真是被你良善纯洁的表象欺骗了!” 沐青瑶面色苍白,连连后退:“云城哥哥,你究竟在说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如此骇人?她见过他对太多女子如此,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对她如此! “那日,慕容晓的婢女前来求助本王,你拦住了守卫,并擅自做主让他回绝了。沐青瑶,从何时起,楚王府的事情你可以插手了?”南宫云城怒问。从昨晚到现在,他脑海里最让他烦扰的不是赵荫的身份,而是那一刻,赵荫对慕容晓的在意!还有慕容晓紧闭双眸那般信任的躺在赵荫怀中时的情景! 沐青瑶身形不稳,心似被眼前的男人捅了一刀,血粼粼的泛着疼,“云城哥哥,慕容晓与你已无任何关系,当时你正有事需要处理,你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而慕容晓是犯了杀人大罪,当时我没有想太多,认为慕容晓与你既然没有关系了,此事事关重大,云城哥哥若是插手或许会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晓如今的杀人罪名已经被洗清了,如今安然无恙了,虽然具体是什么情形她不清楚,此刻,她清楚的是南宫云城对慕容晓的在意远超出她的想象! 一个是江子霏,一个是慕容晓。这两个人在他的心中都比她重要吗? 这让她情何以堪?她是青山国的第一美人,也是宰相唯一之女! 南宫云城那双锐利的鹰眸注视着她,似看透了她。沐青瑶一阵心慌。 “本王何时说过她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使婚约取消,她今生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南宫云城一击重锤敲响桌子,桌子上众物抖了抖。 什么? 沐青瑶面色巨变。“云城哥哥,在你心中,青瑶与她谁最重要?为了她,云城哥哥这般质问我,若是今日换成了江小姐呢?”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几乎是未曾犹豫,他直接回道:“她与你们不一样,何来比较!” 沐青瑶睁大眼睛,震惊无比。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介意江子霏的存在,其实,从一开始慕容晓的出现,便是改变了一切!他在意……慕容晓! 这种在意,这种震怒,与对待她和江子霏不同。或许,南宫云城知道现在都未曾发现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将婚约取消! 慕容晓,原来到了最后还是慕容晓! 她紧咬着唇瓣,女人的直觉果真从未错过,慕容晓一开始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已有感觉慕容晓将会成为她心口的一块大石! 这块大石,不去不快! …… 午膳过后,慕容晓正在房中午睡,就听见顾青娘敲着门,低声的唤道:“小姐,赵公子来了。” 慕容晓睡的正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恩,让他等一会儿。” 顾青娘笑着回道:“赵公子还带来两人,说是以后就跟着小姐了。” “什么?”慕容晓揉了揉眼睛,还是驱散不了困意,含糊不清的反问。赵荫昨晚的时候就说今天要送她一个礼物,难道就是送来两个人? 门外顾青娘已经忙着招待来人,大概是没听到她的反问,她伸了伸懒腰,总算稍微清醒了点儿,连忙快速的换了衣服,梳了发。 顾青娘已经将赵荫几人带进厅里坐着等候了。 等她到了的时候,赵荫已经吃着顾青娘奉上的精致点心,悠闲的坐在那里,恍若他是这里的主人般闲适。 她看了一眼站在赵荫身后的三人,其中一人是无影,自然无需打量。另外两人,一男一女。男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颇有几分贵公子的气派,只是,眉宇间,眼角间有着几道深深的皱纹,除了几道皱纹,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但因为这几道皱纹,似乎又像是四十左右,很矛盾的长相和气质。 女子一袭鹅黄色的衣服,衬得一张俏丽的笑脸粉嫩不已,笑的时候脸颊两侧的酒窝极甜美可爱,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赵荫抬眼看向慕容晓,见她正在打量他身后的两人,柔声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就让他们两个跟在你身边。” 当一男一女看见赵荫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先不论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都是太过令人震惊的一幕,皆是面露诧异之色,不可思议。 无影已经见怪不怪,神情自然与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的冷冰冰。 但是一男一女都看向无影,暗中传音,女:她真厉害!我太崇拜她了,主子竟然对一个人这么温和,我一直想要主子对我温和的笑一下呢。 无影:这辈子你只能做梦,等下辈子吧。 男:你怎么也不提前提醒我一下?若是知道主子很在意她。我该带个人皮面具,现在这样太失礼了。 无影:带不带都一样分不出多大年龄。 二人怒目而视,该死的无影! 紧接着,二人面带巴结的谄媚笑容,几步飞奔到慕容晓面前,一个赛一个的亲热。 女:“主子!无论何时何地,我是你的挡箭牌。” 男:“主子!无论何时何地,我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慕容晓一头雾水加黑线,不解的望着赵荫,他扔给她的这两个人,到底靠谱不?“这……” 赵荫冰眸淡淡的扫向二人,二人立即收起不靠谱的行为,收了笑,直了直腰。赵荫望着慕容晓那诧异的表情,忍了忍笑,对二人命令道:“向她介绍一下自己吧。” 分不清楚年龄的男人先说:“我全名叫做君莫宇。今年十九岁。武功比不上无影,但却精通毒。” 十九岁?那脸上的皱纹? 无影此时忽然插嘴:“因为擅长毒,结果为了试毒,害的自己一脸的皱纹。” 君莫宇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影,该死的无影!就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若非他不小心算错了解毒的时辰,何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以前出去一堆的女子跟着,现在,竟是一堆的寡妇跟着!无影,真该死! 颜如少女的女人接着说:“我叫君莫月,他的姐姐。今年二十五岁。” 二十五?看上去就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般! 无影又道:“她最会骗人,看着天真不经世事,其实奸诈无比。” “无影!闭上你的嘴!”君莫月回眸怒吼。该死的无影,让她在新主子面前丢了脸! 这姐弟两个,怎么看怎么诡异。 慕容晓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良,对着二人笑了笑道:“跟在我身边应该委屈你们了吧?” “不委屈!是光荣!”姐弟二人异口同声。 忽然间,慕容晓明白了赵荫的目的,他是想将这两个活宝扔给她,给她沉闷的生活带来几分乐趣。她有些好奇,他怎么会收服了这两个奇特的姐弟。看其二人不似一个普通的护卫,不仅是他们,还有无影,其实与她所见的护卫都极为不同。 赵荫起身走了过来,贴近她的耳边,笑道:“你不想解决的事情交给他们便可。” 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君莫宇和君莫月睁着眼直勾勾的望着赵荫和慕容晓,越看越是惊奇。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大叫和辱骂。 “柳四娘!你这个该死的贱人,给我出来!”   ☆、第七十章 “柳四娘,你这个贱人,原本以为你找到的是个大靠山,我们还不敢对你怎么样!后来一经打听才知道你这个贱人在这里!柳四娘,你可真是一个心机歹毒之人啊!完完全全的让我出乎预料!” 开口大声喧哗放肆的首先是一名男子,紧接着又是一名女子。 听其声音,和谩骂的话语,慕容晓冷笑,王洛晨和左小青看来是遇到了麻烦,找人打听到了这里! 左小青见门仍旧是紧关着,上前如泼妇般的敲击着大门,砰砰砰,一声声接连,加上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骂声:“开门!你们快给我们开门!该死的贱人,原本以为你很善良,原来不过就是包藏祸心,你是不是就等着今天呢?柳四娘,你不得好死!快点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闯进去了!” “柳四娘,你出来,一切都好商量!”王洛晨扬声喊道。 “是谁?吵死了!是不是来找死了?!”君莫月不耐的皱起两道弯弯柳叶眉,撅起红唇,听上去声音甜美,表情更是可爱。但是只要见识过君莫月手段的人,绝对不会认为她在开玩笑或者撒娇。 君莫宇奸笑三声,不知从何处鼓弄出来一把无骨小扇,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摇啊摇,“姐,该我们在新主子面前表现一下了。” 慕容晓看了一眼姐弟二人,从外表看上去,二人都绝对是凶神恶煞之人,她倒是有几分期待他们会如何应对王洛晨和左小青。 “新主子,我们去去就回。”姐弟异口同声。 “好。”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柳四娘受了伤今天还在休养,因为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女大夫帮忙清理伤口的时候,又都有些发抖,因为伤口太多,虽然都不深不会致命,可每一处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柳四娘能够坚持下来,全是靠着坚强的意志。此刻,是大多数人家午睡休息之时,而他们却找上门来大闹,当真是恼人的很! 姐弟二人转眼不见人影。 赵荫隔着小桌子摩挲着她的发,那蕴含着无边广阔世界的黑眸柔和宠溺的望着她,“昨晚睡好了吗?” “当然睡得很好。”慕容晓刚开始会躲避两下,却无法躲避他的魔掌,索性任由着他摸来摸去,偶尔看见他拿起一缕发丝缠在指尖的缠绵,一缕缕奇异的暖意缓缓荡漾在心间。 “真的?”他语气中似有一份落寞。 慕容晓忍着笑望着他邪魅的容颜,眼中也荡漾起慵懒的笑意,“恩。”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慕容晓忍不住愉悦的笑出了声,“头发被你摸的越发粗糙了。” “多扎手都喜欢。”赵荫停了一下后,继续摸。 门外的王洛晨和左小青还在放肆张狂的大骂着。 慕容晓皱起了眉,“着实令人生厌,莫要吵醒了柳四娘。” 她话音刚落下,柳四娘便惨白着脸来到了厅里,她歉意的道:“对不起,他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应该是最近声音上出了事情,有些狗急跳墙,不光不顾的来闹了。我去解决此事。”她刚才正在熟睡,忽然间听见有人在外大吵大闹,正不想理会继续睡的说,恍恍惚惚间,听见了那一男一女的声音极为熟悉。 是王洛晨和左小青!他们还真是有脸出现! 生意遇到问题了,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解决,而是前来指责她!将所有的过错都赖到她的身上!他们与慕容昕毫无差别,都是有一万个理由理所应当的残害,背叛他人,却不允许他人有所还击! 话落,她便是转身就要出去。 顾青娘过来拦住了,“你身子骨这么差,还要养着呢,莫要出去理会他们。他们若是再闹,我拿着扫把出去将他们打跑!” “打开门。”慕容晓忽然吩咐道。 顾青娘诧异道:“小姐,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打开门后,岂不是任由着他们闹了?” 柳四娘一阵难堪,“小姐,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们那般大声的辱骂,外面肯定围满了人。我去应对他们便可。” “胡闹什么,让顾大娘扶着你在一旁看戏便可。他们若是能闹得越大越好,我们暂且就当着猴子唱戏欣赏罢了!我们去院子里坐下,看他们能怎么闹!”慕容晓将头发从赵荫的手中拿出,神色冷然的说道,然后看了眼从房中出来的陈蓉,又道:“娘,不过就是两个地痞无赖,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你的眼。你在屋里暂且歇着。” 陈蓉很是担忧:“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吗?” “娘放心,若两个跳梁小丑都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那么,岂不是太过可笑了?”慕容晓走过去,亲自扶着陈蓉回屋继续休息。 陈蓉看了一眼无论身处何处都会让人将目光投递过去,深深折服的赵荫,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安了心听了慕容晓的话进了屋。 做好一切后,顾青娘将门打开。 大门忽然别打开,王洛晨和左小青都是楞了一下。因他们方才正愤仇敌慨的向四周的人抹黑着柳四娘。 左小青愣了一下后,就继续对着一旁的君莫月说:“看到没,坐在院子里的女子叫做慕容晓!她可是有名在外,早就坏了名声的人,怪不得会被楚王取消了婚约!我看她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你们谁跟她认识,可要小心的看着自己的相公了,要是一不小心被她勾引了,你们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小妹妹,一看你就是个涉世不深的人,一定就住在附近吧?可千万别与她接触,到时候坏了名声,你想要嫁个好人家都不行了!”左小青打听到救柳四娘的人是被楚王抛弃的慕容晓后,更是无所顾忌。 “哦,原来如此啊。”君莫月点了点头,如星的眸子眨了眨,天真可爱的任谁都不会有防备之心。 王洛晨则是向一身锦衣华服的君莫宇诉苦:“这位大哥,一看你一身华贵,一定是从此处路过的某位贵人吧?你且看看,他们欺人太甚!” “怎么个欺人太甚?说来听听。”君莫宇嘴角扬起,笑盈盈的眸子里掩藏着锋利的冰刀寒芒。 无影悄声在慕容晓的耳边道:“君莫宇最讨厌别人叫他大哥。那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慕容晓眸子抬了抬,回头看向还在坐在厅里悠然的品着茶的赵荫,他低敛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趁此机会,她将一个荷包交给无影。 “这是什么?”无影疑问。 “你们离开那天,离开京都之时,你再交给赵荫。”慕容晓低声叮嘱。不想亲自交给他的原因是怕太过矫情和煽情,她虽在前世的时候谈过恋爱,也订了婚,但是因为其中涉及了太过利益,而且那时候是为了结婚而恋爱,从未有过太多的接触。所以,她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而今,遇上了他,她渐渐懂得那些令你心动心安的感觉,是动了心,动了情。 王洛晨愤慨的开始颠倒黑白,将柳四娘描绘成一个红杏出墙,心肠歹毒的女子,将慕容晓描绘成一个欺人太甚,同样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君莫月与君莫宇二人无声中对视了一眼,不知死活的人! “让青山国太子浑身恶臭不能人事的毒药就是君莫宇给我的。”无影再次低声道。 闻言,慕容晓眼前一亮,看来赵荫留给了她两个宝! 柳四娘轻咬着唇瓣,面色仍旧惨白,她握紧双拳,指尖的疼痛入了心,她立即松开。是她不够狠心!对待他们就不该心慈手软! “听你们这么说,他们可是十恶不赦的人呢!既然如此,咱们去报官吧,你们不是说有证据证明她们害你们吗?不过,好像一直都是你们在自言自语,是不是故意要抹黑她们啊?”君莫月天真无邪的样子,脆生生的话语令周围的人都纷纷点头。 君莫宇摇着无骨扇,潇洒道:“她们已经将大门打开,就坐在院子里,至始至终都未曾发过一言。你们二人刚才如同市井泼妇一般骂街。怕是事情不是你们口中所言的那么简单吧?” 听到他们忽然转了口风,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怔。 紧接着,君莫宇又道:“你们刚才所言其实都是漏洞。是这位公子喜新厌旧休了同苦多年的发妻,如今,生意上受到了一些波折,就想到了曾经的发妻!她何时对不起你们过?你们来吵闹,难道是以前的生意基本都是柳四娘处理的?让你们坐着享福?啧啧,还从未遇见过你们这般不知廉耻的人了。” “是呀!你们真是太恬不知耻了!我真为她们感觉可怜。生为女子本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被夫君如此惨无人道的践踏,最后与新欢一同来污蔑她和她救命恩人的名声,她何其无辜!何其不幸啊!”君莫月说着就流了泪,楚楚可怜的带动了围观的多名的女子。 王洛晨和左小青傻了眼。 柳四娘也诧异不已,她轻声问向慕容晓:“小姐,他们怎么会为我们说话?”最重要是,有些话从某些人口中说出来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可偏偏他们一唱一和,愣是极具说服力。 慕容晓勾唇妖娆一笑:“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该你上场了。”   ☆、第七十一章 离开与不舍 “你们是谁?她们是不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竟然为她们说话?小心我们去报官,让你蹲大牢!”左小青相当的嚣张跋扈,在她的眼中,她的夫君有好几家铺子,家底颇厚,住在这附近的人肯定都是穷困的人,没有人敢招惹她,就算招惹了,她随意拿几两的银子都能砸死他们。 王洛晨面色难看,狠狠的瞪了一眼君莫宇,“你莫要惹祸上身!” 天大的笑话!这句话有多久没人跟他们说过了?君莫宇和君莫月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丝轻盈盈的笑意。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左小青和王洛晨的无耻和猖狂。当真以为官府是他家开的?想让人谁进去谁就能进去? 顾青娘搀扶着柳四娘走到门前。 柳四娘站在门前,眼睛冰冷的看向二人,无视二人的无耻行为,先是抱歉的对四周的人说道:“对不起,是柳四娘招惹了麻烦打扰到了各位的午休,再次,我柳四娘说声对不起,请各位见谅。” 相对于王洛晨和左小青的嚣张不将人放在眼里的做法,柳四娘的温文有礼更是获得了众人的好感。 左小青二人见到众人的态度,气的眼里直冒火。 “你装什么装!柳四娘,你这个贱人!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遇到困难?那些人竟然只认准了你,只想将货物卖给你,若是卖给我们的话,就要多加几倍的银子!你是不是与他们暗通款曲,请求他们来帮你?然后你就可以抓住这一点回来?你当真是不要脸!”左小青破口大骂,双目通红,望着柳四娘就如同望着一个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完全忘记了当初柳四娘是如何救她的。 王洛晨阴沉着脸,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是那理所应当的质问,也是相当的不要脸,“柳四娘,原本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可没想到你的心还真很!你一定知道若是没有这批货的供应,我就会赔数倍的银子给已经订货的客人。到时候我一定会倾家荡产。更甚者,就连我们以前的对手如今也是雪上加霜,对我们穷追猛打。你一定是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你还有没有心?难道就想看到我们两个被你害死才可以?” “呸!真不要脸!”顾青娘实在是看不过,她从未见过这般做错事还会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柳四娘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二人,将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缓缓道来:“今日正好邻里邻舍都在,虽柳四娘不曾想过会有一日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坦露在你们面前,但奈何今日歹人寻上门来,为非作歹,穷追不舍,且无丝毫羞耻之心,那么今日我便告诉你们。这二人与我究竟是何关系。他们曾经一个是我信赖的夫君,我为了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就算累的吐血也没有过半分埋怨。一个是曾经沦落街头被我救下让我认作妹妹的她,结果暗地里与名义上的姐夫暗通款曲。且二人为了将我净身出户,竟是私下里将所有的家产都藏起来,紧接着以我多年未曾有所出为名,将我净身出户!以为这就算结局了?不,他们怕我有一天会报复,竟要将我送入监牢,让我终身都不会有机会出来!幸而小姐路过之时救了我,结果,我竟是连累了小姐,让他们不仅到处抹黑我的名声,也抹黑了小姐!” 所有的叙述都极为的平静,没有半分的激动。但是众人一听,先是冷静了一下后。 首先是君莫宇狠狠的踢了一脚王洛晨,“刚才就看出来你是个混蛋,可没想到你竟不是人!”这一脚,君莫宇下脚极其重,王洛晨未曾防备,一下就被揣的仰头倒下。 君莫月则是一手扇向左小青的脸颊,“没良心!” 在外人看来,君莫宇和君莫月二人下手不算重,毕竟只是踢了一脚,打了一掌,可就是这一脚一掌让王洛晨和左小青嚎啕大哭,连连呼救! 人们一看,都是不屑的骂道:“不过就是被打了一下,就像是被人捅了刀子一样,装模作样!” 王洛晨和左小青有苦说不出,眼中含着泪,看着冷眼望着他们的柳四娘,这一看,看见柳四娘那冷冽的眸子里竟然还有笑意! “我与你们早就没有关系,若是你们继续来骚扰我和小姐,那么就莫要怪我不顾念往日情分。”柳四娘忽然从墙角拿起一把扫把,推开顾青娘,直接疯狂的打向二人,一边打一边说:“这些是你们欠我的。” 王洛晨和左小青想要反击大骂,可张了张嘴没办法出声,然后还感觉到浑身无力,竟然只能任由着柳四娘打他们! 柳四娘没有多少力气,多半打在他们身上也不是很疼,君莫月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水,对柳四娘惋惜道:“柳姑娘,嫁给这种人渣,你太可怜了。我看你身子骨也不太好,我实在是看不惯了,将扫把给我吧。况且,他们不仅污蔑你,还污蔑了小姐,我怎么说都不能让他们就如此轻易的逃过去了!” “我也来!”君莫宇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鞭子,兴冲冲的加入了鞭打王洛晨和左小青的队伍里。他的雀跃完全与他的年龄不相符,这还是刚才那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吗? 邻居也有些小寡妇和小妇人,见到君莫宇潇洒的身姿,纷纷看痴了眼。暗地里交头接耳:好帅啊!从来没见过他这个年龄的男子能够有此意气风发的样子! 君莫宇余光间看到众人的目光时,面色一黑。顺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王洛晨二人身上。 柳四娘怔楞片刻,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洛晨和左小青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围观的人纷纷喊着:“打得好,这种人就不该助长他威风!要让他知道厉害!” 连滚带爬狼狈逃离的王洛晨和左小青靠在墙头上大口呼吸,彼此眼中的自己都是鼻青脸肿,他们难以置信柳四娘会反击,而且还会任由着他人来打骂他们。 他们张了张嘴,这一会儿终于能够开口了。 “该死的柳四娘!我看那两个人就是她找来帮她的。” “一定是,将我们打的这么惨,等我们过了这一关后,一定要让她知道如此对待我们的下场!”左小青咬牙切齿。 此时的王洛晨和左小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多年来的安逸将面临的不是巨额的赔偿,还有要眼睁睁的看见受过伤的地方渐渐的腐烂,直到露出白骨,而那个时候才会体验到什么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不过,这是后话。 因君莫宇和君莫月的到来,小小的四合院内热闹纷纷。 柳四娘万分感激他们,不断的说谢谢。 当君莫宇和君莫月再一次的介绍自己时,柳四娘差点惊的掉了下巴,她悄悄的看了姐弟二人,怎么看怎么诡异,一个二十五岁看上去十三四岁,一个十九岁看上去四十来岁。如此诡异的姐弟二人,似乎藏了不少秘密呢。她看了一眼慕容晓,见慕容晓神色如常,她放心让二人跟随,那么她又有什么担忧的? 今日惩治了左小青和王洛晨,算是出口气。 顾青娘看着就解气,晚上的时候竟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就在院子里摆了宴席,一群人围在一起欢乐的谈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入了夜。 顾青娘去伺候陈蓉休息了,柳四娘因为还要养伤也早早的回房了。顾青和君莫宇甚是投缘,二人又继续回房喝酒。君莫月嚷嚷着要早睡,保护肌肤也回去睡了。 一时间,就剩下了慕容晓和赵荫。 其实,方才晚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过多的言语,一来赵荫本就不是多言之人。二是慕容晓在晚膳前得知,他明早就会起程上路。 原本说好的还有几日才会走,因为临时有事,他最迟明日离开。 二人背靠着背坐在房顶上,抬头仰望着夜空。 有时候无需太多言语,便能都体会到彼此心中的那份最真挚的情感。 有时候望着彼此眼睛,便能读出来彼此眼中闪烁的光芒代表了什么。 赵荫漆黑凛冽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在一朵云挡住了大半的月亮时,他忽然柔声开口:“或许用不上两个月的时间我就会回来。” “恩,一切小心。”慕容晓眸光微动,半敛着眸子点了点头。 “莫要多想,都是一些小事儿。好好待在这里,收拾妥当,等我回来带你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记得每时每刻的都要想着我,欠我的一个月膳食,到时候可都要加倍还回来。知道吗?”他侧过身,长臂一揽,将她拢在怀中,手又在她的头上摩挲着,似乎嫌弃她头上的发簪碍手,一下便扯了下去,随手要将发簪扔下去的时候,改变了注意竟将发簪别在腰间,接着道:“将它当做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吧。” 慕容晓挑着眉,有些无语:“不要想得太美,我绝对不会时常想着你。若是你离开的太久,我许久不见到你,或许会忘记了你。到时候赵荫是谁?你是谁?我或许都不会记得。所以,你千万要守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想着一件事,遥远的青山国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你,只等你两个月。” “你竟敢想要忘记我?!”赵荫一听,黑眸半眯,逐渐靠近,贴近她的耳朵,张嘴就轻轻的咬了一口。 若非现在是深夜,许多人都已经入睡了,慕容晓必定惊呼大叫将他打开,而此时,她只能身子一僵,恼羞成怒,压低声音怒斥:“赵荫!” 赵荫轻轻一笑,将她重新揽入怀中,头贴着她散着清香的头顶,声音低沉而慎重的承诺:“慕容晓,绝对不能忘记我。记住,你今生只能是我的。我不管你的前生来世,我要的是你今生今世!两个月,时间不长不短,无论你会不会想我,你始终在我心里。” 慕容晓轻轻的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间,清楚听见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闭上双眸,轻声应道:“恩。” 不知何时,刚才还有几颗闪亮星星和一轮弯月的夜空渐渐的被乌云掩盖,天际此刻是无边的黑,黑的无尽头,黑的深沉。 漆黑黑的夜,越发的黑沉,清冷的风袭来,吹透了衣衫,灌入肌肤。 慕容晓身子一颤,嘟囔一声:“变天了。” 赵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自他身上传来的暖意温暖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温暖的还有她的心。“赵荫,你可知走出第一步是最困难的。同时也意味着我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你能面对,我便能面对。你若退缩,我必远去。” 回应她的是赵荫良久的沉默。 清冷的风吹拂,二人的发纠结缠绕一起,偶尔还可感觉到头皮传来的轻微疼痛。 赵荫冰眸幽暗如此刻的夜,望着她光洁的额头,弯翘的睫毛,久久失神。 “胡思乱想的丑丫头。”他忽然臂弯上用了力,紧接着就听他含着笑意的宠溺话语。 ……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晓醒来的时候已经亮天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想来是后来靠在他的肩上渐渐地有些困就睡着了。 君莫月忽然推门进了屋,见到她已经醒了,便是娇笑道:“主子,醒了?” “他呢?”慕容晓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且竟然被送回来还没有知觉。 “王爷将你送回来后就走了。临走之时让我将这个小箱子给你。”君莫月回道。 慕容晓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进来时手中是提着一个小箱子的。“走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吗?” 君莫月忍不住笑了,娇俏的忍着笑,弯身望着床上的慕容晓,“主子这是舍不得王爷吗?王爷吩咐过了,让我们看住了主子,莫要让主子有红杏出墙的机会,最好是让主子心里装的都是他。主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难以想象那些话是从王爷口中说出来的。” 闻言,慕容晓深吸一口气,该死的赵荫!临走之时说的不是绵绵情话,竟是这些!她眨了眨眼,极为镇定的回了四个字:“自身魅力。” 自身魅力?!君莫月嘴角一抽,望着慕容晓明显有些发育不良的身材,王爷是眼瞎吗? 慕容晓起身换了衣服后,才打开箱子。 当箱子打开,满满一箱的银票! 每张银票一千两! “王爷太大方了!主子,不瞒你说,我昨晚都没睡好,就怕跟着你后我以前奢侈的生活就要远离我了。可看到这些,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主子,以后若有新欢,可莫要抛弃我啊!”君莫月握住慕容晓的胳膊,声情并茂的狗腿巴结。 慕容晓嘴角一抽,决定不搭理君莫月。她翻了翻银票,满满一箱可想而知就算是她每日的挥霍怕是也用不完。贴着箱子的侧面里夹着一封书信。她打开一看。 ‘李府所有家当,你的补偿。’ 怪不得官府抄家的时候,整个李府只有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加在一起都没有几两。原来都被赵荫拿走了! “真感人。”君莫月一眼瞥见上面了留下的字。 慕容晓抬眸瞥了她一眼。 “我和莫宇二人搬了好久才将李府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搬出来,然后换成了银票。”君莫月眼睛发亮的望着满满一箱的银票,要都是她的该多好。 “辛苦了。”慕容晓语气诚恳, 君莫月立即兴奋问道:“主子没什么表示吗?” “午膳的时候赏你多吃两个包子。” “……” “你的一切开销都是赵荫负责。” “……”君莫月眨了眨眼,笑容全部僵在脸上,她如此天真无邪的样子,魅惑不了王爷,竟也对主子没有用!无影果然没骗她。主子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善类? 伸了伸懒腰,慕容晓将箱子重新交到君莫月的手上:“帮我安置在一个安全妥当的地方。” 君莫月立即应道,“好。” 早膳过后,为柳四娘看病的大夫又来了,柳四娘身子骨不好,有些伤口还是未愈合,隐隐有发炎的状况,特别是十指,红肿不堪。 不过一会儿,大夫换过了药后,对慕容晓为难的说道:“这位姑娘的病情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我给她用了许多药仍旧没有什么好转,若是再拖下去,十指怕是要废了。你们不如再换个大夫瞧瞧吧。” “什么?十指要废了?”顾青娘惊呼一声。柳四娘还这么年轻,若是十指废了以后可就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啊!她还听说柳四娘写的一手好字呢! 大夫摇了摇头,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无奈的走了。 慕容晓面色沉冷,看了一眼房中的柳四娘。幸而柳四娘并未听见。 “主子,你忘记莫宇了。”君莫月忽然开口道。 慕容晓眼前一亮,“莫宇?” “他虽对自己下毒害了自己,但是也只失手过这一回。他用毒无人能比,自然医术不是那些庸医可以比的。不过是小小的伤罢了,莫宇轻松便可解决。” 话落,君莫月立即跑出去将君莫宇叫来。 君莫宇摇着无骨扇,悠哉潇洒的走来,对慕容晓施了礼,并未进屋为柳四娘诊脉,直接扔给顾青娘一个瓷瓶:“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不出两日必定愈合。” 顾青娘拿捏不准,总觉得君莫宇做事有些不靠谱,还未诊脉呢就直接给了药膏,这不是胡闹吗?她看向慕容晓,“小姐,这……” “顾大娘,无碍。相信他的医术吧,先去给柳四娘上药。”慕容晓点头吩咐道。她不怀疑君莫宇,能够跟随赵荫,且被赵荫留在她身边的他们,值得信任。 只不过,的确是看上去有些不靠谱了些。 君莫宇立即笑嘻嘻的靠近慕容晓,谄媚的问道:“主子,我做的好吗?是不是挺厉害的?” 慕容晓神情一僵,揉了揉太阳穴,赵荫留给她的姐弟两个,太奇葩了!她艰难的点了点头:“挺厉害的。” “谢谢主子赞赏!”君莫宇立即一本正经抱拳。 见状,慕容晓移开目光,进屋准备看看柳四娘。 突然传来敲门声。 扫院子的顾青放下扫把,去开了门。 见到来人,顾青愣在当场。“楚……楚王。” “慕容晓在吗?”南宫云城锐利的鹰眸冷漠的越过顾青,看向院子内。 不大的院子,几间普通的房间。 房门前站着几个人,他目光定在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慕容晓。 慕容晓闻声看向门的方向,见到南宫云城时,又蹙起了眉。 南宫云城黑眸一暗,几日不见,慕容晓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曾经蜡黄无光的脸颊,现在肤若凝脂。   ☆、第七十二章 去而复返 再加上慕容晓神色间极为清冷,漆黑的美眸看向南宫云城时,南宫云城竟是心跳漏跳了一下。 “楚王?”君莫月小声说道。 君莫宇点了点头。 王爷离开的时候就吩咐过莫要让慕容晓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与其他男子有太多接触,结果眼下主子早上刚离开,就有人上门了!姐弟二人对忽然出现的南宫云城加以防备。 “不知楚王大驾光临,有何要事?”慕容晓面上挂着一抹冷淡疏离的微笑,开口问道。赵荫前脚离开,南宫云城便出现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南宫云城暗自打量了一下慕容晓身边的君莫月姐弟二人,锐利的黑眸微微一动,他紧盯着慕容晓,道:“本王要与你单独谈谈。” “楚王有何事现在吩咐便可,院子里的人都是民女信得过的人。”慕容晓微笑婉拒。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南宫云城顿时浓眉紧蹙,锐利的眸子凛冽而逼视她,“本王不想重复第二遍。”几日不见,她越发变得让人看不透,也越发的胆大,竟也敢抗拒他的命令。 彼时,他坐在高马马背上,勒住缰绳,迫马抬起马蹄踢向她时的情景,几日来,时不时的在眼前重复播放。那时,她的神情太过冷漠,也太平静。 就仿佛刚才她撇来的目光,清冷,平静。 南宫云城朝前走近几步。 君莫月二人立即挡在慕容晓身前,君莫月灿烂的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楚王!怎么气势如此咄咄逼人?主子可是良家女子,如今尚未婚嫁,怎能与其他男子随意私下见面?” “是啊,楚王还是想清楚的为好。”君莫宇少有的面色凝重,一双眼眸,犀利如刀。可以想见,若是此刻有人行刺慕容晓,那么,他必定会让行刺之人后悔行刺的举动! 南宫云城淡扫了面前的二人,黑眸仍旧紧盯着慕容晓。如此近的距离一看,才发觉,她在短短时间内不仅是肌肤有所变化,似随着一日日时间的过去,她在锐变。 即使左侧脸颊还留有伤痕,可却无碍她那若星辰,淡笑时弯如月的眸子,初看时认为她是可以任由掌控的小家碧玉,细看时才会惊觉,你以为看透了她,实则看到的仍旧是她展现给世人的表面。她黑发如墨,有风袭来,吹乱的发丝游荡在她微微扬起的唇间,无言的妖娆魅惑以无人察觉和防备之势迫来。 再细看,五官与以前无异。但,却令他感觉她从内到外的惊天巨变! 不,从南山庙后山初见之时,她便是如此! “滚!”南宫云城眼睛里只有二人身后的慕容晓。 君莫月与君莫宇二人相视而笑,有资格让他们滚的人,除了赵荫,那么就是他们身后的慕容晓! 随着南宫云城那低沉而震慑的怒喝,半开的门前,迅速的涌入数名黑衣人。 砰的一声。 半开的门被关上。 气氛僵持,时间似凝滞不前。 慕容晓轻笑一声,半眯如弯月的眼眸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小小的院子顿时没有一方空地情形,淡淡的笑了:“楚王,如此大的阵仗,是打算抓民女入牢,还是以权压人?” 她从君莫月和君莫宇二人面前走过来,直接面对南宫云城,神色无一丝惧意。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人?!”陈蓉听闻声响,推开房门就看到满院子里黑压压的人,气势磅礴吓人,顿时脸色煞白。慌乱的找寻慕容晓的身影时,看到了南宫云城,她睁大眼睛,惊呼:“楚王!” 楚王怎么会突然前来此处?陈蓉根本想不明白,都已经取消了婚事,他和晓晓没什么关系了。本以为以后都不会有什么接触,可怎么他会忽然找上门来? 听闻陈蓉的声音,慕容晓神色一紧,回头对陈蓉道:“娘,你莫要焦急,没什么事儿。” 那边,柳四娘也被顾青娘搀扶走出来。 所有人都在紧紧盯着南宫云城的动作,就怕南宫云城会趁着他们不注意,怎么伤害慕容晓。 怎么可能会没有事儿!楚王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凶神恶煞的,光是看着就够慎人的了,陈蓉紧张不已。 南宫云城不在一起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是防备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恨怒等等,他现在等的就是慕容晓一个答案,他随意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就在茶楼。” 慕容晓眉毛挑起,久久沉默。 “不可!楚王,此事万万不可。晓晓如今已有婚配,万不能再与其他男子单独会面。如此岂不是会让晓晓的婆家厌烦?”陈蓉立即阻止道。 “已有婚配?”南宫云城面色忽然一暗,重重的念着这四个字。 她竟然敢背着他,与人定下婚约!而且是在他与她取消不久以后! 南宫云城阴云密布的双眸如猛兽。 慕容晓不解南宫云城为何会忽然变了面色,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主子如今是有夫之妇,更是不能与楚王出去会面了。”君莫月笑盈盈的说道。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她比谁都防备,笑话,若是让王爷知道她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晓与其他男子约会,她岂不是会被剥掉一层皮?招惹谁,就算死也不能招惹赵荫,否则连自己自怎么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不知道! 柳四娘与顾青娘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柳四娘紧咬着唇,望着南宫云城,冒死道:“民女参见楚王。民女一直跟随小姐,关于小姐和楚王的事情,民女也算知道一些。那日,小姐被人冤枉抓入城南监牢,唯有民女一人没有被困,民女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尽了办法。终于想到了,楚王或许会看在以往与小姐相识一场的情面上帮助一番,毕竟,城南监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整个青山国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民女等了许久,等到的是楚王有事忙。” “既然那个时候,楚王可以任由小姐自生自灭,为何今日还要来坏小姐的幸福呢?”柳四娘知道她这一番话说出来或许下场就是被赐死,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到慕容晓的幸福毁于一旦。她亲眼见到赵荫听闻慕容晓深陷监牢时的面色骤然一变,对于那样一个风华绝代,泰山崩于眼前眼睛都不会一眨的男子而言,她为此震惊! 慕容晓不易,有些话,她必须说。 随着柳四娘的话,慕容晓神色渐渐冰冷,不过转眼便是又恢复如常,南宫云城本就没有义务救她,他与她之间,不过就是他与曾经的慕容晓从小订下亲事的牵扯,别无其他。就如同,今日若南宫云城因谋权失败而即将被害,她一样不会去救一样的道理。 南宫云城双眸爆红,怒意冲冲的看向柳四娘,该死的奴婢!她知道什么?!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他身后的护卫,距离柳四娘最近的人突然奔向柳四娘,那寒光闪闪的长剑直接刺向柳四娘。 慕容晓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君莫宇!” 君莫宇袖中突然发出一枚三角暗器,飞速而去,砰的一声,打掉了那把欲要取柳四娘性命的长剑。 “楚王!莫要欺人太甚。”慕容晓回眸,冷眸看向南宫云城,寒声道。 南宫云城本意不想让人杀了柳四娘,本以为那些事情慕容晓早就知道,但是未曾想慕容晓是刚刚知道。跟随他的人都习惯了,如果有人胆敢如此质疑和威胁他,那么那些人第一个反应便是动手杀人! 他眼神示意欲要再次出手的护卫退下。 柳四娘浑身瘫软的靠在门边,刚才可谓是生死一瞬间。不过,在她将实情都说出来后,想必南宫云城应该不会再逼迫慕容晓出去了吧? 接下来,让所有人意外的是。 南宫云城竟然对身后的数名黑衣人命令道:“退下。” 占据了整个小院子如蚂蚁搬的人,一个个退去。 瞬间,减少了不少的压迫敢。 慕容晓有些意外,南宫云城此刻的举动,似乎不是他的作风。他该做的就是如何逼迫一个人做让他满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个结果。可他却在盛怒之下收了怒火,且让人退下,他一人留下。也因此,她更加防备,以及猜测他的居心。 “本王可以向你解释。”南宫云城鲜少的低声下气。 “楚王,没必要。如今民女已与楚王无任何关系,无论楚王在当时选择是否救我都无碍。”慕容晓淡漠疏离道。 南宫云城面色越发的阴沉,锐利的鹰眸如同盯着即将成为口中大餐的狠厉望着慕容晓,“慕容晓,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慕容晓无惧迎上他狠厉的目光,沉思片刻。 随后她回头对陈蓉和柳四娘道:“娘,柳四娘,顾青哥,顾青娘你们进屋吧。”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也会为他们招惹来麻烦,最起码现在她想保护他们。 陈蓉看了一眼慕容晓,慕容晓眼神示意她进屋,陈蓉就算再不放心,可也知道慕容晓现在有她自己的打算,便进了屋。 紧接着,柳四娘,顾青,顾青娘都各自回了房间。 慕容晓再次看向南宫云城,“君莫月和君莫宇为何会留在我身边,想必楚王十分清楚。”他之所以能够在赵荫离开后的当天就来找她,就说明,他也掌控了一些赵荫的行踪和事情。 那么,许多事情,其实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话落,她没有去看他俊容上惊讶之色,首先走到门前桃树下面坐下。 紧接着,南宫云城也跟着走了过来,并在她的对面坐下,坐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桃树,他略微诧异,“桃树,不是青山国的品种。”话出口,他面色立即变得极差,可想而知,若非不是青山国的品种,那么必然是赵荫想尽法子弄来的! 慕容晓对植物没什么了解,听闻南宫云城的话后,也抬头看了一眼,倒是让她想起来,虽然这一片的宅子格局都差不多,门前也有不少人家种树的,夏日可以坐在树下乘凉的,但是很少见到有人家栽种的桃树是这样的。她淡淡笑道:“这座宅子是民女租的。” 君莫月与君莫宇都是眼中带着得意的笑,桃树可是从王爷的别院里取出来移栽在这里的,可想而知动用了多大的人力和财力。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王爷会为了取悦一个女子而在暗地里动了这么多的信息,可惜,王爷不让他们告知慕容晓。 “那日你的人前去楚王府向本王求救,当时本王的确有事情在忙。下人未曾亲自将事情告知本王。知道本王将事情处理完毕后,才得知此事。待本王赶到监牢之时,赵荫已经救了你,当时你已经昏迷,并不知后来发生的事情。”南宫云城第一次,用着极为认真和耐心的神色解释。 “谢谢。”慕容晓并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若他当真在得知消息就来救她的话,那么,她当真要谢谢他。 南宫云城见她竟然道谢,面上浮现了些轻松的笑意,继续道:“不必谢。毕竟,你与本王有着不可分割的情分。” “民女……与楚王已毫无关系。”慕容晓微蹙双眉。 君莫月和君莫宇面面相觑,似乎事情比他们想的复杂,看来南宫云城是打算不依不饶,胡搅蛮缠了!这可怎么办?王爷两个月不在,难说南宫云城用了什么招数,让慕容晓渐渐的动心。到时候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在南宫云城面上笑容僵硬之时,慕容晓继续道:“民女已定下亲事。楚王,请注意措辞。” 南宫云城双拳紧握,阴沉的面色恐怖骇人,“本王说过,就算取消婚约,你仍旧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他一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女子用了心,若早就知道,那么,那日就算是南宫云墨传了口谕,那么,他也可以想到办法解决此事。但是,他当时考虑的是,不可轻举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南宫云墨是个阴险小人,若非他有足够把握能够让南宫云墨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他就不能打草惊蛇。 但是,正因解除了婚约,慕容晓转眼就另投他人怀抱! 只因那人救了她? 慕容晓神色略微沉重的望着南宫云城,“楚王,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做什么?不妨直说。”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或许会以内男女之情而有所改变,但是,却不会如现在这般,一步步的仿若下棋,就在等着她何时能够跳下来入局。 南宫云城紧紧盯着她,忽然仰头大笑三声,“慕容晓,该说什么好?你有时候聪明的令人极为不喜。”却因为聪明令他对她另眼相待。 他不避讳君莫月和君莫宇在场,继续道:“赵荫是什么身份,或许今时今日的你还未曾全部知晓,也许是你不想知道,你比我见过的许多女子都聪明,以至于你不想知道太多。可你知道,就算你聪明的没有任何女子可以相比,你仍旧是不能让他明媒正娶?而他前方之路,布满荆棘,比本王更加坎坷。慕容晓,想知道他为何要来青山国,又为何离去吗?”他锐利的眸子凌厉的不放过慕容晓的神色。 可惜,慕容晓至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 慕容晓低敛着眸子,一直未开口,等到他将所有的话都说完。 君莫月与君莫宇紧张的盯着南宫云城。 君莫月立即握住慕容晓的肩膀,低声唤道:“主子。请相信王爷。”王爷虽会遇到各种难以想象的困难,但是主子经历了那么都已经走过来了,前方的那些可怕的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青山国内果真无人能够与楚王一较高下,楚王所得知的消息当真多的让在下惊诧。”君莫宇也开口说道。 慕容晓反手轻轻的拍了拍君莫月的手背,又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君莫宇。 南宫云城并未理会姐弟二人,而是紧接着说:“或许他永远回不来。” 慕容晓眸光一动,呼吸有瞬间的凝滞,紧接着,她抬起头,眼角弯弯如月,笑道:“敢问楚王,是否还有其他事?” 时间静止。 南宫云城眼中只有她唇边的那一抹看似淡漠却是妖娆至极的微笑,他收回目光,阴暗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本王今日所言所语,皆为真。本王给你时间考虑。” “考虑?”一道清冷如雪,简单两个字便可震慑四方。 慕容晓抬眸看去。 君莫月惊呼一声:“王爷!”   ☆、第七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巨变 “王爷!”君莫宇紧接着高喊一声。 赵荫自房顶而身姿潇洒落下,含笑的眸至始至终都看着慕容晓,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荷包,感觉到荷包内的东西,他眼中的笑就越发的深了。 “楚王想要让她考虑什么?”赵荫莫测的黑眸如万年寒冰般森冷。 南宫云城浓眉蹙起。 “怎么回来了?”慕容晓眼中顿时浮现笑意,柔声问道。 赵荫神秘一笑:“一会儿再告诉你。” 南宫云城的面色因赵荫的忽然出现而极其阴沉冷冽,转瞬,便风和日丽,笑着对赵荫道:“今时今日才知晓原来赵公子乃是齐腾国的九王爷。” 齐腾国的九王爷,有着极其神秘的过去,五年前突然出现在齐腾国皇室内。南宫云城目光如剑,心中腹诽,他动用了绝对秘密的探子费时许久时间才查到关于赵荫的蛛丝马迹。赵荫并不叫赵荫,而叫做元铭,齐腾国皇帝第九子。据说此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究竟不折手段到何种地步,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此时,他望着带着银色面具的赵荫,心中有无数的猜测,因他得到的消息只是关于他的一些描述,并无其他。 带着面具的赵荫只于一双眼眸在外面,但一双眸子又太过莫测,难以猜测其心思。 眼前一男一女柔情绵绵的旁若无人的对视,仿若他人皆不在侧。南宫云城虽不认为慕容晓已经深入他的心,但却明白对慕容晓的感觉并非对任何女子一般,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赵荫转眸看向南宫云城,眸光深沉莫测,气息陡然间凛冽如冰。 君莫月与君莫宇面面相觑,有好戏看了!可能是王爷有所察觉,察觉到蛛丝马迹后就立即过来了! 慕容晓嘴角上扬,浅笑望着赵荫。其实,即使他们未曾说过关于他的身份,她也未曾好奇问过,但她隐约之中能够猜到他的身份。所以,对她而言,并不意外。她忽然想要知道的是,齐腾国的九王爷,有着如何的过去?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只有青山国的一些,并无其他国家的事情。 南宫云城又看向慕容晓,见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便开始暗自沉思,然后眸子移向赵荫,“本王再考虑是否重新迎娶她,毕竟本王与她乃是自小定下的婚约,当时取消实乃被迫,而她也知晓本王并非有意取消婚约。如此,时过境迁,有些误会已经解除,本王仍旧按照最初的婚约娶她为楚王侧妃。” 话语极其高傲。 慕容晓面色冷凝,语气极冷,“楚王此言差矣,既然婚约已经取消,又岂能反悔?”南宫云城居心叵测! 一个人一旦居心叵测便会反反复复,且态度阴晴不明。 赵荫双眸内闪烁着一抹幽冷似鬼,狠毒寡绝的辉光,但唇畔却噙着一抹极淡的微笑,可惜,因带着面具,此时无人能够看到他唇畔的笑意。看到的也只是他漆黑莫测的眼眸。他居高临下,气势逼人。一种绝对没有在残忍环境下经历过的人,完全不会有的与世隔绝般的森冷阴暗。“出尔反尔,有些可笑。可惜,晚了。” 话语中,无形的压力透心而来,压迫的人唯有屏息静气。 南宫云城刀斧般精雕细琢的俊颜并未有任何异样,相反却极为轻松的回道:“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一切皆有可能? 忽然,有东西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一阵灰尘扬起。 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穿青灰色衣服的男子。 此男子面目朝天,鼻青脸肿,早就没什么人的模样了,嘴角边还有残留下来的血渍痕迹。一瞧便知,此人没了呼吸,死了。 慕容晓看向扔下男子的无影,无影察觉到慕容晓在看他,便嘿嘿一笑,秘密传音:“楚王的探子,被我杀了。” 探子?慕容晓悄悄看向正与南宫云城对峙的赵荫,莫非他在得知身边有探子之时,决定去而复返?怕她受欺负? 这一点,慕容晓绝对猜错了!此时的她猜不到赵荫肚子里的醋意和防备。他留下君莫月姐弟二人,便可护她安全。而此事,赵荫终其一生也绝对不会对慕容晓解释。 毕竟一个男人,心眼儿也太小了! 当南宫云城见到一命呜呼的探子时,神色间陡然阴沉冷暗。赵荫竟是如此快的速度得知探子的存在!而探子暗中潜伏多年,若非忽然派人暗中联络,只派上一次用场就被发现! “九王爷好手段。”南宫云城收回冷冽的目光,眼中再次映入对面那面冰冷的银色面具。 赵荫已不想多说废话,只留一句,“此事有一绝对不会有二。” 是提醒,也是威胁。 南宫云城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 慕容晓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咯噔一声,防备的回望南宫云城,仍旧扑捉到他眼中已经渐渐收回的意味不明的眸光。 一股无言的阴谋火药味,弥漫四周。 南宫云城嘴角噙着冰寒笑意潇洒离去,直到背对着所有人踏出院门之时,唇角的笑意立即停止。 门外听到声响的护卫见到南宫云城出来后,立即上前恭敬道:“王爷。” 南宫云城神色冷肃,跳上马背,“走!” 在南宫云城瞧见刚刚离开不久,顾青从房中出来,跑过去立即关上院门。“楚王怎么会突然过来?还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等关上门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赵荫在,刚开始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憨厚的脸上浮现了惊喜的笑容:“赵公子,你回来了啊!” 顾青声音愉悦而响亮,该是有多么期盼赵荫的归来啊!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刚才南宫云城的出现让顾青有些吓到了。 惊喜的声音很有传播力,在房中忐忑不安的几人听到声响后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间。 在看到站在慕容晓身边的赵荫时,皆是欣喜若狂,“赵公子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要等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几人心中都有着疑问。刚才因为南宫云城的出现,带了整个院子黑压压的人,看上去就有些惊心动魄,那时候只有慕容晓一人能够独自面对,那时候,他们都想如果赵荫在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见到了赵荫,几人都极其高兴,怪不得南宫云城会心甘情愿的走了! 赵荫回眸看向几人,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回来片刻,一会儿就会离开。” 陈蓉有些失望,不过仍旧开心的点头道:“看时辰都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了,用过了午膳再上路吧。赵公子你先和晓晓聊聊吧。”话一落,她示意柳四娘,顾青娘几人进屋该喝茶喝茶,该做饭的做饭,一向守礼的她,今日也不再盯着晓晓了,她可是很心疼晓晓的,能跟喜欢的人发发牢骚,马上赵公子就要走了,两个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就算有人想要没有眼力的留下看热闹,也都没那个胆子。 偌大的院子里,闲杂人等皆已退散,只留下慕容晓和赵荫。 赵荫邪魅的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她,将荷包亮在她的眼前,他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笑着问道:“怎么想到送这个东西给我?看来你居心不良,其心昭昭。” 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阵脸红的慕容晓怎么也镇定不了,总觉得太矫情。她嘴硬的反驳:“呃……想送金银珠宝,可我实在太穷。” “小丫头,现在你手里的银子怕是多的数不过来了吧?”赵荫忍着笑。还挺嘴硬!看那脸红的可以滴血了。 赵荫也不点名她的嘴硬,大手牵住她柔软的手一起走到桃树下,待树荫将二人笼罩其下,刺眼的阳光穿过树枝绿叶零散的洒落在二人身上,他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嘴硬的丫头。放心,我会如你的愿,看到荷包的时候会想想你。”他话语说的轻松,那握住荷包的手却紧紧握住。 “说一件正事。”赵荫笑道。 慕容晓抬眸,清澈明眸望向他。 “好好练练绣工,上面锈的是荷花还是向日葵,着实分不清。”赵荫忍着笑语气极为严肃。 什么?慕容晓刚才还特意敛了敛神色,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正事,结果……她咬牙切齿:“是荷花!是荷花!”现代的女子有几个人能不用花下花样就靠想象绣荷花的?她以前唯一动过针有过一时爱好,还是买了两米长的十字绣绣了一个小时便彻底放弃。她已经绣的很不错了,恩,很不错。 不过,她偷偷看了一眼,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些不堪入目。那又如何?礼物重在心意。 “恩,就算是向日葵也无碍。我爱屋及乌都喜欢。”赵荫低眸望着荷包上东倒西歪的荷花,眼中笑意暖如阳光,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荷包上荷花的纹路,似乎能感受到她笨拙的拿起绣花针一针针仔细的绣着时的可爱样子。 爱屋及乌……这话说的,让人心花怒放。 慕容晓决定在自己擅长的方面着手!那就是,一会儿她亲自下厨为他做上几道菜。 做人,有时候低调的过分,就会被人看不起,偶尔也要高调一点点儿。 “你能用过午膳再走吗?”慕容晓轻声问道。刚才娘问他的时候,他并未明确回应,应该是想着一会儿就离开。 赵荫凑近,妖媚暧昧笑了笑:“舍不得我?光是看到荷包里的东西便是让我欲火焚身了,难道想要献身?”当他看到荷包之时,着实为她的绣工震惊了一下,但是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更加震惊。 震惊过后,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快乐,似一根轻盈的羽毛在他的心口拂过,虽不见她,却在那一刻想要飞奔回去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少有的主动热情。 千面变化的小丫头! 慕容晓耳根通红,强作镇定,她压根不会想到他会回来。更没想到此人有些得寸进尺!她轻哼一声:“赵公子,别自作多情!” 赵荫炙热的目光包围着她,久久不动,下一刻将她抱在怀中,紧紧抱在怀中。 过了一会儿,赵荫放开了她,“午膳不能我不能留下了。” “恩,路上小心。”慕容晓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他昨晚将她送回来后就已经上了路,现在能够赶回来必定是路上快马加鞭,若是再耽误了一个时辰,必定又要耽误时间。 由此可看出,他必定遇到了某个麻烦,才如此急急回到齐腾国。 她心中略微不安,自他告知她要离开两个月的时候吗,她心中就经常不安,不同寻常的不安。不过一切的不安皆被她掩藏在温柔的笑意下,她又接着道:“我去给你拿一些双皮……呃,糕点。” 赵荫挑眉。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做了一两块放在地窖里了。因为用冰包裹着,很是清凉。做了小的箱子装上等你明天吃仍旧是清凉凉的。赶路的时候容易上火,带着有备无患。”本来想着今日给他装上带走,可是他却已经走了。 话声落,她就小跑向后院走过去。 赵荫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慢慢收回视线落在荷包上,再次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赵荫,前路有你,我无惧。而旁边,却是浅红清晰的唇印。他似乎看到她将唇贴近纸上时,那略微羞涩可仍旧是装的一副从容的小模样。慕容晓,前路有你,我……意外,虽因你而更加荆棘满路,却无惧。 不一会儿,慕容晓捧着精致的食盒又小跑回来。食盒是经过改造的,放了冰虽然也会融化,但不会太快,停过这两日是没什么问题。 “都装在里面了。”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回头看见赵荫正慢条斯理的贴着那张暧昧的纸张放入荷包,她暗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若是再晚一会儿就不会亲眼见到他拿着它了。 赵荫再次走到她面前,将她再一次的抱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叫元铭。赵姓乃我亲生母亲的姓氏。在你面前,我只是赵荫,并非元铭。” 赵荫,元铭,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她有一天会知道,元铭二字意味着什么。 …… 皇宫,惠妃宫殿。 自从惠妃一夜醒来原本的一头如墨黑发突然长在腰上后,当今圣上便未曾出现在她宫殿中。 宫人基本都是靠着主子的荣宠衰败过日子看脸色。 因楚王的存在,即使惠妃暂时不受宠,宫中无人敢欺压惠妃。 几日来,宫中不断的请来各方神医,皆是对此素手无策。 沐青瑶所谓的神医,进了宫后见到惠妃的真容时,也光顾着直勾勾的看着能够让当今圣上宠爱多年的惠妃,眼睛都不眨一下。虽说有几分本领,但是惠妃自从被削去头发后,性子大变,最忌讳他人如此直勾勾的看她。 所以,惠妃将人赶了出去。连带着对沐青瑶也不喜。竟找来如此不靠谱的人! 宫中,无人敢惹惠妃,惠妃的脾气一天天的变坏。正常说,虽然头发被削去了,但是几日时间应该会长出新发的。可惜,过了几日根本就不见新发长出。 御医们素手无策,直呼不可能。 有人说,是鬼在半夜用鬼气将惠妃的头发削去。宫中无缘无故惨死的冤鬼绝对不少,也许怨气多了,就会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比如东宫的太子殿下,现在连屋门都不出,整个东宫的人都紧张不已。当今圣上得知太子的事情后,也曾问过,在得知答案后,面色深沉的命令太子好生养着。 宫中这两天的气氛太不对劲儿。 以前与惠妃交好的各官员的夫人也都没了动静,不是想要远离,而是怕到了跟前说错了话,为自己招惹来祸端。 今日,宫中迎来了以为不同寻常的客人。 据说是乘坐楚王的马车前来探望惠妃的女子。 不经意间见过那女子的人都是看傻了眼,因此女竟是与青山国第一美人的容貌不分上下!且通身贵气逼人,一看便知是从小在贵族中长大的。 惠妃难得的没有黑着脸见客,只是在面前放了一道纱制屏风。 “民女王落云见过惠妃娘娘,恭祝惠妃娘娘永祥万福。”王落云低眸福身一礼,周到谦和。完全没有贵族女子的娇气。 透过屏风,惠妃看不清王落云的容颜,但是却可以看得出王落云身姿婀娜,气质尊贵。齐腾国宰相之女,自小所教导出来的将来国母自然不同凡响。一看此女,惠妃便知,沐青瑶比不上王落云。 惠妃点了点头,和气的回道:“王小姐不必多礼,赐坐。” 王落云优雅落座,垂着眼眸,并不去探究屏风后的惠妃如今是何模样,但是能够在后宫中盛宠多年不衰,惠妃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选择开门见山,“民女今日前来见惠妃娘娘主要有两件事。” “哦?直说便可。”惠妃意外王落云的直爽,其实她心理倒是有些期待,因南宫云城说王落云手中有东西可让她的头发尽快长出。这几日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那日她不该惊慌的大叫,即使知晓子自己失去了头发,也该冷静,否则后果便不是吓到了皇上,以至于皇上近日都未曾来看过她。 如今,云城背面受敌,正是不能出事之时,她竟是没有沉住气!她迫切的需要尽快长出头发,然后用些法子让皇上重新宠爱她。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皇上,所以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对她而言绝对不是难事 “第一件事,是听闻了惠妃娘娘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恰巧民女手中有一神药,此神药具有美肤乌发长发的作用,若是因为中毒而无法重新长发的话,此药也可解百毒。本是民女留着十年以后再服用。相信娘娘服用过后,不出一个月便能新发长出,容颜焕发如双十年华女子。”王落云不紧不慢的回道。此药对于她而言极为重要,是她的父亲利用了许多的金银珠宝换来,为的就是让她美貌容颜常驻,以保持盛宠不衰。如今,必须忍痛让出。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区区一粒药丸算什么?药丸没了一颗,还可再寻。但有些人不除,将会是她永远的噩梦。 她没有机会,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惠妃欣喜若狂,双手握紧,喜怒不形于色,神色间颇为冷静,“那么,第二件是你是想让本宫为你做些什么?”她不怕王落云给她的东西是毒药又或者毫无用处,她曾听闻过,齐腾国的王家内出去的女子,四十岁的妇人仍旧会有双十年华的容貌,进了皇宫后,盛宠许久。 宫中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容颜渐渐衰老,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的女子,年轻女子和衰老的女人只要相比较,皇上自然会选择年轻的!她这些年来一直想要保持容貌,用过无数的法子。如今王落云竟送她如此珍贵的药,岂是如此轻易的,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然后以此作为交换。 王落云眸中笑意盈盈,点了点头,头一次去看向屏风后的惠妃,看的不真切,但却能看到惠妃模糊的脸,“此事只能娘娘知晓。” 惠妃半眯着眸沉思片刻,对身侧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下去门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宫人们小心退下。 宫人退下后,王落云放了心,斟酌开口:“不知娘娘是否记得慕容晓?” “慕容晓?”惠妃眉头微蹙,“曾与楚王有过婚约,如今已经退了婚。你想说的事情与她有关?” “是,民女想要说的就是关于慕容晓的事情。”王落云唇边笑意尽失,眼底泛着阴险狠毒的光芒。 惠妃略微诧异好奇,“你与她认识?若是她与你有过节,你私下处置了便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人会追究。即使有人追究,本宫为你处理便可。”只是,不该是如此小事儿吧?对于她们这种随意可处置许多人生死的人而言,根本无需为了除去一个人浪费如此多的功夫。 “她并不简单,也并不容易除去。况且,她……看来许多事情娘娘并不知晓,此事事关娘娘日后的荣华富贵,同样是事关民女今后是否可以如愿永享富贵之路。所以可以说成是民女以药相求,也可以是民女与娘娘的合作。”王落云压低声音,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她筹谋几日的阴谋计划。 惠妃渐渐意识到王落云的不简单,她点了点头:“你且说来。”不过,王落云所交换的事情越是棘手,那么,她手中的药就越是值得留下。 一场阴谋于此拉开帷幕,但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 赵荫离开了。 一时之间,小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转眼,已过三个时辰,天色渐暗。 树林深处,一堆篝火旁,柔和月光下。 赵荫靠在一颗大树上,目光落在身侧的食盒上。 无影静静的守护再侧,察觉到赵荫的视线,他犹豫再三后,开口道:“主子,究竟慕容小姐再食盒里面装了什么?这会儿肚子又有些饿了,主子不想拿出来吃一吃吗?慕容小姐说有无影一份的。”他目光渴望,慕容小姐的手艺不是盖的,做的东西肯定极其好吃。 闻言,赵荫幽暗的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影立即收回了渴望的目光,不敢有所觊觎。 自从离开京都后,这一路连着换了两匹马,快马加鞭。此刻休息也不过是休息一个时辰左右便要再启程。而主子此刻所有的神色都在食盒上。 无影心想:东西再不吃,肯定就坏了!坏了还不如进肚子来的安全。 就在无影腹诽之时,赵荫打开了食盒。 一阵凉气扑面。食盒两侧多事包裹着厚厚的棉絮,每块冰都用着密封极好的盒子装着。盒子摆放用心,最中间的有个小圆盒子,打开了小圆盒子,十来块色泽诱人的似乎是糕点的东西映入眼中。 每一块白色的糕点上都摆放了一些水果。 看上去更是诱人入口。 赵荫嘴角勾起魅惑的微笑,“口是心非的丫头。”如此用心,明明心系于他,却在他离开时,能够选择最先转身,并不留恋。她是怕她的留恋会耽误他的事情吧。 “主子,真好看!闻着好像有股奶香味。”无影惊呼。他还从未见过眼前的这样的糕点呢。就连奶香的味道也不是他所闻过的牛奶羊奶的膻味儿。 赵荫根本就未曾打算过给无影吃一块,都是那丫头做的,他一人独享便可。只是…… 或许,那丫头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每一块糕点都是用小碟子装着的,他拿起其中一块,正要下口,愕然发现,上面清晰的写着四个字,请给无影。 赵荫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柔情绵绵,这一刻,完全的突变。 无影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他纳闷的看着赵荫,他没做错什么啊?不就是不认识慕容小姐给的糕点的是什么糕点吗? 冰冷的温度丝毫没有下降,赵荫手拿着糕点,没有送入口中,而是慢悠悠的开口道:“什么时候与她这么好了?”惦记他的同时也给无影准备了一些糕点? “额?”与谁?无影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主子。 赵荫眼神如刀。 无影战战兢兢的反问:“主子是说慕容小姐吗?那个……无影也不知。或许是……”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成语,“爱屋及乌!对,爱屋及乌!” 顿时,赵荫眸子内的冰雪全数融化,她喜欢爱屋及乌四个字。赵荫心情不错,将刻着无影二字的糕点轻轻的移到无影的方向。 “是给无影的?”无影有些难以置信,刚才不是还没有他的份吗?怎么现在主子竟然这般大方?怀着感恩的心,无影接过来,当他低头一看,幸好今晚的月光很亮,他一下就看到白嫩嫩的糕点上竟然刻着四个字,请给无影! 这四个字,是他的最爱! 此刻,因为一块刻着四个字的糕点,无影极其郑重其事的心中暗自决定:日后谁敢欺负慕容小姐,他就与谁势不两立! 当二人吃下一口糕点之时,皆是眼中一亮。 爽滑细腻,醇香润口,因赶了一整日的路,且还很是清凉。 不是一般的糕点吃起来有些干,会想要喝水。 真好吃! “太好吃了!太崇拜慕容小姐了,她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在小碟子里,紧密的放在一起,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有散开,慕容小姐太用心了!”无影鲜少说话,不过遇到美食的时候,就有点儿控制不住。可惜他就有一份。 欲哭无泪! 他悲哀的看着赵荫享受着美食。 主子太幸福了! 怎么能这么幸福啊! …… 几日后。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这两个月该准备些什么,毕竟两个月后就要启程前往齐腾国。 “要赶路许久,只拿一些换洗衣物和重要的物件便可。其他的东西一概不需要拿,待到了齐腾国的时候再重新购置便可。”慕容晓望着陈蓉给她的单子,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带着是累赘。 “小姐说的是,这么多东西到时候还需要雇佣几辆马车,费用不低。或许带走的这些东西都能再买几份了。”柳四娘赞同慕容晓的决定。 陈蓉叹了口气,“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只是有些不舍得扔罢了。”毕竟,自从搬到这里来后,除去发生的几件事情,在这里住的很是舒服开心,一下子要离开了,就感觉样样都舍不得。 顾大娘也是有些舍不得,“扔掉的话太可惜了。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段时间我就将不需要的东西卖出去,到时候也能得到一笔银子呢,总比扔了好的多。” “恩!好!”慕容晓点头,“还是顾大娘想的周到。” 君莫月一旁忍着笑,明明很有钱,主子却愣是财不外露。 君莫宇在院子里教着顾青练武功,顾青得知君莫宇会武的时候,央求着君莫宇教他,君莫宇与顾青同年,因为其外貌的关系,鲜少能够交到同龄的朋友,顾青性子忠厚老实,与他在一起交谈无需动用太多弯弯绕绕的脑筋,自然乐得教顾青。 顾青是个认真的徒弟,练武功最开始最难坚持的就是基础功,且还要看是否有你悟性和坚持。顾青两者皆有。 慕容晓看了一眼房外的情形,笑道:“顾青哥学的好认真。” “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小有成就。”君莫月点头称赞。 顾青娘一脸的骄傲,她笑不拢嘴,“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好,他练武也就是强身健体而已。” “顾大娘无需谦虚,顾青做什么事情都用心。”柳四娘笑道。 陈蓉点头,“你养了个好儿子。” 顾青娘更是笑不拢嘴,笑个不停。 一时间,房间内皆是笑声。 门外,响起虚弱无力的敲门声。 顾青正蹲马步还没到时辰,君莫宇去开了门。 开了门,不见前面有人,忽然下方传来声响,君莫宇低头一看,差点下了一跳。 两个浑身恶臭的人在地上蠕动,痛苦哀嚎,可能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凄惨的哀嚎声不大,但也可听见,他们都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柳四娘。” “柳四娘。” 君莫宇愣了一下,长袖掩着口鼻,冷冷的望着两人,忽然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不就是那日胆大包天在门前大闹特闹,最后灰头土脸,中了他下的毒后逃跑的二人吗? 他算了算,差不多是毒发的日子。 只不过,即使毒发,也不会瘫痪吧?而且夫妻两个都瘫痪了? 只听他们不断的虚弱无力的叫着:“我们要见柳四娘,让柳四娘见我们。” “以为你们是谁?想要见谁就能见谁?”君莫宇冷笑问道。自从知道他们对柳四娘做过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二人活的太好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愣,几天来的遭遇让他们从天堂瞬间坠落在地狱,简直是痛不欲生,走投无路之时,他们想到了善良的柳四娘,下人们偷走卖身契就跑了,无人管他们,而柳四娘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现在应该不会不管他们。 看见门前的情形,慕容晓从房中走出来,其他人紧跟着一同走出来。 当他们见到门前趴在地上,凄惨狼狈的王洛晨和左小青时,皆是愣住了,特别是柳四娘。她诧异的望着二人:“你们怎么落得这番模样?” 听闻柳四娘的声音,王洛晨和左小青双眼发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如同几年前,他们因柳四娘而享受到了丰衣足食的时候。王洛晨哭嚎着:“直到今日,我才发现你才是最爱我的,对我最好的,我罪该万死,不该那样对你。”他现在很后悔,若是柳四娘还在身边的话,他就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失去丰厚的家产。 左小青一脸鼻涕一脸眼泪的恳求道:“我错了,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贪念那般对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被猪油蒙蔽了心,才会做了那般天理不容的事情!姐姐,你再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她终于知道,有时候蒙蔽自己做错了事情,报应来的如此快! 君莫月冷笑,在慕容晓身侧低声道:“不要脸,做错了事儿以为一句知道错了就可以获得原谅?” 慕容晓神色平静,望着眼前凄惨的二人,心中叹气:世上如他们,如慕容昕的人并不少,总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情是小事,只要他们肯认错就一定能够获得原谅,只因他们现在很凄惨,而曾经差点被他们害死的人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所以,他们认为,自己的错误不是错误,应该要原谅的!她不是一个真正良善之人,做不到以德报怨,特别是面对曾经害的你生不如死的人。 “怎么落得这般凄惨?前几日见还是衣着光鲜,气势逼人呢。”顾青娘皱着眉道。隐隐约约之间还可闻见腐肉的难闻味道。这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四娘一直未语,只是冷眼望着他们。 左小青见状,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哭的越发悲惨:“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我们患了病,身上原本只是一些小伤口,可在几日之内竟然腐烂了,无法愈合。且我们欠了债的人前来讨债,将所有东西都抢走了,见我们没有银子还,竟然将我们打瘸了,我们爬着去告官都无用。求你,柳四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们一时迷糊做下的错事吧!求求你!” “是啊!我们都知道错了。现在我们落得这番天地,没有银子治病,伤口继续腐烂下去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死去。柳四娘,你这么善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救救我们吧。只要我将病治好了,以后我们东山再起,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小青,她就是个妾,就让她一辈子伺候你,好吗?” 往日的情分?柳四娘面色微微苍白,心中一片苍凉,“你们可曾念过往日情份?” 二人皆是一愣。 柳四娘眼中渐渐冰冷无情,看向君莫宇:“将他们撵走,他们与我毫无关系。” “柳四娘!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们不过就是做错了那些事情而已,你现在还好好活着,我们却快要死了,你当真要看着我们就这样死去吗?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王洛晨大惊,失魂落魄的毫无理智的追问。 柳四娘背过身,轻笑一声:“在我病重之时,你们勾结一起意图谋害我生命,将我身无分文的我撵出来,且要送进监狱里的时候起。你们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与我有何干系?” 君莫宇关上门,隔绝了那二人的仍旧有些猖狂的骂声。 王洛晨和左小青在门外待了许久,渐渐的认清了现实,柳四娘不会救他们了,他们带着骂声爬回暂时居住的破庙。 经历此插曲,气氛有些低。 慕容晓浅笑望着柳四娘,轻声道:“都过去了。”对于柳四娘而言,无论多么不堪的过去,都将成为过去。 又过两日。 今日,天空遍布乌云,一整日天色极暗,房中还需要点着油灯。 “什么天气?都阴了一天了,还不下雨?还不如下一场大雨痛快。”君莫月心情不爽的嘟囔了一句。 慕容晓扫了一眼君莫月,“不是不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必定会有一场大雨。”只是,天色如此暗,若是下雨怕是要倾盆而下,暴风雨与雷阵雨皆是有些不易赶路。赵荫,到何处了? 柳四娘笑道:“莫月姑娘,是有些憋坏了吧?原本小姐定下今日要出去买些东西,结果因为怕下大雨,这一天都待在家中,未曾出门。” 君莫月一时语塞,她发现主子心思敏捷,鲜少有女子能够企及,柳四娘也很聪明,这两个人在一起动脑子怕是没几个女人能算计的过。“说不过你们。” 忽然,君莫月面色一沉,极为防备的看向外面。与此同时,君莫宇没有敲门直接闯入进来。二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 “怎么回事?”慕容晓看向二人低声问道。他们二人皆是习武之人,能够察觉到百米之内的危险。 “小姐……”柳四娘看向慕容晓。 君莫月神色间有些凝重的看向慕容晓:“主子,有危险。” “继续说。”慕容晓神色镇定,未曾见丝毫慌张之色。能够让君莫月和君莫宇忽然紧张应对的危险,绝对不是小危险。 “数名武功高手潜伏在周围,而且就在院子四周。”君莫宇回道。此时,他紧握着扇子的手背上青筋冒起。能够让他们现在才有所的察觉的高手必定一般。 “莫宇,你去保护我娘他们,身上有多少毒药能够用上就用上。”慕容晓立即吩咐道。 “不可,在这种时候,我们唯一能够保护的人只有主子你!”君莫月立即冷声拒绝,她可爱俏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慕容晓正欲再开口,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阵虚软无力,“怎么回事?” “掩上口鼻!”君莫宇高呼一声。当那味道钻入他的口鼻时,他顿睁双目,“怎么可能!莫月,有人动了我的东西!”怪不得能够瞒得住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迷烟。 “什么?!”君莫月难以置信。但此时也无法顾忌太多,她和君莫宇从小在毒里长大,自然不怕这些东西。 慕容晓抓住君莫月胳膊,“去救我娘他们。” 突然,铺天盖地的箭矢袭来。 君莫宇从腰间抽出长剑与君莫月二人站在慕容晓和柳四娘的面前,挡开箭矢。 一切都来的太快! 不可思议的快! 以无法抗拒反击之力袭来! 忽然间,隔壁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不!”慕容晓红着双眼大叫一声。   ☆、第七十四章 一切刚刚开始 大雨倾盆而下。 震耳雷声轰隆不停。 刺眼闪电一次次劈裂乌黑云层。 宽敞官路上,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速狂奔,随身的黑色斗篷随风起舞,一道闪电照亮一切,无论是四周黑压压的树林,还是前往蜿蜒的路,在闪电亮起来之时,皆显露在眼前。 轰隆震心的雷声不断响着。 豆大的雨强硬的砸在身上。 “主子!前面有个小镇,不如去前面休息片刻。天气也太怪了,本以为明日才会下雨,怎么也想不到这会儿竟然会打雷下雨!”无影扬声喊道。心里直泛嘀咕。该死的天气,怕是要在路上耽搁一两日了。 赵荫漆黑眼眸看向前方,前方情形的确不适合继续赶路,“恩。”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小镇上。 一个不大的镇子,此刻还能住店的客栈没有几家。 只有一家客栈门前的灯笼是亮着的,无影看了一眼后便过去敲了门,不过一会儿,便听见客栈内传出来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客栈的店小二见到赵荫二人时,立即扬起招牌的笑:“二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是。”无影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店小二一听,便笑道:“今天的天气怪的很,原本以为这两天不会有赶路的人经过了,想不到今天晚上还有人注定,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入住呢,快进来吧,雨势太大。” 说话间,店小二看了门,请了他们进了客栈。 客栈内灯火通明,这个时辰客栈内竟然还点着灯。 无影习惯性的先打量一下四周。结果在距离窗户处最近的一个四方桌前坐着一名女子,此女正在吃着简单的粥和馒头,在女子似乎有所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时,抬起了头。 “王小姐!”无影意外的喊道。 王落云似也有几分惊讶,她看了一眼无影后,便看向紧接着进入客栈的赵荫,剪水双瞳内顿时漾起了一抹笑意,“王……赵公子,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也是从此处经过?” 赵荫漆黑莫测的眼眸缓缓看向王落云,银色的面具挡住他所有的神色,唯有一双冰雪般带着冷意的黑眸能够令人窥见,他神色极淡,即使见到王落云时,也未有丝毫惊诧意外之色,只是声音有些冷淡的点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令无数女子为之痴迷,却不敢有所靠近的男子态度冷漠,绝非针对任何人,王落云所认识的元铭,就是眼前的元铭,而并非与慕容晓在一起的元铭。 她不求赵荫会对她和颜悦色,因她知道他的过去,而慕容晓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能让他另眼相待?不过,一切都会在今日结束。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她从青山国皇宫离开后就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路,她看准了今日的天气,多少也算得上一些运气,果真在此处等到了她。 所有的想法在王落云的一言一笑间平复,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是自信而愉悦的笑意,“我是昨日便启程上路了,只不过路上有些耽搁,一个时辰前才到小镇子上,也只有这一家客栈还可入住。” “咦?王小姐,莫愁呢?怎么不见她的人影?”无影忽然发现,以往一直寸步不离王落云身边的莫愁竟然不在。 王落云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光,面上仍旧是笑意,“她突然说有些事情要离开几日。我便允了她去处理。无影,怎么会突然对莫愁上心了?莫非你对莫愁有意?若是当真有意,不如我与赵公子商量商量,将她许给了你。”说话间,她一直余光悄悄望着赵荫。 赵荫已落座于她前面的位置,神情冷漠。 “我怎么可能看上莫愁?王小姐莫要多想。”无影一听,愣了一下后,便是面无表情的拒绝道。莫愁那丫头心里头藏了太多的事情,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王落云以笑掩饰尴尬,却不会主动上前再与赵荫说话,而是对着身后跟随的一名侍婢吩咐道:“我有些累了,扶我上去休息吧。” 然后,再对赵荫道:“赵公子,落云一路赶路有些疲乏,先去休息了。” 闻言,赵荫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到赵荫仍旧是如此冷淡的样子,王落云忽然胸口有些发闷,若是未曾见到赵荫对慕容晓展露那般令人心醉的宠溺笑容,那么,她仍旧是不会有任何期待,可偏偏让她看到了,偶尔想起时,她多么希望被他呵护的人是她? 只能是她。 对,只能是她。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么就永远无法回头。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掺杂了太多的阴谋,不是你想要躲避便能躲避的。 王落云一步步上楼,当脚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她刚刚浮躁的心安静了,未来的路还很长,她有何等不起?如她刚才所想,能够陪着他面的风雨的人是她,知他过去的是她,世上无人如她那般,见识过他的残忍,能够为他的伤口上药。 现在她还清楚记得,他的后背,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慕容晓连死都不会知道,那条伤疤对他意味着什么。 不过一会儿,店小二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粥和馒头送过来。 无影坐在另一张桌子旁,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馒头,只觉得难以下咽,可此刻饥肠辘辘,就算难吃仍旧是咽下了。不禁看了一眼沉默中的赵荫,小声嘟囔道:“还是慕容小姐做的东西好吃,一个小小的糕点都能那么的可口。” 当听到慕容小姐四个字时,赵荫扫过来一眼,寒声道:“闭嘴!” 无影立即低头继续喝粥吃馒头。 店小二见到赵荫和无影只是喝了几口粥,明显不太满意,便陪笑道:“请二位客观见谅,因为现在是深夜,厨子们都睡着了,这些粥是早就做好的,明日早上厨子们都来了,二位客观想要吃什么倒时候告诉小的,小的一定会让厨子们用心准备的。”常年经过镇子住店的客官不少,店小二早就练出了几分眼色,光是看着他们便知晓眼前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非富即贵,得罪不得。 无影应了一声:“恩。去将房间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会上去休息。” “好嘞,客观等着,一会儿便会收拾妥当!” 外面,忽然一声响雷,震动的房子似乎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赵荫看向窗外,入目的是瓢泼大雨,天边划过一道闪电,他眸子渐渐幽暗,此时此刻,心底似乎略微有些沉。 是受天气影响? 亦或是有事发生? 皇宫。 惠妃服用了王落云留下的药后,不过就是几个时辰,便发现她因为几日来不曾安寝而略微暗淡的面色已变得红润,甚至头发已长出一点点。 果真是神药! 她一直坐在铜镜前,激动的无法入睡。 几日来的绝望慌张,今日终于平复了。 她望着铜镜中渐渐的恢复往日神采的自己,嘴角扬起高傲的笑意,红唇轻启:“果真,老天是站在本宫这边的。” 不过一会儿,一名宫女小跑过来弓腰在惠妃耳边耳语了几句。 闻言,惠妃半眯着眼眸,冷笑:“她该死,是她太胆大。竟敢阻拦楚王的路,再狐媚的勾引楚王时,就该有准备有朝一日会死。”她忍辱多年,用尽心机才能够盛宠不衰,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皇帝的母亲,成为皇太后,坐享荣华富贵。不会担心皇后的刁难,皇上的冷落。 宫女战战兢兢的立在一侧不敢多言。 惠妃凌厉的目光扫向宫女,“此事不可让楚王知晓!” “是,娘娘。”宫女立即应道。 “下去!” 楚王府。 此时此刻,突然来临一位极为神秘的贵客。 此贵客身份神秘,就连容貌都未曾被人看到过。 跟随其身边的人也极为神秘,一路如风,流剑亲自引路。 现在,雨势已有些减小。 流剑不敢直视此人,只是不经意间看到男子的薄唇时,只是薄唇那轻轻勾起的弧度,便可看出他骨子里的令人心颤的凉薄。 南宫云城早就在正厅内设宴款待。 当来人踏着雨水进入时,南宫云城俊颜上现出一抹笑:“世子,等候多时。” 翌日。 清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赵家别院。 “不!” “不!” 一整晚躺在床上昏迷的女子不断的哭喊着,似一直沉在梦魇中无法抽身。 守在床边的姐弟二人仍旧一身狼狈,二人眼眶发红。 此情此景,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们同样经历过。 “是谁?究竟是谁?竟能够有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能够令你我毫无防备,若非我们拼尽全力,小姐与我们必将死在无数的箭矢之下。”君莫月双拳紧握,声音压低气愤道。 君莫宇紧抿着唇,望着仍旧昏迷的慕容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因为某些原因将疑惑压下,“姐,我们该想想,主子醒来后该如何告诉她,她的娘亲,顾青娘两,死了?” 闻言,君莫月隐忍不落的泪一下夺眶而出,“似乎还是刚才,他们还在因为顾青认真练武而高兴,因为要举家搬迁而张罗,这一刻,却都成为了过去和梦。” “姐……” 君莫月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君莫宇。 “姐,此事,不简单。”君莫宇紧抿着唇。 君莫月皱起眉。 忽然,一道极为冷静的声音响起,“君莫宇。” 二人闻声,同时看向忽然清醒,但是去冷静的让他们诧异的慕容晓。   ☆、第七十五章 “你必定怀疑了某个人,是谁?”慕容晓冷眸抬起,无波澜起伏的看向君莫宇。 君莫宇的心咯噔一声,躲避慕容晓那冷的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眼睛,又或者他感觉到了慕容晓骨子里那浓烈的恨意。下意识里他选择了隐瞒,“主子,昨夜我们仓皇逃出,你体内还有余毒,虽已经清了一些,但是现在身体仍旧是虚弱,这些事情现在莫要担忧,交给我们姐弟二人处理便可,一旦有了消息,我一定会告知于你。” 君莫月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犹豫了一下后,便也加入了劝说慕容晓的行列中,“莫宇说的对,主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还有柳四娘,在我们拼力逃跑的时候,柳四娘肩膀中了一箭,现在还在昏迷。如今我们正在王爷的别院内,这里有许多高手,十分安全。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莫宇,等到我们查到了谁是这次暗杀的真正凶手,我们一定会告知主子。” 姐弟二人心中都打了鼓,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担忧如若慕容晓无法接受陈蓉几人的死亡而痛苦万分,他们该如何?此刻王爷正在赶路回往齐腾国,且即将面对的事情也是非常棘手的。而昨晚发生的事情太过不寻常。 而现在,慕容晓这般冷静,冷静的更加的不同寻常。 明明刚才在昏迷的时候仍旧哭喊着不,不要,不可以。显然陈蓉等人的死对她打击很深。可现在,她冷静,哭了一整夜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甚至不见任何悲痛之色。 在他们话音落下后,她收回了那沉静的眼睛。 一时间,静默无语。只闻窗外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了许久,君莫月望着寂静无声,仍旧睁着眼睛望着天棚顶的慕容晓,轻轻咬了咬唇,不知为何,没有哭声,没有歇斯底里,她仍旧是感觉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悲凉,她声音沙哑,别过脸,此时,竟无法去面对慕容晓的冷静,“主子,我派人去将夫人他们的尸体抬了回来,找人正清理给他们换衣服呢,等着主子你的身体好些,我们一同将夫人他们安葬了可好?” 君莫宇深深的吐出一压抑在心口的气,几经平复,情绪有所好转。似乎,顾青认真学武的样子是刚刚发生的一样,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昨日,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生活逍遥自在,虽平淡,却令他记忆犹新。只是短短几日的相处,就如同亲人一般的聊天谈笑,吃着顾大娘的手艺,为柳四娘抱打不平,为夫人调养身体,等等细节,原本以为不重要,也没有刻意去记住,结果,现在却无比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想到这里,他看向慕容晓,心中又是无比的纠结与害怕,如若……如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她会如何选择?如若报仇,那么势必要与主子没有结果,如若不报仇,那么……可能吗? 所以,隐瞒?只能隐瞒? 还有,如此大规模的暗杀,不该是他怀疑的那个人能够做到的,所以在青山国应该还有同谋。会是谁?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不,只能是他想多了。 就在他心中惴惴不安之时,慕容晓再次看向他,这一刻,他对上慕容晓那深暗如地狱的眼眸时,神色一紧。 “君莫宇,无论你试图隐瞒什么,都将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你心中所猜疑之人,并非我没有怀疑。只不过,我给你时间,我娘他们下葬之日,便是你告知我实情之日。”慕容晓虽神情冷漠,话语却极其咄咄逼人,漆黑的眼眸看着你,似能看穿你心中所想。 君莫宇身形一颤,面色微微苍白,他低下眼眸,轻声应道:“是。” 或许,这些日子他们看到的都是慕容晓的表面,认为她对人温柔,特别是对身边的人,从来不会严刑厉色,甚至会与你一同开玩笑,以一个平等的朋友的关系与他们交谈相处。原本以为就是她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让主子动心。 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她观察敏锐,且在面对巨变之后,仍旧如此冷静的让人可怕! 还记得,当初他们失去家人的时候,整整一年都在消沉中,甚至做恶梦,想要一同死去,发了疯的想要报仇,结果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将自己逼入绝境,若非王爷相救,他们现在绝对不会如此潇洒的活着。 不止是他惊讶,君莫月同样心中震撼。 “此事无需禀告赵荫。”慕容晓接着又冷声吩咐道。 “好。”姐弟二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墓地挑好了吗?”慕容晓闭上眼睛,声音陡然变得多了几分颤抖和波动。 君莫月点头道:“已经挑好了,无论是风水还是位置都不错。” “恩。” 又重新陷入静默之中。 “你们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一下便可,无需担忧。”慕容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无声退下。 在二人离去后,慕容晓立即睁开双眸,乌黑的飞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瞬间乌云密布,狂风乍起,无数阴云翻滚,瞬间的眸光波动,生出凛若寒冰般夺人魂魄的犀利杀气。 君莫宇的隐瞒,透漏出来的讯息。 是王落云…… 下手,真狠。 只是,不该只有王落云一人,即使王落云在齐腾国可以只手遮天,且因为赵荫的关系,即使犯了错,也不会有任何追究。可这里是青山国,非齐腾国,一定有合谋。 慕容晓再次缓缓闭上眼眸,无法忘却的画面清晰的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烁着,凄厉的临死前的叫声如同就在脑海中生长了一般,一下,一下,一下,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凄厉。 ——陈蓉轻柔温暖的手拍着她手背,喜悦的拿着刚做好的衣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穿上,慈爱的目光将她笼罩。 “晓晓越来越漂亮了,这么普通的衣服晓晓怎么穿的如此摇曳生姿?好看极了!” 她撒娇的靠在陈蓉纤细的肩头上,“娘,我喜欢穿你做的衣服。不是我好看,是娘的手艺好!谁的手艺都比不上娘。” ——一切恍然如梦! 冰冷的,无情的,梦! 慕容晓胸口触不及防狠狠一疼。 她紧紧按住胸口,窒息的疼痛似稍有缓解。 或许,一切才刚刚开始。 或许,从昨日开始,她所期望的生活将彻底远去。 或许,那短暂而绚丽曾经从未经历,而如今经历一次却在昨日之前还在心中甜蜜的梦,将终结。 她无法蒙蔽双眼,更无法蒙蔽内心。娘,顾大娘,顾青哥,他们的死,他们的仇,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报! …… 翌日。 青山翠柳间,山顶最美之处。 慕容晓几人站在一侧,望着几口棺材落下。 飞扬的土渐渐的将棺材都掩盖。 转眼间,几个墓碑映入他们眼中。 慕容晓走近,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似抚摸着娘亲的头发,温暖的手,似还在娘亲的怀抱里,做着被母亲宠爱关心的孩子,她嘴角轻轻勾起,似要撑起一抹笑,“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不放心我,无论做什么事情,如若没有把握我不会去做的。娘,我们商量商量,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我还想被你呵护,被你唠叨。恩,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要说,可又怕你唠叨什么我又无法听见,不过即使听不见,我还是能猜到你想要说什么。娘,我会好好的。” 望着墓碑失神片刻。又转而到顾青娘的坟前,她仍旧是微笑着,“顾大娘,你总是担心顾青哥会找不到媳妇,其实,顾青哥忠厚善良,会有无数的女子喜欢他,等下辈子,你一定会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 带着笑意,她又走向顾青的坟前,“顾青哥,你是个善良而忠厚的老实人,你是世上最简单纯朴的人,本想亲眼见到你娶一个懂你爱你的美娇娘,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顾青哥,有时候偶尔可以自私一些,多为自己着想。不用为了讨好谁,而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若有可能,我很希望你下辈子做一个无忧无虑,却开心活泼,有点小自私,却还是那么善良的人。这里风景极好,我想,你们都会喜欢。” 不远处似乎传来虚幻的如同梦境的萧索琴声,萧索悲凉,一段段琴声似在诉说着弹奏人的悲苦心事和经历。 慕容晓唇边笑容顿时冷凝,朝着发出琴声的方向看去,前方入目的却只是一片丛林。 “是谁在弹琴?这里人烟罕至,怎么会有人前来此处弹琴?”君莫月打量四周,经过前晚之事,她现在变得处处小心,发生过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君莫宇沉思半刻后,忽然面色微微一变,“此乐声,姐,你不觉得熟悉吗?” “熟悉?”君莫月仔细一听,才发觉刚才为何会觉得有些怪异,那是因为她听过这首悲哀的曲子。 慕容晓回眸看向姐弟二人,“从哪里听到过?” 姐弟二人蹙眉回道:“王爷。”   ☆、第七十六章 “莫非是王爷回来了?”君莫宇喃喃自语,可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绝对不可能是王爷,王爷现在还在赶路,绝对不可能赶到此处弹琴,可若非是王爷,又是何人弹奏?且在森山之中?” 君莫月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此曲是王爷的母亲所创作,除了无人无人能够弹奏出此曲中的那深切的悲凉。而此刻弹奏之人,弹奏出来的意境与王爷极为相同。” 二人皆不免疑惑起来,其实私心里非常希望弹奏之人是赵荫,如此眼下困境必定能够解决。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赵荫能够回来一次,但绝对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回来两次。况且,现在的情况如此特殊。 慕容晓沉默半响后,便起身朝着传来乐声的地方走去。 姐弟二人紧接着跟上来。 大概下到了半山腰,在一处密林中,渐渐的感觉到乐声越来越清晰,且那悲凉之意越发的浓郁,听者甚至会有一种错觉,会觉得在乐声中渐渐的将自己迷失,逐渐的在如此悲切没有尽头的黑暗中将自己溺死。 呼吸微微有些不畅。 慕容晓心跳越来越快,乐声似有一种魔力,能够将潜藏在你灵魂里的痛苦,挣扎,噩梦,通通一齐重新体会,她神色凝重,突然有一种直觉,赵荫的母亲在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必定在遭受着某一种她无法想象的痛苦,否则,绝对不会做出如此犹如身在地狱,经受万般痛苦的悲凉之音。 忽然间,慕容晓感觉到,重重迷雾摆在眼前,她以为能够看清的,了解的,皆已化作迷雾展露在眼前。 身后的君莫宇和君莫月二人皆是不敢大声喘气,因为他们感觉到了紧张。 忽然,乐声突然急转,快,凌厉的抓不住乐声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便忽然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君莫月疑问。怎么后悔弹奏的与王爷的不同? 君莫宇低声对慕容晓解释道:“主子没有听过王爷弹奏过此曲,刚刚前半部分一模一样,但是刚才忽然的急转,接下来的就完全不同了。” 就在乐声停止之时,慕容晓刚才还觉得难以呼吸的感觉,此刻恢复如常,望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密林,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姐弟二人,沉声道:“我们走。” “主子不去看看是谁在弹琴吗?”君莫月疑问。刚才一路走来,她越来越好奇究竟是谁能够弹奏出与王爷一模一样意境的曲子,或许与王爷有一些牵扯也不一定。 慕容晓摇头,“不需要。”无论是谁,如若不是赵荫,那么此人出现在此处,且用赵荫弹过曲子引人来此,那么就注定此人的目的就是引人前去! 守株待兔?她不是那只兔子。 且,此人,非奸即盗。刚才决定前来此处,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或许与赵荫有着某种关系,但一路走来,她转变了主意。 “是,我们走吧。”君莫月立即应道。 三人皆是不曾犹豫,立即离开此诡异之处。 在三人离开不久后。 密林的前方百米之处。 纵横树影间,一名男子身姿慵懒的靠着大树,双腿间置放着一把琴。 他双手紧紧按在琴弦上,刚才急转变换的乐声终止于他双手间。 男子极美,头靠在树上,双目紧闭,五官分明,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脑后,柔顺的发丝有几根垂落在脸颊上,姿态放荡不羁,即使闭着双眸,仍旧可看出他上翘的双眸是邪魅的丹凤眼,秀挺的高鼻,殷红的薄唇,脸容肌肤是古铜色。 不过一会儿,有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来到他的面前,“回禀世子,他们在快要到来此处的时候,又折返回去了。” 男子闻言,缓缓睁开双眸。一双邪魅的丹凤眼,黑如夜,犹若万丈深渊。“无碍。” “世子,接下来该如何?” 男子低首,眸中闪烁着刺骨冷意的笑意,指尖从琴弦上轻轻拂过,一声琴音流泻,“若元铭看上的女人,是个草包,凡事不经大脑的女子的话,又怎配本世子浪费时间?既然这个女人不好奇,那么,暂且就等等,她最近要做的事情看来不少。” “据卑职查探,是楚王的母亲惠妃派人暗杀他们的。只不过因君莫月姐弟二人武功极高,只是死了几个不重要的人。” “惠妃?她一人之力还不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暗杀行动。”男子轻笑一声,忽然觉得有几分意思,南宫云城怕是还不知晓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吧? 黑衣护卫点头,“不过是何人与惠妃合谋,卑职暂且没有查探到。不过,世子,咱们何时才能回玄燕国?” “不急,暂且再等等。游戏,要慢慢进行才会玩的尽兴,元铭?不,他好像很喜欢用赵荫这个名字。他若回来青山国怎么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吧?两个月时间,足够游戏玩的尽兴了。突然对慕容晓有些好奇,一个容貌平淡无奇,身份低微且被南宫云城厌弃的女子,哪一点会让赵荫有几分喜欢?”男子薄唇邪魅的扬起,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兴味的笑意。 …… 赵府别院。 “主子,已经有消息了。”君莫宇敲门而入,进了屋,便向立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慕容晓禀告道。 “是谁?”慕容晓并未回头,声音却极为清冷。 君莫宇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这两日的慕容晓太过不同,可究竟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个理所然来,最重要的是他总是感觉到不安。不过,有些事情却是拖不得的。“是惠妃。” “惠妃?”慕容晓眉尾抬起。初时,她竟没有反应过来惠妃是谁,与她有何恩怨,突然想到,惠妃是南宫云城的母亲,且是一个极其有手段的人,若非无影一次偷袭,惠妃此时必定凭着她的手段,让南宫云城又恢复以往的权力巅峰。 只是,惠妃为何会忽然对她暗杀?如今的她,与楚王没有任何关系。是啊,暗杀一个人可以没有什么理由!若是杀了她,那么此事就会就此终结,可惜,惠妃杀的是,这些日子带给她温暖,而她最为珍视的几个亲人! 杀了她,她无能为力复仇! 杀了她的亲人,那么,她甘愿化身一条毒蛇,对敌人穷追不舍! “是,惠妃动的手。”君莫宇点头。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也是有些诧异,慕容晓与惠妃无冤无仇,为何惠妃会下如此杀手?若是想要杀慕容晓,派一两个杀手不就可以了?而是弄出了这般大的动静。 难道,真的如他猜测那般? “不过,我想楚王应该不知情,若是楚王想要动手,何必用惠妃的暗卫,若是那天晚上楚王动用的是自己的人话,我们谁都逃不出去。”君莫宇想了一下,接着道。 慕容晓转过身来,眼眸宁静若古井,无一丝波澜,“君莫宇,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主子,你?”君莫宇一惊,难道是她猜测到什么了吗?不可能,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如若知道就不该是眼下这般冷静。 此事,他与莫月已经商量好了,绝对不能让她知晓,况且现在一切都是他们猜测,他们也在暗中查此事。就算真的确认是王落云也参与其中的话,事情只会是更复杂,对王爷不利,对她更为不利。 “恩。”慕容晓深深的看了君莫宇一眼,眸子内流转着莫测的暗光,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有人皮面具吗?” 君莫宇愣了一下,以为慕容晓会穷追不舍的追问,却未曾想到,慕容晓会突然换了话题。他连忙应道:“有,只不过人皮面具不能戴在脸上,因黏贴面具的东西极其伤害肌肤,若是超过一两个时辰,就会毁容。所以这也是我,为何从来不带人皮面具的原因。而且,人皮面具保存的时间也不长久,剥下来后若是保存得到,也只能在一两个时辰内使用。主子想要人皮面具?若是想要,我可以现在去物色人选。” 闻言,慕容晓失神片刻,直觉拒绝:“不需要。”一些人皮面具不过就是小说中加以神话的,同时也是血粼粼的。她回眸看了一眼梳妆台上摆放的各种胭脂水粉,眸光一闪。 “是。”君莫宇松了一口气,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去剥人皮,所以也未曾亲自动手做过这些事情,更没有在研究毒的时候,去研究如何让人皮面具保存更久的时间,还好,慕容晓没有下命令,否则,他为了执行命令,却是要亲手去物色人选。 “下去吧,告知莫月,如若柳四娘清醒了派人来告知我。”慕容晓轻声吩咐道。 “是。” 慕容晓凝视窗外的葱绿园景,眸子越来越深暗。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声,“慕容小姐,柳姑娘醒了。” 一刻钟后。 慕容晓随着下人的带路前来,站在房外,隐约间听见柳四娘压抑的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夫人,顾大娘,顾青,就这么死了?为什么?我不相信,一定是噩梦,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吗?小姐呢?小姐能不能接受?不,小姐一定将悲伤隐藏起来不会让我们知道。最伤心的不是我,而是小姐!” 闻言,慕容晓身形一僵,眼底深处流淌着一丝痛意。转眼间,又恢复一片死寂。 “小姐没事,夫人他们已经安葬了。主子很坚强,你莫要担忧。现在最关健的是,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子骨本身就不好,箭伤是雪上加霜,若是此时你因为悲伤过度,怕是更加的承受不了。”君莫月叹了一口气,搂着柳四娘劝道。 柳四娘抽噎,忍着不断涌冒的眼泪,“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可恨!”他们搬离慕容府,刚刚在小宅院里生活没有一段时间,且刚刚适应了如此惬意悠闲平静的生活,却忽然在一个夜里,被全部毁去了!可恨!极其可恨! “现在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若是不想让小姐担忧,你现在该做的是,收起悲伤,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而我们需要更好的对待自己,唯有如此,才能去帮助小姐。对吗?”君莫月转开了话题,没有告知柳四娘究竟是谁下的杀手。 从君莫月的话语中,柳四娘心思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端倪,正欲追问,门被推开,慕容晓走了过来。 见到慕容晓的瞬间,柳四娘心口突然一痛。 因为,紧紧是三日的时间,慕容晓瘦了!面色苍白的不见丝毫血色!这些日子,慕容晓被顾大娘给调养的,面色红润,且还胖了一些,可眨眼之间,短短三日,便恍若两个人! 那双眼,就算是深陷监牢中仍旧是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森黑无底的平静,可怕! 如她所说,最受煎熬的人不是她,是慕容晓!最痛苦的人不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人不是她,皆是慕容晓! “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慕容晓走过去,声音很轻柔的问道。 柳四娘刚刚忍住的泪一下子没有忍住,泪水如泉水般不断涌冒,“小姐,我,我很好。你……怎么样了?”她因为中了一箭,因为昏迷,没有见到夫人他们被万箭穿心的惨状,若是见到的话,她绝对无法重新站起来如此冷静的面对众人。 可她在昏迷之前,清楚的听见了慕容晓那撕心裂肺的大叫。 现在的冷静坚强意味了什么? 柳四娘不敢深想下去。 慕容晓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擦了柳四娘脸上的泪,笑道:“我也很好。” 真的很好吗?柳四娘闭上眼睛,哽咽的回道:“那我就放心了。” 慕容晓温声安抚着,“在此好好养伤,这里是赵府别院,四周都是高手,不会有人再无声间攻打进来。其他的事情,无需你去想,眼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恩恩。”柳四娘低着头擦干泪,不断的点头。 “厨房已经熬好了药和粥,你一会儿吃些粥后将药服下,好好休息。”慕容晓又安抚了几句。 关于陈蓉几人的死,此时此刻,谁都不想去提及,选择不去提及,就是不想再去碰触疼痛。 看着柳四娘入睡后,慕容晓和君莫月一同从房中离开。 走在鹅暖石铺就的小路上,君莫月望着走在前面的慕容晓,心中隐隐惴惴不安。 “在想什么?”前面忽然传来慕容晓的询问声。 君莫月心口一颤,连忙回道:“我在想,主子现在不如好好养身体,等待着王爷回来?左右不过就是两个月的时间,等到王爷回来后,再向惠妃报仇也不晚。” 慕容晓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向君莫月,看着君莫月俏丽可爱的脸容,低声问道:“莫月,即使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亦不会对你们怒恨。只是,你们可曾想过,纸包不住火?” “主子!”君莫月忽然意识到不妙,即使她和君莫宇什么都不说,慕容晓此刻洞若观火的目光,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对你,对王爷都是最好的。” 顷刻间。 周身气息逐渐冷若寒冰。 慕容晓突然笑了,眼眸半眯,弯弯如月,“莫月,别紧张,我做事向来有分寸。” 君莫月松了一口气,“主子,你吓死我了!主子,这几日来,我未曾安眠过,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主子,听莫月一句话,只要两个月后王爷归来,一切事情都好办了。无论是什么事情,王爷都会为主子讨回公道。只不过……主子,能否为王爷着想一下?有些事情复杂的或许主子难以想象,到时候,也许会发生主子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慕容晓低敛着眼眸,不知是在想什么。听了君莫月的话后,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虽然得到了慕容晓的回应,君莫月仍旧是感觉到不安,她又道:“主子,王爷,其实身边危险重重……” “谁?!”君莫月话未说完,便听见君莫宇的一声厉喝。 她立即防备的将慕容晓保护在身后。 慕容晓蹙着眉,凌厉的目光看向四周。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君莫宇提着剑逼近一人。 那人在君莫宇与几个护卫的围攻之下,被擒住。 “莫愁?怎么是你?”当君莫宇挑开那人的面纱,见到容貌后,惊了一下。怪不得能够潜入别院内,原来是莫愁! 慕容晓和君莫月已经走了过来。 莫愁面无惧色,从容的起了身,冷冽的眼眸看向君莫宇,面无表情道:“你的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让我刮目相看。” “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别告诉我,你是随意逛着逛着就来了这里。你现在应该是在王小姐的身边吧?”君莫宇逼问道。对莫愁极为防备。忽然,意识到不妙,莫愁出现在此处,定是要查探慕容晓现在的安危。 闻言,莫愁冷笑回道:“那天晚上其实你就已经有了猜测不是吗?君莫宇,别忘记你的身份!你虽然受王爷的命令保护慕容晓,但你最终的主子绝对不是慕容晓。而是王爷!”她看了一眼渐渐走近的慕容晓,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又道:“不想让事情更加复杂,别拦着我的路。” 走近的慕容晓,虽然隔了一小段路,但是远远的从模糊的面容和身影上,认出了莫愁。 显然,君莫月也认出了莫愁。怎么是她?! 君莫宇回眸看向走近的慕容晓,心中挣扎。吩咐一侧的护卫:“你们退下。” “放了我!”莫愁又催促道。“难道你想让慕容晓看到我?难道你们就如此甘心的跟随在慕容晓的身边?王小姐对王爷而言,意味着什么,想必你该是比我还清楚。其实,最好的终结就是,那天晚上你和莫月逃离,慕容晓死。” 就在君莫宇犹豫间,慕容晓已经走到跟前。 既然暂时逃不了,莫愁同样是无惧的看向慕容晓,“你的命真大。” 慕容晓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看向莫愁的目光如沉积了万年的寒冰,散发着幽幽的寒气,凛冽如剑,杀人无形。“莫愁?” “是我。”莫愁朝前走近了一步,看向慕容晓的眼神几分不屑冷蔑。 “是想确定我有没有死?抱歉,让你和你主子失望了,我还活着。”慕容晓浅笑说道。 君莫月暗中看了一眼君莫宇,怎么回事! “是很失望,慕容晓,你身份低微,本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该与王爷走的太近。你认为你真的能够配得上王爷?你什么都不知道,对王爷一点儿都不了解。王爷喜欢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趣而已。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出现会给王爷带来多大的麻烦!”莫愁目光阴狠的望着慕容晓。 “莫愁,闭嘴!”君莫月怒喝一声。 莫愁冷扫了一眼君莫月,“你心里头也是如我这般想的吧?何必为了讨好王爷,对慕容晓如此巴结?” 君莫月气节,“你!莫愁,你当真不怕王爷知晓此事后,会杀了你?当真以为有王小姐护着你,王爷就不会对你痛下杀手?” 莫愁眸光微动,有些片刻的错愕。在她的心底深处,一直怀揣着一个美丽梦幻的梦,无论她做错什么,王爷都不对伤害她…… “杀了她。” 几人忽然看向突然下了命令的慕容晓。   ☆、第七十七章 不是希望是绝望 皆是不可思议。 “主子……”君莫月微微皱眉,她无法猜测到此刻慕容晓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莫愁是王落云的人,且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明朗,若是轻易杀了莫愁,慕容晓怕是遇到更多的困难。 君莫宇怔楞。 莫愁错愕片刻后,立即冷笑看向慕容晓:“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凭什么杀我?”有君莫月和君莫宇在,她不担心慕容晓会失去理智杀了她。暗自懊恼,竟然被君莫宇发现了行踪。看来,虽然王爷不在别院内,别院内仍旧是留着不少的高手,以及君莫宇这两年内工夫更是突飞猛进,能够如此快的察觉到她的行踪。 “莫愁,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王小姐身边的一个护卫而已!若非是顾及王小姐的存在,此刻,别说是主子下令,我也可杀了你!王爷让我和莫宇跟随主子,那么主子这辈子都是我们的主子。你辱骂我们,我们可以不去计较,但是,此刻,你再而三的挑衅主子,辱骂主子,就别管我心狠手辣!”君莫月原本这两天心里就憋着一个大秘密,如今又被慕容晓知晓暗杀之人除了惠妃还有王落云后,她总算也松了口气! 不是他们不想着办法隐瞒,而是莫愁愚蠢,将一切都表明出来! 姐弟二人心灵相通,君莫宇刚才也有几分犹豫,不过念着以前也算是见过几次面的缘分,对莫愁也算和颜悦色。但是,君莫月一句话说对了,蔑视慕容晓,与蔑视他们有何差别? 莫愁踉跄退后一步,不可思议的望着忽然转变了态度的君莫月姐弟二人,“你们,难道被蒙蔽了双眼?”虽说王落云密谋暗杀慕容西奥之事,当时她有些不同意,但是当她得知元铭明知道齐腾国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可他竟然会折返! 折返的行为提醒了她,无论如何,慕容晓都必须死!否则,将来不仅会成为王落云的眼中钉,更会成为元铭的绊脚石!她自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慕容晓算什么?凭什么能够得到元铭的另眼相待?那般温情相对? “你说错了,如若放走了你,我们将无法向王爷交代,更无法向主子交代。”君莫月面无表情,冷眼望着莫愁的猖狂和痴心妄想。最开始认识莫愁的时候,虽然莫愁偶尔目光会追随王爷,但是莫愁是一个有分寸的,向来将心思隐藏极好。 可惜,在面对慕容晓的时候,不是蔑视,便是冷嘲热讽!如今更是登门入室要杀人! 君莫宇冷笑道:“莫愁,我给你几分颜色,是因为你以前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虽然时常莫非王爷装的一脸冷若冰霜,但是,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为何无影总说你假惺惺吗?因为你,的确装模作样!狐假虎威,你在质问他人凭什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 莫愁紧皱起眉,这一刻冷静下来,防备的看着三人,镇定的回道:“那又如何?这两日若是王小姐没有得到消息,她必定已经猜到了行动失败,届时她必定会想到方法解决。而你们,当真要杀我灭口?” 慕容晓一步步走过来,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怒气,平静的令人诧异,她停在莫愁的面前,笑问:“那天晚上,你就站在不远处,指挥着他人不断的发射箭矢,对吗?” 一句话,提醒了君莫月和君莫宇,若非对他们有所了解的人,怎会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君莫宇面色阴沉,寒声质问:“你也想杀死了我们姐弟二人?” “你们若是抛下慕容晓逃跑的话,那些攻击对你们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况且,即使我布下天罗地网,你们仍旧逃出来了不是吗?”莫愁紧紧皱着眉反驳。 慕容晓浅笑出声,清冷的笑声敲打在莫愁的心上,“莫愁,你做的真好,简直是好极了。看着我们在小小的院子里挣扎,痛叫,你是不是感觉很快乐?你眯起双眼,快乐的欣赏着你创造的局面,望着平静的小院子,因为你们的到来陷入一片慌乱。望着那无辜的人,被无数的箭矢穿过胸膛,穿过肩,直到布满全身,究竟这个人生前是什么样子的,你是否已经忘记了?” 莫愁再次退后几步,当她触及到慕容晓含着笑意却毛骨悚然的漆黑双眸时,突然感觉似乎她现在面对的人是个魔鬼。“你……你……” “回答我,忘记了吗?”慕容晓逼近两步,声音冷如剑,嘴角却笑意若春风。 一条,凶猛的毒蛇,渐渐靠近,在逼近她的心!此时,莫愁感觉就是这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恐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一个没有武功,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在攻击着她的防备,令她感觉到恐怖。可是,随着慕容晓的一步步靠近,她却下意识的一步步后退。 “忘记了?没关系。你不记得他们在被你万箭穿心之前是什么样子的,我会让你记起。”慕容晓嘴角的笑意绽放,如一朵罂粟花突然绽放的那一刻。 莫愁愣了一下,不耐的大吼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下一刻,随着莫愁的一声大吼质问,紧随而来的是,一把利剑穿透肌肤,刺破心脏的声音! 一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乎预料。 当莫愁鲜红滚烫的血溅在君莫宇的脸上时,他的目光还在刚才慕容晓突然抽走的那把剑上,谁也不会想到,看上去柔弱似乎连鸡都不敢杀的慕容晓会忽然夺了他的剑,更是突然执剑刺向没有防备的莫愁! 君莫月顿睁双目。 莫愁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低头望着胸口的已经没入的剑,看着自己的血不断的涌冒喷洒而出,“你……你……”慕容晓竟然真的敢杀她!而且,还是在她毫无防备之时,根本就没没有想过慕容晓会动手! “你该偿还的远远不止这些,你死后,我会让将你丢在森山野岭,让路过的各种动物分食你的*,啃咬你的骨头。啧啧,你不妨趁着现在有几口气,好好想着那种你最觉得美妙的场景。你有许多种方法暗杀我,而你偏偏选择的是殃及他人,且被你殃及的他们,千疮百孔。你罪过的是,让我记住的是他们最后的样子,却不记得他们笑的时候是何等的美好。”慕容晓冷眼望着莫愁在她的话语中惊恐的睁着双眼,口吐鲜血的倒下,而她眼中的光越来越寒,越来越冷。 君莫月与君莫宇面面相觑,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慕容晓冰冷的侧脸,他们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慕容晓心中的痛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且,她变了! 变得为了报仇,无论多么血腥,多么不折手段,她都在所不惜! 那么…… 她怎么可能会放过王落云? 所以,此事不能再瞒着王爷了!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王落云背后所涉及的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 慕容晓冷目游走在莫愁浑身上下,望着莫愁倒在血泊中,她眼前渐渐的被无数的血,被那恐怖求救的痛叫声,他们万箭穿身的凄惨景象掩盖。 耳边似乎还传来,娘亲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晓晓……躲起来……晓晓……我的孩子……” 又似乎听到顾大娘中箭后,痛苦的大叫着:“啊……啊……青儿,快走!” 接着顾青哥疯狂的大叫,“娘……娘……” 当她被带走逃跑时,那两个房间的两道门突然倒下,她望着顾青将顾大娘护在怀中,连死,顾青都在保护着顾大娘。 而她却看不到娘。 因为娘身上都是箭。 漫天的箭矢如雨袭来,夺走的是她好不容易历经两世才得到的亲情,亲情的感觉她刚刚为它沉醉,她贪恋着被娘亲呵护照顾的那份温暖感觉。 在她来不及去让陈蓉体会更多的世间美好,来不及让更多的神医将陈蓉的陈年旧疾都治好时,来不及看到顾青哥娶妻生子时,一切,都终止在那个夜晚! 莫愁的死,只是刚刚开始。 “主子……”君莫月尝试着靠近沉在地狱中而无法抽身慕容晓。 而慕容晓忽然闭上双眼,已经转过身。 “按照我刚才所说的去做。”慕容晓睁开双眼,已是不见眼中还有半分的悲色。 “……好。” 慕容晓先是看向君莫月,然后又看向君莫宇,收回目光,轻声道:“剩下的,你们去处理吧。我有些累,想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好,你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和莫宇会做。”君莫月立即应道。 姐弟二人望着慕容晓离开,直到消失在眼前。 君莫宇回头看向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的莫愁,“姐,有些事情我们控制不了了。” “或许,并非我们最初想的那么简单。以为只要隐瞒一切,不让主子知道除了惠妃还有王小姐参与其中,那么,就不会让王爷有所麻烦,更不会让主子再次招惹来杀身之祸。可是,莫愁如此无所顾忌,是不是背后还隐藏了什么?”君莫月面色凝重。 “是,的确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我去飞鸽传书给王爷传消息。你这两日好好保护主子,莫要再节外生枝。”君莫宇话落,拔腿就要走。 可是,忽然想到了莫愁。 他停下脚步,看向君莫月,“她怎么解决?” “我会命人将她送到深山野岭,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难道你忘记了,当时凄惨的场景?莫愁,从来不是置身事外,恰恰是她也参与了主导整个暗杀行动。”君莫月冷漠的别开双眼,声音清冷的说道。 皇宫。 “什么?!母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南宫云城猛地站起,暴跳如雷的望着坐在对面的惠妃。 不过几日不见,惠妃头发已经长出了许多,相信用不了几个月便可长发披肩,且面色红润,竟是比前几日所见更年轻了几岁!加上惠妃一直以来极其注重保养,所以现在乍看上去竟如同双十年华的女子。 相比较南宫云城的震怒,惠妃不以为意的笑道:“何必如此动怒?云城,你是母妃这辈子唯一的依靠,母妃和你下辈子是会在漫无天日的地方度过,还是坐享青山国无数繁华,都只在一念之间,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你一直未曾让母妃失望过,母妃不止一次告诉过你,男子志在四方,而非男女之情?更不能让男女之情阻碍了你今后的路。你可知,自从母妃被人削去头发到现在,你父皇未曾来看过一眼?这便是现实,母妃必须尽快的恢复容貌,有人提出了条件来交换,且此事对你有益,母妃为何拒绝?你是今后要做帝王的人,妇人之仁的心万不能有。若想最后扫除一切障碍,那么,势必要踩着许多人的头颅。过了这么多年,母妃认为你早早已知晓。” “母妃,你被骗了。慕容晓对儿臣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甚至是与府中其他的侍妾一样,对她也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兴趣而已。她还不够资格成为儿臣前路的绊脚石。”南宫云城躲过惠妃锐利的双眼,言不由衷的辩解。长袖下,他的手紧握成拳。慕容晓死了?就如此轻易的死了? “母妃难道还不了解你?就冲你刚才失去理智质问母妃,慕容晓对你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即使被骗又如何?慕容晓不过是一介平民,身份低微,死了便死了。就算她与你毫无关系,若有人拿着药过来找我,我也会派人杀了慕容晓。”惠妃冷眼望着南宫云城,语气冰冷,神色极为狠辣。 南宫云城心口渐渐传来一丝丝疼痛,他紧绷着脸,紧抿着唇,缓缓说道:“母妃,你确定是王落云?” “是她,也只有齐腾国王家的人能够有如此神药。”惠妃点头。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脸颊,柔滑细腻的触感令她心情更为不错。她就暂且再等几个月,只要皇上见到她现在的容貌后,必定会再对她盛宠。 “王落云,其家族根基深厚,齐腾国的朝中有无数王家的人,扛起了齐腾国半边江山。”南宫云城半眯着鹰眸,陷入沉思之中。 至于王落云,则是齐腾国内有名的才女,虽说极少人见到过她的容貌,但是皆被她的才情吸引。在如此庞大的家族下长大的王落云,果然做事手段狠辣非常。 惠妃轻笑回道:“的确,她的家族极其庞大。慕容晓招惹了这样的人物,即使不是现在死,将来也会死。” “慕容晓不是个招惹是非之人,怎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了王落云?”南宫云城面色阴沉的疑问道。他所了解的慕容晓,不是一个招惹是非之人,相反,她一直想要远离是非。 惠妃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南宫云城,“王落云出身尊贵,日后必定是齐腾国的皇后。她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南宫云城一阵沉默。 “你收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你大婚之日。青瑶那丫头还是不错的,虽然是长的狐媚了一点儿,但念着你对她还算有几分情意,能够嫁给你也算是她的福分。至于江小姐,她背后的江家,迟早有一日也会为你所用。据我所知,慕容晓的容貌极为普通,面色蜡黄,身材娇小,绝对不是一个能够上的台面的女子。那份心,你若有就收了,没有,是最好。”惠妃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回应她的是,南宫云城起身便离去。 惠妃面色阴沉,“如此看来,本宫的决定没有错。”她收回阴冷的目光,侧头看向一侧的铜镜,拿着梳子轻轻的梳着,虽然刚长出来的头发没有多长,但是却让她心情极好。 这一切,都值得! 不过片刻,忽然她的心腹疾步而来,“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时如此惊慌?”惠妃不怒而威,冷扫了一眼心腹。 “今日得到消息,暗卫刺杀并且成功,慕容晓未死,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回事?前两日不是传来消息已经确定死了吗?设下了天罗地网,她竟然能够逃跑?”惠妃怒问。何时起,她的暗卫脸这点儿小事儿d都做不好了? “消息称,那天晚上慕容晓身边有两名高手,带着慕容晓从后院逃跑了。当时暗卫并未察觉。” “可恨!你们怎么办事儿的!” 心腹惶恐,连忙跪地惊慌回道:“当时的暗杀是慕容晓等人绝对没有防范的,且我们一共射了几千只箭,也听见了动静。压根就没想过慕容晓有没有死,未免声响太大,招惹来更多的人。我们就退了。可没想到,今日有人传来了消息告知,慕容晓并未死,只不过现在躲起来了。”因为当时的命令是暗杀,且并未让他们为慕容晓等人收尸,所以暗杀过后就都快速离去。接下来发生的他们也不知。 “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去查!要尽快查到她躲在哪里。只要找到了人,立即杀了!” …… 南宫云城自皇宫离开后,便来到慕容晓最后居住的小院子。 当他轻轻的一下便推开门,见到院子里的场景后,俊颜陡然一暗。 显然院子里是经过简单的收拾的,但是每个房间的门,窗户都是千疮百孔,即使已经被收拾过,此刻看来仍旧有几分触目惊心。 如此密集的箭雨,慕容晓怎么躲得过? 就这么死了? 他浓眉紧蹙,手按在胸口的位置,不可思议的传来一丝疼痛。 忽然,有一人焦急的跑来,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神色微微一变,嘴角一勾,“她的确不是一个短命的人。” 几日后。 一只白鸽落在窗前。 午睡中的君莫宇听见白鸽挥动翅膀的声响,立即起身一跃到窗前,果真打开窗户,就见到白鸽。 他抓到白鸽,摸了摸白鸽的柔滑的羽毛,摘下它绑在腿上的纸条。 “乖!先去吃东西。”重新放飞鸽子。这些鸽子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且认主,用它来传信基本都是万无一失。 当他看到字条上的回复后,面色巨变,久久无法回神。 须臾,君莫月推门而入,见到站在窗前面色变得煞白,魂不守舍的君莫宇时,她惊诧问道:“莫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刚才看到白鸽飞来,是不是王爷的回信?他是否告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爷,的确下了命令。”君莫宇拿着纸条的手有些颤抖,面色没有好转,反而更为的煞白。 君莫月察觉到不妙,几步上前,从君莫宇的手中夺过字条。 当她看到字条上清楚写着的几个大字时,面色与君莫宇同样巨变。 “怎会如此?王爷不是对主子另眼相待吗?且跟随王爷这么多年,未曾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过。为何会……”君莫宇不能相信。 君莫月手一抖,字条飘落在地。 那几个字,仍旧是触目惊心。 杀了慕容晓。 仅仅五个字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第七十八章 一切从此时结束 “不,不,绝对不是王爷!命令一定不是王爷下的。明明王爷对主子那般不同,怎会下了如此不同寻常的命令?不,我绝对不会相信!”君莫月难以置信,她是亲眼见到王爷对主子的宠爱,如今又怎会因为王落云派人暗杀一事而选择站在了王落云一方,而舍弃了主子? 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若是回信是命令他们保护主子,又或者是带着慕容晓离开是非之地的话,她绝对会相信,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惊慌失措,慌乱的无法冷静。 她双眼紧盯着地上字条上的五个字。 杀了慕容晓。 君莫宇紧绷着身体,看着君莫月,艰难出口:“姐,此字迹绝对是王爷。且信鸽认人。” 姐弟二人面色越发的深沉冷凝。 字迹不会骗人,信鸽不会骗人。 难道是王爷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当真是要舍弃了主子? “就算是不想让主子拦了路,更不想节外生枝,王爷也不必如此心狠手辣,斩草除根。莫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若让我杀主子,我绝对下不了手。虽是相处了短短几日,但你也看到了,她是怎么对待你我的?她将我们当成朋友,即使知道我们有事情瞒着她,她仍旧没有埋怨我们。那天晚上,你我尚且悲痛不已,而她亲眼见到那般惨烈的场景,又怎会不痛苦?可在行过来后,她却将一切都隐藏在了心里,未免让王爷分心,她让我们莫要将此事告知王爷。如今,事情大白,王爷的回信却是让我们杀了她。我们如何下得了手?她不是我们的仇敌,不是一个未曾有过接触的陌生人,若是她只是陌生人,一切都好办了,我们一定会遵照王爷的命令,现在就可砍下她的人头。可她毕竟是我们的主子,就算我们真正的主子是王爷,她也曾是我们要保护效忠的。”君莫月无力的靠在窗口,多年来,做过许多心狠手辣的事情,却没有一件事情会让她如此为难。 如此的,不想听从命令。 君莫宇靠在窗户的另一侧,同样浑身无力,“但,这是王爷的命令。” “王爷难道真的不会后悔?”君莫月无力的闭上双眼,现在还能记清楚那日初见慕容晓时,对于王爷那般宠溺温柔神情的惊讶。那种自骨子里而散发的柔情,绝非伪装的。 况且,慕容晓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会让王爷有所伪装。 那么,现在,主子竟然为了不节外生枝,而狠心要除去慕容晓,这对慕容晓真的一点儿都不公平!完全的不公平! “姐,莫非你忘记了,在齐腾国时,王爷为了达到目的是何种的不折手段?只不过,你我都被前不久的景象所迷惑了。王爷仍旧没有变,他唯一的目的只是那皇位。而我们曾经在王爷的面前立过誓言,今生效忠王爷,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王爷的命令不可违抗。”君莫宇痛苦万分的说道,他弯腰捡起那张字条,紧握在手心中。 君莫月身形一颤,无法否定的君莫宇的话。他们必须完成命令。 “我们一定还能做些什么,对吗?”君莫月带着期盼光芒的眸子注视着君莫宇。 他们一定还能做些什么。 “我们还能做什么?”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久久沉默。 半个时辰后。 慕容晓望着铜镜中已经被她精心化妆改了容貌的面容,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是绝对看上去与以前的容貌有所不同。没有人皮面具所带来的彻底改变,但是她依靠着现代的化妆技术从细节方面处理,能够在视觉上改变。 此刻,铜镜中的女子,容貌看上去更为精致一些,乍一看与她经常素颜时不一样。现在只是用一些简单的东西来改变面容,若是还能够再有一些东西,相信她可以将自己打造的更加与现在不同,或许站在熟人的面前仍旧不会被看破。 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更加确定如何用古代才有的胭脂水粉等物来改变容貌。 片刻后,她起身去木盆前,将用了半个时辰才化好的妆面全部洗掉。 “小姐,刚刚午睡起来吗?”,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柳四娘的询问声。 她抬起头擦了擦脸,回道:“门没上锁,你进来吧。” 养了几天,柳四娘肩上的伤已经逐渐好转,不会令她疼的无法下床,在房间里躺了好几天,她早就已经没了耐心,今天正好天气不错,她也想来找慕容晓好好聊聊。 “你坐在躺椅上,虽然敷了药后,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也不能随意乱动,若是将伤口扯开,你又要遭受折磨了。”慕容晓走来,扶着柳四娘坐在一侧的躺椅上,叮嘱道。 柳四娘心口暖暖的,泪含眼圈,“小姐,我没事,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本该是我伺候你,怎能让小姐来照顾我?” 慕容晓抬眸看了一眼柳四娘,“你我不是主仆,而是朋友。是你执意叫我小姐,如今能够真心为我着想的人没有几人,你凡事为我着想,我又怎能不关心你?” “我……”柳四娘只要一想到如今夫人他们不在了,慕容晓还要强壮冷静的样子,她的胸口就是疼,不过,那些残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回头了,她绝对不能再提及让慕容晓伤心,她垂下头默默的掉了几滴眼泪后,抬起头脸上撑起笑,回道:“小姐,你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不经意间让人这么感动。我又何尝不是?你也是凡事为我着想。”若非慕容晓的出现,现在的她怕是还无法面对王洛晨和左小青。 记得那日见到王洛晨和左小青凄惨的样子后,偶遇一个熟人,告知她,现在的王洛晨和左小青每日都是风餐露宿,尝尝受到其他乞丐的欺负和辱骂。 一切皆是他们罪有应得。她也曾心软想要去接济他们,可是当她在不远处听到他们对她的辱骂诅咒后,才发觉自己的可笑。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心绝情,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可是当她见到他们凄惨的样子后,竟然忘记了曾经就是因为她那没有理由的心善让自己落得那般不堪的境地,他们就是狼,根本没有心。若是她真的接济了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心存感激,相反,或许还会再次反咬一口。 那一刻,她明白,这世上懂得报恩的人没有多少。能够真心对她的人没有多少。而认识慕容晓,是她今生之幸。 “说什么傻话呢,莫宇今天为你去诊脉了吗?”慕容晓勾唇一笑。伸手为柳四娘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她珍惜每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因她已经无法再失去对她重要的人。 柳四娘摇了摇头,“本来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为我诊脉,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没有过来,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过来,便前来见小姐了,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缠身了吧,反正我也不急。伤口都已经愈合了,现在每天只要按时喝药就可。” “哦,是这样啊。你等一下,我更衣后,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吧。”慕容晓点了点头,便去衣柜找了件衣服换上,刚才只顾着捣鼓着各种颜色的胭脂在脸上摆弄,不慎洒落在衣服上。 “好。” 不过一会儿,慕容晓就换好了衣服,也重新梳发,一切齐整后,扶着柳四娘准备出门。 突然,说曹操曹操到,君莫宇和君莫月一前一后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脸色如此差?”柳四娘望着姐弟二人都有些阴沉苍白的面色,疑惑关心的问道。 慕容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轻声问道:“有何事?说吧。”她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姐弟二人阴沉的神色背后必定是发生了某件事,且此事绝对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让他们的面色如此难看苍白。 姐弟二人面色又是一变,望着慕容晓欲言又止,特别是君莫宇,平日里吊儿郎当,可此刻那双眼睛里竟然泪光闪闪。 “是不是赵荫有了回信?”慕容晓心口一紧,莫名察觉到一丝不妙和危机。“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他这次会齐腾国所要面对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必定是凶险非常。若不是他真的出了事情,他们又怎会面色如此肃宁。 柳四娘焦急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莫要卖关子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说吧。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接受的?你们越是如因此欲言又止,岂不是让小姐更加担忧?若是赵公子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啊。最近怎么如此不太平,难道让我们过几天安生日子都不行吗?我们几人只要用心想办法,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们姐弟二人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慕容晓目光紧紧盯着君莫宇和君莫月,虽然言语不多,但是却清楚表明了她的担忧和焦急。 她对王爷是用了真情的!君莫月红了双眼。 “主子,我……我……”君莫月哽咽着,刚才一直隐忍不落的眼泪这一刻再也无法忍得住。 君莫月无法忍住的泪流,一下子让慕容晓的心提起来了。 慕容晓低头看向君莫月紧紧抓住她手的手,心头一颤,“究竟怎么回事?” “是啊,莫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你这样让我们更是忐忑不安。”柳四娘焦急的问道。 “主子,这件事情是你无法接受的,而我和莫宇直到现在也仍旧想不明白,为何事情到了今天会变成这番模样!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最初所想的不同。主子,我真的希望时光可以倒流,也不会让我如此艰难抉择。最重要的是,也不会再次向主子的心里捅刀子。主子,你能否答应我,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能够冷静?按照我和莫宇所说的去做?你能答应吗?”君莫月忍着泪水,控制着情绪,紧盯着慕容晓,沉声问道。 慕容晓双眉紧蹙,沉思半刻,点下了头。 君莫月松了一口气,接着神色严肃的道:“主子,我和莫宇接下来会做一件事情,在今天晚上你们的房间点燃大火,而从今天晚上开始,对于所有人而言,你们对所有人而言都会是已经死去的人。而你们所要做的是,必须消失在青山国京都,隐匿在世间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你们改名换姓,不再是慕容晓,柳四娘。唯有如此,无论是任何人怀疑你们的死因,都不会找到你们。我和莫宇也将隐瞒你们的行踪,真正的做到毁尸灭迹。” “为何?”慕容晓声音低沉,眸光锐利,似乎从君莫月不同寻常的言语中还有君莫宇的异样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有人想要杀我?”王落云暗杀一次不成功,已有第二波的暗杀来临?为了阻止王落云,君莫月他们便是想出了假死的这一招? 不…… 绝不是如此简单。 他们已经将消息告知了赵荫,如果赵荫得知消息,王落云便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即使王落云身份特殊,有庞大的家族做后盾,也绝对不会胆大妄为到再有一次秘密的行动。 那么,还会因为什么? “怎么回事?莫月,你刚才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小姐假死离开?还要让我们隐姓埋名?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或者还有人想要小姐的性命?我们现在身在别院这里,不是很安全吗?一般的刺客除非几百几千人,根本就是别想闯进来不是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越来越心慌。”柳四娘大惊失色,总觉得越来越不寻常了。可究竟是哪里不寻常此刻的她又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君莫宇手颤抖着松开,然后递到慕容晓的眼前,“主子,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 君莫月扭过头,不忍去看慕容晓在看到字条后的神色。 慕容晓接过字条,心中的雾霾随着君莫宇递来字条之时起越发的浓烈,似乎忘记了呼吸,展开已经皱皱的字条。 当字条上那清晰的五个大字映入眼中时,她心口砰的一声,剧烈的一颤。 顿时,似天崩地裂! 时间停止。 所有一切的声音都消失。 眼睛里,只有那冰冷,无情,如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点点的挖着她的心脏,血粼粼的暴露在她的眼前。 杀了慕容晓! 杀了慕容晓! 刚才一切的不明朗此刻已经清晰。 她的期盼,她曾经的动心,此时此刻,都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不自量力! 不,是太过不自量力! 是谁说,等他两个月? 是谁说,两个月后他们再次相见就永远不会别离? 是谁说,王落云的存在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是谁说…… 是谁说…… 他是个会挖心的魔鬼。 他来自地狱,边戏耍她的真情边将她赶入地狱。 他心若深渊,寒若潭水。 字条如滚烫的热油,灼烫着她的手心。 肮脏! 太过肮脏! 她僵硬着双手揉搓,欲要搓掉手心上的那点儿预热。 怎么能这么肮脏?!肮脏的她想吐。肮脏的她后悔就在刚才还对他的担忧。 字条飘落。 其他人的视线都随着字条而动,最后皆是落在那字条之上。 杀了慕容晓! 柳四娘脚下不稳,踉跄退后,面色煞白!刚才无法明白的,此时此刻清晰无比。 原来如此!她立即惊慌的看向慕容晓,一时之间,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太了解被一个深爱的人背叛的滋味是什么!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痛。那张字条,虽是简单写着五个字,但却是要糊掉一切! 怎么会这样? 赵公子对慕容晓那般痴情用心,还准备两个月后回来就带着他们一起前往齐腾国,今后就在他的身边了。慕容晓这段日子就一直准备着举家搬迁的事宜,虽说诸事繁琐,但是她看得出来,慕容晓乐在其中。 可如今,却都是毁了!他的心真的那么狠?竟是要杀了慕容晓! “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比你们更不想相信,但是,信鸽是我们培训的,认主,且字迹也是王爷的。”君莫宇紧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说道。 君莫月紧握住慕容晓的手,快速的说道:“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对你下杀手。若是今日我们不动手,就会另外有人动手。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只有今天一个下午的时间。到了晚上,你们就会消失在众人的眼中。记住我的话,你们要改名换姓,最好隐居。主子,你当初交个我保存的银票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到时候一起带走。而我和莫宇也会今天晚上离开,前去与王爷会和。放走你们的事情只有我们四人知晓,其他人绝对不会知道,也不能让他人知道。” “是的,我和姐已经商量好了。保证今天晚上的事情会做到万无一失。你们一定要逃的远远的,不能让任何人认出你们,发现你们的行踪。我和姐,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主子,对不起。”君莫宇紧接着又说道。 姐弟二人都不敢去看此时慕容晓的双眸。 短短几日,慕容晓所要承受的太多太多了。 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如今,已经不是他们姐弟二人能够去想的了。 他们两面为难。 就在一阵的寂静过后,慕容晓嘴角缓缓扬起,冷冽双眸竟是见不到任何悲痛无助之色,只听她说:“好。”从今以后,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只有……报仇! 一步步的报仇! 君莫月与君莫宇心底深处深深的叹息一声,她只说了这一个字,只告诉他们,好。 真的好吗? 不久以后,姐弟二人庆幸今日的心软,否则他们将抱憾一生。 深夜。 夜深人静,虫鸣鸟叫,遍布繁星。 一切看似那般的美好。 忽然,漆黑的两个房间起了大火。 火势强悍,瞬间便是将整栋房子包裹其中,黑色浓烟层层翻卷滚向天空。 府中的下人惊醒,前去扑火救人。 半个时辰后,大火渐渐扑灭,房屋即将要倒塌。 下人进屋翻找,终于从两个房间的床上的方向,分别找到了两具尸体。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慕容晓死!柳四娘死! 不远处,君莫月与君莫宇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前面的情形。 君莫宇手捧着一只信鸽,抚摸着它的羽毛,将刚刚写上的完成任务,慕容晓已死几个字的字条绑在鸽子的腿上,放飞。 望着鸽子越飞越高,渐渐的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暗影后,君莫月轻声道:“不知王爷日后是否会后悔?” “慕容晓死了,王爷即使后悔也无用了。姐,慕容晓已经死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她。从今日开始,世上不会再有一名女子叫慕容晓。” “恩,她死了,我们走。” 十日之后。 齐腾国边陲小镇。 官路一侧的茶棚。 来来往往奔走于两国之间的百姓们大多会在茶棚里喝喝茶歇歇脚,然后再启程赶路。 一行人停在了此处。 茶棚的老板热情的招待着,刚刚做好的凉茶端上来。 “各位客官先喝点儿凉茶去去火气,赶路最容易上火。茶棚简陋,只有些馒头,莫要嫌弃。”刚上了凉茶,又端上来两块馒头。 王落云微笑望着坐在对面的赵荫,“赵公子,这的凉茶还是不错的,先喝点儿吧。” 元铭神色间颇为冷漠的点了点头。 喝过一两杯的凉茶后,他们起身欲要继续赶路。 突然从天飞来一只毛色发亮的白鸽,白鸽飞来的速度极快,且落在了赵荫的肩膀上。 无影立即抓住白鸽,在白鸽的腿上摘下字条。 将字条展开后,看到上面所写的几个字,顿时面色忽然巨变,他爆红双目,朝着元铭怒问:“主子,为什么?!” ------题外话------ 明天开始新的一卷。 很多亲问舒歌为什么这几天更新如此不稳定,舒歌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休息了半年多后有点好转,前几日感冒后就一直不舒服难受失眠,今天去看了一下,需要日常注意一些。我在尽量更新,日后身体好了更新会上来的。请亲们见谅,谢谢支持   ☆、第一章 无影拿着字条的手有些颤抖,这一刻,他多么的想将刚才传递消息的鸽子掐死。怎么会这样?若非主子下令,君莫宇他们怎么会执行命令?还杀了慕容小姐?难道主子只是当慕容小姐是调剂品? 王落云略微诧异的看着无影,微飞蹙着眉道:“无影,你是怎么对王爷说话的?无论王爷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质问?”虽嘴上训斥无影,暗地里却在想,为何无影会忽然性子大变?那张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她欲要走过去,结果盘旋在上空等待元铭抚摸的鸽子一下飞开。 鸽子认主,若非主人靠近,它立即就会飞开。 王落云尴尬的站在一侧。 无影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落云,“我是王爷的护卫,并非王小姐的暗卫。王小姐无权来训斥我。”一路走来,他对王落云颇为不满,极为不情愿与她一起上路,可她竟是阴魂不散,非要跟着一起走。此时此刻,他心中万分难受,她这是自找的,别想他会有什么好脸色!只要一想到,慕容小姐死了,他的心就好痛。 怎么会这样?这几日他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想到慕容小姐,还想着拜她为师,甚至已经暗自下了决心,日后如若王落云敢欺负慕容小姐,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瞒着主子也要帮慕容小姐出口恶气。 王落云面色一沉,阴冷的眸光在眼中一闪而现。可恶的无影,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竟是有如此大的胆子!在齐腾国,就算是公主见到她,也绝对不会如此无理,而无影一个下人竟是如此的胆大妄为!可恶,可恨!终有一日,她会亲自剥了他的皮! “递过来。”元铭寒声命令道,并未苛责训斥无影的无理。 无影愣了一下,眼睛发红,隐忍着泪水在眼中不落,缓缓的将字条交给元铭,他别过眼,压制着悲伤,低声道:“主子若是觉得慕容小姐碍了眼,其实也不必如此做。只要给无影一段时间,无影能够安排慕容小姐离开,从此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主子的面前。慕容小姐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何选择是正确的,所以一旦离开,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可主子,你为何执意要了她的性命?” 元铭拿着字条的手猛地一颤,虽未曾看到字条上所写的字,但是无影的话就已经透露了最重要的讯息。 字条自元铭颤抖不已的手中脱落。 随风而动,落在王落云的脚边。 王落云低头看去,当看到字条上字时,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元铭,怎么回事?元铭竟是下令杀慕容晓?而现在慕容晓已经被杀了!难道,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慕容晓深情相对时错误的选择? 可是,为何他一向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会眼睛眨一下的他,那双手为何会那般颤抖?虽看不到面具下他的神色是如何的,但是她清楚看到他脚下酿跄,险些跌倒。 他问无影:“你在说什么?” 无影错愕:“主子不知道吗?因为你的命令,君莫宇他们动手了,杀了慕容小姐了!” “谁下的命令?”他的声音似也在颤抖。 无影怔楞住,望着元铭,“主子,是你下的命令。否则君莫宇他们绝对不会动手。”君莫宇他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们与慕容小姐不是也相处几日了吗?只要与慕容小姐相处几日,就会对她曾经所有的芥蒂消失,从而真心真意对她,甚至是想要保护她。可是,他们竟然动手杀了她! “不……”元铭莫测的黑黑色瞳仁渐渐涣散,巨大的刺激令他眼前一黑,嘴角流下一滴滴的鲜红的血顺着面具滴落,所有难以言喻的恐惧,痛苦,占据他整个脑海,所有的力气都集中最后一句话:“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主子!”无影大惊。 王落云面色惨白,身上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离,震惊!元铭竟然因为得知慕容晓死了的消息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吐了血!慕容晓怎么可以对他这般重要? 几日过后。 关于被南宫云城退婚的慕容晓于前几日在赵家别院内死在大火中的消息,传开来。 此时,楚王府内,正紧锣密鼓的张灯结彩,准备着几日过后的楚王大婚。 这些日子,府中的人有的忙了,不仅楚王正妃沐青瑶要嫁进来了,还有江家的小姐要嫁给楚王为侧妃。两个人也就是前后脚嫁进来。楚王大婚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儿,惠妃娘娘特别交代下来,必须好好操办着。 听说,最近几日惠妃娘娘又重新受宠了。 府中的人本就不敢不执行命令,早早的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楚王大婚,当日要来许多尊贵的宾客,甚至是皇上也会到来,若真的是有一点儿的差池,就别想活了。 南宫云城正看着管家送来的喜服。 大红色的喜服,极为张扬喜庆的颜色,也唯有大婚之日穿上是最夺目。 “王爷若是不满意,现在重新换一个样子的是可以的。”管家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南宫云城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管家捧着大红喜服一路倒退出房间。 不过一会儿,流剑疾步而来。 见到流剑,南宫云城命在房中伺候的下人全部退下,而后流剑走近,沉声道:“王爷,查清楚了。” “怎么回事?”南宫云城神色一暗,冷声问道。这几日来他一直派人追查慕容晓的行踪,如若没有死,一定是躲藏在某个地方,如若人就在京都,他必定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找到。但,可惜的是,几日来她如同一缕烟在人间消散不见踪影。 莫非,是元铭的人带她离开京都了?如今的她倒是了无牵挂,若是离开,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其中有着太多的不同寻常,她绝对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就退缩的人,元铭的人潜伏在京都的不少,定是知晓不少消息,一定会查到那天暗杀背后的人是谁,慕容晓必定回报仇!所以,她绝对不会离开京都。 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本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对自己下狠手的她,又怎会放过仇人?所以,他在担心她的生死时,也在担心她在暗处可能有所谋划,如何报复!惠妃虽然为了能够恢复容颜且为了他,做了此不可磨灭之事,但他也绝对不能让慕容晓有机会报仇伤害惠妃。 只是,或许事情是他想的复杂了。 想杀慕容晓的人许多。 一次暗杀不够,接下来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暗杀。 “死在大火中,听说房屋周围都浇了火油,火势起来的时候,慕容小姐中了迷烟一直昏迷,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赵家别院的下人倾尽全力救火最后也只是找到了句烧焦的尸体,经过辨认,的确是慕容小姐。这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了,现在人都已经下葬了。”流剑接着说道。 南宫云城面色微变,紧盯着流剑,问:“当真?” “是,为了确保此事不是空穴来风,卑职找到了慕容小姐的墓地,还有跟着她的柳四娘也一并死在火海中了。下手之人斩草除根,没有给她们丝毫逃生的机会。”流剑点头。 死了? 这一次竟然是真的死了! 死在熊熊烈火中。 南宫云城久久沉默。 半响过后,他吩咐流剑:“准备马,带本王前去墓地。” 一个半时辰后。 葱郁翠绿的山顶上。 四周仙雾缭绕,微风徐徐。 并非两座坟墓,一共五座。 南宫云城从一座座坟墓面前走过去,一直走到刻着慕容晓名字的墓碑前停下。 “虽然是死的突然,但是赵家别院的人看在九王爷的面子上也算尽心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了许多的陪葬品随慕容小姐一同下葬。”一侧的流剑开口道。 闻言,南宫云城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漆黑的眼眸里流转着许多莫名的暗光,他神情肃穆冷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说道:“这里的空气倒是不错,且风景甚好。你毕竟与本王曾有过婚约,若无意外,此时此刻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可惜,命运捉弄人,如今天人永隔,你……一路走好。” 阵阵带着冷意的风袭来,南宫云城眉毛扬起,接着笑道:“若有下辈子,最好别再碰上本王以及元铭。我们这一类的人,从不会为女子妥协,因为比男女之情更重要的是如何能够得到人人羡慕的天下!” 称霸天下,笑傲群雄。 不是,一介女子能够扭转乾坤的。 她之所以死在暗杀中,就已经说明,她的存在损害了某个人的利益,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让她活在世上。 “聪明如你,该知道如何抉择!莫要对任何人有怨念恨意,好好的走吧。”南宫云城弯腰,伸手碰了碰冰冷的墓碑,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慕容晓的三个字。 轻柔缓慢,温柔缱绻。宰相府。 沐青瑶近几日一直准备着出嫁等事宜,学着各种规矩。 一个意外来客,令她不得已抽出时间来应对。 江子霏,与她即将共侍一夫的人。 江子霏开门见山,见到她后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不能嫁给楚王了。” 闻言,沐青瑶惊讶,却不急着问为什么,她垂着头喝了半杯茶后,才慢悠悠的问道:“为何?” 江子霏温和的笑了笑,“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做这个决定也是犹豫再三。我前来找沐小姐,只是想要提前告知沐小姐一声,而后我就会前去楚王府与楚王说明此事。” “只是来告知我一声?不会是这么简单吧?”沐青瑶有些不相信。她审视着江子霏,不可否认,近日来不仅是慕容晓令她心生不快,江子霏同样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想起来总是有几分不舒服。 只是不知,江子霏前来寻她说了这一番话究竟是所为何意? 江子霏仍旧是微笑,没有被沐青瑶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的动怒,她忽然话锋一转:“不知你是否知晓,慕容晓死了,死在大火中。或许你还不知道的是,将慕容晓救出城南监牢的人名字叫做赵荫,你见过他,戴着面具,让人误以为他被人毁了容。其实,他的身份不简单。正因为与此人有所牵扯,慕容晓招惹来杀身之祸。” “什么?死了?”沐青瑶惊讶不已,许久没有慕容晓的消息,没想到听到消息后竟然是死了! “是,此事千真万确。或许,沐小姐现在还好奇我为何先前来见你吧?我是想求沐小姐一件事。” “什么事情?说吧。”沐青瑶忽然有些好奇,江子霏究竟见她所为何事。不过令她更为堤防的是江子霏竟然如此清楚慕容晓的事情。 原来,每个人都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而就看这个秘密能不能见人而已。 “请求沐小姐与子霏一同前去见楚王。”江子霏轻声说道。 沐青瑶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点下了头。 皇宫。 惠妃不知为何,近几日皆是心绪不宁,皇上前两日终于来看她了,见她容颜没有枯萎,相反竟然更加光彩夺目,艳丽无双,立即赏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只等待她的头发尽快的能够披肩及腰。 为此欢喜之余,她派出去寻找慕容晓的暗卫一直没有回信。 慕容晓失踪了! 王落云也没有另外的消息传来,当真是让她有些焦急。因,南宫云城曾告知过她,慕容晓是一个极其狡猾记仇的人。虽她不信,但是南宫云城的表情提醒了她,不可小看任何一个卑微的人。 幸而,就在刚才楚王府的人前来禀告,已经得到确定的消息,慕容晓死于火海! 太好了! 此时此刻的惠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心绪不宁不是因为南宫云城的提醒,而是因为真的在暗处有一条毒蛇在悄然靠近,只等待着一口咬住她的脖颈,已她的鲜血祭奠死去的亲人。 可惜,但慕容晓死于火海的消息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时,皆是令人不曾有任何疑惑。   ☆、第二章 半月后。 齐腾国,九王府。 君莫月姐弟二人收到飞鸽传书后,便快马加鞭赶回。 一路上,姐弟二人商量了许多的应对之策,他们不懂为何王爷要质问他们为何杀了慕容晓,因飞鸽传书毕竟无法将事情说清楚,他们此刻也闻到了一点儿不寻常的味道来。 莫非是有人在暗处作怪? 只是,是何人会有如此能耐?能伪造王爷的笔迹,又能让鸽子不认生? 他们一路而来,只要想到他们被骗了,就会一身冷汗。幸而他们没有动手啥慕容晓!若是真的杀了慕容晓,他们才是真的中计了!他们一边赶路,一边暗中派人寻找慕容晓。 不过,他们也存了另外一份心思,若真的不是王爷下的命令,如今情势如此险峻,慕容晓未死的消息仍旧不能声张。 二人朝着书房方向疾步而去。 “姐,只要想到要见王爷,我一身冷汗。”君莫宇擦了擦不知是因为走路急流的汗还是因为害怕而流的冷汗。 君莫月瞪了他一眼,“别乱想,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在还确定王爷的想法之前,万不可将实情全部告知,否则慕容晓有性命之忧。” “此事未免也太玄乎了,若是真的有人伪造了王爷的笔迹,且还能让鸽子认主的话,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不是对王爷很熟悉,也知道王爷的一举一动?还有,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居心,这么一想,身上更是一层冷汗。” 君莫月摇了摇头,皱着眉回道:“具体什么情形我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太过复杂,若真的不是王爷所为,那么王爷现在必定已经查到一些事情,想必也知道了是王小姐在暗中策划了刺杀一事。” “或许就是王小姐在暗中冒充王爷下达杀慕容晓的命令。”君莫宇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刚才我得知王小姐和王爷一起回来的。王爷身边有高手保护,王小姐没有机会。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君莫月否认了君莫宇的猜想。 君莫宇点了点头。 不过一会儿,到了书房。 站在门前,姐弟二人看了对方一眼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君莫月低声道:“王爷,莫月莫宇求见。” “进来。” 书房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缓缓的推开门,他们一起走了进来。 书房极大,两侧的书架上皆是摆满了各种书籍,对着门的十几米前方一张红木案桌前,并无一人。 二人又向一侧的窗户看去,果真见到元铭站在窗前,背手而立,脸容被一侧书架照下来的暗影挡住了,他的神色与表情他们在这个距离看不清,却同时提起了心,沉住了气不敢大声喘息。 空气似凝结成冰。 忽然,元铭转过身。 依旧埋在暗影下的他冷声开口:“将她安置了何处?” 虽说看不到元铭的眼睛,但君莫月和君莫宇却感觉到了那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且让他们无所遁形,所有的想法都无法在他面前有所隐藏。 “王爷,慕容小姐已经死了。”君莫月深吸了一口气,垂首回道。 君莫宇硬着头皮回道:“是的,慕容小姐已经死了。” 忽然,二人感觉周身冷若寒冰,如若身处在绝对的杀气中。 一阵风袭来。 窗户没打开,怎么会有风? 当元铭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到了跟前。他们鲜少看到元铭出手,但是都很清楚只要元铭出手,他们还有无影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的过去是个迷,究竟怎么活过来,且如今成为了齐腾国尊贵的九王爷,对他们而言都是迷。不过仍旧不会减轻他在他们心目中最高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们忽然明白,现在想要隐藏关于慕容晓的消息,不过是在做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 “王爷,现在是否查到是何人要害慕容小姐?”君莫月咬了咬牙,问道。“还有,王爷应该知道是王小姐与惠妃共同合谋暗杀慕容小姐的事情吗?慕容小姐虽然当时没有死,但是她的家人都死了。” “王爷没看到,那天晚上在隔壁房间响起撕心裂肺的临死前的叫声时,慕容小姐是何等的神情!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不是流泪,不是痛不欲生几个字能够形容她当时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她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没有哭,也没有欺骗自己那是噩梦不是真的,她接受了,冷静的接受了。在我们面前,她没有再流一滴泪。王爷,她经历了这么多,只是因为与王爷您牵扯上了关系。虽说不是王爷的命令,但是有人已经盯上她了,想要让她死。想让她死的人,不仅有王小姐和惠妃,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王爷,慕容小姐活的很不易。她心里的痛,虽不曾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说过,可我却能感受到,那些疼,那些痛已经入了她的心。”君莫宇红着眼眶未经深思脱口而出,这些话他必须说,否则难以过的了他心里的这一关。 元铭身体紧绷,漆黑莫测的眼眸里终于现出一丝裂缝,无人看见的是他因为隐忍着许多内心的情绪而起了青筋的额头,脖颈。 君莫月捂住君莫宇的嘴,接着说道:“王爷现在也是四面受敌,情况并不乐观。至于其他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她紧盯着元铭,可惜仍旧是没有从元铭的脸上看到什么。 不过,当她要放弃窥探确定他的想法时,收回目光之际,突然看到他额角的青筋。 这一刻,她所有的不确定都已经确定。 是她想多了。 是她和莫宇低估了元铭的心!他对慕容晓的用心。 “王爷,慕容小姐的确没有死。只不过在我们秘密将她和柳四娘送走后,就没了他们的消息。这些日子再受到飞鸽传书后,我们命人一直寻找,想要告知她是有人冒充了王爷,可也有心无力。她似乎是有心隐蔽了行踪,当真消失于世间。”君莫月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君莫宇似乎还觉得没有将心中多日来的郁气全部吐出,又道:“王爷,等我们解决了王小姐后,再找慕容小姐吧。她现在对于我们以外的人而言,已经入土为安。这样对她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今后她安全了。” 君莫月想要阻止君莫宇,却没有阻止,因为君莫宇想要说的正是她想要说的。 可是,他们都知道,此事并不容易解决!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又或者很多年都不会有所解决。王家与皇家紧密相连,况且,当年王小姐也曾对王爷施以援手过。 怎么可能解决? 此事对于王爷而言,是左右为难。 他们看不透现在元铭究竟在想些什么,依稀可感受到他所要承受的必定是超出他们想象的。 或许,活的最难最痛苦的不是慕容晓,而是元铭。 “王爷?” 元铭久久未出声,君莫宇忍不住出声唤道。 “你们的主子是慕容晓,不是本王。”元铭冷冽的声音响彻在他们的心头。 君莫宇愣了一下。 “王爷?其实慕容小姐,不,是主子对你很重要对吗?其实我们知道你很难,但是你已经有了决定对吗?”君莫月热泪盈眶,说起话来激动不已,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样说才能将她激动的心情表现出来。 其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王爷都不会伤害主子的! 这就足够了! 君莫宇愣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追随慕容小姐,保护她,对吗?” “找到她,然后,等本王。”元铭朝前走了几步,姐弟二人看到了他的神情。 虽仍旧是冷若冰山,却让他们等到了希望。 短短几日,他们的心一会儿跌落悬崖,一会儿又仿佛飞上云霄。 找到慕容晓! “只是,王爷,不知需要多久我们才能找到主子。若是一直找不到该怎么办?”君莫月犹豫道。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中了他人的计,更不该嘱咐慕容晓消失踪影,让任何人别找到她。 怎么办? 若是真的找不到该怎么办? 元铭颀长的身姿忽然僵硬,若幽潭的眸子似乎起了波澜。 “我们会用心去找。”君莫月紧接着又道。“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主子。”无论主子去往何处,他们一定会找到她。 “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元铭寒声命令道。 “是!”姐弟二人异口同声应道。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疾步走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留在这里保护王爷,你们姐弟二人所会的正好也是王爷即将需要的。让我去找慕容小姐!我一定能够找到她。”无影忽然出现,声音有些沙哑道。 留在齐腾国,就意味着要经常见到王落云,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王落云!他曾发誓,无论是谁欺负慕容小姐,他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暂时无法动王小姐,那么,他就去找到慕容小姐,然后保护她,帮她一起一步步的报仇! 他无影吃人嘴短,那天树林里,糕点上写的那几个字现在还如此清晰的在脑海中,请给无影! 那四个字看起来简单,却让他心里很暖,除了主子以外,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关心过他,所以,他无法继续留在齐腾国。 姐弟二人看向突然出现的无影,异口同声,“凭什么?” 无影不理会他们,等待着元铭的回复。 “可以。”元铭看了一眼无影,又道:“找到她后,替她做不该她做的事情。”他转过身,背影孤寂。 “是!主子放心!”无影大喜,立即应道。 此时,门外又传来下人的禀告,“王爷,江家少主求见。” “江子荣?他来见王爷有什么事儿?”君莫月疑惑道。他们启程回齐腾国的时候,江子荣与他的妹妹不是还在青山国吗?竟然与他们是前后脚回来的! 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居心叵测。 无影带着雀跃的心,也不收拾行李了,直接扛着剑,立即准备动身:“王爷,无影现在就动身走了!但凡有一点儿消息无影都会告知王爷。请王爷放心,有无影在,就算砍万人头,血流成河,也断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慕容小姐!”直到许久以后,他仍旧守着诺言,就算天下间慕容晓不相信任何人,也会相信无影。 而无影,也会为了诺言,当真要以一人之力砍万人头! 无影开门离去的时候,江子荣就站在不远处。 江子荣神色不明的看了眼无影,然后走入书房。 …… 又过半个月。 青山国。 京都内发生了两件大事。 南宫云城大婚了,但是并未如传言一样娶了江家小姐为侧妃。 南宫云墨终于走出了太子宫,重新进入了朝堂。与南宫云城对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在青山国的皇宫内上演。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皇家的事情,与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人们也只是在茶余饭后谈起。 前两日,皇宫内需要一批宫女,前不久有到了岁数的宫女出了宫,宫内紧缺宫女侍奉。 听说,此次召进宫的宫女容貌个顶个的美,丝毫不逊色皇帝的妃子。 怕是过不了多久以后,皇帝的身边又多出了不少宫女出身的嫔妃。百姓们谈论起此事,皆是眉飞色舞。 新进宫的宫女学了几日的规矩后,分别派往各宫中。 有的新宫女极其懂事,为了能够争取到受宠的妃子宫中做事,暗地里给管事公公塞了银子,塞了贵重物品。不会看颜色的,有的或许就沦落到冷宫中。 “程言,你说惠妃娘娘究竟是长的何等的天姿国色?才能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皇上宠爱?” 宫女房中,是刚被分进来的几个小宫女,六人一个房间。 几个小丫头,短短时间内,都是喜欢上了叫做程言的女子,因为她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的美,可是总是温和待人,脸上始终带着浅笑,一看就让人想要接近。 程言听闻小宫女杨桃的话,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深处忽然掠过一道暗光,但是丝毫不减她眼中的笑意,“这么好奇?再过一个时辰后就会见到惠妃娘娘长的如何倾国倾城。”她也想看看惠妃长的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第三章 “身在宫中,伺候娘娘们可是要小心的,莫要多言害了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不能有。杨桃,记住了吗?”从另一张床铺起身走过来一名看上去虽然有些瘦,气色也不是特别好,但是极其稳重柔和的女子,几个小宫女也都是十分喜欢她,她叫做林玉墨。 杨桃可爱的撅了撅嘴,摇头晃脑的说道:“这里就咱们几个人,哪里能让人听见我们说什么。咱们可都是一起进宫的,情如姐妹,别人可都是比不上的。” 其他几人都是笑了笑。 在欢颜笑语中,程言与林玉墨二人不经意间看了对方一眼,皆是从那快速相撞的眼神中读出彼此心中所想。 一个时辰后,她们这段日子的等待和准备就不会白费!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该是一步步的不下天罗地网。 杨桃又叹息一声:“为什么人要分为三六九等呢?若非我出身平民之家,也能投生到官家做个小姐,那么进宫后我就不会是宫女,而是妃子了。” 其实,杨桃容貌不错,如花似玉,当真又能够做妃子的潜质,只是可惜了出身不够,只能进宫做做宫女,赚了银子帮衬一下家里父母兄弟姐妹。 躺在不远处床铺上的周虹冷笑一声:“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怎么可能看上你?还是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好好的想着如何能够伺候好惠妃娘娘,若是能够多得到赏赐,等我们出宫的时候,即使年纪大了,仍旧能够让家人和自己过的很好,到时候从宫中出去的我们懂得不少规矩,去许多富贵人家做事都非常喜欢用的。” 杨桃愣了一下,娇俏的脸上笑容一僵,但是极快的又恢复如常,“周姐姐,我只是发个牢骚说说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妄想?我又不是有着天香国色的容貌。”她看向程言,程言一向不多言,但是却很想让人与她多聊,她对程言道:“程言,你说我们会被分派到哪里做事?” 程言未曾回复,周虹便抢话过去,“我们是刚进宫的宫女,我打听过了,不是分到小厨房里当个烧火的丫头,就是打扫宫里的院子一些杂活。听说,都是很难见到娘娘的。”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岂不是很难得到赏赐啊?”杨桃一下泄了气。 “周虹所言极是。”程言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林玉墨坐到了程言的身侧,笑着道:“这些事儿都不是咱们担心的,要见娘娘了,控制不住心里的紧张,我有点想小解了,程言,能不能陪着我一起去?我总是认不清路,你最认路,带着我一起去吧。” “好。”程言点头起了身。 二人并肩走出房间,径直前往小解茅房之处。 昭阳宫处处富丽堂皇,且极大,弯弯绕绕若是初次前来很容易迷失了方向。 走到不远处后,四下无人。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林玉墨,不,是柳四娘低声问道。 慕容晓目视前方,漆黑无底的眼眸中黑暗一片,如无波无浪不知深浅的湖泊,触目说不出的压抑以及一丝恐惧感,她轻启红唇,嘴角噙着抹浅笑,“静待时机。” “好。”柳四娘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皇宫,陌生的地方,但是她却一点儿都不怕。她在与慕容晓并肩作战,与她一起复仇,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后悔。回想起来那日从赵家别院离开时,慕容晓的那种静的仿佛世间万物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所波动的眼睛,她整个心都似乎随之一起停止跳动。 还好,她们离开后,用了些法子更名换姓,换了身份。自此世上不会再有慕容晓和柳四娘。 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她们不仅在暗中筹谋如何接近惠妃,如何能让见过她们的人不再认出她们。幸而,慕容晓似乎早就有此打算,教会了她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有限的东西以及胭脂水粉改变容貌。 如今,就算是照镜子,她都有一些错觉,总感觉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她的容貌一向极为普通,并不出色,但是经过一番装扮过后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温柔婉约,且眉目之间也有几分美丽,但绝不张扬。慕容晓也一样,改过容貌后竟然不及以前,但也是个俏佳人。在其他人眼中,她们是进宫后才相识。 这一切,从现在开始,都在她们掌握之中。 “小姐,进宫时只带了那些粗制胭脂水粉,真的能派上用场?”柳四娘轻声问道。 慕容晓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柳四娘,“进了宫,还有许多你能想到不能想到的东西为我所用,四娘,我们只在宫中留一个月。”古代的胭脂水粉中有一种东西她曾经极为讨厌,但现在很喜欢,它们其中含有铅,粗制的水粉中铅更多。还有许多许多东西,触手可及之处,许多东西中都含有铅,她自有办法提炼。 她不想让惠妃极快的死,否则怎么能对得起娘亲他们的性命? “恩。”柳四娘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向前走,柳四娘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说道:“离开后,我们是要去齐腾国吗?”她不知道慕容晓接下来会去向何处,毕竟发生了这么多,她们等待进宫找机会接近惠妃都是用了如此大的力气,也是因为有几分运气存在里面,若是去了齐腾国,要面对的必定要比进宫更难。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微笑的目视前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无论前路多么的荆棘,她即使光着脚也要从上面一步步的踏过去。脑海深处忽然闪现一人的身影。赵荫?她笑了笑,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未曾离开别院之时,她已有猜测,那张字条并非赵荫所为。只是,她同时也知晓明确,他身边是危险重重,他即将面对的也许比她更加险峻。他不能杀王落云,而她,势要毁了王落云! 一切,都已过去。 现在,她是程言。 二人不再言语,宫中隔墙有耳,说不准背后会有一双耳朵在偷听。 …… 齐腾国,宰相府。 绿荫之下,王落云抚琴。 绝美女子若仙子下凡,乐声极为灵动悦耳。 她嘴角笑意盎然,显示她此刻的心情极好。 一曲罢,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站在面前的贴身丫鬟金燕,“何事?” 金燕早就站在前面等候一会儿了,因小姐弹琴不喜欢人打扰,她低声回道:“小姐吩咐命人寻找莫愁,今日刚有消息,而且消息还是从九王爷身边的人口中得知,是他们故意透露给奴婢们的。” “说,怎么回事!”王落云面色一沉,寒声问道。 “莫愁死了,死的时候极惨,她妄自闯入九王爷在青山国的别院,护卫们以为是刺客所以一剑刺死,且扔到森山里喂了野狼。”金燕连忙回道。 王落云绝美的面容阴沉不已,“死了?”莫愁武功有多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绝对不是几个想杀就能杀的,若非还有其他高手动手绝对不会被一剑刺死,必定是君莫月姐弟二人做的好事!是为慕容晓出气? 胸口猛地被刺了一下,疼痛缓缓蔓延开来,似要侵占着她的理智,没有多久,她猛的一笑:“她没有家人,虽然没办法找到尸体,拿着她生前的东西为她盖一座墓吧。”慕容晓已死,元铭并不会为了一个已死的人追究她的过错,一切都已经结束,就如最初,她仍旧是赵荫眼中最可以信任的女人。 “是,小姐放心。”金燕应道。 “若没事,下去吧。”王落云面色仍旧没有好转,挥了挥手命金燕退下。 金燕欲言又止,刚想要走,但是又回了头,接着道:“小姐,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小姐是否知道江子霏小姐?她与青山国楚王取消了婚约,如今已经回来了。就在昨日,她竟然去见了九王爷。” “江子霏?”王落云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金燕,一时之间有些没有想起来江子霏是谁,忽然想想到,江子霏不就是出身江家?她取消婚约回来后就去见了元铭? 为何? 莫非…… 慕容晓刚死,又来第二个慕容晓?不,江子霏不是地位低微的慕容晓,相反,江家势力不可小瞧,江子霏要比慕容晓更难对付。、 …… 青山国,皇宫,昭阳宫。 新进宫分配到昭阳宫的几名宫女与原本就在昭阳宫一起做事的宫女,太监,皆是一同聚在昭阳宫的殿内。 所有人低首,半弓着腰,敬候等待惠妃娘娘。 不过一会儿,惠妃前来。 众人低首,只见到惠妃的裙角,接着,看到她坐在殿中央。 惠妃眼睛冷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宫人,她眼神锐利,威震所有人,不,其中并不包括慕容晓。 惠妃长久以来居于高位,在后宫中无人敢惹,能够有如此气势自然不意外。 “都抬起头来吧,你们在昭阳宫伺候,记得一点,只需要对本宫忠心。”惠妃忽然声音温和的说道。 众人缓缓抬起头。 刚进宫见到惠妃的艳丽无双的容貌似时,都震惊不已!怪不得盛宠不衰,原来惠妃如此会保养,看上去就像双十年华的女子!美的惊人! 慕容晓眸光淡淡的看向惠妃,一眼深刻记在脑海,片刻间,悲惨的情景已各种姿态无数的在眼前转动。   ☆、第四章 众宫人又低下头回道:“是,娘娘。” 慕容晓收回视线,望着脚下的青石砖,近日来从未平静的心,这一刻格外的平静。惠妃,不愧能够在后宫盛宠不衰,容颜绝对可以艳冠后宫,且心思慎密,了解皇帝心中所想,自然可以凭借着这些在后宫内呼风唤雨,且为了日后可以长久享受荣华富贵,无所不用其极的助她唯一的儿子南宫云城做上皇位。 只是,她虽未曾见过惠妃,但却知晓人类长头发的速度绝对不会如此迅速,不过是短短两个多月,竟然已经过耳,一定是有外界的帮助。或许与一个传说有一些关系,她曾查探过有关于齐腾国王家的事情,有些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例如,王家的女子容颜不老,所有嫡出女子皆是嫁入后宫,从此之后盛宠不衰,除了是王家在整个齐腾国内站占有决定地位的关系,还有就是她们的容貌十年不会有什么变化。 所以,王家必定在这里动了手脚。 “都退下吧。”惠妃懒懒的扫了一眼新来的宫女,见几名宫女长的都不错,没有姿色特别出色的,放下了心,吩咐了她身边的李嬷嬷安排新宫女。 退出殿内的时候,慕容晓余光极冷的扫过惠妃,此时的惠妃似乎有些疲乏靠在椅子上喝了几口茶,身侧的宫女摇着扇子,惠妃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休息。 如此悠闲? 慕容晓微微一笑。 出来后,李嬷嬷按照惠妃的吩咐,开始分配新进宫女。 先是问了话。 李嬷嬷事先了解过几个宫女的背景,在确定能够被她掌握,以及做不出违背惠妃的事情,才放心选了她们。因为是刚进宫,虽说是学了一些规矩,但是昭阳宫是皇上经常来的,不可犯错冲撞。且惠妃身边已经有信任的几名大宫女近身伺候。除了一些粗活等等,前段日子因惠妃头发被削掉,心情不佳,几名宫女被杖责,因此缺了不少的宫女做些粗活。 分别问了几名宫女会做些什么,李嬷嬷想了想后,命三人清扫昭阳宫上下。另外三人在小厨房帮忙。 宫中,能够有自己的小厨房的妃子不多,惠妃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小厨房做的,因皇上喜欢惠妃找来的厨子手艺。 这三人中包括慕容晓和柳四娘。 柳四娘有些意外,原本已经有了打算,她们二人只要有一人能进厨房便可,不过转念一想,她们进宫后,所维持的形象就是稳重知礼,厨房做事虽然有些脏累,却是不适合太过活泼的女子进去的。 她看了一眼慕容晓,见慕容晓面色未有变化,从刚才见到惠妃到现在,她虽然不敢多看,但是却在那一刻明白,惠妃并非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而她也知道,慕容晓想要的是惠妃最后生不如死,等经历了一番折磨后才能死去的痛苦! “程言,林玉墨,周虹,你们三人进了厨房后,要尽心做事,不可懒惰。若是被我发现你们懒惰,有你们好受的!”李嬷嬷冷着脸提醒道。 慕容晓三人低首应了。 “娘娘体恤你们,都给了你们赏赐。每人五两的银子。”不一会儿李嬷嬷又变了态度,面带微笑的将已经包在荷包内的银子分别给了几名新进宫女。 慕容晓眸光微动,眼底一片冰冷,先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一块糖来笼络人心,惠妃好手段,手下人李嬷嬷也颇有几分手段。不错,这条路上越是不平坦,对她而言越是有趣。 此时,一名宫女步伐极快的朝着李嬷嬷走来,她的手中捧着一个小盒子。先是给李嬷嬷行了礼后,道:“嬷嬷,正好你在这里,那么,就麻烦嬷嬷交给娘娘服用可好?” 李嬷嬷点了下头,从宫女的手中接过,笑道:“又辛苦你跑一趟了,娘娘刚才还说今日的丹药怎么送来的如此慢,正有些精神不佳。”说着,她打开了小盒子。 小盒子内顿时传出一阵属于丹药的香气。 慕容晓眸子半眯,在她这个方向,正好看到了盒子里的两粒丹药,皆是微微有些发红,古代所炼制的长生不老的丹药等等,里面皆是还有朱砂,朱砂内本就有许多重金属,且这些重金属若是多食过量,便可中毒,对于现代人所知道的知识,重金属中毒,会损害的是大神经系统,消化系统,泌尿系统,迟早有一日快速的走向死亡。古人有许多妇人为了保持容貌,不少人会少食朱砂,对于她们或者更多人而言,朱砂无毒,且许多贵族的人痴迷于丹药。 炼丹之人,多有借此享受富贵,怎会告知世人丹药中有毒? 她笑了笑,怪不得惠妃会在刚才面有几分疲乏之色,原来是一直在服用丹药维持容貌。看来,她所要做的仅是雪上加霜! 李嬷嬷又吩咐了几句后,捧着装着丹药的盒子小跑回殿里。 几名宫女分别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慕容晓几人跟随厨房的人一同去了厨房。 虽名叫小厨房,但小厨房绝对不小。 厨房内一共有十来人,加上慕容晓她们,就一共是十五人。 此时,正要到晚膳之时,厨房内的人都忙了起来。 周虹小声嘀咕道:“我最不想来的地方就是厨房,又累又脏,听说赏钱也少,也见不到娘娘,更别说见到皇上长什么样子了,哎,看来日后没有出头之日啊。”本以为进了宫,能够见到皇上,对于她这种小老百姓而言,皇上二字向来都是至高无上的,若是能够见到,待几年后出宫,也能与人吹嘘了。 柳四娘笑了笑,同样小声回道:“哪里做事都有可能会得到赏钱的,况且我觉得在厨房挺好的,不用担心某一日不小心冲撞了娘娘。” “你说的极是,还是安安分分的在厨房做事,才能安安稳稳的等到过几年出宫。”周虹点头,刚才不快的心情一扫而散,况且她也想能跟林玉墨还有程言一起做事,想起来就觉得安心。 慕容晓微笑看着二人,不动声色的望着厨房的四周。此刻,一情景映入眼帘。 看得出来厨房内有三个大厨,所做的菜式皆是不同区域的。每个人都会先在锅里留下一口,然后尝尝味道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扔掉重新做。 也看的出来,他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了一会儿后,她们分别被分配了不同的事情,开始一番忙碌。 听说,今天晚上皇上会来! 虽然极其忙碌,但是人们的嘴却是没有闲着。 “近日来,皇上每隔一两日都会来咱们昭阳宫,在整个后宫,也只有咱们娘娘能够让皇上如此宠爱。” “这也多亏于娘娘近日来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美的原因。” “是啊,我前几天见到娘娘的时候简直是吓了一大跳,娘娘竟然年轻了十多岁!看上去如同双十年华的女子!” 关于称赞惠妃的话,每个人都会说上两句,好听的话传出去不会害了自己,但是其他的话皆是藏在了肚子里。 慕容晓一边望着火红的灶火,一边不急不慢的朝着里面添加木头,仔细的将她们的对话收入耳中。几个月内变化如此大?与王落云必定有关系。 忽然,头上传来正炒着菜的大厨的话语,“你是新来的宫女吧?看着面生,但是做事稳当,烧的火不错。” 闻言,慕容晓抬头看向说话的大厨,温和羞涩的笑道:“我不过是尽心做事而已。” 说话的大厨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厨房里的人都叫她沈姑姑。 “以后你就在我的灶上做事吧。”沈姑姑笑着说道。 慕容晓微笑点头,“好,谢谢沈姑姑。”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一侧刚刚盛出来的鸡汤上,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 齐腾国,九王府。 府门前,从马车上分别下来两人。 从马车上下来的二人看向大门紧闭的九王府。 “哥,不知我所做的努力有没有用,那日九王爷未曾与我说股一句话,且未曾多看一眼。甚至未曾好奇过,为何我与南宫云城的婚约会取消。所做的这一切都值得吗?”江子霏神色迷茫,有几分胆怯的说道。不顾一切的从青山国回来,她知道她没有选择。这一切都是她必须去做的,即使她对南宫云城有情,也于事无补。若非她曾经救过南宫云城的性命,取消婚约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轻易的答应。 不过是转眼几个月,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变化。 赵荫是元铭,元铭乃是齐腾国尊贵的九王爷,最有可能成为齐腾国皇帝的人,且有关于他的各种传奇故事她才曾经皆听闻过,只不过没有想过会与他有所交集,那日,她终于见到他摘下面具后是何等令人震惊的容颜!更为曾经的猜测感到羞耻。他不是因为容颜丑陋而遮挡容貌,而是因为不想他人为他的容貌震惊以及猜测等等。 元铭,九王爷,他的过去是一个谜,不过,现在仍旧是一个迷。 “放心,他日后会需要我们江家。你无须担心什么,只需要偶尔出现在他的面前,做真实的你便可。慕容晓都可以进了他的心,你又有何难?莫要自卑,莫要胆怯。子霏,你该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就算他心中始终无你,但身边的位置除了王落云,始终都会有你。”江子荣半阖着双眸望着前方,语气坚定的说道。 江子霏愣了一下,“慕容晓?她若现在还活着,恐怕已经被九王爷接入府中了吧?还好,她已死。哥,慕容晓虽身份低微,但她内心却不卑微。她能屈能伸,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惜,最后却落得死于火海的下场。” 江子荣眸光微微一沉,不打算在此话题继续谈下去,“走吧。” 王府守门护卫见到二人后,只是冷冰冰的回道:“王爷并不在府中,若是江少主和江小姐想要见王爷的话,不如改日前再来。” “不在府中?”江子霏蹙起眉,已经是快要午膳的时间了,怎么会不在?莫非是……不想见他们?想到这种可能,江子霏轻咬着唇。 江子荣显然有几分意外,沉冷的面色极快的换上了笑容,他笑道:“好,请转告九王爷,我们明日再来。” 府内书房。 君莫宇将府门前发生的事情告知元铭。 “王爷,不知道江少主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竟是三天两头的带着他的那个被退了婚的妹妹前来求见,每一次前来都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心不轨。”君莫宇撇着嘴,不屑的说道。 元铭抬头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直说。” 君莫宇嘿嘿一笑,掩饰他的尴尬,竟然被王爷看穿了,“王爷,莫宇觉得江少主意图用江小姐来勾引王爷,王爷,你要把持住。过了将近半个月了,想必无影日夜赶路应该快到了青山国了,找到主子应该用不了几日。” 闻言,元铭莫测的黑眸深若幽潭,一缕无人可看懂的波光在眼神深处流转,“过几日,启程前往青山国。” “呃?事情不是还没处理完?”君莫宇一怔。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颇为难处理,虽说棘手,对王爷而言,也不过就是耗费一些时日而已。 “东陵风此刻身在青山国。”元铭低眸看向手中的密信,莫测的眼眸越发的幽暗无底,口中吐出东陵风三字之时,眸光陡然幽冷骇人。 君莫宇面色一变,“东陵风?静王世子!” …… 转眼又过十日。 入宫后的日子日复一日的平静。 无人之时,柳四娘曾问过慕容晓:“小姐,我们还要等多久?” 慕容晓不见丝毫焦躁,语气平静的回道:“用不了多久,等待一个时机。”时机不多,一个就最够。 可是,有一件事情出乎预料。 因今日是惠妃的生辰之日,皇帝,以及后宫的妃嫔们皆前来昭阳宫。 今日御膳房会做大部分膳食,而小厨房则需要做一些点心以及水果便可。 “殿里伺候的人不够,厨房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除了三位姑姑,其他人的都端着点心和水果与我一同去殿里去小心伺候。”李嬷嬷火急火燎的走进厨房,吩咐着众人。 “都愣着做什么呢?快点跟我走,手脚利索点儿,别慢手慢脚的。”李嬷嬷又催促道。 慕容晓慢条斯理的给灶里加了柴,起了身,暗自揉了揉有些酸的腰,然后端着点心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柳四娘紧随其后,跟在她身后。 不过一会儿,身着整齐一致的宫女服饰的宫女们缓缓进入殿内。 昭阳宫处处奢华,殿内自然不小,能够装得下不少人。 皇帝大半的妃子都被集中在了这里,此刻殿中央几名舞姬舞动着妖娆的身姿,坐在两侧的妃嫔们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欢声笑语,气氛轻松愉悦。 皇帝与皇后坐在首位最中间的位置,惠妃坐在皇帝的左侧。 相比较已经容颜老去的皇后,惠妃可谓是风情无人能及,容颜艳丽无双。 慕容晓一直低首而入,不曾好奇抬起头去看殿内的任何人。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都与她进宫的目的无关,她唯一的目标只有惠妃。 她将点心放在其中一个妃子面前的桌子上。 一切都做的妥妥当当,与他人无异。 忽然,一道不容忽视的审视目光令她如芒在背。眸光一闪,她低首掩盖住眼中那快速闪过的一抹光芒。放眼整个皇宫内众人,无人认识她,更何况是已经改了容貌的她! 唯一一直看着她的人只有一人。 退出去时,柳四娘在她的背后低声提醒,声音有些无法克制的颤抖:“楚王。”早就该想到,惠妃的宴会,楚王怎么可能不在!刚才她无意间看到了楚王,而楚王竟然从人群中,目光一直盯着慕容晓! 怎么可能? 难道被认出来了? ------题外话------ 看到亲们的留言了,最近因为身体原因总是无法准时更新。这样的确让亲们点开后看到没更新失望。从明天开始,每天将在下午四点左右更新。偶尔有例外延迟更新,亲们看评论区置顶留言就会看到几点更新的通知。   ☆、第五章 无影找到她了 柳四娘心中惶恐不安,强自镇定,低首着跟随着似乎没有任何异样的慕容晓。 至始至终慕容晓都未曾回首追随那锐利的目光来源处,即使听闻柳四娘说是楚王时,她也未有丝毫变化,一切如常。 南宫云城眸光锐利的盯着几名正要走出去的宫女其中的一人,宫女们身着衣服皆是相同,但环肥燕瘦都有着不同,只是,其中一人……他皱起眉,难道是眼花了? 并无异样,只是背影有几分相同。慕容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慕容晓已经死了。 只是,刚才无意间撇到的那抹身影真的很像她,其实直到现在仔细想起来,他竟然有些忘记慕容晓究竟是长了什么样子,只是,忽然间觉得那宫女的背影有几分相似。 真是有几分好笑,明明不记得她的样貌了,却是记得她的背影。 缓缓收过来视线,抬头饮下整整一杯酒。 沐青瑶微微倾斜着身体,轻声问道:“云城哥哥,刚才在看什么那般若有所思?”今日是惠妃的生辰之日,她特地盛装一番与南宫云城前来,这是婚后第一次见到惠妃,当她以为她会见到一个秃顶,容颜已经老去的惠妃时,震惊万分!完全的超出了她的预料,惠妃绝色容光更胜以往,且年轻了不止十岁,竟是将她这个青山国第一美人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她还未从震惊回过神来,便发现南宫云城似乎看着一个宫女失神。 区区一个低贱的宫女有什么可看的?莫非是趁着她没有注意,那宫女是欲要勾引南宫云城?她轻咬着唇角,眼中燃起愤怒之火。真想处死那该死的胆大包天的宫女! 只是,忽然想到,这些日子她并不开心。嫁入楚王府后,她发现许多事情与她最初设想的美好不一样,她以为南宫云城会呵护她,而她也会尽快的有身孕,然后愉快的生活下去。 可,当他对她的那点儿新鲜劲儿过去后,他开始在后院的那些美妾中流连忘返。若非今日前来进宫参加宴会,她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他了。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她对自己很有信心,无人可撼动她的位置。即便是让她有了一点儿危险的慕容晓,如今已经死了,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其实,那些小妾,不过就是南宫云城用来暖床的,不会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位置。可偏偏她妒忌了,开始疯狂的妒忌。 短短时日,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今日装扮的时候,赫然发现面色发黄,竟是憔悴无比! 四周,鼓乐震耳,笑声不停。 酒香四溢。 沐青瑶没有等到南宫云城的回应,她心口一痛,紧接着又问道:“云城哥哥,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游神的南宫云城闻声,眼睛冷漠的看了一眼沐青瑶,回:“没什么。” “我发现刚才进来送点心的几名宫女中似乎有一人与慕容晓很像,虽然容貌不像,但是那身材确实有几分相似,刚想喊出慕容晓三个字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慕容晓已经死了。幸好没有喊出来,否则真是出丑了。云城哥哥,刚才是不是也在看那宫女?”沐青瑶笑容僵了,不过却又继续笑颜如花的说道。说话之时,眼睛不敢眨动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 她刚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虽然有些好奇他是不是受那宫女的勾引,才会看得那般入神。可当她看到有一人背影竟然有几分像慕容晓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不过,转眼间,就被她一笑置之。慕容晓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酸涩难忍的感觉悄然占据了她的心。过去了两个月,南宫云城还没有忘记慕容晓?自她第一次见到慕容晓的时候,虽然深知慕容晓身份低微,日后也绝对不会动摇她是楚王正妃的位置,但她就有一种直觉,慕容晓一定会成为她的噩梦。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或许那宫女的身姿背影与慕容晓不相同,但因为她脑海中经常闪现慕容晓三个字,所以但凡是看到有那么一点儿相同的,就会认为那个人就是慕容晓! 想必,南宫云城便是如此吧。 忽然,沐青瑶感觉到手腕一痛,低头看过去,发现他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便听见他那冷若寒霜的声音,“你确定不是你的错觉?” 沐青瑶眼眶红了,无数的委屈这一刻都有些难以忍耐,昭阳宫的殿内如此多的人,他竟是如此失态!若非顾忌着整个楚王府的颜面,她现在已经忍不住痛哭了,也想质问他,难道在他心目中,她竟然比不上慕容晓?她忍了忍,终于忍住了眼中的酸涩之意,垂首回道:“世上相似之人大有人在,或许只是错觉而已。我看了一眼那宫女的容貌,与慕容晓不一样。况且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里?” 南宫云城眼眸越发的锐利,看了一会儿,察觉已经有人好奇看过来后,他缓缓的松开了手,仍旧是有几分疑惑的看了一眼殿外。 有妃嫔见到这一幕,纷纷笑道:“楚王与楚王妃果然相爱!” 沐青瑶头垂的更低,在其他人看来,是沐青瑶害羞了,其实是她无言以对。 此时,正在回厨房路上的慕容晓和柳四娘,看了互相一眼。 慕容晓微笑着低声对柳四娘道:“没什么可怕的,不是吗?”就算南宫云城有些怀疑,可能看她背影有几分熟悉,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太多,当时在殿内伺候的宫女很多,其实穿上宫服的时候,身姿容貌,若非仔细去辨认,基本在一些人眼中,都是差不多的。 柳四娘心有余悸,看来是她多想了!刚才在殿内的时候,在看到南宫云城的时候,她就已经吓的不清。她笑着点了点头。 只听她们前面的周虹抚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小声说着:“吓死我了,进去后我连头都不敢抬,就怕做错事儿。幸好,幸好。” 从殿内走出来的宫女,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不过一会儿,她们还未走远,忽然听见一声命令:“你们都站住!” 她们停下。 柳四娘的心重新提起来。 慕容晓半敛着眸子,眸光微利。 南宫云城竟然追出来了?他仅凭着几分相似就能够敏锐的嗅到了什么?眼下,殿内的气氛正浓,他竟也不管不顾的追出来? 不过,她既然有胆量进了宫,那么就已经想好了与他正面撞上,认出来又如何?她现在的容貌动了些许的手脚,与他迎面对峙,她现在是程言,待他出宫用些日子来查探她身份的真伪时,她已经脱身离开皇宫。 只是,似乎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 南宫云城叫住的是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的几名宫女。 几名宫女不明所以的站住了脚,怯怯的看着南宫云城。 在见到南宫云城叫停的不是她们后,慕容晓等人继续前行,柳四娘一边走,一边松了口气,幸好,紧要关头时,连老天都在帮她们! 后面,别叫住停下的几名宫女按照南宫云城的吩咐皆抬起头。 南宫云城犀利的鹰眸缓慢的从几张陌生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陌生的容颜,与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容颜没有半分的相同。 只是看错了? 南宫云城浓眉微蹙,挥手冷声道:“走吧!”果真只是想多了,一个错觉竟令他没了几分理智,竟是想要追出来确认。 他转过身回殿内,不经意间见到另外一侧远处的几名宫女,眸光微暗,下意识的就想要追过去再看看,眼前却挡住了一人。 沐青瑶面色苍白的望着南宫云城:“云城哥哥,难道你不信任青瑶吗?不过有宫女的身材与慕容晓有几分相似而已。云城哥哥便不管不顾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从殿内出来,有没有想过青瑶在殿内有多么的难堪?” 若是以往,沐青瑶绝对不会没有理智说出这一番话,她实在是无法忍住了,若是不说出来,她必定会因此而郁郁寡欢,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南宫云城收回视线看向沐青瑶,神色间略有几分不快及不耐烦之色,他冷声道:“青瑶,本王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那么就该明白一点,无论本王做什么,都不希望有人过问。你是楚王正妃,是本王的女人,最该懂得的就是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说了得到的只有本王的厌恶。无论那宫女是谁,与你无关。” 闻言,沐青瑶身形不稳,踉跄的退后一小步。 此话,太过绝情! 她失魂落魄的望着南宫云城决然离去的背影,无限的悲凉自心底散发,直到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极致的痛苦中。 一个时辰后。 宴会散了。 皇帝与众嫔妃都离开了。 沐青瑶也在南宫云城的吩咐下出宫了。 此刻,偌大的殿内的只有母子二人。 惠妃喝了些酒,神色间颇有几分懒怠之色,她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叫宫人为她揉揉肩,便发现,刚才让宫人们都退下了,不知为何,近日越发的有些困倦无力,她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南宫云城,问道:“云城,究竟有什么事情?现在宫人都已经退下去了,说吧。”她今日心情不错,终于是利用了今天的机会,让后宫的那些女人看到了她的变化,想想那些女人见到她时的那种震惊妒忌的表情,她心情大好。 “母妃身边近日来是否有些异样?”南宫云城冷声问道。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狐疑的种子在心里发芽,越来越让他无法漠视。 “异样?没有,唯一的异样就是在太子宫的那位太子,近日重新上了朝堂,且越发的受皇上重用。若非你前些年心慈手软,让他活了下来,如今又怎会让他有反扑之力?云城,今早想办法除去他吧。”惠妃皱着眉语气冷若寒霜的说道。 南宫云墨?近日确实手脚多了,动静大了起来!只是,这不是他今日留下来的重点。他的重点是……“母妃,我怀疑慕容晓并未死。”话出口,他都有些不可思议,若慕容晓没有死,那么现在就该身在齐腾国,可齐腾国却没有关于慕容晓的一点儿消息。 闻言,惠妃笑出了声,“怎么可能?” “或许是我多想,不过,母妃近日来还是多注意一些。等我查到确切的消息后,再告知母妃。”南宫云城点了点头,忽然自嘲一笑,或许,只是他多想了!喝了一些酒,就有些神志不清了,竟是会胡思乱想。 慕容晓已死。 墓碑现在还在山头上,当时他怕是她炸死,后来还挖开了炆,看到里面一具黑漆漆有些腐烂的尸体后,那点儿疑惑都烟消云散了。今日,难道是喝了些酒,产生了错觉? 想到这里,他面色微变。什么时候开始,慕容晓竟是在他的脑海中的影像无法散去? 惠妃了解自己的儿子,见他若有所思,便语气一冷,“莫要在男女之情上浪费精神,宫中的事情不是你该担心的。在整个后宫,无论有多少人想要害我,不都是死于我手中?就算真的现在有人藏在暗处要害我,又如何?不差她一个。” “恩。”南宫云城点了点头。 惠妃笑道:“云城,你没看到那些女人见到我的容貌时的震惊样子,她们以为我被歹人削去头发后会萎靡不振,可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我的头发越来越长,且还比以前黑亮,容貌更是年轻了十多岁。”在后宫对所有的女子而言,最重要的除了皇帝的宠爱,还有容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保持着容貌是所有人渴望的。 南宫云城仔细的看了一眼惠妃,神色一沉:“看上去的确是年轻了些,气色也不错。但是,母妃怎么会看上去浑身无力?” “可能是喝了酒,无碍。近日已经服用了些丹药,身体好多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惠妃笑着回道。 “丹药?” “是啊,服用丹药不仅可以青春永驻不老,还可强身健体。这两年我一直在吃。莫要再多问了,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出宫回府吧。” 闻言,南宫云城虽有几分疑惑,却并未多言。 在宫中,不仅是皇帝,受宠的妃子也会吃些丹药,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久以后,南宫云城最后悔的是,没有细问惠妃关于丹药的事情,更没有深究惠妃为何会如此容易感觉到困乏,等到他想问想了解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日的错过,就是将母亲推入地狱的开始! 深夜,寂静无声。 偌大的昭阳宫内,上下宫人一共三十人。晚上有大宫女为惠妃守夜,其他的宫女基本没什么事情,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熟睡。 慕容晓起了身,披了一件衣服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此刻,宫内的人都熟睡了,厨房无人,她脚步极快的来到厨房。 厨房内一片黑暗。 但是她通过这些日子的熟悉和观察,即使厨房内漆黑一片没有点蜡烛,她仍旧是能够准确无误的来到她想要到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 确认是用来熬汤的鸡。 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将小纸包内的东西洒在鸡肚子里,她不慌不忙的揉捏着鸡肚子,令铅能够彻底的融入鸡肉内。 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腰,嘴角勾起,伸了个懒腰。 走出厨房,看了眼天色,此时景色极美,月亮圆而亮,空中没有一丝杂质,满天繁星。 她浅浅一笑,环顾四周,昭阳宫四周同样是高墙垒砌,她该如何才能让惠妃在神经系统被破坏后,让她名声尽毁?也唯有毁了惠妃一直想要守住和得到的荣华富贵,才会让惠妃痛彻心扉,死不瞑目! “慕容小姐……” 似从头顶之处传来一人的声音。 那声音故意压低且带着明显的愉悦,且秘密传音而来,否则那压低的声音不会在她的耳中如此清晰。 而且,此声音非常的熟悉。 她未曾来得及回头,偷藏在房顶上的人已经一跃而下,无声的落在她的面前。 “慕容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儿都不好看了!”无影凑近一看,发现慕容晓容貌大变,错愕了一下后,丝毫不影响他不眠不休许久,连胡子都没刮,衣服都没换,就横冲直撞的进了宫后,翻天覆地的在宫里乱窜终于寻找到慕容晓后的喜悦。   ☆、第六章 刀不能白磨 初见到无影的那瞬间,慕容晓晃了一下神,有瞬间的感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再听到无影有些不着调的话后,她的嘴角抽了抽,看了一下四周,寂静无声亦无人。 她好奇唯一一点,他怎么找来的? 无影不管三七二十一,内心的喜悦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整个人已经由过度劳累转变成过度兴奋,以至于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精神状态都有一点儿不正常,就差跪在慕容晓的面前,然后开始感谢苍天大地。 他又纳闷了一句,“我和王爷离开的时候,慕容小姐明明已经变得很漂亮了啊,虽说仍旧不能倾国倾城,但怎么说也是一言一笑之间的颇为动人啊,现在怎么变得这般……难以入目啊?” 不过,无论变成什么样,以前最丑的时候他都见过了,主子也见过了,容貌这二字就不重要了! “还有,慕容小姐,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骑死了二十匹马,日夜兼程,十天之间一共只睡了四个时辰,到了青山国后,我差点就翻遍所有的地方,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仍旧是没有你半点儿消息,后来总算苍天不负苦心人,我一日迷迷糊糊之时,忽然灵光一现,想到慕容小姐没准就进宫寻仇呢!慕容小姐怎么可能是吃了亏不报仇的人?所以,我就进了宫,还好以前经常没事儿就来这里的房顶上练练腿脚,昭阳宫这小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我已经在昭阳宫四处潜伏整整两天两夜了,还好今天晚上我来厨房偷吃东西见到慕容小姐了!不过,慕容小姐,若非我识得你的身形,看你的样子绝对认不出来了啊!呃……是不是太过伤心,以至于容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我正要对慕容小姐解释这件事情,是有人背后陷害王爷,王爷拿你当成手中珍宝,轻轻摸着害怕弄疼你呢,怎么可能会让人杀你?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传假消息的人是谁,但是你放心,若是有天让我知道了是谁害你,我一定将那人大卸八块!不,慕容小姐,你说让我撕成几块就几块,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说着,他发现慕容晓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儿,便又接着道:“呃,那老女人就该死,慕容小姐进宫绝对进对了,谁让那该死的老女人敢欺负慕容小姐!还害的慕容小姐和王爷产生了误会?慕容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报仇?我会的特别多,杀人自然不在话下,偶尔还能想一千个一万个的鬼点子,若是慕容小姐有要求,我宁可再不睡几天几夜,必定能给你再想出几千个几万个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无影吐沫横飞,说的一阵兴起,两眼放光。 不敢三七二一,他将多日来憋在心里想要说的,不想要说的一股脑都说出来。 等他话音落下,发现慕容晓不怒不笑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一下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慕容小姐?是不是还在生气啊?其实,我这一路而来想了好多,慕容小姐这么聪明,等冷静下来后,一定会想通,也会明白王爷根本不会做这些事情。” 这些话他说的极为蹩脚,他向来不是会解释的人,可这些话他若是不说,主子知道了说不准哪天就会一怒之下踢他一脚。 慕容晓心里摇了摇头,看着无影从惊喜到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勾起。她虽然是改变了容貌,但是与她特别熟悉的人若是对她的身形极为熟悉的话,那么也有可能认出。只不过,无影再见到她的容貌后只是觉得丑,竟是没有意外,或者认为是自己认错人了。 她心中叹了口气,笑道:“我不认识你。”报仇一事,她想要自己亲自动手。况且,如若无影找来,他的行踪必定会有朝一日不会成为秘密,那么她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就无法进行。 “慕容小姐,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了!来时我已经将刀剑磨利,杀几万个人都不是问题。慕容小姐虽然变了容貌,微微改了一些声音,但是你的气质和身形都不会变,我向来火眼金睛,或许慕容小姐不知道的是,我当年若非被迫跟随主子,现在怕是已经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了!呃……不是,或许是个天下第一武林高手。总而言之,只要从我眼中经过的人,就算是改头换面仍旧逃不了我的一双眼睛。”无影眨了眨眼,颇为自信的说道。 慕容晓嘴角又是抽了抽。 无影又接着说道:“慕容小姐,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的,我只会在暗中帮你。不过,我可以潜伏在宫里暗中保护你,但是,你虽然伪装成了宫女,但是我可不能伪装成太监,否则有朝一日此消息在江湖传开,我一张脸没办法要了。” 赖不掉了?怕是说再多,无影认定了她是慕容晓,那么她就不可能是别人,否认再多也无用。慕容晓紧盯着无影,仔细一看,果真是无影如他自己所言,一身灰尘,满脸胡须,除了一双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外,其他地方整个一黑球。 真惨,真狼狈。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心,我不会让你伪装成太监的。况且,即使你伪装成太监,你认为你像吗?” “当然不像!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太监是什么?整个娘里娘气!” “你先去找地方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来找我。至于其他……请转告赵荫,我知晓下命令杀我的人不是他,也未曾怨过他。只是……罢了,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等有朝一日我见到他后亲自向他说吧,你只需告知他,我都知晓。”慕容晓抬头仰望了下夜空,轻声说道。 无影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一定派人快马加鞭禀告王爷。不过,我不累,不需要休息。我现在精力旺盛,还能做很多事情,慕容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进宫后有没有人欺负你?说出来,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我去弄死她!”说着,他眯起了眼睛留下了一条小缝,小缝隙中透出来的光芒冷血狠毒。他一路上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只要他找到了慕容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拾一顿那些不要命欺负慕容小姐的人再说! 闻言,慕容晓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心中燃起一丝暖意,忍住笑,说道:“没有人。”看他这架势倒真不像是好几天不眠不休的,不怀疑她现在若是真的开口说有人欺负他,他一定是扛着剑冲过去,将人大卸八块。 无影有些失望,不过心里却放心了。他挠了挠头,道:“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一事没跟慕容小姐说呢。” “何事?”慕容晓挑了挑眉,总觉得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应该不是好话。 “我是向主子自荐过来的。君莫月他们姐弟两个原本也想来,不过有我在,没他们什么份儿!哈哈哈!”无影无比自豪,从他与君莫月姐弟两个认识以来,也吃不过不少的亏,但是多半都是他胜,但是这次的胜利真高兴! 慕容晓一头黑线,颇为无语。 就在无影打开了话匣子似乎不打算关上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两个人压低说话的声音。 慕容晓自然没有听见,但是无影耳力极高,防备极强,远远的就听到了,他没吱一声,直接扯着慕容晓的胳膊,一下越到房顶上,一侧的高树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形。 慕容晓虽有些意外,但是并未多问,而是顺着无影的目光向不远处看去。 不过一会儿,有两个人走过来。两人打量四周,小心翼翼。 虽然这个距离看过去,看不清人,但是从身形上依稀可看出,是一男一女。 而女人的身形,似乎与一人颇为相似! 今日似乎还见过的,有些印象。 忽然想到是谁了!李嬷嬷!她怎会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私下相约? 她看了一眼无影,用眼神示意让无影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无影点了点头,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两人。 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一会儿,然后就见到男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给李嬷嬷。二人举止间并不亲密,似乎是在交谈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慕容晓微微蹙眉,李嬷嬷是在惠妃身边谨慎伺候的,怎么会在神经半夜与一个男人见面? 李嬷嬷收了东西后极快的离开。 而那男人便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待男人越走越近,慕容晓眼前一亮!刚才她见一男一女都有几分熟悉,不过李嬷嬷白日里刚见过她自然印象深刻,但是男人因为许久未见,在者以前也未曾记在脑海里,只不过是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 可当男人走近后,在月光下,他的容貌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五官却清晰。 他是南宫云墨身边的护卫倾尘! 难道李嬷嬷是南宫云墨的人? 南宫云墨……他身上的恶臭消失,现在重新出现在人的视野中,据她最近所了解的,南宫云墨今日来手脚颇多,看来已经因为禁足三个月五年内不能有子嗣而刺激到了吧? 她眼中笑意盈盈,这是一件好事。 不过一会儿,倾尘离开。 待四周没有人后,无影说道:“刚才那男的对那老女人说,将东西放在惠妃的食物里。” “下毒?”慕容晓轻笑出声,或许从今天开始她没有必要在晚上出来在食物里动手脚了,因为太没必要了,既然别人如此用心下毒,那么,她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虽然不知道下的什么毒,想必应该是什么慢性毒。这两日我见过惠妃,那面色虽然看上去红润,但是显然已经中了毒。该是用不了多久就得瘫痪在床上。不过这样还真是轻饶了她。”无影咬牙切齿,只觉得不够出气。 慕容晓笑了笑,忽然觉得无影来的很是时候,她笑道:“无影你先回去休息几日,过几日我有事情需要你去做。这件事很重要,对你而言绝对是个挑战。” “挑战?”无影两眼放光,不断点头。“休息什么!再让我不眠不休一个月不成问题。” 闻言,慕容晓再次无语。揉了揉太阳穴,有什么样的主子,身边的人就是什么样。 紧接着又听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慕容小姐,刚才我抓着你上房顶的事情千万保密,让主子知道了,我必遭大祸。” 慕容晓挑了挑眉:“不会的。” 无影面色沉重,“主子一定会的。”他不过是吃了那一块糕点,若非后来侥幸说了好听的话,想必现在可能还躺在床上呢,主子整一个醋坛子! 看了一眼天色,慕容晓慎重的对无影嘱咐道:“先带我下去,听我的话,先回去休息梳洗一下然后再过来。放心,我暂时不会离开的。接下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无影认真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下了头。不过,他要在休息前,做一件大事,磨好的刀不能白磨了! 齐腾国,宰相府。 自从得知元铭将棘手的事情处理完后便又再次离开齐腾国,前往青山国的消息后,从入夜到现在一直难以入睡。 翻来覆去,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寻常。 青山国还有何事没有解决?他为何还要回青山国? 难道是慕容晓? 可慕容晓已经死了!难道他仍旧惦记着慕容晓?所以即使慕容晓已死,他也想亲自回去看一看? 只是,会是如此简单吗? 她喃喃自语:“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与他相识这么多年,虽然看得出来他对慕容晓的情感不一般,但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如此刻骨铭心,以至于在青山国没有什么事情的前提下,还要赶路前往青山国。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呢?与他的神秘的身世有关?毕竟最初他前往青山国也是为了某些事情。不过,他在青山国待了那么久,想要知道的肯定已经知道了。那么,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忽然,心底冒出一阵阵冷气,她顿睁双目,语气猜疑:“莫非慕容晓没死?不过是做了一场戏?!” 翌日。 天未亮,昭阳宫所有的人都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惊醒。 众人迷迷糊糊的起了身。 纷纷问,“怎么回事啊?” 新来的宫女自然受了惊,就怕是不是刺客进了宫。 但是当她们都在迷糊中冲出了房间后,见到在宫中待了几年的宫女,只听她们小声的说道:“几个月前就发生过这件事,一声大叫!难道是娘娘出了什么事情?” 柳四娘悄然靠近慕容晓,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慕容晓皱着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即使惠妃中毒,也都是慢性毒,慢慢在会体现出来,那时候死也是难以让人起疑的,怎么会突然从惠妃的宫里传出来一声尖叫? 再者,皇帝昨晚就宿在昭阳宫,整个晚上宫里都有人守夜,怎么可能会出问题?莫非不是惠妃,是皇帝?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虽说不是好色成性,但是天天睡在美女怀抱里,迟早有一日被掏空身体。 有可能! 想到这里,慕容晓眉头蹙的更深,她不管皇帝什么时候出问题,但绝对不希望现在,若皇帝死,宫中必定会发生一场大变故,届时,她想要让惠妃痛不欲生名声尽毁中不甘死去的愿望便难以实现! 此事,昭阳宫寝宫内。 在一阵吼叫后,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见惠妃披着一件华裳坐在梳妆台前,似乎是刚醒来,想要看看照照镜子梳妆一下,只要是皇上在昭阳宫的时候,惠妃就会有这个习惯,习惯早起梳妆。 可此刻…… 只见惠妃刚刚长出来不久的头发又没了!这一回,更让人觉得惊悚的是,惠妃刚长出来的那如绸缎般的黑发一根根零散满地。 惠妃在昨天还让人羡慕妒忌的青春容貌消失了!一夜之间又似乎恢复到了前两个月。且看上去似乎前两个月要老上几年,之所以能够看看的如此清晰,是因为惠妃现在并未装扮! 皇帝听闻声响,早就被惊醒,他下了大床,走过来看见惠妃时,震惊无比! 又是一夜之间,没有任何声响,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 惠妃惊恐的望着铜镜中不堪入目的自己,怎么回事?一定是错觉,肯定是错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是风情万种,令皇上宠爱不已,怎么一睁眼,就变成这番模样了?她引以为傲的青春容貌呢?她刚刚长出来的黑发呢?都没了!怎么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怕有刺客闯入,闯进来的护卫,宫人,在见到眼下情景后,皆是圆瞪双目,一时之间没办法反应过来。 因为眼下的场景太过熟悉了,在前几个月就发生过这一幕! 莫非昭阳宫内有鬼?与惠妃有仇,所以才会在夜里做这些事情? 皇帝惊愕当场,良久才挤出一句话:“爱妃,你……”可话仍旧是说不完整。   ☆、第七章 被发现 惠妃惊慌失措,巨大的刺激占据了她整个心,她想要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可仍旧是无法冷静。此刻,当看到皇帝就站在眼前,她脑袋里嗡嗡作响,不知如何应对! 她好不容易才能够恢复容貌,在昨天还让后宫众妃嫔妒忌羡慕,她身在云雾之中还未适应好高度,就在此刻彻底的跌落下来!怎么会这样?短短时间内,她不断的问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害她! 可会是何人呢?能够如此神出鬼没?寝宫四周的侍卫都未曾有所发现?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现在容颜比前两个月更加不如,竟然就让皇上见到了!皇上最爱她的艳丽的姿色和风情,结果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她急的失去了理智,拿起一侧的锦帕挡在脸上,强自镇定的解释道:“皇上,是有人害臣妾啊,一夜之间削掉了臣妾刚刚长出来的头发,然后又下了毒毁了臣妾的容貌。”如此诡异,惠妃其实心中还有更惊悚的猜测,没准真的是哪个曾经被她害死的鬼魂来做的事情,否则怎么专挑皇上留在昭阳宫的时候动手?分明是想让皇上看到,然后让皇上厌恶她,从此冷落她! 若是此刻无影在场,听到她的话,一定会举起大拇指,猜对了!就是他在害她!不过,若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大笑,谁让她运气不好,总是在他出手的时候,伺候那个老皇帝!从今以后想要被他害,就得选个黄道吉日,否则结果一定让她难以承受! 皇帝面色沉了沉,躲避了惠妃的目光,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恩。此事朕定会命人去查,你且好好休息吧。”话落,似不想多看一眼惠妃,整个人如一道风快速的消失在寝宫内。 独留下惠妃面色煞白,惊愣当场。 宫人们站在一侧,显然也看的傻眼了,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看着惠妃发亮的脑袋,总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寝宫内是不是有鬼啊? 一定是有鬼! 这么多年来,在惠妃手中死去的人还少吗?肯定有人成了冤鬼,不肯转世投生,所以才会如此阴魂不善,见不得惠妃得宠,也见不得惠妃青春绝美的容颜,所以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不害任何人,只害惠妃! 惠妃惊恐万分,现在的她没有王落云给她的神药,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长出头发?如何让衰老的容颜恢复昨日? 她闭了闭眼,再次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丝毫没有变化,不是做梦,这不是噩梦! “是谁?究竟是谁?是谁在暗中害本宫?若是让本宫知道,甭管你是神是鬼,本宫都会让你明白,害本宫的下场!”惠妃咬牙切齿,手一挥,将鎏金的铜镜打在地上,她双目爆红,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处在崩溃边缘。 宫人们浑身一颤,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大步。 太可怕了!惠妃比之前那一次变的更可怕了!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奴婢去请御医前来看看吧,或许娘娘真的是中了毒。”李嬷嬷闻声赶来,早在一侧看到了情况,等过了一会儿,惠妃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才敢上前询问。 惠妃冷冷的扫了李嬷嬷一眼,目光阴狠至极,“御医?李嬷嬷,枉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难道你是想要让本宫被人笑话?竟然敢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将消息传出去!李嬷嬷,你真该死!” 此话一出,其他的宫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李嬷嬷尚且都被责骂了,他们若是多言,岂不是找死? 李嬷嬷吓的一下子就跪下了,抹着眼泪惊恐的回道:“娘娘,天地良心,奴婢是为了娘娘着想啊!哪里会有想要害娘娘的心啊!”与此同时,她心中越发冰冷,原本还顾念着几分主仆之情,可没想到惠妃竟是这般看她,也是这般待她,让她在其他宫人面前如此的抬不起头! 惠妃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下去,领二十板子!” 李嬷嬷身子一晃,面色发白,只能谢恩退下。 惠妃面色阴沉恐怖,浑身还在不断的颤抖,显然受的刺激不小,而且到现在她都没有平静下来。 “滚!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惠妃扭头一看,见到门口站着好几个宫人,顿时大怒,怒吼大骂。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终于不用胆战心惊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有人从寝宫内跑出来后,都发现现在已经天亮了,而且外面占满了人,整个昭阳宫内伺候的人都站在外面。 刚才门大开着,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都由惠妃自己吼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算暂时不知道,纸包不住火,很快宫内所有人都会知道。 李嬷嬷在受罚,宫人们暂时没有人管,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慕容晓与柳四娘站在最后方,即使听不清寝宫内的话,从他人的口中传过来的话也让她们了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慕容晓得知,惠妃再一次的没了头发,且容貌衰老的时候,眼皮跟着一跳,心中瞬间浮现一个名字:无影!头顶无法控制的划下三条黑线,无影昨天晚上当真是重复说过他的刀剑已经磨利了,看来是在离开的时候瞒着她做了一件好事儿! 还真是一件好事! 昨天在所有妃嫔面前,惠妃出尽了风头,让所有的妃嫔羡慕妒忌恨,而皇帝也是对惠妃极尽的宠爱,当天就赏赐了不少的珍贵奇宝,晚上还留在了昭阳宫。 但是! 今日天还未亮,就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下子就让惠妃从天堂掉入地狱! 慕容晓心中笑了笑,无影啊无影,该说他什么好?还真是不浪费任何一个时机。 “看来,即将要有暴风雨了,小姐,你看,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就怕娘娘因为此事而迁怒我们。难道真的是鬼?也只有鬼才能神出鬼没,一点儿动静都没弄出来就能一夜之间毁了娘娘。”柳四娘贴近慕容晓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慕容晓轻点了一下头,轻声道:“我们回厨房,留在这里容易危险。”惠妃现在肯定无法接受现实,若是等冷静下来后,怕是有人遭殃。虽说殃及不到她们,但是现在也不宜留下。应该用不了多久,南宫云城得知消息后就会进宫。 只不过这一次,惠妃被无影下了毒毁了容貌,他们又该如何?此时此刻,她当真是有几分期待。 在慕容晓和柳四娘离开后,紧接着其他的宫人们也渐渐的反应了过来,天亮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至于惠妃,还是有多远离多远。 一个时辰后。 传来消息,说是惠妃盛怒之下处死了五六个宫人,个个死的冤。皆是因为碍了惠妃的眼,但凡是容貌过得去,看在惠妃眼里就觉得刺眼,当下就命人拖出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可不是说笑话的,没有几个人能抗的过去。 此刻,在厨房里的几个人,皆是暗地里庆幸,幸而她们不是在惠妃跟前伺候,否则惠妃心情不好就丢了小命! 周虹来到慕容晓身边,低声道:“我现在太庆幸了。当初还觉得来厨房没有出头之日,日日受苦受累,可现在觉得,累点苦点不算什么,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慕容晓微笑着点头:“莫要多言,好好做事。”说话间,她添了柴。虽然一清早就出了这么多事情,但是早膳是必须做的,不敢昭阳宫其他的地方有多么的小心翼翼,厨房里仍旧是很平静,与往常无异。 “恩。”周虹重重的点了头后,又回去做事。 一团团白色雾气中,慕容晓眯起双眸看向刚刚做好的鸡汤上,嘴角勾起,惠妃现在体内无数种毒素,身体早就被这些毒损害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就是还剩下多少寿命而已。 不行,她需要尽快准备下一件事。 若是惠妃死了,那么南宫云城和南宫云墨之间的斗争就更加激烈,她绝对不能别拖累其中,必须趁早离开。 太子宫。 南宫云墨刚刚下朝回来,今日上朝的时候,见到皇上的神色有异,然后暗中命人查探,果真得到了消息!他低头望着手中的书卷,冷冷笑道:“罪有应得。” 虽说南宫云城平日里较为冷酷,但是却不至于太过心狠手辣。但是惠妃却极为心狠手辣。他与母后二人在偌大宫廷内,如同摆设。一切只是因为惠妃的存在。 原本以为惠妃会凭借着突然变得更加漂亮的容貌让父皇更加宠爱,以至于会在不久的将来决定将皇位传给南宫云城。 但是没想到,天助他也! 惠妃再一次的失去了容貌,失去了头发!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宫里人多嘴杂,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有鬼魂作怪?怎么可能,必定是有人在暗中对惠妃下手。 不过,会是何人? 究竟与惠妃有什么样深仇大恨?以至于要三番两次的来戏弄惠妃?无论此人是谁,能够有此能力在皇宫内神出鬼没,此人必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过,无论是谁,只要与惠妃作对,那么就绝对不是他的敌人! 南宫云墨弯起嘴角,温和一笑:“惠妃现在的结局还不是太过凄惨。” 收了收心思,南宫云墨重新将目光放在手中的书卷上,他的视线虽然在书卷上,但心中想的却是如何筹谋皇位,彻底除去南宫云城!若是慕容晓现在还活着的话,或许他再用几个法子必定能够让她点头同意为他做事,没准现在已经为他出谋划策想出了不一般的法子,只是,可惜了。 ……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早膳膳食都已经准备妥当。 据说,过了这一会儿,惠妃的情绪稍有好转,虽说惠妃不让宫人前去早御医,但是皇帝下朝后,便是让人去请了御医。 此刻御医正在给惠妃诊脉,具体什么情形,除了惠妃的贴身宫女其他人都不知晓。 原本这个时候有人前来端早膳的,但是听说惠妃盛怒之下处死了几个近身伺候的宫人,现在还无人前来。 慕容晓正欲与柳四娘一同出去,现在忙完了,正好可以回房间稍微休息一会儿。 但,刚要出门,便迎面撞上了李嬷嬷! 李嬷嬷面色苍白,扶着腰有些艰难的走过来,看见厨房的人竟然要散了去休息,顿时怒道:“昭阳宫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去休息!现在宫里一下子少了很多人,早膳再放着肯定就凉了,若是不想让娘娘怪罪下来,你们没了小命的话,现在就端着膳食跟着我过去。” “除了三位姑姑,剩下的人都跟着我走。”李嬷嬷又接着喊了一句。 众人一听,皆是有几分不情愿,但是没办法,李嬷嬷都开了口自然推脱不了了。 慕容晓神色如常,转过身去随意的端着一盘小菜,就随着几名宫女一同前去。 似乎,惠妃的情绪当真有些好转。 当她们一个个垂首进入,将膳食放下时,也未曾听闻惠妃的任何责骂之语。 只不过…… 当慕容晓等人一个接着一个人离开之时,忽然听闻有人喊道:“慕容晓!”   ☆、第九章 化险为夷 慕容晓眸光微动,脚下未停,仍旧与众人一同离开。突然唤她名字的人,听从声音便知晓是何人,只是没有想到南宫云城竟是如此快的速度赶来了昭阳宫,且在安慰惠妃之余,还能注意到对于宫中人而言最不起眼的宫女。只不过,人未曾前来,而是先声夺人,怕也只是猜疑! 紧随慕容晓身后的柳四娘心中咯噔一声,但仍旧反应极快没有慌乱了阵脚。怎么回事?莫非真的被楚王认出来了?楚王的眼睛怎么如此犀利?该怎么办?若是被揭穿了该怎么办?皇宫内戒备森严,若想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逃跑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若是让她认命了,她绝对不甘心。 南宫云城一直盯着几名宫女,刚才看到其中两人身形与他记忆中的慕容晓有些相似,但是他并不确定,因他一直盯着,也看到了所有人的容貌,却发现无一人与慕容晓长的一样。 难道真的只是身形有些相同?只是他的错觉? 他眸光锐利的盯着每一个从昭阳宫离开的宫女,特别是他觉得身形有些相同的,许久也未曾察觉到异样。 就在他失神之际,一早上起来就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的惠妃,见南宫云城竟是忽然叫到慕容晓的名字,并未做其他太多的想法,一时之间以为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在南宫云城的心目中还不及那个已经死了有段日子的慕容晓!面色阴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楚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盯着一群宫女,胡乱的喊出慕容晓的名字,果真如王落云所言,南宫云城对慕容晓是用了心的!不过,也正是惠妃的这一喊,让慕容晓顺利离开,也让惠妃日后后悔不及!但一切都已经无事于补。 慕容晓走出门的时候,嘴角轻轻勾起,以后有机会定要亲自谢谢惠妃! 惠妃的怒喝一声,拉回了南宫云城探究的目光,他看向用着头巾包裹住头的惠妃,道:“母妃,儿臣觉得她们其中一人十分眼熟,极像慕容晓。你该有所防备,无论是不是慕容晓,你经历了两次同样的事情,就已经说明是有人暗中对你下手。” 此言绝非南宫云城危言耸听,南宫云城对于危险向来有着天生的敏感。惠妃第一次被人削掉头发就太过不寻常,鬼魂作怪?怎么可能!只是苦于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未曾查到半点线索。且未曾危及性命,所以也暂且放置一旁。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且御医看过之后,面色都是为之一变。 因惠妃不可能再恢复容貌了! 且身体似乎中了某种不知名的毒,因为不知名,所以无从下手。索性,伤害了身体,却是暂时不会危及性命,但是这段时间需要好好养身体,才能保住性命,可御医们欲言又止,声称惠妃中毒太深,想要长命百岁,绝对不可能!没准就是这一两年的性命了。 此事,惠妃自然不知晓。御医们将实情告知了南宫云城,且被南宫云城封了口不可告知皇帝。 但是,此刻深受刺激的惠妃,无论以前多么的聪颖手段狠毒,此刻愤怒惶恐多过于理智,她望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完全没有胃口,根本就听不进去南宫云城的话,“别跟本宫废话!你尽快想到法子让本宫尽快的长出头发,容貌恢复最初。”当她看到衰老的不堪入目的容貌时,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恐慌中,比上次更加恐慌。皇帝一向看重容貌,怎么可能忍受枕边人的容貌不堪入目?所以,注定她要因此而失宠!失宠是其一,其他的妃嫔们该如何看待她,必定是在背后笑话她。 “母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先暂时不要想,身体好了自然容貌也会恢复。只是你现在身体似乎你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但是御医说了,你该多多休息。且戒骄戒躁。有儿臣在,没有人能够在此时欺辱于母妃。”南宫云城紧皱着眉,耐着性子嘱咐道。 惠妃听这话似乎是在搪塞她,她哪里肯乖乖的躺着,“本宫的目的是恢复容貌和头发。那帮庸医,竟是诅咒本宫身体不好!本宫身体好不好难道自己没有感觉?你莫要听他们多言,一定有法子的,莫要再说不行!” “母妃!”南宫云城金抿着唇,失去了少许的耐心。他将话语说的如此的明白,为何她还是无法理解?现在她的身边时时都有危险,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了这一切。目的,不是害她失去父皇的宠爱,就是间接害他! 惠妃面色阴沉,一双冷目冷冷的瞪着南宫云城,抬手挥退众人。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惠妃又看了眼四周,叹了口气道:“云城,是母妃刚才没了理智,只是,眼下母妃不管是谁下的手,只要你着手去查,相信很快就能将害母妃之人查到。可是,你当真要看着母妃从此沦落冷宫,不受皇上喜爱?更是被其他的妃嫔笑话母妃?还有,太子现在肯定趁此机会对你动手。他近日来动静颇大,你难道当真不怕?不如向王落云求救?她手中不可能只有一粒神药,只要再有一粒便可解决了我现在所有的烦心事。” 一席话,说的苦口婆心,却难掩她的焦急。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王落云此人,不可多接触。母妃,你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一切麻烦一定可以解决。且你的容貌与身体相比,身体是最重要的。偌大的宫里母妃不信任任何人,难道还不信任儿臣?母妃现在可能还不太冷静,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冷静过来后自然会想通一切。正如母妃所说,儿臣必须尽快查出背后下手之人,不可在此久留。还有,母妃请时刻小心身边的危险。”南宫云城起身,已不想在多说。他被惠妃养大,自然清楚惠妃的想法。只不过现在的惠妃在受了一番刺激后,已经神志有些不清,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在危难面前选择。 没有给惠妃继续对他言语的机会,南宫云城快步离去。 独留惠妃错愕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震惊,错愕,愤恨,无助!竟然连她十月怀胎的儿子都厌弃了她! 她起身,愤怒的推到桌子上精致的菜肴,接着又打碎了一侧不远处的几个瓷瓶摆设。 “好!好!都以为本宫是穷途末路了是吗?本宫永远不会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惠妃爆红着双眼,踉跄的来到铜镜前,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容貌,越看越心惊。 “不!不!”她疯狂的失去理智的喊着。 但是,无论她怎么喊,铜镜中那张衰老的容貌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反而,在她的发红的泪眼中,越发的清晰。 其实,她的容貌并未衰老到不能入眼,只不过与昨日那艳丽夺人的年轻容颜有了强大的对比,所以才会如此的不入眼。相比较不会保养的皇后,她已经强多了。若是她稍加打扮,再修身养气平心静气,那么,就不会是现在铜镜中反映出来的狰狞恐怖面容。 可惜,惠妃无法想清楚,更不要说看清楚了。 门外,南宫云城面若冷霜,听见房间内的声响,只是面色更冷峻。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环顾四周,四周的宫人早就已经躲的远远的,唯有不能擅离职守在门外守着的一两个宫人。 南宫云墨?难道是他背后搞的鬼?南宫云城阴沉着脸快步离开昭阳宫,此刻倒是忘记了刚才让他有错觉的慕容晓。 不远处。 慕容晓望着南宫云城离开,嘴角勾起,淡淡一笑。南宫云城的确观察敏锐,若非她在容貌上动了手脚,今日必定会被他揭穿。 “幸好。”柳四娘苍白的面色稍有好转,彻底松了一口气。 “放心,他不过是试探。其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容貌身材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慕容晓微笑道。这还要感谢于宫女的服装都是一个样,穿在身上,只要稍瘦的人穿在身上,都会差不多,无形之中也是一道掩护她的面具。 柳四娘点了点头,“是啊。” “你刚才表现的很好,没有乱了阵脚。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慌张,有时候情况或许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即使比想象中的差,只要冷静,也可让坏的情况转好。”慕容晓又笑着说道。 柳四娘重重的点头,“恩。”此刻不得不庆幸刚才的冷静,没有在第一时间失去理智,要冲出去逃跑! “我们回去吧。”慕容晓眸光闪动,暗自衡量着南宫云城和南宫云墨近日来会有何举动。待无影来后,该单独见见李嬷嬷了! “好。” …… 客栈内。 君莫宇面色不快的敲门进了房间。 此刻,元铭正在下棋,一人同时执白子黑子,两者不分上下,慎密布局,环环相扣,险象横生。 “王爷,收到消息,江家少主还有江小姐就在我们后方不足千米之远。”君莫宇没好气的说道。一路走来,马上就要到青山国了,可偏偏江家的那两个人紧随其后,意图如此明显!当真是让人生厌! 江子荣不就是想要求得王爷的庇佑吗?自古老令人不齿的方法就是联姻。他看了一眼元铭,见元铭神色并未有变化,便知晓那二人在元铭眼中并不重要。便冷笑道:“一个似乎随时都能红杏出墙的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主子?主子一个手指就将江小姐比下去。” 元铭抬眸,漆黑如夜的眼眸轻轻扫了君莫宇一眼,“江小姐无一处可与你主子相比。” 闻言,君莫宇眼中亮光一现,大笑三声:“哈哈哈哈!王爷说的对,根本就比不了,拿主子跟江小姐相比,那是对主子的侮辱。” 门又被敲响,一会儿,君莫月走了进来。 君莫月神色间欣喜若狂,一手抓着鸽子,一手拿着一张字条,进了屋,便是径直走到元铭的面前,“王爷!无影找到主子了!” “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君莫宇震惊无比。无影竟是如此的速度?无影到青山国的时间应该之比他们多半个月左右时间,怎么可能会如此快的找到慕容晓了? 元铭执着白字的手微微一顿,莫测的眸凌厉的看向君莫月,“将字条给本王。” 君莫月立即将字条递过去,然后又接着说道:“完完全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啊!让无影提前去青山国果然没错,他向来最会的就是找人。只不过,他没有交代清楚主子究竟身在何处!只是简单的告知已经找到主子,且主子也知晓一切事情。那么,就说明,主子是知晓有人陷害王爷!那么,就不会误会王爷了!等到了青山国我们会和后,我们就一同回来。” 元铭的目光当落在字条上简单的几个字上面时,漆黑的眸顿时越发的幽暗……   ☆、第九章 频生意外 回信如此简单绝对不是无影的风格,必定是慕容晓交代过了。 而之所以如此简单,她是想要……离开他?! 元铭顿时周身气息阴寒冷冽,深黑的不见底的眼眸里,似乎在翻卷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压抑。 还在惊喜中的姐弟二人后知后觉感觉到了元铭有些不对劲,不是一件值得庆祝高兴的事情吗?怎么王爷神色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阴晴不定了呢? “王爷,怎么了?”君莫月担忧的问道。王爷现在的反应可是不对劲啊!她现在可不想马上就要到青山国了,然后又要发生什么事情。那么,可是她完全无法接受的了。 君莫宇收了收笑容,紧张的望着元铭。 元铭目光落在棋盘在,在二人担忧询问的目光下,只是回应了两个字:“无事。”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是王爷因为要见到主子而开心?而王爷向来面对主子的事情时表现的特别不一样,就连惊喜的表现也与别人不一样? 是因为心里面太过狂喜了,所以表面才会如此淡然? 不对,还是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可他们姐弟两个哪里敢继续问太多,无论元铭究竟在想些什么,都不是他们能够猜测的。他们现在担心的是,主子现在在哪里?为何无影只留下了只言片语,连具体的事情都未曾说清楚?就算只是只言片语,也不像是无影的风格,最少也要吹嘘一下自己的厉害之处吧? 想到这里,姐弟二人都十分期待到了青山国重聚的情景,一定是让他们激动万分! “无影有福了,主子厨艺那么好,无论做什么总是那么精致好看,吃起来更是流连忘返呢!”君莫宇抿了抿唇,说着就已经饿了,一想到这几天在路上吃的那些干干的没有味道的干粮,跟吃草有什么区别?心里头一阵憋屈啊,太羡慕无影了! “就知道吃,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主子哪里有心情下厨?等与主子会和了,一些琐事我们处理便可。你喜欢吃,到时候找几个人受一下主子的指点不就完事了?到时候想吃也不是一件难事。”君莫月敲了一下君莫宇的头,骂道。 君莫宇揉着头,侧头还是没有躲过去,咬牙切齿道:“你才是口是心非!你肯定也妒忌无影!无影那厮,越寻思越觉得老谋深算,可能早就猜到了主子藏在哪里,但是就不告诉我们,自己去找!等找到主子了,又是一番邀功。” 远在青山国皇宫某座宫殿的房顶上休息的无影忽然感觉鼻子酸,要打个喷嚏。他立即起身捂住嘴和鼻子,忍了又忍,满眼睛都是酸涩的泪,心里大骂:是谁在背后敢嘀咕老子?害的老子不能睡个安生觉?! 无影伸了伸懒腰,看了眼四周,发现还是天刚刚黑,等到深夜他去见慕容小姐,现在不如继续睡一会儿。 他翻个身,又继续在房顶上休息。 忽然,似乎自他的下方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你听说了吗?惠妃的头发又被削掉了,且变得又老又丑。就是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虽然昭阳宫的人都保守秘密,没有出来乱说,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皇上从昭阳宫出来的时候脸色极差,怕是被惠妃的样子吓到了。” “我也听说了,都说是惠妃杀戮太多,这些年在惠妃手里死的人还少吗?虽说惠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宠,可这背后是用了不少手段的!一定是有人死的不甘心,所以才会在幻化成恶鬼前来复仇。目的就是要毁掉惠妃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帝王宠爱!” “恶鬼?那我们该怎么办?若是恶鬼出来害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不过就是个在宫里伺候主子的宫女而已,跟咱们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我们?要害也是害惠妃!幸好我们没有在昭阳宫做事,昨天昭阳宫内有死人了,这回不是被杖责,而是被惠妃用鞭子活生生打死的!” “你说的我一身冷汗!还好当初没有看惠妃受宠而去了昭阳宫。虽说现在跟的主子不受宠,但最起码对我们这些宫女公公的都不错。咱们还是知足吧!” “对,以后好好伺候咱们的主子。” 无影耳朵动了动,嘴角慢悠悠的扯了扯,想不到他的丰功伟业竟是传遍了整个皇宫!太好了。想必慕容小姐肯定也知道了,今天晚上见面会不会夸他? 剑可不是白磨的,极其锋利,不过也要多亏于惠妃新长出来的头发果真是质量好,削下来的时候简直是极其轻松。而他越是看惠妃明艳动人的容颜越是觉得刺眼,就是她和王落云害的慕容小姐受了那么多的苦,慕容小姐因为受了刺激容貌大变,变得不那么好看,其实也不是,还行,也能入眼!惠妃却还是如此光彩照人,凭什么?! 所以,他拿着临行前慕容宇给他的各种毒药,从中翻出了毁人容颜的毒药抹在了惠妃的脸上!一夜之间让她老二十岁! 想着想着无影觉得有些睡不着了,精力很旺盛。 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天黑,他去做点儿什么吧!也能帮帮慕容小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去看看老熟人! 一片树林中。 江子荣,江子霏路经此处,决定在此处休息。 此处地形隐秘,且十分安静。现在前方的镇子的城门已经关上了,已经不能进城了,所以只能在此休息。 江子霏抬头透过繁枝茂叶望向天空中的月亮,本就无法安静的心,越发的不安。有些话她不想对江子荣,也无法对江子荣说。其实,她对南宫云城余情未了,几个月以前她唯一的信念就是嫁给南宫云城,做他的侧妃,即使正妃是沐青瑶也无碍。而他无论身边有任何女子,对她不会有太多的威胁,因为他重视她,尊重她。 可是,如今却要为了家族荣誉而退婚,且还要选择嫁给让她望而生却的元铭。 固然,元铭的俊颜和地位会令无数的女子为之痴迷疯狂,但是他也是冷漠无情到极点的。南宫云城是有心的,但是元铭给她的感觉就是没有心。没有心的人你不知道他会有多么的残忍冷酷,就如同你无论用了多少的努力,终其一生,都无法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更不要说去揣测他的心。 她太明白这是一条不归路。 即使她不想嫁给元铭,不想让自己变的如此不堪,也丝毫没有办法,她不能违背家族的命令和责任,必须有所抉择。 “是不是在后悔?”江子荣忽然开口问道。 闻言,江子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江子荣,摇了摇头:“不后悔。只是有些不安。” “不安?子霏,你向来聪颖,且从来不会主动的去争取什么。此次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元铭,的确为难了你。此次前往青山国,无法避免或许会与南宫云城见面,你该知道怎样面对,若是后悔了,那么你可以随时回到南宫云城身边。嫁给南宫云城你会感觉到幸福,但是嫁给元铭,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江子荣有些残忍的将现实抛开摆在江子霏的面前,提醒着江子霏。 江子霏面色一白,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说道:“哥,我知道了。既然我已经有了选择,断然会改变。无论将来发生什么。” “你心地善良,只要用心,终有一日,你会有机会让元铭侧目。”江子荣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了另一侧。 “是吗?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我不会放弃。哥,为何他会前来青山国?”江子霏一路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何元铭会再次前来青山国。 江子荣神色深沉,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到了青山国后就会知晓一切。” …… 太子宫。 一座建在假山流水一侧的亭子内,坐着两个人。 流水声,鸟虫叫声。 月光洒落在四处。 桌子上摆放了一壶酒,与几盘精致可口的点心。 “找本宫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南宫云墨温声说道,虽然语气温和,但是眼眸里暗光浮动,冰冷若剑。南宫云城的到来的确让他颇为意外,也因此让他难以猜测到南宫云城的目的。 南宫云城皱起眉,似不喜看见南宫云墨如此装模作样的样子。不,不是不喜,是极为厌恶。南宫云墨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他目光阴狠冷漠的落在南宫云墨的眼睛上,轻笑出声,“呵呵,太子好手段,何必如此装模作样?不过,多年来,你最擅长的就是夹着尾巴做人,怎么,现在觉得夹着尾巴做人有点儿丢人了,想要砍掉尾巴了?” 气氛顿时僵冷。 南宫云墨神色一暗,“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无需用讽刺的言语来刺探。” “当年你为了毁了本王,不惜利用亲情装模作样获得本王的信任,若非本王最后机警,当真要成全了你!这些年来,你一直蛰伏,从不轻易出手,但是一次慕容晓的出谋划策帮助了你,令你彻底放弃一切开始出手!当真以为本王顾念着那点儿亲情不敢对你怎样?不,对你母后怎样?”南宫云城身子靠前,靠近南宫云墨,压低声音冷笑道。 南宫云墨挑了挑眉,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个想法,“你怀疑是本宫谋害惠母妃?” “早就知道你手段卑鄙,却没想到你会如此卑鄙。”南宫云城冷冷一笑,寒声道。虽说惠妃这些年来犯了不少的错,为了能够争宠,暗中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她毕竟是他的母亲,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南宫云墨太过卑鄙! 南宫云墨虽有些诧异,但是却并不意外南宫云城的想法,的确,在偌大的青山国,与南宫云城仇恨最深的就是他,而他就住在宫中,就在他刚刚走出,重新步入朝堂的时候,惠妃就出事儿了,的确容易引人误会。 “果然是你!”南宫云墨的沉思看在南宫云城的眼中就是默认。 “不是本宫。不管你信不信,即使本宫巴不得惠妃失宠,但是绝对不是本宫所为,本宫身边也无人能够有此能力,能够在侍卫保护之下,挑着父皇在场的晚上动手!若真的是本宫所为,本宫绝对不会冒险。”南宫云墨收回目光,端起杯子喝了几口酒,慢悠悠的解释道。 显然,南宫云城是绝对不相信的,他冷笑的望着南宫云墨,“理由都可以找的如此蹩脚。” “尽管以前本宫有许多事情骗了你,但唯独此事。”南宫云墨皱了皱眉,暗自心惊,害惠妃的人究竟是谁?目的是什么?是要激化他和南宫云城之间的仇恨? 南宫云城黑眸锐利的盯着南宫云墨半响。 就在南宫云墨以为南宫云城的沉默是在衡量是否该相信他的时候,南宫云城起了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语气冷若万年寒冰,“太子,你的身体是否养好了?” 南宫云墨执着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抬眸,犀利无比的回望南宫云城。 “身体若是不好,还是好好养着,天下之大,总有人可以让太子的身体恢复如初。本王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的晚上,不知是你一夜之间生病不能走出房间,那一夜正好是母妃出事。只是母妃后来渐渐好转。而太子……”南宫云城嘴角含笑,视线缓缓落在南宫云城的双腿间,他眼中的蔑视不屑之意,无论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此震怒。 南宫云墨手中的杯一下落了地。破碎的声响在夜晚格外的清晰。那日为他诊脉的御医已经除去,该不会有人知晓他的情况,而南宫云城竟然知道!他五年内不能有子嗣,若是传出去,那么只怕会危及他的太子之位。 南宫云城将南宫云墨极力想要隐藏的神色收入眼中,大笑三声,不再言一语,立即离开。 亭子内的南宫云墨望着南宫云城离去的背影,俊容扭曲,莫非就这么毁了?不可以!多年来才刚刚扭转了局面,就要恢复如初?他不甘心!南宫云城果然够狠,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未曾出手,若非惠妃出了事儿,南宫云城怕是会让他今后更加措手不及! 刚才发生亭子内发生的一幕都落在了不远处房顶上的无影眼中。 无影无声的贼笑。南宫云城知道的恐怕就是南宫云墨几年内都不会有子嗣吧?对于一个太子而言,几年内没有子嗣,那绝对是致命的!只要过几年,众人见南宫云墨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必定会起了疑心,就算只是几年没有子嗣,那么在所有人的眼里那就是永远没有!南宫云墨想要翻身,不容易啊! 不知不觉在这里看戏看了有一会儿了,再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再次看了一眼亭子内还在失神的南宫云墨,忍了忍笑,不用想,南宫云墨可能现在已经怀疑是南宫云城动的手!就让他们狗咬狗吧!他和慕容小姐左手渔翁之利。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呃……南宫云墨的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一路想着,一路偷笑。这可是男人只耻啊!可惜不能跟慕容小姐说这事儿了,还是放在自己的心里偷着乐吧。 一路飞奔,皇宫太大,来回费时。 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慕容小姐的房间了。他早就来探过路了,知晓她住在哪里,当他看到不大的房间里住着六个人的时候,差点泪奔,若是主子知道了,该多心疼? 他掀开房顶一片瓦,当看到里面的混乱的情形时,神色瞬间凛冽肃然。 怎么回事?! 房间内,被子掉落在地上,且房中只躺有两个人,突然一种怪怪的味道传来,无影屏气,房间内有迷烟!怪不得那两个人会睡的如此沉! 他扭头朝着其他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而后进入房间。 房间内的迷烟味道更重。 他翻看着两个人,第一个人不是慕容小姐,再焦急的翻开第二个人,他神色冷冽,若是慕容小姐有事该怎么办?他怎么向主子交代?! 或许是老天怜悯他。 翻开第二个人。是慕容小姐! 她还在昏迷。 他翻找着君莫宇给他的各种解毒的东西,翻找到了能够解迷烟的药丸,立即喂给昏迷的慕容晓。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立即带着慕容晓离开。 房顶上的空气很好,不过一会儿,慕容晓渐渐清醒。 慕容晓揉着疼痛的太阳穴,先是看了眼四周,待见到无影的时候,立即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她会在这里?头疼的太过不正常,出了事儿? “慕容小姐,你们房间被人吹了迷烟,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人还在房中,其他的人似乎都被带走了。幸好慕容小姐没有事!否则无影无法跟主子交代啊!”无影差点就要痛哭流涕,刚才那瞬间,他真的是怕急了。 “什么?!带我回房间,我看看四娘在不在!”慕容晓立即说道。 无影摇头,“不用看了,那个人不是柳四娘。” 慕容晓立即神色一沉,是谁?是谁在深夜无法防备之时放了迷烟,带走了人?意欲何为?是冲着何人?   ☆、第十章 在她们熟睡之时放迷烟,不仅可以让她们毫无防备不能反抗,更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简直是处心积虑!太阳穴越发的疼痛,慕容晓面色沉静的望着四周,脑海里快速运转,想着无数的可能。 独独掳走其他四人,就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宫女,是没来得及全带走,又或者那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是他们想要找的? 无影守候在慕容晓身侧,安安静静的,等待慕容晓给予答案。 不…… 被抓走的人里面有柳四娘!同时,房间内所有的人都是新进宫的宫女,没有什么家世背景,或许有人与她一样,隐瞒了身份,伪装了自己进了宫,有着另外一番目的。 只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暗中观察过其他几人的宫女,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性格特点,但是从细节方面看得出来,杨桃有着想要有朝一日她成为妃子的奢望,周虹虽不满意厨房的活,但却想的开,不想在宫里丢了性命,另外几个人,皆是老老实实,进宫几日都学会了察言观色,收敛了心思。 那么…… 她眸光一闪,是冲着她来的! 目的有二,一是带走柳四娘来威胁她。二是不会打草惊蛇,让她不会加以防备! 自惠妃出事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那日南宫云城有所怀疑后,如此快的就有了动作,南宫云城是个多疑的人,难道真的坏了事儿? 又沉思了一会儿,不,还是不太可能! 南宫云城不会如此轻易怀疑,更何况他若想知道她还活着,且还进了宫想要做什么,他定会将她直接带走质问,而非用此迂回的方法。 慕容晓两眉微微蹙起,犹如眼前布满了无法看清的烟雾。 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慕容晓有任何吩咐,无影试探着轻声道:“慕容小姐莫要焦急,在你刚才沉思之时,我已经发了讯号,等一会儿就会有暗卫前来,届时定会查到消息。”只要不是慕容小姐出事,其他人出事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他不担心,也无所谓。 “嗯,谢谢。”慕容晓点了点头,继续沉思。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清晰的虫鸣鸟叫声。 宁静的夜晚,却是如此的不平静。 忽然,慕容晓脑海中的烟雾豁然开朗,层层云雾渐渐清晰。 她的唇角渐渐的勾起一抹妖娆淡然的笑意,眸子内深暗无底。是她刚才想的太过复杂!若是南宫云城因怀疑出手,而没有抓她,反而带走了柳四娘她们,就说明南宫云城派来的人也不知道谁是她,只是恰巧漏掉了她。若是另外一个人出手,无论是什么目的,绝对会尽快传来消息。 “需要多久时间暗卫才能到?”慕容晓开口问向无影。 无影立即回道:“自从我找到了慕容小姐后,便已经在皇宫四周布下暗卫。所以宫内会有什么动静都可知晓。慕容小姐无需焦急。” “怎么不早说?”慕容晓扫了一眼无影,问道。 似乎被慕容晓一眼就看穿了,无影躲避着无影的目光,小声道:“我是怕没准慕容小姐哪天心血来潮想要离开了,结果不让我知道,到时候再找慕容小姐就是难上加难了。所以……” 慕容晓凌厉的眸光渐渐的平静,安静的等待着。 不过一会儿,有一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前来,身子如影子一般轻飘飘的越过几个房顶,而后停在他们面前。 夜行衣男子见到无影后,立即请示有何吩咐,无影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后,男子点了点头:“今晚无人出宫,不过宫中的探子告知有几名侍卫似乎是掳了几个宫女。” “关在何处?”无影立即问道。 黑衣男子回道:“冷宫附近的废弃宫殿。” “带我们去。”无影命令道。 黑衣男子立即应道:“是。” 无影侧头看向慕容晓低声道:“慕容小姐,你是否跟着去?若是跟着去,无影就又要冒犯了。”那表情有够纠结,是当真不敢多碰一下慕容晓,只要一想到日后被主子知道的后果后,他就不寒而栗,害怕的要死。 “恩,放心。”慕容晓嘴角一抽,但仍旧在无影那纠结的表情下点了点头。 …… 冷宫一侧废弃宫殿,紧挨着冷宫。一百多年来一直废弃,未曾修建过,只因紧挨着的冷宫。冷宫内的妃子们也曾受宠过,不过在后宫争斗中落败,被陷害等等,最后沦落到此处。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她们无法接受,甚至还在幻想着无情的帝王心中有她们,只是一时愤怒又或者等有朝一日想到她们自然会将她们接走。但她们注定日日在虚幻的梦境中度过,帝王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帝王无情,又何必存在过多的幻想?结果最后,在无尽的岁月中,一个个的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癫。 此刻,冷宫四周,皆是能够听见冷宫可怜的女子们的疯叫声,深夜听来格外的刺耳。 一侧的废弃宫殿,宫殿内无处不在的灰尘。 在一处破烂的桌子上,只点燃了一根蜡烛。长久废弃的宫殿内空旷脏乱,一根蜡烛的光还是不能照亮四周。 摇曳的烛光晃动在坐在一侧的男子侧脸,随着烛光摇曳,透出丝丝诡异。 在他面前的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四名宫女仍旧在昏迷中,浑然未察觉到此刻身在危险之中。 不过一会儿,一人拎着两桶冷水,直接对着她们的头浇下。 冰冷的水寒冷刺骨,再加上刚才给她们喂下了解药,在冷水的刺激下立即清醒。 四人难受的捂着头,又冷又疼! 她们茫然的看着四周,忽然意识到一点,她们现在在哪里?怎么回事?四周幽暗脏乱恐怖似地狱,她们明明已经睡着了,怎么会醒来后身在这里? 柳四娘望着四周,怎么回事?她四下查看寻找,并未找到慕容晓,慕容晓在哪里?她努力镇定,然后看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昏暗的目光下,她认出了另外三个人,都是与她住在一个房间的。 只抓了四个人?这是为什么?柳四娘思绪一片混乱,因为头很疼,现在身上又被冷水淋了个透,浑身透着冷,身在如此阴暗恐怖的地方,她的心无法控制的颤抖害怕。 “这是在哪里?这是哪里啊?怎么回事啊?”杨桃一阵惊慌,小脸吓的煞白。 都说皇宫内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原来不是传言!她们只不过在睡觉,怎么就会醒过来后在这里了? 几个人都是面色煞白。 再看前方,她们顿时愣住了。 几个黑衣人站在面前,还有一人坐在另外一侧。那摇曳的晕黄的烛光晃动在那人冷峻的侧脸,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只有四个人?另外两个人呢?”只见那坐着的男人寒声问道。 另外一侧的黑衣人回道:“时间来不及了,当时有人出现。只来得及带走四人。” 此刻,身着一样衣服的四名宫女茫然的望着他们。 柳四娘低眸掩饰内心的慌乱,却仍旧控制不住震惊。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王!是楚王派人掳走了她们!不知是连老天都站在小姐这边,竟是因为有人忽然出现,只将她们另外的四人带来。 却独独错过了小姐! 柳四娘紧绷的心渐渐放心,楚王一向高高在上,每回前去见慕容晓之时,都未曾留意过她,若说见过,也有可能只是一次,但是每一回她都低着头,眼下,虽然头上被浇了水,但仍旧不影响她被改变过的容貌,若说如此容易被水洗掉,那么,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岂不是要时时刻刻都有着被人认出来的危险? 就暂且看看楚王究竟想要做什么! 南宫云城眸光冷冽的望着那回话之人,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怒意,“你坏了事!”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其中还真有一两个消瘦的女子在身形方面与慕容晓有几分相似,但是在阴暗的烛光下,看的不太真切。 被训斥的黑衣人垂首回道:“是卑职大意,请王爷责罚!” “拿着蜡烛照亮她们的脸。”南宫云城寒声命令道,寒冷的眼眸一一看向四名惊慌失措的女子。 什么?是楚王?!楚王抓她们来做什么?她们难道在无意之间做错了什么事情?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她们小心翼翼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啊!除了柳四娘,其他的三人都已经惊吓的魂不守舍,但柳四娘再表面上与她们无异。 黑衣人领命拿着蜡烛走向她们,站在她们面前,微微弯腰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令坐在前面的南宫云城能够看得真切。 南宫云城看得仔细,眸光深暗的吓人,犀利无比的从她们脸庞扫过,将她们的样子,表情皆收入眼中,却越看越失望,没有一个人是她!难道剩下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人是慕容晓?这样的几率能有几成? 他紧皱起浓眉,难道真的只是错觉乱想?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南宫云城收回思绪,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情绪的从四人脸上扫过,寒声命令道:“杀了。”   ☆、第十一章 王落云来信 柳四娘大惊,却不意外。南宫云城怎么可能会留下她们的性命,然后泄露今天晚上的秘密?若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就是她们这些人都会死,她虽大惊,在那那一瞬间有些震惊,但冷静下来就释然了,她不怕死,对于她而言,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奇迹,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结局反正离不开一个死字。 她泰然的面对死亡。 但是其他三人却无法冷静面对,她们无缘无故的被带来这里,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要被没了性命,她们怎么能冷静?三人惊恐万分的望着南宫云城,“楚王!楚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饶了我们吧!” 她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柳四娘随着三人一同不断的磕头请求,惊慌之处与人无异。 南宫云城皱了皱眉,无情的眸光从四人身上一扫而过,仿佛她们的惊慌恐惧在他眼中根本没有搅起一丝波澜,“动手!” “不!” “不要啊!” “为什么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求楚王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会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 她们哭喊的请求着,想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不到最后一刻,她们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无论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无法自持冷静,更何况这几个刚刚进宫,还没有认清楚皇宫内残忍的女子们!所有梦想中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她们不想死,绝对不想死! 但是,她们无法扭转结果! 此刻,四周阴暗,唯有那一根昏暗的蜡烛,将她们内心的恐惧扩展到最大。 房外某处,听闻破宫内传来的声响,无影问道:“他们要动手了,我进去吧。” 慕容晓眸光沉静,紧盯着房间,摇了摇头,“等一下。”南宫云城向来多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杀了让他起疑的人,更何况,若是杀了这四人,他难道就不怕因此惊扰了她?他已经起疑,就必定会追查结果到底,不可放过任何一个端倪。 况且,她看了一眼前来破宫的那唯一一条路,某个人也该到了! 无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道:“时辰已晚,南宫云墨即使收到了消息,怕是也不愿意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前来。” 慕容晓摇了摇头,“不会,南宫云墨过去二十年里一直在等待机会,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放过,他就算明知有可能是个陷阱,也必定会前来一试。”只是不知柳四娘死否能够冷静应对?只要柳四娘能够冷静,不惊慌,不露出丝毫破绽,必定能够安稳等到南宫云墨出现。 “好,就听慕容小姐的。”无影点头,继续探听房间内的情形。 一名提刀的黑衣人一步步靠近,柳四娘几人慌乱狼狈的后退,口中仍旧不断的喊着:“放了我们,求求楚王!我们真的不会说出去!”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王有慈悲心肠,我们刚刚进宫,还在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宫陪伴年老的父母。楚王,饶了我们吧!” “楚王!饶命啊!” 四人泪眼婆娑,绝望的望着南宫云城,明知道不可能,可仍乞求。 命运就是如此不公,有人生来尊贵为王,可以任意主宰他人的性命,有人生来卑贱,任由他人宰杀践踏。 南宫云城冷眸扫向她们每一张惊慌恐惧的脸容,直到黑衣人的大刀即将要砍下其中一人的脖颈时,他喊了停。 刚才那即将被砍掉脑袋的是周虹,她吓的浑身颤抖,面色苍白无色,大口喘气,就差那么一点儿,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她就没命了! “只要说出谁是慕容晓,可饶了你们一命。”南宫云城锐利的眸如锋利的刀剑从她们惊慌的脸上一一扫过。 柳四娘心口扑腾扑腾剧烈的跳动,刚才的一幕惊险无比,原来一切都是南宫云城的试探和威胁!目的就是让她们面对死亡的可怕,而后得到他想到的。 心机真是深的可怕! “慕容晓?是谁?我们不认识啊。她究竟是谁啊?” “慕容晓?不是当初与王爷有过婚约的慕容家的小姐吗?我不认识。” “我从江州前来京都,并不知晓慕容晓是何人啊。” “她是谁,楚王我真的不知道啊!饶了我们一命啊!若是我们知道她是谁,一定会告知楚王。” 柳四娘随着她们一起否定,她用心留意了她们三人迷茫的表情,所以惊慌否决的时候与她们一模一样,做不得假。 南宫云城俊朗的面容阴森无比。四人中竟然真的没有慕容晓!若慕容晓真的活着,是否会一个人进宫?那么,这几个人果真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种下,他若是不得到真相,便绝对无法罢休。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不过就是几个小宫女,若是杀了卑职再处理,保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站在南宫云城身后的人说道。 四名女子一同看过去,现在她们的性命都是掌控在了南宫云城的手中,她们如此卑微,在死亡来临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只有等待。 柳四娘低眸掩饰眼底的光芒,暗想:原来南宫云城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怀疑而在试探。所以到最后,南宫云城绝对不会杀了她们。 “王爷,有人来了。”守在门外的人突然推门进来禀告道。 南宫云城抬眸看过去,“可看清了是谁?” 守门的人回道:“未看清,不过瞧着身形是几名男子。” “男子?”南宫云城收回目光,未见丝毫慌张之色,而是气定神闲的深思。 有人来了?那么她们有救了?不会如此稀里糊涂的死在这座破宫里面了!周虹三人欣喜若狂。 柳四娘则是起了疑心,来人了?或许是大事不妙!若是让其他人知晓是楚王在这里,那么,难保楚王不会杀人灭口! 南宫云城沉默半响后,并未下命令离去,而是命令道:“开门。” “是。” 柳四娘愣了一下,难道南宫云城知道是谁来了?否则怎会命人开门迎接? 门外不远处的慕容晓深邃的黑眸微微一动,望着南宫云墨走入已经打开的大门,南宫云城命人开了门,如此看来是猜到是南宫云墨来了。 “神经半夜,楚王怎么还在宫中?且来了此处废弃宫殿?呃……几个宫女怎么招惹了楚王?”南宫云墨进来后,并不意外见到眼前的情景,先是看了一下四名狼狈的宫女,然后又看向南宫云城温和的笑着问道。他的语气柔和,听不出几分质问的味道。但是眼下的情形已经足够令他起疑。 南宫云城冷寒的眸光移向南宫云墨,神色泰然,“闲来无事过来走一圈。” “哦?带着几个宫女?”南宫云墨挑眉,眼中温和的笑意忽然有些咄咄逼人。 “恩。”南宫云城态度冷淡至极的轻点了一下头。 南宫云墨眼眸底处一暗,若是南宫云城但凡有一丝隐藏退缩之意,他必定会紧抓不放,以此来达到打击南宫云城的利器。但南宫云城却态度坦然,神情间更是轻松自如。 楚王虽然私自留在宫里却算不上什么罪名,带几个宫女来到废弃的宫殿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南宫云城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的法子来应对。 事情不好办了!南宫云城已有应对之策! 再看四名神色慌张的宫女,他眉头紧蹙,想问什么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此行,当真是失了明智!是他太过急切了。不……是何人传来的消息?而且还不会惊动了太子宫内的侍卫。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前来?为什么让他前来? 心中猛地大惊,皇宫内何时隐藏了如此厉害的人物? 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云城,难道南宫云城比他更早一步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楚王不想解释一下?虽她们是宫女,但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没有一个好理由,似乎难以说服本宫。”南宫云墨笑道。 南宫云城眸子里闪过怒意,但也只是一瞬,俊朗的面容又重新绽放了一抹诡异的笑意,“她们都是母妃宫中伺候的宫女,母妃出了事儿,她们难逃其咎,且本王不想惊扰了母妃,故深夜将她们带来此处审问。太子,还有何疑问?不如将她们带去一同见了父皇……” “不必,父皇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又何必惊扰了父皇。”南宫云墨立即阻扰。亏得南宫云城能够想到如此理由,此事传开了,不会说南宫云城在此处是因为另有所图,而是尽孝心!此等好名声如实出自他的手,岂不是让南宫云城更加得意? 南宫云城挑眉笑了笑。 南宫云墨深深的看了几眼宫女,将她们的容貌收入眼中,不发一言离去。 南宫云城眸光幽暗的盯着南宫云墨离去的背影,眼底不同寻常的微微波动,似已洞察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对南宫云墨的厌恶。 “慕容小姐,楚王会放了她们吗?”无影望着南宫云墨去匆匆的背影,低声问道。 慕容晓已收回眸光,半阖着眼睑,轻点了下头:“会。我们走。”让人去给南宫云墨传消息,只是为了利用南宫云墨的出现,让南宫云城放了柳四娘,至于其他不是现在可以考虑的。事情越来越棘手,南宫云城和南宫云墨皆是心思缜密之人,但凡是发现了一点儿端倪都不会放过,眼下便是最好证明,不过,情况越是棘手,越是让她几分应对的乐趣。 “还回去做什么?慕容小姐,那个房间太小了,而且满房间的迷烟,要不慕容小姐你就命令我吧,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不就是惠妃欺负了你吗?要不我去杀了她怎么样?杀了她一了百了,然后我就带着慕容小姐找个地方每天喝喝茶看看美景,只等待主子的到来。”无影连忙说道。他实在是不放心,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若是晚来一步,慕容小姐的身份就会被揭穿,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无影,我其实挺怀念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慕容晓被无影的反应弄得有些无语,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最初的无影,少言寡语,怎么不过转眼间,一个人能够变化到这种地步? 无影楞了一下,竟是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时候我养尊处优,现在好多天没有洗澡了,等洗了澡,喝点儿滋补的汤,还能恢复以前的英俊。” 闻言,慕容晓嘴角猛地一抽,已决定不再与无影多言,实在是没事儿给自己找罪受。 半个时辰后。 柳四娘四人被悄然无声的送了回来,四人送回时神智清醒。 这一夜,对她们而言,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此时此刻,她们只能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躺在床上,因为只要她们轻举妄动,说出不该说出去的话,将今天晚上的事情泄露出去,她们必死无疑!现在还活着都只是侥幸。 她们在被子里哆哆嗦嗦,浑身发颤。 太可怕了! 皇宫里竟然真的这么可怕!只会比她们想象中的可怕,不会像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慕容晓假寐,将她们的情形收入眼中。 柳四娘躲在被子里,伸手探进慕容晓的被子中。 慕容晓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柳四娘眼前一亮,果真是慕容晓做的手脚!怪不得在最紧要的关头南宫云墨会出现!紧接着慕容晓又在柳四娘的手背上写了无影二字。柳四娘心中狂喜,无影来了?!其实自从离开别院后,没有多久,她们就有了疑惑,猜测到有可能是冒充了元铭的笔迹。眼下无影就在宫中,她们有了无影在侧保护,做起事情来就不会太过束手束脚。 这一夜,房间内所有的人都没有入睡,各有心思。 翌日,天亮,所有人起床后,都与往常一样,穿衣梳洗,然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今日,听说惠妃睡的很熟,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李嬷嬷来到厨房,从慕容晓的身边路过时,暗中看了一眼慕容晓,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惧意,却又被她掩饰住,若往常一般,对着她们吩咐道:“都小心做事,小心做错了事儿丢了性命!” 慕容晓身后的周虹一下子抓住了慕容晓的手臂。感觉到手臂传来的疼痛,慕容晓回头看了一眼周虹,轻声说了句:“无需紧张。” 周虹眼中难掩恐惧,轻咬着唇点了点头,慢慢的松开了慕容晓的手臂。以前对李嬷嬷的话不以为意,但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她现在才知道李嬷嬷绝非口出狂言。 在所有人除了慕容晓都低头称是的时候,李嬷嬷暗中对慕容晓点了一下头。 慕容晓淡淡一笑。 …… 漆黑深夜。 房间内传来几人平稳的呼吸声。 杨桃轻手轻脚的爬起了床,然后悄然无声的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 慕容晓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门窗上杨桃的影子。杨桃?现在已是深夜,杨桃一向胆小,即使晚上想要出去小解也会叫上她们其中一人陪着,怎么今日竟是自己出去? 心存一丝疑惑,起了身,追出去。 但,站在门前,望着两侧的长廊,已不见杨桃的身影,杨桃什么时候身手如此敏捷了?怀着疑惑,慕容晓重新进了屋。 此时,杨桃已身姿敏捷快速的离开,且出现在昭阳宫内的一处隐秘的地方。 杨桃双膝跪地,神情恭敬的道:“奴婢参见世子,世子万安。” 静王世子—东陵风妖媚的眼眸淡淡扫向杨桃,“起来吧。” “楚王已经起了疑心,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慕容晓就在昭阳宫。”杨桃低声禀告道,昨晚的惊恐皆是她可以表现出来的,真实的她面对各种危险,即使有人将刀摆在她的脖颈上她都不会害怕。 又过两日。 早膳过后,惠妃如往常一样服了丹药,喝了调养的药,没什么精神的回床上躺着。 一名公公拿着一封密封信送来。 “禀告娘娘,此乃楚王派人送来的信件。” “呈过来。”惠妃无精打采的命令。 李嬷嬷走过去从公公的手中接过了信。 惠妃三两下拆开了信,待展开信件,竟是王落云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惠妃疑惑的看向信件上的内容,待看到上面的内容后,震怒,双手将信揉成了团,怒骂:“胡说八道!” ------题外话------ 今天还有二更~最迟会晚上九点左右~   ☆、第十二章 拒见元铭(二更) 李嬷嬷吓的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多言,她的视线定在那被揉成团的信件上。 “怎么可能?!她区区一个官员家的千金,即使日后也许会母仪天下,但现在的身份岂能与本宫相比,竟来追责于本宫!胆子还真大!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两次?简直是笑话!”惠妃大怒,同时又想到,她忽然容貌衰老,或许不是被人下毒,而是王落云给她的这个药有问题。否则怎么会有那般的神效,能够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容颜,紧接着没过多久又老了?! 对!一定是王落云害她! 区区一个小丫头也敢在她的面前玩弄手段! 慕容晓不过就是一个寒门之女,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死而复生?王落云将她当成了傻子,竟是如此拙劣的借口! “以后再有她的信,一概不许送进宫给本宫。若是让本宫再看到她的信,你们别想要你们的小命了!”惠妃骇人的目光扫了一眼送信的公公,而后又扫了一眼李嬷嬷。 二人连忙应道:“是!” “李嬷嬷,将信纸收拾了,下去!”惠妃无比厌恶的看了一眼揉成团的信件,寒声命令道。 李嬷嬷一边应着,一边弯腰捡信,然后与公公一同离开。 等人都退了下去后,惠妃气红了脸,完全没了睡意,走到梳妆台前。 怀着忐忑的心,惠妃看向铜镜。 顿时铜镜中那衰老的让她都有些陌生的脸让她看的触目惊心,这两天她郁郁寡欢,喝了无数药,也加量吃了丹药,可仍旧没有好转,反而面色更加苍白,眼眶发黑,失去的头发仍旧没有长出。 看上去,她就如同那寺庙了了无生趣的尼姑。 “该死!该死!敢害本宫的人都该死!”惠妃发狂的大喊着,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这番模样,过去了这么多天,皇上一直都没来看她,后宫的人虽然碍着皇上的命令没有来打扰她,可偏偏明面上打着关心她的旗号,给她送来的补品全部都是养颜的! 这不是嘲笑是什么?她们现在必定每天都在偷笑,她惠妃盛宠了许多年,到了最后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若是没有生下南宫云城,她现在必定已经失宠送入了冷宫,冷宫她去过一次,那次是因为有一个狐媚的刚刚进宫的妃子,竟然勾引皇上,让皇上半个月都未曾来到她的寝宫。经过她的陷害后,那妃子沦落到冷宫。后来她去看过一次,人都疯了,披头散发,头发花白,哪里还有当初的狐媚样子! 那些贱人见她没了美艳的容貌,就以为她可以任人践踏?想要让她进冷宫,她们想的美! “我一定会找到法子让自己变回从前的模样,皇上对我是真心的,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我容貌的变化。恩,对,是这样的。那些女人与本宫怎能相比?”惠妃对着铜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娇媚的笑道。对镜子中那憔悴的容颜视若无睹,似乎铜镜中的女子仍旧是以前能够让皇上为之倾心的绝美容颜。 李嬷嬷和公公出了门后。 公公小声的说道:“娘娘最近脾气似乎有些古怪,用不用禀告楚王?” 李嬷嬷眼珠子转了转,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娘娘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况且王爷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若是耽误了王爷,到时候娘娘肯定会怪你和我。再者,你我跟随娘娘这么多年,最是了解娘娘,娘娘向来蕙质兰心,等过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如常,这段日子我们就小心伺候着,保准不会出错。” 闻言,公公想了想后,点头应道:“嬷嬷说的对。” 等公公走远后,李嬷嬷小心的打开信件,待看到上面写的事情后,面色一变,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一阵心惊!慕容晓哪里是惠妃眼中上不得台面的寒门之女?更不是惠妃眼中可以任意碾压的蚂蚁。如今,惠妃不知不觉间落得这般地步,而慕容晓已经混进宫里,时刻准备着让惠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慕容晓身边的那个人,她就无法克制的身子一颤,站在慕容晓背后的人必定不简单!绝对是个比太子更让人绝对可怕的人。 她看了一眼四周,将信件小心的揣入腰间。 黄昏来临之际,在厨房做事的人已经各自走出来休息,李嬷嬷走上前去,单独叫了慕容晓,“程言,你随我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慕容晓随着李嬷嬷一同走进了李嬷嬷的房间。 李嬷嬷在惠妃身边伺候多年,自惠妃进宫后,李嬷嬷便一直在惠妃身边伺候,虽说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没有出宫,但是直到现在仍旧能够在惠妃身边伺候,且让惠妃能够信任多年,就足以说明惠妃有多么看重李嬷嬷。 只是可惜了,惠妃对待下人苛责颇多,并不多懂得笼络人心,以至于李嬷嬷能够轻易的被人收买利用。 李嬷嬷单独一个人住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内摆设很简单。 房门关上后,李嬷嬷从腰间拿出了信件,递给了慕容晓:“慕容小姐看看吧。” 慕容晓心存疑惑,低头看了一眼,待看了信件上的内容后,眸光幽暗若深潭,“惠妃如何反应?”王落云不愧是出身王家,从元铭再次前来青山国便可洞察到一些端倪,且还能在最快的速度知晓她还活着。 只是可惜了,她高估了受了挫折刺激的惠妃,王落云的本意是让惠妃防备,然后派人寻找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她。但,惠妃如今失去了美貌,没了能够引以为傲的绸缎般的黑发,整个人精神都处在极度紧张当中,再者长时间服用慢性毒药和丹药,神经被破坏的不轻,迟早有一日会疯疯癫癫,哪里能够从字面上分析更多? 王落云的期盼必定会落空! 李嬷嬷叹口气,小声的说道:“娘娘大怒,根本就不信王小姐的片面之词,更认为王小姐是在嘲讽她。娘娘最近性情更是古怪,若是以前的娘娘,必定不会如此。” “并不意外。”慕容晓点了点头,然后抬眸看向李嬷嬷,深沉莫测的目光看的李嬷嬷一阵心惊,“李嬷嬷,你清楚现在做的是什么?” 李嬷嬷立即收回目光,心惊胆战的回道:“慕容小姐那天晚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老奴知道在做什么。若是为太子办事,太子日后为了封了老奴的口,一定会杀了老奴。惠妃娘娘现在越来越不清醒,说不准哪一日会看我不顺眼杀了我。唯有慕容小姐,许诺老奴,等事情办成后,就为老奴换个身份带出宫去,到时候老奴手中有银子几百两,出宫后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还能买山庄田地等等,日子比现在要逍遥快乐的多。所以,老奴必定会尽心尽力为慕容小姐做事。”她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太子手中握有她的把柄,让她为他卖命,但是她时刻心惊胆战,就怕到了那一日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便会被杀了灭口。而且若是被惠妃知道了她的背叛,她哪里还能有好下场?唯独慕容晓,与惠妃和太子都没有特别的牵扯,慕容小姐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来寻仇而已。 这一条路很明显,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走才是最好的。 慕容晓深深的望着李嬷嬷,直到李嬷嬷头更低,大气都不敢喘时,她才微笑道:“李嬷嬷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抉择。惠妃既然不想再见到王落云的信件,那么日后王落云送来的信,李嬷嬷都毁掉了吧。” “是,慕容小姐放心,所有的信件到时候都会经由我的手。只是,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李嬷嬷拿捏不准慕容晓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进宫到现在始终都是没什么动静?究竟她在等什么? “再等几日,到时候我会告知你如何去做。”慕容晓回道。心想,日复一日,惠妃的状况越来越差,御医每日前来诊脉皆是摇头离去,应该用不了几日,惠妃的精神必定会因为刺激而更加脆弱,按照无影的话,有时候会精神恍惚,那便是一个时机!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李嬷嬷,对杨桃可熟悉?” 李嬷嬷点头回道:“这丫头进宫后的一举一动老奴都知晓,是个有着花心思的,可能还想爬上龙床呢,不过胆子不大。有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透。她家世背景简单,父母皆是农民,有一个弟弟。” 慕容晓眸光微动,家世背景的确简单,心思也的确似乎一看就能看透,只是如此简单的背后,有几分诡异。“恩,没什么事儿了。” “慕容小姐若是日后有事吩咐老奴便可。”李嬷嬷立即说道。 慕容晓从李嬷嬷的房中走出来后,杨桃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一下子揽住了她的手臂,“程姐姐,李嬷嬷见你所为何事?她是不是想要让你去娘娘身边伺候?现在所有的人都不想近身伺候娘娘呢。程姐姐,你一定要找理由拒绝了李嬷嬷。” 杨桃态度亲热,在慕容晓的耳边压低声音的说着。 “没有,是一些别的事情。你现在无事了?”慕容晓目光淡扫向挽住她臂弯的手,那手不是一般女子的纤细白皙柔嫩,指腹间已有老茧。她微笑着道:“杨桃,你曾经说过你的家里不算穷,父母身体康健,你平日里就是绣一些帕子卖出去贴补家用是吗?” “是啊,爹娘向来宠着我,家中虽然不富裕,吃不起很多东西,但是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进宫也是为了能够赚一些银子到时候能够为弟弟娶媳妇。程姐姐,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事情呢。”杨桃神色没有丝毫异样的回应,且语气中还颇为天真。 慕容晓眸光幽深如夜,唇边流转着浅浅的笑意,语气柔和的回道:“我的父母早就因为年迈去世,几个姐姐已经嫁人了,独剩下我一人,一人无法生活,入宫后倒是可以攒些嫁妆。” “怪不得程姐姐懂得那么多事情,待人也温和有礼。原来程姐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我是程姐姐,怕是现在还在慌不折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又或者随意的找一个人嫁了。其实很多人进宫是因为无路可去,我们进宫又何尝不是无路可去?程姐姐,以后我将你当成我的亲姐姐,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杨桃神色坚定,语气肯定。出口的话语似经过了深思熟虑。若听在他人的耳中,必定会深受其感动。 杨桃一直看着慕容晓的反应。 在杨桃眼中,慕容晓似乎被她的话说动,有些震惊,所以一时半刻竟是不知如何应对。 慕容晓静默,眼底深处流转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杨桃暗道:多日来的相处,她自认了解慕容晓,虽说慕容晓入宫是为了报仇,但其实慕容晓应该说是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若是对她交心,她必定也会对她交心。这是她走出的第一步!必须要在尽快的时间内得到慕容晓的信任。 只是,过了这么久,她仍旧是不懂,慕容晓究竟是凭靠着什么能够让世子如此在意?明知道慕容晓在世子眼中不过只是利用品而已,她仍旧是无法避免的打量。 表面上,杨桃天真无邪,其实心思极深。 “程姐姐,你是不是太感动了?其实早在我们进宫认识后,我就想着在偌大的皇宫里,能够认识程姐姐一定是老天厚待我。程姐姐心地善良,对我真的就像是一个姐姐对待妹妹一样。”杨桃接着又道,她极有信心,这一番看似发自肺腑的话,必定能够感动慕容晓。 随着杨桃的每一句话,慕容晓深沉的眼眸底处诡异的笑容又深了几许,唇角的笑意也随之越发的温柔,“杨桃,我早就当你是妹妹了。” “真的?程姐姐,我真的很高心。”杨桃闻言,脸上笑开了花,欣喜若狂的说道。 慕容晓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不动声色的让自己的手臂解脱开来,一切做的都是自然无比,没有一丝细缝令人疑心,她拍了拍杨桃的手背,笑道:“傻丫头,快去做事,千万别让李嬷嬷看见你偷懒,到时候骂了你,再找我哭鼻子。” 杨桃用力的点头:“恩,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做事。”话落,就踏着愉悦的步伐走了。 清风拂面,慕容晓唇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半眯的双眸望着身姿婀娜的杨桃,杨桃,必定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却从不点破,也从不试探,只是一味的企图要获得她的信任,是为了什么? 云雾漫天,铺满整个皇宫。 怀着目的的人并非只有她,她的目的是惠妃,显然有的人目的则是她。 柳四娘走来,停在慕容晓的身侧,“杨桃这丫头是不是太天真了?经历了那么多,竟然还能如此天真。看看其他人,现在每日里话都很少。”柳四娘低声道。 “暂时无需管她,四娘,我有一事需要你做。”慕容晓收回视线,侧头看向柳四娘。 “何事?” 慕容晓看了眼四周,无人经过,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极其容易被风吹散,“他到了。” “他?谁?”柳四娘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一下就明白过来,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赵荫?” 慕容晓点了点头,声音更低:“如今的他不是赵荫,而是元铭。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赵荫,只是元铭。” “小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柳四娘意识到不妙,总觉得慕容晓话里有话。 慕容晓面色忽然间冷凝肃然,“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为什么?”柳四娘惊问。误会已经解除,元铭千里迢迢又从齐腾国赶来,如今他们可以重逢,幸福的生活就要来临了,元铭对慕容晓那般珍惜,怎会忍心让慕容晓再受苦? 元铭离开的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发生了太多太多。 难道是因为…… “王落云?”她无声问道。 慕容晓并未回应,迎面已经来了几名宫人。 一片叶子从不远处飘来,慕容晓低头看了一眼飘落在鞋面上的叶子,轻轻一笑。有些事情发生了,却不能视若无睹。王落云一事,同样她不能视若无睹。 所以,一切不是那么简单了,复杂的背后就注定一切不是当初所说的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偌大的皇宫内寂静无比。 昭阳宫内的无防备的人被一阵阵迷烟迷晕,更加熟睡。 一座无人会经过的亭子内坐着一名绝代风华的男子。 不过一会儿,有两人走来。 当男子看到与无影前来的女子不是慕容晓而是柳四娘时,漆黑的夜色下,他比夜色更黑暗的眼眸一凛,“怎么是你,她呢?” 无影欲言又止,看了眼柳四娘,“你来向主子解释一下。”   ☆、第十二章 各方举动 柳四娘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眸,惊的又低下了头,“小姐说暂时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后,自会与公……九王爷相见。且现在不是见面的时机。” 柳四娘话落之后,心中忐忑。她得知了赵荫,不,是元铭的真实身份后,总觉得元铭距离她们实在是太远,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如今再见面,却似乎没有最初的那种无所顾忌,小姐似乎也在有意避开元铭,可能聪明如小姐也未能想的透彻,所以才会选择暂时不见,只是不知这对小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于元铭此刻的神情,柳四娘看不到自然也猜测不到,所以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元铭本就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此刻更加无法看透,他一双比子夜黑的眼眸若浩瀚无边的夜空,在瞬间闪烁过无数的暗光,又同时似乎什么没有发生过,冷静的令人胆战心惊。 她不想见他?元铭唇角弧度冷硬,无言一语。 四周偶尔有鸟虫飞过,留下属于它们的声音。 无影清咳一声,“主子,慕容小姐最近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暂时可能不想因为男女之情而分散了注意,主子莫要因此而误会了慕容小姐。等过几天慕容小姐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必定会亲自向主子解释的。” 柳四娘也跟着一起点了点头,两个人还是希望他们各自的主子都不要因为一些事情而越走越远。 “无影,送她回去。回去告知慕容晓,本王给她十日时间。”元铭声音低沉,不容拒绝反抗。 柳四娘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应道:“是。”十日时间?时间说起来不长不短,应该足够小姐去将事情搞定。 当无影带着柳四娘离去之后,元铭不过一会儿也起身前往昭阳宫。 昭阳宫内,中了迷烟的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似乎未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慕容晓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入睡,不过仍旧是控制了呼吸,她感受到躺在不远处的杨桃那监视的目光。杨桃,是谁的人? 过了一会儿,被虚掩的门被推开,柳四娘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杨桃连忙闭上了眼睛,柳四娘爬上了床,刚要与慕容晓说话,慕容晓就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开口。柳四娘会意,一阵静悄悄中,杨桃一直没有等到她想要看到的,不免有些失望,也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慕容晓对她起疑了? 想到这个可能,又被她立即否决了,慕容晓绝对不会察觉,她掩饰的极好。就连入宫前的身份都是做了一番功夫,及是慕容晓令人去查,也不会查到什么,再者,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一个天真的少女。想到这里她又安了心。 这一夜,在看似寻常又不同寻常的安静中度过。 无人发现门外立着一人,那人黑眸莫测的停留了半刻,随即离开。 …… 齐腾国,宰相府。 王落云已熟睡,正美梦之际,忽然被一阵声响惊醒。 她看向发出声响的窗户前,信鸽在用翅膀拍打着窗户。 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了过去,打开窗户。 从信鸽身上取下信件。 信件上的内容是:惠妃又被人毁了容貌,下手之人不详,且惠妃并不相信小姐之言。 “不相信?惠妃不该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信上我已经提醒,若是慕容晓还活着,且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没有动静,一定是隐藏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若是不早早防备和掌握先机下手,必定会让慕容晓如愿。惠妃这些年来在青山国的后宫内呼风唤雨,盛宠多年,不可能连这点的都没有想到。那为何会不相信我的话?”王落云望着信件上失神,喃喃自语。之所以当初选择利用惠妃除去慕容晓,也是因为惠妃超越他人的能力。 可如今,惠妃似乎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聪明,连其中的厉害关系都没有看到。 “莫非是又一次遭人陷害,所以备受刺激,所以才会如此听不进他人的话?如此,岂不是要坏事?今日的惠妃俨然不是以前的惠妃,否则不会如此愚蠢,更不会被人害了一次又一次。慕容晓还真是有几分能耐!能连续逃过两次性命之危。且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仍旧是能够冷静下来躲在暗处,对于一个自小生活在寒门的她而言,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只是,出身寒门却是一辈子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究竟想要做什么?等待机会先对惠妃出手,然后接下来就是对付我?慕容晓似乎将一切都看的太过简单了,以为九王爷对她有几分另眼相待,且对她用了几分情,就妄想在齐腾国内对付我?可笑!”王落云冷笑一声,转过身,走到桌子前,动作优雅的倒了一杯茶,坐在一侧,一边慢条斯理的饮茶,一边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响,她娇媚的轻笑:“我暂且就陪她玩玩。” 接着,她轻唤了一声,从房外进来一黑衣暗卫。 “重新飞鸽传书,传消息到楚王府,告知慕容晓的确还活着。”南宫云城不是对慕容晓有些男女之情吗?若是在惠妃和慕容晓之间,不用她去想,便可得到答案,南宫云城必定会选择惠妃。 不过,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南宫云城得知消息。惠妃愚蠢,南宫云城却是知晓利害。 她低眸望着在茶杯中晃动的茶叶,眼中森冷狠绝。敢与王家的人作对,慕容晓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她就暂且看看慕容晓有几斤几两,能够有多少计谋。 对于元铭,她有足够的信心,元铭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慕容晓就对她动手。 她抬头饮下一口清香的茶水,美眸中的笑意加深。 …… 此刻,楚王府。 南宫云城看着手中关于那几个新进昭阳宫宫女的所有消息。 几日来,他派往各地方的暗卫已经查到了消息。 只是,竟然没有丝毫破绽! 每一个人的身世都极为平常,皆是出身于贫民家庭,因各种原因而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入宫,入宫后,每个人都暗中打听过哪个宫殿的主子受宠,去伺候哪一个主子能够更有前途,所以暗中都是塞了银子。 再加上,她们都挺勤奋,根本就没有任何端倪显示她们与慕容晓有任何关系。 慕容晓若是活着,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他头疼的望着所有的消息,白纸黑字让他不得不承认,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真的只是如此简单,想多了? 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期盼,她还活着。可她若是活着,他们之间的局面只是对立。 或许,他只是希望她还活着。 流剑敲门而入。 “何事?”南宫云城抬眸看向流剑。 现在这个时辰本该是熟睡之时,但是这段日子南宫云城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在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 就比如惠妃一事,实在是太过棘手。 几名御医经过一番争论,研究出各种诊治的办法,但是到了最后要落实的时候都给予了否决。 “王爷,怕是惠妃娘娘无法痊愈,而且情况会一日比一日糟糕。现在并非是长出头发,保养容颜这么简单了,刚才王御医派人送来消息,称,惠妃娘娘如今已是毒深入五脏六腑,极有可能是有人暗中多年来下毒,才会演变到今日这番地步。今日宫中也传来了消息,惠妃娘娘如今精神不济,竟是偶尔会精神恍惚,极其易怒。照此情形下去,王御医告知,怕是惠妃娘娘寿命将尽。”流剑低声禀告道。 “几年来一直有人在下毒?会是谁如此胆大!若是几年时间下毒,期间请平安脉的御医都是干什么去了?竟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南宫云城闻言震怒,随手一扬,一堆白纸洒落在地。 流剑回道:“王御医称,是慢性毒药,期间不会察觉,时间久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就晚了。再者,惠妃娘娘中的毒很是奇怪,鲜少见过。” “查!彻查!”南宫云城寒声命令道。 流剑又道:“还有一事要禀告王爷,齐腾国九王爷又出现在京都。今日黄昏之时进了京都。只是没有他准确的行踪,暂时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王爷,是否查他?” 南宫云城狐疑,“他来了?”此间必定隐藏一些秘密。“查!”东陵风如今还在青山国周边游玩,几日没有钱来见他,如今,元铭又来了。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 清晨,金色阳光遍洒皇宫四处。 又是一日的到来。 今日等了许久都不见惠妃起床命人更衣梳洗,宫人们心怀忐忑,李嬷嬷在门外试着叫了几声,仍旧不见惠妃的回应。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往日现在这个时辰娘娘早就醒了,可我们在外面叫了这么久,娘娘仍旧没有回应。若是娘娘有事,就大不妙了!” 李嬷嬷闻言,也惴惴不安,便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寝宫。 寝宫内一切如常,远远看去,惠妃就躺在床上,似乎还在熟睡。她试着开口唤道:“娘娘,娘娘?” 躺在床上的惠妃似乎翻了个身,紧接着就柔声细语的开口道:“天还未亮,莫要惊扰了皇上。”   ☆、第十三章 南宫云城知 李嬷嬷疑惑,皇上已经许久都未曾前来,怎么可能会在惠妃的床上?而且昨天晚上宫人们还在谈论起,皇上宠幸了刚刚选进宫不久的妃子,断然不会前来昭阳宫的?难道是惠妃在梦呓? 揣着疑惑,李嬷嬷提醒道:“娘娘,皇上并不在啊。”这两日常见到惠妃偶尔会失神,有时候失神还会大半日的时间,若非被人叫醒,惠妃怕是会一直愣神,久久不能回神。今日竟然会说梦话。她探头瞧了一眼,床上除了惠妃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惠妃迷迷蒙蒙的睁开沉重的双眼,眼中有几分茫然之色的望着四周,她似乎没有听见李嬷嬷的话,翻了个身,伸手似乎要搂着空荡荡的一侧,当她并非碰到让她怀念的温暖身体时,猛地,眼中的那柔情蜜意之色瞬间荡然无存。 没有皇上? 皇上怎么可能不在? 她刚才还感觉到皇上在抚摸着她的脸颊,对她那般柔情呵护,怎么一睁开眼,就什么都没有了?绝对不是梦,感觉那般的真实,怎么可能是梦? “李嬷嬷,皇上呢?!”惠妃立即看向站在床前的李嬷嬷,厉声问道。 李嬷嬷不免一怔,“皇上?娘娘,皇上已经很多时日都没有前来昭阳宫了。娘娘刚才是不是梦呓了?厨房已经将早膳做好了,娘娘难道不想起身用膳吗?” “不可能?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宫!”惠妃怒喝一声,爆红的双目,发黑的眼睑,蜡黄的面色,光秃的头,此刻狰狞无比。 李嬷嬷吓的跪下,“娘娘,奴婢哪里有胆子欺骗娘娘啊,皇上昨晚真的没有前来昭阳宫,而是宠幸了一名刚进宫不久的娘娘,现在还在那娘娘的宫里呢。”她突然意识到,慕容晓说的没错,惠妃因为遭受了两次的刺激,又因为体内有着不知名的毒,所以日复一日身体越来越不好,精神也越来越差,到了最后,竟然精神恍惚,完全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她心头一喜,惠妃的情况越是不好,就越说明她选择对了! 惠妃压根就不相信,她自信的抚摸着其实已经不光滑的脸颊,颇为洋洋得意道:“即使新进宫的妃子又如何?容貌哪里能与本宫相比?本宫了解皇上,那些贱丫头哪里懂得讨皇上的欢心?本宫只需要一个笑,便能让皇上宠爱多年。快为本宫梳洗装扮,本宫要去看看是哪个胆大的女人,敢夺了本宫的宠爱!” 一边说着,惠妃一边起了身,快速的走到梳妆台前,嘴角得意的笑容还荡漾在嘴角间,眉宇间,突然,铜镜中那不堪入目的容颜一下子让她大惊失色! 她一下打掉镜子,镜子落地破碎的声响清晰的响彻在耳边。 李嬷嬷看到眼前一幕,也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曾经惠妃可是精明一世,从未有过眼前这般精神错乱的情景。 惠妃圆瞪双目,不停的摇着头,“不,那不是本宫!本宫可是青山国最美的女子,这么多年来皇上最宠爱的女子只有本宫。没有人能够与本宫相比,青山过的人都知道,在后宫皇上最宠爱的人只有本宫。天下间没有女人不妒忌本宫,一定是错觉!不,绝对是错觉!皇上昨天晚上还宠幸了本宫,还夸赞本宫容颜美艳冠盖天下。” “娘娘……娘娘……”李嬷嬷试图唤醒惠妃。 但惠妃显然被刚才铜镜中那不堪入目的容颜吓的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精神更是受了刺激。 “滚!滚出去!本宫不想见任何人!”惠妃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扔向李嬷嬷。 李嬷嬷痛嚎一声,手按到伤口,发现破了一个大口,不断的留着血。惠妃下手可可真狠啊!她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站在门口等待的多名宫人见到落荒而逃的李嬷嬷,再见到李嬷嬷额头上的伤口后,都惊的变了面色。惠妃一大早就如此大的脾气,今后的日子他们可怎么过啊! 房中,惠妃失魂落魄的颤抖着手捡起破碎的铜镜一角,而后再次仔细的看着铜镜中那不太清晰的容颜。 她的手剧烈的颤抖,本就破碎的铜镜一角再次落地,又破碎成了两半。 不是梦…… 这一切都不是梦?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后宫享受着所有女子羡慕的名利,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这般地步!引以为傲的容貌没有了,就连帝王的宠爱也是如此现实,只要她没了容貌,皇上便宠幸其他人,就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帝王之心,竟是如此凉薄! 满脸泪水,无所顾忌的流淌。 不,她不该如此不堪,更不该如此任命!什么鬼神?鬼神害她?怎么可能!若是真的有鬼神要害她,怎么会到了今日才出手?真的是鬼魂的话,她现在早就已经没命了! 是有人要害她! 是谁? 是谁?究竟是谁? 她猛地站起,不断的在偌大的寝宫内来回踱步,泪水在脸上渐渐凝固,混沌的大脑被她强硬的给冷静下来,即使精神不济,但她天生就擅长谋算,这么多年来都是她算计别人,怎么能让人算计到她头上来! 忽然,她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王落云的信! 对,王落云的信! 王落云提醒她慕容晓没有死,或许正躲在暗处打算害她呢,也许正是慕容晓害的她今日落得这般地步。想要害她?慕容晓那个贱丫头还嫩的很! 她容颜暂时不能恢复又如何?凭她的手段只要用心就一定还能在宫内立足。 “李嬷嬷!”她恍若惊醒,大声唤道。 李嬷嬷捂着伤口还来不及去包扎,又听见惠妃的声音,立即连滚带爬的又进来,在看到惠妃的背影时,她愣了一下,惠妃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神智,冷静下来了。 李嬷嬷在这瞬间感觉,站在眼前的惠妃不是这些日子总是神志不清的惠妃,而是恢复以往的惠妃了! “前段时日,王小姐送来的书信,本宫记得曾让你处理掉,你是否处理掉了?”惠妃冷声问道。 李嬷嬷大惊,惠妃怎么会忽然想到王小姐的信?她惴惴不安的回道:“回娘娘,已经烧毁了。” “大胆!竟敢烧毁!”惠妃大怒,因为近日来精神不济,现在她想要再想起那封信上究竟还写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只要用心想就会觉得头疼。 “娘娘当时命令奴婢将信毁了,奴婢不敢违抗娘娘的命令啊!娘娘当时还说王小姐是在欺骗戏耍娘娘呢。”李嬷嬷心惊的解释道。惠妃怎么会忽然又清醒了?而且还敏锐的察觉到王落云送来的信中提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情? 难道慕容晓要被惠妃发现? 惠妃皱起了眉,并且再责问,那时候她的确是神志不清,竟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是任凭着怒火让自己没有认清事实。不过,不怕,她立即命令李嬷嬷:“命人去给楚王传信,就说慕容晓未死。且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打算谋害本宫。” “娘娘?慕容晓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李嬷嬷面色瞬间大变,心跳如擂鼓。 惠妃冷扫了李嬷嬷一眼,“本宫的命令何时轮到你质疑了?还有,再命人将昭阳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宫女全部集中在院子内,本宫要从中好好挑选一下,看看谁能担当的了本宫委以的重任。” “是。”李嬷嬷低着头小心的退下。心中的忐忑随着惠妃的命令而越来越加深。惠妃这是忽然想明白了?命人去通知楚王可以解释的清楚,是想要让楚王找到慕容晓。可惠妃让所有的宫女集结起来,是为了什么?委以重任,是什么样的重任?怎么会忽然间又横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在命令了一位公公出宫前去告知楚王惠妃的命令后,李嬷嬷又亲自去见了慕容晓,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惠妃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后不敢浪费时间,又连忙吩咐了所有宫女在院子里集合。 慕容晓一路沉默,低首似乎在沉思。一路跟着众人来到了院子内。 昭阳宫内上下所有的宫女加起来有十五人左右。原本还有几人,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被惠妃处死。 十五人分成两排。 在惠妃还未来之前,她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议论纷纷,惠妃是不是又想问责下人了?想要了她们的性命? 在他人议论纷纷之时,慕容晓未发一言,不得不说惠妃今日的转变或许将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由惠妃之口亲自告知南宫云城她还未死的消息的话,南宫云城或许会相信,当然也会不相信。只不过,她现在还疑惑的是,惠妃将所有宫女叫到此处,目的是为何?是已经想明白了她就藏身在一群宫女当中? 柳四娘在慕容晓耳边轻声道:“听说惠妃今日精神好多了。虽然早上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还梦呓过,可后来就恢复如常。小姐,我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无需焦急,先看看情况。”慕容晓轻声回道。余光间见到面色极差的惠妃被李嬷嬷搀扶着走了出来。在看到惠妃的瞬间,慕容晓嘴角勾起,精神如此之差,气色是无法骗人的,惠妃虽然偶尔神智如常,但身体机能退化和精神混乱是无法控制的。不过,能够在这么长时间内都无法冷静下来,如今能冷静下来,就足以说明惠妃的确不愧能够在后宫中受宠多年。 早就有两个公公抬来了一张椅子,惠妃久未走出房间,乍出来后,阳光刺眼,她一时之间难以睁开双眼,待适应了一会儿后,才睁开眼,半眯着眼一个个的打量着面前的十五名宫女。 惠妃锐利的眼睛扫过一个又一个宫女,上下的打量着,对身材满意,又对容貌不太满意。宫女被选入宫也都是有容貌要求的,容貌必须端正。 眼前十五名宫女也有容貌稍微入眼的,只是可惜气质差了一些,气质这些东西不是容貌二字能够简单掩盖的,只有气质出众再加以美貌才能令人注意,至于其他各方面都是可以训练的。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杨桃和慕容晓的身上。杨桃五官出挑,身段不错,看上去挺可爱天真的。至于慕容晓,容貌一般,若是加以装扮一番,应该也是不错,明明看上去是个极普通的女子,偏偏身上有一种无法让她忽视的气质,这种气质无法用言语形容,她唯一能够想到的词汇就是独特二字。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的点向了慕容晓和杨桃,“你们二人出列,其他人退下。” 慕容晓眸光微动,不动声色。 杨桃意外,惠妃究竟想要做什么?她是奉命进昭阳宫,可不想到了最后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惠妃的手中。 其他人快速的退下。 唯独留下了慕容晓和杨桃。 李嬷嬷心惊胆战,惠妃难道真的是看出了什么? 惠妃那审视的目光更加锐利,一直看着她们二人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叫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杨桃。”杨桃低着头轻声回道。 慕容晓紧接着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程言。” “程言?杨桃?名字倒是都不错,简单好记。都是新进宫的?”惠妃收回视线,揉了揉开始有些疼的头,现在的她不能太专注的想事情,否则容易眼前模糊,头疼欲裂。 “回娘娘,是的。”李嬷嬷代替了她们回道。 惠妃点了点头:“不错,能够入了本宫的眼是你们的福气,就看你们接下来能不能够享受这份福气了。” 慕容晓眸光一闪,惠妃似乎不是在探查关于她的下落,也似乎并未想过她能够潜伏在昭阳宫内,而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杨桃心头一惊,惠妃究竟想要做什么?怎么跟福气扯上关系了? 李嬷嬷倒是心安了一些,原来惠妃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眼下是打着另一个主意呢。她早该想到是,惠妃虽然暂时失宠,也因为此事而受了一些刺激,但是过一段时间后,惠妃就会想清楚,然后就会想办法挣脱出眼下困境。 “李嬷嬷,去带着她们连个去好好装扮一番,就让专门伺候本宫的红雨为她们梳妆。待收拾齐整后再来见本宫。”惠妃对李嬷嬷命令道。 梳妆打扮? 一时间,不用惠妃多说,慕容晓也猜到了惠妃的打算!惠妃是打算挑选两名美女献给皇帝,以此来讨好皇上! 紧接着,惠妃又道:“李嬷嬷,挑时间教导一下她们该如何侍奉皇上,该教的必须教,盯着她们必须学会。今天晚上就安排她们在皇上每日经过的御花园见皇上。”她的语气中有些迫不及待,以至于并未发现李嬷嬷的神色变化,接着道:“不,她们梳妆后,带来见本宫,本宫亲自教导。” 这么多年侍奉皇上,对于皇上的了解,惠妃若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所以,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都清楚。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们调教好,至于剩下的,以后有许多事情来调教。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若是精心调理的话,还能活几年。所以她要在这几年里,做好一切,万不能因为她失宠,而让南宫云城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 所以,一定要越快越好。 慕容晓微微蹙起眉,惠妃当真是想要在清醒的时候将所有该做的事情做了,能够挽回的都挽回,已经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了。竟是要挑选了她和杨桃献给皇上。如此,先不论惠妃是否会一直清醒下去,今日必须动手!或许是个时机!每个晚上皇上都会从御书房路过,既然惠妃将如此大好机会送给了她,她自然要珍惜! 一直在暗中保护慕容晓的无影听闻惠妃这个死老太婆的话后,下巴差点要掉下来,老太婆在找死!主子当成宝的慕容小姐,就要被她送给老皇帝?也不怕老皇帝有没有那个福气消受! 不行,他得时刻盯着点,若他们真的是要逼迫慕容小姐的话,他必须要及时出手。 杨桃同样紧紧的皱起眉,刚想要开口拒绝,可又觉得开口的话,肯定会为自己招惹来麻烦,先走一步看一步。惠妃现在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过一会儿没准又变了注意。 李嬷嬷亲自领着带着她们去重新梳洗,路上的时候,慕容晓朝着李嬷嬷点了点头,示意今晚必须行动。李嬷嬷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李嬷嬷悄悄的离开了昭阳宫,一路悄悄的走向太子宫。 楚王府。 昭阳宫的公公将惠妃的口信告知南宫云城。 南宫云城听闻时,神色未有一丝惊讶之色,而是怀疑问道:“母妃近日来情况可好?” “时而清醒时而理智不清,今晨还梦呓了,错觉皇上昨夜宿在昭阳宫。”公公不敢有所隐瞒的回道。 “好好照顾着,照顾的好你们的都有赏。回去告知母后,本王已经知晓。会暗中派人寻找慕容晓,让她放心。”南宫云城点了点头吩咐道。 公公领命退下。 “王爷,不派人进宫保护惠妃娘娘吗?”流剑询问道。他没想到之前一直否认慕容晓还活着的惠妃竟然今日突然幡然醒悟。 南宫云城摇了摇头,“无需。母妃近日来精神不济,偶尔会出现幻觉。这些话本王在前些日子与她说过,今日她或许只是忽然想起,有些胡思乱想了。关于慕容晓的事情从今以后莫要纠结。或许……只是本王多想了。用心查清元铭再次前来青山国的原因。” 流剑想了一下,应道:“王爷说的有理。” 南宫云城万万不会想到此时他的疏忽大意竟会酿成令他难以挽回的结局!也从今日开始,他对慕容晓是又爱又恨!恨不得拆了她的骨抽了她的筋,可又纠结的一时之间下不了手。 不过,这一切都是几个时辰后的后话。 眼下,一切还是十分平静。 …… 慕容晓和杨桃先是沐浴半个时辰,而后又被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 待检查了杨桃后,几位老嬷嬷皆是变了面色,连忙有一人离开。 杨桃一时疑惑。 慕容晓见状,似看穿了什么,望着不解的杨桃,她笑了笑,笑容令人费解。 “程姐姐,她们怎么这么看我啊?”程言瞧见慕容晓脸上的笑,惊愕片刻,随即掩饰内心不知为何而起的慌乱,问道。 “或许是瞧着杨妹妹天真可爱,便是多看了几眼。”慕容晓微笑着回道。 杨桃撅起嘴,低着头羞涩的回道:“哪有!程姐姐好坏,还笑话我。” 几个老嬷嬷闻言,都是暗中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不能侍奉皇上了! 突然,几个老嬷嬷按住朝着水中按下慕容晓的头。 慕容晓幸而早就有所防范,沐浴之时,她已特意不让脸沾上水,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她脸上的秘密。几个老嬷嬷的动作,幸而她有所防范,否则岂不是要被发现?她略一挣扎躲开了几个老嬷嬷的手。 “姑娘,侍奉皇上可是一件大事,需要从头到脚都要清洗一遍。”因为老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几位嬷嬷无需担忧。如今还未见到皇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未知晓。即使有幸侍奉皇上,届时定会重新沐浴。此时又何必浪费时间?娘娘本就有些焦急,现在浪费时间洗一个干净的脸,岂不是要惹怒娘娘?”慕容晓冷静的望着几位嬷嬷,语气不卑不昂的缓缓说道。 杨桃身在一侧,望着慕容晓的容颜眸光闪烁。 几个嬷嬷原本还因为慕容晓的反抗不快,结果听到她提起了惠妃,有几分心有余悸,现在招惹谁都不能招惹惠妃,一不小心就没了命。 不过一会儿,刚才跑出去的嬷嬷回来了,来到她们的面前,一脸鄙夷之色的瞪了一眼杨桃,“想不到姑娘看上去清纯可爱,没想到竟然不是个处子,不是处子之身也胆敢妄想伺候皇上,你当真是痴心妄想,你无须换上新衣,回去做你的活吧。” 杨桃面红耳赤,难以用言语应对。她没想到她们这些嬷嬷根本就没有看那里就能确定她不是处子。这下岂不是要引得慕容晓的怀疑?她当然不是处子!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成为了世子的女人。现在,她必须寻找机会向慕容晓解释一下。 慕容晓并不意外,而是嘴角带着浅笑的对杨桃道:“对你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无需向我解释,去干活吧。” 闻言,杨桃错愕,没想到慕容晓竟然这么善解人意,没有质问她,更没有好奇。怪不得慕容晓能够让世子这般重视,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能够做到如此冷静应对。 望着杨桃离去的背影,慕容晓唇角勾起,笑容淡漠。 半个时辰后,穿戴梳妆完毕的慕容晓在李嬷嬷的带领下,前来惠妃的寝宫。 惠妃躺在床上,全然没有几个时辰前见到的时候精神。 在见到慕容晓的时候,惠妃愣了一下,失神半响,被李嬷嬷叫回了神后,惠妃紧紧皱着眉,无精打采的道:“你是皇上的新宠幸的妃子?竟然如此大胆,敢私自闯进昭阳宫!就不怕皇上知道后治你的嘴?” 什么?李嬷嬷愣了一下。 慕容晓眼底笑意加深,她温声回道:“娘娘,奴婢是程言,新进宫的宫女。” “宫女?”惠妃又失神半响,不过一会儿,她混沌的双眼终于清明了些,“本宫想起来了,想不到打扮了一番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人,不错,不错。” “娘娘,距离天黑还早。娘娘是否要亲自教导?”李嬷嬷开口问道。 惠妃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有多想直接道:“本宫自然要亲自教导。李嬷嬷,你退下。”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后,暗中看了一眼慕容晓,在慕容晓点头示意后,退下。 偌大的寝宫内只剩下慕容晓和惠妃。 惠妃闭着眼,似乎没有多少的力气,只能闭着眼睛,轻声道:“接下来本宫说的话你都要记住。还有,你是本宫提拔上来的,日后莫要辜负背叛了本宫。如若让本宫或者楚王知晓你背叛,必定会让你九族为你陪葬。” 九族?慕容晓眸中瞬间寒冷如冰,几个月前,她的家人就在惠妃和王落云的联手之下离开了她!这一切可都是惠妃和王落云干的好事!望着惠妃憔悴不堪的容颜,慕容晓眼底的冰霜渐渐覆盖了一丝笑意。眼中光芒越是寒冷逼人,她话语声便越是轻柔,“是,娘娘。” 接下来,惠妃硬撑着神智和力气,事无巨细的向慕容晓说着关于皇帝的所有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 慕容晓提醒了惠妃:“娘娘,天黑了。” 惠妃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天色,点了点头:“是天黑了,还有一个多时辰皇上就会从御书房离开前往御花园走一圈然后就去宠幸妃子。你去准备吧,记住本宫嘱咐你的话。” “是。”慕容晓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惠妃,缓缓退出房间。李嬷嬷仍旧守在门前,在见到慕容晓出来后,她立即对守在四周的宫人们命令道:“娘娘累了,需要休息,不想让人打搅,你们都退下吧。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叫你们。” 所有的宫人都退下,寝宫四周无人。 …… 楚王府。 刚刚用完晚膳,正准备回房休息时,下人一路快跑送来信件。 声称是齐腾国送来的信,有重要的事情。 南宫云城半信半疑,打开了信。 信是王落云送来。 信上内容是:慕容晓还活着!此刻身在宫中。 南宫云城手一抖,大惊,立即对着刘建明领到:“备马!”   ☆、第十四章 帷幕张开 流剑惊愕,“王爷,何事如此焦急,此刻已是深夜。” 南宫云城面色阴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寒冷逼人:“王落云来信,慕容晓未死。本王猜测,元铭之所以再次前来,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慕容晓。想不到本王再次被骗了!” “怎么可能?卑职已经查了这么久,仍旧没有查到关于慕容晓的半点消息。就在今日下午惠妃娘娘派人前来告知于王爷,声称慕容晓并未死。王爷姑且不信,王落云来信,为何王爷会相信?”流剑满心疑惑。 “或许是本王误会了母妃,她多年来都未曾走错过一步,如今不过就是失去了容貌身体受损精神不济,但其他时候定是清醒的,想必已经察觉到一些端倪。至于王落云,她在乎慕容晓的死活,是因为元铭,从信件上来看,她或许也只是猜测。虽未有证据,但猜测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一人有疑惑或许是胡思乱想,若是许多人都有疑惑,那么,有可能是真。本王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时间耽搁不得,若是慕容晓藏身在宫中,必定会有所察觉,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行动,本王必须找到她。”南宫云城黑眸幽暗,凛冽如霜。 此时此刻,南宫云城已经确定慕容晓还活着。 想不到,有朝一日,慕容晓能够将他玩的团团转! 一座假墓骗了他! “难道惠妃中毒与她也有关系?若是找到了她,王爷又该如何?不如多带几个暗卫进去,抓住她,不可让她有逃脱的机会。”流剑先是命令了下人去备马,而后又回过身来问向南宫云城。 流剑跟随南宫云城许久,几个月来南宫云城在面对慕容晓的事情时与其他事情明显有异,这一次明显情况跟复杂,慕容晓与惠妃有着血海深仇,如今身在宫中,如同身在虎穴,为的就是报仇雪恨。南宫云城与慕容晓如今的位置显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担心的是,到时候南宫云城会心软放过,如若如此,怕是要放虎归山。 流剑的话仿佛被放大了数声在耳边回荡,如若找到她,又该如何? 不杀,放虎归山,时时危及着惠妃的性命。 杀…… 如今,已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进宫。 他怀疑,慕容晓就隐藏在那几个新进宫的宫女其中。 越快越好! 下人迅速的准备好马车,南宫云城坐上马,一路快马加鞭。幸而现在是深夜,路上没有过往的人和马车,畅通无阻。 不过,楚王府距离皇宫平日里怎么也得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即使快马前去,怕是也需要半个时辰。 楚王前脚离开,沐青瑶从一侧拐角慢慢走出,她娇美的面容梨花带雨。她刚才一直躲在这里,原本是想要端着亲自熬的汤来给他补补身体,也想让他了解她的用心,更加宠爱她。 可没想到,刚走到门口,便是听见他谈论慕容晓。 原来,慕容晓并没有死,所以他才会那般牵肠挂肚,因为一个慕容晓而冷落她,甚至是冷落了其他的侍妾,心中无限凄凉,感叹江子霏选择正确,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抽身离去。 而她对南宫云城情根深种,即使想要远离,做到平心静气都是奢望。 慕容晓?她为什么死了又活了?明明身份低微,明明样样不如她,为何还能让南宫云城在意?为什么?为什么不死了?若是真的死了,她便不会如此痛苦,她紧紧咬着唇,浑然不觉唇被咬破流血。 她害怕无比,若是南宫云城真的找到了慕容晓,舍不得杀了慕容晓,反而要带着慕容晓回来该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可以! 天空一轮明月,照亮大地,夜越深,月越明亮。 御花园内。 月光之下,能够看清四周的草木花朵,阵阵花香弥漫在鼻尖。 石子小路的两端远远看去仍旧看不到有人前来。 她们在此处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虽然有月光,但是晚上的风毕竟很冷。惠妃命人打听到的消息是,这几日朝中有许多事情要处置,皇上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几乎都要到深夜。 慕容晓神色不见丝毫紧张和焦急之色,泰然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欣赏着御花园的景色,过了今夜,日后不会再有机会进宫。皇宫多见奢侈,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各种见过的没有见过的花的品种都集中在这里。 “程言,你不紧张吗?真羡慕你,能够被娘娘选上,有娘娘的调教,你日后肯定能够令人羡慕的宠妃。日后可千万莫要忘记了我们啊。”奉命陪同慕容晓一起在御花园等待的有两名宫女,这两名宫女在惠妃身边伺候了五年左右的时间,属于惠妃的心腹。让她们与慕容晓过来,多半是为了监督慕容晓,让慕容晓收了临阵脱逃的心思。 另一人也笑着说道:“是啊,有娘娘的教导,你想要一步登天都不是难事,你今日的装扮等等都是皇上喜欢的。你真的好幸运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娘娘身边伺候,见过不少昭阳宫内的有几分姿色人想要爬上龙床,可无一例外最后都死了,要不然就是引来了皇上的厌恶。你是第一个让娘娘用心要扶持的人。” 慕容晓淡笑不语,目光淡淡的看向远处的一盏灯笼,远远看去,前来的方向正是这里。眸光微动,来了?她能够揣摩出惠妃的几分心思,经过了一段时间,惠妃渐渐的冷静下来后,也恢复了神智,知道继续堕落下去最后只是会什么都没有。不如趁着现在还理智,不如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只是可惜了,想法是对的,但是有些慌不折路,太过焦急,没有经过深思就选择了她。 其实惠妃已经确定了她还活着,所以才会让人去告知南宫云城。也正因为如此,想要重新在后宫立足。利用身边人为自己巩固地位是个好法子。 但惠妃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就是慕容晓,一个一直躲在暗处时时刻刻想要她性命的人。 “皇上怎么还没有来啊?会不会不来了?若是再不来,我们不如先回去吧,如实禀告了娘娘,娘娘不会怪罪的,明日再来等吧。”宫女一已经没了耐心,眼看着天色没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再等下去怕是也等不到。没准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睡下了,今晚不会宠幸妃子的。 宫女二张望,看见不远处越走越近的一行人,惊喜道:“你们看,这个时辰从此处经过的人不会是其他人,一定是皇上。我们快快准备好,皇上要来了!” 慕容晓眼底掠过一抹幽幽暗光,惠妃的确了解皇上,能够算准皇上的心理,知晓皇上每日晚上最不能缺的就是让妃子陪伴,无论处理国事多晚都会宠幸一名妃子。 此路,绝对会经过。 宫女一紧拉着慕容晓,紧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剩下的就看你了,娘娘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你。记住,按照娘娘的吩咐,说该说的话,今天只需要让皇上记住你便可,等过两日再让皇上宠幸你。” “废话不用说了,我看程言是个聪明的人,别竟是嘱咐那些没用的话。她能让娘娘看上,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怎么谋取以后的荣华?程言,你莫要紧张,只要不说错话,皇上是不会随意的责罚人。”宫女二又轻声安抚道。 慕容晓眸光深深,唇角带笑的笑了笑,仍旧不言语。 二人看的不知为何一阵心惊,说不出的怪异。可二人也没有多想,反正是娘娘挑的人,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牵连她们。 不过一会儿,皇帝一行人走来。 或许是今晚夜色不错,皇帝是与宫人一同步行而来,行路缓慢,观赏着四周景色。 待他们走近,皇帝身边的公公发现了慕容晓她们。 立即尖声问道:“前面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处?” “奴婢是昭阳宫的宫女程言,特意在此处等待皇上。”慕容晓突然跑出,然后跪在皇上几米前面。 两名宫女闻言大惊,程言怎么不按照娘娘的吩咐?为何如此冲撞的就跑了出来?还说特意等待皇上?大事不妙啊!这慕容晓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们战战兢兢走过去跪在慕容晓的身后。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晓一边行礼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 公公见状,喝道:“大胆奴婢!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来人,拖下去,莫要碍了皇上的雅兴!” 两名宫女大惊,该死!都怪慕容晓胆大妄为,害了自己不说,还拖累了她们!她们刚才等待的时候想的可是以后能够继续谋求富贵,可没想过惹怒皇上一命呜呼啊! 相比较二人的惊慌,慕容晓不见一丝慌张,只听她声音若清凉的泉水缓缓说道:“奴婢所说之事关乎于惠妃娘娘,恳求皇上给予奴婢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杖责奴婢,或者处死奴婢,奴婢亦无憾。” 皇帝意外慕容晓的胆大,幸而刚才一路走来心情不错,而眼前的这名小宫女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讨喜,便是有几分和颜悦色的笑道:“昭阳宫的人?” “回皇上的话,是。”慕容晓应道。 皇帝轻点了一下头,威严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一圈慕容晓,眼中笑意加深,笑道:“说吧。” “是。奴婢所说之事是关于惠妃娘娘,娘娘她近日来因为思念皇上而精神越来越差,经常夜夜不能入眠。今晨醒来的时候,还在梦呓,不断的呼唤着皇上,睁开眼睛对奴婢们吩咐的第一句话就是,莫要惊扰了皇上,让皇上好好休息。娘娘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皇上,以至于出现了幻觉,认为皇上昨天晚上是在昭阳宫内休息。奴婢恳请皇上去看娘娘一眼,只需要一眼就能安抚了娘娘的心。请皇上看在娘娘尽心伺候多年的份上,去看娘娘一眼。”慕容晓言辞恳切,句句用情,让听闻者皆是动了恻隐之心。 公公一直是皇帝最信赖的人,暗中是南宫云城的人,此刻听闻慕容晓的话后,虽有几分意外,但是转念一想,没准是惠妃为了让皇上过去而用的计策,当下便是开了口:“启禀皇上,奴才也听许多宫人说了,惠妃娘娘近日来的身体的确不佳,且惠妃娘娘最惦记的不是自己,至始至终都是皇上。” 两名宫女刚才还在心里谩骂慕容晓,可一听慕容晓的话,皆是吃了惊,想不到慕容晓不想爬上皇上的床,而是想要为惠妃争取!竟是对惠妃如此忠心! “宫女程言?抬起头来。”皇帝忽然命令道。 慕容晓犹豫了下后,抬起头来,突然被皇帝等人身后不远处的一人吸引去了目光,他来了…… 她快速的又收回了目光,未免被皇帝看出一丝异样,但心潮涌动,一时之间难以平静。 …… 宫门前。 南宫云城跳下马,宫门紧关,守门的侍卫见到是南宫云城时,立即道:“楚王,宫门已经关了。” “打开宫门,本王有要事需进宫。若有人责怪于你,将全部责任推到本王身上便可。”南宫云城不想废话,一路走来,不知为何,越发的心慌,直觉若是再晚一步,有些事情他怕是不能阻止了。 碍于楚王的威慑,侍卫们打开了宫门。 进了宫,便不能在宫中骑马,只能步行,或者坐轿子。南宫云城一路快行,一步相当于五步,朝着昭阳宫飞快前行。   ☆、第十五章 该来的来了 “王爷,为何如此焦急?”流剑快步跟随,却有些不解为何南宫云城突然这般焦急,其实得知了慕容晓还活着的消息后,也不该如此焦急啊,现在是深夜即使进了宫,怕是也查不到什么,慕容晓若是藏在宫里,应该不用急于一时,慕容晓想要报仇的话,根本不可能在深夜的时候逃离皇宫,况且,这么久了慕容晓都没有丝毫的动作,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在流剑的心中,对于慕容晓的印象仍旧是停留在一个寒门之女上,他认为出自寒门的慕容晓即使用了一些办法换了身份进了宫,但仍旧是翻不了天,做不了什么伤害惠妃娘娘的事情。 南宫云城双目直直的盯着前方,不侧目,不回头,气势逼人,“今日母妃命宫人前来告知于本王,或许慕容晓已经得知。未免本王得知消息后进宫,慕容晓必定会有所行动。只希望本王没有来晚。”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所有的前提是慕容晓还活着,即使她真的潜藏在惠妃娘娘身边,真的能够这么快的就得知消息?或者猜测到王爷的行踪?”流剑疑问。 此时宫内四处只有巡逻的侍卫,基本所有的宫殿内都已经熄了灯,一片宁静,他们二人压低声音说话似乎都能传来回音。 “流剑,她绝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南宫云城回眸看了一眼疑惑不已的流剑,话中有话的回道。 随着话音落下,他脚下如风。 巡视的侍卫见到南宫云城时皆是惊讶,楚王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宫里?而且行路如此匆忙,难道是惠妃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想到惠妃,他们都不意外了,惠妃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宫中上下,现在的惠妃可是跟以前不能比了,听说没事儿就会在盛怒之下杀人,要不就是神志不清,让人惊叹赞美的容貌被毁了,皇上都看不入眼,若非有楚王在,怕是日后的下场连冷宫的女人都比不上。 察觉到侍卫们的目光,南宫云城面色陡然间阴沉骇人。 侍卫们低首躲避。 飞剑冷冷的看了几名侍卫,欲要责骂,但是看了一眼南宫云城后收起了心思,还是尽快赶到昭阳宫最要紧。 …… 漆黑的夜里,均匀熟睡的呼吸声,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静。 柳四娘虽然闭着眼睛,都是始终都没有入睡,宫女房间距离惠妃寝宫有一小段距离,究竟寝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声响不大,基本听不见。 她更担忧的是小姐现在如何?小姐以身犯险,若是不能全身而退该如何?在宫里的这段时间里,她听说过皇帝的事情,皇帝好色,宫中嫔妃众多,而小姐又是按照惠妃的吩咐装扮,若是皇帝只想要宠幸小姐,那么,又该怎么办? 心跳加快,担忧无比。 不,无影守在一侧,最坏的打算就是皇帝真的要宠幸小姐的话,无影就带着小姐离开。只是,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带走小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姐姐,程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耳畔边传来杨桃压低轻柔的询问声。 寂静许久,忽然有人靠近在耳畔发出了声响,顿时惊的柳四娘一身冷汗。 柳四娘受惊,安抚着狂跳的心跳。她刚才一直清醒着,竟然浑然未决杨桃的靠近。 “林姐姐,我知道你没有睡。你跟我一样都很担心程姐姐是不是?若是没有出意外,她现在肯定已经在伺候皇上了,明天过后,程姐姐就是第二个惠妃娘娘了。”杨桃语气天真却又似乎话语中隐藏了某些东西。 柳四娘睁开眼,看向杨桃,“怎么不睡?” 杨桃回以灿烂的笑容,“程姐姐没有回来,我睡不着。” “那我睡了,莫要再言语,其他人都已经熟睡了。”柳四娘闭上眼转过身背对着杨桃,突然想起来慕容晓嘱咐她的话,杨桃必须要防范,果然不假,还是小姐观察入微。 杨桃未回话。 但,过了一会儿,柳四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杨桃忽然开口:“其实,你叫做柳四娘吧?” 柳四娘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杨桃。 杨桃天真无邪的歪了歪头,笑道:“别紧张,我早就知道了你和程言的身份。就如同,我也猜测到慕容晓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不简单。”她叹了口气,若非惠妃今日忽然变得聪明了,选了她去服侍老皇帝,她的身份想必会再掩藏一阵子。可惜,被慕容晓看穿了。 “你是谁?”柳四娘防备的问道。想不到在她和小姐混入宫中的时候,有人一同进了宫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让她意外的是,竟是看上去让人无法有防备之心的杨桃! “你会知道的,嘘,别说话,我相信一会儿肯定你想睡也睡不着的。”杨桃半眯着眼,神秘笑道。 …… 轻风自微微敞开的窗户内吹进来。 纱幔轻轻飘舞。 惠妃睁着沉重的双眸望着房顶,一阵阵昏眩的感觉令她不知道此刻是身在现实中还是梦幻中。 刚才又梦到皇上了,在梦中,皇上抚摸着她,亲吻着她,说了让她动心的情话:“爱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会爱你,因为朕喜欢的不是你的容貌,而是你的温柔解意。” 她欣喜若狂,直到现在她都还能感受到心底里的愉悦,仿佛眼前一片黑暗的道路,因为皇上的话而变得明亮。 “皇上,皇上,不要离开臣妾了可好?”惠妃喃喃自语。 可是,等了许久,仍旧没有等到回应。 她唇边娇媚的笑意逐渐僵硬。 是梦境,果然是梦境!如今只有在梦中,皇上才会对她那般温柔。她怎么忘记了,今天她安排了一名美貌的宫女勾引皇上,皇上现在恐怕正在抚摸着那个女子,亲吻那个女子吧,哪里还会对她如梦境中的那般柔情似水? 胸口阵阵疼痛,如若有选择,她绝对不会亲自送给他女人,她一直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分享她的宠爱。可是如今,她却彻底的失去了帝王的宠爱。 阵阵清风透过纱幔袭来,突然感觉身上很冷。 她欲要伸手扯过衣服,浑身僵硬,惊愕发现,她竟是一丝不挂!虽然近日来她记性不佳,可却清楚记得她入睡的时候是穿了衣服的,再者她没有脱光衣服睡觉的习惯。 突然,身畔边传来的呼吸声令她毛骨悚然。 侧头看去。 同样不着寸缕的男人就睡在身侧! 他是谁? 眼中闪现着惊喜,难道是皇上? 她颤抖着手,去拥抱住男人,轻声唤道:“皇上?臣妾就知道你不会那般绝情,皇上心中是有臣妾的对吗?” “皇上一定是累了,臣妾不吵你了,皇上好好睡吧。等天亮了臣妾亲自为你更衣。”惠妃紧紧的楼抱住男人,不敢放开,如若放开就怕又是一场梦。 直到现在,惠妃仍旧是做着不愿醒来的梦,未曾深想。 男人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感觉有人抱着他,挣扎了一下,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且还有人抱着他?他刚才不是在跟李嬷嬷吩咐事情吗? 忽然,男人猛的惊醒了。 他正对李嬷嬷吩咐事情,忽然就毫无防备的被人袭击,没来得及反抗就晕了! 他中了软骨散!竟然浑身上下没有力气挣脱! 惠妃察觉到抱着的人动了,立即惊喜道:“皇上,你醒了?是不是臣妾刚才吵到你了?现在时辰还早,皇上再睡一会儿吧。” 什么?皇上?怎么回事?倾尘意识到危险,他是不是被人算计了?可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才发现竟然没办法开口。他满头冷汗,抱着他说话的女人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是…… 是惠妃!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惠妃空闺寂寞,命李嬷嬷算计了他?现在又迷迷糊糊的将他当成了皇上? 他用尽浑身力气转过身来,看到的正是惠妃那憔悴的不堪入目的衰老容颜! 真的是惠妃! 惠妃再见到倾尘的时候,脸上那娇媚的笑容正绽放,大惊失色,“你不是皇上!你是谁?!竟敢爬上本宫的床!” 惠妃来不及想太多,门被推开。 “皇上,娘娘应该还在熟睡。” 是那个被她送去见皇上的宫女,她怎么回来了?好像,还带着皇上一起来了! 惠妃浑身僵硬,即使现在大脑多么的混沌,也意识到一件无法被她忽视的事实,她被人算计了!而且这种方法她以前对许多妃子都用过,而且屡试不爽,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让那个妃子彻底的失宠,让皇上再也不会惦记,可谓是让一个人彻底的从天堂跌入地狱! 倾尘同样惊恐。 这是有人布下的局!目的是算计他,不,可能是算计了太子,然后就是惠妃娘娘! 一时之间,床上的二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又惊慌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皇帝一步步靠近,慕容晓跟在皇帝的身后,她眼中星光闪闪,笑意袭上唇角。 当挡在床上的纱幔被撩起,床上的情景没有任何隐藏的显露在眼前。 皇帝面色大变,“惠妃,你好大的胆子!” 惠妃惊恐大叫:“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极快的闯了进来,且对皇帝高声喊道:“父皇!” 看向来人,慕容晓微微蹙起了眉,南宫云城竟是如此快的赶来!   ☆、第十六章 惠妃下场 “皇上,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发现身边有个男人,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啊!不知道是谁如此心肠歹毒,要害的臣妾名声尽毁啊!皇上,臣妾尽心尽力的伺候了多年,臣妾心中只有皇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人私通啊!今天这一切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近日来臣妾整日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一定是有人趁此机会来算计臣妾。目的就是让皇上看到。臣妾所言皆是真实的,绝非臣妾为了逃避责任而胡言乱语。”惠妃片刻惊慌大脑空白后,忙抓起一侧的衣服挡住了身体,试图冷静的解释道。 冷静,现在的这种情况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应对。惠妃并未察觉,她刚才所言所语这些年来不止有一个女子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对皇帝的解释,每一个受到诬陷的女子都企图通过解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在皇帝面前,这些解释都显得太过苍白。那些被陷害的女子,当时尚且还在受宠,有着青春无敌的容貌,而惠妃还剩下什么? 她剩下的只有一张衰老的容貌,还有破败的不知道能够活多久的身体。此刻,在皇帝眼中,惠妃今时今日的样子,如同魔鬼,完全抹杀去了他脑海中那娇艳动人,温柔如水的女子形象。 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尚且没有多少理智。更何况眼前的皇帝!皇帝习惯掌控所有人,更习惯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忠心耿耿,更容不得自己女人的背叛。 惠妃的解释在现在显的太过苍白无力,只会让皇帝更愤怒。 皇帝无情的,居高临下的望着惠妃,更加无情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惠妃,当真以为朕愚蠢的相信你的话?朕不过就是几日未曾来昭阳宫,你便是耐不住空闺寂寞!惠妃,你该死!” “皇上!不是的,是有人陷害我。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更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臣妾的床上了!”惠妃大惊,刚才她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为什么皇上不相信?她的话难道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她怎么可能那么愚蠢,人到中年,虽然没了皇帝的宠爱,可她日后还能依靠儿子啊,绝对不会与人偷情。 躺在惠妃身侧的倾尘渐渐的清醒过来了,力气也渐渐的恢复了些,皇帝出现的瞬间,他惊慌无比,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被人算计了!就算皇上和惠妃暂时认不出他,其他人若是见到他,肯定能够认出来。如此,事情更加复杂了,必定会牵扯上太子了!现在该怎么办?开口解释?他张了张嘴,能说话了! 可惠妃的话皇帝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相信他? 慕容晓站在几人的身后,将几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她静若幽兰,目光轻柔冷淡,惠妃的每一句争辩听在她的耳中,如同一个临死的人在死亡的面前做的最无用的辩白,她的视线平静的望着惠妃渐渐绝望的脸上。 南宫云城刚才闯了进来时,以为能够即使拦截一切,可没想到,只差一步! 对!只差一步! 皇帝撩开了床幔,看到了床上一丝不挂的两个人。 此情此情,就是再多的言语,怕也是难以辩驳。 他猛地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名看上去极为陌生的女子。 此女子的容貌看上去陌生,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五官有几分熟悉,特别是那一双透着冷静的,置身事外眸光的眼睛,让他瞬间屏息。 此刻,没有任何怀疑和迟疑,站在面前看似陌生的女子,就是慕容晓! 她不偏不躲的对上他的犀利如豹的黑眸。 一眼,仅是这一眼,南宫云城呼吸一滞。 眼前的女子,杀伐决断。若非今日惠妃派人前去告知她活着的消息,她还会躲在暗处,慢慢的欣赏着惠妃渐渐的飘零,最后凄惨的死去,而她只需要在其中偶尔加火。她不急着报仇,她是享受着报仇的过程!南宫云城惊恐的发现,她残忍至极!不顾一切的残忍。 现在,她没了遮掩身份的必要,不是多日前,当他失魂落魄的叫着慕容晓三个字的时候,她的镇定冷漠对待。 正如,此刻她眼中那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笑意。 “云城,快帮母妃向你的父皇解释一下,是有人陷害母妃啊!母妃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惠妃余光间看见失神的南宫云城,突然嘶声力竭的喊道。皇帝现在不相信他,可南宫云城是她的儿子啊,南宫云城一定会护着她。 皇帝冷笑一声,厌恶的看着惠妃苍白的面容,“何必白费力气,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朕以往对你有几分情意,从未追究过你。不过是宠着你,只要你开心便罢了。后宫女子众多,朕失去一个还有再有一个。可你竟是不知感恩,与人私通!若非朕今日突然临时起意前来看你,怕是还会被你蒙在鼓中。告诉朕,你是不是在背叛朕后,还在洋洋得意,认为朕永远都不会知道?” “父皇,此事的确太过不寻常,母妃定是被人陷害。”南宫云城收回凝视慕容晓的目光,对皇帝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眼前困境,只是,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就算是查到了真相,惠妃日后也绝对不会让皇帝再多看一眼。况且,此事慕容晓必定做的没什么痕迹。 皇帝皱着眉,他对惠妃没有多少情意了,自然可以随意的将惠妃处置,可是他对南宫云城还是很满意的,日后的皇位多半是要传给南宫云城的,至于南宫云墨,太过阴暗,也太过没有皇帝该有的霸气,江山交到这种性格的人手中必定会衰落。想到这里,皇帝盛怒的心倒是有几分平静下来。 见到皇帝似乎已经能够听进去话了。惠妃继续道:“臣妾是清白,皇上……” 听闻惠妃的声音,皇帝刚刚平复的心又愤怒了,不愿意再听到惠妃的声音,更不愿意见到惠妃现在狼狈的模样,怒喝道:“惠妃,看在云城的面上,朕不会让你去冷宫,今后你就待在昭阳宫,不准离开半步!” 惠妃面色更加惨白,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在昭阳宫禁足与进冷宫有什么区别?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与人私通,所以被皇上厌弃,若非因为她生了一个好儿子,怕是已经进了冷宫,又或者已经赐死了!不,她不能落到这样的地步,就算死,她也不能失去了名声! “皇上!不,不,臣妾真的是被人陷害!真的是被陷害的!求皇上相信臣妾啊!” 南宫云城紧紧抿着唇,不言一语,眼下情况,若是多说必定还会激怒皇帝,但若是不说,或许还有机会。 “来人!将这个人拖出去斩首!”皇帝不理会惠妃,饱含愤怒杀气的目光落在倾尘的身上。 直到现在,众人的注意才真正的放到倾尘的身上。 当南宫云城看到倾尘的时候,神色一变,竟是南宫云墨身边的人! 显然,皇帝看到倾尘爬起来的时候,也错愕了,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他是有印象的。 “你是太子宫的人?”皇帝寒声问道。 倾尘立即从床上爬下,因身上还有些无力,掉在地上的时候很是狼狈,但是仍旧是挣扎着跪在皇帝的面前,“启禀皇上,卑职与惠妃娘娘都是被人陷害的啊!” 慕容晓淡笑着摇了摇头,当时选择用倾尘的时候,一大半原因是要亲自向南宫云墨报仇,那日若非无影出现,她必定*。今日之事,众口难辨,真相他们的确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倾尘这句话说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皇帝多疑,必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倾尘,更不会放过南宫云墨!或许还会想着,是不是南宫云墨为了让惠妃失宠,所以才会让人与惠妃私通? 没错,眼下皇帝就是这个想法。 皇帝盛怒,命令道:“拖下去!” 当跟随皇帝身边的几位公公,还有听闻声音聚集在门口的昭阳宫的宫人们,见到眼下情景都是惊愣,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惠妃与人私通,这绝对是一件让宫廷震动的事情啊! 当他们看到倾尘的时候,又更加的肯定,事情不会是私通这么简单了! 倾尘面色苍白,身形晃了晃,终究是想不到用任何言语来辩解,就怕说了不该说的,为太子招惹来更多的麻烦,要怪就怪他竟然没有防备李嬷嬷,被人算计了! “至于惠妃,送去冷宫!”皇帝后悔了,轻饶惠妃会是他最大的侮辱。 很快来人拖走了倾尘。 剩下的就是惠妃。 听闻皇上忽然改变的命令,她绝望不已,惊慌的抱着被子爬下床,“皇上,皇上,臣妾真的是被陷害的!”冷宫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人能待的,她宁可一辈子待在昭阳宫! 皇帝已听不进任何话。 惠妃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会变成这样!是谁要害她?还有皇上怎么会忽然来了昭阳宫,他不是该与她安排好的宫女在一起吗? 对,那个宫女呢? 看向四周,看向置身事外,且神色间说不出的有些令人心惊胆战的慕容晓,忽然想到了什么,绝对不会这么巧的!“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我。你肯定不是一共新进宫的宫女这么简单,你是谁?慕容晓?你是慕容晓!云城,杀了她,是她害了我!”   ☆、第十七章 快刀斩乱麻 惠妃恍然间惊醒,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害她,就算有人有胆子害她,她也有所防范!眼前的宫女不用说不用想一定是慕容晓!惠妃红着眼,愤怒无比的死死盯着慕容晓,真想拿一把鞭子抽死自己,不听南宫云城的劝说,自信的认为慕容晓压根没那个胆子潜伏她身边。可如今,她竟然引狼入室!还教导着慕容晓如何勾引皇上,才会让慕容晓找到机会见到皇上,并且将皇上引来,看到了这一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戏。 更令惠妃愤怒的是,她的身边必定出了叛徒,否则怎会让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床上! 一切的一切定是有人早就预谋好了! 而预谋这一切的人,就是从容站在眼前,身着一袭宫女服侍的慕容晓! 南宫云城回眸,半眯着眼眸望着慕容晓,他心情极为复杂,竟是一时之间因为这复杂的心情而不知该如何做。 陌生的容颜,但是此时此刻让他的感觉极为的熟悉。 慕容晓对南宫云城的目光视若无睹,而是望着惠妃,表情无辜,且面带几分惊慌,“娘娘,您究竟在说什么啊?奴婢是程言,奴婢惦念娘娘的恩情,所以没有按照娘娘的吩咐引皇上的注意,更没有用美色魅惑皇上。而是时时刻刻的念着娘娘对奴婢的好,才会跪求皇上来看看娘娘。可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娘娘你……竟然背叛了皇上!娘娘可知,皇上听闻娘娘身体不佳时,极为担忧。可娘娘竟然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让皇上的颜面何在?娘娘,奴婢一向忠心耿耿,不知道娘娘口中的慕容晓是谁。娘娘怎么可以为了逃避罪责污蔑奴婢?如今皇上亲眼所见,娘娘再多的狡辩也无用。不如求皇上原谅娘娘。” 皇帝正在愤怒之中,对惠妃的指认只觉得可笑,纯属狡辩!眼见为实,还想欺骗他?若非今日正好前来,怕是他始终都会蒙在鼓中,好个贱人!亏他这么多年宠爱她,给了她和她家族无比的荣耀,如今竟然敢背叛他! 已有人将倾尘拖了下去,当倾尘被拖拖出去时,被人看见他的脸,顿时又起波澜!他可是太子的侍卫啊,竟然与惠妃苟且,难道是太子派人勾引惠妃? 这缸水,真够深的啊! 他震怒,已不想再听惠妃说一句话,“拖下去!送冷宫!” “父皇!母妃所言不假,她的确是被人陷害。”南宫云城立即挡在惠妃的面前,向皇帝说道。眼前的一幕,在宫中上演过无数次,无论是否被冤枉,只要被人发现通奸,那么就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更何况发现惠妃与其他男人在一张床上的人还是皇帝! 慕容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令人无法翻身!抓住了后宫中每一个女人的通处!同样,也是惠妃的痛处。 此时,即使揭穿慕容晓的身份也无用,慕容晓能进宫,就说明已经将身份伪造的没有一丝漏洞,且皇帝对慕容晓陌生,更何况没有证据证明是慕容晓。就算揭穿了慕容晓,那么接下来引出来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皇帝已经认定惠妃与人通奸,再听闻惠妃暗地里派暗卫刺杀平民,更会让皇帝厌恶,甚至会牵连于他。 所以,刚才有许多机会慕容晓一直没有走,她就站在那里,置身事外的绝对冷漠,观望着眼前一场由她精心策划的局。 皇帝根本就听不进南宫云城的话,而是面色绝对寒冷威严的说道:“云城,朕的决定无人可更改。你若是执意阻拦,就是抗旨!抗旨的后果,你确定?男子汉志在四方,而你并非普通的男人,而是将来要俯瞰天下的人。莫要因此而毁了自己。” 不得不说,皇帝的话当真是切入了南宫云城的心。 南宫云城面色阴沉,一时之间他似乎停止了呼吸。 惠妃大骇,明明是事实,为何皇上不相信?明明她已经指出了是慕容晓害她,为何皇上仍旧不相信?这么多年的相处,皇上怎么一点儿都不相信她?将她送入冷宫?冷宫?她在后宫受宠多年,习惯了将人踩在脚下侮辱,处死一个又一个人。去冷宫那个地方,让宫中所有人都欺负她?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沦落到那种地步!绝对不可以! 她狂笑着,泪流满面,“皇上,为何你就是不相信臣妾啊?臣妾一辈子做过无数的错事,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臣妾至今还记得与皇上第一次见面,臣妾第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说过这辈子都会宠爱臣妾,宫中女子无数,可没有一人能够与臣妾相比。皇上说过的每一句话臣妾都深深的记在脑海中,从不曾有一刻忘记。这段日子皇上虽然未曾出现在臣妾的面前,臣妾却未曾埋怨过皇上,只是日思夜想。因为那些情意是真实的,皇上,难道您忘记了吗?你说过臣妾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无论日后臣妾做错什么事情,皇上都会原谅臣妾啊。今日之事,臣妾百口莫辩。臣妾可对天发誓,臣妾是受了慕容晓的算计!” 说到动情处,惠妃已经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决堤,越发的绝望。 若是以往,她只要流泪,皇上就一定就会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哄着,还会赏赐她无数的珍宝。可如今,皇上只是冷眼望着她,没有一丝动情,那般的冷漠。 这种目光,她以前看过,是那些被她害的妃子声泪俱下的恳求他的时候,他给予的回应。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这般冷漠无情的对她。以前的她多么的可笑,见到那些妃子被他无情处置,她还在洋洋得意,认为皇上心中只有她。到了今日,她发现,皇上心中没有任何女人! 可笑啊。可笑啊!慕容晓区区一个寒门之女,竟然看的比她透彻!利用皇上的手来除了她!当真是让她痛不欲生!慕容晓是让她彻底绝望! 擦 慕容晓望着南宫云城,惠妃。她感觉到南宫云城的犹豫,挣扎。同样也看到了惠妃的绝望和恨意。她唇角轻轻勾起,微微侧头看向窗外,似乎透过漆黑的窗外看到了给她深深母爱的陈蓉,顾青哥憨厚的笑脸,顾青娘愉悦的容颜。 他们,应该看到了! 这只是刚刚开始。 还是他们的人,她不会放过,绝对不会放过! 此时,昭阳宫的宫人都已经醒了,围着寝宫四周,大气都不敢出。 柳四娘站在人群外,杨桃站在她的身侧,令她动弹不得。且在杨桃耳边说道:“你的小姐成功了,她倒是有耐心,进了宫后一直耐心等着,恐怕就是等着惠妃有朝一日神志不清吧?然后才能让惠妃彻底失宠。”她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对慕容晓的嘲讽。对,她看不起慕容晓。凭什么慕容晓与她一样出身寒门,却能够让许多人对她好?甚至是齐腾国的九王爷都喜爱她?凭什么! “杨桃,你在妒忌小姐?无论如何,不管你是谁,你有着怎样的身份,你连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柳四娘冷笑一声,贴近杨桃的耳边,无惧的说道。 慕容晓能够用绝对的真心对待对她好的所有人。杨桃可以吗? 此时,隐约间还可听见寝宫内的对话声。 惠妃怒火加急火攻心,无法控制的咳嗽吐了几口血,因此面色更是苍白,南宫云城立即弯下身去扶住惠妃:“母妃,怎么样?” 惠妃摇了摇头,“云城,今日是母妃的错。母妃没有听你的话多加防备,才会让慕容晓钻了空子。走到今日一切都是母妃咎由自取。你莫要因母妃受了牵连!听你父皇的话,莫要管母妃。起来!不要碰母妃!” 南宫云城愣了一下。 慕容晓眉梢挑起,眸光闪动。 惠妃趁着南宫云城怔楞之际,夺下了南宫云城一直放在腰间的匕首,快速的捅向自己的腹部。 “我……我……后悔。后悔。云城,不要放了慕容晓,她是个祸害,她是个祸害!母妃知道你对她动了情,你必须快刀斩乱麻,杀了她,亲手杀了她!”惠妃口中不断的吐着鲜血,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颇感意外,惠妃竟然自杀了! 惠妃临闭上眼睛的时候,仍旧是不甘的望着皇帝,可皇帝直到她死,眼中都没有出现过她熟悉的情意! 皇帝,好狠的心! 皇帝眼中,惠妃临死说的每一句话皆是做戏,虚假。 南宫云城面色苍白,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惠妃的话如同一道道魔音,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回响,驱使着他去执行她临死前的吩咐。 “此事到此为止!”皇帝冷冷的扫了一眼惠妃,然后看向南宫云城:“以贵妃之礼厚葬!” 南宫云城闭上眼睛,无比痛苦。 皇帝收回目光,转身看向站在一侧的慕容晓,微微蹙起了眉,本来对慕容晓有几分的心思,这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他不发一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后,走了。 只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昭阳宫的众人处理! “慕容晓!”南宫云城爆红着双目,突然凌厉的看向慕容晓,嗜血的话语从唇齿间蹦出。   ☆、第十八章 无法再避 三个字饱含着无尽的恨意和愤怒,震慑着守在房间中的数名宫人。 惠妃已经没了气息,血留了满地,即使寝宫很大,血腥味仍旧是浓烈不已。恍若一场梦,难以想象在后宫盛宠二十年的惠妃一夕之间竟是以自杀收场,过往的荣耀,如今都没了,留给所有人心目中的也只有她最后临死时的无奈以及挣扎,还有,她已经被毁的彻底的名誉。 惠妃如同绽放过后的烟花,曾经绚烂,转眼化为灰烬。 宫人们不敢出声,即使想要去询问南宫云城接下来该如何,也不敢有所动作。只不过,所有人都好奇了,怎么南宫云城一直叫着那程言的宫女为慕容晓?慕容晓是谁?稍微有印象的人想起来了,慕容晓不就是与楚王曾经有过婚约的人吗?后来还是太子的口谕将婚事取消了。 程言就是慕容晓? 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可能?慕容晓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进了宫? 惠妃神志不清,难道楚王也神志不清了? 他们齐齐看向慕容晓,不知道她该如何应对,楚王若是在痛苦中迁怒于她,那么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以为慕容晓会下跪求饶,哭天喊地的辩驳自己不是楚王口中的慕容晓,结果他们现在看到的是,慕容晓十分冷静从容,不迫的眼睛淡淡的看着楚王。 慕容晓面色平静的望着南宫云城,语气清冷的开口道:“楚王究竟在说什么,奴婢不知。”她看了一眼四周,皆是昭阳宫内的宫人,当然其他闻声赶来的人都被阻拦在昭阳宫宫外。一切的一切,皆是惠妃咎由自取。若非惠妃最开始将她娘等人还有她的性命视若草,随意的下手处之,那么,就不会有遭受到报应的今天!如若惠妃这些年来不愧对于心,手中没有许多条的性命,且对待宫人温和,那么,就不会到了最后最深受信任的李嬷嬷背叛,如若她不是将自己看的最为重要,而其他人就只是她想要荣华富贵道路上的绊脚石,那么的话,她就不会死的这般屈辱! 一切的一切,皆是她自己种下的因! 此时此刻,南宫云城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没有理智的唤着她的名字,对他而言没有多少好处。 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在黑暗中进行,如若见光,最后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后果! 他的悲伤她知道。 但是…… 她不后悔!惠妃在杀了人后绽放愉悦笑容,在他人的头颅上享受荣华的时候,就该明白,终有一日会招到报应! 南宫云城紧紧盯着慕容晓,良久,在慕容晓无惧的眼眸里,他看到了阵阵的寒冷辉光,“好,很好,真好!你赢了。”她忍受着屈辱,进了宫,隐姓埋名,循序渐进,不慌不忙,看准机会不会犹豫。在这一点上,他竟比不上她!在怀疑她是假死的时候,就不该犹豫,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百! 竟是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害了母妃! 可,他竟是下不了手! 慕容晓眸光一闪,赢了?她宁可输赢从未发生过!她冷漠的望着南宫云城,忽然觉得可笑,他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深深的意识里就是可以杀了所有不听话的人,结果被他们害的奄奄一息的人想要反抗,他们却认为那奄奄一息的人该死! 谁该死? 谁不该死? 此时的慕容晓心底有着深刻的意念,无论是谁杀了她最亲近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惠妃该死! 她眼中寒光凛凛,无惧的迎向南宫云城。 “滚!滚出去!”南宫云城闭上眼移开目光,似不想再多看一眼慕容晓,每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心底那复杂的情绪更加复杂,复杂到他难以控制。 慕容晓转了身要走出去。 南宫云城忽然道:“除了你,其他人都出去!流剑,守着门,不可让人靠近!” 慕容晓神色不变。 宫人们怜悯的望着慕容晓,他们大概都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大概她是想要尽忠心,所以才会求了皇上来此,结果谁也没想到,惠妃竟是如此不甘寂寞与人偷情,可能惠妃认为今天晚上皇上与她送过去的宫女在一起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大着胆子与人偷情。 很快,宫人们都退了下去。 流剑也出去在门口守着,确定不会有人偷听打扰。 宫人们退下的时候,按照南宫云城的吩咐去准备了棺材,且将屋子里的血擦干净,将惠妃暂时抬到床上安置。 寝宫内恢复了绝对令人窒息的寂静。 慕容晓立在原处,不急着走,也不急着开口,至于在宫中南宫云城要按照惠妃的命令杀了她,更是绝对不可能,南宫云城虽愤怒,但绝对不会没了理智,若真的杀了她,他将面临的事情会更多。 南宫云城朝着她走近,一步步的靠近,在距离一米远处停下。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从他的角度看下来,仍旧是无法与她的双眼平视,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半阖的双眸,红润的唇,每一处似乎都有几分陌生,但陌生的外表下,无法掩盖的是她骨子里的淡定从容。她算计好了一切,所以面对他的时候,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为什么?”南宫云城声音嘶哑,冷声问道。 为什么?慕容晓抬起头,眼中冰冷无际,“楚王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吗?惠妃害死了我的家人,如今她只需一命抵还,何来为什么?她种下的因果就该承受。楚王觉得心痛了?那么就该明白,当日我亲眼所见家人被害,死时浑身无一处完好时的痛苦,如今楚王一句质问为什么,当真不觉得可笑?”心底深处一道道掩盖好的伤疤,重新被撕开显露,又一次的经受风吹雨打,一种无人能够体会到的绝望痛苦,在血液里悄然流淌着。 南宫云城双眉一蹙,身形僵硬,在慕容晓冷若寒霜的目光下,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竟难以用言语应对。恍若从她对惠妃下手之时起,他与她之间只有仇恨了,那些隐晦的情意即使令人神魂颠倒,却因为她对惠妃无情下手的时候终止了。 她可知,从今日开始,他与她之间永远不可能了? 他艰涩的开口道:“你对本王当真没有一丝情意?若你对本王有一丝情意,就该想到,只要报了仇,从今往后你与本王之间如同陌路?!”她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 闻言,慕容晓神色微动,微蹙着眉,“楚王之意,只可惠妃对我以及家人任意凌辱,而我不能反击?试问一句,凭什么?!楚王,从始至终,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情意。楚王或许忘记了,但是我却胆战心惊从未忘记过,那日你骑着高马,任高马踩在我身上,那中疼痛至今清晰。楚王,事到如今,何必虚情假意?” 在慕容晓眼中,南宫云城所言所语多半虚情假意。其举动背后隐藏的只有目的。 “你当真认为本王对你虚情假意?”南宫云城面色微变,薄唇紧抿。 慕容晓微蹙眉头不语。 南宫云城不由得大笑三声,“好!慕容晓!你走!以最快的速度从本王眼前消失,离开皇宫!彻底消失在本王面前,若是日后再让本王见到,本王绝对会杀了你!”天下女子千千万万,楚王府内更是美女成群,每一人都会为了博他欢心煞费苦心。慕容晓,不过就是个普通至极的女子,何德何能令他纠结神伤? 是啊!何德何能! 慕容晓未曾犹豫,转身快步离去。 推开门的瞬间,流剑看了她一眼,喊声道:“慕容小姐果然是胆大包天。” 慕容晓冷眸扫了一眼流剑,不发一言。她看向四周,寻找柳四娘。 当她见到柳四娘与杨桃站在一起的时候,眸底暗光闪动。她对着柳四娘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然后再次看向流剑,道:“楚王将我与林玉墨二人逐出宫。” 流剑并不意外,便是对着不远处的几名侍卫命令道:“你们亲自监督她们二人出宫,不可出错!”他心中仍旧不平,为何楚王不杀了慕容晓,反而放了慕容晓出宫? 柳四娘走来时,杨桃也跟着走了过来。 杨桃望着慕容晓轻笑道:“希望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慕容晓眸光微动,轻轻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 宫门口。 脱下宫装,换成了普通衣服的慕容晓和柳四娘走出了宫。 当宫门再次关上后,短短时日的宫中之行如同一场梦,如今梦停止,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慕容晓回眸看向再次关上的宫门,神色间肃宁坚定。 “慕容小姐!太好了!咱们终于能够在白天相见了!”身后忽然传来无影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慕容晓闻声回头看去。 却再次看到了那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身影,就如同昨夜在御花园中,她远远瞧见他时的那一刻。她能够感觉到,一整晚,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她。 如今,却无法再有任何理由躲避。 他深眸望着她,开口问道:“还想再躲着我?”   ☆、第十九章 和好如初 慕容晓默然已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面对元铭,他真实身份是元铭,但他又是在那几个月当中与她嬉笑相对的赵荫。只是时光荏苒,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他们不能再以最初的心态面对。 望着慕容晓的沉默,元铭并不在意,而是走近了她。 熟悉的气息袭来,慕容晓敛着眼眸思绪混乱。 “在你出事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令你一人面对滔天巨变。我能想象当时的你有多么的无助。最亲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如同一场怎么也无法摆脱的噩梦,各色各样皆是痛彻心扉。慕容晓,前路漫漫,你一人若是独自面对,必定心神俱疲。而你现在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投入我的怀抱述说你这段日子所面对的各种恐怖心伤的事情。二,站在那里别动,任由我抱着你,一起迎着风雨向前走。”元铭神色极为严肃且慎重。 慕容晓初闻之时心口似乎被人又是重击了一下。曾想过与他再见时,他会说什么,会做什么,而她该如何反应,如何应对。可如今,再相见,他真切的说他担忧她,关心她,更能体会那段日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是始终盘旋在脑海中无法抹去的噩梦,又或者是让她记忆深刻无法忘却的曾经温暖。 只是,她还来不及品尝心口那道伤疤的痛苦时,他却给了她两个无论如何抉择都是一样的选择。 无影好想称赞主子,简直是太过睿智了,看上去有两个选择,可抛去外衣后,不就是一个登徒子想要轻薄良家妇女昭然若揭的企图之心吗?主子想要轻薄一个人,还能弄得如此拐弯抹角,深情款款,简直是让他不得不佩服! 如今,他们又重新相聚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仿佛这段日子就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如今有主子在,还有谁能欺负慕容小姐? 至于其他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是不是事情,只要主子和慕容小姐二人齐心协力,无论怎样的坎坷都可以走过去! 此时,天刚刚亮,不少的官员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宫上朝。 他们站在远处一侧,望着一个个进入宫中的人。 柳四娘羡慕的望着慕容晓,元铭能够放下尊贵的身份,说出一番肺腑之言,为的就是能够在慕容晓经历如此过的事情后,能够让慕容晓放下伪装和防备,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她看向无影,示意无影他们两个再退后一些。 因他们几人距离宫门较远,所以进宫的人群基本没有几个注意他们的。 见慕容晓仍旧是低敛着眼睛,将所有的情绪皆是隐藏起来,元铭莫测的眼眸里漾起宠溺的笑容,长臂伸过去,一下子就将她带入怀中,“既然你不想选择,我来替你选。我知你在担心什么,也知谋害你家人的主谋是王落云。我深深记在心底。” “我虽不知你与王落云以及整个王家有何牵扯,但王落云深知对我动手后定会被你知晓真相,她仍旧敢动手。就可说明,她自信,你不会追究她。赵……,九王爷,我们之间横着一个她,就必定回不去以前。我无法自私的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不顾与王家的关系,让我报仇。而我也做不到,为了你放弃报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唯一能做的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慕容晓侧身欲要躲开元铭的臂弯。 她是贪恋他给予的美好和温暖,不过,却无法掩藏自己的内心,她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前世的程言,还是如今的慕容晓,都不会让自己的心沦落。 听到慕容晓的话后,在一侧的无影和柳四娘都焦急了起来,怎么说着说着就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了呢?这可不行,好不容易再次相聚,怎么能又分道扬镳? 无影急冲冲的说道:“慕容小姐,你误会主子了。王落云在主子的眼中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是!连你的一根手指头比不上。怎么可能像一根柱子拦在你和主子的面前。” 柳四娘白了一眼无影,说话怎么这般不着边际。 元铭漆黑莫测的眼眸深处的潭水微微荡起,邪魅的眼波潋滟无双,手臂若钢铁般坚硬将她紧紧牢靠在胸前,无视因二人的亲密引来多撇过来的一眼。 “相信无影的话,王落云……”元铭深潭般无法触摸的眼眸内寒光闪现,却又很快风平浪静,“今时今日她必须活着。” 慕容晓猛地心口一颤,忽然之间,不知为何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元铭,从王落云以前说过的话语之中,表明过曾经对元铭应该有过恩情,所以无论如何元铭都不会对王落云出手。难道,其中真的有些隐晦的事情是她无法猜到,又或者其实心底有过一点儿猜想,但那点猜想其实远没有实际的可怕? 他与整个王家的事情,更不会如同外界所传言的那般简单。他的事情向来是云山雾里,深不可测。他不想透漏更多,其实是不想让她参与太多,以免为自己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回想有人冒充他的身份下了杀她的命令,应该不是王落云所为。那么会是谁?究竟是一个怎样厉害而无法揣测的人物在远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面临的事情,还有他的过去,绝对不是他所表现的那般风平浪静。 终究是她自私了,在遭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过后,她将自己完整的封锁起来,不想再面对任何的伤害,却未曾想过,在感情世界当中,不是单纯的享受对方带给她的温暖而忽视了付出。 她清幽的眼眸中渐渐的蒙上了水光,肩膀上的臂弯强硬的揽着她,似要为她遮风挡雨,将一切污秽之事屏蔽其外。犹清晰记得,半夜之时,他在远处看着她时的神情,担忧,想念。 一时之间,因元铭的话,气氛静了起来。 风吹动着四周枝繁叶茂的大树,几片青叶落在了慕容晓的头发上。 阳光下,他修长如玉泛着珠光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拂去青叶。 淡淡的温情围绕在二人的周身,他们的世界无人能走进,也无人能够撼动,更无人无法理解这份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温暖情感。 慕容晓终究是没有忍住,在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微微泛红的双眸中是她隐忍而绝对不会与他人述说的痛苦。 元铭黑眸深暗,轻轻的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指尖的湿意令他的心猛地钻心的痛了一下,他低沉着嗓音轻声说:“我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住,我一直都在。”他又重复而慎重的说道。 慕容晓点了头,“恩。” “咱们走吧,此时进宫的人多,来来往往的都看着咱们呢,你若不介意让他们欣赏你我情意绵绵,我必定奉陪。”元铭轻笑着说道。 慕容晓嘴角一抽,这才注意到不断涌入宫中的人群,虽然他们距离宫门有段距离,但是他们四人也足够引起他人的注意了,不由得脸颊染了一丝红晕,低声回道:“走吧。” “马车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坐马车便可。”元铭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条街道,果真看到了停放在那儿的马车。 二人前面走,无影和柳四娘跟随其后。 前面行走的二人,小声的说着话。 无影望着慕容晓和元铭,嘴角上扬,心情愉悦,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的天真蓝!云真白!” 柳四娘眨了眨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遮住了刚刚冒出头的太阳,刚才是有点儿阳光,这会儿四周阴暗,乌云笼罩,哪里有蓝天!无影还真是会自我安慰,胡说八道!她瞪了一眼无影,道:“哪里有蓝天白云?”最近才发现,原来最不靠谱的就是无影!平日里看上去表情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接触以后就会发现,看人绝对不能看表面!因为表里不一的人太多了! “柳四娘,是不是你最近在宫里呆的久了,眼睛有些不太好使?我说的是心里,我的心里是晴天。”无影冷酷的回道。 柳四娘当真无言以对。 走在前面的慕容晓听闻无影的话后,忍不住笑道:“无影,少说两句吧。”她总算明白了为何元铭无论到哪里去都喜欢带着无影了,因为无影实在是个活宝!自以为是个冷酷男,可实际是个幽默搞笑男! 无影愣了一下,他话多么?一直以来在他人眼中他不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吗?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慕容晓抬头看向元铭,笑道:“无影曾经是采花贼?” 采花贼?柳四娘大惊!立即眼睛警惕的打量着无影,然后下意识的拉开距离,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无影竟然是个好色之徒!看上去一本正经,里子却是个令女子闻之丧胆的采花贼! 无影不以为意,只不过有些忐忑的望着元铭,暗地里祈祷着,请求主子这回千万别说大实话,否则他还怎么能抬起头来。 元铭回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无影,这一眼看的无影心神俱颤,元铭慢悠悠的回道:“采花贼?他是有这个梦想。只是可惜……” “主子!”无影惊慌大喊。若是让慕容小姐知道,他岂不是不能抬起头做人了!现在还记得前些日子刚找到慕容小姐的时候,自己那吹嘘自己是个采花大盗的自豪劲儿。 “莫非另有隐情?”柳四娘好奇。她怎么瞧无影都不像是采花大盗啊!她虽然和采花大盗没什么接触,但是官府在判定采花贼的罪名时,她和很多人在官府附近看到了,她所见过的采花大盗,一般皆是容貌存在一定的问题,就是因为长得难看,所以很少有女子愿意嫁,就连去个妓院都会被人嫌弃,所以才会起了歹心做了采花大盗。但是无影,明明面容俊秀,而且身姿伟岸,怎么看都是那种只要一个眼神,基本就可以让女子倾心的男人,用得着去做一个见不得光,被人唾弃的采花大盗吗? 慕容晓眨了眨眼,难得好奇。无影急的要炸毛,看来真相必定惊人。 元铭望着慕容晓,眼中宠溺的笑容很浓烈,此时,自然看不见无影的急切。“他……” “我自己说!主子,我自己说!”无影败下阵来,自己的分量在主子的心中哪里能够比得上慕容小姐,他就该有自知之明,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胡乱吹嘘,以为采花大盗四个字定能震慑住慕容小姐,他天真的认为天下间所有的女子就没有不怕采花大盗的!可他怎么忘记了,有时候,谎言是要被戳穿的,有时候吹牛吹大的是要自打嘴巴的!有时候,自打嘴巴以后还得被人笑话!有时候,一失足就会成千古恨!这辈子他的英明就要在眼前的几人面前毁于一旦了! 天要亡他! 天要亡他啊! 心中哀声一片,却抵不过三双眼睛同时看过来的那一刻。 他深吸一口气,一一回望三人,最后看向慕容晓:“慕容小姐先答应我,绝对不会笑话我。” 慕容晓挑了挑眉,“难道还涉及了笑话?” 元铭殷红的唇角扬起,心情愉悦,慕容晓调皮的样子真是看着着实招人喜欢。 无影面色巨变,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黑白红交加,实在是让人更加好奇。 “难道是你因为采花最后被官府抓到了判了刑?可不对啊,你脸上没有被烙印,而且你武功高深,能够抓到你的捕快应该没有吧?那怎么会难以企口?又或者你如今已经弃暗投明,所以羞于启口以前的不堪过往?”柳四娘疑惑问道。 柳四娘不知,她这一席话更是在无影的心口上又捅了一刀! 是啊!简直是不堪过往!这辈子都羞于启口!都怪自己一时吹牛将自己陷于如此不堪境地! 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什么! 不说也得说! 他低着头不想去看他们三人的神色,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当年我学有所成,自认天下间能够与我过招的人没有几人。而我自出生起便是在森山里,好不容易学有所成下了山,便想着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曾经有一人闯入了山里,我当时无聊,没什么人说话,所以也就跟那人闲聊起来,我问那人山下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那人说女人最好玩,女人最好吃。我当时心想怎么可能,我认为最好吃的莫过于烤熟的鸡鸭和鱼。我又问那人,在山下人的眼中,什么人会让他们感觉害怕还威风凛凛的,那人说是采花大盗!” 他停了一下,看着他们听的很认真,便又接着道:“所以,我下山打算做一件让所有人害怕的事情,那就是做采花大盗!只怪我当时并未向那人询问采花大盗真正的含义是什么。所以,下了山后,我不断的打听,谁家的花最值钱最稀有,然后打算大干一场,定要毁了那些花,让他们的主人惧怕我采花大盗无影!” 哈哈哈! 采花大盗?! 哈哈哈! 原来是真的采花啊!无影的理解能力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能够如此歪解采花之意! 元铭早就知晓,所以并未觉得什么。慕容晓和柳四娘憋着笑,忍耐的听着无影继续说下去。 无影偷瞄着他们,见他们神色仍旧无异,便接着又道:“我连着干了很多天,毁掉了许多名贵的花。却没有传出什么名声出来,我才恍然大悟被那人骗了!后来偶然听闻两个女子聊天才知晓原来采花大盗不是采花,而是采女人!” “后来去采女人了?”慕容晓问道。 他们一行人一边走路一遍悠哉的聊着天,看上去随意而又开心。 无影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不过……”时至今日,他仍旧认为采花大盗这个职业相当的牛逼。只不过……他又看了一眼元铭,才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小声道:“谁知我盯梢许久,却没有一个入眼的。一日深夜,我可能是那天不知道吃了什么,眼睛出了点儿问题,见到主子的时候惊为天人,误将主子当成女人,结果可想而知。”他和主子其实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他被主子救了以后,他就立誓这辈子跟随主子,同时也因为将主子认错的这个经历,他日后就训练自己过目不忘,辨认女子的身形的本领,所以当日就算慕容晓改变了容貌,他仍旧是通过了身形认出了慕容晓。 误将元铭当成了女人?慕容晓抬眼扫向元铭的面容,他今日没有带面具,一张绝顶震撼的妖媚容颜展露在眼前,就算是天下一美人也难以与他相比。难怪无影会认错! “就是这样了。”无影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至今为止就君莫月姐弟二人,还有他们知道。真是太丢人了!越是回想那段日子一股脑的采花经历,就越觉得太疯狂,太丢人了。 “那……你究竟有没有采真正的花?”柳四娘犹豫着问道。 此话一下子就问到了无影的心中痛处,无影满眼痛楚,朝着柳四娘怒声大喊:“我哪里有机会!”到现在他还是处男,这对于曾经一心一意想要成为采花大盗的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慕容晓再也忍耐不住,噗嗤笑出声,看向元铭,笑道:“我理解你了。”他将无影留在身边,一是找点儿乐趣。二是好好教导一下无影千万别走上错路。 只不过,无影现在究竟算个好人,还是个杀人如麻的坏蛋?太过矛盾的存在。或许对某些人而言无影很可怕是个坏蛋,但对于慕容晓而言,他是个好人。 柳四娘也随之大笑。 实在是让人难以无法忍受了! 无影的采花大盗之路注定坎坷啊! 无影爆红着脸,当年君莫月姐弟两个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也是如此,当真那么可笑吗?他当年是年少无知被人蒙骗了,实在是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啊! 马车上,正是从昨晚就开始一直等待的君莫月姐弟二人。 姐弟二人当见到大笑着走来的四人时,都愣住了。 气氛竟是如此的融洽?难以想象啊!原本以为王爷是不是需要解释半天?又或者主子使着小性子又是一番纠缠?原来是他们多虑了,主子是理性之人,只要了解事情经过,必定不会再因此而纠结。 只是…… “主子,王爷,你们在笑什么啊?”君莫宇好奇问道。接着他又看向与其他三人截然相反一脸羞怒之色的无影。 无影立即瞪了一眼君莫宇,怎么一点儿眼力都没有?难道没看到他正在恼恨之中吗?还敢问! 君莫月也好奇的凑过来,“是啊,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慕容晓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看向姐弟二人,笑道:“有机会你们问问无影便知。” “关于无影?主子这么一说,我想到了无影的一件趣事。”君莫月走过来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晓,见慕容晓未有受伤之处,只是消瘦了一些,放下心来。 “哦?什么事儿?”慕容晓挑着眉有些好奇。 “我知道姐姐想说的是哪件事情!就是无影当年刚从山上下来,想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准备做一个采花大盗!然后谁知道这厮理解能力太差,认为采花大盗就是践踏一些名贵的花!后来胆子肥了,终于正视了采花二字的真正含义,然后就开始寻找目标,结果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竟然敢采主子!结果可想而知!哈哈哈哈!”君莫宇说的兴奋,自己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说。 君莫月忍着笑点头。就是这事儿!每一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无影实在是太搞笑了! 无影面色发黑,“你们两个竟然敢笑话我!君莫宇,想想你满脸的皱纹吧!自己试药还忘记了时辰。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一直暗中用尽各种法子去除这些皱纹,深更半夜,神经兮兮的在脸上捣鼓一些黑如土的东西!几年过去了,愣是没看到有好转。还有这几年围着你屁股转的寡妇一年比一年多。我可记得你当年没有皱纹的时候,一群小姑娘围着你转!” 君莫宇脸也黑了,咬牙切齿:“彼此彼此。”他现在最怕最恨的就是脸被毁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群不要命的小寡妇一个个的跟蜜蜂似的追着他跑。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还不到二十岁啊!他也想以后娶一个双八年华的女子啊! 望着他们斗嘴,慕容晓回眸看向元铭。四目相对,她的身影映在他漆黑的瞳仁上,他绝世容颜映在她的眼中。一时之间,无言形容的温情蜜意将他们笼罩。 有时候,幸福就是如此触手可得。无需做什么,只需要看到对方的眼中有你的时候,这就是幸福。 “上马车吧,我可是吩咐了厨子做了丰盛的膳食,就等着主子和王爷呢!”君莫月收了笑,对慕容晓和元铭说道。 元铭点头,“上车吧。” 无影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君莫宇,他们彼此彼此,都是有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往,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正当慕容晓一只脚踏进马车之时,身后来了人,阻止了她。 “慕容晓?你竟然还活着。”南宫云墨阴声怪气的说道。 几人回头看去,南宫云墨站在几步之远处,一看便知,他刚刚起床不久,或许还没有梳洗,脸颊上有着胡茬。 慕容晓冷眸望向南宫云墨,“太子殿下认错人了,我是已经被逐出宫宫女程言。” “认错人了?慕容晓,你何必伪装?你进了宫首先是毁了惠妃,害的惠妃自杀身亡,同时又将本宫算计进去。你的手段还真是多!原本以为你死了,结果又活了。”南宫云墨此刻无法冷静,温和的面具撕开,露出他阴冷狠毒的真心。   ☆、第二十章 东陵风 “太子殿下莫要血口喷人,此事已有定论。是惠妃娘娘不甘空闺寂寞,而太子殿下的人同样是做不到洁身自好,与宫妃有染,此事皇上已知,真相大白。何来太子殿下口中的栽赃陷害?我们如今已经被驱逐出宫,太子殿下心慈仁善,整个皇宫内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何必将过错推到一个宫女的身上?此刻宫门前来来往往皆是人群,太子殿下莫要因不知前因后果而闹出笑话。”慕容晓神色冷静,语气清冷,言语之间颇为犀利。 她大概知道南宫云墨现在为什么会毫无理智的追出宫来,而非在宫中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她,此时必定要告诉自己冷静,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走出困境,毕竟皇上多疑,通过惠妃与人苟且一事想到他身上,接下来更会牵扯到很多。 可是他竟然追出宫来质问她。 真相的确是她算计了惠妃,算计了他,又如何? “是啊,此事相信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必定会传遍整个宫廷,真相就是真相,与我们无关,我们同样是受到了牵连,已经被逐出宫去了。”柳四娘连忙说道。以前她总是听很多人说太子殿下如何仁慈心善,如何不争不抢,处处让着楚王,以至于让自己的太子之位形同虚设,如今看来,不过就是他用心营造出来的好名声而已。 其实内地里还不知道有多么的肮脏,就刚才这副嘴脸就完全暴露了他的本性!也不想想他以前是如何对慕容晓的!一切都是报应,总以为可以将所有人都掌控在手,任意操纵,不将他人的性命和未来放在眼中,只允许欺负他人,不允许他人反击,都是一些什么自以为是的人! 南宫云墨被慕容晓和柳四娘二人说的面红耳赤,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击。 望着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容貌的慕容晓,他的心中五味杂粮。他没想到慕容晓竟是如此卑鄙无赖!真相大白?其实在南宫云城还有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皆知道是她在背后做的这一切,将他们二人都是打击的体无完肤!她还真是记仇! 不过,他眸光一转,这才注意到慕容晓身边的其他人,原来她并非是孤身作战! 这些人都是谁?他一个个的开始打量,当他看到在慕容晓身边的一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姿容风华绝代的男子,此人是谁? 最重要的是,另外几个人同样看上去都不像是普通的人,原本以为都是慕容晓的下人,现在看来是他目光短浅,想错了!怪不得慕容晓能够让李嬷嬷倒戈相向,暗算倾尘,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背后有人。此时此刻,他倒是冷静下来了,即使此刻他再如何逼问慕容晓,她都绝对不会承认,而且有人依靠,她自然无所畏惧。 不过,他一定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在他禁足的三个月里,在慕容晓身边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无影走过来,挡在慕容晓的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云墨,不言不语,但是这么多年在死人头上行走过来的无影自然身上的煞气足够震慑南宫云墨。 但是南宫云墨还是无法控制的看向元铭,此人究竟是谁? 慕容晓无意与南宫云墨继续纠缠,收回目光时,看见元铭莫测若深渊的眼眸正看似淡漠的望着南宫云墨,淡漠的眸光之中隐藏着似她也无法瞧清楚的阴暗,是……阴暗。就如同此刻正打量着他们的南宫云墨是一个已经入了网的猎物,而他正在打量着如何来解决这个不听话的猎物。 元铭察觉到她目光,侧头来笑望着她,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令人窒息的阴暗转瞬消失,“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吧?前两日莫月发现了一家酒楼,早膳做的甚是丰盛多样美味。” 南宫云墨则是刚才与元铭的目光相交时,忽然强烈的感觉呼吸不畅,一丝胆怯从心底升起,想都不想便移开了目光,此人太过不简单!能够让他只是看到眼神就会有一丝恐惧感觉的人除了父皇,便是眼前的人!再听到他们的话后,他更是心生不快,完全的无视他的存! 当南宫云墨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扬尘而去,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恨意。他转身看向宫门,现在已经天亮,所有官员都已经进了宫准备上朝议事,届时昨晚之事必定会众所周知,到时南宫云城必定把握住机会,让人在朝中提出此事,让父皇为此事而责罚他,如此,他刚刚筹谋得到的一切又将全部失去! …… 梦里香酒楼。 梦里香酒楼是最近几日才开业的,因为刚刚开业人不多,且去往二楼用餐,基本是要额外再付银子,所以当慕容晓一行人来的时候,很清静,且能够闻到饭菜的香味。 因昨日惠妃担心口中有异味,所以慕容晓昨日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又因为晚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就忘记了饿这回事儿,眼下闻到了饭菜香,肚子最诚实的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吧?”元铭笑着问道。 慕容晓抬头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没有!”她口是心非的回复。 “调皮!”元铭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望着她有些陌生的面容,笑着提醒道:“回去后将脸上的东西都洗掉,实在是难看的紧。” 柳四娘一旁捂着嘴忍着笑,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了!真是怀念,原来主要在一起,无需住在豪华大院,吃着山珍海味,只要你一言我一语,然后露出会心的一笑,那么就是最幸福的。 无影也歪着嘴角,不知道是想笑还是不想笑,只不过听到了慕容晓反驳后,他立即道:“我刚才明明听见慕容小姐肚子在叫,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的确听错了!”慕容晓咬牙切齿,无影怎么这么不讨喜?前两日还觉得挺入眼的,也挺可爱的!果真,前两天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眼睛有点儿不太好使! “无影,你怎么这么多嘴!主子说没饿就是没饿。”君莫月瞪了一眼无影。认识无影这么久,她十分了解无影,太不会察言观色了,为人也太实诚了!说一句昧心的话又不能少一块肉!因为这件事,她不止一次的教育过无影,但是多少次被王爷给轻描淡写的阻拦了,可能无影唯一可取的就是实话实说。 君莫宇忍着笑,笑道:“无影,不是我说你,有时候有些话千万不能说,偶尔昧着良心不就可以了。”君莫宇又插了一刀。 无影冷冷的望着姐弟二人,酷酷的回道:“我愿意你们管得着?君莫宇,你认为你刚才的话比我说的话能好到哪里去?” 一句话惊醒君莫宇!他下意识的偷偷的看向慕容晓。 谁知慕容晓已经看向了他,而且似笑非笑的说:“莫宇,我知道你的好意,等过几天有时间我帮你物色几个女子,到时候选择一人嫁给你。呃……人选一定要勤俭持家,且还要温良贤淑。” “主子!你太好了!”君莫宇热泪盈眶。 元铭眼中笑容宠溺。 君莫月稍微意识到有些不妙,主子似乎话里有话啊! “恩,届时我会让四娘去打听一下,那些小妇人曾经在夫家的时候名声是否好,如若几点都符合了,我必定会为你做主了。莫宇,晚上别再脸上折腾东西了,不如贴点儿黄瓜片补补水,或许水分充足了,皱纹还能少点儿。毕竟嫁过人的小妇人其实也是很挑剔的。”慕容晓轻笑着说道。 慕容晓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令人难以抵抗啊! 君莫宇哀叫连连,“不,主子,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啊!我不要小寡妇,我要小少女!主子,主子,咱再商量商量,以后我肯定不会多嘴,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主子万不能与我一般计较啊!” “哈哈哈……”无影狂笑。 君莫月和柳四娘也忍不住大笑。 在他们几人喜笑颜开的时候,店小二陆续将早膳送来,个个色香味俱全,就算是粥,也颇有色泽,看着颇有食欲! “先喝一些粥,你一夜为睡也未曾进食,空腹不可吃太油腻的东西。”元铭端过来一碗清粥方在慕容晓的面前。 慕容晓低头看了一眼清粥,只有几片菜叶,果真是清淡,她点了点头,吃了一口,原本以为会寡淡无味,却没想到可能是粥煮的时间把握的正好,入口口感不错,自从穿越而来,她鲜少吃到能够让她喜欢的食物了。她抬起头对着元铭展颜一笑,“很好吃!” 元铭望着她灿烂的笑容,愣了一瞬,转而柔声笑道:“多喝一些。” “恩。”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 “的确很好吃,莫月,你选择的酒楼真是不错。”柳四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忍不住称赞道。虽然在宫内吃的也还可以,但是最丰盛好吃的东西往往不是她们能够吃到的。 真是怀念宫外的生活啊! “真的这么好吃?九王爷,相逢不如偶遇,便在一起用早膳吧。” 突然身后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姿伟岸,容颜妖媚俊美的男子。 闻声,君莫月抬头看去,惊讶道:“东陵世子!”   ☆、第二十一章 青梅竹马上官婉 东陵风! 东陵世子?她似乎未曾听说青山国内有以为世子是姓东陵,她心中存着疑惑看向男子,一看便是微微有些惊讶,因此人的容貌竟与元铭不相上下!且比元铭更多了一股子妖邪之气,即使此刻他是面带消息看着元铭,却仍旧让她直觉,他与元铭之间绝对不是友好的关系! 此人的气息带着天生的危险。 在场除了慕容晓和柳四娘,其他几人皆认识东陵风。 元铭闻声未动,也不曾表现出半点儿惊讶之色,反而动作依旧优雅的将已经夹在半空中的菜慢条斯理的放到慕容晓的碗中,随后才抬起头看向东陵风。 “久未蒙面,东陵世子仍旧喜欢不请自来。”元铭说话丝毫不客气。 东陵风俊颜笑意不变,只是在元铭开口的那一瞬间,黑色瞳眸若寒冬冰雪的温度,与他俊颜唇角眉梢间的笑意颇为不符。 慕容晓低首默然的喝着粥。 气氛因东陵风的出现而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无影,君莫月,君莫宇皆是用着防备的表情看向东陵风,刚才用膳时的欢乐气氛也因为东陵风的出现而陷入冰点。 柳四娘坐在慕容晓的另一侧,看了一眼东陵风后,便轻声在慕容晓耳边说:“小姐,来者不善。” 慕容晓点了点头,的确是来者不善。只是不知为何一时之间,他们都汇聚到了青山国!青山国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引得元铭,还有眼前的东陵风前来? 虽未曾问过元铭,但她从一开始便知晓元铭千里迢迢前来青山国应该并非只为游山玩水,她不问,不好奇,是因为他要做的那件事情与她无关,而她好奇多问,也不会帮到他。只是,如今东陵风的出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口中嚼着元铭夹给他的菜,心思已经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看来九王爷当真不欢迎本世子。无碍,日后有缘再聚。”东陵风也不纠缠,且语气较为和顺的回应。漆黑的瞳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轻扫向元铭身侧的慕容晓。 而慕容晓抬首间,恰巧瞥过来的那意味不明的一眼,她轻蹙眉头,在他似笑非笑,复杂难解的表情和眼神间,她嗅到了太过不寻常的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又或者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待她想要再仔细辨别东陵风这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东陵风已经不再言语立即离开。 元铭至始至终似乎都不在意东陵风的出现,而元铭对东陵风的态度极为冷漠,且因为此人的出现,元铭的看向那人的眼神如沉积了万年的寒冰,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幽幽寒气,他对东陵风极为在意。 “世子,奴婢认识慕容小姐呢,或许慕容小姐会愿意请我们吃饭呢。” 就在东陵风的身影刚刚从门前消失,紧随着他一起走过去一名随侍女子忽然开口说道。 此女子一开口,东陵风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门前。 “哦?你认识慕容小姐?莫要胡乱瞎说,否则让他人笑话。”东陵风流转着万般风华的桃花眼看向雅间内的几人,最后落在了慕容晓的身上。 慕容晓眸光一暗。果真如她猜测,杨桃背后有主子,东陵风派杨桃潜伏在她身边为何?而东陵风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假死?心中咯噔一声,意识不妙,东陵风难道在许久以前,或许是在她与元铭相识之时就已经掌握了她的全部行踪!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杨桃巧笑嫣然的福了福身回道:“世子,奴婢从不言谎话,更何况哪里敢欺骗世子。奴婢近日来在宫中与慕容小姐关系甚好,若非是慕容小姐一直照顾着奴婢,奴婢恐怕在宫中早就已经无法安然处之,可谓是姐妹情深。”话落,她看向慕容晓。 此时的杨桃虽然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却因为身着绫罗绸缎,细心雕琢装扮,看上去却又恍若另外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气质不再是宫中天真无邪的样子,而是,眉梢之间尽显风情聪颖,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想不到在她们出宫后,她以如此快的速度出了宫,恐怕是前脚后脚的时间吧! “小姐,果不出所料。只是,想不到杨桃背后的人是东陵世子,东陵世子乃是玄燕国静王世子,我曾听过从两国往来行走的人提起过东陵世子,只听说此人在玄燕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小姐,我们怎么会被他盯上?”柳四娘心怀忐忑的轻声问道。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静默稍许。 “不想理会的人就不要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吃饭。”元铭又夹了一些菜放到她的碗碟中,柔声说道。 听到元铭的话后,无影几人沉不住气了。 先是无影面若冰霜的讽刺道:“太过不要脸了,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便说成关系甚好,这位姑娘你的脸皮子未免也太厚了!” “的确太厚,明明容颜一般,还愣是笑的如在牛粪上盛开的花,看着好看,可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着实臭的很,明眼人一看便知,你和主子压根就是萍水相逢一点儿矫情都没有的陌生人,如今难道为了一顿饭,就要如此不要脸皮的乱认关系?”君莫月冷笑道,无影每日必定要汇报在宫中慕容晓的事情,即便是在宫中与慕容晓有几分亲近的人无影都会查查底细,看看是否会对慕容晓有害。 至于杨桃,他们已查到此人必定是怀有目的进宫,且一直是慕容晓到哪里,她就到哪里,可想而知,她的目标是慕容晓。杨桃四周布满了他们的人,不想打草惊蛇惊动杨桃背后的人,也就是东陵风,与他们猜测的一样,杨桃是受东陵风的命令接近慕容晓。 军莫宇噗嗤笑出声:“姐,你好会比喻!插在牛粪上的花若是不臭,什么还臭?!这位丑姑娘,不,你应该不是什么良家女子,那就是这位残花败柳的大姐,没事儿别乱认人。主子一天到晚在外面,从她身边路过的人太多,今天见一面明天见一面,若是每一个陌生人都来见主子说一大堆什么相识相交,如同知己等等,我家主子岂不是要累坏了?为了一顿饭无需如此胡言乱语吧?若是让他人瞧见,岂不是笑掉大牙?若是不舍得银子吃饭,本大爷倒是今日难得心情好,你唱两首小曲,呃……最近在青楼里挺盛行的十八摸吧!好好唱,唱得好,给你*个铜板!”杨桃是花,东陵世子就是一坨粪! 三人出手,你唱我和,真是将人损的低入尘埃,面如酱色,火冒三丈。 杨桃紧咬着唇,面色涨红,这几个人未免太过分! 其实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我与小姐并不认识这位姑娘,你声称认识我们小姐,不知是怀有怎样的目的,若是无故攀谈,无需小姐回应你。因为,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你。”柳四娘同样态度冰冷的说道。昨天晚上当杨桃声称知晓慕容晓的身份后,就开始变换了另外一个性格,而她最讨厌的就是如此自以为是的人!一直怀有目的的在慕容晓身边监视,还这般的理直气壮,简直是不要脸! “东陵世子在外面如同乞讨一样的硬要让人请用早膳,如此行径,不知静王可知?”无影将矛头直接指向东陵风。 东陵风不是个好人!只要有东陵风在,他们势必就要多加防范,如今又将眼睛放在了慕容晓的身上,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敢盯着慕容小姐,就是与他无影为敌! 元铭唇角勾起,轻笑道:“无影,莫要多言。” “是,主子!无影遵命!无影这就不浪费精神,全心全力的吃饭。等吃了饭才有力气收拾一些不相干的人,到时候谁若是皮痒痒,大可以来找我,我定会让他永远都不知道皮痒痒是什么感觉。”无影高声喊道。接着便是真的低下头开始埋头喝粥吃饼。 “程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又纵容手下如此污蔑于我。程姐姐,宫中这段日子,我有时候不懂事要做错事,还都是你提醒我,难道没有半分姐妹之情?”杨桃忍住了怒火,这几人的嘴实在是太利,有朝一日,她定会让他们都明白得罪她的下场!竟敢如此瞧不起她。 一番话出自杨桃的口中,可谓是说的声泪俱下,肝肠寸断,仿佛慕容晓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慕容晓抬眸淡淡的望向杨桃,不发一言,再将视线落在东陵风的身上,“东陵世子身边的侍妾当真是有几分糊涂,我未曾进宫,又何曾在宫中与她相见?我明明是慕容晓,何来她口中的程言姐姐?我即使有妹妹,如今也生死不明,又何曾多出来一个世子侍妾做妹妹?既然不相识,又何必硬要如此装腔作势。这位夫人,收起你的眼泪吧,若是对你身边的东陵世子用一用尚可派上用场,毕竟怜香惜玉这类事情也只有男人能做,女人么,没兴趣。至于他们对你口出不善之言,也不过是真情真意,有时候世上最容不得他人接受的就是实话。夫人,好自为之!” 太解气了!无影崇拜的看着慕容晓,慕容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瞧瞧,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可都是将人往粪坑里推啊!哈哈哈!太崇拜了!不比较则以,一比较他刚才那间断的两句话还不够给人挠痒痒的! 柳四娘窃笑,她还真怕小姐忽然间心软了呢。 君莫月和君莫宇忍着笑。 元铭温柔的望着慕容晓,揉着她柔滑的黑发,低声笑道:“调皮,不过我喜欢,还可以说的更过分一些,主要是你开心,还想说的话喝些水,省的口干。” 东陵风面色深沉,深眸阴暗无底,眉宇之间已有几分怒气,但却被他完美的隐藏,他意味深长的眼中带着笑意的看了一眼言语狠毒的慕容晓,转而一笑,怒意消失,展现给众人看到的只不过是他风华绝代的身姿,“有缘再会。” 杨桃面色阴沉,被咬住的唇色发白,因慕容晓讽刺的话语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反驳,想不到慕容晓的心还真是硬!她这般低声下气,笑脸相对,仍旧是如此对她!可恶!她看了一眼如风一样离去的东陵风,心中愤恨交加,她的确是东陵风的人,可她怎么有资格成为他的侍妾!若真的是他的侍妾,那么慕容晓刚才的话,她听起来就不会那么刺耳,侍妾二字全然是她心中的痛。 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悠然吃饭的慕容晓,带着怒火随着东陵风离去。 见东陵风二人被他们言语讽刺的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君莫宇拍卓大笑:“原来主子竟是如此能言善辩!看那什么桃子的脸色跟猪肝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后悔,刚才若是找机会给她下点毒就好了,让她更丑一点儿,看她日后还能不能出来见人了!” “以后机会多的是。”慕容晓低着头却仍旧是了回应。 君莫宇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开心,“就听主子的!”原来最腹黑的其实可能不是王爷,而是主子!哈哈哈哈!他就喜欢跟着腹黑的主子,以后干坏事儿的时候,没准花样多特有趣! “东陵世子,乃玄燕国静王嫡子,出生便是世子。此人阴险至极,如今出现在青山国京都,与本王应该是同一个目的。你我继续留在此处几日。”元铭忽然对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恩,听你的。” 紧接着,元铭轻声对她说道:“本王最初前来青山国,主要是想寻到一个玉佩。” “玉佩?”慕容晓眉头微蹙。究竟是什么样的玉佩吸引了这么人前来? “那枚玉佩可号令一只隐秘在几国之间的军队,此军队有五万人。且每个人都是世代相传,武功高强,以一敌百。而此玉佩曾经乃我母亲之物,却因一些意外而被人偷走。”元铭细心的解释,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提及过去的时候,声音之中似有压抑。 对他而言,曾经有一段过往,他宁愿永远被封锁在无人可瞧见的黑暗角落当中,也不想令人知晓。 如今为了提醒慕容晓关于东陵风的危险和目的,他说起这件事,对于元铭而言,最不想提及的就是母亲! 元铭以为慕容晓还会继续问他,而他已经做好准备在无人之时告知她一些事情的时候,慕容晓却是短暂的沉默后,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小,盖在他的手上显得更小,可却蕴藏着极大的暖意,“恩,我知道了。以后见到他绕着走便可。” “无需绕着走,有君莫宇和君莫月二人陪在你身边,见到他可以直接走过去,心情不爽的时候骂两句也是可以的。在青山国的地盘上,他不敢有太多动作。”元铭眸光闪了一下,紧接着笑道。 慕容晓挑了挑眉,“若是被我说的他投河自杀怎么办?” “成全河里的鱼。”元铭笑着应道。 其他几人望着二人皆是带着笑意,心情特别好的吃着早饭,刚才不愉快的小插曲似乎从未发生过。 慕容晓一行人从梦里香酒楼出来后,他们立即乘着马车赶回赵家别院。 …… 已经坐在不远处雅间内的东陵风,似乎并非受到刚才被讽刺的影响,心情甚好的吃着丰盛早餐。 “手艺的确不错,记住这家酒楼,在青山国的这段日子便是吃此家的膳食便可。”东陵风命令道。 杨桃立即应道:“是,世子。”她咬了咬牙又接着道:“慕容晓实在是太胆大了,怎能如此对世子说话?对奴婢冷嘲热讽便可,怎能对世子这般不敬!若日后有机会,奴婢一定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还有那几个人,明着暗着讽刺她是残花败柳,在玄燕国内有多少女子想要像她一样留在世子身边都不能达成所愿,多少羡慕她的人,可竟然在他们的口中,她竟是那般的令人不齿!慕容晓比她好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元铭为何会看上这般臭名声的慕容晓。 东陵风桃花眼内笑意凝结,“若无几分特别之处怎会让元铭上了心。” 虽然东陵风未说什么,可忽然变得低沉的声音,却让杨桃心猛地一颤,忽然意识到,她刚才竟然因为对慕容晓等人的愤怒而不冷静了,还在世子的面前露出如此阴狠的一面。她这些年来一直小心侍奉在他身边,如今终于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却一时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怒火,在他的面前,一定要温柔待人,才能获得他更多的宠爱。 想到这里,她一身冷汗,立即柔声道:“世子说的是。” “盯好婉儿的行踪,命人在暗中护她周全。”东陵风冷声命令道。 “世子放心,上官小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慕容晓和九王爷等人进入陷阱。”杨桃低首恭敬的回道。提到上官婉的时候,嘴角勾起冷笑,若是慕容晓见到上官婉的话,是否还能够镇定应对? 上官婉,可绝非江子霏,王落云等人可相比的!在元铭心中,上官婉可是占着绝对地位的人! 不过,她悄悄的看向东陵风,难道他当真舍得将上官婉推入元铭的怀中? …… 此时,皇宫内。 南宫云墨受倾尘和惠妃的牵连,在早朝之时,被皇帝收回了所有权力,且命他修身养性,他无从应对,连个准备都没有,又如何能应对皇帝的怒火! 而南宫云城则是分毫未伤,且在多名官员的言语之下,将南宫云城和惠妃说成了是受害者。理由是,南宫云城几年前便搬出宫在宫外生活,且公务繁忙没有顾及到惠妃,才会令惠妃做错了事儿,而南宫云城已经深感自责,不该责罚。且惠妃近日来频频出事,或许就是有人在背后害惠妃,而惠妃其实并未出轨。且将矛头指向了南宫云墨。 于这一点,南宫云墨却是不得不认输,他输给了南宫云城,不如南宫云城会提前做准备,甚至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多应对的法子!且皇帝肯定是偏心!否则怎会如此轻易的就原谅了南宫云城,轻罚南宫云城,重罚于他! 从今日起,南宫云墨重新回到原点。 纵使万般不甘,却只能接受。 散朝过后,官员都离去。 他们二人最后走出大殿。 大殿门前,南宫云墨面带阴冷的笑容看着南宫云城,道:“与你的手段比起来,本宫仍旧是无法企及。竟以生母为筹码,南宫云城,其实你的心比本宫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南宫云城扬了扬眉,南宫云墨多加言语相争,如今南宫云墨不过就是想要在他身上扣屎盆子而已。“真相无人比你更加清楚。” 话落,南宫云城快速走了。 南宫云墨站在原处,面色阴寒如水。   ☆、第二十二章 出行 他的确知道真相为何!只是他不甘,甚至是不相信,为何区区一个慕容晓就可以将他算计的如此惨!让他重新归于原点,若是让他从未得到过也就罢了,可偏偏这几个月他距离想要得到的越来越近。 “南宫云城,慕容晓!” 南宫云城固然没有参与进此次害他的行为当中,但却在最后这般落井下石! 至于慕容晓,他不得不承认,是当初他欲要毁她清白,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为他筹划,但无可厚非的是他给予她的也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是她不知趣而反抗!若非他忽然突发恶病必须闭关几个月,也不至于等从太子宫出来后,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且不能控制的事情。 不对,他怎么会那么突然就发了恶病,而御医没有一个能够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如今他还需要几年才能够有子嗣。即使不发生这件事,再过一两年这件事情瞒不住了,那么他同样会受到一些阻碍。 难道…… 是慕容晓! 慕容晓真的能够有实力来暗算他? 不,她真有这个实力,就算她没有办法进宫给他下毒,可她身边的那几个人都绝非是简单人,如若武功高深莫测,想要潜入进皇宫也是可能的事情,又或者宫中已有他们的探子,不知不觉,让他毫无防备的被下了毒。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当他因为浑身恶臭不能走出太子宫的时候,惠妃也在同一天晚上被削去了头发! 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就在他沉在自己的揣测世界当中时,南宫云城竟然去而又返。 南宫云城站在他的面前,双眸冷的直接能够冰冻人,“南宫云墨,你当真认为你做的事情无人知晓吗?若非被慕容晓得知你派倾尘收买李嬷嬷,利用母妃最信任的李嬷嬷下慢性毒药。母妃身上多种毒,御医没办法察觉其中几样,但是却能查出有一种慢性毒,是每隔一段时间下在饮食之中,已有一年之久,你落得今日这般下场,纯属罪有应得!当真以为父皇不知晓你在背后做的一切?”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又如何?时至今日你只是楚王,而本宫仍旧是太子,有本宫在的一天,你永远无法越过本宫获得想要的尊荣地位。”南宫云墨微微吃惊,原本以为他做的这一切极为隐秘,直到惠妃死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而南宫云城竟然已有察觉! 南宫云城冷笑一声,“是吗?” 南宫云墨面色一暗。 “今晨你得到消息后不是留在宫里想好应对之策,而是因为愤怒之心出宫找寻慕容晓,便注定你失去了机会。既然找到了慕容晓,想必你看到了陪在她身边的人,即使慕容晓手段颇多,你想要将慕容晓收为己用,如今也是痴心妄想。元铭二字,你该听说吧?”南宫云城留下两段话,再次离去。 南宫云墨仍旧停留原地,脑海里充斥着的是元铭二字。 元铭,齐腾国九王爷,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齐腾国皇室,过去神秘,齐腾国皇帝宣布元铭是失踪多年的皇子,生母是谁如今仍旧是迷。只不过后来但凡是质问齐腾国皇帝关于元铭的皇室血统是否被冒充,当真可信任,皆被齐腾国皇帝否认,且责令今后不得有人对元铭的身份质疑。 后来这些年来,元铭在齐藤国内所向披靡,无人因为他没有娘家的支持而小瞧,又因为他的背后支持他的人是王家,所以,更是权势逼人。奇怪的是,齐腾国皇帝却对他极为纵容,并未忌惮。 难道站在慕容晓身边的那一个眼神都可让他感受到的恐惧的男人就是元铭! 他面色陡然巨变。 怪不得,怪不得慕容晓能够如此悄然无声的反击惠妃,反击他! 他输给了慕容晓,同样也是输给了元铭! 而南宫云城始终无法想到的是,元铭至始至终都未曾出手,只有一个无影作为慕容晓的帮手! …… 楚王府。 沐青瑶得知宫中送来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惠妃与太子的侍卫暗通款曲,且还被皇上亲眼看到,当场惠妃就自刎谢罪,太子的侍卫被拖出去腰斩。 此事听来太过不可思议,最近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惠妃先是因为失去头发而失宠,而后又因为忽然容貌年轻了十多岁,头发也长出来了,可想而知肯定又会受宠,紧接着好日子没过几天,头发又没了,就连令许多女子羡慕的容貌瞬间衰老,后宫女子众多,自然再次失宠。而这次失宠后,惠妃萎靡不振,且精神日渐不好,整日里神志不清。 原本以为会就此在后宫中被其他的女子所掩盖光芒,这辈子难以再受宠,日后只能靠着南宫云城,谁知,不过就是独守空闺一段日子,竟然神志不清的与人私通,与人私通也罢了,偏偏运气太差,竟被皇上知晓! 不仅连累了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了南宫云城! 沐青瑶担心不已,若是南宫云城受了牵连,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会不会连累她的娘家? 她在房间中忐忑不已,坐立不安。 等了许久,宫中传来消息,命她尽快进宫。 她来不及整理太多,只能立即乘马车进宫。 进了宫,见到了南宫云城,听南宫云城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绝美的脸容惨白不已,“云城哥哥,是青瑶做错了,如若当初多看两眼,一定会认出慕容晓。可当时青瑶一心认为那人绝对不可能是慕容晓,所以才会让慕容晓有机会伤害母妃。云城哥哥,都是青瑶的错。” 她痛哭失声,心中更是忐忑,更怕因为此事南宫云城远离了她。嫁给他的这段日子,她更加明白,绝对不能狡辩,此时此刻,面对何种情况,不如主动认错。毕竟此事罪魁祸首不是她,而是慕容晓。 南宫云城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那日云城哥哥坚持那人是慕容晓,而青瑶却万般阻拦,声称慕容晓已死,那宫女根本就不是慕容晓。若是青瑶不阻拦的话,或许就已经辨认出慕容晓,今日母妃就不会被她所害。母妃的死,青瑶难辞其咎啊!”沐青瑶痛哭流涕,看上去自责不已。 其实,南宫云城已有察觉沐青瑶的虚伪,惺惺作态,只是这两日如此多的事情,令他不想多加理会,只是冰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无需自责,本王至始至终都未曾怪过你。一切只因为本王小心大意。”的确是他小心大意,否则怎会那般轻易就中了计策,三番两次的怀疑慕容晓,却又三番两次推翻之前的怀疑,在一次次的怀疑和推翻中,最终来不及阻止慕容晓,才酿成今日之事。 沐青瑶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小心翼翼的再看了一眼南宫云城后,见他并无异样后,就不再言语。 不过二人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是,通过惠妃一事,他们与慕容晓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 沐青瑶最初因惠妃的死而惶恐,此时此刻却又因为惠妃的死而侥幸,这下南宫云城该不会对慕容晓有任何心思了吧? …… 几日过后。 一日,天空晴朗,却又不闷热,甚是适合出行。 元铭有意陪着慕容晓去逛逛街,买一些东西。 慕容晓休息了几日后,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君莫宇提议去逛街的时候他要买一些药材等东西,用来调制毒药,并将毒药给慕容晓防身之用。 柳四娘笑着说每隔三天在井字街就会有一次集市,在集市上有许多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货物,还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杂技表演,甚是有趣。 元铭多年来一向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如今见慕容晓似乎有几分兴趣去逛逛集市,便带着面具与慕容晓等人一同出行。 当他们来到井字街的时候,被人声鼎沸的街道所吸引。 当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是我第一次逛集市呢。”慕容晓张望四周,看着每一个人逛集市的人手中或多或少的拿着东西,她立即心中燃起了战斗欲。若是看到了喜欢的,一定要买下来。古代的集市,她穿越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 元铭笑着道:“看到喜欢的告诉我便可。” 慕容晓侧头看了他一眼,狡黠笑道:“如今我也有着能够富甲一方的财富。” 元铭失笑,竟忘记了整个李府的财富基本算得上全部落入了她的手中,“傻丫头。” “小姐快看,前面有杂耍的,特别的好看,我以前看过两次,每一次表演的都不太一样。”柳四娘指着前面不远处兴奋不已的说道。 慕容晓顺着柳四娘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到那里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她主动抓住元铭的手就要奔过去,“走,过去看看!” 元铭低头望向握住他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几人的不远处,正有一名女子看着他们,在他们渐渐的走入人群中后,女子也悄然走了过来。 ------题外话------ 在此公告一下,舒歌这两天有事不在家,明天返回来。然后明天更新时间就只能在晚上九点左右了,明天亲们晚上再看~么么么。   ☆、第二十三章 几人来到了杂耍旁,里里外外的都围满了人,踮起脚尖才能看到里面具体是什么表演。 大多数杂耍基本就是胸口碎大石,吞剑,吞火等等。 还有各种会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演,直教人看的瞠目结舌,目不转睛。 踮着脚尖看了几眼,实在是看的不尽兴,慕容晓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各种大型的表演秀,所以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慕容晓放弃观看,对元铭说道:“去看看其他吧。” “不感兴趣?”元铭笑着问道。 慕容晓摇头:“还可以,只是人群太多,实在是看不到什么。不如去逛逛前面,看看有没有特别的东西。” “是啊,前面围了好多人,基本什么都没看到。不如过一会儿再来,等一会儿看杂耍的人少了,我们再回来。”柳四娘点了点头,非常赞同慕容晓的话。她们还说低估了集市的力量,虽然每隔三天都会有一次集市,可每一次逛集市的人都有很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如此热闹。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若是主子想看,改日我找几个人过来单独给主子表演,且表演的要比这些好看多了。”君莫月撇了撇嘴,没什么兴趣的说道。 君莫宇和无影就站在他们几人的身后,听闻她们的话后笑着点了点头。区区小把戏,在他们这些常年练舞,玩弄毒药的人眼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几人穿过人群看向摆在道路两边的各种货品,千奇百怪,各色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女人天生喜欢购物,无论是古代女子还是现代人,基本见到喜欢的东西都有几分*想要买下来,慕容晓自然不是例外。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无时无刻的都在堤防各种可能性的发生,极为谨慎小心翼翼。如今出了宫,暂时没有其他事情烦心,难得有几分心情想要放松放松。 路过饰品摊位,买了几件簪子耳环等。 路过小摆件,又买了一些。 真正让慕容晓停留最久的是一个卖荷包的摊位,因荷包的绣工很是精致,且花纹图案都很讲究,不是常见的富贵牡丹,鸳鸯戏水等等,而是一些非常素雅的字,以及淡淡的几朵梅花和荷花。 慕容晓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绣工,简直是羞愧不已,实在是没有什么对比性。 跟老板讨价还价以后一口气买了几个。 “此绣工的确远胜于你,只是却没有你绣的样子寓意深远。”元铭轻揉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慕容晓笑了笑,有些尴尬,此话题根本没法进行下去!什么叫做寓意深远?难道就是因为四不像?明明是一样东西,结果在每个人眼中都变成了另外一样东西? 他是在嘲讽她的绣工? “有朝一日,定让你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四个字慕容晓慎重其事,区区一个荷包,不过是在上面穿针引线,只要用心,还能难得倒她? “小姐聪明,改日我好好教教小姐,不出几日定会让人刮目相看。只不过就怕小姐受不了,毕竟实在是耗费时间和精神。”柳四娘长袖掩着唇笑着说道。 君莫月眨动着灵动的双眸,不知可否道:“主子千万别碰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若是真的喜欢什么花样,不如花几个银子找个好绣娘。” “姐姐是怕主子扎的满手是针眼,她以前也想挑战一下,结果扎的满手针眼,看的实在是触目惊心。从此以后,但凡是有关于针线,姐姐见到后比谁都逃的快。”君莫宇取笑君莫月,每每想起君莫月那被针扎的通红的手,还有发誓再也不碰针线的君莫月,君莫宇就是忍不住大笑。 实在是,谁能想到,对许多人而言痛苦不已的练功君莫月都能够挺过去,偏偏面对针线却怎么也无法搞定,那机具画面感的君莫月的挫败感,实在是令人觉得好笑! 慕容晓嘴角扬起,也忍不住笑了:“与莫月志同道合。” 几人哈哈大笑,不知不觉间也快走到街头。 忽然,元铭回头看去,紧接着无影,君莫月姐弟皆是回首看向后面的人群,表情略微沉重。 “何事?”慕容晓沉声问道。几人神色略微沉重和防备,刚才还是欢声笑语,此刻竟然同时防备的看向后方,难道是有人在跟着他们? “一路走来,似乎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们。可我四周也看了,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君莫宇回道。 柳四娘猜测:“我们一行人比较引人注目,所以一路走过来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或许只是错觉,应该不会有人跟着我们。” 集市上人多,就算有人跟着也无碍,毕竟想要对他们下手的话,选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不明智的选择。 元铭搂着慕容晓的双肩,双眸漆黑无底的看向四周,最后收回落在慕容晓的身上,“放心,无事,走吧。” “恩,走吧,马上就要走到头了,找一家茶楼喝些茶休息一会儿吧。”慕容晓点了点头,清冷的眸光淡淡的扫向四周方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因元铭等人的警觉,她心底略微不安,直觉今日会有一些令她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 就在人群中间,一名女子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元铭,刚才,当元铭温柔的抚着慕容晓的头发,在慕容晓耳边柔声低语的景象映入眼中,她清幽明眸内流转着一抹意外之色。 他还是当年的赵荫吗? 他如今已是元铭,齐腾国九王爷。而非当年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的赵荫。 不过一会儿,将一些想要买的或者需要的东西都买了后,慕容晓等人走出热闹的集市,并将东西都放入马车后,去一家茶楼休息一会儿。 走过一条街便到了不远处的茶楼。 此街道上只是偶尔走过几个人,颇为清静。 “好像刚才真的是错觉,现在无人跟着我们。”无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慕容晓和元铭说道。 “主要是你身上杀气太重,以后出门能不能换一张脸?别总是用给一张要杀人的冷脸看人?瞧,刚才那些花容月貌的女子都被你的杀气吓跑了,笑一笑,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君莫宇调侃无影。 无影挑着眉,神色不变,很是冷酷的回道:“笑一笑?露出温和的笑意?然后引来一大堆的小妇人?君莫宇,老子没那么重的口味!” “无影,你找死!”君莫宇咬牙切齿,最恨无影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小妇人,小妇人,去他娘的小妇人!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儿?!”君莫月横眉瞪过去。 二人笑了笑不再多言。 柳四娘拉住君莫月的手,笑道:“他们两个平日里就是如此?”她发现只要无影和君莫宇聚在一块,总是互相损对方,势必每一次都要分出个胜负,可往往到最后都是两败俱伤。 “是啊!太讨厌了!”君莫月重重的点头。 慕容晓和元铭二人相视一笑,如今还能够听到他们互相调侃,会心的笑声,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只是,慕容晓不知为何,心底的那一丝丝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从进宫,出宫到现在,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回首这段日子的经历,不仅有东陵风的监视,有似乎还有一双大手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又或者是短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的坎坷,如今太过顺利,才会有的不安。 “在想什么?”元铭轻声问道。 慕容晓侧头看向他,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口渴。” “马上就到了,在坚持一会儿。”元铭柔声回道。 慕容晓望着他眼中的笑意,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些许。 不过一会儿,便到了茶楼。 因不远处是集市,茶楼内没有人。 一行人来到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上。 叫了一壶茶,一些茶点。 几人偶尔聊两句,偶尔看看外面的风景。 青山国的茶楼一般都会选在景色较好的地方,饮茶聊天,很是悠闲。 在清静的气氛中,忽然从茶楼外传来一个孩子的嚎啕大哭声。 孩子的哭声听起来格外的伤心。 “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哭的这般伤心?”慕容晓好奇的探头看向楼下。 只见茶楼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无助的看向四周,一边大哭,一边喊着:“娘,娘,你在哪里啊!” “谁家的大人这般不小心弄丢了孩子?”柳四娘蹙着眉低声道。 “可能是前面就是集市,人太多了,孩子太小没有跟住他娘,所以才会走丢了。莫月,你去看看。”慕容晓对君莫月吩咐道。小孩子还太小,一下子不见父母,定是会害怕伤心。 君莫月点头,“好,我下去看看。一会儿让茶楼掌柜的贴一张告示,应该没多大一会儿孩子娘就会找到。” 就在君莫月已经起了身要下楼的时候,慕容晓又道:“不用了?” 君莫月意外:“为何?” 慕容晓的目光落在一名身着浅蓝色衣服的女子身上,一身浅蓝色衣服衬托着女子肌肤如雪,女子弯着腰,温柔的对嚎啕大哭的孩子说道:“是不是找不到娘了?来,先别哭,擦擦眼泪,一会儿你娘就会找到你的。”   ☆、第二十四章 露面 嚎啕大哭的孩子被温柔以待,虽然还是惶恐不安,可显然没有刚才的恐惧了,怯怯的望着如水温婉的女子,“我找不到娘了,呜呜……我找不到娘了。” 小孩子越说越伤心,更是急的小身子直颤。 女子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柔声劝慰着:“乖,别急,你娘见到你不见,肯定也在到处找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虽然年纪还小,可也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只要我们站在这里等一会儿,你娘就一定能过来找到你的。乖,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虎。娘真的能找到我吗?”小男娃眨着大眼睛,忍着眼泪不掉,怯怯的问道。 “一定能,你看这么多人都看到你了,你娘一定能够听到声响,然后寻来。”女子双眼弯起,笑着回道。 “姐姐你真好,姐姐,我听你的不会流泪的,我一定能够等到娘来找我。” 楼上,慕容晓将此情此景收入眼中,眸光淡淡的低眸饮了一口茶。 “原来有人比我们早一步,如此看来,我当真是不用下去了。正想着如何应对一个小鬼呢。那女子看上去到时候善良温柔的人,对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仍旧能够有如此耐心。”君莫月顺着慕容晓的目光也看到了楼下的情景,只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 柳四娘多看了两眼女子,笑道:“此女不仅有着慈善的心肠,更是身姿袅袅,十分美貌。” “美人儿?我看看,我究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如此心善!或许正是我将来妻子的人呢!”君莫宇探头看下去。 君莫宇探着头看下去,虽然看不到女子的全容,可却看到雪白的肌肤,撩人的身姿,立即称赞道:“好一个女子!极好!极好!” 慕容晓看向君莫宇,笑道:“若是喜欢你还不去看看?直接将告示贴上去,这么等着始终不是办法,贴上告示后还能令人多加注意一些。”话落,她的眸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温柔婉约的女子,的确是一个一见便会让男子有着深深保护欲的女子,且还是一个心善的妙人。 只是…… 有哪里怪异? “好嘞!主子吩咐哪敢不从!还是主子心疼我!”君莫宇欣喜,应下后,人影快速的就窜到了楼下。 柳四娘掩嘴窃笑道:“君莫宇是不是太着急了?岂不是要把人吓到了?不过,看上去的确是个好姑娘,而且好像身份应该不是简单人家的女子,必定是出身权贵。她身上的浅蓝色雪纱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买得起的,一尺就够普通人家吃上两年呢。” 柳四娘没有跟随慕容晓之前,一直是做生意,对各类的绫罗绸缎极为了解,单单从布料上便可确认眼前的人究竟是否出身富贵。 “雪纱?能穿得起雪纱的人岂能是普通人?”君莫月皱起了眉,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出身普通的美貌女子,如此君莫宇想要娶回家倒是有几分可能,若是身份不一般,是想都不能想的! “别担心,莫宇不过就是下去看看情况。毕竟,世上骗子很多,谁也无法从一个人的表面看透内心。世上的确有纯善之人,但也有人是披着羊皮的狼。莫宇刚才眼中的惊艳之色明显不是发自内心。”慕容晓对君莫月轻声说道。 君莫月挑了挑眉,“他何时如此好心过?”一个找不到娘的孩子能够让君莫宇亲自下了楼? 慕容晓但笑不语。她看了一眼元铭。 正巧,元铭一直看着她。 慕容晓忍不住问道:“我脸上有什么,怎么一直看着我?”若非身边有其他人,她肯定会装模作样的问他是不是今天的她特别的美,可惜,这类话,被喜欢的人听见是*,被他人听见就会被曲解成自恋。 元铭拾起一张纯白色的锦帕,动作轻柔的过来擦着她的唇角,“如此贪吃,连嘴角都是糕点屑。”而且还难得她浑然未觉的与君莫月她们讲话,再接着神情可爱的问着他,为何他会一直看她。 “哦,原来是嘴边有东西。我还以为……”慕容晓嘴角扬起,心情甚好。 “以为什么?”他华丽逼人的俊容稍微靠近。 慕容晓脸颊一热,转移了目光,“以为你也在好奇楼下的女子长的什么样子呢。” “其他女子与我有何关系?”元铭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皆是她的身影,语气中饱含着宠溺的笑意。 “关系?”慕容晓眸光微动。 元铭妖媚的眸子流转着动人的笑意。 “萍水相逢的关系。”慕容晓笑着给出的答案。 二人相视而笑。 “咦?君莫宇怎么回事?”柳四娘本来也没有太在意楼下的情况,可不经意间看向窗外的时候看到君莫宇竟然抓起那女子纤细的手腕,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他这个举动着实挺吓人的,“他对待女子一向如此粗暴?不是说对那女子有几分兴趣吗?怎么会如此动作粗暴的对那女子啊?” 莫非是因为太焦急了?当真是那女子一见钟情?柳四娘惊疑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引起了慕容晓和君莫月的注意。 君莫月连忙向下看去,立即神色微变,“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莫宇才会如此,主子,我下去看看。” “去吧。”慕容晓点了点头,冰冷的目光仍旧注视着楼下的情景。 原本在女子身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孩子娘寻来,将孩子带走了。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下面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无影此时才悠悠开口:“主子莫要担心,君莫宇不是对那女子动心。而是我们刚才在逛集市的时候,此女子似乎一直在我们不远处。”所以在君莫宇提议要下去会会那女子的时候,他难得的没有出言讽刺。 刚才女子出现的时候,那一身蓝色的衣服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刚才在集市的时候他和君莫宇就见过。如今怎会如此巧合的又在茶楼再见? “原来如此。”慕容晓点头,眼睛一直盯着下方的情景。 元铭却似乎并不好奇,不,一般事情皆是让他难以好奇,他专心的饮茶。 楼下。 突然被抓住手腕的女子,清丽脱俗的脸上不见任何慌张之色,且十分镇定的望着君莫宇,声音轻灵悦耳,“敢问公子为何要抓着我?” 女子身后跟随的丫鬟见状,更是怒问:“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为何光天化日之下要抓着我家小姐?” 君莫宇不为所动,而是面若冰霜,眼中隐匿着杀气,寒声逼问女子:“说,为何要跟着我们?” “这位公子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们是逛完集市觉得有些口渴打听了人才来茶楼。你凭什么要血口喷人?”丫鬟闻言大怒道。且极为焦急的上前欲要推开君莫宇。 相比较丫鬟的激动,女子则是极为冷静的对丫鬟吩咐道:“晴玫莫要焦急。” 晴玫急红了双眼,看了看杀气逼人的君莫宇,又看了看女子,然后小心的站在一侧,又对君莫宇道:“你若继续纠缠,休怪我去报官!” 君莫宇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女子,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放轻,反而更为用力。“说,为何跟着我们?”他绝对不相信偶然,他在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无影,显然无影也发觉了此女子眼熟,且在集市的时候一直跟着他们,虽然样貌仍旧是看不清,可这一身昂贵的浅蓝色雪纱却是出卖了她! “君宇,怎么回事?”君莫月正好走了出来,再见到君莫宇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腕,有些诧异。 君莫宇回头看了一眼君莫月冷声道:“姐,我怀疑此女刚才在集市上一直跟着我们。我对她的这身衣服印象极深。” “跟着我们?”君莫月双眸顿时锐利,仔仔细细的开始打量眼前看上去温柔婉约的女子。 女子容颜与气质极为一致,柳叶眉,雪肌芙面,气韵高雅,此时面对君莫宇的逼问仍旧能够冷静如斯,虽说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女子,可这份胆量仍旧是让君莫月另眼相待,她展颜一笑,笑道:“姑娘,究竟为什么跟着我们?只要告诉我们,我们必定不会为难你。” “我未曾跟踪任何人,无意路经此处。既然这位小姐质问我为何跟着你们,那么,我自然也可以质问你们,为何冤枉我?毫无理由,毫无证据,便是如此粗鲁对待,是否太过张狂?”女子轻笑一声,清澈眼眸无惧的一一看向姐弟二人,冷声质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君莫宇和君莫月都愣住了。 慕容晓眸光微动,随即笑了笑,轻声道:“此女不是好招惹的,君莫宇怕是难以应对。” “若被抓着的人是我,我也会如此质问。”柳四娘笑着道,然后看了一眼无影,“无影,你们是不是看错了人?” 无影面无表情道:“认错也有可能,毕竟没看到脸。” “或许真是误会了她。”慕容晓淡笑道。 此时,被问住的君莫宇反应过来后冷笑问道:“报上你的姓名。” “上官婉。”女子未曾犹豫,而是一字一顿,声音略微加高的回道。 因为楼上楼下,再因为女子的声音有些提高,慕容晓倒是将女子的名字听的极为真切,她默念着:“上官婉。” 忽然,一直默然饮茶的元铭,终于移目看向楼下。   ☆、第二十五章 破落时的旧相识 从刚才到现在,元铭一直未曾移开过目光,如今听到了慕容晓的话后,便是将目光移向楼下。 慕容晓第一时间发现了元铭的转变,她眸光微动。 元铭深黑的眸子慢慢落在上官婉的身上,神色间似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变化。 第一直觉,慕容晓察觉到元铭认识上官婉,否则绝对不会听到上官婉三个字后会突然看去,且在看到上官婉的瞬间,眼眸莫测的流转着不易令人看懂的辉光,一时之间,慕容晓的心,渐渐的下沉。 不是敏感,而是此女的出现,如此巧合,如此的令人触不及防。 “上官婉?上官姓氏如此特殊,青山国内应该没有上官家族的人,你是玄燕国的人?”君莫月扬起眉,更是疑惑不已的盯着上官婉。 君莫宇同样疑惑加深,“既然是玄燕国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青山国?” “你们是官府派来查人身份的吗?无论我为何出现在青山国,为何又出现在这里,皆与你们无丝毫的关系。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上官婉波澜不惊的看向君莫月姐弟二人,未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气势渐渐的有几分威慑,虽看上去是柔弱的女子,却在面对比她更为强大的人面前,镇定如斯,从容应对,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君莫宇看向君莫月,“姐,该如何?”此女子的表现光明磊落,倒不像是跟踪他们的人。若是一般人,在跟踪被发现后,一定会恐惧或者焦急,绝对不会如此的镇定,直到现在,反倒是感觉他们欺负了她。 也许,真的只是误会? 君莫月犹豫了,无法做决定的她抬起头看向楼上。 或许是看到君莫月抬头,上官婉也顺着君莫月的目光看向楼上的方向。 一眼间,巨大转变。 只见上官婉那双清澈的剪水双眸闪现着惊喜之色,“赵荫。”她惊喜的唤道。 此时,元铭因为上了茶楼而拿下了面具,容貌完全的展露人前,所以上官婉在看到元铭的那瞬间,惊喜的声音荡漾在慕容晓几人的耳中。 她认识王爷! 慕容晓眸光淡淡的看向神色稍有几分变化的元铭,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他果真认识上官婉! “你认识王爷?”君莫月姐弟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竟是如此不可思议,刚才还被他们认为是敌人,不过眨眼之间似乎就变成了敌人也许是朋友。 上官婉眼中掩饰不住惊喜之色,不过仍旧是点了点头回应了君莫月二人,“是。”她望着元铭之时,眼中流转着不可思议的惊喜之色,却因为她温婉的性子,有恰到好处的隐藏了几分,却仍旧是能够让人感受到她的快乐。 一时之间,君莫月等人竟是不知该如何,毕竟王爷和主子可都是在楼上,没有发话,他们可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此女来路不明,他们跟在主子身边多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此女?而且此女竟是能够如此亲热的唤着主子的名字,那么就足以说明,她对主子很是熟悉,究竟是熟悉到何种地步…… 不由得,君莫月看向慕容晓,见到慕容晓神色淡然,似乎并未有任何变化。再看元铭,元铭神情似乎稍微有些变化。 她对君莫宇命令道:“放了她吧。” 上官婉微笑望着元铭,笑道:“赵荫,多年不见,莫非忘记我了?” “莫月,请上官小姐上来一叙。”元铭忽然对君莫月吩咐道。 君莫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慕容晓后,在慕容晓点头同意后,她对上官婉道:“请上官小姐随我上楼。” 上官婉微微笑了一下,收回了看向元铭的目光,只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轻轻的扫了一眼慕容晓。 柳四娘紧皱着眉,心中忽然感觉到有几分不安,她看了看元铭,又看向慕容晓,想要开口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上官婉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与元铭认识,似乎都不是她该问的,也不该去关心的,否则只会为自己,又或者为慕容晓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该怎么办?在上官婉抬起头与元铭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了几分不妙。 可是,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慕容晓不能问的,她能问。 她即使也不能问,也必须问。 她深吸一口气,问向元铭,“王爷与上官小姐早已相识?” 元铭眸光瞥向柳四娘,神色微微一冷,“恩。”回应了柳四娘后,他看向慕容晓,神色有一丝变化,或许想说什么,又或者等慕容晓问些什么,但慕容晓只是低眸望着茶杯内随着水波转的茶叶。 与此同时,君莫月姐弟和上官婉已经来到了楼上。 上官婉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气氛忽然有了些变化。 或许,气氛转变,是他们都察觉到了突然出现的上官婉,或许不是简单的一个过客,能够如此毫无顾忌的唤着王爷姓名的人能有几人?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不是在玄燕国,不是在齐腾国,而是在青山国相遇。”上官婉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一袭随风而动的浅蓝色雪纱在女子的移动的步伐间如同随之而来的蓝色魅惑的云雾。 女子眼中只有元铭。 慕容晓始终沉默。 柳四娘暗自焦急,难道是刚刚平静了两天,就有人前来搅乱这份平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小姐经历了这么多,别看小姐一直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她一直跟随左右,虽然时间没有几年,可就是这短暂的时间里就会让她彻底明白,小姐是属于那种遇见任何事情,无论这家事情有多么的严重,或者有多么的厉害和痛苦,都不会将痛苦表现在脸上,相反会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上官婉明显与元铭的关系不同寻常,可小姐仍旧是这般冷静,不质问,只是冷眼旁观。 柳四娘所不知道的是,慕容晓在见到元铭面对上官婉的不同寻常时,她已有决断,面对感情,前世她受过欺骗和伤害,接受元铭的时候,她深思熟虑过,但不可否认她对元铭的动心,只因为这一份动心,她愿意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只是这一次的机会。 如若此次机会换来的是,她是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去,不会有丝毫的留恋。而在之前,她绝对不会无理的去质问元铭,上官婉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甚至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而失去了理智。质问,猜测,皆是对自己的毁灭。不如冷静的看着,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是或早或晚知晓而已。在一切还只是模糊,未曾明朗之前,一切的想法,都不是最后的答案,又何必乱了阵脚? “怎会突然前来青山国?”元铭看向上官婉,沉声问道。 与元铭似乎有些冷漠的眼眸对上,上官婉错愕,自然而随和的微笑僵在了唇边,不过仍旧是温婉的笑容:“只不过是随意的游山玩水。”虽说这话听上去就不像是真的,可却又是唯一的答案。 究竟因谁而来,其实并不是没有答案。 上官婉继续笑道:“正巧东陵世子也来了青山国,真的很怀念以前,我们三人无忧无虑的玩着泥巴沙子的日子。赵荫,怎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冷冰冰的?也不请我坐下喝一杯茶?” 或许上官婉对元铭有几分了解,没有等元铭的回应,而是径自坐下,且坐在了慕容晓的身侧。 或许才发现慕容晓的存在,上官婉笑意盈盈的问向慕容晓:“你是赵荫的妾室?又或者……” 慕容晓眸光微动,淡笑不言语。 上官婉同样是眸光微动,但是神色不变。 “你胡说八道什么!”无影怒道。早在上官婉出现的那瞬间,无影就一直注意着慕容晓,慕容小姐随和,不代表他随和,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一个人带着面具的在那笑,有什么好笑的!“慕容小姐是主子将来要娶的正妻,看着小姐一副人模人样,怎么如此的不长眼睛?” 君莫月和君莫宇同时为无影擦了把冷汗,无影还真是口无遮拦,明明知道上官婉怕是与王爷之间关系匪浅,如此得罪,若是引得王爷动怒,怕是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柳四娘嘴角微微勾起,暗中为无影竖起大拇指。虽说无影平日里口无遮拦,偶尔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厌恶,可这份护着慕容晓的心,还真是无人能及。无论上官婉究竟是什么来头,她给无影都记上一功。 上官婉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看向无影,未有任何怒色,反而有些歉意的说道:“是我的错,只是以前未曾听说过赵荫已经有了意中人。” 上官婉不计较的态度令几人都颇为惊讶。 慕容晓眸光微沉凝。 无影面无表情,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直到现在,不,就是直到以后,能够入了他的眼的人也只有慕容小姐!但凡是想要跟慕容小姐抢主子的人其他女子都娘的不是好东西,别惹急了他,否则该杀的杀,该砍头的砍头! 元铭又执着锦帕轻柔的擦了擦慕容晓的唇角,柔声笑道:“怎么又是如此不注意?” 见状,上官婉身形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是糕点屑?”慕容晓轻声问道。 “是一小片茶叶,刚不是吃了几块糕点吗?难道饿了?竟然连茶叶也吃。”元铭取笑道,用举动来证明二人的亲密。 慕容晓瞪了他一眼,“只是不小心,在集市上已经吃了不少东西,怎么可能会饿?” “一会儿回去想吃什么,就命人去告诉厨房。”元铭仔细的为慕容晓擦了擦嘴角,声音极为轻柔和暖的说道。似乎这份温柔只属于慕容晓。 上官婉脱俗的面容渐渐的苍白,脑海中渐渐的浮现那个差点就要被她遗忘的记忆,那个时候她五岁,他也五岁,他们刚刚相识,他在角落里被许多人殴打,他拼命的反抗,可毕竟年龄还小。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他活的很卑微,还有他的娘亲。 不过从那以后,她就和他成为了朋友。 还记得那时候开玩笑说,他日后若是因为身份卑微,娶不到媳妇,她就会嫁给他。 只是,有些时候现实摆在眼前,就不得不作出选择。 如今再见,身份和地位都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家族不再是鼎盛之时,且四分五裂,内讧不断,特别是她父母以外身亡后,她在整个家族内如履薄冰。 而他,却成为了齐腾国几乎令所有人都俯首称臣的九王爷!且小时候那只是五官可爱的容颜,如今已经光芒万丈,令天下女子痴迷的俊容。 一切的确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时候的随意,那时候他唯一的朋友只是她。而如今,他已经学会了对一个女子温柔,且温柔的如此令人心醉。 柳四娘心情甚好的喝了一口茶,茶水真甜!她刚才纯属是白操心,就算上官婉与元铭是旧相识又如何?无论如何,元铭眼中只有小姐!这一点就足够了! 君莫月姐弟二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是孪生子,但同样心有灵犀,只看了对方一眼,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看!那上官婉的面色僵硬如石,笑容根本维持不住了。 不管上官婉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有企图心,还是没有企图心,对柳四娘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扰了元铭和慕容晓才是最重要。 上官婉忽然意识到,慕容晓看似普通,可是竟能在短时间内让元铭身边的人都效忠于她,就说明,慕容晓的确是一个能够让元铭动心的女子! 难道,她归来的晚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就这样被她人夺走了? “原来赵荫已有意中人,当真是一件令人值得开心的事情。”上官婉稳了稳心,再次带着微笑说道。 此言一出,不禁令人刮目相看。 刚才在那瞬间,明明还是面色僵硬,不过转眼间就已经如此冷静,足可说明,她极为冷静。 “上官小姐请称呼本王九王爷。”元铭声音极为淡漠清冷的说道。 上官婉面上刚刚维持的笑意在这一刻,尽数退散。 晴玫担忧,控制不住的问向元铭,“难道九王爷忘记了吗?当年小姐是如何护着你的?无人敢靠近九王爷的身边时,是小姐给了九王爷许多恩惠,且小姐将九王爷当成是唯一的朋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可当年之事仍旧历历在目,若非小姐被老爷和夫人逼迫,又怎会远离九王爷?莫非九王爷就因为这件事而对小姐如此绝情?” “放肆!”君莫月怒喝一声。料想不到,上官婉竟然与主子还有这样的过往! 晴玫只是看了一眼君莫月后,又对慕容晓冷笑道:“慕容小姐,若非小姐和九王爷之间有误会,你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入了九王爷的眼!当年九王爷眼中只有我们家小姐一人,后来只是因为一些误会,他们才会分道扬镳。如今是苍天有眼,让小姐和九王爷在异国他乡相遇,你又何必挡在小姐和九王爷的面前?” 慕容晓神色冷然,却将视线落在元铭身上,而非晴玫和上官婉身上。 “晴玫!”上官婉想要阻拦晴玫,似乎已经来不及。 元铭神色不变,仍旧是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揣摩,只听他那低沉冷冽的声音,“无影。” 一道黑影,其身后的无影速度极快的朝着晴玫踢出一脚。 还在对慕容晓横眉怒视的晴玫触不及防被踢了一脚,身子一下飞出几米,足以看出无影这一脚有多么的厉害。 晴玫口吐鲜血,难以置信。 上官婉身形一颤,面色微白的看向元铭,“赵荫……九王爷,我可否单独与你谈谈。”   ☆、第二十六章 洞若观火 “小姐……小姐……晴玫……晴玫……”晴玫感觉浑身像是被拆了架一样,特别的难受。无影的这一脚实在是太重! 上官婉的面色极为的冰冷,她看了一眼晴玫,回头再看向元铭,等待他的回应。在等了一会儿后,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立即前去扶起晴玫,“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奴婢没事,小姐放心。”晴雯缓解了一会儿后,终于身体不是刚才那般的疼痛。 君莫月几人沉默。 无影面色冷凝,压根就不在意他这一脚下去有多么的重,一个娇弱的女子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慕容晓眉头微蹙,淡扫了一眼上官婉,晴玫,以及元铭后,站起了身,对着元铭唇角间勾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刚才逛集市的时候,有一样东西很是喜欢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买,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与上官小姐好好谈谈吧。” 元铭抬起头,莫测深邃的黑眸望着她,似看穿了她的心,也了解了此刻她离去的用意。 “小姐……”柳四娘也连忙站起,错愕十分,难道小姐就不怕上官婉和王爷之间真的有什么牵扯吗?这一离开,岂不是给了上官婉机会? 君莫月也焦急道:“上官小姐就凭你的下人刚才那些话,就足以失去性命,她应该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更没有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过去了就没办法挽回。即便现在后悔莫及,也无法扭转现状。况且,当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曾经既然将珍宝当成粪土对待,如今突然发现粪土成为了珍宝再后悔,岂不是太过虚假?上官小姐摆出一副是我们主子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人的样子,不知是给谁看的?” “姐说的太对了!”君莫宇立即点头应道。 “莫要多言,四娘,莫月,莫宇,你们陪我去集市看看吧。”慕容晓淡淡的收回目光,不给元铭拒绝的机会,直接就走出了雅间,走下楼梯。 君莫月几人虽然不甘,可仍旧是跟着慕容晓一起下了楼。 上官婉错愕的望着慕容晓离去的身影,或许慕容晓不纠缠,不好奇的样子让她另眼相待,甚至是不由好奇慕容晓究竟在想些什么?慕容晓是否知道,她和元铭的曾经不是任何一个女子能够替代的? 又或者慕容晓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让元铭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改变。 真的能够有如此自信? 收起所有的心思,她再次看向多年未见,如今再见却令她不得不注目的元铭,他的确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变化足以令她心悦诚服!他不再是当年那任由他人欺辱的男娃,如今他是尊贵的九王爷,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尊贵。 扶起晴玫,她走过去,并且坐在了他的对面。 她的眼中泪光闪闪,可她仍旧是温婉的微笑着:“九王爷,你仍旧是在怨我,是吗?” 楼下。 “主子,你不该走,凭什么那上官婉要留下与王爷单独相聊?难道主子没看出来了吗?她那是明目张胆的想要勾引王爷,又或者是重温旧情,若是……若是,王爷真的动了情该怎么办?主子,难道你就不害怕吗?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和王爷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吗?”君莫宇焦急的说道,时不时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可惜,若非楼上的人探头看下来,她们是无法看到的。 君莫月面色深沉,“我们都知道王爷有一段过往,而这段过往肯定不会那么光鲜,可没想到,王爷在那段不光鲜的时间里与上官婉认识。主子,上官婉在王爷的心里,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位置,你真的想好了吗?或许,或许,主子要与上官婉共同分享王爷。”虽然元铭并未有任何表态,可单从上官婉的话中,便可看出,当初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虽然那段过往还是孩童的时候。 柳四娘点着头极为赞同君莫月的话,“小姐必须小心防范她。” 慕容晓微笑望着几人,目光淡然平静,似乎透过他们看到了更远处,“有些事情是你无论做也无法阻挡的,有些人是你强留也无法留下的。至于其他……无碍。”若元铭与上官婉之间还有情,她无需做什么,唯一一条路就是放手!与他人共享一夫?对她而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绝对不可能。 几人皆是沉默了下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了的。就像他们无论多么的害怕,仍旧是阻拦不了王爷和上官婉的过去。 “走吧,我刚才所言非虚,刚才集市上不经意间看到一枚玉佩样子不错,只是当时无影和莫宇察觉有人跟踪,所以就没有仔细看。现在有了时间就再去看看吧。”慕容晓笑着说道。 望着慕容晓风轻云淡的样子,几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们打心眼里希望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柳四娘心中忐忑,不由得又是看了一眼楼上,仍旧是没什么动静。 几人走向集市的方向。 茶楼上。 上官婉忐忑的望着元铭,等待着他的答案。无论他说怨又或者不怨,她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几岁的事情,上官小姐又何必耿耿于怀。本王早已忘记。”元铭神情漠然,声音极为清冷,看先上官婉时,双眸之中一片冰雪。 上官婉对上他的眼,心咯噔一声,她没有料到他给的答案是如此的轻描淡写,是啊,的确是几岁的事情,或许有的人早已经忘记。可他是谁?那段过往,他怎么可能忘记!她如今仍旧记忆深刻,他绝对不可能忘记。只是,她最怕的就是,对她而言,儿时的记忆最是动情,对他而言,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去。 “真的吗?难道九王爷忘记了,那时候我们一起玩着泥巴,你还捏出了我的样子?结果泥人被别人不小心的碰坏了,你最后打的那人躺在床上一个月都下不了床。那时候,我们都是无忧无虑的。”上官婉脸上挂着泪,勉强的笑着说道。 元铭沉默。 上官婉双眸笑中又泪说道:“后来,我的母亲告诉我,我不能与你走的太近,因为你娘是……不祥之人,若是与你走的太近,就会因为你母亲的关系而坏了我的名声。我哭着喊着说传言都是假的,根本不是真的,你娘很温柔,而且带我非常好。可母亲说我不过五岁,什么都不懂,将我关在屋子内,不准我再去找你。后来,母亲跟你和娘说的那些话并非我的本意,时至今日我仍旧是自责不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想到,我们还能有再见之时,刚才见到你的那一瞬间,心中闪过无数的想法,每一个想法都在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向你解释清楚。虽然那时候我们还年幼,可有些事情若是不能言明,就注定是遗憾。” 她一直望着他,将他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可越说越有点焦急,因为她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都似乎令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情。她已泪流满面,“你不知,刚才你的绝情如同一把锋利的剑,一下子穿透了我的心。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最纯真最快乐的时候?” 该说的她都说了,她只能赌一把。 元铭冷眸扫向她,“上官小姐该好好想想本王刚才说了什么。” 闻言,上官婉愣了一下。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那不过是孩童时候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忘记。是的,孩童时候经历的事情,无论有什么恩怨,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主的孩子,可能连仇恨二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么,她的心猛的一颤。他的意思是,正因为如此,所以刚才她的所言所语其实都不算什么,因为他根本不会将过去的这些事情放在眼中,她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玩伴。 只是普通的玩伴?! 她面色惨白,尴尬且自嘲的笑道:“原来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无影勾起嘴角忍不住笑了,果真如此!狗屁的上官小姐!小时候都不会自己擦屁股的时候的事情也拿出来说,当真以为主子会对她的假惺惺动情?真是痴心妄想! 元铭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慕容晓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应该是到了集市买到了想买的东西。真是一个傻丫头!想到这里他低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婉,“本王的确是赵荫,只不过本王今日面容稍微做了修改,与小时候的容貌绝不相同。上官婉,回去告知东陵风,别在打什么鬼主意,若是他伤了本王,本王大可饶他一命。若他伤了慕容晓,本王让静王一家陪葬!” 话落,元铭没有片刻停留,直接离开。 上官婉身体僵硬,面色极为惨白,原来从刚才相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她其实就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她错就错在,那么快的认出了他!而他从最初就已经洞察了一切,甘愿浪费时间听她说话,其实都是为了慕容晓!   ☆、第二十七章 他的过去 “小姐,九王爷为何会对你如此冷漠?难道只是因为慕容晓?”晴玫紧咬着唇有些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九王爷竟然并未因为小姐的出现而迷乱,甚至是表现出对小姐一往情深的样子,难道,九王爷心中当真没有小姐? 上官婉面色煞白,刚才的震惊到了现在仍旧没有消散。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的恢复如常,恍若未闻的晴雯的话,而是自言自语道:“他变了,如东陵世子所言,他的确不再是以前的赵荫,而是元铭,齐腾国的九王爷。那些我自认为是他最不能忘怀的过去,其实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晴玫担忧问道。她们如今的处境并不乐观,甚至是不能回玄燕国的。因为老爷和夫人自从死去后,小姐便是在上官家族无法立足,好不容易挺过了两年,如今若非走投无路,不会听从东陵世子的话前来青山国。可当她们对前景充满信心的时候,结果,却在九王爷的冷心绝情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前路漫漫,该如何行走? 上官婉神色依旧没有好转,只是却冷静了下来,她勉强的笑了笑,“无碍,他对我应该是有恨,时间还很长,就像东陵世子所说的,他前来青山国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青山国应该会待一段时间。只要这段时间我能够让他重新爱上我便可。只是……” “只是什么?”晴玫一向认为小姐是最厉害的,从小便是如此,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想要去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而且想法千奇百怪,总能令危转安,相信小姐若是让九王爷动心,也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刚才他已看穿了我的企图。还有,慕容晓在他的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绝非一朝一夕,我能够动摇的。若没有足够的把握和机会,那么,如此短的时间,怕是不行。”上官婉叹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慕容晓离开的果断,没有如同这个时代的女子那般苦苦纠缠,又或者假装大度的与人共享一夫。 对,她来自现代,前世的她在一家外企上班,整日里与人勾心斗角争升职,就在她第二天升职的前一天,遭遇了车祸。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一切都是错觉,又或者是她躺在医院,所以做梦了,因为她变成了一个婴儿,成为了上官婉。 从此以后,她只能在这个时代生活直到接受,幸好后来的日子过的安稳幸福,衣食无缺,只是此时代的女子地位卑微,不足以她有更多的发展,若非一次意外的来临,或许她也如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嫁给一个身份地位超群的人。而如今,她却只能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谋划,尽管不愿意,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她要选择的就是元铭,她自认对元铭有几分了解,小时候毕竟在一起度过那么开心和无忧无虑的生活,即使中间有误会,她也必须扭转一切。 她努力回想着刚才见到元铭时所有的经过。 “小姐,若是可以,不如不动摇慕容晓在九王爷心中的位置。而是小姐努力让九王爷对你也情深?如此,小姐与慕容晓共事一夫也可。再者,九王爷的正妻之位只能是王家小姐。”晴玫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对上官婉说道。 上官婉愣了一下,面色微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一心要见到元铭,可未曾想过晴玫所说的事情。与人共事一夫?她来自现代,根深蒂固的想法是一夫一妻,而非是一夫多妻。穿越至今,她仍旧是想着,凭着她的与众不同,一定会让一个男人为她对其他女子嗤之以鼻,而非让她成为众多女子当中的一人。 她眸光坚定,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她一定可以做到。慕容晓一个古代女子又怎能与她相比?无论是学识还是其他,又怎能与她相比?古代女子会的她都会,古代女子不会的她却会。她可以利用这些渐渐的走进元铭的心中。 “关于这件事情你莫要多说了,我心中有数。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待过两日我准备妥当,再前去见九王爷便可。”将所有的思绪理清楚后,上官婉对晴玫吩咐道。 晴玫立即笑道:“奴婢就知道小姐一定会想到法子解决难题,区区一个慕容晓无论如何都与小姐无法相比的。” 闻言,上官婉淡笑。 当天夜里。 用过晚膳后。 花园,亭子内。 亭子内酒香四溢,石桌上正煮着酒,两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放了一些点心。 其实煮酒有时候也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在酒香中,心情似乎更会愉悦一些。 “今晚有些可惜,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天又阴了,怕是要下雨。”慕容晓望着天空,有些可惜的说道。 元铭深眸顺着慕容晓的目光看向天边,淡笑道:“或许真如你所言,明日会下雨。”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没关系,说吧。”慕容晓微笑望着他,一眼便是察觉到他相邀她一起煮酒,便是有话要说。今日因为上官婉的出现,她心中有些疑惑,只不过,他知道她绝对不会主动去问,因为他想要说的她会听到,他若是不想说,那么即使她问,也不过就是增添尴尬而已。 元铭轻笑出声:“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疑惑?” 慕容晓眸光微微一动,与元铭的目光直视,肯定的道:“有。”她其实内心里对上官婉的出现有着介怀,因为她对上官婉这个人陌生,不了解上官婉与元铭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为何上官婉会以一副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姿态出现? 其实,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子,虽然能控制的了理智,知道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可面对的感情的时候,她也有自己无法主宰的事情。 元铭眼中浮现更深的笑意:“故事有些长,或许要说一整个晚上,你想听吗?” “我会给你填上水。”慕容晓嘴角扬起,已经动手拿起茶壶为他填上了水。 “服务周到!不错!”元铭笑道。 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若是故事讲的好,还有额外的奖励。” “先说奖励。” “先说了还有什么惊喜。” “……”事关乎于惊喜,那还真需要谨慎。元铭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晓,最后问了句:“用不用等着你吃胖了一些再说惊喜?” 慕容晓:“……”某人是不是想多了? 元铭笑了笑,没有等慕容晓反击,而是神色敛起,慢慢说道:“其实早在母亲十岁的时候,赵氏家族便已经因为各种残忍的原因而破落。娘流落在外,身上带着我曾与你说过的那枚玉佩,此玉佩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娘一向收着,又过了几年,知道玉佩的真实用处的人也死了,娘也在不经意间遭遇了盗匪,玉佩被当成普通玉佩被夺走,至此,玉佩不知流落何方。在娘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父皇,且因为身份不能外泄的原因,娘无名无分的成为了父皇的外室且生下了我。皇后知晓娘的存在后,派人追杀,娘带着我仓皇逃走,为避免被皇上找到,一路逃到玄燕国。之后……” 慕容晓察觉到了元铭眼中瞬间冰冻的杀气,立即握住元铭的手,“这一段不要说了。” “遇到了静王。” 静王?东陵风的父亲?难怪元铭与东陵风认识。 “静王一眼便钟情于母亲,不顾母亲的反对,将母亲抓去静王府。至此几年内母亲为了护我,只能委身静王。且又因为我的存在,在静王府内受尽人欺辱。也就在静王府中,认识了偶尔会来的上官婉,上官婉也是那时候唯一与我在一起玩的孩子。我与她,不过就是孩童时的短暂玩伴。这些年来我早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今日在茶楼时,听到她名字的那一瞬间,我已看穿了她。她与东陵风同样相识,且前后脚出现在青山国,事出有妖。她怀着目的接近我。同时,慕容晓,你难道也忘记了我今日出门的时候,你心血来潮,在我的脸上动了一些手脚?让我的容貌有些转变?”元铭后来带着笑意简单的说出了这段只属于他的过往。 在他的言语中,尽可能用着最简单最不会惊心动魄的言语形容了他母亲的过往,以及他们在静王府的那些日子,可是就是因为这份简单的语言,慕容晓深刻的感觉到其中必定惊险重重,他的母亲所经历的,也许是她所不能想象的。 她紧紧握住他手,突然明白为何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为何会对她伸出援手。 “相信我,都过去了。” 他说。 她眼中含着一抹泪,笑着点了点头。 …… 两日后。 两日来大雨连绵不断,今日午饭过后终于晴天了。 或许,不速之客总是喜欢在雨后天晴的时候出来。 上官婉拎着食盒在下人的引领下出现在了慕容晓和元铭的面前。 “九王爷,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薯条?我今日刚刚做好带来的。”上官婉的视线只在元铭的身上。 薯条?慕容晓眸光微动,视线落在食盒上。   ☆、第二十八章 玉佩下落 慕容晓移目看向上官婉,瞧着上官婉绝美的脸颊上温婉明媚的笑容,眼眸弯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在眼中流转。虽然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不够丰富,且对外面许多的东西都不是很了解,但是却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薯条古代应该还没有这么叫的。 上官婉莫非……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上官婉扫了她一眼,只是点头淡淡一笑,然后又看向元铭,接着笑道:“这一次不是让厨娘做的,记得那时候我突发奇想让厨娘将土豆按照我的想法做出来的时候,厨娘惊讶的表情,那时候只以为我是个小孩子想要玩耍而已。等着将土豆做好后,我起了名字叫做薯条,然后又熬制了番茄酱。如今,多年过去,我已经能够亲自下厨了,这两日一直在下雨,今日刚刚晴天,便有了心思想要亲自下厨,做好后迫不及待的拿来想要让九王爷尝尝,希望不会让九王爷失望。” “是啊,小姐今日早早的就起床,无论是给土豆去皮还是熬番茄酱,都是小姐亲历亲为,相信王爷一定会喜欢的。”晴玫又紧着连忙说道。她早就知道小姐的心思玲珑,奇思妙想,她以前有幸吃过几回,越吃越是喜欢吃,而且小姐还会想出很多其他的东西,就这么一天一个样,几天肯定就能让九王爷动心惊奇! 元铭深不见底的眼眸扫向上官婉,神色冷淡,且极为冰冷的说道:“上官小姐有心了。” 站在元铭身后的无影看到上官婉和晴雯二人的得意模样,不由得冷笑:“薯条?土豆?不知你们为何有如此强大的自信,认为此东西只应天上有地上无,真好意思。”看她们那一副得意炫耀的样子,当真是越看越不顺眼,还是慕容小姐好,足够低调!低调才是真理!明明慕容小姐手艺堪比御膳房大厨,可却愣是没有以此来向他人炫耀。 人啊,其实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必大老远的如此有心机的前来炫耀?那天主子的话说的不够明白?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已经因为真相被戳破而无地自容,可上官婉呢,却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上官婉被无影讽刺的面红耳赤,暗中看了一眼元铭,见元铭并未有任何想要为她解围甚至是训斥无影的样子,心猛的一沉。 慕容晓一直神情淡漠,弯起的眼眸里同样一直流转着淡漠的笑意,特别是当她听到上官婉口中的番茄酱三字的时候,确定了一件事情。上官婉与她一样穿越而来。 只是上官婉穿越的比她更久一些。 或许是为另外避免更加尴尬,上官婉递给晴玫一记眼神,让晴玫先将薯条拿出来,然后她继续笑道:“本来还想再做一些其他的东西,可发觉其实我会做的也就只有薯条。”因为薯条足够方便。 “不知道九王爷是否还记得林平,他当时被马车压断了双腿,最后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后来小姐请工匠按照小姐想要的样子坐了一个椅子,椅子上带着轱辘,自己也能转动,其他人也能推着走,从此以后林平又重建笑容呢。”晴玫有些焦急,又将过往的一些关于上官婉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晴玫想的很简单,只要说出来,只要让元铭知道,那么元铭就会知道小姐有多么的厉害。 可是…… 元铭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而上官婉的心一直下沉,眼见着晴玫已经将薯条拿出来了,而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慕容晓微笑望着晴玫手中的薯条笑道:“薯条?挺有意思的名字。” “那是,小姐想的名字怎么可能不好?而且薯条最贴切了!一会儿慕容小姐一定要尝尝小姐的手艺,一定会为此惊叹的。”晴玫立即回道,神色间越发得意洋洋。 “当然。”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 元铭看向慕容晓,眼中闪过一抹宠溺的笑。 无影也暗中笑了,若是让上官婉二人品尝到慕容小姐的手艺,不知道到时候会如何?还会不会如此得意?让他来看,上官婉必定面色黑白交加,羞愧难当! “慕容小姐先常常看,若是有哪里不足,望指点一下。”上官婉温柔的笑道,水眸望着慕容晓,似乎是很温和的笑,却又似乎是极冷的笑,又似乎在以这个时代所有女子都无法与她相比的姿态,似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容晓。 此时,有人敲门。 然后君莫月和君莫宇,以及柳四娘走了进来。 三人见到上官婉的时候皆是愣了一下,心中同时有了疑问,她怎么在这? 昨天的时间他们可是都清清楚楚,其实在集市上跟踪他们的人就是她!可没想到装的那般无辜,竟然能够骗了他们!还是王爷睿智,从头到尾不过就是跟她玩一场游戏,早就看穿了她的目的!不就是东陵风派来的奸细吗?想要知道王爷的一举一动吗?又或者东陵风以为上官婉与其他女子有些不一样,就能让王爷动心! 真是痴心妄想! “什么东西?一坨屎?”君莫宇眼尖一下就瞧到了晴玫手中端着的薯条,看到晴玫竟然端着薯条放在慕容晓的面前,君莫宇立即冷言讽刺道。 上官婉面色陡然一沉,为何这几人都这般不知趣?自她穿越而来,最会的就是与任何人的关系都非常好,她也认为自己足够对每个人温柔以待,与君莫宇几人根本就没有过什么冲突,为何他们会这般针对她?不过这又如何?穿越多年,她有着两世不同的为人处世和经历,想要收买人心也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除了慕容晓,元铭,上官婉,晴雯,其他几人听闻君莫宇的话,皆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无影暗中伸出大拇指!他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用一坨屎来形容?现在仔细一看,一堆成条的土豆条摆在一起,上面都浇上了要红不红要黄不黄的所谓的番茄酱,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一坨屎! “对不起,今日我还有事情,改日再来。”上官婉再也无法待下去,因为她知道,即使待下去怕也是不会如预期一样让元铭尝到薯条,被形容成一坨屎的薯条有谁会吃?她承认她手艺不精,如若知道有朝一日她会穿越,她必定在前世将所有的东西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她天生就不是厨艺高手,而薯条的做法又简单,至于番茄酱,她没有掌握好分寸,所以才会颜色这般不纯,原本以为即使看上去不是那么色泽诱人,但是仍旧能够让人喜爱,可没想到,竟然被君莫宇的一句话给毁了! 她狼狈而逃,离去前看向慕容晓,面色微微发白,轻咬住唇,眼神中有着绝对的坚决,世上没有她上官婉不能做的事情! 晴玫愤恨的望着几人,遗憾而不甘的跟着上官婉一起离去。 在她们的身影消失后,慕容晓拿起一根薯条品尝了一口,微微皱起眉:“不新鲜了,番茄酱也有些过甜。”只是一口,慕容晓就已经清楚,上官婉厨艺不精,且并未全心在厨艺上。不过,即使口感不太好,但仍旧可以让一些孩子喜欢。 突然,慕容晓有些几分期待,上官婉下次过来会带些什么? “怎么笑的如此奸诈?”元铭一抬眼就见到慕容晓若有所思的样子,且那弯弯如月的眼睛里流转着一抹奸诈的暗光,仿佛在他面前的慕容晓瞬间变成了要使坏的可爱小狐狸。 慕容晓挑了挑眉,笑道:“不尝尝吗?味道虽然有几分瑕疵,但仍旧是不错,上官小姐十分用心了。” “不必。”元铭直接冷声拒绝。 “我端去喂狗吧。主子,一会儿我为你诊脉,你刚才就不该尝一口,若是被下了毒该如何?”君莫宇说道。 柳四娘忙点头:“的确,小姐怎么这般没有戒心?” 慕容晓望着二人,忍不住笑道:“她的目的不是下毒害人,也并未想过刚才我会在这里,你们放心。若是闲来无事,你们一会儿就将东西吃了吧,味道你们应该会喜欢。若是喜欢告诉我一声,日后有机会我会为你们做几次。” “小姐真的下厨?”几人异口同声,足以看出他们的期待。 在一双双期待发亮的眼睛下,慕容晓一时之间有些无语,“呃……嗯。” “记得之前我赶路之时,你在冰块中放置的白色糕点味道不错。”元铭难得主动开口点餐,且那双莫测漆黑的眼睛里还有着明显的期待之色。 慕容晓眨了眨眼,她身边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个个都是吃货? 在慕容晓点头的瞬间,整个房间内充满了笑声。 笑声间,一只信鸽落在窗台上。 听闻声响,无影前去将信鸽抓住。 不过一会儿,他神色严肃冷峻的对元铭说道:“王爷,玉佩有下落了!” 笑声立即停止。 元铭说:“继续说。” “在楚王妃手中,楚王妃与楚王被东陵世子相邀,此刻在前往东陵世子的别院中。”   ☆、第二十九章 意 “东陵世子是如何得知玉佩在楚王妃手中?”慕容晓眸光一沉,沉声问道。且,东陵风是如何得知玉佩的存在?难道是从静王口中得知?东陵风对玉佩为何有觊觎之心?难道……东陵风有莫大的野心?! 她看向元铭,元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慕容晓确定猜测。怪不得东陵风会远道而来青山国!之所以元铭和东陵风都来了青山国,那是因为他们都得到了消息,玉佩就在青山国! 且不知道为何会在沐青瑶手中!需要考虑和顾忌的是,沐青瑶究竟是否知道玉佩的意义?且此次与南宫云城一起去见东陵风,目的为何? “小姐请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潜伏在他们四周,一旦他们拿出玉佩,必定会争抢过来。”无影立即回道。 “东陵世子还真是不要脸,明知道玉佩乃是王爷的东西,却想要夺之!”君莫月怒道。 元铭看向几人,声音清冷如雪的命令道:“等候消息便可。” “或许东陵世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碰巧而已。”柳四娘猜测道。虽然她不知道那玉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根据他们的话,大概也清楚了,玉佩乃是王爷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会丢了,而东陵世子也想得到玉佩。 碰巧? 绝对不是碰巧。 东陵风看似玩世不恭,却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要浓烈的野心! 别院大门前。 上官婉面色阴沉,闷闷不乐的回头望着一下便被下人关上的大门,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错了,为何走出的第一步竟会如此惨败?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他们这般无视小姐的付出,难道他们会做薯条?会做轮椅?小姐,奴婢猜测,包括王爷在内他们都被那叫做慕容晓的女人蛊惑了,所以才会这般同仇敌忾的欺负小姐,慕容小姐怎么能够与小姐相比?小姐,我们千万不要放弃,只要小姐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让王爷动心。”晴玫焦急的说道,就怕上官婉有了退却之心。 她们可是孤注一掷离开了上官家!若是回去上官家,她们岂不是要被所有人笑掉大牙?又或者为难? 上官婉的面色随着晴玫的话越来越沉,她紧紧抿着唇,不仅因为晴玫的话,而是她始终想不清楚,她明明是得天独厚,一次意外没有死反而穿越而来,穿越至今,唯一她阻止不了的事情就是父母意外死亡,其他的事情她做的很好的。可如今,想要获得元铭的心为何如此之难?如今再见元铭,她发觉她动心了。前世今生,虽然喜欢的男子也有几个,却都不会让她有着强烈的希望,希望能够与那个男人永远的在一起,更是幻想那个男人能够将她抱在怀中,保护她。 她希望站在元铭身边的人不是慕容晓,而是她!慕容晓一个古代女子,其实无论是哪一点都无法与她相比,又怎能成为她的对手?可偏偏慕容晓如今就是对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别院,她双眸半眯,嘴角扬起,声音温柔的说道:“我一定要对自己有自信。”相信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够获得回报。她相信,元铭对慕容晓并非是真爱,若是真爱,元铭一定早就与慕容晓定下婚事,元铭这般不声不响,一定是想要纳慕容晓为妾。而她的出现,一定会改变元铭,让元铭只钟情于她。 想到这里,上官婉美丽的脸上笑容如花,“晴玫,走吧。我们改日再来。” “小姐,你看,那个人不是东陵世子身边的婢女吗?她怎么会来这里?”晴玫指向不远处走过来的杨桃,惊奇的问向上官婉。 上官婉顺着晴玫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到杨桃。 其实对于杨桃,上官婉并不陌生,杨桃是东陵风的婢女,同时也是暖床侍婢,能够一直陪在东陵风身边,杨桃定是有些本事,她同样好奇为何杨桃会前来赵家别院? “想不到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上官小姐,不知上官小姐是否如愿见到九王爷?世子曾对我说过,上官小姐虽然与九王爷是旧相识,但九王爷怕是不会再将上官小姐放在眼中,之所以助上官小姐前来青山国,只不过也是赌一把。如今看来……”杨桃眼睛带笑的打量了一下上官婉,接着笑道:“上官小姐怕是不敌慕容晓吧?” 闻言,上官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蹙眉望着杨桃,“此事不必劳烦杨桃姑娘以及东陵世子担忧,我自有法子。晴玫,我们走。” 晴玫面色发白,想要怒骂反击杨桃,可又想要杨桃在东陵世子面前又是能够说上话的,便是收了反击之心,“是,小姐。” 望着上官婉和晴玫离开,杨桃忍不住轻笑一声,“莫非上官婉还以为此处是玄燕国?有人喜欢看她玩弄的那些小把戏?即使小把戏看着新鲜又如何?还不是难以用她的人来吸引九王爷?即使容貌出众,就论隐忍,运筹帷幄的能力,上官婉与慕容晓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杨桃接着又是一声冷笑。 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上官婉她们听不到的! 杨桃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烫金的请柬,神秘的笑了笑:“真不明白主子在玩什么把戏!” 一刻钟后。 下人快速跑来禀告。 “启禀王爷,东陵世子派人送来请柬!” 房中的几人正在等待消息,听闻下人的禀告时,慕容晓眉头蹙起。 “送进来。”元铭对门外的下人命令道。 紧接着那下人手捧请柬走入房中。 无影接过请柬递给元铭。 元铭打开请柬,请柬上面的字迹是东陵风的笔迹,所写内容简单,相邀他与慕容晓。他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深幽的辉光,侧头看向慕容晓,“他邀你我前往。” 慕容晓眉梢挑起,“邀请你和我?”东陵风在邀请南宫云城和沐青瑶的同时又邀请他们?不得不说东陵风命人送来请柬的时机正好,就在他们得到消息后,他的人就来了!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 南宫云城与沐青瑶同乘坐一辆马车。 马车上二人并未有任何交流。 这是从惠妃死后,二人还是第一次一同前赴同一场宴会。 这段日子,南宫云城的日子不好过,同样,沐青瑶也不好过。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没有成亲以前,他们如同兄妹一般,可是成了亲后,他们的关系突然间变了,他们是夫妻,她要容忍他心中有其他的女子,更要容忍他每天晚上睡在其他姬妾的房中。而他对她仍旧是一如既往,不会对她冷言冷语,但也绝对会宠爱有加。 沐青瑶渐渐地难以再见到笑容。而南宫云城自然不会将她的心情变化看在眼里。 如同此刻,二人明明是在同一辆马车上,可却没有什么言语。 沐青瑶忐忑的望着南宫云城,终于鼓足了勇气,先是开了口,“王爷可知为何东陵世子会相邀?”她未曾见过东陵风,应该说她以前都不知道东陵风这个人,而今,东陵风忽然前来青山国,且要见她和南宫云城。请柬上写明相邀南宫云城和她,就算是她不想来,也必须与南宫云城一同前来。 南宫云城冷冷的扫了一眼沐青瑶,语气颇为冷淡的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只需要陪在本王身边便可。”莫说沐青瑶想不明白,就说南宫云城自己也是颇感意外,东陵风为何要见他,还有沐青瑶?若是想要见他单独见便可,请柬上落明楚王妃三字,就是这三个字让南宫云城不得不怀疑。 “好。”沐青瑶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又都终止在他的冷漠中。只能轻咬着唇畔望向马车外。 却在这一看,她愣住了。 因为已经到了东陵风的别院。 门前已经停了两辆马车,从马车上分别走下来几人。 而几人中有她认识的慕容晓! 站在慕容晓身侧的男子带着银色面具,虽然看不到面容,可身上的尊贵之气却是难以有人匹敌。 慕容晓怎么在这里?沐青瑶惊讶无比。 在马车停稳之时,她看向南宫云城,低声道:“王爷,想必东陵世子也邀请了慕容晓以及齐腾国九王爷。” 闻言,南宫云城立即掀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果然见到已经下了马车,正等待下人领路的慕容晓和元铭!他神色一暗,初见慕容晓时,心底涌动着一抹复杂的情绪。从未有一个人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他再见之时,思绪复杂到他自己难解! 失神片刻,下人提醒下车,南宫云城这才反应过来。 “小姐,楚王以及楚王妃也刚刚到。”柳四娘回头看向下了马车的南宫云城二人对慕容晓说道。 “他们住的比较远,刚到很正常。”慕容晓回眸淡扫了一眼南宫云城二人,随后收回目光回道。 南宫云城在见到慕容晓如此冷漠的目光后,不由得恨意袭上心头,他冲上前去,拦在慕容晓和元铭的面前。   ☆、第三十章 东陵风的心思 “东陵世子也邀请了你们?”南宫云城目光阴沉的望着慕容晓和元铭,声音冷若寒霜的质问道。如若东陵风邀请了他们,究竟是意欲何为?东陵风向来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此番行为背后绝对隐藏着某个巨大的阴谋!否则怎会牵扯上元铭? 沐青瑶紧跟着跑了过来,在看到慕容晓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又看向南宫云城,并未言语。心中却在暗衬:多日不见慕容晓,竟是变得如此光彩夺目,肌肤雪白,因为之前因为营养不良皮肤蜡黄就忽略了五官,如今因为肌肤雪白,乃至于她惊愕的发现慕容晓的五官极美,再配上她淡漠如烟的气质,仿佛站在眼前的人绝非她之前所认识的身份低微的寒门之女! 果真是变化巨大!就是站在她的面前,慕容晓也并未逊色。 怪不得,怪不得能够让南宫云城一直惦记,刚才南宫云城在见到慕容晓的时候那种错愕中带着惊喜,惊喜中带着仇恨的纠结目光并未逃过她的双眼,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要承认一点,那就是慕容晓的确是进了南宫云城的心!也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在初次见到慕容晓的时候会那般防备和针对,一切都是直觉!若当初在李府,李老太太等人能够下手更狠一些,那么,今日就绝对不是这番局面。 “恩。”元铭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对南宫云城的回应。紧接着便是搂着慕容晓的双肩,从南宫云城的身边走过去。 南宫云城望着慕容晓肩上的元铭的手,顿觉刺眼无比,双拳紧握,或许是冲动,他直接扣住慕容晓的手腕,冷声道:“本王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为何如今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为何出现在他的面前,又对他如此的漠视?仿佛他不过就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是否忘记,当初若非南宫云墨的插手,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放开。”元铭冷声道。面具下的双眼凛冽如刀般的盯着南宫云城。 慕容晓微蹙着眉看向南宫云城盛怒的俊颜,清冷疏远的说道:“楚王请自重。” 在二人同样清冷的声音下,南宫云城这才反应过来,竟是没有控制住情绪,他敛了敛心神,面容重归冷然,缓缓的放开慕容晓的胳膊,对沐青瑶道:“青瑶,我们走。” 沐青瑶立即随着南宫云城一同随着下人的引领进入东陵别院。 而慕容晓和元铭等人则是跟在不远处。 “楚王是不是吃错东西了,竟是胡乱的发疯?”无影低声冷笑道。 慕容晓轻声回道:“只不过是心中不平衡而已。”惠妃一人的性命来偿还娘与顾青等人的性命,又何来不平?她向来有仇报仇,并未因惠妃一人之举牵连其他人,也算是行的正。 “一切都是惠妃咎由自取,若非作恶多端,又怎能最后被皇上厌弃?若皇上相信她,那么最后就算小姐怎么算计,都不会成功。追究根本,就是惠妃太将自己当回事,也太不将他人的性命放在眼中,以为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棋子,就应该被她利用,若是反抗了,那就是那个人不识好歹。所以,最后她会失去多年苦心经营的名声以及最在乎的容貌和身份地位!”柳四娘面无表情,冷声道。 君莫月点了点头:“四娘说的对。不过也怪她招惹了主子!害的主子失去了家人。若主子是个杀人如麻的人,必定会让惠妃的家人一同陪葬!再说又并非是主子让她死的?是她自己吃不了进冷宫的苦,才会选择自杀。” “哈哈哈!杀人如麻!若不是小姐不想让我动手,我必定会让那些该死的人都下地狱!”无影双眼冒光,带着笑意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杀人狂。”君莫宇捂着额头,实在是对无影无语。 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莫要多言。”无影几人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又是朋友又是家人,他们所言所欲皆是为她抱不平。能够在这段日子里结识了他们,是她最大的幸运! 只是现在的她无法预料和防备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脱离一切控制,让她措手不及! 皆是,不是天崩地裂,胜似天崩地裂! 此时,元铭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看到沐青瑶腰间的玉佩了吗?” 慕容晓闻言,立即看向走在不远处前面的沐青瑶,在沐青瑶腰侧,一枚翠绿色的玉佩随着步伐摇动,初看过去,似乎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顶多看上去玉质非常好,具体纹路暂时还看不清。难道……“那就是?” “对。”元铭点头。幽暗的双眸盯着摇摆的玉佩,又轻轻的收回了视线。 “玉佩应该不属于沐青瑶,最起码以前不属于,我曾见过她几次,却都没有见到她佩戴过此玉佩。忽然间有了几分印象,在宫中的时候,沐青瑶腰间就佩戴了此玉佩,难道是陪嫁之物,又或者是楚王的?不过,无论是他们谁的,他们堂而皇之的佩戴在身上,就说明他们并不知道玉佩的真实含义。”慕容晓低声回道。若是被南宫云城知晓玉佩的另一方面用途,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隐藏此物以免被他人夺走。 “是,他们还不知晓。”元铭双眸越发幽暗。 慕容晓神色一紧,“但东陵风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东陵风将他们请来,莫非是要在他们的面前名正言顺的将玉佩夺去? 东陵风,一个令她同样看不懂的人,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厅。 东陵风已经落座等候。 杨桃亲自为他的茶杯甄满了茶水。 “主子,上官小姐怕是难成大事,如主子所言,上官小姐有的只是小聪明而已。”杨桃笑着说道。见过上官婉几次,更加觉得上官婉其实不过是强装聪明,其实她的心思很容易看穿,不过,上官的确是有几分特别,能够想出那么多所有人不知道只有她知道的事情,又怎会不特别? “她应该不止这点小聪明,莫要小看了她,耐心等着便可。”东陵风喝了一口茶水后,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笑道。 杨桃正欲追问,下人来报:“九王爷和楚王到了。”她只能收起疑问。 东陵风唇边笑容一敛,对下人命令道:“请!” 等几人到了大厅门前的时候听到了东陵风的命令。 宅院四周并未有任何动静,也未有太多的暗卫在暗处,一切都看起来极为的平常。 正是这份平常中透着太多的不寻常! 缓缓走入大厅,或许东陵风只是在这所宅院内短时间居住,大厅内的摆设极为简单。 分别落座后,紧接着下人动作极为利落快速的送上来茶杯茶水,以及一些点心菜品。 待下人退下去后,东陵风这才开口对着慕容晓等人笑道:“请各位前来,主要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开门见山! 慕容晓眸光微动,不免有几分意外,东陵风究竟想要做什么?并未迂回婉转,反而开口便是直入主题? 元铭神情莫测,慕容晓感觉到他并不惊讶东陵风的处事方法。 南宫云城浓眉挑起,目光审视的打量东陵风。 东陵风妖媚的容颜浮现诡异的笑容,慢条斯理的望着几人,最后目光落在元铭的身上,在见到元铭处之泰然的样子,他眸子深处微微一动,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南宫云城和沐青瑶,笑道:“莫急,此事虽然非常重要,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在两位王爷面前,本世子的事情怕也不是一件大事。” “东陵世子有话不妨直说。”南宫云城沉声道。他已察觉到几分不妙,似乎有些事情不是他清楚的,却是东陵风和元铭知晓的!而他身在此处,也绝对是牵扯到了此事中。 “九王爷想必已经猜测到了,不如九王爷告知本世子,应该如何?”东陵风对南宫云城点了点头,随后神情莫测的望着元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慕容晓神色微动,不动声色,东陵风果真狡诈。 元铭淡笑着道:“东陵世子所谓何事?” 如此镇定?在面对近在眼前的东西,还能如此泰然,果真是多年不见,元铭又有变化!五岁后离开玄燕国,有四年的时间对所有人都是空白的!东陵风查了许久仍旧查探不到关于元铭那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让他极为不安。他轻笑出声,“既然九王爷不想直言,便由本世子开这个口吧。” 众人目光皆集中在东陵风的身上,唯有元铭半阖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云城眉头皱起,他极为不喜欢被人操纵的感觉,对东陵风寒声道:“东陵世子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也请东陵世子说明你口中的重要的事情与本王有何关系?” “楚王莫急,此事的确是与楚王有几分关系。只是不知道楚王是否会割爱?”东陵风笑问。 “人或东西?”南宫云城紧盯着东陵风。 东陵风眸光深处闪过一抹笑意,他点了点头:“的确是东西,是楚王妃腰间的玉佩。”   ☆、第三十一章 惊变(1) “本妃的玉佩?”沐青瑶诧异。她低头看向腰间佩戴的玉佩,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玉佩,只不过是在添置嫁妆的时候在一家玉器店中购买的,她是看着玉佩上的花纹与玉质十分配楚王妃的身份,所以才会佩戴。区区一个玉佩,值得东陵风如此大动干戈?还需要将他们请来?再者此事与元铭等人又有何关系? 南宫云城同样看向沐青瑶的玉佩,玉佩看上去很是普通,唯一能够吸引人目光的一点就是玉质上乘,区区一个玉佩,为何东陵风会弄出这般大的动静?玄燕国内什么上等的玉没有,为何却想要沐青瑶的玉佩? 因为有些疑惑,南宫云城并未回应,而是开始打量起元铭。若只是要一个玉佩,东陵风没有必要请来元铭,并且说了刚才的那一番话,难道元铭也想要这枚玉佩? 这枚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晓心思百转千回,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心中因为东陵风的打草惊蛇而皱起了眉,东陵风此番行为和言语必定会引起南宫云城的疑心,东陵风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拿到玉佩?她看向元铭,低声道:“其中有炸。” 元铭点了点头,“且看着便是。” “是,的确是楚王妃的玉佩。”东陵风笑着应道,目光扫向玉佩,稍作停留后,又收回了目光。 “东陵世子竟然看上这枚玉佩?其实不过就是一块玉质不错的玉佩而已,几个月前在一家玉器店买到的。”沐青瑶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仍旧收起了疑惑,回道。 南宫云城道:“可否请东陵世子说说,为何会想要这枚玉佩?究竟是……有何与众不同?”他南宫云城,在青山国内,绝对不允许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过是本世子看着有几分眼熟而已,当年本世子最敬重的人曾经佩戴过与此玉佩差不多一样的。本世子记忆犹新,而本世子敬重的这个人与九王爷也认识,他自然也记得这枚玉佩。这几年本世子一直派人到处寻找,唯有楚王妃的这枚玉佩最是相似。”东陵风笑着解释道,一双细长妖媚的双眸内,流转着令人无法移目的潋滟光芒,神色间透着神秘,令人窥探不得。 他的这些话真真假假,听起来不可思议,却又察觉不到什么。 慕容晓心中冷笑,东陵风的理由的确很多。 忽然,耳边传来元铭的秘密传音,“玉佩是假的。” 果真有诈!慕容晓唇角勾起,眼下正上演着一场绝对的好戏!就看东陵风如何将这场好戏继续唱下去。对玉佩最了解的人莫过于元铭,所以他会沉默以对,原来,他是在看戏。 只是不知,东陵风在得知辛苦得到的玉佩是假的后,会如何? “原来如此。”沐青瑶点了点头,看向南宫云城,她能够想到的,南宫云城就一定能够想到,若南宫云城不让她给,她自然不能给。若是让她给,左右也不过就是个玉佩而已,她并非很喜欢,可是眼下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立即对南宫云城笑道:“王爷,当时买这枚玉佩的时候,是一对儿,两枚玉佩是一模一样的,当时想要买来送给王爷,可又觉得此物的纹路似乎只适合女子,便是放起来了。若是东陵世子觉得此物能够让他睹物思人,那么,不如青瑶将另外一枚玉佩拿出来送给东陵世子?” 此言一出,东陵风眸色微微一变。 南宫云城也有几分意外,“有两块?”他余光没有放过东陵风瞬间变化的眼神,似乎也猜到了什么,或许是让东陵风失望了!也许这枚玉佩并非是东陵风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才会失望。虽然他暂时不知道东陵风想要找的玉佩有何重要的事情,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得知。 慕容晓淡淡一笑,双眸半眯,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望着东陵风,眼下情况必定不是东陵风想要看到的!东陵风之所以将元铭请来,一是在元铭的眼皮子底下将玉佩占为己有,二是通过元铭确定玉佩是否真的,可惜,元铭至始至终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令东陵风摸不着方向,所以才会开门见山。却没想到,厚着脸皮要了,结果不过是赝品而已。 “是的,一直放在青瑶的陪嫁箱子里没有动过,差点就忘记了。青瑶这就命人前去取来。”沐青瑶笑着应道,随后又招手吩咐了她的贴身婢女回去取。 南宫云城笑道:“恩,”他再看向东陵风,“一块玉佩而已,东陵世子若是喜欢派人前去告知一声便可,无需如此盛情相邀。” 东陵风瞳眸深处幽光闪烁,转眼间,已是方才模样,回道:“本世子谢楚王,楚王妃。实在是那人极其让本世子敬重,所以才会看到如此相似的物件,就想要得到。为的不过就是过去的回忆而已。” “能够让东陵世子敬重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南宫云城眸子一转,问道。 东陵风看向一直默然的元铭,瞳眸幽暗不明,诡秘的一笑,“此人也是九王爷相当敬重之人。只是可惜,此人多年来下落不明,本世子命人寻找多年无果,就连本世子的父亲也是非常惦念此人。” 元铭神色不变,莫测的深眸淡扫了一眼东陵风。无视东陵风口中那刺探的话语。 慕容晓神色微冷,东陵风有意刺激元铭。刻意提及静王以及元铭的母亲,迫的元铭想起多年前那最不堪的过往。东陵风的心足够阴毒! “那一定是静王的至交好友。”南宫云城愣了一下,看向元铭,再看元铭与慕容晓二人,他们二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是默然,少有开口,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二人关系紧密,偶尔的眼神相会的时候,期间有着深情,他俊颜上的笑容一僵,阴阳怪气的回道。 沐青瑶妒忌的望着元铭和慕容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元铭对慕容晓的呵护,以及慕容晓对元铭的那几分信赖。二人若非有情,绝非如此。慕容晓太过好命!即使不能嫁给南宫云城,即使出身寒门,即使失去了亲人,仍旧可以活的很好!还能让齐腾国的九王爷喜爱,这辈子注定可以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不如告知本王,如果人在青山国,本王也可派人帮忙寻找。”南宫云城接着开口道。 “还是不必了,若是她想要隐匿世间,就是不想让人找到,本世子又何必扰人清静。”东陵风双眸眯起,越发细长,衬得他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的阴暗。 “的确,世间多烦扰,若是将红尘看破,便可想明白归隐山林。只是可惜,唯有到了无欲无求的时候才能做此决定。”南宫云城在短暂的深思后,盯着元铭缓慢言道。 东陵风只是点了点头。 一时间,气氛降至冰点。 无人开口。 令人尴尬不已。 慕容晓晃动着茶杯,望着茶叶打转,始终未曾喝下一口。不是怕东陵风下毒,有君莫宇在,无论是下了什么毒都不必怕,而是,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终结,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心间。 南宫云城双眼一直在看慕容晓,见她在尴尬的气氛下仍旧能够从容淡定,冷静处之,不由的更是对她好奇!几个月来,他从对她的厌恶到现在的好奇,连他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他以为因为惠妃的死,他会对她恨之入骨,可此时此刻,他发现更多的是想要占有她,他绝对不相信在她的眼中和心中都无他! “王爷,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去吧?”沐青瑶在南宫云城耳边低声道。她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看到南宫云城眼中只有慕容晓,她的心仿佛被一把剑刺穿后再刺穿! 南宫云城没有给予回应。 沐青瑶心一颤,紧咬着唇。 慕容晓放下茶杯,望着茶水渐渐的平静,她看的入迷,玩心大起,正要伸手拿起再晃动一下,却手停在半空,双眸紧紧盯着茶杯,赫然发现,茶水在晃动!她并未动,茶水怎会自己动?下意识的看向元铭,以为是他在用内力逗着她玩。结果,当她看向元铭的时候,元铭正低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底渐渐的意识到不妙。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走进别院的时候,听到犬叫,鸟在低空中乱飞,当时她没有多想,以为是这些动物见到了生人才会如此不安。 可现在…… 忽然,杯子中的水剧烈的摇晃,头顶的那盏灯也在晃动。 慕容晓抓起元铭的手,快速的说道:“快走!到空旷的地方去,地震了!” “地震?”元铭愣了一下,却未迟疑,跟着慕容晓一同跑出去。无影等人也尾随其后。 “怎么回事?怎么地在动?”沐青瑶惊呼出声,大惊失色。   ☆、第三十二章 惊变(2) 一切来的太快,房屋被摇晃的要倒塌,桌椅皆倒,各种器皿全部砰砰落地,一时间,天地摇晃,似随时都要天崩地裂!惊恐袭来,无法预料的巨变! 南宫云城紧抓着沐青瑶的胳膊几个箭步,在房屋塌陷之时终于逃了出来! 一阵尘嚣中,砰的一声,身后的房屋已经倒塌,再看向前方,大树倒塌!来不及逃跑的人,或者正在逃跑的人被一颗颗大树压在下方,或者崩裂的大地吞进了不知多少人。 刚才还处处是美景的宅院,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凄惨可怕! 仅仅是眨眼之间! 慕容晓喘着气,稳定着颤抖不停的心脏,在大自然面前,无论人类有多么的智慧,仍旧是无法与大自然抗衡! “快走,我们快走。”慕容晓紧紧抓住元铭的手,高声喊道。 四周都是人的惊叫声,她若不大声喊势必被其他的声音吞灭。 “或许还有余震。”她接着又道。刚才的地震时间只有二十秒,若非反应快速,必定已经被压在了房屋下。此刻,大地似乎还在轻微的颤抖,谁也不知道当下一波地震来袭的时候,会如何的令人措手不及! 此刻的地震,就足够的让他们措手不及! 也直到此刻,慕容晓才发现,东陵风的确是老谋深算,他们进来的时候似乎没有人看守,可因为地震的突然到来,让那些有着高深武功的暗卫皆是露出了原型! 偌大的院子里,已是狼狈不已。 “走。”元铭冷眸扫向四周,他紧紧搂着她的双肩,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若是刚刚没有防范,她没有立即察觉,他们现在或许已经葬身在房屋废墟下!只差几步! 慕容晓回头看了一眼,见柳四娘虽然狼狈但是被君莫月和君莫宇一左一右的扶住手臂,没有被倒下的东西伤到。目光所及,看到南宫云城和沐青瑶,沐青瑶面色惨白吓的不轻,瘫软在南宫云城身上。 至于东陵风,神色威严的望着四周,待见到四周一切变得狼狈不堪的时候,眼眸幽暗不明,浑然不见刚才的谈笑风生,笑里藏刀。 “太可怕了!”柳四娘怔怔的连声道。特别是看到四周来不及躲藏就被各种东西压死的人,眼前的一幕无法用形容的凄惨。 眼下的情况不过就是一个宅院,可想而知在人多的地方会如何! 慕容晓收回目光后,元铭已经揽着她的肩,快速的前行。此刻,看似安全的别院完全的不安全了! 君莫月几人紧随其后。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沐青瑶见到慕容晓几人转眼间就消失在眼前,她心中恐惧未散去,惶恐不安,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刚才的动静那么大,或许整个京城刚才都经历了这恐怖的一幕。 南宫云城面色阴沉,看了一眼前面离开的慕容晓几人,未曾深思,便回道:“跟着他们一同离开。”他们都猜测的到,刚才的动静这般大,正是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必定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他今日前来这里,只有流剑跟随,难保不会有危险。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眼前一道的黑影极快的闪过去,黑影消失之处正是慕容晓等人离开的方向。 东陵风!南宫云城不再多想,揽着沐青瑶追过去。 门前。 原本停在门前的马车此刻也都消失了,马必定是受到了惊吓发狂跑了。 “并不意外,人会害怕,动物又怎会不怕?危险来临的时候,都想着跑。”慕容晓望着眼前的情景,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很快将会有一场大雨!看眼下情况,她无法预知是否还有余震,或者更大的地震,但是即将而来的暴雨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 “慕容晓,若是与我死在一起,你是否甘愿?”元铭忽然低眸望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写着慕容晓似乎能读懂,又似乎读不懂的东西,只不过,当肩膀上传来的他的手的温度后,她笑道:“我还不想死,不过,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元铭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笑意亮光,似能照亮天际。 慕容晓余光看到无影几人脸上的沉重之色。 他们已经感知到了。 而她的不安,才刚刚开始。 东陵风等人也到了。 与此同时,大地又是轻微的颤动着,一下又一下。又停止! 四周一切都变得寂静无比。 乌云压顶,迫的人无法喘息。 与此同时,似有战马铁蹄声震撼传来。 尘土飞扬如云雾。 不知是海市蜃楼,还是真切存在。 地震过后,人的感官变得敏感,又似乎在恐惧中出现了幻觉。 慕容晓闭上双眼,仅是片刻又睁开,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幻境!平静的日子,终于是短暂的。一切的平静中,都在隐藏着一场无法抗拒的喧嚣! 尘土消散后,真切的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眼前。 没有战马。 有的只是满身杀气,手持着寒光闪闪刀剑的一群杀手。 这群杀手,早就已经躲避在四周,伺机而动。 而突然袭来的地震,就是他们的机会! 杀手人数众多。 “怎么会这样?他们是谁?”沐青瑶大惊失色,突然惊喊出声。原本以为逃出来会更加安全,毕竟外面没有房子,就连大树等物也很少,可没想到,刚刚逃出来,就被数不清的杀手包围! 南宫云城面色越发阴沉,他无法给沐青瑶答案。因他根本不知晓为何会有无数的杀手隐藏在这里!而这些杀手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他?元铭?东陵风?在青山国会有谁有如此深的谋算?能够算计到今日因为突如其来的地震?地震过后,所有的防备都是最低。或许不是因为地震,而是这些人早就有了打算! 而且…… 东陵风望着无数杀手,紧紧抿起唇。他为了防备元铭,派了数名的暗卫与元铭的暗卫较量,此刻,正是他们最为无法反击的时候!他的本意是要给元铭一点儿颜色瞧瞧,却没想到…… 元铭眼眸森然,深沉望着无数杀手,在慕容晓的耳边轻声道:“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你,隐瞒了许多的真相,不是不想对你说,而是我怕当你知道后,会厌弃我,会离开。终究是我太自私了。不该将你牵扯进深渊内陪着我共同沉浮。” 慕容晓心口一颤,紧紧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眼中只有他,“无论那些事情是什么,都与你和我无关。” 元铭眼中浮现笑意,修长带着暖意的手抚着她的脸颊,“若有可能,活着。”自他出生起,便注定不可走寻常路,所走的每一条路都必定是布满荆棘,每一个选择都在用性命来搏,直到这一刻,他发现,一旦对一个人动了情,曾经最不会让他在意的性命会变得不舍。 例如此刻。 是一场他必须面对的选择! 生? 死? 慕容晓眼前朦胧,心底的恐惧渐渐的袭来,令她不安的猜测在他看似风轻云淡的话语下渐渐的成真,“是谁?是谁?元铭!告诉我,是谁!” 在他的沉默下,慕容晓身子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她坚定而不容拒绝的说道:“我要你活着。”是谁能够只手遮天,一直隐藏在元铭的背后,想要做什么?难道就是想要元铭的性命? 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能活到现在?而面对生死的时候比她这个经历过死亡的人还要泰然?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如同现在这般,她特别的想要知道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无影,君莫月,君莫宇,必须护她安全离开!”元铭在慕容晓震惊下,敲向她的后颈,将她敲晕。随后推向君莫月的怀中。 无影泪含眼圈,“主子!”他几步上前来到元铭面前。君莫月姐弟二人也立即上前。柳四娘一时之间错愕,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望着被敲晕,眼角流出一滴泪的慕容晓,心觉不妙!那些杀手莫非只是针对元铭的? “退回去!护着她离开!本王曾对你们说过,无论任何时刻,本王的命令不容许任何人违背!”元铭双眸平静无波的看向无影等人,目光停在昏迷的慕容晓身上半刻,最后立刻收回。 而后,他背对着所有人朝前走过去几步。 与此同时,数名暗卫凌空出现,将元铭保护在中间。 无影忍着泪,从怀中拿出无论任何时刻他都谨记不能丢弃的信号弹,望着元铭的背影,他动作极快的点燃。 砰的一声,天空绽放绚丽的烟火,乌云下的天空绽放着别样的美丽。 这一切,都是主子在用性命去赌! 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主子的宿命!无影紧咬着唇,双手紧握成拳。 东陵风神色巨变,元铭竟然还有如此多的暗卫?看来,元铭早就已经看出他的打算,早就已经做了准备!不,元铭是在时刻做着准备,准备着一场又一场的生死难关!难怪!那么,就是今日事情绝非巧合,而是早就有所预谋! 南宫云城也反应了过来,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元铭而来,并非是他和东陵风!究竟元铭的仇人是谁?竟是如此大规模的暗杀! “九王爷,卑职等人奉命而来。不止要你的性命,更要慕容晓的性命。”杀手中其中一人朝着元铭走出几步,寒声道。   ☆、第三十三章 赌命 杀手气息汹汹,数不清的杀手将此从从包围。 地震过后,偌大的京城内几乎所有人都处在惊慌恐惧当中,在惊慌逃跑中看到了眼前这一场暗杀也不会多加在意,或许,元铭背后的那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暗杀成功,那么就可对齐腾国上下宣告,元铭是死在青山国的地震中。 杀手话音落下后,抬起手对他身后的杀手们下了命令,“一个不留!” 杀手面带黑色纱巾,完全遮挡住了容貌,唯独能够泄露他身份的唯有声音,又或者是他不同于杀手的气势。他在元铭的对视间,似看到了元铭眼中闪过了笑意,他皱起眉,难道元铭看出了什么?若非发现今日是难得的时机,他绝对不会未免事出差错而亲自前来,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现在竟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元铭莫测难解的眼眸只盯着开口说话的杀手,且对身侧的暗卫低声吩咐道:“竭尽全力活捉他。” “什么?还连累了我们?王爷,我们该怎么办?”沐青瑶惊慌失措,望着一群杀手,她紧紧抓着南宫云城,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相比较刚才经历的一场恐怖的地震,现在面对的一切是更加的恐怖!简直是令她难以承受! 该怎么办?能逃走吗?该怎么逃走? 南宫云城也有几分意外,究竟是谁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能够在青山国内还要杀了他以及东陵风?难道只是不想东窗事发?所以一并解决了?他面色发黑的望着元铭的背影,从挺拔而纹丝不动的背影中,南宫云城看不透为何元铭仍旧可以如此镇定泰然,完全不受杀手们的影响! 东陵风眸光瞬间幽暗,对那杀手的话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他们只是针对元铭,并不会牵连他人,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与元铭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情况实在是不乐观! 难道今日,他们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主子,看情形太过不妙,看准情势,主子能走就走,莫要管太多。”杨桃望着扑面而来的杀手,连忙说道。刚才在无影投放信号弹的时候,她也放了一个,幸好前来青山国的时候,主子在暗中带了不少的暗卫保护,如今正好能够派上用场!只不过,不知道是否能够来得及!余光间看到被打晕的慕容晓被君莫月等人团团围住保护,即使一拥而上的杀手想要杀了慕容晓,必定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更何况,元铭的那些暗卫个个强悍,面对无数的杀手也丝毫没有退缩之心,反而个个汹涌无比。 再看元铭,仍旧是纹丝不动,无形之中,似乎看到他便能感觉到眼前的性命危机绝对不会是问题,他能够应对一切。 南宫云城在杀手未曾赶到之际,抱着沐青瑶一跃而起,来到了元铭身侧,此时东陵风已是躲在这里。 几人站在元铭的身后。 东陵风冷笑望着一群杀人不眨眼,招招狠毒的杀手们,对元铭道:“这些年来,想必日日需要经历此等情况吧?真好奇,这个人会是谁?为何会如此对你,而你似乎早就有所防备,又或者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日的请君入瓮?对你而言,这是一场赌博,输了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赢了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只是可惜,你算错了今日的地震,更没有提前得知消息,没有将慕容晓安排走。若是慕容晓知道,她其实在你眼中与你想要的权力根本无法相比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在深信于你?不,或许你等不到这一日,今日,死在这里的可能性极大。” 此时此刻东陵风的话完全不是冷言冷语,毕竟,元铭的赌博也将他牵扯进来,今日的赌博最好能赢!不过输赢,他们彼此心中都没有数,谁也不知道,救兵是否能够在最快的速度经历地震后赶过来。 元铭目视前方,前方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人的血散在空中,东陵风的话随风入耳中,厮杀声中,他侧目看向东陵风:“别院内应该有机关吧?” 东陵风神色微微一变。 “东陵风,你自小就有一个习惯,喜欢到处挖地洞。从前用来养耗子,如今或许真的能够派上用场。”在如此严峻的时刻,元铭的嘴角还能够扬起一丝笑容。 地洞?那些绝对不是简单的地洞,是地道,足有一千米,可通往山中完全隐秘行踪。地道的存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如果碰上了危险,那么就绝对能够派上用场。若非元铭提及此事,东陵风差点就忘记了,虽然这是青山国的一处简单的别院,可仍旧是有地道的。 “你想要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东陵风一下便看穿了元铭的意图。元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等待这一日的到来元铭不知等待了多久。那么,元铭忽然对他说出这一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慕容晓。 因为刀光剑影,厮杀声太大,在一侧的南宫云城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讲些什么,隐约间听见地洞二字。 因身侧的沐青瑶已经被吓晕过去,他需一边扶着沐青瑶,一边防备四周,多少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幸而此刻,元铭和东陵风的暗卫个个武功高强,能够与杀手一较高下。只是,杀手太多了?层出不穷,如此情况,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杀手们似乎服用了某种东西,每一个人都是超乎想象的勇猛,且不怕疼痛的攻击。 “无影,莫月,莫宇,你们听我说,我是一个累赘,没有武功,跟着你们只会让你们分心。一会儿你们只需要找机会保护小姐逃出去,无需管我。我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捡到了,其他的绝对不会强求,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小姐能够平安的活下去,你们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柳四娘望着黑压压的杀手们,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这些人是领了命令要杀九王爷和小姐的,能够安全的逃出去的机会十分渺茫,但是她相信无影他们。 君莫月与君莫宇沉默,他们无法回应柳四娘的话,因在最危机的时候,他们唯一做的只能是保护小姐!这不仅仅只是王爷的命令,若是真到了危及的时刻,他们必定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小姐活下去的希望。 无影则是红了双眼,满身的煞气,他提着大刀,大吼出声,出手几招杀掉一个又一个的杀手。他绝对不会让慕容小姐有事,也绝对不会让王爷有事!“一群杂种!” “多年前,你欠本王一件事。”元铭眸光陡然间锐利的逼视东陵风。令东陵风瞬间有几分难以招架。 东陵风挑着眉,面色微微发白,冷笑道:“原本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开口,既然你开了口,本世子自然不会违背承诺。很好,从今日开始,本王再也不会欠你什么!”一向心肠冷若冰山,就算是万人死在眼前都不会眉头皱一下,神情有一丝变化的元铭,今日竟然会对区区一个女子动了真情,且在最关键时候想到的是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个女人活着! 他黑眸中光芒涌动。 此刻,情况越来越严峻。 东陵风望着四周,双眉紧蹙,情况太过不妙!果真是赌博! 他看向南宫云城,道:“等一会儿本世子的暗卫到了后,楚王跟着本世子一同走。” 南宫云城眼眸闪了一下,看了一眼元铭后,点了点头。 也许只是眨眼的时间,地上尸体一片,血流成河。 血肉纷飞。 暴雨突然袭来。 冰冷的雨水如同石子一般砸在身上,冷,疼?在面临生死难关的时候,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沐青瑶被冰冷的雨水浇醒,在看到眼前的凄惨场面的时候,连连惊叫,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闭嘴!”南宫云城怒喝一声,面色阴黑如天空的黑云,骇的沐青瑶再也不敢胡乱大叫。 被打晕的慕容晓被君莫月和柳四娘紧紧抱住,在他们一群人的保护下,无人能伤到慕容晓。 君莫月冷静的望着四周,等待一个能够护着慕容晓离开的时机。 救兵何时会到? 谁也不知道。 若是没有地震,或许再有小半个时辰赶到这里。 可地震了。 这是一场与命运作斗争的赌博! 可是,他们谁都不会畏惧! 不知过了多久,在已经陷入麻木的厮杀声中,一群人突然出现。 当东陵风看到出现的一群人的时候,眼中亮光一现,立即一跃而起来到君莫月几人的面前,低声道:“带着慕容晓跟着本世子走。” 君莫月愣了一下,看向元铭时,见到元铭点了一下头。她立即对无影和君莫宇道:“跟着东陵世子走。” 紧接着东陵风的那些突然前来的暗卫在他们的后方形成了一道墙,完全的隔住杀手们的视线。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足够他们利用这么一点儿的时间重新进入别院内! 元铭回眸,漆黑的眼眸看到的只是佳人的裙摆,一瞬的极致温柔,转眼间面对杀手时的,蚀骨冰冷! 赌命正式开始!   ☆、第三十四章 该防备的是谁 南宫云城紧抓住沐青瑶,而沐青瑶也完全不敢放手,奋力奔跑。 后方已经变成一片血海。 在大门被关上之时,一截残臂卷着血沫掉落眼前,惊恐的红血白骨,却无人为此恐惧大喊,因为这一幕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一样是难以相比。 柳四娘面色发白,若非君莫宇紧紧抓着她跑,她绝对不会跟上,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她低头望着慕容晓,紧紧咬着嘴唇。 杀手在发现慕容晓消失后,蜂拥而上,分成两批,一批全力杀元铭,一批追慕容晓等人,但是,基本上元铭和东陵风的暗卫大半都守在大门前,挡住了杀手的路,短时间内帮助了东陵风等人进入地道离开的时间。 大暴雨越来越大,每个人的视线都有限,杀红了眼,或许连自己人都看到不那么真切。 元铭神色冰冷骇人,在以为杀手即将靠近他的时候,他不知何时执在手中的剑刺出去,一剑入心脏,鲜血噗嗤飞溅。 “快点!快点杀了他!”人群中,杀手的头领高喊道。 大暴雨实在是来的太过蹊跷,阻拦了他们的视线不说,也给与了敌人能够离开的机会,实在是太过可恨! 再看风雨中,尽管身上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但仍旧是气势磅礴,无需言语一句,却能震慑住但凡是想要靠近他的人。 如此一个无法掌控的人,更是一个不可轻易除去的人!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出手杀了他! 元铭冷若万年寒冰的黑眸淡淡的望着那名杀手,嘴角现出诡异的笑容,大雨连成的线似乎将他那诡异的笑容切断,更显震撼诡异,不曾言语,胜似千言万语。 那杀手浑身一颤,不知道是雨水太冷,还是元铭的那诡异的笑容他浑身发颤,总之他的心底正渐渐升起一阵阵的不可控制的恐惧。 此时,已经过了一刻钟。 东陵风等人逃亡的时间完全够了。 眼下,剩下的就是拼命!赌命! 时间悄然流逝着,一个个暗卫倒下,剩下的暗卫仍旧骁勇善战,不曾退缩! “为了王爷,杀!杀!杀!能杀一百,就绝不杀九十!尽情的挥舞大刀,砍下他们的头!刺穿他们的心脏!挖出他们的肺!” 一声声,响彻云霄。 人少如何? 注定是死局如何? 人生在世,谁能保证永久不死? 他们不怕死!杀!保护王爷!如今唯一留存在暗卫们脑海里的只有这唯一的信念。 杀手们皆是一阵,难以置信,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占了上风,虽然他们死了不少的人,同样对方也则损了许多人,相比较之下,他们想要成功杀死元铭绝对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谁都以为,在败局面前,这些暗卫会畏惧,会退缩,可全然相反,即使只剩下几个人,他们仍旧是越战越勇! 一切的一切,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如神氐般的男子,肩膀上的殷红,他受伤了! 鲜血红了眼,冰雨成了血雨。 注定,这片土地将铺满一具具尸体,鲜血。 …… 当慕容晓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四周一片阴暗,她神智尚不清醒,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为何身在此处,背着她的人在狂奔,阴暗的道路上脚步声错乱,一同狂奔的人最少五人。 突然,混沌的大脑猛地一阵巨响。 元铭! 她身体僵硬,心跳加快,期待的对背着她的人开口,“元铭?” 是他吗? 他们在逃跑对吗? 他打晕她,就是为了让她不必担忧他,只是如此对吗? 慕容晓突然清醒开口,令背着她狂奔的无影触不及防,再反应过来,她清醒后呼唤的名字是元铭时,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他忍耐着情绪,低声回道:“小姐,我是无影。主子……主子……没有跟我们一起。” 闻言,慕容晓心口颤抖。刚才那不切实际的期盼终究落空!元铭未免她执意留下将她打晕,送她求生之路,而他却留在原处! 他这是在赌命! 他可知道,成功的几率不大? 他就这么撇下了她? 她紧闭双眸,渐渐冷静。 “小姐?会没事的,主子会没事的,小姐也不会有事的,放心。”无影虽然在奔跑,但是仍旧是气息平稳,即使背着慕容晓已经在地道中跑了将近半个时辰,仍旧是体力旺盛。 “小姐醒了?小姐是在担心王爷吗?小姐请放心,王爷一定会没事的。”君莫月听到慕容晓的声音后,黑暗中,她对慕容晓说道。虽然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可她的心却并不平静,王爷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每一次都是死局,可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应该可以化险为夷,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柳四娘回眸望着后方,因为进入地道的时候没有拿着火把,所以她回头也看不到慕容晓,只能听到脚步声,她忍了忍酸涩的眼眸,泪光闪闪的说道:“小姐,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们都想什么呢?王爷是谁?无论遇到任何危机都可以迎刃而解,区区几个杀手也想杀王爷?未免太过痴心妄想!去想王爷的安危,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别到时候王爷没事,而我们有了事儿。”君莫宇语气吊儿郎当,看似完全不在意,实则怕是他也在害怕不已,为今之计,也只有自我安慰。 慕容晓唇角勾起,混乱的思绪在短暂的时间内渐渐地平复,她低声道:“无事,无影放下我,我与你一同跑。”无影扛着她毕竟更费力气,如若一会儿遇到紧急情况,无影也可保留力气到时候全力以赴。 “不用,小姐不重,这点重量也不过就是多了一把剑的重量而已,地道里到处都是石头,若是采不稳很容易跌倒。”无影立即拒绝。地道里如此阴暗,不止有石头,还有水坑。主子必定舍不得小姐受此苦。 慕容晓不再多言,静默下来,无人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跑在后面不远处的沐青瑶,早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是靠着强烈的求生信念支撑,她自然是不敢让南宫云城背着,地道里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她跌倒了不知道多少回,南宫云城和流剑一人抓住她一个胳膊,却仍旧是让她受了伤,且更是累的要虚脱,又听到前面慕容晓等人的话,心中一阵妒忌,那个无影从进了地道就背着慕容晓,这一路不仅飞快的跑在前面,更是在不小心要跌倒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让慕容晓碰到地上,她难以相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忠心的人!而且无影还是元铭的人,并非是跟随慕容晓的! 或许此刻觉得应该能够逃出去,沐青瑶的心也不似刚才那般恐怖,反而生了醋意,在后面喘着粗气,冷笑道:“九王爷为了你能够安全逃生,而你在醒来后不是回去看看九王爷如何了,却是心安理得的继续逃走,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是铁打的,还是真的无情!若我是九王爷,必定会对你心存恨意。” “闭嘴!”南宫云城厉喝一声。 慕容晓完全没有搭理,她不是无头无脑的人,若是失去理智执意回去,就会辜负了元铭的一番安排,同样她更会为元铭招惹来麻烦。就在刚才清醒的一瞬间,她恨不得立即飞奔回去,想要去求证元铭是否还活着。 可是,她万万不能。 或许,她该愚钝一些,不顾一切的回去。 这也只是或许,她绝对不会给自己机会成为累赘,更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若是,她有所防备,没有被元铭被敲晕,那么,她一定会劝他莫要去赌。 沐青瑶难堪至极,南宫云城竟然为了慕容晓而如此呵斥于她,令她颜面尽失! 南宫云城对沐青瑶失望透顶,曾经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沐青瑶如何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在如此特殊情况下,仍旧能够如此尖酸刻薄?且刚才质问慕容晓的话实在是愚蠢之极!若是慕容晓当真跑回去,岂不是令元铭分心?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去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否则换来的将是无法想象的危难! 他不由的再次寻声看去,虽看不清慕容晓,却不知为何能够体会到她的心,她隐忍坚强,面对危险不惧怕,面对繁华不贪图,时刻都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如此女子,若是远观不了解便罢了,一旦了解,便是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 片刻失神,突然间惠妃死在眼前的情景跃然眼前,南宫云城不受控制的心渐渐平复。 “前面快到了。”东陵风走在最前面,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丝的光亮,他立即开口对后面的人说道。 听闻东陵风的声音时,慕容晓微微诧异,无影低声解释道:“这条地道是东陵世子的别院内挖出来的,主子为了保你平安离开,便让我们跟着东陵世子一起逃出来。” 尽管他们对东陵风都有着极深的防备,可到了紧要的关头,即使防备再深,也是要赌一赌的。 慕容晓点了点头,“恩,一切小心。”东陵风行事诡诈,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有太多不受控制超出想象,尽管此刻东陵风有些狼狈,但无法避免东陵风令生阴谋。 “我真的好羡慕慕容小姐,慕容小姐能够得到九王爷的真心相待,完全是让天下女人羡慕妒忌。”杨桃受了伤,体力有些不支,未免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她开口讲话分散一些注意力。 “杨桃姑娘也是不错,能够有幸伺候在东陵世子的身边,想必羡慕杨桃姑娘的女子也有很多吧?”柳四娘开口回道。面对这些话里藏刀,处处想要挑拨离间的人而言,无需慕容晓浪费口舌,她便可处理。 听言,杨桃得意,东陵风身边的确有很多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与她相比,无论东陵风去往何处,她都会伺候在侧,且深受重用,自然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只是,她还想要的更多,却不敢奢求更多。柳四娘的一席话令她又陷入了沉思纠结之中。 地道中毕竟没有多少的氧气,且还有如此多的人,在这里已经行走了许久,想到这里,慕容晓对柳四娘几人低声吩咐道:“注意呼吸,莫要大口喘气大口呼吸,也莫要多言,前面马上就应该到地面了,坚持住。” 前方东陵风听闻慕容晓的吩咐,眸光微动,回眸看去,似在黑暗中能够看到慕容晓般,目光停顿了一会儿后才收回。 果真,看到光亮,就等同于看到了希望。 走上几个台阶,在东陵风,南宫云城等人的合力之下,推开厚重的石门,大片的泥沙土片飞落下来,呛得人连忙掩住口鼻。 外面还在下着雨。 天色阴暗,仍旧是乌云密布。 莫非已经快入夜了? 竟然过了这么久? 一个接着一个走了上来。 他们此刻身在之处乃是山顶,遮掩住地洞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头,难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没有谁会有那个闲心浪费力气推走巨石,也难怪刚才他们一路走的时候总是在走上坡的路。 “太好了!终于出来了!”沐青瑶惊喜不已,望着雾蒙蒙的山顶风光,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的喘口气了!那些杀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会顺着地道走向这里! 尽管现在下着雨,雨水冰冷的浇在身上,透着丝丝的寒冷。 众人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接下来该怎么办?王爷,我们下山回府吧。”短暂的寂静过后,沐青瑶立即对南宫云城说道,除了楚王府,外面的任何地方现在看来都是不安全的,没准再过一会儿就会有时杀手追过来,到时候他们想要在逃只怕是做梦了! 南宫云城冷冷的看了一眼沐青瑶,“回王府?在还未清楚王府内是何等情况的时候,贸然回去只会是送死。” 沐青瑶面色发白,被南宫云城的冷漠彻底伤到了心,她忍着眼中几欲滚落下来的泪水,心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他竟然对她这般冷漠,这般不耐烦!只要有慕容晓存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就追随慕容晓,而后对她冷言冷语,他可曾想过,这样会伤了她的心?她真心待他,所想的一切都是他,可他的心里却渐渐的没了她!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只当她是妹妹? 不,都是因为慕容晓,若无慕容晓,南宫云城不会这般待她!南宫云城可是她的云城哥哥,以前待她那般温柔!她双目闪烁着狰狞的恨意望着不远处的慕容晓,凭什么慕容晓不仅得到元铭的真心对待,又能够让南宫云城用心?凭什么!一定是慕容晓太过狐媚。 对! 狐媚! 且看今日的慕容晓,姿容不同与往日,肌肤白皙如雪,五官精美,哪里是以前的黄毛丫头? “小姐,楚王妃一直在看你,那眼神看着着实令人不喜。”柳四娘不经意间见到了沐青瑶那满含恨意的眼睛,顿时皱紧了眉,低声对慕容晓说道。 闻言,慕容晓眸光微动,轻声回道:“无需管她。”她转眸看向山顶的四周,不知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还是要入夜的关系,四周雾蒙蒙的,眼睛所到之处,只能看到几十米,她蹙紧了眉。 “主子,怎么了?”君莫月低声问道。 慕容晓神色严肃,双眸半眯,“有些不妙。” 君莫月立即防备的看向四周,再感觉一番后,她摇了摇头,“主子,百米之内应该没有什么会武功的人,应该没有追过来,此刻在山上只有我们几个人。” “说说你察觉到了什么。”东陵风走过来,妖媚的眸子半眯着盯着慕容晓,眼光出奇的炙热,也是出奇的暧昧不明。 慕容晓淡扫了一眼走近的东陵风,略微沉思片刻,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东陵世子,我或许该防备的人是你。” 东陵风眼眸邪魅的波光一闪。 …… 地震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但京城内的百姓仍旧是惶恐不安,再也不敢待在房屋中,就怕倒塌了再也逃不出来。 住在客栈的上官婉初遇地震之时同样是惊慌不已,她随着客栈的人跑出来,大街上,都沾满了人。 在她跑出客栈的同时,客栈瞬间倒塌。 四周房屋都已经倒塌。 惊慌失措,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上官婉都未曾经历过地震,只从电视上看到经历过地震后的惨状和死亡,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恐惧万分,如若她不幸死在地震,不知道老天是否还会眷顾她让她再一次穿越?又或者如果穿越过的身份比不上现在,又该如何?现在虽然也要面临很多困难,但是她却不想再死一回。 收起惊慌,她发现不再地震,忽然想到今日元铭和慕容晓都去了东陵别院,不知道情况如何,若是她能够尽快赶到,那么,就能借此机会让元铭更明白她的心。 她们路径之处皆是沾满了人,四周各种东西倒塌,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而且又下起了大暴雨,她们一路顶着雨艰难的走过去。等到了别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天色渐暗,快要入夜了! “小姐,刚才的地震好可怕,若是小姐没有视线发现一些端倪,我们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晴玫一想到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 上官婉勉强的笑了笑:“的确是可怕,幸而不是晚上,若是在晚上我们都熟睡的话就是必死无疑。” “小姐,快到了东陵别院了,不知道九王爷和东陵世子现在情况如何。”晴玫指着前方道。模糊的前方隐约看见一处宅院。 上官婉立即提起了精神,深吸了一口气,“过去后,切莫多言,跟我一起救人。” “救人?” “地震过后会有很多人受伤需要及时救治。” 晴玫立即点头应道:“好!我知道小姐是想要让九王爷知道,你费尽辛苦前来,其实就是为了能够确认他安好,同样也想救其他人。” 上官婉点头称赞,“对。” 可是…… 一切都是令她们难以置信。 等她们带着雀跃和期待的心走近的时候,看到眼前情景顿时面色惨白,双腿发软,难以置信! 别院门前,无数的尸体! 每一个尸体身上都是血,到处都是残臂,头颅,地上的泥土都被染上了血,黑色的大地都被染成了大地!眼前情景实在是太过骇人! 这不是地震后的结果! 这些人可都是死于刀剑之下! 若是将这些人的尸体摞在一起,必定会是一座小山! 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小姐,为什么这么多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晴玫惊叫。 上官婉面色惨白,在看到眼前情形之时大脑一片空白,难以形容的恐惧从脚底蹿升,她恍若身在冰窖之中,感觉到的只有无边的恐怖,她摇着头,“一定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九王爷和东陵世子他们会不会出事了?我们用不用去看看?”晴玫浑身颤抖,小声的问道。 闻言,上官婉连退几步,不断摇头,“晴玫,我们不能过去,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这是一场刺杀,或许他们都死了!你看,大门大敞开,门口都堆满了尸体,这么多人或许当中就有他们,我们绝对不能过去,或许……或许还有危险。晴玫,我们走,我们必须立即离开!”上官婉唇色发白,没有多想,在这一刻,她绝对不能以自己的性命做堵住,她必须尽快离开。 晴玫浑身不断颤抖,眼前情景太过骇人了,留下来或许会连累自己,可是……“可是,小姐,若是九王爷他们还活着又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就此放弃了,以后怕是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或许九王爷他们活下来的希望是渺茫的。 “晴玫,莫要再多言,我们走!”上官婉不容晴玫继续言语,她望着眼前一堆的尸体,已经察觉到了不妙,若是为了赢得元铭的心,她就因此遭遇了危险,怕是追悔莫及!若是元铭真的还活着,她以后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上官婉离去时几乎是用跑的,晴玫见状,连忙追着上官婉离开。 二人惊恐仓皇逃跑。 同时,从一颗大树后走出来二人。 两个人分别是江子荣和江子霏。 他们同样是刚刚到,当经历过一次恐怖的地震后,他们先是去了赵家别院,结果得知元铭前来东陵别院一直未归。所以,他们一路赶来,可没想到见到的竟是眼前这番凄惨的景象!遍地尸体!全是血腥! “这是一场暗杀,在地震过后趁其不备的暗杀。”江子霏面容苍白,沉默片刻,轻咬着唇说道。 江子荣点头,“恩,而且是一场耗时极久的暗杀,或许还有活着的人,或许还潜藏着危险。” “哥,九王爷还活着吗?”江子霏欲要走过去,想要进入府中看看,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人活着。“对了,还有云城,他也前来别院了。” 江子荣沉默,摇了摇头,“子霏,或许他们都死了。若是东陵世子还活着,怎会大门敞开?怎会没有人清理尸体?九王爷,楚王,还活着的可能极为渺茫。” 江子霏面容更加苍白,她摇着头,想要走过去,便被江子荣紧紧抓住了,“我刚刚说过,里面或许有着潜藏的危险,过去等同于送死,我们走。” “可若是他们只是受伤了,我们或许能够帮得上忙。”江子霏皱着眉,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江子荣不容江子霏拒绝,冷声道:“你该知道,我们来晚了,凭着你我二人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想要做的也将是有心无力,我们该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青山国京城刚刚经历过一场巨大的磨难,在短时间内不会恢复平静,这个时候必定极为混乱。若是元铭已死,齐腾国内必定还会发生很多事情,我们需要尽快回去。”原本,江家的打算是通过元铭,让江家在将来代替王家,这些年来王家处处打压江家,江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若是不尽快想到方法,或许会被王家吞灭。 如今,他们必须做好元铭已死的打算! 江子霏闭上双眼,忍着心中突然涌现的悲痛,她想要救的其实只是南宫云城,尽管这辈子她与南宫云城不可能了,可她仍旧是不忍心见到南宫云城死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不能做决定,只能忍痛离开。 只是,究竟是谁下的杀手?究竟想要杀的人是谁? “你在猜测如此多的杀手,究竟目标是谁?其实不必猜测,他们的目标是九王爷。”江子荣扫了一眼江子霏的神色,一眼便看穿了江子霏的心思,他凝望着前方,冷声说道。不是他冷心绝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改变,这是他必须去做的。 “九王爷,原来是九王爷……”江子霏轻轻念着,失魂落魄。杀手下手狠辣,绝对斩草除根,未免出现差错,肯定是连东陵世子和南宫云城等人一同杀了! 怪不得,会有眼下如此骇人的场景! …… 山顶。 随着慕容晓话音落下,伴随的是东陵风的沉默。 南宫云城不解慕容晓的话究竟是何意。 “慕容小姐,莫不是想要过河拆桥?若无世子在前方领路,我们现在还在别院内,请慕容小姐千万别忘记了,是因为九王爷招惹来杀手,我们才会逃难于此。我一向敬佩慕容小姐,可刚才慕容小姐的这一番话,未免太过伤人心了。”杨桃眼珠子转了两圈后,一脸的冷笑,开始指责慕容晓。 沐青瑶看准时机,也开口指责道:“慕容小姐,的确是太过不对。我们刚刚劫后余生,你怎能如此指责东陵世子?东陵世子怎会害你?”想不到看似聪明的慕容晓,现在竟然会如此愚蠢! 南宫云城这一回并且呵斥沐青瑶多言,而是同样目不转睛的望着慕容晓。 东陵风邪魅眼眸中的炙热未曾减退,相反在望着慕容晓时,那妖媚容颜如同蔷薇花绽放,极致妖冶,唇边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又走近几步,笑问:“所以,你该知道接下来该朝着何处走,要听从本世子的命令。” 慕容晓波澜不惊,神色间出奇的从容,她缓缓笑道:“还做了什么手脚?” 东陵风感觉到少许意外,不过在望着慕容晓看似清澈,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底的眼睛,邪魅笑道:“除了你,楚王,以及楚王妃之外,你身边的这几个人在地道的时候,中了蛊毒。” “什么?!绝对不可能!”君莫宇难以置信。他未曾察觉到一丝异样,况且他和君莫月百毒不侵,怎会中了蛊毒?显然是东陵风胡言乱语! 慕容晓眸光一暗,深知东陵风绝非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本世子自有办法让百毒不侵的人不知不觉间中了蛊毒,若是你们不信,大可运气看看。”东陵风笑望着几人笑道。 无影默默运气,却发现经脉全部堵塞,难以运气!君莫月和君莫宇同样如此!至于柳四娘,因为没有武功,唯一的感觉就是身上没什么力气。 突然间,远方天空绽放短暂的火光。 那是信号弹。 东陵风见到信号弹之时,眼眸幽暗如夜,良久,回眸看向慕容晓,诡异的笑道:“元铭死了。”   ☆、第三十五章 变 “元铭死了!” 东陵风诡异的笑容如同一把磨锋利的剑,只是刀光便可杀人于无形。 他带来的消息比之刚才宣布无影等人中了蛊毒更要震撼! 在他们还未来得及笑话不知何时中了蛊毒的消息时,无疑,东陵风此刻宣布的元铭已死的消息,如同炸弹,砰的一声,击碎了所有的希望和心里防线! “绝不可能!你在胡言乱语!想不到玄燕国的堂堂静王世子竟然会口出胡言,主子一向有逢凶化吉的本领,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人害死?你莫要诅咒主子!否则,我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你!即便中了蛊毒又如何?休想利用我们达到目的!你一定是在用诡计!小姐,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无影愤怒至极,双眼爆红,不顾体内堵塞的经脉,起身,执起剑,一身无惧的杀气,只要慕容晓一声令下,他必定会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怎么也要杀了东陵风! 君莫月面色冷沉,煞白如纸,支撑她一路走到现在的信念土崩瓦解之时,令她难以承受。“不,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王爷绝对不会有事!王爷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怎么可能出事?东陵世子,你诡计多端,不仅在我们毫无防备之时下毒,如今又企图用假消息让我们伤心,究竟意欲何为!” “王爷一定不会死!”君莫宇紧紧咬着牙,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在他心目中如同神一样存在的王爷会死!虽然刚才的情况特别危及,可他仍旧是不相信! 柳四娘紧紧抱住慕容晓,她忍耐着身体上的疼痛和无力,害怕慕容晓难以接受现实,这样的打击,为何要在慕容晓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这是为什么?老天怎能如此残忍?为何要如此残忍!难道还觉得慕容晓经历的不够多?!“小姐,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没有亲眼见到,消息就绝对不是真的,我们千万不能中了计。” 慕容晓雪白的肌肤不知是因为天冷的原因而苍白,又或者是因为难以接受元铭死亡的消息,肌肤无丝毫血色,惨白的下人,而她的双眸,漆黑的瞳仁中映射的影子也是虚空无焦点,仿佛,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没有任何景象和事情能够入了她的眼! 无人能感受到她此刻内心的苍凉痛楚! 更无人能体会到,此等痛处并非大吼大叫,疯狂发泄而能表现出来的。 一切似在她看似极其平静,却又似乎有着天崩于眼前的绝望。 她的沉默,或许只有她懂。 柳四娘忍着泪,别过眼,不敢去看慕容晓的眼睛。她太清楚,慕容晓现在所承受的比她想象的要多,元铭已死的消息多半是真,东陵风没必要撒谎,毕竟,元铭是否活着的消息在很快的时间内将遍布天下,而东陵风接下来想要做的,他们猜不到。 在他们的身上下毒,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让慕容晓听令于他? 不远处沐青瑶听到东陵风的话后,不由得眉飞色舞,心悦不已。想不到东陵风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那个嚣张的下人下了蛊毒,如今慕容晓想要依靠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痴心妄想了,东陵风此举怕是要利用慕容晓做某件事情吧!当她正为此窃喜之时,天空的烟花昙花一现,紧接着东陵风又说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元铭已死!自今日开始,慕容晓的靠山没了! 沐青瑶的心从未有过的畅怀,慕容晓身份低微,太大的福分根本承受不起!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她侧头看向南宫云城,瞧着南宫云城正失神,神色微变,她怎么忘记了,元铭已死,南宫云城必定是有了其他的心思,难道是想要重新将慕容晓留在身边? 这绝对不可以! 南宫云城抬首看向慕容晓,眼中闪烁着光芒,沐青瑶看到之时,心猛的一颤,不,绝对不可以! “若是有朝一日,我心爱的人死了,我必定不会苟活。慕容晓,你既然伤心,为何不从这里跳下去去陪九王爷?若是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怀疑你对九王爷是否真的用了心。”沐青瑶心生一计,立即对沉默的慕容晓讽刺说道。一个女人一旦失去了可以依靠喜爱的男人,必定是最伤心和毫无防备的,这个时候,只要稍微加把火,恐怕就能让慕容晓完全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不是她心肠狠毒,是慕容晓的存在,已经让她不得不想法子应对!她无法承受失去南宫云城的后果,更不想看到南宫云城对慕容晓动心,而将她抛之脑后的画面。 在她期待看到慕容晓听闻她的话后跳下悬崖的时候,突然脸颊传来剧烈的疼痛,耳光的声音比雨声更大,令她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云城,“你打我!”尽管他们之间到了现在出现了很多的裂痕,可他顶多也就是对她冷淡一些,可却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当着众人的面打她! 就为了慕容晓! 因为她刚才的那番话! 他怕慕容晓真的如她的话然后去殉情,所以才会下手如此之狠!她口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血,大脑昏昏沉沉,她忍不住泪如泉涌,“云城哥哥,你是否忘记了究竟谁是你的妻?我可是你的妻!你为了一个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的女人打我,云城哥哥,从什么时候后开始,你的心里完全没了我?”她绝望的坐在地上,抬头绝望的看着南宫云城。 南宫云城神色冷然,沐青瑶的声泪指责下,他的面色更为阴沉,“若早知你表面的善良是伪装的,本王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楚王妃!若不想让本王对你更加厌恶,从现在开始,闭嘴!” 此时此刻,在南宫云城的眼中,沐青瑶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惺惺作态,不堪入目!他余光扫向慕容晓,发现慕容晓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沐青瑶的话,甚至说,此时此刻,在慕容晓眼里,看不到什么,听不到什么。 想到这里,南宫云城心中不是滋味,即使不想承认元铭在她心中重要的位置!有朝一日,他会让她忘记了元铭! 突然,南宫云城想起了东陵风,立即侧目看向东陵风,到了现在,他才想起东陵风从刚才到现在所展现的不同寻常之处。在别院内,早有地道,且刚走出地道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东陵风不动声色的对跟随慕容晓的那几个人下了蛊毒,却除去了他和沐青瑶,种种迹象表明,东陵风的目的是慕容晓! 从什么时候开始,东陵风决定谋划此事的?是从突然出现的杀手开始,还是更早? 不对,东陵风在见到门外都是杀手的时候,一样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显然他也十分意外,那么就是从逃跑的时候?可是,元铭已死,他煞费苦心对付慕容晓,会有什么目的?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东陵风忽然说道:“若是休息够了,我们就下山吧。” 下山? 南宫云城微蹙着眉,冷声问向东陵风:“下山后,你欲去往何处?”其实他想问的是,他向无影等人下蛊毒究竟意欲何为? 下山后,将要做什么? “楚王下山后可直接回楚王府,相信现在京城内乱成一团,青山国的皇帝需要楚王相助处理一系列棘手的事情。至于其他,与楚王并无干系。”东陵风眼中带笑,温和有礼的说道。 南宫云城点了点头,的确,从地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具体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形他还不知晓,必须尽快赶回去看看情况。 只是…… 他看向慕容晓微微蹙起眉头,走过去,低头看向沉默无言的慕容晓,沉声问道:“元铭已死,你应该还未想好接下来该如何,不如随本王回楚王府,日后之事再做打算。” 东陵风邪魅的眸子微微一动,唇角扬起阴柔的笑意,“至于她将去往何处,与楚王并无关系。据本世子所知,你与她有着血海深仇,莫不是想要囚禁她用来报复?楚王,时候不早了,还是尽快下山吧。” 沐青瑶焦急不已,尽管怨恨南宫云城刚才打了她,可却在听闻南宫云城真的开了口要慕容晓的时候,她已顾不得其他,捂着还在疼痛的脸颊,乞求着别让南宫云城如愿!果真,东陵风费尽心思打算用那几个人牵制慕容晓,又怎能让南宫云城带走慕容晓! 而她又何必太过担忧!其实不过就是自己吓自己而已,等这段日子过去后,她必须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绝对不能让慕容晓的影子一直跟着她,也不能让南宫云城总是惦记着慕容晓,否则,她日后岂不是要整日活在痛苦之中?她是沐青瑶,从小到大就没有认输过,她是宰相之女,身份尊贵,岂能输给寒门之女?她望着慕容晓,眼神犀利狠厉。 南宫云城浓眉紧蹙,盯着东陵风半响。 “小姐不会跟任何人走,若是想要在此时欺负小姐,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左右我也不过就是经脉尽断而亡!”无影站起,常年来只属于他的狠辣逼人的杀气迎向东陵风和南宫云城,主子虽然死了,但是他未曾忘记过自己的任务和承诺,他绝对不会让人伤害慕容晓! “对!小姐想要去何处,由小姐自己做决定,你们无权为小姐做决定!”君莫宇面色发白,他暗地里运气,发现果真是中了蛊毒,究竟是什么蛊毒?为何连他都无法察觉而且中了招?如此看来,东陵风早就有所预谋! 君莫月冷笑三声,接着道:“东陵世子,你究竟还想要做什么?” 柳四娘只是望着东陵风和南宫云城不曾出声言语,她在等着慕容晓的决定。慕容晓虽然遭受巨大的打击,或许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慕容晓足够坚强,也足够理智,一定想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慕容晓的了解!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会站在慕容晓的这边,无论慕容晓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听从支持。慕容晓一定会从悲伤中走出来的,一定会的!就算九王爷已死,可慕容晓还有他们! 想到这里,柳四娘突然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可能!知道东陵风为什么要向他们下蛊毒了! 站在眼前的东陵风,看似见人就笑,可这笑里绝对是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晓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没了九王爷,慕容晓会隐居山林,过着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简单的生活,绝对不会阻碍其他人的路!可偏偏东陵风想要做的就是毁掉这一切! 东陵风太过可怕! 几个人同时看过来的防备和似乎要虽是攻击的眼神,东陵风不怒反笑,而且语声极为轻柔,“何必如此焦急,稍后你们便会知晓慕容晓的选择。”此刻东陵风无比庆幸,慕容晓并非是个愚蠢的人,对一个聪明的女子而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冷静的想好接下来要走的路,和该走的路。 他将目光落在低眸不知在想什么的慕容晓,从听闻元铭的死讯到现在,反应令他诧异不已的慕容晓。 究竟这个女人在想什么?看不出她因元铭的死万分痛苦之状,实在是太过不正常。 难道? 难道她将一切都隐藏在心了?所有的悲伤之所以没有表露出太多,是因为她这长时间的沉默都在消化着元铭死亡的消息?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在面对悲伤痛苦的时候,能够做到如此的泰然,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若非对她和元铭间的事情有几分了解,那么,此刻他必定会错认为她对元铭无情! 这一刻,东陵风当真有几分好奇她在想些什么,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一是跟随她的这些人都中了蛊毒,她必须做出选择,二是元铭的死亡,她今后该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再看慕容晓仍旧是默然,仿佛周遭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透明的。 他心思不免又是一变,莫非是他高看了慕容晓?其实慕容晓并未如他所想象的那般聪颖,此刻怔楞沉默,其实是遭受了打击而难以接受?她根本就不会想如何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南宫云城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后,回头对沐青瑶冷声吩咐道:“我们走。” 只是,他话音落下后,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数十名人正在爬上来。 隐约间还能听见那一伙儿人的对话声。 “老大,你看,我刚才在山下真的没看错,上面真的是有人的!你看,还有好几个女人呢!刚才地摇的那么厉害,吓的我都快尿裤子了,老大,抓两个女人回去压压惊,行么!” 为首爬上山的人,哈哈大笑,震响整座山。 “好!就如了你的愿!老子也好久没碰女人了!要不是你眼尖,这暴风雨的,老子可不想费劲儿爬上来!”而 “谢谢老大!” 剩下的几十个人皆是兴奋不已。 他们这伙人可是在这个山头有几年了,他们大多都是官府通缉的抢匪,个个都是有些本领的,杀人掳掠的事情自然是没少做! “这里竟然还有土匪?怪不得这几年来京城附近的山庄经常遇到抢劫,原来这些强盗都藏在了这里,距离京城最近的山!”南宫云城面色阴沉,望着爬上来的强盗们冷声说道。 正当他想要冲过去解决所有土匪的时候,才愕然发现,他身后没有跟随士兵,且他身后有几名女子,而且还有几人中毒并不能运功,唯一能够应对这些人的只有他,东陵风,以及流剑! 只有他们几人,在经过长途跋涉过后,体力多有不支,这些人身材魁梧,有几分武功底子,怕是他们二人一时之间难以应对。 “现在该怎么办?”沐青瑶问道。 东陵风神色一沉,显然土匪的出现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弯下腰,刚要伸手去抓住慕容晓的胳膊。 慕容晓突然抬起头,目光凌厉,直穿他的心底。   ☆、第三十六章 游戏与猎物 东陵风的手僵在半空。 “东陵世子好手段。”慕容晓唇角勾起,虽看上去是笑,可却令东陵风感觉到蚀骨的森冷之意。 东陵风望着她唇角妖娆笑意,眸中寒冷之光,怔楞。 “主子,情况怕是有些不妙,现在该怎么办?来人不少,我们在别院里的暗卫应该是所剩无几,即使放了信号弹,怕也是来不及。”杨桃苍白着脸,失血过多的后果就是现在她昏昏沉沉,是强撑着到现在。 此刻的情况,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姐。”柳四娘忍着泪紧握住慕容晓,与君莫月一起对慕容晓说道:“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即使没有元铭,他们仍旧会誓死追随她的身边。 “我们也在。”无影和君莫宇同声道。几个人站在慕容晓的身侧,即使今日遭受了如此多的磨难,他们仍旧不会畏惧,也绝对不会畏惧! 慕容晓眼眸深若渊,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如死海一般的冷漠的眼光中渐渐的多了些温暖,望着他们一张张关心的脸庞,她轻轻点了点头,“放心,我没事。”一切还未明朗,只要没有见到元铭的尸体,她必定不会相信东陵风的话! 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姐,你看。”柳四娘用眼神示意慕容晓看向下面,几十名土匪已经快速爬了上来,现在的情况,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左右还有东陵风这匹豺狼在等着,情况并不乐观! 君莫月半眯着眼睛防备的望着就要走上来的一群土匪,“主子,土匪们必定是瞧见山上有女子才会想要爬上来抓人,或许是地震过后,他们也有一些损失,所以想要找女人也想要劫财。” 现在该怎么办? 这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慕容晓波澜不惊的望着群匪,即使群匪即将靠近,也未曾从她的眼中见到片刻惊慌。 或许在有些人眼中,慕容晓或许是还未从元铭的死中抽身,所以才会如此,否则,任何一个女子见到眼前情形甚至是听到了那些土匪们的对话,也绝对不会如此镇定,试问,任何一个女人面临贞洁有极大可能要被这些人玷污的可能,又怎么会冷静? 只是,东陵风在短暂怔楞失神之时,对慕容晓的冷静应对并不意外,或许,他自认为看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他只是看到了她想要呈现给他人的表象,所以,他不了解她,所以才会在她刚才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有一种类似于震惊?惊讶?惊艳的感觉?想到这里,东陵风浑然未觉气氛的凝重,唇角勾起邪魅似妖的笑容。 他的笑容看在杨桃的眼中,深感极为的诡异,主子为何要笑?而且还要看着慕容晓笑?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慕容晓是一个猎物,也只是一个猎物。杨桃紧蹙着眉,不由得再次提醒东陵风,“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东陵风挑了挑眉,收回注视在慕容晓身上的目光,回过头来望着群匪,黑眸暗了又暗,他笑着说道:“逃!” “什么?!”杨桃惊呼。 南宫云城皱了皱眉,衡量了一下利弊,最后点了点头:“未免再多出事端,也未免有追兵在后方,我们必须保留体力,逃是目前唯一可行的。” “可……我……”沐青瑶紧咬着唇,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又因为刚才动了气,现在只感觉浑身无力,现在又要逃,她怕是无法坚持。且这里有好几人的武功都很高,莫非害怕几十个土匪? 沐青瑶忽略的是,在这一路上他们一路狂奔,再加上之前在应对杀手们的时候,已经体力不支,而这几十个土匪显然是个个都有些武功的,若是交起手来,或许他们能够占上上风,但是,所有人无法保证的是,杀手是否能够找到地道,然后追赶过来,到时候,他们只能束手就擒的下场。 南宫云城冷冷的扫了一眼沐青瑶,并未言语。 慕容晓冷眸轻轻的扫过几人,最后看向东陵风,同样不知为何竟是笑了,“东陵世子不如我们打个赌。” “哦?”东陵风挑着眉,面对越来越近的土匪视若无物。 “赌命。”慕容晓唇边笑容转瞬消失,冷冽的眸光若无情的山脉一瞬间倾倒,万物毁灭。 赌命?为何意?东陵风忽然觉得游戏有意思了。 “小姐!”“主子!”柳四娘几人惊呼,慕容晓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要说赌命二字。 东陵风目光灼热的盯着慕容晓,等着慕容晓揭晓谜底。 “为他们解毒,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慕容晓声音清冷若雪。 东陵风轻笑:“你知道本世子想要什么?”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而这个游戏,他是主宰者,自然不会让游戏中的人反抗,若是猎物反抗,又或者想要逃脱掌控,岂不是令人极为不爽? 慕容晓目光不躲避东陵风眸子内的灼热,她轻轻又是一笑,她白若雪的脸容在一笑间,妖娆若妖,“东陵世子想要玩的游戏,我奉陪。” “哦?”东陵风颇为意外的望着慕容晓,她知道在元铭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游戏中的猎物而已?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令他现在有几分兴趣的女子。 “解了他们的毒,全部移到我身上,而我,任由你为所欲为。”慕容晓清冷的眸闪烁着冷如月的寒光,所言所语皆是令人不可思议。 她疯了! 她本就是为了一个达到目的,可以疯到令所有人震惊的女子! “不!主子,你在说什么!这点儿毒对我们而言算什么!有莫宇在,想要解任何毒不过是小菜一碟!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主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从这些匪徒中安全离开!”君莫月闻言,大惊失色。主子竟然为了他们,想要将蛊毒都转移到她的身上,主子难道不知这些蛊毒意味着什么吗? 在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对蛊毒有那么一两分的了解,那就是蛊毒必须要转移到他人的身上,无解药可解!而她和君莫宇是特别的体质,绝大多数的蛊毒在他们的身上都没有用,所以,东陵风在他们身上下的蛊毒必定是凶猛无比,主子,真的不怕吗?还是说,为了他们,她宁可自己死? 君莫月几人在他们固有的想法里,是他们可以为了主子牺牲性命,却没有想过,他们用性命保护慕容晓的时候,在慕容晓的心中,他们就如同她的家人,对家人,她……慕容晓,又岂会怕死? “不行!绝对不行!”无影变了面色,双拳紧握,“我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岂会在意区区蛊毒,若是让小姐一个女人救我,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小姐,莫要与东陵世子交易,只要我们安全离开此处,无论是什么毒都能解开!” 柳四娘别开眼,眼中尽是泪水,小姐…… 东陵风伸出手,突然想将慕容晓脸颊边的乱发抚走,好好的看着这个令他看不透的女子,可当手伸在半空的时候,才发觉他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微微退后一步,笑着道:“既然你有这个心,本世子成全你。不过现在,我们该下山了。” 慕容晓神色沉冷,似乎并不意外东陵风的回答。她紧抓住君莫月,低声道:“有你们在,我怕什么?”在最危急的时刻,必须做最有利的事情。 君莫月还想要反驳,可慕容晓已经容不得她继续多言,“走!” 也不过就是眨眼间,刚才还是闲适的谈论着如何游戏,下一刻,他们已经飞奔逃离。 南宫云城,沐青瑶紧随其后。 后方不远处传来土匪们的谩骂声,“他们竟然跑了!老大,我们快追!那几个女人看上去可都是不一般的女人呢!身材婀娜多姿,若是抱在怀里,肯定爽极了!” “追!” 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从另一头的山下跑着,因为没有路,一路灌木丛,或许割伤了脸颊,或许将衣服刮坏,却没有人在意。 或许,往往意外,永远不会停止。 并非防备就可阻止一切。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中和树林中的时候,土匪们只能在山上愤恨跺脚,令几十名土匪下去寻找。 仓皇逃跑之时,体力毕定会不知。 天色已暗。 沐青瑶一时之间不查,未曾看到脚下,以为他们所逃离之处,身侧便是悬崖,他们一直小心,可是,在脚被绊倒,沐青瑶体力不支难以控制身形,在大叫惊呼一声后,她伸手向前一抓,不知抓到了什么,与她一同坠落一侧悬崖! 撕心裂肺的惊叫,响彻云霄。 其中,一声“小姐!” 令慕容晓几人停下了脚步! 是柳四娘! 在刚才逃跑的时候,因为一条路只能走一个人,柳四娘走在他们几人的身后,在她前面的君莫宇一直在牵着她的手,一直在保护她不跌倒。 可却没有想到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柳四娘竟被沐青瑶抓住一同坠落悬崖! “四娘!”慕容晓,君莫月几人同声惊呼。 ------题外话------ 下午四点左右还有二更~二更字数会更多点儿~亲们先看着哈~   ☆、第三十七章 绝不是真的!(二更) 惊变!南宫云城面色陡然一变,刚才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南宫云城根本就未曾有所防范,沐青瑶与柳四娘二人就已消失在眼前! “他们在那儿!”远处传来土匪们的声音,且听到他们在灌木丛中奔跑的声音。 慕容晓红着眼眶,收回目光,“下山!”她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耳边回荡着柳四娘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拉下悬崖的那瞬间,小姐二字不断在耳边回响。 “四娘……”君莫月紧紧抿着唇,眼中泪光闪烁。 柳四娘这辈子活的不易,今时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可却在毫无防备之时,落得这般下场!她还会活着对吗?一定还会活着对吗? “她会没事,这一地带皆是灌木丛,她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慕容晓看了一眼悲伤的君莫月,压低声音说道。 君莫月点了点头。 而后几人看向南宫云城,不知南宫云城在面对自己的王妃掉下去后会如何。 与他们的悲伤不同,南宫云城只是面色有些深沉,显然非常意外刚才发生的一切。 “王爷,只要下了山,卑职就立即下去寻找王妃。”流剑看了一眼悬崖下方,向南宫云城禀告道。 南宫云城应了一声:“恩,我们走。” 东陵风在最前方,听到了后方的动静后,回眸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现在这种情况,如若发生了意外,只能自认倒霉,又或者是不够小心,又何必浪费多余的心思?他笑着看了看慕容晓,微微一笑:“不过就是一个下人,你当真很在意?” 如果沐青瑶和柳四娘同时间被发现被救,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必定是沐青瑶先得救,一是沐青瑶的身份,二是柳四娘的容颜,皆比柳四娘更值得救。 所以,面对一个下人和一个王妃,可想而知谁的命更重要一些! 慕容晓淡扫了一眼东陵风,未回只言片语。二人的价值观和认知不同,他无法了解的她的想法,她更不想知晓东陵风等人眼中的高贵与卑微之分。 身后,不断的传来君莫宇自责的话语:“都是我,都是我,若是我紧紧抓住了她,她就不会被拽下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还有楚王妃,她自己跌倒便罢了,为何要拉着四娘?”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意外。相信老天不会亏待她的,她一定会活着。”君莫月回头安慰君莫宇。 他们今日简直是受够了!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发生?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要让他们承受的?他们不怕!他们一点儿都不怕! 身后土匪的追赶的声音越来越弱,不只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 …… 翌日。 客栈内。 直到黄昏时,无影和君莫宇才归。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二人一直在悬崖下寻找柳四娘,几乎寻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四娘。 如今,谁也不知道四娘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不过,眼下,他们还需要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那就是,在没有找到四娘的前提之下,还要解毒。 君莫宇想过了很多方法,迫切的寻求解蛊毒之法,却发现,若是没有解药,就必须将蛊毒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慕容晓意已决,他们强硬拒绝,皆没有让她改变主意,最重要的是,东陵风似乎乐见此结果。 这是交易。 慕容晓用赌命的方式与东陵风做的交易。或许在他们身上的蛊毒都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会有性命之忧。 他们到处打听关于元铭的消息,却没有一丝消息,元铭更没有在别院内,过了一整日,所有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而就在他们不知该如何决定之时,东陵风来了。 房中。 慕容晓背对着东陵风坐在窗前,低头望着夜景下的街道。 东陵风不以为意,颇为自在的坐在圆桌前,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着说道:“本世子后悔了。” 慕容晓眸光微动,不动声色。 “不好奇本世子后悔什么了?”东陵风笑着问道。 面对慕容晓的沉默,东陵风则是继续笑道:“本世子忽然后悔,你拿着自己的命跟本王赌,想要让本世子相信,你会如你所言,任由本世子为所欲为。可本世子现在十分好奇,你如何能够让本世子为所欲为?你的性命,本世子不稀罕。不过对你的性子,本世子倒是有几分喜欢。不如听听本世子的想法,为所欲为四个字代表了很多的意思,可以理解成你愿意为本世子暖床,又或者本王将你当成一件物品,任由本世子打骂凌虐?” 话落,东陵风眯起双眸望向慕容晓。 女子的背影娇瘦,明明看上去是个娇弱的女子,一个必须攀附着男子才能活下去的女子,可这短短的两日接触中,这个女子完全的打破了他的想法。 他好奇她的反应。 会反抗?会后悔?又或者是露出几分恐惧的表情,跪在他的脚下,求着他不要如此残忍。或许……也只是或许,他会心软。 “东陵世子,昨日放信号弹的人,是否到现在都还未出现?”慕容晓忽然回头,她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反而一双漆黑的眼睛亮若星辰。 东陵风面色沉冷如冰,她想要知道什么? “昨日天空中绽放的信号弹,其实并非是东陵世子的人放的。不过是东陵世子当时是想要打击我们的心,任由你牵着鼻子走。东陵世子,在他们的身上下蛊毒,你的确是抓住了我的痛处,我绝对不可能放任他们因为我而承受痛苦,所以我必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只是,我十分好奇,你与他之间究竟有何纠葛?你欲要掌控我,是因为想要向他证明。究竟证明什么,东陵世子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我相信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慕容晓从窗前走过来,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身后,仿若她从天上而来,她身上的清冷气息与幽幽冷冷的月光结合,仿佛站在眼前的女子,是幻象。 东陵风邪魅的眸光流转,笑望着慕容晓的靠近,“聪明的女子,那么,你该知道接下来本世子会做什么。” 慕容晓在距离东陵风三步之远处停下。 “一个时辰后,请东陵世子信守承诺为他们解毒。” 东陵风笑了,“不会后悔?你只是个弱女子,身上有多种蛊毒,每日所承受的痛苦,必定是你无法想象的。” 她会害怕?他在期待。 让他失望了,她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与下油锅,扒皮抽筋有何差别?” 东陵风一时之间竟被她的话问的一阵语塞,他震惊的发现,她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就绝对因为任何磨难而退缩,绝对可以踩着放满烧红的炭火走过去。 又或者,她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应对一切?又或者,她已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东陵风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笑意,是个有意思的游戏! “慕容晓,不如做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向来怜香惜玉,只要你乖点儿,懂得讨好本世子,也许本世子会多宠爱你。好好想想,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提议。”东陵风起身,几步朝着慕容晓走过去。 二人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 她提起头,眼眸冷若寒霜的望着他,“东陵世子喜欢霸占熟人之妻?” “你们还未成亲,他已要了你?而你也不顾名声与他私通?”东陵风眼中笑意褪去,声音如冰的问道。 慕容晓轻笑一声,“东陵世子说笑了,我与他情意相通。” 东陵风忽然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只觉得对慕容晓的不知自爱感觉到几分恶心,他冷冷的望着慕容晓在提及情意相通四字时眼中刺眼的笑意,“你认为本世子费尽心思想要对你做什么?” 慕容晓直视他的双眸,似一眼便是看进了他的眼底。 “看出本王对你厌恶了?不过放心,本王既然费了心思与你玩一场游戏,自然不会令游戏中途停止,本世子不想碰你,自然有人愿意碰你。啧啧,看看这脸蛋,肤若凝脂,眼下一看,倒是与画像中的你判若两人。”东陵风退后了两步,重新坐下,眼光从慕容晓的身上移开。 早在得知元铭对一名极为普通的女子动心之时,他曾看过慕容晓的画像,简直是不堪入目。而现在,如同脱胎换骨。 慕容晓并未因为东陵风的话而有丝毫惧意,而是转过身再次走到窗前,望着夜越来越黑,她两眉渐渐蹙起,元铭为何到现在仍旧没有消息?还有,柳四娘现在生死未卜,现在究竟身在何处?今日,南宫云城派出去不少人寻找沐青瑶,同样没有寻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掉落悬崖不过短短一日时间,这一日时间皆是有不少人寻找,仍旧是没有找到,唯一能够解释清楚的是,她们还未死。 只要没死,柳四娘必定有法子走出困境。 陷入沉思中的慕容晓,似乎忘记了东陵风还在。 忽然,无影没有敲门,便是直接撞开了门。 他的面色蜡白如纸,眼珠红若鲜血,他颤抖着双手,左手拿着一张信纸,右手紧紧抓着信鸽。 慕容晓听闻声响,转过身。 无影扑通一声朝着慕容晓跪下,手中的信鸽和信全部落地。 信鸽得到自由后,在地上挥动着翅膀。 慕容晓的心,在无影跪下之时,沉入谷底。 东陵风挑着眉望着无影。 “小姐,主子……死了。” 慕容晓身形不稳,踉跄退后,身子敞开的窗户上,窗户被压的吱呀一声,夜幕下,格外的刺耳。 东陵风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死了? “昨日赶来的暗卫见到满身是血的主子躺在血泊中,当时主子就已经没了气息。此刻,主子被暗卫们运回齐腾国。”无影哽咽着。 在今日之前,他们还有那微弱的希望。 可没想到,希望终究只是希望,很容易破灭。 即便这两日遇到了再多的事情和再多的阴谋,他们都以只要元铭还活着,他们便能想到方法挣脱困境。 可是…… 此时此刻,消息是真的,没有人可以伪造,齐腾国富有传奇色彩的九王爷在一次大规模的暗杀下失去了性命。 慕容晓紧闭双眸,无边的黑暗压来。 久久,久久。 似天崩,似地裂。 信念,随天崩地裂而毁灭。 东陵风回眸,望着那看似娇弱的女子,她的脸容极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白,极为刺目,他皱着眉,渐渐的失神。 …… 与此同时。 藏在密林中的几座土屋,其中一间小屋,门被锁锁住,房中的炕上被绑着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身上的衣服似乎被撕碎,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挂坏,勉强遮身。 二人极为狼狈,从昨日昏迷到现在,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两名粗犷的男子守在门外。 “想不到这两个女人从悬崖掉下来还能活着,命真大!” “是啊,老子想要进去睡了她们,可老大愣是要等着我们等她们醒来,老大就有这爱好,就喜欢娘们挣扎!” “别着急,等老大玩完了后,她们两个就是我们的。其中一个长的跟天仙似的,太美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呢!”   ☆、第三十八章 落入贼手 “与你这么一说,就更想进去了!” “忍忍,等她们醒了,老大玩腻了,你和我随便玩。” “本来以为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可没想到等咱们下山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娘们躺在草堆上,幸好没死,否则可真是暴殄天物。” “哈哈哈哈……是啊!她们注定就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房外,两个男子的秽言秽语不断传来,犹若地狱魔音。 恍恍惚惚,眼前晃荡着无数片段,仿佛所有的片段是梦,因太过飘忽,闪来闪去,紧随而来的头与全身的疼痛不堪。 这是梦吗? 这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柳四娘睁开双眼,望着棚顶,棚顶上的草遮不住强光,她眯着眼睛,适应着光,再次睁开双眼,几分茫然的看向四周,一切都极为陌生,看到身旁还躺着一个人,她张口就要喊小姐,可在失去一切知觉前的一幕重新回归大脑,她被沐青瑶抓住一起跌落悬崖,跌落悬崖之时,她来不及想太多,就已经落地失去知觉。原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死! 可这里是哪里? 躺在身边的女子是谁?柳四娘虽然浑身皆是疼痛,可仍旧是挣扎着的起了身,仔细的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印象中,沐青瑶前往东陵别院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衣服,再仔细一看,果真就是沐青瑶!她伸出手指放在沐青瑶的鼻下,停顿了片刻后,还活着! 她们两个命还真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落下来,最终竟然都没有死。 可是,这是哪里? 她刚刚昏昏沉沉间,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声音是陌生的,现在努力回想起来,那两人的对话极为的不堪入耳,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柳四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们虽然活过来了,可却要面临着更为残酷的事情。 难道,她们在跌落悬崖后,小姐他们晚了一步,而那些土匪人多势众,早一步发现她们的确有可能。若她们真的落到了土匪的手中,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命运会有多么的惨。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必须冷静,小姐曾告知过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一旦惊慌失措就会失去机会,一定要冷静,唯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该怎么做,能做什么,衡量哪个方法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 她正沉思想着该如何逃出去的时候,沐青瑶这时候也醒了。 沐青瑶同样是昏昏沉沉,不过她没有听到刚才门外两个男人的对话,她迷蒙的醒过来,发现身在陌生的地方,且这个房间里极为的肮脏,到处是灰尘,而她躺着的地方放着稻草,简直是令她难以忍受。 突然,她想起来了,昨天地震过后又遇杀手,他们一路逃,走出地道后又遇土匪,天黑她看不清脚下的路,不小心绊倒跌落悬崖,当时她来不及喊救命,只能伸手抓一个东西,在跌落之时,她发现她抓着的不是东西不是树枝,而是柳四娘。 她看向柳四娘,果然,柳四娘也在? 那么,她们为何会在这里?既然她们没死,那么,南宫云城和慕容晓为什么没有寻来?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皱着眉,冷傲的看向柳四娘,冷声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闻声,柳四娘面色一变,立即看向门外。然后欲要提醒沐青瑶。 谁知,沐青瑶并且意识到四周有危险,反而是加重了语气,冷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本妃问你话呢?难道没有听到?莫忘记你只是一个下人。在本妃的面前,岂容你放肆?” 柳四娘冷笑一声,看了看外面,原本可能会被她们躲避的事情现在看来,要提前上演了!沐青瑶将王妃的威压耍的还真是好,只是不知接下来还会不会如此威慑四方。她冷笑一声,低声道:“楚王妃马上就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楚王妃应该没有忘记,若非你抓住了我,我并不会现在身在这里,一切可都是拜楚王妃所赐。楚王妃有时间训斥我,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渐渐的,沐青瑶也察觉到一些不妙,她再次看了看四周,又狐疑的看着柳四娘。不过,她对柳四娘刚才反驳的话极为的不满,“就凭你刚才的态度,本妃命人杀了你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二话,就连慕容晓也无法阻止。收起你的不敬,对本妃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四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沐青瑶明媚脱俗的容颜,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楚王妃不愧是青山国第一美人。” 沐青瑶眉皱起,望着柳四娘,心感不妙,为何柳四娘会突然赞赏她的容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你听见里面有动静没?” “刚才我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讲话,而且是女人的声音,莫非她们已经醒了?” “肯定是!我刚才听见她们的动静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沐青瑶才浑身冒了冷汗,也才发觉她的双手和双脚被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她们是不是先被土匪找到的?所以此刻她们现在正在危险之中!而她刚才扬声说话,惊动了他们。原本只要她不动声色,和柳四娘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毁在自己的手中,她惊扰了外面的土匪! “你现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老大!” “好好好!你快去!” 沐青瑶听闻外面土匪的淫笑声,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她们落入了土匪的手中,后果可想而知,不,不可以!她仓皇中,唯有将一些希望放在柳四娘身上,“你叫做柳四娘吧?你对慕容晓很忠心,跟在慕容晓身边的人必定都是有几分能耐的人。你看上去也是个沉稳的,也该猜到那些土匪抓到我们为了什么,虽然对你不是很了解,可大概也知道你是嫁过人的。一会儿若是你护本妃有功,本妃许你一生富贵,且不必继续伺候慕容晓做个下人。” 柳四娘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沐青瑶,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沐青瑶在南宫云城这么多年的时间,为何仍旧是没有得到南宫云城的心!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沐青瑶身边没有什么能够信赖的人,她想更不会有人对沐青瑶真心真意,那是因为沐青瑶永远也做不到慕容晓那般真心对待他们!所以,他们宁愿自己死,也要护慕容晓安危。若是今日被抓到这里的人是她和慕容晓,那么,她绝对会替慕容晓承受这些的不堪。 可……沐青瑶现在的这些话听在耳中觉得可笑至极,她冷笑道:“楚王妃,不知谁对你说过我是小姐的下人?她手中没有我的卖身契。” “那为什么你要称呼她为小姐?而且还跟在她的身边?”沐青瑶显然不相信,她认为柳四娘是在耍心思,极大的可能是不想帮她,又或者是想要更多的利益,还真是狡猾多端,不过也情有可原,跟在慕容晓的身边,若是没有几分能耐,又怎能跟在慕容晓身边左右? 注定要让沐青瑶失望,柳四娘笑着回道:“那是因为她将我当成朋友,对我有恩,而我敬重她,称呼一声小姐那是对她的尊重,在她的眼中,从未将我当成下人,她为我着想,如果遇到现在这种状况,她必定会想尽办法的带着我逃跑,即使没有办法逃生,她也绝对不会将我推出去。” 沐青瑶哑口无言,原本苍白的面色因为柳四娘的话而怒红,“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别再与本妃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摆在你面前最为实际的是,该怎样选择!”她贵为楚王妃,她从悬崖跌落下来后,南宫云城必定已经派人到处寻找,寻找到这里也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关系,而在这段时间内,她绝对被那些土匪玷污了身子,否则日后还有何颜面伺候南宫云城?或许还会为此失去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玷污过。更何况是南宫云城! 柳四娘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深不可测,看的沐青瑶一阵恼怒。 沐青瑶放弃劝说柳四娘,她忽然想起刚才柳四娘盯着她的脸说她不愧是青山国第一美人,虽说现在样子十分狼狈,但是她的容貌仍旧是明媚过人,那些土匪出现后,可想而知会先欺负谁! 原来柳四娘刚才话中之意是指这个! 想到这里,沐青瑶焦急万分,她惊慌的寻找着能够解决之法。 那些该死的土匪!为什么跌落悬崖后,仍旧是能够被他们找到!现在她体力不支,手脚都被捆绑,即使想要挣扎着跑出去,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该怎么办?沐青瑶慌了,彻底的慌了。 柳四娘将沐青瑶慌乱的神色收入眼中,暗中叹了一口气,心知沐青瑶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凶险,可即使意识到凶险又如何?沐青瑶会遇到什么与她无关,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护自己不受迫害。 突然,门被踢开! 门前站着十几人,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威武高大,长的极丑,一道狰狞的刀疤横在整张脸,让整张脸更加狰狞骇人。 柳四娘面色微变。 沐青瑶面色更白了些。 “醒了?你们命可真大,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幸好掉在了草堆上,不过昏迷了一日就醒了,醒了好,醒了好!醒了就好好陪老子,老子一高兴说不定还能放你们下山!不过,若是你们不听话,老子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老子的兄弟们更不会怜香惜玉!”匪头一双狰狞的眼睛望向柳四娘和沐青瑶,出口便是威胁震慑之语。 只要是女人听到了这些话,又怎能冷静?又怎能不会恐惧? “老大,她们两个你先玩,玩腻了赏给兄弟们行吗?”匪头身后的一个土匪笑嘻嘻的问道。 匪头大笑着点了点头:“老子先尝尝鲜,然后就赏给你们!” “好好好!太好了!” “老大,看看那个娘们,长的可真美,我逛过不少窑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看她那一身衣服,想必是出自富贵之家,是个千金小姐!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看上去虽然并不特别美,可也是别有一番风韵,老大,我们的运气可真好啊!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水灵的娘们了!” “老大快去!让她们看看老大有多么的威武!” 匪头听闻他的手下们的起哄声,笑声更响,更为猖狂,“你们说的对,这个娘们的确是老子见过最美的女人了!” 话落,匪头进了屋,他的那些手下们皆是守在了门口,一双双眼睛如同狼的眼睛。 柳四娘微微变了面色,但是没有过多的慌乱。 沐青瑶不断的摇头,“不,不,你们不可以,我是楚王妃,我是楚王妃,你们若是碰了我,楚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挣扎着不断的退后,可退了后她又不能跑,只是将自己逼入了难逃的境地之中。 这些土匪们胆大包天。 柳四娘听闻沐青瑶的话,心下暗叹一声不妙,这些土匪们之所以藏匿在山上,肯定都是犯了事儿无处可去,所以才会集结在此处,可谓是最痛恨的就是官府之人。而沐青瑶自爆身份,只能是让那匪头更有侵占之心。 果真,匪头闻言,只是愣了一下,便回头看向他的那些手下,狂笑道:“你们听没听到这个娘们的话?她说她是楚王妃!哈哈哈!她若是楚王妃,岂不是正好,等我睡了你,就让兄弟们都尝尝楚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我们要睡楚王的女人!哈哈哈哈!”那些土匪们更是兴奋不已,他们望着沐青瑶的双眼越来越红,越来越亮。 柳四娘眼眸转动,在沐青瑶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她用着浑身力气翻滚到沐青瑶的身边,然后满头汗水的望着那匪头,“你们不要玷污了王妃,玷污我,玷污我!她身份尊贵,若是你们动了她,必定会让官府追究,楚王也不会放了你们,既然你们想要女人,就玷污我吧,我愿意为王妃承受这一切!” 沐青瑶惊愕,不解柳四娘刚才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为何现在又要护她?难道是想通了?她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柳四娘,你……” “王妃,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虽说奴婢是将死之人,可却念着王妃的恩情,奴婢又怎能让他们侮辱了王妃,奴婢愿意为王妃付出一切!”柳四娘痛哭流涕,满脸泪水。 看在那些土匪的眼中,当真是主仆情深。 但只有沐青瑶察觉到了诡异,“柳四娘,你莫要……” 可惜,柳四娘截去了她的话,“王妃,什么都不要说,奴婢终究是自食恶果,反正早晚都是死!” “老大,那娘们说自己是将死之人,是不是她有什么病啊?”其中有一个匪徒还算有些脑子总算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来。 “是啊!老大,是不是那个婢女有什么隐疾?可千万莫要传染给我们。” 匪头疑惑的看向柳四娘。 柳四娘心中一看见些许光明,当然不会放过,她表面上惊慌,可嘴上仍旧是看似苍白的辩解:“我没有隐疾,我没有隐疾。” 沐青瑶到了现在终于知道柳四娘在玩什么把戏,柳四娘是打算做一场戏,让那些土匪认为她有隐疾,然后不会碰她!她想了想,也想用此方法,可发现,她刚才将自己再一次逼到了死路上,她宣称自己是楚王妃,这些人怎会相信自己由隐疾。 “老大!她定是有所隐瞒,否则怎会如此惊慌!老大,看她样子就知道她不是处子,再看她面色白中发黄,是不是,是不是她根本就是个*荡妇?”一个土匪大胆猜测道。 柳四娘看似更加惊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不,我很健康,我没有隐疾,我是处子,我是处子!我没有花柳病,我没有花柳病!” 伴随着柳四娘惊恐的反驳,土匪们都变了脸色。 花柳病?就算是神医都医治不好啊! 柳四娘在脱口而出后,看上去更加惶恐不安,她仍旧是摇着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么病都没有,你们不要碰王妃,就碰我吧,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们的!” 匪头厌恶的望着柳四娘,对身后的土匪命令道:“这丫头不碰也罢,若是传染了花柳病,以后咱们兄弟们还怎么快活的活着?咱们一个个来,尝尝楚王女人的味道!”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没有一人再看柳四娘,在他们的眼中,柳四娘有花柳病,没有谁那么傻会去碰有花柳病的女人! 柳四娘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她仍旧是哭喊着:“不要碰王妃,不要啊!不要啊!” 沐青瑶暗恨柳四娘的机智,就连慕容晓的下人也能够做到如此机智,而她却将自己一步步的逼近危险当中,她终于反应过来,即使她揭穿柳四娘,在这些土匪的眼中,也不过就是她想要逃脱找出来的借口,根本就没有用! “不能碰本妃!只要你们不碰本妃,本妃可以许给你们任何东西!”沐青瑶望着匪头,大声喊道。 ------题外话------ 《绝世荣华之嫡妃》我唯一一本上了总订榜,也是总订榜上最少字的一本书。可见当时嫡妃人气之高。这本书我最有感情,当时状态和身体都最佳,写出来也最为满意,如今这本我最为满意之作也将要上市了。封面赠品等已经出炉。是高制作成本,精装包装,有大外封的那种,据编辑原话就是:这套书就是走的高大上,纯精良路线,给大家珍藏的。文章是经过精修的,还有独家实体版的番外,和各种华丽赠品。我想,还是值得大家购买的。出版名叫《绝世荣华之一代夫人》十一之后上市,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在强调一点,出版名叫《绝世荣华之一代夫人》是一次性出完的,不是那种分上下好几次才圆满的,包括独家番外。大概十一之后上市,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第三十九章 兑现诺言之时 沐青瑶声嘶力竭,她希望能够喊醒这些人。只要他们畏惧南宫云城,想要钱财,或许,或许就会放了她。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能够拖住他们,南宫云城一定能够找到她。一定可以找到她。 到时候这些还想要伤害她,都只是痴心妄想! 匪头愣了一下,其他的土匪们都不再出声。 短暂的静默后,令沐青瑶无比绝望的是,匪头仰头大笑:“若你不是楚王妃,或许老子还不想碰你,或许还想用你换银子,可你偏偏自认是楚王妃,老子怎么可能不碰你?就算老子放了你,你当真以为楚王会给老子银子?” “老大,不要跟这个娘们废话了,管她是谁!若真是楚王的女人,那咱们赚到了,若不是楚王的女人,等玩完了,也可以将她卖给妓院,这么漂亮,能卖不少银子呢!” “是啊!别废话!” 一双双眼睛,炙热的瞅着沐青瑶。 这么美的女子,定是令他们*不已。 匪头摩拳擦掌,一下子就扑向沐青瑶。 沐青瑶惊恐大叫,“不要!” 嘶…… 沐青瑶的衣服被匪头撕碎…… 沐青瑶拼命挣扎,仍旧是无事于补。 匪头的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 一侧,柳四娘紧皱着眉,靠在墙角,望着眼前的残忍一幕,心口发闷,她别过眼,暗自告诉自己:与她无关,是沐青瑶太过大意,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受后果。只是,这些土匪胆子太大,即使暂时不会碰她,想必也不会就这么放了她,等他们一个个的冷静下来后,就会处置她,或许杀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沐青瑶的挣扎越来越无用,刚开始强烈的哭声到了最后只能听见的是那些肮脏男人们的喘息声。 一声,一声,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停止。 肮脏的声音,令时间越来越煎熬。柳四娘痛苦的埋首。 曾经的沐青瑶高高在上,许多平民百姓在她眼中都是卑微的,而她可以处置任何一个卑微的人,而她始终都是高高在上的,嫁给南宫云城后,又有极大的可能成为青山国最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如今,都毁了。 仿若从天上瞬间坠落地狱。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楚王的女人!好!” 沐青瑶圆瞪着双目望着棚顶,再也没有任何辱骂,挣扎的力气。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落得如此不堪?她要的向来很简单,只想要南宫云城宠爱她,而她今后相夫教子,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受所有女子的羡慕。可现在,可现在…… 不知又过了多久,柳四娘感觉她已恨不得捂住耳朵,或者逼着自己不去听那些令她厌恶至极的声音,无论沐青瑶曾经多么的可恶,曾如何伤害过别人,对于一个女人最残忍的莫过于此,这比失去性命更令人难以承受!她可以想到,今日过后,如果有幸她们还能活着,楚王的真的赶来了,沐青瑶怕是也难以再回到以前。 一切的一切,柳四娘真的希望从来没有发生过。 匪头终于停止一切凌虐,他起身穿上衣服,居高临下,冷笑望着沐青瑶:“现在老实了吧!” 沐青瑶双眼无神,似乎失去了神智。 匪头越看越觉得没意思,“都说楚王妃是青山国的第一美人,老子看还没有窑子里的女人有趣呢!赏给你们了!等玩完了后,将她们两个都卖了,卖的远一点儿,不是楚王妃吗?这辈子也别想让楚王找到。就让这天下的男人都尝尝楚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好!好!好!” 一群土匪蜂拥而进。 柳四娘看向奄奄一息的沐青瑶,心口一跳,面色更为苍白,再次紧闭双眼。 这些土匪,如同畜生!不,不如畜生! 或许是老天开眼,更加残忍的一幕没有机会发生。 外面燃起了火光。 清晰的传来外面的人大叫声:“有官兵来了!老大,官兵来了!那个女人果然是楚王妃!” “老大,该怎么办!外面全是官兵!” 火光似乎能够照亮整座山!足以可见楚王是带着多少的官兵前来! 原本有几个人还在对沐青瑶上下其手,结果,听闻外面的声音后,只能打消了想法,惊慌的赶紧就跑了出去,然后将门从外面锁上。 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柳四娘无法得知,不过,她知道希望来了。 只是可惜……她看向狼狈不堪的沐青瑶,只是可惜楚王终究来晚了! “哈哈……哈哈哈哈……”沐青瑶满脸泪水,她扬天大笑,仿佛失了神智,疯癫的大笑,无所顾忌的大笑。 柳四娘叹息一声,低声安抚道:“楚王妃放心,楚王已经来了。” 沐青瑶侧头看向柳四娘,一双眼睛内都是阴毒之色:“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本妃被贼人玷污!若非是你不保护本妃,本妃绝对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我没有好日过,你也别想安然度日!我要让你,还有慕容晓都付出代价!都是你们害的我!” 闻言,柳四娘愣了一下,随即对沐青瑶的那些怜悯之心皆烟消云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非她天性善良,此时此刻,绝对会反驳沐青瑶,几番言语必定会让沐青瑶低入尘埃,痛不欲生!可惜,她柳四娘从来不做落井下石之事!今日过后,沐青瑶怕是有时间也是要好好想想日后的路! 隐约间,听见外面的人大喊着:“都是官兵!” “攻进来了!” “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老大,我们逃吧!我们挟持楚王妃逃跑吧!” “老大,那些官兵可都是个个有武功底子的啊!还有几个人特别凶猛,一出手几个兄弟都死了!” 忽然,喊叫的土匪没了声,就连刚才冷静指挥的匪头也没了声音。 柳四娘闻声看去,砰的一声,那匪头的血淋淋的头在门缝中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对沐青瑶行凶的人被杀了! 紧接着,被锁上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火光中,柳四娘看向来人,热泪盈眶。“小姐,无影,莫月,莫宇,你们终于来了。”她就知道,小姐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她,一定能够想到办法找到她。 她的坚持是对的,果然听小姐的没有错。 无影手中还提着剑,剑气逼人,杀气更是凌驾云霄,他双眼眼眶红肿,似乎哭过,神情冷漠,似乎遭受过打击,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莫月和君莫宇同样是红肿着双眼,明显在她不见的这一天里一定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柳四娘这才发现,面带微笑看着她的慕容晓,面色苍白的下人,被君莫月搀扶着,且慕容晓则似乎是浑身无力的靠在君莫月的身上。她怔楞了许久。 “傻看什么?告诉我,我们来的及时吗?”慕容晓望着柳四娘,声音仍旧如往常带着天生的清冷,却格外的能够温暖着柳四娘的心。 柳四娘不断的点着头,“小姐,我没事。”她没事,她什么事都没有。 慕容晓顺着被撕碎的衣服缓缓看向被凌虐过后不着寸缕的沐青瑶,眸子微动。“莫宇,去解开四娘的绳子。” 君莫宇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向柳四娘,为柳四娘松绑。 而至始至终他们都未曾多看一眼沐青瑶。 沐青瑶听到慕容晓的声音后,侧目看去,她不断阴毒的冷笑,“见到你想看到的了?慕容晓,别笑我,别得意,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多少!” 此言一出,如同一剑刺在无影几人的心中。 无影血红着双眼,朝着沐青瑶怒喊:“闭嘴!” 沐青瑶经历了刚刚残忍的事情后,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对于无影释放的杀气浑然不在意,仍旧是对慕容晓冷言冷语:“一定是被我说中了!我不得善终,我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慕容晓你以为你逃过去?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更惨。” 慕容晓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沐青瑶,然后对无影道:“无影,我没事。收起你的剑,带着四娘,我们走。至于楚王妃……楚王马上就到了。” 楚王马上就到了?!沐青瑶布满阴毒的双眼中终于有了一些别的东西,那就是恐惧!不,她不能让南宫云城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幕!不,绝对不可以! 若说谁最残忍?慕容晓最残忍!慕容晓知道她最怕失去的是什么!那就是南宫云城!最在意的是什么?还是南宫云城!失去了南宫云城,她今后无法在青山国立足了! 可老天就是对待她太过残忍! 也就在慕容晓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响起了南宫云城的声音,“楚王妃可在里面?” 沐青瑶惊慌不已。 只见君莫宇对南宫云城道:“楚王妃就在里面,不过还请楚王有心理准备。”他也没想到,得知四娘有可能被土匪们抓住的消息赶来后,会看见眼前一幕,那些土匪太过急不可耐! 南宫云城疑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比之昨晚更苍白的慕容晓,收起心中的疑问,走了进来。 当走进来,看见躺在草堆上一丝不挂的沐青瑶时,他神色巨变。 “不……”沐青瑶无力的哭着,怎么能让南宫云城见到她如此不堪的样子!怎么能够让南宫云城知道她被人玷污了! 南宫云城挪动着沉重的脚,向沐青瑶走过去,脱下斗篷盖在沐青瑶的身上。 慕容晓已经示意四娘几人一同离去。 此刻,房中只剩下南宫云城和沐青瑶。 沐青瑶流着泪,哭着道:“王爷,王爷,不要这么看着青瑶,青瑶很想一死了之,今后青瑶该怎么办?青瑶该怎么办?”她望着南宫云城,期待听到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等了许久,南宫云城只是沉默的为她松了绑,然后抱起她。 她的心顿时沉入冰湖底。 半个时辰后。 山下。 此时,已经天黑了。 黑夜下的山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黑暗的纱,令人心生畏惧。 一路上的沉默,到了山下后,柳四娘已是忍不住疑惑,问道:“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月他们异常的沉默和表现,一切迹象都说明有事发生。 柳四娘的话刚问出,莫月已是忍不住转头抹着泪,忍着哭声。君莫宇红了眼眶。无影双手紧握成拳,上面清晰可见暴起的青筋。 慕容晓笑着说道:“没发生什么事情,放心。”她神情淡漠,可脸上却挂着笑容,眼睛漆黑无底,里面掩藏了太多的东西,也承受了太多的东西。 “四娘!王爷真的死了。而主子,主子为了给我们解去蛊毒,在我们的饭食中下了药,然后让东陵世子将蛊毒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小姐之所以这么虚弱,都是因为我们的蛊毒都在她的身上!”君莫月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等他们解了蛊毒清醒后,见到虚弱不堪的慕容晓时,他们当时就骂自己,为何没有防备?慕容晓与东陵风的赌命之约并非是信口雌黄!她是真的会为了他们不要自己的性命!就如同她知道柳四娘的消息后,不顾虚弱的身体也要亲自前来,确保柳四娘安然无事。 “啊!啊!啊!”无影疯狂大叫,转身踢向一颗大树! 大树,被无影一脚踹断。 可仍旧是阻止不了无影心中的怒,心中的恨。 君莫宇红着眼睛,道:“主子,为何要为了我们这么做?蛊毒在你的体内,会让你痛苦不已,你会经历难以想象的蛊毒之痛。主子,为了我们值得吗?” 慕容晓看向几人,淡淡的一笑,“记住,你们是我的家人。”无论前生今世,她罪渴望的得到的是家人最真挚的情感,虽然她失去了娘,失去了……他,可她的身边还有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了她付出性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不忍她受一点儿伤害。还有无影,他为了找到她保护她,几天几夜不睡,冒着生命危险进了皇宫,知晓她经历的一切后,磨了刀就去找惠妃报复。 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即使,元铭的离开,是苍天对她的最残忍。 “小姐……”柳四娘身体僵硬,久久不能言。 慕容晓望着几人,看着他们陷入悲伤和自责中,慕容晓轻笑几声:“生活还要继续,我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可莫要辜负了我。特别是莫宇,你擅长毒,有你在,这点儿蛊毒算什么,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到你研究出解药。” 蛊毒不仅需要转移到他人的身上,也还需要服下一种解药才可真正解毒。这就是蛊毒最毒之处,两者缺一不可。并非是随意找一个人转移蛊毒便可。 在慕容晓的笑声下,君莫宇紧咬着牙,重重的点头:“是!我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药。” 找到解药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但是他们也必须试上一试! 慕容晓忽然眼前一黑,身形不稳,无影见状连忙前来搀扶,“小姐,是不是蛊毒作怪?我来背着你。” 柳四娘泪水汹涌的洒满脸颊,她走过去紧紧抱住慕容晓,“小姐明明身体虚弱的难以行走,可听到了我的消息后,仍旧是赶来救我。小姐……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帮助小姐?” 这就是她立誓要誓死追随的小姐! 慕容晓无力的笑了笑,“若是想报答我,四娘需要好好练练厨艺,我喜欢美食,可是日后,或许没什么力气亲自下厨。” “我学,我学!”柳四娘连忙道。 “我也学!主子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学会做!”君莫月也跟着说道。 无影和君莫宇别过眼。 为什么,要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若是时间能够倒退,他们多么的希望能够回到昨日清晨,那个时候他们在别院里嬉笑,还会看到王爷对小姐的宠溺呵护,也会见到小姐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而非现在,为了让他们放心强硬撑的笑容。 “如此主仆情深,真是让本世子大开眼界!慕容晓,你收买人心的能耐的确不错。难怪他们会对你死心塌地,现在就该是你实现诺言之时。” 不远处,骑着马缓缓而来的一人。 抬头看去。 是东陵风。 他一袭黑衣,似与黑夜融为一体,一双黑眸深深的望着慕容晓。   ☆、第四十章 分道扬镳 慕容晓抬首对向东陵风的眼眸。 兑现诺言之时? 东陵风望着沉默的慕容晓,他跳下高马,站在距离几步之远处,无影几人保护在慕容晓周围,皆是防备的面对东陵风。 面对如此局面,东陵风并不意外,他早已知晓,这几个人将慕容晓看的比他们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将人救出来了?”东陵风移目看向柳四娘,见到柳四娘仍旧完好时,笑了下,“既然救了人,本世子同样会为她解毒。慕容晓,是否仍旧是将蛊毒移到你身上?” “不!”柳四娘跑出来,她望着东陵风,高呼大喊。小姐一人之力承受四人的蛊毒已是如此虚弱,若是再加上她的岂不是会性命难保?小姐可以承受如此多的蛊毒之痛,她又怕什么? 东陵风笑望着柳四娘,如同在低头望着地下爬行的蚂蚁,无视柳四娘的拒绝。 而他眼中只有慕容晓,等待慕容晓的回应。 慕容晓神色莫测的看向东陵风,轻声道:“我愿意与你赌这一次。”而这……也是她此刻能够坚持的唯一理由。不得不说,东陵风对她的心思倒是用了几分心,早就猜到了她之所以与他赌命,是因为她对性命并不在乎。 所以…… 她看向无影,柳四娘,君莫月,君莫宇。 眼神轻柔,声音更为低柔,“从今日开始,你们都是自由身,每一个人都有想要去做的事情,也都有藏在心底最真的追求,你们对我的好,我深深的记在心里,这辈子永不会忘怀。无影,你的梦想不是当采花大盗吗?去寻找属于你的那朵花,过你喜欢的潇洒无拘无束的生活。四娘,你经历甚多,且本就是自由之身,你是为了报恩才会跟随我身边,我一直将你当成家人一般信任,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我知道你是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能够跟着爱你而你也爱他的人共度余生,四娘,去吧,寻找属于你的幸福生活吧。莫月,莫宇,你们的背后必定还隐藏着太多的辛酸痛苦往事,你们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解决,去吧。莫月,一向笑嘻嘻,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你的心思敏锐,应该是怕受到伤害吧?其实去接触令你陌生的事物未必是一件坏事。至于莫宇,终究会有一个人不在乎你老化的容貌,珍惜你的心的人。” “不……小姐你说这些做什么?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你不要一个人去面对!小姐,你能够承受蛊毒之痛,我也可以。让我陪在你的身边一起面对这些可怕的蛊毒!”柳四娘面色巨变,从慕容晓的话中听出了太多的不寻常!慕容晓是要与他们分道扬镳! 到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慕容晓遇见了什么?为什么要做如此可怕的决定! 他们刚刚还在发誓,一定要追随在慕容晓的身边!替王爷守护慕容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慕容晓,可转眼之间,慕容晓就对他们提说出了一番似乎永远都不会再见的话语! 东陵风眸光幽深望着慕容晓,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慕容晓的周身似弥漫了一层云雾,令他看的不真切,即使拨开云雾,似乎碰触到的她也只是一个躯壳,他终究是看不穿她的心。 他以为她会极为不舍,甚至是告知他们实情,让他们跟随,毕竟这几人各有所长,跟在她身边如同左右手。而她考虑的或许更加周到慎密,她不想让他们去涉险,因为一旦涉险,便是落入万丈深渊,永不复生。 “小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怎会执迷于采花大盗?无影对女人没兴趣,如今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跟随小姐,遵守主子的命令,护小姐一生!”无影面无表情,丝毫不退缩。在他毫无知觉下,被迫的被解了毒已是令他极为自责,如今又怎能在眼下的情况离开?想都不要想! 君莫月眼中含着泪的说道:“主子,为了我们你是不是答应了东陵世子什么?我们宁愿自己死!”她扭头愤恨的看向东陵风,“你用阴毒肮脏的手段来逼迫主子,令主子不得不答应的条件!东陵风,你愧为东陵世子!我诅咒你,日后后悔莫及!” “主子,我们既然认了你做主子,你这辈子都是我们的主子。”君莫宇金紧抿着唇艰难的开口说道。 慕容晓望着四人,温柔一笑:“别在胡思乱想。”她看了一眼东陵风,这一眼深若寒潭,冷若万年寒霜,无情冷漠,却在收回目光时恢复温柔,她接着道:“如我刚才所说,你们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我同样有我的事情需要去做。莫要让我为难,若是有缘,我们仍旧会再见。” “小姐!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无影忍无可忍,他高声质问。 四人目光同时聚在慕容晓的身上,希望她将答案告诉他们,莫要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慕容晓缓缓转过身,抬头看向天空的一轮弯月。 “你们放心,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你们所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请放心。若是让我毫无顾忌,你们最好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容晓轻声回道,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怎容许自己先死?只不过再此之前,她需要确认一些事。 还有…… 暗杀元铭背后之人怎会放过跟随元铭的他们,但凡是与元铭有一丝瓜葛,必定会穷追不舍,他们,必须销声匿迹才可。 “不行!” “主子!” “小姐!” “绝对不行!” 他们绝对不能离开小姐,若是他们离开了小姐,等小姐有危险的时候该怎么办? 慕容晓收回目光看向他们,向前走了两步,最后走到柳四娘的面前,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为了我,必须走。” 柳四娘心颤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向慕容晓的眼睛,似乎从这一眼中看到了慕容晓想要真正传达给她的话,她怔楞半响。 当君莫月还要继续追问之时,柳四娘抓住了君莫月的胳膊,“莫月,我们必须听命。这是小姐的命令。” 无影和君莫宇看向柳四娘。 “我们走吧,莫要让小姐为难。”柳四娘再看了一眼慕容晓后,对无影他们说道。 慕容晓深深的望着他们,须臾,四人几步回头到最后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如此为他们着想,可曾想过自己?”东陵风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忽然在她的身后出声。 可惜,他的疑问得到的是慕容晓的默然。 东陵风似已习惯慕容晓用沉默回答问题,他挑眉邪魅的笑道:“本世子不会让你死,会将你的身体养好,等你身体好些,本世子就纳了你可好?” “东陵世子,元铭与他娘长的像吗?”慕容晓转过身,一双夜色下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底眼眸望向东陵风。 东陵风触不及防,触及她泛着幽冷之光的双眸,听闻她的话,他俊美的面容上邪魅的笑容在夜色下消失。 …… 半个月后。 天下皆知,齐腾国的九王爷在青山国遇意外而死。究竟具体为何而死的原因无人得知。 青山国的皇帝对所有人下了封口令,称齐腾国九王爷之死是意外,并无其他。 而齐腾国的皇帝在听闻九王爷已死的消息之时,还宿在一位妃子的宫中,这位皇帝神色不变,只是冷淡的吩咐宫人处理好九王爷的后事。 除此之外,在齐藤国内因为九王爷之死而起的轩然大波与皇帝的冷漠相比,实在是令人费解! 但是,九王爷已死,即使对他的死亡有疑心也无能为力。 王落云也是在前几日得知了消息。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三夜,茶饭不思。 等她从房中走出的时候,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永远不会相信元铭会如此轻易死去,这里面必定还有隐情!只是,元铭若是活着,现在为何还不出现?应该说天地之大,为何只有他已死的消息? “派出两拨人,一拨人去寻找九王爷的消息,另外一拨人去找慕容晓。”王落云冷声吩咐道。 即使面临如此巨大的打击,这位王家的小姐仍旧是冷静的令人佩服。不愧出身王家,也是王家这一代的女子中最出色的! 王落云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她半眯着眼睛,轻声说:“我不相信会变天,元铭,你经历了这么多绝对不会轻易死去。还有,你不是很喜欢慕容晓吗?只要你还活着,我以后都不会阻拦,只要你活着,你想要慕容晓是侧妃,那么她就是你的侧妃,你的身边无论是否还会出现令你动心的女子,我都不会在意。只是,你要活着。现在的你,身在何处?” 喃喃自语之时,下人忽然来报齐妃要见她。 齐妃?那个两年前入宫,入宫后一直受宠的女人,如今在皇宫中,皇帝最在乎的人不是任何皇子,也不是皇后,而是这个两年前突然出现的妃子!入宫时才十五岁,现在不过十七岁,便是如此盛宠,令人不敢想日后。 她们平日里并无交集,为何会突然召见她? ……   ☆、第四十一章 元铭! 又过两日,深夜的皇宫,格外的寂静。 齐腾国皇帝元震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仍旧没有影响心情,且在今日宿在了一个近两年来极为宠爱的妃子宫中。 隐隐约约间,从房中传出暧昧的声音。 许久,才停歇。 元震紧紧搂着娇艳的美人儿,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但是看上去仍旧极为俊朗。 他握住美人儿的黑发在手中把玩。 “九王爷死了,皇上是否还在伤心?”弃妃媚眼如丝的望着元震,让元震看的心神一荡。弃妃是元震两年前一次出宫时意外碰到的女子,当时一见倾心。接入宫中后,基本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其他的妃嫔在宫中如同摆设。 元震听闻九王爷三个字的时候,面色瞬间变了,他口气微冷的说道:“有你陪在朕的身边,朕又岂会想到其他不开心的事情,铭儿已死,这些事情莫要再多说。” 显然,元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弃妃娇笑几声道:“虽然不知道皇上能够宠爱臣妾多久,但是现在有皇上的宠爱,臣妾绝对一定会珍惜。”她一边说着,一边媚眼如丝的眼眸看向某一处。 “傻丫头!偌大后宫,也只有你一人可让朕废寝忘食,只要你的肚皮争气,这两年为朕再生下一个皇子,朕定将皇位传给他。”元震柔情无限的对齐妃说道,所言所语皆是在这个偌大的后宫中,几乎是所有女子最想听到的话。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儿子日后能够成为皇帝?只要儿子成为皇帝,她成为皇太后,那岂不是日后无人敢惹? 只是,齐妃娇笑了几声后,回道:“皇上莫要说笑话了,臣妾到现在都未能怀有龙子,或许是臣妾福薄,若是九王爷在就好了,放眼齐腾国上下,九王爷最是受皇上重用,日后一定能够继承大业,只是可惜了。” “莫要多言。爱妃,时辰已晚,入睡吧。”元震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每一次齐妃提到九王爷三个字的时候,元震的眼中皆是有着几抹阴暗之色。 齐妃眼眸闪动,在看到有一人从某处走出的时候,她立即惊呼大喊:“九王爷!” “胡乱喊什么!”元震紧皱着眉,然后顺着齐妃惊恐的目光看过去,果真见到一人就站在床边。 仔细看去,元震神色巨变。 “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元震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站在床边的人就是元铭!“不,你是谁?为何假扮元铭?你是谁?意欲何为!”他仔细的望着来人,此时,房中并无蜡烛照亮,还未能完全看清来人的脸,等他在错愕过后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有人冒充元铭! 齐妃惊呼:“皇上!九王爷不是已经死了!是鬼魂吗?” 元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紧盯着来人,忽然扬声对外命令道:“来人!护驾!” 可惜,他的话音落下许久,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外面寂静无声。 房间内,现在更是呼吸声可闻。 忽然意识到了不妙,元震看向来人,触不及防,一下看见了来人的那双令人心生恐惧的双眼。 “你就是元铭!”元震立即道。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有人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 原来,关于元铭已死的消息不过就是个烟雾弹,其实不过就是用来蒙蔽他的双眼而已!元震寒冷的眼眸紧紧盯着元铭,“你隐瞒消息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皇上?他真的是九王爷吗?难道是鬼?皇上,臣妾好怕啊!皇上!”齐妃扑入元震的怀中,她看似惊恐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元铭。 此时的元震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搭理齐妃,他推开齐妃,“躺在被子里别动。” 当齐妃听话的躺回被子里后,突然,元震出手一下子就打晕了齐妃。 然后,他再次看向沉默中令人恐惧的元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该儿臣问父皇想要做什么?竟然跑出大将军前去暗杀本王,他带去的人个个皆是武功高手。父皇这一次必定是筹划了很久,若非出了意外,现在站在这里的就该是大将军,而非是儿臣。”元铭居高临下,莫测的冷眸散发的光芒寸寸如刀。 元震身心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元铭,“原来你早就已经知晓了。” “从儿臣出现在齐腾国开始,种种暗杀不断的上演。父皇等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些不耐烦了?”元铭眉眼带笑,轻声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元震追问,他以为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永远都不会让元铭知晓,可没想到,元铭竟然早就已经知晓。好!既然都知道了,那么,就不必做戏!将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说个明明白白。 纱幔的暗影在元铭的侧脸晃动,将他的神情恰到好处的隐藏,更突显了他的神秘。 “未曾前来齐腾国,我便知晓一切。元震?比并非是齐腾国皇室的子嗣,你是你的母妃从宫外抱养进宫的。你以为这是所有人不知道的秘密,可有朝一日,你在酒后向我的母亲说了这段过往。而我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未曾想过将你的这段过往告知世人,只不过担心你因为心里装着这件事而整日不安,便没有心机的劝说你。结果可想而知,你为了灭口,告知了皇后关于母亲的一切,逼迫母亲不得不背井离乡!”元铭目光幽冷,声音极为冰冷无情的说着过往。 在他出现在齐腾国时,也曾期待过他的父亲会给他怎样的父爱,但紧接着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表面上,元震对待元铭极为呵护,不忍齐腾国的官员和百姓对元铭的身世猜疑,但是,背地里未免元铭将关于他的身世泄露出去,就不断的派出杀手,可惜,还是孩子的元铭早就已经学会了防范,令一次次的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元震不除元铭难以安心,即使元铭是他的亲生子。 “是你母亲告知你的?”元震至今还记得生下元铭的那个女子的样貌,只是当初发生了太多太多,他对她也曾深深的爱过,只是在权力面前,这一切终究如同尘埃,他不能冒险。 “未曾,是我从你虚情假意的笑脸中看出的端倪,刚开始的几年里我一直在寻找你的目的,最开始颇为疑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子,结果令我失望之极。我的确是你的亲生子,你也的的确确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当真是非常好奇你为何会三番两次的派杀手暗杀我,所以,用尽了心思的去查关于你的一切。其实,若非你派人暗杀我,关于的你的所有事情如今仍就不会有人知晓。可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实在是令我失望。”元铭语含讽刺的慢慢说道。 元震面容惨白,嗡了嗡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一向清楚元铭的实力,若元铭是其他妃子所生,他必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可他却是那个知道他一切的女子所生,他不得不防备! 这便是权力!为了权力,亲情父子关系算得了什么?!对元震而言,只要一切阻碍他成就大业的人皆不能留,无论这个人与他有着怎样亲密的关系。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越是迫不及待的杀了元铭埋藏一切,越是将一切都挖开。 “既然知晓一切,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元震惨白着脸望着元铭,冷声问道。 闻言,元铭笑了。 元震忽然意识到不妙,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不受他的控制了?似乎从他的这个时时都令人另眼相待的儿子出现的时候? …… 通往玄燕国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官道上漫天的扬尘。 这条官道是青山国通往玄燕国的官道,自然人很多。 幸而,每走一段路就会有几个茶棚,供来往的人休息所用。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其中一个茶棚一边。 此等一幕每隔一会儿就会上演,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放在从马上下来的两名女子身上。 “小姐,小心。”晴玫小心扶着上官婉下了马车。 上官婉温婉的笑着回道:“恩。” 二人下了马车后,上官婉四处打量着,因为这里很多茶棚,也有很多人在此停止赶路然后休息。 可能是茶棚太多,她看了许久仍旧是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不由的皱了皱眉,“难道是没有在这儿?”她多日来连夜赶路,一路上也打听消息,可一直没有遇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必要在进玄燕国之时,找到人。如此她才可更加正大光明的走进玄燕国。 “小姐!在那里!东陵世子就在那里。”晴玫指着其中一个茶棚向上官婉说道。 上官婉看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太好了!“晴玫,我们过去!” “是,小姐!”晴玫立即应道。 等走近时,晴玫忽然低低的唤着上官婉:“小姐,小姐,你看东陵世子身边的那名女子是不是慕容晓!真的是慕容晓。慕容晓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婉这才注意到坐在东陵风对面的那名女子,竟然慕容晓!慕容晓怎么会在这里?她之前还认为慕容晓和元铭一同死在了那场可怕的屠杀中,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慕容晓! 想到这里,她皱着眉望着慕容晓,多日不见,慕容晓似乎更加消瘦了!   ☆、第四十二章 上官婉吐露来历 上官婉没有想到是慕容晓会在东陵风身边,且看此情况似乎是要与东陵风一起前往玄燕国。既然那场屠杀中,慕容晓没有死,那么又怎会转眼之间与东陵风在一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今为止,她仍旧是没有想明白那场屠杀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在看慕容晓,不知为何,上官婉总是感觉很奇怪,又忽然想起来那次在赵家别院内再见到慕容晓的时候,慕容晓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她似的,让她在暗地里一度的想,慕容晓看她的目光,似乎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又或者还有其他,具体又无法说出来,实在是特别怪异的感觉。 “小姐,慕容晓似乎变得好瘦,而且以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不在了,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她现在跟在东陵世子身边,难道是狐媚了东陵世子?东陵世子是她的新靠山?”晴玫满心的对慕容晓的不屑还有防备,总觉得这个慕容晓就是她家小姐的敌人,只要有慕容晓在,好像所有人都对小姐视而不见了,明明小姐是最独特的不是吗?以前无论是谁见到小姐,都会为小姐的蕙质兰心而惊奇,可为什么自从慕容晓的出现后,无论是东陵世子还是九王爷都是对小姐冷冷淡淡? “莫要多言,具体什么情况你我还不知晓,一切都有待查证。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探究慕容晓为何会在东陵世子身边,而是我们要让通过东陵世子回到玄燕国有可落脚之处,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才离开的玄燕国。”上官婉沉稳了一下心后,轻咬着唇瓣直接几步走向东陵风的面前。 此时,东陵风与慕容晓正在饮茶休息,几个一直跟随的护卫在一侧守着,杨桃站在东陵风的左侧后方。 慕容晓余光间早就看见了上官婉。 东陵风早就察觉到了上官婉的靠近,从上官婉四处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且在刚才上官婉刚出现的时候,杨桃便已经告知于他。只是,他到底是对上官婉前来寻找他有几分好奇。他看了一眼慕容晓,心思忽然有些杂乱,时至今日,她一直跟着他赶路,路上她蛊毒发作,痛苦难当,却仍旧没有半点儿喊痛,放低姿态求他。今日,她明明一个时辰前蛊毒发作痛苦难当,现在面色发白,可她仍旧是给人的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痛苦对她而言都可以承受,她不惧怕疼痛。且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样一想,东陵风不自觉间又失了神。 直到上官婉柔声行礼之时,他才回了神。 “见过东陵世子,婉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东陵世子,不知东陵世子心在可否遣散下人?婉儿有些事情想要告知东陵世子。”上官婉柔声说道。她之所以坦诚相告,是觉得撒谎完全没有必要,她这些日子一路寻找东陵风,东陵风耳目众多,又怎会不知晓?她若是遮掩,必定会让东陵风对她反感。况且,她与东陵风认识多年,就是看在从小认识的情分上,东陵风应该会帮她。 东陵风微微挑起眉毛,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带着几分笑意望着上官婉,“有何事不妨直说,你与本世子相识多年,无需如此顾忌客气。” 这话听上去令人觉得心中一暖,上官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慕容晓嘴角扬起一抹极为冷淡的笑意,目光一直放在手中的茶杯上,偶尔会慢慢的咀嚼着几口馒头,浑然不在意上官婉以及东陵风二人。东陵风绝非一个如此念旧之人,上官婉之所以出现在青山国必定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以至于必须背井离乡,而东陵风必定也是想要利用上官婉达到某些目的,对上官婉如此和颜悦色,想必上官婉或许还有几分利用之处,又或者是东陵风路上无聊,只想要玩一些游戏而已。 一场游戏若是认真了,也就输了。 “只是……”上官婉看了一眼慕容晓和杨桃。 东陵风俊美的脸容上笑容加深,只是微微抬手令杨桃退去,在慕容晓要起身的时候,他言道:“慕容晓你无需退下。” 闻言,慕容晓并不意外,从容坐下,从容继续刚才的事情,饮茶,吃馒头,古时的馒头还不是现代的细白面,有一些粗糙,但是仔细品尝,又会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口感和味道,很耐吃,她倒是有几分喜欢。 上官婉惊讶,惊愕的看向慕容晓,她皱了皱眉,东陵风何时如此信任慕容晓了?若非是信任慕容晓,东陵风又怎会屏退其他人就连杨桃也让退下,独独留下慕容晓了?在惊讶过后,几番沉思,即使她不愿意在慕容晓面前说过多的事情,此刻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尽管犹豫,上官婉不是个愚笨的人,正好她也想知道当慕容晓得知她的事情后,是否还会如此从容镇定,又或者会不会感到震惊。 在看到四周的人距离很远,应该听不到她说话后,上官婉终于开口了。 “婉儿想要说的事情怕是在东陵世子的耳中会是一件不可思议,又或者难以置信的事情。而婉儿之所以要将这些事情告知东陵世子,也是想要求东陵世子帮婉儿一个忙,而婉儿也绝对不会让东陵世子失望。”上官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东陵风的神情。 东陵风邪魅却又雅致的容颜上仍旧是浅淡的笑意,怪异的是,他没有听她说话,而是眸光若有似无的总是扫向慕容晓,却又在扫向慕容晓的时候停留片刻,眸中闪烁着按揭的暗光。 究竟,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上官婉来不及去想清楚慕容晓和东陵风之间的那种怪异关系,她必须抓住时机。 就在她即将再次开口的时候,东陵风对她说道:“说吧。” 慕容晓抬首看向上官婉,神情莫测。 上官婉的心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总觉得慕容晓能一下子看穿她的心,又似乎能够看穿她的心似的。 这种感觉说起来很怪异。 只是现在上官婉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为何会有这般怪异的感觉,又或者只是她在见到慕容晓时的防备和错觉,她斟酌一番后,低声缓缓言道:“我有两世的记忆,一个是前世,一个是现在属于上官婉的,前世我因为一场意外而死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上官婉。所以从小开始,我会一些特殊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我前世所接触所学会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藏在我的心里,我将它当做这一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密码。只因为它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又或者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有人说我是在胡言乱语,又或者是说我疯了才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想法。只是,这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如此真切的存在,或许东陵世子不会相信,可我说出这些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是因为想要让东陵世子知晓,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做,因为太珍惜这一世来之不易的生命。” 此刻,十几米之内只有上官婉,慕容晓,东陵风三人,其他几人都在十几米之外守着,无人靠近。 所以,上官婉这些看似难以令人相信的话说出来后,上官婉不会看到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只是在盯着慕容晓和东陵风。 没有人知道上官婉此刻心中的忐忑。 慕容晓眼眸深沉无底,在听闻上官婉的话后,她心中笑了一下,上官婉上辈子应该是生活在一个较小的圈子里,例如是一个私企的办公室内,针对的争斗大多都是各个同事自己的小心思,且上官婉应该也看过不少缠绵悱恻的穿越古言的爱情故事,所以才会被蛊惑,真的认为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又或者认为她的有两世的经验便是多么的特殊。或许会有人相信她,但绝非是心思难以揣测,甚至从未将她放在心中当成知己好友对待的东陵风。 行事但凡是如此轻率,便足够说明上官婉对自己太过自信,也太过认为自己是穿越女的身份所以得天独厚。 穿越,的确是老天厚爱,却不会是在这个陌生世界上一路畅通活下去的理由和依仗。 上官婉……太过单纯。 东陵风短暂沉默,邪魅细长的眼眸打量起上官婉。 上官婉被东陵风看的阵阵心惊,暗自在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纰漏,她面色微微苍白的笑道:“东陵世子一定是觉得难以接受,又或者认为是我在做梦,哪一些不平凡的经历只是我的梦是吗?即使东陵世子这般认为也无可厚非。” 话落,上官婉看向慕容晓,自嘲的笑着问道:“你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吗?慕容晓,在我的前世,只有一夫一妻,且不守妇道的女子必定会受世人谴责,当然,男人若是三妻四妾同样会受人谴责。” 慕容晓微微挑眉,听出了上官婉的话中之意,是在指责她水性杨花?微微笑了笑,不怒反而笑着回道:“我信你。”   ☆、第四十三章 这是个利益至上的世界 上官婉吃惊了下,“你信我?”她的话听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慕容晓是古代人,思想受到束缚,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 慕容晓唇边笑容加深,讳莫如深的眼神深了几许,“我是否相信对你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婉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让东陵风相信。 一句话提醒了上官婉,她不应该纠结慕容晓是否信她,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陵风是否相信了她,她紧张的看向东陵风。 东陵分半阖着双眸,恰到好处的隐藏了他的眼瞳中的光芒,令上官婉不由得感觉到阵阵的心惊。 “哦?如此离奇?”东陵风抬眸看向上官婉,笑着问道。 离奇? 离奇就是不相信?!上官婉面色微微发白,再看东陵风脸上质疑的笑意,她忽然觉得刚才自己用心说出的事实其实东陵风根本就不相信!那为什么还听她说完了?难道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笑话? 她面色越来越难堪,穿越至今,她向来很是顺利,不对,自从离开玄燕国前往青山国与元铭相遇后,一切都有了变化,她不在那么顺利,即使想要用心将事情做好,可总是出现差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特的,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始终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相比较古代的女子而言,她身上有的气质绝对不是古代女子能够相比的。 此时此刻,上官婉仍旧没有意识到,她即使是现代人,但她此刻却要在这个时代是生活,而她处处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的确有可能令人注目,但同时也有可能恰而其反。 这个时代,权力至上,阴谋处处都在。特别是她们深处在漩涡之中,不是简简单单的种田富家,不是简简单单的入乡随俗相夫教子,而是想要为了心中的那个愿望而艰难的去努力。 上官婉踌躇不安,急的眼中已经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我……我……东陵世子真的不相信吗?的确是离奇,可却绝对是真的,绝非谎言。东陵世子……”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本世子信你。可那又如何?”东陵风并未因为上官婉的焦急而动了车隐之心,更从他的话语之中感觉不到他会怜香惜玉。 上官婉错愕的望着东陵风,“我……我……”她无措的看向慕容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无措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忽然希望慕容晓能够帮帮她,不是说相信她吗? “说你真正的来意。”东陵风声音微冷的命令道。几年前在他年幼的时候还会因为上官婉的那些稀奇的东西而有些好奇,而现在?这些稀奇的东西能真正的起到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上官婉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她说聪明不够聪明,说愚笨却又有几分聪明,可愣是让自己处在如此尴尬的位置。 上官婉愣了一下,忍住因为委屈而不断流淌的泪水,连忙说道:“婉儿希望能够得到东陵世子的帮助能够顺利回到上官家,只要东陵世子相助,婉儿日后定会相报。” 闻言,慕容晓眸光微动,心中叹了口气,上官婉这一步棋走的大错特错,面对一个时时刻刻从来利益出发,没有利益得到又怎会出手的东陵风而言,上官婉想要提要求,就必须先给东陵风谈交易,日后相报这四个字对东陵风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她并非想要袖手旁观,而是上官婉一开始所要选择走的路便是与她不同。 果真,东陵风轻笑出声,邪魅的眼眸冷淡的扫了一眼上官婉,“上官婉,你当真是愚蠢。” 上官婉身子一颤,东陵风这是何意?她羞愤不已,可又不能反驳,只能涨红着脸盯着东陵风。 “你能不能顺利回到上官家与本世子何干?你认为本世子会为了你与整个上官家为敌?上官婉,有时候想要扭转命运靠的是自己。若不想回到玄燕国就被上官家控制起来,就趁早离开。”东陵风难得出口提点了一下上官婉,让上官婉意识到是世道的残忍,而非她所想的那么简单。想到这里,他无法控制的看向慕容晓,一个时时刻刻都得能够淡然处之的女子,面对任何困境似乎都能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她似乎最不怕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例如,半个月之前,她宁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那四人的性命。她当真对自己够狠! 或许,她看穿了他的心,知道他在同意这一场交易的时候,他就不会让她死? 那么,她在等什么?如此煎熬的忍受着蛊毒之痛是为了等什么?只因为他对她透漏的那个讯息,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那四个形同下人的人? 上官婉面容更加惨白,是啊!若是帮了她就是与整个上官家族为敌!她从玄燕国逃出来,就是为了逃婚,她不想嫁给一个三十多岁妻妾成群的人,想要找到能够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必须地位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才可保她一世无忧。她从东陵风口中透漏的消息得知元铭如今的身份地位与以前是天壤之别,而她在看到元铭之时,便动了心,想要努力赢得元铭的心,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让元铭爱上她,可这一切竟是那般的不受控制,她刚刚出手便是不顺利,元铭的身边早就有了慕容晓,且在不久之前又死在一场刺杀中。 现在她别无选择,前来求助东陵风,可得到的答案让她那般的绝望。 她做错了吗? 哪里做错了?还是在内心里认为东陵风会看到她的独特? 她紧咬着唇步步后退,不敢去看慕容晓的神色,更不敢再去看东陵风,她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她惊慌的喊道:“晴玫,我们走!” …… 急速赶路的马车上。 慕容晓闭目养神,整个身子靠在马车上,似乎已经熟睡。 坐在对面的东陵风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方出声:“你信上官婉的话?” 慕容晓微微蹙眉,渐渐的睁开双眼看向东陵风,从进了马车她闭目养神之时,他便一直在打量着她,难道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她不适的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或许当真是习惯了现代车的舒适,对马车她一直是不太适应。再加上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在不断的赶路中,她深切的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她需要忍耐的日子应该没有多久了。 “东陵世子不是同样信了不是吗?”慕容晓声音清冷的回问。 “哈哈哈……”东陵风闻言愉悦大笑,接着目光灼热的盯着慕容晓:“若上官婉有你的三分聪明,现在整个上官家的人必定将她捧在手心,不敢去挑衅摆布。只是可惜,可惜了她那与众不同的来历。” 慕容晓默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成长环境不同,心境自然不同,不是上官婉愚笨,而是她对这个世界还有几分幻想,心性单纯而已。 “马上要到了玄燕国,这一路,你都未曾想过逃走,是因为真的认了命,又或者在赌本世子最后是否会放了你?”东陵风倾身靠进慕容晓。 却在马车一个颠簸后,慕容晓仍旧是稳坐如山,东陵风触不及防的撞进一双他好奇却一直走不进去看不透的幽深瞳眸中,这双眼眸内似隐藏着惊涛骇浪,又似乎是百万年都不会翻搅的潭水,那般的幽静冷然。 是万年古井? 神秘又深不可测? 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明明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却仍旧能够不动声色的与他谈笑。 这个女子的内心强大的。 就在他意图想要看的更深一些的时候,她无波的眼眸中忽然闪烁起动人的笑容,无限的妖娆风情。 她说:“东陵世子何时开始有这么多的好奇心?” 从何时开始有的好奇心?东陵风神情微微僵硬,他僵硬着身体退后,与慕容晓之间的距离拉开,可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她。他问:“你不怕死?” “我怕。”慕容晓未有隐藏的点了头。即使真正的死过一次,她仍旧是怕死。只是怕有何用?她所知道的是,即使怕也要挺身面对,在生死关头退后对她而言永远都是嘴愚蠢的决定。况且,她还不能死。王落云还未死,她又怎能死? 东陵风非常满意慕容晓的答案,望着她忽然目光变得温柔,又下意识的伸过去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靠近慕容晓的脸颊时。 慕容晓则双眸盯着他,清冷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元铭最喜欢抚摸着我的脸,他手上的温暖仿佛还停留在脸边。” 东陵风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上,不久前的熟悉的那种厌恶的感觉又重新的袭上心头。仿佛刚才的举动是着了魔般,他竟忘记,她曾躺在元铭的身下承欢,口中唤着的名字也是那深情无限的元铭二字! 他双眼瞬间冷若寒霜。   ☆、第四十四章 设计王落云 “即使你非常清楚本世子对你不过就是几分兴趣而已,你仍旧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讲述着你与元铭之间的情感,为的就是不想让本世子碰你一下?” 慕容晓无惧迎上他冷中带着嘲讽蔑视的目光,默默无语。 突然,东陵风十分厌恶慕容晓的如此冷漠,沉静,又或者说太过于不动声色,这种不动声色看上去她似乎很容易控制,实则难以令人掌控。 一时之间,马车内的空气似乎降为零度,冰冻三尺。 慕容晓似浑然未觉仍旧自若的闭上了眼睛重新开始休息。 不过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下,杨桃送进来一封书信,东陵风看过书信后,只是冷漠的命令道:“继续启程,明日必须抵达玄燕国。” “是。”杨桃立即应道,随后伸手抚摸了一下刚刚愈合的伤口处,又皱着眉看了一眼慕容晓。 马车又继续颠簸。 令人心悸的寂静伴随着车轱辘快速的撵过马路时的刺耳声响,慕容晓仍旧极为从容的有了几分睡意,明日就要到了玄燕国,然后再有十日左右的时间就会到了玄燕国的京都。还有十日…… “青山国的太子于两日前上吊自杀,被人发现之时已经没了气息。在第二日青山国的皇帝便宣布立楚王为太子。至于沐青瑶则为太子侧妃。”东陵风看向慕容晓,缓缓将他刚刚得知的消息告知于她。 短短几日,每个人每个地方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比如南宫云墨的自杀让他有几分意外。 “本王还得知一件事情,南宫云墨之所以会自杀,是因为得知他不能有子嗣的消息已经在短时间内被传的天下人皆知。此事,与你有关。”东陵风接着道。 在短暂的静默过后,慕容晓未睁开双眼,而是笑着问道:“东陵世子,与我有关或者无关如今重要吗?” 闻言,东陵风挑了挑眉,哑言失笑,“的确不重要了。”南宫云墨是生是死,曾经是否遭受过慕容晓的暗害,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南宫云墨绝对放弃一切,不费尽心思扭转乾坤后选择死亡的那一瞬间,这都不重要了。 她看的还真是透彻。 只是…… “慕容晓,没了元铭的庇佑,你的身边除了那几个忠心的下人,你与太多人为敌。不怕吗?”东陵风总是无时无刻的想要趁着各种机会来试探她,试图看到她隐藏在心底的恐惧。 慕容晓不想与东陵风玩这无聊透顶的游戏,也懒得在与他多费一言。 早就已经习惯了慕容晓的冷漠,东陵风反倒是笑了,刚才还盘旋在心口的那抹厌恶也紧接着消散无影。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浅浅入眠的慕容晓忽然紧紧皱起眉,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额头上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一滴滴滴落,难言的疼痛满眼在全身,就连指尖都可感受到那极致的变态的疼痛。 似乎一个个紧紧挨着的蚂蚁,不,又或者毒蝎在用着那尖利的手脚挖着她的肉,她的血。这半个多月来,她每日都要承受一次,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近日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认为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疼痛,可没想到每一次疼痛来临的时候,她仍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她认为自己足够坚强,不会恐惧,就如同现在这个躯壳不过就是还活着的躯壳,不会让她有过多的情感,所以,她告诉自己,这些痛她绝对可以忍耐。 但是。 她还是在这如地狱折磨的疼痛中,察觉到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颤栗。在内心深处,她有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元铭若是还活着,或许会轻抚着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发丝,与她说笑,与她感同身受,安抚着她的恐惧,陪她战胜这可怕的蛊毒。 可是。 如今只有她一人在这小小的马车内,独自一人承受。也只能一人承受!她需要做的是,要让任何人感觉不到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抹恐惧。 或许。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是太过于伪装自己。从小习惯的伪装,如今已经深入骨髓。 手旁的一只杯子突然被她不小心碰落。 惊醒了同样浅浅入眠的东陵风。 东陵风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隐忍着疼痛而不喊出声浑身战栗,身上已经被冷汗侵湿的女子,片刻的晃神,他似梦似幻的出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源源不断的热传递过去。 慕容晓抬眸望向东陵风,这是他第一次出手助她,他有何目的?在他的帮助下,那种蚀骨般的疼痛渐渐的消散,她深深的喘息,恍然如梦。 沉重的呼吸声入耳,东陵风猛然惊醒,赫然察觉,刚才他在第一时间的举动!他竟然出手帮助她抵抗蛊毒的疼痛! 他竟然想都没想就出了手! 今日究竟怎么了?他为何三番两次的如此失常?东陵风邪魅的俊容瞬间凛冽无比,眼眸瞬间幽暗如夜。 …… 齐腾国。 相府。 湖心亭中。 王落云靠在亭子中,失神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又过了这么多天,元铭是死是活仍旧无法确定,因为死了,又找不到尸体,活着,又天下间皆是没有他的消息。 “你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王落云望着湖水,失神的问道。 话刚刚问出口,便觉得有几分可笑。她王落云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到了如今竟然对着湖水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几日,宫中的情形也变得极为奇怪,皇上已经几日都没有上早朝,只是留宿在齐妃的宫中。虽说齐妃这两年来颇为受宠,可皇上也未曾为了齐妃而放弃早朝,只顾着沉醉在温柔乡中。 尽管众人心中皆是有几分疑惑,但是都不敢说些什么。 也有人在这几天内见到了皇上,只是皇上精神不是很好,简单的吩咐了几个官员一些事情后就继续在齐妃的宫中。 御医前去请了平安脉,皇上只是近日来身体不佳,睡眠差,所以精神不是很好,只要静养一些时日便可。 可王落云怎么都觉得这里面有些不正常。 可又无法探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父亲他们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么,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 一名下人一路快跑来到湖心亭中。 王落云收回思绪,听见声响,看见那名下人,“何时如此焦急惊慌?” “小姐命令但凡事有关于九王爷的消息都要快点送来,奴才有些焦急惊扰了小姐,请小姐责罚。”下人立即跪下,战战兢兢的回道。 王落云直接从下人的手中拿过书信,待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多少有些失望,因为不是她所以为的元铭的消息!而是与元铭有关系的慕容晓。慕容晓已经和东陵风即将到了玄燕国。 慕容晓与东陵风…… 他们竟然在元铭出事后走到了一起,原来慕容晓对元铭的感情如此经不起风吹雨打,转眼之间就是投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东陵风,东陵世子,同样一个不同一般的男子。为何也看上了慕容晓? 在她为此疑惑之时,忽然想起了那日齐妃见她的情形。 她齐妃单独见面也就是那日。 那日,齐妃命人前来召见她。 她也才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齐妃,的确是长的极为妩媚美丽的女子,宠冠后宫是有绝对的理由。 齐妃见到她后,也只是与她闲话了一句,令她颇为好奇,等到她离开的时候齐妃又奇怪的说了一句七日过后她再进宫见她。 七日之后…… 距离那一日,今日就是第七日! 她竟然忘记了! “来人!立即备马车,我要立即进宫见齐妃娘娘。” 一个时辰后,刚刚到了午膳的时候,王落云顺利的进了宫。 而齐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就等在宫门口。见到她后,立即道:“娘娘已经在等候王小姐。” 王落云如同置身在云雾之中,更加不明白齐妃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她问道:“皇上可在娘娘宫中?我现在过去是否可以?”毕竟皇上现在还在齐妃的宫中,她现在过去多有不适。 “王小姐请随奴婢前去便可,娘娘已经吩咐过了,王小姐不必担忧。”那宫女低着头态度谦卑的回道。 令王落云始终看不出什么,可心中极为不安。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齐妃宫殿,因齐妃颇受皇上宠爱,所以赐下的宫殿距离皇上特别近。 一路上她试着从宫女的口中套出消息,宫女嘴巴极紧,什么消息都没有透漏。只是笑着回道:“王小姐莫要多疑,娘娘对奴婢说过,以前就听说王小姐蕙质兰心,整个齐腾国的女子没有一人能够与王小姐相比,娘娘甚是欣赏王小姐,所以想要与王小姐相识。” 王落云点了点头,虽不在追问,可心底却一直在疑惑,齐妃欣赏她?为何近日来才想到与她相识? 王落云一肚子的疑惑,直到见到齐妃。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疑惑从何处而来。 因齐妃见她第一句开口的话语是,“王家的嫡小姐都要入宫成为皇后,如今宫中后位一直空着,王小姐气度不凡,皇后一位只有王小姐能够堪当。” 这是让她嫁给老皇帝!   ☆、第四十五章 云里雾里的算计 王落云面色微微有些变化,虽不知道齐妃为何会忽然有此想法,可却如此突如其来,令她一时之间没有防备。不,不是突如其来,早在七天之前,齐妃要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齐妃的心思! “本宫知晓王小姐莫要觉得突然,本宫也是想了很久,齐腾国内能够配得上王小姐的人除了最尊贵的皇帝恐怕没有其他人。其实,王小姐与九王爷之间的事情本宫也清楚,皇上也清楚,但人死不能复生,九王爷如今已经离去,而王小姐如今已到了出嫁之龄,是九王爷遭遇横祸,没有缘分娶王小姐。所以,王小姐进宫入住中宫是最好的结局。且你的姑母前年去世,一直到现在宫中无后,嫔妃无主,不是长久之计,相信整个王家也不想看到其他的情况发生。”齐妃不紧不慢,面带微笑的说道。 话中隐藏的意思非常的明显,就是让王落云收了心,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九王爷已经死了,那么不如就嫁给皇帝。然后还有几分提醒和威胁,皇后在前年死了,现在后宫很乱,所有嫔妃都想着能够成为尊贵的皇后然后让家族兴旺起来,那么,到时候王家在齐腾国就绝对不会再是传奇,王家必须做出选择。在皇族中或者官员的眼中,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王家这两年一直在扶持九王爷,不就是因为皇后死了,然后皇后留下的那两个皇子一个个的都不成器,不是痴傻的就是浑身是病的,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这也是为何元震没有立太子的原因。而元铭的身世虽然复杂,却因为没有外戚所以让王家起了心思。 只是,时过境迁,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王家必须重新作出选择了。当今圣上也不过四十多岁,还能当位十年左右,这十年时间可是不短,会发生什么事情,即使王家再强大,关系网再密切,也怕是难以控制一些事情的发生。 王落云岂会不知,在齐妃的三言两语中,她由最初的冷静,渐渐的心中打鼓,她太了解父亲,父亲为了整个家族的未来,为了能够让王家继续在齐腾国内占有一席之地,那么,就绝对不会让刚才预想到的那些事情发生。 “此事不急,请容落云考虑一番。”王落云神色冷静的回望着齐妃回道。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元铭会死,这么多年来,就她所知的元铭遭受的那些刺杀十根手指都无法数清楚,为何时隔这么久的一次刺杀就可以让元铭尸骨无存? 她对元铭倾心已经多年,让她放下然后嫁给元铭的父亲,她怎会甘愿?或许从心底里她对元震就是由心的厌恶,她正值花样年华,怎可嫁给已经年老的元震? “在一个时辰前本宫见了王大人,王大人虽有几分犹豫,但是却在临走前已经表明,皇上后宫后位空虚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已经点头应允。皇上正命人拟圣旨,相信在一个时辰后,整个京都都会知晓此天大的喜事。”齐妃眉眼间笑意盈盈,随着她的笑容出口的话语,听在王落云的耳中就如同那魔音。 皇上已经要下圣旨? 父亲已经答应了! 那么,齐妃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安慰她,让她渐渐的适应,她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一刻,王落云不由得变了面色,握着椅子把手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深吸几次,面色冷凝严肃的望着齐妃,“罗云相见皇上一面。”她必须要在圣旨宣告天下的时候见到皇上!她绝对不能在还未完全得到元铭是生是死的消息的时候,就嫁给皇帝! 她不能! 为什么,她有一种身在漩涡中无力自拔的感觉?就仿佛一张巨大的网,不知道何时开始就罩在她的头顶上,等待时机,令她毫无防备的放下,最后让她无论怎么挣脱,都始终困在网中不能自拔。 齐妃轻笑出声,“王小姐莫要焦急,在王小姐刚刚到来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前往御书房处理国事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就能归来。或许王小姐有许多话想要对皇上说,但不急于一时,王小姐不如休息一会儿,本宫已经吩咐了下去准备了膳食,王小姐进宫一路颠簸,定是有些疲乏饿了,先去休息片刻,待一个时辰后皇上归来会与本宫和王小姐一起用膳的。”她笑望着王落云,似乎浑然未察王落云突变的面色。 王落云已经坐不住,可理智十分清醒的告知她,必须忍耐!否则失去理智,然后不管不顾的前去寻找御书房寻找皇上,定会为她和整个家族带来麻烦,可如若继续等待一个时辰,那么,一切却又已经成为定局。 “日后王小姐与本宫便是情同姐妹,一同伺候皇上。希望他日王小姐入主中宫之时,对本宫多多照拂。”齐妃见到王落云越来越白的面色,心底突然觉得痛快!她暗地里有一双怀着滔天仇恨的眼睛盯着王落云,同时也盯着整个王家!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那年,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村民,只是无意之间看到王大人与某个出身权贵的妇人在林间苟且,便是被他们残忍杀害,未免事迹败露,竟污蔑她的父亲和母亲是抢匪,烧杀掳掠无所不作,祸及九族,是她聪明亲眼见到父亲和母亲被杀的过程后,忍着喊叫出声躲避起来,若非后来被君莫月姐弟二人,她如今恐怕也只是个乞丐吧。 后来,她认识了元铭,她的主子,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发誓这一生只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效忠主子,第二件事,报仇! 王落云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齐妃的话根本就没有被她听入耳中。 齐妃并不着急,因为王落云根本逃脱不了,王落云必须嫁给元震! 王落云脑海中天人交战,一片是冷漠无情的自己在提醒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必须嫁给皇上,而且元铭已经死了根本就不可能复活!一面是犹豫陷入情感中的自己,虚弱的告诉自己,元铭已经还活着,她必须等着元铭。 可是…… 偏偏理智在逐渐的冷静中占了上风。 父亲已经答应,如今她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所以,她只能答应。 即使想要扭转乾坤,也只能等待机会,现在,眼下,今日,绝对不是好时机。 想到这里,王落云反而冷静了,她抬起头重新看向齐妃,“那么落云就在此等候片刻。” 齐妃颇有几分意外,没想到王落云竟然只是用了一会儿的时间便是已经做了决定,看来,王家的人个个都是心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足够狠,明明不想嫁给元震,可为了家族的利益仍旧是逼迫自己接受!王落云倒是十分让她刮目相看。 此事……板上钉钉,绝对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 …… 半月之后。 玄燕国京都。 半个月来,一直在赶路,偶尔会在半路上在一家客栈内休息一个晚上,天亮后继续赶路。 习惯与适应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即使讨厌坐马车,长时间的赶路,慕容晓也习惯了,甚至是适应了。不会觉得颠簸,更不会觉得那轱辘声会影响休息。 在一个时辰前蛊毒发作,许久后疼痛才消失,此刻,她晕晕沉沉,浑身无力已有半个时辰。 马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人声,无不提醒着她到了玄燕国的京都,也就是终点站。 历经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 只是,慕容晓现在没有太多的力气睁开双眼看向外面,一个与青山国完全不同的民俗民风的地方。 自从那日东陵风控制不住帮她压制蛊毒后,东陵风便是没有与她继续乘坐在一辆马车上,是杨桃一直与她在一辆马车上。 见慕容晓虚弱无力的样子,杨桃心思有些复杂。 她叹息一声道:“慕容晓,我很羡慕你,一个月前,我还觉得你不过就是九王爷的玩物而已。如今,我发现,你不得不让我佩服。难怪九王爷会那般珍视你。就连世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收了口。 慕容晓睫毛微动,渐渐睁开双眼,一双眼令人意外的清澈明亮,“东陵世子如何?”这一路上,杨桃很少发言,偶尔在她蛊毒发作后,会问她是否可以继续坚持以外,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即使似乎有许多的疑问想要问她,仍旧是控制住了。 但是,今日,在到了玄燕国的京都后,杨桃忍不住了。 杨桃挑起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不想让慕容晓见到她此时的落寞,不过她却低声的回道:“能够走到今日我很知足,能够陪伴在太子身边是我以前从来不敢想的,至于其他,我不该妄想,也绝对不会妄想。慕容晓,你很快就会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的。” 杨桃话中有话,如同在雨雾之中突然下起的雨,令人分不清那究竟是雨,还是雾。 你很快就会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慕容晓心口一紧,意识到不妙。   ☆、第四十六章 逃 “蛊毒之痛,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可你竟然能够坚持了这么多天。我真的很佩服你。也难怪你身边的那些人会对你那般死心塌地,你为了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他们自然是用性命来跟随你。如若,我跟随的主子是你,或许,我对你也能忠心不二。只是很可惜,我这辈子只能忠心世子。”杨桃紧接着又说道。 入了城后,马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 慕容晓心思涌动,不动声色的望着杨桃,轻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不后悔就可。你若不后悔,且乐在其中,这就是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杨桃嘴角扬起,笑着点了点头,深深的望着慕容晓,“是啊,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只是,每个女人无论怎么劝说自己,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大度,从她跟随东陵风的那一日起,她其实就知道自己今后需要面临的是什么,她的身份注定只能是姬妾,且日后东陵风会娶正妻以及其他的姬妾。 “杨桃,其实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慕容晓轻声道。 杨桃忍不住笑道:“如若不聪明,又怎会一直跟随世子身边,而且也不可能一同前去青山国进了皇宫,一直潜伏在你的身边。说起在皇宫的那段日子,其我真的将你视作我的姐姐。其实说真心话,我很羡慕柳四娘,你非常信任她,她的年纪虽然比你大,但是你却像她的长者,给予她的是能够让她继续活下去的信仰。在你还未发现我是世子派来的人的时候,你对我也颇为照顾。” “应该快到静王府了吧。”慕容晓笑了笑,没有回应杨桃,而是突然换了话题。 闻言,杨桃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回道:“还有两条街道就会到。” 慕容晓眼眸半眯,微微苍白的面色掩盖了此刻她的心。 “你放心,进了静王府,我能护着你的地方一定会护着你,也算是报答在青山国皇宫时你对我的照顾之恩。”杨桃略微复杂的望着慕容晓,不过却又被她很好的隐藏了她复杂的情绪,稳定了情绪后,她略微慎重的言道。 慕容晓眸光莫测的瞥了一眼杨桃,微笑着点了下头。 过了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下。 从不远处传来吵闹的打骂声。 杨桃见马车忽然停下,立即向外看去,前面的路被人群挡住了,一群人围在路中间,从中不断的传来哭喊,吵骂之声。 前面的东陵风乘坐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杨桃皱起了眉,怎么回事?这条路很宽,经常从此路经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又看了看马车后面的路。虽然后退也能绕远到静王府,可其他的路有些过窄,他们的马车从小巷子里经过怕是不行,而且十分绕远。 只要从此处过去,前面几十米处就是通往静王府的一条直路。 可眼下…… 隐隐约约间,从围观人的议论声中,那哭喊着的骂声仍旧清晰。 “这世上没有天理了!就算我们是穷人,可也不能如此欺辱!怎能强抢民女!” “抢了又如何?都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只要过来陪小爷几日,难道还委屈了你!你相公可是输了本大爷十两银子,为了还债将你送给本大爷玩上两日,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不!不!我相公绝对不会那么做的!我要见我的相公。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将我送给了你玩弄,我今后还怎么见人!” “继续哭吧,你相公若是敢前来阻拦,那就立刻还十两银子,若是没有,就别在哭天喊地!好像本大爷在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无银子可还,就用你来抵债,更是天经地义!”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让我做什么都行,为奴为婢,就是别让我一女侍二夫,否则,我日后没脸见人,没脸活在世上啊!” 无助的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尽心的相夫教子,可没想到到了最后,相公竟然赌钱输了将她送了出去! 杨桃轻轻叹息一声。 “我们下去看看可否?”慕容晓忽然出声问道。 杨桃收回视线,回眸撞上的是慕容晓那带着几分好奇和怜悯的眼眸,与她一样,慕容晓也对那女子有了怜悯之心,也想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结果。她没有多想,反正已经暂时过不去,不如下马车问问世子该如何,想到这里,杨桃点头,“恩,我们下去看看吧。此事是无人能够插手去管的,毕竟能够主宰那女子命运的也只有她的相公。”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女子的地位低下,命运不由自主。 慕容晓未语。 那无助的女子哭嚎道:“不,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与相公和离,只要和离,他就绝对不能将我送给你!” 闻言,慕容晓黑眸微动,眼前的情形在古代时常发生,只不过,却极少有人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能够将事情闹大的也少之又少,多半人是要屈服在命运之下。而主动提出和离更是少之又少。几个月前,柳四娘曾在闲话之时说起过这类事情,到了最后,柳四娘说,若是换成是她,她必定会选择和离。 “她的胆子可真大,如果和离,以后也绝对不会有男人敢娶她。”杨桃又叹息一声。 “即使她委曲求全,日后回到她相公的身边,日后生活只会越来越糟。”依附于一个行径等同于畜生的人,可想而知最后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慕容晓语气平静的说道。 在二人下了马车后,同时也看见了东陵风也下了马车。 他回头看见慕容晓也下了马车时,神色微微一暗。她怎么也下了马车? 杨桃让慕容晓在原地等候,命人在一侧保护慕容晓后,向东陵风走过去,因距离不远,依稀能够听见杨桃对东陵风说道:“世子,是否派人将这些人驱散?”或许此举也能帮一下那个无助的妇人。 东陵风收回注视慕容晓的眼眸。 在东陵风还未下达命令的时候,围观的人突然又多了许多,直接从慕容晓他们的后方一拥而上。 突然涌现的人群,令人错愕不已。 这都是哪里来的人?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情,竟是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实在是令人费解不已。 东陵风看向跑来的人群,两眉紧蹙。 杨桃纳闷道:“怎么会忽然来了这么多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看热闹的。再说,好像有点儿不太寻常。” 不太寻常…… 东陵风立即回头看向慕容晓,却发现眼睛所到之处,都是突然涌过来的人。依稀可以看见马车,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大喊些什么,震耳无比。 杨桃看了一眼前面还在哭喊着自己的命运怎么如此凄惨的女子和那个强抢民女的公子已经没了影子,一切都太过不寻常! “世子,这不对劲儿,太不对劲了!”杨桃高声喊道,然后全神戒备,第一时间里的反应便是,或许是一场暗杀!世子归来的消息不算是秘密,想要知道消息的人肯定就能知道,那么,是有人早就再此等候世子了?至于慕容晓,她看了一眼对面,全是人的脑袋,根本就看不到慕容晓。 现在,慕容晓只能自求多福了! “去看慕容晓!”东陵风容颜冷冽,寒声命令道。 杨桃愣了一下,望着从身边走过的人,她一头冷汗,听了东陵风的命令才忽然明白过来,可能这场算计不是为了世子,而是为了慕容晓!可远在玄燕国的这里,慕容晓怎么可能还有相识之人! 难道…… 难道…… 东陵风不用等人群散去,便可知晓对面的慕容晓已经没了踪影。 好一场忍辱负重。 好一场舍己为人。 其实,慕容晓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由她一人承受蛊毒,而后利用这个时间让那几个人按照她暗地里的吩咐去做其他的事情,那些人各有各的本领,没有了蛊毒控制,当然会将所有的事情做的最好,同样慕容晓也可在他的身边得知他所有的动作,又或者,慕容晓也在试图通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了解他。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子! 一路有他,她自然可以安全无忧的到达玄燕国的京都。 “世子,现在该怎么办?派人去搜?”人群很快散去,等再看向前面,赫然发现那几个护卫已经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四周早就已经没有了慕容晓的身影。 怪不得慕容晓会那般的沉着冷静,原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东陵风邪魅的容颜冷凝骇人,仿佛耳边还传来了慕容晓那冷淡的话语,至今我仍旧记得他指尖的温度…… 一路上,她步步算计,直到即将到了静王府,她看准了时机离开! 好一个慕容晓!好一个令元铭临死之时都要牵挂的慕容晓!怪不得元铭会将那般危机的关头让他带着慕容晓离开,元铭知道他会做什么,可元铭不怕,因元铭比他更了解慕容晓!知晓慕容晓必定能够在看似不可解的情景面前,仍旧可以冷静应对,伺机而动! 果然,她在如此触不及防的情况下,悄然无声离去。 “王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纳妾之礼,如今慕容晓不见中影,世子,现在……”杨桃说不清此刻心中的复杂情绪。   ☆、第四十七章 他没有死! 就在昨日杨桃才刚刚得知,原来他竟然有了这个心思,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会起了这个心思要娶慕容晓,但是她忽然间明白,世子似乎早就有了这个决定。 难道世子对慕容晓有了心思? 可据她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莫说慕容晓是元铭的女人,就说世子也绝对不会碰一个身子脏了的女子。或许,世子想要从慕容晓身上探知一些消息。 杨桃心中疑惑甚多,可看到东陵风阴沉冷冽的面色,她却不敢再多言。 待四周寂静一片,偶有几个路过的人,在感受到他们四周的危险气息时,也都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立即离去。 东陵风双眼冷冽寒霜无情的盯着前方,冷声命令道:“立即派人去找。” …… 一个时辰后。 一间四合院宅院内。 当紧关的大门被打开。 站在门前的柳四娘热泪盈眶的望着眼前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如今已经瘦得差点让她认不出来的慕容晓,她隐忍着泪水,不敢大喊出声引来他人的注意,只能低声的喊道:“小姐。” 短短时日不见,小姐竟然……竟然…… 慕容晓微笑望着柳四娘,“恩,放心,我没事。” 跟在身后的无影将大门关上,君莫月和柳四娘扶着慕容晓进了院子。 小院子内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他们早到的这几日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主子,是不是有些累了?先坐下来,然后我们慢慢说。”君莫月轻声说道,小心翼翼的眼中含着泪的扶着慕容晓回到房间。 房间内,柳四娘早就烧了热水泡了茶,还有热腾腾的饭菜。 饭香四溢,慕容晓笑道:“是你们谁做的?很香。刚才还不是很饿,闻到了饭香的味道真的是饿了。” “是我,他们几个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能味道不是很好,小姐莫要取笑。”柳四娘别过脸擦了擦泪,然后回头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碗为慕容晓盛了粥,添了茶水。 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几人含泪的目光下慢慢的咀嚼着饭菜。 无影紧握成拳,望着慕容晓苍白的面色,他真相提着剑去宰了东陵风,可他知道这是万万不能的,他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否则会为小姐招惹来麻烦。 君莫月姐弟二人面面相觑,二人哽咽着,同样别过头默默的流着泪。 当他们见到慕容晓的那瞬间,震惊!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这段时间一直承受着蛊毒的痛苦,必定不会如他们当时分开时的面色红润,可却当见到她的时候,看到她那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容颜,瘦了整整一大圈的样子,他们几个的心顿时撕裂般的疼,是他们没有照顾好她,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反而是她来保护他们。 这期间,他们强忍着去救她,可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那天,他们被迫离开,从慕容晓的话中,他们以为她真的是要他们远去,其实她也是在给他们一个选择,他们若是趁此机会去做自己的事情。而在他们共同离开,将东陵风的人甩开后,柳四娘说出了她的想法。 虽然慕容晓没有透漏什么,但是柳四娘却凭着对慕容晓的了解,才将她的猜测告知他们,然后任由他们选择。 他们怎么可能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难道就比在小姐身边更重要? 柳四娘虽然不知道慕容晓去玄燕国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明白慕容晓的想法。 路途中,他们看到了慕容晓留下的痕迹,也同时给慕容晓留下记号,告知慕容晓他们谁都没有离开,都等着与她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刻。 这一切他们做的极为隐秘。他们可以想象的到,当得知他们都没有离开的时候,慕容晓内心的快乐。其实,他们若是离开了,慕容晓她还会有另外的应对方法。只是他们绝对不可能让她单枪匹马的。 “吃的真饱,四娘,你手艺渐长啊。”慕容晓放下碗筷,抬头看向还来不及擦掉脸上泪水的柳四娘,柔声笑着说道。待见到柳四娘还有无影几人的神色,她敛了敛笑意,道:“莫要担心我,虽然蛊毒之痛有些难以忍耐,但一切都值得。” 君莫宇紧紧咬着牙,在听到慕容晓提及蛊毒之痛时,他立即说道:“主子,我已经想到方法了,只是需要你再忍耐几日,我确定最后对你绝对不会有任何伤害后再为你解去蛊毒。而且主子放心,我寻求的方法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这一个月来,他废寝忘食与姐姐一同用尽所有的办法去想如何解慕容晓身上的蛊毒,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能找到解蛊毒之法,也是因为东陵世子算计失误,他让我们都中了蛊毒,让我能够了解他下的蛊毒。然后主子又将我们的蛊毒都转移到你的身上,几种蛊毒在主子的身上,各自克制,就会有破口。” “是的,只是主子可能会有些痛苦。”君莫月立即点头应道。 慕容晓温柔的笑道:“我相信你们。”君莫宇医术过人,更是对各种毒都有了解,尽管对东陵风所下的蛊毒不是很了解,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必定难不倒君莫宇。 她看向沉默的无影,笑道:“无影,刚才那个强抢民女的人是你安排的?” “是!那厮就是当年告知我采花大盗是最厉害的人,遇上我是他倒了霉。那个女子是他的小妾,同时也是他花了钱请来的那些人。这算便宜了他,若是不听话,我早就宰了他。”无影愣了一下,收了收情绪后,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回应慕容晓。 “哈哈!他还真是怕你,吓的差点连夜卷铺盖带着一家老小跑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想必现在他都还在忐忑,不知道做的是否让你满意。不过,他再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你当年竟然将他说的话当真了!”君莫宇实在是忍不住要嘲讽无影一番。 无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当年是我年少不经世事,单纯而已,总会迷途知返的,而你怕是想要迷途知返都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 君莫宇一下子语塞,咬牙切齿的盯着无影,无影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朝着他的心窝里捅刀子!可恶! 君莫月和柳四娘忍不住窃笑。 这样的气氛真好! 又回到以前了。 真希望以后一直都会这样。 柳四娘收了笑,慎重的对慕容晓道:“东陵世子必定会派人到处寻找,我们住在的这个地方极其隐秘,短时间内东陵世子应该找不到,小姐,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慕容晓低眸沉思片刻后,缓缓言道:“我前来玄燕国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解去身上蛊毒,也不是受东陵风挟持。而是我想要找一个人。” 无影几人面面相觑,找人? “此人是九王爷的母亲。”慕容晓沉声道。是的,东陵风告知她,元铭的母亲一直在玄燕国,这些年来元铭丝毫没有得到关于他母亲的消息,其中必定有隐情。而东陵风之所以会透露这些,大概也是希望从她这里得知消息。可惜,元铭遍寻天下仍旧找不到他的母亲。 一路上,她想过各种可能,唯一让她确定的是,他的母亲定是被人控制隐藏,所以才会消失匿迹。而他的母亲最后身在的地方就是玄燕国,牵扯最多的也是玄燕国,那么,多半的可能现在身在玄燕国的某一处! 元铭虽死,但她要帮他做最后两件事,一是找到他的母亲,救他的母亲于水火之中。二,为他为自己报仇。 …… 齐腾国。 半月之前,齐腾国上下皆知皇上将立王家的嫡小姐为后。 百年来,王家的地位不可撼动,皆因皇后之位皆是出自王家,出自王家的女子个个都不会简单,当然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可令后宫众位妃嫔心悦诚服,不敢招惹。 且,不免也有人在暗中议论纷纷。王家小姐今年双八年华,而当今圣上已经四十多岁,实在是谁都无法预料皇上还能够活多少年,王家小姐今后的日子难以预测啊。 只不过,现在的尊贵已是让人只能抬头仰望。 还有几日,王落云就会入宫。 半个月以来,她都将自己关在房中,偶尔听听下人报告一些消息,在一次次的失望之下,她已经接受了现实。既然不能嫁给元铭,那么,接下来嫁给任何人都无所谓。她入宫后,凭借着整个王家还有她自己,即使皇帝有朝一日驾崩,她也无需担忧。 只是…… 她还有一些不甘。 难道,他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吗? 就在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时,突然下人焦急的敲着门,声响很大,乱了她的思绪,她蹙着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姐……小姐……九王爷没死……九王爷没死啊……” 王落云手中的木梳子砰的一声掉落在梳妆台前,他没死? ------题外话------ 昨天舒歌病的有些严重,昏呼呼的,忘记了上来发公告通知一声昨天不能更新。请亲们见谅,么么么。   ☆、第四十八章 求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落云声音颤抖,又追问一次。 这个消息恍若如梦,不切实际,在她已经认命了,错过了一切反抗的机会的时候,竟然突然告诉她,他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是的,小姐,消息确切属实。此刻九王爷正在宫中面见皇上。别说小姐惊讶,就是整个皇宫,整个京城,整个天下的人都会惊讶,谁会想到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传遍天下的九王爷已死于意外中的消息竟然并非是真的。九王爷是真的还活着!”那下人立即回道。 然后下人又连忙说道:“九王爷回来了,小姐可以放心了。小姐还可以进宫去……”话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她差点忘记了,小姐现在是即将成为皇后的人,怎么可能再跟九王爷有任何牵扯,不由的暗恼,若是九王爷早点回来就好了,必定能够阻止皇上公告天下,如今天下人都知晓小姐要嫁给皇上! 初闻消息时的震惊,难以言喻的惊喜和希望踊跃在心间,但随着下人的话,王落云渐渐的清醒过来,她现在的身份不是以前的王家小姐,而是即将入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的面色微微发白。 希望转瞬成为绝望。 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甘心,她太过不甘心!不,她必须冷静下来,一定还有机会的,是,一定还有机会的。 她懊恼不已,若是她从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开始做准备,让皇上和父亲等人都打消这个决定,一定还有许多方法,可现在,距离她进宫只有七天了! 短短七天时间,她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她焦急不已,恨不得立即去见元铭,或许元铭能够为她想到办法,许久不见他,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这么晚的出现,既然没有死,为何不给她传递消息告知于她? 尽管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王落云深知,她绝对不能自乱手脚,一定要冷静下来才可以。 两个时辰后。 两个时辰内,关于九王爷未死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齐藤国京城的全部角落,许多人对九王爷失踪的这一个多月内究竟经历了什么感到好奇,甚至还有说书的在短时间内编了一些绘声绘色极为传奇的故事讲述他的经历。 朝堂上也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起了变化。 原本以为已死的人又重新活过来了,令不少已经准备投奔他人的官员又重新转投于九王爷之下。放眼皇上的几个儿子,唯有九王爷最为耀眼,能力卓越,无人能及,日后登基之人定是九王爷,齐藤国今后的繁荣皆是要靠着九王爷! 至于皇上,有些人是心中存了疑惑的。似乎皇上对于九王爷没死的这件事情上表现的过于不动声色,极为冷静。令许多人都看糊涂了,难道皇上早就知道九王爷没有死?所以才会如此的淡定?又或者,皇上只是将激动的情绪隐藏在心中,不易被人察觉。若是如此轻易的被人察觉了,皇上又怎么可能是皇上! 就在一片热闹争议中,元铭出宫后,皇上立即去往齐妃宫中。 也正是因为齐妃知道了元震的某些事情后,且齐妃守口如瓶,仍旧一如既往的待他,所以现在他极为信任齐妃。 元震前来齐妃宫中的时候,齐妃正在院子内摆弄花草,她见到皇上时,立即展露灿烂笑容,笑容如花,立即驱散了元震心中的阴霾。 “皇上回来了。”齐妃笑着问道。 她之所以用回来而非过来,主要是攻元震的心,元震一向自视甚高,且一生都是冷漠的人,直到老了,心中空虚后,才会选择去尽可能的宠爱一个人,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她按照元铭的吩咐和自己的智慧,从一点一滴做起,让元震对她没有一点儿的防备之心。 元震挥手令一侧候着的下人皆退下,四周无人后,元震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真没想到朕有朝一日会败在自己的儿子手中,一直以来认为能够将他掌控在手,可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而且与朕玩了这么久的猫捉老鼠的游戏,让朕在暗中培养的隐卫在一次次的刺杀行动中死去失败,如今,朕才猛然惊醒,朕身边竟然剩下的隐卫没有二十人。朕如今已经年老,且发现,他的文韬武略皆是超过朕,那天晚上听到他的话后,朕似乎清楚,他绝对不会将朕的秘密告知天下,因为一旦他告知天下,那么,他日后也别想得到这份天下!也从那一刻开始,朕忽然想清楚了,朕是被蒙蔽了双眼,竟然这么多年来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齐妃默默的听着元震的话,表面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容,但心里却在冷笑,现在老了后悔有什么用,他这么多年来对九王爷都是虚情假意,虚伪的父子之情,假意的关爱之情,暗地里若非九王爷有所防备,今时今日,他见到的就只会是九王爷的尸体! “有些事情是你无法理解的。也罢,朕只是忽然感慨,如今年老,身边还能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你陪伴,朕此生足矣。至于今后元铭想要做什么,朕都成全罢了。”元震的眼睛看向齐妃,沉默了稍许后,继续说道。 齐妃微微垂首,柔声笑着回道:“皇上放心,在皇上面前,臣妾是你的女人,这辈子都只会做对皇上有益的事情。在他人面前,臣妾只有耳朵,没有嘴。” “爱妃!”元震动容的将齐妃揽入怀中。 九王府。 沉寂了一个多月,整个九王府内所有人都人心不安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哦九王爷竟然回来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九王府的人差点没有放鞭炮庆祝了。这段时间其它的王爷在九王爷传来死讯的时候,就前来九王府开始搜刮动所有贵重的东西,且还命人将护着东西不让那几个王爷抢走的下人打的半死。 如今,九王爷未死,且已经回来的消息传遍京城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几名王爷将抢走的东西立即原样不动,且还奉上了许多的珍品送回来。 虽说有些亡羊补牢,但是几名王爷都不傻,知道若是不赶紧送回来分还有其他补偿的话,元铭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最初也以为元铭不过就是个野种,在宫外长大的能有什么本事,可也就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元铭让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且不敢再随意的欺负他,更是忌惮他。 元铭看上去是个活在阳光下的人,没有诡计和阴谋。可真实的原名是活在黑暗中的,有的是无穷你想不到的诡计,阴谋,手段! 是的,手段,极为残忍,冷血,无情! 在他们惶恐不已的送回来抢来的东西时,皆怕元铭会追究,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连活着都是奢望?所以,宁可将手中所有贵重的物品送来,他们也心甘情愿。 所以,现在的九王府院子内摆买了东西,下人们分别做好登记送入库房。 九王爷能够活着,是所有人的希望!绝对是九王府内所有人的希望! 大门打开。 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内,九王府内上下两百人分别尊敬的跪在两侧,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悦之色,不敢抬头仰望久未见到的九王爷的尊容,但都齐声喊道:“参见九王爷!”喊声震天,遮掩不住他们的激动之心。 “都起来吧。”元铭清冷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心中。 元铭望着九王府,漆黑莫测的眼眸内仍旧是令人无法撼动的尊傲之色,仿佛他的眼光所及之处,皆可令人臣服,望而生怯。 一个月零九天。 他用死亡之局换来的是对他极为有利的局面,一个他用了许久都不能做到的局面。 书房内,他向暗卫命令道:“前去玄燕国,用最快的速度寻找慕容晓等人!且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她若有半分伤,你们提着头来见本王。”这段日子,未免被王家的人发现行踪,他当真如死去的人一般了无声讯。在王家的人渐渐的对他已死的消息信服,元震提出立王落云为后之时,整个王家的人都只能应允,王家野心勃勃,绝对不会容许后位落于他人之手。 “是!” 半个时辰后。 守门的下人小步跑来,在书房门外恭敬的禀告道:“启禀王爷,王小姐求见。”下人说的小心翼翼,在以前他们的眼中,王落云日后可是九王府的主母,自然要小心对待。可如今,短短时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王落云日后在名义上是九王爷的母后了。 这…… 等了片刻,从房中传来一如既往的冷漠的声音,“告知于她,本王忙于公事,无法相见。” 下人犹豫了一下后,硬着头皮道:“回禀王爷,王小姐态度坚决,且说若是九王爷因为立她为后的圣旨一事而忌惮,那么请王爷放心,她前来见王爷是已经向皇上请示过的。”   ☆、第四十九章 绝望 下人在转达了王落云的话后,又觉得是对元铭的不敬,便又立即的有些惶恐的说道:“九王爷,这些话都是王小姐令奴才传达了,奴才……”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王爷这次回来与往常有异,对王小姐更加冷漠无情了,以前也可以说是淡漠,因为始终都是王小姐缠着王爷,至始至终王爷都未曾许下诺言娶王小姐,可似乎王小姐并不这么认为,应该说,整个齐藤国上下,所有人都认为,放眼整个齐藤国,也只有王小姐配得上王爷,而王小姐的才德与身份也是应该最让王爷喜欢的。 但是,王爷始终淡淡的。就如这次的皇上下了圣旨立了王小姐为皇后,王爷得知消息后也是不动声色。 不,从他们开始伺候王爷到现在,始终是如此,没有人能看懂王爷,或许王爷心中有王小姐,可如今时过境迁,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王爷又不能与皇上争抢王小姐。 或许,王爷是痛苦的,只是他们看不出来。 唉,尽管是王爷,也有这么多的事情是无法掌控的。 “日后这等事情莫要问过本王。”元铭漆黑的眼眸若深夜,出口的话语似乎凝了一层冰。 闻言,下人一个激灵,浑身一颤。无需王爷说再多的吩咐,他忽然明白了,无论王小姐说什么,都绝对不能让王小姐见王爷,即使王爷与王小姐之间没有什么,只要让王小姐进了府,那么明日开始必定是各种不入耳的传言! “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回禀了王小姐。”下人不敢多做停留,连忙退下。 正当他一路小跑要经过院落的时候,竟然迎面看见了急冲冲闯进来的王落云。 她怎么闯进来了? 王落云远远的瞧见守门的下人一路小跑过来,更加清楚元铭不会见她。尽管,她今日冒险闯进来会带来一些麻烦,可她并不后悔,她要尽快的一定要见到元铭! 下人慌张的拦着王落云,“回禀王小姐,王爷此时公务繁忙,不便见客,请王小姐见谅。” 王落云冷眸扫了一眼下人,如寒冰般刺骨冰冷的眸光将那下人看到阵阵心惊。 “让开。”王落云寒声命令道。尽管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听到下人的回禀后,她的心仍旧是阵阵的疼痛,如针尖扎在心口上,疼的她只能咬着牙忍耐。 下人低着头仍旧是语气强硬道:“请王小姐见谅!” 因王落云的身份,下人们也不敢多加阻拦,若是不小心害的王落云受了伤,那么肯定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他们可都不想给王爷招惹来麻烦。即使,失去了自己的小命,也绝对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 王落云心焦,也无多少耐心。在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月的煎熬,等待,希望落空,如今又有了希望之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元铭,只要她吐露真心,让元铭与她共同面对,那么一切都将不会是问题。而且,她还想听听他这一个月以来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音信全无。 有多少话想要说,有多少的思念想要说。 她回眸对身后的贴身护卫命令道:“为我开路。” 书房近在眼前,她必须见到他。 与此同时,在书房伺候的婢女小跑过来,扬声道:“请王小姐随奴婢前来。” 闻言,王落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终于肯见她了! 书房内。 片刻后,随着婢女的引领,王落云缓缓走入书房。 对于这里她并不陌生,以前来过几次,只不过没有一次是现在如此忐忑的心情,来的路上她期待见到元铭,可到了之后,他却发现,他害怕见元铭。为什么害怕?她内心深处很明白,却不想面对。 此刻,王落云终于见到了令她一个多月来朝思暮想的他。 端坐的他,抬起头看向她。 王落云不由得眼中热泪盈眶,“你真的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她一直不相信他会死,可为什么他出现的如此晚?晚到,她已经失去了希望,然后认了命决定进宫了? 即使距离如此之近,王落云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看不透元铭,他莫测的黑眸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仿佛是一个局外的人在看着她如何在痛苦中挣扎。 心,不由得咯噔一声。她轻咬着红唇,强忍着眼泪不会滚落。又接着道:“王爷,一切事情皆不是落云本意,原本以为王爷遭遇不测,落云必须接受现实,可如今,落云后悔了。王爷可否愿意与落云一同面对?” 这些话王落云说的有些颤抖,甚至有一些没有底气。 今时今日,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慕容晓,没有见到他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可见到他之后,她反而不确定了,也对自己更加没有自信了。他会与她一同面对吗? 似乎等了许久,坐在对面的男子终于开了口。 可当王落云触及到他幽暗无底的黑眸时,面色微微一变。那眼睛里没有一丝动容的波光,在看着她时,没有一丝情意。猛然回首,多年来,似乎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他未曾许下诺言,更未曾像对慕容晓那般的笑容和宠溺。 难道,难道,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理所应当的认为他的正妻之位只能是她? “王小姐即将入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此时不该出现在九王府。本王今日可将王小姐的话不听入耳中。”元铭的话带着属于他的寒意。 可却真的让王落云绝望了,她连连后退几步,绝望的望着元铭,闭上眼,然后又睁开,紧握着双拳,似乎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支撑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难道王爷要眼睁睁的见到我嫁给皇上?难道,王爷的心中真的没有我?” 她又走近几步,虽然距离不远,可始终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想要再靠近一些,也许靠近一些就能看清他眼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是! 还跟刚才一样,她看不透。 来时的自信,现在的害怕。 王落云绝望了。 元铭没有多看她一眼,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波动,冷声对下人命令道:“送客。” 简单的送客两个字,便是让王落云彻底绝望!真可笑,太可笑了。来的时候,她雀跃期待,凭着她是整个齐藤国内堪比公主一样尊贵的身份,他只能娶她,而且她身后还有整个王氏家族,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拒绝,不会与她共同面对。 “给我一个理由,王爷,给我一个理由。”让她彻地的死心,否则,这辈子她都不会死心,更不会安心的嫁给皇上,她王落云从小到大,从未轻易的认输过,什么都要最好的,从见到元铭的那天起,她就决定日后嫁给他,更从内心深处认为,也只有他有资格娶她。她可以不将许多人的性命放在眼中,也可以认为慕容晓会危及他的性命而要杀了慕容晓,她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后悔过。 可如今,她最后悔的是,没能让他的心中只有她,为了她什么都会做! 若是如此,今时今日,她不会如此卑微。 还有,多少次的机会父亲要请旨定下她和他的婚事,都被她拒绝了,她当时想的很简单,她想等他亲自开口。如若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赐了婚,如今,她又怎会被逼嫁给皇上?一个一脚即将踏入棺材的人? 所以,她不甘心。 “天下皆知,你入宫为后。此事,板上钉钉,不可更改。”元铭神色冷然,语气漠然。 王落云心口腾的刺痛无比。同时也冷静下来了。他不可能冒险为她去与皇上作对,同时更不可能去抢他父皇的女人!真的如此简单吗? 可就是如此简单,却让她束手无策。若非在府中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办法的话,她又怎会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然后不顾一切的跑来? “好,好,好。”她忽略了她和他都是以利益为先的人,无论做什么最后都是以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条件出发,若是圣旨没有公告天下,或许一切都好说,可如今几乎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要嫁给皇上了,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可想而知他的选择! 她苍白着面色,一步步的后退。她接受现实了!她真的接受现实了! 所谓的答案,根本就没有答案。 走到门前时,她忽然更想知道另一个答案,“若今日进宫的人是慕容晓,王爷是否会与她共同面对,阻止她进宫?” 元铭头未抬,几乎是在她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听到他晴冷如雪的声音,“不可能。” …… 玄燕国,静王府。 初秋,玄燕国的天气有些凉。 发黄的叶子铺满整条道路上。 东陵风正前往前院,准备与静王和静王妃一同用早膳。 杨桃尾随其后,她默默的望着东陵风伟岸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无论是什么身份,就像现在看到他的背影,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突然,一名暗卫跪在东陵风的面前。 东陵风看向暗卫,沉声问道:“可有消息?”   ☆、第五十章 万箭穿心 第五十章 暗卫摇头,面有愧色的回道:“至今没有,应该是有意隐藏了行踪,所以找到了今天没有消息,请世子责罚。” 东陵风眸光瞬间冷厉逼人,“一群废物!继续寻找!” 暗卫浑身一颤,立即退下。 自慕容晓从眼皮子底下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在偌大的玄燕国京城内,他们的人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能暗地里寻找,所以当真是有几分麻烦。 杨桃微微皱眉,不由的说道:“世子,慕容晓一路上有许多机会逃跑,而她唯独要在到了京城后逃跑,足以说明她另有所图。” 东陵风略作沉思,片刻后,妖媚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她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她真是天真,当着认为凭着自己的几分力气就能够找到元铭多年来都未曾寻到的人?” 杨桃微微震惊,试探问道:“世子所说的人是九王爷的母亲?”她从五岁的时候就被卖入静王府,虽然说你未曾见过传说中让静王神魂颠倒的赵氏女子,可却在暗地里听到不少的下人议论过,听说是一个容颜极为震慑世人眼目的女子,同时也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子,其实一旦女子生了孩子嫁了人,就不会令男人再喜欢,可偏偏见过了天下美人的静王,不爱贤良淑德的静王妃,独爱嫁过人的赵氏女子。可惜,没过几年,仍旧是让静王独宠的赵氏女子可能是因为静王妃暗地里的迫害,突然有一天失踪了。 有人说赵氏女子因得罪了静王妃,可能早就已经被害死了。 也有人说赵氏女子本就水性杨花,所以说舍弃了静王府内的荣华富贵与人私奔了。 无论怎样的猜测,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是没有关于赵氏女子的任何消息。如今再看静王和世子,他们似乎也未有关于赵氏女子的消息。那么,慕容晓想要大海捞针般的找人,是否是痴心妄想? 东陵风轻点了下头,望着前方的鹅卵石的小路,低声吩咐道:“杨桃,去做一件事情,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 杨桃垂首恭敬应道:“请世子吩咐。” …… 一连几日皆是雾蒙蒙的小雨,天气阴冷。 连连细雨几日,天空仿佛永远都不会出现阳光,压的人心情越发郁郁寡欢。 王落云探头看了一眼天,自九王府回来后的几天一直到现在,她都将自己关在房中,即是父亲前来探望,说了许多衡量利弊的话,仍旧换来的是她的沉默。但父亲即是有几分后悔,可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却是已经没有丝毫的回转余地。 可终究就这样让自己接受现实? 她有了退却之心,即使知道日后与元铭已经没有可能了,可她仍旧是有了退却之心,不想进宫,不想这一辈子将自己都封锁在深宫中。若是为了元铭一辈子在深宫中度过,她会觉得幸福,可如今…… 沉默了许多天,在烟雨蒙蒙间,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虽然王氏家族只有她一个嫡女,但是却不少庶女,所以……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内放着足有一百张左右的银票,她的手微微颤抖的抚摸着银票。 这是一次大胆的决定! 明日就会入宫。 她现在就必须做出决定,而且是绝对没有反悔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转身走到桌前…… 翌日。 本是齐腾国最重要的日子,天还未亮,宫中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紧着神经开始忙碌,因今日是册立皇后的大日子。 但。 意外发生了。 本该进宫的王落云没有进宫。 此时的王家已经乱成了一团,房中床上整齐的被褥无一不是在说明王落云昨日便已经俏然离开!虽说,王落云的突然离开令王家措手不及,但是多年来的世家根基,令王家所有人都在慌乱过后冷静下来。 快速的找到一具女性尸体,将其面容毁去敷上面具,以假乱真,而后进宫禀告元震,王落云突发疾病不治而亡。 此事突然发生,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本该是喜事,可却成为了丧事。 元震听闻消息只是错愕后,便命今日封后之礼取消,且命令王家好好安葬了王落云。 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很快,王家的动作更快,一切都做的不动声色,令人寻不到任何可乘之机。即是有人怀疑,却都不敢质疑,王氏家族在整个齐腾国内的势力是不可动摇的,谁也不会有那个胆子能够与王家作对。 早膳刚过,元铭听闻下人禀告的消息后,头未抬,冷声吩咐道:“令人一路护送她离开齐腾国。” “是,王爷。” “天下皆知她已死,那么,就让她真正的入了地狱吧。”元铭紧接着又沉声吩咐道。 领命的下人并不觉得震惊,只是愣了一下后立即应了。原来王爷真正的命令是护送王落云离开齐腾国,在齐腾国外动手,必定不会让王家有插手的机会! 元铭最令人骇然的是,他的狠皆是隐藏在一切的风平浪静之下! 王落云?只是王家的刚刚开始第一步! 暗卫俏然看了一眼元铭面前的棋盘,发现在短短时间内,刚刚布下的一个死局,此刻竟然被解了!不由得暗暗更加臣服,佩服。 紧接着,又听到元铭冷若寒潭水的声音命令,“万箭穿心!” 暗卫心跳顿时露跳了半拍,万箭穿心?虽有疑问想要知道为什么会让王落云死于万箭穿心,但却不敢问出口。王爷决定的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更改的! 元铭漆黑幽冷的眸子淡淡的扫向暗卫,只需一眼便看穿了暗卫的疑问。 可惜,答案无需任何人知晓。 …… 相比较齐腾国的阴冷天气,几日来,玄燕国却是阳光明媚,即是已经入了秋,气候却适宜,很是舒服。 隐匿在最为普通的小院子内的慕容晓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躺椅是无影亲自做的,他的手工很好,每一处都要求的很完美,慕容晓躺在上面极为的放松。昨晚,终于确保万无一失的君莫宇为她解了蛊毒,耗时一整晚,等她清晨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浑身轻松,更感觉不到那些蛊虫在身体内横冲直窜时的疼痛。 这几日,君莫月和柳四娘分别出去打探消息。 但关于元铭母亲的消息却仿佛是大海捞针,没有一丝消息。 事情比最初想象的还要艰难。 东陵风抛下的是诱饵,就连东陵风在多年来都是苦寻无果,且元铭同样是一无所获。 那么究竟是错在何处?是在哪一点上出了差错,以至于让他们二人都忽略了?还有元铭是如何顺利的回到齐腾国,成为了九王爷,元铭的母亲的离开与元铭出现在齐腾国之间必定有联系。她决定前来玄燕国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被太阳笼罩的慕容晓一直在深思。 忽然,耳边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是无影走来。 无影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走到她的面前,见到她正看着他,他挠着头笑了两声后,说道:“东陵世子将你之前留在身上护身的匕首拿走了,这是我自己打的匕首,锋利无比,小姐留在身上护身吧。以后若是有喜欢的样子就跟我说,我一定能够做出来的。” 慕容晓低头望着匕首,寒光凛冽,锋利无比,看得出来无影在做匕首的时候是用了心,也费了力,耗时许久才会做出如此锋利的匕首。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即是她没有武功,可有一两件的利器护身,关键的时候倒是能有几分作用。 想起刚才的疑问,慕容晓心中斟酌了一番后,问向无影:“无影,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无影跟随元铭身边最久,应该最是清楚关于元铭的一些事情。忽然,慕容晓也觉得有几分好笑,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对元铭的过去如此的好奇。 或许,他的世界,比她所想象的更加的复杂。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彻底的离开,唯独她一人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赵氏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舍弃元铭离开至今? 她又一种强大的直觉,赵氏还活着,活在某一个不会被人察觉的角落里。 “小姐请问,只要是无影知道的,就一定全部告知小姐。”无影立即敛了敛脸上的笑容,慎重的回道。 “你可知,元铭的母亲消失后,元铭是如何出现下齐腾国的?是否有人护送?”慕容晓轻声问道。年纪尚幼的元铭是如何从玄燕国到齐腾国的?相信赵氏的消失应该与元铭有所干系。 无影同样是一脸疑惑,他摇头道:“我也不知。当年跟随主子的时候,主子已经是齐藤国的九王爷。关于九王爷的过去无人知晓,九王爷也未曾向他人提起过。” 慕容晓面色微微一变,瞳眸中的光芒闪烁,内心深处涌现着许多不详以及她不想面对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正欲接下来好好想想的时候。 忽然听闻声响,门被撞开。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东陵风的身影!   ☆、第五十一章 应对 于此同时,自东陵风身后快速跑进来两人。 一人君莫月,一人柳四娘。 二人经过缜密的乔装打扮,很难发现二人曾经的面貌,别说在熟人面前来回走动,就是站在慕容晓的面前,她也会有一种陌生感。 在见到东陵风的瞬间,慕容晓只是神色微微一变,却并不意外。君莫月和柳四娘二人在外打探消息,东陵风迟早会有知晓消息,但也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小姐,我和莫月中计了。”柳四娘几步跑到慕容晓的面前,而后防备的望着东陵风,声音沉稳的说道。她和莫月一早就出去打探消息,未免被人察觉,她们打探消息的对象基本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毕竟十多年前的事情,也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有几分印象。可没想到,东陵风竟然派人四处散布假消息,而且极为隐秘,当她们循着线索找过去的时候,猛地发现,也许是中计了!毕竟,过去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忽然有人知晓那么清楚的来龙去脉,只怪她们太过掉以轻心。 她们发现的太晚,在到了门前后才发现东陵风已经跟着她们到了这里! 狡诈多端,令人生恨的东陵风! 君莫月狠狠的瞪了一眼东陵风,也立即到了慕容晓的身旁。 无影和君莫宇同样守在一侧,皆是防备的望着东陵风。 踢开院门,当见到在躺椅上悠闲晒太阳的慕容晓时,他不由得想笑,在他费尽心思的想要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如此安然的享受着阳光,且在见到他的时候,她沉着冷静,淡定从容,眉眼之间洋溢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笑意。 一个女子,诡异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令他不得不诧异! “不知东陵世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慕容晓自躺椅上慢条斯理的起了身,眼眸淡漠没有丝毫波澜的望向东陵风。 东陵风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望着慕容晓,“本世子亲自前来瞧瞧,背弃承诺的你是如何心安理得的躺在这里晒太阳,怎么样,太阳晒够了吗?” “劳烦东陵世子亲自跑一趟,正如东陵世子所看到的,我在享受玄燕国的阳光。至于东陵世子口中的背信承诺四字,我实在是不知是何意思?”慕容晓眉眼带笑,望着东陵风,完全是一副我就是不承认,你能耐我何的轻松随意。 当日,他们之间的交易只是口头承诺,东陵风既然背后下蛊毒,以此方法来胁迫她,那么,又何必现在以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来质问她? 他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自称自己是正人君子,没有做过几件手上沾血的事情,她前世混在商场中,以小小的年纪被迫从父母的手中接棒掌管偌大的企业,就注定她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尔虞我诈不过就是家常便饭而已。 从一开始,这边是一场赌局。 东陵风眼眸变冷。 杨桃见状,立即温声提醒道:“慕容小姐似乎忘记了,在青山国的时候,你亲口应下只要世子为他们解了毒,你便任由世子处置。这是你亲口应下的,慕容小姐莫非是想要反悔?相信以慕容小姐的为人,应该不会反悔吧?” “此言差矣!杨桃姑娘可能贵人多忘事,小姐的确许诺过东陵世子只要解了我们的蛊毒,小姐就会任由东陵世子处置。但,未曾有过期限。如今过了一个月,小姐按照东陵世子的安排前来玄燕国,一路上,东陵世子冷眼看着小姐受尽蛊毒之痛,东陵世子已经达到了目的。又何来小姐不守信诺之说?再说一句难听的话,是东陵世子在我们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下了蛊毒,以此来逼迫小姐,东陵世子的做法,他的为人不知该怎样形容。”柳四娘看了一眼慕容晓,立即开口反击。有些时候,小姐不适合说的话,她就必须在第一时间替小姐说出口。 君莫月掩唇娇笑:“贼喊追贼,这世道可真是变了。” “莫要多言,今日东陵世子若胆敢再欺小姐,我—无影今天立誓,拼尽全力,也……”无影面如寒霜,杀气腾腾,自东陵风出现时,他便已经无法控制血液里天生嗜血的种子萌发,那日被蛊毒控制,被迫看着小姐为了救他们而忍受痛苦的情形,他就恨不得先杀了东陵风,然后再自杀去向主子请罪! 慕容晓在无影控制不住就要飞身向前时,淡淡的眼神望向无影,“无影,冷静下来。” 在听闻慕容晓的声音后,无影立即收起身上的杀气,紧握着双拳站在原地,等待慕容晓的命令。 “本世子只给你一次机会。”东陵风气势咄咄逼人。 杨桃暗暗的看了一眼慕容晓,不知道慕容晓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在双方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仍旧能够如此泰然处之,难道真的有把握世子不会对她没了耐心?又或者慕容晓还是不太了解王爷,否则现在绝对不会如此的冷静,且放纵她身边的人如此忤逆世子。 一次机会?慕容晓心中暗念这四个字,忽然间清澈如水的眸子内流转着一抹笑意,坚定而不闪躲的看向东陵风。 眼前的东陵风,虽在隐忍着盛怒,但一双平时总是习惯写着邪魅魅惑的眼睛里是他无法掩饰的不耐之色。 慕容晓暗自猜测东陵风真正的意图,不该紧紧因为她与元铭之间的牵扯,只是这一路上,她似乎都难以猜透他真正的意图。突然,她明白,或许在知道了元铭,元铭的母亲与东陵风,静王之间的牵扯,她就会知道她现在无法猜透的事情。 事到如今,她已不急。因她发现,东陵风会给她一个答案,又或者静王会给她一个答案。 “东陵世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有些事情物极必反。东陵世子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在玄燕国的确你能做的很多,但又有很多并非东陵世子能够做的。”慕容晓语气缓慢轻柔,双眸内闪烁的辉光却带着几分冷酷。 东陵风半阖着眼眸,第一次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看似娇小的女子,实则危险至极!他自信可以将她掌控于掌心之中,却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现,她假意被他掌控,实则暗中她已经展开拳脚,想到了应对他的方法! 这个女子,狡猾多端。且有着不亚于男子的果敢勇气,更是有着他们这些从小在纷争中长大熏陶的狠。 她今日在面对他的时候,敢如此冷静,不见丝毫慌忙之色,就说明,她消失的这几日做了准备,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怪不得,怪不得元铭会这般放心让她跟他一起逃离。她看似渺小,却绝对不会被人轻易掌控在手中的人。若是有人真的认为能够将她掌控,且可以随意的处置她的生死的时候,就注定下场的悲哀,被她无情的反噬。 物极必反,她是在警告他?好!他接受这个挑战! 不过,令东陵风更加错愕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是让他更加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倒是本世子逼的太紧,玄燕国风景甚好,你会喜欢的,趁着初秋,树叶还未全部枯落时,你便好好欣赏吧。”东陵风话锋一转,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且一双细长邪魅的双眼中重新有了几分令少女神魂颠倒的笑意。 杨桃诧异,惊愕不已,世子难道是改变了主意?那么,他们这些天暗中布下的局好不容易找到了慕容晓,到了最后,世子竟然放弃了?不对,世子的话里透着另外一个讯息,他对慕容晓有了兴趣,更有了面对对手时的那种愉悦之感,他是想要看看最后慕容晓能够在陌生之地玄燕国做什么。 他将慕容晓当成放养的猎物! 慕容晓眸子闪过一抹意味极深的笑意,她望着东陵风等人脚上踩着的几片枯黄的落叶,笑着点了点头:“玄燕国的确风景甚美,既然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处,自然想要走遍玄燕国,赏尽所有美景。” 随着慕容晓话音落下。 又有不速之客前来。 或许,对某人而言,此人便是不速之客。 “逆子!竟瞒着本王做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情!齐腾国九王爷的女人岂是你能碰的!若非本王得知,你想要纳的妾乃是九王爷的女人,本王必定不会同意!从今以后,慕容小姐想要在玄燕国做什么,你都不可随意插手!” 突然从门口,如一阵风带着怒气走来的人,便是与元铭母亲有过牵扯关系的静王! 静王东陵景走过来,在东陵风错愕,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扬手便是给了东陵风一掌。 东陵风吃惊的看向东陵景,父亲怎会突然前来?且父亲又怎会知晓如此多的事情,更知晓慕容晓是元铭的女人?!他双眸利如刀扫向慕容晓。 赫然见到置身事外,以一种绝对冷漠旁观的态度望着他突然而来的难堪。 是她!还是小瞧了她!她做的应对之策是,让父亲知晓一切!他竟然忽略了父亲,怪不得这两日父亲有些怪异,原来如此!   ☆、第五十二章 用心良苦 这个女人可谓是用心良苦,精心计划接下来走的每一步。 静王东陵景打完东陵风后,便是满含歉意的对慕容晓说道:“请慕容小姐放心,从今天开始慕容小姐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是本王未曾管教好这个逆子,所以才会让慕容小姐遭受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经历,更让慕容小姐烦恼。既然让本王得知了这些事情,本王一定会给慕容小姐一个交代。慕容小姐在玄燕国的这段时日,但凡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也算……本王所做的一些赔偿了吧。” 尽管东陵景已经近四十岁,可保养得宜,仍旧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看上去似乎也只有三十出头。他面含歉意的看着慕容晓,眼睛深处闪过一抹极深的光,似防备,又似乎在衡量,却被他掩藏的极好,令人难以察觉。 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与元铭母亲有所瓜葛的另外一个人,元铭在玄燕国的那几年内与他的母亲就是依附着东陵景而生存。那段过往元铭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其中却深藏着更多隐晦而不被他人知晓的一切。慕容晓淡笑应对,带笑的眼睛一扫而过东陵景深邃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慕容晓谢过静王。” 静王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正在冷眼瞧着慕容晓的东陵风,皱起眉,怒道:“你这个逆子,前往青山国一趟,短短时日竟然弄出这么多事情来!竟然想要夺他人之妻,若非被本王知晓,你岂不是要称心如意!当真丢本王的脸!”众目睽睽之下,静王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在场,开始训斥东陵风。 跟随东陵风的下人皆是低了头,静王发起火来,可着实吓人,世子都被训斥的如此之惨,就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了! 东陵风半眯着双眸,看似不言,实则眼神中所散发出来的光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内心,因慕容晓的沉着应对而心生怒气,同时也因静王的态度而心生疑惑。 好啊!好一个慕容晓!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到了玄燕国首先就去了解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一生做的最错也是在世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是与元铭的母亲有牵扯,父亲的为人整个玄燕国的人都知晓,正直!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去抢夺其他人的妻子。 即使,东陵景曾经也执意娶了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也丝毫不减他在世人眼中的正直。 所以在父亲得知他做的事情后,即使能够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也绝对会阻止他!不过,父亲眼下面对慕容晓的态度引起了他的怀疑,难道慕容晓还做了什么? 心有疑惑时,东陵风反而要重新衡量了。他再看向慕容晓,竟与她目光相撞,结果被她眼中的那么淡淡的如冰雪的笑意刺了一下,心跳骤然间加速,却又在她移开目光的时候恢复如常。 东陵风面色微变。 杨桃暗暗的打量着慕容晓,因为静王的突然出现情况忽然变化,世子处于了下风,而慕容晓完美的脱身。且是光明正大,有了静王的阻拦,世子就算还有心,也必定会有所顾忌。接下来,慕容晓在玄燕国内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是问题,果真,慕容晓能够想到法子应对一切。 再看世子,被静王训斥的不发一言,杨桃轻咬着红唇低下了头。在众人面前世子是绝对不能与王爷顶撞的,更不能为自己辩解,府里面情况有些复杂,王爷一向不看重世子,若非世子是嫡子出身,怕是在府中地位应该不会受人尊重,况且府中还有其他几位少爷,个个都是出自王爷宠爱的妾室所出。 想到这里,杨桃不免又看了一眼慕容晓,还有慕容晓身后的几个人,他们虽然一同经历了那么多,可却应该有着她想拥有却一直不会拥有的幸福。她心情复杂,希望世子能够得偿所愿控制了慕容晓,又有另外一个想法,希望慕容晓能够逃脱世子的掌控。她苦笑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中有了除了世子意外另外一个能够让她真正用心关心的人了? 不可否认,一路上慕容晓的坚忍让她刮目相看,渐渐的想要将慕容晓看做知己好友。 “跟本王回府!”静王见东陵风被训斥的只是沉默一言不发,面色渐暗,冷冷的看了眼东陵风后,寒声命令道!话落,他从东陵风面前大步流星的离开。 东陵风黑眸幽暗,转身时,冷冷的扫了一眼慕容晓,诡异的笑了笑。 待一群人消失在院落中后。 柳四娘望着门的方向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姐,东陵世子离开时的那个眼神,似乎不会善罢甘休,他诡诈多端,我们必须要有所防范。”刚才发生的一幕简直是足够惊心,幸而最后静王出现了,若是静王不出现,东陵世子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 “还好主子有先见之明,趁着前两日静王在芙蓉茶楼喝茶去见了静王,今日东陵世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东陵世子太过无耻,若非我去打听了一番后知晓他竟然想要纳主子为妾!”君莫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防备之色。 柳四娘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道:“东陵世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否则又怎会在哦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毒,以此来胁迫小姐,可正是如此,我们必须要防备。毕竟,我们可能要在玄燕国待的时间不短,绝对不能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你们放心,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慕容晓低敛着眸子,对柳四娘她们说道。她看向被无影紧紧关上的门,思绪如泉涌,同样疑惑沾满了脑海,静王的态度有几分可疑,似乎想要隐藏什么,又似乎在忌惮什么,又似乎是防备。莫不说她只是在名义上是元铭的女人,就说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元铭的母亲早就已经消失无踪,静王到底会是忌惮什么?元铭?元铭已死,根本不足为惧。那么,是因为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当她决定前来玄燕国,就要面对着或许超出她想象的云雾漩涡。 她,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若是继续走下去,真相或许格外残忍,她是否能够做好准备承受真相?对元铭的信任,是否会因此而土崩瓦解。 东陵风用尽心思想要控制她,背后必定有个足够的理由。 静王能够看在已经死去的元铭份上帮她,背后也必定还有个理由。 前两日,她前去见静王不过是试探,同时也是做好了准备威胁,因为静王极其注重名声。名声……慕容晓双眸深处波光微动,静王极其注重名声,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那么,当年又怎能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元铭的母亲? 未免,有些与静王的为人做事不符合。 “小姐,在想什么?”柳四娘见慕容晓失神,立即出声问道。 慕容晓收回纷乱的思绪,微笑看向柳四娘,“这两日先不要着急出去打探消息了。”就是打探消息,仍旧是打探不出来什么,她不如在此耐心等待,她的到来必定会让某些人乱了手脚,应该,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告知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即使有些疑惑,柳四娘仍旧是点了点头,只要是小姐做的决定,她都不会质疑。 君莫月灿烂的笑道:“好!主子,既然不出去打探消息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她的想法很简单,小姐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必定经过深思熟虑,她只需要听从遵守就可。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对小姐如此信赖和依赖了?想到这里,君莫月不由得笑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买一个大一点儿宅子,既然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这里确实小了一些。”慕容晓看了一眼小院子,这几日住在这个小院子里,君莫月和柳四娘住在一个房间,无影和君莫宇也住在一个房间,短时间还可将就一下。 “买一个宅子的话,东陵世子会查到我们的行踪。”君莫宇顾虑道。 慕容晓轻笑回道:“无论是租还是买,他想要知道就必定会知道,无需遮遮掩掩,我们无需隐藏行踪。”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做的就是暴漏行踪! “小姐说的是。”柳四娘应道。玄燕国遍布是东陵世子的眼线,隐藏与不隐藏都是一个结果。况且,经过今天的事情后东陵世子即使有所动作,也要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或许已经找到了九王爷的母亲。 无影面色沉重,对慕容晓道:“小姐,我们不如先离开玄燕国。” “离开玄燕国,接下来我们该去何方?齐腾国?无影,王爷已逝,其实哪里都一样。”君莫宇面色沉凝的说道。想起王爷突然意外的死,他就举得胸口发闷,那个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再等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回齐腾国。无影,我知晓你在想什么,放心。”慕容晓眉眼间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她漆黑的眸仿佛是无底的深渊令人看不透,即使朝着里面投入一颗巨大的石子,也翻不起任何水花。是的,她必须去往齐腾国,绝对不能让元铭如此死去,如此没有理由的死去。 他们几人中,与元铭相处最久的是无影,在面对元铭死亡时,他的痛苦不亚于她。所以,他的心思,她明白。 突然,敲门声传来,敲门人似乎极为小心翼翼,声音不大。 “会是谁?”柳四娘疑心,他们刚住进这里没有几天,且与四周的人没有来往。 “我去开门。”无影走过去。 门刚打开,就钻进来两个人。 还未看清人脸,两个人已经扑通两声巨响,双膝下跪。 “无影大爷,这几天我过的实在是忐忑不安,以前的事情我真的错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无影大爷,你就给我一个痛快话吧,你到底有没有原谅我啊!” 说话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还真是有些无法入目。 跪在男人身边的女人也抹着眼泪,哭求道:“求求无影大爷,饶了我们吧,我家老爷真的知道错了!”他们这几日待在家里,实在是寝食难安,实在是当时遇见无影的时候,情况太过惊悚,她从来没见过老爷害怕谁,可见到无影的时候,老爷却怕的面色发青,浑身颤抖。当时她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当她从老爷的口中知道了无影当年是怎么对付老爷的后,她也一身冷汗,想不到看上去不像个坏人的无影,竟然会那么的狠辣! 无影眉毛挑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慕容晓有些好笑,原来是因为担心害怕主动上门来求饶了!她倒是有几分好奇之心,当年无影究竟对那人做了什么,以至于此人都过了这么多天还在胆战心惊。 “小姐,有戏可看了。”柳四娘掩着嘴,小声窃笑道。不用想,就知道无影对他们肯定有些隐瞒,当年与那个人肯定不是那么一点儿点儿小事儿! 君莫宇也笑道:“这都怕的上门来求饶了,真不知道无影是怎么欺负了人!” “哈哈!”君莫月不断的点着头。 男人一抬头才发现面前还站着好几个人,不仅仅只有无影,不由得脸上发红,可跟性命比起来,丢点儿脸算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无影,但见到无影那黑漆漆的眼睛时,他心里咯噔一声,恐惧漫天袭来,他浑身颤抖的哭嚎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无影不耐的瞪了一眼男人,“你再多言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顿时不敢再开口,只是双眼恐惧的望着无影,眼神乞求。 “滚!”无影冷声喝道。 “我……我……无影大爷,你就说一声你是否原谅了小的,你就是让我一路滚回家,小的也一定遵命!”男人小心翼翼的不知所措的问道。 无影更是不耐,今日他的耐心都在东陵风来的时候都消磨掉了,完全没有耐心面对此人。更何况,见到此人,他就想到当年那一段见不得人的岁月!而且就是因为这段岁月,他现在还一直被君莫宇笑话!简直是见不得人!可恨!太过可恨! 他恼怒的怒吼一声:“滚!” 男人不敢再胡言乱语,立即连滚带爬的拽着他的女人跑出去。 等那两人消失眼前后,君莫宇再也忍不住,狂笑不停,“无影,你到底当年对他做了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恐惧的想要得到你的原谅?刚才那样子简直就是见到了阎罗王,你当年可不是紧紧抓住他就完事了吧?快快从实招来!” 柳四娘和君莫月都掩饰不住笑意的看着无影。 无影缓缓看向慕容晓,见慕容晓也在看着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真要听?” “恩!” 好玩的事儿,谁不听?更何况是一直强装冷冰冰的无影的事儿!反正发生在无影身上的事情肯定都不太一般。 无影嘴角抽了抽,反正遮遮掩掩也不是他的风格,既然他们想要知道就告诉他们吧,反正到时候后悔的是他们而非他! “我在山上的时候养了几头猪,只有一头母猪,其他的都是公猪,母猪始终不长肉,有一日闲的没事儿就盯着它们,偶然间发现那些公猪总是欺负母猪,母猪哪里还有力气长肉!我养它们可是为了吃肉!一怒之下就阉了它们。后来抓到了那个骗我的人,我随意的说了一句,阉割了十几头猪,还没阉过人的……” 没阉过人的…… “……” …… 齐腾国。 京城。 酒楼内。 人声鼎沸,酒楼内生意极好。 晴玫探头望着街道上的繁华,十分欣喜,“小姐,齐腾国比玄燕国还要繁荣!” 上官婉无意去欣赏,她面色沉凝,喝了一口茶水后,对晴玫道:“我们必须尽快想到方法见到九王爷。”她前两日听闻元铭未死的消息时,简直震惊无比!他竟然没死!同时更多的是惊喜。   ☆、第五十三章 怎么可能 她苦于没有可投靠之人,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或许是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凭着自己是穿越的身份就能够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可没有想到的是,现实与她想象的世界不一样,她必须要做一些改变了。 无处可去,本想前来齐腾国依靠自己的奇特想法能够落脚,也许有一日她也可如同那些穿越小说中的女主一样能够闯出一番事业。可当她知道,要想做生意若是没有靠山怎么能落稳脚?所有的难题一下子摆在了面前,她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去抉择。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闻百姓议论,最近最让百姓们议论纷纷的就是九王爷的死而复生,以及即将入宫成为皇后的王家小姐突然暴毙。两件事情在百姓眼中都富有了传奇的色彩,更多的是令人觉得那般的不可思议,一个死去的人还能死而复生,一个即将享受终身的繁华富贵的人反而没有那个福气突然得了重病。 无论多么的不可思议,她却是在庆幸,庆幸自己选择来齐腾国来对了!她望着楼下繁华的街道,从街道上走过的人大部分衣着华贵,可以想象得出,在齐腾国京城,百姓们的日子必定是富足。 她喜欢齐腾国,若是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她非常愿意。 “小姐真的决定要去见九王爷?九王府守卫森严,昨日我在不远处看到很多人要求见九王爷都被拒之门外,弱势没有足够的理由,怕是九王爷不会见小姐。”晴玫愁眉不展,想到了几个月前在青山国时,九王爷对小姐的态度就是极为的冷漠,如今真的能够对小姐另眼相待吗? 上官婉轻咬着红唇,面色微变,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后,下定了决心,“晴玫,我们没有退缩余地了。” “我们这一生怕是都不能回到玄燕国了,青山国内又没有可以投靠之人。如今前来齐腾国是为了嫩巩固寻到能够栖身之地,可到了这里后才发现,有的只是表面的美好,我们两个女子若是想要落脚极其困难。小姐,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晴玫低头望着腰间已经瘪下去的荷包,更是愁绪万千。当时逃出来时,小姐虽然带了不少的贵重物品和银子,但是一路上小姐并未因此而减少开销,小姐养尊处优只能住在上好的客栈内,如今所剩无几,当真是坚持不了几日了。 况且,真如小姐想要做一些生意的话,她们已经没有本钱了。她们身为女子即使想要赚钱也就是做一些手工,若是到大户人家做工,娇身冠养的小姐肯定不愿意。 可有些话她又不敢说,这一路她算是看明白了,她们现在的境况绝对不能跟以前相比了,可似乎小姐还未曾意识到。 上官婉目光坚定的望着楼下熙熙嚷嚷的人群,咬着唇道:“我已经想到方法能够进入九王府了。” 晴玫眼前一亮,“奴婢就说世上没有能够难得到小姐的事情,只要小姐想要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到!” 上官婉轻轻的点了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今生不是前世,前世她有学历可以进外企吹着空调坐办公室,偶尔与勾心斗角一下,可这里的情况哪里是一个办公室能够相比的?女子的地位低下,她唯一确定的是,只要让元铭深深的爱上她,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元铭为她扛着。 她一定会让元铭爱上她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慕容晓已经跟了东陵风,自然不会前来阻挠她,曾经世人所说的王家小姐如今已死,她没有对手,在没有对手的前提之下,她若是还不能让元铭爱上她,那么就是她太过无能了! 二人虽然说话很小声,但是她们忽略了坐在身后的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 此女一直在静静的饮茶,从她们出现在茶楼,且丝毫无忌惮的谈起元铭的时候,她就一边慢条斯理的品茶,一边将二人的话听入耳中,当听到上官婉信誓旦旦的说已经想到法子进入九王府后,她红艳的唇角扯出一抹极冷的笑容。进九王府?她们的野心颇大,却缺少了智慧,更缺少一双眼睛! 九王府,真的那么好进去?即使进去后,遇到那个能够让你不知如何面对,更不知如何压制内心恐惧,从骨子里就是冷血到极致的男人,下场,或许,只能是悲惨! 可是,她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忽然有了兴趣! 没错,她就是已经消失了多日的王落云,她当初的确离开了京城,可在离开后不久,无意之间发现了身后跟着的人,她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到了跟着她的这些人是谁的人! 是元铭! 那些人一直默默的跟随,若是在以前,她必定会认为是元铭不想她有事才会派人保护她,但真相往往就是那么的残酷!元铭心中无她,这些人怕是要灭口的吧? 元铭在怕什么?怕她的行踪被人发现,然后连累了他?有或者怕她对他穷追不舍?她王落云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了?所以,她用尽方法终于逃离,然后又回到京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要看到最终站在元铭身边的人会是谁,是慕容晓? 忽然,那两个人又开口了。 “小姐,九王爷似乎极为喜爱慕容晓,若是慕容晓得知九王爷还活着的话回来了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后,晴玫忽然想到了慕容晓,至今为止,她仍旧清晰记得元铭在看向慕容晓时那眼中的柔情蜜意。 慕容晓?王落云神色微变,如今,这三个字成为了她的心魔。偏偏一个地位卑微的人却成为了她最大的阻碍,且能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令她难以招架到如此境地! “她已经跟了东陵世子,如今身在玄燕国即使知道消息怕是也要过一些时日,即使得知消息后赶来的话也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能够做的事情很多,即使她回来也晚了,还有的是,她在九王爷传出死讯后就立即投入了东陵世子的怀抱,即使回来,你认为九王爷还会要她吗?若是我,绝对不会再接受。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如此朝三暮四。”上官婉冷笑道。以前她还会有几分佩服慕容晓,虽然是古代女子,而且出身卑微,可却能够让元铭另眼相待。但,当她在玄燕国边境见到慕容晓就坐在东陵风身侧的时候,她便对慕容晓极为的不屑,也不过如此! “小姐说的是,真是想不到慕容晓竟然真的能够做出一女侍二夫的不要脸的事情来,九王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再要她。奴婢若是她,就没脸回来。不过东陵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慕容晓投怀送抱,他就接受了?如今想来,慕容晓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让东陵世子接受她,就不得不说她肯定有狐媚男人的方法。”晴玫一脸的不屑。 上官婉不语,心中却在想,若是没有点儿本领,又怎能让两个男子都喜爱她,尽管她有些瞧不上慕容晓的做法,可又不得不承认,她还是佩服慕容晓,毕竟慕容晓能够让元铭动心,而她直到现在仍旧是不知该如何让元铭喜欢上她,只能想到的是,下一步该做什么!等见到了元铭后,她或许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慕容晓果真投靠了东陵风?王落云双眉紧蹙,之前她得知消息的时候不以为意,虽然她与慕容晓并未接触过几次,但是几次的见面却让她非常清楚,慕容晓绝非这二人口中朝三暮四之人,若慕容晓果真是这样的人,又怎能走进了元铭的心?可如今,听二人的话,她又不得不起疑。虽然东陵风远在玄燕国,但关于此人的事情她略微知晓一些,应该是一个颇有谋略的人,一个能够与元铭交手的人,应该不是会被人轻易蒙骗。 难道,是她一直以来高看了慕容晓?在元铭死后,慕容晓另投他人怀抱,的确是事实! 想到这里,她紧蹙的眉舒展,若是如此,真是大快人心! 她放下茶杯,起身,回身,走到上官婉二人的面前。 上官婉和晴玫见到忽然站在她们面前,且还蒙着面的王落云时,皆是愣了一下。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何事?”上官婉疑惑望着王落云,不由的出声问道,她忽然想起来,她们刚才到酒楼的时候,这位女子就一直坐在她们身后,而且就她一个人。当时并未在意,心在想起来心惊不已,刚才她和晴玫说的话,女子肯定听到了! 难道真的运气这么差?遇到了一个认识元铭的人?她们刚才虽然很小心的说话,但若是有心去听,肯定就能听到。 王落云居高临下,目光含着几丝冷意的低眸望着王落云,仔细瞧了瞧王落云的容颜,虽然不是天香国色,且与她相比也有一些距离,却是一个上等姿色的女子,倒也能有几分入眼。只听她带着笑意的话语出口,“你与九王爷是旧相识?” 上官婉犹豫,不知晓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有此一问。 似乎被女子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女子接着又说道:“九王府便是谁想进都能够进的,即使你有几个方法能够顺利进入九王府,但你见不到九王爷,更别说你真正的目的是否能够达成。” “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上官婉防备的反问,站起来,与女子对视。当然女子有斗笠面纱遮住了容貌,她看不到女子的容貌,只能看到女子那一双让她不知为何会有些心颤的眼睛。她从女子的话中探知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女子肯定认识元铭,否则不会知晓的如此清楚,且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她即使能够进了九王府,仍旧见不到元铭的话。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我不是你的敌人,我能够帮到你。”王落云唇边笑容消失,语气微冷的说道。 女子话语之中的坚定不可动摇,令上官婉阵阵心惊,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帮助她?她到底该不该相信? “小姐,此人来历不明,万万不能轻易相信。”晴玫见上官婉有几分犹豫,立即出言提醒道。这名女子的言行太过诡异,从未见过如此行为诡异的人,从未见过,却能说要帮助小姐的人,应该不能相信。 相比较晴玫的小心翼翼和质疑,上官婉却在衡量女子的话。 虽被晴玫提醒,但女子却未再开口说什么辩解的话,反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复,上官婉犹豫了片刻后,紧盯着女子的眼睛,试图看穿女子,却徒劳无功,她发现她根本就无法探知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蹙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上官婉冷眸扫了一眼上官婉那双不加掩饰想要探索她想法的眼睛,唇角的笑容更冷,“帮你,同样是帮我。对你无害且有益。我不会给你时间考虑,机会只有一次。”只需一眼,王落云便看穿了上官婉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可笑!世上有太多如上官婉一样的女子,以为凭借自己的花容月貌又或者自认为的独一无二的性格就能够成为一个心中只有权力的男人心中的唯一。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就算再深情的男人,有朝一日也会为了巩固权力地位而不断的纳妾。元铭同样不会是例外! 只不过,若上官婉不单纯,又怎能为她所用? 上官婉心中在交战,在犹豫,该不该相信眼前素未相识的女子?而且她还不知道女子究竟是谁,真的只是帮她就是帮自己的理由?帮她见到元铭能够有什么好处? “我不仅能够让你见到九王爷,更能让你见到九王爷后无需做什么,便能够成为九王爷的妾室。而你需要做的是,日后回报我一个要求便可,这个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你是否还会犹豫?”王落云不紧不慢的将上官婉引入她的圈套里。只需几番言论,她便知晓上官婉的那些可笑的想法,对这样的人,放出诱饵绝对有效。 果真,刚才还在犹豫的上官婉眼中亮光一闪而现,“你当真能够帮我?只是……我不想成为一个妾。”她想要的是能够成为元铭的妻,且是元铭唯一的女人。 王落云双眸半眯,心中冷笑,果真是一个愚蠢之极的女人!背后在不屑慕容晓,却丝毫不如慕容晓那深沉的心机和沉着的应对,若是站在她面前的是慕容晓,必然不会被她看穿。不过,愚蠢好,愚蠢才能够成为一颗称职的棋子!“我给你的只是一个机会。” 机会…… 上官婉眸光闪动,是啊,她缺少的就是机会!虽然她不想做妾,可只要给她机会,她一旦把握住,就一定能够达成所愿!暂时委屈又不是一辈子,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成的! 可是,此人能够信任吗?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女子竟然转了身就要离开。女子没有多言劝说,是不是即使今日她不同意,女子也会帮别人? “好!”上官婉不再深思,立即扬声应道。 王落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上官婉,笑着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知道该做怎样的决定!若你没有把握住机会,那么你将后悔终身。” 上官婉心中还有几分疑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追问女子,只能回道:“只要你帮了我,你提出的要求我一定会办到,绝对不会反悔。” “反悔?你不会有机会,不,我不可能让你反悔。”王落云笑着回道。在大家族内成长的王落云,一言一笑间伴随的是天生的威慑。 上官婉愣了一下。 紧接着王落云又道:“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知道的就永远不要知道。不能对别人说的更不要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从天堂掉落入地狱的滋味。” “你!”上官婉怒了,女子竟然如此威胁她! 王落云不以为意,转过身,留下一句话:“等我找你。” …… 过了两日。 趁着天空晴朗,天气适宜,慕容晓等人搬进了昨日刚刚买下的大宅子。 大宅子原本是一个富商住的,只是忽然声音落败,周转不灵只能售出,宅子内一切应由具有,且打扫的非常干净,搬进来便可居住。 忙乎了一上午后,中午终于坐在一起用午膳。 今日可是慕容晓亲自下厨,一群人早就留着口水迫不及待的要等着吃了。 当他们刚刚坐下,一只白鸽突然从窗户飞进来,直接就停在了无影的脚边,且还在无影的裤子上蹭了蹭,好似在撒娇。 无影面色微变,“怎么会?” “怎么了?”慕容晓察觉了无影的异样,出声问道。 “这是主子的信鸽,认主人,只认得我和主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第五十四章 得知 “这是主子的信鸽,认主人,只认得我和主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鸽子认主人,如今王爷不在,可能就来找你了。”君莫宇扫了一眼白嫩嫩的鸽子,并未多想。 “是啊,是来找你了。我看它的样子似乎飞了许久,头上还有灰呢。”君莫月点了点头,赞同君莫宇的猜测,只是想不到鸽子竟然也能够如此忠心,即使没有主子喂养,仍旧能够千里迢迢的寻来,倒也是个令人喜欢的东西。 慕容晓目光落在鸽子身上,在他们皆是没有怀疑时,低眸看向鸽子,鸽子一直在无影的腿边转着,她的目光下移,胖胖的鸽子身下的小细腿儿上,她神色渐渐的有了些变化,“它的腿上绑了东西。” “是啊!小姐这么一说,果真看到腿上有东西呢!好像是绑着什么东西。无影,快拆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柳四娘顺着慕容晓的目光看过去,仔细一看,果真见到了鸽子腿上绑着东西。 几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鸽子上,鸽子本就是不习惯接触太多人,更是不安的飞起来落在无影的肩头上。 无影点了点头,“从它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它是来送信的。”并非君莫月和君莫宇他们猜测的那般,是无处可去又或者是认主人才来寻他。 让他惊讶的是,既然主子已经……,那么鸽子又怎会带着信件前来寻他? 难道? 他严重时闪现着狂喜之色,立即看向慕容晓,“小姐!主子还活着!主子还活着!”话落,他不管他的话带给满屋子人的震惊,立即粗鲁的抓起鸽子,从鸽子腿上拿下绑的严紧的信件。 “什么?王爷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无影,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君莫月笑容僵了。 君莫宇摇着头,“无影,莫要发疯。” “无影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九王爷……还活着?”柳四娘虽然不可思议,可对无影的了解就知道无影绝非是信口雌黄之人,特别是面对慕容晓,无影更不可能胡言乱语。 几人同时看向慕容晓。 只见慕容晓面容一如刚才沉静,只是桌子上拿着筷子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她问向无影,声音极轻,“信上说了什么?” 无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信上寥寥几个字,失神许久。 再转头面对慕容晓时,已经热泪盈眶。 “小姐,主子还活着!” “主子还活着!他现在身在齐腾国。” “主子说,很快就会有人来寻到我们,让我们不必去管其他的事情,一同回往齐腾国。” “小姐!主子真的没有死啊!太好了!”无影欣喜若狂,一边笑又一边哭的放声大叫着。自从主子死后,他们所有人都避开这个话题,因为这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痛,仿佛一个能够支撑你走完这一生的依靠一下子没了,仿若失去了脊梁骨,如今,他们的脊梁骨回来了! 柳四娘紧紧握住慕容晓的胳膊,激动不已,“小姐,王爷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无影将信件亲自交到慕容晓的手上,收起激动的心情,道:“小姐。” 慕容晓低眸看过去,指尖略微冰凉,否则怎会忽然有些颤抖,她唇角渐渐的浮现了一抹笑容。 他……还活着。 …… 与此同时,东陵风也得到了消息。 自那日与静王一同回府后直到现在,他皆被关在府中不得出门。此乃是父亲的命令,他只能遵守。无意之间,父亲留下一句话,不可招惹与元铭有关的人或者事情,否则必定会为自己招惹来祸端。 东陵风一直在深思这些话背后所隐藏的意思,却更是心头更多疑惑。 心绪烦乱的他,来到了书房,刚刚翻看书,杨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有信传来,是飞鸽传书。” “进来。”东陵风命令道,他邪魅的眸子眯起,有了几分的疑惑,这个时候会是哪里的飞鸽传书?若非紧急的事情,一般是不会用上飞鸽传书,飞鸽传书会有几分被人发现的危险。 杨桃手拿着已经被拆下来的信件进了书房。 “主子,请看。”杨桃送过去。 东陵风接过来,拆开。 飞鸽传书的子条都很小,留下的也只是几个字。 当东陵风见到字条上的一行小字时,神色巨变。 杨桃察觉到东陵风的神色变化,立即关心问道:“主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东陵风一向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如此大惊失色,怎么现在只是看一张字条神色就会变化如此之大?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没死。”东陵风扫了一眼杨桃,声音冷若冰。 他双眸凛冽的盯着字条,元铭果真命大!声势浩大的刺杀都未能死!且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冒出来。他拧眉寒声道:“不对,那段时间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否则怎会隐匿行踪?完全不让人知晓?就连慕容晓也不知晓。”失踪这么久背后必定有其他的原因。齐腾国距离玄燕国甚远,消息传来需要一段时日,他现在刚刚得知消息,其实早在半个月左右之前,元铭就已经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杨桃怔楞片刻,一时之间不知元铭口中的他是谁。当她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明白了王爷说的人是谁!是齐腾国九王爷!那个容貌倾世,可令天下女子皆会痴迷的九王爷! 明明死了人,又怎会突然复生? 竟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再看东陵风的神色,杨桃明白,这是事实! 怪不得世子会神色变了,元铭还活着,就意味着,这段时间世子对慕容晓所做的事情都会传入元铭的耳中,元铭会不会报复?不,就算元铭报复,世子又岂会在意。只是元铭的死而复生可能会乱了世子的布局。 还有,杨桃忽然想到了慕容晓,慕容晓应该也会得到消息吧?也许元铭早在暗中就告知了慕容晓。不,慕容晓应该与他们一样还不知晓。那么,若是慕容晓知道元铭还活着的话会如何应对?会不会立刻离开玄燕国?那么,世子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她观察着东陵风的神色。 东陵风在短暂的沉默后,突然开口,“父亲可还在府中?” “回世子的话,王爷并未在府中。可是,王爷却派了人守在了院子四周,声明世子不可离开静王府半步,若是想要出去就要请示了王爷才可以。”杨桃面有难色的回道。 “恩。”东陵风面色深沉。漆黑的眼眸望向窗外,面色越发的深沉。元铭的突然死而复生带给他极大的麻烦!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其实元铭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告知慕容晓,他之前所认为的慕容晓必定会知晓某些事情,只要将慕容晓掌控在手,那么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够得到,如今看来,倒是他算计错了! 突然,莫名的,特别的,想要见见慕容晓。她那般聪明的女子,是否在得知元铭的消息后想明白一些事情?莫非真的不介意元铭的隐瞒? “世子若是想要暂时离府,奴婢自会为世子隐瞒。”杨桃犹豫了一下后,再次开口说道。 东陵风对杨桃的快速反应极为满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手抚向杨桃的脸颊,轻柔的抚摸了两下,语气甚是柔和的笑道:“杨桃,知道本世子为何要让你一直跟随在身边吗?” 杨桃沉醉于东陵风短暂的温柔中,可她仍旧不敢迷失自己,立即面颊微红谨慎回道:“因奴婢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世子放心,奴婢一生皆会如此,不会有任何改变。”唯有一直不改变,她才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是他身边的那些妾室无一人能够做到的,她有自知之明,所以绝地不会再奢求其他不切实际的东西。 还有一点,她其实很了解他。所以才会在得知他其实对慕容晓有些不一样的情感的时候,有一段时日的心情复杂。却在她对慕容晓完全没有反感时都消失了。因为她同时清楚的是,慕容晓对世子无心。 东陵风笑着点了点头,眼中还有些许没有散去的温柔,他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一直走到门前才停下来转头看向了她,他命令道:“去准备吧。” 杨桃低眸,眼眶微红,泪水淹没在她的克制中,“是。” ……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激动过后,都冷静了下来,才发现其实他们还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们现在之所以身在玄燕国是因为有些事情该做的却没有完成。柳四娘问向慕容晓。 自得知元铭没有死的消息后,慕容晓就来到了院子中,躺在躺椅上,迎着阳光闭着双目,他们猜不到她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慕容晓睁开双眼,看向柳四娘,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无需焦急,等待几日便可。”几日,或许就会有许多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也只是她的猜测仍旧会如现在这般平静。 “其实剩下的事情王爷也有了交代,告知主子莫要以身犯险,王爷已经有了安排。主子,关于王爷还活着的消息相信在短时间内一定会让天下人皆知。到时候,或许主子可能还要面临危险。”君莫月想了一下后,说道。 君莫宇紧接着说道:“姐的话也不错。只是,王爷派来的人现在还未到,而且我们在玄燕国也有多日了,或许距离我们想要的已经很近了,只是不得不顾忌的是主子的安危。” “小姐,我能说一个建议吗?”柳四娘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再次开口询问。其实他们之所以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一是考虑到小姐的安全。二是,王爷似乎并不想让小姐参与进这些事情中。 他们知道,小姐当然比她们看到更加透彻。 慕容晓点了下头。 柳四娘接着说道:“小姐,无论接下来什么人见小姐,说了什么样的话,请小姐莫要在意,一切疑问等到见到了王爷后自会明朗。”的确如小姐所说,他们此时离开不是明智之举,在玄燕国京城中,且还在静王的眼皮子底下,即使有人想要对小姐不利,也只能将这个心思吞进肚子里。所以只需要等到王爷派来的人到了即可。 只是,会不会有人趁机再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东陵世子!她绝对不会相信东陵世子会善罢甘休。 “四娘,你很聪明。如你所说,我只是在等。”慕容晓重新闭上眼睛,语气极为平静的说道。如四娘担忧,元铭的死而复生的确让她欣喜如狂,但紧随而来的却是一团团迷雾,更深一层的迷雾,一层还未揭开,便又附上了更多层。 元铭,她有那么一瞬间会有一些错觉,她距离他很远。 …… 九王府。 王府门前聚集了几批先后到来的人,皆是想要见九王爷的人。 其中有几名官员,甚至还有官员带着自己的闺女过来的。 他们中的人抱的是什么心思,皆是心知肚明。原本以为是王家小姐能够成为九王妃,可没想到却成为了皇后,最后还落得消香玉损暴病而亡的下场。如今九王爷身边还是空无一人,现在又刚刚回到九王府没有几日,是最好的时机! 虽说可能九王妃的位置配不上,可还有侧妃之位不是? 但是,这两日所有求见的人皆是被拒之门外,且被告知九王爷因连日来赶路身体欠佳,在府中休息不见客。若有要事的只需要送上书信,九王爷看到后必定会回复。 听闻这样的回复,即使再有野心,多想让九王爷知道他们家的闺女才情容貌不逊色于王小姐也只能暂时收了心思。 有人认为,九王爷肯定伤心,一是原本青梅竹马的王小姐成为他父皇的女人,这刺激还未过劲,结果王小姐就暴病而死!所以,没准这会儿九王爷正伤心,压根就没有那个心思另觅其他女子。 江子荣兄妹到了九王府门前时见到的就是几个人摇着头叹着息离开的情景。 “哥,九王爷闭门几日皆是不见客,看此样子,即使我们送上帖子,九王爷应该也不会见我们。”江子霏望着很多人都被拒之门外,心生退意。原本以为元铭死了,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或许仍旧可以回到南宫云城的身边,可如今却又要身不由己。她其实非常惧怕面对元铭,没有原因,只是惧怕。 江子荣怎会看不出江子霏的心思,知晓江子霏并非如其他女子有着攀龙附凤的心思,可命运却由不得江子霏去选择,她别无选择。 江子霏接着又道:“在青山国时,我们袖手旁观并未出手相救,即使满地的尸体,或许其中有一人就是九王爷,若是此事九王爷知情的话,还会帮助我们江家吗?”如今的江家虽然在三国中还是最大的家族,但是因为多年来都不曾涉猎朝堂,且一直定居在齐腾国内,如今被王家暗中各种算计打压,根基早就已经不稳,已有要眼中衰败之势。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必须迫不得已的放弃自己的幸福,以求能够得到九王爷的帮助。 如今也就只有九王爷能够帮助江家走出困境。 “九王爷是否知晓并不重要。”江子荣神色镇定,并未有任何动摇甚至担忧之色。今时今日,他已经失去了许多的机会,在青山国之时,他还有几分依仗,以此来试探元铭,可如今,完全由不得他。元铭的手段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决绝狠辣。 王落云一事中透着诡异! 江子霏皱着眉仍旧犹豫,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有王家的人来了,且停在门前。 从王家马车上下来一名女子,女子的容貌极为的清丽温婉,身着一袭天蓝色衣裙,更是衬托的如水中精灵般美丽动人。 此女是谁?似乎并不是王家的小姐! “哥!王家怎么会带一个陌生的女子前来九王府?”江子霏疑问道。 江子荣眸子凛冽的看过去。 只见那女子下了马车后,抬头看向九王府的三个字的牌匾,而后脸上洋溢着温婉如春的笑容。   ☆、第五十五章 送人 上官婉虽表面看上去极为冷静沉着,可心中却似乎有擂鼓在敲打,心跳很快。她远不如此刻表面上所变现出来的镇定。 特别是此刻站在九王府门前,亲眼见到一个又一个求见元铭的人被拒之门外后,上官婉的心更加的忐忑。当她得知那名女子的安排时,简直是无比的震惊,女子竟然认识王家的人,且能说服王家的人带她来见元铭! 若说其他人元铭可以拒之门外,但是王家的族长亲自来见,元铭自然不能拒绝,一定要给几分面子。 是的,带她来的人就是王家族长,王落云的亲生父亲。 令她猜测不透的是,那名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识王家的人?虽然暂时她猜不到,但可想而知,女子的出身必定不简单。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距离目光很近很近,又有王家的帮助,她必定事半功倍。 这时,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王大人。 她看过去,神色间十分尊敬,“大人。” 王大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点了下头后,命令道:“若无本官的命令,你不可随意开口。” “是,婉儿明白。”上官婉立即应下。不敢多看王大人,实在是王大人气势太过逼人,仿佛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个货品般的卑微。这种感觉令她极为的不喜,可此刻却有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九王府门前的守卫见到王大人时楞了一下。王大人鲜少前来九王府,多年来也就来过一两次,今日怎么会忽然前来?守卫立即跑进府中禀告元铭。 不远处,江子荣因见到王大人时更加疑惑,王大人竟然亲自前来了! “哥,那名女子的身份看上去应该不一般,否则绝对不会与王大人一同前来。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江子霏轻声问道。总觉得那名女子前来九王府一定怀有什么目的。 难道…… 江子霏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王大人是否想要将此女送给九王爷?” 江子荣面容阴沉,双眸盯着王大人和上官婉二人,点了点头:“若是猜得没错,王大人亲自带着美人前来,就是为了让元铭无法拒绝。想不到,王大人竟然会亲自出手。”自元铭死而复生后,王大人似乎也有些焦急了,没有嫡女与元铭联姻,对王大人而言的确是损失。 再看那名女子,绝对不是王家子女,王大人怎么会带来一个不是王家子女的女子? 此女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原因能够让王大人下注。 “现在该怎么办?”江子霏问道。 若王大人真是前来给元铭送女人的,那么,对他们而言就更加不妙了。之前之所以不对慕容晓动手,反而乐见元铭重视慕容晓,那是因为想要看到元铭与王家形成对立的局面。而如今,王家出手了,此举是告知所有人,王家与九王爷的关系仍旧坚固。 如此,短时间内所有对九王妃,侧妃位置有打算的人都会打退堂鼓,又或者会观察一段时间再出手。而江家在此时更是不能迎风而上,否则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江家在朝堂之上虽有熟识之人,且不会有人为了他们与王家为敌。 现在的情况同样是不乐观。 江子荣突然冷笑一声:“若是元铭收下了此女,对我们而言也不是一件坏事。此女毕竟不是王家人。我们先走,等到确定消息后再来。” 在江子荣兄妹二人离开时,九王府门前守卫已经跑了出来,且在一侧带路引领王大人和上官婉入府。 结果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江子荣默默的看了一眼王大人的背影后,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随后离开。 九王府内。 上官婉一路跟着王大人一起走入九王府,她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的小心,就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却又在暗中观察着四周,不愧是九王府,处处透着奢华气派。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 她立即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 守卫朝着房中的元铭恭敬禀告道:“禀告王爷,王大人到了。” 上官婉屏气凝神,低眸,轻轻咬着唇,等待着房中元铭的回应。 只听,房中传出来元铭那淡漠如雪的声音,“进来吧。” 元铭的声音让上官婉恍若隔世,心跳不由控制的加速,她似乎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面颊微微有些红,却又被她极好的给掩饰了,今日幸而装扮之时擦的粉厚一些,能够遮挡住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知为何,想到要见到元铭,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 随后,跟随王大人一同进了房间。 房中,已经备好了茶水,元铭坐在主位,眼睛抬起,若有似无的扫过上官婉,上官婉顿时感觉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她心中猜测元铭此刻见到她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会不会意外? “王大人请落座吧。”元铭的声音淡淡的,让人探寻不到他此刻的想法。 王大人先是行礼道:“下官参见九王爷!”礼数全到了之后才落了座。上官婉见并无她的座位,面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却很是镇定的先是行了礼,然后站到了王大人的身侧。 对于上官婉的应对王大人看在眼中,颇为满意。“下官近日来家中事情甚多,一直未曾前来九王府探望,还请九王爷莫要在意。”王大人虽然语气颇为尊敬,但是态度却有着王家人天生的高傲,再则,他已从王落云口中得知,元铭竟然派杀手欲要暗杀于她。 果然,元铭如他最早猜测的那般如同一匹恶狼!不容控制!不可控制!只能拉拢。虽然元铭的做法让他心头存了恨意,却不改变他对元铭的初衷,能拉拢就拉拢,在利益面前,这点儿小仇恨算不得什么。 元铭深眸内闪烁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回道:“本王近日来身体欠佳,听闻王大人府中发生的不幸之事,同样想要去探望,却也有心无力。本想明日前去,今日王大人就前来九王府,本王却是晚了一步。” 王大人轻笑几声,“九王爷有心了。” 二人客套了一番后。王大人已然有些不想与元铭在继续拐弯,因与元铭玩弄弯弯绕绕的话实在是太过费神,也着实没那必要。 “不知九王爷是否还记得下官身侧的这名女子,下官无意之间救了她,当时她正被几个地痞流氓围住,无意之间更听闻此女与九王爷是旧识。”王大人锐利的双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元铭的反应。王落云说起此女时,曾点名此女与元铭相识,若元铭对此女但凡有一丝喜爱,那么对王家而言就绝对是好事! 元铭顺着王大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双若宇宙深邃的黑眸落在上官婉的身上,只是一瞬,便收回了视线。 上官婉心跳加速,期望元铭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能够更长一些,可惜,元铭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挪开了,不免让她失望之极。不过,她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元铭在王大人面前自然不会对她有格外的关切表现,在王大人面前表现的如此冷淡也的确是正常的,还有,元铭一向是如此冷冰冰,并不意外。 “王大人有心了。本王的确认识此女。”元铭淡笑回道。 王大人立即笑道:“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看来下官的确是无意之间做了好事,下官见此女乖巧懂事,且又知书达理,便是认作了义女,既然王爷也是对小女有情意,那么,下官就做主将她许配给九王爷为贵妾,她温婉懂事,日后定会伺候好九王爷。” 在王大人的口中,轻易的将认识二字理解成郎有情妾有意,若是他人来说这些话必定会让人嘲笑或者质疑,但是出自王大人口中,这就必须是真实的,即使不是真实的,王大人自然有法子让所有人相信这是真实的。 上官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去看向元铭,如王大人所说,他对她一定有却情意。王大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元铭应该不会拒绝吧?不,他一定不会的,她还想告知于他,关于她所有的秘密,要让他知道她是真心的。 可等了片刻,却见元铭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婉面色渐渐变了,有些难堪。她似乎察觉到在一侧伺候的几名下人看向她时的那种质疑审视的目光。 王大人大笑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笑道:“莫不是下官无意之间的擅自做主让九王爷不满意了?九王爷莫要顾忌给下官面子,下官也是看她格外的温婉懂事,才会有了想要许配之心。” “王爷……婉儿……”上官婉已经忍不住正要开口,便被王大人一记阴狠威慑的眼神震慑住,立即将她忍不住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暗自懊恼,是她沉不住气了,怎么回事?自从离开玄燕国后,她发现在自己越来越不受人喜欢,同时又觉得她不够理智。 元铭抬眸,淡漠却又莫测的令人心惧的眼眸看向上官婉。   ☆、第五十六章 东陵风的情 察觉到元铭的目光,她窃喜不已。 但,当元铭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犹如掉落冰窟之中,浑身被冰冷的水侵湿,从头冷到脚,更是有一种无言形容的挫败感,甚至整个人都要被踩进泥土中,无脸见人。 元铭冷漠的眼神扫过上官婉,不带有丝毫情绪,“有劳王大人关心,既然王大人亲自将人送来本王就收下了,至于为妾为奴皆要看她是否值得,毕竟与本王曾见过几次面,王大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收留了她,王大人有心了。” 为妾为奴? 并非应允? 一切要看上官婉自己的造化? 王大人心里的想法瞬间转了好几个弯,就算他不明白此刻也都看明白了,元铭对上官婉根本就没有心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与此女也不就是见过几次面,与陌生人的关系相差无几,若非是他好心收留了人,又大老远的将人送过来,元铭就不会收下此女,而且话里透着的意思很明显,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收留上官婉!且还不是收留做妾,没准也不过就是留在府中做个奴婢。 只是…… 元铭是否太过不给他面子?他已经称将上官婉认为义女,他的义女难道连一个妾室都配不上? 而元铭的黑眸在看向王大人那隐藏着怒意的眼睛时,殷虹的唇扬起一抹笑意:“既然是王大人的义女,日后若是她有情意相投之人,本王也可做主许配。” 王大人见苗头不好,元铭三言两语似乎在下套,想要将上官婉再推回给他,他立即笑着回道:“好,就如王爷所说,让她暂且在九王府待上几日,她的家族毕竟还在玄燕国,关于她的终身大事的确是下官擅自做主了。下官家中还有众多事情需要繁忙,暂且不打扰王爷了,日后有时间再来登门造访。”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让上官婉日后走的多远,只要送入九王府便可。 至于上官婉能走多远?他心中冷笑,若是仍旧如此愚蠢,怕是永远也走不了多远。暗自思量,落云怎么会将上官婉这类不识好歹的女子推荐给他?且恳求他亲自送来九王府? 上官婉浑身颤抖,连妾都不是,她即使就是留在了九王府,地位也是尴尬的!她紧咬着红唇,想要拒绝,却又明白走到现在这一步,她根本就不能退缩,否则王家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元铭,为什么如此瞧不上她?难道她还不如慕容晓?慕容晓一个古代女子不会各种新奇的东西,怎么能够与她相比? 王大人寻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此刻,房中就剩下了她和元铭。 上官婉低着头无措的看着脚尖,眼中已是泪光闪闪,好像只要轻轻的眨一下眼睛,泪水就会滚落下来。 “上官婉,可知罪?” 不过一会儿,来自元铭的冷冽如冰的声音,令她浑身一抖。眼泪一下就滚落下来,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元铭,不管四周的下人是用何种眼神看她,她泣不成声的问道:“九王爷,莫非你真的忘记了我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意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惦记着你,时时刻刻的怀念着当初无忧无虑的快乐,那个时候,九王爷身边只有婉儿一个玩伴,曾经,有一次你还说过,有朝一日你会娶我为妻。那时候我虽然没有答应,可却在心里生了根发了牙,每回想起来时都觉得心里甜甜的,仿佛世间再也没有如此快乐的事情了!可今日,九王爷将婉儿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当真忍心?当真如此心狠?婉儿想到今日要来见九王爷,心悦不已。可……可……” 上官婉越说越是难忍悲伤,还真是令听者动容。立在一侧伺候的婢女皆是觉得不可思议,看王爷的态度明明是此女根本不重要,且也不过就是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怎么从此女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好像九王爷是个负心汉? 上官婉自认为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极为动情,一般男子听过以后定会感动。从古自今不变的定律就是,女追男隔层纱,她这番动情的表白一般男子听过后一定会十分感动。 但是…… 元铭那双莫测的黑眸越发的森冷骇人。 她似乎感受到了元铭的不耐。 她骇然,难道动情的表白都不能够打动他吗? “带下去!”元铭冷声命令道。 一侧婢女愣了一下,立即走到上官婉的面前言道:“请上官小姐跟随奴婢下去吧,王爷不喜被人打扰。”刚才还在疑惑的婢女们,这一会儿比谁都看的清楚,王爷眼中压根就没有上官婉,根本就是上官婉自作多情! 上官婉极其不甘心,她紧咬着红唇死死的盯着元铭,却换来的还是失望和不甘!她望着对她绝情的元铭,心中暗自发誓,她上官婉想要得到一定就能得到!她一定会让元铭爱上她。如今留在了九王府,那么她就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是的!暂时的屈辱算什么?她穿越而来是命中注定,同样命中注定她的结局不会悲惨!绝对会以幸福为结尾。 夜幕降临时,慕容晓最先等来的是东陵风。这一点令她有几分意外,静王将他禁足,他竟然也会冒着惹怒静王的前提下来见她。 敲门声震震,已用过晚膳的慕容晓和柳四娘几人已经准备吃些水果后就休息,一阵阵连续不断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吃着水果闲聊的轻松气氛,因这一整日都处在得知元铭未死的消息中开心,此刻,无疑在知道是敲门人是东陵风时,好心情也变成了坏心情。 不过一会儿,柳四娘按照慕容晓的吩咐,将东陵风引领到偏房。 尽管与东陵风有仇有恨,但慕容晓仍旧是将礼数做全,东陵风落座之后,热茶点心招待。 东陵风落座已有一会儿了,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慕容晓,从慕容晓如常的神色中,倒是难以揣测到她此刻的心情,不知她是否已经得到消息。从他进来到现在慕容晓一直没有开口询问他到来所为何事。 “你已经知晓九王爷还活着的消息了?”东陵风开口,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带着几分肯定。他双眼略带几分不解的盯着慕容晓。 闻言,慕容晓看向东陵风,看到东陵风邪魅细长的眼眸内流转着不解的目光,不免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见到东陵风将心中所想表露出来,特别是在她看向他时,他更加没有隐藏,她眸光微动,微笑点头:“是。” 如此看来,东陵风有探子安排在了齐腾国,所以也会如此快的得到消息。 那么,他来见她为了什么? 其实,当他得知元铭还活着的消息后,就不会在短时间内轻易出手,他比任何人都忌惮元铭。这一点,慕容晓看的非常透彻。但却唯独不清楚东陵风现在来见她的目的。 东陵风轻笑,邪魅的眉眼间的笑意极为的真切,与他往日面对其他人时的那种如同带着面具般不曾有丝毫变化的算计的诡异的笑容,此刻他的笑是发自真心。他仰头喝下一整杯茶水。 慕容晓挑眉,“不怕我在茶水中下毒?” “你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即使你恨本世子,也是想着如何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然后让本世子死于无形之中,不会被任何人发觉甚至是怀疑到你的身上,或许在你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几个方法。”东陵风眸光灼热紧盯着慕容晓,似乎这一眼就能看见眼前女子的心中,却在话音落下时,心底渐渐的浮上苦涩。 “如东陵世子所说,我的确不会在茶水中下毒。不过,东陵世子说错了一点,我从未想过几个方法报仇。”慕容晓低着眼眸望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很柔和。她向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从青山国逃离死亡的时候,东陵风虽然怀有目的但的确是救了她,这一点可以抹去她想杀他之心。但是蛊毒之仇却是不得不报! 时机到来之时,她定要他尝尝被蛊毒折磨的痛苦,是何等的*蚀骨!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终其一生都将记忆深刻,难以忘却。 东陵风哑然失笑,初时还以为慕容晓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儿情分,所以不忍心下手。可当慕容晓那温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他的心间时,他明白慕容晓是打算让他也尝尝蛊毒之痛! 好一个慕容晓!恩怨分明! 若是真有朝一日,他当真是无比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或许他还真的会为眼前的小女子尝尝蛊毒的滋味,以此来打消她心中的怒火! “慕容晓,若本世子留下你,并许诺这辈子都将宠爱你,且府中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欺辱你,无人能撼动你的位置。你是否会动心留下?”东陵风俊美的脸容上笑容消失,转眼变化的是他极为慎重严肃。 杨桃震惊,不可思议的望着东陵风,难以想象,她这辈子会从东陵风的口中听到这样重之又重的承诺!别人或许不知,慕容晓或许不知,但是她却非常明白,东陵风做出这样的承诺,是由心而出!若非由心而出,就不会许诺日后在他的身边无论会出现怎样的女子,都将不会影响慕容晓的地位!这对倾慕东陵风的女子而言,是渴求一生皆不会得到的承诺!就如她,连想都不敢想! 柳四娘手中的锦帕因惊讶而掉落。 无影紧皱着眉,恶狠狠的瞪着东陵风,好个东陵世子!在知道王爷还活着的前提下,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小姐!胃口还真大!他因为小姐稀罕他?不用想,在小姐心里,也就稀罕主子一个人!对,小姐心里只有主子! 君莫宇和君莫月姐弟二人面面相觑,暗自震惊东陵风的胆大妄为。不久前还在用蛊毒来折磨小姐,这转眼不过多少时日,现在就来许下承诺,想要让小姐跟随他,真不知道东陵风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过来发疯了?小姐怎么可能上当受骗! 慕容晓失笑,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妖娆如月的眼眸带着笑意望向东陵风,笑声伴随着独属于她低柔的声线而出,“东陵世子是在说笑吗?”她深知对东陵风而言,此等慎重的承诺若非是经过深思熟虑绝对不会脱口而出,正因为如此,她从中察觉到一些她绝对不能面对的东西! “你认为本世子在说笑?”东陵风眉头蹙起。不过慕容晓的反应却并不让他意外,他并未想过仅是承诺便能让慕容晓信任,不过是试探。但当亲耳听到慕容晓的回应时,他仍旧有些略微失落。 失落?还真是一个陌生的情绪。想不到有朝一日,在面对一个女子的时候,他会有失落的感觉。且当初对这名女子他想的是利用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她只是利用品,只是猎物。却未曾想,从青山国到玄燕国这一路短暂的相处中,他竟然会对这名女子有了从未有过的情意。一个他从未深入过体会过的情意。 早知如此。 或许,当初他不会在她的身上下蛊毒,更不会眼睁睁的见她在蛊毒之痛中艰难承受。期间,他也曾有短暂的时间里心软,想要为她解毒。但理智占了上风,他绝非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放弃了他长久以来所谋划的一切。 是的,现在仍旧不会。 日后,自然不会。 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若是她接受,他必定如承诺中所说,可保她这一生无忧,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欺辱了她。 若是她不接受,他当然会在暗中保护她,送她回元铭的身边。送她会元铭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她果真什么都不知道,是他没有查清楚后将她拖了进来,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只是……元铭对慕容晓又何尝是掏心掏肺?他们两人半斤八两而已。 “东陵世子自然是在说笑。”慕容晓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答。 东陵风瞬间哑然,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当慕容晓踏入玄燕国之时,就注定慕容晓因为他而踏入了沼泽之中,日后想要脱身都脱身不得!他后悔吗?或许会后悔。他起了身,隔着无影几人看向那明明看似非常柔弱,却总能在逆境中从容面对的慕容晓,眼眸幽深,静默片刻,开了口,似嘱咐,又似在提醒:“慕容晓,你毕竟是个女子,女子天生容易相信男人。或许世间有男人可以全心信任,但是面对我……我们这样的人,你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永远都会是表面。虽你将心思隐藏在心底,却无法隐藏一个事实。你若对一个人动了情,便是会为了这个人哪怕粉身碎骨都不怕。但,值得吗?该防备的时候……请防备。” 留下一段话,然后没有说离开的言语,更没有说今日来见慕容晓的主要目的,他离开了。 杨桃意外,看了一眼慕容晓后,立即紧随着元铭的身后一同离去。 慕容晓眸光幽深的望着大敞开的门,清冷的风吹拂着脸颊,她双眼无惧的迎着凉风,心若深渊。 柳四娘紧皱着眉,望着东陵风的背影,心中打了鼓,东陵风今日的行为极为怪异,不难看出对小姐的确可能有了几分情意,却也看的出来情意并不深,可他离开时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东陵世子是不是在挑拨离间?当真是阴险狠毒!”无影怒骂道。这几人当中,就属无影的心思最单纯,江湖闯荡几年若非是他武功高深,或许活不到今日,太过诡谲多端的阴谋在他眼里,或许翻不起任何风浪。 但君莫月姐弟二人和柳四娘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们都看向慕容晓。 该死的东陵世子,留下这一堆话究竟意欲何为?当真是为小姐好?   ☆、第五十七章 召见 玄燕国,皇宫,御书房。 玄燕国皇帝今年四十八岁,二十八岁登基,在位二十年来天下皆知其圣明,大刀阔斧的将玄燕国陈旧的政策更改撤换,使得今日的玄燕国内民生安乐,百姓称赞。虽不及齐腾国的繁荣,却二十年来的发展迅速令人震惊。毕竟二十年前的玄燕国可谓民不聊生,当权者荒淫,信任小人,斩杀忠臣,幸而在当时的皇帝因太过荒淫而暴毙,当今皇上登基后改革,才会有玄燕国的今日,若无当今圣上,今时今日的玄燕国恐怕已经被其他两国吞没,又或者自行灭亡。 所以,当今圣上极为受百姓尊重。 御书房内,皇帝东陵彻正批奏折,这是日复一日都要做的事情,有时候从早到晚皆会在御书房度过,至于后宫的三千佳丽对于这位皇帝而言,如同虚设。他在后宫宠幸妃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子嗣单薄,却无人敢为此提出异议,经历了太过荒淫无度的皇帝后,如此圣明的皇帝若是真的再贪恋女子,玄燕国岂不是要毁了? 东陵彻不仅英明,同样英俊不凡飞,即使已经四十八岁,仍旧是俊朗如而立之年的男子。 “事情就是这样的,请皇兄指示。”静王东陵景进了御书房后,就将来意说明,他在王府内想了几日,决定还是前来禀告东陵彻,他怕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 东陵彻合上已经批阅好的奏折,抬起头看向东陵景,轻轻叹息一声,问:“那女子可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和令人吃惊的才情?” 东陵景愣了一下,想了一下初见慕容晓的情形,总觉得这名女子不简单,可哪里不简单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形容,他想了一下,有些吃惊,他竟然对慕容晓的容貌记忆不深刻,最记忆深刻的是慕容晓那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的双眸,看过去令他吃惊,他想了一下后回道:“是中上等的姿色,初看时并不惊艳,至于才情应该是深藏不露吧。皇兄不知,此女子浑身上下透着诡异,她遇事时的气定神闲着实令人吃惊。就像刚才所说的,一般人难以承受蛊毒之痛,可她竟能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内承受四种蛊毒的疼痛,可见此女子不简单。” 即使想着用各种言语形容如何的不简单,此刻却发现一切言语其实都不如不简单三个字。 “哦?不简单?”东陵彻眼眸如同惊涛骇浪后的惊人平静,眼中是冷冽寒霜的笑意,“可惜是挡路石。” “皇上想要除了她?”东陵景惊问。深知东陵彻的手段,东陵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况且,他有几分欣赏慕容晓,一个处于卑微地位的女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应对各种困境,又能走到今日,就已经说明了她或许比他所看到的还要不简单。 东陵彻低头看向刚刚展开的奏折,语气清冷道:“既然是挡路石自然要除去,她的存在已经令元铭做错了很多事情。看在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子份上,明日派人接她进宫让她死的明白。” “皇上,若是……” 东陵彻抬头冷扫了一眼东陵景,语气狠绝,没有回转之地,“没有若是。” 东陵景面色微变,立即低首应道:“是,臣明白了。” …… 静王府。 窗外走过几个巡逻的护卫,并在房前流连观察了半刻后,才离开。 窗前的人影消失后,房中假意对弈的人放下了棋子。 杨桃看了凝神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有人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回来的及时,否则被察觉,王爷归来后必定不会放过世子。”王爷对世子向来严苛,若是知道世子出府去见了慕容晓,必定会责罚世子,还好他们赶回来了。 东陵风点头,神色冷然道:“恩。”暗衬:父亲竟是如此堤防他,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不想让他与慕容晓接触,似乎是怕他的接触会坏了某些事情,又或者是为静王府招惹来祸端。回想起那日父亲见慕容晓时的神情,十分怪异。 他努力回想当年父亲与赵氏在一起时的样子,如今猛地回想起来,所有关于父亲如何的宠爱赵氏的话都是从他人耳中听说,他未曾亲眼见过,只要父亲在赵氏的院子里,就必定不会让人靠近,有几次他淘气的要去找元铭算账,那个时候的他的想法就是,元铭的母亲是狐狸精,勾引了父亲,让他母亲半夜总是流泪伤心,所以看元铭是越看越不顺眼,但是,当他要靠近赵氏院子的时候,父亲命人阻拦。 从小到大,因为赵氏的关系,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佳,即使后来赵氏悄然无声的离开,父亲仍旧是对母亲冷淡,他更是不受看重,所以,他对父亲向来是存了恨意的。可现在,冷静下来后,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世子,当真要眼睁睁的见慕容晓回到齐腾国九王爷的身边?”杨桃望着沉默深思的东陵风,小声的问道。直到现在,她仍旧是震惊世子对慕容晓的那番表白。 那番出自真心的话,真的令她震惊! 东陵风又深思中回神,听闻杨桃的问题,他怔楞半响,才低着眼帘,低声回道:“为人可以阻止她回去。就算有人打断了她的双腿,她若是想要回去,也无惧爬回去的艰辛和磨难。她……能够承受的远超过你与本世子的想象。” 杨桃微微蹙眉,想到与慕容晓相处过的日子,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以前,是本世子误会了她。”东陵风声音忽然有些温柔的说道。若非误会了她真的知晓元铭所有的事情,他必定不会对她下手那般狠,不过一路上他给过她机会,只要她承受不住蛊毒的疼痛开口求他,他必定会提出要求。或许那个时候,他能够得知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可惜,她太过能忍。或许她猜到了他带她离开青山国的目的,之所以不开口解释,是因为她想要来玄燕国一探究竟。 “世子的意思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杨桃有些意外,慕容晓当真什么都知道? “就算不知道,她也会猜到几分。罢了,终究是本王欠了她。”东陵风自嘲笑道。在他眼中,慕容晓是利用品,在慕容晓眼中他又何尝不是? 杨桃欲言又止,很想追问东陵风是否真的对慕容晓有了情意,但即使话到了嘴边,她仍旧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她怎么这么傻?蛛丝马迹都表明,世子对慕容晓的感情必定不一般,鲜少有女子能够让世子这般欣赏和赞赏。 “父亲下午进宫后到现在都未曾回府?”东陵风思绪一转,又想到了他的父亲。 “是的,刚才也没回来。不过现在不一定,需要奴婢前去探一下吗?”杨桃神色一正,立即恭敬的回道。 东陵风双目凝视前方,轻摇了下头,“无需。”他心头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 院子中的小亭子内。 这座宅院的好处就是,地方够大,景色够好,假山,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小亭子更是修的颇有韵味,有一些青山国的建筑特点,或许这里曾经的主人是商人有关系,经常在几国之间走动。 慕容晓一人独自前来小亭子里静坐,手中拿着刚刚热好的酒,在月光下还能看见冒着热气。 将白玉杯倒满。 满满的酒水差点从白玉杯中溢出。 她望着在杯中打转的冒着热气的酒水,清澈的双眸内掠过一抹迷茫的光色。或许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所隐藏在内心的无助才会流露出一丝。 她转眸看想看的不太真切的假山,人工做的小瀑布,淅沥沥的水声似乎在勾勒者一曲最为动听动人的乐声。她微微闭上双目,听的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乐声,回眸看向突然出现的柳四娘。 “四娘,怎么还不入睡?” 柳四娘走过来,她其实站在慕容晓的身后有一会儿了,只是慕容晓刚刚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慕容晓一直失神,仿佛陷入了自己所营造的世界中不会让任何人走入靠近,她所需要的面对的不是他人可以想象的。柳四娘非常明白。 她微笑走过来,坐在了慕容晓的对面,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酒壶,笑道:“小姐不一样是睡不着,独自一人出来喝酒吗?” “今夜月正圆,恰巧又没有几分睡意。既然你也睡不着,便一起饮酒赏月吧。”慕容晓又拿出一个杯子,亲自将杯子斟满了酒水。 柳四娘接过酒杯,透过杯子,还能感觉到酒水的温暖,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圆月,今晚的月亮的确很圆。她看了一会儿后,看向沉默的慕容晓,低声道:“小姐,我们应该相信九王爷吗?”从东陵风离开后,她就一直在想着东陵风离开时留下的那些话,其实每一句都在提醒慕容晓小心一切,莫要轻易的相信元铭。 她虽然不相信男人,不会再对任何一个男人轻易动心,可她却相信九王爷,她相信九王爷一定会待小姐特别好,因为那种感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形容的。只是,东陵风的话,却让她起了疑心,九王爷身边的许多事情都是一个迷。 “这个问题困扰了几个时辰了吧?”慕容晓回眸笑望着柳四娘,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如这夜色一般,看似柔和,却仍旧是难以触摸。 “东陵世子今日的态度本就怪异,看似十分诚恳,又似乎……似乎……” 慕容晓轻笑道:“似乎是对我有几分情意?所以才会在离开的时候语重心长的提醒我?”的确,东陵风的表现与往日太过不同,没有阴谋和算计,有的只是一个男人面对一个有些情意的女人时的坦诚和关心。 只是,这份坦诚和关心,又是否只是面具? “是的,东陵世子深情款款的许下承诺,只要小姐留下,他必定可以保护小姐一生。我竟然从东陵世子的话中感觉到了几分真心。或许,他真的是喜欢小姐。可他最后离开时的那些话看似掏心掏肺,但,不可否认的是让小姐起了疑心。他是让小姐堤防九王爷。若是他的提醒真的出自真心,那么,小姐你会如何应对?”柳四娘轻轻点了下头后接着又问道。 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也好不容易在经历了一场场死亡后,有了好消息的传来,九王爷还活着,以后还能够与小姐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又忽然觉得,一切不可能如此简单,是她将所有的事情想的都太过简单了。 “正如你所说,他或许是带着几分真心,但这份真心有几分,你我皆不知。最重要的是,若他的一句话便可让我动摇,那么,岂不是证明我的选择太过可笑?四娘,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不堪的过往,而这些过往不是不想告知他人知晓,也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怕说出来后换来的是支离破碎。又或者说出后,只会让他重视的人陷入危险中。就如我,我有着我的秘密,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有些惊世骇俗,同样也是因为觉得这些过往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共同经历的过程和未来,在这个过程和未来中,没有欺骗。那么,一切就足够了。”慕容晓饮下一杯酒水后,在柳四娘担忧的目光下缓缓的说出心中的话。 每个人做眸一件事情,做某个选择的时候都是有自己的理由。旁人能够理解的只是表面。那么,又何必因为这表面而质疑自己?她慕容晓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对于她所疑惑的,想要知道的,所做的选择是,自己去探知,一旦结果是残忍的,她必定不会迟疑,必定不会心痛,必定会快刀斩乱麻,这便是她,看清后不拖泥带水的选择! 元铭他有秘密,当她最初决定对他动情的时候就知晓。但她选择的是包容体谅他的秘密。她能感觉到他肩上扛着的一切重担。就如同他知晓她的秘密,他也在包容她。他们彼此都能够想到,但却可以回避。不是不够相信,而是都无法以此做赌注,怕为彼此带来危险和不必要的恐惧。 寂静的夜下,她之所以会有些落寞,是因为她有些想念。 是,想念有个人将她抱在怀中,为她遮风挡雨的温情。 柳四娘展颜灿笑,“我放心了!”她可不想还没有回到齐腾国,就见到小姐和九王爷之间有了嫌隙,否则岂不是让那些不怀好心的人称心如意了!她偷偷的看向身后的某个方向,暗中点了下头。 她以为这个动作没有被慕容晓看到。 谁知,慕容晓竟然有些无奈的笑道:“大半夜的你们都没有睡意吗?”这几个人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从东陵风走后,个个忧心忡忡,想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又不敢问出来,怕是柳四娘是被他们几个逼出来来问她的。 不远处的几颗小树丛里慢慢的走出三人。 刚露面。 君莫月就抡起手掌打了无影和君莫宇各各自一下,骂道:“就赖你们,瞎操心!王爷和主子之间的感情那可是比钢铁还要坚硬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的三言两语给挑拨了!” 无影捂着头,怒道:“你不还是一样担心!别说的自己好像能够沉得住气似的!” 君莫宇揉着头,瞪着君莫月,“姐,你就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了,根本就瞒不过小姐!” 君莫月嘿嘿笑了两声,无措的看向慕容晓,“嘿嘿,是我瞎操心了。小姐怎么可能被他人的话轻易的就动摇了。” 柳四娘忍不住笑道:“的确是我们多想了。” 望着四人,慕容晓心中暖意流过,轻笑着摇了摇头,“都过来吧,酒水还热着,我们喝过以后再入睡。” “好!” 翌日,天刚亮。 人还未清醒,就被震耳的敲门声吵醒。 他们昨晚喝了不少酒后,就直接在亭子里睡了,直到被吵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没有回房间入睡,怪不得浑身僵疼。 “到底是谁扰人清梦!”君莫月嘟囔一声,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后,最先起了身跑去开门。 慕容晓揉了揉双眼,伸了伸懒腰后,从椅子上坐起,果真不能喝醉酒,否则第二日容易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适应了一下后,走向大门的方向,一大早如此急促的敲门的人会是谁? 紧跟着无影三人也起了身,跟着慕容晓身后一同朝着门前的方向走过去。 门口,已经身着玄燕国宫中太监总管服饰的宫人手持着圣旨高傲的站立在门前。 君莫月神色防备的望着不速之客。 “哪位是慕容晓?速来接旨,皇上要召见她。”宫人极为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中格外的刺耳。 紧随而来的慕容晓听闻宫人的话后,神色略微沉冷。玄燕国的皇帝?   ☆、第五十八章 真相(1) 玄燕国的皇帝怎么会召见小姐?柳四娘立即握住慕容晓的手腕,她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妙,慕容晓与玄燕国认识的人也就是东陵风和静王二人,怎么玄燕国的皇帝会突然下达圣旨? “民女便是慕容晓。”慕容晓轻轻的拍了拍柳四娘的手背,而后看向太监总管沉声道。 太监总管冷眼看过去,倨傲的仰起头就命令道;“请慕容姑娘收拾一下就跟咱家进宫面见皇上吧。” 君莫月回头看向慕容晓,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玄燕国的皇帝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他怀有怎样的目的,突然要召见,必定有事!王爷派来接他们的人就要到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请稍等片刻,莫月,莫宇你们招待公公休息片刻。四娘,无影你们跟我来。”慕容晓对太监总管轻点了下头后,对君莫月几人吩咐道。 君莫月虽有顾虑,但听从命令的开始安排。 满心疑惑的柳四娘和满心防备的无影跟随慕容晓一同到了房间。 房门被紧关上。 “小姐,玄燕国的皇帝怎么会突然召见于你?其意不明,此行必定危险。”柳四娘焦急道。玄燕国的皇帝下达了圣旨召见,慕容晓根本不可能不去,但是此去是吉是凶还未知晓,实在是令人心生担忧。 无影点头道:“的确十分诡异。小姐与玄燕国皇室并无接触,怎么会突然有这道圣旨?” 慕容晓虽有几分意外,但却在意料之中,她没想到的是一直等的人竟然是玄燕国的皇帝!这缸水果然够深够浑浊。在静王见到她时,知晓她与元铭的关系后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时,她多少也猜得到,静王心里头藏着事情!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必定是静王将她的事情告知了玄燕国的皇帝,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圣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大概能够猜测得到,此次进宫凶多吉少。她立即快速的吩咐四娘和无影。 “你们现在听好。四娘,在我前脚离开后,你和莫月姐弟二人尽快离开京城,快马加鞭赶往齐腾国,无需等我。无影,你立即启程前去玄燕国的皇宫,摸清所有的道路,在暗中监视我进宫后的行踪。还有,在进宫之前,你去……” 慕容晓双眸冷冽,语速极快,但极为清晰,让柳四娘和无影听的真真切切,二人面容肃然慎重。听过慕容晓的命令后,立即应道:“是!” 无影领命离开。 柳四娘留下帮助慕容晓梳洗更衣。她的动作利落快速,不过一会儿时间,便为慕容晓梳洗干净,且帮着慕容晓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一切收拾妥当后,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 柳四娘担忧的对慕容晓道:“小姐,进宫后虽然有无影在暗中保护你,而你也有应对之策。但所有事情皆有意外,小姐一切要小心!我和莫月他们一定会按照小姐的吩咐尽快离开!” “恩,放心。”慕容晓微笑点头。 玄燕国皇帝,静王,赵氏,元铭,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若无联系,静王不会忌惮,玄燕国皇帝不会召见她。那么其中的联系应该就是元铭母子。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围绕着元铭母亲的所有人,与元铭的母亲有着怎样的纠葛过往?其中又有多少如同惊涛骇浪般的阴谋?又或者,只是她多想。其实,她宁愿是自己多想。 在一阵揣测中,慕容晓走出了房间。 此时,太监总管等宫人已经在门外恭候,并未进院子休息。 待见到慕容晓已经梳妆整齐后,太监总管满意的点了点头,仍旧是趾高气昂的道:“上马车吧。” 如此张扬跋扈!可恶!君莫宇走近太监总管,装模作样的送上一个金元宝,“还望公公多动照顾我家小姐,到了宫里多多提点。” 太监总管低头一看是快要亮瞎眼的金元宝眼睛陡然一亮,想不到一个民间女子竟然出手如此阔绰,就是宫中的娘娘们赏赐怕也不会一出手就是一个金元宝。他终于露出一点儿笑容从君莫宇的手中接过了金元宝。 君莫宇眯着眼睛望着太监总管紧紧握着金元宝的手,心中狂笑三声:叫你如此嚣张!竟敢对小姐指手画脚不看在眼中,还敢收他的银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从他手中拿银子,就等着从手开始慢慢发烂吧!暂且就让你逍遥两日,两日过后,就是你生不如死的时候!届时,可不是一个金元宝可以搞定的! 太监总管浑然未觉,小心的将金元宝揣入腰间,然后对慕容晓的态度变得也好了一些,“慕容姑娘,请吧。” 柳四娘几人望着慕容晓坐上进宫的马车,表情沉重,心情更是沉重。 随着一阵飞扬的尘土,马车消失在眼前。 柳四娘立即对君莫月姐弟二人说道:“小姐吩咐我们尽快离开玄燕国,无需等她。无影自会在暗中保护她。” 君莫月愣了一下,点头应道:“主子必定是怕此次进宫凶多吉少,会拖累我们,才会让我们立即离开。虽无影武功高,但孤身一人保护主子也难免有顾及不上的地方。我和你离开,莫宇善用毒,尾随主子隐匿行踪一同进宫。” 君莫宇神色肃然道:“是,你们先行离去。我去协助无影。日后再会和!” “好!一言为定!” 三人分道扬镳,没有收拾行礼,立即离开。 也就在三人前脚刚刚离开,就有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突然而至。 将整个府宅围得水泄不通,而后冲进去。 但,当他们搜遍所有的地方时,发现每个房中的衣服都在,但是却没有人影!逃了?! 黑衣人四下寻找,确定府宅内没有人后离开。 不远处的一处高墙上,君莫月和柳四娘并肩站着,在她们二人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动静!果然,若非他们离开的快,此刻怕是要被这些人围困,想要脱身怕是要难上加难。 “小姐果然预料的不错,是有人想要斩草除根。我们尽快离开,不可为小姐添麻烦。”柳四娘收回视线,对君莫月说道。 君莫月皱着眉,有些担忧问道:“小姐孤身一人入宫,即使有无影和莫宇在暗中保护,就怕有个意外,不能安然离开。我们……” 柳四娘摇头,语气极为肯定的回道:“你放心,小姐已有应对之策,只要你和我不成小姐的拖累就可。” “好!”君莫月应道。既然柳四娘如此肯定,慕容晓必定是有了能够安然脱身之法! 与此同时,静王府内东陵风得到了消息。 东陵风错愕,颇为意外的反问道:“皇上召见慕容晓?”皇上怎么会突然要见慕容晓?据他所知,皇上根本就不认识慕容晓,且对元铭也不是很熟悉,为何会突然召见? “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杨桃小心问道。 “是,太过不寻常。”东陵风半眯着细长的眼眸,望着外面刚刚亮的天。慕容晓这个时候被召见宫中,到了宫中的时候恰巧退了早朝。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想着其中的关联。 父亲昨晚在宫内整夜未归,以前也有在宫中留宿的情况,但第二日都会回来,而到了现在仍旧未见父亲的身影。且今日皇上又召见慕容晓。父亲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不,是父亲和皇上,他们二人隐瞒了什么事情? “世子,慕容小姐会不会在宫中遭遇不测?”杨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上突然召见未曾谋过面的慕容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东陵风身形停住,目光凌厉的望向杨桃。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令杨桃心神一颤,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面色微微发白,“世子,是奴婢没有想清楚胡言乱语,请世子责罚。” “你说的有一点非常对,她必定会有危险。不,也许也没有危险。”东陵风神色变化多端,瞳眸幽暗。 杨桃迷惑。 东陵风神色一正,寒声命令道:“去命人准备马匹,本世子要立即准备进宫求见皇上。” “王爷若是归来发现世子并不在府中必定会责怪,如今宫中情况未明,世子进宫怕是不妥。”杨桃未曾多想,世子突然进宫,皇上是否会召见不说,就是此举没准会为他招惹来祸端。 闻言,东陵风轻笑一声,笑道:“是谁告诉你,本世子进宫是要见皇上的?本世子是要进宫去见皇后姨母。”皇后乃是她母亲的同胞亲妹,所以即使父亲不喜欢母亲,也无法撼动母亲是静王正妃的地位。 …… 将近一个时辰,马车晃晃荡荡进了宫,令慕容晓意外的是并未在宫门口转为轿子,而是直接驾车进入。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下。 “慕容姑娘,到了,下来吧。” 马车外传来太监总管尖细的声音,仍旧是特别的刺耳。 慕容晓下了马车,跟着太监总管向前面的宫殿而去,一路上她微微垂着头,并未抬头打探四周。 不过一会儿,太监总管停下脚步,对她吩咐道:“慕容姑娘再次等候片刻,等咱家禀告了皇上。” 慕容晓点头。余光间可见到御书房附近站着大概有六个人,大概距离御书房有十米的距离,十米之内无人靠近,至于御书房内如果皇帝与官员商量要事也不会被宫人听见。 须臾,太监总管回来了。 他扬着眉倨傲的对慕容晓道:“慕容姑娘跟着咱家一起进去吧。”他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召见眼前的女子,但是从皇上的态度上来看,应该不是看上她了,既然不是看上,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能了,他自然无需顾忌。 御书房。 走近御书房,迎面袭来龙诞香的味道,同时还有淡淡的笔墨的香味。 不远处东陵彻批阅奏折奋笔疾书的声音传来,慕容晓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好的说道:“民女慕容晓参见皇上。” 礼数周到,无一错处。 她双膝跪地,迟迟未曾等到轩辕彻的回应。而她也并不焦急,仍旧是跪地姿势不动分毫,不恐惧,不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东陵彻从奏折中抬头,一双看尽天下沧桑岁月的眼眸如同一把最新磨好的利剑落在慕容晓的脊背之上,停留甚久,见慕容晓的脊背并未因为他突然的施压而抖动,心底到底是有了几分赞赏。 他点头称赞道:“胆量不错。起来吧。” “谢皇上。”慕容晓低眸起身。 “抬起头来。”不容置喙的命令。 慕容晓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俊朗而威严的中年男子,她眸光微动,东陵彻的容貌似乎有些熟悉,至于哪里熟悉,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评断,但这张脸的确是陌生的。 “你就是慕容晓?”东陵彻望着眼前的女子,并不是特别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够狐媚妖艳,但是却足够临危不惧。只是可惜…… “是,民女的确是慕容晓。”慕容晓轻声回道。 “不好奇朕为何要见你?” 慕容晓心思转动,不动声色回道:“民女不知。”就算在此之前她不知,但是她相信在见到他之后,她必定会知晓。 “倒是个知进退的。朕便给你一个死的明白的机会。既然你想要见怡儿,那么朕就成全你。”东陵彻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晓后,面色陡然一沉,绝对的威严震慑压顶而来,话语之中的死字如同巨石滚落,不给下方人丝毫逃脱的机会。 慕容晓眉毛挑起,眸光渐冷,不骄不躁,不惧不卑的展露笑颜,怡儿?赵怡?元铭的母亲?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元铭的母亲的名字叫做赵怡。   ☆、第五十九章 真相(2) “不怕死?不想知道为何朕要处死你?”东陵彻突然对眼前面对死亡仍旧脸上还能露出笑容的慕容晓有了几分赞赏和好奇,难怪会让元铭为她动了心。 “怕,民女极其怕死,但怕死又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吗?怕是不能吧?那民女又何必胆战心惊的乞求皇上不要杀民女。还好,皇上会让民女死的明明白白,临死之前能够见到九王爷的生母,民女死而无憾。”慕容晓抬头迎视东陵彻的审视,语气颇为平静的回道。 东陵彻三声大笑,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从案桌前起身几步走到慕容晓的面前,他的身高与元铭差不多,当走到面前的时候,与之一起到来的是绝对的压迫,不愧是玄燕国百姓齐齐称赞的英明神武的皇帝,与生俱来的就是天生的尊贵。他身上的气息与她熟悉的那个人极为的相似,慕容晓的心轻轻下落。 “好!想不到能够让本王近日来开怀大笑的人竟然是将死之人!聪明的女子固然令人称奇,却也注定要短命。你若未曾踏入玄燕国,未曾执意要找一个已经失踪的人,那么,今日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命不由己。”东陵彻声音阴沉。 慕容晓半敛着眸子,默然。心思却如翻搅翻腾的黄河久久不平,东陵彻的所言所语并非是恐吓,也并非是试探,是真的要杀了她以除后患。他为的是谁? 元铭……赵怡?又或者是他自己。 慕容晓的沉默在东陵彻的眼中读为认命,又或者更贴切的词是识趣,知晓抵抗哭嚎求救皆无用。望着眼前平静的女子,东陵彻心中赞赏了元铭的眼光,只是此女的存在以及在元铭心中的位置会阻碍元铭的路。 凭着这份赞赏,东陵彻倒是收回了些许的施压,神色间平和了一些,重新走回案桌前坐下,并示意慕容晓也坐下。 慕容晓落座后,东陵彻随手扔过来一张奏折,正好落在慕容晓的双膝上。她低头看向奏折,意外东陵彻此举为何意,她并未掀开,就连目光也只是扫了一眼后就别开。 东陵彻轻点了下头笑道:“看看,说说你的想法。” 慕容晓仍旧是目视前方,尽管东陵彻已有命令,她仍旧没有低头看向奏折,“民女只是一介平民,不懂国家大事。” 东陵彻眉毛挑起,盯着慕容晓半响后,命令道:“送回来吧。”若此女当真是不识好歹看了奏折,更不知死活的当真给了意见,那么,他无需让她死的明明白白,对于一个不是好歹的女子,自然无需浪费时间。 慕容晓起身拿起奏折走过去,并将奏折放在案桌上,余光间,看到东陵彻那如狼凶狠的目光,心中冷笑一声,一个在位多年的皇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如此的多疑。不过却有些好笑,明明是想要她的性命,却也要给她几个死法,一个不明不白的死,一个心甘情愿的死,不过都是死,却又如此施舍和试探,当真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就在慕容晓略微失神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她侧目看去,东陵彻不知如何启动了机关,在他椅子坐下现出一抹光。 是地道! 慕容晓的第一反应就是地道。 “走下去,下面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你想要见的人。”东陵彻冷声道。 慕容晓轻蹙双眉,心中虽有顾虑却没有迟疑,看了一眼东陵彻,但眼前的这个在位二十年的皇帝将心思隐藏的登峰造极,绝对不会被人轻易察觉,她自然也探寻不到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有着怎样的预谋。然后,无论这下面究竟是否地狱,她都必须亲自走一趟。地道口的光闪烁在脸上,极其冰冷。在她走下地道第一个台阶之时,她抬头看向东陵彻微笑道:“皇上或许不知,其实越想阻拦的事情往往都会发生,越是觉得可以掌控一切,却到头来发现却被一切掌控。” 话落,她没有等东陵彻的回应,立即走下台阶。 台阶很长,足有三十个台阶,地道修建的极为宽敞豪华,墙壁皆悬挂着烛台,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地道内氧气充足,蜡烛也摇曳着,明亮着整个地道。 她一直朝着前面走,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一个石门门前。 门前有两名守卫,在见到她时并未言语,也没有质问她是何人,直接打开了石门。 不过,当她即将要走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人冷冰冰的嘱咐道:“进去后不可伸手抚摸任何东西,否则你承受不了后果。” 慕容晓轻轻点了点后。 石门后的世界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迎面而来的是阵阵白雾和冰冷,仿若里面是冰窖。 她心悬起,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走进去后,见到里面的情形,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测!就连墙壁都是冒着寒气的寒冰,脚下同样是冰,一阵阵的冷气从身上,头顶,脚下袭入她全身所有的感官。如此大的手笔,普天之下,若非足够权贵,想必也弄不到眼前的千万年的寒冰。 前方几米处听着似乎是棺材形状的巨大冰块,她尽量调整着呼吸走过去。 当见到冰棺中的情形时,面色陡然大变!尽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她仍旧是难以平复整个颤动的心。 冰棺中躺着一位绝色女子,尽管女子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却仍旧无损于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她震惊,难以置信的是,她前来玄燕国所寻找的人其实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元铭的容貌绝大多数是遗传了此女子,所以在看到女子的第一眼时,慕容晓便确定此女便是元铭的生母! 已经死了。 死了多久? 元铭是否知道? 东陵彻将赵怡安排在地道之中,又建造了万年寒冰来保存赵怡的身体,究竟对赵怡有着怎样的情感? 慕容晓越是深想就越觉得震惊,赵怡一人孤零零的躺在万年寒冰所做的冰棺之中,保存了容貌,保存了身体,同样也保存了管与她所有的秘密。慕容晓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曾听元铭说起过你的经历,原以为能招待你照顾你下半生,为你养老送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却没想到,我所接触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你已经香消玉殒。若你活着,见到许多的阴谋并未因为你的死而停止,你会如何去做?或许,你会阻止。” 冰棺中倾国倾城的赵怡仍旧是安详的入睡着,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告知了慕容晓,即使她死了,死的也是心甘情愿,或者死在了她心爱人的怀中。 “时间到了,出来吧。” 门重新打开,传来看守人的提醒声音。 慕容晓收回目光,临出去的时候再次看了一眼冰棺。随着赵怡的死,关于赵怡二十年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被尘封。 最后又按照原路返回了御书房,慕容晓略微好奇东陵彻为何没有派人在地道里派人杀了她,既能不惊动任何人,又能令她插翅难逃。或许,只是不想让她的血玷污了地道中的赵怡。 御书房内,东陵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已经将奏折批阅完毕,此刻,正站在窗前。虽窗户紧闭,他却仍旧是目光直视窗户,似乎双眼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外面。 听闻身后微弱的脚步声,东陵彻双眸内无情的冷光重归,失去焦距迷离的双眼重新威严震慑。“看到了?” “是。”慕容晓轻声应道。 “案桌上有两样东西,三尺白绫与鹤顶红剧毒,由你选择。”东陵彻到底是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和对慕容晓的赞赏,所以到了最后想要给慕容晓留个完整的尸体以及最不痛苦的死法。 慕容晓移目低头看去,案桌上白的刺目的白绫以及一个装着鹤顶红剧毒的小瓷瓶,两样东西但凡选择一样皆可令人魂飞魄散。她唇角微扬,扬起浅浅的笑容。 等了片刻,东陵彻以为身后的女子怕了,面对死亡,任何人都会怕。他神情恍惚,仿若回到了当年那个女子临死时倒在他怀中的情景,每个夜晚夜深人静他在熟睡之时都会在眼前是闪烁回忆的情景,那段因女子的离去而心神俱伤的黯然岁月,还有女子离去前脸上洋溢的淡淡的笑意。她无憾离去,而他却终生痛苦。那个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的女子却是不怕死的,不,应该说是她渴求死亡,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她解脱,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亡。 “终究是怕了?你必须做出选择!”东陵彻忽然声音彻底冰寒,比之地道中的万年寒冰还有冰冷。令人无法抵抗的命令以及压迫感袭向慕容晓。 但,东陵彻转回身后,看到的却是慕容晓脸上无惧的笑意,刚才那个谦逊丝毫不张扬的女子在此刻唇角间的笑容间忽然让东陵彻明白,此女不显山不露水,目的就是要见到她想要见到的人,她是做好了准备而来! 他挑眉,有些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说吧,你准备以什么来换你活下去的机会!”   ☆、第六十章 虎口逃生 以什么来换她活下去的机会?慕容晓双眸若深井,黑幽不见底,笑意流转在一双看似清澈的双眸间,独属于她的清冷却有柔和的声音响起,“皇上明鉴,民女所求的就是皇上想要夺去的性命!不过民女同时想要皇上知道的是,从始至终民女想要成为的不是挡路石!而是能够帮助那个人完成他的梦想。” “帮助?”东陵彻深邃的眼睛犀利的审视着慕容晓。片刻后,轻轻点了下头笑道:“你可知一旦那个人完成了梦想,而你接下来所要承受的就是眼睁睁的看到他与他人并肩看天下,而你永远只能居于身后?你是否甘愿?” 慕容晓神色间微微一动,唇角间的笑容不变的深沉,她半眯着双眸,微笑回道:“日后之事无人可预测,皇上想要的承诺到了日后也不会是承诺。很多人看不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世上有许多的我能,我可以,我必须,我一定,其实到了最后,能,一定,必须,可以,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毫无意义的承诺,皇上当真想听?” 好! 很好! 东陵彻愉悦大笑!有多久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如此与他辩解?且如此机智的回应他每一句话,且成功躲避了他一个又一个试探?或许,留下她会有一两分好处。不过,这份活下去的希望,必须由她自己来争取! “皇上的胞弟静王,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怕是放眼整个皇宫内的人没有一人的性命与静王可比。”慕容晓慢条斯理的笑着说道。她之所以知道静王是东陵彻最信任的人,不是因为静王与东陵彻是一母同胞,而是因为冰棺中的赵怡。 尽管当她看到赵怡出现在东陵彻所建造的地道冰棺中时极为震惊,更是如同深陷迷雾之中对那段岁月的无知,可她却忽然明白一件事情。东陵彻信任静王!而静王同样完全为东陵彻着想,这二人亲兄弟之间的情感虽在平民百姓中看似平常,却在这皇权中极为珍贵。 所以,慕容晓敢赌。 东陵彻面色陡然间沉冷骇人。 接下来的话已经无需慕容晓去说,东陵彻就会明白慕容晓的话中之意! 是!她的确是让无影去绑架了静王!如今她手中握有的这颗王牌也是她来换取离开玄燕国的机会!慕容晓与东陵彻面面相觑,眼神相撞间波涛汹涌。 东陵彻身居帝位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揣测人心,且能够运筹帷幄万事掌控在手,且多年来却无一人能够逃脱出他掌控。而此刻,一个在此之前被他忽略,因为可以任意杀了的慕容晓,如今超出他的想象,在他眼皮子底下为自己谋出了一条生路! 静王与他乃是一母所生,多年来他们帮助着彼此走到如今,当年宫中混乱不堪,为夺地位每一个皇子手段都层出不穷,个个想要坐上那黄灿灿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兄弟之家的搏杀成为了家常便饭。而静王始终敬他为兄长处处帮助他,未曾动过半点不该有的心思,他们兄弟二人兄弟情深,的确,后宫中尽管美女如云,他也有几个儿子,可却比不得上静王,更何况多年来他亏欠静王甚多! 慕容晓没有绑架他的皇后,他的嫡子,而是绑架了静王,足以见得她机会揣测人心,且丝毫不会犹豫,下手极快,对于一个柔弱女子而言,如此杀伐决断,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东陵彻愉快的大笑三声,“哈哈哈……,好!想不到朕近日还能碰到一个对手。”固然这个对手地位卑微,却胜在足够机智!也足够胆大!若没有几两胆子,怕是在见到他时都会双腿打颤,两成句子的话都说不上两句。且还能够有几分本领让他由最初坚决的杀她之心变成了放她一马,且还有那么几分期待看看她如何能够帮助元铭! “请皇上见谅,民女怕死,为了保住性命才会出此下策。”慕容晓神态间没有丝毫倨傲之色,仍旧是如刚刚所见时的谦卑。 在某些人眼里她的表现是谦卑,可在此时看惯了天下人嘴脸的东陵彻眼中,她这是不动声色的反击。 越是在遇到绝境时越是能够如斯冷静的人,在黑暗中就绝对是一匹恶狼! 但是,东陵彻却看到了慕容晓骨子里属于毒蛇才有的狠辣!她如同毒蛇一样,安静的去观察揣测某个人的心,在绝佳的机会下,毫不犹豫的出手! 难怪会让元铭动心,而是他们二人间有太多的共同点! 在黑暗中蛰伏的人,都必须有一颗铁打的心和意志!能够长达一个多月忍受几种蛊毒在身体内所制造的蚀骨疼痛,她有这份本领! 此时。 距离御书房二十米外。 被几名侍卫拦截在外的东陵风神色冷沉的望着御书房,他进宫后的确是先去见了皇后,且求了皇后让她说服父亲,不再禁他的足。在从皇后的宫中出来后,他立即前来了御书房。 当他见到御书房四周如此守卫严密的情形时,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此刻御书房内究竟是什么情形东陵风难以探知,即使有意试探,且说明要向皇上请安的来意时,太监总管委婉的拒绝,且声称皇上暂且不见人。 继续留下来无用,但离开,就必定会眼睁睁的等待慕容晓的死! 会有谁能够阻止皇上? 东陵风眼前一亮,父亲! 父亲? 从昨晚到现在仍旧没有踪影的父亲,究竟去了哪里?本以为父亲会在宫中,可宫门守卫告知父亲在天亮之时就已经出了宫,照理说,早就应该在他准备进宫之前回府,现在再去寻找父亲,即使找到了,身在御书房内的慕容晓必定已经身首异处! 想到这里,他心中自嘲冷笑,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仿佛是昨日,他还想杀了慕容晓,可如今他却想要救她!当真是对自己最大的嘲讽!料想不到,一直以为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煞费苦心时,如今却为了一个他人的女人而煞费苦心! 真的是动了真情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那短短一个月内,一点点见识到她令人折服的坚忍,还有面对疼痛时的面不改色?还是她始终没有开口屈服的时候?又或者是从知道她是元铭心爱女子时,他开始搜集关于她一切,且在暗中观察注意她的时候?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东陵世子,不如您改日再来向皇上请安,皇上今日公务繁忙,且已经命令卑职们在门前守候,不会见任何人。东陵世子就算是再等下去,今日怕也是见不到皇上。”一名侍卫好心提醒道。之所以如此提醒,是东陵风被静王禁足不允许离开静王府半步的消息,皇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了。以为东陵风进宫是要见皇上,让皇上说服静王。 东陵风短暂失神后,因侍卫的话而回过神来,他点了下头,正要应下。就发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他双眼紧盯着门前的情形,清楚看见慕容晓自御书房内走出,她一直垂首并未发现他。她竟然能够从御书房走出来!皇上是一个什么人他很清楚,若是真的对一个人动了杀心,那么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而慕容晓却安然走出来,且看此情形似乎是皇上放了她!望着她从容的步伐,东陵风虽震惊心有疑惑,却明白,慕容晓已经逃离虎口。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后,立即离开。 京城,城门外。 一辆由宫中侍卫所驱使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外。 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的抵达京城外。 东陵彻下达命令,护送慕容晓离开京城! 慕容晓刚刚下了马车,无影和君莫宇二人现身,于此同时二人身后有一辆马车。 当无影见到安然无恙的慕容晓时,灿烂的笑着唤道:“小姐!”而后又看向君莫宇,“小姐安然无恙!”小姐有她的应对之策和万全之策,果然,从玄燕国的皇宫内走出来绝对不是一件大事! “人呢?”慕容晓走到无影和君莫宇的面前,将二人的关心和喜悦之情收入眼中,心中升起暖意,唇角也自然的勾起笑容。 无影侧过身,示意慕容晓看马车,“在马车上呢,莫宇下了点儿迷药,没伤了他,只不过现在还昏迷着呢。”其实还有一些话要讲,但是见到慕容晓身后还跟着带刀侍卫后,他神色顿时冰冷,一副好像带刀侍卫随时要挥刀砍杀慕容晓,而他要一副杀了此人一样的凶狠。 怎么说呢,无影的性子里有一种偏执,不分善良与凶狠,也不分好人和坏人,他的想法就是他想保护的人,谁想要伤害谁就得付出代价!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便是无影! “原来你是以本世子父亲的性命来换取你安然离开。”东陵风忽然出现在几人的身后,他黑眸紧盯着那唇角带笑,仿若春风拂面百花开时温暖的慕容晓。眼前的她,在面对最信任的人时,总是可以放下防备而展露最真诚的笑容。   ☆、第六十一章 归! 他一路跟着马车来此,似乎是鬼使神差才会跟来,而且又在她即将远去,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前提下,现身在她的面前。其实他不必担忧父亲的性命之忧,皇上之所以会放了她,想必已经与她谈好了交易,父亲不会有性命之忧,而慕容晓也非赶尽杀绝之人。 闻声,慕容晓回头看去。东陵风已经走到面前。 她眸光微动,静默回应东陵风。 带刀侍卫在见到东陵风时颇有几分意外,他奉命而来护送慕容晓离开京城,自然不能出错。便对东陵风道:“请东陵世子见谅,皇上命令,不追究慕容姑娘的责任,只需保证静王的安危即可。” 东陵风余光扫了一眼侍卫,点了下头,笑道:“既然如此,你带着父亲离开便可。本世子与慕容姑娘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东陵世子……”侍卫犹豫,若是东陵世子因为静王被绑架而对慕容晓出手的话,他回宫后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放心,本世子绝对不会杀她。你且将静王送回静王府便可。”东陵风回头对侍卫吩咐了两句,打消侍卫没必要的担心。 侍卫想了想后,应道:“是。” 慕容晓侧头对无影吩咐道:“将静王交给他。” 无影迟疑的扫了一眼东陵风,来到玄燕国后最让他看不上和防备的就是东陵风,若是他说的话能作准,母猪都能上树! 慕容晓见无影不动,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轻笑着说道:“放心,如今到了这里,玄燕国的皇帝不会派人追来,而东陵世子也不会冒着得罪皇命的危险杀我。且放心将静王交给侍卫便可。”无影真像是一个孩子,有时候实在是太过可爱。 “主子吩咐你还敢不从?快点!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君莫宇忍不住笑着催促道。他自然知道无影是怕什么,其实他也是怕玄燕国的那个皇帝不守承诺,眼前的东陵世子然后又对他们穷追不舍下狠手!毕竟东陵风以前做的事情太过无耻,不得不防。不过,他同样知道的是,慕容晓若无把握,就绝对不会放了静王。 “闭嘴!”无影回头瞪了一眼多嘴的君莫宇,然后上了马车,动作十分粗鲁的扛起被迷晕的静王,然后扔给那名侍卫。 侍卫没料到无影会突然将人扔过来,幸而也是练家子,虽然有些踉跄,但仍旧是安稳的接住了,没有让静王头落地,他刚想训斥两句无影,却听到东陵风的吩咐:“父亲无碍,你先送回去吧。” 听了命令后,侍卫就算再看不顺眼无影,也将静王放进另外一辆马车,然后驱车离去。 待侍卫离去后,东陵风才再次开口,双目似乎是钉子一样钉在了慕容晓的身上:“一路顺风。” 慕容晓意外东陵风在侍卫带人离开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她的祝福,尽管怀疑此人的用心,却仍旧是礼貌的回道:“谢谢。”这一路必定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情,她相信东陵彻不是一个小人,能够煞费苦心来保存赵怡的身体,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不会是一个小人。 至于东陵风。不是她多疑,而是他前后短时间内的巨大变化,实在是令人生疑。 “你还是在怀疑本世子?此刻在见到你眼中的怀疑之色时,本世子当真是有几分后悔之前的一些行为。”东陵风忽然倾身靠近,在靠近她仅有一个手掌的距离之下,压低着声音说道。 “离我们小姐远点儿!你家中美妾那么多,想要靠近女人就去靠近她们去!” 横空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阻隔在东陵风和慕容晓的眼前,紧接着就听见无影的话。 东陵风看着眼前的利剑,眼中暗光一闪而过,随之,在无影的诧异之下,东陵风忽然用指尖弹开利剑,而后将有所察觉正欲退后的慕容晓揽入怀中!紧接着,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东陵风不仅将慕容晓紧紧抱在怀中,更俯身吻向慕容晓的红唇! 啃咬! 仿佛一吻之间,便可霸道的将她占为己有。 又似乎今生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品尝她的美好! 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靠近她。 东陵风惊愕发现,她很柔软,并非她的性子那般强硬,且她的身上有一种清淡如风的味道,之所以是清淡如风,是因为那种味道很清新,不似人和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是一种独特的,属于她的体香。 慕容晓紧闭双唇,手上用力推开他,奈何,他的双臂如同钢铁一般将她禁锢,令她如何挣扎却挣扎不开! 该死! “放开小姐!”无影和君莫宇大怒!在他们面前,该死的东陵风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姐!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就在他们的面前,小姐被东陵风轻薄了,他们还想不想活了?! 二人一起攻向东陵风! 就在二人的武器即将刺向东陵风时,东陵风忽然放开了慕容晓。 得到自由的慕容晓没有仓皇后退,扬手用尽全力打向东陵风的脸颊,“这是你应得的。”她面无表情,声音不怒却冷。 东陵风清楚瞧见慕容晓眼中的厌恶之色,轻轻的抿起唇,似乎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抚摸着唇,似乎唇上还有她的柔软,还有她的温度,她的味道,他低敛着眼眸,望着鞋尖上她留下的脚印,似笑非笑的道:“原来元铭睡过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味道也不怎么样。” 听言,慕容晓面色越发沉冷,阻止已然动怒的无影和君莫宇,“无需与疯子一般计较,我们启程上路。”她冰冷的眸子淡淡的望着东陵风,从袖口内拿出洁白的锦帕,轻轻的擦去双唇。 东陵风瞧见她的举动,眼中刚刚浮现的嘲讽之色陡然僵硬,整个邪魅俊朗的面容同样变得阴沉,胸口似被所有东西填满堆压,闷热,喘不上气,气息顿时不稳。他是在厌恶她的碰触! 她在用举动告知他,她对他毫无感觉!只有他一人在刚在的亲吻中失去理智,沉迷! “东陵世子,好自为之!” 上了马车的慕容晓,最后看了一眼失神的东陵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无影冷冷的瞪了一眼东陵风后,暗骂一声:等见到了主子,他定会告知主子!主子可比他记仇多了,东陵风下半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 鞭子落下,马鸣,一阵尘埃中,马车快速消失在眼前。 留下的只有尘土,待灰尘散去,马车已经没有了影子,那个留下最后一句话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如此绝情没有半分留恋的离开! 绝情?留恋?她是巴不得尽快离开,然后投入元铭的怀抱中!他亲吻她的时候,她那个时候的感觉或许是对元铭的愧疚,又或者日后与元铭亲吻的时候会想到今日,他是如何的想尽办法开启她的唇时的情景。 是,她会记得! 他在她的唇上留下了他的齿印,留下了他的温度。 站在原地,失神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头望天狂笑数声! 笑声终止,落寞无尽。 身后走来一人,站在他的身后,双眼含着眼泪,隐忍着不落,刚才的情形都落入了她的眼中,杨桃一直跟在东陵风的身后,瞧着东陵风面对慕容晓时的不同和疯狂,她震惊无比!她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无法令自己冷静。 刚才的情景,不断的在眼前闪烁。令她必须正视一个事实! 东陵风可以因为爱一个女子而不顾那女子的身份,就连亲吻也可以那般狂肆,仿佛一吻之间便可占为己有。 而她呢? 现在回想起来,他对她偶尔的温柔,是因为她足够听话,也足够认清自己。她自欺欺人,认为这就是爱,他不一定有多么的爱她,可他的心里一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只要她全心全意的对他便可。 她控制着自己的妒忌,让自己不会妒忌,不会强求不属于她的一切。 可一切的自圆其说,自欺欺人在刚才都变成了可笑。她做错了,大错特错。她自认为自己足够聪明,任何情况都知道该做什么,也能将一切做的都特别的好。可现在,她没办法在欺骗自己。他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像刚才那般不为*的亲吻。 她将自己置于最卑微的地步,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除了悲哀,就只剩下了卑微。那所谓的幸福,多么的薄弱,轻轻一击就碎。 就在距离东陵风一步之远的地方,她身形微微晃了一下,而后决绝的跪下。 “求世子兑现承诺。”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这句话,以前斩钉截铁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绝对不会离开他,就算他给了她自由之身,她也要一辈子跟在他的身边,追随他,那时候的她天真的认为,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幸福的。可今日,她发现,她并不幸福。现在才了解,对她而言真正的幸福是将对他的爱留在心里,而不是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喜欢一个又一个女子,妻妾成群,她还不够冷静大度,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到内心深处的酸涩痛苦。 东陵风转过身,低着头望着跪在面前的杨桃,过了许久。 他开口道:“当年你曾舍身救过本世子一次,本世子答应过你,日后只要你开口就会许你自由之身,今日既然你开了口,本世子就允了你。” 杨桃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她将头埋在双膝间,哭无声,不让东陵风察觉到她的不舍和她的软弱。她平稳片刻,回道:“奴婢谢世子!” 东陵风从她的身前走过,她命令自己不许回头,她怕自己回头又无法控制自己追上去,然后说她后悔了,也许离开他有了自由之身后会发现,其实那样一点儿都不幸福!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察觉到他已经走远,她抬起衣袖擦去脸上滚烫的泪水,转过身,朝着东陵风的背影大喊:“请世子保重!” 此次离去,她一定不会再回来! 她贪婪的望着东陵风的背影,对于他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曾经要依靠这份熟悉过一生。可如今,她想要逃离这份熟悉,她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可以没有心爱的人,也可以没有目标,但是她很平静,最美好的那些瞬间都已经保存在心中,这辈子都不会破坏。 “我走了,世子。” …… 齐腾国,九王府。 前几日九王爷收下了王大人送来的女子,听说那女子还被王大人收为义女,不过,虽然被九王爷收下了,却是没有任何身份的在九王府住下了。一时之间,打着各种主意的大臣们个个都犹豫了。王大人的义女进了九王府都是一个尴尬的身份,他们若是将各自的嫡女送进来,若是同样落得个尴尬的身份岂不是得不偿失?但是,要送庶女的话,又怕惹得九王爷动怒,庶女怎么能够配得上九王爷。 但是要嫁嫡女的话那也要九王爷能看得上,唯有九王爷看得上,才能有机会成为九王妃,日后没准还会成为皇后。 各自打着主意的官员们,这些时日安静了,不再前来九王府要求见九王爷。 更多的是,在朝堂上如若遇到了九王爷,便是三番四请,希望能够在自家的府邸,让九王爷看上自家的千金。 可惜,尽管如意算盘打得响,可终究都是落空。九王爷未曾应允任何人。 九王府终于恢复了安静。 府中的下人对于上官婉视若空气,不过未免外人说九王府亏待了王大人送来的义女,衣食住行倒是都非常不错的。对于九王府的人而言,虽然不喜上官婉的存在,可都不得不承认,因为上官婉的存在,九王府最近真的是安静了!省的每天王府门外总是一会儿一个人一会儿一个人,总是吵吵闹闹的,扰了王爷的清静。 上官婉已经在王府中待了十天了,这十天里她每日寝食难安,因九王府中下人们对待她的方式,似乎是空气,看上去恭敬有礼,可她感觉得出来,他们压根就不将她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再见过元铭! 也曾寻了理由求见元铭,可每每到了元铭的房门口,就被下人拦截。那些下人脸上都带着笑,恭恭敬敬的阻拦她,说一大堆的冠冕堂皇的话,实则就是拒绝她。 尽管下人收了她的东西,可在她转身离开后,他们就倒在一旁的花盆里,元铭根本就不会见到她的心意! 她想训斥他们,可就在要开口的时候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身份去训斥,即使训斥,他们也不会听。她好言好语的劝说,得到的仍旧是不理不睬。 仿佛她无论怎么用力,都只能落空。 原本以为进了九王府,距离元铭近了,就距离她想要的更近了一步,可如今近在眼前,如同远在天边。 她落寞的望着铜镜中越来越憔悴的自己,深知继续下去,她应该很快就会被送离九王府。 “小姐,奴婢听说王爷刚刚回府了。”晴玫从门外慌忙跑进来,扬声对一脸落寞之色的上官婉说道。 上官婉脸上首先闪过惊喜之色,又很快的消失,她落寞的回道:“回来又如何?我若想要见他,又会被阻拦。”若是能够回到以前该多好,那个时候他不会如现在这般不近人情。 晴玫面色也变了,在九王府虽然不会短了吃短了穿,可总觉得很憋屈,比不上以前在玄燕国的时候逍遥自在。更何况在玄燕国的时候,喜欢小姐的人很多,几乎那些人都认为小姐独特聪明。如今都变了! 二人如破了的气球,顿时都泄了气。 过了一会儿,晴玫眼睛发亮的说道:“小姐!我们去见一个人!” “谁!” “有能力将小姐送进来的那名女子,她神通广大,一定有法子帮助小姐。”晴玫想到王落云,仿佛就看到了希望。 上官婉愣了一下,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女子,“她?她没有留下地址,我们该去何处找她?她曾留下过一句话,她若是想见我必定会来见我。况且,我不想依靠他人去获得自己想要的,我一定靠自己让九王爷动心。” 晴玫叹息,现在这种情况太难了! “他刚刚回府,应该还没有回房间,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上官婉立即对着铜镜梳了一下头发,然后快速的跑出房间,朝着元铭的房间而去!   ☆、第六十二章 到了 通过元铭的房间距离前院很近,前院一般是元铭用来处理公务和接待贵客。 自然,元铭所住主院落极为宽敞奢华,四周有许多护卫守卫。 有人想要进去,需要经过好几个人的禀告和拦截。所以,上官婉每一回前来求见元铭都会阻拦在外的原因,这么多人拦着,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想要进去就只能硬闯进去。 今日,元铭出府不知去办什么事情,午膳后才回来,上官婉原本也不想厚着脸皮去拦路,可若是让她这么干等下去,始终不是办法,或许是她自穿越到现在,之前都太顺利了,现在才会遇到这么多的磨难。 又或者她现在太过心浮气躁了。 上官婉一路快走,经过她身边的人个个都看向她,或许好奇她赶着要去哪里,她微红着双颊,躲避他们的目光,她的目的只是元铭,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都不重要。 “她只是要做什么去?” “谁知道?待在府中身份不明,我若是她早就已经离开了,就赖在王府里白吃白喝!” “她的心思谁都知道,不就是想留在咱们王爷身边,可她也不瞧瞧自己,王爷若是真的看上她,岂会这么多天了都不见她?若非她是王大人送来的,怕是王爷根本就不会留下来,王爷不过就是给王大人一个面子而已。”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她这么着急的跑过去的方向好像是王爷的院子啊!” “什么?她还不死心?还想去见王爷?” “王爷刚刚回府,她这几天天天去求见王爷,王爷都不见。今天王爷出府了,可能是刚刚回府,她肯定听到信儿,想要在半路拦截王爷。” “啧啧,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耳边传来络绎不绝的议论声,而且声音都不低,听的真真切切的,很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她紧咬着红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今如此不受人待见?她不过是想要在这陌生的朝代中寻求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而已!同时也能让自己的一生衣食无忧。就像小说里所写的那样,穿越的女主都能让古代的男子神魂颠倒,一生宠爱。 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究竟要怎样才能实现梦想? 上官婉强装镇定,微笑面对众人的议论。她不必去看他人的眼光,无论别人怎样的言论都阻止不了她的决定,相信老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或许此刻在其他人眼中,见到上官婉仍旧能够如此平和的对待议论她的那些人,不免都会有些赞赏,若是上官婉恼羞成怒,反击谩骂回去,那么,只会让人更加不齿。 终于,不远处从一条鹅卵石小路上走来熟悉的身影。 是元铭! 未免惊扰到元铭,她并未叫喊出声,而是几步跑过去,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元铭的面前。 “王爷,婉儿有事要对你说。”上官婉平复着呼吸,望着元铭尽量将话快速说完。终于赶上了,若是晚了一步,他进了院子,她就别想见到他! 平复好呼吸后,她抬头看向元铭,却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容颜太过华丽,一直以难以用各种华丽的词汇来形容,似乎只需要他一个眼神,便可让她的心停止跳动。又或者他的一个笑容,便会让她犹如置身在云端,眼前的人似神氐,震撼着她的心。 那日,她只顾着是否能够留下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容貌,与在青山国的不同,这次他应该是没有易容,是他原本的容貌,依稀有一些小时候的影子,其实,小时候他究竟是长的什么样子,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能隐约间有些印象。 等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回应,怕他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她又接着说道:“王爷,婉儿有事要对你说。是真的有事情,王爷只需要腾出一刻钟的时间就可,相信王爷一定不会后悔听我说的这件事,是有关于慕容晓的。” 在上官婉挡在面前的时候,元铭只是眼睛冷扫过一眼,并示意护卫将上官婉拉开。 但,当元铭听见上官婉突然提到慕容晓时,冰冷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温度,同时也终于开口回应上官婉:“说吧。” 上官婉欣喜若狂,表情犹豫的看了一眼他身边两侧的人,“王爷,能否进一步说话?” 元铭双眸陡然间如刀的利刃凌厉的扫向上官婉。 上官婉浑身不由得一颤,料想不到看上去如画中走出的他只一个眼神就是如此的骇人! 仅是片刻,上官婉就已经承受不住,曾经她也遇见过特别有气场和震慑力的人,可却发现她所遇到的人中没有人会像元铭这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让她恐惧的不知该如何应对,是那种灵魂都可怕了的恐怖感觉。 “退下吧。”元铭声音清冷的下了命令。 跟随在左右的护卫和下人都躬身退下,很快的,小路上就只剩下了元铭和上官婉二人。 待人都走了后,上官婉小心翼翼的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呼出的这口气能够让她被震慑的心恢复如常。她告诉自己,元铭不可怕,就算是看在小时候的情谊上,他都不会对她怎样,否则不会留她在府中。 “说。”元铭转过身背对着上官婉,视线飘落在四周的景色上。 上官婉愣了一下,深思了一下后,斟酌着开口道:“婉儿曾经在青山国的边境见到了慕容晓,王爷如今身在齐腾国,应该不知晓慕容晓现在的情形吧。只是,婉儿一直在犹豫是否该告知王爷关于她的事情。” 中间,她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元铭,因为是背对着,她更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接着又道:“遇见她的时候颇为意外,没想到她会与东陵世子在一起,且二人看上去极为亲密,瞧当时的情况,慕容晓应该是投靠了东陵世子。” 她无法衡量慕容晓在元铭心中的地位,就靠着在青山国时元铭对待慕容晓时的柔情,她多少看得出来,元铭很是在意慕容晓,所以她不知道当元铭得知慕容晓已经令投他人怀抱时会如何反应。 会愤怒? 会对慕容晓从此不屑一顾? 若他伤心,她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帮他抚平他的伤痛,她会有耐心的慢慢的走进他的心,陪着他面对各种风雨。 短暂的等待的时间里,上官婉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卑鄙,可却又无可奈何,她想不到用别的方法来让元铭对她动心了。 “王爷,莫要伤心。是慕容晓她不懂得珍惜,又或者她认为王爷已经……,所以才会投入东陵世子的怀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她没有缘分与王爷在一起。所以,王爷莫要纠结于此。” 因为等了许久,上官婉见他还未有所回应,便又试着劝解。 但是,她等到的回应竟然是…… “滚!”元铭清冽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的突然说出。 上官婉骇然,面色大变!他竟如此粗暴的令她离开! 她双眸含着眼泪,紧咬着红唇,望着他绝情的背影,哀怨的问道:“王爷,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是真心对你,就在刚才我还想着,慕容晓不知道珍惜王爷,我珍惜。我会让王爷知道,怎样的爱才是能够相伴一生的爱。” “莫要让本王再说第二遍,尽快消失在本王的眼前!”元铭忽然转过身,一张冷的能够让人忽略他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他莫测的黑眸中流转着令人极为难解的复杂之色。 若是常年待在元铭身边的人,必是知晓,元铭已经动了怒,若是不尽快消失在眼前,难保会不会危及性命! 上官婉运气极好,若是再多说一句关于慕容晓的话,元铭必定会亲手扭断她的脖子!不会顾忌她是否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利用之处。小时候的几面之缘拿来经常放在嘴边,上官婉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好!好!我这就离开!希望的你冷静下来后会后悔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上官婉哭道。她胡乱的擦了擦脸颊上的泪,遮挡住她狼狈的脸,快速的离开!她还是有理智的,没有在刚才的情况下冲口而出她要离开王府。 她千方百计的进了府,怎么可能离开!这么一点儿困难难不倒她!她有许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等待,迟早有一天会等到他! 无人瞧见时,元铭双拳紧握,布满阴寒凛冽之气的眼眸凝视前方。 这几个月来,慕容晓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为了活下来,是否受了伤?尝受了怎样的痛苦! 不,他知道。 她日日夜夜承受着蛊毒之痛! 眸光愈发阴暗,他轻起唇:“东陵风……” …… 一个多月后。 阳光明媚的一天。 齐腾国京城的一家茶楼内。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九王府见王爷?”柳四娘品下一口浓香的茶后,看向坐在对面的慕容晓,好奇的问道。她与小姐他们是在玄燕国的一个小镇子上会和的,然后就一起赶路,终于在前日到了齐腾国,可这两天慕容晓并未准备去往九王府,而是在外购买了宅子。 她不懂,为何到了齐腾国,却不去见王爷?   ☆、第六十三章 慕容晓和元铭 “日后我们就住在刚刚买好的府宅中。”慕容晓闻言,轻声回道,她的眼睛扫向街道上来回走动的人。 对于这一点君莫月也赞同,“的确,如今主子和王爷的婚事还未定下,主子若是冒然住进九王府,难免会招惹来许多有心人的编排议论,更何况,主子日后也是打算在这里久住,有自己的宅子最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房价上涨,用不了多久没准儿再卖出去的话还能赚不少银子呢,可比做什么生意好多了。主子前两日不是还买下了几间铺子,但是几间铺子的租金都够主子挥霍还有养我们了。” “你的眼里只有银子。”柳四娘笑着摇着头回道。 “对了,我们不回去情有可原,想要安顿下来后再去见王爷给个惊喜,无影,你怎么还不回去?”君莫宇扭头看见有些别扭的无影。从到了京城他们没有立即去九王府,无影就一直在别扭着,他们都清楚无影在想些什么,一边是王爷,一边是主子,两个人对无影来说都很重要,况且这段日子无影一直跟着慕容晓,不回九王府也是不舍。 无影狠狠的瞪了一眼君莫宇,咬牙切齿的回答:“我愿意!”他别扭的对慕容晓说:“小姐,不如就回九王府小住几日吧,你买的宅子距离九王府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我用轻功也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要不,再九王府旁边买个宅子?我愿意拿出我的老本,我给小姐你买一个行不行?” 看!他一向是个铁公鸡,现在要拿出日后闯荡江湖的老本了,不就是惦记着能够时刻见到小姐,然后混口吃的吗?!他实在不易啊! 闻言,几人噗嗤都笑出声。 慕容晓更是轻笑出声,笑意盈盈的望着无影,“想不到无影这么有钱,九王爷对你倒是很大方。” “不是,王爷给的银子有限,我是有时候闲的实在手痒痒,就去端了几个土匪窝。”无影解释。 柳四娘大笑,她实在是受不了无影了,明明不是在搞笑,可说话做事怎么就是处处都在搞笑?哪有人会在闲的没事儿做的时候,就去端了土匪窝?那些土匪怕是要恨死他了!结果这厮为了日后能够吃点儿好吃的,轻易拿出来那些土匪好不容易抢夺来的银子给小姐买宅子! “来回不过半个时辰,你若有喜欢吃的,我每一回前去九王府自会给你带去,无需担忧。莫月他们吃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慕容晓笑着说道,她实在是找不到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无影,贪吃,太贪吃!他心里没有一杆秤,有的只是他喜欢不喜欢,为了喜欢的付出在被人眼里特别重要的他也不会在意。其实,他活的简单,比起很多人而言,或许会羡慕他的自在。 “不过,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去九王府?”君莫月忽然正色问道。很久没有回齐腾国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也是回来后才得知,原来在天下都传言王爷已死的消息时,皇上立王落云为皇后,但在王爷重新出现后没几日,在封后那日,王落云竟然忽然得了暴病而死!实在是令人太过震惊! 就在不久前,所有人眼里,王落云未来就是九王妃,王家绝对不会容许元铭娶其他的女子为正妃。可没想到,这才没有多久的时间,王落云竟然死了! 而且,其实还有一件事令他们都不敢在慕容晓的面前议论。 那就是,在前段时间王家为了笼络王爷,竟然送去了一名上官姓的女子,而且王爷已经收下了。上官姓的女子,其实根本就不用猜,应该就是上官婉!虽然不知道上官婉是怎么与王家勾结上的,王大人亲自将她送入王府,王爷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会留下上官婉。 在此之前,王爷身边没有任何妾室,就连通房的丫头的也没有。所以,上官婉的存在,实在是如同一只苍蝇令人恶心至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人,怎么会从青山国一路追到齐腾国的?王爷的态度那般明显,上官婉仍旧是厚着脸皮接近! 看见君莫月瞬间暗沉的脸,其他几人都猜到了是为了什么。 柳四娘看了一眼慕容晓,微笑道:“其实上官婉根本就不足为患,王爷虽然将她留下了,但是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只是看在王大人的份上而已。或许,王爷有他的打算。” “你们放心,我未曾因上官婉的存在而迁怒元铭。”慕容晓为了安抚几人的心解释道。若是因为一个上官婉而动摇了她对元铭的信任,那么太过不值得。上官婉选择了一条自以为畅通无阻的路,日后结局如何无人知晓。她唯一在意的是王落云。她前来齐腾国的目的之一,也是极为重要的目的之一。暴病而亡?当真是暴病而亡? 应该……还会另有隐情。 她利用这几日的时间大概了解了齐腾国的局势,更加了解了王家在齐腾国内的势力,看似坚若磐石不可动摇。凭着王家的势力想要隐藏关于王落云的事情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猜小姐看重的是王小姐吧?”柳四娘试着猜测道。 他们几人当中,属柳四娘的心思最细,最善观察,也最擅长推理,在确定慕容晓根本不会因为上官婉而迁怒元铭后,她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王落云可是与小姐有着血海深仇!大仇未报,听闻仇人已死,小姐怎会甘心? 只是…… “我总觉得王小姐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暴病而亡?以前我在齐腾国的时候经常见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得过什么病,况且王家养的大夫大多都是有本领的,及时忽然得了重病,也会有法子应对,怎么可能一夕之间人就死了?”君莫月提出了她观点。 君莫宇点头,“姐说的对,王小姐也许是诈死!” 慕容晓浅笑着点了点头。不止他们有此猜测,相信许多人都有此猜测,但是碍于王家的势力都是将疑惑埋在了心里,就连皇帝也能猜到,只不过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而已。王落云日后也只能隐姓埋名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见人,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追究王落云是真死还是假死。 “小姐,我们避开王爷派去寻找我们的人,若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君莫月想起来这件事就觉得有些害怕,王爷若是生气,恐怕他们都得遭殃。 “算是给他的一点儿惩罚而已。”慕容晓喝下一口茶水,眼中波光潋滟的笑道。那日,他不顾她的阻拦和反对,将她打晕并让东陵风带走,然后他隐瞒着他还活着的消息,让她在许多个夜晚联想到他死亡时的凄惨模样,总是觉得痛彻心扉,似乎比那蛊毒之痛更令她难以承受。让他担忧一番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闻言,柳四娘几人偷着笑,怕是世上也只有小姐敢这么对王爷! 此时,九王府。 一排的暗卫跪在元铭的面前。 为首的人一脸愧疚之色,“请王爷责罚!” “你们在玄燕国寻找了几日都没有她的消息?”元铭面色阴冷,冷眸扫向几名暗卫。 “是,卑职们到了玄燕国后一直寻找慕容小姐,后来听闻慕容小姐已经离开了,卑职们又一路回追,路上经过查探都没有慕容小姐留下的痕迹。卑职们猜测……” 元铭眼眸陡然一寒,薄唇喝出:“说!” “卑职们猜测,慕容晓被人绑架藏起来了,并且被人隐匿了行踪,所以任凭卑职们如何去查都没有慕容小姐的消息。”暗卫胆战心惊的禀告后,准备好元铭的处罚。 闻言,元铭陷入可怕的沉默中…… 茶楼中。 吃了一些茶点后,几人都已经吃了有些饱。 慕容晓将最后一杯茶喝完后,起了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微笑望着他们,道:“走吧,我们去拜访九王爷。” “什么?现在就去!”君莫月惊愕,刚才还在寻思着呢,主子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去见王爷,没想到这喝完茶后,就要去见王爷了!真是太突然了! 无影立即笑了,“好,好,好!我负责赶马车!” “我跟你一起!好久没有回王府了,我都怕不认路了。”君莫宇兴高采烈。 小半个时辰后,九王府门前。 府门紧关。 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且正正好好的停在了门前。马车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大,在门内的守门护卫听见了声响后,怕是有什么人来闹事,立即开了门。 当护卫开了门,见到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无影和君莫宇时,都吃了一惊! “无影护卫!君公子!是你们!”护卫在见到他们二人的时候,大惊!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他们了,想不到竟然会忽然回来! 无影没有搭理热情的护卫,而是回头对马车内的慕容晓道:“小姐,你且等一下,我去问问他们王爷在不在府中。” “恩。” 无影领命后向两名护卫走去,冷声问道:“王爷在王府吗?” “在的!在的!”护卫连忙回道,无影啥个性,他们可都清楚,哪里敢招惹。 “速去禀告王爷,无影幸不辱命,带着慕容小姐回来了!”无影说着说着眼中闪烁着明显的得意之色。   ☆、第六十四章 没有忘记你 护卫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无影口中的慕容小姐是何人,但是却不敢拖延,应了是后连忙朝着府里跑去。 慕容晓下了马车,紧接着柳四娘和君莫月都下了马车。 站在现在这个距离,正好稍微抬起头便可看见九王府的牌匾。 牌匾做的很是气派,九王府三个字完全是烫金,又或者是真金打造上去,是元铭的风格,慕容晓唇角勾起,想起初见元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极其狼狈,而他乘坐的马车是汗血宝马,他人舍不得骑的汗血宝马,到了他那里就成了苦劳力,第一次进了他的别院时候,处处彰显的奢华富贵着实能够乱了人的眼睛。 即使牌匾是用纯金打造,也绝对不会有人惦记。谁敢前来九王府偷东西呢?那不是等同于找死? 她的唇角上扬,在即将见到元铭的时候,一时间往事全部涌上来,想不到她竟然都还记得,仿佛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 “九王府真气派。”柳四娘打量了一圈,光是看着府门就是如此气派,可想而是府里面会是怎样的一番奢华,不过,对于这几月进过皇宫,住过豪宅,见过风浪的她而言,也不过就是略微称奇而已,并不会惊讶。她期待的不是见到九王府有多么的富贵堂皇,而是九王爷在见到小姐的时候,会如何应对。 “小姐,咱们进去吧。府门前距离王爷的院子要有一些距离,等他通知了王爷再来回禀我们也需要一刻钟呢,咱们先进去吧。”君莫宇看了一眼大开的门,见到里面的几名护卫朝着外面张望,可能都在好奇慕容小姐是谁,其实在王府内,关于慕容小姐的事情只有几个王爷的亲信才会知晓,其他人根本就不知,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好奇。 慕容晓点头,“走吧。” “几个月不在,不知道王府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君莫月期待不已的说道。说到底对他们而言,其实九王府也算是半个家了,毕竟在九王府里住了好几年的时间,只不过这次离开的时间有些久,而且还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再回来的时候,心境也不一样了。 一行人在前面无影和君莫宇的带领下进了九王府。 若是慕容晓自己前来求见元铭,或许会被阻拦在外面,但是现在在前面负责领路的是无影和君莫宇,府中看似凶神恶煞的护卫们皆是不敢上前,也不敢询问两名陌生的女子究竟是谁,与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此时,房中,几名暗卫已经跪了许久,元铭更是保持之前的站姿沉默许久。 房间中的时间仿佛停止,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声音。 “启禀王爷,无影护卫和君公子回来了,而且让奴才禀告王爷,有以为慕容小姐求见。”门外的护卫扬声向房间中的元铭禀告道。 几名暗卫忽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门口,什么?慕容小姐?慕容小姐求见?是他们已经寻找了多日都没有找到的慕容小姐吗?!对!一定是,有无影和君莫宇在,就绝对不会有假! 元铭抬起冰冷莫测的黑眸扫向门前,紧接着,身形极快的推开了门。 护卫站在门前,正在等待元铭的回应,没料到元铭会忽然开了门,一下子愣住了,“王……王爷……” “人呢?”元铭冷声问道,声音里或许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急。就在刚才,他以为销声匿迹的她,或许会让他穷其一生都找不到,又或者是她接触了不该接触的,遇到了她根本不能应对的局面,等等,所有一切的可能,在那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里,他恐惧着面对,恐惧着去想。 却在一片黑暗中,突然照进来一片光。 她来了。 护卫压根就被吓傻了,怎么也没寻思王爷会这么激动,是的,激动!王爷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况且若是听闻一个女子的名字的话,肯定不会在意,就连以前的王小姐来了,王爷可都是命令人将王小姐带到正厅里,让王小姐稍等片刻,可眼下,看王爷的样子,是要亲自去接啊! 犹豫护卫过于震惊,反应慢了一些,没有及时的回应,元铭推开护卫,快步朝着府门的方向而去。 护卫傻了眼,愣愣的望着房间中还在跪着的几名暗卫。 几名暗卫平日里没什么表情,此时,却都是面带喜色,其中一名暗卫热泪盈眶的望着护卫道:“你带来的消息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啊?!”护卫更是不解。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小姐是谁? 究竟是谁啊?!怎么一来,就让王爷有那般大的反应? 慕容晓几人进入王府后,从身边经过的下人们纷纷朝着无影,君莫宇和君莫月三人行礼,再见到慕容晓和柳四娘时都有几分好奇,不过,见到是无影在前面领路,心知肚明,那两名陌生的女子身份肯定不一般,自然不敢多加打量。 而无影就怕王府里的人不知道慕容晓是谁,同时也是要宣告慕容晓的身份,几乎是见一个人就要说一次:“这是慕容小姐。” 虽然下人们不知道慕容小姐究竟是谁,但是瞧着无影介绍时那得意的表情,都暗自心中称奇,无影可是有名的眼里不认人的主,他的眼里只有王爷,其他人管他是什么王孙贵族,只要惹了他,他肯定要反击回去!王爷还替他擦了好几次屁股呢。不由的,只要见过慕容晓的人,都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不过,即将会让他们心里有更大的问号的情况即将发生。 慕容晓无奈的看着无影,这孩子! 柳四娘低声道:“小姐,无影这是怕所有人不认识小姐呢,这一路走来,怕是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无影口中的慕容小姐是谁了。” 君莫月神秘兮兮的贴近柳四娘的耳边,低声道:“他是因为上官婉,上官婉不是还在府里吗?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在警告上官婉,小姐回来了,她就别在那自作多情了。” “想不到他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柳四娘捂着嘴窃笑道。 在前面带路的无影耳力惊人,早就听到了柳四娘他们的对话,他现在心情好,不管她们两个女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他,今儿大爷心情好,不与她们一般计较,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他乐意! 一路上,在无影风风火火的介绍中,突然,一行人在一条鹅暖石的路上停下来了。 慕容晓正侧目看向一侧树上盛开的花,突然停下来后,她移目向前方看去。 就在前面十米之处,立着一名风华绝代,气场逼人的男子。 许久不见,他瘦了一点儿,却无损他倾国俊颜,不变的是他那深沉莫测的黑眸中闪烁着的丝丝缕缕的情意。 慕容晓眼中流转着灿烂笑意,默默的望着那养目又让她思念的男子。 还能再见,真好。 时光若是能够停留在此刻,该有多么的幸福。 柳四娘示意无影几人悄然离开,将这里留给他们。 无影一挥手,还在四周傻眼的下人们纷纷无声的退下。 耳边传来细微的风声。 鼻尖飘来清新的花香味。 慕容晓朝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十米的距离,也不过就是十步,可这十步慕容晓走的极慢极稳,其实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一切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场空。所以,在到了京城的时候她胆怯了,若是让人得知她的想法,肯定会取消她吧? 可她的的确确在胆怯。 所以,她选择让自己安静两天,寻找宅子,看清局势,惩罚他,其实不过都是用来掩饰她胆怯的借口。她前世今生最会的就是掩饰,在胆怯恐惧面前,她仍旧还是要胆怯。 直到此刻,她深刻的意识到,感情,无需复杂,无需去说明,只要他们彼此心中明白便可。 “站在那里别动。”元铭声音嘶哑,在她面前不加掩饰的颤抖,垂落在双腿两侧的手紧握又松开,他一步步走过去。 慕容晓微笑回应,“许久不见。” 下一刻,元铭一步到眼前,如钢铁般的双臂将她搂入怀中,他的头埋在她的发丝间,贪婪的闻着她发上的淡淡的清香。 “还好,虽然很久,却没有忘记你。”慕容晓环抱住他的腰,沉醉在无比幸福的时空里,贴在他的胸膛间,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他……还活着! 元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她瘦了,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蛊毒折磨,她瘦了,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跳仿佛忽然停止,疼痛入心,他没有护好她,以至于让她在经历了他的死亡时,又要经历那般可怕的蛊毒。 他的声音越发的嘶哑,“你不会忘记我。”是的,她不会!她为了他,可以冒险前去玄燕国,又怎能那般轻易的忘记他! 不远处,望着眼前情景的无影几人,个个热泪盈眶,“太感人,太感人了!” 无影一会儿嘿嘿笑,一会儿哈哈笑,一会儿又板着脸,实在是瞬间脸色变化极快。就在所有人都还在沉醉在那两人相逢的喜悦中时,只听无影对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婢女吩咐道:“你去告知上官婉,慕容小姐回来了。”   ☆、第六十五章 元铭余光带着一丝冷意扫过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和慕容晓的几个人,他轻柔的抚摸着慕容晓的发丝,语气轻柔,“你惯坏他们了。” 慕容晓看过去一眼,笑着回道:“他们值得我这样的对待。” “但我甚是懊恼。”元铭挑着眉,一张华美逼人的脸上不知为何会浮现着疑似是揶揄的神色。 渐渐的,慕容晓狐疑的盯着他好看的脸,忽略他刻意逼近迷惑她的企图,她怎么就会忘记了,差点就被刚才久别重逢时的激动和想念蒙蔽了心智,眼前这个人是齐腾国尊贵之上的九王爷,同时也是在青山国内行径如无赖总是想着法子占她便宜的赵荫! 他这会儿笑容里实在是奸诈的很。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实在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或者,在了解一个人后还会防不胜防是好事还是坏事!眼下,这个问题就摆在了慕容晓的面前。 因,仅是下一刻,那张逼近的脸就停在她的耳边。 背对着无影等人,看似在亲她的脸颊。 实则…… 慕容晓有点儿咬牙切齿,又有点儿脸红羞怯。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实在是,实在是,让自认为还算是聪明人的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只听,心跳微微加速。 他轻轻的咬住她的耳垂,一边又轻声的说:“让我想要亲近你,却又要顾忌旁边还有人观看。你说我会不会懊恼?还有,你知不知道错了?” 错?慕容晓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一颗聪明的小脑袋,这一刻变得有点儿反应慢。 瞧着她有点儿小迷糊的样子,元铭心窝暖意升起,渐渐的迸出火花,然后演变成熊熊烈火,一个邪恶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响着,苹果若是熟了,什么时候能吃?还要等待多少时日?甚是煎熬! 收起脑海里各种不入流的景象和猥琐想法,元铭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为什么隐匿行踪?”在得知没有她任何的下落时,她或许不知,那一刻,他已经决定放下一切,一切恩怨情仇都成为了尘土,他甚至是想着不顾一切的逃离现在,无论她生她死,都要找到她。 慕容晓被他亲热的举动微微扰乱了心,余光中似乎都能够看清不远处无影等人张大的嘴,她微微咬着唇,扭头,吻向错愕的元铭。 元铭身子微微一僵。 谁能料到刚刚还在被他调戏的小女子能够一下子就反抗了?而且还……还这么的热情?元铭白皙俊朗的脸似乎也在渐渐的燃烧起来。 气息有些乱。 也只是有一些些乱。 换气喘息间,慕容晓轻声回道:“可知当我得知你已死的消息时是怎样的感受?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有下一次。”她隐匿行踪,想要的是让他感同身受。她深知,他以后要遇到的危险会越来越多,若每一次遇到危险都将她推到一边,她又岂能安心享受由他以命换来的安全?她的感情观很简单,既然决定在一起,决定携手共度余生,那么就更要携手面对所有困难! 元铭一双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已经浮上一层雾般的水雾。心口的震撼来不及眼前的人儿对他的情意,他只能将她搂在胸口间,让她挺清楚此刻为她而跳动的心。 携手共进四个字,不是誓言更会是经常挂在口中的承诺。而是行动,这是需要用一生来去实现的承诺。 不远处,那几个人还在大张着嘴巴。 妈呀! 妈呀呀! 主子! 王爷! 那个,平日里方圆百里都能感受到的那种疏远淡漠气息的九王爷,竟然,竟然能够也如此热情如火啊!瞧刚才那个亲吻的瞬间!实在是令人脸红心跳! 无影眨了眨眼,忽然红了脸,傻笑道:“主子真厉害。” 柳四娘瞪了他一眼,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我们就别在这里碍眼了,没看到了小姐都看了我们好几眼了?” “主子和王爷久别重逢,王爷那个失去控制也是难免的。”君莫月睁着大大的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就怕错过某个细节,笑话!难得看到王爷能够对打一个女人能够这么热情如火的,若是不多看两眼,这辈子都会是遗憾啊! 君莫宇狂点头:“而且好戏还在后面呢,上官婉还没来呢。嘿嘿,见到王爷对咱们主子这么热请难耐,上官婉还有什么脸面待在王府里?” 一说起上官婉,他们差点忘记了,刚才无影已经命令人去找上官婉了,应该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上官婉就会来了! 嘿嘿! 一会儿好戏就会上演。 与此同时,整个九王府都因为慕容晓等人的到来而热闹非凡了!谁都在猜测,能够让无影那么看重的女子,不,似乎是看的比王爷还重要的人究竟与王爷有着怎样的关系!还有,刚才王爷可是飞奔着过来迎接的,前来禀告的护卫都没有回过神呢。 这厢,上官婉正在对着铜镜仔细的描画着眉毛,她虽然容貌温婉清丽,却不会是那种能够让人看到一眼就会惊艳的容貌,既然闲来无事,且这两日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元铭,还有,元铭并未后悔前来告知她那日他的所作所是错的。她有信心,所以一直在等。 她等着能够惊艳他那日的到来。 晴玫望着铜镜中经过一番精致装扮后更加艳丽多姿的上官婉极为惊艳的称赞道:“小姐,你真的好美!王爷见到了一定会喜欢!”这句话完全是出自她的真心,这段日子她都快灰心了,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追随着上官婉了,不过即使有些灰心,可她的卖身契在上官婉的手中,她也只是任命,又或者期待着命运能够扭转,如今看着越发美艳动人的上官婉,晴玫又重新有了希望! 上官婉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细心的装扮过了,即使有印象也只是在前世,为了上班能够让领导有个好印象所以才会每日必不可免的装扮,来到了这里后,她仗着天生丽质,同时也因为这个时代的脂粉等东西都含有超标的铅,实在是怕伤了皮肤所以从来没有装扮,如今却要为了能够让元铭侧目,却要如此用心的打扮,这在许久以前,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都过了好几日了,只有那一日小姐哭着跑回来后,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王爷,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小姐若是再没有行动,王爷日后眼中一定没有小姐了。”晴玫忍不住说道。 上官婉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消失,晴玫所说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她现在在九王府内什么都不是,没有一个身份,那么就是暂时住在这里,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候她就是想要留下来都必须离开。 转眼间都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可她与元铭的关系仍旧是原地踏步,丝毫没有变化。 究竟,她做错了什么?她接下来该做什么?为什么那名神秘的女子一直没有来找她? “请问上官小姐是否在房中?” 门外传来一名婢女的询问声。 这是上官婉入住九王府后,第一次有人前来询问她是否在。 上官婉眼前一亮,与同样眼前一亮的晴玫二人仿佛都看到了希望,难道是九王爷要求见她? 上官婉整理了一下喜悦的心情,淡定的回应道:“我在。” 门外的婢女顿时扬声道:“无影护卫令奴婢前来告知上官小姐,慕容小姐已经到了九王府。” “什么?!”上官婉大惊。怎么会?慕容晓怎么会突然回来?慕容晓不是已经跟了东陵风吗?难道是听闻元铭还活着,所以才会如此厚脸皮的回到元铭的身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晴玫惊叫道:“小姐,慕容晓怎么会回来?她怎么会还有脸回来?她回来了小姐该怎么办?” 她们可都知道在元铭眼里肯定有慕容晓!上官婉失魂落魄,这么久的时间里她还在原地踏步,与元铭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缓解,可慕容晓却在这个时机里回来了!岂不是要毁掉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小姐,我们不能让她如愿回到王爷身边,我们去向王爷揭穿慕容晓,慕容晓一定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在九王府,所以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回来。她难道以为她与东陵世子之间的事情齐腾国内分没有一个人知晓吗?”晴玫气愤不已的说道。 上官婉紧咬着红唇,犹豫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我们去见她。”虽然她不愿意去做那般卑鄙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她不能眼睁睁的见慕容晓去欺骗元铭,慕容晓不配让元铭喜欢。 门外的婢女听到房中二人的对话时,诧异了一下,慕容小姐难道有什么事情是隐瞒了王爷吗?不过,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无影护卫让她做的事情她已经做到了。她立即带领着上官婉前去前院。 此时,慕容晓和元铭二人已经在园中的亭子里暂时休息,二人深情望着彼此,偶尔小声耳语几句。 ------题外话------ 《绝世荣华之嫡妃》已经出版上市了,出版名《绝世荣华之一代夫人》当当网,京东网,都有售。原价79。8。当当网现在有折扣是,55。1。上中下三册,70万字精装完美结局,以及赵初的独家番外。这是一本完结两年的文,也是目前为止我人气最高的文,亲们若是喜欢,请多多支持~   ☆、第六十六章 自取其辱 或许他们二人在此时眼中只有彼此,别无他人。 四周小路上偶尔走过的忙碌的下人们见到他们眼中那根本就不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柔情的九王爷,此刻与一个女子坐的距离如此之近,并且似乎在谈笑风生。而那女子完全无惧九王爷逼人的气势,反而从容的与九王爷对话。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 是太过不可思议! 就是以前的王落云王小姐前来,九王爷也从来没有这般……呃……热情过,所以看上去实在是有一点点不适应,又或者是惊悚,会不会只是表象啊? 每个人心里头都有疑问,但每个人都不敢去问,甚至是不敢去核实是否真的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 但是,他们都在短短的时间里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慕容晓! “咳咳!那个上官婉怎么还没来?”君莫宇回头张望了一下,并未见到上官婉的身影。 柳四娘也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或许有些犹豫,若是真的有些犹豫,那么她就有些难对付了。小姐最近好不容易能够不必为许多事情担忧,这些事情由我们来处理吧。”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小姐的幸福,经历了这么多,也看到了小姐所承受的痛苦,若是老天还想再考验小姐,那么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上官婉若是想要来破坏,她和无影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替小姐出手! 君莫月瞧着柳四娘唇角上的有些狠辣的冷笑,忍不住笑道:“能够让咱们柳姐姐出手的人,也算是她有福气了。” “没必要那么多的心思,你们看,主子和小姐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主子眼里只有小姐,还在乎什么爱慕虚荣,给脸不要脸的上官婉?”无影表情冷酷的说道,在他眼里,即使没有见过上官婉几次,但是来破坏元铭和慕容晓二人关系的人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哈!无影,什么时候你说话这么毒了!不过……我喜欢,我喜欢!哈哈哈!”君莫宇狂笑不止,心情简直是雀跃不已。 他们四个人跟随慕容晓一路,虽然时间可能没有几年那么长,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对慕容晓死心塌地,就算是为了慕容晓不辨是非黑白,他们也心甘情愿。能不让慕容晓手上沾上血腥,就绝对不允许他人的血脏了她的衣裙。 至于上官婉?一个企图夺走属于她幸福的人,他们不必手下留情。 四人三言两语间,皆已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份只属于他们四人的秘密,又或者只属于他们四人之前的浓厚的友情以及对慕容晓的忠诚。 亭子内,元铭轻轻的握住慕容晓的手。 “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无法抽离,你真的愿意吗?”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因不知她的答案,甚至是他猜测的到,她能够安全无忧的从玄燕国离开,她必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必定能够从这些事情上知道些什么。可这些事情,却是他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能让她去接触的,可如今,她为了他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她是否知道这一切就意味着今后,她将面临更加复杂的局面?甚至又会重新认识他? 慕容晓反手握住他的手,一如既往,可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温度,世上或许也只有他一人能够让她如此信赖,她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轻声回道:“当我见到绝代风华的女子躺在冰棺中的时候,我似乎深刻的感觉到她曾经的经历有多么的震撼人心,还有你实在怎样的腥风血雨之下仍旧能够活到现在。我未曾埋怨过你不将那些往事告诉我,那是因为你在保护我,让我不去接触,便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能够自保。或许,连你都不清楚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在属于她的花样年华中经历过什么,你知道的,看到的,只会是更残忍。” 元铭那被女子娇小的手握住的手轻轻的颤抖着。 他听她继续说。 “但是,你却以最真实的你面对我。在我眼中,你偶尔腹黑,偶尔深情,嘴巴有些坏,心里头也有点儿坏,但你对我却是极好的,知晓我被关押在城南监狱,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救我。甚至是在一夜之间毁掉了整个李家。在面临生命之忧时,你为了能够让我活下去,竭尽全力,甚至让无影等人追随我与东陵风一同离去。你在得知东陵风在我身上下了蛊毒的时候,你的心比我经历蛊毒之痛的时候还要痛苦。你甚至会让人在背后去折磨东陵风吧?其实,你还是个记仇的人。对吗?”慕容晓眸中闪烁着笑意,笑意中还有几分泪光。 “从你绝对要我的时候,保护我的时候,你就面临着要放弃许多东西,若非我的出现,你可以利用王落云,如此,你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可你却没有因为利益而放弃我。王落云嫁给齐腾国的皇帝,背后若非是你推动,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逼得王落云没有其他的选择。其实,无论怎样的流言蜚语,只要我与你携手共进,又算得了什么?无论怎样的艰难险阻,只要你我心中有信任,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平缓,很轻柔,却是在说着世上最为动听的甜言蜜语,这一刻,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能够如此坦诚心扉,那是因为此刻将她抱在怀中的人,是她打算白首到老的男子,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她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他紧紧的抱住她。 今生,能够有她相陪,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晓。” “恩?” “有你,真好。” 慕容晓嘴角上扬,轻轻的点了点头。 “慕容晓。” “恩?” “你刚才说我有点儿坏?” “呃……这是事实。” 元铭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宠溺的笑容,将那微微闪动的一丝泪光遮住,他贴近她的耳旁笑着说,“有点儿坏的我,其实面对你的时候很想做有点儿坏的事儿。” 慕容晓唇角的笑容立即一僵。这厮…… 是谁说的?齐腾国的九王爷是个冷若如冰的人,身边没有女人,就是因为他无情,不懂得怜香惜玉。 传言果真是传言。 因为,齐腾国的九王爷正在调戏她!而且还表情正儿八经的在调戏她! 不远处。 赶过来的上官婉恰巧的看到眼前的情景,僵在当场,精致的面容变得惨白,失魂落魄的望着那亭子内紧紧挨着的两人。慕容晓果真来了!而且眼前的情景分明说明他们已经重归于好! 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们如此的亲热,心不受控制的发疼。 “小姐,小姐,那人果真是慕容小姐!”晴玫追赶过来后,见到亭子里的女子果真就是慕容晓的时候,更加害怕。慕容晓看来与元铭二人重归于好了啊!天啊!小姐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虽然慕容晓看上去瘦了很多,而且好像变得更加漂亮了,就说那如雪的肌肤小姐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想不到短暂的时间里,慕容晓竟然变化这么大!难怪会刚回来就能够吸引了九王爷。 “闭嘴。”上官婉面色发白,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她当然认识亭子里的女人是谁,更知道慕容晓是谁。 晴玫惊愣了一下,立即闭上了嘴。 后面传来的声响吸引了柳四娘等人的注意,他们回头看向上官婉。 他们四人皆是冷眼望着上官婉的愤恨以及无措,应该还有妒忌。 上官婉紧抿着唇,终于在盛怒之下冷静下来,惨白的面色也恢复如常,或许有精致的妆容做了完美的掩饰,令她看上去非常镇定,似乎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她目视前方,并未在意站在前面的柳四娘四人。 “她想做什么?”君莫月微微蹙着眉,低声道。 柳四娘微笑回道:“静观其变。”这两日他们打探的十分清楚,上官婉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九王府,因为背后有王家帮忙,所以上官婉才会有恃无恐,在九王府内待的心安理得,看到上官婉的面色,她就已经猜的出来,上官婉一会儿会做什么。 其实就怕上官婉什么都不做,闷不做声的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若是真的出了声,就说明上官婉的忍耐力也不过如此,根本不足为惧。 无影皱着眉,真想上去一刀将上官婉砍成两半,靠!想要破坏慕容小姐得来不易的幸福,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要欺负慕容小姐首先就得问问他手中的这把刚刚磨利的刀剑!不过,柳四娘说的也有道理,静观其变,就看看她能够弄出来多大的动静,同时……也考验考验主子,若是主子对慕容小姐不好,他是绝对支持慕容小姐甩了主子,呃……他也不是那个背叛主子……是那个,慕容小姐实在是太好了。 上官婉自然是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几个人的心思,她的眼中只有元铭和慕容晓二人。 她轻咬着红唇,几步走过去,扬声道:“慕容晓,你怎么能够在背叛了王爷投靠了东陵世子后,又若无其事的回来了?!”   ☆、第六十七章 错在哪里 上官婉仍旧不死心,继续道:“若我是你,就绝对不会归来,因没有脸归来,更会觉得对不起王爷。”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能够喊出这些话,她期望的望着元铭,多么的希望元铭能够听到她的话后远离慕容晓,看清慕容晓。 但她看到的却是元铭的淡漠,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然后她又看向慕容晓,最起码她认为她会看到慕容晓会因为被她揭穿了而恼恨,甚至是错愕的不可置信,可完全相反,慕容晓仍旧是淡若清风,压根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般,完全的不介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与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难道元铭真的能够接受慕容晓的背叛?又或者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慕容晓才会像现在这般有恃无恐? 忽然,上官婉听见身后一声冷笑。 她苍白着脸回头看去,见到一直跟随慕容晓的柳四娘唇角间扬起的冷笑,她面色一沉。 柳四娘轻蔑的目光落在上官婉的身上,冷笑道:“上官小姐当真是有着忧天下之忧之心,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上官小姐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质问小姐的?小姐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要做什么与上官小姐有关系吗?上官小姐觉得小姐应该怎么答复你?” “四娘说的有理,主子性子好,不与人计较,所以才会给人一种随意欺辱的印象。上官小姐在九王府内不过就是个客人而已,如今却要以主人的姿态来质问主子,当真是让我觉得有些可笑。还是说,上官小姐心里头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君莫月火上浇油,让上官婉更是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慕容晓身边的这几个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慕容晓没有亲自回答她,因为无需慕容晓亲自出面,这几个人一人一句就能够让她难以招架,为什么她穿越如此久的时间里,却没有人能够对她这般忠心? 她紧紧咬着红唇,唇色也渐渐的发了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晴玫担忧不已,壮着胆子回应:“小姐并非是有意要让慕容小姐难堪,而是将她所见所闻说出来而已,怎么到了你们的口中小姐变成了那般不堪的人?你们如此诋毁小姐意欲何为?还有,难道慕容小姐能够做出来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不允许我们小姐将她见不得人的事情告知王爷吗?” 这一会儿,晴玫的反应倒是非常快,解了上官婉的燃眉之急,上官婉心中点了点头,虽然有时候晴玫有些愚蠢,但是胜在对她一直以来都很忠心,如今却也变得有几分聪明了。 “放肆!”无影怒喝一声,双目爆红,无需出剑,一脚踢向晴玫。 晴玫一时不查,更是没想到无影会突然出手,直接将她踢离二十米之远,五脏六腑一下子移了位,满口的鲜血一口口的吐出。 上官婉大骇,无影的嗜血和狠辣惊吓到了她,她望着已经晕倒的晴玫,眼中蓄满了泪水,不甘的回望着元铭,“王爷,难道你一点儿都不顾及我们小时候的情分吗?晴玫毕竟是从小跟在我的身边,虽然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入耳,却也不该遭受到如此暴力吧?” “上官小姐也不是个愚笨的人,怎么就是看不清现状?晴玫三言两语句句冲撞小姐,若非小姐仁慈,无影此刻不是踢她一脚,而是用剑刺穿她的心。若上官小姐真的关心她的性命,不是在此用着楚楚可怜的面容来质问王爷,而是去为晴玫寻找大夫。”柳四娘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上官婉哪里来的自信,自以为是天下无敌无人能比,更自认为是独特的,所以才能够如此针对小姐,与小姐为敌!殊不知,她与小姐从来就不是对手,这也是为何小姐不将上官婉放在心上的原因。若是小姐真的因为上官婉而动了怒,又或者浪费言语,那么,小姐就不是小姐了,更不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东陵风以及玄燕国皇帝的小姐了。 其实,上官婉明知道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可偏偏要做那白日做梦的事情,认为能够让王爷不再喜欢小姐从而喜欢她,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可笑!难道上官婉凭的就是那一碗心思算是有点儿独特的土豆条?不,是薯条? 上官婉身形一晃,险些不稳的倒下,似乎柳四娘的话一下子说进了她的心里,令她无处躲藏。她慌张的看了一眼仍旧是自若的慕容晓,连忙的去扶起晕倒的晴玫,她心中慌乱不已,她一路而来,想的是元铭知晓真相后对慕容晓的质问,甚至是将慕容晓撵出九王府,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眼下的局面。慕容晓一句话未说就让她败到如此地步,接下来她究竟该怎么办? 难道老天让她穿越而来,就是要让她明白,现代人与古代人是无法比的吗?她的奇思妙想不会是那些小说中让那些处于高位的人震惊吗? 含着眼泪和不甘,上官婉扶着晴玫很快的消失。 “终于能够清静一点儿了,初见她时还觉得是个可心的佳人,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自以为是,实在是失望,失望啊!”君莫宇摇着小扇子,又摇着头十分可惜的说道。 “哈哈哈!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无影放声狂笑,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被没有走远的上官婉听到。 是的,没有走多远的上官婉听到了他们的话后,面色更加惨白了,她脚下加快,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少的努力,她都不会轻易言败!一定要让元铭喜欢上她,更要让慕容晓后悔今日对她的不理不睬,以及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像她承认错误!她一定会的,她就不信无法与慕容晓抗衡!慕容晓一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你们少说两句吧,或许是她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又或者是钻进死胡同了,其实凭着她的才智和容貌,想要找个能够真心待她的人有很多,可偏偏她的选择是最不可能的。”柳四娘望着上官婉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慕容晓眸光淡淡的扫过上官婉的背,心微微一沉,若上官婉不是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许她还不会有什么慈悲之心,必定会用最快的方法解决,至于隐藏在上官婉背后的那个人也会很快的现身。上官婉,王家,原本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却又交集到一起,必定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会是谁?她眸光微微一闪,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个人的名字。王落云! 若王落云还活着,此刻必定是隐藏在某个地方,观看着九王府内的一举一动。 那么,今日上官婉带着羞辱而归,凭着上官婉自己必定会对接下来如何在九王府内落脚而慌不折路,所以,一直在暗处的那个人必定会出手相助!那个人绝对不会让上官婉这颗棋子如此轻易的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所以,她就守株待兔! 王落云,若是活着,你必定要付出代价! “又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元铭带着笑意的询问声。 慕容晓收回思绪,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哀怨的口吻或者是故意带着醋意的语气回道:“九王府内金屋藏娇,九王爷实在是逍遥快活。” 闻言,元铭楞了一下,还真认为慕容晓吃了醋误会了他,可下一瞬,发现了慕容晓眼中的狡诈揶揄之色,心中一软,点着她的鼻尖,柔声笑道:“精灵鬼!淘气!” “哪里淘气?我是在吃醋。”慕容晓低笑。上官婉这个人其实心思太过简单,所以无需在意。对于一个穿越的人而言,特别是穿越到如此尔虞我诈的世界里,首先就要收起所谓的自尊和自傲,穿越者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且甚至要比这里的人活的更加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上官婉该庆幸的是,她没有踏入沼泽之中,不过,若是仍旧执迷不悟,恐怕难以抽身! “等一会儿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元铭贴着她的耳旁,带着笑意和爱意*,实在是让慕容晓忍不住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厮…… 她看了一眼四周,二十米之内无人靠近。便大着胆子贴近他,压低声音,问:“九王爷是不是多年没女人,这刚刚秋天,等春天还有两个季节,就迫不及待的发春了?” 元铭深眸越来越暗,眼前的女人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慕容小姐!我真是敬佩死你了!你怎么知道王爷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女人的?!王爷!这可不是我说的,我还没来得及带小姐参观王府后院呢!”无影扬声喊道。他怎么就ju忘记告诉慕容小姐了,王爷的而后院一个妾室都没有,就只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上官婉赖在客房,整个王府就上官婉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亭子中的二人,皆看向无影。 无影顿时感觉浑身冷飕飕,咋这么冷呢?他茫然的看了看身边的柳四娘几人,他们怎么这么看她? “无影?” 无影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愣愣的看向元铭。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你这回惹了大麻烦了!”君莫宇低声道,脸上尽是看好戏的表情。 柳四娘摇了摇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无影什么好了,怎么如此的单纯呢?听见了小姐和王爷的对话就假装没听见罢了,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耳力都有他那么好,人家两个人说着悄悄话,这倒好,比无影这一吆喝,谁都知道了!哎,他还有没有救了? 君莫月在柳四娘耳边轻声道:“时间长就习惯了,多少年了,无影这臭毛病还没改过来,主子是宽容他,他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他没少在外面给王爷整麻烦。这会儿,无影恐怕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殊不知王爷已经怒了!哈哈哈!” 慕容晓唇角抽搐,无影啊无影,有时候可爱的紧,有时候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 “主子,无影在。”无影自然听到了身边的那几个人的话,难道这一回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思前想后,刚才究竟说错了什么,不就是心直口快说了真话吗?主子的确后院没有女人啊!而且这么多年来,能够让主子正眼看待的女人也只有慕容小姐一人啊! 元铭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影,看的无影头皮发麻,就算他再怎么反应慢也感受到了主子的怒火。他磕磕巴巴的反问:“主子,无影是不是说的太直了?无影应该说,主子压根对女人没有兴趣,所以后院才没有女人的?”思来想去,发现这么说最好!一点儿都不会得罪人!哈哈哈!跟慕容小姐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竟然也变得这么聪明了!哈哈哈哈! 正当无影得意于自己反应快了,变得聪明的时候,突然,浑身又是冷飕飕。 “王爷对女人没有兴趣,可主子也是女人啊……”君莫宇坏心眼的说道。无影着实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如五雷轰顶,无影立即对慕容晓解释道:“小姐,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主子是对其他的女人没有兴趣!对小姐有很大的兴趣的!” 慕容晓忍不住笑出声,“无影,说多错多。”无影这个奇葩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养成的?这里面若是没有元铭的纵容她绝对不会相信。其实,无影跟随元铭这么久的时间,仍旧是保持着最初的性子,必定是因为元铭的纵容。毕竟,元铭想要改变一个人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慕容小姐,那个,主子真的对你是有兴趣的。”无影更加慎重其事的说道。 有兴趣?慕容晓嘴角又是一抽,真是会让人误解的三个字。 元铭眉毛一挑,望着慕容晓微红的耳朵,瞬间周身的冷意尽数消散,他对无影吩咐道:“你们暂且去休息吧,待晚膳时再来吧。” 无影眨了眨眼,主子不生气了?咦,真的不生气了!看来,他刚才的解释特别的有用。 他们几人一同离去。 路上。 柳四娘面带柔风般的笑容对无影道:“无影,你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因为说错话受到王爷的责罚?”其实她好奇的是,元铭一个极其会工于心计的人,身边的人应该都不简单,但是随着这段时间的了解,她发现无影是真的单纯,压根就没有被元铭调教过。 “王爷对他很是纵容,犯错了事情顶多就是去浇浇花,不过无影最讨厌的也就是浇花。”君莫月挑了挑眉,娇笑着道。 柳四娘微微一笑。 无影毫不在意,“谁都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花,让我辣手摧花可以,让我呵护小花朵,简直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掐指一算,无影你被王爷罚去浇花的次数竟然几十个手都数不过来。”君莫宇装模作样的掐算手指。 亭子里,终于恢复二人世界的慕容晓和元铭二人,一边享用着下人们刚刚送来的点心和茶水,一边低声聊着。 “王落云还活着对吗?”慕容晓拿着一块点心递到他的唇边。 元铭低眸看了一眼,他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吃甜食,他没有犹豫直接咬下,“是,还活着。”他幽深的眸光轻轻的落在她拿着点心的手上,白皙的手细长纤柔,刚才喂他吃点心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手心上浅浅的伤疤,那些伤疤刚留下不久。 “王落云不会甘于隐姓埋名,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你万事小心。”慕容晓轻声嘱咐道。 元铭眉眼间笑意温暖,“恩。”也许这个世间,能够如此关心他的安危的人也只有她了。言语之间不经意的担忧,却是最暖人心。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经常有些凉,难怪手会白的能够看见血管,他轻抚着她的手心,最后落在那几条伤疤上。 “有些痒。”慕容晓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伤的?”元铭的声音有些冷。 慕容晓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心,其实对于一些伤疤她从来不在意,这具身体上的疤痕也不少,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时间和多余的经历去因为一两道伤疤而伤悲,又或者劳师动众的清除伤疤。她不在意的说道:“可能是不小心的时候被划伤的吧,没什么事儿。” “蛊毒发作难忍,你为了能够坚持下去,意志固然坚强,但……”他紧紧握住她一双手,仔细去看她手上的那些虽然不深但却刺目的伤疤。 “蛊毒的确难忍,不过我却未曾怕过,身体上的疼痛永远不会是最痛的。”慕容晓柔声回道。若是早知他会因为她手上的伤疤而感同身受,那么,她必定会劳师动众在见他时就除去这些显眼的伤疤。 清风拂面,二人发丝交织一起随风而舞。 慕容晓忽然想到许久前,他摸着她的发,嫌弃的说像稻草,那个时候的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在没有护发素发膜的时代保养一下头发。那段岁月如今想来,却也是十分幸福的。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他永远不会轻易出口的承诺,“很快,就会过去。” 那个时候,一切都会结束。他带着她一同归隐山林,遨游天下,生几个孩子,种几亩地,穿着粗布麻衣,只要他们在一起,即使粗茶淡饭也是最可口的。 “恩,一定会很快过去的。”慕容晓反握住他的手,掌心与心一样温暖。 过了许久,二人相依,似在这无言的时间里,渐渐的走入了对方的心。 有时候,情感就是如此微妙,不用说太多的言语,却都能感觉到彼此心中那不会轻易对他人诉说的情感。 “没来得及跟你说一件事情。”慕容晓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看着天色渐暗,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快,两三个时辰的时间飞逝。 “恩?” “我已经在外买好了宅子,一会儿晚膳过后我就会回去。这些日子你也很忙,无需担忧我过多。”慕容晓轻声道。他在齐腾国所面临的事情非常棘手,王家,以及齐腾国的皇帝元震,这些人根基庞大,若是行错一步,就会失败,更会危及性命,走在钢丝上的他,不该太过分心。 短暂的沉默。 元铭没有回应。 慕容晓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眸里似埋了一层烟雾,他的唇角紧绷。 片刻后,在她的目光下,他低声回道:“自己做事小心一些。” “恩。”慕容晓微笑点头。 “你一定没猜到我给你带了什么。”慕容晓接着柔声又道。 元铭宠溺的低头望着她:“带了什么?” “等我走后你就知道了,东西就被无影收着呢,一定会让你甜到心里去的。” “甜到心里去?有刚才你喂我的糕点甜?” “心意甜。” “心意甜?” “恩。” 晚膳过后,慕容晓等人离开九王府。在慕容晓离开之后,元铭派出多名暗卫守在慕容晓暗处。 夜深人静,习惯睡前看一会儿书的元铭抬头看了一眼无影。 不,已经是这一个时辰内,元铭主动抬头看无影第十次了。 无影挠着头,实在是没忍住,纳闷的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或者有段时间没见,无影有什么变化了?又或者主子想要问什么?”以前主子有吩咐的时候就会立即吩咐,而且以前主子可不会没事儿就抬头看看他,好像他藏了什么东西。他可不会自作多情认为王爷是因为想念他才会看他。 元铭放下书,眸子冷扫了他一眼,“东西呢?” “无影没有拿主子的东西啊!无影想要什么出去走一圈自然一大堆!主子,虽然有段时间没见,可主子怎么将无影想的这么小气了啊!要不主子你说吧,你看上什么宝贝了,虽然今天挺累的,无影出去走一圈也无妨!”嘿嘿,正好还可以去慕容小姐的府里走一圈。哈哈哈!主子快点儿吩咐吧!无影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的。 “东西呢!”元铭没了耐心,若非惦记着慕容晓说的能够甜到心里去的东西,他必定会将无影轰出去。 无影脑袋锈住,还是没反应过来,不过下意识就要跑出去,“主子,我出去走一圈,什么样的珍藏都能弄来。” 元铭扫了一眼无影,怎么跟了慕容晓有段时间,为何还是如此愚钝?莫非,慕容晓也放纵了他? “啊!”无影一拍脑门,终于记起来了。“主子,我想起来了!来的时候小姐交给我一个食盒,那个食盒里的东西我们都没看到过呢,说是特意给主子准备的。进府的时候我将东西交给下人,命下人放入冰窖中保存,等晚上的时候再拿出来。我差点忘记了,主子你等着,我命人去拿!” 终于,无影见到元铭的眼里有了点儿笑意,暗自松了一口气,今儿个记性太差!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影响了发挥! 呃…… 是住在客房里的那个该死的上官婉?! 跟小姐抢主子,上官婉不该死没人该死!若不是怕给主子和小姐找麻烦,他还真想在晚上的时候磨磨刀去跟她好好谈谈,谈过以后的人应该会比较乖。 不过一会儿,带着点儿凉气的食盒被一名婢女送了过来。 无影立即提着食盒进了房间。 一进屋,发现桌子上没了书,元铭慵懒闲适的斜靠在椅子上,看样子就在等他手上的这个东西了。 无影看了一眼食盒,咽了咽口水,是什么美食呢? 食盒打开。 一股带着清新奶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食盒中摆放着两个碗,碗里面放着的是白如雪的东西。 一侧还放了一张字条。 元铭拿起。 上面写着:虽已是秋季,却也是我的心意,本该夏季让你尝到,如今只能让你在忙碌一天后品尝。应该会很凉爽。最后,元铭又抬起头看向无影。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无影压根就没想着客套废话,直接眼睛放光道:“小姐有说哪一个是我的吗?” “这段日子在她的身边,你过的很逍遥啊。”元铭眼眸里的辉光越来越冷。 美食在前,无影顾及不到什么冷不冷的了,他点头:“小姐对我特别好。”跟对亲人一样,小姐不对他好对谁好啊? “恩,是不是想着要去她那儿?”元铭冰冷的声音又想起。 “恩!”无影没犹豫,立即点头,不过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否认:“我是想着去保护小姐,其实,我最想保护的人还是王爷!王爷,是不是要吩咐我去保护慕容小姐?若是王爷的吩咐,无影必定义不容辞!” 元铭嘴角抽了抽,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无影看上去单纯,可要真正让无影能够从心里保护的人这世上或许除了他就是她。短短时日,她便让她身边的人能够以心待她,就足以说明她同样也以心待人。 “主子,哪个是我的?”无影吞咽着口水,追问了一句。 元铭冷扫了他一眼,“左侧。” 无影不管元铭的脸色多难看,他现在心里美着呢,小姐肯定不会忘记他那份的!其实跟着主子或许更有肉吃!哈哈哈哈!就让莫宇他们羡慕去吧!小姐万岁! “好吃!太好吃了!里面还加了我喜欢吃的草莓!好香啊!”无影一边吃一边高声赞赏,果真是心里美啊!太美了!世界都美好了! 元铭已习惯无影的抽风,不,似乎自从认识了慕容晓后,无影貌似更加抽风,冷冷的扫了一眼无影,算了,既然慕容晓纵容,就继续纵容吧。品尝了几口,果真凉爽,也同时甜入心中,到了京城的这几日,她莫非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做这个东西了? “主子,小姐手艺可不是那个上官婉能比的,上官婉做的那个东西就跟茅房里的东西差不多,不入眼的东西哪里能跟小姐做的比。”无影舔了舔唇角,舌头凉凉的,真好吃。 元铭扫了一眼无影,一眼看穿无影心里。 “上官婉跟小姐比,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下。主子,你可莫要被上官婉给迷惑了啊。”无影语重心长道,特别是吃过小姐的东西后,更加觉得上官婉不入眼。 元铭冷眼撇过去。 无影身形一正。 “你成了她的眼睛?”元铭嗓音低柔。 无影点了点头,“是!” “监视谁?” “没长眼睛的女人!” 元铭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那就好好盯着吧。” 无影愣了,今天的主子真好说话啊!竟然没有罚他去浇花!哦……因为久旱逢甘露,王爷终于见到小姐了!哈哈哈! 九王府,客房。 大夫刚刚离去,留下了一堆名贵的药。 九王府的婢女冷傲的说道:“既然是在九王府内受的伤,王爷自然不会将这点儿药费放在心里。” 上官婉望着奄奄一息的晴玫,紧咬着唇,面色因为婢女的话而阵阵发红,下午晴玫受的伤,她让人去请大夫,结果却到了深夜才将大夫请来!完全的不将她看在眼里,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幸而受了重伤的晴玫只要调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 待那刁钻刻薄的婢女离开后。她坐在床前,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之中。 刚才还听下人禀告,元铭陪着慕容晓一起用了晚膳,然后还亲自将慕容晓送走,且晚膳时,二人举止间亲密,下人们都在暗中猜测,慕容晓一定会是九王妃,要不然不会让九王爷那般看重,就连晚膳的东西大部分都换了,换成了据说是那位慕容小姐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慕容小姐在王爷心中无人能比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道变了吗? 男人喜欢的是虚情假意的女子,而完全不在意真心真意付出的人。就算是知道了女人虚情假意仍旧是不在意,反而是对真心真意的女子那般冷情! 她上官婉何时开始将自己沦落到如此悲哀了?想要一个男人的心,就是如此困难吗?她用心全心全意的去让元铭喜欢上她,可缺不及无论任何方面都不及她的慕容晓,一个只懂得取悦男人的慕容晓,当真就让元铭那般喜欢吗? 她望着昏迷的晴玫,似乎无意识的问道:“我该怎么办?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素手无策吗?那么,用不了多久我就没办法在九王府继续待下去了。若是不能留在九王府,她接下来就注定要漂泊,难道最后真的要回玄燕国?然后终身大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或许,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就会发现希望。 上官婉眼前一亮,“明日我要去那间茶楼看看,那个女人应该会在!或者让茶楼的人帮忙传信。她一定会有办法帮我的。” 病急乱投医,上官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与此同时。 一间府邸内。 摇曳的烛光下,女子沐浴完毕,正好要上床休息。 但,突然有人敲了门。 “小姐,大人送来急信。”门外禀告的婢女声音很低,但正好可以让房中准备休息的王落云挺清楚。 自从与父亲联络上后,她便住进了这里。这里是父亲曾他自己准备的避难之所,这里面的所有下人都非常忠心。 如今,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父亲来信?送进来。”王落云沉声命令道。此刻已经是深夜,基本一般人家都已经入了眠,那么,父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命人送来急信?莫非是除了什么大事? 正疑惑间,婢女拿着一份密封的信送了进来。 王落云接过信后,扬手命婢女退下。 摇曳昏黄的烛光照在信纸上,待她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神色不免为之一变。 慕容晓来了?! 莫非是之前得到的消息有误?慕容晓并未与东陵风在一起?就算她未曾真正的看透过元铭,可却知晓,元铭绝对不会再接受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即使他曾经对这个女人用情至深,也改变不了这样一个结局。 但是,元铭却对慕容晓一如既往,让整个九王府的人都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在意慕容晓。 所以,是消息有误? 慕容晓根本就没有跟东陵风在一起?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烛光将她眼睛照映的很亮,同时有很深。 等她下了床时,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她起身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亲眼望着信纸被烧成了灰。 来了好!来了才能清算一切。 “只要上官婉别让我太失望才好。” 王落云嘴角带笑,眼中却极冷的说道。 清晨,天刚亮。 上官婉便出了门。 见到上官婉出门,王府中的人都有几分纳闷,自从上官婉住进九王府后,就一直都没有出去过,怎么今日倒是想起来要出去了?莫非是终于有自知之明,知道王爷根本就不会将她收为妾室了? 虽然新有疑问,但是去而不会有人去问,更不会阻拦上官婉出去。 宫中。 元震已经在齐妃的宫中三天了,这三天里他都没有上朝。 虽然齐藤国强民富,但元震的醉倒温柔乡,不问朝堂事的样子让文武百官皆是暗自摇头,莫非皇上要昏庸了?整日的沉迷于酒色当中,齐腾国哪里有将来之日啊!二十年前玄燕国还是一副国要灭亡的样子,可如今玄燕国俨然另外一番景象,已经渐渐的能够与齐腾国和青山国比肩了!若是在不警醒,有朝一日齐腾国必将走向灭亡啊! 忠心耿耿,忧国忧民的官员前去求见元震,皆被拒见。即使官员们使出各样的手段,也未能如愿让元震上朝。 元震躺在藤椅上,两侧的婢女不敢懈怠的摆动着扇子,此时,元震已经熟睡。 “娘娘,几位大人已经走了。”走进来一位宫女,宫女进来后低声向齐妃禀告道。 齐妃点了点头,示意宫女退下。 然后,齐妃低头轻声对已经熟睡的元震道:“皇上?皇上?” 等了一会儿,元震仍旧没有回应。 齐妃眼中山过一抹笑意,对两侧的服侍的宫女命令道:“皇上已经熟睡了,莫要吵到皇上,本宫有些累了,先去休息片刻。待皇上醒来后去告知本宫。” “是,娘娘。” 齐妃再次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元震后,挪着莲步离开。 就在齐妃的身影消失门前后,紧闭双眼的元震忽然睁开了眼,一双眼睛哪里有一丝混沌之色,且其中冰冷入骨的寒意骤然而出,不过转眼间,他便又闭上了双眼,两侧服侍的宫女都未曾发现。 齐妃走出宫后,直接就到了紧挨着的偏殿里暂时休息。 到了偏厅后,她信任的心腹张公公走上前来道:“娘娘,今日宫里面议论最多的事情是关于九王爷的。” “关于九王爷?”齐妃抬眸看向张公公。 张公公点头,回道:“是。昨日九王府内来了个女子,此女子似乎姓慕容,九王府的人都叫做慕容小姐,听说九王爷对此女的态度完全不一般,不仅亲自相迎,更是留下来一起用晚膳。九王爷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主动呢。”在他们眼中,九王爷向来是高不可攀,再者,九王爷府中并无侍寝的妾室和通房,原本认为是因为王小姐而眼中无他人,可如今却又突然出现个慕容小姐,实在是令人吃惊。 齐妃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洒出,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点头回道:“本宫已知晓,你去帮着服侍皇上吧。” “呃……是,娘娘。”张公公略微迟疑,不解为何齐妃忽然变了面色,便领命下去。 待张公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齐妃一下子就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且双唇紧紧的抿起。 九王爷……九王爷……他当真眼里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原本以为他那样一个如天神般的人,眼里和心里都不会走进去一个女人,可如今…… 那慕容小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一出现便让他那般重视? 想到这里,她苦笑的看了一眼正殿。元震很快就醒来了吧? …… 茶楼。 上官婉从早上一直坐到现在,始终都未曾等到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她看了一眼天色,再加上店小二的提醒,她知道现在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了。 真的等不到了吗? 她张望着四周,每逢进来一个人,她都会张望,可惜一次次失望。 难道,那日只是那神秘女子做好事?成全了她的愿望,将她成功送入了九王府?所以,这段日子才没有了音讯,是真的不会再帮她了?她是真的没有方法了才会前来此处碰碰运气的。 看来,她没什么运气。否则怎会到了齐腾国后,无论做什么都不成功?反而慕容晓一出现,就让她败的体无完肤!坐到这里虽然只有一上午的时间,却让她忽然想的有些明白了,既然在九王府已经无法立足,那么她就搬出来,然后想办法让自己能够在京城内立足,然后再渐渐的得到元铭的心。虽然一开始会难点儿,但她相信时间久了,元铭自然而然会知晓她的心,到时候她可能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他也真正的看穿了慕容晓的虚伪。 若是,今天真的等不到了那名女子,她就如此决定。 想到这里,上官婉反而不怎么纠结了。 正当上官婉起身,准备要离开茶楼的时候,那带着面纱的女子终于出现了! 上官婉惊讶的望着女子,竟然真的等到了!“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王落云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其实在半个时辰前她就到了,只不过她在暗处观察着上官婉,直到确定上官婉是一颗非常好拿捏的棋子后才现了身。她能看到的,相信慕容晓也一定能看到。 所以,慕容晓不会将上官婉放在眼中!而她要的就是慕容晓不放在眼中!否则,上官婉这一颗棋子她岂不是要白白下在九王府中了? “我有一件事想要请姑娘帮忙。”上官婉等女子坐下后,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她神情迫切,仿佛将王落云的到来当成了活菩萨降临!许久以后,上官婉再想起今日的情景时无比悔恨!只怪她当时太过愚蠢! 王落云无视上官婉的焦急,语气颇为冷淡的道:“什么忙?说吧。” 上官婉看了一眼四周,现在正是午膳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在茶楼待着,刚才的功夫基本其他人都下了楼去附近的酒楼用膳了。如此,现在二楼上只有她和神秘女子。她颇为放心。紧咬着唇后,犹豫道:“姑娘可不可以帮我赶走九王府内一个虚情假意的人?” 其实,上官婉隐约间也能猜到,眼前的神秘女子一定知道九王府内的一举一动,就算不知道,王家的人也肯定知道。所以她口中所指的虚情假意的人相信神秘女子一定知道。 果然,王落云挑起了眉,但是面纱外的上官婉无法看到。 “虚情假意的人?也是让九王爷喜爱的人?”王落云的声音压的有些低,但是却仍旧很好听,似有魔力般能够让上官婉信服。 上官婉点头,咬了咬唇,又道:“是。九王爷不知道她虚情假意,而且肮脏如尘土。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让九王爷被欺骗。” 突然,上官婉听见一声冷笑,她疑惑的看着王落云,不解王落云为何会忽然冷笑。 “有何难,不过,你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一步都不可错。”   ☆、第六十九章 算计 上官婉立即称是。果然神秘女子有方法能够帮她。激动之余忘记了刚才王落云由心而发的冷笑声。 “不过在此之前回答我几个问题。”王落云将上官婉的激动看在眼中。 “姑娘但问无妨。”上官婉点头。现在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拒绝神秘女子的询问,如今只要能够帮她,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晓出现之时可有变化?”王落云先落座,为自己倒满了一杯茶,饮过几口茶润了一下喉后,开口问道。 上官婉心中有所疑惑,不知为何王落云会想知道慕容晓的事情,将疑惑埋在心里,诚实相告:“的确有了变化,较之我以前所见要消瘦许多,面色也略微苍白。” 闻言,王落云半眯着眼睛略微沉思片刻。然后又问道:“她回来后你做了什么?” “我……”上官婉想起昨天的事情,面色一沉,昨日的耻辱她深深的记在脑海之中,绝对不会忘记。 “说。”王落云声音骤然冰冷,威严不容抗拒。 上官婉心中一凛,立即回答:“因我知晓慕容晓跟随过玄燕国东陵世子的事情,不想见到九王爷被蒙骗,所以便前去将关于慕容晓虚情假意的事情告知,可没想到九王爷根本就不在意,我猜测九王爷必定被慕容晓所蒙骗,所以才会不在意。” “慕容晓可曾辩解过?”王落云双眉蹙的更深,心中对上官婉应对事情的方法更加不屑,没有将事情想明白,便是如此鲁莽冲动,慕容晓并非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相反,是一个心机极深的人,想要对慕容晓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辩解过?上官婉眸光闪动,飘忽不定,摇了摇头,“至始至终她都未曾开口辩解过,更没有因为我将真相说出来而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害怕。不过,她的那几个下人个个开口,逐一讽刺我,竟是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想不到,她身边的那几个人竟是那般厉害。” “厉害是自然,否则九王爷不会将那几人给了她。不过她能够让那几人对她忠心耿耿,自然是她十分有本事。这是不争的事实。你需要认清的是,你与慕容晓有些地方的确难以相比。”王落云点了点头。如她所猜测的一样,元铭和慕容晓之间彼此信任,不是一般人的挑拨能够将他们分开。再者,慕容晓十分冷静,比她所想象的还要镇定。 上官婉紧咬着唇,有些不甘和不满王落云的话,她辩解道:“不是因为她比我强,而是她比我早一步让九王爷倾心,若是我能够在她之前让九王爷喜欢我,那么今日慕容晓还不是素手无策?” 王落云冷冷的扫了一眼嘴硬的上官婉,眸光锐利,轻轻一声笑,“单论能屈能伸这一项你远远不如她,又何谈你能胜了她。”她仔细研究过慕容晓,发现慕容晓的忍耐和反击是形成强烈对比的,慕容晓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受尽委屈,但是一旦有机会反击,就绝对不会犹豫狠辣反击。这样的手段同样是她自认无法相比的。 或许每个人都会想到面对一件事情可以忍耐,可真的面临了,却发现忍耐那么难,怎么可能忍耐!就比如她现在所承受的,决定假死离开后,她就不再是能够让京城所有女子羡慕的王家小姐,每一回出来后她都要用面纱遮住容貌,遇见熟悉的人必须躲开,刚开始能够承受,等过了一段时间,发现这样的生活如同老鼠过街一样,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自己,没有自由和快乐,她只能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痛苦的回忆着元铭对她的无情。 “能屈能伸,我也能!只要能够让我完成愿望,我自然能屈能伸,除了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上官婉立即回道。这句话不是她随口说说而已的,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能够让元铭认清慕容晓的真实面目,然后知道她的心意那么一切就值得。 王落云渐渐的笑了,“好。” “呃?”上官婉不知王落云是何意。 “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能对自己有多么的狠,是否能够让自己真的低入尘埃中。”王落云上下打量着上官婉,一双眼睛凌厉的似乎能够将上官婉真正的灵魂看出来,又或者是在衡量着上官婉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官婉坚决的应道:“放心,我一定可以。” 此时,可能是过了午膳的时间,又有人上了楼来品茶相聊。 见有人上来,王落云示意上官婉靠近,附耳轻语交代了几句。 上官婉闻言,面色突然变了,她迟疑的望着王落云,似有几分不愿意,“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岂不是要让我更加卑微,王爷若是见到,岂不是会对我不耻?” 王落云轻笑道:“男人向来怜香惜玉,相反,他不会喜欢只要有事情就与他作对,而且太过强硬的女子。” “怜香惜玉……”上官婉陷入了沉思。 …… 恰逢秋季,满地金黄落叶,景色醉人。 自玄燕国带来的茶叶是齐腾国所没有的,有着淡淡的水果香味,或许有些人不喜欢,但是在微微凉爽的秋季,坐在房间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书,自是别样的享受。 慕容晓看着书,坐在一侧的柳四娘正绣着一件大红嫁衣。 慕容晓笑着问:“怎么想起来绣嫁衣?”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绣工出众,出嫁的大红嫁衣大多也是自己绣制,其中也包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自己亲自绣制,都希望在出嫁的当日能够穿上大红嫁衣。 “小姐的绣工实在是难以拿出来见人,我现在有时间就准备着,等小姐出嫁那日正好能穿上,虽说九王爷身份尊贵,小姐日后嫁给九王爷的嫁衣必定会有宫中的绣娘绣制,可我也想尽一份力。”柳四娘头未抬,专心的绣着嫁衣,就怕一分神有地方绣错了。 君莫月姐弟二人出门上山去采药了,来到齐腾国后,时间多了起来,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二人早作打算,不打算浪费时间,早膳过后就出了门。 此时,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买来的几个下人外,房中只剩下了慕容晓和柳四娘。 不,还有几个君莫月招来的护卫,都是江湖上的人,每个人都是有几分本领的,绝对不怕有人前来闹事。 况且,在齐腾国京城,不会有人那么没眼睛敢来闹事。 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倒是让你笑话了,我实在是做不来绣活。”到底还是她缺乏耐心,一针一线的绣出一个一个精美的图案,况且还要求针脚平整。 “小姐若是什么都会,那岂不是太过完美了?况且四娘是一份心意。”柳四娘忍不住笑道。人无完人,小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那般的天衣无缝,唯独最耗时费力的绣工不行。其实小姐只要在一件事情上用心,都可以做的很好,只不过小姐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绣一件衣服上而已。 “慢慢来,莫要伤了眼睛。”慕容晓又低头看书,书基本都是文言文,看起来有几分费劲,所以通常看一本书,她需要一段时日,这本书是关于齐腾国的历史,虽然书中可能不会全部是事实,却也能让她对齐腾国有所了解。 过了一会儿,柳四娘放下红袍,起身伸了伸懒腰。 “小姐,前日见到上官小姐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事。”柳四娘见慕容晓也放下了书后,轻声说道。想起上官婉,她眉头微蹙,总觉得有几分不妙。 “嗯,说说吧。”慕容晓点头。上官婉穿越而来应该时间很久,但是却没有适应了这个世界。 柳四娘面色沉凝,“上官小姐其实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接触过几回,虽然她将自己伪装的仿佛很聪颖,但是却看在我的眼里颇为浅显。只是,若是但凭着她的那点儿心思,就能让王家人帮她进入九王府却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猜测,她的背后一定有人,这个人必定心机深沉,不容易对付。” 慕容晓再次点了点头,唇角扬起浅浅的笑容,“你的猜测与我不谋而合。她背后应该有人出谋划策。” “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九王府,一定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柳四娘紧紧皱起双眉,总觉得有几分不妙,上官婉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无需太过提防,她背后之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现身。”慕容晓神情从容。 柳四娘欲言又止,看了看慕容晓后,道:“小姐,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似乎你对上官婉格外的心慈手软。” 慕容晓点头,她知道柳四娘蕙质兰心,且极为细心,必定有所察觉,“她迷失了方向,同时并未做出危及我性命之事,不必对她赶尽杀绝。应该用不了多久,无需我出手,她不会在齐腾国太久。” “原来如此。我也猜想王爷肯定已经想到了如何处置她。她也的确不值得小姐出手。” 门外突然传进来下人的禀告声。 “小姐,九王爷来了。” 下人兴奋和激动,他们没想到小姐竟然与九王爷认识,更没想到九王爷竟然会亲自前来!而且还让他们通传。这表示,九王爷非常重视小姐! 小姐不仅对下人温和,从不曾苛待,更是与九王爷相熟!身份自然也不简单! “王爷来了。”柳四娘将针线等收拾了一下,抱起来准备离开,“我就不打扰小姐和王爷了。”她眼中带笑很快离开。 “让他直接过来吧。”慕容晓对门外的下人吩咐道。 不过一会儿,元铭走了进来。 紧跟着他身后要进来的无影,在见到慕容晓的时候,扬声道:“小姐,你前天晚上做的东西特别爽口好吃!” “有些冷,秋季并不适合多吃,等明年夏季的时候我多做一些放在冰窖里。”慕容晓柔声笑着回道。无影还真是个吃货! “小姐太好了!小姐对无影太好了!”无影眼睛发亮,雀跃不已。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刚想用力甩开,结果回头一看是柳四娘,“四娘,你抓着我做什么?” 柳四娘对无影无语至极,“你跟我出去,王爷跟小姐有话要说,我们别在这里打扰了他们。” 无影回头一看,元铭那冷飕飕的目光,嘿嘿笑了两声,“好,好!” 无影出去时,将门关上,然后在门缝中露出一个眼睛,对慕容晓道:“小姐!你对无影实在是太好了!” 房中,慕容晓一头黑线,令人无语至极的无影啊! 元铭走过来,大手一下将慕容晓揽入怀中,“都是你放纵的。” 慕容晓抬头扫了他一眼,“认识你的时候,他就是如此。”就算无影有多么的不知晓人情世故,可无影却是她所见过的最真性情的人。 “哈哈哈。”元铭愉悦的笑了,眉眼间风华更是耀目。 慕容晓看的痴了。 “花痴。”元铭眉眼带笑,一双深若潭水的眼眸里是能够溺死人的宠溺。 “你的确好看,曾听人说过,每日见到赏心悦目的人,可令人延年益寿。”慕容晓搂着他的腰,紧挨着他坐下。 元铭挑眉,笑道:“还有这个说法?” “当然。”慕容晓点头。 元铭接着道:“那我岂不是要亏了?” 慕容晓意识到不妙。 “你长的远没有我好看,岂不是你的寿命要比我长?”元铭眼光揶揄,瞧着慕容晓鼓起双颊亮晶晶的眼睛等着他,心窝子暖若春日阳光。 “放心,像你这般狡诈的人寿命都会很长,你和我老的掉牙的时候,凭着你的狡猾,怎么都还能祸害天下。”慕容晓挣脱开他的手臂,走到桌前,将有着水果清香的茶水倒入杯中递给元铭。 元铭狂笑几声,“老的掉牙的时候祸乱天下?这主意不错,到时候你我两个老家伙一起去将天下搅乱如何?” 慕容晓扑哧笑出声,“我不去。” “为什么?” “我在家数着你抢来的珍宝。” “哈哈哈!” 元铭品尝了几口茶水,道:“是从玄燕国带来的?” “嗯,我挺喜欢,四娘储存了许多,你若喜欢一会儿让无影去拿一些。”慕容晓点头回道。 “小姐,快出去看看吧,有个长的如花似玉的女子跪在门前,外面围着好多人。那女子说要见小姐呢。”下人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慕容晓不慌不忙,眼中精光一闪而现,笑望着元铭。 “今日下午。”元铭回道。 慕容晓眼中笑意更深,道:“你在房中品茶吧,等我片刻。” “去吧。”元铭优雅的靠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书。 “小姐?”下人迟迟未等到慕容晓的回应,又问道。外面的动静很大,许多人都在指指点点,而且跪在门前的女子看上去楚楚可怜,有不少人说是小姐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家柔弱的女子。 慕容晓回了一句:“你先过去告诉她,我稍后就到。”就让她来看看那背后之人出了怎样的计策! 下人领命立即退下。 推了门刚出去,无影和柳四娘二人就站在门前。 柳四娘面色深沉,“是上官婉吗?”九王爷刚刚到来,能够这么快就赶来闹事的人除了上官婉,怕是没有其他人。只不过,上官婉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我出去收拾了她!”无影脸上杀气腾腾。主子好不容易百忙之中找了时间来见小姐,该死的上官婉就来闹事!找死! 慕容晓面容沉静,微笑回道:“且去看看。”上官婉能够放下身段,跪在大门前,任由来往的人指指点点,足以说明上官婉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大门,两座石狮中间跪着一位娇滴滴楚楚可怜的美人儿。 美人儿白皙的鹅蛋脸上留有未干的泪水。 一侧的男子们个个心疼不已。 “姑娘,有什么事儿站起来说,地上凉,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是啊!姑娘,相信这家的主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应该不会为难你的,你还是赶紧起来吧,现在天气凉,地上也冷,别伤了身子。” “起来吧!” 上官婉紧紧抿着唇,听着四周人的劝解的话语,她的眼里闪过笑意,只不过眼中的泪水更是不断的滚落,同时她紧盯着紧关着的大门。 片刻后,伴随咯吱沉重的声音大门打开。 从中走出三人。 上官婉看向为首的慕容晓。   ☆、第七十章 地狱之门 慕容晓清冷幽静的眼眸平静的看向双膝跪地的上官婉。 接触到慕容晓的眼睛,上官婉竟不敢多看,将头低下。 柳四娘低声道:“小姐,受到高人指点的上官婉已然不同了,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如此镇定,没有乱了阵脚,怕是十分难缠。”她在看到上官婉的时候,第一眼看出了上官婉的变化,今日一身衣服看上去并不华贵,却很是得体,上官宛很适合蓝色的衣服,因此更加楚楚可怜,美色也添了几分。难怪刚才还未走到门前,就听见了围观男子们怜香惜玉的劝解声。 人啊,有时候就是盲目。谁能利用好人们的盲目,那么就距离想要的就不远了。 人们见到慕容晓时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面带温柔笑意,且面容脱俗竟比跪在地上的那女子更加绝色,而且气质优雅,令人一见便会有三分好感,这下围观的人就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晓仍旧在看着上官婉,须臾,上官婉在她的目光下身体渐渐的有些颤抖的时候,她言语之间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上官小姐有何要事相求?” 相求? 相求?!上官婉面色变了,慕容晓怎能轻而易举,轻描淡写的将她跪在这里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描绘成相求? 果然,围观的人议论了起来。 “原来是有事相求啊。” “只不过既然有事相求为何不好好去求?怎么跪在了人家门前,差点就误会了人。” “是啊,刚才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才能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屈了双膝,梨花带雨的。” “姑娘,既然有事相求,就莫要如此!我们这是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知晓了实情,可若是刚过来的人见到眼前情景,还以为这家主人欺负了姑娘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上官婉面红耳赤,双膝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她隐忍着情绪,将神秘女子告知她的话一遍遍的在心中说,以求让自己能够忍一时。神秘女子果然说的不错,慕容晓根本就是心机深沉难以对付,刚一出口就能让她难以招架。 柳四娘唇角上扬。小姐果然是小姐,不说无用的话,只做有用的事情。这下便是任由着上官婉闹,怕是也搅不出什么风浪来! 无影得意的扬着头,小样!与小姐斗,还嫩得很!他就愿意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败在小姐手里的那个样子,简直是爽极了,好像比他杀人的时候更爽! “我……我……”上官婉一抬头就看见慕容晓那笑意盎然的眼睛,脑袋空白。 “但说无妨,你如此大礼,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事情自然不会推脱。不过,若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外,怕是爱莫能助。”慕容晓在上官婉结巴的时候突然开口,且言语之间颇为温和,看在众人眼中更是觉得这家的主人实在是太过慈善! 显然,众人已经忘记了刚才对上官婉的怜悯同情。 上官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到了跟前才发现还是令她难以招架,慕容晓的反应为何如此迅速?且能够做到如此自然面不改色?她暗自咬了咬牙,果然,一个虚情假意的人惯会用的手段就是虚伪做戏! “小姐已经开了口,上官小姐有事相求就尽管说吧,莫要如此纠结,上官小姐也无需有顾及。”柳四娘催促道。 一时间,上官婉的心有些乱,眼前的主仆二人实在是太厉害,三言两语将主动权给夺了过去,不过她也不是好对付的,她心中冷笑几声,然后眼里泪光闪闪,实在是可怜之极,她哭道:“我没有相求之事,而是前来向慕容小姐赔罪。” “上官小姐口中所说的赔罪所指是哪一件事情?”慕容晓眼底眸光略暗,唇上笑容更深,轻声反问道。 柳四娘蹙起双眉盯着上官婉,难道上官婉想要说的是在九王府的时候那一派胡言?!明面上是委屈了自己前来赔罪,实际是想要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面前坏了小姐的名声!百姓最容易煽动,即使上官婉是胡言乱语,可就怕日后有心人利用。 相比较柳四娘的担忧,慕容晓眼中却未有波澜。 “是我在没有弄清事实的时候污蔑了慕容小姐!也让九王爷愤怒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被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胡言乱语,慕容小姐向来大人大量,请原谅我的不当之举。”上官婉话落,竟朝着慕容晓磕了个头。 认错的态度特别的诚恳,任谁看到了都会有几分恻隐之心,就算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恐怕也会原谅。 不过,还是令人有了好奇之心。究竟上官婉说了什么话? “这两日我寝食难安,更良心难安。深深自责那日的所言所语。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让良心备受谴责的事情,可那日,我却因为深深担忧九王爷所以才会没有看清事实而污蔑了慕容小姐,如今再见,慕容小姐并未指责于我,反而还问我是否有事相求,实在是让我没有颜面再见慕容小姐。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能够亲耳听见慕容小姐的原谅。” 上官婉态度诚恳,出乎预料的是上官婉并未将那日污蔑慕容晓的话说出来,反而是避重就轻的明确点名,今日她来就是来要慕容晓的原谅! 柳四娘眉毛抬了抬。 慕容晓则是微笑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错,那我又怎会追究。地上冰冷,上官小姐还是站起来说话吧。” 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上官婉怔愣了一下,她可是做了很多的准备就打算来应对慕容晓呢,可没想到慕容晓竟然是如此的好糊弄,三言两语的就能够轻易的获取了原谅,看来第一步她成功了! 上官婉起了身,抹干眼泪,破涕为笑,“谢谢,谢谢。” 围观的人虽然对上官婉口中所说的污蔑人的话有几分好奇,可毕竟事关乎于一个女子的名誉,所以都比较识相的没有追问。 渐渐的,人都散开了。 上官婉一脸感动的对慕容晓道:“真的特别感谢,来的时候我十分的忐忑,就怕你还在埋怨我不会原谅我,可没想到你能既往不咎,难怪九王爷会对你一片深情。” 无影压根就不相信上官婉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这么好,主动承认错误不说,而且还没闹事! 柳四娘暗自佩服,上官婉背后的那人果然有手段,四两拨千斤,要的恐怕就是小姐的态度,只是小姐是怎么想的? “既然你有心承认错误,我自然会既往不咎。”慕容晓微笑回道。态度说不上亲近,但也绝对不会太过疏远。恰到好处的回应,令上官婉实在是不解。 上官婉渐渐的笑的有些勉强,照理说慕容晓不应该如此好说话,难道是真的砍在刚才那么多人在的份上对她礼让三分?余光间,她看了眼府内,极为精致的院落,有几名下人在打扫院子,但是却没有元铭的身影。 她明明见到元铭进了府内,怎么没有与慕容晓一同出来?有几分失望,尽管没有表露出来,但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对慕容晓热情。 “上官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小姐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日再邀请上官小姐入府。”柳四娘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没有必要让小姐与上官婉客套,再者,她此举是要逼着上官婉尽快的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不过,她这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既然没什么事儿就赶紧走吧,省得碍了小姐的眼! 慕容晓暗自为柳四娘的机警赞赏,四娘反应的确很快,有时候不必她交代,四娘总是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候做最恰当的事情。 上官婉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错愕的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挂住,她尴尬的笑道:“我能见见王爷吗?那日我实在是太冲撞,想要当面向王爷请罪。希望慕容小姐能够成全。” 还真是换了套路! 柳四娘心中更是不屑,看了一眼慕容晓,言道:“上官小姐现在就住在九王府,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在九王府内当面向九王爷请罪,况且,上官小姐莫要为难小姐了,小姐她毕竟只是平民,左右不了,也决定不了九王爷的事情。” 上官婉面上挂不住,脸色沉了下来。她今日这般低声下气,自认态度诚恳,可慕容晓的下人竟是这般无礼!若非在九王府的时候她见不到元铭,她又怎会来此委屈自己! 瞧着上官婉渐渐忍耐不住的伪装,慕容晓柔声笑道:“我会禀告九王爷,上官小姐放心,我必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禀告,同时也将上官小姐的意愿向王爷转达,上官小姐尽管在九王府内等待消息。” 面对八面玲珑的慕容晓,上官婉哑口无言,只能咬着唇,心中不甘的点头,“那就谢谢了。”来日方长,她就听神秘女子的劝告,她绝对不能焦急,凡事见好就收,不要贪,否则得不偿失。 上官婉带着几分不甘离去。 慕容晓转身进府之时,脚下停了下,回眸,看向前方不远处一个拐角,一片黑色裙角极快的消失,她眼眸深若古井,浅浅一笑。 隐藏在拐角的王落云神情莫测,冷若冰霜。竟然差点就被慕容晓发现。瞥见前面上官婉已经渐渐远去,她红唇轻启:“愚蠢!” 若非她事先有所交代,上官婉必定在刚才的情况下去试图用发自来污蔑的慕容晓的名声,若是如此,上官婉现在带着的地方就是牢房! 是的,有两个计划,慕容晓若无防备,可以利用民众的议论来打压慕容晓,哪怕让元铭有一点儿的怀疑都是值得的。但,慕容晓若是有防备,就只能慢慢来,先慢慢的获得慕容晓的信任再说。 但是,上官婉的应对令她有些失望,竟是如此不知道变通! 她知道慕容晓已经看穿了上官婉,所以,她从未指望过上官婉能蒙骗过慕容晓。 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上官婉是棋子,同样是烟雾,只是用来探路而已,至于上官婉最终结局会如何,不重要。 她眼中闪过阴冷的笑,“慕容晓,你我之间的交战才刚刚开始,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只希望,你当真能够如愿与元铭白头偕老!” 门关上后,无影道:“小姐,我发现有人在暗处看我们的一举一动。” “恩,我已有所察觉,无需在意。”慕容晓点头,自上官婉出现在府门前时,那个暗处的人就已经出现,她感觉到一道凌厉若剑的眸光始终盯在她的身上,似将她看穿,揣摩她的一举一动。这个人…… 柳四娘扬眉,猜测:“难道是上官婉背后的那个人?” “上官婉本不是能屈能伸之人,若非有人在背后支招,怎能在两天内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而且态度极为诚恳的认错,今日门前发生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散播出去,届时所有人都会说上官婉知错就改值得原谅,如此一来,倒是能够解决上官婉的燃眉之急。”慕容晓一边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一边轻声对柳四娘说道。 “燃眉之急?上官婉意识到她不可能久留在九王府,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举动?如此,她岂不是要继续留在九王府?虽说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她背后的那个人可是下手极狠。”柳四娘想起青山国时,王落云那时候为了除去小姐,不惜与惠妃联合派出了杀手,若非有君莫月姐弟二人,她和小姐必定会与夫人和顾大娘一同暗杀。王落云有勇有谋,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闻言,慕容晓微笑点头,沉静的说道:“上官婉回到九王府后等待她的不是白日梦,而是一场噩梦。” 柳四娘大睁眼睛,“难道是王爷早就有所准备?” “恩。” 回到房间,元铭在靠近窗户的躺椅上睡着了,躺椅上铺着厚厚的狐狸皮,很是暖和。见状,慕容晓拿起一侧的小薄被盖在他的身上。 正要准备坐到另外一侧看书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突然睁开双眼。 迷人妖媚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睡意,且带着星星点点魅惑的笑意。 “怎么这么久?” 慕容晓顺势坐在他的身侧,回道:“她想见你。” “上官婉?”元铭半支起身,腾出一只臂弯将她搂入怀中,见她穿的单薄,微蹙着眉,“怎么没多穿点儿,秋季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是阴云密布。” “还没下雨,不是很冷。放心,这段日子我又胖了一些,君莫宇每天端来好几碗的补汤,就算我是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几碗药下去肯定活蹦乱跳,更何况我现在比谁都健康呢。恩,是她。她向我认了错。”慕容晓将自己有些冰凉的双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他完全的做起,一双手抱住她冰冷的手,温柔缓慢的揉着,温暖渐渐的送来。 元铭眸底微暗,声音有些冷,“认错?” “是,令我有几分意外。我意外不是上官婉忽然变得能屈能伸,而是王落云的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慕容晓低头望着他白皙修长的手,他的手心有一些老茧,并不柔滑,可却令她感觉到安全感。 “王落云很聪明,知晓离开京城就必定会有杀身之祸,索性就留在了京城,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元铭专心的为她暖手。 慕容晓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笑道:“王家现在已经做准备了是吗?” “怕吗?”元铭抬起头望着她带着笑意弯弯如月的眼眸。 慕容晓眸光微动,移目看向窗外,这么快就天阴的仿似黑夜,“我怕。” 他的双手一紧。 “我怕你回去后身上会浇湿。九王府有客人在等你,莫要着了凉还要去见客。”慕容晓心口微疼,直到现在他还在担忧着她的安危,又或者是怕她承受不了日后的危难。他若因为她而瞻前顾后,那么,她当真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狡猾!”元铭笑道。 慕容晓收起心思,灿烂笑道:“彼此彼此。” 门外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即使房门紧关仍旧能够听到。 “小姐,九王府的人前来传信,称王府内有客人到。” 慕容晓眉毛抬起,轻笑,“看来你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很焦急。” “是谁。”元铭声音清冷的问道。 门外的下人显然没反应过来,摇头回道:“奴才不知,九王爷府上的人直说是王爷的故交。” 故交?慕容晓双眸半眯,今日果然不是太平之日,倒是与今日变化多端的天气极为相符。 元铭对着她摇了摇头,“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没到。” 慕容晓点头,“一切小心。” …… 九王府。 上官婉乘车自己顾下的马车回到了九王府。 一路上,她总算安了心,因她刚才主动向慕容晓承认错误,所以,接下来九王爷必定会顾及民声而不会想方设法让她离开,如此,她为自己谋来了机会,真的特别感谢神秘女子,若非神秘女子将事情想的周全,她怎么可能如愿。 下了马车,抬起头望着九王府牌匾。 三个字大气恢弘,震慑着她的灵魂。 她微微失神,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天神般男子的身影。 原本以为门前守卫会如以前一样对她不理会,任由她走进去,而她也鼓足了勇气走进去接受九王府内所有人的漠视。 只是,今日的气氛有些怪。 守门护卫竟然走上前来。 她吃惊望着走近的守门护卫,莫非是要将她拦在外面不让进去?她已经低声下气向慕容晓承认错误,难道元铭真的要对她赶尽杀绝不原谅她吗?她紧咬着唇,脸色都变了。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护卫并未将她拦截在外,而是沉声对她道:“上官小姐有客人。” “客人?”上官婉有些意外,她在齐腾国内根本就没有熟识的人,除了那神秘女子、元铭,和慕容晓以外,她并不认识其他人,是谁要见她?带着疑惑问道:“在哪儿?” “上官小姐所住的客房。”护卫冷声回道,然后又走回门前,不再理会上官婉。 上官婉稍微不满,就算有人要见她,可也不该将人领到她的房间。不过,她自然不可能去追究护卫,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权力。心存疑惑,脚下加快,过了片刻,就到了她所住的客房。 客房的门半开着,里面传来很低的对话声。 两人的说话声不知为何有些熟悉,她更是疑惑,怎么会有些熟悉呢?她确定绝对不会是慕容晓和元铭!因为房间内传出来的对话声都是男声,且她听得出来元铭的声音。那么是谁呢?难道有旧识在齐腾国?听闻了她的消息后前来见她? 正思虑,她已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当她见到坐在面前的两人时,面色瞬间巨变。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二人,“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为何要如此阴魂不散?她辛辛苦苦的逃到齐腾国,以为今后的日子她可以自己做主了,而且距离元铭越来越近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父亲为你定下婚事,是看在你亡故的父母面子上,这几年来父亲将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竟然想不到你为了一己私利,完全不顾父亲,在即将大婚之时逃跑!你可知,在你逃跑后,父亲被气的卧床不起,与你定下婚事的杨家寻来闹事,一切皆是你造的孽!料想不到,你竟然逃到了齐腾国!” 坐在上官婉正对面的男子,大概二十多岁,容貌与上官婉有几分相似,衣着华贵,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但此刻他在看着上官婉时,眼里冒着火。 另外一名男子身材略胖,年纪稍大,四十岁左右,同样是冷眼望着上官婉,冷声质问道:“你实在是令人失望!整个上官家因为你而乱成了一团。这不算什么,你竟然不知廉耻,不顾妇道,前来齐腾国,又住在了九王府,你是打算勾引九王爷做妾室吗?!” 上官婉惊恐的望着他们,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来!她在齐腾国的消息若非是有人传过去,又怎么会引来上官家族的人?这二人,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她大伯的长子上官宇,第二人是她的二伯上官海。 他们竟然千里迢迢前来找她! “怎么不说话?既然有胆量做出不知廉耻的事情,怎么又不敢承认?!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一点儿愧疚之意都没有?就算是你不想嫁入杨家,你也可以向我父亲说明,若是你执意不嫁,当时在订下亲事之前也可有回转余地。可你竟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真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负责任之人!”上官宇怒火滔天,越说越是气愤,特别是见到上官婉不知悔改,连个歉意都没有,实在是忍不住怒火。 上官海不断摇头,“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亏你的父母临死时将你托给我们照顾,将你当成亲生女一样不曾亏待。杨家世代为官,家底丰厚,将你许配过去也是正妻,虽是续弦,可却也是你高攀。而你不言一语,留下一封书信,指责我们亏待于你,将你许配给一个而立之年的人!我和你大伯与杨家相熟,对他们家里知根知底,值得信任。而且家风严正,后院没有妾室,只有几个通房。且在婚前的时候为了你全部遣散了,这样你都不知足,还埋怨我和你大伯,你实在是伤我们的心了!” 二人声音很大,客房附近的下人们肯定都能够听见。上官婉回头张望,焦急不已,红着眼睛对二人道:“你们可不可以小点儿声?不要让人听见了好不好!”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更不想让九王府的人知道她曾经订了婚事,有婚事在身,她还怎么能够与元铭在一起? “你既然做的出如此丑事,还怕被人知晓?别在做白日梦了!你当真以为九王爷会看上你,关于你到了齐腾国后的事情我们都知晓了,没想到你当真是不要脸。明明有婚约在身,还未与杨家解除婚约,就敢进了九王府!幸而九王爷对你的事情有几分了解,没有纳你为妾。若是真的纳了你为妾,岂不是要让九王爷面临齐腾国百姓的议论?你真是害人不浅!”上官海怒骂道。作为长辈,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上官家的人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更何况,上官家在玄燕国也不是什么大家族,怎么能得罪九王爷?在他们收到了九王爷的传信后,片刻不敢休息连夜赶路前来。 上官宇冷笑,“二伯,她天生就是水性杨花之人,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处的招蜂引蝶。杨家的大少爷还不是看上她这一点所以才会同意这门婚事。是她不懂得感恩!” “你们放了我吧?我现在已经有了别的生活方式,我不想再回到玄燕国了,更不想嫁给杨家大少爷,他已经而立之年,且之前有过妻子,虽然我嫁过去后也是正室,但是我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既然现在上官家和杨家已经闹翻,即使你们找来让我回去,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上官婉心中极为恐惧,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行踪为什么会被他们知道。她好不容易能够继续留在九王府,还能依靠神秘女子的指引而得到元铭的心,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现在这番模样了?! 上官婉被焦急而蒙蔽了双眼,忽略了上官海刚刚说过的话,或者是她不相信元铭会那样对她。 她差点儿就要跪在他们的面前,她不能回去,回去了就要嫁给杨家大少爷,在元铭面前,杨家大少爷显得格外的低微,她怎么可能甘心回去! “几个月不见,你竟是变得如此愚钝!现在你还没有看清一个事实?是九王爷命人送信给我们,我们才知道你竟然不知羞耻的通过王家的人进了九王府。九王爷早就知道你与杨家定下了婚事,所以才会让你在九王府暂住,而不给你身份。你当真以为在九王府住下,你就是九王爷的女人了?”上官宇真想狠狠的骂醒上官婉,以前的上官婉虽然水性杨花,可却没有现在这般愚蠢看不清现状,着实给上官家丢尽了脸面!更难听的话他没说,是因为门外面还有九王府的下人,那就是,上官婉压根就是自作多情,根本是从来就没有入了九王爷的眼! “我们在九王府等了你半个时辰,见了晴玫。晴玫已经将你离开玄燕国到现在的事情都告知。你可知,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若不想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话,你现在就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不,就算你不想跟我们回去,我们今天也无论如何都要带你走!”上官海面色阴沉,语气沉重。 上官婉步步后退,整个人虚弱的靠在门前,面色煞白的望着他们,“不,你们说的不是真的。九王爷绝对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怎么可能让你们来带走我。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胡言乱语!你要要是强行带走我,就不怕九王爷会责怪你们吗?” 闻言,上官海和上官宇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的瞅着上官婉。 “若是我们不带你走,九王爷不仅会责怪我们,更会让整个上官家族付出代价。你说,我们是拼着命带你走,还是依你所言让你留下?”上官宇残忍的冷笑问道。 上官婉身形一颤,瘫倒在地上,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泪眼婆娑,“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你们是骗我的。我要去见九王爷,我要当面问问九王爷,难道他真的要对我如此无情?”今日仿佛是天堂和地狱,没进九王府的时候,她以为前方都是希望,没有人可以阻拦她的路了。可当她进了九王府,现在才发现是一脚踏入了地狱之门 不…… “二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上官宇不想再多看一眼上官婉,以前的上官婉虽然有几分惺惺作态,但是看上去还算是知书达理。可现在,完全陌生的如市井农妇,不堪入目! 上官海沉默,开始衡量着。 上官婉眼珠子乱转,心思更乱,可在一片混乱中理出了一些头绪。元铭为了将她赶出去,通知了上官家的人前来。元铭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就是撵她走?还是为了能够让慕容晓安心,所以才会如此无情待她? 不,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元铭说过。只要她说,元铭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想到这里,她抹干眼泪,抬头望着上官海二人,“二伯,大堂哥,我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们,也伤害了整个上官家的人。可大错已经酿成,已经无法挽回。我跟你们回去后,杨家真的还会履行婚约吗?我想应该不大可能吗?即使真的履行婚约了,上官家和杨家整的还能恢复最初的关系吗?相信你们也清楚,嫌隙一旦形成就没办法重归于好了。晴玫她只是一个下人,她的眼界低能看到什么?你们难道只听她的话不听我的吗?我如今在齐腾国已有一些时日,九王爷派人给你们传信是在多日之前,如今过了一段时间,情况与当初不同。九王爷心中已经渐渐的有了我,所以,你们当真愿意让上官家失去这次机会吗?我们上官家这些年来在玄燕国受尽排挤,早就不同往日,所以才会想到与杨家联姻。可在玄燕国继续待下去,上官家只会越来越衰败,绝对不会恢复最初的辉煌。可在齐腾国不一样,只要我留在九王爷身边,上官家搬来齐腾国日后也有所依靠不是吗?你们二人都是聪明人,其中利弊相信你们比我还要清楚。我等你们的答案。” 上官婉急中生智,几句话说来有条有理,当真是说动了上官海二人。 他们面面相觑,陷入沉思和打量着上官婉。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是否该再相信一次上官婉!毕竟这里面有危险。可是又不得不说,上官婉刚才的话很是诱人。若是能够前来齐腾国落脚,日后有九王爷为依靠,上官家在齐腾国的未来不用去想象也会知道必定恢复最初辉煌,有可能更胜以往。 这是一个肥大的馅饼! 就是不知道馅饼能否一口吃下! 上官婉忐忑不已,她是在赌。刚才在慌乱的时候,她想起来二伯最是喜欢权势,在玄燕国的嘶吼就是喜欢攀附权贵,可却多为权贵看不上,如今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又怎么可能不犹豫,不动心!至于大堂哥,参加科考已有两次,可次次落榜,原因不是别的,就是被其他家族打压暗中做了手脚。所以,大堂哥也一定会动心。 果然,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上官海对上官婉道:“我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若九王爷态度坚决,你就必须毫无怨言与我们回去。到时候你的婚姻大事你不许有任何反抗之词。”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上官宇皱眉提醒。 “好,让我收拾一下,然后就去见九王爷。”上官婉立即起身,清丽的脸上重新浮上了笑容。 正厅。 身着一袭黑衣,虽宽松,却仍旧遮挡不住女子的窈窕身姿。 她静坐在此处已有一个多时辰,喝了整整一壶茶,一侧九王府伺候的婢女很是知礼,不停的奉上茶水和点心。 她一言不发,因头上罩着面纱,令人看不清容颜。若非她手中有一块令牌,怕是不会受到如此礼遇。毕竟,她在宫中就有所耳闻,许多人想要进入九王府都需要等上许久,还不一定能够进入见到九王爷。 她唇角缓缓升起,再次打量着她所在的这个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前来九王府,以前曾想进来过,却都理智的克制了。今日若非是有急事,而他几日都没有消息,她断然不会冒险前来。一路上,她费尽心机的甩开了跟踪之人,然后乔装一番才敢前来。 他不在府上,是去见那位慕容小姐了吧?慕容小姐没有在九王府住下,有些让她意外。而元铭眼下的态度似乎是想要用八抬大轿将慕容小姐接入府中? 思及此,她手略微颤抖,失神半响。 看了下外面的天气,乌云密布,应该很快就会下一场大雨,她不能在九王府久待。 既然如此,她只能先行回宫! 刚要起身,门前传来婢女恭敬的行礼声:“王爷万安。贵客就在厅内等候。” 回来了? 齐妃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后重新落座。 脚步声传来,她看过去。 风华绝代的男子走来。他一如既往的会乱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元铭扫了一眼端坐在面前的齐妃,黑眸微动,清冷的开口:“是何要事?” 齐妃唇角浮现苦涩的笑容,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深夜里的胡思乱想而已。她知晓不能失了分寸。敛了敛因他而乱的心神,低声回道:“我无意间发现皇上其实有意隐藏,几日来看上去荒废朝政,却在暗地里的一个地道内会见几位官员。九王爷,请小心应对皇上。” “本王已知晓。时辰已晚,你尽快回宫吧。”元铭黑眸幽暗难测,声音却较之刚才更为森冷。 齐妃暗暗看了一眼元铭,点了下头:“是,王爷小心。” 门外,再次传来下人的声音。 “王爷,上官家的两位贵客以及上官小姐求见。”   ☆、第七十一章 “我曾诬陷过你的名声,不想日后良心不安。临走时,我想告知于你,莫要走了我的路,也莫要太过于相信一个人。你很聪明,应该能猜到我话中的意思。” 那么…… 慕容晓微微抬了下眼眸,察觉到上官婉此行来见她的目的不单单只是辞行。 “从始至终我都是输的,你知道我的来历,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撒谎,正是因为这样,我渐渐的迷失了自己找不到方向。还认为凭着自己的独特,能够得到最好的。可没想到,这样的想法会害死我。尽管我现在没死,可我失去的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在得到的。从我认识你以后,我仿佛就蒙蔽了双眼,认为你无论任何一点都比不上我。到了今日,我才发现,是我没有一点能够比得上你。”上官婉面色深沉,言语诚恳,她没有去直视慕容晓,而是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慕容晓虽然静默不语,但是面带笑容。不去追问为何上官婉为何在短短的时间里去而又返。 厅内,下人送上来热茶。 …… 半个时辰后。 上官宇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上官婉有一些变化,而且从未有过的诚恳,他想了一下,点头应下:“好。” 马车停下,上官宇走来,正要开骂,上官婉已经抢先开口:“先别急着骂我,我刚才已经想明白了,我闯了祸没理由让你们帮我偿还,我会跟你们回去向杨家交代,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杨家与我们重归于好。只不过,我想要在离开这里前,再去见一个人。你放心,我不会再白日做梦去见九王爷,我想要见的这个人是个女子,我只是想弥补一下我犯下的错误。” 她扬声命令道:“停车!” 不过,她现在不能立即离开,她需要去见一个人! 她庆幸,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忽然清醒,还好。 想到这里,上官婉如释重负,从未有过的轻松。 既然是她闯下来的祸,那么接下来就由她去承担,回玄燕国,去处理她和杨大少爷的婚事,即使不想嫁给杨家少爷,也要说的明明白白,彻底的还给自己一个自由之身。 梦醒了,想不到她竟然能够看的如此透彻。 她只是王家人眼中的棋子而已。 还有,那神秘的身份她总是不去猜,甚至认为没必要,其实她心里深处已经有了答案,神秘女子一定与王家有所关系,否则怎能让王大人亲自将她送入九王府。 现在想来,是她在无中生有,也许是让自己想歪,只有她认为慕容晓背叛了元铭,才能让她更理直气壮的认为元铭一定会爱上她。她忽略了元铭的一双眼睛,还有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是,慕容晓虽然与东陵风在一起出现,但不代表慕容晓已经跟了东陵风,其中肯定还会另有隐情。 而慕容晓却极为镇定从容,即使面对任何事情看上去都那么的冷静。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意的不是特别,也许越特别越是令人心生隔阂,更加认为她不够内敛稳重。特别是在这些身处高位的人眼中。 她不应该自认为是穿越而来,就任意想要让任何男子喜欢上她,然后有意无意的弄出许多新鲜的东西,企图让那些人对她更加惊艳。如此,可能不会招惹了杨家大少爷。不过,的确如传言所说,杨家大少爷不是个花心之人,为了她的确将府中的通房都驱散了。可她就是不甘,认为自己可以嫁给一个王孙贵族,还能令那人为她如痴如狂。特别是在见到元铭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仿佛是在迷宫里走,总是认为自己是穿越的现代人,足够特别,一定能够让元铭喜爱。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 她的脑袋更加混乱,在晃动的马车内,几个想法不断的转动着。 上官婉皱了下眉,她从未在九王府内见到过此女,此女装扮的如此神秘,莫非与元铭有关?元铭说有要事在身,难道是在与此女会面? 就在马车行驶,转弯的时候,从九王府内出来一名一身黑衣的女子,虽然衣服宽大,将女子的身形都笼罩下,另外女子戴着面纱遮住了容貌,可仍旧遮挡不住女子妖娆玲珑有致的身姿。 在马车刚刚动了,就要策马离去时,上官婉忽然拉开马车帘子向外张望看去,她抬头去看牌匾上的九王府三个大字,脑袋里仍旧是混沌不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失魂落魄的自嘲的笑道:“上官婉啊上官婉你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怎么会让自己陷于如此不堪的地步。不仅家族的人瞧不上,九王爷瞧不上,就连九王府的那些下人同样不屑。真是失败,失败透顶!” “立即启程,争取天黑之前到下一个城镇。”上官海扬声对几名马夫命令道。 离开九王府到上马车的这一路她都失魂落魄,面色惨白如鬼,双眼无神。 上官婉几乎是被下人扯着上了马车。 上官海准备的马车早早的就在门前等候。 九王府府门前。 片刻后。 婢女见到上官婉等人已经走远后,小跑回去禀告。 在阵阵失神时,上官宇和上官海命身后的下人拉着上官婉离开。 她上官婉何时变得这般不堪了?任由他人侮辱?是因为她没有看清现状吗? 原来,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她竟然是这么不堪啊! 婢女的话如同一盆冰水,从上官婉的头部浇下,令满怀希望,自我欺骗的上官婉不得不清醒! 婢女冷笑一声:“上官小姐可能没有听明白奴婢的话,奴婢所说的话就是王爷命我告知与你们。上官小姐有何必自欺欺人。再说一句奴婢不该说的话,上官小姐既然是有婚约的人,为何还要千方百计的进王府?上官小姐可知,你这么做是要陷害王爷于不义,令天下百姓谩骂王爷竟然夺有夫之妇。奉劝上官小姐一句,还是尽快离开,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而已。” 婢女难以相信,面前的上官婉哪里还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简直就是个风婆子,真的当自己是王爷的人了?在上官婉还没有回府的时候,整个九王府的人可都是知道了上官婉可是个有婚约的人!既然有婚约还厚着脸皮进王府,这等没羞没臊的千金小姐,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不,既然我们来了,就不能这么放弃。”上官婉摇头,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连忙又追问婢女:“王爷是不是在见什么贵客?所以才没有时间见我们?你告诉王爷我们可以等。” 上官海面色难看,暗骂自己相信了上官婉的一派胡言,他怒目瞪向上官婉,冷声道:“若是因为你的不长眼令上官家更加陷入绝境,你就等着被所有人扒皮吧!” “二伯,我们尽快离开吧。九王爷已经下了命令,我们若是继续留下来,只会令九王爷不快。至于上官婉,你的春秋大梦是时候清醒了!”上官宇一听到婢女的回话后,就已经看清了一点,那就是九王爷压根就不会留下上官婉!是上官婉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上官婉神色大变,紧紧抓住婢女的胳膊,焦急的追问道:“王爷绝对不会如此冷漠无情,你有没有说我已经来了?难道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他都不愿意见我?” “王爷现在身有要事,怕是不能见你们了。王爷有令,既然你们家人团聚,那么就无需客套,尽快离开吧。放心,我会安排人将晴玫抬到马车上。”婢女低着头,态度冷漠的回道。 婢女小跑过来,上官婉面带喜色,期待的迎向婢女,“王爷是否召见我?” 院门外。 片刻后,齐妃终于从战战兢兢中回过神来。 “起来吧。” “请九王爷责罚。”齐妃突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她身有重任,怎可胡思乱想?! 齐妃的心咯噔一声,面色微变,她迅速低下头掩饰她的慌张,在宫中的这几年来,她竟然忘记了,他是她的主子。若非是他,她不可能距离仇人如此之近,更不能如愿进宫成为齐妃,可就在刚才她忘记了这些。 元铭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冷扫了一眼齐妃。 齐妃嘴角微扬,笑道:“九王爷当真对这位佳人不动心?”这一刻她忽然看的很明白,原来在上官婉进了九王府时,元铭就已经有了打算。上官婉注定不能在九王府久待。她虽然对这位上官婉不好奇,但是却对元铭的心思有几分好奇。既然一时半刻不能离开,她不如放轻松与他多聊一会儿。 “本王身有要事,令他们尽快离开王府。”元铭略高声音向门外下人吩咐道。 门外的下人还在等待,因房间很隔音,里面放低声音的谈话声外面根本听不到。上官婉几人在院门外焦灼等待。 “恩。”元铭点了下头。 眼下这么瞧着,上官婉不得元铭的心,不过上官婉也该怪自己,在不知王家与元铭真正的关系情况时,竟敢投靠于王家。即使当真元铭对上官婉有几分喜爱之意,怕也因此消失无踪。 齐妃回头看向元铭:“他们在外面,我怕是不能出去。”她虽然身在宫中,可宫外的事情她也很清楚,在得知元铭与慕容晓的事情时,同样也知道一位叫做上官婉的女子通过王家而进了九王府。   ☆、第七十二章 乱了算盘 上官婉话落之后,总觉得还未能表达她的真切之意,她并非想要让慕容晓和元铭之间产生隔阂,紧接着她又道:“你在九王爷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恐怕这是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也许我此行,只不过又是一个错误之举。” “上官婉。”慕容晓静静的将上官婉的话听完后,眼中带着一抹微笑,“你可以迷途知返就证明,至始至终你其实都是一个心存善意之人。只不过是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双眼。” 闻言,不知为何,上官婉眼睛发热,瞬间蒙上了泪水,她慌张的低下头去擦着眼泪,“我……我……对不起。”她想过就在她真诚开口提醒慕容晓的时候,慕容晓必定会因为过往她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而对她冷言冷语,甚至是会让她阵阵难堪。其实现在想来,慕容晓有很多机会可以将她置于死地,但是慕容晓并未如此,反而在最后用着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她只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而已。 想到这里,上官婉更是一阵愧疚。她其实并非只是被蒙蔽双眼而已,而是太过自大,从未认清现状。若非今日二伯寻来要将她带走,她求见元铭无果后,浑浑噩噩一阵,才猛地想清楚,否则现在仍旧是做着令人不屑的事情,更是让自己越来越不堪。 慕容晓笑着点了点头:“我收下了你的歉意。我知你没有害人性命之心,有的只是不甘以及对这个世界寄予了太多的厚望,所以迷失。离开齐腾国的时候,一路小心,若有可能,莫要太过张扬。”上官婉招惹了王落云,对于向来心狠手辣的王落云而言,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上官婉。不过,或许只是她的猜想。 上官婉紧咬着红唇,抬头后又低头,有些犹豫。她向来心思不够深沉,所以根本就没有往深处去想慕容晓的话,自然忽略。她现在想的是,是否将那神秘女子的事情告知慕容晓,她总觉得那名神秘女子最想对对的好像就是慕容晓,因为向她问了太多关于慕容晓的事情。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瞧见上官婉的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样子,慕容晓轻声说道。 “是这样的,我能够进入九王府,是因为一次偶然间在茶楼里遇见一位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她令王家助我,如今想来,我一身冷汗,也想的通通透透,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人,况且她肯定与王家有所瓜葛,更对于你的事情非常在意。所以,我的猜测是,她必定会对你不利。你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时刻防备吧。”上官婉抛下顾虑,她如今马上就要回玄燕国,还有什么可在乎的?神秘女子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也已经与她无关了。 柳四娘对上官婉仍有怀疑,也许这只是王落云的计策而已,企图让上官婉用苦肉计来迷惑小姐,又或者是未来做打算。刚才府中护卫来报,称与上官婉一同前来的还有另外两人,且两人就站在门前等候。这两人与上官婉必定有所瓜葛。 “恩,谢谢。”慕容晓眸光暗动,浅笑道谢。 上官婉如释重负,却明白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起身向慕容晓道别后,离去。 在上官婉离开后,柳四娘皱着眉疑问道:“小姐,你是否相信她?” 慕容晓起身抚了抚裙上的皱褶,神态间沉静如海,“半信半疑。” 柳四娘点了点头,她同样是半信半疑,总觉得上官婉未免变化的太快,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毕竟在一两个时辰前,上官婉还在府门前上演了一出好戏,如今转眼在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另外一反面孔,难道真的是变好了?又或者是突然想清楚了,但是一个人若是有所变化,也绝对不会变化的这般大。 “外面等待她的两人是上官家族的人。她没办法继续出逃在外,只能与上官家的人回到玄燕国。另外,她深知继续留下来只是徒增难堪而已。只不过,她并非口中或者她心里所想的那般心无杂念了而已。”慕容晓继续又道。 “小姐的意思是,她还会回来?”柳四娘神色变冷,她也有所猜测,上官婉在离开齐腾国之前来见小姐,里面必定还有玄机。只是,忽然变得聪明的上官婉若是再归来,怕是不好对付。 慕容晓唇边笑意加深,道:“刚才她离去时的话不假,王落云的确是针对于我。只是,王落云不会放过她。” “小姐的意思是,王落云在得知上官婉要离开齐腾国的消息后,就会想办法除掉上官婉?”柳四娘略微心惊,若是如此,上官婉只要离开此处,怕是会一只脚踏入棺材内。 慕容晓摇头,神色略微沉凝,“一切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况且上官婉不会如此快的得到消息。若上官婉安心待在玄燕国,如她所说已经看清世事,不会再被蒙蔽双眼,如此必能安稳度日。如若不死心再次归来,王落云必定除掉她。” “无论她今后如何,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过,小姐,我心里总觉得不安,王落云必定还另有打算,且整个王家这几日太过安静,给我的感觉,他们似乎在看准机会,又或者正在筹谋如何对付小姐。”柳四娘完全同意慕容晓的猜测,在谋算这方面,她无论如何也是难以与小姐相比。 慕容晓沉思稍许,眸光幽暗,沉声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无需我出面,几个时辰前无影就已经将王落云落脚之处告知于我。想必是王爷交代无影去查的,王爷与小姐果然是心有灵犀。”柳四娘笑道。若是以前,她怕是会因为上官婉的话对九王爷有所怀疑,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后,再看到小姐的神色,她知道上官婉的话并不足以为惧,小姐心中必定有数。 慕容晓轻笑道:“倒是让你省了一些力气,无影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柳四娘想到当时小姐送九王爷离开的时候,无影抽空偷摸的跟她说的话,简直是让她想要捧腹大笑,她忍着笑回道:“是临走的时候还说了其他的,不过小姐你真的确定想要听?” “哦?说来听听。”慕容晓已经做好了准备,无影总是出其不意的令人忍俊不住的捧腹狂笑,而他却不自知。 “无影说看他那么积极的去找王落云落脚的地方,为的就是向小姐请功,小姐日后做了美食可千万不要忘记了他。他还说,他现在虽然回到王爷身边伺候了,可还是觉得跟在小姐身边是最幸福的。”柳四娘真是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对美食痴迷到如此地步,若是这句话令王爷听到的话,指不定要扒了他一层皮。 慕容晓唇角上扬,忍俊不住,轻笑道:“调皮的家伙。” …… 上官婉等人迅速的离开齐腾国京城,尽管上官婉不以为意,但是上官海总觉得在齐腾国不安全,或许是活的年纪大了,对危险还是有足够的敏锐,连夜赶路,且十分低调的隐匿行踪,倒是离开时没有遭遇到拦截。 此时,王府别院。 王落云已用过晚膳,正泡在浴盆中舒散身心。 听闻下人来报关于上官婉的事情。 听后,王落云眸光阴沉冷暗,寒气逼人,瞬间从木盆中起身,寒眸扫向门窗上的黑色影子,“何时的事情?”她费了一番心思将上官婉送入九王府,在刚才沐浴之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利用上官婉如何对付慕容晓时,竟然等来的是上官婉被家人接走的消息! “已经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离开京城,几十里之外了。” 王落云面色彻底阴沉!她一直没有在上官婉身边放下眼线,是因为她将上官婉的心思掌握的十分准,上官婉想什么她很清楚,可没想到的是上官家的人会来,会将上官婉带走! 不过,凭着上官婉对元铭的执着,怎会甘心离开?必定会想尽法子的,或者弄出更大的动静,如此她必定会知晓,也会出手相助她。可却静悄悄,就这么离开了。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上官婉难道是忽然想清楚,不想再纠缠元铭了? 若是如此,上官婉这个人不能不留。 只是,现在已经离开甚远,她若派人动手,必定会惹出事端。 如此,不如等待一些时日,看看上官婉是否还会归来,如若归来,她必定要杀了上官婉灭口。以免对她日后要做的事情有碍。 她拿起一侧的衣服快速的穿上,而后对门外的人吩咐道:“命人去准备马车,我要立即启程回家中。” 上官婉的离去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必须尽快做出应对之策。她太了解慕容晓反击之时的狠辣手段,她必须尽快做出应对之策,以及尽快除去慕容晓!至于元铭……她倾城绝美的笑了,“我无比庆幸那日没有入宫,而是假死逃出来。九王爷,你我来日方长。我王落云从不轻言放弃。”   ☆、第七十三章 复仇的他 几日过后。 秋季雨多,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天色阴暗如夜。 昏暗的房中点着蜡烛。 清晨开始到现在大雨始终未曾停下来。 不知是否阴天大雨的关系,在这样的天气下,总会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更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呆在房中。 君莫月姐弟二人下棋对弈。柳四娘继续绣着嫁衣。慕容晓看书。 几人在一个房间,偶尔会说两句,大多时间是静默的,时间渐渐的流逝。 此时,在几十里外的官道上。 上官婉一行人在早上赶路的时候还未下雨,但是一个时辰过后,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电闪雷鸣,不过一会儿,豆大的大雨瓢泼而下,严重的阻碍了前行。 一行人缓慢的赶路,寻找着可以暂时避雨的地方,看四周都是一座座大山外,没有什么寺庙人家,只能继续赶路。 上官婉望着窗外,心中越发的不安,这样的天气下在路上赶路,实在是容易出事。毕竟他们乘坐的是马车而非轿车。而轿车出行在路上行驶同样会出事情。 或许,真是验证了她的担忧,不过一会儿,因为大雨一直下,地面上积了很多的水,一时间马车半个轮子都陷入在了泥土和雨水中动弹不得。马嘶鸣,鞭子抽打在马身上的飞声音震耳,却只能让马车晃动两下后,仍旧走不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上官宇扬声问道。 上官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慌了神,他神不守舍的回道:“还能怎么办?都下马车自己走过去,然后让下人将马车推过去。不能再耽搁了,否则雨水越来越大,我们迟早会没命!快点!” 上官婉变了脸色,真的是出事了!她要下马车之前快速的看了下外面,雨水已经淹没了整个车轱辘,马车就要到马车内,现在跳下去,腰部以下怕是都会在水中!这种情况太过可怕,雨势还没减小,况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她慌忙中,喊道:“马车不能要了,雨越来越大,我们得尽快跑到上面去!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好是个下坡处,雨水都积在这里了!” “什么?不要马车?!你是不是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拖着,不想回玄燕国?!马车不要,接下来怎么赶路!”上官海大怒,现在雨越下越大,现在还在路上,若是没了马车,接下来该怎么办? 上官宇也是不赞同,“马车绝对不能不要,这点儿雨怕什么?” 上官婉紧咬着唇,见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知道多说无益,他们根本就不会听她的。雨越来越大,水越积越多,路上还没有经过的马车,若是执意要马车,就要浪费最佳逃跑的机会! 她不能眼睁睁的见到他们走向死亡。 “下雨会造成泥石流!你们看,山上很多是松散的土和石头,我们若不尽快离开,肯定会出事!”上官婉焦急的劝道。她跳下马车,走到上官海和上官宇的面前,手指着山上提醒着他们。 可他们仍旧是不听。 “你若是怕死,就自己先跑到上面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上官宇二人走了几步,就走出了泥水之处,并且他们有足够的把握,雨水不会大到淹到他们这个地方,至于上官婉所说的泥石流,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基本没这个可能。 “我已经提醒了你们,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自然不会再强求你们。我扶着晴玫走到最上面去等你们。”上官婉见到雨越来越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见已经劝服不了他们,就只能带着晴玫先行走上去,或许只是她过于忧心,有可能不会像她想的那样。 “既然你想走,就自己走上去吧!”上官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们倒是不怕上官婉会逃跑,毕竟这里四周了无人烟,还下着雨,上官婉一个女人能走到哪里去!他看了一眼上面,冒着雨走上去实在是太累!眼下,马车只是陷进泥土里,只要出来,就可以继续赶路,何必浪费那个力气。 上官海对下人命令道:“快点儿,都用点儿力,将马车推上去!” 上官婉不再多说,扶着晴玫向上走去,这段官路,几个上坡和下坡,若是步行实在是累,也难怪上官海他们不想走。 当上官婉走到一半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 “二老爷,不行啊!根本就出不来!马都快没力气了!我们都没力气了!” “这里的泥水越来越深!” “怎么会这样?!你们都给我用点儿力!” “不行,真的不行!” “啊!” 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喊声传来,上官婉回头看去,见到从山上不断的滚落着泥石。 泥石流! 果真有泥石流! 上官海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泥石流滑下的地方,根本就是无法躲避!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大喊让他们躲开。 包括马车,他们全部被压在泥石流之下。 他们的喊声都淹没在巨大的雷声之下。 上官婉僵硬着身体停在原处。 晴玫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都死了,二老爷他们都被埋在下面了。”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他们现在还在外面,现在一定也会被压在下面! 上官婉抹了一把眼泪,紧咬着牙,扶着晴玫,“走,我们快走!”留在这里多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 半个时辰后。 在路上坡之处已经呆坐了许久的上官婉和晴玫,她们失神的望着四周。 雨停了。 可是下坡的方向都积满了水和泥沙,她们无助的呆在这里,感觉到阵阵的恐怖。 谁能想到危险就那样的发生了?刚才还坐在马车里一路看着马车两侧的风景,结果,转眼之间除了她们,所有人和马都死了。 晴玫颤抖着身体,被雨浇透的身上格外的冷,“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就我们两个人回去,恐怕也会被他们误会。怕是不能要以命抵命,到时候我们百口莫辩。” 不可否认,晴玫说的的确是事实,可上官婉却不想这么不了了之,她这一路想的是能够回去向所有人解释,若是现在因为怕被人误会就不回去,日后岂不是要隐姓埋名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重新开始。 “小姐,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奴婢都会誓死跟随。”晴玫见上官婉沉默,便又立即开口说道。 上官婉点了点头,“我们还需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地上的积水小一些后,我们继续上路。至于回去后该怎么做,让我好好想想,我一定会想到方法解决他们的疑心。”她决定了,必须回去。回去后必定能够解释清楚,可若是不回去,就是会坐实了她的罪名,即使是大自然的错,可这里荒无人烟,怎么可能有人会信她? 晴玫暗暗的看了一眼专心想事情的上官婉,虽有几分不忍,可为了那个人,她只能如此!原本以为她找不到机会下手,可没想到,老天如此帮她,这就说明老天是站在她的这边的。想到这里,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水囊,“小姐,喝一些水吧。刚才从马车下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拿,水囊正好在手里就拿出来了。小姐应该渴了吧。” 闻言,上官婉低头看了一眼晴玫手中的水囊,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就接了过来,更没有防备的拿起水囊就喝了几口水。刚才一路跑上来,又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有些渴。 “小姐,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其实回到玄燕国嫁给杨家大少爷,你日后也不会受到重视,与其嫁给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不如日后能够嫁给一个更加有权有势的人。”晴玫在上官婉喝下水后,神色更加深沉的说道。 “晴玫你在说什么?”上官婉不解,晴玫何时变得如此深沉了?而且还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晴玫咬了下嘴后,回道:“小姐,我不能让你回玄燕国。九王爷和慕容晓那么对我们,我们不能就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我不甘心。所以,我在水里面下了药。” “什么?!”上官婉难以置信在她眼中一直以来都很忠诚且还有几分愚蠢的晴玫竟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她慌忙站起,欲要逃走。可没想到,水中的药效极大,头瞬间昏沉,浑身无力的倒下,随后没了神智,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晴玫不忍的抱住了上官婉,让上官婉倒在了她的腿上。 而后,她看向四周,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期待:“你交代我的我全部都做了。” 这时,从一侧大树背后走来一名男子。 男子一袭身着一袭黑衣,防雨的大斗篷将他笼罩,整个人透出一阵极其阴森的气息。 “公子!”晴玫欣喜的高喊一声。眼前俊美的男子是她在进了九王府后认识的,有一次出府办事遇到了他,那个时候她差点要被巷子里的乞丐欺负,幸而他出现救了她。后来她知道,他与九王爷和慕容晓有着深仇大恨。为了心爱的他,让她背叛小姐她也甘愿。 虽然她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谁,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真的很好。若非有他,她现在肯定已经被那些乞丐欺负的疯了。而且他应允了她,他报仇之日就会迎娶她。 虽然不知道他想利用小姐做什么,可他说过,小姐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也许日后还能嫁给一个权贵之人,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对小姐下手了。 男人走近晴玫,他低头看向昏迷的上官婉,对晴玫温和的笑道:“做得好。” 晴玫喜上眉梢。 男人表面上看上去温润如玉,温文尔雅,仿佛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可晴玫没看到的是男人眼底深处的阴暗,有多久了?这几个月他一直藏身在齐腾国,就是要找机会报仇!对,他与元铭和慕容晓有着血海深仇! 若非因为慕容晓,他今日还会是青山国的太子,还能与南宫云城较量一番。绝对不会因为没办法在青山国待下去而找替身替代假死。 若非因为元铭在暗中帮助慕容晓,他绝对不会在拥有最佳时机的时候,突然被下毒害的浑身恶臭,还在几年之内不能有子嗣! 是,他就是青山国第一个自杀身亡的太子南宫云墨! 哈哈哈哈! 他现在落得这么惨,都是拜慕容晓和元铭所赐!他绝对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一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在暗处蛰伏了这么久,现在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 下了半天的雨,午膳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元铭放下笔墨,伸了伸手臂,对一侧的无影吩咐道:“去命下人备上马车。” 无影立即应道:“是!”都在房中待了一上午,有好几天没有去见小姐了,王爷肯定是要去见小姐,他自然要快点儿对下人送达命令去。 “等一下。” 在无影走到门口的时候,元铭再次开口:“去将前两日刘大人送来那张狐狸皮拿来。”秋季下雨后一次比一次要冷,狐狸毛能够很好的保暖,可以送去给慕容晓做一件斗篷。 无影连忙应道:“好!” 不过片刻,无影归来,已经准备妥当。 王府门前。 元铭与无影正准备上马车。 “吁!” 一批高马停在王府门前。 骑着高马的人身着宫服,是在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公公。 公公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正要上马车的元铭,立即尖声喊道:“九王爷,皇上有旨,请九王爷接旨!” 元铭眉毛抬起,莫测的眼眸中暗光闪过。 “皇上有旨,赐婚九王爷与王家二小姐王落芸。王家二小姐虽多年来一直在外,可却知书达理,与其姐不相上下,可配九王爷为正妃。” ------题外话------ 对亲们说声抱歉,昨天有些事情缠身,忘记了上来发停更的公告,请亲们见谅哈   ☆、第七十四章 王落芸 短时间内,关于王家突然有了个嫡出的二小姐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以至于所有人都在好奇,王家前段时间刚刚不久的嫡出大小姐已经暴病而亡,如今短短时间内又出现一个二小姐,且还是与王落云一奶同胞。 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 不过,却有一个极好的解释来安抚人心。 据说,十几年前,王夫人历经一整夜的时间生下双胞女儿,只不过经高人算命,两个孩子若是在一起长大,必定会有一人夭折,只能将晚出生一会儿的二小姐送出去养,待十六年后才能回来。 可没想到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即使儿女分开,仍旧是出了事儿。所以二小姐才会突然赶回来,只不过之前二小姐一直在外游历,所以未曾来得及回来。 据说,二人容貌十分相似,否则怎会去听上去一模一样的名字? 大小姐叫做王落云。二小姐叫做王落芸,不过是一字之差。几乎是所有人听到后,都为王大人和王夫人庆幸,幸而还有个二女儿,而且如今皇上为了弥补王家,竟然赐婚,简直是天恩浩荡啊!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暗。 消息在传遍大街小巷的时候,自然也传入了慕容晓等人的耳中。 当时,慕容晓几人正在用晚膳,听了消息时,气氛顿时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怎会突然出现个二小姐? 刚刚走了个王落云,就来了个与王落云一模一样的二小姐!简直是太过令人难以置信。 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天下皆知,圣旨已下,却是无法违背!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齐腾国待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王家还有个嫡出的二小姐,与王落云是双胞胎,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君莫月面色阴沉,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们一时之间竟是乱了阵脚。怎么会突然出现个二小姐?而且出现的特别突然,皇上立即赐婚,连让他们应对反击的时间都没有。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是否命下人准备马车前往九王府?”柳四娘看向沉默的慕容晓,轻声问道。现在情况特殊,他们想过各种可能,可就是没有想过王家会突然出现个根本就不在计划中的二小姐来。可以想象,九王府内现在应该也是不平静,从无影没有跑来送消息就可得知,九王爷现在必定是只身一人处理此事。 君莫宇咬牙切齿,“王家还真是能够生事,为什么就是盯着王爷不放?难道他们家的女人非要嫁给王爷?简直是令人生厌!” 相比较几人的愤恨,慕容晓显然平静很多,在沉思片刻后,她微笑望着担忧不已的三人,“你们相信所谓双胞女之说吗?” “小姐的意思是……”柳四娘皱起的双眉舒展开来,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她怎么没有想到?! “虽然在身边有双胞子女的人特别少,可我却曾亲眼见到过,这事儿没办法质疑。”君莫月仍旧是担忧不已。正因为见到过,所以才会害怕,王家又会出现另外一个王落云。赐婚一事可不是小事,王爷若是抗旨,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事儿不容易解决啊! 君莫月一时之间没有想通,但是柳四娘却想通了,她唇边挂着笑对君莫月道:“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就在王落云刚刚暴病而亡之时,就有另外一个王小姐出现?若此事发生在他人身上必定不会起疑,但是却发生在王落云身上,这件事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了。” 可真是一个能够蒙骗世人的说辞啊! 原来王落云这几日没什么动静,原来是有了如此巧妙的方法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慕容晓点头,笑意在黑如深夜的眼眸内渐渐消失,“王落云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用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并不意外。”只不过她意外的是,王落云,不,是整个王家能够如此迅速的让皇上赐婚,其中必定有所牵连。皇上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突然发现齐腾国的皇帝并不昏庸,或许好色之色一个有意而为之的掩饰。之所以掩饰,目的是…… 慕容晓的神色严峻,眼底一抹暗沉的杀气凝聚。皇上的目标是元铭! “但是再出现就用如此快的速度令皇上下了赐婚圣旨。”君莫月神色阴沉。在齐腾国内,从未有人抗旨过,毕竟皇命难为,若是抗旨岂不是要与皇上作对?皇上又怎会轻饶! 柳四娘见慕容晓镇定从容,她也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也不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不能解决的事情。“或许这就是转机。” “转机?”君莫月不解。 慕容晓敛了敛心神,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冷却的饭菜,道:“继续用膳吧。” “主子!你竟然还有心思用膳,我们现在就去九王府吧。”君莫月焦急道。她怎么感觉皇上不急太监急呢,虽然猜到这个二小姐有可能就是王落云,可毕竟赐婚圣旨下了,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行的话派人去刺杀王落云,或者下个慢性毒,在一个月两个月内看上去不会让任何人怀疑的死亡。偏偏小姐看上去非常冷静,半点儿没有焦急之色。 闻言,慕容晓轻笑道:“何必焦急,若是焦急岂不是称了敌人的心。坐下,安安心心的吃饭。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同样会来。有力气才能应对。至于他,应该不会在九王府。” 君莫月瞠目结舌,简直是对慕容晓的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样子震惊。莫非,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君莫宇胡乱的塞了两口饭后,起身对慕容晓道:“主子,我先去打探一番。”不等慕容晓的回复,一转眼,人已经消失在房中。 柳四娘摇着头,笑道:“怎么这么着急?” “他肯定跑去九王府了。”君莫月探头看向外面,若非见主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怎么都坐不住,也得出去走一走,探一下消息。还有去探探王家所谓的二小姐究竟是不是王落云!再看王落云是怎么在这么多双的眼睛下做二小姐! “吃过饭后,莫月你去吩咐下人,但凡是来探访的人全部拒之门外。并且对来人声称,我突然疾病卧床不起,现在不能见客。”慕容晓喝下一口茶水后,对君莫月吩咐道。 君莫月心中疑惑,这是为何?他们在京城内认识的人只有王爷,即使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除了王爷还有上官婉还真就没有人前来探访。“恩……是。” 柳四娘见君莫月一头雾水,便靠近君莫月,小声道:“小姐自有方法应对,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改变赐婚一事,但是你我莫要慌乱了阵脚。” “还是四娘你最心细。”君莫月愣了一下,随即想清楚了,小姐可能不是不急,而是急真的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想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 或许,没有人能够知晓慕容晓是如何想的,究竟准备怎样迎接王落云的归来,这对很多人而言是个迷,但是对慕容晓而言,却已经是在心中勾勒许久的阴谋。 …… 一个时辰过后。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天空中的月亮已经被乌云遮盖住,阴暗天空下的大地,如同地狱一般仿佛暗无天日。 不过,却因为如此,夜非常静。 尽管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此刻却是十分宁静。 但,总会有人来打破宁静。 几声厚重的敲门声,令已经准备入睡的下人惊醒。 揉着睡意甚浓的双眼,下人前去开门。 门一开,门前站在一名身着衣料极好,打扮得体,模样娇俏的女子现在眼前,女子面带笑容问向下人:“不知慕容小姐是否已经入睡?我是王家二小姐的婢女,我们小姐想要见见慕容小姐。” 下人愣了一下,王家二小姐?忽然想起今天关于王家二小姐的流言,可没想到,这天都黑了,王家二小姐怎么会要来见小姐呢?他看向婢女身后的马车,马车上有着王家明显的标志,也只有王家的人出行时马车上会有独特的标志。真的是王家二小姐啊! 婢女见下人有些发愣,心中略微不满,再次催促道:“请你前去禀告慕容小姐一声,我们小姐有要事相见。” 下人反应过来莫月姑娘的吩咐,立即收了收好奇的心思,回道:“十分抱歉,我们小姐今日突然生了疾病,现在仍卧床不起。实在是不能见客。小姐吩咐,若是有急事可转告小的,小的定会转告小姐。” “疾病?”婢女圆瞪双目,竟是如此巧合?她转身向马车走去,对这马车内的王落芸道:“二小姐,慕容小姐现在病重不能见客。” “病重?”马车内传出女子低沉的声音。转瞬,又传出女子带着几分笑意的话语,“那就让他去转告慕容小姐,我着急来见她是为我与九王爷的婚事一事。若她不见,我便前去九王府。”   ☆、第七十五章 第一步 婢女领命,又前去向那下人转述。 下人听后犹豫了一下,道:“请稍等片刻。” 带着几分疑惑,下人小跑前去见君莫月。不过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出来散步的柳四娘。 柳四娘见下人小跑过来,便问道:“何事如此焦急?”已经入夜,怎会在门前守门的下人还会焦急赶来?莫非真如小姐预料,有人来见她? 下人见是柳四娘,便立即禀告道:“柳姑娘,王家二小姐就在门外,声称见小姐是为了与九王爷的婚事。小的哪里敢做主,想请示莫月姑娘。想不到路上正好遇见了柳姑娘。柳姑娘,小的该不该去禀告小姐?” 闻言,柳四娘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果然不出小姐所料,她摇头回道:“小姐现在正在卧床休息,不能惊扰。无论是谁想要见小姐都必须拒之门外。至于王二小姐所说的关于她与九王爷之间的婚事,本就与小姐无关,那是她和九王爷之间的事情。你去回复了王二小姐,请她……见谅吧。” 下人领命,又小跑回去。 这一来一回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下人打开大门的时候,那婢女还站在门前静候。 婢女听见门声,看过去,几乎是没有深想,便道:“前面领路吧。”或许对于王家人而言,长久以来习以为常的尊贵,认为除了皇家,几乎所有人在面对王家人的时候都要矮一头,听闻王家人来求见,自然要恭迎。 下人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好笑的看着婢女,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吧?他还没开口回话,就让他在前面领路?果真京城中人传言不假,王家人太过高傲自以为是。他冷着脸挡在门前,“小姐正在卧床养病,需要静养不能见客。至于你们小姐与九王爷之间的事情与我们小姐无关。请见谅。” “什么?”婢女吃了一惊,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一时间面子有点儿挂不住,她紧咬着牙,威胁道:“你可知道得罪王家人的下场?还是说你胆敢擅自做主,若是你如实禀告了慕容小姐,她怎么可能不会见我们小姐?”婢女压抑着怒火,冷声问道。 下人恼怒,若非是柳姑娘的命令,他肯定会被婢女的话给唬住,柳姑娘是小姐身边伺候的,平日里最受小姐的信任,她的话就相当于小姐的话了。他冷着脸道:“王家的人若是都如你这般无礼,实在是丢王家人的脸。”话落,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跟了小姐后才发现,其他人家的小姐和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的无礼! 被拒之门外的婢女大吃一惊,面色发黑,连忙回去马车前禀告:“小姐……” “无需多言,我已经听到了。”王落芸声音冰冷,毫无温度。慕容晓当真是不在乎?是她与元铭之间的事情?当真不好奇,她这位新出现的王家二小姐是何方人也?这,出乎了她的预料。原以为,慕容晓在听到关于她和元铭之间的婚事后会慌不折路,原以为对慕容晓而言最重要的是元铭,没想到,慕容晓还真是能够沉得住气。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婢女忙问道。 “回府。”王落芸冷声命令道。 婢女疑惑:“小姐不去九王府了吗?”刚才不是说只要慕容小姐不见的话,就去九王府的吗? 九王府?马车里的王落芸冷笑一声:“去了也白去。回府。”此时,莫不说元铭在不在府中,就说他会不会见她还是个问题。 …… 柳四娘一直在距离门前的不远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闻马车离去的声音后她前去见慕容晓。 此时的慕容晓并未入睡,而是一人坐在窗前赏月。 说来奇怪,半个时辰前满天乌云,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乌云散去,竟然露出元圆饼般的月亮。 柳四娘走进来的时候,慕容晓还在专注的赏月。 月亮时常赏,却从未见到过慕容晓这般用心,柳四娘心知,在青山国时面对的对手虽然很强,但是却不是特别难的对付。但是如今在齐腾国面对的人是比想象中更加难以应对,但是盘根错节的王家,就已经是一块巨石挡在面前。 “王落云果然来了。”柳四娘开口道。 慕容晓收回注视月亮的眼眸,移向柳四娘:“走了?” “是,不过似乎未见到小姐她很意外。”柳四娘笑着回道。若她是王落云,肯定也会觉得意外,毕竟这事儿换成了任何人,听闻自己要托付终身的人被赐了婚,哪里还能这般冷静。 “让她意外的还在明日。”慕容晓眸光幽深若潭,幽冷若冰,低柔的声音勾勒着一副悄然展开的硝烟战场。 柳四娘神色一正,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让莫宇和莫月过来。”慕容晓转身将窗关上,对柳四娘吩咐道。 柳四娘立即快步走出去,去寻找今日出去探寻消息结果一无所获而归的莫宇,还有可能现在都睡不着觉的莫月。 不过一会儿,三人进来。 君莫月姐弟二人掩饰不住的兴奋,小姐终于要反击了! 柳四娘也期待着慕容晓会如何应对,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其实,她以前还有现在都在疑惑着,为何王爷和小姐都知道王落云还活着,且就在京城,为何不命人去杀了王落云以除后患。或许,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王落云的忽然换了个身份出现就如同她不解为何王爷和小姐都没有杀王落云一样。 望着三人期待的神情,慕容晓轻笑道:“知道为什么我和九王爷都未曾想过在王落云隐身在京城的时候就动手杀她吗?” “为何?”三人异口同声。特别是君莫月和君莫宇,他们早就已经想好了,只要王爷和小姐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暗杀王落云。 “因王家在齐腾国内地位坚固,九王爷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谋算一切。王落云若是前往其他两国隐姓埋名,那么她必定会死在齐腾国外。但是,她很聪明,选择隐藏在了齐藤国内,且还在王家人的保护之下。王家固然坚固,但却因为有一个他们不愿意舍弃的王落云,就注定王落云是整个坚固网下的破口。所有的事情,需一步步走,一步步谋划,错一步就会前功尽弃。”慕容晓慢慢说道,这么多年来,元铭可以一直坚持,从未焦急不耐过,她又怎能焦急。只不过,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计划,从今天晚上开始。 三人听闻慕容晓的话后,终于明白。是他们太过急切了。若是一条巨大鱼一口吞下只会噎死,需要一口一口慢慢图之,到了最后除了能够品尝到鱼的美味,还能享受到吃了鱼后的营养! “主子请吩咐。”君莫月姐弟二人一口同声。 慕容晓浅笑点头,“王家二小姐王落芸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关于她的过去没人知道,只有王家人口中的几句简单的解释。或许,这是王落云和王家所想到的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解释,但是正因为看似天衣无缝,而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的确,利用双胞女的说法,让王落云成为了王落芸,且重新出现后,能够打消很多人的疑心。甚至,一个莫须有的二小姐因为没有人了解的过去而不会让人有借口质疑王落云。 只是…… “既然王落芸只有寥寥几句的过去,那么,就由我们来帮她完善过去。”慕容晓唇角微扬,眼底的幽冷暗光仿佛是地狱之光,又如同一条剧毒的毒蛇吐着信,悄然的靠近猎物。 柳四娘眼前一亮,“我们来填写她的过去?!” “怎么做,小姐快吩咐!我和莫宇已经迫不及待了!”君莫月焦急催促道。只要想到能够反击王落云,她就控制不住心的雀跃,简直太有挑战性了!她终于能够体会到无影没事儿就去剿了一个匪窝时的兴奋,原来,真的特别有意思! 莫宇拼命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四娘也忙着道:“小姐,有没有用我帮忙的地方?” 慕容晓看向柳四娘,笑道:“当然有。”当真是不能缺了柳四娘,否则一个空白的能够描绘成丰富多彩的过去,怎么能够精彩?在王家人还来不及防备,甚至是还在想着如何走下一步的时候,她就让他们措手不及!先送给他们一个大礼。 …… 半夜。 慕容晓躺在床上,仍旧未眠。 此刻,君莫月姐弟二人应该就在路上还未归来。她倒是不担忧他们姐弟二人,毕竟他们姐弟二人皆会武功,而且极其善毒,即使碰上几个高手,他们这几日研制出来的毒足够反击。 突然,窗户被推开。 慕容晓从床上坐起防备的看向窗户的方向,只见一道黑影,她还未来得及去躲避,就已经被揽入一个怀抱之中。 熟悉的怀抱和温暖令慕容晓卸下了警备。 她侧头看向他,刚开口,便被他的大手压制住头,他霸道强硬的吻住了她。   ☆、第七十六章 出手 慕容晓呼吸混乱,这是第一次见他失去神智,这般……疯狂。口中尽是他的味道,仿佛是他在牵着她一同步入意乱情迷之中。 渐渐的,混乱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了,只记得拥抱彼此。 就在她感觉到已经缺氧之时,他放开了她。 但仍旧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他们平息着彼此加速的心跳。 慕容晓面颊仍旧有些泛红,她微低着头,低声问道:“怎么了?”今日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多,短短一日,仿佛发生了半个多月的事情。而他…… 耳旁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他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感受着娇小的她带给他的温暖。 “知道赐婚一事了吗?”他低沉的嗓音压抑着眸中情绪。 闻言,慕容晓轻笑,轻轻的拍着他宽厚的肩头,言语有些邪恶的回道:“知道我怎么打算的吗?” “说来听听。” “是不是我看上去太过温柔了,以至于让人三番两次的打我男人的主意?” “……”元铭一时间哑口无言,却控制不住一声浅笑溢出喉咙。她不追问最后结果如何,而是如此轻松应对。不过,他喜欢我男人三个字,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春心荡漾。 慕容晓接着道:“怕了吧?喜欢上一个超级无敌的妒妇,就有有着强大的心脏。你能承受得起吗?” “哈哈哈!”元铭爽朗大笑,纵使发生再多的事情,与她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唯独喜欢的就是你吃醋的样子,尽管下手,需要补刀子的地方告诉无影。” “无影?”慕容晓摇了摇头,“他下手太不懂得怜香惜玉。”惠妃和南宫云墨在无影的手中,一个没了美貌和一个差点失去了做男人的可能。实在是太会捅刀子。不过,她的确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无影去做的。 他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听闻她的话忍不住唇角上扬,“王家与皇上已经联手,意图压制于我,王落云只是一颗棋子。” 慕容晓点了点头,“即使只是一颗棋子,但在棋盘上却有着不能忽视的地位。一旦……运用得当,全盘棋皆会兵败。” “得知赐婚消息后,我立即进宫了。” “提了个条件?”慕容晓笑着问道。从赐婚的消息传入她的耳中后,她就明白这绝对是一个机会。或许在王家等人眼中,他们认为此举可以牵制元铭,且在王落云眼中能够打击了她。但是,这对他们而言却完全是一个机会。 元铭沉默半响。 清楚听见跳动有力的心跳。 慕容晓笑道:“我们都知道在时机面前该做何种选择,我心知你会将我放在第一位。但……机会不可错过。你还没有提条件吧?” “我在御花园内的观景亭中看了整整一下午的风景。”元铭低着头,望着她光洁的额头,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进宫之时,他的第一个想法是用赐婚一事向元震以及王家提出一个条件。 但,在脚踏进宫时,他将这一切的想法打消了。 所以,在观景亭坐了许久。 虽然将想法打消,却让他忽然明白一件事情,他等待了许多年,要的就是眼下的局面,将元震和王家一同颠覆! “看风景?”慕容晓一时不解,但眼前忽然一亮,忍不住笑道:“你的举动引来了皇上等人的揣测吧?他们见你竟然没有任何举动,却是进宫看风景。反而甚是防备。” “想知道当时我在想些什么吗?”元铭笑着问道。 慕容晓立即点头。 “我在想,该送什么回礼。他们送了一份大礼给我,我自然要回馈一份。” 慕容晓黑眸亮若星辰,“需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 “正有此意。” “既然皇上和王家都如此煞费苦心,我们自然要准备一份大礼。只是我见不得血腥,毕竟王落云也是一介美人儿,醒来想去,最适合的方法就是温和点儿。皇上对王家颇为照顾,王家二小姐刚刚回府,就如此得到皇上厚待,实在是令人惊叹。”慕容晓黑眸中光芒暗动。 女子低柔的话语传入耳中,元铭点了点头:“心有灵犀。” “无影正在做?”慕容晓忍着笑问道。或许这么做是阴损了点儿,不过在面对对你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要你命的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怜香惜玉这种高级别的手段,还是不太适合她。 “这种事情向来适合无影。” …… 漆黑的深夜,王家门前不远处。 三人不期相遇。 无影瞪大眼睛,望着君莫月和君莫宇,“竟然是你们!” “你怎么在这里?”君莫月惊讶问道。 无影眨了眨眼,“奉命而来。”他还以为在夜里头干坏事儿的人只有他呢,看来要有伙伴一起同行了。 三人面面相觑,瞬间明白了他们或许是为一件事情而来。 君莫宇看了一眼无影身上扛着的麻袋,“扛得什么东西?” 无影冷笑一声:“一个十恶不赦,早就该死的人。”无影看了一眼君莫月肩膀上的包袱问道:“你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你确定要看?”君莫月扬眉。 君莫宇忍着笑,道:“姐,给他看,他一个若非半路的出了点儿事早就已经是名扬天下的采花大盗,对这东西肯定喜欢!” 没等无影拒绝,君莫月朝前走近一步,将包袱打开,满目各色各样的款式。 无影立即面色涨红。大骂:“你们两个混蛋!” “哈哈哈哈!” “好看吧!” “花的颜色呢!” “我杀了你们两个!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平我心头之恨!” …… 王家宅院内。 房间的烛火还亮着。 王落云静坐在窗前。 失神的她抬头仰望着窗外的那轮月亮。 寂静夜晚中的月亮格外的皎洁迷人。 她又回来了,又是令京城各家小姐们争相讨好的王落云。 “元铭,为什么要对我那般无情?若非我早有察觉,回到京城的话,如今我已死,你就如愿了?”王落云低声道。这些话她也只敢自己在深夜的时候向自己质问。尽管都已经看清,可却仍旧是放不下。 她终究是不甘心。 想要亲眼看看元铭为她痴狂时的样子。 她是第二个上官婉? 她神色阴沉,“永远不会。” …… 一处隐秘,看似普通的小院子。 院子内只有两间房。 所以看上去更为普通。 偶尔从其中一个房间里会传出一些难以入耳的声音。 床板传来有节奏的响动。 片刻后。 终于声音停止。 此时,再仔细看,会看见一名女子瘫坐在门外,整个人失魂落魄。 在声音停止后,她的面色才稍有好转。 门开,从房间里走出一名男子。 她立即起身,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公子,小姐现在现在如何?”她没想到的是,公子要做的竟然是夺去小姐的清白。她虽不愿意,可却没有一个好方法能够让小姐听从公子的命令。 南宫云墨态度冷漠,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去看看吧。” 晴玫闻言,紧咬着唇,走进屋中,赫然见到桌子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上官婉。她正犹豫着说什么来开解上官婉。 上官婉却已经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晴玫,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醒来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一切,晴玫出卖了她,且让刚才的那名男子夺去了她的清白,虽她是现代人,看自从穿越而来后,她打定了主意将初夜留在新婚夜,可没想到,就这样被毁了! “小姐,是晴玫对不住你。但是,你好好想想,我们若是回去玄燕国,必定不会容易脱身,就算是我们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小姐曾经离家出走为的就是逃婚。二老爷他们出事后,即使你说成是意外,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而且我们只要留在齐腾国。公子一定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小姐,公子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晴玫不敢直视上官婉,却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 上官婉冷笑,眼睛直直的盯着晴玫,“他是谁?” 晴玫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上官婉失神,紧接着放声狂笑。 深夜下,她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门外,听闻房间内的动静,南宫云墨不以为意,依旧笑着,他在想:什么时候在慕容晓的面前出现呢?该怎样的出现,能让她措手不及? …… 第二日。 天刚亮,天空碧蓝,万里无云。 的确是一个好天气。 昨日下了雨,许多人都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的天气忽然好转,空气清新,自然要多出来走走。 从王家宅院门口路过的人,一开始没注意。 看当他们看到王家院子门前的一座石狮旁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且男人的身边有大面积已经干涸的略微发黑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的有人围了上来。 毕竟是一大清早,人不多,且王家的人都没出来呢。自然没有看到外面的动静。 “这人是谁啊?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王家门前自杀。看样子,应该死了没多久。” “肯定与王家有仇。不过跟王家作对,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你们看,此人身上好像有好多的布料。” 一人胆大,上前打开男人的衣服。 瞬间,好几个各种颜色的肚兜和手帕露在眼前。 “女人的东西!” “上面还有字呢,芸?”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七章“芸?这个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不就是王家刚刚回府的二小姐的名字吗!” “啊!这个男人怎么会有王家二小姐的贴身衣物?而且还自杀在王家门前!” “这个王家二小姐回来的很突然,以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难道这名男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听你这么一说,看样子真的像!” “你们再看,一堆衣服里好像还有一封信。” “快拿出来看看。” 一大清早,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眼前已经死透的男人还有那一堆绣着芸字的肚兜给挑起来了,对于这些平日里接触不到的权贵,他们的好奇心更强,特别是一些丑陋的事情,他们已经在这里面闻到了一些可以用来作为谈资的消息。 刚才胆大拿衣服的人,这会儿又胆大的将那封信拿出来。 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四周的人当然想要知道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就催促着拿着信的人,“快打开啊,快打开。” 大着胆子,那人拆开信,只不过,开了信后才发现不识字,就喊着:“你们谁认识字,我不认识字。” 其中一人抢过来信后,清了清嗓子,便朗声开读:“芸儿,多日未见,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还记得你不是王家二小姐的时候,我与你幸福的在山间奔跑,你说过这辈子能够与我白头偕老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没想到,转眼间,你回了京城,就要嫁给九王爷。曾经的海誓山盟你都忘记了吗?若非不经意间你跌倒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必定幸福无比。只是苍天作弄,让我们失去了他。而我也失去了你。芸儿,既然你如此无情离开我,那么,我也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希望来生,你能与我白头偕老。庆生绝笔。” 声音落下,一时间静默无声。 过了一会儿后。 “好深情的男子!” “看他样子生前定是美男子。” “想不到王家二小姐还有这段过往,竟然抛弃了对她如此深情的人。” “这样的她竟然还要以残花败柳之身嫁给九王爷,简直是对九王爷的侮辱。还有对这个死去男人的侮辱。” 王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拿着扫把的人,刚出来就发现了石狮这头的方向,皆是纳闷,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多人围在门前。都走过去要驱散人群。 结果走过去后,看到了石狮边上的一名已经面无血色的男人和一侧几件肚兜时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死在门前? 而且还有一些女人的贴身衣物? 更重要的是,这些围观的老百姓怎么以一种异样的目光在看着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问向围观百姓。 百姓们纷纷冷笑望着问话之人,“怎么回事?王府的人肯定知晓,怎么又来问我们?王家还真是名门望族啊,否则怎么会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是啊!真是害人不浅啊!” “怕是九王爷还被蒙在鼓里呢。” 拿着信的人将信扔下然后扭头就走,其他百姓见状也都走了。王家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够指手画脚的。逞一时口舌之快说说还行,至于为那名死去的男人讨公道?这事儿,他们可是绝对不能做的,还得要小命呢。 见百姓意有所指,王家的几名下人更是迷惑不解。等将信拿起来看了信上的内容后皆是面色大变,紧接着,再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肚兜,用着红线或者各种颜色的线绣上去的芸字时,懵懵懂懂的他们终于明白那些百姓为何要用那种神情看他们了! 大事!绝对大事! “快!快去禀告大人和二小姐去!” 不远处,高高的青砖围墙上。 三人并排而坐。 他们从昨天晚上一直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看到刚才的那一番好戏。 简直是精彩之极! “土匪里还有那么俊秀的男子,无影,你还真是用了心思。”君莫月一边咬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边说道。 无影眉飞色舞,笑道:“我早就看这小字不顺眼了,毁了千家万户的姑娘,总算抓到他了,自然要让他死的更有价值一些。” “哈哈哈!王小姐要是看到眼前一切,定是气的早饭吃不下去!”君莫宇朗声笑道。 君莫月眼中带笑,点头:“先甭管她是否吃的下去饭,就说关于她过去有过情夫且还小产过的名声,她若是厚着脸皮嫁给王爷,必定受天下人的谩骂。”其实他们也没指望他们制造出来的谣言能够取消了王爷和王落云的婚事,不过,眼下只是刚刚开始。 不过一会儿,王家的几个下人将尸体抬进院子里,动作快速的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此时。 王落云刚刚起身,还未洗脸更衣,门外便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她沉声问道:“何时如此焦急。” “二小姐,大事不好了。今儿一早上外面就出了事儿,一名男子在门前自杀,且还留下了书信和小姐的贴身物品。”婢女焦急的禀告道。 二小姐昨日刚刚回府,刚过一个晚上就出了事儿,可是直接就毁了二小姐的名声啊! “什么?!”王落云吃了一惊。有个自杀的男人,男人身上拿着她的贴身物品还有留下了书信?婢女的一句话令王落云变了面色!几乎是瞬间,她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是有人在背后害她。 还真是及时啊! 这样阴损卑鄙的手段,为的就是毁她的名声!最先出手的人,就会抢占先机。此事,多半是慕容晓所为。 “小姐,大人叫你前去商量此事。”紧接着婢女又道。 王落云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收拾一下后,准备前去见爹。此事,的确有些棘手,想不到慕容晓如此的会钻空子。对于二小姐的过去,她还未去完善,慕容晓便已经想好了如何帮她来解释过去! 不过,这不算什么。 当她看到那封描写的绘声绘色,深情无限的信件时,整个人面色发黑。不仅与人定情,且还有过孩子!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传神真实,看上去足够说服力。慕容晓用着最卑劣的手段损了她的名声! 现在该怎么办? 王大人黑着脸,沉声道:“那死去的男人身份不明,应该不是齐腾国之人。”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就代表着没办法向世人澄清是有人故意诬陷。 王落云闷不吭声,面色难看,犹豫着开口说道:“爹,此事是慕容晓所为。” “慕容晓?”王大人最近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慕容晓出现在九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此女颇受九王爷看重,若是当真是此女所为,此女绝对不可小瞧,也必定是个祸害。眼中寒光闪现,“命人找个机会除了她。” 王落云摇头,“爹,慕容晓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除去的人,她的身边有高手保护。九王爷待她不一般。即使要除去她,也必定要寻个最正当的理由。” “好,这件事你着手去办。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为父会命人处理。出手晚了一步,你的名声怕是不能挽回。但,绝对不能影响你和九王爷的婚事。”王大人冷声道。 王落云点头,“是。” …… 早膳过后,君莫月姐弟二人终于赶回来。 二人将清晨王家大门发生的一切皆告知。 柳四娘脸上难掩喜色,“真是顺利,这会儿京城上下肯定都会因为王落云精彩的过去而沸腾。” “那是自然,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听到四周的人议论此事了,各种版本都超过了我的想象。有人还称,王落云没准与皇上还有私情呢,否则怎么可能有着这样不堪的过去,还能被皇上赐婚。这想象力,啧啧……”君莫月听到有人这么议论的时候,简直想要举起大拇指,想象力比他们要丰富百倍! 此话一出,柳四娘愣了一下。紧接着对慕容晓道:“小姐,若是王落云与皇上扯上了关系,那么,这婚事必定会取消。” 闻言,慕容晓浅笑回道:“四娘,在谣言传出来的时候,王家的人必定就会有所应对。我们可以先一步制造谣言,但绝对不能走同样的路。” 柳四娘点了头,“是我太过着急了。小姐,王落云必定会猜到是你所为,接下来该如何?” 慕容晓眸中笑容略冷,“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轻易动手。接下来……无需焦急。四娘,找时间认识一下王家二老爷的夫人。” “王家二老爷的夫人?”柳四娘点头。 慕容晓见柳四娘有些疑惑,笑道:“据我所知,王家虽然势力很大,占去齐腾国半壁江山,人丁兴旺。但嫡出一脉却人丁甚少。王大人还有个嫡出的弟弟,只不过在王大人之下,他未曾被人太过在意。在一个权力至上的氛围里,没有人会甘愿做他人的陪衬。况且王大人做事有一个特点,太过喜欢掌控身边的所有人。” “小姐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与贵妇结交。”柳四娘回道。 君莫月道:“小姐说的这位王家二老爷的夫人,我曾见过一两次面。是一个惯会张扬跋扈,仗势欺人的。”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慕容晓双眸亮若星辰,仿佛一切看似无法控制的事情在她的眼中都不会成为难题。 一名下人捧着一个盒子送了进来,君莫月看了一眼,问道:“是什么东西?” “是一位男子送来的,说与小姐是至交好友。”   ☆、第七十七章 元瀚 至交好友? 四娘走过去,将下人手中的盒子拿了过来。 “打开看看吧。”慕容晓轻声吩咐道。 君莫月二人也好奇的看过去。 盒子不大,而且没有经过密封处理,很容易打开。 只不过,当盒子刚刚打开,露出一个小缝隙之时,一股子刺鼻的腐臭味散开来。 “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难闻?”君莫月捂着鼻子,皱着眉头问道。 柳四娘心中略微不安,她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慕容晓,“小姐,继续打开吗?”不知是何人将此东西送来,且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最重要的是,盒子里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慕容晓神情不变,轻轻点了一下头,“开。” 君莫月凝神沉思,双目紧盯着盒子,并且仔细的辨别盒子内的东西究竟是属于何物。 当盒子彻底打开,里面的东西终于现在人的眼前。 柳四娘面色大变,手一抖,整个盒子掉下。 幸而一侧君莫宇一直在观察,在盒子掉落的瞬间他稳稳的接住。 “呕!”柳四娘扭头几欲干呕,险些将今天早晨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君莫月别过脸,面色也变了些,“小姐,从此物里的人必定是心怀不轨之心。这是一个已经腐烂多日的蛇。蛇身清晰可辨,是一条有剧毒的蛇种,且被人用利器切成一段一段。” 闻言,慕容晓双眸半眯,微冷的眸光静寂般的镇定,将别剁成一段段的已经腐烂的蛇身收入眼中。 “的确如姐所说是含有剧毒的蛇!此蛇常年出没在深山中,能够走进森山,还能够捕捉到刺蛇的人必定不是一个简单之人,应该是有着深藏不露的武功。只是,此人是谁?送来此物究竟用意何在?”君莫宇将盒子盖上,这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柳四娘立即去将窗户敞开。 君莫月一直在看着慕容晓,她其实也有自己的猜测,难道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若敌人当真隐藏在了暗处,那么,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此人是想要将我千刀万剐。”慕容晓嘴角扬起,眸中闪过笑意。无论此人是谁,这等看似炫耀又或者公告于她的举动里,都透着一个讯息。那就是,此人怕是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把握。 “小姐,是否能够猜到是谁?”柳四娘立即问道。 慕容晓摇头:“现在还不得知,不过,用不了几日,他自会主动现身。” “此人的心思未免太过恶毒!那就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本领能够将主子碎尸万段!千万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有几十种的方法能够将他碎尸的同时还能体会到千万倍的痛苦!”君莫宇双拳紧握,面色铁青,冷声道。 “我去命下人循着那人离开的轨迹查探一番。”君莫月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个人隐藏在暗处,当真如一条蛇一样令人心生厌恶,若是不知道,实在是难以安心。 柳四娘仍旧是心有余悸,“小姐,此人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今……”还要面对王家和王落云,在这个时候竟然又凭空出现一个不知深浅隐藏在暗处的人,实在是令人难以心安。 慕容晓视线缓缓移向那个木质的盒子上,眸光越来越暗…… …… 有些事情总是超出预料,王落云没有想到的是,关于王家二小姐放荡过去的消息,没有因为王家的刻意压制而稍微有所收敛,不过是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关于那名自杀的男人,以及那封信,还有肚兜,所有的一切都被编造的不堪入耳。 王家可以对外声称,一切都是有人有意诬陷,这一切都不是事实,但是却没有办法抑制谣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果真如此! 谣言尽管都是虚假编造的,但久而久之,在人们的心中宁可相信的却都是谣言! 王落云面目阴沉,眸光阴冷的盯着躲在前面几个凑在一起聊八卦的下人。 “想不到二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虽然没见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但是听说死相极惨,还有,我听说他身上拿着的可都是二小姐的贴身衣物,当时好多人可都见到了。” “你们说九王爷知道这件事情后会不会取消婚约啊?” “就算九王爷想要后悔,可这是皇上赐婚,九王爷应该也没有办法吧。” 一直守在王落云身侧的贴身婢女慧红面红耳赤,虽然这些不长眼的人背后议论的人不是她,但却让她同样觉得羞辱,毕竟她伺候的主子就是二小姐,她愤恨不已,侧头看向王落云,“二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用不用奴婢上前去训斥他们?” “不需要。”王落云的声音冷冰冰的,那阴冷的眼神看上去有些令人觉得恐惧。 王落云看了一眼天色,虽是晴空万里,可她的心却遍布乌云,对慧红冷声吩咐道:“准备一些补品。” “是。” “半个时辰后要备好马车。”王落云接着道。 慧红立即问道:“不知小姐要出府前往何处?”现在外面可是关于二小姐的议论特别多,出去后若是被人看见难免指手画脚。小姐以前没有在京城待过,不知道京城里到底是什么风气,区区口水就能淹死人,被谣言毁了名声的女子自杀的不在少数,所以慧红有些担忧。 “慕容府。” 半个时辰后,王落云还未来得及出府,就有九王府的人前来。 是九王府的管家,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不过,王家的人都知道,坐在轿子的人绝对可能是九王爷,九王爷的坐骑大部分都是汗血宝马,绝对不是被人抬着走的轿子。 那么,轿子里的人是谁?还能够让九王府的管家陪同的? 正当王家的人好奇的时候,轿子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人是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华贵的衣裳,面如冠玉,极其俊美,仿佛是从画里面走出的俊美男子。 此人是谁?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十王爷!” 十王爷?两年来一直在王府内闭门不出养病的十王爷?他怎么会坐着九王府的轿子前来王家? 齐腾国十王爷元瀚面带温和笑意看向王家的守卫,“去禀告王大人,本王想要见他。” 虽然齐腾国内,十王爷没什么权力,且让齐腾国的人们差点就遗忘了他,可他毕竟身份尊贵,不能怠慢,下人立即在前面引路,然后有人再去禀告王大人。 已经到了门前的王落见到元瀚的时候,怔楞半响,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来?虽然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也差点儿就忘记了他的存在。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曾经惊才绝艳,令整个齐藤国内叹为观止的人渐渐的消声了? 既然让所有人都遗忘了他,为何又突然出现? 她收回审视的目光,王落芸不认识十王爷。 但,她却感觉到一道凌厉非常的眸光扫向她。 “二小姐,我们现在就走吗?”慧红问道。然后,慧红好奇的偷偷的打量着元瀚,她以前听说过十王爷的事情,只不过几年的时间里十王爷似乎完全的消失在人的眼中了。 王落云虽想知道元瀚为何而来,但她明白,正因为好奇,她必须现在就出府,她不会认为一个曾经令所有人震惊的人今时今日会变得普通,尽管他时刻在微笑着。这种感觉就如同碰上了……元铭。对,元铭。这两个人身上有着相近的气息。 她迅速的从一侧离开,只是对元瀚行了个礼,然后上了马车。 元瀚回眸扫向王落云,带着笑意的眸子如同正在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无边际的大海。 …… 当上官婉再次醒来的时候,再一次的确定这不是梦!她被绑住了手脚。 昨晚一整夜她被那个男人反复折腾的时候,昏昏沉沉,犹若置身在地狱中,无论她怎么挣扎喊叫都不能挣脱开。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那个男人在她被折腾的精神崩溃之时,将一个黑褐色的药丸送入她的口中。 晴玫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见到才短短两日就被折腾的变了另外一番模样的上官婉,有些不忍,“小姐,你终于醒了。我刚刚做好了早膳,我现在就给小姐松绑。不过,小姐也莫要想着逃跑,昨天,公子……” 上官婉面无表情的望着晴玫,“对我下了毒?” 晴玫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官婉能够这么冷静的应对,她点头:“是,解药只有公子有。” “他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上官婉突然高声质问,爆红的双目隐藏不住她的滔天愤怒。 …… 望着眼前的盒子,慕容晓已经沉思了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君莫宇要扔掉,慕容晓阻止,且将盒子留下放在了院子里。 此刻,慕容晓站在盒子的面前,独自一人想了许久。 须臾,她抬眸对一侧的下人命令道:“再拿来一个盒子。” 下人领命立即去找盒子。 “禀告小姐,王家的二小姐又来了!小姐,是否要见?”一名门前守卫小跑过来禀告。 慕容晓神色淡漠,对守门吩咐道:“将王二小姐请进来吧。”   ☆、第七十八章 王落云没有想到的是,昨日对她闭门不见的慕容晓会见她。 所以,此刻坐下来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时,王落云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因为慕容晓就坐在她的面前。许久未见慕容晓,想不到再见竟然会是现在这番情景。不……在青山国的时候,慕容晓就不该还存活在世上。当初的危机感果然是对的,慕容晓的确有能力阻碍她,成为她眼中不得不除的障碍。 “不知王二小姐来见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突然传来慕容晓平静的询问声。 王二小姐?王落云知道必须正视慕容晓的不同寻常的平静,她当然不会认为编造出的王落芸的身份能够骗的了慕容晓。想不到慕容晓能够如此的不动声色,她清美面容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听闻慕容小姐与九王爷情投意合,所以有几分好奇之心,想要前来见见你。” 慕容晓笑着点了下头。 王落云皱了下眉,慕容晓的态度云里雾里,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究竟慕容晓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不在意赐婚?又或者是慕容晓有足够的信心能够阻止她嫁给元铭?不管是哪一种,对王落云而言,都绝对不是好事!突然发现,此刻她身在这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怪不得慕容晓会如此泰然。 “慕容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王落云忽然站起,收起笑容。她眼睛里阴暗一片,仿佛此刻在她面前的慕容晓如洪水猛兽般令她心神难安。此刻,房中只有她们二人,其他所谓的伪装不要也罢。 相对于王落云忽然间变脸后的冷酷,慕容晓仍旧是恰逢春季盛开的花,不特别鲜艳,也绝对不会过于冷艳,却是恰到好处的温润,但她的眼眸极深,在看向王落云的时候,仿佛能够让王落云深陷在她双眸中的漩涡中,她浅笑盈盈,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王落云后便收回了目光,“既然王二小姐如此好奇,我便如实告知。几个月前我还在青山国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容貌清丽脱俗的女子,以为此女必定是心存良善之辈,却没想到心狠手辣至极,我与她无冤无仇,更无太多接触,却没想到,一个漆黑的夜里,无数的夺命箭矢出现。王二小姐可能会有所好奇,那清丽脱俗的女子究竟是谁?她啊……” 慕容晓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时,唇角带着笑意,但眼睛……却越发的深若黑洞,平静的前兆是令人无法承受的暴风雨。 王落云面容僵硬,在慕容晓的自然笑容下她竟挤不出丝毫表情,她紧抿着唇角,冷笑问道:“在威胁我吗?” “威胁你?我与王二小姐今日第一次见面,不过是觉得与王二小姐甚是投缘,这才有了兴致讲讲过往,王二小姐莫要在意。”慕容晓笑容更深。 王落云已坐不下去,立即起身,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慕容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认为就你的那几斤几两重也想报仇?害死惠妃的确说明你有几分聪明和本事,但这里不是青山国。” 慕容晓望着王落云背过去的身子,且在王落云走到门前的时候,笑道:“昨天晚上我又梦魇,梦到了许许多多的情景。” 王落云停下脚步,她想听慕容晓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其中一个情景便是那面目全非的身体。面目全非……王二小姐,你见过面目全非的样子吗?呵呵,王二小姐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会见到那般可怕的场景,不过……会看到的。” 不受控制的,王落云身子颤抖了一下。她回眸看向慕容晓,越发觉得此人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令人心生恐惧,这种想法实在是可笑!区区一个慕容晓,她又何尝放在眼中,之意前来,不过是走错了路! 慕容晓幽深的双眸安静的望着王落云焦急离去的背影,渐渐的眯起了双眸。 …… 几日过后。 关于王家二小姐的事情仍旧是漫天议论,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消弱的趋势。 当当今圣上元震听到谣言时,面色发黑,因臣子就此事向他提出了质疑,更在言辞之间对王家二小姐的过去更是言辞犀利的质问。没想到短短两日的时间,就发展到了现在这等地步!以至于元震想要在早朝的时候宣布让元铭和王落云尽快成婚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回到齐妃的宫殿后,见到齐妃,他已忍耐不住怒火,将那些不听话的臣子给他的怨气全部撒在了齐妃的身上! 齐妃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暴戾的元震。 因,元震刚刚见到她迎面而来就是一脚,直接揣在了她的小腹上,阵阵的疼痛传来,她还未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元震的脚不断的踢在她的身上,这还不够,竟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鞭子不断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打死你们这些不听话的!竟敢来害朕!想要跟朕作对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元震一边挥着鞭子,一边怒吼着。吓的一侧的宫人想要去拦着却又不敢。因为,他们见到的是一个仿佛是疯了一样的皇上,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般失态恐怖过! 整整打了小半个时辰,齐妃被打的早就没了喊叫的力气,遍体鳞伤,地上染上了她鲜红的血。可就在一鞭子一鞭子挥下来的时候,齐妃虽然身体在痛,可她的心里却已经喜悦至极。 情绪已经不受控制的元震,今日这番行为必定会传进更多的人的耳中! 既然元震已经再也沉不住气了,那就说明,元震以及王家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十王爷重新出现,注定,这天下要乱了! 乱了好,乱了她就得偿所愿!所以她扯着嗓子的惨烈哭喊,为的就是要让更多人明白,元震不会是一个好皇帝,他的暴行令人恐惧! 打红眼的元震逐渐的力气不支,心头的怒火也随着齐妃渐渐的没了哭喊声后而消失,不过,下一刻,他浑身冰凉,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他竟然没有控制住情绪!他看了一眼四周,所有的宫人在看到他看过去的时候,都是后退了好几步,仿佛他是凶神恶煞的恶鬼一样,他想挤出一点儿笑容,可就在挤出的那点儿笑容后,所有人更是恐惧了。 他紧抿着唇,怒火又起,对着所有的宫人喊道:“还不快去让御医过来!” 然后,他弯下腰去握住齐妃的手,柔声道:“爱妃,是朕的错。你会原谅朕的对吗?” 齐妃哭的梨花带雨,苍白的面色,珍珠般的泪水,令人生怜,她摇头道:“皇上,臣妾不会怪您,您是臣妾的天。臣妾也不会心生怨言。”是啊,打吧,一次的控制不住,就注定以后都控制不住! 转眼间,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里,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元震对齐妃的所作所为,个个瞠目结舌,怎么都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过,最近皇上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将一个德行有亏,残花败柳的王二小姐许配给了九王爷,紧接着竟然在臣子进谏提出质疑的时候怒火攻心,殴打嫔妃!实在是令人吃惊啊!还有皇上最近三天两头的不上朝,一天天的待在嫔妃的宫里头,实在是耽误了国家大事! 或许是齐腾国太平日子过久了,所以忘记了居安思危。 不过,却因为元震近日来的荒唐,许多臣子和百姓心里头都有了想法。 与此同时,九王府。 听完下人禀告的消息后,元铭眼中闪过一抹淡笑。 坐在元铭对面的元瀚也笑了,“他坐不住了。” “为什么帮我?”元铭淡漠的眸光看向元瀚。在几年之前他们见过彼此两面,曾经的元瀚的确惊才绝艳,不过却在他出现在齐腾国后,元瀚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眼中,渐渐的,人们忘却了齐腾国还有一个十王爷,或许,连他也遗忘了元瀚。元瀚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出现于齐腾国的目的,所以才会将自己隐藏起来。 元瀚扭头看向窗外,透过枝繁叶茂,但是树叶却已经泛黄的缝隙间仿佛看向了远处,“因为一个女人。” 短暂沉默。 元瀚收回目光,低着眼眸,唇角浮现了几丝虚无的笑,“柳四娘。” “柳四娘?” 王家。 王大人今日并未上朝,他以重病为由待在家中。前几日元瀚的突然到来,令他心有余悸。 一个元铭就足够让王家战战兢兢,可如今元瀚竟然也出现了! 这两个人旗鼓相当,皆是能够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主。 且元瀚在昨日见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为了一个王落云的私心,与九王爷为敌,值得吗?”他当然知道九王爷心中根本就没有王落云!可他却想要压制元铭,因他担心总有一日元铭会对付王家。 可元瀚的这句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元瀚与元铭是站在通一条战线上!更重要的是,他也明白皇上早就有动王家的心思。虽然王家势力庞大,暂时不用担心谁能动摇王家的地位,但是,王家毕竟是臣子!臣子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皇家! 难题就这么摆在了王大人的面前。 难道,要舍弃王落云?牺牲王落云,投向元铭和元瀚?最重要的是元瀚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我可护王家。”这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此刻,王落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了动摇之心!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在父亲眼中就是一个棋子,棋子若是没什么用自然会舍弃,若是有用,自然要用对地方! 只不过,现在的王大人还在犹豫而已。 王大人仍旧沉思中。 结果有人敲了门,王大人听见敲门声时不悦的皱起眉,他已经命下人不准前来打扰,怎么如此不长眼睛的前来阻碍他想事情?他冷声问道:“谁?” “是我,大哥。”王二老爷在门外回道。听见房间里传来王大人冰冷的回应,王二老爷的眼中也涌现了寒雪般的冷意。 王大人心头涌现疑惑,二弟怎么会突然来见他?收起疑惑,他回道:“进来吧。” …… 几日过后。 在各种的漫天传闻和谣言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柳四娘从外归来,刚刚进屋,没说话就先是灌进去两杯茶水,她白皙的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水。 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慢点儿喝,何事如此着急?”几日来,柳四娘从认识了王二夫人后,又与王二夫人渐渐的熟悉,而王二夫人的确不是有一个心思深沉的人物,若非是有着比较强悍的娘家,现在恐怕也不能在王家活的如此逍遥,不过,王二夫人却是幸运的,王二老爷对她倒是挺钟情的。 “小姐,我当真发现了一件事情,此事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柳四娘神色异常凝重。 “恩,说吧。”慕容晓神色也随之变得深沉。 柳四娘深吸一口气,道:“我在路上看到了王二夫人的马车,以为她想要在附近买一些东西,所以想要前去见一面说上两句客套话,所以就跟了过去,可没想到,马车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王二夫人在一家门前下了马车,敲了门后立即门开了,迎接王二夫人的人是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他们举止间颇为亲密,因我距离不是很近,所以没有看清男子的容貌,可不经意间,男子在转身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样子,他竟然是已经自杀死去的青山国太子!”当时见到那一幕的时候,她太过不可思议!她不知道是否同一个人! 将柳四娘的话听入耳中,慕容晓陷入短暂的深思之中,柳四娘跟随她身边许久,自然知道她是在深思,所以只是静静等待。 须臾,有人打破了寂静。 君莫月走进来,看向慕容晓和柳四娘,她神色有些怪,“主子,四娘,你们猜是谁来了?”   ☆、第七十九章 见四娘 君莫月也察觉到了现在有些深沉的气氛,没有等慕容晓和柳四娘二人的猜测,她怪异的神情上又有些似笑非笑,“是上官婉,而且看上去非常的狼狈,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瘦的险些认不出来。” 正好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在门前撞见了上官婉。听下人的意思是,上官婉已经在门前来来回回转悠的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可愣是没有进来。她也觉得好奇,因为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等走近了,才发现眼前看上去有些狼狈的人竟然是上官婉! 上官婉除了说想要见慕容晓外,别的话什么都不肯透露,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她怎么又回来了?”柳四娘柳眉微蹙。难道上官婉真的不怕死?就不怕回来后王落云会杀人灭口?她看向慕容晓。 慕容晓轻轻点了下头,回道:“她离去时是抱着不会再回来的心,此次突然又回来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又或者也有着她的一些目的。既然她想要见我,那么就让她进来吧。” “好,我这就去命人请她进来。”君莫月回过身就出去了。 慕容晓看向柳四娘,“若那男人当真是南宫云墨,当时的自杀不过就是他的障眼法,他前来齐腾国的目的也很明确,是前来找我复仇。还记得一个装有被碎尸万段的蛇的盒子吗?” “是他送来的!”柳四娘惊呼。“他难道是想利用王家的二夫人对对小姐?他认为王家的人有这份能力?”王家的二夫人今年可是已经将近四十岁了,虽然保养甚好,可与南宫云墨仍旧是差了十几岁啊!南宫云墨当真是为了报仇什么都敢做啊! 慕容晓笑着点头,眸光极为锐利,“失去理智,不计过程的想要报仇的人,的确不容易对付。”当时的事情太多,竟是忽略了南宫云墨是个狡诈多端之人,一个为了能够皇位,隐忍多年,带着和善的面具来隐藏内心丑恶的人,又怎么能够甘心自杀!想必南宫云墨前来齐腾国早就有些时日,并且将齐腾国现在的情况打探的清清楚楚,所以才会从王家的二夫人身上下手。 是啊,南宫云墨虽然不是青山国的太子了,但是却有一副好皮囊,勾引一个王家二夫人绰绰有余。 柳四娘神色凝重,“小姐,接下来该如何?”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浅笑道:“无需如此焦急戒备,尽管他身在暗处,但是对于一个离开青山国已经没有太子名分的南宫云墨而言,他能耍弄的计谋暗算并不多,且看看再说。” 君莫月这时候走了进来,“小姐,上官婉已经在偏厅等候了。” 偏厅。 上官婉坐立不安,双手叠在一起紧紧握着,一双眼睛写满了恐惧,小心的看着四周。 当慕容晓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同惊弓之鸟的上官婉。的确如莫月所说,此刻的上官婉狼狈至极,衣服紧紧能遮身,而且还是当时离开齐腾国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头发凌乱,脸色微微发黄,且还有脏污,整个人瘦了一圈。 “救救我,救救我。”上官婉在见到慕容晓的时候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她踉跄的奔跑过去,惊慌失措的哭喊着,请求着。 在上官婉扑倒慕容晓身上的瞬间,慕容晓双手扶住了上官婉,“发生何事了?”她轻声问道。 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一个人折磨成这番摸样,必定是经历了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只不过,上官婉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何来见的人是她? 上官婉抬起头,无助的望着慕容晓,见到慕容晓带着暖意的精致面容,她将头低下去,嚎啕大哭,“是我的报应,一定是我的报应,我知道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救我了。” “慢慢说吧。”慕容晓眸光微动,轻声回道。 上官婉的心落了一半,心知慕容晓其实很善良,忐忑的心终于能够平静一些。她在门前徘徊许久,是因为她不敢再见慕容晓,离开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回来,且还会再见慕容晓。 她擦了擦眼泪,却控制不住颤抖,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所有的事情如同一场梦,令她深陷其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抽身。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慕容晓,为何到了如今,慕容晓仍旧能够独善其身,尽管有许多人想要慕容晓死,可慕容晓却仍旧活到现在。或许这就是命。 在慕容晓的注视下,上官婉缓缓道来这段日子的遭遇。 “路上遭遇了大雨,然后泥石流从山坡滑落,当时无论我怎么劝说,暴风雨下可能会有泥石流的发生,二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仍旧想要坐着马车走,所有人都在下方拉着马车,但是马车深陷在泥土中,根本就拉不出来。我走到半路的时候,果真发生了泥石流,他们全部被埋在下方。看到当时的惨象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去向家人解释一切。却没有想到我身边最信任的晴玫会出卖了我,她将我送给一名男子,任由那男子欺辱我,不……是侮辱了我。他们说,他们的目的是利用我,然后报仇!那名男子的仇人就是慕容小姐!对,就是你!他认为我能够接触到九王爷,所以才会用了如此卑鄙的方法将我留下。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终于,终于在今天他们松懈了防备,我才能逃出来。” 上官婉语速极快,似陷入回忆噩梦般,用着最快的速度讲完她这些天的遭遇。说到后来,她似全身没有力气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慕容晓双眉紧蹙,望着狼狈不堪的上官婉沉默半响。 柳四娘与君莫月二人看了对方一眼。想不到这短短的时间里,在上官婉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逃出来后我发现不知该去往何处,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在慌乱之中,我能够想到的人就只有你。救我,慕容晓,你救我,无论你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上官婉卑微的乞求着。 或许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能够让一个曾经骄傲,认为自己是独特的人渐渐的认清楚现实。 “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回玄燕国,放心。”慕容晓漆黑的眼眸看了半刻上官婉,然后开口说道。 上官婉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从座位上站起,噗通一声跪在了慕容晓的面前,“能不能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对你忠心耿耿。如今再回到玄燕国,就相当于让自己往火坑里走,我真的不能回去。” 柳四娘见状,皱起了眉。 君莫月虽见到上官婉眼下的惨状,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曾经上官婉做过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怎么可能将一头狼养在身边? 时间仿佛静止,双膝跪地,浑身颤抖的上官婉心怀忐忑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 只见慕容晓低着头,笑望着上官婉:“上官小姐如今不过是遇到了一些挫折,且被奸人所害,所以才会如此害怕。如今上官小姐的身子也着实不适合赶路。这样吧,上官小姐不如在府中休息几日,待过几日身体好些,再想日后的路。四娘,你去安排一下吧。” “是。”柳四娘立即应道,她紧紧盯着上官婉的神色,但,上官婉始终低着头,即使有什么令人察觉到的神情也都隐藏了。 上官婉抬头看向慕容晓,对上慕容晓那一双漆黑的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不由的低下了头,欲言又止。 上官婉跟着柳四娘一同出了房间。 君莫月双眉紧皱,“上官婉突然回来,又说出了一番挺惨的遭遇,当真如此吗?”尽管上官婉看上去十分狼狈,但是他她却怎么都不相信上官婉的话,总觉得上官婉有些自己见不得人心思。 “你觉得她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来求我吗?”慕容晓突然扔给君莫月一个问题。 君莫月懵了,她摇了摇头,“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会选择死,或许会慌不折路。但她口齿清晰,将来龙去脉说的极为清楚。况且,据我的观察,上官婉毕竟出身名门,娇生惯养,可如今转眼间,如同刚才那般如蝼蚁般的委曲求全,似乎转变太大。” 慕容晓笑了,眼眸中的笑意如同星光,“看看再说,这不是重点,四娘这两日似乎有些心事,你可知是什么事情?” “主子都猜不到的事情莫月更是猜不到了,不过主子放心,四娘一向沉稳聪明,做事且还有分寸,她应该不会碰到什么令她烦心的事情。”君莫月想了一下,原本也想问问慕容晓四娘两日来怎么会有些神不守舍,虽然柳四娘极力伪装,但是他们这些天天见面,且对彼此还有些了解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异样。 慕容晓点了一下头,“恩。”四娘不是十七八岁不知世事的少女,相反,四娘经历甚多,世上的酸甜苦辣几乎尝遍,所以如今做事万事小心,就怕有朝一日又会摘了跟头。只是,这对四娘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四娘如今也不过就是二十岁,却仿佛是过着灯枯油尽等待死亡的生活? …… 一番激烈的翻云覆雨过后。 略微丰满的王家二夫人陈碧云躺在南宫云墨的臂弯上。虽然年近四十,可此刻仍旧如同少女般的娇羞,“墨,我真的好开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不过就是一个没身份地位的女人而已,即使勾引九王爷在齐腾国内有了一席之地,但又不是出身名门望族。” 南宫云墨神情冷漠,但是声音却很温柔,“莫要小瞧了她,当初就是因为我小瞧了她才会落得今日这般境地,你千万要小心。” “你是在担心我吗?想不到在你心中我能够如此重要,你放心,我做事向来有分寸,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我还能有什么脸面在见你。”陈碧云将丰满的身体更加朝着南宫云墨的身上凑近,娇羞的说道。 见状,南宫云墨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和不耐,不过却一把抱住了陈碧云,一口亲在了陈碧云的额头上,笑道:“我不关心你关心谁,王家刚刚回府的二小姐是九王爷将来的王妃,二夫人可以与她联手对付慕容晓。” “那丫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丫头没有回府的时候,可是一个*荡妇,早就在外面有情夫了,而且那男人还找来且自杀了。她要面对的麻烦事儿还在后头呢,九王爷是什么人,能吃这个哑巴亏?还有,你也莫要着急,用不了多久王家就是我的了。”陈碧云眯起风情万种的眼睛,冷笑着说道。 南宫云墨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正是因为看清楚王家的二老爷早就有上位之心,他就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和眼前恶心的女人在一起。他在齐腾国无权无势,想要报仇,就需要借用他人之手! 见南宫云墨沉默,陈碧云忽然害怕是不是哪句话惹怒了南宫云墨,便又讨好的笑道:“不过,你说的也有理。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只要能够与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可以。等我回去,就找她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才能对付慕容晓那个贱女人。” …… 第二日。 早膳。 早膳的时候,上官婉前来与慕容晓几人一起用膳。当上官婉见到四娘几人都坐下来一起用膳的时候,颇为吃惊,没想到慕容晓竟然让几个下人落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慕容晓。 等吃过早膳后,上官婉小心翼翼的有些试探的对慕容晓说道:“你难道不好奇绑架我的男人是谁吗?”她虽然也不知道那男人的具体身份,但是慕容晓在知道有人想要背后害她的时候,怎么还会如此的泰然? 慕容晓抬起头,淡漠的眼眸看向上官婉,“你知道他的身份?” 上官婉有些慌乱,摇了摇头。 “禀告小姐,有人要见四娘。”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   ☆、第八十章 你还是个孩子 慕容晓闻言,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惊讶的柳四娘,而后又看向松了一口气的上官婉,对门外的下人吩咐道:“将人请府中吧。” 柳四娘柳眉轻蹙,心中有些疑惑,会是何人要见她?她先起身,然后对慕容晓道:“小姐,我前去园中小亭见客。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毕竟在齐腾国内应该没有相识的人。” “会不会是哪个看上四娘的男子?虽然四娘在齐腾国除了我们几个就没有其他相识的人,但难保四娘被谁看上了呢。”君莫月捂着嘴偷着笑业,揶揄着柳四娘。 柳四娘失笑,摇着头道:“莫月你实在是太会说玩笑话。”她嫁过人,走过弯路,一辈子或许都无法孕育,她这样一个女人哪里还会被男子喜欢,她有那份自知之明,况且就算有人喜欢,她也绝对不会走出第一步,因为她太清楚前路是怎样的艰难。 慕容晓微笑道:“去吧,有什么事情便与我说。” “恩。”柳四娘笑着应道,随后怀着几分疑惑之心前去园中小亭,不知是谁要见她。 在柳四娘走后,上官婉也放下了碗筷,“我先回房了。” 慕容晓抬眸淡扫向上官婉,声音清冷,却很轻柔,“上官小姐。” 突然被叫的上官婉心口剧烈的一跳,不敢直视慕容晓,只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慕容晓。 “上官小姐有没有想过以后过怎样的生活?”慕容晓轻声问道。 没有料到慕容晓会问出这个问题,上官婉原本一直在防备,以为慕容晓会借机开口要让她离开,可没想到慕容晓会问她日后想要怎样的生活,此刻她的心仍旧是慌乱的,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行走,生活?她想要的生活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远了。她表情恍惚,似笑非笑回道:“已经容不得我去选择了。”她不知道为何命运会对她如此残忍,她只知道,她想要的美好生活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慕容晓收回目光。 未得到慕容晓的回应,上官婉心中总是不安,她局促不安的望着慕容晓,“对不起,我知道现在留在这里或许是让你不满意,又或者是我自己太过厚脸皮。只是,我真的是别无选择。” “上官小姐你恐怕现在不明白的是,其实你的遭遇与主子无关,尽管你的遭遇很悲惨,但是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命运,是你身边的人不值得信任且算计了你。而曾经你也暗算过主子,是主子未曾与你计较过,如今暂时收留你,是因为你身子不佳。若是上官小姐但凡是有一点自知之明,那么就该明白一点,这里并非是你的长久之所。莫要将主子的一时人善之举看成理所应当。”君莫月没好脸色的讽刺着。她最看不惯的就是上官婉现在的这副委屈要死不活的嘴脸。同样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怎么主子和四娘都能够重新站起来,而且还像现在这样活的非常自我,而上官婉却仿佛是要死了一样?且听这话的意思,貌似小姐不收留她,她就无处可去。尽管她有几分心疼上官婉的遭遇,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被君莫月三言两语讽刺的面红耳赤的上官婉紧咬着唇瓣,就差一口血吐出来,她红着双眼跑了出去。 见上官婉狼狈的跑开,君莫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主子,就任由着她留在这里?”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相反恐怕做的坏事比好事还多,面对一个曾经居心叵测的人,她实在是没有那份大度的心。 “她待不了两三日。”慕容晓眼眸深若潭水,声音清冷如雪。 仓皇跑出去的上官婉跑到无人的角落时,眼中已盈满泪水,她委屈的不敢放声大哭,为何命运对她如此的不堪?这是为什么?望着眼前慕容府繁花似锦的样子,她想到现在的自己仍旧是孤身一人,且无处容身的凄惨,不由得觉得自己更加悲凉。她真的就要认命吗? 园中的小亭内。 柳四娘走来时,小亭内已经有了人。 从背影看,是一名身姿伟岸,气场强大的男子,不知为何,她从身影上竟然察觉到几分的熟悉之感,心头更是充满了疑惑,此人究竟是谁? 待她进了小亭子,听闻声响的男子转过身面对她的时候,她眼前一亮。 因眼前的男子极其的耀眼,就仿佛深夜空中月,皎洁耀眼,抬眼欣赏间心神荡漾。 她认识他吗?收起疑惑的同时收回视线,站在几米之外的距离处,她出声问道:“不知公子要见我所为何事?”她已再三确认,在齐腾国的这段时间内,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此人,更没有与此人有言语上的任何交流,那么,此人究竟是谁?见她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为何会对此人并不是初见的那般陌生? 男子在见到柳四娘的时候,眼中笑意如星光,有着他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的温柔望着柳四娘,他说:“四娘,我是萧寒。” 萧寒…… 萧寒! 柳四娘猛地抬起眼,重新望着男子的容颜,想到了两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是王洛晨的妻子,一心一意的想要与王洛晨过一生,所以,那个时候的她再苦再累,付出再多都觉得是幸福的。有一次深夜,她为了能够谈下一个生意,为了能够在王洛晨的脸上看到笑脸,为了他们的未来幸福生活,她含着泪出卖了自己,至今为止,她仍记得那个充满了侮辱的夜晚,她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她紧闭着双眼,却记得了那人在极致欢愉时候压抑的沉重喘息。 那人是商铺的幕后老板,那天晚上缺少一个女人暖床。她就这么卑微的出卖了自己。 只不过现在想来有些可笑,她为了王洛晨迷失了自己,却换来了王洛晨无情的抛弃,可能是伤口很深,到了现在竟然不觉得痛了,唯一有的感觉就是以后她绝对不会为了任何男人付出自己的真心。 想到这里,柳四娘面色微变,继续回忆。 她有些狼狈的离开那个黑暗的房间,几乎是逃跑似的奔向回家的路。 可能她并非是最惨的人,或许老天都想让她看看比她更惨的人世上很多。就如同她刚刚碰到的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 少年可能才十五六岁,面色很苍白,不过容貌并不清晰,大半部分的面容都被血盖住,她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尽管刚才她如同身处在地狱里,可却无法放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不管不顾。 虽然身上无力,可却仍旧背起了少年。 路上,少年还有一些神智。她问他叫什么,他只是冷冷的回答了萧寒二字。而后她将萧寒送到了医馆,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医馆。不过也就是萍水相逢,今后就再未曾见过,之所以还记得这个名字和他,只有一个原因,那天的她是她一辈子想要忘记却绝对不会忘记的一天。 只是没有想到,两年后她会再见到他,不过,当时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伟岸的男子,当时的狼狈如今俊美优雅的姿态。 看着他衣着华贵,柳四娘清楚他或许出身富贵。便收起几分惊讶,微笑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她目光慈祥温柔,虽然当年的少年已经长大,但是在她眼中,还记得那个时候有些孤独有些无助的少年,一个如同弟弟的小男孩。 最初男子在见到柳四娘的眼中的喜悦与温柔仿佛能够融化千年寒冰,但是当他看到四娘在看向他时,眼中的慈祥亲切目光,神色微微一暗,不过一瞬,他紧接着勾起唇角笑道:“我特意为你而来。” 男子的嗓音低沉悦耳,夹杂着一些难解的意味。 柳四娘并未细想这句话,轻笑道:“没想到我们能够在齐腾国相遇。”她以为是在路上偶然与他相见,只是当时她并未在意。不过多少会有些意外,毕竟已经过了两年,他们当时也不过就是萍水相逢。 相遇?男子的眼神更为深暗一些,这并非是相遇,不过,也就任由着柳四娘自己猜测。此刻,距离如此之近,他望着她,眸光越来越幽深,两年时间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有下人端着茶水和点心送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与萧寒曾经相识,柳四娘原本还有些担忧防备的心稍微放下,走过去,非常自然的坐在了萧寒的对面,“刚刚煮开的水砌的茶水,现在略微有些凉的天气品茶正好。几道点心都是今日厨房刚刚做好的,是按照我们小姐的喜好和吩咐做的,我非常喜欢,你尝尝。” 萧寒,不,是,元瀚点了点头,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始终如一颗钉子一样钉在柳四娘的身上。 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柳四娘察觉到一些异样。 紧接着,元瀚笑道:“我的真名是元瀚,齐腾国的十王爷。你前两日收到的书信是我命人送来的。” 元瀚的话如同一颗巨石抛来,柳四娘来不及消化,所有的注意和精神都集中在书信二字上! 两日前的那封书信令她心神难安! 因为那封书信上明确的写明了那天晚上她所遭受的屈辱!当她认为,命运与她开了个玩笑,在遥远的齐腾国这里还能与那夜给了她无限卑微的男人相遇时,此刻,似乎是要将她推入更加不堪的境地里。 她面色苍白,秀丽的脸上笑容僵硬,她低着头掩饰此刻的狼狈,“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她期待元瀚的答案是,不。 但,男子却点了头。 柳四娘眼前一阵发黑。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僵硬着起身,望着眼前比她小四岁的男子,僵硬的说道:“若早知那天晚上的人是个孩子,或许我宁可走些弯路,宁可再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也绝对不会与一个孩子做那种事儿。” 现在想来,真是肮脏。她脏了一个孩子,怪不得当她背起他去医馆的时候,他的态度会那般的冷,因为在他的眼中,她是一个为了生意可以出卖身体的女人。 “你来见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那么,无需拐弯抹角。”柳四娘起身,此时的她实在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因她好不容易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能够让自己重新面对生活,可如今,似乎要毁于一旦。 元瀚也起了身,并且两步走到了柳四娘的面前,他白皙的手伸过来,停在她微微低垂的眼角上,声音很沉的问道:“你将我当成一个孩子?” 柳四娘皱眉,抬首,冷笑的望着元瀚,“若无事,就请立即离开。”她后退,躲开他的手,转身欲要离去。 元瀚没有拦住她,而是在她的背后慢条斯理的说:“在我眼中,你并非如尘埃般卑微。我来找你也并非想借此轻薄于你。而是让你明白一件事。” 闻言,柳四娘愣住。 “如今的我,是个男人。至于你,也仅仅是个女人而已,男人与女人如此简单,没有年龄之分。”这是她现在必须知道的一点。 …… 房中,慕容晓正在看书。 下人在打扫着房间。 轻微的声音外,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守门的下人拿着一张烫金的请柬送了进来。 慕容晓放下书,接过请柬看了一眼。 送来请柬的主人是王家的二夫人。 慕容晓眉毛挑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真是等不及。   ☆、第八十一章 慕容晓将请柬随意的扔在一侧,然后揉了揉太阳穴,伸了个懒腰。 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气甚是晴朗,阳光明媚,有了个决定,去九王府一趟。 “小姐。” 敲门声响起。 听闻声音,慕容晓知道是谁,回道:“四娘,进来吧。” 门外的柳四娘稍微有些犹豫,不过仍旧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慕容晓看向柳四娘,见柳四娘面色稍差,且有一些恍惚之色,暗衬:莫非四娘去见的人带来了麻烦? “小姐,我曾经做过一件错事,让我至今都会后悔的错事。王洛晨也曾因为此事不止一次的侮辱过我,两年来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去忘记,但是却没想到在我已经好像快要忘记的时候重新又让我不得不记起。小姐,我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柳四娘眼中含泪,强装的坚强在见到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慕容晓时变成了软弱无助。 慕容晓眸光微动,早知道在柳四娘身上发生的事情,从小到大柳四娘所经历的大多都是苦难,以为已经有了幸福,可没想到被托付终身的人背叛,且险些失去了性命,这个时候,柳四娘需要的不是劝解,而是陪伴,她示意柳四娘坐下,然后轻声问道:“四娘,慢慢说。”她最希望的是四娘能够在有生之年找到一个能够真心对她,能够给她幸福的人。 在慕容晓平静安抚的目光下,柳四娘的心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恐惧,自我的厌恶同时没有了。甚至,她告诉自己要带着微笑说下去,“有一次生意上遇到了困难,王洛晨也染了重病,我为了能够挺过难关,答应了生意对手一个要求,那就是陪着他的幕后老板一夜。那天晚上我忍着屈辱出卖了自己,当时自己实在是天真,认为只要挺过那一夜,就什么都挺过来了,以后我会距离想要的幸福生活越来越近。但是,王洛晨知道这一切后嫌弃了我,记在了心里。所以才会在背叛我的时候那般的理直气壮,我才惊觉,自己竟然那般的傻。其实在那个晚上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名受伤的少年,当时没有想太多……” 低着头的柳四娘陷入了回忆中,将两年前的一幕幕渐渐的,缓缓的说出,每说出一个字,她就会感觉心轻松了些,那些过往沉甸甸的压着。 柳四娘抬起头再次看向慕容晓,此时的她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对,刚才来见我的人就是那个晚上我救的人,同时也是与我共度一夜的人。那天晚上,我一直闭着眼睛,夜色很暗,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若我知道是个孩子,我一定会狼狈的逃走。” 慕容晓将柳四娘与元瀚之间的过往理清了头绪,她没想到的是,柳四娘与元瀚之间会有一段如此纠葛不清的过往,眼底闪过一抹锐利至极的寒光,元瀚对四娘究竟有什么目的?她绝对不会让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弄四娘!“四娘,想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吗?” 柳四娘神色茫然,她摇了摇头,“我与他本就是当年的萍水相逢,日后不会再见。若他想要利用我达到眸中目的,我对安然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只是……” “恩?”慕容晓察觉到柳四娘的神色有些不对。 柳四娘摇头,“只是……没什么。”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元瀚看着她时,眼神有些怪异,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难解。在她的面前他是个男人,在他的面前她是个女人,仅此而已?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元瀚想表达什么? …… 九王府。 多日来,慕容晓第二次前来九王府。 九王府的下人都知道在王爷的眼中有一个女子是最容不得忽视的,那就是慕容晓!在无影眼中,其他女人就是个屁,但是唯独一个女人让他特别想讨好尊敬的,还是慕容晓! 所以,慕容晓的到来,令九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小心的伺候着。只是,他们发现,其实慕容小姐特别随和,并未将他们当做是卑贱的下人。若是其他的女子入了九王爷的眼,怕是早就跳上房顶对他们指手画脚。不过,他们也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罢了。可他们发现慕容晓不同,她无需严刑厉色,即使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看过去,就很容易令人尊敬,难怪谁都不放入眼的无影会那般的巴结着。呃……对,就是巴结。 书房。 慕容晓行走在两排书架面前,九王府内有藏书阁,书房里摆放的书大多是触手可及,想看便能看到的书籍。元铭正在处理一些事情,虽然头没有抬起来去看慕容晓的方向,却能感受到慕容晓的动态。 在慕容晓抬头看到书架上有一本书叫做《郎有情妾有意》为书名的书时,突然有些好奇心,郎有情妾有意,会是什么样的书?可惜,这副身体实在是娇小,她忽略了自己的身高,点击脚尖却还没有拿到。 正在她准备是不是抬凳子过来时,高大的身影将她罩在暗影下,他轻松的将书拿下。 慕容晓顺手接了过来。 头顶传来他不怀好意的笑声,“很有眼光,若是喜欢不用去看,我做给你看。” 做给你看? 慕容晓拿着书的手抖了一下,还用猜取名如此含蓄的书里面究竟是什么?“其实我更想不到的是,你也很有眼光,实在是对你刮目相看,摆在手边的书竟是如此蕴意深长的书。” “小丫头,别玩火*,小心光天化日,在我的地盘上将你吃了。”元铭揽过她的肩,顺势在她光洁白皙的额上落下一吻。 慕容晓忍着笑,回道:“你的地盘上有个间谍。” “间谍?” 慕容晓提气扬声喊道:“无影!” 几乎是眨眼间,门一下就推开,手拿着明晃晃的剑就闯了进来,满脸的杀气,“小姐!是不是有刺客!胆肥了,敢闯九王府!” 望着忽然闯进来的无影,元铭笑容僵在脸上。 无影看了一下四周没见到有刺客,只见到元铭抱着慕容晓,他眨了眨眼。 慕容晓扑哧笑出声,对无影笑道:“没事儿。” 无影嘿嘿笑了两声,摸了两下鼻子走了出去,奇怪了,王爷怎么那么怪异的看着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明日要跟你借用一下无影。”慕容晓回过身抱住他的腰身,语气非常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元铭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他迫不及待的想跟你出去走一圈。” “对了,你可了解十王爷?”慕容晓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自在安心。 “元瀚?” “恩。” “他在数日前突然前来见我,不计回报的帮我。当时还在猜测他的目的,他绝非轻易出手之人,原因是柳四娘。”元铭回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之前从未听任何人口中议论过十王爷,最近两日才知道关于他的过往。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人突然销声匿迹,渐渐的能够让人遗忘,她绝对不是轻易能看透的。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为了四娘而出手?”原来当真是冲着四娘而来。 空气中流动着温暖的气息,尽管二人谈论的是一个必须要防备的人,却无损于他们之间的相互信任。 “若我说,他喜欢柳四娘,你信吗?”元铭笑着问道。 闻言,慕容晓舒展的眉渐渐地蹙起,“我信。” “哦?” “只是不知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是否经过深思熟虑。他们之间的过去太过复杂,在四娘眼中他只是一个孩子。”慕容晓想起四娘在谈论元瀚的神色,那是一种特别的愧疚以及自责,四娘对元瀚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脏了一个孩子的愧疚之情,又或者是见到元瀚就会想到当初那般不堪的自己,四娘若是想要过心里这道坎很难,不过首先要弄清楚的是,元瀚究竟在想些什么!因何喜欢四娘,若是喜欢四娘,为何两年来没有动静,忽然有了动作? 元铭眉毛挑起,有些慵懒的笑道:“一个孩子?即使是十年的他也并非只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既然他用了心,四娘应该逃不掉。你莫要担忧,他不会伤害四娘。” 见元铭如此信誓旦旦,很有把握的样子,慕容晓悬着的心放下。 “过几日,京城就会天翻地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他温暖的怀中似乎要沉睡,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话语。这一天,要来了?这么快的就来了?她双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闭着眼睛点了下头,“好。” …… 夜半三更。 王家。 王落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几日来父亲的态度变化实在是让她寝食难安,她以为有了王家二小姐的身份就能够重新在京城立足,但是转眼间慕容晓毁了她的名声,令她还未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时就已经被所有人嫌弃。而且因为元瀚的到来,父亲左右摇摆,她当然看的出来,父亲反悔不想让她嫁给元铭了!若是父亲后悔,那么接下来就算是皇上下旨,父亲和元铭等人也绝对会有方法将婚约解除。 所以,她选择了与二伯母联手。二伯母想要除去慕容晓的理由有几分拙劣,显然并非那么简单,二伯母声称是不想见到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贱人耽误了王家的前程。就这个理由?一向只顾自己的二伯母会突然维护起王家了?不,应该说是维护起她了?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让陈碧云突然变了性子,不过既然陈碧云想要当这把刀,那么她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七上八下,难以安稳。 她还是不明白,为何一项置身事外,俨然几乎让所有人都遗忘的元瀚为何又突然出现?一出现,就要将她的计划打乱? 还有慕容晓,多日来一直按兵不动,究竟接下来会做什么?她绝对不会将慕容晓看的那般简单,凭着一个陈碧云就能对付了。 越想越难以入睡,她深深的呼吸吐气,不知不觉间入睡了。 在入睡之前,王落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明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慕容晓走出王家。 …… 翌日。 王家大门前。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自马车上下来了两人,加上马车外的两人,一共三女一男。 柳四娘走过去向王家的下人说了几句。 知道眼前四人是来自哪里的后,王家的下人态度忽然变得极为傲慢,高抬着下巴冷冷的看向柳四娘身后的慕容晓,然后冷笑三声:“原来是慕容小姐啊。既然要见二夫人,那么就等着吧,我进去禀告二夫人。” 慕容晓脸上的笑意不变,难怪南宫云墨到了齐腾国后,选择帮他报仇的人是陈碧云,更难怪陈碧云会被南宫云墨诱惑。 闻言,柳四娘面色一沉,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晓后,同样是面若冰霜,不过却有几分威力,“可能是二夫人贵人多忘事,忘记了是她送请柬请我们小姐的。既然二夫人忘记了此事没有交代下人,那么,也不必劳烦你走一趟了。” 话落,柳四娘转身。 而慕容晓几人也要重新上了马车。 王家的下人见状慌了神,他虽然是受了二夫人的交代对这几人摆脸子,然后再刁难一番,可没想到那正主还没说话,眼前的婢女就是这般蛮横,言谈之间没有回转余地。他急忙拦在柳四娘的面前,焦急的说道:“既然是二夫人命人送去的请柬,自然无需禀告,小的在前面带路。” 柳四娘笑了下,“前面带路吧。” 君莫月悄声对慕容晓笑道:“最近四娘的脾气有点儿变大了啊。”若是以前,四娘绝对不会说话如此不留余地,不过,忽然觉得这样的四娘才最会保护自己,也是成为小姐左右手的关键。 “只要她高兴,随着她的性子去。”慕容晓笑着点了头。 君莫月忍不住大笑,“有你这样的主子,我们的性子可是越来越狂妄了。” “一会儿有机会让你狂妄去,尽情的狂妄。”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 君莫宇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前面的柳四娘有些出神,听到慕容晓和君莫月二人的话后,他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低沉,“是因为十王爷吗?” 慕容晓停下脚步,眼眸看向君莫宇,莫非是她这段时间忽略了什么? “四娘的事情她自己才清楚,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君莫月压低声音提醒君莫宇,她与君莫宇一起长大,君莫宇心思隐藏的深,她虽然没有早点儿发现,但是昨天因为十王爷的出现,他已经沉不住气了。 不过一会儿,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 所有下人几乎是一致的傲慢无礼,不将慕容晓一行人放在眼中。 但是奇怪的也是,慕容晓几人根本就不在意,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就仿佛你用尽全身力气打出去一拳,可最后这一拳根本就没有打到一样。 其实,早上天还没有亮陈碧云就睡不着了,起来收拾妥当后,就吩咐了下人见到慕容晓后该有怎样的反应。如今的陈碧云对南宫云墨是相当的死心塌地,满心的认为全天下也只有南宫云墨能够对她那么的深情,所以她不管不顾一头的栽进去,理所应当的认为南宫云墨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 不过就是一个从其他国家而来的小贱人而已,凭着狐媚之色诱惑了九王爷才能在齐腾国有落脚之地,她能用心思对付,是贱人的荣幸! 她慢条斯理的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不过一会儿,慕容晓几人就走了进来。 在见到慕容晓的时候,陈碧云微微有些惊讶,因为慕容晓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有着一张狐媚艳丽的脸,而是面容清丽,肌肤雪白,虽没有王落云的惊人之美,却也是上等姿容。 慕容晓微低着头,面带几分笑意,道:“慕容晓见过二夫人。” 陈碧云皱起眉,明明这一路,所有人都给了慕容晓脸子看,照理说慕容晓应该是带着怒火走进来,可眼前的慕容晓面带笑容,沉静美好,哪里有一点儿怒气?若非她清楚下人不会不听从她的命令,怕是会认为慕容晓根本就没有受到刁难。 “慕容小姐果然是一代佳人,怪不得能够让九王爷喜爱。只是,慕容小姐难道不知,你的身份低微,且在青山国的时候就坏了名声,如此还能配得上九王爷?更重要的是,九王爷如今已有婚约,王家的女子每一个都跟天仙似的。而你,仍旧纠缠九王爷,而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当真是人耻笑。”陈碧云没多少耐心,更不想与慕容晓多言浪费唇舌。 闻言,慕容晓竟轻轻的笑了,红润的唇边笑意绽放,眼睛里也跟着带着笑意。   ☆、第八十二章 “你在笑什么!”陈碧云怒问道。她发觉站在眼前看似很好欺负的慕容晓,似乎有点儿难对付,面对她的刁难,还能面带笑容,不是难对付就是傻了。 “二夫人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慕容晓随意落座一侧,然后漫不经心的扫向陈碧云,冷声问道。 陈碧云愣了一下,什么立场?她当然有立场!不过真正的原因不能说出来而已。她眯着眼阴险的望着慕容晓,“今日你就别想走出王家。” “连个理由都没有吗?哎,亏我踏进来后就开始帮你想着各种理由。”慕容晓淡笑,眉眼间的笑意如春风,却在下一瞬的时候,笑意如刀,仿佛时间静止。 君莫月靠近柳四娘轻声说道:“四娘,咱们小姐是不是看上去太过和蔼了?”但凡是初认识慕容晓的人大多会对慕容晓有一种错觉,因为慕容晓看上去很和善。后来她发现,慕容晓无论在面对谁的时候都会和善,只是要看对面的人是朋友还是敌人,若是朋友那么就是幸运的,可若是敌人,那么,和善就是表面。 气氛有些微妙,陈碧云紧皱着眉,越来越觉得眼前的慕容晓很怪异,想起南宫云墨的叮嘱,他称慕容晓不如表面那么简单,而且很难对付,一旦掉以轻心就会败的连骨头都不剩,当时还觉得有些可笑,可现在当真正面对慕容晓的时候,就发现也许是她掉以轻心了! 她几番斟酌以后,给立在门前伺候的婢女递去了眼神,婢女立即悄声离去。见婢女离去后,陈碧云又重新打量起慕容晓,眯着眼睛,嘴角勾起冷笑,“为我找了几个理由?不如说来听听。” 慕容晓展颜如明媚阳光的笑了,她低首望着手中的茶杯,望着茶叶在杯中画圈的转动,茶香四溢,“二夫人气色真好,看上去竟与二十出头的女子相差无几。” 虽说是赞赏,却让陈碧云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可绝对不会认为慕容晓会平白无故的夸赞她,若是这种情况放在以前,她或许还会高兴,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有点儿莫名的毛骨悚然。 “王家的确是家大业大,未曾登入朝堂的二夫人的手也的确够长,能够伸到九王府中,干涉皇家的事儿。就凭着这一点,王家的确令我刮目相看。想来,二夫人凭着妍丽的姿容让二老爷极为欢喜,所以二老爷给了二夫人插手皇家之事的权力。”慕容晓声音轻柔,可轻柔声音下的话语含义令陈碧云心惊不已! 陈碧云当然知道现在王家家大业大令人眼红,早就是皇家的眼中钉,若是再传出去个王家的女人都能干涉了皇家之事的名声去,王家根基再稳,也别想在齐腾国立足。该死的慕容晓,竟然如此编排!她近乎咬牙切齿,“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胡言乱语。” 闻言,慕容晓眨了眨眼,颇为无辜,“二夫人可真就是冤枉了我,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若二夫人不是插手九王府的事儿,怎会因九王爷而指责于我?说起来,我颇有些好奇,为何二夫人会对九王爷的事情那么感兴趣?莫非……” “莫非什么……”陈碧云紧张不已,难道是慕容晓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每一回与南宫云墨见面都很小心,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更不可能那么巧合的被慕容晓知道。 慕容晓深深的望着陈碧云,这一眼,似乎没有经过任何阻碍,直接就看到了陈碧云内心的焦虑和不安。须臾,慕容晓收回目光,柔声笑道:“没什么。” 这才几个言语交锋的来回,陈碧云就渐渐的感觉到了吃力,慕容晓还没有表现的张牙舞爪,就已经有让她难以招架的感觉,莫非是她太过草木皆兵了!幸而,她并非鲁莽做事,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里,陈碧云胸有成竹,就当做眼前的慕容晓不过就是装腔作势。只是,有些话还需要说,否则怎么将这场戏唱的圆满?她半眯着眼冷眼望着慕容晓,冷笑道:“你可知将来成为九王妃的人是芸儿?”就凭着这一点理由,她就算今天让慕容晓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有人出来说半句话。 “芸儿?”慕容晓眉梢挑起。 “正是,芸儿乃是王家嫡出的二小姐,身份尊贵,放眼齐腾国内,除了公主,就只有芸儿的身份最是配得上九王爷,而你,不过就是出身于青山国的寒门小户,岂能配的上九王爷?若是其他的女人,早就已经自惭形秽离开了,可你偏偏不知自爱勾引九王爷。”陈碧云几分得意的说道。的确,王家的子女有本钱称之为齐腾国内除了皇后公主就是最尊贵的人了!更何况,以前的皇后哪一个不是出身王家的? 慕容晓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是赞同陈碧云的话。 陈碧云有些意外,料想不到慕容晓还有几分眼色,不过现在知道错了也晚了!她突然神色变得狰狞狠辣,“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跪下来认错!难道认为装腔作势就能逃过一劫!” “二夫人这句话我就是有些不赞同了。你一不是我长辈,二不是大人,我为何要下跪?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错在何处?”慕容晓轻笑反问道,她泰然自若的依靠在红木椅子上,眼中带笑的反问道。 “就凭我是未来九王妃的伯母,就有理由处置你!”陈碧云大怒,慕容晓竟然完全不将她看在眼中,在王家和在京城,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将她不放在眼中!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慕容晓扑哧忍不住笑了,“就算你是九王妃的伯母,又有何理由处置我?我虽是青山国的百姓,但是在齐腾国期间,可做过什么触犯国法之事?二夫人,不如你直接表明真实的想法,你就是看不惯我,想要我死而已!这样的理由才能更让世人信服不是?” “小姐,这样的理由又说不过去,就算二夫人看不惯小姐,可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难道是不将国法放在眼中?摆明着就是欺负咱们小老百姓啊。”柳四娘适当的加了一把火。 君莫月开始添油加醋,“二夫人这般见不得九王爷心中有人?难道……二夫人……啧啧,绝对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碧云听了君莫月的话后,面红耳赤,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心事。她虽然年仅四十,可是心却不老,否则也绝对不会与南宫云墨勾搭上。九王爷那样举世无双的男人她当然喜欢,可她却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见状,慕容晓深眸微暗。 君莫月瞪圆双目,难以置信的望着陈碧云,该死的老太婆,竟然真的有这等龌龊的心思! 柳四娘冷哼一声低下头来。 “胡说八道!再胡说八道,我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陈碧云恼羞成怒,有种被人揭穿了心事后的惊慌,所以想都没想就反驳。 对面的三人皆是无语,不过却用着一种陈碧云想要发疯的眼神看着她。 陈碧云很想大骂,可又觉得底气不足。该死的,区区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女子竟然这般难对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门前。 其实门外,王落云已经站了一会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时,王落云不由得冷笑,陈碧云还真是愚蠢,三言两语就让慕容晓占了上风,更让慕容晓主导。她迟迟不现身的原因是,她要衡量一会儿要做的究竟能不能成功。 她向前走了一步,出现在门前。 陈碧云见到王落云的时候,就如同见到了救星。只有王落云到了,这场戏才能任由她去主导。 王落云走进来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晓后,就坐在了另外一侧。 慕容晓唇角始终噙着抹浅浅的笑容,王落云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中。 “芸儿,你终于来了。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来人!将人带上来!” 王落云刚刚落座,陈碧云就已经是忍耐不住,想要快点儿解决了慕容晓了了心头之事,不为南宫云墨,现在她是为了自己!谁让慕容晓让她这么难堪,若不让慕容晓付出代价,她就不是陈碧云!更不是在京城里呼风唤雨的王家二夫人! 慕容晓眸光微动,唇边笑意意味深长。 王落云余光一直在瞧着慕容晓的神色,见到慕容晓一派泰然,完全没有一点儿好奇和焦虑,明知道陈碧云要算计她,却还能如此镇定,不愧是慕容晓!如此交锋才更有意义。她移目看向陈碧云,面带几分恰到好处的感激之色,“谢谢二伯母。只是,我与慕容小姐无冤无仇,尽管她……,我也不在意,只要九王爷高兴就好。” 话说的多么的是深明大义! 不愧是王落云! 陈碧云叹息一声,看着王落云甚是慈祥的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地善良,所以才会让人爬到头顶任意欺负。我怎么能放任不管?原本我也认为她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可在我知道一切后,更加确定,她必须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透着几分做戏的虚假和嚣张。 慕容晓淡笑,笑意中无人察觉到的冷意。 “我……”王落云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个我字来表达,恰好的表现出她的善良和委屈。 若非二人并非针对的是她,慕容晓恐怕就要鼓掌以示赞赏,实在是表现的不错。 “你还有什么么话要讲?”陈碧云突然冷声问向慕容晓。 慕容晓挑了挑眉。 陈碧云面色发黑,真恨自己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去问一个贱人,反正问不问都是一个结果! 君莫月突然惊讶的望着王落芸,“呀!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刚才听到夫人叫二小姐芸儿的时候觉得耳熟了,这段日子只要我出门,总是听到来往路过的人说最近青楼里多了好多叫做芸儿的姑娘,而且叫做芸儿的姑娘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王落云面色瞬间阴沉,双腿上的双手立即交叠紧握在一起。 陈碧云也觉得没脸面,别说外人在质疑王落云的过去,就连府里面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在质疑,甚至都觉得刚刚回府的二小姐其实就是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若非是出自王家,怕是现在早就被唾沫淹死,不过见王落云面色变了,也怕王落云不跟她一起把戏唱下去,就怒喝道:“现在还有心情口出污蔑之语,一会儿你们就绝对笑不出来了!一个下人也胆敢不经允许就如此放肆,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恩,我的确是粗鲁,鲁莽,总是口出恶言,实在是当时我的主子没有教育好,也难怪啊,就如二夫人说的,我的那个主子可能真就如你所说的放肆!说的话都是污蔑之语。”君莫月面色没有变,反而还认认真真的点了头,实在是让陈碧云摸不着头绪。 王落云面色越发阴沉。 陈碧云纳闷,这个下人如此目中无人,还敢编排慕容晓,怎么回事? “看来,该将你还给九王爷,让他重新好好教育你。回去后你务必要向九王爷交代,二夫人瞧不上你,认为你和他说的话都污蔑之言,且太过放肆了。恩,相信九王爷听了后会有所改变的。”慕容晓点了头,同样认认真真的嘱咐着。 柳四娘轻笑道:“进了王家的府门后,我才猛然惊醒,以前可都是尊错了人,在齐腾国二夫人的地位可是比九王爷要尊贵呢。王家的地位竟然在整个皇族之上呢!小姐,若是如此,今日二夫人他们就是任意栽赃给我们一个罪名,我们怕是也得受着了啊。” 柳四娘的话如同一枚炸弹,惊的陈碧云面色惨变,她哪里知道苦楚狂言的贱丫头是九王爷的人,更没想到慕容晓身边的这两个丫头口齿这般凌厉,半点儿都不留情! “此言差矣,不知者无罪,二伯母不过是训斥了一个任意插嘴的下人而已。即使是出自九王府,也不能到处如此污蔑他人不是?二伯母的确有些话没有经过深思,慕容小姐大人大量莫要在意。”王落云忽然出声,甚是轻松的化解了陈碧云制造出来的僵局。 慕容晓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一时间,房间里很是安静。 不过一会儿,来了下人禀告:“二夫人,人带来了。” 陈碧云缓和了一下面色后,命令道:“将人请进来吧。” 慕容晓泰然的品着茶,虽说陈碧云在待客方面不尽人意,但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茶是好茶。 不过一会儿,下人口中所谓的人没有进来,先进来的竟然是王大人还有王家的二老爷。 两人并不知道慕容晓被请入府中,在半个时辰前王落云命人给王大人和二老爷送去了消息,告知二人慕容晓就在府中,而且陈碧云已经掌控了一些证据,证明是慕容晓在暗中破坏她的名声,更企图勾引了九王爷后针对王家。 所以,王大人和二老爷都赶了过来。 见到二人,王落云心落下,也只有父亲他们在,才能名正言顺的处死慕容晓,也绝对不会给九王爷任何机会来救慕容晓,就算来了,也没办法扭转乾坤。 陈碧云见到二人后,愣了片刻,随即先是行了礼,然后三言两语的介绍一下此刻的情况。 这段时间,慕容晓一直安静从容的等待着,并未因为王大人二人的到来而有所惊慌。如今冷静的模样落进了王大人的眼中,王大人暗中打量,衡量着是否该出手!更加衡量着慕容晓在九王爷心中的地位。想来想去,王大人认为,区区一个女人就算是九王爷再喜欢,也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与王家为敌。 二老爷则是抱着看好戏的想法,他巴不得王大人因为一个女人与九王爷为敌。 短时间里,每个人的心思皆不同,当然每个人的目的也不同。 “既然如你所说,有证人证明是慕容晓在背后诬蔑芸儿的名声,那么就让证人进来吧。”王大人冷声命令道。 陈碧云底气十足,愉快的点头,并且对下人命令道:“将人带进来吧。” 不过一会儿,跟在一名婢女的身后走进来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 女子身着衣服普通,不算华贵,却也绝对不会寒酸,且举止间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果然如此。”柳四娘望着走进来的女子,冷笑道。若说她所见过最没脸没皮的人不是左小青而是眼前的女子! 君莫月冷笑,“天堂有路她不走,偏要入地狱!” “上官婉?”慕容晓望着女子,声音有些低沉的询问。 上官婉不敢去看慕容晓,只低垂着头,仿若没有听见,她紧紧抿着唇,忐忑的向王大人等人行了礼,而后垂首而立。 “想必慕容小姐对上官小姐并不陌生吧?上官小姐可是我们王大人的义女。”陈碧云冷声问道。 是,上官婉到了齐腾国后,后来为了进九王府,名义上是王大人的义女,只不过,也只是名义上而已。 慕容晓抬起眼眸扫向陈碧云,轻轻的点了下头:“的确认识,正因为是王大人的义女,所以在她在遇到困难前来求我收留的时候,我没有犹豫的收留了她。” 闻言,陈碧云暗骂了一声该死!慕容晓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这不是明摆着对人说王家的义女遇到困难了不来王家,反而去找慕容晓!不过,这不是重点,她收了下飞心思,问向上官婉:“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慕容晓在暗中污蔑芸儿名声的?” 慕容晓面带笑意的瞥向上官婉,别说,她是有几分好奇上官婉如何编造故事的。 王落云柔声对上官婉道:“上官小姐你但说无妨,只要说出真相便可。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父亲也会护你的。” 上官婉听到王落云的话后,抬起头迅速的看了一眼王落云后,点了下头:“是,我会如实相告。前些日子我遭受到一些困难。当时想着与慕容小姐也算是相识,她必定不会见死不救,慕容小姐的确收留了我,只是我在她府中的几日,受尽了侮辱和眼色,她其实也不过就是想要找机会来侮辱我报仇而已,还有府上的那些下人完全不将我看在眼中,明面上暗地里各种讽刺。我有苦难言,正要寻机会离开,可没想到不经意间听见了慕容小姐她们的谈话,原来,最近京城内关于二小姐的谣言都是慕容小姐所为,我虽然吃惊,可却知道绝对不能眼睁睁的见二小姐就这样被人陷害了。至于慕容小姐污蔑二小姐名声的背后究竟又怎样的目的,我并不清楚。” 上官婉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条理很清晰,看上去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不过,似乎为了将证据更落实一些,上官婉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件肚兜,她头始终没有抬起,“这是我在慕容小姐的房中找到了。”   ☆、第八十三章 早有准备 陈碧云盯着上官婉手上的肚兜半响,过一会儿,面色阴沉,冷眼看向慕容晓,怒声质问:“东西是从你房间里找出来的,证据面前你该是没有什么话要狡辩的了吧?真没想到,你的心思如此歹毒,芸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了一己私欲坏了她的名声!”一番盛怒之下,她竟然将手中滚烫的装着茶水的茶杯扔向慕容晓的方向。 砰的一声。 之间君莫宇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挡,然后挥了出去,茶杯原路返回,落在了陈碧云的双腿上,滚烫的茶水烫的陈碧云大叫,“啊!啊!” 慕容晓漆黑的眼眸若浩瀚无尽的星空,看得到触摸不到,任由他人去探寻,仍旧探寻不到她的眼底,眼底深处升起冷意,“王家的待客之道实在是让我见识到了。” “慕容小姐,你竟然……竟然……”王落云皱着眉不满的看着慕容晓。 “你胆子好大!竟敢伤我!”陈碧云慌张的将茶水擦掉,终于觉得不痛了,不过皮肤肯定烫红了,眼下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也只能强忍着不能躲回房间去看看伤势如何,该死的慕容晓,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伤了她! “啧啧,二夫人若是我没有老的记性变差了,那么就是您有点儿老了,难道忘记了刚才是谁拿着茶杯就向主子的方向扔过来,只允许你伤人,难道就不允许别人反击?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君莫月哧的冷笑一声,不顾陈碧云发黑的面色反问。 陈碧云被噎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应。 慕容晓见状,将视线落在了王大人的身上,语气平稳冷静,“不知王大人在朝堂上的时候,也是用如此卑劣,漏洞百出的证据治他人的罪?” 王大人其实刚才一直在看着慕容晓,他在齐腾国掌权多年,可以说的上,京城中人除了个别的几个人没有几个人是不怕他的,多少人只要一说话就能被他看穿心思,可现在坐在面前泰然自若的慕容晓却让他一时之间拿捏不准。 二老爷见状,连忙怒喝道:“铁证一般的证据面前,你竟然还想狡辩挣脱!人证物证俱在,是你心怀歹心,不止想要害的芸儿名声尽毁,更多的是想要害我们王家!你别想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或许是二老爷的话惊醒了王大人,王大人既然发觉慕容晓是个不容控制的人,自然不会允许她继续碍眼。他面无表情,不容拒绝,“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事情水落石出? 还真是简简单单的陈述句! 陈碧云一听,整个心算是落了地!王大人都说是水落石出了,慕容晓就算是再会巧言论辩,也没有丝毫的回转余地了! 上官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胆战心惊的走进了王家,走进了这里,然后面对慕容晓等人她仍旧是完成了一切,虽说结局如她料想的一样,可她仍旧觉得对慕容晓有些愧疚,不过,这是必然的结局,慕容晓怎么可能与王家作对?而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达到目的,就要不计手段!她也只能心里对慕容晓说声抱歉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窃喜,毕竟因为慕容晓的存在,曾经有一度她有些自卑,对自己的猜疑和不自信。 上官婉偷偷看向慕容晓,却没想到慕容晓也在看着她,她心大惊,赶紧收回目光。为何她察觉慕容晓的眼神中透着一个讯息,似乎慕容晓一点儿都不害怕,而且早就有了准备? “父亲,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慕容晓?”王落云不想继续拖下去,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多变化,不如快刀斩乱麻,在慕容晓还未来得及想到办法反抗的时候,就杀了慕容晓! 王大人敛目沉思片刻,而后冷声命令道:“来人!将慕容晓拖下去,杖责一百!” 对于许多大家族而言,杖责一百可以让人只是躺在床上半月,也可以让人一辈子也起不来,直接一命呜呼。可想而知,王大人想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的让慕容晓一命呜呼,到时候即使元铭追究,王大人也可以狡辩,不过是让慕容晓付出一点儿代价,可谁知慕容晓的身子不堪折腾,不过杖责了几下就没了命,其他人更是无话可说,或许还会说是慕容晓坏事做多了才会遭了天谴。 陈碧云暗自惊喜,想不到事情竟然进行了如此顺利,这回她可以让南宫云墨更加对她死心塌地了! 上官婉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感觉只是错觉,慕容晓怎么可能会有防备,不过是她自己吓自己而已。 君莫月与柳四娘二人面面相觑,同时冷笑,这些人将小姐当成了什么人?就如此草率的想要小姐的性命? 几名护卫走了进来。 “带下去!”王大人冷声命令道。 几名护卫朝着慕容晓走了过去。 慕容晓微笑望着走近的几名护卫,眼眸深若潭,声音却轻柔悦耳,“慢。” “你还有什么话要讲?现在无论你讲什么都不会扭转此刻的局面。”陈碧云焦急的说道。 慕容晓淡扫了一眼陈碧云。“二夫人急什么,既然如你所说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扭转此刻的局面,又再害怕什么?我只是想要让你们仔细看看上官小姐手中的肚兜。” 陈碧云狐疑的看向上官婉手中的肚兜,哪里有问题? 上官婉皱着眉,心跳有些加速,她连忙展开肚兜去看究竟有什么问题,不会有问题的,因为肚兜是南宫云墨给她的,用来栽赃慕容晓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只是当她将肚兜全部展开的时候,发现肚兜上面的绣着的一个字并非是芸时而是月的时候,如同晴天霹雳! 结果很显然!肚兜被人掉了包!上官婉怎么也想不起来,肚兜是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但是有一点很清楚,慕容晓早就已经防着她!所以才会不动声色的将肚兜掉包!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令人措手不及! 王落云神色微沉。果然,慕容晓早就有了防备。上官婉真是个废物!一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竟给了慕容晓反击的机会。 陈碧云吃惊,为什么会这样? “呦!想不到上官小姐还有偷人肚兜的爱好,虽说我的肚兜料子都是极好的,可怎么说都是我的私物吧,被上官小姐就这么拿出来放在众人眼中,我的名声岂不是要被坏了?我的公道又该怎么偿还?不如请王大人为我做主,将上官小姐杖责百下如何?”君莫月挑着眉,装模作样的委屈说着。 一番话,惊的上官婉浑身一颤。 “怎么回事?”王大人怒目瞪向陈碧云,怎么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 二老爷也意外不已,却冷笑道:“一定是被慕容晓掉了包!虽然证据没有了,可证人的证词可信,慕容晓根本就是想方设法的逃脱。” “证据也许是被人掉包,但也足以说明是故意栽赃陷害。二老爷,蒙着眼睛说瞎话,陷害无辜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慕容晓笑着说道。 “你……你……”二老爷大怒!一名小女子竟然敢诅咒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上官婉手一抖,肚兜掉在地上,她恐惧不已的望向慕容晓,为什么为什么慕容晓会看穿了她!为什么在看穿了她后眼睁睁的见她进入陷阱中?她眼中蓄着泪,质问慕容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这下,她想要的一切都毁了! 闻言,慕容晓移目淡淡的看向上官婉,眼中无情,声音有些冷冽:“你想要的是我的性命。”仅此一点,她已经做了决定与元铭走完这一生。而上官婉要的却是她的性命!她怎么可能胡心慈手软?有人一旦给了一次机会两次机会都不重视,反而得寸进尺,就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上官婉一直以来都太过自以为是,太过以自己为中心,眼中无他人,就注定最后成为他人利用的棋子。 “你认为你今天真的能从这里走出去?”王落云半眯着眼睛,不再做戏,她阴森的目光紧盯着慕容晓。既然现在已经出了手,就绝对不能再放虎归山。 慕容晓耸了耸肩,“一切还是未知,王二小姐何必如此焦急。” 王大人怒喝道:“够了!带走!”王大人心知慕容晓不容易对付,再看慕容晓现在仍旧非常冷静,便知慕容晓有备而来!拖下去,对王家不利! “对,对,对,快将她拖下去杖责!别再听她胡言乱语!”陈碧云连忙附和。 上官婉刚才还有些恐惧,但是现在却有些欣喜,王家果然是王家,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仍旧能够不顾一起的杀了慕容晓!如此,她还怕什么?就算被慕容晓知道她虚情假意又如何?到了最后,她还不是赢了?慕容晓得到元铭的心有如何?这辈子也不能陪伴在元铭的身边了。而她还有机会不是吗? 君莫宇挡在几名护卫的面前,面无惧色,冷笑望着几名护卫,笑道:“王小姐该是对我不陌生吧?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也不必多说。今日,若有人敢伤主子,我不惧玉石俱焚,大不了一起走黄泉!” “哈哈!莫宇,你说什么笑话呢。就算是他们下黄泉,我们也还能好好的活着走出去不是?”君莫月放声大笑,态度不加掩饰的猖狂。 他们姐弟二人的确有狂妄的资本,虽然他们不是名门望族恶的人,没有让人畏惧的权力,可他们有的却是无人能及的制毒本领,只要他们不怕死,那么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大人或许不知君莫宇姐弟,但是王落云却清楚,他们二人是元铭的心腹,王落云突然惊醒,元铭将他们二人给了慕容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如若遇到了危险,凭着他们也可以保全慕容晓的性命! “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大人问向王落云。 王落云不敢有所隐瞒,关乎于王家,她就算有私心想要尽快解决了慕容晓,可也绝对不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王家虽然势力很大,可如今王家府里只有多名护卫以及暗中的暗卫,谁也无法保证元铭除了给慕容晓君莫月姐弟二人是否还有暗卫。如果一旦动手,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二人是九王爷的人。且他们擅长毒,他们有与我们玉石俱焚的本领。” 二老爷惊呼:“不可能!”九王爷怎么可能对一名女子如此用心!还将自己身边的人给了慕容晓!听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陈碧云颤抖着手指着君莫月姐弟,然后又指着慕容晓,“你就不怕祸及九族?” “慕容晓,别发疯,事情其实还有回转的余地。”上官婉焦急的劝说道。她活到现在不容易,不想现在就死去,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必须好好珍惜!否则她不甘心! 一杯茶见底,慕容晓轻轻放下茶杯,戏唱到现在也该收尾了。她缓缓看向房中众人,最后看向王大人,“王大人,我做事向来恩怨分明,并且也甚是尊老爱幼,所以从踏进王家开始便一路隐忍,任由你们在我的身上泼脏水,也给了你们机会找证据陷害于我。只是结果差强人意,证据不是证据,证人是贼人,到头来受害者只有我一人。今日我踏进王家之事在天亮之时就已经不是秘密,多双眼睛就在外面瞧着,王家是否公允也自在人心。” 话说到中间,慕容晓稍作停顿,接着又道:“敢问,你们是否还有其他证据?” 房中众人无语应对。 原本以为慕容晓很容易应对,压根就没有准备其他!特别是陈碧云,肠子都悔青了,她完全小瞧了慕容晓在元铭心中的地位!带来的这几个下人个个都非比寻常!还有南宫云墨安排的上官婉就是个草包,一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简直是挖了坑自己跳进去! 王落云面容紧绷,双目如剑盯着慕容晓。她知道,慕容晓的心理战赢了。父亲本就有些动摇,如今在慕容晓循序渐进的进攻下,已经有了退缩之意。只要父亲放过慕容晓,就算二伯母再怎么坚持都不会改变。 “这些证据就已经够了!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了我们,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好糊弄?”陈碧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慕容晓,反正她想着在齐腾国还没有人敢动王家,她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大不了就向九王爷赔礼道歉。 慕容晓挑着眉,微笑望着陈碧云:“既然二夫人如此坚持,我便让二夫人见一个人,相信二夫人见到此人后一定会欣喜。” 见人? 谁? 陈碧云等人疑惑的时候,便听见门外的下人禀告道:“大人,九王府的人来了。” 王大人挑眉,沉思片刻,沉声吩咐道:“恩,让人进来吧。” 时间掌控的正正好好!王大人再次重新打量慕容晓。 上官婉深吸一口气,低敛着眼眸陷入阵阵深思,因她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走下去,她察觉到父亲的动摇,当然也预感到了也许很快父亲就会舍弃她,最终她的结局也许会很惨,可她现在竟然无法掌控。 上官婉惊慌,有种不好的感觉蔓延她的心。 在等待的短暂时间里,陈碧云与上官婉渐渐的有了同样的想法!都察觉到了不妙。 果真,当一直跟随元铭的无影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扛着一个麻袋走进来的时候,惊呆了众人。 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无影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对王大人行了礼,随后走到慕容晓的跟前,在见到慕容晓看向他的时候,他咧嘴灿烂一笑,完全没有刚才冷冰冰的骇人模样。“小姐,人带来了。”然后又低头在慕容晓耳边低声说:“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顿,又给下了点儿药!加大分量的!嘿嘿。” 麻袋一直在滚动,从里面不断的传出一些声音。   ☆、第八十四章 无影如此巴结小心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可置信。 因无影一直以来都是跟随在元铭的身边,京城中只要认识元铭的人肯定就认识无影,而且就是因为有元铭护着,在京城中许多高官达贵眼中,无影不近人情,他的眼里只有元铭,只听从元铭的命令。就算是对面的人是皇帝,怕也不能令他听命。所以,当王落云等人见到无影对慕容晓近乎于讨好的样子时,皆是十分吃惊! 慕容晓笑着点了下头:“做的不错。” 无影更是眉飞色舞,几分得意的看了几眼君莫月姐弟二人。小姐夸他了!哈哈!比去端土匪窝的心情还要爽快! “慕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王大人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语气不似刚才的冷硬。 陈碧云一直盯着麻袋,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听麻袋里的那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有点耳熟?现在越发的搞不懂慕容晓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明明一开始就可以说明她有九王爷做靠山,进王家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他们会怎样对她,可偏偏她一直在那儿跟没事儿人似的看着他们一步步的如何对付她,等到了最后,他们底牌出尽,她才慢悠悠的来反驳。 王落云仿若陷入了无法抽身的长久的深思之中,只在无影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沉思。 上官婉双眼一直盯着麻袋,心跳加速,双拳紧握,一定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一定不要是!否则她真的就一点儿回转的余地就没有了! 慕容晓示意无影将麻袋打开。 无影领命后,咻的一声拔出剑,哪里有耐心去解开绳子,直接一剑上去划开麻袋。 顿时,麻袋里的人露出了脸!当众人见到麻袋里的人时,愣了,男人? 在场的众人只有三人是认识此人,慕容晓,上官婉,以及陈碧云,陈碧云和上官婉在见到南宫云墨的时候都是神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他怎么会…… 南宫云墨嘴被用着臭抹布塞着,压根就不能说话,原本是出现一名婢女前来找他,称陈碧云见他有重要之事,他与陈碧云之事除了上官婉和晴玫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晓。所以没有怀疑,结果到了半路他被打晕,等清醒过来以后才发现他被塞了嘴绑住了手脚压根就不能挣扎半分。等听见了久违的慕容晓的声音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暴露了,慕容晓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怒目瞪向慕容晓,还未正式交锋,便是被慕容晓迅速察觉,而且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没有防备的他带到王家!他几乎能够猜到慕容晓接下来想要做的是什么! 陈碧云心慌失措,低下头掩饰她再见到南宫云墨之时的震惊,现在她才察觉到了害怕! 上官婉同样是心惊,论心机她根本就无法与慕容晓相比!恐怕慕容晓在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当时是带着阴谋接近,只不过慕容晓做的太过不动声色,眼睁睁的见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着,到了现在才一步步的揭穿她,令她根本就没有后路可退!她太天真了,就不该小看慕容晓! 南宫云墨一直是死死的盯着慕容晓,满眼的仇恨和愤怒,在青山国的时候他输给了她,败得彻彻底底近乎于失去了所有!如今他为了复仇而来,却在刚刚出手的时候又败的彻彻底底! “怎么回事?!怎么带来一个男人?”二老爷疑惑不已,眉眼间颇为不耐。 王大人同样看向了慕容晓。 陈碧云紧咬着牙,已经变了脸色,暗中祈祷着慕容晓不知道,慕容晓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婉双膝一软,无力的跪了下去,此时此刻的她才惊觉可怕二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后悔莫及! 王落云似乎刚刚察觉到此刻气氛的微妙变化,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刚出现的南宫云墨,然后又一一看向慕容晓以及快要将头低入地上的陈碧云。最后,她又目光犀利的看向南宫云墨,慕容晓已经早就有所准备!而她却不知慕容晓又是在玩什么把戏!原来这场戏并非由他们主导,而是由慕容晓主导! 真是不可思议! 慕容晓脸上带着笑意慢慢的看向陈碧云,“二夫人最清楚不是吗?” 此时的陈碧云已经惊吓的半天反应不过来,听到慕容晓叫到了她,她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她惊慌的摇着头,“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上官小姐不是也知道吗?”慕容晓又看向同样惊慌失措的上官婉,微笑问道。 上官婉仍旧惊慌,还来不及想到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法,又听见慕容晓的问话,她后退一大步,惊恐的望着慕容晓,眼睛里已蓄满了泪水,恳求着:“求你放过我吧,是我不自量力!” 慕容晓眸光幽深,微笑摇着头:“不,你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不知是谁给上官婉如此大的勇气,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耐心,她仁慈是因为上官婉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绝对不是她心慈手软永远不会对上官婉下手,机会给了,是上官婉不知道珍惜,一步步走到今日这般地步,皆是上官婉咎由自取。 上官婉圆瞪双目,不敢相信慕容晓会这样对她,前几次无论她怎么针对慕容晓,最后慕容晓都会原谅,为什么这一次慕容晓会如此不留情面?简直是想要她的性命!她几步奔跑过去,可却被无影挡在距离慕容晓两步之远处。她爆红着双眼,委屈的眼泪不断的留下,“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般残忍?”为什么,她穿越而来,是这世上最独特的人,最后却要败在一个迂腐的古人手中?她不甘心,太不甘心。 “上官小姐,再问一句,你陷害我欲要害我致死的时候,可曾有过动摇?不,你只是告诉自己,你是没办法了,为了日后你只能如此。所以你不将我的性命看在眼中。既然如此,你认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你来取我的性命?”慕容晓难得有耐心,曾面对李梦等人时,她最不屑的就是浪费唇舌,但是上官婉却是一个例外,可惜,上官婉并未适应时代的变化,而是在自欺欺人的时候越走越远。 略微清冷平静的声音话语不断的围绕在上官婉的耳里,心里,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太过得寸进尺?是她一直以来认为她是穿越而来的,命运待她肯定不薄,她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些挫折,她想要飞上枝头成为真正的凤凰,可却忽略了她渐渐的变成了曾经最让自己不屑的人!不,不是这样的。 “二夫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眼前人是谁啊!难道二夫人还忘记了,你们昨天还见过面呢,当时二人极为亲热呢。”君莫月先是冷笑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上官婉,随后又对早就已经惊慌的陈碧云。 陈碧云面红耳赤,她不敢去看南宫云墨,就怕她的眼神泄露了什么。她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底气不足,一看便知道她有什么猫腻,可陈碧云仿若未觉,自以为只要不承认就可以。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老爷高声问道,他早就已经坐不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宠爱陈碧云,身边就有一两个妾。他与陈碧云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自然看出来了陈碧云的异样!但是,他怎么都不相信有朝一日他会被带了绿帽子! 王落云忽然站起来,神色很冷的看着慕容晓,“你如愿以偿了。”扔下六个字,王落云步伐极快的离开,在门前,王落云停下脚步,刚要侧头却又收回,消失在门前。 王落云的突然离开令人意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深思的王落云离开的时候,只是简单的对慕容晓说她如愿以偿了,令人诧异。可这份诧异没有维持多久,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陈碧云的身上。 “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那个贱男人和你是怎么回事!”二老爷完全控制不住了,恼火的质问陈碧云。 陈碧云浑身一颤,大叫着,试图撇清与南宫云墨的一切关系,“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慕容晓,是她随便找了个男人来诬赖我,你们绝对不能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其实,当南宫云墨出现在众人眼中,陈碧云和上官婉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真相。再多的狡辩无异是雪上加霜,根本就没有用。 慕容晓轻笑一声,“二夫人,莫要焦急狡辩。”她示意无影再去将南宫云墨塞在口里的抹布拿开,给南宫云墨说话的机会。 见到南宫云墨有说话的机会,陈碧云更是紧张不已,她指着南宫云墨威胁道:“你莫要胡言乱语,小心你的性命!”此时此刻,陈碧云哪里顾得上昨天的浓情蜜意,还有让她流连忘返的热情,她满脑子都是要摆平这件事,否则二老爷和她的家族绝对不会饶了她。到了现在,她才觉得害怕。   ☆、第八十五章 南宫云墨听到陈碧云的话后,整张脸刚才是有些发白,这会儿就完全发黑了,极其愤恨的狠狠的瞪了一眼陈碧云,他虽然现在已经破落了,但曾经的他虽然被人阴奉阳违,却没有一人敢如此对他呼来喝去!他冷扫一眼陈碧云,然后看向慕容晓,寒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自然前来齐腾国后,身份无人知晓,就连上官婉和陈碧云都不知道他曾经的身份,在她们的眼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且与慕容晓有仇的普通人。但是,却被慕容晓察觉到了。 他不知道究竟是错在哪里了。 此刻的南宫云墨看上去虽然极其狼狈,可他毕竟出身皇家,曾经也是受人尊敬的太子殿下,身上的尊贵之气并非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所以此刻,他冷着一张脸,很是冷冽射人。 王大人意识到不妙,见到南宫云墨的时候,他就猜到南宫云墨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陈碧云紧咬着唇,越发的紧张害怕。 慕容晓眼睛带着丝冷意回望南宫云墨,她似笑非笑,轻声回道:“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既然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全部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有的人该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容晓!你胆大妄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男人,欲要用他来害我的名声,你的心肠实在是太过狠毒!”陈碧云完全的没了耐心,恐惧令她完全丧失了判断力和冷静。 南宫云墨深深的望着慕容晓,从慕容晓的话中还有此刻他暴露在这里,无一不证明,他刚刚出手就已经被慕容晓识破,更加证明了一点,慕容晓是有备而来,而他却毫无防备。 “还有一人上官小姐应该很感兴趣。”慕容晓接着又道。 此言一出,令上官婉浑身一颤。 慕容晓话音落下,紧接着就见无影向门外走去,等再回来的时候,背上又扛了一个麻袋。 无影满脸的不耐烦,一下子就将麻袋扔下,然后挑开绳子放开麻袋。 从麻袋中爬出一名比南宫云墨更加狼狈的女子,女子瘦弱嶙峋,且一直紧闭着双眼,刚开始以为是紧闭着双眼,可仔细看去触目惊心,哪里是因为怕光闭上双眼,那凹陷的双眼是因为没了眼珠子!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小姐,小姐,你到底想要怎么折磨我?我现在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难道还不能让你消除心头之恨?难道你就想要眼睁睁的见我死才能消除心头之恨?公子,公子,救我,救我。” 凄惨的没有个人样的女子在地上乱爬,众人发现,她爬的时候是拖着双腿,双腿无力,看样子就是腿被打断了! “慕容小姐,此事需要你尽快给个答案。你虽与九王爷相识,却没有资格在王家撒野!”王大人冷声道。 “请王大人放心,在一刻钟内事情必定会解决。王大人不会希望在王家存在着是你无法掌控的事情吧?此事既然是王家开了头,那么就该在王家结尾。”慕容晓面带笑意,不急不躁的回道。 王大人半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上官婉在见到女子的时候,彻底的没了面色,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见状,南宫云墨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月不见,慕容晓你更是令人心惊,仍旧是如此运筹帷幄,想不到我做了如此多的准备,更是已经想好了用何种办法将你碎尸万段,可没想到,在齐腾国的第一次见面,你就将我打入地狱!” “公子,你应该还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不是!”上官婉回头爬到南宫云墨的面前,紧紧抓住南宫云墨的衣摆,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南宫云墨的身上。 南宫云墨皱着眉低着头望着上官婉,眼中没有半分柔情,只有厌恶,“你若是有慕容晓一分的才智,今日的你久会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还有,你的心肠再善良一点儿,也许现在可怜的样子会让人有点怜惜,可惜,你至始至终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小姐?公子?你们都在?放了我吧!我不会将你们的事情说出去,小姐,你对我的惩罚已经彻底毁了我,就放了我吧。公子,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透漏半句。”晴玫凄惨的哭着求道。多日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上官婉竟然答应了帮公子,但条件是,必须惩罚她!所以,上官婉亲自的见她被挖出了眼球,被打断了双腿。如此,才让上官婉接了气,而挖她眼球,打断她腿的人正是她全心全意要伺候一辈子的公子!老天对她实在是残忍! 上官婉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希望。她哪里还顾得上被她折磨的没有人形的晴玫。 “晴玫,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会给你一个安身之所,至于你口中的公子和小姐二人,他们此时自身难保,必定不会再伤害你。”慕容晓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再次开口。 晴玫听见慕容晓的声音时吃惊不已,不过在听见慕容晓的话后,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多日来,她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只求着小姐和公子二人能够对她不再那么的残忍,她知道也许只是她的妄想,接下来她可能会受到更多的苦难,可没想到会在此时看到了希望! 她拼命点头,抓住了机会她绝对不能放手!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她接下来更会暗无天日! 她冲着慕容晓刚才说话的方向,哭诉着:“我说,我全部都说!” 陈碧云现在彻底的惨白了脸,她当然认识晴玫!与南宫云墨偷情的时候晴玫就在,当时以为晴玫不过就是南宫云墨的丫鬟而已,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当时以为凭着她的身份,南宫云墨和一个小丫鬟还敢在她面前玩耍花样?可没想到,他们也许不敢,可慕容晓敢!现在的陈碧云却忘记了,若非她主动招惹慕容晓,又怎会现在如此失魂落魄? 一切不过就是陈碧云咎由自取而已! 上官婉扑过去,意图捂住晴玫的嘴,结果她的手刚刚碰到晴玫的嘴,就被无影一脚踹开。 无影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 晴玫松了一口气,越发觉得慕容晓能够保护她,她立即不敢再耽误,连忙回道:“一切都是公子指使的,他与王家二夫人通奸,然后让王家二夫人害慕容小姐!不仅如此,更让小姐接近慕容小姐,有朝一日能够协助王家二夫人陷害慕容小姐!我所言非虚,是我亲眼所见!” “什么?!”二老爷面色铁青,刚才还有所怀疑,此刻听见了晴玫的话后,完全的揭露了真相!陈碧云竟然真的敢与人通奸!竟然真的敢背叛他!他怒目瞪向陈碧云,“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陈碧云惊慌,不断的摇着头辩解,“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是清白的,我怎么可能与人通奸!是慕容晓,她想要害我!” “二夫人此话不知从何而来?我与二夫人无冤无仇,若非二夫人邀请我前来王家,且安排了一场好戏等着我,又怎会将自己的那点儿糟烂事儿露出来,所以与我无关,是二夫人咎由自取。既然二夫人有胆量与人通奸,又何必到了最后和证据面前,连点儿勇气都没有?”慕容晓慢悠悠的说道。 陈碧云被讽刺的更是欲要反击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哑口无言,浑身颤抖的瞪着慕容晓。然后目光落到了柳四娘的身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扬声道:“是你,你前些日子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要陷害我是不是?” “二夫人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前几日的确与二夫人偶遇过一次,不过当时若非二夫人自称是王家的二夫人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二夫人的身份,又何来主动接近二字。二夫人,为何就不接受现实?反而总是想着办法解脱?现在的情况如此明朗,二夫人不如趁早认错,或许还能让二老爷原谅。可若是继续避重就轻,结果怕是……不妙。”柳四娘不慌不忙的回道。 陈碧云瘫坐在椅子上,完全傻眼了。 慕容晓起了身,情况到现在结果已经明朗了,无需她去说,相信王家的手段会很好的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她微笑望着众人,柔声笑道:“事情已经清楚,参与进谋害我的人都在这里,毕竟与王家有关,此事自然交给王家处置。” 待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几个人是傻子,当然看到了真相。 王大人面色沉冷。 南宫云墨冷笑道:“慕容晓,你就不怕我会再次出现,而下一回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准备,直接就将你碎尸万段!” 闻言,慕容晓眸光淡淡的落在南宫云墨的身上,浅浅一笑,“你应该了解齐腾国并非青山国,你的身份我知道,王大人也会猜到一些。那么,结局无需我告知你。” 话落,慕容晓无视几双恶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南宫云墨冲着慕容晓的后背大喊,“哈哈哈哈哈!慕容晓,我诅咒你,今生无法与心爱之人,不,是无法与元铭相守一生!” 诅咒的话语气势磅礴,是南宫云墨用了全身的力气。 慕容晓微微蹙起眉头,回眸看向,手执着一把匕首欲要自杀的南宫云墨。   ☆、第八十六章 南宫云墨没有半分的迟疑,他能够活到现在为的就是报仇,既然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了报仇的机会,他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取他的性命!他宁可自己动手。 鲜血喷溅如抛物线,喷的好远。 因距离有些远,鲜血并未溅到慕容晓的身上。 南宫云墨一直未闭上双眼,双眼始终如同恶鬼一样盯着慕容晓,似乎房中所有人的耳边还回荡着他临死前的诅咒。 他突如其来的自杀行径,令众人吃惊不已! 上官婉整个人被惊吓的疯狂大叫,不管不顾的跑上前去,也不顾她的自尊跪在慕容晓的面前,哭着求道:“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做错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害人。”她没想到最后会令自己落到临死的地步,更不会想到慕容晓这一次下手没有半分迟疑,断了她的希望和后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她如此残忍,既然让她能够穿越,又为何不给她一个完美的人生,给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还有令天下间所有女子都羡慕的身份?若是给了她这些,那么,今日卑微的求着他人放过的人就永远不是她!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苍天的残忍,恨这世道的所有人的无情!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想要一个令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而已,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此时此刻的上官婉忽略的是,她可以追求幸福生活,但是她却万万不能将她的快乐建立在被人的痛苦之上,且认为其他人的性命远远不及她重要! 南宫云墨的死和鲜红的血,令上官婉似乎疯了。 王大人的面色彻底的黑了,厉声喝道:“来人,将人拖出去!迅速收拾干净!” 上官婉浑身一震,立即抓住慕容晓的裙摆,惨白的脸上喷溅上了些鲜红,顺着她的泪水滚落而下,她哭求着:“救我,再救我一次!这一次过后,我一定改变,你就当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我不能再死一次了。”她死过一次,所以更加害怕会再死一次!死亡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最重要的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慕容晓低眸,淡漠的眼眸望着上官婉,将此刻狼狈不堪的上官婉收入眼中,“上官婉,无论你来自何方,无论你又怎样独特的经历,都无法掩饰一点,那就是你神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而非规则因你而改变,想要什么需要的是坚持不懈,付出努力的去得到,而非做梦一样的等待一切到来,更不是将别人当成手中棋子任意掌控,若你能掌控便可,可惜,你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你有许多的机会过上平淡和幸福的生活,但你却不满足,为了达到目的,你将与你无冤无仇的人陷入危险中,到了最后要奉还一切的时候,你胆怯了,上官婉,你没有资格胆怯。” “放手吧!”君莫月弯下身,抓住上官婉的后微微用力。 突然的疼痛,令上官婉不得不放开,且狼狈的后仰过去。 此时的上官婉从未有过的狼狈! 或许嫌场面还不够乱,二老爷朝着发懵无措的陈碧云用力的扇了一巴掌过去!“你个贱人,竟然真的敢与人通奸!仗着我对你的几分包容,就如此不守妇道,不将我看在眼里!我要休了你!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别再踏进王家半步!” 二老爷完全的红了眼,他可真没想到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爱的陈碧云竟然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让所有人嘲笑他!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绝对咽不下去! 陈碧云面若死灰,浑身颤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她就连反抗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双膝跪地,不顾四周人的目光,声泪俱下的朝着二老爷乞求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不要将我赶出去!”只要离开了王家,她哪里还有脸面回娘家,更没有脸面在京城了,她现在才觉得害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被南宫云墨诱惑,更不要去害慕容晓,结果到了最后是拿起了石头砸向自己的脚!看看周围平日里尊敬她的下人们,现在一个个的都在用什么眼光来看她!最重要的是二老爷对她如此愤怒。她由心的恐惧,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二老爷怒道:“知道错了?你当我王家是任你通奸的地方?你若是知道错了,就不该与人通奸!更不该让此事闹得这么多人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你给我滚!” 陈碧云嚎啕大哭,真的知道怕了!更加知道二老爷是绝对不会原谅她了! 上官婉和陈碧云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就在几个时辰前她们还在谋划着如何才能够陷害慕容晓,让慕容晓没有办法逃脱,可几个时辰后,慕容晓非但安然逃脱,还反击的她们此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门前的慕容晓淡淡的看一眼屋中众人,眼中光芒越来越冷:王家,是一个从内开始*的家族,即使表面看上去极为的光鲜,且仍旧在齐腾国内呼风唤雨,但正因为呼风唤雨太多年,也因为王家逍遥太多年,所以,盛开多年灿烂的花该凋零了。 “我们走吧。”慕容晓收回目光,对君莫月等人说道。 慕容晓留下的是个烂摊子,正因为是烂摊子,王家不得不接! 王大人盯着慕容晓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铮铮杀气。没有人能够在王家撒野后还能安然离去!特别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至极的女人! “滚!”二老爷在慕容晓几人离开后,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恨,朝着陈碧云怒喝道! 陈碧云惊的浑身一颤,她不断摇头,“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 二老爷别过眼,不想再看一眼陈碧云。 下人们皆是低头不敢抬头,就怕二老爷的怒火会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来人,将上官小姐杖责二百!胆敢在王家兴风作雨就该有心理准备面对后果!”二老爷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地上面若死灰的上官婉,想都没多想便是命令一侧的下人。 下人们听令,立即上前抓起瘦弱的上官婉,上官婉挣扎了两下,显然力气很小,根本就挣扎不开,她慌了,看着王大人的方向,扬声求道:“求王大人放过我,这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的,我只能听命,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放了我吧,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齐腾国,关于今天的事情我肯定也会忘记的一干二净!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上官婉此时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大人的身上,希望她的话能够起到作用,她不想死,也真的不能再死了! 王大人冷扫了一眼上官婉,在王大人的眼中,上官婉的命运如同蝼蚁一样,蝼蚁若是听话且能做一个有用的棋子,他自然会留下她的性命,可惜如今蝼蚁碍眼,且还做了错事,那么,怎么可能还会留着蝼蚁的性命! 上官婉再怎么愚笨,也从王大人的眼中看到了杀意,心知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她绝望的冷笑,自嘲的冷笑。她上官婉历经两世,原本以为会让这个世界都能为她疯狂,为她改变,可没想到到了最后,她败给了这个世界,成为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一步步走到现在会成为现在这番模样,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她怎么可能做错,她是这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本该可以有一个最尊贵的人喜欢她,呵护她,令她成为全世界最令人羡慕的女人。但是,老天对她如此不公平,穿越而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给她! 她疯狂大笑,看向陈碧云,看向王大人,她咬了咬牙想要咬舌自尽,可却在初尝疼痛的时候没有胆子下口,她痛恨自己的胆小懦弱,可却又不能扭转乾坤,哈哈哈哈!她认命了!她认命了! “还有陈碧云,你若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乃你娘家的名声,就悬梁自尽吧。如此,从今往后,关于的事情绝对不会传出去!你临死都是王家的二夫人。”王大人声音冰冷的说道。 陈碧云大惊,即使面色惨白的令人怜悯,可却无人敢为她说一句话!王家绝对不可能随意沾染上污点! 二老爷听闻王大人的安排,皱了一下眉,不过却没有提出异议。 下人们动作很快,在王大人下了命令之后,立即开始执行。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一个个板子落在身上的声响震撼着人心。 又过一会儿,女子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后竟完全没了声音。 房中,陈碧云被几个下人强制的上吊,不过一会儿,在陈碧云连喊疼的时间都没有,同样没了气息。 …… 夜幕降临。 四周静悄悄。 微风吹动着树叶,枯叶飘落,树枝摇摆,沙沙作响。 “小姐,上官小姐和王家的二夫人都已经死了。”柳四娘走过来,见慕容晓正望着某处凝神沉思,便放轻声音禀告道。   ☆、第一章 “恩。”慕容晓轻应了一声。 柳四娘神色稍微深沉,声音同样很沉,“王家对外宣称,陈碧云因被查出吞没中公的万两银子,所以自责悬梁自尽。至于上官婉,因为并非是权贵之女,所以只是简单的声称欲要谋害王大人,杖责时丧命。” 虽然人们很是好奇,一直张扬跋扈的陈碧云怎么会忽然的想不开悬梁自尽,可王家的人嘴巴都很严,便只能暗地里猜测各种可能。至于陈家,怒气冲冲的奔进王家,当时看样子是要去质问,但是,再出来的时候陈家的人出奇的安静。 一场风波,伴随着三条生命的逝去而结束。 “王大人绝对不会让她们二人活下来,这是她们必不可免的最后结局。”慕容晓轻声说道。陈碧云过惯了无忧无虑的富贵日子,所以才会胆大包天的与南宫云墨通奸,上官婉为了所为的人上人的幸福生活将他人的性命不放在眼中,一次次的行走弯路,最后也算是死在了自己的妄想中。至于南宫云墨……她轻轻蹙起两眉,南宫云墨最后轻易的选择死亡,而在死之前的诅咒,真的只是诅咒那么简单? 柳四娘点了点头,“小姐,晴玫已经安置妥当。安排在了无儿无女的农夫家中,给了五百两的银子,足够他们生活一辈子。莫宇为晴玫看过,眼睛是彻底毁了。”那日见到晴玫的时候,简直是触目惊心,上官婉下手真够狠。 “好。” “小姐,日后王家会不会来寻仇?”柳四娘有些担忧。今日在王家的情形极为的险峻,若非小姐事先有所察觉,且暗中布局,今日王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王家若是豁出去了,今日小姐怕是难以走出王家。还有,王落云……“王落云半路离开,实在是有些诡异,她是不是另有筹谋?” 闻言,慕容晓半敛着眼眸片刻,“王家近日来不会太平,王大人暂时不会有心思来寻仇。等他有时间来寻仇时,他已无能为力。至于王落云……断了她的后路!”她对上官婉可以放任一两次,不仅是因为上官婉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还因为上官婉与她没有血海深仇。而王落云不同,她要让王落云血债血偿! …… 王家。 王落云在房中来回踱步数次,坐下后片刻又站起,在房中走来走去,似在做着什么决定!但是,又迟迟不能决定,她不断的衡量比较,想着各种可能性,如今的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走错了一步,下场就会与上官婉和陈碧云一样。 事到如今,她更加觉得举步艰难。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今日慕容晓看向她时的眼神透漏着个信息,那就是杀意!是猎豹在看着猎物时的胸有成竹,仿佛她已经彻底陷入进去,用尽办法仍旧不能逃离,对!慕容晓就是用着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不是对现在的处境害怕,而是害怕了慕容晓!听起来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可这就是事实! 最重要的是,因为元瀚的出现,父亲已经打算放弃她了!即便现在的她与元铭还有婚约,父亲也动摇了。对于父亲而言,为了王家抛弃她是绝对可能的!她要在父亲出手前出手,要在慕容晓出手前出手! 所以…… 她深吸了几口气后,终于做了决定! “来人,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见二伯。”她向门外守着的婢女命令道。 …… 皇宫。 齐妃下午的时候有些困倦,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昨晚,元震来了。一整晚,元震折腾了她一整夜,其实,近日来元震的身体已经不能与以前相比了,在男女之事上越发的力不从心。特别是最近,元震一日不如一日,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看着元震,突然发现,元震两颊边的头发都已经变白了!与脸上的那种不自然的红色实在是不符合。 又或者,令元震加速衰老的原因,就是他越来越容易暴怒!几日来,在他身边伺候的原本深受他重用的人竟然都被他在盛怒之下杀了!也因此,他身边尽心伺候的人越来越少! 齐妃抬起手腕,望着手腕上的伤,竟笑了。这样的鞭伤布满了全身上下。 昨晚,元震的确折腾了她一整夜!那是因为他太过力不从心,盛怒恼羞之下,执起最近总是带在身边的鞭子挥打在她的身上!整整几个时辰!他临走的时候,没有像以往还装模作样的认错。 “来人,端碗热汤来。”齐妃对宫人命令道。 宫人领命后,立即前去拿还在灶上热着的汤。 不过一会儿,宫人端着热汤走了进来。 宫人要伺候齐妃喝汤,齐妃却自己端起碗,且命令宫人退下。 寝宫内只剩下齐妃一人的时候,齐妃放下汤碗,前去梳妆台前,从装着玉镯子的盒子里,隐藏的夹层内拿出了一包东西,打开,将里面白色的粉末撒入汤中,然后一口将还有些烫的汤喝下。 随后,齐妃又小心的将东西藏了进去。 喝过汤后,齐妃微白的面色渐渐的红润。 她闭目养神片刻,摸了摸有些干的唇,再次诡秘的冷笑。入宫几年,从第一天开始,她就豁出去,将性命不放在眼中,如今,已见成效!她在唇上涂上了无色无味的毒药,毒药是君莫宇精心配制,绝对不会被御医察觉。只是毒性不高,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够让元震毒入骨髓中!现在元震情绪变得易怒,那是因为中了毒!可惜,元震即使吃再多的木补药,让再多的御医救治也绝对不会察觉!用不了多久,元震就会彻底的疯癫,到时候,齐腾国怎么可能让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做皇帝! “娘娘,皇上今天晚上还会过来。”门外传来宫人的禀告。禀告的宫人语气中颇为不忍,因为这两个晚上,皇上总是在后半夜鞭打齐妃,寂静的深夜里,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极为的刺耳,更加令人担心齐妃,若是皇上每天晚上都来折磨齐妃的话,齐妃早晚被折磨的没了命! 相比较宫人们的担忧,齐妃在听见宫人们的禀告后,脸上又多了笑容,来了好!越是动怒,就越快变成疯子!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元震变成疯子的样子!那个样子一定是令人狂喜不已。 与此同时。 御书房内,元震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不远处几名官员喋喋不休,争吵着,令元震更是头疼,他努力控制着不动怒,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头更痛,忍不住想要跑过去扯住争吵的官员的衣领,更想大开杀戒! “吵什么吵!朕还是齐腾国的皇帝,就算有人想要皇位,想要朕死,朕到了现在仍旧是生龙活虎!”元震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怒吼着。 官员们震惊,御书房内立即鸦雀无声。 元震总算情绪稍微有些缓和,他冷扫了面前几名的官员,“继续说吧,究竟有没有罪名放在九王爷的身上?”现在元铭和元瀚竟然联合了!还真是他的两个好儿子,时时刻刻的谋着他的皇位!他不过就是对他们的母亲薄情了点儿,他们倒好,现在竟然联合一起对付他! 每每想大搜这里,元震的胸口总是积着郁气,久久不会退散。 “回禀皇上,九王爷做事向来小心翼翼。原本听闻九王爷有个心爱的女子叫做慕容晓,便想着让皇上赐婚九王爷和王二小姐,可九王爷愣是没有抗旨,反而就这么认了下来。想要安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都不行。”其中一名官员回道。 紧接着又有一名官员说道:“九王爷虽然做事谨慎,可总有防不胜防的地方。况且他已有谋朝篡位之心,难道就因为没有证据,就要任由着他胡作非为?” “那能怎么办?九王爷颇得民心,若是没有个罪名,百姓悠悠之口就能淹没你和我!” “皇上,微臣的意见是,随意的给几座城池,将九王爷打发出去便可。” “还有,王大人似乎与九王爷的关系越来越近,二者联盟的话,便是齐腾国最大的祸事!” “王二小姐和九王爷被赐婚,王大人自然与九王爷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几人再一次不断的争论,说到后来,几乎是所有人都后悔,就不该劝皇上为九王爷赐婚。原本他们想的是,一可以让王家监视九王爷的一举一动,做皇上的眼睛。二是期待九王爷能够违抗圣旨,可这两点都不受控制! 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严峻了! 元震的头更疼了,他再次朝着极为官员怒吼道:“闭嘴!” 再一次的寂静。 这一次的寂静没有让元震的头疼有所缓解,似乎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仿佛站在眼前的几名官员根本对他不忠心,他们与元铭都是一伙的,就是想要他的头更疼!他咬着牙,惨白着脸,捂着头,扬声对御书房外的侍卫命令道:“将他们拉出去!杖责五十!” 几名官员纷纷变了脸色,他们之所以对皇上忠心耿耿,是因为已经在朝为官没有二十年也有三十年了,是一步步看着元震如何坐上龙椅的,压根没有想到元震竟然会不看重他们的心意,反而要杖责他们!他们的年龄可都不小了,五十杖下来,怎么也得躺在床上一个月左右!对他们而言,相当于是要了老命了! “皇上恕罪啊!” “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皇上看在老臣尽心尽力的为皇上着想的份上不要责罚老臣啊!” 几人纷纷求着。 可惜,元震至始至终都没有听进去半个字,反而更是冷眼望着几人,冷笑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一定是来害朕的!朕若是上当,岂不是让你们如愿了?来人,拖下去!” 话落,元震捧着头痛苦的紧闭着双眼,他绝对不会被任何人蒙骗,从他登基到今日,什么没有见过?什么危险没有经历过,难道还会怕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几名官员被拖下去后,不过一会儿就传来官员们的痛苦哀嚎声。 听闻声响,元震不耐烦,头疼的高声命令道:“堵住他们的嘴!朕若是再听见叫声,你们全部提着头来见朕!” 御书房门外的所有宫人面面相觑,皇上近日来越来越癫狂了,谁也摸不准皇上的性子了!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刻就是腥风暴雨,简直是令人措手不及,若是不小心点儿,很容易被皇上盛怒之下杀了! 看看现在被杖责的几名官员,哪个不是位高权重?可如今呢?皇上说打就打,说要他们半条命就要他们半条命,这几天每一天不死人?还有齐妃娘娘,只要皇上过去,就会鞭打一整夜,齐妃娘娘尚且如此,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宫人又何尝不会战战兢兢? 此时此刻的元震自然不会想到,如今在宫中所有人眼中,他非但不是名君,而且还是个凶神恶煞的魔鬼。人心渐渐的距离他越来越远,而他浑然未觉。 几日后。 一日清晨。 天还未全亮。 深秋的天气清早的时候都会有些冷,所以人都会有些懒惰,赖在床上迟迟不想起来。慕容晓睡的很熟,醒来时,仍旧是不愿意睁开双眼,翻个身,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才发现,床边坐了人。 “什么时候来的?”慕容晓再次伸了伸懒腰,总算人清醒了些。 “半个时辰前,你睡的真香,真是小懒猫。”元铭轻抚着她的脸颊,眼中的浓情蜜意在一大早上仿佛能够将人醉死在其中。 慕容晓稍微有些惊讶,“半个时辰前?怎么不叫醒我?”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有一个小毛病,就是天冷的时候很喜欢赖在被窝里。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情,甚至是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赖在被窝里,直到传来妈妈的呼唤声,爸爸和妈妈一起来叫她起床,她撒娇着让父母抱起她。可惜,记忆有些模糊,毕竟许多年前的事情,她即使想要努力记住,都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的距离她越来越远。 “你熟睡的样子很可爱。”元铭忍着笑,如星的黑眸里全是笑意,他指了指慕容晓的头下的枕头。 慕容晓看过去,顿时脸涨红,简直是没脸见人了!枕头上还有明显未干的口水!此刻才惊醒,为何迟迟不愿意起床,是因为梦中梦到了很多的美食,她正美美的吃着呢,行不到竟然馋的流口水了!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是不是梦到美食了?”元铭轻声问道。 慕容晓起了身,抓起一侧的衣服披上,然后低声回道:“恩。”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元铭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去一个地方? 哪里? 还来不及梳洗的慕容晓被元铭拽着上了马车,过了半个时辰后,飞奔的马车终于停下。 “到了?”慕容晓探头向外看去,这一看有些意外,因为竟然离开了京城,入目的竟然是一个恍若世外桃源的地方。 入目的树木,树叶有金黄色,红色的,绿色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朵,再看远一点儿,竟然有一个碧绿的湖泊!湖很大,或许比京城还大,看上去有那么一瞬间会有一种那是大海的错觉。 “带你去吃一种东西,很鲜。”元铭揽着她的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无影默默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很快的走到了地方。 元铭让慕容晓在岸边上坐着等待。 不远处的岸边停靠着一艘船,元铭和无影划船到湖中央。 因距离有些远,慕容晓只能远远的看到船只上的二人,隐约间看到二人似乎在向湖中撒网,她微笑:“捕鱼?”不由得有些期待,刚刚打捞上来的鱼一定很鲜美。她低下头,注意被岸边湖水内的几条小鱼吸引去了注意。 湖水很清澈,古代的环境没有受到污染,湖水清澈的可看到里面的石子,小鱼。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元铭他们已经回来了! 无影兴高采烈的高呼着:“小姐,抓了好多!好多啊!可以一饱口福了啊!” 提起美食,无影总是开心的像个孩子。 慕容晓的目光落在元铭的身上,他的衣服衣摆都湿了,甚至脸颊边的发也湿了,几缕黑发贴在他倾城的脸容上,虽然有几分狼狈,他却不以为意,唇边噙着笑意,在船靠岸后,望着她,唇边的笑容极为温柔,“的确不错,你有口福了。无影,去把锅架上。” “好嘞!” 无影话音刚落,人已经几步飞奔到马车前,从马车下方拿出一个铁锅。 慕容晓挑着眉,笑道:“原来你早就有所预谋。”自从到了齐腾国后,他们需要面对很多事情,却没有多少时间出来一起走走,赏赏景色,想不到他在众事繁忙的时候,给了她惊喜! 低头朝着网中看去,原本以为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她刚才还在想着在野外,如何能在各种食材缺乏的情况下做出最美味的鱼。意外的是,网中有几条鱼,但是最多的竟然是大闸蟹! “蟹!”慕容晓惊喜不已,她很喜欢吃蟹,无论是海蟹还是河蟹,她都很喜欢吃!可惜,穿越后,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吃过。眼前,还都是非常新鲜的蟹,慕容晓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了。 元铭揉了揉她的发,望着她欣喜若狂的小脸,笑道:“现在的蟹都很肥美,不过还是少吃一些,湖里的鱼也非常新鲜美味,保证你会喜欢。” 慕容晓狂点头。她当然会喜欢!不止是因为鱼和蟹都新鲜,还因为是他亲自捕捉,对她而言,意义更加不同。 须臾。 火已经点燃,锅已经架上。用了最原始的做法,直接将蟹水煮,至于几条鱼清洗干净后架在火上烤。 不过一会儿,香味扑鼻。 慕容晓听见肚子咕咕叫,一大早上的就被拽来这里,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眼下,闻到了香味,更是觉得饿,一口气,连吃了几只蟹和一条鱼。 半个时辰后。 她与元铭紧挨着靠着一棵大树,享受着阳光和微风。 不远处,无影仍旧在作战,将剩下的蟹全部煮了,准备全部吃光,真是不能小看了无影的胃。 “天好蓝,若是我们以后都能如此潇洒的享受阳光,享受悠闲该多好。”慕容晓抬头仰望着天空,轻声说道。 身旁的他闻言,搂着她的肩,“会有那一日。”他眸光深沉的与她一样望着天空,只是在他回应后,眸光更加深沉。 似乎察觉到什么,慕容晓手下一紧,抓住他的手。 元铭低眸看向她白皙的手,感受到纤细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元铭漆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挣扎之色。 “如果有一日我忽然离开,你无需担忧,安心等待。”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   ☆、第二章 “如果有一日我忽然离开,你无需担忧,安心等待。”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 男子的声音轻柔缓慢,却又有几分的不舍和担忧。 慕容晓手指尖轻轻一颤,随即将身体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此刻的温暖,“一切小心。”她同样用着轻柔缓慢的声音说着。 一切小心,如今,最重要的只有这四个字,一切小心。 时间不知不觉在他们二人无声交流感受时过去。 午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温馨,温暖。 “主子,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无影在二人的身后提醒道。 此时的无影面色阴沉,眼睛里仅是冷霜寒冰。刚才他听到了主子和小姐的对话,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主子和小姐分离,虽然一切可能不会发生,但是谁也无法保证最终的结局。他发过誓,无论是谁想要伤害主子和小姐,都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这不是口号,而是他的承诺和誓言。 慕容晓身体微僵,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有些刺眼的太阳,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中午了。她轻声道:“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到这里,还会靠着彼此仰望天空。元铭,我爱你。”她侧过身抱住他的头,吻向他的唇。 他温柔回应,心底深处更加不舍。 当她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喘息时,他说:“一定会。” 一个时辰后。 慕容晓回来了。 柳四娘几人都在她的房间里,在见到她后,纷纷道:“小姐,一大早上就不见你的人影,还以为是王家的人前来掳走你了。幸好看到了你房中无影留下的书信。” “是啊,还好看到了书信,我们几个吓死了。”君莫月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暧昧的挤了挤眼睛,好奇的问道:“王爷带主子去哪里了?一大早上的就没了人影。”怎么都想不到王爷竟然这么浪漫,不声不响的就带着主子出去了,而且一出去就是一个上午,还真是浪漫。 柳四娘也好奇的望着慕容晓。 闻言,慕容晓眸光微动,想起了在湖边时元铭说过的话,她微笑回道:“去湖边吃鱼了,很是新鲜。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去。” “真是浪漫啊!王爷对主子可真好!早上天还没亮就来见主子,然后还带着主子出去赏景去了。主子真幸福,能碰上王爷这么好的男人!”君莫月赞叹道。不过,世上能够让王爷费尽心思讨好的人也只有主子! 柳四娘摇着头笑道:“我去命人熬一些粥,早上只吃鱼可不行。”说着,她人就走出去了。 慕容晓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略微模糊的面容,脸颊上还有一块脏污,应该是吃烤鱼的时候碰到的,怪不得元铭说她是小馋猫,果然是小馋猫,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没有提醒她,只是眸光含情的望着她,感情是见她这般模样很好笑?想到这里,她轻笑出声,他不也是很淘气? “主子还没梳洗吧,我去烧些热水。”君莫月笑望着慕容晓,见慕容晓望着铜镜失神傻笑,而且脸上还有脏污,就知道一大早上小姐出去的时候肯定没来得及梳洗。 出了房间的君莫月笑的很开心,现在这样真好!主子和王爷恩恩爱爱,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他们。只是,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不安的感觉这几日一直在心里盘旋,难道是她想多了?君莫月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江家。 近日来,京城中总是有事发生,无论大事小事,有与王家沾边的,也有与皇室沾边的,说起来,当中属江家最是平静。 其实江家的地位在齐腾国是尴尬的,因为在齐腾国内,最大的家族不是江家而是王家,王家在齐腾国相当于占去了齐腾国的半壁江山,而江家是凭借着在几个国家内的声望和财富,被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大家族。 只是,其中所要面对的种种打压和困境,只有江家的人最清楚!毕竟,江家的根在齐腾国,但在齐腾国就要面临着王家的打压,王家近些年来越发的张狂,暗中处处对江家动手脚,以至于江家如今财力人力损失甚多。所以,江家现在开始另寻他路。 江子荣特别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深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所以,他暗中与元铭合作,一同对付王家。 近日来,他虽很少出府,甚至在元铭九死一生回齐腾国后,他都未曾去见,但却不影响他了解现在的局势,以及与元铭曾经已经商量好的今后的路。他看向手中的书信,几日来一直紧锁的眉终于舒展开。 砰砰砰。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 江子荣知道是谁来了,沉声回道:“进来吧。”话音落下后,他将书信放置在烛火上点燃烧毁。 吱呀一声,门推开,来人脚步很轻的走了进来。 江子荣头未抬,目光仍旧停在燃烧成粉末的书信上,确保书信被彻彻底底的烧毁,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哥,不知你叫我前来,有何要事?” 来人正是江子霏,她问的小心翼翼,双手交叠,心中忐忑不安。虽然从青山国回来已经有了一段日子,可她每日度日如年。曾毁了一次婚,回来后又无法再议婚,且还要时刻准备着主动去勾引九王爷,她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是江家的一颗棋子,这辈子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认命,可却始终恐惧着。过了这么多天,她知道也许躲不过去了。 其实,在得知皇上赐婚于九王爷和王家的二小姐时,她侥幸的想过,她可能没了利用价值,以后有机会前往青山国,回到南宫云城的身边。 只是,一切都是梦,她知道根本就不可能。 江子荣扫了一样江子霏,看出江子霏的挣扎和忐忑,心底到底是有些不忍,虽不是一个母亲生,但到底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他语气放柔,问道:“你是否记得十王爷?”元瀚重新出现令他最初时极为不安,因元瀚与元铭极为相似,都是极度危险的人,若是这两人为敌,他没有选择对,那么,江家也会随着他的选择而覆灭。如今,结果令他意外,元铭与元瀚并非是敌人,相反,竟然是盟友! 想了几天几夜,江子荣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元铭或许不想做齐腾国的皇帝!也许能够与元瀚合谋,是因为元铭要将皇位让给元瀚! 若是如此,他必须要为江家做一个决定!也是江子霏最终的归宿! 江子霏点了点头:“有些印象,只不过十王爷在十多年前就消失在人前,没有人再见过他,即使最初有人想要去求见十王爷,也都被拒之门外。只是,现在听说,十王爷重新又出现了。”她对十王爷的印象很浅,从未见过,只是小的时候听人谈起过,毕竟给你十多年前的十王爷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为何哥要突然提起十王爷? “是,他又重新出现了。若非突然出现,我差点忘记了齐腾国还有个十王爷。”江子荣点头。他仿佛也陷入了回忆中,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十王爷,虽然记不起来样子了,但是却知道当时许多人都称元瀚是齐腾国第一美男子,年纪虽小,可却五官俊美,唇红齿白,所有人都说等十王爷长大以后,定是令齐腾国女子为之疯狂的美男子。当然,最令人称奇的是,元瀚小小年纪,就做了几件大事。 解决了朝中众多官员解决不了的灾情,以及还有很多,可惜,现在都忘记了。 江子霏等待江子荣将话题切入重点,他绝对不会突然提起十王爷。 “我与父亲商量了,打算将你许配给十王爷为正妃。”江子荣终于说出了今晚见江子霏的最重要的原因。 江子霏惊愕半响,“为什么?”在此之前,他们要将她送给九王爷,如今时日不久,竟然又要将她许配给十王爷!难道,她的命运就是只能如此,被人送来送去?如同一个货物一般,完全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力? 这样的她,实在是太过不堪! 她侧过头抹着眼角瞬间滑落下的泪。第一次反抗道:“哥,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我不能前一刻还在对九王爷献殷勤,下一刻就要投入十王爷的怀抱。如此,我怎能还有脸面去见世人?”她未曾见过十王爷,更并非是为了九王爷而抵抗,她只是为了自己那渺小的自尊。 江子荣似乎并不意外江子霏的抵抗,但江子霏没有可选择的余地,在江家的这一代,几名庶女,也只有江子霏的容貌最为夺目,其他的人实在是太过普通。他沉默半响。 在江子荣长久的沉默中,江子霏也渐渐的冷静了。她擦去不断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声问道:“哥,我没有选择余地了是吗?” “你嫁给十王爷会是正妃,正妃之位可保你尊贵的地位,就是今后十王爷身边有其他的女子,也绝对动摇不了你的地位。父亲昨日已经秘密见了十王爷,且商定了你们之间的婚事。碍于现在时局有些混乱,所以不便公开,待过些日子,一切平静后,十王爷会下聘礼。”江子荣点头,此事已经没有回转余地,在他们都确定了九王爷的心思后,便已经有了决定。 江子霏身形晃动,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十王爷难道就没有心爱的女子吗?”九王爷心中有个慕容晓,她曾想过一辈子活在自己的角落里,不去破坏九王爷和慕容晓。她最不想做的就是成为一颗令人生厌的棋子。十王爷多年未曾有过消息,身边是否有了可心的人?这一切她都不知晓。 江子荣摇了摇头,“十王爷与你同岁,且未曾定下亲事。身边或许有几个通房的丫头,但是喜欢的女子应该没有。”这两日他暗中打探过,元瀚的府里似乎只有几个通房的丫头,也没有纳妾,身边更没有女子时常随同,所以,应该是没有心爱的女子。不过,即使有心爱的女子也无妨,十王爷既然已经应了婚事,子霏日后的地位不会变,更不会有人可以轻易动摇,这就是江家想要的! 江子霏松了一口气。 “对了,近日来可有慕容晓的消息?”江子霏轻声问道。她其实很想与慕容晓交个朋友,她欣赏慕容晓的性子,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也不惧危险,为自己而活着,她想要成为慕容晓那样的人,却甚至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或许等她下辈子投胎一个普通的人家,她就可以不必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江子荣摇头,并且看向江子霏,警告道:“千万别靠近慕容晓,她很危险。”慕容晓绝非一名普通的女子,虽然看上去温和友善,似乎很容易糊弄欺骗,但是,这个女人的心如同海底,触目不到,揣测不透。而且他还在暗中得知一件事,那就是王家的二夫人为何会突然自尽,真相并非是陈碧云畏罪自杀,而是陈碧云与人通奸,原本想要为了那个人对付慕容晓,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慕容晓早就有了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让陈碧云百口莫辩,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慕容晓反击之时,王大人也在场,王大人应该有想要除去慕容晓之心,可却仍旧是被慕容晓压制的无法回击,如此可说明,慕容晓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应对。 江子霏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但只能点了点头。“好。” …… 夜幕降临。 晚膳过后。 王大人在房中闭目养神,偶尔看看一些下面人送来的各种情报消息。几乎每个晚上除了睡觉,大部分的时间,王大人都是如此度过,当然今日不会例外。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信件,王大人睁开了双眼,开始细心的打开一封封的书信。王家的族长并非容易做的,需要每时每刻的小心和谨慎应对,毕竟王家偌大的家业需要各方面小心,他怎会不知如今许多眼睛都盯着王家,想要看着王家出事,然后他们好分一杯羹。 不过,他绝对不会他们如愿罢了。唯一能够让他入眼的家族,也只有江家,可惜,江家毕竟同样是大家族,不容易连根拔起。当然,还有皇上,九王爷,十王爷,这些人可都不容易对付。 王大人的头稍微有些疼,每一回想起这些,他的心便是久久都不能平静,更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现在九王爷和十王爷联手,江家又连个声音都没有的平静。 “爹,我可以进来吗?”王落云在门外已有半刻,只是一直犹豫着,到了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大人回应了一声:“进来吧。”王落云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女,曾让他寄予厚望,只是有些可惜了,走到今天的地步,一步错接下来就是步步错。他也该好好想想,如何将王落云安排好,既然要取消了与九王爷的婚事,那么,就不能让王落云在京城待着了。或许离开京城,对她也有好处。 王落云走了进来,手中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汤,她关心的望着王大人,担忧道:“晚膳的时候,我看到爹没有吃几口饭菜,晚上爹还要处理很多事情,若再吃得少该伤了身体,我刚吩咐了下人熬了鸡汤,爹趁热喝吧。”她小心的望着手中捧着的汤碗,说话之时似乎没控制住,又似乎可能碗有一些烫,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王大人并未注意到,他感叹着王落云的贴心孝顺。他向来是宠着她的,自小当成掌上明珠,所以才会在发生了这么的事情后,仍旧想要安置好她,不给九王爷杀她的机会。他接过碗,低着头闻了一下,鸡汤的鲜美飘香入鼻,“云儿有心了。”近日来总是觉得不安,在皇上的性情越来越暴戾的情况下,他更是觉得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令他不得不防,不得不时刻的紧张着,当然吃不下什么东西,现在问着鸡汤的香味,竟感觉有些饿。 “汤有些烫,爹……等会儿再喝吧。”王落云眸光微微一变,在王大人慈爱的目光下,她缓缓的低下了头,轻声提醒道。 随后,王落云的注意又放在了眼前堆积如山的各种信件上,她蹙眉问道:“爹,近日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信件?”关于宫中近日的情形,她多少知道一些,皇上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越来越无辜的官员死在了皇上的暴怒之下,如今,朝中的情况肯定非常严峻,她直觉,用不了多少日,这片天就要变了! “恩,事情的确很多。正好你今日来了,为父有些话需要与你说。”王大人在王落云看书信的时候,喝了半碗汤。 等王落云稍微回神,看到王大人已经将鸡汤喝了半碗的时候,面色又是一变,“爹,你……喝鸡汤了?” “恩,刚才不觉得,现在倒是有些饿了。”王大人点了头,慈祥的笑着回道。心中不无可惜,或许过几日以后,这辈子都见不到如此关心他的女儿了。 王落云嗡了嗡嘴,心跳满了半拍,脑袋嗡嗡作响,虽然早就已经告诉自己,她做的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可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后悔,他毕竟是她的父亲! 就在王落云大脑嗡嗡作响,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的时候,只听王大人接着说道:“近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也该知道,皇上的性情越来越多变,且十分暴戾,宫中每日都会死几个人,且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几位大臣都不能幸免,所以结果会如何,云儿不用猜就会知道。如今情况大不同了,为父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在齐腾国内有朝一日能够登基的人不是九王爷就是十王爷,他们二人没有一人是容易对付的,若是二十年前,为父可以完全不用在意,但是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为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爹,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我死对吗?如此才能向九王爷和十王爷交代是吗?”王落云情绪有些激动,她紧咬着牙,越发觉得爹对她实在是太狠了,难道就没有想过,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眼睁睁的见她去死吗?她还如此年轻,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看遍世间的景色,就要因为他而去死? 王落云的激动令王大人有些诧异,他不以为然的笑道:“云儿,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明白?爹是想要对九王爷和十王爷交代。但你是爹唯一的嫡出女儿,爹绝对不会让你送死的。你的替身爹已经找好,只等待爹书信一封告知,过两日就会有人代替你去死。爹也暗中为你准备了另外一个身份,可让你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你放心,爹将以后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作为王家的族长,做这些事情轻而易举。不过,也只有王家的族长才能将这两样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闻言,王落云惊愕!她的面色渐渐的惨白!她不敢相信,她一直猜测着父亲要将她置于死地,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恨父亲,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她将后面的路铺好了!他时时刻刻的为着她着想,并非冷血无情,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猜测!不!她惊慌的望着他。 王大人诧异云儿怎么如此看她,正要发出疑问,谁知,他感觉腹内翻江倒海,疼痛几乎是一瞬间的蔓延全身。“啊……我……” “爹,爹,你怎么样?快吐出来,快将鸡汤吐出来。”王落云扶住王大人,哭着焦急的喊道。她错了,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在汤里下毒,不该现在才反应过来,若是早一步,早一步或许还有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未免父亲被人救了,她下的毒根本就是无药可解啊! 王大人无比惊愕,不可思议的望着王落云,他痛苦的浑身抽搐,毒发作的很快,他叫都叫不出声来,临死前都没有闭上双眼!几日来,他煞费苦心想要安置妥当的女儿竟然端着一碗下了毒的鸡汤给他服用! 这便是他所认为的孝顺的女儿! 王落云眼睁睁的见王大人没了气,特别快的,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刚才还叫着爹将鸡汤吐出来,可爹吐出来的不是鸡汤,而是一口口发黑的血! “不,不,爹,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王落云失魂落魄,拼命的捂住王大人的嘴,可是黑血仍旧是不断的冒出来。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二老爷几步走了过来,在见到躺在地上的王大人,以及受了刺激嚎啕大哭的王落云时,嘴角牵起冷酷的笑容!果然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王家永远都是他的!任何人都别想着与他抢王家!他低头冷望着王大人。想起这些年来,王哥处处防备他,即使他想要找机会下毒毒死他都没有机会!只是没想到,大哥一辈子都在防备着别人,结果到了最后是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 让二老爷更加吃惊的是,那天王落云来找他,直接就说出来了来意,王落云用自由来做交换,她会找个机会向的大哥下毒!他原本还不信,刚才若非在外面一直偷听,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世英名的大哥就这样死了!简直是让他痛快!被压制了和么多年,偌大的王家终于由他掌管了! “二伯,快去找大夫,让大夫过来,爹还有救!我要救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我死,是我误会他了。二伯,快救爹,我求求你了!”王落云哭求着二老爷,她不顾此时的自己多么的狼狈,唯一愿望就是不能让爹就这么死去,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二老爷吃了一惊,冷笑回道:“云儿,你是不是做梦呢?说什么瞎话呢?是你亲自下毒害他,即便现在有解药能够救他,可等他活过来后,你能全身而退?比忘记了,你可是与二伯商量好的,若是一个时辰前你反悔还来得及,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看大哥一口黑血一口黑血的吐着,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出现,也难以扭转乾坤!况且就算是现在来得及,他也绝对不可能让王落云去救,笑话,他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就要得到王家族长的位置,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大发慈善之心。 “我……我……”王落云眼神闪躲,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她因为惊慌而慌不折路他,根本就没有想好,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使现在去救爹,先不说是否来得及,她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又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抬头望着二老爷,冷静的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好,接下来该是你做承诺的时候了。” 二老爷眼神闪躲,轻笑了一声,答应的极为爽快:“二伯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去做。你且等待两日!两日过后,我会做安排。” 王落云不疑有它,又或者是刚刚受了刺激没想太多,便点头:“好。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吧,我要去收拾收拾。”话落,她站起身,有些狼狈的踉跄的走出去。 二老爷看了一眼王落云摇晃的背影,然后又收回目光看向大哥,先是冷笑,后在心里说道:“大哥,别怪我心太狠,我们明明是一母所生的兄弟,为何你能够长年累月的对我指手画脚,而我只能点头哈腰对你的臣服?你从来就不顾及我的面子,当着下人的面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的训斥我。你可以是王家的族长,我为何就不可以?你可以享受所有人的尊敬,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世人对我多嘲笑,我一直心里记着。从今日开始,我就是王家的族长。王家的那些人,没有人可以再也瞧不起我!” 可惜,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即使说出来,王大人也永远听不到了! 他压制着狂笑,低声道:“大哥,你放心,你不将我当成兄弟,可却记得你我的兄弟情义。你的后事我绝对会为你操办好。” 一路上,王落云狼狈仓皇的跑回房间。 关上门后,王落云浑身无力的倒在门前。她双手环抱住自己,面色蜡白无色,双眼无神且有些恐惧,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爹,都是云儿的错,云儿害了你!爹,我后悔了,特别的后悔,爹你能不能原谅女儿?女儿做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若非慕容晓和九王爷将我逼的太狠,我深知继续斗下去,我也绝对不会得偿所愿,那么,我绝对不会为了全身而退下毒谋害爹!爹,你一向最宠爱女儿,相信你一定能够体会到女儿的逼不得已,是不是?你绝对不会怨我的,对不对!爹,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对我说刚才的那些话,如若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害我,反而已经为我想好了后路的话,我怎么也不会下如此毒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王落云压制着哭,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慌乱,自责,恐惧,后悔。种种情绪压来,沉的令他难以喘息! …… 第二日。 天色晴朗。 早膳刚过,便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就是,王大人竟然在书房中处理公事的时候,暴病而亡!完全没有征兆,等到下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全身冰冷僵硬了,即使大夫去了,也没办法起死回生!于此同时,王大人暴病而亡的一个时辰内,二老爷接手了所有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王家面临着一场巨大的浩劫! 虽然王大人刚死,但是显然,王家人更加在乎的是接下来谁是族长。二老爷率先在第一时间内掌管了一切,不顾多人的反对成为了王家的族长。 王家众多人暗里地反对,甚至对二老爷提出种种不满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以二老爷的才能根本就不能堪当族长之大任!若是二老爷成为族长,难保王家会日渐衰败!可惜,其中有不少人被二老爷收买,纷纷支持二老爷,即使有个别的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也无法扭转局面。 有几个人当机立断,声称只要王家是二老爷当家,便与王家彻底的断关系,他们永远与王家没有干系!虽然做法有些激烈,但却很好的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对二老爷完全不信任! 二老爷当时听闻几人的话后,只是略想片刻后,就冷笑的对几人说,既然如此不信任他,想要脱离王家他不反对,但今后若是想要在与王家扯上关系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此,便有几个支系与王家脱离了关系!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偌大的王家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但是,在某些人眼里,这些支系虽然单个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重要,可集合在一起,不就是整个王家?! 为此,二老爷不以为意,享受着成为王家族长的愉悦。而江家在得知消息后,竟是在第一时间内前去王家探望,虽然或许在二老爷的眼中,江家是虚情假意。但在江家人眼中,那就是,王家越乱越好! 即便二老爷再怎么自信,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二老爷远远不如王大人!若王家只是经营了一间小铺子,或许颇有野心的二老爷能够接手,一辈子过个富裕的日子是绰绰有余!可惜,二老爷目光短浅,有的也只是小聪明而已。对于一个在齐腾国占据了大半边江山的王家而言,需要的是深谋远虑,而非小聪明! 慕容晓面色深沉的喝下一口茶。 “王家暴病而亡的事情还真多,听起来总是有些不可思议。小姐,你相信王大人死的会是如此简单吗?”柳四娘蹙着眉轻声问道。就算有些人觉得王大人的死有些蹊跷,可王家的手脚太快,更何况,就算绝对蹊跷也绝对不可能有人去插手,王家的事情哪里容得下别人去插手的?最重要的是,也有很多人巴不得见到王家内乱,越乱越好。所以,即使察觉蹊跷,但也不会去追究。 慕容晓点了下头,“王家的二老爷不是一个甘于听命的人。多年来一直在王大人的阴影下活着,早就有了逆反的心里。只是这一日来的或早或晚而已。”凭着王大人的深谋远虑能够有机会让二老爷下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多年来,王大人都能够将王家众人掌控在手中,没道理突然之间就栽在了二老爷的手中。所以,二老爷身后有人出谋划策,这个人,慕容晓知道是谁。 “有好戏可看了。”柳四娘勾起唇角。 两日后。 阴雨连绵的夜。 从清晨之时到夜幕降临大雨一直没有停歇过,雨不大,去一直在下。 王家后门,一辆在办个时辰前就候着的马车停着。 又过了一会儿,在绵绵细雨中,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两人。 两人身后没有跟随下人,自己撑着油伞。 王落云回头看了一眼王家的后门,将所有关于王家的一切都放入脑海深处,她知道,今日一别,今后绝对不会有机会再回王家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出了京城后你就不再是王家的二小姐。天高任你飞,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二伯也安排妥当了,会有一名替身代替你去死,然后无人知晓关于你的一切。为你准备的银子足够你挥霍一生。好了,走吧。走了以后千万不要回头。”二老爷沉声嘱咐着。 蒙蒙细雨和昏暗的天色下,王落云看不清站在面前二伯的神情,如今她只能相信二伯,成为忘记族长的二伯能够帮助她完成所愿,她面无表情的回道:“我信任二伯,相信二伯定会让我安全离开。二伯非常清楚,我留在京城,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有,二伯,既然如今你已经成为了族长,希望你莫要因为一己私欲而让王家陷入困境。如今很多人在盯着王家的一举一动,爹在世的时候是时刻的防备着,二叔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快上马车吧。”二老爷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了王落云的话。笑话,现在他是族长,岂能由一个小丫头指手画脚?让别人看到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王落云面色大变,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她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了,她害怕的是,已经害死了父亲,难道还要眼睁睁的见二伯将王家都毁了?不,二伯应该不会的,王家有很多能人异士,绝对不会让二伯走上不归之路的。 带着不安,王落云揣着不甘坐上了马车,准备再一次离开她生活了多年的京城。 靠在马车上,晃晃荡荡中,王落云的心思飘出去很远,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完全没有方向,是,有足够挥霍一生的银子,可她却永远不能得偿所愿,不能亲眼见到慕容晓死,不能嫁给元铭,等等…… 忽然,在她的思绪飘的越来越远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马车?”王落云冷声向驾车的车夫问道。 车夫闻言,回道:“有人挡着我们的路了。” 王落云皱着眉去看向马车外的前方,前面的确站着人,就在她打量挡路人时,其中一人忽然开口说道:“王落云,近日可好?” 听言,王落云彻底变了脸色,慕容晓!   ☆、第三章 怎么会是慕容晓! 慕容晓怎么会突然挡住了她的马车?绝对不是偶然。 那么,就是早就在此等候? 王落云此刻心中翻江倒海,种种不详预感袭上心头,心底更是因此而极冷。若不是慕容晓早就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么就是二伯暗中与慕容晓勾结欲要害她!可恶!虽心中闪过很多想法,但王落云表面十分镇定。 “慕容小姐近来可好?慕容小姐一时间竟是认错人了,我并非是大姐,我是二小姐王落云。”王落云声音极其冷静,打量着细雨中不远处的慕容晓。 慕容晓撑着油伞,身形娇小的在油伞下显的更加娇小,只是在娇小的外表下,慕容晓周身的气场却绝对不小,反而足够震慑。 慕容晓抬起头,眼眸眸光若此时冰冷的细雨轻落向王落云。 王落云双眼半眯,防备的回望。 “哦?原来是我认错了人。此时已经入了夜,王二小姐怎么还会急忙赶路?这是要向哪里去?”慕容晓说话间,向前走近了两步。 因今日一直在下雨,路上只有偶尔急忙行走的路人,鲜少有马车经过。此时,除去了雨声,剩下的就是慕容晓的那清冷的话语。王落云心中的不详预感越发浓烈,她深深望着慕容晓,微笑回道:“父亲前两日突然病逝,我前去城外的寺庙为父亲祈福。也算是为父亲尽最后的孝义。相信父亲在泉下有知,定会明白我的心意。那么,慕容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晓黑眸中流转着浅浅的笑意,眼眸弯起,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我?” 王落云神情沉凝,紧盯着慕容晓。 “我自然是在此处恭候王二小姐,幸而没用等多久。王二小姐离开京城前去寺庙祈福的心果然是焦急。今天可是下了整天的雨,最重要的是在半个时辰前城门关上了,王二小姐不怕即使想要出去,也会被拦截吗?不,王家的人想要出城,城门守卫又怎么敢阻拦。”慕容晓轻笑着慢慢的说道。眼前的王落云在伪装着镇定,王落云是聪明的,王家的女子即便不聪明,但经过后天的训练必定是聪明的,想必在见到她的时候,王落云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只是王落云毕竟是王落云,仍旧能够保持着冷静。 只是,她们之间有一笔账需要在今天好好的算一算。 王落云轻咬着唇,半眯着眼睛冷望着慕容晓,怎会听不出慕容晓话中藏着的刺,她看了一眼慕容晓身后的三人,柳四娘,君莫月姐弟,而她的马车上只有一名车夫,未免引人注意,她让二伯准备的车夫只是忠心耿耿,没有武功。她小心的算计着离开的每一步,不想出任何差错,却没料到到了最关键的关头,慕容晓出现了!并且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 王落云一生高贵,玩惯了许多人的生死,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将自己算计到此番局面! 她冷笑几声,问:“原来慕容小姐是早就在此处等候了,看来要让慕容小姐失望了,我着急赶路,不能与慕容小姐叙旧。改日,待我从父亲的死亡的悲痛中走出来时,再与慕容小姐好好叙旧,如何?”心底深处仍旧是有些期待,二伯绝对不会那么无情!她毕竟是王家的人。 片刻的寂静以及暂时的沉默。 似乎在雨声中,王落云清晰可闻自己的心跳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答案! 既然如此,她已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又何必让慕容晓看她的笑话。她王落云,至始至终身份都比慕容晓尊贵,这是慕容晓用尽一生都无法与她相比的所在。就算败了,她是败在了最要不得的情上!若她对元铭无情的话,如今就不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扭转的境地。她更不会在愚蠢的再次送上门让元铭侮辱!她用尽心机得来的赐婚到了最后,竟会将她送入监狱。 “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做?”王落云不想再与慕容晓多说废话。 慕容晓挑了挑眉,王落云总算不再自欺欺人了。“欠债的终究要还债。王落云,不会忘记你曾如何毁去了我幸福的家吧?至今那惨烈的景象仍旧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此时,慕容晓的黑眸阴暗如夜。 王落云圆睁双目,死盯着慕容晓,毫不意外慕容晓会如此回应。她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非慕容晓现在提起,她差点忘记了,当时她若是在现场,就绝对不会让慕容晓有机会逃脱,可惜,一时的轻敌终究酿成了大祸! 王落云笑的极为放肆,马车上的车夫也被惊到了,若说刚才马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倒是清楚了!怪不得在出发的一个时辰前,二老爷吩咐他,若是在路上有人出现,他不必有顾忌,放下二小姐后逃开就可以,并且一定要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忘记,否则小心没了性命。 眼下,车夫反应过来了,瞧着眼前的情况,怎么瞧着都复杂,他一个小小的车夫可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性命,所以趁早的赶紧溜走,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他四下寻找着机会。 突然,令车夫诧异无比,王落云竟然突然跳下马车,无惧风雨的朝着慕容晓走过去! 车夫欣喜若狂,知道机会来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驾!”一声震耳的鞭响。 王落云身后的马车飞速从身前行过! 地面上溅起的水花全部洒在了王落云的身上! 王落云望着飞奔离去的马车,面色阴沉如鬼,真是想不到,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吃她王家饭的下人会扔下她就跑!而且还带走了马车上她全部的财物! 惨! 真惨啊! 她王落云到了现在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惨! “她是不是受了刺激?又或者知道大难临头了?她当初想不都想就对主子下狠手,害死了主子的家人。如今,时机到了,也该是她偿还的时候了!想要装疯卖傻,门都没有!”君莫月冷笑,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在青山国的那个晚上,当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时的情景,当时若非她与君莫宇的保护,主子与嫁人必定会在箭矢之下同样惨死!而他们若非是老天相助,能够躲过一劫,那么,那天同样会死!所以,王落云就别想着从他们的手中逃出去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她! 君莫宇挑着眉,阴笑两声:“王家小姐绝对不会在现实面前受了刺激,想必她已经有了怎么对付我们的方法。” 柳四娘紧抿着唇,望着王落云的眼中闪着冷意,“就算她装模作样,今日我们也绝对不能放过她。”没有人可以在害了人后还能继续逍遥,没有人的性命比谁更低贱,没有机会报仇便罢了,但若是终于等来机会,那么就绝对不能放过! “慕容晓,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见到你后就对你有了敌意?甚至不惜一切也想要你的性命?那是因为,你给了我深深的危机感,若是不除了你,我的心难安。你的出现,轻而易举的让元铭对你上了心,而我努力了多年,却只能让元铭看到我,并且默认了我将来的九王妃之位。为了这一切,我用了多年的时间。我对元铭的感情绝对不是你能够比的。但是,所有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你让他在乎!你知道这对我有多么的残忍吗?我那么的在乎他,在乎他的一切,可以忽略他的利用。却换不来他一个温柔的笑脸!” 蒙蒙细雨中,王落云清丽脱俗的脸容上留下来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向慕容晓质问,是因为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何却不能让元铭动心,而慕容晓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元铭的心! 她疯狂的妒忌,日以继夜每每梦中醒来,总是不甘,不愿意承认,心口且还隐隐的泛着疼,所以,她必须要除去碍眼的人,慕容晓的家人死的不冤,因为他们是代替了慕容晓去死!还有,要怨就怨慕容晓招惹了她,招惹了元铭。如若他们还是彼此不相识,那么就绝对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今日会安安稳稳的成为了九王妃,享受着齐腾国众多女子的羡慕目光。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她只能站在雨中,朝着慕容晓怒吼出心中的不满。她王落云,有骄傲,绝对不会向慕容晓认错!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做错过!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不能亲手杀了慕容晓! 慕容晓眼中笑容加深,望着有些发疯发狂的王落云,听着王落云不加掩饰的话语,仿佛看到了王落云的内心。 或许,在此之前慕容晓没有看清王落云的心,但是现在,慕容晓却看得非常清楚,王落云站在高位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认为所有人都不可以成为绊脚石,更不能忤逆。否则那人就是做错了,就必须付出代价! 或许,这是许多所谓的身居高位人,自认为尊贵不凡的人心态。 “你为什么没有死?现在是来看我的笑话是吗?到了最后,的确是你赢了。你不仅得到了九王爷的心,更是将你的绊脚石上官婉轻松除去,现在又要除去我了对吗?你认为我会向上官婉那样失去了自尊和骨气,低着头,跪在地上,乞求着你的原谅?”王落云向前走近两步,她现在想要看清楚慕容晓的脸和眼睛,她想要知道此时此刻慕容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个人,究竟要做到怎样的地步,能够隐忍到别人都无法忍的境界?从最初见到慕容晓的时候,知道了有关于慕容晓的所有事情的时候,她也曾扪心自问过,若她遇到过那些事情,是否也可以隐忍?只等待最佳时机回击?她当时的答案是,她无需隐忍,因为这世上无人可以让她去隐忍!她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或许,正是这份情敌之心,才会让她一次次的失败,最后被亲友抛弃,站在了这里。 “你与上官婉不同。”慕容晓轻声说道。雨声中,她的声音低沉清冷,若非王落云刚才走近,现在怕是无法听见。 王落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自然不同,她太过愚蠢!虽然出身不错,但是却眼高于顶。若她是个聪明的也就罢了,偏偏太过愚蠢。明知道心机比不过你,却还是想要与你争抢。不过她也算是好命了,我其实很好奇,她三番四次的针对你,而你却还能原谅她。不会也是因为她足够愚蠢?”上官婉最后死的太过悲哀,因为死之前,不管不顾的抛下了所有,没脸没皮的乞求着饶她一命!有着如此天真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可笑! “不,她本性不坏,在未曾前来齐腾国之前,她应该只想要一份令人羡慕的幸福。只不过,在这条路上遇到了你,你给与了指引。同时又遇到了那个毁她清白的人,所以迷失了心智,变成了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他人性命为踏板的人。她曾有机会迷途知返,却宁愿放弃。所以最后她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慕容晓话语缓慢。 “你还真是善良!慕容晓啊慕容晓,其实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明明没有那么的善良,却还要伪装成善良。明明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却还要说成是迫不得已。其实,你明明已经得到了一切,却为何还要用被害人的角色来面对我?算起来,我也算是助你一臂之力。若非你的家人死了,你能小鸟依人似的让九王爷怜惜?”王落云的话语越来越苛刻。 此时的王落云,已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在临死之前,将所有的话要多狠有多狠的全部说出。 当然,王落云看向慕容晓的后方,她也在等待,也许元铭会突然出现,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了她! 只不过,王落云心知,希望渺茫,所以,现在的她最多的也就是发泄。 “王落云,亏你还是王家的嫡出大小姐,出口的话简直连市井小民都不如,或许你最擅长的就是胡言乱语,泼脏水!别将所有人想成与你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人都可以推出去送死,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当然,下人在你眼里,可能就是一颗棋子,当然可以任意被你送出去替死。只不过,你的心显然还要更狠一些,更加没有人性一些。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上去高贵大方的王家大小姐,会死皮赖脸的换了身份也要嫁给九王爷!还有,王大人是怎么死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大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都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害死,接着还能若无其事的要离开京城,出去逍遥快活去!若论心狠,无人能够与你相比!”君莫月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她太过看不惯王落云!君莫月本来就善言辞,一番话说下来,绝对有杀伤力。 王落云身形一个踉跄,面色微变。她的确在父亲的这件事情做错了,更没有想太多,当时的她求生的*极其的强烈,所以才会主动去见二伯,然后与二伯谈了条件,只要她帮助二伯得到王家族长之位,二伯就帮她隐姓埋名离开齐腾国。只是在得知父亲其实并没有想要将她当做弃子一样舍弃,而是在暗中为她想好了后路的话,她绝对不会准备那碗汤!最没想到和最令她后悔的是,二伯的狡诈和背叛!若非二伯告知,慕容晓等人又怎会知道她向父亲下毒的事情?又怎会得知她今天离开? 难道这就是报应?父亲死在了她的手里,而她间接死在了信任的二伯手里。 原来,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报应! 她眼中含着泪,仰头放声大笑,“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又何必装模作样的隐藏?是,是我下毒害了父亲。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不想活着,更不会有人在能够活着的机会面前放手。我王落云,自小知道的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真是畜生!就算你不想死,可以去想其他的办法,可你做的却是要害死生你养你的父亲!”柳四娘听闻王落云的话,咬牙切齿。作为一个人,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而害死生父? “到了今日,我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畜生!王小姐,你当真让我见识了!”君莫宇面色如霜,冷声道。 王落云低下头收回目光看向君莫宇,君莫月,柳四娘,停止狂笑,眼神阴冷如鬼,“就凭你们三人卑微的身份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她王落云就算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几个下人对她冷言冷语的讥讽! 该死的慕容晓! 一定是慕容晓的授意,否则三个下人怎会如此口无遮拦,胆大包天的讽刺她!谩骂她!她怒目如最锋利的剑一样看向慕容晓:“让几个下人来刺激我,慕容晓你的确很有本事!也足够阴狠!你就是想要将我打入尘埃里,如此你才可以消除心头之恨是不是!” “与小姐没有关系,王落云,你还在认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家小姐吗?其实你看上去很高贵,其实你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肮脏!你永远也得不到他人的真心,因为你对他人从来就没有真心过。”柳四娘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王落云的自欺欺人! 王落云神色一变,仅是一瞬,有恢复刚才的盛气凌人,她没有言语反击,浪费唇舌,而是阴冷的盯着慕容晓。 慕容晓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油伞,扇面里面被精心绘制了一幅画,是山水图。虽然此刻夜色昏暗,且有雨水在扇面上方,可山水画上面艳丽多彩的颜色,仍旧是令观赏之人心情甚好。 乌云遮住了月亮,令人猜不到此时的时辰。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似在等待着什么。 王落云在慕容晓的又一次沉默中心跳加快,更加强烈的不安的预感令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王落云,知晓我在等待什么吗?”慕容晓忽然开口 王落云突然惊了一下,从慕容晓那双黑若深渊的眼睛里看到了令她有些绝望的光芒。从一个让她一直以来认为无论任何方面都无法与她相比的慕容晓眼中,读到了令她绝望的光芒,实在是令她深觉讽刺!她高抬着头颅,冷笑回道:“等待什么?让我猜猜,你是在等待我低下头颅,跪在你的面前,高声唱着,慕容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做那些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绝对不会在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又或者是,你在等待着,我害怕的失去理智,然后如同一个疯婆子一样在你面前疯疯癫癫,任你观赏取笑,可惜了,你想要看到的永远不可能看到!” 话落,王落云又是张狂大笑。 慕容晓轻轻摇了下头,“我在等待几个人。” “几个人?”王落云蹙紧双眉,不解慕容晓究竟是什么意思,等的几个人是那几个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这一回,慕容晓没有回应王落云,而是对一侧的君莫月吩咐道:“去看看人来了没有。” 君莫月冷冷的看了一眼王落云后,点了下头向前面走去。 王落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慕容晓难道不是想要在这里杀了她报仇?莫非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说过,你会尝到我母亲他们死亡之前尝到的滋味。王小姐,还记得吗?”慕容晓语气极轻,轻柔的话语似在与一名好友交谈。那一幕如影随形,每一次梦魇的时候都会在眼前重现,万箭穿身,无法紧闭的双眼,还有面对死亡时来不及的恐惧,都是发生在了她的家人身上。他们是无辜的,原本已经等到了幸福生活的来临,也梦想着前来齐腾国后的简单生活,可惜,全部毁在了那千万只箭矢上。 王落云紧蹙的眉随着慕容晓的话舒展开,她抬着眼眸,也笑出了声:“你也想让我尝尝万箭穿身的滋味?慕容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不怕。左右不过是一死,一箭与万箭又有何区别?不过,慕容晓你这么做以后,与我有何区别?别不想承认,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万箭穿身?听起来挺可怕的,可走到了今天,她怎么可能会怕! “所以,我后悔了。”慕容晓又道。 “后悔?”王落云有些难以置信,慕容晓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慕容晓是想要放了她! 实在是诡异的很! 慕容晓淡笑,“你与二老爷一起算计着谋害王大人的事情相信王家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吧?二老爷必定早就已经封锁了风声,绝对不会被人知晓。所以你才会放心的在今天晚上乘坐了马车准备离开。”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落云不耐的问道。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即使说再多的话语,其实都对慕容晓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慕容晓点了点头:“我的双手实在是不想沾染上你的血。所以,在得知你今天晚上就要离开的消息后,通知了在京城的王家其他人。”与其自己动手,不如让王落云尝尝自己酿下的苦果! 王家现在因为二老爷突然成为了族长一事已经内乱,在加上二老爷不顾众人反对仍旧要做这个族长,已经令许多人心生不满。所以,在这个时候,当那些有野心的王家人得知王大人的死其实并非是暴病而亡,而是王落云和二老爷联和下的毒手时,后果如何不必猜测,王家人必定不会轻饶了王落云和二老爷,与此同时,整个王家又会受到一次浩大的波动! 如此,是最好的报仇方式!慕容晓不是固执之人,也的确如王落云所说,她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手段和方式。单纯的杀了王落云,的确可以简单的就报了仇,可这远远不够! “什么?!你竟然告知了……”王落云惊骇,连连后退,此时此刻更加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灵魂上的恐惧,她不怕万箭穿身,怕的是王家会四分五裂,最后在齐腾国落败下去!还有,她会因此怀了名声,所有人都会唾弃她!就连她的家人也会唾弃她! 好狠! 慕容晓实在是好狠! 就连死,也不会给她最轻易的方式!而是要让她在无限的绝望和恐惧中死亡!而且,最后她不是死在慕容晓的手中,而是死在了王家人的手中! “不!你不可以这样!我宁愿你亲手杀了我!我绝对不能让王家的人杀了我。”否则她九泉之下更加难以有颜面见父亲!她下毒谋害了父亲已是绝望无比,可若是再因为她王家毁了,她即使死了,也死不瞑目啊! 不!老天绝对不能对她这么残忍!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王小姐既然敢做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柳四娘提醒上官婉,自己中下的因就要品尝因结下的果! 王落云不断的后退,她刚才不想逃,是因为觉得没有逃的必要,而且让慕容晓杀了她的话,她也能够真正的解脱!可现在,她是彻底的惶恐不安了,恐惧了,想要逃出去了! “王小姐,现在想到要逃已经晚了。”身后传来君莫月的话。 王落云惊慌的回头,这一看,魂飞魄散,面色苍白如鬼!脚下仿佛被订上了钉子难以移动半分。 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婶婶都来了! 往日里,他们见到她时,都是眉开眼笑,一声一声的云儿啊,把她捧在手心里,因为她是王家最金枝玉叶的嫡女。她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们的呵护和巴结,甚至对她的几名长辈也指手画脚,就是因为他们某个人说了一些话惹怒了她。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因为她的身份与他们不同。 可现在。 即使距离还有一些距离。 她却看到了他们每个人都是满身怒火和杀气的奔过来! 其中还有人无惧风雨,没有撑着油伞,加快脚步的赶过来。 王落云又后退,忽略了慕容晓在她的身后。 君莫宇见状,来到了慕容晓的跟前,在王落云即将靠近慕容晓的时候,君莫宇伸手用力的将王落云又推上前。 王落云没有防备,身子向前一扑,扑进了水坑里。 脏水染了全身,王落云更加狼狈,更加觉得浑身发冷。 她浑身颤抖,回眸,怒瞪慕容晓:“最心狠手辣的人,是我一人害了你,尽管找我报仇,你又何必将王家的人扯进来!你想要让他们杀我,你是想要看着我被自己的亲人杀死!” 慕容晓并未回应,而是神色冰冷的望着王落云。 “王落芸!就算王大人将你送在外面去养大,也是因为想要你能够活下来!你回来后,王大人处处为你着想,而且还问你定下了最好的婚事!可没想到,你竟然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下毒谋害亲生父亲!不仅如此,还与你的二伯勾结!” 一群身着华服的人怒气冲冲的走来。 其中不知有几人是真正的怀着怒火,还是怀着自己的心思!不过,此时此刻,他们皆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前来向王落云问罪。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眼前的王落芸其实是王落云,曾经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阿谀奉承的王落云。 慕容晓看向一群匆匆而来的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还拿着各种武器,仿佛来见的人是凶神恶煞的敌人,做好了作战的一切准备。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 王落云还来不及去跑,去辩解,为自己找理由,便是被一群人围在了一起。 只听,棍棒敲打在身上的声音。 锤子落在身体上的声音。 等等。 他们丝毫不留情的下手。 “我们要为族长讨个公道!要让你这个不孝女长偿还族长一条性命!” “你个心狠手辣的,十多年前就该死了,怎么还活在世上!” 随着所有人怒气腾腾的话语落下,王落云抱着头忍受着各种打击。 所有人都下了杀手,往死里打她! 王落云深知,这些所谓的家人不会看在是亲戚的份上饶她一命!他们或许为了各自的利益,无论如何都会要了她的性命! 她挣扎着,求生的本能让王落云用出全身的力气大喊着:“我是王落云,云儿啊!我是大小姐王落云,并非二小姐王落芸啊!” 果真听了她的话,众人停了手。 不过,也只是停了一下后,其中一人说道:“开什么玩笑,想要骗人也要找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大小姐早就已经死了!否则,怎么可能将你找回来!” “是啊!还敢骗我们!” 又一轮更狠的索命之战开始。 王落云不断的喊着,“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们不要被骗了!我是王家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家好,怎么可能会害父亲!不是我!不是我!是二伯,是他,你们……” 王落云哭喊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的没了声音。 慕容晓几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 慕容晓眼眸幽深如寒潭,没有一丝波动。 不过一会儿,有人咦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怎么没气儿了?”这么不经打? 说话的人没细想的是,他们一群人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一拳我一脚就算是个硬汉子怕也会被打的奄奄一息。 “现在怎么办?” “就算死了也要带回去!她可是证据。” “是啊,绝对不能让谋害族长的人逍遥法外,现在该付出代价了!” 一群人抬着被打的没气儿的王落云又气势汹汹的赶往王家大院。 站在不远处的慕容晓几人目送着他们离开。 “主子,他们走了,是否跟上去看看情况?”君莫月低声问道。果然,王家人其实都是一类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真的是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刚才那群人显然可能意识到了什么,知道王落云说的话并非是假话,可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让王落云死!只有死人才好利用! 王家一场更大的内乱要来了。 慕容晓摇头,“不需要,我们回家吧。”也许上官婉可能还会有一口气在,但是被一群财狼虎豹围着,王落云即使还有一口气,这口气也过不了半个时辰。王家在齐腾国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被王家害过的人有口不能说,更不能反抗,如今,王家也该奉还了! “小姐,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只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就会回去。”柳四娘显然有些犹豫,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有一些神不守舍。 慕容晓看向柳四娘,深深的眼眸里有着几分小心,她轻声叮嘱道:“一切小心。” 柳四娘抬起头对慕容晓点了下头,“小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解决,小姐了解我的性子,若是事情不解决,我始终难以安心。”几日来,她看上去与往常无异,可因为元瀚的出现,还有元瀚所说的那些话,她一直在恐惧着,害怕着,还有一些自责,有时候会回忆过去不堪回首的日子,控制不住的伤悲。她不知道元瀚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将那些残忍的过去重新抛开摆在她的面前。 她必须解决,她不允许自己再痛苦下去。 望着柳四娘在雨幕下迅速消失的身影,君莫月轻声问向慕容晓:“她要去哪里?”最近的四娘的确有些怪,好像有很多心事,可为了不让小姐和他们担忧,从未表现出不愉快或者其他。 “去见十王爷。”慕容晓低声回道。 君莫月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多日前,十王爷来见过四娘!难道是因为十王爷?君莫月皱着眉有些想不通,不过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四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有些事情自己一定可以解决的。 他们的马车停在前面,需要走一小段的路。 迎面走过去,突然走来两人。 瞧这两人的身影,君莫月惊喜的喊道:“王爷!” 这时候,王爷应该很忙,竟然亲自前来,一定是担忧主子! 慕容晓有些意外元铭的突然到来,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并且关心的问道:“现在不忙吗?”王家出了事,宫中也不太平,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他该是忙的没有时间见她的,可现在却在雨幕中前来,她知他的心思,心中有了暖意。 “还好,处理的怎么样?”元铭揽过她,他的伞很大,两人在一个油伞下正正好好。 她靠在他的肩头,忽然觉得不见阳光有些沉闷的下雨天其实也很温暖,“交给王家的人处理了,相信王家的人会很好的处理。” “恩,一些容易脏手的事情扔给其他人去做是对的,手冷不冷?放在我的胳膊下。”元铭点了点头,低头间看见她的手一直在袖子下,心知她怕冷。深秋的夜里下着雨的确非常冷。 慕容晓抱住他腰,将两只手都放在他的臂弯下。他臂弯下的温度与此时的天气形成强烈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温暖。她心里说,有他真好! 两人走在前面,无影和君莫月姐弟走在后面。 三人悄声交谈着。 “若是在一年前,我绝对不会相信会看到现在这一幕。”君莫月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一直以来对其他女子都冷冰冰的王爷,竟然对主子如此殷勤照顾,柔情蜜意! 君莫宇撇了撇嘴,笑道:“我原本也不相信,但与主子相处之后发现,王爷这辈子都只能喜欢主子一人,实在是其他的女子与主子没法相比。”虽然话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君莫宇很清楚,一向不动心的王爷动了心后,绝对是一生一世,就算再出现其他风华绝代的女子,也难以撼动主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无影冷扫了二人一眼,道:“废话!” 姐弟二人怒目瞪向无影。 …… 十王府。 府门紧关,门前仍旧有一名守门的下人在守着。   ☆、第四章 不远处,柳四娘已经停留片刻,她望着十王府紧关的大门,踌躇不前。 门前的小厮四下张望,看样子也是等了很久。正因为等了好一会儿,油伞也破了洞,头发浇湿了。十王爷的命令,小厮哪里敢不从,只能在雨中等候,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见到人影,小厮不由的嘟囔:“是不是王爷记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子前来?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人影呢。” 说来也奇怪,十王爷这些年虽然大多数的时间是在外面游玩,鲜少回来。可却从来没见到有女子前来找王爷的,特别是王爷还交代下来,说了今日会有一名女子前来,如若有女子前来,就立即带入府中,虽是奇怪,可小厮仍旧是仔仔细细的等待,并且看着过往的人。 柳四娘紧绷的神经渐渐的平稳一些,再次看了一眼前面的十王府,终于下定了决心快步走过去。 小厮还在扬头张望,看的正是相反的方向,所以,当柳四娘走近的时候,小厮并未发现。 “我要见十王爷。”柳四娘低敛着眼眸,声音冷沉。 小厮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见站在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子。 油伞下的女子肌肤白皙,也有一些不正常的白皙,应该是长久以来身体都不是特别好,但是长相秀丽,只是,看上去应该不是双八年华的女子,应该有二十岁了吧?这个年龄的女子若无隐疾应该嫁了人,难道王爷要见的人是她? 小厮打量着柳四娘,一时间也忘记了说话。 见小厮还在打量她,柳四娘并未生气,而是再次低声说道:“十王爷应该有了吩咐。” 小厮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即喜笑颜开的回道:“原来王爷要见的人就是姑娘,是小的刚才晃了神,还望姑娘莫要责怪。姑娘跟小的进来吧,王爷的确早就有了交代,只要姑娘来了就立即请姑娘进府。” 柳四娘轻轻点了下头,“谢谢。” 不过一会儿,走过几个回廊后,就到了一间房前停下。 “王爷就在里面呢,姑娘稍等一下。小的进去禀告王爷。”小厮说道。 柳四娘再次点了头,站在一侧安静等候。她的话语极少,小厮虽然也好奇她的身份,但也知道本分,进了屋去通报。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小厮走出来,“姑娘,王爷就在里面呢,姑娘自己进去吧。” 柳四娘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形,犹豫了一下,提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厅房,应该是用来会见客人所用。 元瀚坐在正前方,低着头摆明着一侧小桌子上的棋子,棋盘上落了数颗棋子,他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此刻应该就沉醉在棋局中。 柳四娘静默无声,安静等待他下完这盘棋。 在寂静的气氛中,柳四娘打量着不远处的少年,十六岁的少年,侧脸轮廓分明,可却也掩盖不了他稚嫩的脸庞,看上去仿佛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是啊,他还是一个在最美好年华里绽放青春的少年。 她的心,更加深感罪恶。 一种心底深处的恶心,令她几欲呕吐。 小姐说过,她下半生要为自己活着,从离开玄燕国的时候她就决定,这辈子跟随小姐,无人可以再让她心痛,她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可以伤害她,因为她要为自己活着。或许是老天在开她的玩笑,他的出现,令她从未有过的惶恐和自我厌恶。 须臾,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望向她。 “坐下吧。” 他声音有些清冷,眼神深邃。 触不及防的听到了他的话,柳四娘心口一跳,低敛着眼眸坐在一侧。 “知道本王为何要见你吗?那日见过你之后可有想明白些?”元瀚望着柳四娘,目光极为专注。不放过柳四娘任何的表情波动。就算此刻在他面前的柳四娘说了谎言,他都可以看得出来。 柳四娘紧蹙双眉,秀丽的脸上现出几分来不及掩藏的痛苦之色,她面色略微苍白的抬起头看向元瀚,冷声回道:“十王爷如今往事重提,必定有原因。我虽猜不透原因。却可以告诉十王爷我的想法。在知道那天晚上与我欢情一夜的人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年时,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罪恶,几日来,那被我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那一夜总是在梦中出现,我极力的控制着,却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来,更加觉得自己肮脏恶心。十王爷若是觉得那天晚上我脏了你,那么我只能说声抱歉。毕竟,当时的我别无选择。”若是时光倒流,经历了这么多后她回到当时,定会与王洛晨和离,也绝对不会为了王洛晨出卖自己。 她将这几日一直在折磨她的心里话全部说出,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的心更加平静一些。她太过清楚,这些过去这辈子都会跟随着她,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认命。 元瀚幽暗的眼眸更加冷暗无底,双眼更是放肆紧盯着柳四娘,慢悠悠的问道:“几日来你就是想明白了这些?”看来,还是将她想的聪明了,怎么如此不会拐弯抹角?她将自己看的就是那么的不堪? 闻言,柳四娘原本就紧蹙的双眉更加皱在一起,眼中现出一些绝望,“十王爷觉得又该如何?”她忽然有些无力,他究竟想要怎么解决!她已经真诚的道歉了,难道还不够? 元瀚笑着点头,“这话的确该问本王。” 柳四娘忽然更加看不明白眼前的少年,明明看上去是一个不知世事的懵懂少年,为何令她感觉他的心思极为深沉老练? “四娘,为何要将自己想的不堪?”元瀚轻声问道,眼神仍旧是让柳四娘有些不敢直视。 柳四娘半敛着眼睛,失笑道:“十王爷是在说笑吗?我有自知之明。”她就是因为太过有自知之明,才会在知道那个晚上与她在一起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对自己的那种灵魂上的厌恶!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无法知晓体验的。 “知道本王为什么突然去见了你?”元瀚再次问道。上次表明的难道还不够明显? 柳四娘心口剧烈的一跳,想起那天的情形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特别是他的态度和神情。她想了片刻,不想拖下去,今天来见他,就是要将事情彻底解决。“十王爷不如直说吧。” “当真让本王直说?若是你确定不会被吓到,本王自然也懒得去拐弯抹角。”元瀚眼中带笑的问道。 其实与元瀚相处甚久的人大概都会摸出一些元瀚的性子,那就是面对想要的东西,绝对不含糊,更何况是令他有那么些感觉的女子。 柳四娘点头,心头升起些不妙。 元瀚忽然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向柳四娘。 在柳四娘有些惊愕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抬起她的下颚,吻上她柔软的唇,且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让你做我的女人。” 柳四娘大脑瞬间抽空,唇上灼热的温度,以及他的轻声细语,如同一道闪电,突然间劈进了她的脑海,令她措不及防! 他竟然! 他竟然…… …… 王家。 半个时辰前的王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眼前的王家哪里还有以前的规矩和严谨!乱如菜市场! 在半个时辰前还威风凛凛的指挥着下人做这个做那个的二老爷现在极其狼狈,颓废的他口干舌燥!拼命辩解。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千万不要听信那死丫头的话!她是突然发了疯!而且这事儿完全没有证据,最大的证据就是有人在无赖我!还有我不知道是谁去通知你们今天晚上她会逃跑的,但这件事绝对与我无关!”二老爷极力的辩解着。他压根就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所有事情做的很隐秘,怎么就会被人发现了?原本还想着为了用除后患,王落云那丫头以后会出卖他或者威胁他,他在京城外已经安排了杀手,可偏偏半路出来个程咬金! 是谁? 究竟是谁?要是让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 王家的众人听到了二老爷的话后,皆是冷言相向。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既然做了又怕什么!芸儿早就已经告诉我们了,就在刚才还亲口承认了!真是想不到,你们还真是狼心狗肺,王大人在世的时候是怎么对你们的?结果你们两个竟然联合起来谋害他的性命!相信他死的时候都不能合上眼睛!简直是死不瞑目!天理昭昭,就算你们花言巧语的为自己辩解,也绝对不能扭转乾坤!” “是,你们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们不过就是惩罚了几下芸儿,想不到老天开眼,芸儿竟然几下就被我们打死了!现在,我们就用王家的家法处置你!”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王家的族长!你也不配是王家的族长!你争着抢着想要当王家的族长,也不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从今天开始,王家的族长要重新选择!而你,二老爷,谋害了族长的性命,下场你应该知道!” 二老爷彻底慌了!他们一群人带着护卫和家兵过来,令他连一个反应和应对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就落实了他谋害族长的罪名!他摇头,狠狠的望着他们,咬牙切齿的冷声道:“你们不过就是妒忌我成为了族长,所以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我!天理昭昭,你们绝对不会有好报应!还有,芸儿那个贱丫头,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是她弑父,与我何干!” 在一群豺狼虎豹的围攻下,二老爷也越来越清醒了!特别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今天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了!因为王家族长的位置太过诱人!几乎在齐腾国内可以呼风唤雨,以前大哥在的时候,这些人尚且还收起那贪婪之心,可如今大哥不在了,他们正好也寻找到了理由来让他下马! 果然,王家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怪就怪背后告状的人! 究竟是谁? 他连死都会死的不明不白! 气焰嚣张的二老爷朝着虎视眈眈的众人怒吼着,也试图想要更多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相信他,就算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也只能受冤而死!谁不是自私的?特别是在权力面前?成为了王家的族长,可就意味着能够坐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几名家兵领命将二老爷捆绑起来,堵住了正在破口大骂的嘴,直接扔到了外面,数名家兵拿着棍棒一起挥下! 王家族规,胆敢谋害族长之人,死于乱棍之下! 二老爷,别无选择!说起来特别的讽刺,二老爷在半个时辰前还翘着二郎腿在书房里品读着王家的族规,正好看到的地方正是这一条!谁知道,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二老爷就死在了这条族规上! 原来,这就是报应! 这些年来,王大人怎么会不知道二老爷想要谋害他的心思,不过王大人虽然对外人冷酷,可却对家人不错,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王大人本想着只要处处防备,不给二老爷半分权力,那么二老爷即使有这个心,也绝对害不了他!可惜,王大人的仁慈,到了最后是死在了最信任的女儿身上!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外面的二老爷身上。 躺在大厅里,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没了气儿的王落云忽然睁开了双眼。 人都在外面,所以并未发现王落云忽然睁开了眼。 是的! 她刚才的确是装死!否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一起打她,应该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将他打死!所以她临时想到了装死!刚才她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并未想过起来争辩,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想要的是族长之位,巴不得她和二伯去死,怎么可能听他们的辩解之言!最重要的是,她也想让二伯付出代价,若非二伯提议用毒害死父亲,她绝对不会想到用毒,若是其他的法子,她在知道父亲是为她那般着想的情况下,她当时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王家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她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在齐藤国内一直等待机会的江家就会取代王家! 她四下张望看到有个窗户是开着的,现在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二伯被乱棍处置,他们不亲眼见证二伯死去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王落云找到了机会,并且看准这个机会就开始逃! 王落云想的很简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王家的地形,且在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地道,直通府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会用不上,可没想到现在她竟然会用上! 父亲曾经说过,建地道是为了以防意外,虽说在王家可能永远不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但准备上就是为了一线可能!王落云养尊处优十多年,高贵惯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现在的她身无分文,即使能够逃离王家,逃离京城,她日后该如何生活?这是想法在王落云的脑海里也不过就是闪了一下后,就被她抛到脑后,现在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就在她悄声跑到了窗前,准备爬上窗户跳出去的时候。 有人竟然从后面将她拽下去! “好你个贱丫头!竟然敢撞死!若非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你没了影儿,就让你逃跑了!” 此人声音大骂出来后,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来。 “装死?果然狡诈!怪不得能能够做出弑父的事情来!” “既然你现在没死,那么也该受族规了!” “来人,将她也抬出去,同样乱棍处置!” 情况变化的太快,王落云前一刻还在满怀希望,只要跳出窗户跑回她的房间,她就能够天高任她飞了!可也就是一个喘息的时间,她就被拽下来了!再一次的从天堂掉落地狱! 她望着众人,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儿心思,不就是想要让我和二伯死了,你们就能够在王家为所欲为,然后你们争抢着成为王家的族长吗?如今也不过就是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今日我知道逃不一死,不过,你们也慢慢瞧着吧,你们现在所争抢的,有朝一日就会成为烫手山芋,你们想扔也仍不了!”现在王落云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王落云知道接下来,正好趁着王家内乱,皇家会趁机将王家瓦解,江家会趁虚而入!应该用不了一年的时间,王家将不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王家! 只是,当王落云将这些话说出来后,王落云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悲哀和无助,她闭上眼睛,似不忍见到那一天,虽然她是真的见不到了,可只要想象着那一日,王落云就觉的呼吸急促。 可惜,在富贵日子里过久了人,怎么可能相信王落云的话,都觉得王落云是怕死才会说出诅咒的话语!话听在他们的耳中非常的刺耳,王落云竟然这么不见得他们好! 那就不要怪他们心狠手辣,要杀一个小女子了! “都别眼睁睁的看着了,拖下去吧!乱棍处死!” 王家有王家的族规,这是皇上都不能干涉的。几百年来王家的人只要出了事儿,大多数都是王家的人自己处置。对于很多人完全是见怪不怪了。 王落云紧闭着双眼,对未来的恐惧和即将而来的死亡,充满了无助和不甘。 当她同样被绑起来,堵住嘴,蒙着眼睛的时候,那一个个不留情的棍子打在身上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时,王落云回想了这一生。她最初的富贵几乎是天下人都为之羡慕,到了后来,她为了得到元铭的心与慕容晓为敌,如今到了最后却是败在了慕容晓的手中! 若是,她一开始没有喜欢上元铭,没有与慕容晓为敌,那么今日她或许还是王家的大小姐,还是令天下女子羡慕的身份。 不,若是能够时间倒流,当时她入宫嫁给皇上,她若是不心存幻想,不任性逃离,现在或许还在宫中,或许会过着不喜欢的生活,假言欢笑的面对皇上,可她还是活着的不是吗?王家仍旧繁荣。 可惜,时间无法倒流。 她后悔也无用。 再彷徨,再请求老天,都只能是失望落空。 渐渐的,王落云感觉她浑身没了力气,口鼻流出鲜血,意识模糊。 最后听见有人高喊,“快点完事儿!” 紧接着,又一棍子打在了她脆弱的腰腹上,她清楚听见腰腹内的器官碎裂。 曾经,尊贵的令齐腾国女子都羡慕的第一美人王落云,在这个雨夜中香消玉殒!且死的悲惨,死的无人问津。 王家的人面对罪人向来不会宽恕和慈悲,二老爷和王落云都被扔在了乱坟岗。也就在前几日,南宫云墨和上官婉在死后也是裹着草席扔进乱石岗。 或许,这就是命运! 害了人,终究会受到报应! 王落云死于自己的自私中!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瞬间照亮了整个天边。 又极快的恢复黑夜的阴沉。 不平凡的夜,总是会发生太多的事情。 慕容府内,此时热热闹闹。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火锅的香味。 慕容晓亲自炒的料,味道极香。 在深秋的清冷的夜里,最适合吃点儿热气腾腾的火锅。 “好吃!特别好吃!”无影狂点头,太好吃了!他早就饿了。刚才小姐在炒料的时候,闻了香味他的肚子就咕咕叫,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锅子呢!京城的酒楼里也有,可吃着没有小姐做的好吃过瘾。 慕容晓轻笑道:“慢点儿吃,有点热烫到嘴。” “无影就是贪嘴!无影你的胃口怎么那么大,慢点儿吃,四娘还没回来呢,给四娘留点儿。”君莫月一边将大片的羊肉向嘴里塞,一边对无影说。 君莫宇也点头,“对,少吃一点儿!” 慕容晓笑看了一眼他们三人斗嘴,侧头看向元铭,“多吃点儿,天气冷,吃了暖身子。”他们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第一次如此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氛围实在是好。 “你也多吃点儿。”元铭向慕容晓的碗中放了一块羊肉,眼中深情无限。 二人相视一笑,吃着对方夹来的羊肉,或许,并非是火锅够热,而是他们的心里都很热。 这一刻的他们特别的幸福。 他们无比的珍惜此时此刻的温馨。 即使没有过多的言语,即使嘴上说着对方的不好,却在心里充满着对彼此的爱。 幸福,或许就是如此简单。 只是,简单的幸福,有时候也会成为奢侈。 半个时辰后。 外面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半夜的雨终于停了。 慕容晓披着狐狸毛的披风与元铭并肩行走在院子里的鹅暖石小路上。 下过雨的鹅暖石有些滑,也有些凉。 慕容晓皱了皱眉,“雨后真是不适合散步,只是吃的好撑若是不走走,晚上实在是难以入睡。” 元铭点了下她的鼻尖,失笑道:“贪吃。”在他的眼里,其实她很单纯,想要的只是简单的生活,与他在一起。她可以为了保护自己,成为世上最锐利的刀剑,也可以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可爱撒娇。这样的她,世上只有她一人。 “好久没有闲下来认认真真的品尝美食了,我特别喜欢吃火锅,可惜夏天太热,实在是吃了容易上火,也太热了些。”慕容晓撅了撅嘴,想起来在前世的时候,夏天也会去吃火锅,毕竟在高科技发达的现代,吹着空调和吃着火锅实在是最潇洒的事情! 元铭笑着摇头,“很简单,以后夏天想吃的时候,我们去冰库里吃便可。” “冰库?!”听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可绝对是个好点子! 真疯狂! 元铭哈哈笑,邪魅的眼眸望着她清澈明媚的双眼,倾城一笑:“只要你喜欢便可。” 二人目光相触,一点点的温情和暧昧蔓延。 他有些霸道的扣住她的头,低头,吻向她的唇。 慕容晓闭上双目,享受着与他的情意纠缠。 喘息间。 他压制着*,有些懊恼的说道:“真该早点成亲。” 慕容晓闻言,失笑,“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可否含蓄一些?” “怎么含蓄?”元铭笑问。一笑间,呼吸已经渐渐的平稳。 二人之间仍旧温情蜜意。 “我好好想想。”慕容晓装模作样的做沉思状。 元铭手臂扣紧,将她紧锁在怀中,再次吻向她,且在吻之前说道:“这就是我表现的最含蓄的。” 慕容晓双颊瞬间通红。 怎么办?遇上了个色狼。 …… 第二日。 关于王家发生的事情瞬间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几乎搜有人都知道了关于王家的这件丑闻。 人人议论着王落云弑父的可耻,二老爷篡位的不轨之心。 不少看好戏的,王家乱成这样,肯定不会再向以前那么嚣张了! 特别是现在,听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王家内稍微有点儿地位的长者都在争吵着究竟谁可以成为族长,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毕竟王家族长的位置可是一块肥肉,没有人不眼红。 今日朝堂上,有官员上奏,关于王家的事情。 元震听后,面露喜色,竟然乱成了这样!王家本就是他心里的一块疙瘩,眼下正是除去王家的机会!可怎么除去还是要想想!元震凝神想了半刻,没有想到办法不说,头还越来越疼了!而且大脑还越来越混沌了。 现在的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解决一个没有领头人的王家,都想不到办法了?若是以前,他不需要想,便能做出决定! 元震趁着还清醒,终于警惕。立即宣布退朝,然后宣御医进宫为他诊脉。 半个时辰后。 御医院内所有的御医全部前来。 皆是胆战心惊的为元震诊脉。 每一个人都十分小心,不敢出错。 到了最后,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个,那就是,“皇上近日来国事繁忙,缺乏休息,所以才会头疼,情绪暴躁。只需要服用些安神的汤药便可。” 虽然听了御医们的回答,疑神疑鬼的元震终于能够放心一些,可他的心还是不能安定。他一直以来身体都特别好,从未像最近时常头疼,虽然这几年偶尔也会头疼,但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头疼,而且情绪暴躁的想杀人。 真的是简单的因为没有休息好,又或者太过忧心国事而造成的? 尽管元震还是怀疑,可他毕竟不是御医,只能信任御医的话,服用安神的汤药,期望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可就在服用了安神的药后,元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大叫,将寝宫里所有能砸的能扔的全部打砸,最后,在所有人恐惧的想要躲开却不能躲开的时候,元震忽然晕倒。刚刚离开的御医们只能再次返回。等他们返回来,看见面色惨白有些扭曲的元震时,都吓了一跳。 究竟是怎么回事? 喝了安神汤药理应会好一些的,怎么反而更严重了! 御医们忐忑不安的再次诊脉确诊,仍旧是查探不出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皇上比刚才更加虚弱了!但是,没有性命之忧。 因不知道元震到底染了什么重病,御医们只能再开一副平肝火的药。 或许,最近元震总是大发雷霆,杀人,所以今日清晨的大喊大叫,接着晕倒,众人并不以为意。 齐妃此时,正在向伤口敷药,昨天晚上元震又是折磨了她整整一夜! 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她早就已经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能够入眼的。 为她上药的宫女噙着泪,“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为何忽然变了性子,对娘娘如此残忍啊,若再继续下去,娘娘就怕没了性命了啊!”他们这些宫人在暗地里都说,皇上现在就是个暴君,每天宫里面都死人,人心惶惶的,他们宫里还好些,皇上折磨了娘娘后,一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可他们更是害怕,没了娘娘的庇护,他们的下场肯定很惨。 齐妃看了一眼身上的伤痕,冷笑道:“无需担忧,一时半会儿的本宫死不了。”皇上死了,王家败了,她才能死,而不是现在被元震折磨两日就受不了的去死。况且,元震已经渐渐的力不从心,打在身上的鞭痕一次比一次浅,越来越没力气了,但脾气却越来越大了。 太好了! 用不了多久了,她就能脱离生活了几年的皇宫,而她也能终于放下心中的仇恨去过自由的生活了。 只是,离开了皇宫,也就是离开了元铭。 她真的就要这么离开吗? 齐妃有些迷茫。 寝宫外传来宫人的禀告声,“娘娘,皇上今早早朝回去休息后,就大发雷霆,将宫里面所有珍贵物品都砸了,然后又晕倒了,御医现在正在瞧着,说皇上只是肝火旺盛。娘娘,需要去看一眼吗?” 大发雷霆,晕倒了? 齐妃闻言,收回有些迷茫的思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果真,元震是不行了!多少的御医看过都没有用,毒已经入了骨,就是现在救治也完全是浪费时间! 她冷声回道:“皇上既然晕倒了,就要好好休息,本宫就不去打扰皇上休息了。若是皇上醒来有什么事情在来告知本宫。” “是。” …… 早膳之时,慕容晓并未见到柳四娘,立即问向君莫月:“四娘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君莫月点头:“正想与小姐说呢,昨天晚上我等了半夜没有都没有等到她回来,然后十王爷府里的人来告知,四娘今天会回来了的,让我们不必担忧。原本以为早上她会回来,可到了现在还未见到人。” 慕容晓神色微沉。在十王府一夜?元瀚将四娘留在十王府一夜? “主子,是不是四娘出了什么事情?”君莫月担忧的问道。 “我去十王府找她。”君莫宇坐不住了,起了身就要出去。柳四娘在十王府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说十王爷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可他也绝对不能让四娘有危险!最重要是,他其实也很想知道,四娘究竟与十王爷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为何四娘会认识十王爷?而十王爷待四娘似乎也不一般? 慕容晓沉思片刻,看向君莫月姐弟二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脸上毫不掩饰担忧之色的君莫宇,轻蹙了下眉后,吩咐道:“去备马车,我们现在就去十王府。”她知晓十王爷对四娘的心思,同样也明白四娘对十王爷的心思,在四娘的心中,十王爷只是一个孩子。怕就怕十王爷太会工于心计,逼迫四娘。 想到这里,慕容晓眸光冷暗。 “好,我这就去命人备马车。”君莫月看了一眼焦急的君莫宇,皱了下眉后走了出去。 在君莫月出去后,君莫宇忽然跪在慕容晓的面前。 慕容晓眼眸深沉的望着君莫宇。 君莫宇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看向慕容晓,“主子,莫宇有话要说。”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的心意隐藏,也听从君莫月的劝告,可心知不可能,却还是放不下。他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 “说吧。”慕容晓语气平静,似已经看穿了君莫宇的心思。 “主子,我喜欢四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四娘,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四娘在我的心里真的很重要。我从小就是在各种毒物里长大,身上有着各种剧毒,与我成亲的女子必须是完全健康,且未曾服用过药物的女子。一旦身体生过病的女子与我成亲就注定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中毒而死。所以,我只能隐藏着对四娘的心意,就连姐也曾劝过我,我与四娘绝对没有可能。但是,事到如今,我再也无法忍耐,我可以一生都不碰四娘!也不要孩子!”君莫宇面容坚定,语气铿锵,令慕容晓完全知晓他的心意。 片刻的沉默。 君莫宇心跳加速,不知慕容晓辉如何回应,若是连主子都不同意,他也只能收起心思!日后只能与四娘是朋友。 门外,君莫月听见了君莫宇的话后,暗自叹息了一声,她的这个弟弟就是如此,从来都没有动过心,自从误食药物令容貌衰老后,更是对其他女子没有心思。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研制毒药上,后来遇见了主子,又认识了四娘,了解四娘的过去,心疼四娘的遭遇,欣赏四娘的坚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对四娘上了心。可命运就是如此的残忍,他与四娘又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他们也绝对不能做最亲密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有孩子。 莫宇对主子说出这一番话,就说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结果会如何? “莫宇,我早就看出你对四娘的心思,四娘想必也有所察觉,所以才会与你近日来稍微疏远。我虽然不知她到底怎么想的,但,她的事情由她自己抉择。自然,你的事情也由你自己抉择。”慕容晓在沉思片刻后,对君莫宇轻声说道。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做决定,特别是四娘,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四娘的人生更需要自己做选择,没有人可以参与。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能够给予四娘保护的时候给予保护。 君莫宇重重的点了下头,“我知晓主子的意思,请主子放心,无论四娘最后如何选择,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闻言,慕容晓微笑点头。 门外的君莫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莫宇就算是想要与四娘在一起,还是有足够的理智。 …… 十王府。 慕容晓的到来,令十王府的人有些意外。 因为十王府的人其实也听闻了关于慕容晓的事情,是九王爷喜欢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来十王府。 在得知原因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找柳姑娘啊! 小厮进去通报不久后,就有人前来开了大门,前来领路。 “四娘,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君莫月忐忑不安的向慕容晓问道。   ☆、第五章 慕容晓轻轻摇了下头,不会。元瀚虽心思莫测,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对四娘如何,只是她不放心的是,四娘的心…… 君莫月欲言又止,跟着进了十王府。 二人身后,君莫宇神色一直很深沉,心中有着不妙的猜测,四娘一整个晚上在十王府,发生了什么? 眼下,没有见到四娘之前,没有人会知道四娘在十王府的一整夜里发生了什么,又为何没有什么消息。 前面小厮带路不急不慢,且特别以礼相待,小心招待,就要快到的时候,小厮连忙道:“请慕容小姐放心,柳姑娘现在很好。”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十王府内的人对柳四娘有了另外一个认识,柳四娘对十王爷而言可不是个普通的姑娘,还没有哪个姑娘进了十王府,还让十王爷以礼相待,最重要的是能够在十王府过了一个晚上! 慕容晓看了一眼小厮,没有说话,看向前方不远处。 房间的门关着,不见四娘和元瀚,门前也没有下人守着。 小厮忍不住笑道:“小的还没见过王爷如此小心对待一名女子呢,柳姑娘真有福气。王爷一大早上的就命令下人不要在房前走动,怕弄出来动静吵到柳姑娘,这回柳姑娘应该还在睡呢,不过慕容小姐放心,王爷现在就在隔壁的厅房。” 君莫宇脚下一个踉跄,面色显露出掩饰不住的苍白。 慕容晓神色略微沉凝,半眯着眼眸望向前方,好一个元瀚!令四娘没有选择的只能前来十王府见他,而他竟然只需要一次就可让四娘留下一晚。在这里,不会有人仍旧单纯的想着,四娘留下只不过是夜太深。元瀚,对四娘可是真心?若无真心,此番玩弄四娘又有何目的?若有真心,又能够给予四娘怎样的后半生? 君莫月回头看向君莫宇,轻咬着红唇,低声道:“莫宇,莫要多想。” 君莫宇回以一个有些难看强撑的笑容,他们都知道答案。看来,四娘已经有了选择。怪只怪他和四娘本就没有什么缘分!现在这样也好!他可以安安心心的默默守护在她的左右,只要十王爷真心待她便可。“放心,四娘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有心理准备。玩了毒药多年,我的心跟我的身体一样百毒不侵。” 毒药跟情能一样? 毒药无七情六欲,但人却时时刻刻的充满着七情六欲。 君莫月虽有心想让君莫宇看开一些,却明白,有时候面对情,旁人无论怎样劝说,其实都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心。 慕容晓半眯的双眸缓缓的停在那紧关的房门前,对小厮道:“进去通传吧。”只是她第一次与元瀚正面相见,她也很想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是怎样的心机老沉,且一步步的算计着四娘的心,而这个少年究竟心中究竟是藏着怎样的秘密,至于四娘,她相信她。 小厮应了声,连忙进去厅房禀告。 下一刻,小厮就出来了,对着慕容晓恭敬的说道:“王爷请慕容小姐进去。” 慕容晓点了下头,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房间内,正前方,风华绝代,俊美无匹,身着华服的少年悠闲的品着茶,听闻脚步声,抬起头看向了慕容晓。 少年露微笑,看上去倒不像心机有多么深沉的样子。 慕容晓唇角眉眼间也有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内心。 元瀚笑道:“慕容小姐果然很看重四娘,同样,四娘也对慕容小姐忠心耿耿,就算是为了慕容小姐孤身一辈子也愿意。本王甚是好奇,慕容小姐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不仅能够让女子为你忠心无二,就连九哥对你甚是看重。” 没有客套话,也没有拐弯抹角,元瀚开门见山。 倒是令慕容晓有些意外,慕容晓走过去,先是坐下来,然后才看向元瀚,并未回答,而是也开口问道:“你碰了四娘?” 元瀚挑眉,这一刻才觉得,怪不得四娘对慕容晓忠心耿耿到令他嫉妒的份上,原来是真的有理由,因慕容晓绝对不是个弱女子,相反,同样也是个会玩心理战的女子!碰?这个子蕴含着太多意义,她问的极为直白。他笑着摇头,“你觉得我会碰她吗?” 回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他正亲吻着四娘,享受着她柔软唇瓣带来的美好时,令他错愕不及的是,她接下来的反应!元瀚面色因此更为深沉。 慕容晓淡淡的收回目光,眸光微微一动,唇边笑意的加深了些许,“从门外走进来,一路上看到十王府内美人甚多,十王爷眼光不错。”她暗地里打听过,元瀚虽然没有娶妻,也未曾生子,但府中有几个通房的丫头,在这个时代,对一个皇家的子孙而言,只有几个通房的丫头应该算的上洁身自好了吧。正因为如此,元瀚有过女人,那么,与四娘那个晚上的交易,又怎会让元瀚心心念念? 此时此刻,慕容晓倒是不担忧四娘是否与元瀚昨夜在一起,从元瀚刚才一闪而过的阴沉神情时,她心中已有数。所以,此刻心情甚是放松。并且她有意想要多了解一下元瀚,究竟是否值得四娘动心。 只是,元铭说过,元瀚对四娘势在必得。今日见到元瀚,的确不似一般十六岁的少年,容貌与气质有些不撘,因为元瀚实在是深沉老练。四娘碰上这样一个人,对于四娘,或许是好事,或许是坏事。对于未来,慕容晓没办法预测。 君莫宇眼前一亮,很想知道现在四娘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来?他忍耐焦急的心情等待着。 君莫月看了一眼君莫宇,心中好笑,说心跟身体一样百毒不侵,可表情却出卖了他,明明很着急,却还是要嘴硬。现在,君莫月觉得,若是四娘对莫宇也有情,她支持他们二人在一起,有些时候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最后都成为了可能。 元瀚挑起剑眉,目光很沉,同样无情冷冽的看着慕容晓,良久,慕容晓仍旧是笑容不变,未曾有丝毫变化的时候,元瀚忽然轻笑一声,道:“那些女子与四娘相比,不值得一提。” 有的人,空有一副美貌,但是内心却距离你很远。 有的人,看似普通,却与你的心贴的很近。 情,本身就玄乎其玄。 元瀚到现在仍旧未解释清楚,为何面对柳四娘的时候,为何心不受控制。 隔壁房间。 柳四娘从一阵头疼和虚弱无力中清醒过来,她茫然的望向四周。 这里竟然不是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绝对不会布置的如此单调无趣。 那这里是哪里? 柳四娘最初十分茫然,但,当她越来越清醒的时候,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此刻一幕幕的重新在脑海中上演,熟悉的恶心感让她头一阵昏眩。 他,昨晚竟然亲了她! 而且温柔且还有着几分*! 她在错愕之后,深感罪恶恶心。 几番干呕后,她渐渐失去了知觉,原本以为他会将她送回去,可没想到会将她安置在这里,不用想,她此刻仍旧还在十王府。她望着陌生的一切,感觉十分的迷茫,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如他所言,他图的是她? 可能吗? 柳四娘不由得自嘲笑道,若是五年前,她还是天真无邪的少女,或许她会相信,可如今,她嫁过人,被休,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自认没什么魅力,也没有那个心思。她还不至于天真到认为元瀚对她是动了真情。 她虽然不堪,但有自己的傲骨。今日过后,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她更不想做的是为小姐招惹麻烦!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因为元瀚的举动而有所动心,但如今,她又怎会那么天真,元瀚不简单!一个她看不透的人,距离越远越好! 她揉了揉头,然后起身。 一整夜没有回去,小姐他们定是十分担忧。她看了一眼天色,还好是清晨之时。 她起了床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更换,不由蹙了下眉。 这时,门被轻轻的推开,声音十分小,可能是怕吵到房中休息的人。 当看到床上的人已经起来后,丫鬟惊讶道:“柳姑娘,你醒了!” 柳四娘看向突然进来的人,点头,“恩。” “那就先梳洗一下吧,你可是睡了整整一夜呢。王爷很是担忧,命奴婢小心伺候着柳姑娘。奴婢叫小粉。”丫鬟笑嘻嘻的说道,她的手中端着一盆清水。 柳四娘看了一眼,拒绝道:“谢谢,不过我并不需要。请问我昨天来时穿的衣服呢?”她不能穿这件衣服,因颜色风格都不是她喜欢的,回去后被小姐看到,定会让小姐担忧。 “你的衣服?因为已经脏了就拿去洗了,现在应该干了。奴婢这就去拿。”小粉话落后,人就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柳四娘见状,只能先去照了下镜子,看看自己是否特别狼狈,然后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小粉捧着衣服又进了屋。 进了屋,小粉张嘴就说:“柳姑娘,刚才听人说,有一位慕容小姐来了,现在正在隔壁的厅房呢,王爷也在。” “什么?”刘四娘惊了一下,小姐来了?而且元瀚正与小姐相谈?她立即从小粉手中拿过来衣服,在小粉惊讶的目光下,用着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上,然后对小粉说道:“带我过去。”她昨晚一整夜未归,今日清晨又没有回去,小姐定是担忧元瀚伤害她。柳四娘心中一阵自责,昨夜不该那般脆弱。 临走出房间的时候,柳四娘又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脸色有些发白,她用手用力的揉了揉,变得稍微红润了一些,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厅房内。 慕容晓已经饮下一整杯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后,对元瀚说道:“四娘自然与他人不同。”每个人都与他人不同,她要让他明白一点,四娘并非孤身一人,四娘虽然没有了亲人,却有她这个好友在守护,且无论他人怎样看待四娘,四娘仍旧珍贵,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侮辱欺骗玩弄。 元瀚正欲再说些什么,但突然门外的下人禀告道:“王爷,柳姑娘已经醒了,现在已经在奴才身侧,是否让柳姑娘进去?” “恩。”元瀚蹙了下眉,再次想起昨晚的情形,似乎,四娘极为在意他的碰触,这可不妙,现在在见,不知她又会如何?如此焦急赶来,是怕慕容晓担忧吧? 房间门打开,柳四娘疾步走了进来,在见到坐在一侧的慕容晓时,立即说道:“小姐,我没事儿。只不过可能昨日受了风着了凉,然后晕倒了。但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让小姐担忧了。” 话落,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元瀚。   ☆、第六章 见到元瀚也在看她,柳四娘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更加觉得一股子恶心涌上心头,她极力忍着,连忙转过头,躲避着元瀚的视线。 从四娘进来后,慕容晓就一直观察着元瀚和四娘的神情,心中有数。她点头回道:“没事就好,一会儿随我回去吧。” “是。”柳四娘低着头回道,现在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她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也需要时间忘记昨晚。 元瀚终于从柳四娘的身上收回了目光,他半阖着眼眸,一时未语。 “谢谢十王爷对四娘的照顾,我便不再多加打扰。告辞。”慕容晓起身,也未再多言,直接说出了去意。 柳四娘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姐知晓她的心意,否则继续待下来,她只会觉得更加的不堪和难受。 君莫月暗中握住了四娘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们永远都会陪在她的身边,绝对不会让她孤身面对一切。柳四娘眼眶微红,轻轻的点了下头,她庆幸,时至今日,有他们能够陪伴在她的左右,给予她支持和信念。 元瀚再次看向四娘,但是却对慕容晓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午膳的时间,不如在府中用过午膳后再行离开。” “实在是抱歉,因早上出来的时候有些急,家中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而且必须要在午膳之前处理好,请十王爷见谅。他日我定会大摆筵席宴请十王爷谢罪。”慕容晓面带笑意推却元瀚的邀约,话语也说的漂亮,不留下细缝给元瀚理由。 元瀚挑了下眉,深邃的眼眸闪了一下,同时也笑了,他意味深长的回道:“好,希望慕容小姐莫要食言。” “自然不会。”慕容晓回道。 “送客。”元瀚一声命令,门外的下人躬身在前方引路送客。 慕容晓行至门前时,回眸看了一眼元瀚,见元瀚深沉的目光追随着逃避的柳四娘,心中笑了下,或许,是她太过防备,也猜想太多。 半个时辰后。 回到了慕容府。 柳四娘让君莫月姐弟二人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她有些事情想要与小姐谈一谈。 “坐下来,先喝杯茶。”慕容晓微笑对柳四娘说道。 在慕容晓微笑的目光下,柳四娘的心很安定,她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下去。 慕容晓等待着。 柳四娘深吸一口气,双眼盯着冒着热气的茶,说道:“昨晚,他亲了我。”她的双手轻轻的颤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也跟着晃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克制自己去想那一幕。 慕容晓看着柳四娘,等待柳四娘将心中的都说出来。 柳四娘稳了稳心后,接着说道:“可能是对自我的厌恶,也可能是对他的厌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让我突然无力,很快的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并未在家中,而是在十王府。小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她彷徨无措,面对元瀚更是无措。 “你可知晓他对你的心意?”慕容晓轻声问道。四娘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有着七窍玲珑的心,且十分细心稳重,所以,在元瀚表现的如此明朗的前提下,即使在四娘心中,元瀚还是个孩子,四娘也多少能够感受到。 四娘叹息一声,轻轻的点了下头,“其实那天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就有了些察觉。但并未深思,因为怕自己太过敏感而想歪了,但是,昨天晚上他的举动令我措手不及。他当真对我有几分意思。但小姐,我们相差四岁,且曾发生过一次那样的交易,如今想来都会令我极度恶心。他毕竟年纪还小,想事情并未顾及太多,也许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令他产生了错觉,但这绝对不是情。”经历过情事的她,怎会不了解情是怎样的? “四娘,在接触十王爷后,你是否还认为他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一个行为举止,思想计谋皆是十分老练的人,外表与心理绝对不是同等。”慕容晓提醒。 “我……我也看出来些。只是,小姐,你认为他对我是否真心?小姐也看不出来吧,就连我都不知。这是一场冒险,最重要的是,我对他的碰触十分厌恶。今日过后,我与他不会再见。”柳四娘脸上现出迷茫之色,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也平稳了自己的心,小姐说的没错,元瀚并非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相反,心机是她的数倍,一个如此危险的人,会对她用情?多半有些阴谋。她不想为小姐招惹来祸端。 慕容晓沉思片刻,目光极深的看着柳四娘,笑道:“放松一下心情。四娘,你就是你。世上绝对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四娘。的确你经历过许多事情,也不是双八花样年华的女子,但是,你的美好却是双八年华的女子无法相比的。你的人生该活的潇洒自由,将一切压在心中的条条框框摒弃后,你会轻松一些,也能想明白一些。两年前的事情,你并未做错,如你所说,错的只是那一刻的痴心。经历过一次后,你今后都知道该如何选择。所以,无论那夜的人是个孩子还是个男人,结果,过程都一样。你放在心中的重担该放下来了。至于今后该走怎样的路,在你真正放下一切后,你会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现在的柳四娘,因为受过一次差点打垮她的伤,所以对任何事情都会有所防备,特别在她已经做了决定,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再与任何男子交心的时候,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出现了,她开始惶恐不安,开始对自己的厌弃,猜疑,不自信。若四娘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痛苦! 柳四娘愣了半响,缓慢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小姐,小姐放心,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等她绝对的冷静下来,想清楚后,也许她就能够看的更加明白。 “恩。”慕容晓点了下头,对柳四娘渐渐的放下了心。 柳四娘满怀心事的走出来时,看见站在门前不远处的君莫宇,她怔楞片刻,随即对君莫宇点了下头,没有犹豫,直接向君莫宇走过去。 君莫宇立即展露笑颜,“四娘。” 柳四娘微笑点头,“莫宇,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我们的关系始终不变。” 简单的一句话,令君莫宇灿烂的笑容僵在唇边,他躲避着柳四娘的目光,原来她早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怪不得最近总是距离他有些远,如今说出来,是不想他越陷越深是吗? 君莫宇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不过,他在反应过来后,神色虽然有些不自然,可仍旧是挤出笑容,用力的点头,“这是自然,我们当然是朋友。日后无论是谁欺负你,我都会保护你!” 柳四娘轻笑一声:“谢谢你,莫宇。”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君莫宇强装欢笑,心中暗暗的说道,既然今生无缘在一起,他绝对会尊重她的选择! 不远处,君莫月见到二人,暗地里摇了摇头,苦笑道:“世间果然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更何况是十全十美。”其实今日在十王府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四娘与十王爷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结束,总觉得十王爷对四娘有着必得之心,四娘就算是想要逃,怕也是逃不了了! 皇宫。 清晨时,今日早朝因为元震还在沉睡,所以并未上朝。 伺候的宫人们只能轻声的唤着元震,往常只要轻声提醒,元震就会起来,但今日元震却怎么叫都不醒。怕出什么问题,宫人将御医请来,御医诊脉过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因元震除了身体略微虚弱以外,并无其他的症状。 所以,也只能说,皇上是因为日夜操劳国事,所以才会疲乏如此,只要休息好了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连御医都如此说,即使宫人们有心怀疑皇上的情况可能不是如此简单,也没有什么用。 眼下,也就只能等待元震醒来。 下午。 安静的寝宫内突然传出了声响。 是极大的痛苦喊叫声。 “啊!啊!啊!” 宫人以及多名侍卫飞快来到寝宫。 眼前一幕令人极为吃惊。 元震身着单薄的里衣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嘶声裂肺的狂叫着!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叫御医速速前来!”有名御前伺候的公公立即向外面的宫人吩咐。 情况不对劲儿,还从未见到皇上如此失态,且如此痛苦的样子! 元震恍若未闻身边有人说话,只是疯癫的狂叫着,似乎大叫都不能缓解他的痛苦,他竟然抓住靠近他的那名公公,张大嘴,就朝着公公的脸上咬去! 公公大惊,顿时,皮肉被撕咬掉的疼痛,令公公鬼哭狼嚎般的大叫。 而元震满口是血!还津津有味的咀嚼着生肉和鲜血! 众人大惊,纷纷后退。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皇上疯了!皇上疯了!” 皇上疯了! 宫中的天要变了! 在几乎是震天的呼喊声中,一种暴风悄然而至!   ☆、第七章 早上的时候还是风和日丽,令人神清气爽,可就是在这看似平常无异的一天里,一场暴风突然而至。 宫中元震的突然发疯,仿佛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御医院所有御医都焦急的来回在寝宫前踱步,每个人都看到了元震的情形,也前去诊脉,却空有一身本领,仍旧是看不出皇上为何会突然就发了疯!难道是皇上早就有隐疾,所以才会看不出来?尽管是聚集了所有的御医,每个人使出了浑身的本领,却仍旧是只能看着皇上在寝宫内来回乱窜,行径如同疯子一般!不,是真的疯了! 皇上疯了! 那么,齐腾国该怎么办?偌大的江山,难道就要任由其他国家趁虚而入吗? 国不能无主! 也就在元震疯了的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消息飞快流传出去。 百官进宫。 几个王爷同时入宫。 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齐妃原本正在午睡,听到宫人惊慌的禀告时,呆愣了整整一刻,反应过来时,她仰天无声大笑,老天是长眼的,老天果然是长眼的!元震疯了!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快!元震,你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做了这么多孽,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现在疯了好,堂堂的一国之君,变成了疯子,定会成为天下人的耻笑! 齐妃在情绪稍微稳定后,立即追问道:“九王爷是否已经进宫?” “听说正在进宫的路上。”宫人立即回道。 齐妃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太好了!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 慕容晓正在看书。 其他几人也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与往常无异。 只是,就在天色突然暗下来的时候,慕容晓放下手中的书,眉心忽然猛的一跳,她合上书,蹙紧眉头望向窗外。 原本趁着中午的时候,天气很好,开窗透透气,此时从窗外看过去,不是刚才的风和日丽,反而是乌云密布,狂风乍起。 她凝神看去,左手轻轻的放在胸前,为何会忽然心慌不安?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慕容晓神色肃宁,回道:“何事?” “小姐,我是无影,宫中皇上出了事情,主子进宫了。主子令我前来保护小姐。”无影高声回道。 无影的到来令在其他各自房间休息的几人都冲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柳四娘急声问道。 只听无影回应道:“皇上忽然疯癫,几十名御医全部看过,皆是没有什么办法。” “皇上疯了?”君莫月回头看向刚刚走出来的君莫宇,二人刚开始还有点儿疑惑,现在想来,的确是毒发的时间到了! 房中慕容晓闻言,神色一沉,元铭他们等待的时间就是今日吗?她目光紧盯着乌云密布的天,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元铭令无影前来护她是有何用意?元铭,他要独自面对着什么? “你们都进来吧。”慕容晓轻声命令道。 无影几人全部进来。 几人走进来,便看见慕容晓站在窗前,窗沿上还放着一本没有合上的书。 他们这时候才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竟然都暗下来了! “无影,他是否对你有其他的吩咐?”慕容晓转过身,看向无影,轻声问道。 无影点了下头,回道:“主子说,小姐莫要担忧,只管护好自己。还有,主子命我护主子前往江家。待风波结束,不,是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会回来。”当时听到主子向他吩咐的这些话的时候,他很纳闷,为何主子会突然说回来二字?进宫又不会多久,就算是皇上疯了,应该也用不了多久的。更让他无法了解的是,主子为何要让小姐前去江家?其实留在这里,他也能保护小姐的不是吗? 慕容晓眸光陡然一沉,寒冽的光芒在眼中流转。果然如此!元铭所顾忌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将她安排在江家,为的是能够利用江家的门户来保护她周全!江家虽然在齐腾国内没有深入朝堂,且一直被王家压制,但是在其他国家皆有着绝对的地位,只要江家想要动一动,还是可以弄出一些风浪。又或者,元铭还有另外的打算。 “小姐,王爷在宫中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柳四娘连忙问道。否则怎么听无影转达话,仿佛王爷进宫后还需要很久才能回来? 无影又道:“不,主子说他不会有危险。” 别说柳四娘迷糊,就是君莫月和君莫宇也是有些不解,为什么王爷进宫,却要安置主子? 他们皆是看向了慕容晓。 慕容晓低敛着双眸似乎在沉思。 过了半响。 “去收拾一些简单的东西,前去江家。”慕容晓忽然开口命令道。 “我这就去。”柳四娘听到慕容晓的吩咐后,立即走出去收拾些东西去。 “我也去。”君莫月也跟着一同出去。 房中剩下无影和君莫宇。 “无影,可知现在宫中是什么情形?”慕容晓问道。皇帝突然疯癫,宫中没有主子,无论是妃嫔,还是宫人,此刻必定会人心惶惶,群龙无首,情况必定乱成一团,此刻,元铭与元瀚必定都进了宫,接下来的情况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了结果。 无影摇头道:“只听宫人来报,皇上是彻底疯癫,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懂得发狂乱叫。其他的,没有太多。” 慕容晓点头,与她预想的差不多。元震忽然疯癫必定是元铭多年来的所策划的一部分,至于宫乱,在元铭他们入宫后就会稳定,所以,基本不会波及到宫外。那么,将她安排在江家,所以防备的是谁? 忽然,慕容晓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玄燕国的皇帝!至今慕容晓仍旧记得与此人第一次见面时,此人带给她的绝对的威严和震慑感,还有那不加掩藏的杀气。难道真的是他? 两个时辰后。 在满怀着疑心和担忧的情况下,慕容晓几人坐上了江家来接人的马车。 马车上。 慕容晓又将思绪转到了江家上,在齐腾国,江家比王家的地位稍差一些,虽说王家一直在打压江家,但是见效甚微。如今,王家三番四次的发生事情,王家人的心已经不团结,正是下手吞下瓦解江家的好时机。 江家的势力逐渐会强大。 还有江子荣,江家未来的族长,早就已经有所预谋,在暗中与元铭结盟。江家有一个江子荣这样一个能够颇有远虑之人,江家未来绝对光明一片。 江家。 江家众人都在正厅中等待。 等待之人正是慕容晓。 并非因为慕容晓身份尊贵,令他们一家人全部再此等候,他们在意的是慕容晓身后的九王爷。给予慕容晓尊重,自然就是给九王爷面子。江家并非是目光短浅之人,更何况这些日子,江家一直安安静静,虽然看似没有插手很多事情,实则将京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入眼中。特别是对慕容晓也有几分了解。 慕容晓看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实则并不简单。此次九王爷将她安置在江家,他们自然会以礼相待,尽心保护。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慕容晓几人到了江家。 江家大门敞开,江子荣和江子霏二人站在门前等候。 下了马车后的慕容晓见到久未谋面的二人时,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她与他们二人不是朋友,不过如今看来,也非敌人。想不到,在齐腾国已有一段时间,如今才再次见面,当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见到你们,很高兴,也许有一段时日要在府上打扰了。”慕容晓走过去,对二人言语有礼客套。 江子荣在慕容晓下马车的时候就有一些惊奇,因慕容晓看上去变化极大,并非最初所见时的面色发黄,干瘦不起眼的样子,如今的慕容晓,犹如脱胎换骨,肌肤白皙,五官精美,虽不是各国第一美人的第一眼光彩夺目,却也是上等姿色。 江子霏也有些诧异,想不到如今的慕容晓竟是变化如此之大,不由心中暗想,若南宫云城见到如今的慕容晓后,是否会后悔当时的放弃?她看的出来,其实南宫云城对慕容晓有几分情意,只是南宫云城始终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而已。 “赶来这里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慕容小姐有些累了吧?咱们先进去再说话吧。”江子霏先是回道。 江子荣也紧接着说道:“慕容小姐客气了。”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她身后的几人,元铭将身边最信任的人留在了慕容晓的身边,为的就是能够护慕容晓的安危,果真,元铭对慕容晓太过看重。 一行人一同走进江府,径直前去正厅。 在正厅见过江家众人,一番客套后就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此时夜幕即将降临,所以用过丰盛的晚膳过后,江家的族长令江子霏亲自带慕容晓前去暂时居住的房间。 路上,江子霏态度温和有礼。 “为慕容小姐安排的院子距离我的院子很近,如若慕容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就命人前去找我便可。”   ☆、第八章 慕容晓微笑回道:“一切麻烦江小姐了。”对于江子荣的心态,慕容晓多少有几分了解,曾想让江子霏悔婚嫁给元铭,其中不知又因何何故,如今可能打消了想法。只不过,倒是可惜了江子霏,只能沦为一颗棋子。毕竟,江子霏是一个不错的女子。 “慕容小姐莫要客气,一切都是我该做的。一直以来都想与慕容小姐成为朋友。当初,见到慕容小姐第一面的时候,就对慕容小姐有着格外的亲切感,想来我与慕容小姐是有几分缘分的。”江子霏面容诚恳,言语恳切,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在江子霏的热情招待引领下,慕容晓初入江家时的一些陌生感消散一些,同时与江子霏倒是多了几分的亲近。虽说江子霏和江子荣同为江家人,但是性格相差甚大,江子霏应该是一个不要求太富贵,需要的仅是一份能够让她安安稳稳度过一声的生活,但,江子荣的野心甚大,所以,江子霏也只能在江子荣的野心下,逼迫着一步步的向前走。 江家为她安排的院子很是清幽,打扫的甚是干净,花草树木修剪的更是赏心悦目,房中大多数物件都换成了新的。 “不知慕容小姐是否满意,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挑选的。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在吩咐下去去换。” 进了屋后,江子霏看向四周,她虽然不太了解慕容晓,但是多少也看的出来,慕容晓不是一个在意奢华之人,所以房中并未装置的豪华乱目,反而甚是清新简洁,看上去会令人有种舒适之感。 慕容晓柔声笑道:“谢谢你,我很满意。” 闻言,江子霏极为高兴,她紧接着就又说道:“满意就好,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等明日我再来找你叙话。” 慕容晓点头。 江子霏心头一喜,想不到慕容晓竟是如此好相处,原本还以为因为之前她要嫁给九王爷的事情会让慕容晓对她防备,甚至是远离她。没想到慕容晓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对她也极为温和。想来,慕容晓应该是猜到了一切都是不由自主而已。 在江子霏离开后。 柳四娘看了眼房间的四周,点头笑道:“小姐,江小姐果然是用心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她对小姐未免太过热情。”君莫月轻蹙着两眉说道。她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江子霏,虽然以前她就生活在京城,也听闻过江子霏的事情,只不过大多都是温和有礼,姿容秀丽,便无其他。虽说在青山国的时候也有接触,但是江子霏现在对小姐似有有那么一点儿太过热情。 慕容晓轻笑道:“她并非是一个有过深心机的人,应该是想要与我交好才会如此热情。”她略微感觉到了些疲惫,坐了下来,到了江家之后,虽然没有再奔波,但是对一群人虚以为蛇,也着实有些累。 柳四娘点头,“是啊,我从江小姐的身上看不出算计的味道。” “恩。”君莫月放了心。 “无影和莫宇,你们二人去休息吧。现在天色已晚,宫中应该也不会传来什么消息,安心等待明日。也莫要担忧我的安危,在江家很安全。”慕容晓对着站在门外,一脸防备打量四周的无影和君莫宇说道。江家为她安排的院子里,除了主卧还有好几个房间,足够他们几人住。 无影回头看向屋中的慕容晓,摇头:“我不累。”他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小姐的安危最重要。他实在是不相信江子荣,以前就觉得江子荣是个伪君子,现在住进了伪君子的家中,他必须防备。 君莫宇挑了挑眉,打了个哈欠,笑道:“无影就是金刚铁打的,十天半个月不睡觉还能单打独斗几百人不在话下。我去休息了!两个时辰后我来换你。”话落,君莫宇随意的进了一间房。 “你们也去休息吧。”慕容晓对柳四娘和君莫月吩咐道。 君莫月伸了伸腰,“真的有些累了。” “我也去休息了。小姐若是有事,就叫一声,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能够听得到。”柳四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到了陌生的地方,且又是不知深浅的江家,实在是觉得心中难安。 君莫月轻掩着嘴笑道:“四娘,别担心小姐。看外面,无影守在外面,凶神恶煞的,哪个没长眼睛的敢闯进来?”京城中只要见过王爷的,基本都见过无影,更加知道无影是个软硬不吃的,只要得罪了就没下场。多少人其实背地里都恨的牙痒痒,可愣是没办法,谁叫无影就是有那个资本惩治让他看不顺眼的人。 柳四娘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非常赞同,“你说的非常对,有无影在,没有哪个人肥着胆子来找小姐的麻烦。” 无影懒懒的扫了一眼谈及他就笑的非常开心的莫月和四娘,他不与女人计较! 二人一路笑着离开。 门前,二人同时收住了笑声,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一日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明日又会发生什么,她们不会知道,也根本猜不到,只希望不要发生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不要有太多的磨难让小姐去承受。 门被二人轻轻关上。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慢慢的喝着茶水。 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 明日,又会有着怎样的结局? …… 第二日,清晨。梳洗过后,江府的下人前来询问早膳想吃些什么,然后在半个时辰内将热腾腾的早膳送来。 用过早膳过后。 无影和军莫宇还有莫月三人在院子里练剑。 房中柳四娘还在绣着为慕容晓准备的出嫁的嫁衣,而慕容晓则是将目光放在书上。一侧的柳四娘时不时的会扎到手,同时也发现慕容晓半天没有翻动书页。以往慕容晓看书速度很快,一本书没有三两天就会看完,阅读速度令人惊叹,今日,显然有心事。尽管慕容晓隐藏的很好,但很久以来的相处,令柳四娘能够观察到慕容晓的细微。 柳四娘低声道:“小姐,是在担忧王爷吗?”现在宫中都没有消息传来,情况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到底在宫内的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以怎样的方式为结尾? 现如今,如此煎熬的等待,时间更是缓慢。 “恩。”慕容晓轻轻的应了一声,抬起头看向柳四娘:“宫中忽然变天,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有所解决。但他在宫中的每时每刻都是在与危险擦肩而过。”即便他安排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两日,有些时候,突然的变故并非是早就有所预见。在元铭的面前,应该还有其他的困难。 “小姐放心,王爷深谋远虑,定能够化险为夷。”柳四娘想了想劝慰了一下,可出口之后才发现这些话实在是太过片面,根本就称不上劝解。反而是在告诉小姐,王爷一定会在宫中遇到些危险。 慕容晓轻笑一声,“四娘莫要担忧我。”与元铭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绝对不会因为无法预知的结果而手忙脚乱,她深知面对任何情况的时候,冷静才是最重要。 门外传来君莫月的一声高喊,“小姐,江小姐来了!” “请进来。”慕容晓扬声回道。将手中的书合上。另一侧柳四娘也将嫁衣收起,她为小姐缝制嫁衣的事情不想让除了他们这几人另外的几人知晓,毕竟,在许多人的眼里,一名女子如若连自己的嫁衣都不会缝制,便不配做一名女子。虽说挺可笑的,但是柳四娘不想让任何人随意的议论小姐。 不过一会儿,面带春风般笑意的江子霏走了进来。 进了房间,江子霏便径直走过去,坐在慕容晓的对面,笑问:“有很多话想要与慕容小姐说一说,所以才会急着赶来,希望不要打扰了慕容小姐才好。”其实江子霏的想法很简单,她真心想要与慕容晓交朋友,因为在她过去的十六年里,身边从来就没有过朋友,有些女儿家的话她无法向他人述说,总觉得十分的孤独。当见到慕容晓的时候,她发现慕容晓是个很容易相处,其实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时,想要与慕容晓交好,尽管哥告诫她不许与慕容晓过分接近,她仍旧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与慕容晓交好的心思。 “正好也没什么事儿,若是江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否带我在府中走一圈?”慕容晓点头,笑容同样十分明媚。 江子霏立即点头,“好!” 江家毕竟是大家族,人口众多,自然府院很大。 江子霏带她去往的地方,说是一片人工湖,路上,江子霏讲诉了一番人工湖的造成,大概是用了十年左右的时间才完成。很多时候,江家的人都喜欢在午后前去湖边坐上一会儿,感受着湖水上的风吹拂在脸上时的慵懒时光。 此时,所经之处,皆是十分用心。 假山,拱桥,鹅暖石路,小树林,各种赏心悦目的景色都摆在了眼前。 与曾经去往王家时,在王家所见到的豪华气派十分不同,江家的特点是简单赏心悦目。一个大家族想要经久不衰,大概就要做到江家这样,即便有着可倾覆国家的金山银山,也从未张扬过半分,就连平日里居住的地方,也是如此简单大气,江家未来之路还很长。 “前面再走大概五十米就到了,湖边有几个亭子,我们可以在湖边坐一会儿,昨天晚上还有一点儿天色阴沉,今日阳光明媚,在湖边坐一会儿是非常舒服的。”江子霏道。 慕容晓点头,“好。” 江子霏回头看了一眼柳四娘,然后对慕容晓说道:“慕容小姐身边的人都是妙人,看得出来她定是非常聪慧。” 听江子霏忽然提及了柳四娘,慕容晓回头看向柳四娘,笑道:“她是我的朋友。”从始至终柳四娘都不是下人,是因柳四娘对她敬重,才会叫她小姐。但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小看四娘。 “朋友?”江子霏愣了一下,没料到看似并不出色,就连容貌也普通的与其他婢女相同的人在慕容晓的眼中竟是朋友,这一点令江子霏感觉到非常意外。 柳四娘并不意外江子霏的惊讶,她心中笑了下,这也正是她心甘情愿的想要跟随慕容晓的原因,在慕容晓的眼中,她从未比别人低人一等,且非常看重她。 不过一会儿到了江子霏口中的人工湖。 见到眼前的人工湖时,慕容晓心中略微震撼,难怪要消耗十年之久,因为整个湖非常大,大概可以覆盖整个九王府,更别说湖水中还有一些荷花,种植时也是用了很久的时间。 湖边的几座小亭子里其中两个亭子内坐着几个人,且都有些陌生,几乎没有昨晚见到的人。 “其中有几人似乎大哥的妾室。”江子霏看了一眼亭子中的人,虽然距离还有些远,看不清脸,但江子霏从衣着上面便能分辨出里面的人是谁。“她们在无事的时候喜欢早膳过后前来坐上一会儿。” 当江子荣的几名妾室见到江子霏带着陌生的女子前来时,都愣了一下,随即猜到了江子霏身边的人是谁,大概就是慕容晓。说起慕容晓,她们最初不太熟悉,后来才知道,慕容晓竟是九王爷喜欢的女子。身在齐腾国的女人,谁不知道九王爷?不过还从未听说九王爷喜欢哪个女子呢?以前都说九王爷喜欢的是王家的大小姐,可王家的大小姐死了以后,很多人也没见到九王爷伤心,纷纷猜测,其实九王爷根本就不喜欢王家的大小姐!如今,凭空出现个慕容晓,倒是令人十分意外。再看九王爷对慕容晓的重视,大概也就明白了,九王爷喜欢的是慕容晓。 所以,几位妾室在见到她们也打算进亭子坐一会儿的时候,纷纷起了身准备离去。 在江家,身份地位明显,小妾上不得台面,并且更不能犯错,如若犯错也只有被撵出去的下场。 慕容晓一路上所见,看的非常明白。 进了亭子,亭子内的石凳上都扑上了一层棉絮做成的垫子,坐上去并不会感觉到石凳的冰凉。 “慕容小姐喜欢吗?”江子霏问道。 慕容晓点头,“如同置身在仙境,自然喜欢。”这些话并非是客套,而是发自肺腑。江家很会享受,每日见到碧波粼粼的湖水,即使心中有烦心事,也会在这一刻消散,暂时忘却烦恼。 江子霏深深的看了两眼慕容晓,脑海中又响起江子荣的劝告,她心中叹息一声,哥对慕容晓实在是防备太深,她与慕容晓虽相处时间很短,却想要与慕容晓成为朋友。 “江小姐近日气色甚好。”慕容晓从湖水中收回视线,移目看向江子霏,发现江子霏气色相比在青山国时好上许多,想来,最近应该是有些喜事,否则不会有着如此明显的转变。 闻言,江子霏收回思绪,轻轻扬起红唇,脸上飞过一抹红晕,“是有一件喜事。” “哦?”慕容晓眼中带笑的望着江子霏。 江子霏连忙道:“慕容小姐莫要想歪,如今我与九王爷是绝对不可能的。家中也没有想法让我嫁给九王爷。其实,如若可以选择,我绝对不会与九王爷扯上任何关系。我要嫁的人是十王爷。” “十王爷……”慕容晓眸光一闪,回眸看向身后的四娘。 柳四娘心口一跳,有些错愕的望着江子霏,江子霏怎么会忽然要嫁给十王爷?而且如此突然,京城内并未有人说过此事,不过,见江子霏羞涩的样子,此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不是江子霏胡言乱语。他……当真要娶江子霏?柳四娘笑了笑,他们二人无论是身份和容貌都很相配,郎才女貌自是一段佳话。 “恩,前两日父亲已经与十王爷商量了此事,不过因为最近事情很多,十王爷并未下聘礼,且也未曾告知他人,还请慕容小姐暂时保密。待他日我与十王爷的婚礼,希望慕容小姐能够成为座上宾。”江子霏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前两日,她一次外出,偶然间见到过可能是要进宫的十王爷,与九王爷不同的是,十王爷给她的感觉不可怕,甚至会让她有一种想要依靠信赖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除了南宫云城以外的第一个人。 所以,也就在那个时候起,她暗自下了决心,既然今生与十王爷有缘,这一次她必定珍惜。 慕容晓眼眸深处光芒涌动,表面仍旧是笑意盈盈,“一定。先祝福江小姐能够嫁给如意郎君。” “我与十王爷未曾真正见过面,虽然听闻过他的事情,却也没有相处过。有时候不免有些担忧,不知九王爷是否喜欢我。我并非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也并非是令人赞叹的才女。就如同我不了解真正的他一样,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形象远远不如自己所见到的。慕容小姐,你是不是有些笑话我?认为我在胡思乱想?”江子霏脸上现出一片迷茫之色,连她都不知道为何要对慕容晓说出她的心里话。 原本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出她的顾虑和担忧,也许是她独自一人时间久了,又或者这些话若是被她总是放在心中会让她窒息,所以才会想要找到一个人,能够听听她的心里话。 柳四娘低敛着眼眸,仿佛在静静的听着江子霏的话一样,更似乎并不在意江子霏话中所谈论的那个人。 “江小姐多虑了。”慕容晓轻声安抚道。她仔细打量着江子霏,确定江子霏并非是试探她又或者是试探四娘,心中安定。江子霏对她说的这些话的确是足够意外!她没想到的是,江家竟然放弃了与元铭联姻,而是选择了元瀚。因为江家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 一整天过去后,宫中仍旧未曾有消息传来,就连在昨日进宫的百名官员一人也未曾出宫,宫中的所有事情都十分严密,不到最后有了最终结果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向外宣告。 晚膳过后。 慕容晓让柳四娘留了下来。 在慕容晓还未开口的时候,柳四娘似乎就知道慕容晓将她留下来是因为什么,她笑着问道:“小姐,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打算如何?”慕容晓轻声问道。不得不说,今日江子霏所透露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慕容晓原本以为,元瀚对四娘今后足够用心的话,就可以将四娘托付给元瀚。显然,元瀚心中另有算盘,打算大小通吃。或许,在这个时代,元瀚这样的做法是风流多情,但慕容晓知道,四娘想要的并非如此。 柳四娘忍不住笑道:“小姐,我对十王爷本就无意,在我眼里,十王爷就是一个孩子而已。再者,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容貌才情,江小姐与十王爷绝对相配。他们二人若是能够结成连理,定会被人祝福,我并未多想。我知小姐担忧我,因为十王爷在此之前的行为的确是令人容易误会,但如今的四娘并非以往的四娘,早就已经练就了钢铁之躯,冷欣绝情。现在唯一能够让我上心的就是,为小姐缝制一件举世无双的嫁衣。我希望看到小姐穿上我亲手缝制的嫁衣嫁给九王爷。” 慕容晓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四娘,微笑点头:“你莫要着急,没日没夜的绣,容易伤到眼睛。” 柳四娘微微低着头,点了点头。暗中,她将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上,隐隐的感觉到了疼痛,她惨败的身体,不知何时就会走到尽头,或许,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她想要为小姐缝制的是举世无双,最美,最引人瞩目的嫁衣,她必须尽快完成。 至于其他…… 在她感觉生命逐渐的走到尽头的时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 深夜。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睡梦之中。 突然。 门被撞开。 无影跌跌撞撞的闯入。 床上的慕容晓被惊醒。 “小姐……”无影拿着书信的手有些颤抖,他面色苍白的望着慕容晓。 慕容晓心口剧烈的跳了一下。“恩?” “已确定十王爷即日登基,而九王爷昨日根本未曾进宫,如今已消失不见。”无影声音颤抖着的说道,主子又一次消失不见!   ☆、第九章 “已确定十王爷即日登基,而九王爷昨日根本未曾进宫,如今已消失不见。”无影声音颤抖着的说道,主子又一次消失不见! 慕容晓身形一颤。 无影继续道:“昨日我亲眼见到主子上了进宫的马车,为何会没有进宫?又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之前消失,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主子死在了那场暗杀中,主子为了蒙蔽元震,也为了能够算计王落云,可如今,主子毫无征兆的消失! 到底,主子去了何处? 到底,主子为了什么而消失? 难道,就这样舍弃了小姐?就这样舍弃了他们? “可还有其他消息?”慕容晓闭上双眼,手紧紧的抓住的被子,声音却出奇的冷静。元铭,其实并非忽然消失不是吗?他早就已经做出了安排,将她安置在江家等待他的归来。 无影摇头,“没有了,一点儿都没有了。得知消息后,我在刚才已经进宫探查了一番,并未在宫中发现蛛丝马迹,也并非发现主子在宫中。且还听到宫人们议论,没想到最后是十王爷要成为皇帝,宫人们都在纳闷,为何九王爷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进宫。所以,主子没有进宫。”此时的无影十分的交集,似乎也猜到了几分的可能。难道主子是有预知现在,所以将小姐安排在了江家? 慕容晓轻轻的点了点头,昏暗中的她仍旧是挺直背脊。良久,没有作声。 或许,是刚才无影踢门的声音有些大,惊醒了隔壁房间入睡的几人。 几人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进来。 “无影,你怎么站在这里?难道刚才真的是你踢门而入?”君莫月走进大开的门内,见到无影站在门前,立即问道。 君莫宇打了个哈欠,问道:“抽什么风了?”刚才正在好梦,没想到被踢门声给吵醒了,原本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有无影在,基本是不会有人半夜三更的敢上门来找事儿,所以也就慢腾腾的起来。 柳四娘先是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无影,然后又看向模糊的床的方向的慕容晓,慕容晓似乎在闭着双目,看不清面色。柳四娘立即扭头再次看向无影,立即发现了无影有些发白的脸色,连忙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宫里有什么事儿?”否则无影不会突然撞开小姐的房门,而小姐更不会如此沉默。 柳四娘的话提醒了君莫月姐弟二人,二人神色一怔。不会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无影也十分沉默,沉默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无助。 君莫月看见无影手中的信,立即夺了过来。在昏黄的光线下,看到了信上的内容。猛地,手一抖,信件从手中脱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失去了消息,更不可能的是,王爷怎么没有进宫?”多年来,主子等待的不就是这两日,为何要在见证结果的时候,消失了? 他们都很清楚,不会有人危害到王爷,王爷多年来遇见各种暗杀迫害,未曾有一次伤及性命,且如今在齐腾国,更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王爷,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王爷心甘情愿,主动消失!为什么要消失? 即使柳四娘和君莫宇二人没有看到书信,也大概从君莫月的神情上看出来了。 柳四娘神色沉冷,轻咬着唇畔,“小姐,莫要焦急。”她看的出来,王爷必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而这项难题会危及到小姐,所以,他才会在安排好小姐后选择销声匿迹。其实,这并不是最坏的消息不是吗?最起码,只是不知道行踪,并未危及到性命。 君莫月不由得怨道:“为什么王爷不告知我们原因就不见了踪影?现在是十王爷要登基。王爷努力了多年的成果,到了最后竟是要拱手让人。” 十王爷登基?柳四娘神色一动。 十王爷在过去的十年里未曾在宫中出现,就在人们已经遗忘了他的时候,他出现也就是一月左右的时间,如今当今圣上突然疯癫,继承皇位的人成为了令人有那么一点儿陌生和摸不准的元瀚! 变故,说来就来。 变故,着实令人惊愕。 柳四娘双手紧握,察觉呼吸更加紧蹙。 慕容晓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异常冷静沉着,她看向三人,轻声道:“莫要自乱阵脚,无论他做什么有他的理由,因他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若说元铭遇到不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元铭身边有暗卫保护,除非是元铭自己离开,否则有暗卫在,他人若想近身,在齐腾国内必定会弄出很大的声响。 想不到到了现在这种时刻,小姐仍旧是能够如此信任王爷! 无影红了眼,拼命点头:“恩!我知道了。尽管主子现在不知因何原因失了踪影,但主子必定有他的原因。主子昨天慎重其事的吩咐我,一定要保护好主子,我绝对不会让主子失望,更不会让小姐失望。” “恩!”柳四娘三人也立即点头。 “明日江家必定会来人告知一切,到时候且看江家人会如何。还有,我们需要做好准备,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回来。”慕容晓低敛着眼睛,声音非常低沉的吩咐着。那日湖边,他们彼此依靠着彼此,他有些犹豫的叮嘱她,安心等待。 是啊,她现在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无人能够阻止她安心等待。等待他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带着她潇洒列国,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悠闲日子。他绝非食言之人。 柳四娘与君莫月面面相觑,君莫月率先开口道:“主子,若是江家不容我们,我们便离开。”他们虽然只有几人,可各有各的本领,任何人想要伤害小姐都要问问他们让不让! “江家应该不会。王爷信任江家,让小姐留在江家,王爷必定已经有了衡量。”柳四娘想了一下后,对君莫月说道。再者,江家有一点做的非常好,那就是小姐住在江家非常自由,江家一切安排的很妥当,绝对不会让人挑出丝毫错处来,更不会有不认识的人到访,所以,江家暂时来说,的确是可以暂时居住的地方。 君莫月听后,比较认同,刚想笑,又忽然想到王爷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她又怎么能够笑的出来,便点了点头,“四娘说的有理。” “你们去休息吧。”慕容晓对几人吩咐道。 几人听闻后,异口同声道:“我们在这里陪小姐。” 听言,慕容晓淡淡的笑道:“你们放心,我现在很好。我刚刚对你们说过,这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而我们只是在刚刚听闻消息的时候有些错愕,甚至是暂时难以接受。但,现在我们都十分清楚,等待是此刻唯一的办法。” 几人打量着慕容晓,见慕容晓并无异样,皆是放下了心,或许真如慕容晓所说,她并未担忧,甚至相信元铭很快就会归来。他们默默的退了出去。 无影最后退出,然后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在门关上后,慕容晓拿起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起身走到桌子前。 半夜的茶水早就已经冷了,慕容晓仍旧是将杯中倒满了茶水。 她抬头缓慢额的吞下,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部。 她低头望着空杯子,陷入了许久的沉思。 元铭的离去其实并不突然,他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只是,她却猜不到他的归期。 “我只给你半年时间,如若半年后你仍旧未归,我必定会离开这里。不,不是不等你,而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是我认准的,自然绝对不会轻易放开你。” 话落,慕容晓唇角弯起轻微的弧度,淡淡的微笑。 第二日。 两日来,宫中到底如何,令所有人都十分好奇。 终于,今日清晨早朝时,宣告天下,因当今圣上突然重病不能处理国家大事,故传位于十王,三日后十王登基。 至于元震现在如何,已经不会让人关心。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元震将忠臣杀的杀,罚的罚,尽失民心。另外,关于元震的多名妃子处置,十王爷极为仁善,当天就做了决定,有孩子的留在宫中,没有孩子的可自行离宫也可留下。 一时间,旧的一切都被新的替换。 江家一大早就得知了消息,不过,江家的几位管事的人并不吃惊。 因江子荣早就已经预料到,即使皇上被迫退位,而即将坐上龙椅的人并非众人心中的九王爷,而是刚刚出现的十王爷。所以,江子荣选择让江子霏嫁给十王爷。这一步,江子荣走的十分对! 江子荣在庆幸的时候,又有了危机感。那就是,他刚刚得知消息。 原来,九王爷前日并未进宫!而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十王爷处理。如今,九王爷忽然失踪,无人知晓他的踪影! 江老爷问:“现在九王爷不知踪影,是否继续收留慕容小姐?” 江子荣立即回道:“必须收留保护她,而且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危险。九王爷虽现在不知踪影,但是十王爷能够如此顺利即将登基,其中多半的因素是九王爷相助。若我们在此时违背对九王爷的誓言,多半日后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做事向来留有后路,况且江家要保护一个慕容晓绰绰有余,虽然他极为防备慕容晓,但却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不能轻举妄动。 慕容晓这个女人做事胆大,且手段不逊色男子。所以,必须小心应对。 只是,他刚刚得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刚刚听到的时候十分错愕,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十王爷竟然会对柳四娘感兴趣!柳四娘是何许人也,是慕容晓身边的侍女,若非得知了消息,他绝对不会注意到慕容晓身边有一名叫做柳四娘的婢女。 他曾偶然间看过,也曾想起来过,在青山国的时候将慕容晓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个遍,知晓柳四娘的过去。 柳四娘,如今双十年华,且成过亲,又被休了。曾重病在床,未曾来得及救治,现在应该还是拖着病。尽管君莫宇医术高超,那难以能够让柳四娘彻底恢复。还有,此女很是沉默,对慕容晓忠心耿耿。 以往,他听到这些关于一名婢女的消息时,不会多想,毕竟,在这个世道上,许多人都会有一些经历,比柳四娘惨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并不出奇,甚至是极为普通的女子,进了十王爷的眼里! 现在还未得知在十王爷心中柳四娘的地位,若是一个如此普通的人成为了江子霏的绊脚石,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要动柳四娘,慕容晓会不会答应?想要在慕容晓的眼皮子底下动慕容晓的人,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江老爷点头;“恩,就按照你说的去办,接下来往后的事情都由你去做吧。”他极为放心江子荣,或者说,他这个儿子在许多方面更胜于他,江子荣所具备的正是他不足的,否则他掌管江家多年,到了不久之前仍旧是受到王家的压制而想不到办法解决。如今,王家乱成一锅粥,早就不如从前,很好的瓦解,再加上即将登基的十王爷,王家覆灭是早晚的事情。 江子荣收回思绪,回道:“是。爹,我先去见一下子霏,让她去将消息告知慕容小姐。”其实大可不必前去特比告知消息,相信慕容晓比他们更快一步的得知消息。他的用意是让子霏前去探探口风。 若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除去一颗碍眼的绊脚石,自然是最好的。 …… “什么?”江子霏难以置信。 她回想起来昨日见到柳四娘的情形,她虽然当时未曾仔细去打量柳四娘,但是她记的很清楚,柳四娘容貌很普通,且太过谨慎沉稳,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过了双八年华,如今二十,且还嫁过人,略微苍白的面色足以看出身体不是很好。 为何元瀚会对柳四娘有意? 不止是在她的眼中,应该说在很多人的眼中,柳四娘浑身上下,没有几处可以吸引元瀚的注意。毕竟,元瀚身在皇家,即使多年来没有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中,他的身边仍旧有不少的貌美的女子,她知道在十王府他有几名通房的小丫头,个个都是美人儿。 唯独,突然让她知晓的柳四娘是个例外。 江子霏的心咯噔一声,莫非又是第二个慕容晓?在青山国时,慕容晓出身低微,且面黄肌瘦,被南宫云城退婚,被姨娘欺辱等等,却仍旧是在那个最不堪的时候入了元铭的眼。 “虽说不知道在十王爷的心中,柳四娘有着怎样的地位,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柳四娘能够入了十王爷的眼,且一直跟随慕容晓,就说明不是一个小人物。心机定是深沉,性子必定镇定。”江子荣紧接着说道。然后又皱起眉,“有一点比较难办,她一直跟随慕容晓,与慕容晓主仆情深,想要解决她并非易事。”若是事情发生在他人的身上,只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一个婢女想要来便要来。 江子霏看了一眼江子荣,神色间有些恍惚,笑道:“哥,你是否太大题小做了?十王府中有很多的美人儿,十王爷身边通房的丫头也有几人。再者,十王爷即将登基,到时候身边的妃子无数,不可能出现一人就除去一人,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又何必除去她?只要今后十王爷心中有一分我的位置便可。”从小生在大家族中,所灌输的教育就不是独宠,而是大度,虽心中不舒服,却又改变不了结局,还不如就接受。她不希望手上沾上别人的性命。其实,刚才听闻十王爷竟然喜欢一名看上去比不上她的女子时,她心里多少有几分苦涩,但她向来看的开。 “不,她与其他人不一样。”江子荣面色沉重。这是一种绝对的直觉,如同当初遇见慕容晓,他就有这种直觉,难保十王爷会为了柳四娘做出什么事儿来。江家走到今日的地步,着实不易,不能因为一名女子而坏了江家的未来。 江子霏轻咬着唇瓣,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我都不知道她在九王爷心中的位置,又何必如此焦急的除去她?哥,现在的江家没有王家的压制,而且又与即将登基的十王爷联姻,就是现在,又或者未来,有比我更能让十王爷喜欢的女子一定很多,我的背后是江家,没有人可以小看我,更没有人可以取代我的地位。这样就够了!至于柳四娘,昨日慕容晓很清楚的告诉我,柳四娘并非是她的婢女,而是她的朋友。慕容晓看重的人,你认为他会让你轻易除去?哥,你可能太紧张了,莫要因小失大才是最好。” 闻言,江子荣沉默了,仔细想了想江子霏的话,觉得颇有几分的道理,的确是他太过草木皆兵。元瀚将要登基,与江家的婚事在几日过后就会宣告天下,江子霏的地位并非是柳四娘可以撼动的。江子霏有一点说的非常对,那就是元瀚身边日后少不了女人,后宫佳丽三千,不可能觉得有威胁的就除去,需要转变态度,江家如今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江子霏皇后之位,更是稳坐。 想到这里,江子荣放弃了除去柳四娘之心。另外让他放弃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慕容晓。如今仍旧庆幸,未曾与慕容晓结怨,否则今日他必定要遇到与王家一样的难题。 “我一会儿去见慕容晓,虽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我前去告知一声,同时也表明江家的态度,定会让她安全的留在江家,等待九王爷的重新出现。”江子霏说道。 江子荣点头,“去吧。”他皱着眉,低下头沉思,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何元铭会突然消失?无人知道他的去处?他对慕容晓如此看重,就如此扔下?不,元铭没有扔下,而是将慕容晓安置在了他们这里,让江家的力量保护慕容晓。 …… 半个时辰早膳过后。 江子霏前来慕容晓休息的院子。 她们二人的院子是紧挨着的,很快就到了。 院子里,如同昨日。无影和君莫宇二人在院子内练剑。她神色微动,有些意外,照理说他们应该得到了消息,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当她见到冷静如斯,与昨日并无诧异的慕容晓时有几分震惊。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错觉,认为慕容晓应该没有得到消息,所以才会如此冷静。毕竟,九王爷无故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此事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也许会认为是九王爷想要抛弃她,又或者如若九王爷遭遇不幸。 “慕容小姐,是否已经知道消息?”江子霏轻声问道。目光落在慕容晓身上,随后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看向一侧安静的柳四娘。   ☆、第十章 慕容晓淡淡的眼光看向江子霏,沉默些许,问道:“江家如何决定?”江子霏的到来,只能说明江家如今已有态度了。结果如何,她多少猜到一些。 江子霏点头道:“请你放心,九王爷虽然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情,需要用多久的时间。只要你在江家,江家必定能够护你周全,这是对九王爷的承诺。”她从柳四娘身上收回视线,心中暗衬:或许柳四娘有许多的不同,十王爷动心她最初觉得奇怪,但冷静下来后,就不会意外。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十王爷喜欢柳四娘她又何必觉得奇怪。 察觉到江子霏暗中打量的目光,柳四娘垂首蹙眉,为何江子霏会突然打量她?且那打量的目光里包含甚多。她又怎会突然引起了江子霏的注意? 慕容晓早有察觉今日江子霏对柳四娘的态度有些不同,她微笑道:“江家的心意我心领了,非常感谢江家的帮助。江小姐似乎对四娘十分感兴趣。” 江子霏似乎一下子就被戳穿了心事,她略有些惊慌的回道:“慕容小姐多虑,我只是觉得她似乎身体欠佳,脸色不太好。莫非是在江家饮食不习惯?”尽管知道柳四娘的病不是因为饮食不习惯,而是深入骨子里的病,她也不能说出。毕竟,暗中将柳四娘调查,若是被慕容晓知道,始终不太好。 “江家的吃食非常好,我也非常喜欢吃。不是饮食的原因,是我的身子一直以来不太好。谢江小姐的关心。”柳四娘轻声回道。 江子霏笑着点头,“若是身子不好,府中有大夫,你若需要就吩咐下人一声。”她面对柳四娘的时候,态度很是温和。 面对江子霏突如其来的温和和关注,柳四娘感觉到几分的莫名其妙,不过面上没有显示出来,而是暗中看了一眼慕容晓,见慕容晓轻轻的点了下头后,她微笑点头回应江子霏。其实,江府的大夫虽然有可能也是神医,但怎么可能与君莫宇相比较,君莫宇都未能真正的将她治好,而且还需要长年累积的服药,其他的大夫柳四娘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江子霏眸光转动,突然做了个决定,对慕容晓道:“请慕容小姐准许,我想与四娘单独谈一下。” 柳四娘心中又起疑惑,江子霏今日的态度太过奇怪,究竟为何会忽然如此?她看向慕容晓,征询慕容晓的意见。 慕容晓深眸内波光暗动,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子霏,后对柳四娘道:“既然江小姐有事情对你说,你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吧。” “是。”柳四娘低头间,见到慕容晓手比划的字,一个十字!她最近总是被病痛折磨,竟是反应如此之慢!果真与十王爷有关系!如此说来,今日江子霏的举动就不会奇怪! 院门外不远处。 二人相携走在小路上,步伐极慢。 院子里,君莫宇望着二人的身影,纳闷道:“江小姐怎么会忽然与四娘单独相聊?” 君莫月撇了撇嘴,“千万别是我认为的那个原因,如若真的是那个原因,我不得不说江小姐实在是个有心机之人。” “你猜到了什么?”君莫宇立即追问道。 “能让江小姐注意到四娘,多半原因是江小姐知道了四娘与十王爷的关系。江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江小姐即便看上去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也会几分手段。”君莫月半眯着眼睛,冷冷的望着江子霏和柳四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沉声说道。 不远处。 江子霏静默了许久,同时发觉柳四娘极为沉得住气,并不急着询问她为何要单独相谈,只是静静的跟随着。 “突然要单独与你说话,你会不会有些紧张?”江子霏突然开口问道。她侧过头去看柳四娘的神色。 柳四娘轻摇头:“江小姐有话尽可直说,我并不会在意。”她知道江子霏的用意,所以并不会突然,更加做好了准备。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你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我就直话直说。其实我在今天早晨的时候突然知道,你与十王爷是认识的,而且十王爷对你有情意。昨日,我曾对慕容小姐说过,我与十王爷已经定下婚约,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若无意外,基本不会更改。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与十王爷间的关系。若是知晓的话,我不会当着你的面去说这件事。其实,我要与你单独说,并不是劝你与十王爷分开等等。我是想告诉你,我虽会嫁给十王爷,但我不会阻止他喜欢谁,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子。”江子霏慢慢的说道,希望能够让柳四娘知晓她的心思。 或许听起来她的想法十分的不可思议,但是这便是她真正所想。她不会去阻止十王爷喜欢任何女子,就算那名女子是妖艳的也好,清秀的也好,普通的也好,其实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她最后期望的是能够走出江家,命运由自己掌控。 柳四娘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原本的确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江子霏说出一些为难她的话,然后她再解释一番,证明她与元瀚并无关系。但是,听到了江子霏的话后,柳四娘笑了,“江小姐,或许你可能听到了什么传闻,我的确与十王爷相识,但是并非江小姐口中所说的关系。我与十王爷相差甚大,先不论身份,就是年龄也是相差甚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不过江小姐今天一言,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江小姐是个好人,我会祝福江小姐,日后与十王爷定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江子霏十分诧异,“你与十王爷并非有情?但,十王爷对你的心意,你莫非不知晓?”若此事放在其他女子的身上时,定会十分激动,且会对十王爷投怀送抱,毕竟能够被一个身份尊贵的男子喜欢,没有多少的女子能够抵抗的住。十王爷能够让四娘在十王府休息一夜,就足以说明,在十王爷心中四娘的地位。 闻言,柳四娘眼眸深处微微闪动,她的左手轻轻的抚向腹部,现在仍旧有些疼。她笑着摇头,“江小姐,我的心我明白。其他人的心,并非我能掌控。更何况,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或许都是假的。” “你……”江子霏错愕。这一刻,发现眼前看似受尽折磨,非常普通的柳四娘其实有独独属于自己的特别。 柳四娘继续笑道:“江小姐,我需要回去伺候小姐了。”话落,她向江子霏行了礼后,就转身回去。嫁衣的步骤很多,可能因为太赶,有些地方不满意需要重新绣制,她必须抓紧时间,利用能利用的时间,将嫁衣的绣制的完美无缺。至于其他……她现在没有时间想,也不能去想。 江子霏望着柳四娘离去时,脚步坚定的背影,忽然明白了,或许柳四娘就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太有顾虑,所以才会拒绝。就是不知十王爷对柳四娘的执念有多深。又或者,如柳四娘所说,不过是别人的谣传而已,她和十王爷并无关系。 但愿如此…… 柳四娘进了院子后,君莫宇几大步走过来,“江小姐找你是不是为难你了?”他担忧问道。不过距离一近,才发现柳四娘面色不佳,他未等柳四娘回应,直接抓起她的手腕诊脉。 片刻后,君莫宇面色异常冷凝。 “放心,江小姐是个好人,她并未为难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对我说。”柳四娘温柔的笑着回道。见到君莫宇握住她的手腕诊脉,并未拒绝。 无影走了过来,冷声道:“四娘,谁要是欺负你告诉我,虽然我现在全力保护小姐,可也有余力保护你!老子最近手特别痒!”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快去练剑,手痒就去练剑!”君莫月推了一下无影,就看不惯无影没事儿就吹牛,不是,他倒也不是吹牛。她看向君莫宇紧抓着柳四娘的手腕,神色也沉了一下,问:“莫宇,四娘的身体……” 君莫月轻蹙眉头,“我之前给开的药方没什么用了,四娘为何你身体出现了问题不告诉我?你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是一两日。这段日子必定夜里难以入眠,怪不得长长见你晚上仍旧不熄灯,还在绣衣服。虽然我并不能根治你的病,但是却能让你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很久。从明天开始换药。”他指责柳四娘对自己的不看重,他是大夫,诊脉就可预料到柳四娘最近的情况和所遭受的痛苦,可他们却都没有发现,若非他刚才靠近见到她面色有异,怕是她仍旧不会说。 柳四娘轻笑,不以为意,“只是一些小毛病,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你知道并非是小毛病,明天开始换药。你的情况就会有所缓解。”君莫宇态度较为强硬的说道,他的眼里尽是对四娘的担忧和关心,还有对自己的不确定,四娘原本的情况控制的非常好,可以为四娘延长性命十年或者更久,或许是十年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攻了心,情况又有变化!现在换药后,应该会有作用。日后再换药诊治,十年……应该不是问题。 柳四娘点了点头,“恩,好。” 房间内,慕容晓站在窗前,将院子内的情形收入眼中,回头看向柜子的方向,因江子霏的到来,四娘将正在赶工的嫁衣放在了柜子里。四娘最近没日没夜的赶工,且要求非常严格,不好的地方一定要重新去做,四娘难道意识到了什么? 她收回目光看向君莫宇,见君莫宇在背对着四娘的时候,眉头紧锁,她眼眸一暗,心若深渊。 柳四娘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慕容晓正在窗前失神,立即走过去问道;“小姐,是不是在担忧我?江小姐并未为难我。她猜测我与十王爷之间的关系,原本以为她要让我有自知之明的离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告诉我,她只是想要让我知道,她不会阻扰我与十王爷。其实,我与十王爷之间,本就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竟是让江小姐烦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向柜子,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嫁衣。 慕容晓收回思绪,转身看向柳四娘,“四娘,为什么不对我说你的身体情况?” 柳四娘脸上笑容一僵,很快又笑起来,“小姐,四娘见识过大风大浪,以前病的比现在眼中还能活到现在,现在这点儿病痛不算什么。况且小姐莫要担忧,我命大,没事儿的!莫宇为我诊治,我就算是不想活,也还能活几十年不是?” 听着柳四娘欲盖弥彰的假装轻松,慕容晓走过去,站在柳四娘的面前,双眼盯着柳四娘,声音低沉,极为慎重道:“四娘,莫要委屈自己。选择你喜欢的生活,如若有机会可以再次相信爱情,那么就去接受它。”她不知道四娘是否还能活十年,她希望四娘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没有人可以让四娘活的痛苦。 “小姐……我知道。我现在觉得最幸福的是,能够见到小姐与王爷团聚,然后穿上我为小姐缝制的嫁衣嫁给王爷。那一日,比我活下去还要重要。小姐,这就是我的选择。小姐,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而我不仅将你当成一生至交好友,更是将你当成我的家人,恩人。所以,我不希望你担忧我。今日,明明你在得知王爷不知去向何处,也不知何时能归来时心中有痛楚,但你将所有的痛楚掩藏,如今却要又来担忧我。如今的我很好,病并不可怕,身边有神医在,什么样的病都不是问题。至于爱情,若能得之我必珍惜,若无缘,我不会强求。”柳四娘望着慕容晓缓缓地将心中的话说出,她说出的更多的是她的期望。 慕容晓喉间哽咽,微微别过头,等了片刻,才缓缓的点下了头。“恩。” “小姐,我将嫁衣可是缝制的稍微宽松一些,这段日子你千万不能瘦了,一定要养胖一些。”柳四娘低头望着手中的嫁衣,眼中闪烁着光芒,光芒中带着几分泪光。足够了,这就足够了。 慕容晓再次用力点头,“四娘,婚礼那日,我送你一件礼物。” “恩。我期待。”柳四娘别过眼,用力的点头。直到今天,她发现最令她珍惜的感情,就是她与小姐之间有着最深厚信任的友情。 一个月以后。 十王爷元瀚已登基数日,混乱的皇宫秩序恢复如常。至于已经疯癫的元震,以修养为名送出宫颐养天年。 宫中的无子嫔妃尽数遣散,同时曾阻止元瀚登基的人也渐渐地在元瀚的强硬手腕下屈服。 同时,在今日早朝之时,元瀚宣布,即将立江子霏为皇后。 当然,这一个月除了皇宫内的变化,还有王家。 王家内部混乱,谁都想当族长,你打压我,我打压你,你害我,我害你,整日不消停,王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四分五裂,再加上江家暗中操控,王家更是内乱不止,形容自行毁灭。 与往日完全不能相比的王家彻底的在江家之下。如今,新皇帝登基,皇后不再是王家之人,反而是江家。众人皆知,齐腾国内多年来占据半壁江山的王家彻底的起不来了!江家开启的又是另外一个时代。 至于元铭…… 如同人间蒸发,彻底消失。 就连新帝登基,也未曾提及九王爷之名。 九王爷的人间蒸发,令人好奇。 同样,带给许多人的是不安。 慕容晓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已经入冬,第一场雪格外的美丽。已有一个月,仍旧没有他的消息。 今日,江家极其热闹,因刚刚登基的皇帝即将到访。江家上下在漫天的雪花中忙碌着。隔壁院子的江子霏更是细心装扮,等待正式与元瀚的第一次见面。 慕容晓回头看向还在绣制嫁衣的柳四娘,经过君莫宇一个月的调养,柳四娘的气色较之一个月以前红润许多。如今,君莫宇除了与无影练剑炼药之外就是想法设法的治好柳四娘,他要做的不是让四娘活十年,而是活几十年,甚至活到百岁。 柳四娘察觉到慕容晓的目光,笑问:“小姐是在担忧我,怕我见到皇上后失态?小姐放心,这段时间我早就已经让自己的心更加如同钢铁般,曾经的过往对我而言已经烟消云散。” “我相信你可以以全新的你再见他。”慕容晓微笑道。一个月以来,四娘似乎不再沉在那让自己痛苦的噩梦中,与一个孩子的那一夜似乎也已经不再让她觉得愧疚。或许,在得知元瀚要娶江子霏的消息后,四娘已经彻底解脱。 “当然。”柳四娘扬眉大笑。她低头望着嫁衣,接着说道:“应该再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完工。小姐,若是再等半年,王爷仍旧未归,我们该如何?”不,是小姐该如何? 慕容晓半敛着眸子,伸出手去抚摸着嫁衣上四娘一针一线留下的纹路,声音似从灵魂深处而来,“再等两个月。我只能再等两个月。”   ☆、第十一章 时至中午,新帝已到。 江家众人包括慕容晓等人皆是前去门前相迎。 此时,仍旧是飘着雪花,大片的雪花没有因为贵客的到来因而转弱,反而更加放肆,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或许是第一场雪,不会很冷。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望着脚下晶莹的白雪,唇角微扬,她不喜欢雨,但是却喜欢笑雪,雪的颜色纯净。 元瀚在江家族长的相迎下走入府中,他的身后跟随着数名的侍卫以及贴身伺候的宫女和公公。 经过慕容晓等人时,他停下了脚步,微侧着头看向了在慕容晓身侧的柳四娘,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一眼不会让很多人多想,也不会让江子荣和江子霏感觉到危机,更不会给柳四娘带来压迫感。 江府早就已经备好了风声的午膳,以及准备了歌舞表演。 在偌大的厅子内,坐满了人。 慕容晓作为江家的客人,安排的位置是挨着江子霏。 江子霏在见到已经登基为皇帝的元瀚后,心跳越发的加速,更有几分不敢直视元瀚的帝容之光,如此心跳加速的心动感觉,是江子霏陌生的,曾经与南宫云城之间的情似乎太过水到渠成,如今,江子霏忽然意识到,她对元瀚是心动,对南宫云城的感觉更多的像是好友。否则,不会在江子荣让她离开南宫云城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意识到她对元瀚的情感后,她开始有了期待,在嫁给他之后的期待。 矮桌前摆满了丰盛可口的膳食。 新帝先举杯,众人共同站起举杯一同饮下第一杯酒。 酒水进了胃,气氛也随之热了起来。 歌姬舞姬进入,美貌的歌姬舞姬开始动听的歌声和舞姿。 江老爷、江子荣与元瀚愉悦交谈。 一切看上去都很和乐。 期间,更多的谈论是,江子霏即将入宫之事。元瀚已经宣告天下,而江子霏入宫一事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今日,对于江家绝对是个好日子。新帝不止大驾光临,令江家脸上生光,更是让江家容光焕发的是,终于能够在齐腾国扬眉吐气!江家在王家之上! 一时间,场面极为热闹和乐。 慕容晓心中闪过笑意,元瀚的确是个可以玩弄权术的高手,比元震更适合当一个皇帝,因元瀚懂得如何去笼络人心,更懂得有舍有得。即使对四娘有几分真情真意,但都无法抵得过他对皇位的捍卫。与江家联姻,不仅能够笼络江家,更能堵住悠悠众口。 两日来,后宫翻新,新妃入宫,多名美人侍奉于元瀚左右。 慕容晓心知,元瀚是个皇帝,也是一个能够守得住皇位的皇帝。难怪元铭会在最后关头,如此放心的将皇位让给元瀚,并让元瀚去处理一切。只是……她侧头看向身后的柳四娘。 柳四娘垂手而立,静若处子,未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如她所言,与元瀚之间的过往,只是曾经。如今已不能让她自乱阵脚。 江子霏喝了一杯酒后,白皙的脸颊红润,她靠近慕容晓,低声说道:“我今天真的好高兴,没想到我还能有心动的感觉。慕容小姐,不知你是否能顾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我现在真的很高兴。”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她已经将自己看成了命中注定的傀儡,最好是一辈子没哟喜怒哀乐,可没想到老天对她还算仁善,给了她再次心动,再次期待生活的希望,心存善意后,就是她得到的回报是吗? 江子霏不胜酒力,喝过一杯酒后,思绪就有些不受控制,再者,她信任慕容晓,也知道与慕容晓吐露心声后,慕容晓不会嘲笑她,所以她敢如此胆大妄为。 “江小姐,祝福你。”慕容晓低声回道。或许,最适合元瀚的人,就是江子霏。因江子霏有一国之母的大度,更能协助元瀚的帝王之路。 江子霏抬头看向慕容晓身后的柳四娘,温柔地一笑,“也谢谢你,四娘。我曾说过的话仍旧作数,这辈子我都会将你当成我的姐妹朋友对待。”江子霏虽然在尔虞我诈的大家族中长大,但始终保持的是一颗仁善之心,秉持着我永远不会主动去害人的心,走每一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做些什么。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元瀚虽然在进入府中后,没有对四娘说股一句话,但是偶尔的眼神流转,会经过四娘,那样的眼神,是带着情。相信四娘也不会无动于衷。 柳四娘仍旧是垂首,只轻轻的点了下头,“谢江小姐。”说过的话她不会再重复第二遍。她心意已定,就绝对不会动摇。 偶尔,元瀚的目光经过四娘的身上时,沉默的四娘令元瀚的眼眸更加深了些许。 热热闹闹过了一个时辰后,江家为元瀚安排了暂时休息的房间,因晚上还有一场盛宴。 慕容晓也随之回到了院子,准备午睡休息一会儿。回到院子后,君莫宇已经为柳四娘熬好了汤药,浓郁的有些刺鼻的汤药非常苦,但四娘向来不会埋怨,也不会在喝过后就吃下一颗甜枣,她接过碗后,仰头一口喝下。 “四娘太厉害!我只是闻着味道就已经受不了了。”君莫月皱着眉说道。 柳四娘噗嗤一笑,“其实也不是那么苦,一口喝下还没来得及品尝苦味,就已经进了肚子。” 慕容晓轻轻的拍了一下柳四娘的肩,“去休息一会儿吧,晚上有一场盛宴,你我被邀请,不得不去。”江家倒是有心,也会讨好元瀚,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知道元瀚对四娘有几分的兴趣,邀请了她同时也点名邀请了四娘。 此举,或许当真是讨好了元瀚。 无影走来,对慕容晓道:“小姐,我从各处的探子处得到的消息是,主子彻底消失,就如同世上没有主子这个人。”探子遍布各国每个角落间,想要找一个人轻而易举,对于无影而言,也并非是一件难事。但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关于主子的消息一直都是零,渐渐的,无影已经失去了耐心。 慕容晓面色一沉,世上再无九王爷这个人了? 几人神色都随之深沉。 若是世上无九王爷了,那么,他们的等待,究竟等待的是何人? 在短暂的沉默中,听到慕容晓的命令,“安心再等两个月。”两个月后,她会离开江家,前往玄燕国。世上若真的没有人知道元铭的下落,那么,东陵彻必定会知晓。 “柳姑娘在吗?皇上想要见柳姑娘,请柳姑娘随奴才走一趟。”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名公公的询问声。公公的身旁跟着江府的一名婢女,显然是婢女为公公带的路。 听闻声音,拉回几人的思绪。 同时看向院门外。 距离不远,看到了身着宫中服侍的公公和一名江府的婢女。 “皇上没事儿见四娘做什么?”君莫宇皱眉没好气儿的说道。现在正好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元瀚竟然要在这个时候见四娘!真当四娘是个可以呼来喝去的女子?想玩弄就玩弄,不想玩弄就扔到一旁,身边女人无数,又何必来纠缠四娘! 君莫月低声喝道:“莫宇,莫要多言。”元瀚是皇上,若想要见四娘,四娘就没有回绝的权力。 这便是帝王的权力! 帝王的权力可以轻易的压死一个人! “小姐,我去一下。”柳四娘对慕容晓道,然后又对君莫月三人道:“你们放心,我去去就回。” 慕容晓面色深沉,微蹙着双眉望着柳四娘,轻轻点了下头。元瀚究竟想要做的是什么?对四娘绝对不放手?又或者更多?此时的慕容晓,还有另外一层的顾虑,死娘并非如自己所说,对元瀚无情。 若四娘对元瀚有情,那么接下来就是一场难以应付的仗。 须臾。 柳四娘随着公公进了元瀚暂时休息的地方。 当柳四娘进去的时候,元瀚正在微微摇晃的躺椅上闭目。不知已经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四娘并未出声,而是安静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四娘仍旧安静等待,没有半分的局促。 躺椅上的男子睁开了双眼,看向了柳四娘。 “一个月的时间,你可有想明白?”元瀚的低沉性感,似乎带着一丝笑意提出他的问题。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一个月内就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且会让一个深陷迷宫的人能够走出来。元瀚有最够的耐心,给了柳四娘一个月的时间,让柳四娘能够想明白,并且做出决定。 柳四娘并未犹豫,直接给出了答案。 “民女想的很明白,皇上是九五至尊,身份尊贵。能够伺候皇上的女子非富即贵,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且如今已经年老色衰,皇上自是看不入眼的。请皇上放心,往日的种种,民女已经忘记。并不会以此来要挟皇上,民女惜命,更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元瀚望着柳四娘的目光陡然寒冽逼人。声音更是冰冻三尺的寒冷,“你就想明白了这些?” 柳四娘屈膝下跪,垂首回道:“民女恭贺皇上与江小姐百年好合!” 望着柳四娘毫不迟疑的下跪,且如此自然的疏远。将身份分开的如此分明,她敬畏他是皇帝,所以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没一个问题,好一个柳四娘!好一个百年好合! “你是在嫉妒?”元瀚冷声问道。似乎只要柳四娘点头承认嫉妒,那么,他的眼中就会浮现笑意。 但,柳四娘的回答是:“民女年老色衰,没有妒忌的资本,更加不可能妒忌,更没有理由妒忌。” 将关系撇的一清二楚,完完全全的让自己置身事外,这就是柳四娘一个月以后给的答案。当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那就是她对自己容貌的完全不自信!他走下躺椅,走过去,问了她一句,“看来,你非常清楚朕的身份。” 柳四娘应道:“回皇上的话,民女非常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更要划清界限,从今往后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好,很好。想知道在此之前,朕是如何决定的吗?”元瀚居高临下的望着双膝跪地的柳四娘,看到的是她乌黑的发丝,以及瘦小的双肩。明明是个小女子,倔强起来当真是倔强。 柳四娘轻轻摇头。她怎会知晓,他或许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想要做的是让她为往日付出代价,令她成为一个奴隶,一个爱上他失去自我的奴隶。就如同当年她对王洛晨的痴情,最后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不,朕想要许你一个身份。虽不是皇后贵妃。但却只有你一人可以配得上的柳妃之位。以你的姓封妃。你的上面不会有贵妃,只有皇后。真可以告诉你的是,选择江子霏为皇后,虽然有几分是因为江家,但更多的是江子霏的包容宽厚之心。他日你入宫后,她必定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保护你。”元瀚慢慢的说道,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的清清楚楚,希望能够让柳四娘明明白白,更加想的明明白白! 柳四娘心神一震,深知这是他给予的最美好的未来。 只是,自古帝王多薄情,他此刻的深情又能维持多久?与众人分享一人,她曾经深恶痛绝,现在仍旧没有改变。她感激他给予的真情,但她绝对不能迈出这一步。她始终低着头,轻声回道:“民女感激皇上的厚爱,但民女身份低微,配不上柳妃二字。民女,曾立誓要跟随小姐,早就已经决定终身不会再嫁人。皇上可能还未曾意识到的是,当真民女进了宫,日后有人翻出关于民女的过去,到时候世人必定会耻笑皇上。到时候,皇上必定会后悔今日的冲动。与其日后后悔,不如今日做出决断。民女今后不会再见皇上。” 见与不见,结局都一样。 两个人天差地别,就注定一生都天差地别,绝无可能在一起。他们之间有距离的东西太多太多,一个尚且不是问题,当所有的都成了问题,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不可能。 刘四娘的话换来的是元瀚良久的沉默。 似乎仿佛过了很久。 久到这场安静在考验着四娘的心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久到当四娘再次听见元瀚的话语时,怔楞没有反应,不,应该说,他的话如恶魔之语,更是她的劫。 他说:“你如此深刻意识到朕的身份,那么自然该知道朕想要任何女人都会轻而易举。此刻,朕想要你。” 良久,柳四娘浑身一颤。 “今日过后,朕放你自由。”他盯着微微颤抖的她,冷声说道。 柳四娘缓缓起了身,眼中极力忍着要掉落的眼泪,渐渐的命令自己冷静,既然如此,她别无选择。这是她该为这份孽缘画上句号的时候,他既然想要她这具残破的身体,她便给他,让他今日过后,不会再想起。 她颤抖着手,缓缓的脱下衣服。 随着一件件的衣服落地,柳四娘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不过是一场鱼水之欢。 很快。 很快。 他的眼眸幽深如夜,望着她脱下衣服的举动并且阻止。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会放手。 对她而言一场很快过去的鱼水之欢,对他而言是一场征服之战。 他将已经脱的一丝不挂的她打横抱起,走向铺着金丝被褥的大床。 情或语交织一起的暧昧声音,渐渐的弥漫。 许久…… 一场激情过去,柳四娘没有留恋的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将刚刚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的重新穿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梦一样。噩梦吗?此刻的柳四娘心中没有了答案。 躺在床上的元瀚,似乎还可感觉到刚才的激情,以及身畔的余温,他漆黑幽深的双眸望着如同木偶一样麻木的一件件穿上衣服的四娘。 终于,当她将衣服穿戴整齐,且还在梳妆镜前将头发梳的如同来时的整齐。 他开了口,给了她答案:“朕绝对不会放手。”一次激情,令他意识到的不是得到后的畅快,他要不仅仅是一次的鱼水之欢,而是她的人,以及她的心。 柳四娘惊愕,她回头,眼中也有来不及控制的泪水夺眶而出,“皇上是在耍弄民女吗?”若不打算放手,刚才提出的要求只是一场游戏?“皇上一言九鼎,怎能不信守承诺。”此刻,她不仅饱受着刚才有些失去理智的激情带来的自责和痛苦,还要面对他的出尔反尔。她不是木偶,随意的操控也绝对不会有七情六欲,不会愤怒。 柳四娘的质问,换来的是他的沉默。 柳四娘擦去脸上夺眶而出的泪水,命自己快点儿走,离开这里。 不知什么时候房门打开,再次关上,待元瀚回神之时,房中已没有柳四娘那纤细的身影。元瀚眸光幽暗,冷沉如冰。与他年龄不符的是,此刻他令人心惊的深沉。 …… 柳四娘几乎是奔跑着回去,在一处假山瀑布前停下了脚步,她低头望着水中倒影的自己,发现面色煞白,没有*过后的红润,是煞白如纸。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勉强的挤出一抹笑。 脸色苍白不重要,如此便不会被小姐他们知道在刚才发生的那些不堪。 忘了吧。 能够忘却从前,刚才的一幕一定还可以忘记。 …… 夜幕降临,盛大的晚宴即将开始。 慕容晓见四娘回来后,面色煞白,神情不对,便命人前去告知江子荣,今晚的盛宴,只她一人前去参加,四娘突然重病不能前去。很快,江子荣命人回了信,告知柳四娘好好休息。 路上,慕容晓慢悠悠的行走,欣赏着江府中可能多少年都不会有一次的热闹风景。 处处精心修整装置了一番,促成到处都是风景。 身后,忽然传来江子荣的声音。“慕容小姐,请稍等一下。” 慕容晓回头,看向忽然叫住她的江子荣。 “江少主?有何事?”慕容晓轻声问道。 江子荣点头,“咱们一同前去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说。” “恩。”慕容晓点头。心中暗衬:一个多月来,在江府中很少见到江子荣,如今江子荣在今晚主动要见她,必定是有理由。而这个理由……是什么? 并肩而行的二人慢慢的朝着举办盛宴的大厅而去,即将入夜的时候,就不再下雪,天气也晴朗了。路上的雪也都被下人即使的清理,所以路很容易走,并不会太滑。 “这段时间一直想要找个机会与慕容小姐谈谈,想必你也在猜测我要与你谈的是什么。第一,我不会伤害你。第二,相反,我还会保护你。”江子荣首先要打消慕容晓的防备。 闻言,慕容晓点了下头。“恩。”很好,她忽然有些兴趣想要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猜测,从一个月前开始到日后,齐腾国将不会再有九王爷这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九王爷为何要消失,但我非常清楚的一点是,九王爷多半原因是为了你。”江子荣说道。这一个月来,他反复想着元铭的突然消失是为了什么,具体原因不清楚,但他知道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世上也只有慕容晓能够让元铭甘愿付出。 慕容晓双眸半眯,危险的光芒在眼眸中流转。 “而江家必定会尽心保护你在齐腾国的每一日。只是,我是个习惯做生意的人,也希望慕容小姐能够给我一个承诺。”江子荣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慕容晓扬眉,“哦?”做生意的人,的确最不愿意做的亏本的生意,当然,也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对自己最有益的生意。江子荣,的确是个做生意的能人。 “我希望将来,如若子霏遇到困难哪怕是被剥除皇后之位的那一日,慕容小姐能够护她安危。”江子荣忽然声音降低的说道。是的,如今的元瀚实在是心机越来越深沉,难以预料,谁也不会知道今后的元瀚会如何。但,元瀚现在在意的那名女子对慕容晓忠心耿耿,得慕容晓一个承诺就相当于得到元瀚一个承诺。最重要的是,保住江子霏,江家就会安稳! 所以,对于江子荣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亏本的生意。虽然他所害怕的那一日,也许永远都不会到来。 慕容晓望着江子荣片刻,片刻过后,微笑道:“江少主,江家对我的恩我自然记在心中。你所说的相信江子霏一辈子的生涯中都不会碰到。如若碰到,那么,她未曾伤及过我最看重的人,我必定信守承诺。但如若伤了我最重视的人,我只会袖手旁观。” 每个人都有底线,只要没过底线,任何承诺都可许诺。 江子荣凝神想了片刻,随后笑道:“好!”他相信江子霏性子温柔善良,从小到大就妹子做过什么坏事,一心向善的人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困境,他虽未雨绸缪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也是为了微小的可能做了准备,有慕容晓这句话,他就知道他没有浪费刚才的时间。 二人迅速的向盛宴走去。 今晚的盛宴的确是江家精心准备,不同于中午时简单的歌舞,夜晚还有一些各种有特色的表演,比如在民间比较火的杂耍竟然也被请了进来。 元瀚十分有兴趣。 慕容晓偶尔会用余光打量着元瀚,却从元瀚那张带着笑意的俊美面容上没有看到蛛丝马迹,此人太会隐藏心思。对于四娘的那份情更加像是云里雾里,着实令人不喜。虽四娘回去后,只是面色苍白看不出其他,但柳四娘就算隐藏的再好,也掩盖不了柳四娘无助的内心。他,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知道,四娘绝对不会告知于她。 一整个晚上,有些人漫不经心。 有些人似乎已经沉醉在醉人迷人的表演中。 有些人品尝着大厨精心准备的美食。 总之,晚上的时间过的很快。 当元瀚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令江家振奋欣喜的消息。 那就是,三日之后将会举行立后大典。 时间匆忙吗? 不匆忙,因为一个月以前在元瀚准备迎娶江子霏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准备了。三日之后,江家将出现第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江子霏目送着元瀚离去,直到看不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她才收回来了目光。 回过头时,见到家中的众人都看着她,她立即低下头去掩饰她的羞涩,“我有点儿累了,先回房去休息了。” “哈哈哈!女大当嫁,子霏这孩子害羞了!再过三天,咱们都得尊称她为皇后娘娘了。”有人说道。 此话不假,一旦入宫成为了皇后,身份尊贵自是他们不能相比,再见面首先的关系就是君臣关系,他们必须尊称皇后娘娘,还要行大礼。 江子霏经过慕容晓身边时,低声道:“慕容小姐,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恩,走吧。”慕容晓将江子霏羞涩的神情收入眼中,轻轻的点了头。 二人相携离去。 身后,江老爷和江子荣二人望着慕容晓的背影。 江老爷问:“九王爷如今还没有消息,是否还要让她继续待下去?” 江子荣回:“爹,虽然九王爷不在,但是皇上在,皇上在的一天,我们就必须将慕容晓敬为上宾,而且还必须在她住的院子周围放上暗卫保护她的安危。不过依我的猜测,如若再过三五个月左右还未有九王爷的消息,她必定会选择离开。”慕容晓绝对不会一直等下去,即便元铭在离开的时候给慕容晓留下了只言片语,但也阻挡不了慕容晓对元铭的担忧。 “恩,好。” 回去的路上。 江子霏对慕容晓说道:“三日后我就会入宫,基本没有出宫的机会了。你我再相见的机会怕也是微乎其微。” “一入宫门深似海,江小姐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他日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慕容晓温和的回道。抛去江子霏出身江家的这一说,其实江子霏的为人善良,对人特别友善。在江家的这段日子里,她能够感受到江子霏对她的好意和照顾,甚至是信任。仅凭这一点,她也是诚心祝福江子霏日后能够幸福。只是,进了宫的女人,能够得到幸福也并非一件易事。除非能够放平心态,显然,江子霏特别会调节心态。 “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切恍然如梦,我似乎还在梦中。以前的我万万不会想到能够入宫。在几个月以前,我还在担忧,如若父亲和哥哥执意让我嫁给九王爷,我必定没有选择。只是,慕容小姐不知,我害怕九王爷,同时也不想与你成为敌人。一直以来都十分抗拒接近九王爷。我太清楚九王爷对你是怎样的情深意重。九王爷的眼睛里只装得下你。”江子霏似乎还带着几分醉意,双眼迷蒙的望着前方,却是对慕容晓说出了心中的话。 慕容晓听后,轻笑回道:“江小姐,这就是现实。生活就是百变,有时候的确会有一种错觉,仿佛生活在梦中。”就如同现在,她的身边仿佛仍旧还有着元铭,似乎还能听到元铭调侃她时的声音话语,以及看她时宠溺的笑容。 “我知道,皇上的眼里有四娘。”江子霏忽然侧过头,表情非常凝重认真。今日,在盛宴上,元瀚仿佛是不经意间看向慕容晓身后的方向,可在慕容晓的身后方向并未见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时,他神情忽然间的变化,即使他善于隐藏,也极少有人能够看穿他的心,她仍旧是敏感的发现到他双眼忽然间的幽深。那一刻,她更加确定,日后就算四娘不想与元瀚有牵扯,也绝对避免不了牵扯,元瀚应该不会放过四娘吧? 冰冷的风从脸颊拂过,慕容晓拢了拢裘毛披风,“江小姐,你的长处和可以让你在后宫盛宠不衰的法宝就是你的温和大度以及纯善的性子。”她猜测元瀚选择江子霏的原因必定也是如此,当然,其中还有绝大的因素是江子霏背后的江家。 如若江子霏没有这两样,那么元瀚必定会从江家中挑选出另外一名女子,即便那名女子容貌普通,性子普通,仍旧可以成为皇后。 江子霏怎会不明白!就是因为太过明白,所以才会让自己更加小心,更加懂得珍惜。她点头:“是啊,我最不能丢弃的就是这两样了。我日后更加要提醒自己,绝对不能任性,绝对不能迷失,否则我将失去的是我无法挽回的。宫中的生活或许不适合其他人,但是却很适合我。” “祝福你,江小姐。”慕容晓语气真诚。 面对慕容晓的真诚,江子霏重重的点了下头。放下心中的执念,她其实是有些怕元瀚对柳四娘的执念就如同九王爷对慕容晓的执念,到时候,她即使可以做个好皇后,却在后宫立足甚难。如今看来,她需要做的不是害怕,而是面对,因为她有的是大度,大度二字就是成全,心存善意就是好好对待他身边的女子。 此时,夜渐渐的深了。 热闹而非凡的一天结束。 三日后,江家的大日子。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江子霏就已经开始准备梳洗装扮准备进宫的一切事项。 此时,慕容晓正在熟睡。 隔壁房间的柳四娘虽然没有点蜡烛,却是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棚顶,这两日,她越发的睡不好了,虽然身体不是很痛,可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日元瀚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奇怪的,这一次与两年前的那一次,带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同样是逼不得已,却不会让她感觉到屈辱。 莫非,真的动情了? 所以,在今日江子霏入宫的日子里,她难以入眠?他的身边注定还会有其他更加尊贵的女子,而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而已。其中的一个……她宁愿,如若有美好,那么,就停留在此刻。 几个时辰后,江子霏入宫了。 入宫之时,正好已经天大亮。 众人一起走向府门外相送,望着江子霏乘坐上进宫的奢华马车。 同时,江老爷和江子荣也同时入宫,准备参加封后大典。 慕容晓先行回了院子休息,同时去看两日来气色越来越差的柳四娘。 刚进屋的时候,柳四娘正好已经起了身。 “怎么不多睡会儿?”慕容晓轻声问道。 柳四娘摇头笑道:“小姐,两日来一直躺在床上休息,今日实在是无法躺着了。再躺着下去,怕是不会下床走路了。” 慕容晓坐下来,然后直视柳四娘,问道:“想进宫吗?” 闻言,柳四娘身形一颤,想来这两日她的异样让慕容晓猜到了什么,她从没想过隐瞒慕容晓。她摇头:“我永远都不可能进宫。小姐,或许你已经猜到,我对皇上竟是不知道从何开始有几分动心,两日来,我总是想起他,在今日江小姐入宫,我更加清醒的意识到,他的身边不止有我,还有其他的女子。我与他不可能。” 动心是一回事儿,进宫与他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儿,柳四娘分的清清楚楚。 慕容晓眸光微动,盯着柳四娘半响,心中的预感越发的不好,“一切的选择皆在你的手中,他人并不能为你做决定。四娘,你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更不用向我解释。看看自己的心,你会得到答案的。” 柳四娘愣了半响,有些失神,良久才缓慢的点了下头。 转眼,又过一个月。 从宫中传出来很多消息。 都说新帝特别宠爱皇后,二人如胶似漆,羡煞他人。宫中其他妃嫔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还有,新帝在宠爱皇后的这段日子里,从未宠爱其他妃嫔,就连许多大臣让皇上选秀,也都被皇上拒绝。如今皇上身边还没有子嗣,皇上并不焦急,称宫中妃嫔已有十多人,够了。众臣仍有异议,但皇上大手一挥,此事日后再议。 至此,短时间内无人再上奏选秀一事。 民间开始歌颂着皇上与皇后间深厚感情的段子和歌谣。 所有人都开始羡慕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所有女子都想成为皇后一样的女子,能够让皇上如此宠爱,天下间还有什么爱能够抵得过帝王的爱? 当然,一切都只是从宫中以及百姓们人传人后的美好传言而已。 一个月的到来,注定着慕容晓又要面对一个现实。元铭如同石沉大海,彻底消失。天下各处都没有关于元铭的任何消息。 慕容晓失神望着窗外已经积压厚厚一层的白雪,再过两个月就到了春天,元铭,你还不打算归来?究竟是什么事情绊住了你的脚?阻止了你归来的步伐? 两日前,无影探来消息,在她生活在江家的两个月里,其实暗中有杀手打算潜入江家,可刚刚潜入江家后,就被江家的暗卫诛杀。所以,表面上的平静,不代表真正的平静。 再等一个月,只等一个月。 慕容晓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 她回头看向专心绣嫁衣的柳四娘,想起最近关于元瀚和江子霏的传言,柳四娘的内心必定受尽煎熬。她心中轻轻叹息一声,她可以改变四娘的生活状态,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心和爱情。 四娘如何选择,她不能干涉。 “四娘,近日来你脸色又有些不好,等修养好些再绣吧。”慕容晓对柳四娘说道。这些话其实已经说了很多遍,只是柳四娘有她的坚持,总是笑着说没关系,她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而且她喜欢做这些。 当然,四娘的回答仍旧与以前一样:“恩,小姐放心,我若是不舒服肯定就去休息。” 慕容晓无奈点头。对于与她最亲近的人,她其实最无可奈何。尽管有千万种的方法对付她的敌人,却没有千万种的方法对待她的朋友。她又将视线方向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天边渐暗,一天又要过去。 短暂的静默过后,门外传来君莫月禀告的声音,“主子,刚才府门外的守卫前来告知,有人要见主子。不知主子是否想见?”   ☆、第十二章 短暂的静默过后,门外传来君莫月禀告的声音,“主子,刚才府门外的守卫前来告知,有人要见主子,不知主子是否想见?” 闻言,君莫月有片刻间的失神,也就只有片刻间的失神。同时,也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认为元铭归来。 但,理智却提前清醒,元铭若来,怎会是守卫先进来禀告,并让他在门外等候?他必定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身后,呼唤着她的名字,告知她他回来了。 尽管,她多么的希望在门外等候她要见的人是他,却注定这只能是梦。 两个多月,在江家还未曾有人要来见她,如今有人要见她,这个人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对君莫月吩咐道:“请人进来吧。” “小姐,会不会是王爷?”柳四娘满怀惊喜的问道。现在都已经两个月了,王爷究竟去做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个消息,而且还不出现?如今府门外的人会不会是王爷? 慕容晓对柳四娘摇头,“不会是他。” 柳四娘皱眉,“那会是谁?”柳四娘有些失望。 慕容晓再次摇了下头。无论此时来见她的人是谁,如今都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来的人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又或者来见她的目的。 柳四娘点头,心中也有了数。其实她刚才在期望过后也是明白,王爷身份尊贵,江家的下人怎么可能会让王爷在府门外站着,等着小姐是否要见?所以,来人绝对不会是王爷。只不过会是谁? 慕容晓现在住的整个院子,有个偏厅,正好可以用来接待客人所用。 慕容晓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自己后,就向偏厅走去。 从江府的府门到这里需要一些时候,慕容晓在偏厅坐了有一会儿,才见到门前有人进来。 “小姐,人到了。”君莫月进来后对慕容晓禀告道。 紧接着,从君莫月的身后走进来一名带着斗笠的女子。 斗笠遮住了女子大半边的脸,再加上女子始终低着头,令人难以看清她的长相。 “请入座吧。”慕容晓看了一眼,并未深究女子的容貌,而是令女子坐下。 女子轻点了一下头。 慕容晓示意君莫月将门关上,然后在外守着。 女子见房中并无他人后,将斗笠拿下,一张绝艳无双的脸容现在眼前,她的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就连看着慕容晓的时候,眼里也只是闪烁着些许的审视。 “慕容小姐可能不太清楚我是谁,毕竟我们从未见过。但是我却知晓慕容小姐的一些事情,想必慕容小姐也曾听闻过我的事情。”女子终于开口,她收回了视线,语气甚是平和。 慕容晓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轻轻的点了下头,“你是齐妃。”没有疑问,是肯定。 齐妃颇为意外,吃惊的望着慕容晓,似笑非笑道:“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已经不是齐妃了,我的名字叫做程薇,你叫我名字便可。” “好。” “不知不觉离开皇宫也有两个月了,两个月来我总是在等待机会,原本以为两个月的时间,九王爷可以处理所有的事情归来,然后我再见九王爷一面后就离开齐腾国。没想到,两个月了,九王爷似乎已经消失于世间。没有人有关于他的消息,所以我想到了你,九王爷将你安排在江家,的确是保护了你。这些日子想必要杀你的人不少,但你如今安然无恙,就说明九王爷的选择没有错。只是,我今日来想要你做的就是抛弃这份安全,可能要去接触的是危及生命的危险。唯有如此,你才能尽快的与九王爷相遇,而我也能安心离开齐腾国。”程薇直盯着慕容晓,她等到今日才来找慕容晓,其实也是在观察,如若九王爷归来,那么慕容晓自然不会去触及危险,若是九王爷没有归来,慕容晓若真爱九王爷就会无惧危险。 程薇一直盯着沉默的慕容晓,见慕容晓听闻她的话后神色间也没有多少变化,便知她今日没有来错。她紧接着又说道:“虽与九王爷认识了几年,且几年间也并未有过太多接触。但我却无意间得知,九王爷体内一直有一种毒,而这种毒就连君莫宇都不知晓。若非无意间看到,怕是也无法想到九王爷体内会有毒。我想,如今九王爷离开消失不见,原因就是他所中的毒。我已经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于你。慕容小姐其他知道的比我会更多,而你也知道如若九王爷还不归就会去何处寻找。”她对九王爷的那份情,早就在她入宫时埋藏心底,如今出宫,她得偿所愿报了仇,过往情仇恩怨已经烟消云散,她在离开的时候,做了自己该做的,日后想起来时也觉得无愧于心。 话已至此,程薇起身欲要离开,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是慕容晓该去做的了,想要与九王爷相守一生,且得到了九王爷的心,慕容晓怎么说都该付出一些,前面的困难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越过去。 她带上斗笠,迅速走到门前,然后回头对慕容晓留下一句话:“一切小心。” 慕容晓点了下头,漆黑的眼眸望着程薇离开。 不过一会儿,君莫月走进来,道:“小姐,刚才那位女子虽然戴着斗笠,但我认出她来了。她就是齐妃。” “莫月,她说的话是否可信?”慕容晓低声问道。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翻转不停,元铭体内一直有一种毒,而这种毒就连君莫宇都不知道,甚至没有察觉,就说明元铭很清楚,体内的毒是怎样的,难道是毒要发作,他才选择离开?究竟毒性发作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以至于让元铭悄声无息的离开? 君莫月沉默半响,刚才房中的对话在门外守着的她听得很清楚,她慎重的点头:“是,齐妃的性命是九王爷救的,齐妃进宫不仅是为自己报仇,也是为了帮助九王爷而甘愿成为复仇的棋子。她绝对不会出卖九王爷,更不会在此时说谎话。只是,我,无影,还有莫宇,我们三人跟随王爷许久都不知晓王竟然体内有毒。”他们如此忽略王爷的身体,认为王爷武功高深莫测,身子自然不会有问题,更不会想到王爷体内会有一种隐藏许久的毒。究竟有多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随着君莫月的话落下后,紧接着是长久的寂静。 君莫月也不敢再出声,没想到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等待,等来的不是王爷归来的消息,而是王爷身体内一直有毒的消息!此消息的到来,就注定他们不能再平静的等下去。看来,他们要尽快做准备,如若离开江家,接下来就要遇到很多危险。他们三人齐心协力,再加上暗中的护卫,想要安然见到王爷,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慕容晓沉默良久。 随后,君莫月紧接着又说道;“小姐,我们是否准备这两日就走?” 须臾,慕容晓开口:“去准备吧。” …… 夜幕降临。 晚膳时,气氛凝重,众人皆不语。 今日江家大厨房送来的膳食十分丰盛且看上去就颇有食欲,但显然,今天几人皆是无食欲,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碗筷。 “后日我们就会离开,明日我会去向江家道别。”慕容晓语气冷沉的向几人说道。 “好,我们来江家的时候就没有拿多少的东西,如今要走,也不用怎么收拾。”柳四娘点头。 君莫月三人也跟着一起点头。要离开齐腾国前往玄燕国,他们必须早点做准备。 慕容晓最后看向柳四娘,轻蹙着眉,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就这样让四娘与她一同离开,对四娘而言是否有些不公平? “小姐,我早就已经做了决定,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至于其他的,小姐莫要担忧我。”柳四娘怎么会感受不到慕容晓对她的关心,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关心,才会让慕容晓不知如何安置好她。她曾经的誓言绝对不是儿戏,终身伺候慕容晓,跟随慕容晓身边。 慕容晓幽深的双眸望着柳四娘许久,最后轻点了一下头。 …… 翌日。 早膳过后,慕容晓前去见江老爷,将来意说明。 江老爷闻言,颇感惊讶,但也没有多加过问。正巧江子荣也在,江子荣早就预料到慕容晓会走,只是没想到慕容晓竟然这两日就走。他当下做出承诺,会让江家的暗卫在暗中护慕容晓离开齐腾国。 于此同时,江子荣又告知慕容晓一个消息,今日江子霏会回来暂时住一夜。 果真,很巧合。 慕容晓与江老爷和江子荣客套言语几句之后就回到暂住的院子里。 午膳刚过,江子霏就已经到了江家。 江子霏如今贵为一国之母,回娘家一趟,自然是风光无限。与家人闲话然后用了晚膳后,就回了嫁人前住的院子。 夜幕降临,江子霏命人前来找慕容晓,希望慕容晓能够过去叙话。 慕容晓自然不会拒绝,随着宫女到了江子霏的院子。 江子霏此时刚刚换上了较为轻便的衣服,一整日都穿着皇后的华服,极为的疲惫,索性回到了房间可以换下衣服,精神松懈一下。 听闻慕容晓到了后,江子霏立即命令宫女将慕容晓请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慕容晓微弯着腰,向坐在面前的江子霏行礼。 江子霏与慕容晓不过就是一个月未见,没想到再见后,慕容晓会如此自然的向她行礼。果然,在接受现实的面前,慕容晓始终都能够做到适应,且如此自然。但她不想因此与慕容晓之间隔阂太多。她立即回道:“莫要多礼,如今本宫回到江家,就没有那么的规矩。本宫听哥哥说,你明日就要走?” 在江子霏询问的时候,慕容晓起身抬起头看向了江子霏。这一看,略微有些吃惊,因江子霏距离一个月前整个人瘦了一小圈,虽然脸上施了脂粉,却难掩眼下乌青,她的精神怎会如此差? “是,在府上已经叨扰一段日子,给府上也添了不少的麻烦。是时候离开了。”慕容晓收回目光,轻声回道。 江子霏语气有些落寞,“日后不知何时还会再相见,原本以为你今后会留在齐腾国等待九王爷的归来,如今你要离开。本宫竟是日后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如今她是彻底的明白了。在外人眼中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日有缘还会再见,皇后娘娘在宫中日后要保护好自己。”慕容晓微笑说着关心的话语。 江子霏低眸间,眼泪似要从眼中夺眶而出,她忍了忍,挥了挥手让一侧伺候的宫女退下去,在宫女退下去后,江子霏抬起头,眼中的泪竟无法忍住夺眶而出,她连忙擦了擦泪,笑道:“让你见笑了。只是从宫中回来后,你是第一个人告知本宫要在宫中好好保护自己。其实很多人认为,本宫是皇后,后宫之主,绝对不会有人欺负。是,的确在身份上,后宫没有人可以欺负本宫。可是本宫所面对的,却是无法欺骗自己的悲哀。” 慕容晓眉毛抬起,意识到此次江子霏出宫回来,并非是探望亲人这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必定与她眼下乌青有关。 “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都在说着本宫与皇上间的恩爱,但是,只有本宫能够体会到其中的苦楚。皇上他与本宫的确相敬如宾,本宫也感激皇上能够对如此对待本宫。但是,本宫明显感觉,皇上心中并无本宫。”江子霏说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难为情,或者是难以出口。她知道在慕容晓面前,编造假话迟早会被揭穿,还不如从一开始她就诚实以告。如今想来,宫中无人可以听她的这些话,回到江家后,更不能对家人说。如今,倒是只能对慕容晓述说。 对于江子霏所说的事情,慕容晓并不觉得意外,古往今来帝王薄情,特别是帝王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而江子霏和元瀚之间的婚姻更没有感情为基础,纯属在互相利用之上,元瀚能够做到对江子霏相敬如宾,大概也是江子霏的福气。但江子霏年纪毕竟尚小,嫁给元瀚之前就已经爱上了元瀚,带着满心的爱进了宫,得到的是冷漠的回应,自是让江子霏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江子霏忽然上前握住了慕容晓的手,有些恳切的说道:“皇上对四娘有情,虽然本宫未曾从皇上的口中听到关于四娘的事情,但是本宫有种直觉,四娘如若进宫,必定会让皇上开心。慕容小姐,只要你应允,明日我就带着四娘进宫。” 闻言,慕容晓双眉紧皱,“皇后娘娘,想要让四娘进宫的,不是你,是皇上吧?娘娘出宫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回去将四娘带回去对吗?”若元瀚未曾开口,或者表露那么一丁点儿的信息,江子霏绝对不会对她说刚才的那番话!目的就是为了柳四娘。元瀚果然是好手段,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 江子霏怔楞,双手收了回来,再次坐了下来,自嘲的笑道:“竟是被你看穿了。其实皇上并未严明,只是在本宫打算回来看看的时候,皇上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就是,他惦记江府中的一人。” 惦记…… 这二字,当时令她差点肝肠寸断,可却令她也随之清醒了,做皇后就要比其他人更懂得隐忍,她必须承受这一切。 “皇后娘娘,皇上应该知晓四娘的答案。四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现在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启程回宫。”慕容晓退后一步,语气清冷的说道。 江子霏僵硬的点了头,“恩。” 慕容晓福身一礼,随后准备出去。 江子霏叫住了她,“可否让本宫与四娘谈一谈?” 慕容晓扬起眉毛,锐利如剑的双眸扫向江子霏,“皇后娘娘无需确认四娘的心思,其实皇后娘娘可以扪心自问,是否真的希望四娘进宫?” “本宫……”江子霏浑身一颤,脂粉掩盖不住她此刻面容的苍白,慕容晓竟然看穿了她真正的内心。 她的确不想让四娘进宫……或许从一开始知道元瀚喜欢四娘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原来,她其实做不到真正的大度! 这一整夜,江子霏都无法入眠。 第二日。 天刚亮,江家还来不及准备去送慕容晓,就从下人的手中接到了慕容晓留下的书信。 信中再次向江家表示谢意,同时又有几番的客套暖人心的话。 对于慕容晓这个人,现在江家的许多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慕容晓做起事情来实在是天衣无缝。 江子霏半夜不知何时才入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慕容晓几人已经趁着天刚亮之时就走了。 江子霏失神一阵后,并未言语,也并未向随行的宫人有任何的吩咐。直到早膳过后,江子霏命人先行回宫禀告元瀚,慕容晓等人今晨离去的消息。   ☆、第十三章 天未亮,慕容晓几人就已经离开了江家,赶着出京城。 一共五个人,一辆马车。 至于所谓的暗卫,自然无需他们去操心,暗卫所练就的本领就是隐藏在暗处,如同影子一样。 昨日他们睡的都比较早,所以天未亮都能够起来。几人的随身东西,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 此时,天正好大梁,城门必定已开。 马匹是无影亲自挑选,奔跑时很稳,马车也不是特别晃动,再加上京城的路很平,早上并没有太多行人在路上行走,很快,就到了城门。 从城门离开很是顺利。 城门的守卫打着哈欠,“刚刚开了城门你们就来了,赶的真是时候。” 君莫宇大笑着回道:“真是赶巧!” 说着话,守卫就给放了行。 柳四娘探头看向外面,心中一片苍凉,马上就要离开了,生活了将近大半年的地方,短短时间里给了她许多的痛和回忆的地方。再见! 慕容晓将柳四娘几分不舍得神情收入眼中,她轻声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柳四娘微笑点了点头。回来与不回来的结果都一样。 “四娘,你的面色怎么有些不好?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要不要吃些东西?咱们的包裹里带着各种点心呢。”君莫月关心的询问道。 “谢谢莫月,这两日食欲不佳,吃不下什么东西。可能是知道今天要离开,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一会儿我眯一会儿就可以了。”柳四娘柔声回道。 君莫月放了心,然后又看向慕容晓,“主子,要到玄燕国就要经过青山国,路上就要耗费一些时日。” “嗯,我也想回去祭拜一下娘和顾大娘他们。”慕容晓回道。她脑海中闪现着温柔的妇人时刻关心她时的模样,还有顾大娘训斥顾大哥的样子,如今回想起来,恍然如梦。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急速行驶的马车,在官道上畅通无阻。在马车上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眯一会儿。马车外驾车的无影和君莫宇二人偶尔小声交谈着。 离开了京城的他们,着实快活了不少。 突然,马车在急速中忽然停下。 马的嘶鸣声惊醒了马车内的三人。 “怎么回事?”君莫月扬声问道。在官道上怎们还会突然停下马车? 慕容晓缓缓睁开双眼。 马车外传来无影冷冰冰的回应:“自然是有人拦路。” 君莫宇的声音也有几分冰冷,“放心,不是强盗土匪。来人是为了四娘而来。” 四娘此时正在迷迷糊糊的浅睡着,马车停下的时候她也未醒,结果听见了四娘二字的时候,她立即清醒了过来。“怎么了?”她看向慕容晓,迷迷糊糊的问道。“马车怎么忽然停下了?” 慕容晓的眼眸扫向柳四娘,波光微动,她低声说道:“有人要见你。”来人是谁?无需去猜。在这里,能够追来找四娘的人,只有一人。 原本以为,对那个人而言,四娘并不是特别的重要,喜欢不代表可以放弃一些东西,又或者是失去了理智。这一刻,慕容晓需要重新打量那人对四娘的心意究竟有多深。 “见我?”四娘一开始有些迷糊不解,猛然想到了什么,她神色一紧,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前方看去。 挡在他们马车前方的有几人,几人都骑着马。高高坐在马背之上的为首男子,那张容颜时隔一个月再见,似乎有些陌生。 “他怎么会来?”柳四娘心中惊问。 与此同时,元瀚骑着高马来到马车旁,他居高临下望着马车内的柳四娘,问:“当真要走?” 他们彼此都很明白,此次离开,再归来的希望十分渺茫。 柳四娘抬头看了他一眼,英俊的少年成为了最尊贵的皇帝,享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可惜,他们实在不是同一类的人。她面无表情回道:“是。” “朕给你一次机会,如若日后想明白了就回来找朕,何时都可以。”元瀚深邃的双眸盯着垂首的柳四娘半响,最后用着轻柔的声音说道。想要一个人,强硬掠夺是一种方式,宠溺放任是一种方式,两种方式结合一起,想要的东西迟早会属于自己,元瀚自从成为齐腾国的皇帝后,体会最深的就是这一点。 柳四娘惊讶的抬头望着元瀚,没料到一直以强硬手段来逼迫她的他会在这一刻告知,等她想明白!她的确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想明白。她放下帘子,在马车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民女谢皇上。” 紧接着,柳四娘便听见马蹄声从车身而过。 他走了。 追着她而来,为的就是告诉她,他给她时间想明白。柳四娘此时的心极为的复杂。 “多此一举!”无影冷哼一声,扬鞭打在马背上,马车又急速飞奔。 君莫宇回头看了一眼。 马车内,静默无声。 慕容晓只深深的望了一眼柳四娘。元瀚,攻心计的计谋用的极好。幸而,元瀚并非敌人,否则又会是一场殊死搏斗!她打开身侧的小帘子,看向路边一侧的树木,树木上还挂着雪,触目之处,一片一望无际的白,此时的玄燕国,应该温暖如春吧?元铭,身在玄燕国的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玄燕国。 两日前,玄燕国皇帝宣布,他收下一名义子,且封王赐府邸,更是皇恩浩荡,将静王之女赐婚于义子。 此义子名为赵铭,具体身份不详,一出现就成为了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同时还能与静王之女定亲。听说皇上赐下的府邸占地极广,且气派豪华,与静王府不相上下。 有消息四通八达的,也只是探听到关于赵铭的一点儿事情,还都是一些小八卦。 有人说,皇上之所以如此信赖赵铭,是因为赵荫可能是皇上的私生子,因为碍于皇家颜面,所以才会对外宣称是认作了义子,且看皇上对待赵铭的态度,封了王不说,又给了兵权,再加上赐婚,然后又是一座令人妒忌的府邸,实在是不想让人往这方面想都不行。 只是最令人信服的八卦。 短短两日的时间里,赵铭成为了玄燕国京城内所有人都在谈论的人物。 静王府。 东陵风听闻传言,唇角扬起冷冽的笑意。两日前,当他得知此事时,质问父亲,才得知缘由!尽管父亲未曾尽数告知,只说这是皇上的事情,并非他们可以插手的。 赵铭的身世的确是个迷!那人根本就是元铭!齐腾国的九王爷!不,现在应该叫他赵铭? 十多年前,赵铭还是静王府内一个父亲不详的杂种而已。十多年后成为了齐腾国的九王爷,如今又成为了玄燕国的赵王!身份多变到,令他不得不吃惊!他虽与皇上接触时间不多,但却清楚皇上并非是一个善心大发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对待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如此信任和爱护。 所以,八卦传言,并非传言。 只是一点令人意外,昨日宫中与元铭……不,如今是赵铭相遇,赵铭看他时的目光,与从前面对他时的目光有些不同。且赵铭竟然同意与他妹妹的婚事!赵铭不是对慕容晓情深意重吗?如今却不见慕容晓?慕容晓那个女子,那种性格会眼睁睁的见赵铭另娶他人? 慕容晓…… 想起不久前令他动了心动了情的女子,东陵风陷入一阵回忆中。 良久,他目光如炬盯向前方,既然如此,再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 “哥,你在房间吗?”门外传来东陵烟的唤声。 东陵风收回思绪,回应了一声,“恩。” 东陵烟推门而入,见到东陵风正在案桌前站立作画,她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捂着嘴笑道:“哥在画一个女人?究竟是哪个女人让我哥这么在意?让我看看,是哥的哪个美妾?” 说着,东陵烟好奇的就要走过去拿起画像,谁知,东陵风一下子就将画像卷起。“现在不能看。”东陵风冷声回道。 “小气!不看就不看。”东陵烟撅起嘴,虽然看不到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仍旧是好声好气的向东陵风撒娇:“哥,明日你能不能带着我去一趟赵王府?我想去看看我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从前日赐婚的圣旨下来后,她就十分好奇究竟赵王是怎样的人,听见过的人说是个举世无双的男子,更是令她好奇不已。 东陵风微微推开东陵烟,将卷起的画像用细绳子绑好,注意力都在画像上,冷淡的回应:“待成亲之日,或者今日如若有盛大宴会你会见到的。还有,赵王并非刻意任意招惹之人,尽管你现在与他是圣上下了圣旨赐了婚,你仍旧不可胡乱作为。”从赵铭出现到现在两三日的时间,他仍旧未曾弄明白现在的赵铭究竟在想什么。 “可他就是我的夫君了啊,我就是好奇,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只要让我见一面就行。我向父亲打听赵王的事情,父亲面色发黑,根本就告诉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哥。哥,你从小最是疼我,就帮帮我吧。”东陵烟撒娇恳求着。 可没想到的是,东陵风的面色也随之阴沉了下去。“烟儿,你若日后仍旧如此不知好歹,怕是会招惹祸事。既然父亲不让你打探赵王的事情,必定其中有原因,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出去吧。” “我……哥……”东陵烟没料到东陵风的态度竟然跟父亲的态度是一样的,他们越是如此,她就是越对赵王好奇,没有哪个女子不好奇自己的夫君是谁的。 东陵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东陵风紧皱着眉,望着东陵烟离去的方向,再一次问自己:究竟赵铭是如何想的?慕容晓呢,慕容晓此刻身在何处? 赵王府。 埋首桌前,阅读史书的赵铭,忽然感觉胸口剧烈的疼了一下,紧接着大脑疼痛不堪,无数带着强光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却最终没有在意识里留下痕迹。 端着刚刚熬好的热汤走进来的婢女,见到赵铭头疼病发作,立即关心问道:“王爷,是否有大碍?需要请御医前来吗?”自她被皇上从宫中遣来赵王府的时候,她这两日很快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的这位新主子经常头疼!而且,行为很是奇怪,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忘记过。而且,皇上是知道王爷有头疼病的,宫中有专门的御医,皇上吩咐过,如若王爷头疼厉害,就可将御医请来。 “无需。”赵铭紧紧按住头部,内心中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慌以及脑海中总是闪烁的一个片段,是谁说若是等的久了她就不会再等了?至今仍旧清楚记得五年前,他在东陵彻面前立下的誓言,一生无情,如若当真动情,定要忘记,绝对不可忘初衷! 婢女立即道:“皇上吩咐过,如若王爷疼痛发作,一定要找御医来看看,否则会伤及性命。” “不必。”赵铭抬眸,冷冽的双眸蕴含着强大的威力,惊的婢女面色发白,后退了一步。 婢女惊慌低下头,应道:“是。” 宫中。 地道,冰宫。 东陵彻走向冰棺,停在冰棺中女子的身侧。 伸手放在冰棺之上,似能触摸到女子柔滑的肌肤和曾经留在掌心上的温度。他温柔的笑对着冰棺中的绝色女子,“他终于为你报仇了,如今的他忘记了五年来在齐腾国发生的事情。不是朕残忍,是你和朕的儿子对自己足够残忍,五年前甘愿在体内种下毒,对朕曾发誓过绝对不会轻易对任何女子动心,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子而坏了大事。只是可惜了那名女子,是个聪明的,但身份太低。在朕的几个儿子中,也只有铭儿最像朕,否则不会同样会为了心爱的女子而要放弃一切。五年前的铭儿,足够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正是帝王所需要的,朕绝对不能让他走与朕同样的一条路。虽现在他时常头疼,不过,用不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过去的五年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的先见之明!”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那日见到聪颖的慕容晓时,到了最后收了必杀之心令她离去的原因。 因距离元铭体内的毒性发作没有多久的时间,元震距离报应的时间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一切都掐算的如此恰到好处。 “朕答应你,一定会为铭儿选择极为贴心的人伺候身侧。成为帝王,最要不得就是对一个人倾心。那种痛……”东陵彻双手忽然握紧,胸口传来阵阵窒息的疼痛,头上渐渐的冒出冷汗,“因为最后会如同行尸走肉,无法再享受权利带给自己的快乐!” 他闭上眼,渐渐的陷入了那段令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愉快岁月中,为了她,他可以做尽天下坏事,只为将她留在身边。 那段岁月对他而言太过美好,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和回忆中,似梦似真。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冰宫中的冷太过冰冷,令东陵彻从回忆中渐渐的抽身。 再睁开眼的东陵彻,紧紧抿着唇,神色间阴狠冷冽:“再过一段时间,等朕帮助铭儿铲平了一切阻碍,朕就来陪你。” …… 几日过后。 赶路途中,一只白色信鸽落于无影肩头。 无影从肩头上抓住信鸽,取下字条。 无影心中暗自纳闷:此时又会有什么消息?也许经过很长时间的等待也没有关于主子的消息,无影已经失去了信心,只等待到了玄燕国后可以找到王爷。此时他们正在客栈内休息,想不到竟然也能收到消息,尽管有可能不是王爷的消息,无影仍旧是带着期待打开了字条。 看到字条上的内容时,无影愣了一下。没有多想,就回到房间,敲了门,得到慕容晓的应允后进去。 “何事?”慕容晓轻声问道。目光落在无影手中的字条上,眸光瞬间亮若星辰,但,当目光落在无影的脸上时,星光暗淡,如同幽潭深不见底。 无影将字条递过去,“是关于玄燕国最近突然出现个赵王的消息。”原本以为是关于主子的,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不重要的消息!玄燕国多出个王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要找的人是主子,是主子! 慕容晓疑惑,看向字条上简单的消息。 字条上的字迹很小,简单的说明在前几日,玄燕国的皇帝突然宣告要认一名突然出现的人为义子,且封王赐府,深受看重,又被赐了婚,是静王的女儿。此人全名为赵铭,过去一切不明,被封为赵王。 赵铭? 赵铭…… 慕容晓拧眉深思,她与玄燕国的皇帝东陵彻正面交锋过一次,绝对不会是对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会重视,会信任的人!更何况,还会将静王的女儿许配给一个突然出现身份不明的人!东陵彻此人心机深沉,更是手段狠辣之人,做出如此反常之事,绝对不可能! 须臾,手轻轻一抖,字条在手心中微微一颤。 赵铭?!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赵铭?! “小姐,怎么了?”无影见慕容晓的神色有异,立即追问道。 慕容晓紧握字条在手中,并未回应无影,而是蹙眉闭目,陷入沉思之中,赵铭,赵王,赵怡,东陵彻…… 所有不清晰的,清晰的线索渐渐的融合。 周边一切都是静的,无影不敢去打扰她。 良久。 她再次睁开双眼,看向无影,双目冷冽,光芒逼人,唇角扬起自信飞扬的笑容,“无影,明日起早赶路,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玄燕国!”好一个齐腾国的九王爷销声匿迹,生死不明!好一个齐腾国的九王爷人间蒸发! “呃……好!”无影虽不知为何小姐在见到字条后神色忽然间明亮,但是他却明白了,小姐一定有把握找到主子! 时光飞逝,转眼即过两月。 玄燕国,四季如春,此时春暖花正欲开。 风景美丽的京都,热情的百姓,热闹的街市,都在传递着一个热字。 距离皇帝认义子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因为赵王行事神秘,再加上很多人背地里也查探过关于赵王的过去,可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无。一个过去成谜的人,多少让许多人的心里有些恐慌和好奇。 恐慌的是皇帝对赵王的看重,好奇的是赵王的一切。 最近静王府要发生一件喜事,一个月后静王府要嫁女,嫁的人当然是如今最受皇帝重用信任的赵王赵铭! 说起静王家的这位小姐,在京都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容貌妍丽,如仙脱俗,且听说性格很是活泼,在皇上还未下赐婚圣旨之前,踏破静王府门槛的求婚者数不胜数,静王都一一回绝。如今,东陵烟十五芳华,正是女子最娇媚之时,或许还是赵王高攀了呢! 不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传言,听说那赵王可是个举世无双的俊美男子,五官如画,不,是比那画中人更加俊美,令女子都自愧不如! “一个月后,咱们就守在赵王府门前,好好的看一场盛大的婚礼!绝对是空前!正好一睹静王府小姐的娇容和赵王的俊美!” “是啊,听说现在赵王府和静王府都是忙里忙外,皇帝还命宫中的人出宫帮忙操办呢!赵王可真是福星高照,竟然能被皇上如此信任!” “最重要的是还能娶到美娇娘!真是羡煞众人啊!” 酒楼中,饭桌上,聚在一起的人们三言两语皆是围绕着赵王府,静王府的事情,说的吐沫横飞,双眼发亮,对于百姓而言,这些话题足够津津乐道许久。 不远处。 坐在角落里,正在安静享用午餐的几人,一直默默不语,将众人的谈论收入耳中。 除了一名神色淡淡的,肌肤白皙的娇美女子神色如常外,其他几人面色皆发黑,即便摆在面前的酒菜足够色香味俱全,也令他们失去了食欲。 当然,众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谁知道的消息最多上,哪里注意的到角落里的几人神色。 “主子,他们口中的赵王绝对不是王爷,绝对不是!”君莫月紧紧抿着唇,脸色不好的咬牙切齿道。如果是王爷,就绝对不会隐姓埋名来到玄燕国,然后迎娶其他的女子!且这一切都隐瞒了主子! 无影用力点头,面若冰霜:“是!一定不是王爷。” “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否去赵王府求证?”柳四娘低声问道。 君莫宇看向柳四娘,同样压低声音道:“四娘,你认为赵王就是王爷吗?” 柳四娘不语,她日渐苍白的面色和越发不济的精神令她没有太多的精力,但她极为清楚,小姐不语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暂且休息几日。”慕容晓仰头将杯中剩下的茶水一口喝下,轻声对几人说道。 他们今日刚刚到了京都,一路上其实已经大概知道了关于赵王的具体情况,自然也清楚再过一个月后赵王会迎娶静王府的小姐东陵烟。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过慕容晓最初预料。 但,慕容晓心中有信念,她相信元铭。没有到最后时刻,证据摆在面前,她便绝对不会被轻易的谣言折服。 “无影,明日去赵王府探一探。”慕容晓向无影吩咐道。 无影愣了一下,紧接着点头:“好。我明日就去探一下。” “莫宇,明日你去往静王府,将一封信送到东陵世子的手中。”慕容晓又对君莫宇吩咐道。虽知晓赵王府的事情,但赵王的确如众人所说极为神秘,探子探到的消息与刚才那些人议论的相差无几,但有一人绝对知道的更加多,此人便是东陵风! “小姐要见东陵世子那个登徒子?!”无影炸毛,想起许久前在城门前的发生的那一幕,显然东陵风对小姐有觊觎之心!说是登徒子都是便宜了东陵风!东陵风简直是不安好心! 慕容晓安抚着无影,笑道:“放心,有你在呢。” “无影,东陵世子绝对不会轻易再伤害小姐。”柳四娘也笑着安抚着。虽然他们都是极为的忌惮东陵世子,毕竟东陵世子并非是君子,而是手段卑劣的奸诈小人,曾对他们做过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只是,东陵世子如今应该不会再对小姐不利,毕竟东陵世子对小姐的心思可是不一般呢。 无影低着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心中暗自决定:如若东陵世子敢动手,他没了这条小命也要废了东陵世子。 慕容晓侧目,视线放在外面来往的行人,眸光越发的深幽淡漠。明日,她应该会得到一个答案。 赵王府。 一个时辰前,赵王突发疼痛之疾,宫中御医赶来,诊脉过后,皆是露出几分惊愕之色。 婢女湘琴焦急不已,她受了皇上之命伺候赵王,如若赵王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是有一百张口,也是难以为自己脱罪啊!明明一个月多前,御医说过只要安心静养,用不了几日赵王的头疼之症就会消失,为何近日来反而越来越重呢? 御医皆是惊愕不已,纷纷的寻找原因。 但是,答案是,赵王的确以前身体内有一种蛊毒,但是如今蛊毒尽数被解,即便身体多年来处于被蛊毒侵蚀的状态下,被解毒以后需要用一段时间来缓解,这种情况可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发生过呢! 原本以为赵王体内还有其他的毒,又或者本身就有头疼之疾病,可几名御医纷纷看过之后,皆表示赵王身体非常健康,根本就不可能有头疼的疾病。 如此,为难了多名御医。 也急坏了湘琴。 “王爷现在怎么样?”湘琴望着从房中走出来的御医,急忙问道。 御医叹了口气,“现在情况还不知晓,照理说王爷应该早就已经好了,根本就不会头疼的如此厉害。你近日盯着厨房,将王爷的膳食尽量做的清淡一些,也莫要让他人烦扰到王爷,让王爷再修养一阵,或许修养一阵后就能恢复痊愈。” 听闻御医之言,湘琴松了一口气,“好,好,我这就去吩咐去。” 御医望着湘琴急忙离去忙乎的身影,暗自摇头叹息:“照此下去,赵王必定会因为头疼之症没了性命。”御医不敢再耽搁,连忙提着药箱赶回宫向皇上禀明。 房中。 刚刚因头疼而昏迷过去的赵铭睁开双眼,他双目如猎豹锐利盯着上空。 他当然记得五年之前所有的事情,他立誓定要让元震生不如死,为母亲报仇雪恨。同时也为了成为称职的帝王,他向东陵彻立下誓言,且服下蛊毒,报仇期间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一名女子而坏了大事,如若当真有女子迷惑了他,五年后,他必定会忘记一切,心同样不会受到蛊惑。 所以,他并不好奇五年内他是如何一步步的让元震走向灭亡,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手段,不会让元震太好过。如御医所说,蛊毒以解,他修养几日就可修复。但,为何头疼仍旧越发强烈。 且在梦境中,那强烈的光芒下,总是重复着一名女子的话语,她会忘了他。为何每每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如同被一把钝剑一下下缓慢折磨的隔开*,挖出心,血淋漓的剥离的痛楚令他至今回荡于心间? 难道,只是梦? 又或者,当真在五年内出现了一名女子,迷惑了他的心,令他做了不可思议的改变? 可能吗? 世间当真有人可以令他发生改变? 多么的不可思议…… 赵铭再闭上双眼,这一刻,心突然平静下来,强光中女子模糊的身影和话语仿佛不会再出现,紧接着出现的是,他当初对权力渴望以及冷心绝情。 一个时辰后。 宫中。 东陵彻一挥大手,所有奏折全部挥洒在不远处的御医身上。 “你该死!区区头疼病竟然也束手无策!朕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处!”东陵彻震怒。 御医浑身一颤,被强大的内力挥来的奏折打在身上,一下不稳,跌倒吐血,战战兢兢的回道:“皇上!恐是赵王心中有所想有所念,才会至今仍旧头疼。这并非是身体在病痛,而是心在疼痛!皇上,微臣再三确认,赵王并无病啊!” 东陵彻闻言,面色一沉,御医的话突然提醒了他,铭儿并非是真的因为蛊毒而伤了身体,所以才迟迟头疼。而是心底深处仍旧惦记着那个女人! 果然,铭儿因为一个女人而有如此大的转变!如若是五年前的铭儿,必定不会因为一名女子而让自己如今如此痛苦!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不再疼痛?”东陵彻想了一下后,问向御医。既然知晓原因,那么就该对症下药!趁着铭儿如今已经忘记了那么女子,尽快下手让铭儿完全的忘记。 御医浑身颤抖,满头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却很危险。”如今为了保命,却不得不说! “说!” “回皇上,重新下蛊毒。”御医战战兢兢的回道。 东陵彻冷眸如冰扫向御医,“你好大的胆子!” 御医头点地,不断磕头,就怕东陵彻会在盛怒之下杀了他。他连忙回道:“此举非常危险,所以微臣一直到现在都不敢说。因为重新下蛊毒,也许会让赵王忘记从前一切,心中所想自然也一并抹去。但是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那就是赵王会想起一切,到时候心中所念,心中所想必定会重新记起。如此,赵王就不会再头疼。”关于赵王为何之前对自己下了那样狠辣的蛊毒,御医并不清楚,可大概也明白,应该是想要忘记过去的事情。 两种可能性,是平等的! 东陵彻面色阴沉。 “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静养。或许静养一段时间后,让赵王头疼的原因就不存在了。等赵王习惯了失去五年记忆的生活后,自然不会再受头疼的困扰。微臣看得出来,赵王并不想受头疼困扰,所以,微臣相信只要等待一些时日应该可以。”御医见东陵彻的神色突然间变得阴沉冷冽,立即改了口说道。不过这两种方法都只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选择哪一个都有着绝对的危险。 “好!你现在就收拾包裹去往赵王府,就由你盯着赵王的身体,如若再过一个月赵王仍旧如现在这般头疼没有半分化解,朕就砍了你的头!”东陵彻冷声命令道。如今,蛊毒已解,东陵彻自然不会再向铭儿身上下蛊毒,毕竟一半的危险是让铭儿想起一切! 静养,再静养一个月,就是成婚之日,到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翌日。 清晨过后,无影和君莫宇缤纷两路从客栈出发。 无影先行到了赵王府。 他内心雀跃又有些纠结,希望里面的人是主子,又不希望是主子。在内心天人交战之时,他欲要向前探入赵王府内。 不过…… 突然,他神色猛地沉了下去。 赵王府四周隐藏着数名高手,将整个赵王府保护的水泄不通,他若想要进去,必定耗费太久,也许会受重伤,更会打草惊蛇!无影紧咬着牙,暗中盯着赵王府门口的动静,从早到晚,耐心守着。 另一边。 君莫宇拿着书信径直前往静王府。 静王府的门前守卫见君莫宇谈吐不俗,且身着华衣,不敢小瞧,且又听到君莫宇声称有重要的事情,书信中的事情绝对重大,如若他们不交到东陵世子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守卫当然不想惹祸上身,自然要小心谨慎的拿着书信去见东陵风。 君莫宇见到守卫谨慎的样子,放了心,随后想要回到客栈,突然又想到无影也许现在还在赵王府,便立即改变主意前往赵王府。 守卫拿着书信不敢耽搁,立即朝着府中走去。 到了东陵世子的院门前,正好遇到了大小姐东陵烟。 “做什么,如此惊惊慌慌?怎么不在府门前守着,来这里作甚?”东陵烟皱着眉冷声问道,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就剩下一个月就是她嫁给赵王了,最近她又听说不好的传言,听说赵王的身体不好,宫中的御医成天的在赵王府进进出出,她自然十分焦急,她不想嫁给一个身体不好快要死的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缠着东陵风带着她去见赵王。 守卫不敢有所隐瞒,立即回道:“回小姐的话,有人命奴才将此书信送到世子手中,送信之人称此信极为重要,一定要交给世子。” 闻言,东陵烟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目光落在书信上,心中有了计策。对守卫道:“将书信交给我吧,我正好现在就去见哥。” 守卫迟疑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想,将书信给了东陵烟,“奴才谢过小姐!” “恩,下去吧。”东陵烟冷声的命令道,转身就进了院子,她拿着书信打量着,想了一下,就将书信拆开。 书信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清新的香味。 东陵烟更加好奇,她展开书信。 信上只是简单写了几个字。 七月客栈,慕容晓。 慕容晓? 看名字应该是个女子,一名女子写给哥的书信? 东陵烟忽然想到两个多月前她在书房见到哥在画着一名女子的画像,当时她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可今日看到这封书信,她顿时有了强烈的好奇心。没准真是哥在外认识的女子,若是其他想要勾引哥的女子,必定会在书信中写着几句撩人的情诗,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几个字,显然送信的女子与哥是熟识!东陵烟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好利用此事让哥答应她去见赵王! 此时,东陵风正在品茶下棋,听闻门外的下人禀告大小姐来了的话时,冷声回道:“让大小姐回去吧,本世子暂时不想见人。”不用想,东陵烟还是没死心,想要去见赵王。 紧接着,东陵风就听见门外的东陵烟高声道:“哥,我可是带了一封你画中女人的信哦!你现在让我走,可别后悔。” 闻言,东陵风执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侧目看向门前。他画中女人送来的书信?若是以往东陵风必定不会相信,但两个多月前见到赵铭时,他就猜测慕容晓现在在何处,派去齐腾国打探消息的人如今还未到齐腾国,难道慕容晓来了? 只是,慕容晓来了会给他送书信? 秉着怀疑,东陵风令东陵烟进来。 东陵烟手里拿着书信,进了屋,脸上都是笑,“哥,看来你真的很看重这名叫做慕容晓的女子啊!”她原本还以为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呢,看来,哥很是看重那画中的女子。如此,东陵烟更是胸有成竹了! 慕容晓?! 东陵风犀利的双眼扫向东陵烟手中的书信!东陵烟根本就不知道慕容晓的存在,绝对不会突然之间从口中冒出个慕容晓! 顿时,东陵烟被东陵风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哥,你怎么这么看我!”吓死她了。 “将信给我。”东陵风沉着脸命令道。书信定是门前守卫送来,半路被东陵烟给截去了,慕容晓命人送信前来,必定是有事找他。 东陵烟虽然有些害怕现在沉着脸的东陵风,可仍旧是大着胆子拒绝道:“哥,给你也可以,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提条件交换,她就太傻了!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给我。”东陵风眸光更加冷冽,声音与目光一样冷冽。 东陵烟继续后退,仍旧倔强的说道:“不行,哥你答应我,要不然我就将信撕了!哥,你就答应我吧。我是真的想要见见赵王。你难道没听见外面人的传闻?他们可都说赵王是个病秧子,宫中的御医不在宫里伺候皇上,反而三天两头的在赵王府进进出出,哥,你不是最疼我吗?你难道忍心让我嫁给一个病秧子吗?” 说着说着,东陵烟委屈的流了泪。 东陵风叹了口气,面色稍有缓和,“若是让你见了赵王,便是对你的不利。你大可放心,赵王绝对不是病秧子。反而身体健康的能够活到一百岁。安心等待一个月吧!不过……”也许这一个月内还有什么变故,若见了赵铭倾了心,怕结局也是难以收拾。 “不过……什么?”东陵烟抹了两把眼泪,听了东陵风的话也放了心。想了想,哥应该不会欺骗她的。只是,她真的很想见见赵王,为何都不让她见?真的就是所谓的怕人有传言吗?都快要成亲了,还怕什么传言啊? 只是,东陵烟怎么觉得哥好像话中有话? 东陵风回道:“没什么。将信给我。” 东陵烟心知继续胡搅蛮缠肯定也是一样的结局,也许最后还不好收场,便乖乖的将书信交给了东陵风,“给你。” “出去!”东陵风立即道。 东陵烟睁大双眼,怒火冲天,“哥,你卸磨杀驴!”就因为一封信这么对她! “别让我说第二遍。若非你半路拦截了书信,此刻书信已经在我手中。”东陵风冷声道。 东陵烟面红耳赤,红了眼睛,摔门离去。 东陵风将门重新关严,而后走回去,坐了下来。 将书信慢慢展开。 洁白的纸张带来的似乎是那女子手上的清香。 东陵风胸口砰砰跳动,距离而有力。 他平稳呼吸,目光从七月客栈到慕容晓三个字上。 字体娟秀,似乎如她本人。 他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到了午膳之时,他缓慢的将书信收起。 然后走到书架其中的一个暗格前,将暗格打开。 从中取出还未完成的画像。 之所以未曾完成,是因为他总觉得记忆中的她不是眼中看到的她。 明日,明日去见她。 夜幕降临。 客栈内仍旧是客满人患,一楼的用餐之处人更是很多。 慕容晓三人简单的吃了一些后就回房休息。 无影和君莫宇二人仍旧未归。 待归来时,无影和君莫宇二人得到应允推门进来了后,先是各自狼吞虎咽的喝下几杯茶后,又啃了两块点心。 “渴死老子了!”无影一边吃一边道。 君莫宇狂点头:“一天都不敢挪动地方,楚王府四周高手如云,若是一个人可以轻松应对,可竟然是十多人!我和无影用了好多办法,仍旧是无法进入赵王府。就是守在门前不远处也似乎惊动了那些高手,最奇怪的是,从赵王府出入的人基本没什么人,偌大赵王府极为冷静,跟个死人墓似的!” “是,暂时无法进去。若非怕打草惊蛇,我和莫宇准备些毒药逐一对付,小半天差不多了。但是一旦打草惊蛇,怕给小姐惹来麻烦。”无影吞了水和点心后,又道。 慕容晓敛目深思片刻,赵王府四周守卫森严,无人能够闯入,想要见到赵王是否就是元铭极为困难,如此,想要通过门前守卫见到赵王,必然也是痴心妄想。 “能让你们两个都为难的,想必高手人数必定很多。幸而你们没被发现,否则现在怕是难以安然无恙归来。”君莫月面色沉重道。想不到一个刚刚被封的王爷,竟然守护的暗卫如此强悍。 柳四娘紧皱着眉,忍着身体的不舒适,问道:“我今日听说赵王府总是有多名御医进进出出,貌似赵王的身体不适很好。” “传言应该不假,我们看到了一名御医进了赵王府。”君莫宇点头。 柳四娘看向慕容晓:“小姐,我怀疑所谓的赵王应该不是王爷。”王爷武功高深莫测,身体自然强健,应该不至于让御医三天两头的进府诊治。 “四娘千万不要忘记了,齐妃曾告知主子,她发现王爷似乎体内一直有毒。”君莫月提醒道。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可又不能完全否认,毕竟无人能够证实王爷是否中过毒!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未曾看到主子毒发的情形,同时从王爷的气息上根本就看不出主子有中毒的迹象。”军莫宇说道。他跟在王爷身边有些时日,他善毒解毒,从一个人的脸上基本就可以看出来此人是否中毒,他当真这么多年来未曾察觉王爷中毒。 慕容晓忽然看向几人,声音很是平静,“我们刚刚到来,时间还短,想要知道的很快就会知道。至于他是否中毒,如今没有任何证据。单凭齐妃的一人之言难以断定。至于赵王是否是他,用不了多久,会有答案的。”齐妃那日所言所语虽然真诚,但她向来对不熟悉的人防备极深,所以也并未全信。之所以当即决定前来玄燕国,是为了能够早一步极近真相。 一路上,的确遇到过几波杀手。 但,他们这一路走的低调,在出了齐腾国后到现在,身份隐藏的极好,未曾再遇到过危险。 她不急切,一步步的极近真相便可。 “对了,小姐,我已经将信送过去了。”君莫宇抬起头对慕容晓禀告。差点将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既然赵王府没有突破口,那么,东陵世子应该现在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东陵世子会来见小姐吗?”君莫月有些忐忑。 慕容晓慢条斯理的饮茶,听闻君莫月的疑问,她轻轻的点头:“会。”因为东陵风绝对不是一个看着机会而放跑的人。暂且不论赵王是不是元铭,就论当时她离开玄燕国时,城门前,他留下的亲吻。 想到这里,慕容晓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对,这就是利用!被禁锢自由的那段时间,她一直揣测着东陵风,虽然没看透全部,却也了解了一些。所以,此时的利用,来源于了解。 卑鄙? 不,在见到元铭之前,一切都不重要。 赵王府。 晚膳前,赵铭已不再头疼。 此刻,正在用晚膳。晚膳所有的食物都很清淡,又或者赵王府的厨子手艺不精,所做的膳食看上去可入眼,但是吃下去就有些难以下咽。 所以,赵铭仅是吃了几口后,便漱口令人将膳食撤下。 湘琴见状,连忙问道:“王爷,是膳食不合口吗?” “太过无味。”赵铭冷声回道。 “厨子是从宫中而来的御厨,手艺非常精湛。御医吩咐过,王爷现在是时常头疼,需要静养,也需要饮食清淡。请王爷莫要在意,明日奴婢吩咐下去,换一些膳食。”湘琴立即解释道。皇上越是对赵王在意,他们这些下人就是越要小心伺候。 闻言,赵铭视线落在还未撤下的土豆丝上,的确都是清淡的素食,否则连土豆丝着这种无味的东西也不会送上卓前。刚才不知为何,他吃下一口土豆丝时,脑海最深处似乎闪过一个质疑的声音,他吃过的土豆丝不是这个味道,要比眼前的土豆丝更加美味。 只是,他在哪里吃过? 收起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赵铭对湘琴吩咐道:“吩咐御医,若是没本事滚出去。本王想吃什么,无需他人做主。” “这……王爷……您的身体……”湘琴焦急,却不知该怎样回应。 赵铭冷眸淡淡的扫向湘琴。 令人颤栗的眼光,令湘琴立即应道:“奴婢遵命。” 从外走进来一名府中护卫长。 护卫长面容沉重,先是向赵铭行礼过后,立即禀告道:“禀告王爷,卑职有事禀告。” “说。” 护卫长立即道:“今日赵王府附近有高手出没,好像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依稀可察觉,另外一人武功太过高深莫测,实难察觉。因他们一直在赵王府不远处,并未试图闯进王府,卑职和属下们因此并未为难他们,一是不想节外生枝为王府招惹来麻烦,二是不知来人深浅,目的为何。所以卑职察觉此事有些不对劲儿,特来禀告王爷,该如何对待这两人。” 少顷。 赵铭回复:“意图闯进来者,杀。” “如今他们只是在门前转悠,是否也除之?”护卫长继续问道。他虽然在赵王府没有多久,可却看出这位新主子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人物,绝对的心狠手辣!看似风平云淡,但是手段极狠,似乎是天生的王者,轻易令人折服。 护卫长等赵铭的时间里,心惊胆战。 突然间,护卫长想明白了。 刚才王爷话里的意思就已经回应他一遍了,那就是,无论是谁对赵王府觊觎窥探者,死!更何况来人鬼鬼祟祟隐藏四周,不就是意图想要进入又或者探听关于赵王府消息的人?又或者是对王爷不利之人! 护卫长惊醒,冷汗在额头上直流,膝盖发软,跪下认错:“卑职知错!卑职知道如何去做。若他们仍旧继续探听关于王府的一切,卑职必定带人将他们除去。” “下去。”头顶上传来赵铭的吩咐。 护卫长长吁一口气,他刚才竟然变得不是一般的愚蠢!在宫中的时候,面对皇上时的处处小心,现在竟然忘记了!眼前的赵王,与皇上相比,只能更胜一筹!自然要更加处处小心! 立在一侧刚才不敢大声喘气的湘琴,此刻更加明白,眼前的新主子绝对不是可以小心慢待之人,几个眼神间就可以让护卫长如此胆战心惊,只能说明有点,那就是新主子绝对危险!绝对不可以犯蠢触碰主子的大忌。不免为那两个没事儿就在赵王府旁边转悠,想要探听赵王府内消息的人感觉到可惜。不,想要探听赵王府消息的人必定是对赵王府有不轨之心,除去才可免遭迫害。 “你也下去。”赵铭对一侧守着的湘琴命令道。 湘琴点头,然后看到桌子上刚才被人撤下去的饭菜,还剩下土豆丝,便顺手将土豆丝也一并端走。 谁知。 却听到赵铭凌冽的喝止声:“放下!” 湘琴惊吓的手一抖,险些没拿住,她虽然不解为何赵铭突然对一盘土豆丝上了心,但是也不敢出口去问,连忙放下,然后躬身退出房间,并在出去的时候将门关上。关上门这是,湘琴从门缝中看了一眼那有着令所有女子都会痴迷的如谪仙般俊美容颜的赵铭,为何会令人觉得无比可怕? 难道,王爷对任何人都会如此? 不知道当一个月后静王府的小姐进门后,王爷会不会有所改变。 门关上后,赵铭目光重新落在土豆丝上,他审视的望着。 在那不解的似乎有些缠绵快乐的思绪中,他重新夹起几根土豆丝放入口中,微皱着眉品尝,“为何味道不对?”且吃过之后似心底有种强烈的怀念的感觉?难道在齐腾国生活久了,口味变了? 但记忆中,在齐腾国最初的那几年,他也甚少吃土豆丝。那么后来服下蛊毒的五年内,他吃过更好吃的? 究竟是怎样好吃的土豆丝,会让他如此流连忘返,且扎根在记忆深处? “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令我无法掌控?”赵铭低声自问。他五年前信誓旦旦要忘记这五年内发生的一切,一是因为不想因为一名女子而坏了事儿。二是不想回忆在齐腾国后来发生的更多令他不喜的事情。如今…… 他突然有些想要记起什么。 …… 夜深人静,众人皆入睡之时。 热热闹闹的客栈也恢复了安静。 慕容晓立在窗前,大开着窗户望着外面。 路边每个人家或者店铺门口都挂着长长的照亮的灯笼,不算特别明亮的灯笼将周围烘托的暖暖的。 她伸出双手,竟能在月光下看到双手掌心的纹路。 轻轻的抚摸着掌心纹,唇角微微勾起。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你说过让我等,可等了这么久,你难道还让我等吗?你知道的,我没多少耐心的。没了耐心的我,可能会没有理智。” 那人的手掌在抚摸着她脸颊和手的时候很温暖,现在似乎还清楚记得那指腹的温度。 “你知道的。”她又轻轻的说了一遍。 隔壁,睡着的是柳四娘。 此时,与慕容晓一样彻夜难眠,柳四娘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上方,额头渐渐的冒着冷汗,她卷缩着抱住自己,再等等!等到小姐和王爷二人重聚,她就可以放心了!再等等! …… 房顶。 无影和君莫宇说不着就跑到楼顶,一是为了能够保护小姐,二也是心里憋屈的不行。 “你和我竟然连几个人都对付不了,愣是在外面像傻子一样站了好久。”君莫宇唉声叹气,低声说道。想不到区区一个赵王府,竟然也守卫的如此严密! 无影冷笑一声,“若不是我现在有顾虑,不想为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几个人我吃上一屉包子费上小半天的时间肯定全部搞定。”最锋利的刀在手,他有什么好怕的! “你说的对,现在赵王府中的那个赵王究竟是不是王爷还没有确定,如若没确定之前就轻举妄动,的确会招惹来麻烦。在没有找到王爷之前,我们一定要小心应对。”君莫宇点头,头一回觉得无影做事还会瞻前顾后了!果然,得看看跟什么主子。呃……也不对。就是大概也会怜香惜玉了吧! 无影又是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能变得聪明点儿?” “呵!你还敢嘲笑嫌弃我了!”君莫宇怒了。 无影鼻孔朝天,“你知道就行。” “等找到王爷以后,我定要跟你好好比试一番,让你瞧瞧小爷的厉害。” “你比不过我的。” “没笔怎么就知道结果?” “因为称呼就泄露了结果。你是小爷,我是老子!” 君莫宇彻底脸黑,怒火压在心头,真想掐死气死人不偿命的无影。 “明日咱们无法再去赵王府,等过两日我们再去。”无影突然神色冷肃说道。 君莫宇点头,没有反驳。今日他们虽然一直在赵王府不远处打探,但是他们清楚已经惊动了赵王府内的多名高手,如今他们必定已经防范,等过两日防范松懈后,再打探,寻找机会闯进去。 …… 翌日,阳光充裕,暖阳照着大地。 七月客栈,名字起的特殊,但是价格绝对不亲民。但是客栈内的服务绝对一流,所有房间都是上等间,干净舒适。因为如此,客栈生意火爆。 且在二楼的房间内,打开窗户看下去,风景也极好。 慕容晓坐在窗前,望着下面的人群和风景,晒着阳光,心情倒是十分不错。 君莫月和柳四娘二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 “小姐,是这儿的厨子刚刚做好的,味道极好。虽然比不上小姐做的,可也甚是美味。”柳四娘对窗前的慕容晓说道。 说着,君莫月已经将点心放下,然后点头笑道:“是啊,刚才吃了一个,真的很好吃。四娘说的对,无论如何都是与小姐做的不能比。早膳的时候小姐吃的不多,不如尝尝。” 慕容晓收回望着下面人群的目光,起身向二人走来,看向桌子上的点心。 梅花糕? 慕容晓拿起一块,尝了一口,二人举动实在是令她窝心,明明比她的手艺要好,为了让她开心,竟是说些好话,也不点破二人的心思,她笑道:“的确很好吃。”将一整块梅花糕都慢慢的咽下。 “主子,跟你说一件我刚刚听见的趣事,是关于那位与赵王即将要成亲的东陵小姐的。”君莫月神秘兮兮的说道。 柳四娘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眉眼带笑的应和,“小姐,这事儿一定要听听的。” “恩,说吧。”慕容晓点头,深眸暗处波光微动,静王府的这位小姐在一个月后即将与赵王成亲,一个月,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君莫月轻咳几声,喝了两口水,徐徐道来:“刚才我听楼下的吃饭的客人讲,东陵小姐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而且家世如此之好,在赐婚的圣旨没下来之前,那可是京城里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抢着要娶的,可没想到赐婚圣旨下来后,令众人跌破了眼睛。只不过,最近关于赵王身体不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后来传到了这位小姐的耳中。结果这位小姐忍不住了,竟然与相熟的几位小姐打听,是否听闻过此事。因此,那几位小姐暗地里传,说是东陵小姐前几日还在四处炫耀,说她的夫君如何的丰神俊朗,整个玄燕国根本无人能及,可没想到也就转眼几日,这位无人能及的赵王竟然是个病秧子。现在,前两日还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大好婚事被人当成了笑话到处传着。” “战且不说传言真假,若真如传言所说赵王是个病秧子,那么东陵小姐的确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柳四娘笑着说道。 慕容晓挑起眉毛,笑道:“传言便是传言,有时候真亦假假亦真,难以分辨。倒是透出一个绝对真实的消息。” “什么消息?”二人异口同声。她们只是觉得传言有趣,没看出什么消息啊? “东陵小姐从未见过赵王。”慕容晓语气极为肯定。若东陵烟见过赵王,那么,就不会有所谓的向人打听自己丈夫的传闻。“所以,传闻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真实。东陵小姐不会如传言中那么没脑子。如若真没脑子,在听见传闻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向静王抱怨,想法设法的要退了此婚。显然,东陵小姐也想最后确定再做出决定。或许,是东陵小姐故意令人传出此传闻,以此来看看未来夫婿的反应。” 二人听后,连忙点头,小姐分分析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只不过,东陵小姐如此有心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晓神色如常,仍旧唇角边洋溢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做的更多,了解的更多。 一个月……君莫月和柳四娘面面相觑,一个月看似很长,却很短。因为他们到现在仍旧未确定,那赵王究竟是不是他们苦寻的王爷! 现在,谁也想不透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这么久,难道不惦记小姐吗?不想着小姐如今想方设法的找到他吗?此时此刻,他们差点就要因为长久以来没有王爷的消息而放弃,若非小姐一直在坚持,他们肯定放弃。其实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有了同一个想法,如若赵王就是王爷,那么,赵王如今要娶东陵小姐,是不是意味着,王爷其实早有预谋?也许是王爷抛弃了小姐。 门外,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里面的小姐在吗?楼下有一名男子想要见你。”店小二询问。 “有人要见小姐?”柳四娘低声重复。忽然,眸光一闪,“是不是东陵世子?” 慕容晓向门外店小二回应,“让他上来吧。” 楼下。 东陵风忐忑等待,他无法确定送信之人是否真的是慕容晓!也许是有心人试探,也许就是一个陷阱。但,无论是陷阱,还是试探,他都必须来一趟,探探究竟! 等了不过一会儿,店小二从楼上跑下来,扬声对他说:“那位小姐请公子上去呢,公子上去吧。” 东陵风略思片刻,然后向楼上走去,按照店小二指的方向而去。 门未关,应该是刚才打开的。 东陵风心中一动,向房中走去。 每走一步,都似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请东陵世子关上门吧。”坐在不远处,悠闲品茶的女子轻声说道。 东陵风胸口猛地剧烈一跳,眼前的女子虽然未曾抬头,但是声音却是她!果真是慕容晓! 东陵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名女子而心情如此雀跃,若是以前,必定会嘲讽自己,简直是曾经的自己难以想象,并且,他曾经对她做过极为残忍的事情,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质问自己,如若再有一次机会,他是否会卑鄙的在她身上下蛊毒? 答案,其实在质问自己的手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是你。”东陵风收回思绪,随手将门关上,他双眸紧盯着那许久未见的女子。 几个月不见,她仍旧如离开时的冷清。 他发现,当眼里有一个人的时候,样貌成为了其次。虽慕容晓是个美人儿,可他是见惯了各色美人的,早就已经习惯看美人儿了。 同时,东陵风心中有了一个疑问,她又来玄燕国是为了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个让她从玄燕国不远千里前去齐腾国,同样又不远千里前来玄燕国的男人。 东陵风面色微微沉冷。 “的确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与东陵世子再见,一切恍然如梦。”慕容晓抬起头,如暗夜又如清澈泉水的眼眸望向东陵风。 触及到她的视线,东陵风眼眸放置在她的身上,紧紧盯着。他笑说:“是啊,命运捉弄人,原本以为城门前一别就是永远,想不到你竟然还会重新出现,且主动送上书信求见,难道,你真的已经想明白,认为元铭并非是你托付终身之人?其实,现在后悔,还不晚。本世子身边仍旧给你留着位置。”明知不可能,东陵风仍旧是忍不住要试探。 答案早就已经有了,却还是带着几分期待。 谁说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其实到了黄河跟前,一样不会死心。 东陵风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够愚蠢。 慕容晓轻笑,东陵风的话透出的讯息就是玩笑的询问,她笑道:“坐下来喝杯茶吧。” “好。”东陵风几大步走上前,落座在慕容晓的对面。 直接端起慕容晓递过来的茶,一口饮下,似乎清香的茶水能够压制住此刻他异常的心。若是以往,他若对慕容晓无心,无妄想,那么此刻,该想的是,如何利用慕容晓!不过,转念一想,慕容晓又有何利用之处?对付元铭,以前是他知道的太少,如今知道的太多,反而明白,不与元铭作对才是最好的选择。 “茶不错。”东陵风连喝三杯。压根就忘记了,眼前的女子曾经与他可是有仇,完全不在意她是否在茶水中下毒。 慕容晓挑眉问道:“东陵世子不怕我在茶水中下毒?” “你会吗?”东陵风炙热的目光紧盯着她。 “会。” 东陵风心口颤了一下,果然,眼前的女子是个记仇的!心中早就知道,从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开始,无论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缘分,都会在那时刻全部化为零。 慕容晓接着又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有自己的目的。那时你为了达到目的,自然对我不折手段。但我也清楚一点,你未曾想要过我的性命。所以,你放心,我向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既然没打算伤我性命,我自然也不会下毒谋害你的性命。” 闻言,东陵风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不过,怎么着茶水里也会下点儿泻药。”慕容晓笑道。 东陵风挑眉,审视着慕容晓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东陵世子,开门见山,我见你的目的是想知道关于赵王的事情。”慕容晓收起笑容,双眸锐利的望着东陵风沉声问道。如今在玄燕国内,能够让她尽快知道一切的人,只有东陵风。但,她没有把握东陵风是否会告知。 毕竟如她刚才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更何况如今的静王府与赵王紧紧相关。 东陵风的神色随之一暗,不意外慕容晓见他的主要目的。他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慕容晓,你可曾想过,答案往往是残忍的?你需要直接面对现实。” “恩,我早已想清楚。东陵世子,你我之间本就有仇怨,但今日过后,你坦白相告,我必定会忘记过往,与你一笑泯恩仇,再见不再是针锋相对的敌人。”慕容晓的双目清冷如月,但眼中的真诚令东陵风动容。 东陵风在她的目光中渐渐的失神,失神片刻,便已回神,他低头笑问:“一笑泯恩仇?那么,就是说,只要有可能,你会做本世子的女人?”看,多么诱人的答案。 “绝无可能。”慕容晓回的快速,也足够决断。 她的回答,令他多少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女人,最起码绝对是不逊色男子。所以,在他等着她虚假的回答时,她竟是如此真诚的回复了他。 真诚,的确很重要。 可真诚,也的确够残忍。 “当着绝无可能?”东陵风再次问道。 慕容晓轻轻的应了一声,她双手紧握住茶杯,盯着他的反应。她在赌,如若此时说了假话,他必定不会告知。但说了真话,他最起码会有几分可能告知。 过了半响。 久到面前的茶水有些凉了。 东陵风大笑三声,“慕容晓,你真是个狡诈的女人!本世子见过女人无数,却没想到会栽在你的手中。”此话同样不假,若是其他的女子必定此时已经在他的怀中婉转承欢,但慕容晓却对他没有半分情意。“不过,今日过后,本世子对你也不会再有半分执念。” “东陵世子身边美女如云,自然不在意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子。”慕容晓清冷的声音回道。 东陵风楞了一下,明白慕容晓是在给他找个台阶下,他自然接着:“你明白就好。” 慕容晓唇角勾起,露出一丝浅笑。 “你刚刚来到玄燕国可能没有几日,不知晓现在的情形,更不了解你口中的赵王究竟是谁,或者,你已经能够猜到赵王是谁。但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你而去,出现爱玄燕国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赵王,且深受皇上重用,更是与本世子妹妹一个月后成亲。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你的出现,能改变什么?”东陵风的话有些狠,但绝对直击真相。 慕容晓双眸骤然间尽是寒霜。 东陵风望着慕容晓眼中的寒霜,接着有些残忍的说道:“其实,在权力面前,男女之间的情爱就会变得太过微不足道,你在他的心目中固然重要,却来不及权力重要。你能来玄燕国寻他,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他最终的归宿不是齐腾国,至始至终都是玄燕国。与本世子的妹妹成亲,更能奠定他在玄燕国的地位。同时,本世子还得知一个消息,在一个月后他与烟儿成亲后,皇上还会为他赐婚,两位侧妃同样是来自显赫的家族,他当然接受了。所以,慕容晓,你认为你还了解他吗?” 他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她犹若寒潭般冰冷的双眼中,没有他可以看到的其他情绪。 是不是太残忍了?东陵风问向自己。只不过,真相就是如此残忍! “是,赵王就是元铭。齐腾国的九王爷就是赵铭。”东陵风又道。他的语气极冷,是要点醒她。她虽然是一个狡诈多端的女子,但对元铭却是足够的用心,且足够的真心真意和信任。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男人眼里,永远最重要的只有权力! 就比如他,即便喜欢慕容晓,认为他日后都不会如此喜欢一个女人之时,所想的却是,不能为了女人而失去一切,他不能失去的是东陵世子的身份和地位,没了东陵世子的身份和地位,为的是得到一个女人,实在是不智之举。元铭的选择,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 慕容晓手指轻轻颤抖,双眸仍旧是冷静,波澜不惊。 得到的答案,如此残忍冷酷。 她自问:元铭,当真如此? 东陵风语气忽然放软,“慕容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出伤痛的。元……不,赵王的选择如此明确,且皇上绝对不会让人阻碍了赵王的路,你继续留在玄燕国,只会招惹杀身之祸,不如尽快离去。” 突然,门被撞开。 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闯了进来,她睁着大眼睛,笑问面前的两人,“什么尽快离去?!哥,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不带回府去?”   ☆、第十五章 东陵烟进了屋,大眼睛就在慕容晓身上上下打量,虽说眼前的女子不是一看就特别惊艳的,可却是越看越美的,身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特殊气质,还有,面对她的突然出现,竟然也能保持的如此冷静!简直是令她颇感意外! 再者,他们为何在见到她时,一点儿都没有被吓到或者惊慌?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意外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是在哥你走后过了大概一刻钟后前来七月客栈,我一猜你今日出府肯定就是来这里了。想不到我猜的真准!哥,你的眼光不错,她的确是个儿绝妙的佳人,为何要让她住在客栈?直接带入府中不就可以了?”东陵烟不解东陵风的做法,既然对一名女子如此上心,宁可出来幽会也不带入府里?其实她昨天就打探了一番,在京都里没有一家的贵族是姓慕容的,所以慕容晓应该是出身小门小户,如此更是好办,带入府中纳为妾最合适不过。 慕容晓双眸半眯,清冷的目光打量着突然闯入的东陵烟,此女便是东陵烟?一个月后即将与元铭成亲之人?突然闯入是偶然?在外偷听不可能,无影等人还在外面,是突然闯入,跟着东陵风,那么,就是看到了她命君莫宇送去的信? 在东陵烟出现之时,东陵风颇感意外,他蹙眉望着东陵烟,冷声质问:“你怎么来了?” 东陵烟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哥,我就是好奇哪个女子能够让你如此魂不守舍的,而且还特意来此相见。还有,你没答应我的要求呢,我答应你,既然我看见你在客栈与她相会的事情不会告知爹,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放心,我只是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在经过几天锲而不舍的追问请求下,东陵烟就算对赵王有再多的好奇心,也难以抵挡父亲和哥二人的守口如瓶,同时,她更加明白,或许不该在赵王的这件事情上下更多的功夫,如若继续胡搅蛮缠只会为自己招惹来麻烦,得不偿失。 看透了这一点的东陵烟,现在已经换了另外一个想法,她只需要赵王是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便可。 东陵风冷眸盯着东陵烟,声音越发的冷寒:“烟儿,你现在立即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要离开?我还没有认识慕容姑娘呢,慕容姑娘,看你的样子应该也就十六岁左右,照理说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数都已经订了亲。你现在与我哥在客栈里幽会,其实对你的名声不好,不如今日与我们回王府吧,如若爹不答应哥纳你为妾,我会求情的。”东陵烟不理会东陵风的冰山脸,直接对慕容晓说道。 或许在东陵烟根深蒂固的想法里,慕容晓身份低微,她如此相帮,慕容晓日后一定会帮助她,所以口吻稍微带了点儿理所当然的施舍,意图让慕容晓对她感恩戴德。 慕容晓轻挑眉毛,眉眼带笑的看向东陵烟,“东陵小姐误会了,我与东陵世子并非熟识。” “什么意思?”东陵烟忽然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劲,因为慕容晓在看向她的时候没有那种卑微的感觉,也并未讨好于她,从她闯进来后,似乎慕容晓并未惊慌,只是静静的在一侧看着她。 看着她时的目光太过波澜不惊。 “东陵世子,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无关。”慕容晓转而看向东陵风,冷声说道。他在提醒东陵风,东陵烟继续胡搅蛮缠只会为自己惹来祸端,再者,她如今没那么的耐心向他人解释。 东陵烟终于明白,她可能误会什么了!可究竟是哪里弄错了?她看得出来,慕容晓看向东陵风时眼中无情,可哥看着慕容晓时的那眼神做不得假,她还没见到哥看某个女子的时候,目光会那样专注。她皱眉不语。 未免真的坏了某些事情,东陵烟也不等东陵风开口,直接转身就要离开。可转身后才发现,有一名面若冰山,浑身冷酷杀气的男子站在门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无影半眯着眼冷冷的望着东陵烟。 东陵烟忽然明白,其实刚才她误认为小门小户出身的慕容晓,比她想想的复杂的多,而且绝对不简单! “让她走。”慕容晓对无影吩咐道。 无影侧过身在一侧,给东陵烟让了路。 东陵烟低首快步离开。 “谢谢你告知的一切。”慕容晓转而对东陵风说道。 东陵风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你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不妨听了本世子的话尽快离开。还有,你与本世子虽然不是熟识,如今却也不是敌人,但应该算得上一个没有仇怨的朋友吧?” “东陵世子,不送。”门前无影不想再听东陵风废话,时时刻刻都想与小姐扯上关系,实在是不要脸!无影防东陵风跟防贼一样,若非东陵风刚才透露了主子的消息,他绝对不会如此客气。只是,主子……他担忧的看向小姐。 东陵风望着无影的防备,忍不住大笑,对慕容晓道:“本世子唯一佩服你的一点就是,竟能将他收服。”那几年他经常打探元铭的消息,知晓元铭身边有个特别怪的贴身护卫,眼里只有元铭,没有其他人,就算是王落云一直想方设法的收买,也仍旧是没能让无影动摇。可没想到,竟然对慕容晓如此死心塌地。 “我特别愿意被小姐收服,就愿意为小姐出生入死,别人管不着。”无影挑着眉,特别霸气的给了回应。 慕容晓忍不住,也轻笑出声。 东陵风嘴角猛抽,真没见过拍马屁这么不怕人知道的。再留下来,只会气的冒鼻血,赶紧走吧。至于今日也算收获颇丰,最起码,他们不是敌人了不是吗? 终于见到东陵风走了,无影浑身张牙舞爪的气势也收了起来,走进屋子里,看向慕容晓,道:“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既然知道赵王就是主子了,不如直接上门去找如何?” 他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去找上门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主子会抛弃小姐,一定会有什么原因,想到这里,无影接着又道:“小姐,一定要相信主子。他绝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慕容晓眼眸幽深,轻轻的点了下头,对无影道:“等一等,我需要等一等。”在一切还未明朗之前,绝对不能轻易上门。 门外又享乐几声敲门声。 “小姐,是我。”柳四娘在门外低声道。 “进来吧。” 柳四娘先行进入,紧接着君莫月姐弟二人也走了进来。 三人刚才都在房间,所以并不知道东陵风是否向小姐透露了。 “主子,东陵世子是否告知赵王就是王爷?”君莫月焦急的问道,刚才一直在房间等待,实在是坐立难安。其实他们心里多少有些数,多半可能赵王就是王爷,可如今在赵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又无法接受,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是。”慕容晓轻轻的点了下头。对于东陵风的答案她并不意外,只不过是想要从东陵风的口中确认而已。其余,她也想知道,在东陵风的眼中,如今的元铭有何不同,是否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快? “小姐,是否直接上门去见王爷?”君莫月紧接着又问道。他们真的好想见到王爷,然后问问他,为何要一声不响的离开,然后将小姐安排在江家,如今几个月了无音讯,难道真的就不在意小姐了吗? 柳四娘一直看着慕容晓。 君莫宇皱着眉,“现在就去!” “再等几日。”在几人焦急的目光下,慕容晓的声音总是十分冷静平和,轻易的能够将他们几人焦急的情绪缓和冷静。 “为什么?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是东陵世子说了什么话?”君莫月急问,她就说么,东陵世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是告知了小姐真相,可一定会说什么话来乱小姐的心! 慕容晓重新落座,然后侧头看向窗外高高的树枝,轻声道:“不可打草惊蛇。” “呃……”君莫月不解。 柳四娘问:“小姐你的意思是……” 慕容晓收回目光,看向他们,缓缓说道:“我们从齐腾国一路前来玄燕国,在齐腾国之时,路上出现几波的杀手,但都被江家暗中派来的暗卫除去。但,当我们从青山国到玄燕国这一路,未曾遇见过厉害的杀手,暗中定是有人帮助我们,这个人是谁?”刚才东陵风的话提醒了她,东陵彻想要让元铭不受男女情爱所困,对她曾经就下过杀心,如今元元铭回到玄燕国,东陵彻会放过她?元铭将她安排在江家的两个多月里,有人曾想进入江家暗杀她,却都被江家解决。但进入青山国再到玄燕国仍旧是非常安全,即使他们再隐匿行踪,相信想要找他们的人,用尽心思一定会有他们的消息。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东陵彻如今未曾下手,是因为有人这一路帮着他们隐匿了行踪! 听了慕容晓的话,几人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慕容晓接着道:“赵王府守卫森严,如冒然前行,未等我们进入赵王府,便会被围攻。且如今,他究竟有何难言之隐,我们还未得知。所以,再等等,耐心等等。” 几人异口同声回道:“是,小姐!” 果然,在面对事情,需要选择的时候,小姐总是能够如此冷静!还有,小姐不受他人言语迷惑,足够相信王爷! 慕容晓低眸,经历了这么多后,如若她对他还是不够信任,那么他们的爱就不是爱,如此经不起磨难,又何以共度余生?一切都等见到他之后,就会有了答案! …… 回府的马车上。 东陵烟噘着嘴,不敢看面如冷霜的东陵风,她低着头,小声的说:“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以为哥与慕容晓是在幽会,想着哥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我真的非常好奇,所以才会没有多想就跟着过来了。当时我还想着,你是不是顾忌爹,怕爹不让你将小门小户的女子纳进府里,我都已经想好了,如若爹阻挠,我肯定会帮着你说些好话的。可没想到,我好心办错了事儿。没想到你们根本不是在幽会,哥,你就原谅我吧。” “你可知,你的好奇心终究有一天会要了你的性命!”东陵风面色终于缓和下来,再怎么说,眼前的人是他的亲妹妹。这些话他必须要对她说,她想事情实在是单纯!如今慕容晓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现在都无法确定,她却执意要见元铭,迟早会害了自己! 东陵烟不断点头,看上去特别的乖,“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哥,我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恩,知道就好。”东陵风放下了心。毕竟他知道,日后如若东陵烟与慕容晓在对立,东陵烟虽然有几分聪明,可却难以与慕容晓相比! “哥,为了打消我的好奇心,你能否回答我两个问题?只是两个问题。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回答了我两个问题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好奇,并且会安安心心的待在府里,只等一个月后的婚礼。”东陵烟举起手,摆着发誓的姿态。她刚才不是搪塞哥,而是她必须知道答案后,才能安安心心的等待。 闻言,东陵风冷眼打量着东陵烟。 东陵烟继续撒娇:“哥,你就相信我吧!虽然我平时很是调皮,但是知道分寸的,就比如你和爹不想让我在成亲之前去见赵王,我最初不理解。可后来想明白了,你们不让我见自然有你们的道理,你们是我的亲人,肯定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哥,你们也要想想,我即将嫁人,自然对未来的夫婿充满了好奇之心,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我仍旧是不会安心。哥,我的两个问题,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好,你问吧。”东陵风沉默了片刻后,点了头。 东陵烟松了口气,终于让哥松了口!让哥开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问道:“哥,我问你赵王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吗?你是我的亲哥哥,绝对不会眼睁睁的见我嫁给一个让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的人吧?” 听言,东陵风陷入了沉默中,自问,元铭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吗?若是对慕容晓,那么自然是的。但是对于烟儿呢?东陵风思来想去,回道:“他不会如传言般是个病秧子,相反,身体健康,且容颜俊美,就连我……呃,可能也比不上。他会带给你荣华富贵,让你一生尊享荣华。这是其他女子无法与你相比的。但是,他的心,你或许得不到。” 东陵烟认真的听着东陵风的话,听到后来,她紧绷的心终于松了,她扬眉笑道:“哥,你的妹妹不至于那么差吧?我最起码也是咱们京都有名的美女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的夫婿日后自然心里有我,如今没有我也是因为没有见到我,只要我肯努力,你所说的就绝对不是问题。”对于自己,东陵烟有足够的自信,她只要真心对待赵王,相信赵王日后自然对她倾心,她相信哥绝对不会欺骗她的。 见东陵烟对自己如此自信,东陵风想要在说什么让东陵烟打消心思,可又不忍心。毕竟面对自己即将要嫁的人,必定是要充满着美好的幻想。日后,她会明白的。 见东陵风不语,东陵烟撅起嘴,不满道:“哥。你对我太不信任了!”她东陵烟想要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没有做不成的! “你平常心对待便可,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东陵风劝道。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说再多,她是绝对不会停进耳中的。索性她的身份就注定她日后即使得不到元铭的心,可却一辈子都能够享受到荣华富贵。 此时的东陵烟自然是不以为意,耸肩笑了两声后,继续说道:“哥,刚才说了,我要问的是两个问题,现在我问的就是第二个问题,慕容晓究竟与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慕容晓说与你并不熟,但是,我看得出来,哥对她绝对是喜欢的。”从七月客栈出来后,她就一直在好奇,不知道究竟哥与慕容晓是什么关系。 而且,她对慕容晓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总觉得此女不简单,有一种不靠谱的直觉,总觉得她们之间还会有所交集。 东陵风冷扫了她一眼,寒声道:“此事与你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忘记七月客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东陵烟不死心,她是对慕容晓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特别的想要知道关于慕容晓的所有事情,只要让她知道,她就一定会死心的,否则,她绝对不会死心。能够让哥如此讳莫如深的女子,肯定不简单。况且她还有一点不服气,哥就算不是玄燕国最尊贵的人,可也是数一数二的,多少贵族家的小姐抢着要嫁进静王府,就是做个妾都是心满意足的,可看那慕容晓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哥。 “闭嘴!”东陵风拦住东陵烟不甘的询问。他半闭着双眼,心中思绪翻搅,如果慕容晓留下来,势必要得到结果,那么,必定也会为自己招惹来巨大的麻烦。同时,他在心底也怀疑,现在的元铭究竟是真的变了,还是迫不得已? 若真是迫不得已,那么烟儿就只能沦为利用品。 想到这里,东陵风双眸冷冽,对东陵烟嘱咐道:“烟儿,你要时刻提醒自己,赵王现在与你仍旧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没有成亲,你就无需在这件事情浪费太多精力。哥永远不会害你的。” 东陵烟蹙眉,总觉得今日的哥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儿,从开始到现在,话里话外都希望她能和赵王之间拉开距离,莫要让自己深陷进去,这是为什么?赵王即将就是她的夫婿,她怎么可能不用心? 不过,也有可能是哥怕她受到伤害,毕竟,许多男子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没有几个是长情的,想要让自己以后不伤心,肯定就要守住自己的心。这几点她十分明白,所以从今天开始,她会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到了最后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她也向来喜欢挑战,她就不信无法让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深爱。 二人怀着各自的心思陷入沉思。 今日,注定每个人的内心都不平静。 赵王府。 护卫长前来禀告。 “禀告王爷,昨日那鬼鬼祟祟的二人今日并未出现。”护卫长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两人的武功都很高,若是单打独斗,他们中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全部上去肯定也有伤亡,幸而今日没有前来。有可能那两人也不过就是来探探消息。 赵铭低敛着眼眸,扫着手中的书,点头道:“恩。” “卑职告退。”护卫长躬身退下。 湘琴在护卫长后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盘还在冒着热气的土豆丝,“按照王爷的吩咐,土豆丝又换了另外一种做法,请王爷品尝。”她暗自奇怪,怎么王爷竟然对土豆丝如此着迷?昨日明明看见王爷并不喜欢土豆丝,怎的今日不到膳食的时间,却要让厨房换个方法来做土豆丝? 赵铭放下书,令湘琴将土豆丝放在一侧,接着挥手令湘琴退下。 赵铭吃下一口土豆丝,在土豆丝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后,他双眉紧蹙,不是这个味道,尽管这盘土豆丝味道不错,可却差了,差了许多。他闭上双眼,不由控制的去回忆。 不知是否因为对土豆丝又执念,他的脑海中渐渐的浮现了一个景象。 他在享用着土豆丝,那时候的他从未觉得一盘土豆丝能够有多好吃,可愣是能够让他吃了好多饭。 似乎还能听到一名女子的浅笑声,他喜欢点着她的鼻尖,说她调皮。 突然,整个大脑疼痛不堪!整个天地在他的眼中天旋地转!仿佛所有的筋骨都要因为头疼而崩裂。 一种强大的*促使着他承受着疼痛,必须承受疼痛! 若今日之前,他必定会命人唤来御医,想法设法阻止头疼,可今日,他内心深处的命令和渴望,不断的在脑海中说,接受它!接受它!这点儿疼痛不算什么!失去最重要的人才是此生最痛! 这些话若是在他清醒时是绝对的不可思议,可此刻他头疼难耐,竟能听得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稍微有些缓解,赵铭深吸一口气,再低头看向土豆丝时,不知为何,脑海中又多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容颜。 近日来,他的头疼越来越频繁,都是每一回他不知为何会突然闪现一个模糊的片段,然后不由自主的陷入回忆,接着就是头部要崩裂般的痛!当然,这种发病的原因,他未曾向御医说过。 最初信誓旦旦对于这五年来的记忆并不在意的他,如今,渐渐的,越来越想要知道,而且特别的急切,似乎有个人在等他恢复记忆。 突然,手突然猛地一抖。 他低眸,目光犀利的落在手背上突然凸起的一个小点儿,很快,小点儿又似乎进入血液中消失! 蛊虫!他的体内竟然还有蛊虫! 绝对不可能,五年前他在体内下过蛊毒,但在两个多月前蛊毒已经解了!可现在,为何还有蛊虫在体内? 赵铭双拳紧握,声音冷寒入骨:“一定有原因。”绝对不可能有人在他毫无察觉到情况下将蛊虫放入他的体内,难道,这两个月来日渐频繁的头疼都是因为与蛊虫有关系?赵铭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 …… 第二日。 东陵风再次来访。 这一次,他带着一个盒子。 “别质疑本世子的来访,你和本世子之间不是已经恩怨消除了吗?今日本世子是用朋友的身份前来到访,且送来礼物。”东陵风将盒子放在了慕容晓的眼前,他俊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面对东陵风的热情,此刻的慕容晓无言以对。 东陵风不以为意,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他都觉得不能如此轻易放弃机会!既然老天让慕容晓还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自然要珍惜。他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一件薄如蝉翼的类似于坎肩类的衣服拿了出来。 “穿上它,就是金刚之躯,无论是多么锋利的刀剑都无法刺穿它,将它送给你,是希望能够更加的保护好你。”东陵风说道。望着慕容晓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炙热的情。 他的来意如此明显,举动更是明显。 出乎慕容晓的预料,她认为昨日已经将话说的明明白白,他们可以恩怨一笔勾销,但是最好不会再有瓜葛,她与他成为不了朋友。但,显然他不想这么认为。且在今日送来如此珍贵的东西。她的确对此物甚是喜欢,但,却无论如何都不可收下。她冷声拒绝道:“东陵世子,此物太贵贵重,我无法收下。”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既然本世子已经送来了,自然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不如,你也送我一些东西?”东陵风微弯下腰,探头朝着慕容晓靠近,有些暧昧的低声道。 慕容晓眼眸暗了下去,起身与东陵风拉开距离,“东陵世子的提议的确不错,四娘,去那银票过来。” 四娘连忙应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这么不愿意与本世子扯上关系?”东陵风俊朗的面容上笑容完全消失,心口似乎被重击,很疼。他不知道当那些蛊毒在她身上的时候是否痛彻心扉,是否比他现在的心痛更加痛。 慕容晓淡淡的望着东陵风,“东陵世子,若非青山国一事,或许我们可以和平共处,成为朋友。但如今,尽管恩怨两消,却永远最好不要有交集。” “慕容晓,本世子知你仍旧心中有恨。即便昨日本世子如实相告,你可以无法放下恩怨,但你心中仍旧是对本世子有恨。”东陵风面色阴沉,多么的不想承认,可这就是事实! “小姐,银票拿来了。”四娘手中握着一沓的银票,一共加起来有十万两之多。 慕容晓扫了一眼,笑着对四娘点了下头,“恩。交给东陵世子。” “东陵世子,这是十五万两的银票。”四娘将银票放在东陵风的面前,整整一沓,且金额十分诱人! 东陵风低头望着银票,似笑非笑:“出手果然阔绰。本世子当年得到此物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十万两买入,想不到几年之后送你之后,你回馈给本世子的竟是十五万两。”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欠他,更是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心绝对够狠的慕容晓! 且比元铭更加冷血无情! “这是东陵世子应该得的,毕竟在我眼中,此物是无价之宝。”慕容晓低声说道。能够保护性命的东西,对她而言必定是无价之宝。 东陵风紧盯着慕容晓清冷的侧脸,那白皙剔透的肌肤就如同一块冰,够冷! 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他退缩? 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放手! 多年来栽在他手里的女子数不胜数,爱上他后如痴如狂的女人更是十个手指都不够,可如今竟然要让他栽在慕容晓的手中?他绝对不甘心!他扬着眉,眉宇间笑意盎然,“好,本世子收下了!” 慕容晓冷眸看着东陵风忽然转变的态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慕容晓,本世子对你绝对不放弃。本世子有很多的时间等你。”东陵风将银票紧握在手中,留下话,然后离开。 一直在旁边的看着的君莫月在东陵风离开后,笑道:“主子,东陵世子莫非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主子说的如此清楚,莫非他真的假装没听见?不过,东陵世子送来的东西真是不错,看上去很薄,却能刀枪不入。主子日后可经常穿在身上。” “的确是好东西。”慕容晓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触感不错,不凉不热,穿在身上应该很是舒适。 无影不愿意见东陵风,在东陵风来时,他就和君莫宇二人上房顶待着了,等东陵风走后,他和君莫宇连忙回来。再见到桌子上的东西时,眼睛发亮,“此物绝对是好东西!刀枪不入!小姐,快穿上。日后他人别想再害小姐!” “的确好东西!”君莫宇称赞道。 慕容晓笑看几人,最后看向无影,问道:“可有消息?”虽然无影和君莫宇二人没有去赵王府附近探查消息,但是玄燕国有多名探子,在宫中自然也有探子,可探到消息。 无影摇头,“探子回应,赵王只在封王之日进过宫,近日来都未曾进宫,且未曾出过赵王府。京城中也有很多人想要探访结交赵王,可最后都是失望而归。渐渐的,现在想要与赵王结交的人也打消了心思,转而与静王府拉拢。” “如此等下去不是办法,赵王若是一直不出赵王府,然后只有在成亲之日现身的话,岂不是太晚了?”君莫宇连忙说道。虽然直接去找赵王,恐怕会有泄露行踪的危险,可这么等下去,或许真的会错过。 君莫月跟着道:“主子,虽说赵王就是王爷,可没真正见到王爷,那么就只能是我们陌生的赵王。” 四娘紧紧皱着眉,“此时情况特别复杂,没准有人就等着我们现身。”虽说东陵风和东陵烟二人不会泄露小姐的行踪,可难保有心人会透过他们找到小姐。 慕容晓低眸深思。赵王许久不出府门,找机会与赵王相见探得消息的希望恐要落空。曾认为赵王就算不出府,但是会进宫。如今这个想法同样不可行。暴露行踪会有危险,但但此时却必须暴露行踪,现在想来,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就只有…… 她要确定,元铭是否有危险! 几人静静等待着慕容晓的吩咐。 …… 时光飞快,两日时间再次过去。 不知不觉间,在慕容晓几人得知元铭消息的时间已经有五日了。 同样,这两日来,赵王府仍旧是守卫森严,赵王不曾踏出府一步,尽管现在京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赵王是个病秧子,赵王也没有现身辟谣。有人说,赵王实在是猖狂,竟然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又或者因为皇上的重用,所以眼里没有人。 这些谣言议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日,绝对不是个平静的日子。 白天,阳光明媚。 夜晚,月光温柔。 无影孤身一人现身在赵王府附近,等待时机。他手按住胸口,嘿嘿,小姐将那薄如蝉翼的东西给他穿上了,虽然他很强悍不需要,可小姐如此担忧他的安危,他自然不能辜负小姐的期望!等了一会儿,似乎等到两批护卫交班之时,无影当下决断,绝对没有半分迟疑的一跃而进赵王府。 因对赵王府地形不熟悉,无影小心隐藏着气息,四处行走寻找。 按照大多数玄燕国的房屋结构来讲,大多数主人所住的院子都会在南面的方向,无影一路小心探过去。 所行每一步都极为小心,高手如云的赵王府,处处透着危险。他可不想在见到主子之前,小命没了!小命没了不要紧,要是辜负了小姐的信任可就完了!若非怕两个人出现目标太大容易引人注意,真应该让君莫宇跟着一起来,等遇到了危险,将君莫宇推出去挡剑! 无影咧嘴笑了一下,君莫宇肯定会吓的尿裤子!哈哈! 带着欢悦而谨慎的心情,无影一路小心越来越距离主院近了。 “谁!”后方突然响起一人雄厚的喝声。 护卫长正准备回房间暂时休息一个时辰,可刚才要离开的时候,隐约间察觉似乎有陌生的气息出现在周围!他内力深厚,察觉到陌生的气息之初还以为是错觉,因为那气息隐藏的特别好,如若不是他刚刚练功完毕,内力处在正丰盛之时,绝对不会察觉!又或者察觉后也多半认为是错觉!忽然想起来,在前两日,他就察觉到有着如此高深莫测内力的人在赵王府左右,那时此厉害人物身边也跟着一位武功高深的人,只不过那人稍微逊色一些。 护卫长原本以为此人知难而退不会再出现,可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胆大,闯了进来! 无影眉毛微动,不打算跑,反而直接现身在护卫长的面前。 护卫长大感意外,“你是谁?为何要闯入赵王府,意欲何为?”护卫长浑身戒备,同时声音扬起,在四周巡逻的多名护卫闻声赶来。 十多人将无影围在中间。 无影冷眼望着护卫长,面色不改,仍旧是跟一块冰山似的,手中的剑寒光凛凛,一看便知是经常杀人。“老子今日前来不是跟你们废话的。” “你是来送死的!”护卫长一听无影出口便是如此猖狂,顿起杀意。在宫中时,护卫长就是威风凛凛,所有的宫中侍卫还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自称老子! “护卫长,王爷不是吩咐下来,但凡是来赵王府探听消息的人全部除了的命令吗?何必与此人废话!他不过一人就是如此张狂,真是胆大妄为!”一人冷笑望着无影,扬声道。 十多人成为一小圈,将无影围在中间,每个人手里都是拿着锋利无比的武器。 无影眼神特别淡的看了一眼四周所有人,最后看向护卫长,“你去禀告王爷,我乃无影。”随后,他扔出一块还没有掌心大的令牌。令牌是用白玉制成,是小姐给他的,上面没有写什么,只写了一个铭字。其实,如他能够通过所有人的眼线见到王爷是最好的,但基本不可能,所以,小姐才会给他令牌,用来让赵王府的这些护卫相信,且前去禀告王爷。幸而王爷来了玄燕国只是改了姓,没改名字。 护卫长伸手接过令牌,令牌在手,护卫长才察觉到令牌竟然是上等玉制成,原本以为眼前之人是在信口胡言,可当他看到令牌上写着铭字的时候,才正眼去看无影。 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理由如此张狂,眼前之人的确是有张狂的资本,因为武功高深莫测,若是他们对打起来,必定会两败俱伤,或者,此人要是拼尽全力的话,他们或者还不能以多胜少!他开始暗自打量,此人难道真的与王爷认识? 无影并不急切,他相信王爷见到此令牌,定会见他!自然,小姐说了,赵王府的人见到令牌的时候多少有些怀疑,而他只要一言不发等待便可。 “护卫长,现在该怎么办?”有一人问道。 另外几人也开始拿不准主意了,毕竟他们也看出来了,此人武功极高,他们与他交锋也许会两败俱伤,且最重要的是,如若此人真的与王爷认识,到了最后,两败俱伤的前提下,他们还会受到责罚! 护卫长同样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心中衡量。 过了一会儿,侍卫长紧紧盯着无影,冷声道:“你最好所言非虚,否则你将不会再走出赵王府。” 无影冷笑一声,低着头擦着他手中寒光凛凛的剑,若非看在这些人是主子的人,他的这把剑只要出鞘肯定见血! 护卫长见无影如此,心中更是忐忑,对一侧的几名护卫吩咐道:“你们在此看着他!我去禀告王爷。” “是!” 护卫长手握玉牌快速的离去。 无影悠闲等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量,见到王爷后,他第一句该说些什么? 此时,赵铭正在看书,还未入睡。 听闻屋外的脚步声,赵铭将书放在一侧。 “启禀王爷,卑职有事禀告。”护卫长扬声道。 “说。” 护卫长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接着说道:“有一人名叫无影,在刚才闯入王府,且交给卑职一块玉牌,声称要见王爷,不知王爷是否认识此人?是否见此人?” 无影?元铭挑眉。五年前,他刚刚认识无影,且将无影收为贴身护卫,此人倒是个可以信任之人,对他极为忠心。想不到如今竟然能够寻找到这里来。他收起心思,回道:“带他过来吧。” “玉牌王爷是否需要过目?”护卫长松了一口气,果然无影是认识王爷的。幸而刚才没有冲动,否则后果难料。 赵铭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玉牌?他忽然想起,曾一直放在身边的玉牌在他醒来后就没有在身上,难道是后来给了无影?似乎不太可能,玉牌乃他贴身之物,他绝对不会轻易给人,即便无影对他再忠心,他再信任无影,都不可能在这五年内给了无影。 看来,他没有了五年的记忆里,发生了太多太多他难以掌控的事情。 “送进来。”赵铭沉声命令道。 护卫长立即推门而入,将玉牌小心递给赵铭。 赵铭接过一看,果然是他的玉牌!他盯着玉牌渐渐的失神,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在黑暗中努力寻找着什么。 “王爷?玉牌是假的?”护卫长见赵铭的神色忽然沉了下来,立即追问道。 “真的,去将人请进来吧。”赵铭收回那令他有些彷徨的思绪,对护卫长沉声命令道。 护卫长立即领命退下。 不过一会儿,护卫长就回来了。 无影看向归来的护卫长,见护卫长手中并无令牌,心中便有了数,冷笑一声,问道:“有结果了?” 护卫长深深的看着无影。 “护卫长,是不是此人根本就是信口雌黄?”一名护卫问道。已经再次拔出剑随时准备攻击。 护卫长摇头冷声道:“他并非是信口雌黄。王爷的确认识他。你们去巡逻吧,我带他去见王爷。” “是!”几名护卫立即退下,开始此处巡逻防备。 而护卫长则在前面带路,“跟我走吧。” 无影一路跟着护卫长走了半响,一路经过,无影并未注意四周,而是他清楚听见心跳声,马上就要见到主子了…… 片刻后,到了一间亮着蜡烛的房门前停下。 护卫长扬声道:“王爷,人带来了。” 无影挑了挑眉,十分不耐。往日他要见主子,何时用其他人来禀告的!如今,他怎么觉得仿佛自己已经被主子遗弃了的感觉? “进来吧。” 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很是冰冷。 声音是无影熟悉的,无影非常激动,他立即越过护卫长直接推开了门,然后大步迈了进去。 “主子!”无影进了屋,看见坐在不远处的赵铭,立即高声喊道。 在门外还没走的护卫长听见无影的称呼时愣了一下,通常能够称王爷为主子的人,基本都是王爷的心腹,绝非他们这些人能够相比的!难怪无影会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而且还如此嚣张,原来是深受王爷信任! 护卫长意识到这一点后,不敢在门前停留,立即离去。 赵铭看向无影,漆黑的深眸内无波澜,与无影激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无影停在原地,看着赵铭,这一刻,他不知是否错觉,竟然觉得眼前的主子不是主子,十分陌生!不,这几年因为他与主子朝夕相处,主子对他早就不是对待其他下人那般,反而将他当成了亲人或者朋友。而此刻,主子的目光却将他看成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下人。 “想不到你竟然可以寻到这里来,现在齐腾国如何?”赵铭问向无影,他不怀疑无影的到来是怀着目的,当年将无影留在身边,是因为无影就算是死都不会被人收买利用。 那陌生的感觉让无影变了面色,他愣愣的望着赵铭,忍着质问的情绪,他知道现在的主子变了,他似乎不能像这几年那样放肆了。他回道:“主子,我们一路从齐腾国赶来此处,路上遇见过杀手,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也是经历了危险赶来。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主子。主子为何会忽然消失不见呢?我们特别的焦急,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主子。至于齐腾国,现在很好,新帝登基后,一切都恢复如常了。主子……” 无影还欲要往下说,但赵铭拦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话,两眉微蹙,稍微有些头疼,问:“你们是谁?”不止无影一人?五年内他身边还出现其他的信任之人? 无影瞪圆双目,用力点头:“是啊!当然不止我一人,主子,小姐也来了!这一路上小姐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我们都能感觉到,小姐心中的担忧和焦急。小姐担忧主子会遇到危险,我们到了玄燕国的这几日,一直住在客栈,暗中探寻主子的消息,不敢贸然前来,就怕为主子招惹来麻烦!主子,小姐特别的辛苦。还有,莫月,莫宇,四娘都来了!主子,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所以才会一声不响的离去?” 在无影不断的话语中,赵铭的眼眸越来越深,越来越暗。小姐?莫月?莫宇?四娘?皆是对他而言极为陌生。无影描述的最多的是小姐,小姐?五年,这五年里莫非真的出现了一名女子令他用了心? 他蹙眉,扫去此心思。如今,任何女子对他而言皆不重要。 “无影,闭嘴。”赵铭轻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向无影命令道。 无影猛然变了面色!眼前的人还是主子吗?主子绝对不会对听到小姐的消息时候还是如此的冷漠!主子一定非常想要知道小姐的消息。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赵铭,不再言语一句。 不知等了多久,无影感觉喉间酸涩,他在为小姐不值!小姐不远千里前来寻找主子,一心信任主子,且担心主子陷入危险,可没想到主子却这般不在乎小姐!他看到的是主子脸上不耐烦的神色。 “去告知她,无需在玄燕国等待,回齐腾国吧。”赵铭一阵深思过后,向无影吩咐道。其实,此时的赵铭有些好奇,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够让他动心?这些日子的挣扎头疼回忆是否与此女有关?且能够让无影如此保护恭敬保护,此女绝不简单。渐渐的,赵铭又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此时他心绪繁杂,令他无法相信的是,单单听到无影和自己口中所说的小姐二字,竟能让他纠结如此! 越是如此纠结,就越是令赵铭下定决心,必须绝决!五年前的信誓旦旦,如今绝对不可更改。 无影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望着赵铭,“主子,你不要小姐了吗?你真的是抛弃了小姐吗?”这一切果然不是假的!主子竟然真的是抛弃小姐,所以才会在齐腾国时消失不见!将小姐安排在江家,看上去是为了小姐的安危,实则是让小姐日后不再纠缠于他! 小姐!无影的心开始痛了,为小姐而痛。 “去吧!”赵铭越发感觉头疼,且那隐藏在身体内的蛊虫在血液里开始横冲直撞!他声音如万年寒冰般的冰冷。 无影面色煞白,一步步的后退,临到门前的时候,无影含泪问道:“主子,那你是不是也不要无影了?主子如今身边有这么多的高手保护。那么,就让无影去保护小姐吧。小姐她看似很坚强,可是需要无影。”有他日后陪着小姐,偶尔还能让小姐笑一笑。 赵铭抬头,冷目盯着无影,极为犀利,目光落在无影眼中的泪光上,他眉心也随之痛了起来,但理智令他点了头:“恩,去吧。” 这一刻的无影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 主子竟然没有犹豫的就抛弃了小姐,且为了打发小姐,宁可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走出门前时,再次说道:“希望主子以后不要后悔。小姐不会原谅主子的。”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他了解小姐,绝对不会原谅的! 无影回头再看一眼赵铭,而后决然离去!他回去后该怎么对小姐说?难道要将主子的绝情全都告知小姐? 门前的人离开。 赵铭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知为何,此刻的痛不再是头疼,而是胸口!心在绞痛。手突然碰到放在一侧的玉牌上。 他紧握住玉牌,仿佛能够握住什么,可终究那在心底的空洞仍旧是越来越大。 额前冷汗不断留下,疼痛并未因为他的坚忍而有所减弱。 端着汤药在门前的湘琴,见到门竟然开了,她犹豫着走了进来,竟见到赵铭忍耐疼痛的样子,满头的冷汗,以及那暴起青筋的双手,湘琴立即走过去,将汤药放在桌子上,惊慌问道:“王爷,是不是又头疼了?奴婢这就去让御医前来看看。”御医现在就住在王府,时刻为王爷诊治。她没想到今日王爷的头疼竟是如此厉害,面色都变白了! 湘琴焦急的欲要出去找御医。 结果,被身后赵铭冷声喝止:“不必去找。”他体内蛊虫现在还未曾弄明白原因,便不能再见御医。 “可王爷,你现在头在疼,若是不让御医前来看看,怕是王爷要……”湘琴连忙回道。王爷疼的如此厉害,若是真的不让御医前来看看,出了事儿后果她可承担不起!而且御医吩咐过,王爷若是头疼越来越厉害的话,怕是会危及性命!并且还有多名御医要在一起商议,该如何治愈王爷的头疼之症。 “关于本王今日又犯头疼之症,莫要告知于御医,若被御医知晓今日之事,你该知道后果。”赵铭寒声吩咐道。 闻言,湘琴浑身一颤,立即应道:“是,王爷放心。今日之事除了奴婢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 “让护卫长前来见本王。”赵铭冷声吩咐道。渐渐的,头疼和胸口痛稍微缓解。刚才的痛此刻令他心有余悸。且脑海中反复的出现一名容貌模糊的女子身影,竟是如此深入心? “是。”湘琴领命立即前去寻找护卫长。 不过一会儿,护卫长前来。 护卫长刚才见到无影离开,无影离开时他并未阻拦,只是好奇,为何无影来了又走了?而且离去时步伐匆匆,显然焦急离去? 怀着疑惑,护卫长进去见赵铭。 “卑职参见王爷。” 赵铭抬眼看向护卫长。 护卫长低首,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他不敢抬头,“请王爷吩咐。”难道王爷要责罚于他?因为拦截了无影?在这件事情,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今日之事告知所有见过无影的人,全部忘记!除了本王,本王不想任何人知晓!包括皇上,知道吗?”赵铭漆黑的眼眸蕴含着强大的压力,伴随着他的话语,令面前的护卫长更加低下头颅。 护卫长虽心存疑惑,但是却不敢违抗赵铭的命令。他清楚的一点是,眼前的赵王就是他的主子,主子的吩咐自然要遵从。今日之时绝对不会被他人知晓,包括皇上!他双膝跪下,应道:“是,王爷!” “下去吧。”赵铭吩咐道。 护卫长立即下去。且在离开后立即将所有的护卫召集,下了命令,如若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所有人都提着头来见他。 赵铭站起身,走到窗前,夜晚来临,窗户紧关,他的手轻轻的一推,就将窗户推开了。 抬头看向半空中弯月。 不知不觉又陷入了陌生且又熟悉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夜更深了。 赵铭闭上双眼,又睁开双眼,突然想要走出赵王府,出去见无影口中的小姐!那位小姐究竟是如何走进了他的心,令他在蛊毒之下,仍旧还能在心底有着关于她模糊的印象?想要见她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但,当他真正踏入房门之时,迎面吹来微冷的风。 那浓烈的思绪似乎随风而散,他停下了脚步,重新走回房间。 曾经的誓言历历在目。 不可丢弃,不可忘却。 …… 七月客栈。 房间的蜡烛仍旧摇曳的点燃着。 窗外的弯月洒进来些许柔和的光。 几人坐在一起,已经饮下了两壶茶,等待着无影的归来。 “放心,莫宇和多名暗卫在不远处,只要无影遇到危险定会放烟火,到时候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君莫月见无影和莫宇他们仍旧没有归来,虽然心中担心,可仍旧是自我安慰的说道。 其实,今晚无影的行动,慕容晓已经想了很多的可能以及面对这些可能时的应对方法,绝对可以让无影安然脱身,莫宇等人在暗中等着信号弹,其实派不上用场。只不过,无影安然脱身后,他们接下来就必须离开七月客栈,去往已经寻找好的藏身之处。 “放心,只要无影见到王爷,就一定能够安然回来。”柳四娘道。 “恩,一定!”君莫月用力点头。 慕容晓看向二人,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无影十分聪明。”今晚之事无影必定会完成。其实无影看上去无心机,对,无影的确无心机,那是因为无需用心机。但却极为聪明。 就在慕容晓的话音落下后。 突然,紧关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 几人都未曾见过无影此刻惨白的脸。 无影惨白着脸,望着慕容晓:“小姐……我见到了主子……只是……” “只是什么?”   ☆、第十六章 “只是什么?” 君莫月急问。 慕容晓看过去,在无影惨白的面色下,她的心渐渐若深渊。 “是不是赵王根本就不是王爷?是东陵世子骗了我们!”柳四娘见到无影的面色,忽然意识到不妙,立即追问道。 随后进来的君莫宇同样面色阴沉,他望着房间的几人,缓缓的低下头去,对于这个结果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无影朝前走了几步,而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慕容晓的面前,一向从不流泪的他今日却留了两次眼泪。他低着头回道:“小姐,我见到了王爷。” 虽然刚才说过了同样的话,可这次的无影显然平静了许多。 慕容晓轻轻的恩了一声。 无影见状,泪如雨下,望着慕容晓,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虽见到了王爷,可王爷却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王爷,他命小姐离开玄燕国,也准我日后跟随小姐。”这一刻他没有称呼赵铭为主子,而是成为王爷。一路上,他不解王爷的做法,更无法原谅王爷的做法。 “什么!”君莫月难以置信,王爷竟然如此冷漠无情!销声匿迹的离开,原来真的是抛弃了小姐!真的不是东陵世子胡言乱语!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柳四娘身形一颤,立即看向身侧的慕容晓。 只见,在听闻消息后的慕容晓神色仍旧冷然,那双眼眸若深渊,深不见底。 “小姐!”柳四娘高呼一声,希望通过她的高喊声能够让慕容晓回过神来,她知道慕容晓肯定已经陷入了一场幽暗无尽头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太过悲凉孤寂。 此时此刻,他们都知道最伤心最难过的不是他们,而是小姐。 “小姐,王爷虽然变了,可我们不会变。我们一定会追随于你!”柳四娘紧接着又说道。 “是,我们一定会追随小姐!”君莫月姐弟二人齐声喊道。如今王爷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保护,不缺少他们,王爷都能够不要小姐,不要无影,又怎会要他们?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他们几人的目光下,慕容晓的深眸看向他们每一个人,低声道:“我们先行离开此处。” “小姐,你真的没事?”无影连忙问道。 “恩。”慕容晓眸光微动,轻轻的点了下头。 柳四娘几人面面相觑,没有多言,也不再多问,的确,现在离开此处才是最重要! 一路上,几人离开时,都默默无言。 毕竟,他们中没有一人会想到到了最后是现在的局面,王爷的转变令他们措手不及,当真要离开玄燕国?回到齐腾国?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这样的念头。 找到的可以藏身之处,距离赵王府极近。 即便有心人得知他们到了玄燕国,且就藏身在玄燕国时,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选择在赵王府附近藏身。 距离赵王府附近的府邸,是一位富商的产业,只不过因为要去往其他的城镇走生意大概十几年左右,所以空着也是空着,就被慕容晓租了下来。 富商家中所有东西样样俱全,住进去后无需准备东西,只需要安心入住便可。 虽然慕容晓付下十几年的租金,但是对他们而言也就住在这里几日而已。 夜深人静。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虽然玄燕国的冬天不冷,且还有春天般的天气,但是今晚,住在院子中的几人都感觉特别的冷,从心里而出的冷,绝对不是任何言语能够形容的。 各自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上方,明日小姐会如何决定?就这么离开吗? 此时睡在陌生的地方,感受着今晚突然的消息,一切,仿佛如同一场梦。 慕容晓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月光下,眼睛淡漠的望着弯弯的月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会亮了,今天,今晚,时间过的真快。 她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赵王府的方向,自然,在院子里是无法看到赵王府的,只能大概辨认一下赵王府的位置。 那个人,今晚的回复,果真,比今晚的风更冷,比天上的月更冷。 慕容晓唇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 …… 第二日。 早膳过后,东陵风很快又出了府。 一路前往七月客栈。 到了七月客栈的时候,七月客栈刚刚清晨开门迎客。 见到东陵风来了,店小二的不陌生,这两日经常见到他,每次过来都是要见一位小姐。“客官,今日还是来见那位小姐吗?” 东陵风正欲直接上楼,听闻店小二的话后,点了下头,接着就要上楼。 但店小二小跑拦在他的前面,笑道:“客官可能现在还不知道,那位小姐早就在昨天晚上就退房了,早就不在这儿住店了。”昨天晚上那位小姐和她的几个下人半夜退房,实在是令他们惊讶,不过,毕竟客栈开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也就不会多想。 “退房离开了?”东陵风抬头向楼上看去,浓眉蹙起。为何要在晚上突然离去?他越过店小二直接走了上去,然后推开慕容晓之前所住的房间,果然,房间内并无人。而且,房间收拾的极为干净。 她竟要在半夜离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促使她如此快的离开? 莫非是因为他?不,绝对不可能。她绝对不会为了躲避他而悄然无声的离开,一定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在玄燕国,对她而言还能发生其他的事情?她在齐腾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赵铭!莫非,她见过赵铭了,又或者其他? 渐渐的,东陵风朝着不好的方向想象,难道皇上发现了慕容晓?为了不让慕容晓阻拦赵铭的路,皇上必定会先下手为强!赵铭呢?难道他就任由着慕容晓被皇上追杀?又或者,现在慕容晓就在赵王府? 不,不会的。如若赵王府真的进了个女人,现在必定是漫天谣言。 那么,赵铭此刻又在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东陵风黑着脸离开,且坐上马车朝着某个方向不假思索的而去! 赵王府。 府门紧关的赵王府,拒绝一切来客。 门前并未有守卫守着,想必,最近因为赵王将所有来客拒绝,所以最近不会有人来访,门前自然没有守卫守着。 东陵风跳下马车。 跟随的护卫看了一眼府门紧关的赵王府,对东陵风说道:“世子,近日来赵王不曾见过任何人,很多朝中重臣都被赵王拒绝了,如今世子前来,怕是也会碰了钉子。” 东陵风冷眸望着尽管的大门,对护卫命令道:“去敲门。” “是。” 护卫前去敲了几声门。 不过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了门,走出一位小厮,小厮见到护卫后,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儿?” “我家主子想要见赵王,请通传一声。”护卫回道。 小厮闻言,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也没有问来人是何人,就回道:“赵王最近身体抱恙正在休息不便见客,请见谅。”话落,就要将门关上。 护卫连忙又道:“我家主子是东陵世子。” “东陵世子?”小厮向东陵风的方向看去,有些犹豫。东陵世子身份不简单,他们家的赵王固然现在深受皇上看重,可毕竟不是皇亲国戚,此事自然不能大意。小厮立即对护卫道:“请稍等片刻,奴才进去禀告王爷,询问王爷现在是否方便见客。” 东陵风原地等候片刻。 差不多等了一刻钟后,门又打开。 小厮满怀歉意的看向东陵风,“实在是抱歉,请东陵世子见谅,王爷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见客。”没想到王爷在听见是东陵世子的时候,也没改变主意,压根就不将东陵世子放在眼里,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胆战心惊。 东陵风挑起眉毛,不意外小厮的回应,他桃花眼里笑意盎然,却又看上去颇为冷冽,“你再去禀告赵王,本世子今日前来目的不是他,而是慕容晓……晓晓。”东陵风故意在结尾处,用着最亲昵的口吻念出了晓晓二字。 小厮愣了一下,听名字很陌生,不过应该是一名女子的名字。小厮奇怪的看了一眼东陵风,原本以为东陵风是为了东陵小姐而来,想不到是为了其他的女子。再看东陵世子的神色如此自信,这般胸有成竹,难道那名女子真的会让王爷见他? 小厮又连忙跑了进去禀告。 正在树林中散步的赵铭见小厮又归来,冷声问道:“东陵世子有说什么了?” 小厮愣了一下,想不到王爷竟然能够猜的如此准确,他连忙禀告道:“东陵世子声称来见王爷是因为一名叫做慕容晓的女子。” “慕容晓?”赵铭低眸低声轻轻的念着三个字,心口触不及防,猛地狠狠的疼了一下。 “王爷,是否要见东陵世子?”小厮接着问道。 赵铭收回思绪,回道:“不见。” “是,奴才这就去告知东陵世子。”小厮领命后立即小跑回去。 但,当小厮跑出去十几米的距离时,赵铭忽然叫住了小厮,“请他进来吧。”他对东陵风口中的慕容晓有几分好奇,想要看看东陵风会给出怎样的说法。即便没有了五年来的记忆,他却能够十分肯定,昨夜无影口中的小姐必定就是东陵风口中的慕容晓。 “呃……是。”小厮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王爷竟然叫住了他。他忽然又想到刚才东陵世子所说的话,立即又对赵铭道:“对了,奴才忘记了将东陵世子说过的话全部转达,东陵世子称那位慕容晓小姐为晓晓。”称呼甚是亲热,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如今王爷竟然为了这名叫做慕容晓的女子破例见人,更是令人不得不多想,也不得不让小厮小心应对,怕有任何遗漏。 晓晓? 赵铭眼眸突然幽暗如夜,周身气息冷冽如冰。 小厮不敢再做停留,连忙小跑离去。 门前,东陵风仍旧在耐心等待。 护卫有些拿捏不准,就怕赵王谁的面子都不给,更加不怕得罪人,然后世子又没了面子。所以,护卫小心问道:“世子,赵王若是仍旧不见该如何?” “放心,他会见的。”东陵风有十足的把握。 果真,小厮再出来的时候,恭敬的对东陵风道:“王爷有请,请东陵世子跟随奴才进府。” “走吧。” 片刻后。 一间宽阔的厅房内。 赵铭已经落座且在悠闲品茶。 东陵风走进来时看到的眼前情景时,不由言语冰冷,“赵王果然是好心情,竟然能够如此安然饮茶。是啊,马上就可娶妻纳妾,心情自然是好。”无需赵铭开口,东陵风随意的在一个地防坐下。 “东陵世子来见本王就是为了说这些?”赵铭放下茶杯,黑眸冷漠的落在东陵风身上,并未因东陵风的无理而生气。 东陵风打量了一圈四周,点头笑道:“赵王府果然豪华,堪比静王府。赵王如今身份尊贵,且受皇上重用,同时得皇上隆恩赐婚,且在娶了正妃之后,还会在一月后娶两位家世显赫的侧妃,赵王不仅得到了权力,更得到了美人。” “若无话可说,送客。”赵铭冷眼望着东陵风,不想再听东陵风胡言乱语,冷声道。 在赵铭现在的记忆里,对东陵风的了解仍旧在五年前,他们之间从小就是对头,如今更是无话可说。甚至,在赵铭眼中,东陵风诡诈多端。 东陵风点了点头,笑道:“既然赵王如此没有耐心,本世子自然不再拐弯抹角,今日本世子来见赵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赵王的一个答案。” “哦?”赵铭扬眉。 “赵王应该可能不太清楚,本世子在与晓晓相处的那段时间里,竟然对她颇为用心。当时不过以为是对一个坚强的女子多少有几分兴趣,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本世子对她非但兴趣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深。当时顾忌着,她毕竟与赵王有些关系,而她当时眼中也只有赵王。所以,难得大度的成全了赵王和她。可如今,不到半年的时间,赵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抛弃了她,如此说来,在赵王眼中,她已经丝毫不重要了是吗?”东陵风一边言语一边盯着赵铭的反应。他在赵铭的眼中察觉不到对慕容晓的爱意。 曾在那场生死的选择的暗杀中,赵铭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最后也要让慕容晓生,那时候他从赵铭的眼中看到的是对慕容晓的爱意。 但是,今日,现在,他未曾看到! 东陵风冷笑,果然,赵铭并非是一个情种!短短时间就对慕容晓完全了没有了兴趣!怪不得能够将慕容晓扔下,然后自己逍遥的在此享福。东陵风为慕容晓感到不值! 赵铭看似并未有任何波动,但内心深处在东陵风提及慕容晓的时候,内心似乎掀起狂澜!难以抑制的过去,仿佛随时都能够跃在眼前。且在东陵风意有所指之时,他胸口也随之痛了起来,且对东陵风竟然有了杀意! “赵王不回答,那么就是本世子猜想的没错,赵王已经不要她了,对吧?如此本世子可以告知慕容晓,让她真切的明白,无论她做出怎样的牺牲,无论她是否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而来,都无法改变赵王的心。当然,本世子除了安慰她,也会将她留在本世子的身边,本世子做不到给她世子妃的名分,却能给她一世宠爱。”东陵风缓缓言道,每一个字都加重了口气,特别是最后四个字,一世宠爱!而非短暂的宠爱。 当东陵风吐口而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感觉到心的雀跃。在此时此刻,他会陪在慕容晓的身边,填补慕容晓的痛!没有一个时刻,是现在这般的好时机! 赵铭漆黑的深眸内,卷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此时,东陵风一意要在赵铭的眼中寻到爱意,却忽略了赵铭眼中的腥风血雨。 “东陵世子,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本王的女人即使不要了,又岂会给你?”赵铭收起眼底的暴风,但却无法控制声音的绝对寒冷。 东陵风起身,不欲再多言,此行目的就是为了确认答案,慕容晓并未在这里,那个聪明的女人或许已经知道了一切,同时为了隐匿行踪已经隐藏在京城的某一处。如此,他放心了。至于与赵铭刚才所说的话,一是为了激怒赵铭得到真相,二是发自肺腑。既然赵铭不珍惜,他自然不会放过此次机会,他要将慕容晓留在他的身边! 而且慕容晓留在他的身边就会绝对的安全,皇上只会杀让赵铭失魂落魄的女人,而绝非他的女人! “本世子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赵王既然已经没了心,又何必如此在意?不如好好想想,还有半个多月的婚礼,莫要委屈了本世子的妹妹。”东陵风面带春风般的笑意,回道。 赵铭双眸幽深,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突然翻搅起来的波涛骇浪。慕容晓……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在忘记了她后,如今因为东陵风的出现,让他如此不舍,如此念念不忘!刚才吐口而出本王的女人时,他震惊自己的如此自然和心悦。 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 “晓晓是个痴情的女子,想必不亲自见到赵王是绝对不死心的。既然赵王已经决意不要她了,就请赵王有始有终,到了最后见她将一切都说明白吧。如今想起她,本世子总觉得有些心痛。五日之后,午膳之时,荆州酒楼。”东陵风再次开口说道。慕容晓绝对不是一个听信谣言就会死心之人,如若她得知消息楚王离开赵王府去往七月客栈的消息,必定会赶往七月客栈。 他能帮慕容晓的,只有这些。能为自己谋的,也只有这些。 赵铭抬眸,目光如箭。 东陵风恍若未见,心中已有确切答案,慕容晓与赵铭并未相见!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慕容晓与赵铭相见,如此,才可让慕容晓真正的走出来。他确信,当慕容晓知晓一切后,必定会对赵铭死心。即使日后赵铭后悔,也绝对挽回不了慕容晓的心! …… 两日后。 两日来,慕容晓几人在藏身之处,十分安全,无人惊扰,也未曾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表面看上去十分的平静。 “小姐,我得到消息,东陵世子昨日去见王爷了。”无影朝着坐在亭子中的慕容晓走来,并禀告了关于赵铭的消息。 慕容晓点头,“东陵世子前去见他,而他见了?”两个多月来,赵王闭门谢客,无一例外。若东陵风在今日去见元铭……不,今时今日,他是赵铭,那么,为了什么?而赵铭是否见了东陵风? “王爷见了东陵世子。此事很快就被许多人知晓。”无影回道。此事,多少有些令人意外,明明王爷谁都不见,为何会见了东陵世子?这两日他曾试探过小姐,是如何面对王爷的冷血无情,但小姐的心思如同大海,难以揣测。 就连一向最细心的柳四娘,现在也无法知晓小姐的心思。 因小姐只是说再等半个月,等到王爷成亲之日! 接下来小姐会做什么如同迷一样。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会一直追随小姐,小姐无论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 慕容晓敛目沉思,神情淡漠如水。 不远处。 君莫月与柳四娘收回目光,面面相觑。 “主子现在越是如此平静,我越是难受。两日来,我总是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几个月前在齐腾国的时候,王爷对主子那般用心,几日不见必定要来见小姐。那时候的温情都能够感染到我们。可短短几日,到了玄燕国。竟是全都变了!我宁可现在仍旧还在齐腾国,还在江家。如此,也不用面对如此残忍的事实。”君莫月眼眶发红,心情极其复杂,都已经过了两日,可却仍旧无法平复心情。 面色日渐苍白的柳四娘将手轻轻的抚在小腹上,微微闭上眼睛缓解不适,然后回道:“小姐比我们都要坚强。况且,虽然无影亲眼见到了王爷,更得到王爷的答复。即使王爷真的变了,我,你,还有小姐都未曾亲眼见到,听到。又或者,我们不知道王爷是否因为权力而变,还是因为有难言之隐而变。若是前者,小姐必定会头不回的离开,但若是后者,小姐现在离开日后必定会后悔。所以,小姐要等。等待一个机会,等待最后真正的答案。” “若是我,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赵王府,找到王爷,然后好好的质问王爷!”君莫月紧咬着。 柳四娘失笑:“谁都不知道赵王府内究竟有着怎样的洪水猛兽,小姐固然可以逞一时之气直接去往赵王府寻找答案。但是,赵王府内高手如云,这些高手中或许有随时等待小姐出现而出手的人,又或者跟多的可能性。莫月,小姐既然在漫长的折磨中能够如此有耐心的等,我们自然也能等。” 君莫月苦笑:“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到了现在仍旧是觉得不甘心而已。对了,四娘,你最近真的是因为发生太多事情而无法入眠,才导致现在气色如此差,还是身体又不好了?”她刚刚才发现,四娘气色极差,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人又有些瘦了。这几天莫宇要为四娘诊治,四娘都推脱了,声称是因为夜里无法入眠才会气色差。 “我没事,天天喝着汤药调养怎么可能有事。我的身体是不经折腾,可也不是那么的脆弱。等过两日小姐和王爷的事情有了结果,我自然能够安心的睡个好觉。”柳四娘轻笑回道。 君莫月点了点头,仔细看着柳四娘,见柳四娘不似说谎的样子,便没有多想。 见君莫月不再追问,而且相信了自己的话,柳四娘暗中松了一口气。 柳四娘再看向亭子内的慕容晓,轻轻蹙起眉,再等半个月……希望半个月后,一切都有了结果,而小姐经过这半个月的深思熟虑,即使最后的结果仍旧是个悲剧,小姐也能承受,而她必须陪在小姐的左右,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坚持与小姐一同面对。 …… 三日后。 早膳过后,东陵风更衣,一同换了两三件的衣服,最后选定了一件。 一侧伺候的婢女忍不住笑道:“头一回见到世子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换了好几件的衣服,不知道世子今日出去要见的人是谁,竟能让世子如此小心应对。” 东陵风唇角上扬,桃花眼带笑,“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奴婢真是羡慕。”婢女掩饰不住满眼的羡慕,在静王府有多少人都希望能够让世子正眼看一眼,可最后能够让世子正眼看一眼的人又能有几人?她们这些下人想要爬上世子的床都是妄想!如今能够得到世子的一个笑脸,都觉得十分荣幸。 “禀告世子,王爷要见世子。”门外响起下人通报的声音。 东陵风不耐的蹙起眉,“回禀父亲,本世子稍后便去。” 半个时辰后,书房内。 “为何瞒着我去见赵王?”静王东陵景寒声质问。 东陵风早就已经有所准备,既然去见赵铭,当然就会知道父亲肯定会知道,不过父亲今日才见他,有些让他意外,他未曾犹豫直接回道:“毕竟半个月后赵王就会迎娶烟儿,烟儿不能在大婚前见到赵王,我自然要去见赵王聊上几句,也可安心。” 表面的话,看似天衣无缝。却令东陵景紧皱起双眉,“你以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能够欺骗为父?你向来与赵王不和,又怎会无缘无故去见赵王!且,你更加知晓的是,赵王心里的那个女子不是烟儿,日后也绝对不可能。赵王心中的女子只有那叫做慕容晓的女子。如此,半个月后的大婚还不知会如何。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 东陵风已想到东陵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说道:“父亲就是父亲,果然什么都瞒不住父亲。如此我便坦白吧。我去见赵王的目的就是,想确认赵王是否为了与静王府联姻而不要慕容晓。如若他不要,我想要。” “什么?!”东陵景不可置信,震怒的看着东陵风,时到如今,东陵风竟然还对那慕容晓不死心!竟敢前去见赵王,然后说出这些混账话! “父亲先别生气,我此举也是为了烟儿好。如若日后赵王不死心,将慕容晓留在身边的话,烟儿的性子岂不是要郁郁寡欢一生?不如我将慕容晓留在身边,赵王日后就算是有那个心也完全没有办法。”东陵风紧接着说道。 东陵景怒气不减,可神色却缓和了一些。他仔细思索着东陵风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儿,只能用审视东陵风。 门外,刚才打算来找东陵景的东陵烟,听见书房内有说话的声音,知道东陵景可能正在与人谈事,就收起了心思,准备离开,可刚要起身离开,就听见房间内的对话,是哥!且还提及了慕容晓!她的好奇心被提起,立即俯身在门前,开始偷听。 听到后来,东陵烟整个人都傻眼了!简直是不可置信! 原来如此! 慕容晓是赵王喜欢的人,同样哥也喜欢慕容晓。所以慕容晓才会出现在七月客栈,而哥对慕容晓那般看重。慕容晓究竟是何许人也,与赵王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她和赵王即将就要大婚,突然出现一个慕容晓,是否会阻碍她的大婚之日? 猛然惊醒,难怪前几日哥在谈及赵王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不必对赵王太过上心,她当时不以为意,认为她只要够努力,也足够真心,肯定能够让未来的夫婿赵王喜欢她,珍惜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赵王心中有人,正因为心中有人所以哥才会说她得不到赵王的心! 她努力回想那日见到慕容晓的情形和慕容晓的样子。 如今想来,她竟然有些忘记了,竟然记不清慕容晓的样子,但是却能够清楚的记得慕容晓的独特气质。 东陵烟继续深想,慕容晓身在七月客栈,必定不是京都之人,也有可能不是玄燕国的人,所以才会不能嫁给赵王为正妻,甚至不能嫁给赵王为侧妃。如若如此,那么,慕容晓也许真的是出自寒门。 她该怎么办? 是否还要嫁给赵王? 可如今圣旨以下,皇上赐婚,又怎能抗旨不尊? 如若嫁给赵王,就要面临着一个可能,慕容晓会夺走赵王的心,让她在赵王府只能是个空有名分的王妃!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名分,而是想要真真正正的幸福。 东陵烟暗自沉思,她需要好好想想,今后的路必须小心行走。 对!去七月客栈,与慕容晓好好谈谈!她看了一眼书房,听见哥和爹还在谈着,立即决定,现在就去七月客栈! 一个时辰后。 东陵烟到了七月客栈,未等店小二招待,直接就跑向二楼,寻找慕容晓之前所住的房间。 可当东陵烟推开房门时,所见到的并非是慕容晓,而是一名陌生的男子时,怔楞当场。 店小二赶来,“这位小姐,你要找何人?” “原本住在想这间房的那位姓慕容的小姐呢?”东陵烟动作僵硬的将房门给关上,问向店小二。 店小二想了想,然后回道:“哦,原来姑娘是要找那位姓慕容的小姐啊,她早在前几日就退房离开了。” “什么!”东陵烟惊愕,竟然退房离开?为何忽然退房?退了房后去了何处? 此时此刻的东陵烟站在原地陷入阵阵失神中。 …… 早膳一个时辰后。 慕容晓正在院子中散步。 无影跑来,焦急的说道:“小姐,刚才得到消息,王爷今日竟然出府了!而且此时正在两条街外的荆州酒楼!” 闻言,慕容晓停下脚步,眸光一沉,“去荆州酒楼。” …… 荆州酒楼。 人声鼎沸,二楼雅间。 东陵风早早就从静王府出来在此等候。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见到了带着面具的赵铭。东陵风冷笑,真够矫情!就算有着天下间所有男人都比不上的容颜,也犯不着到哪里都带个面具。难道还没有脸面见慕容晓? 赵铭进入雅间,见到雅间内只有东陵风一人时,黑眸冷暗,落座一侧,“她呢?” “赵王无需焦急,她应该还在路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赵王不如先尝尝酒楼的菜肴,味道十分不错。”东陵风唇角带笑的回道。话落,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缓慢的品尝着。 “东陵世子心情不错?”赵铭寒声问道。 东陵风点头,“非常不错,一会儿晓晓就会到了,自然高兴。” 赵铭漆黑眼眸深处抽紧,从那日东陵风离开到现在,令他捉摸不透的感觉熟悉且陌生的折磨着他,头不再崩裂般的疼痛,反而渐渐趋于平静,偶尔会闪现一个片段,却仍旧看不清那女子的脸。 二人默默无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荆州酒楼二楼的雅间,也不过就是一个个隔开的房间,一楼可以看见二楼,二楼可以看见一楼。在一楼中间有个台子,经常有说书的以及唱戏的前来表演。 慕容晓踏入荆州客栈时,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楼上的那个熟悉至极的身影上。 突然,赵铭转过头准确无误的看向楼下的慕容晓。 二人四目相对。 ------题外话------ 大结局公告:从明天开始停更,20号更新大结局。 谢谢亲爱的们的支持~么么   ☆、大结局 突然,赵铭转过头准确无误的看向楼下的慕容晓。 二人四目相对。 几乎是那一瞬间,慕容晓认出了带着面具的赵铭。 而赵铭同一时间清楚此女就是慕容晓,因他的心在这一刻间忽然涌现的感觉令他极为震惊,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会让他的心在见到她时,猛烈颤抖,强烈思念。仿佛不见她的这些岁月里,他的生活一塌糊涂,且毫无方向,又如同在他一切的黑暗生活中,她的出现犹如一缕阳光,照进了他永远看不见光明的岁月里。 这一刻,即使赵铭明白,他的世界不该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而慕容晓,在那面具后的一双眼中,看到的是几分平静,几分审视,几分情,几分思念。 但正因为那几分平静,几分审视,慕容晓的心渐渐沉入海底,几日等待,今日就是得到答案之时。 “小姐,那人就是王爷吧?东陵世子正与他坐在一起,我们是否上去?”柳四娘在慕容晓的身后轻声提醒道。 “的确是王爷。”君莫月点头,也只有王爷能将面具带出几分与世隔绝的冷漠,也只有王爷能够在小姐出现的时候就察觉到小姐的气息,君莫月心中渐渐的燃起了希望,或许,王爷那日真的有苦衷也说不定。 几人目标很大,店小二立即迎了上来询问。 君莫月指了指楼上的方向,回道:“我们是来找楼上那一桌。” 店小二顺着君莫月所指的方向看上去,看到赵铭和东陵风皆是在看他们后,立即回道:“几位客官楼上请。” 慕容晓收回注视赵铭的目光,向楼上走上去,她绝非遇事就逃脱的人,或许刚才那一瞬间,她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她想要的最终答案仍旧没有得到,她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在慕容晓淡淡的收回目光时,赵铭的心也随之颤动。她察觉到他的变化了?只看一眼,她就有所察觉?她是怎样的了解他?清醒而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在迷惑自己的改变,以及自己空洞的心,对权力的淡漠,对生活的淡漠。 东陵风再见到慕容晓的时候,并不意外。慕容晓本就不是轻易死心之人,她在暗中盯着赵王府的动静,必定知道赵铭今日出府的消息然后前来此处。只是,今日她得到的答案必定会让她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她对赵铭一心一意,在确定与赵铭情意相通时,就从未动摇过,更不会有人再进入她的心。就如同当时的赵铭,心中有她以后,更不会有任何女子走入他的心。 只是,如今,他们之间隔了如同千山万水般的权力*。 “晓晓到了。”东陵风低声对赵铭说道。语气暧昧,声音低沉。丝毫不加掩饰他对慕容晓的深情和用心。 赵铭一记厉光扫向东陵风。 东陵风耸了耸肩,桃花眼半眯,笑道:“别这么生气,左右你如今也不缺女人了,晓晓跟了你后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香消玉殒,但是跟了本世子,本世子会将她放在心窝窝里去疼。” 刚刚上楼的慕容晓到了雅间之时,并未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无需二人开口,她坐在一侧。 且在落座时,低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唇角扬起,微笑道:“菜肴真是丰盛,只是可惜有些凉了。”她一路赶来,而他们二人仍旧还在,是在等她?今日荆州酒楼一行,她会彻底暴漏身份,所以,她在荆州酒楼只有短暂的时间,以及最后的决定。 “你若想吃,重新再点。”东陵风柔声道。 慕容晓看向东陵风,眼眸微动,微笑回道:“东陵世子,无论如何今日谢谢你。”今日若无东陵世子,或许她要等到赵铭大婚之日才会见到赵铭。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最难煎熬。 东陵风笑容灿烂,没想到慕容晓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用心,他承认的确用心,却也的确存了私心。他回道:“无论如何,最后本世子都希望你能够开心。你想要的答案今日就会得到。” 楼上楼下,吃午饭的人很多,吵吵嚷嚷,极为热闹,每一桌的人几乎都在热情的聊天着,唯独这里,仿佛弥漫上了最厚重的冰。 慕容晓转眸看向令她等待寻找了许久的赵铭,仿佛记忆回到了最原点,那时候的他时常带着面具,遮住他容颜的时候也遮住了他的心,亦如此刻,他遮住了不止他的容颜,更是他的心。 她弯弯如月的眼眸扬起笑意,对赵铭轻声说道:“我的性子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所以才会执意前来玄燕国寻找答案。或许此刻你在痛恨我的到来,但我只要一个答案,你亲口说出的答案。放心,今日过后,不,你的答案过后,我自会选择。因为……我必须选择。”没见到赵铭之时,他不会说出这些话,但在见到赵铭之后,这些话就必须要说。刚才的那刚刚触目的目光时,她在距离答案不远,就如同隔了一层薄薄的纱。 身后,柳四娘几人喉间哽咽,别过脸。 无影紧咬着唇,唇都失了色。 东陵风紧皱双眉,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促成今日的见面!如若慕容晓继续等下去,就不会如此近的接近答案,更不会如此近的等待答案。更不会如此看似云淡风轻的等待结果!慕容晓啊慕容晓,越是了解你,就越是对你放不下,越是对你放不下,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赵铭深眸幽暗,若无尽的深渊,无人看得见,无人能触摸到,深渊最深处,卷起他渐渐无法控制的惊涛骇浪。此刻,再听闻慕容晓的话,他的头部隐隐作痛,且体内蛊虫似在不断的深入。 他们都在等待他的答复。 慕容晓并不急,一双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的望着赵铭。没有洗碗的等待着。 “赵王,请当机立断。”东陵风提醒。 而赵铭就在听见东陵风的当机立断的四个字时,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五年前服下蛊毒时的一幕,当时的誓言如同昨日立下,母亲的期望,以及为了报仇所付出的一切此刻历历在目。 但,当他没有五年内的记忆,面对眼前的女子时,仿佛昨日的誓言渐渐的减弱,他的心里,脑海里,更多存在的是,不能失去她的话语,一遍一遍又一遍。 他桌子下的手,在无人看见的时候,紧握成拳,压制住那控制不住的两种情绪,两种情绪的交战,令他浑身的血脉在逆行。 房间内的长久寂静,房间外的喧哗热闹,极为强烈的对比。 酒楼里饭菜香味扑鼻。 无影心中暗暗的说:王爷,你不能那么的绝情。 柳四娘心中暗暗的说:结局一定要完美,小姐不该什么都没得到就要失去。 君莫月心中暗暗的说:王爷,你失去了主子,日后不会再有人如此与你生死与共。 君莫宇心中暗暗的说:王爷,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的确够诱惑,但,主子在你的眼里难道无法与权力相比吗? 几人此时心中焦急的想着,他们没办法想到的是,如今的赵铭虽然还是赵铭,如今的王爷虽然还是王爷,可却失去了那风云变幻,情感无数的五年。他的心是空洞的,是无情的,留在心底深处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影像,这些影像还不足以让他想起一切。 因为,时机还不到。 终于,在外面响起妙龄女子唱戏的声音时,楼上楼下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静心的听着戏曲。 动听的戏曲在耳边响起,似稍微缓解了赵铭崩裂的痛感,他声音嘶哑,是用了所有的精神和力气缓缓说道:“慕容晓,离开玄燕国。” 仅仅八个字,令慕容晓陷入冰天雪地之中! 无影几人紧紧咬着唇,低眸看向慕容晓。 果然如此! 果真如此! 东陵风眼眸深邃,答案并不意外,甚至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可现在的他却无法开心起来。 因慕容晓很冷静,几乎在赵铭给出的答案的那一瞬间,慕容晓就起了身,并且面带笑意的看向他,“东陵世子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无需再点菜了,刚刚来时已经用了午膳,谢谢。” 紧接着,慕容晓又看向赵铭,同样是面带笑容,轻声道:“虽你我从今往后形同陌路,但仍旧祝福你与东陵小姐白头偕老,恩爱百年。你我此生,不会再见。” 你我此生,不会再见! 赵铭体内的血液再次逆转,那疯狂涌冒的模糊印象与眼前的她渐渐的融合在一起,紧接着听见她说:你我此生,不会再见。究竟那段岁月是如何的?究竟他遗失了怎样的记忆? 在女子丝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下楼,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前之时,元铭的心都犹如浮萍,飘飘荡荡,若没有知觉的人偶,若仿佛失去天地,世界顿时黑暗无尽头…… 东陵风紧接着站起身,冷冷的望着赵铭,随后追随着慕容晓离去时的方向追去。他提前令慕容晓曝光,紧接着皇上必定会知晓慕容晓已经在玄燕国的消息!如此,慕容晓必定会面临危险!想必慕容晓也知,所以才会在最初之时说,她会赵铭给出答案之后就做出选择! 雅间内,无一人。 楼下女子清澈悠长的曲声在整个酒楼中回荡。 也就在东陵风也离开后的那瞬间,赵铭喉间无法抑制的鲜血喷涌而出! 赵铭血红着双眼,紧握的双拳,渐渐的松开,又立即紧握,蛊虫在体内作祟,越来越放肆,随着蛊虫越来越放肆,又有一些片段涌现脑海中。从服下蛊毒,然后再次回到齐腾国,面对元震,面对各种暗杀,他的心渐渐的如钢铁,一幕幕极为清晰。 五年来的记忆似乎在慢慢的回归,慢慢的让他陷入两难之地。但,回归的记忆却仍旧没有到达认识慕容晓的时候。 东陵风一路追过去。 几步超越了慕容晓。 然后将慕容晓拦在面前。 “先别急着离开,本世子还有话未曾说完。”东陵风将慕容晓拦下后,焦急的说道。 闻言,慕容晓抬起双眸,清冷的眼眸看向东陵风,轻声问道:“恩,东陵世子请说吧。” 见慕容晓如此冷静,且不见丝毫痛苦之色,东陵风虽然颇感意外,却仍旧说道:“你出现在京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口中,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立即离开,并且能够隐藏的无人能够找到你。二,你与本世子回到静王府,静王府必定能够护你。” 身在慕容晓身后的几人情绪低落,且眼眶发红。他们都清楚,如今一别,将永远不会再踏入玄燕国一步。小姐与王爷已经成为了过去。但,现在东陵风的到来,能改变什么? 东陵风目光炙热的望着慕容晓,等待她的答案。在他的想法中,慕容晓非常聪明,在任何时刻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且也会不计后果的付出。所以他有一半的把握,慕容晓会答应留下来,并留在他的身边。 但,东陵风忽略的是,慕容晓对他没有情。 且东陵风还是没有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也更加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得到一个人的心,理所应当的认为现在是最佳时机。不是东陵风不够聪明,而是对于东陵风这样的人,这样的方式才是最正确。 还有一点,那就是东陵风自以为对慕容晓的爱非常深,实则没有爱自己深。否则就不会在此刻问出这些话。 显然,慕容晓十分清楚。 慕容晓微笑望着东陵风,身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的笑容仍旧很平静,“东陵世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为什么?”东陵风不解。如今赵铭已经抛弃了慕容晓,难道慕容晓对赵铭仍旧没有死心?如今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如此简单,她为何不选择?她对他当真半点情意都没有? “东陵世子,我们本来就是两路人,且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彼此。你不了解我,所以才会在此时前来告知我即将会有危险,同时又告知我,你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我尽快的离开,一个是投入你的怀抱。东陵世子,我慕容晓即使被人所负,却仍旧可以挺直背脊。依附他人而生存的事情,我慕容晓不会做,也不能做。东陵世子,从那日你毫无隐瞒告知我一切的时候,我说过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但是,却永远不会是朋友。你今日所做的,我心领。再次说声谢谢。”慕容晓望着东陵风缓慢的说道。 东陵风紧皱双眉,有些不能接受慕容晓的回应,他接着嘲讽的问道:“但你曾经却依赖着赵王的保护。” 闻言,慕容晓眸光瞬间幽深,良久,微笑回应:“东陵世子所说的曾经没有错。曾经我将他看成终身携手之人,自然要依附于他,享受着他的保护。如今,今后,绝无可能。”她是个女人,也懂得如何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懂得怎样去做一个女人,在与赵铭心意相通之时,她会如同小女人般撒娇,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不是因为她无法保护自己,而是对于他的信任,以及会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但如今,都已经化为尘土,随风而散。 听了慕容晓的话后,东陵风意识到了什么,也终于明白为何慕容晓会如此拒绝,他终究是用错了方法,也终究明白他与她绝对不可能。他沙哑的回道:“你走吧,天高地远,任你藏匿其中。” “谢谢。”慕容晓微笑点头,从东陵风身侧走过去。 东陵风望着慕容晓从身侧走过,强忍着拉住她的冲动,她且能够对赵铭轻易放手,他又怎能拦着她的路。 她渐行渐远,而他站在原地,独自品尝着心中的那抹无法得到的痛苦。 不远处,东陵风没料到东陵烟一直隐藏在暗中看到他和慕容晓的一举一动。同时,东陵烟自然也知道赵王在荆州酒楼,虽然东陵烟不知道在荆州酒楼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无法阻挡她此刻混乱的心。 她悄声跟在慕容晓等人的身后。 从小就学过武功的她,轻功极好,虽然比不上东陵风的武功,却也可以自保,跟在慕容晓几人的身后很是简单。 只是,就在一个拐弯时,她放松了警惕,直接就现身走过去。 没想到慕容晓等人就停留在拐弯处等着她。 慕容晓冷眸望着跟随而来的东陵烟,冷声道:“不知东陵小姐一直尾随于我,有何贵干?” “若非我早有察觉,你还要跟着我们到何时?!”无影寒声问道。虽然压低着声音,可双眼里爆发的寒意和杀气实在是够慎人。从荆州酒楼出来,到现在无影憋着一肚子的火,想发火正无处去发,没想到有人自动送上了门。 “东陵小姐,跟踪他人实在不是一个贵族小姐应该做的事情。”柳四娘声音冷寒的说道。 君莫月更是没有好脸道:“跟踪他人,意图明显,非奸即盗!东陵小姐做事果然是不一般!” 君莫宇挑眉道:“该不会看上我了吧?我心中可有人,东陵小姐还是别妄想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让东陵烟面红耳赤。想不到这几个人是如此的尖酸刻薄,果真是出自小门小户,所以才会如此不懂规矩,如此粗鲁! 东陵烟整理了一下思绪,只当那几个人话是耳旁风,注意力都在慕容晓的身上,冷笑道:“那日见你的确被你迷惑了,原本以为你不过就是与哥交好,因为出身原因而不能与哥光明正大的见面,原来并非如此。是我看走了眼。我知道,你与赵王相识,与赵王的关系不简单。”现在,东陵烟仔细的看着慕容晓,那日没有看的太清楚,也没有记得太深刻,以至于没有记住她的容貌,而此刻,再见到慕容晓时,却发现,慕容晓其实是个上等美女,但是对于容貌而言,慕容晓身上独特的气质却是主要。 “东陵小姐跟着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慕容晓浅笑问道。东陵烟突然跟踪她,想必是知晓了一些事情。 “不,我想要问的是,你接下来会如何?继续纠缠赵王?是,赵王现在必定对你还有情。可他给不了你身份。只要我坚持,他就绝对不能将你纳入府中。还有十多日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会如何做?”东陵烟有些步步紧逼,盯着慕容晓,不介意将话语说的如此直白难听,因为这就是事实!她的身后是静王府,她日后就是赵王妃,即使赵王心中有喜欢女子,她若是不同意,他就别想让慕容晓入府。 其实,东陵烟不想如此步步紧逼,毕竟,她看得出来哥对慕容晓也有几分喜欢。 出乎预料的,慕容晓没有被激怒,反而轻笑出声,她望着东陵烟,轻笑道:“东陵小姐,你多想了。”话落,她不欲多言,转身向前方而去。 柳四娘冷眼望着东陵小姐,“东陵小姐,请好自为之!在你眼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卑微的,你将人看的如此卑微,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上的仙子?” “四娘,我们走,与她没什么话说。”君莫月拉住柳四娘的手臂,瞪了一眼东陵烟。 君莫宇冷笑一声,同样转身。 “被再让我发现你跟着我们,否则我剑下无情,甭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生的鸟,我也一样能准确无误的将你的头砍下来。若你真的嫁给了赵王,日后必定会清楚我今日所言绝非恐吓!”无影面无表情的对东陵烟冷声威胁道。 或许,不认识无影的人认为无影是在夸大其词,他怎么敢杀一个皇亲国戚?但,认识无影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别说皇亲国戚,就是皇上他也敢杀! 见慕容晓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回应的如此轻描淡写,凸显的她刚才所有的问题都是那么的可笑。东陵烟面色发黑,结果又听见慕容晓几个下人的话,简直是气的想要杀了他们! 东陵烟知道,最后那名男子的话并非是危言耸听,因为她本身就会武功,多少能够感受到那男人眼中的杀气,男人绝对会说到做到! 所以,东陵烟并未阻止慕容晓的离开。只是她好奇慕容晓走时所说的那句话,她多想了?慕容晓话中之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在抬眼看去,前方已经没有了慕容晓一行人的身影。 她紧咬着唇,再看了一眼,仍旧没有慕容晓等人的身影后,她又回到荆州酒楼的方向。 或许是东陵风想事情太过出神,现在竟然没有离开,还站在原地。 东陵烟走过来,见到东陵风眼前情景,心中叹气,果然,哥对慕容晓是动了真情,可惜,慕容晓不懂得珍惜,竟然非要纠缠着赵王。 她走过去,安慰道:“哥,既然她不珍惜,你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哥日后可以遇见更好的女子。其实,慕容晓的容貌只是一般,身世又一般,也许性格有些特点。可等着过了几年,等你与她熟悉了,这些特点反而不重要了。最重要的还是家世。”这些话是她的母亲告知于她的,她也深深的记在心里,到了今日或者以后,她都会觉得这句话特别的对! 一个女子的容貌不可能长久美丽,更不可能让一个男子喜欢一生,但是唯独能够让你一辈子都受到尊重的是你的出身,如若出身贵族,那么无论嫁给谁,婆家的人都不会小瞧于你。 东陵风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很多人在路过的时候看着他,他才意识到竟然失神这么久。最重要的是,为何东陵烟会在此处? “你怎么在这儿?你跟踪我而来?”东陵风寒声问向东陵烟。且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东陵烟对东陵风没有隐瞒,点头回道:“我并非是跟踪你而来,而是去了七月客栈。可没想到慕容晓离开七月客栈了,然后正准备在四周逛一逛,没想到就看到了你们。虽然没有听清楚你们的对话,但从你们的神色上也看出来了结果。刚才我跟着慕容晓一路到前面的拐弯处,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我质问她,与赵王是什么关系,她竟没有回答我离开了。别问我是如何知道慕容晓与赵王之间的关系,我在书房外听见你和爹的对话了。哥,你为何不告知我,赵王有喜爱之人?而那人就是慕容晓?” “你偷听我与爹的对话?烟儿,你不该做这些事情!更不该去跟踪慕容晓。你的那些问题同样是不会得到答案。因为,无论日后你成亲与否,慕容晓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问出这些话,却让你成为了一名令人厌恶的妒妇。”东陵风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东陵烟,出口的话语也极为的冷冽逼人。 东陵烟面色惨变,哪里会想到她的问话会得到东陵风如此不留情面的贬低和谩骂,她红着双眼,怒瞪着东陵风,“好,好!你们的心都是向着慕容晓,我是的亲妹妹,你不帮着我,竟然去帮着一个身份低微的人!” 话落,东陵烟泪眼婆娑的跑走。 看着东陵烟跑走的背影,东陵风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慕容晓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赵铭面前,即使烟儿与赵王朝夕相对,怕是也难以让赵王喜欢上她。 一个时辰后。 御书房。 此时,东陵彻正在处理各方送来的奏折。 折子每日都会堆成山,早朝过后,东陵彻剩下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御书房度过。堆积成山的折子,需要每一个都过一遍,基本能够到了他跟前的折子都绝非小时。玄燕国虽然不是最大的国家,可因为曾经父皇的荒唐,近些年虽有好转,却也有许多地方仍旧穷困,仍旧陋习甚多。 东陵彻勤于政,十年如一日,从未懈怠过,百姓眼中,绝对的好皇帝! 埋首许久,东陵彻感觉到脖颈有些痛,抬头晃动了两下。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宦官的尖细的嗓音:“禀告皇上,宫外探子送来密报。” 在御书房周围伺候的人都是东陵彻能够信任的人。 闻言,东陵彻应了一声,“恩,命人进来吧。” 送密报之人乃宫门前守卫统领,此时小心拿着密封的密报进入。 “卑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守卫统领进入御书房行跪拜之礼。 东陵彻轻轻应了一声,“起来吧,密报呈上来。” 护卫统领立即起身,将密报交给一侧的公公。 公公接过密报后,送到东陵彻的面前。 东陵彻撕开密封之处,打开密报。 密报内容为:慕容晓已到京都,且与赵王相见。 东陵彻双眸顿睁,一抹寒光闪现于眼中。慕容晓竟然追来玄燕国!且与铭儿相见!他因知晓铭儿对慕容晓的用心,所以才会对慕容晓有了必杀之心。但慕容晓身边有人保护,难以下手,且近日来竟然失去了行踪。如今有了消息,却是已经身在京都,见过铭儿! 铭儿虽如今已经忘记慕容晓,但可能是自身想要恢复记忆,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头疼,如今在渐渐转好之时与慕容晓见面,恐怕会出意外! 再者,现在铭儿与慕容晓是否还在一起?铭儿是否改变主意将慕容晓接入赵府? “传赵王入宫!”东陵彻冷声命令道。 近两个时辰后。 赵铭进宫。 当宫人去往赵王府的时候,赵铭已经回到王府,且躺在榻上休息,可能是因为蛊虫在体内作祟,且因为五年内的记忆正在逐渐的回归,他有些筋疲力尽。在酒楼时,他让慕容晓离开,一是理智,二是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和命令,若慕容晓不离开,在京都内必定会遇到危险,因时机未到,所以她不能留下来。这个想法极快的在脑海中闪现,却在下一瞬令他没有抓住,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着记忆一点点儿的回归,赵铭的头也不再剧痛,反而越发清明。 当宫人传来旨意,赵铭挑眉,皇上得到消息的速度的确很快。 御书房。 “你想起五年内所有的事情了?”东陵彻紧盯着坐在一侧的赵铭问道。 赵铭看向东陵彻,神情未变,沉声回道:“皇上认为可能吗?” “无人之时,你可唤朕父皇。”东陵彻语气柔和,在他后宫所有的儿女当中,从未有人可以得到他真心的喜爱,只不过是因为血缘关系而给予了能够给予的。但对于元铭,是他终生唯一喜爱的女子所生,他自然全心喜爱,且已经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铺好了路,将来传位给元铭。所以,任何可能坏了他打算的人,他都必须除去。刚才的问话不过是试探,如此看来,元铭并未恢复记忆。 “不必。”赵铭收回视线,语气十分淡漠的回道。 东陵彻已习惯赵铭的冷漠,应该说自赵铭知晓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时,就如此冷漠。更在其母亲死后,更加冷心绝情。东陵彻并不介意。“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你曾经毕竟喜爱过她,如何处置此事?”他紧盯着赵铭的反应和神情,如若赵铭对慕容晓现在仍有喜爱之气,那么,他无论如何就算是慕容晓躲到了天涯海角也必定要除去。 “已经打发了,现在她大概已经离开了京都。”赵铭回应时神情极为淡漠,仿佛提及的女子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外表如此,却无人看得到他此刻的内心,虽无记忆,却在那女子说此生不再相见之时瞬间千疮百孔。 所有在五年前认为此生都不会改变的誓言,如今已经动摇,在女子离开的时候就动摇。即使没有记忆,没有过往,他却开始动摇,不由自主的动摇。 瞧着赵铭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东陵彻心头的疑惑消失。看来,他将慕容晓对铭儿的影响看的有些过于重要了,其实对于如今的铭儿而言,慕容晓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他笑着温声问道:“现在是否会头疼?” “好多了,几日不曾头疼。”赵铭回道。 东陵彻点了点头,更是放心,“如此甚好!待过几日你的头疼症彻底好了之后就每日上朝吧,多多了解国家大事。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齐腾国,对玄燕国不太了解。为了日后能够更好治国治民,你需要从头再来。”首先就是在百官面前立下威望,日后当真实身份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不会疑惑,甚至提出反对。 “恩。”赵铭轻点了下头,然后起身东陵彻,“皇上宣臣入宫,就是为了慕容晓一事?若无其他事情,臣还有事先行出宫。” “朕今日宫中设宴,你在宫中吃过晚膳再回王府吧。”东陵彻拦住了赵铭,难得赵铭入宫,自然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其实他对铭儿有许多的愧疚,多年来也未曾让铭儿享受过父爱,有的也就是无尽的怨恨。且铭儿自小就前去齐腾国认贼作父,可想而知,过的是怎样的煎熬生活。东陵彻现在能够想到的,就是尽量的补偿。 说是设宴,不过就是为了赵铭而设下的宴。 赵铭摇头拒绝,“皇上,臣真的府中还有事。宴席多费精力,虽现在偶尔头痛,却也避免不了在宴席上突发疼痛。” 见赵铭态度如此绝决,东陵彻不再强求,而是叮嘱道:“回王府休息吧。即将的大婚你也无需耗费精神,自有人为你操办妥当。”为铭儿和东陵烟赐婚,他看重的是静王对他的忠心耿耿,日后必定会尽心辅佐铭儿。 闻言,赵铭深深的看向东陵彻,轻轻的点了下头。 见赵铭离开,东陵彻并未继续批阅奏折,而是又下了冰宫。 每到这个时候,必定是他最孤独,也是最需要人陪在身边的时候。 偌大后宫,无数嫔妃,却无一人能够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给予他陪伴,那些女人在他眼里,就是权力的平衡,怎会被他放在心中。 慢悠悠的走到冰棺前,他凝望着安详的躺在冰棺中的女子,只是看着她,他就会觉得十分的幸福,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世上任何女子站在她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而她却拥有着其他女人更加无法相比的温柔美好。 “怡儿,我到底做的对不对?”他向馆中女子低声问道,可棺中女子永远都不会开口给他答案。 他早已习惯,而是轻轻的抚摸着冰冷的冰棺,笑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铭儿,铭儿日后登基为皇帝,坐拥天下。自然会享受身边美女无数的快乐,他不会因为一名女子的离去和左右失去了方向,痛苦的活着。”在他身上曾经上演的一切,他绝对不能让铭儿经历。因为他清楚失去心爱人的痛苦。更不能让他人以慕容晓的性命来要挟铭儿。 “所以,我这回绝对不会放慕容晓离开,我已命令百名暗卫暗中查探慕容晓的消息,一旦找到慕容晓,就立即除之。”元铭冰棺上的手立即紧握成拳。 无论是他怒还是他高兴,冰棺中的女子始终都不会睁开双眼,更不会回应一句,因为女子不会再回应。 又待了许久,东陵彻似乎感觉不到冰宫中的冰冷,仿佛只要与她在一起,他的心始终都是温暖的。“怡儿,我很快就会前来陪你,到时候你就不会孤单寂寞的待在下面,我们一起逍遥永生永世,你说,好不好?” 回应他的,永远的沉默。 …… 回赵王府的路上。 马车上,赵铭一直闭目养息。 不是因为头疼,而是他清楚感觉到蛊虫在荆州酒楼时的猛烈冲击血脉到现在的逐渐消弱,对,刚才在御书房的时候,他仍旧有着感觉。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接收着五年来的记忆,一点一点,源源不断。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蛊虫在身上,为何御医在最初之时没有查探出。 从蛊虫被他察觉,然后现在渐渐的仿佛在逐渐的消失,现在的他因为还未完全恢复记忆而无法得知。但,一边接收记忆的他,一边猜测着,他莫非是为了能够恢复记忆在自己的身上种下蛊虫? 如此,当真疯狂! 因玄燕国盛行蛊毒,自然知道蛊虫危害身体的程度。 他在冒着风险要记起一切!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他不再抗拒着所有的记忆慢慢的回归。 他紧闭上眼,等待记忆到他认识慕容晓,如何与慕容晓相知相爱,共度难关,又如何让他用了心之后再也回不到从前,为了她可以改变初衷,乱了棋局。 马车晃晃荡荡,四周一片寂静。 此时已经入夜。 在记忆慢慢回归之时,赵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而轻松,几个月来当他醒来之后发现五年来的记忆都失去了以后的彷徨以及不舍在这一刻渐渐的消失。 就在马车停下,门外响起马夫的提醒,“王爷,到王府了。” 赵铭忽然胸口剧烈的撕心裂肺般的疼了起来,他的手按住胸口。 脑海中,出现那名女子在众多人的围观下,虽然衣衫不整,但仍旧目光无惧,虽然出身卑微,却仍旧如此坚强,那暗黄的小脸上折射的光芒,令人极为震惊,那一眼,就注定他将她放进了心,毫无防备的让他放了心。 对任何女子都没有兴趣的他,独独对她有了兴趣,也独独想要呵护她,照顾她。 不忍她那般坚强。 就如同当初的自己,面对任何困境,唯一的方法就是麻木的坚强,麻木的不在乎。 他与她极为相似,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她不会主动害人,但人若害她,她必不会心慈手软,一定反击。 而他不是,他从小就会的是,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其他人都可以成为脚下垫脚石,所以,无需他人来害他,他为了达到目的就必会害人。也会让他人成为他的利用品,例如齐妃。 在他犹豫挣扎的时候,她就是这般毫无征兆的进了他的心,让他为了她乱棋局。 当他得知她被关在城南监牢的时候,他内心更狂,从未有过的狂躁的杀人*。因她看似很坚强,可她却没有武功,没有反击之力。城南监狱的狱卒会毁了她,毁了她的身体,毁了她的骄傲。 他不允许他人践踏她的骄傲,践踏他的清白! 因为她将他看成心中唯一的太阳,今生都要守护的太阳。 她会毫无顾忌的与他斗嘴,他喜欢她眉毛挑起生气的小模样,喜欢最初时那丑丑的模样,还知道因为他一句无心丑丫头,她会半夜贴黄瓜,虽然没什么成效,可那样子却让他的心里一直在笑。 更喜欢他住在她的隔壁,她那吃惊不耐烦想要躲避他的小模样,很可爱。 喜欢吃她做的菜,她的手艺出奇的好,可那个时候的她却是小气鬼。 …… 时光如梭,那日,他在死亡面前选择让她活下去,那一刻,他已做好了准备与她天人永隔,即便痛苦,他却要她活着,让她替他感受着逍遥自由的快乐。 可没想到东陵风却让她尝受着世间最难以忍受的疼痛! 该死的东陵风!伤她比伤他更加让他为此疯狂。 所以他并未告知慕容晓,令人暗中毁去东陵风在各国的数个探子,令东陵风在几年之内都无法复原,且在东陵风身上种下了蛊毒,待一年半载后,一张脸必定起泡腐烂,即便解了毒,也必定要遭受痛苦。 …… 她销声匿迹,终于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心中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再痛苦! 但,他却要面临着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蛊毒在他体内五年,而五年时间一到,他就会失去记忆,且将她都忘记。 他暗中遍寻方法,得知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他在慢慢的恢复五年的记忆,那就是,在体内种下蛊毒,且用自身的血液滋养蛊虫数月。 但却无法保证最后是否会恢复记忆,且是否会因为蛊虫嗜血而他丧失性命。 所以,他没有告知她这一切,他想再赌一把。几个月后如若他恢复了记忆,那么他必定会将玄燕国的所有的事情摆平,然后回去寻她。如若他不行死去,而她在齐腾国也会安然无忧。 他在快要失去记忆之前,安排了隐秘的一支队伍暗中保护慕容晓,因他知晓在他还未恢复记忆之前,东陵彻必定会对她动手。同时也做了另外一个准备,那就是在赵王府外,暗中还有一支队伍时刻等待着他的吩咐。 这两支隐秘的队伍得到他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可现身人前,更不能透露他的消息半分半毫。 他想到了慕容晓会前来寻他,却没想到她来的如此早,没有等到他恢复记忆,没有等到他在恢复记忆后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的体会她在怀中的美好。而他却在没了记忆的情况下,伤了她! 想与他此生不再见? 慕容晓,你胆子太大了! 赵铭睁开双眼,眼眸若星辰闪亮。 马车外又响起马夫的提醒声:“王爷,王府到了。” “恩。”赵铭从马车上跳下,抬头看向前方那牌匾上的赵王府三个字,眸光幽暗犹如无尽黑洞。 “王爷?”一侧护卫上前来询问。 赵铭收回视线,看向护卫和马夫,沉声命令道:“你们先行回府,本王还有其他事情。” “这……王爷需要卑职等人陪同吗?”护卫立即问道。今日的赵王很奇怪,不仅先出府然后进了宫,可从宫中回来已经到了王府后,竟然不打算进王府,而是要离开,简直是他们讶异不已。 “无需。”赵铭寒声命令,而后转身,几个跳跃间,人已经消失不见。 护卫站在原地惊讶咋舌,他们竟然不知道王爷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他们与王爷相比如同花拳绣腿,怪不得王爷不用他人保护!就光是出神入化的轻功,高低立竿见影。 …… 渐渐入了深夜。 一辆马车从京都而出,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到了眼前不远处镇子上。 驾驶马车的无影和君莫宇二人一直目视前方,不言不语。 从得到王爷的消息后,他们就立即从京城出来,没有半刻停留,一路上畅通无阻。或许是离开的早,并未引人注意。 “小姐,我们是否在镇子上休息?还是继续赶路?”君莫宇问向马车内的慕容晓。 慕容晓缓缓睁开双眸,一路闭目,虽然没有睡着,可却越发清醒,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柳四娘和君莫月,君莫月面色如常,但四娘却面色苍白,她低声回道:“进镇子休息一个晚上。” “好!”君莫宇立即应道。 幸而此时,镇子上的城门还没有关,马车顺利进入了镇子。 眼前的镇子是个小镇子,一路走过去,并未见到几家客栈,倒是酒楼很多。 过了整整一条街后,终于找到一家客栈。 客栈门前点着灯笼,店未曾住满。 当君莫宇跳下马车想要进店询问一番之时,就被突然出现的几人拦在面前。 几人并未手持武器,却都穿着夜行衣,能够悄无声息出现,武功很高。 君莫宇防备的看向几人,眼睛半眯,寒声问道:“你们是谁?!”接着又转头对马车上的无影说道:“无影,保护小姐。” 无影冷笑三声,“老子正想杀人泄气,莫宇你来马车上保护小姐,我去解决了他们。”从京都到现在,他憋了一肚子的气,若是不发出来,实在是难受的紧!这群人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不客气! 话落,无影拔剑就像突然出现的人而去。 马车内,慕容晓三人听见声响。 “主子,是刺客。”君莫月立即抬头看向马车上方,听着上面的举动,如若有人在上面袭击,她便反击。 柳四娘神情戒备,“想不到来的竟是这么快。” 慕容晓眸光微动,打开帘子想外看去,见那几名刺客手中并未拿着武器,而且在无影冲过去时,那几人不断后退,这情形不太对劲,若是刺客绝对不会如此退让。 果真,几人当中的一人扬声喊道:“我们不是刺客!” “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不是刺客是什么?!”无影不想听他们狡辩,执着剑一下子冲了过去。 “我们是隐卫!王爷的隐卫!从齐腾国一直到这里都是我们在暗中保护慕容小姐!如今情况特殊,我们必须露面了。”其中一人一边躲避无影凌厉的剑招,一边压低声音解释道,小镇子上很安静,他们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闻言,无影停下来,不再攻击,看向几人上下打量,“你们口中的王爷是何人?”无影有些激动,有些期望,难道主子并未改变? “我们的主子只有一人,就是如今身在京都的赵王。”其中一人扬声回道。 这是怎么回事?无影犯了迷糊。主子不是让小姐离开玄燕国吗?怎么现在又派人前来保护他们?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从齐腾国到玄燕国一路上都是他们在暗中保护小姐的! 马车上,慕容晓眼眸闪动,几名黑衣人的话犹如炸弹在她的上空炸开。 君莫宇回头看向马车上的慕容晓,低声询问道:“主子,他们值得信任吗?” 现在的情况真的如同云里雾里,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此次现在慕容小姐与你们的面前,实属无奈。王爷几个月前曾有命令,如若小姐离开齐腾国前来玄燕国就一定要舍身保护。同时,一旦慕容小姐因为某种原因却又离开了玄燕国京都,那么,我们就必须寻找机会出现在小姐的面前!”黑衣人中的一人继续回道。 “好笑,谁知道你们是真是假!”君莫宇言语反击,仍旧没有放下防备。 黑衣人中的一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提出质疑,便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封书信,“请小姐过目!” 接着,无影接过书信送到马车上慕容晓的面前。 慕容晓打开书信,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时,手指微微颤抖。 是他写下! 晓: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也许已经是我离开数月之后,同时也是你不听话前来寻我之时,我本不想让你伤心,希望你再等几个月,只需要等几个月我就会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我忽略了,你对我的情意,亦如我对你的情意。这一次,等待我出现在你的面前。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未曾说明他为何要消失,为何再次见面时对她的冷漠,可却简简单单的寥寥数语道出了他离开时的心。 白纸黑字,仿佛上面出现了他在写下这封信时的别无选择和无奈,他早就预料到过今日,可却只能为今日筹谋,护她安危。 在慕容晓失神之时,那人紧接着又道:“此处不适合再相谈,更不适合藏身!大批杀手即将到来,小姐,请速速决定。” “小姐,是王爷的笔迹吗?”柳四娘低声问道。如若是王爷的笔迹,那么就说这些人的话可信,同时,柳四娘心中也有了希望,王爷没有抛弃小姐!且王爷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君莫月没有察觉到她此时声音的颤抖,紧接着也问道:“主子,王爷是有苦衷的对吗?”他们跟随王爷多年,虽然不是十分了解王爷,却是在王爷和主子在一切后非常清楚一点,那就是,在危险面前,王爷就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让主子受到半分危险! “小姐我们该相信他们吗?”马车外,无影声音微微颤抖,低声问道。 君莫宇也在打量着几名黑衣人,他们都在静静的等待着慕容晓的回应。 忽然,无影察觉到正有危险朝着他们而来!但是他面色不改,仍旧等待着慕容晓的回应。 慕容晓将信叠起,对无影吩咐道:“让他们前方带路。” “是!”无影和君莫宇同时应道,虽然此时仍旧是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已经笑开了花,小姐是相信王爷了!他们这两天的难过其实都是多余的,王爷怎么可能不顾小姐! 马车快速的向前前行,马车内,慕容晓低头望着叠起的信件。 虽然身后有危险逼近,但是柳四娘和君莫月二人却相视而笑,现在的这一切都值得!对,都值得!即使此刻马车内仍旧是无一人言语,可她们却都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王爷,小姐,他们都没有放弃彼此! 此时,再回想王爷的不辞而别,以及在京都时的冷漠,他们知道,王爷的苦衷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但是,无论王爷有着怎样的苦衷,现在对小姐仍旧是如此保护,如此关心! 慕容晓闭上双眸,靠在马车上,陷入了她此生最深的沉思之中。 他的只言片语,如此云淡风轻,轻描淡写。他将生死威胁全部隐藏在字面之下,不让她担心,甚至指责她的不听话。 赵铭:不是我不听话,而是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无法忍受你孤身作战。从你决定要与我此生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你未曾表现过你的为难,可我却知道你是做出了怎样的艰难的决定!所以,我等你的最终答案时,听到你让我离开玄燕国,那一刻,我真的做了决定,此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你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你从未舍弃过我,从始至终,我仍旧是你心中的最重要。我不听话,你又何时听话过? 总是将我当成小孩子一样保护,不像我受到任何伤害,宁可你独自一人承受着血雨,给我一片干净的天空。你让我又爱又恨,真的是又爱又恨。 这一回,如若你不真正的意识到错误,我是绝度不会轻易原谅你。怎样惩罚你呢?一辈子不给你做饭!恩,就这么决定了。 慕容晓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唇角缓缓的勾起。 对面的柳四娘和君莫月见到慕容晓如此,也扬起了唇角。 柳四娘感觉到极为的疲惫,似乎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的落下,她紧紧的闭上双眸,想要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太累了。 不知走了多久,从一座城到了另外一座城。 等到马车停下时,似乎天都要亮了。 “小姐,到了。” 慕容晓缓缓睁开双眼,没想到在紧张的赶路过程中,她竟然还能睡着。慕容晓轻轻的应了一声后,看向对面也在熟睡的君莫月和柳四娘,轻声唤道:“四娘,莫月,到地方了。” 君莫月缓缓睁开双眼,迷蒙的望着四周,发现还在马车里,忽然想到了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看向慕容晓,笑道:“小姐,我竟然睡着了。”随后,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四娘,轻轻的推了一下四娘的胳膊,“四娘,到地方了。” 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四娘有动静。 君莫月微微提高声音唤道:“四娘,到地方了。” 慕容晓蹙起眉,望着沉沉入睡的四娘,此刻四娘的面色苍白,似乎毫无血色,她心口一跳,立即伸手欲要去探四娘的鼻息,却在手到了半空的时候,四娘有些疲惫的睁开双眼,看向慕容晓和君莫月二人,声音疲惫的问道:“马车停下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柳四娘睁开双眼,且出声询问,慕容晓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与君莫月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幸好!就在刚才的瞬间,她们二人还以为四娘…… “四娘,你吓死我了,刚刚怎么叫你都不醒,而且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我和小姐,还以为,还以为你要扔下我们先行离去了!四娘!”君莫月红着眼眶,看似埋怨,实则是在害怕。他们这些人,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离开! 慕容晓轻轻握住柳四娘的手,感觉到柳四娘的手十分冰冷,她轻蹙双眉,轻声问道:“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望着慕容晓极为锐利的目光,以及君莫月的担忧,柳四娘眸光微动,轻轻一笑,“小姐,莫月,你们莫要担忧我,我怎么可能会有事,而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我身体平时就十分虚弱,老毛病了。在刚才得知王爷根本就没有抛弃小姐的时候,我彻底放下了心,所以才会睡的如此沉,你们莫要担忧。”睡的如此之沉,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她的身体情况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可却从来没有如此虚弱过,难道生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你真的没事?”君莫月上下打量着柳四娘,的确,此刻的柳四娘十分的虚弱,面无血色,但是见柳四娘笑着说自己没事儿时,她却怎么都无法相信。 慕容晓沉默望着柳四娘。 柳四娘笑出声,“我怎么可能有事!别乱想。等我休息一日,明天看我一定生龙活虎。” “一会儿让莫宇为你诊脉,这回说什么都要让莫宇将你调理好,否则一坐马车,然后就秀若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担忧!我可不想再提心吊胆了!”君莫月没好气儿的说道,虽然态度强硬,可谁都知道君莫月是在担忧四娘。 柳四娘笑着点了点头,“恩,好。”之前她不想让君莫宇为她诊脉,是怕现在她的身体情况让小姐担忧,且她还有一个秘密,不能让他们知晓。她不想给他们一丝一毫的麻烦,否则,她难以安心。 “莫要勉强自己坚持,一会儿你用过早膳后再去好好休息。”慕容晓轻声说道。 柳四娘点头,“恩。” 她们三人一个个的下了马车。 站在一座府邸面前,这座府邸从外表上看,如同废弃了许久的宅院,像是年久失修。 几名黑衣人此刻只有一人在,其他几人已经隐匿在暗中。 “慕容小姐,这里是王爷安排的地方,慕容小姐可在此处休息几日。”黑衣人走上前来禀告道。 闻言,慕容晓点了点头。 此处看上去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因为并未在镇子上,而是在两座山中间建造的房屋,如此看上去,更像是废弃的一般。 就在此时,紧关的大门随着厚重的吱呀声缓缓的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老人,老人见到众人后,恭敬的说道:“你们终于到了。”请随老奴其进去吧。 老人在前面带路,慕容晓等人跟在老人的身后走了进去。 越是向里面走越是惊奇,因为宅院里面整齐奢华与外面的破败实在是强烈的反差。 一路上经过,会遇见几名婢女和小厮。 “请小姐稍等片刻,早膳片刻后就会送上来。小姐可叫老奴刘伯。”刘伯将慕容晓等人带入一间厅房后,对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点了下头,“好,刘伯。” 无影四下打量着,对慕容晓道:“小姐,我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主子来过这个地方,此地实在是神秘。” “绝对够隐秘,就算有人有心寻找我们,怕是也只能捶胸顿足,压根这地方实在是太难寻找。就是路过此处,都不会有所怀疑。”君莫宇笑道。王爷实在是想的太周到了!这几日他们可以在这里好好的玩耍了!哈哈! 慕容晓笑看几人,最后看向君莫宇,轻声吩咐道:“莫宇,用过早膳后,你为四娘诊脉。” 闻言,君莫宇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担忧的看向柳四娘:“是不是身体又不好了?”几日来他想要为四娘诊脉,但都是被四娘拒绝,且四娘坚称她一直在服药,病情绝对不会恶化,可此刻再看四娘的面色,实在是太过苍白! “并无大碍,你们都放心。”柳四娘摇头,面带微笑的回道,从她的状态上看,多少都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情况,只不过她仍旧是不想他们担忧。 “早膳过后,我一定要为你诊脉!”君莫宇此次态度非常强硬,作为大夫,他现在从柳四娘此刻的气色上察觉到柳四娘的情况,柳四娘的真实情况绝对不是她轻描淡写的回复如此简单! 柳四娘知道今日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便点头道:“恩,好。” 慕容晓深深的望着柳四娘,轻蹙眉毛,轻声问道:“四娘,可曾想过回齐腾国?” 几人目光都放在了柳四娘的身上,他们都清楚,对柳四娘而言,其实在齐腾国有个归宿的等着她,如若她回齐腾国,他们都会祝福她。 柳四娘躲避慕容晓的目光,低下头,轻声回道:“小姐,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慕容晓眼中缓缓浮现笑意,轻轻点着头,“四娘,为自己的幸福要勇敢的走出第一步。” 勇敢的走出第一步?柳四娘心中苦笑,她今生都不会有这个权利。 早膳过后。 君莫宇立即为柳四娘诊脉。 当他的手搭在柳四娘纤细的手腕上时,仅是下一瞬间,君莫宇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的望着柳四娘。 柳四娘却微笑望着君莫宇,见君莫宇如此震惊,她并不意外,她笑道:“其实我有所察觉,毕竟是我自己的身体。”只是,当她自己有所察觉的时候,也是十分意外,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 慕容晓两眉微蹙,紧紧盯着柳四娘。 “莫宇,究竟四娘是怎么回事?”君莫月焦急问道。 君莫宇看了一眼君莫月,然后看向慕容晓,神色变化,“四娘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怪不得这段时间她一直不让他为她诊治,而是因为她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只是…… “三个月的身孕?”慕容晓轻蹙的两眉紧紧的皱起,忽然想到那日四娘去见元瀚,久久未归,大约一个时辰后才归来,难道是那日?怪不得四娘近日来身体越来越不佳,竟是那一日珠胎暗结,好一个元瀚,怪不得那日会如此轻易放四娘离开!原来是早做了打算! 君莫月也变了面色。 无影仍旧面无表情。 柳四娘点头,然后看向君莫宇温声说道:“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其实心中有数。”她知道她怀有身孕的这件事情太过令人震惊,也许他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当她发现异样的时候,也觉得极为震惊,没想到她竟然会怀有身孕! “只是……”君莫宇低敛着眼睛,不敢去看柳四娘,他十分犹豫。 “说。”慕容晓轻声命令道。 君莫宇深吸一口气,回道:“只是四娘不能要这个孩子,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如若要这个孩子,四娘必定活不过一年!” “什么?!”君莫月惊愣当场,如若要这个孩子四娘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了?而且只有一年的性命! 慕容晓眸光幽深。 柳四娘笑着问道:“如若不要孩子,我也活不了三五年不是吗?” “……是。”君莫宇紧闭着双眼,用力的点头。的确,四娘如今的情况越发的不受控制,即便细心调养在几个月前还有可能活十年,或者也许十年后还能更久一些。只是,四娘却因为怀有身孕,这几个月瞒着他们肯定没有继续服药,所以如今却剩下几年的寿命。 “为何会如此?”慕容晓蹙眉问向君莫宇,明明这段时间已经换了药去调理,为何到了现在却越来越严重? 君莫宇叹了一口气,从来没有一刻是现在的这般挫败感,他怪自己学艺不精,如今竟然连喜欢的女人都救不了! “小姐,别在问莫宇了,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若是按照他开的房子我认真配合调养,没准能够长命百岁。可自从我知道怀有身孕后,就停下了所有的药。小姐,我想要这个孩子,即使不要这个孩子,我会有三五年的生命,要这个孩子或许生下他我就会死。可我却想在死之前生下他,让他可以延续我的生命。”柳四娘轻声说道,语气恳求。她想告诉慕容晓,她现在宁愿失去生命也要这个孩子。 众人沉默。 “那么,你之所以说会回到齐腾国,是因为你想生下孩子将孩子交给那人是吗?”君莫月有些不忍的问道。 柳四娘点头,“我希望他能够在亲生父亲的跟前长大,以后即使没有我这个母亲,他还有父亲。”或许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对人生已经没有期望之时,老天却给了她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来临的如此意外突然,却让她充满了期待。 “小姐,求您成全我吧。今生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可能没有几日了,但是下辈子或者下辈子,我希望能够伺候小姐终生。”柳四娘始终看着慕容晓,期望能够得到慕容晓的回应。 慕容晓沉默许久,在柳四娘请求的目光下,她终于点了头:“等这两日太平些,我会让莫宇和莫月他们送你回齐腾国。” “不,他们若是也离开了小姐,小姐身边岂不是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了?”柳四娘说什么都不答应,如今所有事情不能两全的情况下,她已经让小姐成全了她,而她因为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背叛了小姐,这辈子都不能跟随小姐,如今小姐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为了让她能够平安回到齐腾国让君莫月二人护送。 慕容晓看了一眼无影,无影立即道:“有我无影在,还用得着其他人?更何况,小厮婢女一大堆,小姐不会没人照顾的。四娘,你就放心吧。” 柳四娘轻咬着牙,用力的点头。注定她这辈子都要亏欠小姐,对不起,小姐。 皇宫,御书房。 赵王府护卫长一大清早在宫门前等待。等早朝过后,立即前去求见皇上。 因护卫长以前是宫中的侍卫,宫门前守卫都认识,所以在早朝后立即去禀告皇上。 皇上听闻是赵王府的护卫长求见,便立即宣见。 御书房。 护卫长行过大礼后,立即禀告道:“禀告皇上,赵王昨日进宫回来后,就在王府门前停留片刻,而后不允许任何人跟着便离开。如今一整晚未归,卑职怕王爷遭遇不测。” 东陵彻头猛地抬起看向护卫长,“你说赵王彻夜未归?到现在都没消息?” “回皇上的话,是。” 东陵彻怒道:“为何你们不跟随保护?” “卑职等人想要跟随,赵王不许。所以卑职等人只能在王府等待,结果等待了一夜,仍旧未见王爷归来。后来在京都打听,听闻昨夜王爷出了城!”护卫长浑身一颤,连忙回道。 “出城?”东陵彻双眸半眯,意识到几分不妙。昨日铭儿来见他时,神色以及表现并未有异,难道在回王府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 “是。” 东陵彻沉默半响,对大概的情况也弄清楚了,铭儿的武功难以碰见对手,且铭儿的心机也是难以有人能够相比,有人想要害铭儿怕也是痴心妄想。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铭儿是主动要离开,他离开京都为了什么? 为了慕容晓! 想到最后的可能性,东陵彻犹如置身在腊月寒冬中,冷冽入骨。慕容晓只是刚刚出现就让铭儿不顾当初的誓言,抛弃权力追随她而去? 东陵彻面色阴沉,命令道:“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赵王!并且告知赵王,尽快回京!” “是!”护卫长立即应道。 …… 时至下午。 慕容晓等人经过一晚上的赶路,都有些疲乏,并都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浑然不知一觉竟然是睡到了黄昏。 等到浑身充满力气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竟然又要黑了。 慕容晓伸了伸懒腰,换上干净的衣服,梳洗过后走出了房间,房门外有婢女守着,见到慕容晓后立即迎上前来,询问道:“小姐,现在是否准备晚膳?”天都要黑了,自然是要准备晚膳了。 “他们都起来了吗?”慕容晓轻声问道。 “都起来了,现在正在正厅里。”婢女恭敬的回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恩,准备晚膳吧,膳食清淡一些。”话落,她朝着正厅的方向而去。 正厅中。 几个人坐在一起开始天南地北的热聊着,说的最多的也就是王爷的转变。在欢声笑语中,将柳四娘即将离去的悲伤之情皆是放在了脑后,不再提及。 他们也都是刚刚清醒,皆是一觉就睡的天昏地暗。 令他们意外的是,小姐竟然睡的时间最久。 “小姐若是再不醒我们可都是要饿死了。”君莫宇捂着肚子叫苦连连。谁让这里面的人似乎只认小姐,听小姐的命令行事。他们坐在这里已经许久了,问过晚膳的事儿,可答复就是请等待小姐醒来时的吩咐。 无影挑眉,“瞧你那样儿,饿一会儿肚子就叫苦连连的。” “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身子是铁打的?”君莫宇忍不住反击,无影就是个异类!特别的异类!可以十天半个月的不吃饭,人还精神的要命!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是经常事儿反正特立独行,他的回答永远就三个字,我乐意! 无影冷笑:“你明白就好。” 君莫宇气的呲牙咧嘴,柳四娘掩嘴窃笑。 君莫月早就习惯二人如此,她慢悠悠的吃着身边矮桌上的点心,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也是不错的。心下实在是好奇王爷是怎么吩咐这里的人,只将小姐看在眼里,完全的不管他们。 就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慕容晓走了进来,见到他们都看向了她,她笑看几人,问道:“怎么了?” “我们要饿死了。”君莫宇连忙回道。 慕容晓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刚才婢女询问她是否准备晚膳,难道是在等她的吩咐?“等一会儿,应该很快就好。” 话落,她看向柳四娘,问道:“休息了一天后,现在感觉如何?” 四娘笑着回道:“感觉很好,小姐莫要担忧。 慕容晓点了点头。 忽然,在院子里的忙乎的婢女突然惊讶的呀叫了一声。 房中几人均是回头看去。 却在看过去的这一眼时,都傻了眼! ”这……这……“ ”王爷!“ ”王爷竟然来了!“ ”主子!“无影欢腾的叫了一声。 慕容晓身体微微僵硬,望着那倾城华美的男子缓缓的向着她走来,他发丝略乱,肩膀上还有几颗尘土,但他仍旧星眸中带着宠溺思念的笑容望着她。 这一刻,慕容晓才感觉到,眼前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越走越近,她立在原地等待他的走近。 走近的他将她用力的揽入怀中,紧紧环抱住,且在她的耳边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做主与我永不相见。“她可知,就在那瞬间,即使他失去了记忆,可让仍旧是痛不欲生? 或许,他不该如此快的恢复记忆,是她如此绝决的要离开他,他才会如此快的恢复记忆。 慕容晓眼中湿润,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说:”若我真的不见了,你会如何?“ 赵铭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柔声回道:”遍寻天涯海角。“ 遍寻天涯海角? 若她真的离开,了无音讯,他绝非信口雌黄,天涯海角必定会再次找到她,他赵铭喜欢的女子,想要携手终身的女子,只能在他的怀中取暖,在他的怀中苦笑。 房中的无影几人悄声的离开,然后将门给关上,在离开的时候,低声道:”王爷和小姐好好叙叙旧,不着急,我们一点儿都不着急。“ ”他们不着急什么?“赵铭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慕容晓忍不住笑道:”不着急吃晚饭。“ ”既然不着急,那就饿着吧。“赵铭低声笑道。他不舍将她放开,许久没有与她距离如此之近,甚至差点忘记了她的发丝在手指间缠绕的幸福感。 最幸福的瞬间不过如此,没有什么比久别重逢时二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时的快乐。 慕容晓靠在他的肩头,低声说道:”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她必须知道这段日子他经历了什么,未能与他共同面对,是她最后悔的,却也是最无助的。在面临危险时,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他将危险留给自己,而让她安安稳稳的享受等待。他至今仍旧不明白,两个人如果在一起,就是注定要携手面对无论是喜悦的事情还是痛苦的事情,总之,携手面对,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彼此都不会留下遗憾。 赵铭在她的耳边轻轻叹息一声,”慕容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从她能够在齐腾国最安稳无忧之时前来寻他,他便知道她想要告诉的他什么。在此之前,他希望能够让她不受到丝毫的伤害,让她无忧无虑的等着他处理所有的事情后,一起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她用她的举动告知他,两个人在一起,就注定风雨同舟。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一侧坐下。 然后深深的望着她,缓缓道来。 将关于他所有的事情,无论黑暗的,需要承受的,统统全部告知于她。 天色越发暗了下来。 慕容晓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叙述,明白他为何在齐腾国时突然消失,为何在玄燕国时那般冷漠,为何会再次寻她而来。 原来,他从许久以前就开始筹备这一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会忘记她,能够再次将她抱入怀中,能够真正的与她在一起。他胆大妄为的在身体里种下蛊虫,用蛊虫来恢复记忆。如若她再有耐心一点,继续留在齐腾国,那么,当她见到他归来后,将永远无法得知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很自私,自私的将一切都揽在身上不让她接触分毫。 他却很无私,因为他将他的心全部给了她。 曾经占据他生命最重要的权力舍弃。 他从小所经历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的世界非黑即白,而他刚才告诉她,没有认识她的时候,他已经习惯在黑暗中生活,同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那么渴望的想过白的日子。 他的亲生父亲东陵彻为了报仇,让他认贼作父,他从小就会的是带着面具行事。自小没有得到爱的他,在遇见她后,她让他明白什么是爱!就如同现在,他知道,他今后不会再孤身一人作战,而是会牵着她的手一同面对。 慕容晓在赵铭低柔回忆的声音中,得知了一个凄美的爱情。他的母亲赵怡,最先认识的人是东陵彻,然后认识了元震,并且在元震的温柔追求下嫁给了元震,但她没想到的是,东陵彻对她的霸占之心,竟然暗中得到了她,随后元震为了皇位对她下杀手,在逃跑的过程中,与东陵彻一同来到了玄燕国,却因为她的身份,她只能藏身在静王府。 到了后来,她郁郁寡欢,终究死去。 终究那段岁月中,有着惊世之美的赵怡经历了什么,赵铭无法得知,他知道的也仅仅只是大概而已。 随着赵怡的死,有些是事情看似真相,实则仍旧是迷雾般的存在。 不过,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就埋藏在历史的洪流中。 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未来。 慕容晓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昨日,我误会了你。“昨日,她终究是焦急了,却没有继续坚持坚守,如若她再等等,或许就会是不一样的结果。他体内有蛊虫,如此快的恢复记忆,必定会伤了身体。 ”傻丫头,是我一直以来做错了。日后我必定牵着你一同面对。接下来,你准备好了吗?“他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恩。“慕容晓轻轻的点头。 突然,咕咕的肚子叫声响起。 慕容晓噗嗤笑出声,”你饿了?“刚才还在风轻云淡的说,让无影他们饿着,这会儿倒是自己的肚子先响起来了。 ”走,用晚膳去。“赵铭起身,对自己刚才出丑的样子完全不在意,拉着慕容晓就要走出去。 慕容晓站在原地,忍着笑意望着他,”你先梳洗一下再用晚膳,正好今日的晚膳很清淡,你一天一夜都在赶路,吃些清淡的膳食对身体十分好。“她伸手拂去他肩头上的灰尘。 赵铭星眸柔情似水的望着她,”好。“在两日之前,他绝对不会想到,现在还能够与她在一起,且感受着她的关心,以及她的笑容,就仿佛这一切是个梦。如若,蛊虫无法起到作用,那么,他将永远失去了她。 如此后果,他无法想象。 …… 晚膳之时。 众人眉开眼笑。 一顿饭,吃的都是笑声和快乐。 无影见到赵铭和慕容晓坐在一起,眉眼弯弯,嘿嘿笑道:”主子,小姐,能同时看到你们两人,就是让我十天不吃饭,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此时的无影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他从赵王府离开时,抛弃赵铭的那一幕了。 所以,当他那贱贱的笑脸现在赵铭的面前时,赵铭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本王还是你的主子?“ ”是!是!是!一辈子都是!“无影难得狗腿的反应特别快。就怕赵铭因为他反应慢不要他了。 赵铭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看向了君莫月姐弟二人,”你们也是打算远走天涯?“ ”天涯有什么好走的,哪里能与跟着王爷和主子开心啊!王爷,可千万莫要想歪。“君莫月连忙回道。 君莫宇点头,”是啊,王爷,今后王爷和小姐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 他们三人简直是苦不堪言,没想到王爷竟然秋后算账! 幸而,现在王爷的心情貌似不错,竟然笑笑了事,没有惩罚他们。三人不免暗自抹着冷汗,若是以往,王爷还不一定想出了什么办法来惩罚他们呢,让他们肯定叫苦连连、 慕容晓轻笑摇了摇头。 气氛出奇的和乐,即使晚膳并不丰盛,仍旧是令人心悦。 第二日。 天刚亮。 慕容晓还未睡醒时,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我是四娘。“柳四娘轻声说道。 慕容晓伸了个懒腰,回道:”进来吧,四娘。“ 柳四娘手中捧着大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的绣工栩栩如生,精致绝伦。”小姐,我昨晚赶工,终于在今天早上绣好了。如今小姐与王爷重逢,他日必定会穿上如此精美的嫁衣嫁给王爷。“ 闻言,慕容晓看向柳四娘,清楚看见柳四娘眼下的乌青,”四娘,将嫁衣放在一旁,你过来坐在床边,我有话要与你说。“因四娘身体越来越不佳的缘故,君莫宇提议,尽早启程上路回齐腾国,否则当四娘的肚子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之时,再赶路恐会让四娘立即失去性命。所以,今日,就是柳四娘离开之时。 她在昨天晚上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回房休息,没想到竟是整夜未睡,将绣了许久的嫁衣完工。 柳四娘走过去,坐在慕容晓的身侧。 慕容晓望着身子虚弱的四娘,有了身孕的四娘虽然看上去能够丰腴一些,但是面容却极为苍白,即使现在服用汤药,大多也是服用安胎药。所以,四娘的身体愈发虚弱。她轻声对四娘说道:”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将自己看轻,无论是谁一旦欺负了你,只要你休书一封,我必定会赶过去。四娘,从青山国你我相识到现在,你不求回报跟在我的身边,为了我也受了不少的苦头,而我能为你做的却微乎其微。你口头上唤我小姐,敬我爱我,事事以我为主,我心存感激,且将你当成此生挚友。如今,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是,给与你能够享用一辈子的银子,在齐腾国时不必依附任何人而生,虽然银子是俗物,却能够让你安安静静不受任何人打扰的生下孩子。莫要拒绝,四娘,且收下,让我安心可好?“ 柳四娘低首落泪,哽咽无语。所有的话语在此刻慕容晓对她如此关心下,都显的太过苍白,她为了自己和孩子,要远离小姐而去,可如今小姐完全不怪她,反而想到她回到齐腾国后的处境,为她做了打算。是,她是绝对不会进宫,更不会成为元瀚的女人,她回到齐腾国的唯一目的,就是生下孩子,希望孩子能够延续她的生命,好好活下去。 一个时辰后。 府邸门前。 众人相送。 娇柔的柳四娘站在门前,望着慕容晓,赵铭,无影,微笑着说道:”四娘此生能够有幸认识小姐,认识王爷,认识无影,希望来生还能认识你们。还能伺候小姐和王爷。此生或许不会再见,但四娘必定会时时刻刻为你们祈祷。“ 慕容晓脸上扬起温柔和煦的笑容,轻轻点下头:”一言为定,一切小心。“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四娘安然的送到齐腾国,且照顾四娘安然的生下孩子。我会练习自己的画技,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为孩子绘画一张,然后带回来给小姐看。“君莫月挽住四娘的胳膊,搀扶住虚弱的四娘,对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点头,”莫月,莫宇,照顾好她。“ ”是!“姐弟二人齐声回道。 柳四娘深深的望着慕容晓,即使万分不舍,却不得不上了马车。 奔腾的马车,距离身后的那些人越来越远,柳四娘知道,此次别离将是一生。她闭上双眼,轻声的说:”对不起,小姐。“ 望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马车,慕容晓眼眶微湿,她无法预料到四娘回到齐腾国后会如何,她虽不想让四奶如此回去,却又不能去干涉四娘的选择,希望四娘在短暂的生命里,能够一生无悔。 赵铭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头顶上方,低声说道:”元瀚对她极为用心,回到齐腾国后,即使她不会入宫,在宫外元瀚也会将她照顾的很好,莫要担心。“ ”恩。“慕容晓轻轻的点头。元瀚身为一国的皇帝,身边注定还有无数的女子停留,或许四娘将是他众多女子当中的一个,但是,相信元瀚会在四娘短暂的生命里,给予四娘最珍贵的情,也会善待四娘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 …… 近两日,关于赵王突然离开京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猜测,为何两个多月来门不出户的赵王会突然出府,然后又离开京都?难道是想要逃婚? 逃婚?! 赵王可是即将要迎娶的是静王府的小姐啊!那可是多少京都贵族公子想要迎娶的啊!赵王怎么可能是逃婚。况且,赵王逃婚,岂不就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谁会那么傻,不享受现在荣华富贵而逃婚?所以,赵王绝对不是逃婚,肯定是有事才会出京都的。 即便理性的人会如此想,可好事的人绝对不会如此想,他们大肆议论,越是将此事讲的不堪,越是高兴。 自然,这两日一直在府中的东陵烟听见了此传言后,一整日都在脸色发黑,沉默寡言。 待晚上东陵风归来,她立即不用晚膳直接前去找东陵风。 进了门,她不管不顾,直接质问东陵风:”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王离京之事?若非今日京都大街小巷传言甚是刺耳,怕是我到了今日仍旧是被蒙在鼓中。过几日就是我的大婚之日,赵王竟然不再在王府准备,如今不见人影,难道真的如我猜测,他是去见慕容晓?想要悔婚是不是?“一整天,她都在质问自己,当真不如慕容晓?她的出身是慕容晓无法相比的,而且是皇上赐婚,更是他人不能相比。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赵王是逃婚,但因为慕容晓的出现,赵王的举动太过诡异。从不出门,更不见客,却去出了府门,见了慕容晓,紧接着慕容晓离开京都,他后脚跟上! 东陵风皱眉不耐的看向东陵烟,”无论真相如何,烟儿,你最不该的就是现在这副如同妒妇的样子,我曾提醒过你,在还未进入赵王府之前,切莫在赵王身上用太多心思,否则最后伤的人只有你。如今,赵王虽不见踪影,但距离你们成婚之日还有六日。他是否去见慕容晓现在还不知,而你却不计后果揣测,令他人知晓,你可知你的举动会令静王府蒙羞?“ 被东陵风训斥后,盛怒下的东陵烟忽然回神,她怔楞的望着东陵风,委屈的眼睛发红,”哥,若是在大婚之日赵王没有回来,那时候的我将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放心,即使你与赵王的婚事取消,你日后所嫁之人必定比赵王身份更尊贵。“东陵风语气软了下来安抚道。他又何尝不是在猜测?赵铭突然离开京都,其实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追随慕容晓而去。 究竟,赵铭现在在想什么?离开了慕容晓来到了玄燕国,成为了赵王,答应了赐婚,可就在慕容晓出现后不久似乎又改变主意,打算回到慕容晓身边?那么皇上会同意?赵铭此举如同在钢丝上行走! …… 宫中,东陵彻面色深沉冷暗,听着暗卫回报情况。 想不到慕容晓身边竟然有一支精锐的队伍保护,怪不得从齐腾国到玄燕国这一路上未曾得手,且慕容晓仍旧能够来到玄燕国,见到了铭儿!东陵彻深知,慕容晓背后有队伍保护,必定是铭儿所为! 想不到铭儿对慕容晓竟是如此用心!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仍旧是不见人影! 派出去的暗卫以及赵王府所有有着高深武功的护卫前去寻找,仍旧没有他们的消息! 东陵彻愤怒至极,铭儿真的要因为一名女子而要放弃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后,东陵彻越发震怒,他绝对不允许!他与怡儿的儿子,日后必定是受天下敬仰的,而非与一名女子浪迹天涯!忽然想到,几个月前他收到铭儿的书信,信中大致内容就是,他已经做好与慕容晓携手一生的准备,并且选择放弃皇位。 此时想来,铭儿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并且不知用了怎样的方法令自己恢复了记忆!那封信并非是冲动之下而为,而是因为他是他的父亲,所以才会被告知! ”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心机城府果然够深!“东陵彻虽然表面在冷笑,心中却忍不住称赞,正是因为铭儿城府如此之深,他更不能让铭儿毁了自己的一生! 现在的东陵彻,对慕容晓杀气极浓!势要杀了慕容晓让铭儿能够真正放下一切,成为天下第一的霸主!只有铭儿成为玄燕国的皇帝,他日,玄燕国必定会凌驾于其他两国之上! …… 又过两日。 谣言四起。 好的猜测也渐渐的成为了肆意的揣测。 人人都称赵王逃婚。 但,皇上如今还没有下旨惩罚,所以议论始终是议论,最终结果要在四日后的大婚之日上。 今日,早朝,官员上奏,将民间百姓的议论搬上朝堂,希望皇上能够治罪赵王,结果,东陵彻听后,没有半分惩治赵王之意,反而将上奏官员所做的一切贪污,且诬陷忠良的罪证拿出一大摞,当场令那名官员险些尿了裤子! 这是上奏不成,结果给自己下了个套! 自此,无人敢上奏弹劾赵王。 早朝过后,东陵彻回到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宦官焦急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可声音还是非常尖利刺耳,”禀告皇上,赵王正在御书房内等待皇上。“ ”赵王?“东陵彻十分意外,铭儿竟然主动归来现身? ”可是……“宦官又道。 ”说!“东陵彻不耐的命令道。 宦官立即小心回道:”只是与赵王一起在御书房的人,还有一名女子。此女子在几个月前曾经进过宫,皇上见过,名唤慕容晓。“现在谁不知道赵王日四日后要迎娶东陵小姐,可如今在离京几日回来后,竟然带着另外一名女子进了宫,此事不简单啊!绝对不简单啊!所以宦官才会禀告的如此小心翼翼。 果真,东陵彻听言后,面如寒冰,眼神迸发出杀气的寒光。 东陵彻疾步走入御书房,踏入御书房就看到了站在左侧的二人。 御书房内几乎没有可以落座的椅子,除非是他的吩咐,否则无人可以坐下。 如今二人站在面前,东陵彻明白,今日就是定局之日! 铭儿带着慕容晓前来,为的就是要个结局! 铭儿决心要与慕容晓在一起?东陵彻即使不想承认,此刻却必须要面对这个结果! ”出去几天,终于舍得回来了?带着慕容晓回来,是打算与朕摊牌?“东陵彻从二人面前走过,直接坐在正前方,冷眸看向二人,帝王的威力令人不由的心生折服和惧意。 若此时站在东陵彻面前的人是一般的臣子或者宫人,此时必定已经心惊胆战。 可如今,站在东陵彻面前的人是赵铭和慕容晓,二人内心强大,绝非因为他人有意的施压会胆怯害怕,东陵彻自然知晓这一点,之前见过慕容晓一次,知晓慕容晓并非普通的女子,绝对是一个遇事冷静,不会胆战心惊选择后退之人,否则她今日不会出现在玄燕国,更不会与铭儿并肩。 此时的东陵彻实在是惋惜,如若慕容晓出身富贵,铭儿对她不会如此用心,那么,他必定会成全他们,但如今,这等想法必须全部收起。可现在东陵彻低估了赵铭对慕容晓的用心,更低估了慕容晓对赵铭的用心。东陵彻这些年来太过自我,所想的事情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认为怎样的生活是最好的,如若赵铭违背了他的想法,那就是朝着不理想的生活而去。 所以,在赵铭自小的生活中,就在东陵彻设下的怪圈里生活,慕容晓突然心疼赵铭,这些年来,他生活的太过悲苦,有亲人等于没有亲人,始终活在仇恨之中,长计议来面对仇人带着面具,他习惯了,他甚至渐渐的冷漠了,可又谁知道他心中的苦? 赵铭冷望着东陵彻,在慕容晓没有出现前,他唯一的亲人,他冷声回道:”皇上预料的确不假。“ 东陵彻双拳紧握,怒瞪赵铭,”你当真要为一个女人抛下一切?五年前你在朕的面前信誓旦旦,对天下的野心如今也都没了?“他东陵彻的儿子,怎会如此喜欢平庸?!却对美好的天下没有野心! ”皇上可知,五年前在一片黑暗之下,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天下?如此目标定下来之时,我彷徨了五年!天下之大,却没有我一丝温情所在。你的确是我的亲人,但你能够给予的也只有你口中的野心和天下。我想要的,心甘如饴去做的是,与慕容晓一起归隐山林,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潇洒生活。“赵铭对东陵彻毫不隐瞒的说道,只是他对作为父亲的东陵彻的坦白。 气氛降至冰点。 东陵彻刚要反击,紧接着又听见赵铭说道:”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有了退隐山林的愿望,去过着简单的生活。为了今日,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你无法拦我而去。但今日,未免日后遗憾,以及你的确是我的父亲,此行而来,一是向你道别,二是让你明白我的选择。“ ”每一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有人喜欢权力,有人喜欢平静,有人甘愿在权力中享受他人的敬仰而孤独一生,有人喜欢与心爱可以信任一生的去过着简单的生活,即使粗茶淡饭也会极为幸福。我愿意现在叫你一声父亲,是因为你曾经必定有过与我同样的愿望,只是在你犹豫和选择中错过。这些年来,父亲想必时常后悔,权力,帝位,在今时今日父亲仍旧觉得很重要?“ 赵铭声音平和,缓缓慢慢的向东陵彻述说,缓缓慢慢的让东陵彻的盛怒之心渐渐平静。一声父亲,让东陵彻渐渐的红了眼眶,同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更因为赵铭的话,想起了在冰宫中的赵怡,这么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后悔,如若当年能够放下一切,那么现在的结果必定会不同,可他却在自认为帝位才是此生最重要中越走越远。 紧接着,赵铭又道:”父亲有众多皇子,有几人遗传了父亲的聪颖才智,日后掌管玄燕国有许多人选。而我,从最初开始就不是最适合帝王之位的人。“ 东陵彻因为这些年来所有的心思都在励精图治上,其余的心思就是让赵铭报仇,忽略后宫的女人,忽略后宫女人为他所生的孩子。一心认为除了赵铭,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登上皇位。 但,此时,在赵铭平和的话语下,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东陵彻,陷入沉思。 赵铭不再言语,等待东陵彻的回应。 东陵彻慢慢的看向慕容晓,一个看似普通却不普通的女子,一个能够让赵铭如此平和面对他的女子。他眼眸幽深,问向慕容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此时冷静的他,倒是很想听听慕容晓会如何劝说于他。 闻言,慕容晓唇角扬起浅浅的笑容,轻声回道:”皇上多番派人杀民女,却没有一次成功过,不是因为皇上派出的杀手不够厉害,而是因为我相信,两者同心便可面对一切困境,在我认定将要与赵铭携手一生之时,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随时面对死亡。同时更想好如若有一天与皇上正面相对,我会如何应对。我不会与皇上针锋相对,更不会向皇上证明,我可以让赵铭不顾一切随我而去。我想要向皇上证明的是,你是赵铭的父亲,日后必定也会是我的亲人。面对亲人,我向来温和与用心。更会让皇上明白,选择对赵铭放手,永远不会失去赵铭,而是给了赵铭这辈子最想要的幸福。“ 赵铭眼中闪过笑意,这就是他喜爱的女子,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够与他同进退,更懂得如何去让一个人认可。面对强势的人,越是手段强势,或许得到的永远不会是最想要得到的。所以,在面对东陵彻时,所用的方法,永远不能是硬碰硬。可以让东陵彻知道,即使今日不同意,他们仍旧能够安全离开且逍遥天下。但他们绝对不想失去他这个亲人。 曾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东陵彻紧握的双拳缓缓展开,他望着面前的二人,不由得放声大笑:”好,好,好!“在他的盛怒之下,他们竟然可以让他放下坚持,反而平心静气听他们的话。他虽愤怒赵铭的不思进取,愤怒慕容晓的出现,但是,东陵彻其实在几个月前见到慕容晓的时候便已经明白,迟早有一日就会变成今日的结局。但他自欺欺人,不相信由他掌控的一切会发生转变。 他更加不想面对的是,如若认同了赵铭和慕容晓,那么就是对他这些年来的选择的否认,更是对他如今孤身一人的嘲讽。所以,他坚持己见,将赵铭变成他,然后向赵怡证他的选择没有错。 就在刚才,他恍然大悟,即使最后证明没有错,他又能让时光倒回,赵怡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他永远也做不到。他不过是想要找到一个方法让自己心安而已。或许,今日赵铭仍旧没有想起慕容晓,按照他的安排成为了冷血无情的帝王,他会后悔。 最重要的是,他听到慕容晓的话,就知道了为何赵铭会选择慕容晓。虽慕容晓是个心思多端的女子,但她对赵铭却是全心全意,不惧危险死亡。他们二人共同进退,心中有彼此,更懂得为对方舍弃。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为对方舍弃性命的胆量? 慕容晓与赵铭相视而笑,在东陵彻的三声好之下,他们知道东陵彻已经改变了主意,或许东陵彻是不得已改变了主意,但是他们相信,日后东陵彻绝对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一个时辰后。 冰宫。 东陵彻坐在冰棺一侧,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是他此生第三次流泪,第一次流泪是父皇因为一名宠妃而鞭打他,他委屈落泪。第二次是她在他的怀中渐渐冰冷时,彷徨无助时落泪。今日,他落泪是因为他在赵铭和慕容晓离开后,渐渐的回忆起了当年,回忆起她在看他时,那挣扎的目光。 他一意孤行,最后却让她含恨而终。 他忽然明白,为何慕容晓会出现在铭儿身边,或许就是她的安排,她不想让她的儿子,日后生活的如他行尸走肉一般。 再见到铭儿与慕容晓牵着彼此,相视而笑时的心有灵犀和幸福,他模模糊糊想起从前,他曾经拥有过,却并未如赵铭一样紧紧抓住,反而选择轻易放弃,所以,如今,他只能在冰冷的冰宫中,寻找一点儿慰藉,明明知道是在自欺欺人,却又无法走出来。 ”怡儿,是我错了。这些年来我一意孤行,让铭儿认贼作父,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如今他终于能够幸福,却仍旧想要破坏。若非我突然幡然悔悟,怕是要让铭儿与我一样含恨一生。怡儿,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对吗?所以,你一定很恨我。现在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可好?“东陵彻低声问向冰棺中的女子。 但,回应的只有冰的冷。 令人可怕的寂静,会纠缠他一生。 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 翌日。 东陵彻向天下宣布,赵王病逝。引起一片哗然! 想不到失踪多日的赵王,终于有了消息,竟然是病逝! 众人联想到之前的传闻,赵王府中日日都有御医进入,定是病入膏肓,前几日离开京都,或许就是出去寻找可以续命的方法,可惜,到了最后仍旧是病逝!众人可怜东陵小姐,马上就要与赵王成亲,可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同样,有人为东陵烟庆幸,幸而还没有大婚,如若大婚,那么即使嫁给赵王,日后也是守寡的命运! 众说纷纭,却出奇的没有人怀疑赵王是假死。 毕竟,赵王被封王之时基本没什么人见到过赵王的真容,所以,即使日后有人见到过赵铭,仍旧是不会想到,此人就是在玄燕国历史上被封王还不到三个月就病逝的赵王。 此事,势必要被玄燕国的百姓津津乐道一段时日。 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人的议论何曾对他们有过影响? 此时,天高皇帝远,那两人如今已经离开玄燕国京都,真正的过着他们逍遥的日子。 …… ”病逝?!怎么可能?“东陵烟难以置信,不是说赵王身体很好吗?怎么会突然间就病逝了?明日就是大婚之日,结果她连赵王的面都没见到,大婚就已经取消!东陵烟更加清楚的是,今日过后,即使她没有嫁给赵王,仍旧会成为京都的笑话! 她紧抓住东陵风的胳膊,质问东陵风:”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与赵王不会顺利成亲对吗?“ ”烟儿,既然赵王已经病逝,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不如放下。用不了多少时间,京都的人就会忘记此事,而你只需要在王府修身养性一段时日便可。“东陵风劝道,从他得知消息到现在,他并未纠结。而是早就预料到结局就会如此。慕容晓和赵铭他们二人的世界,是他人无法走进去的。无论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都深信彼此,都会为彼此付出他人眼中不可能的一切。 东陵风自嘲,他是一辈子都无法与赵铭相比,就单论对慕容晓的那份心,他无论如何就比不上,慕容晓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选择了赵铭! ”可我却放不下。“东陵烟无力的瘫坐在一侧,失魂落魄。不是因为对赵铭有多么深的感情,她从未见过赵铭,又何来感情,而是因为她想要知道,她无论是身世还是容貌都在慕容晓之上,为何赵铭会喜欢慕容晓?而且,她绝对不相信什么病逝,怎会如此之巧合!最重要的是,哥曾经说过,赵铭身体很好,绝对不是外人所说的身染重病! 东陵风深深的望着东陵烟,他的妹妹他怎会不清楚,烟儿很聪明,做事也很有分寸,只是在婚事上面碰了头,如若此事没有处理好,日后即使再嫁人也必定心中会有疙瘩,更会想不开。 所以,东陵风做了一个决定! 他笑望着东陵烟,问:”烟儿,是哥在此事上没有处理妥当。所以,如若我现在想要出去游玩一番,且游玩归来后,你就会放下一切,你是否愿意跟着哥出去一趟?“ ”游玩?出去一趟?去哪里?“东陵烟红着眼眶疑惑的望着东陵风。 东陵风淡淡一笑,目光看向门前,似乎透过厚重的门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 两个月后。 齐腾国。 君莫宇站在宫门前,望着宫门口,曾经有许多次从此处经过,也随着王爷进入过宫中,但绝对没有一次的心情是现在这般复杂。因为他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四娘。 前两日他们已经到了京都,且住在了小姐曾经买下的府邸,经过两个多月的赶路,四娘身子更是不如从前,需要卧床休息直到临盆之日。 四娘想要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再见元瀚。 但君莫宇明白,四娘执意生下孩子,不止是因为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她同样喜欢上了元瀚。 他不能让四娘抱着遗憾而去,在她临盆之前,他希望元瀚能够给她最快乐的日子。 守卫进去禀告已经有半个时辰,他知道皇宫很大,所以极为耐心的等待。 不过一会儿,见到守卫快速跑来,并且请他进去。 一路随着宫人的引领,到了御书房。 元瀚埋首案桌前处理国家大事,君莫宇进来后,冷眼望着忙碌的元瀚。 如今的元瀚,虽然登基为帝没有多久的时间,却是气场更胜以往,帝王的威仪,固然足够震慑。 ”四娘回来了?“元瀚抬头,深眸望向君莫宇,声音极为深沉。 君莫宇回道:”是,回来了。“ 元瀚眸光越发幽深,”为何不带她进宫见朕?“他有过心理准备,她会一去不复返,不过同时又有几分把握,她会回来。只是她令君莫宇进宫,她却不进宫,想要表明的态度是什么? 闻言,君莫宇冷笑质问元瀚:”想不到皇上竟然会如此惦记四娘,可皇上对四娘所做的事情却足够残忍。在皇上享受着美女环绕之时,可曾想过四娘正在遭受痛苦?四娘不会进宫,日后都不会进宫。“虽然君莫宇知道现在的他所问的话极为偏激,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为何四娘要遭遇如此多?性命如此之短?而元瀚不仅成为了九五至尊的皇帝,身边更是不缺乏各色各样的女人。 如此相比,苍天不公! ”带朕去见她。“元瀚从君莫宇的话中探查出一些令他心不断下沉的讯息,她出了什么事儿?将近半年的时间,他身在宫中,一直想着对四娘的情意,或许不过深入心底,却是令他最是念念不忘,且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对四娘的情意更深。 所以,他在等待四娘归来。然后接她入宫,给她荣华富贵的生活,甚至给予他所能给给予的一切。 君莫宇眼眶微红,怒瞪着君莫宇,”四娘怀有身孕,如今已经有五个月了。“ ”身孕?!“元瀚大惊!是那日?!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命令不容违抗的口吻命令君莫宇,”带朕去见她,现在,立刻。“ 君莫宇再也忍不住,几乎是朝着元瀚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让她有了身孕,她只能有一年的生命了!她就只能活一年了!“这段时间他不断的努力,希望能够改善柳四娘的身体情况,可是杯水车薪,见效甚微,他只能让四娘再活一年,短短的一年!可当时四娘听见他说,生下孩子后还能活半年的时候,四娘喜极而泣,她说她从未奢望过能够陪着她的孩子继续活半年。 元瀚眼前一黑,一年!一年…… 几个时辰后。 柳四娘一口喝下浓苦的安胎药,现在的安胎药几乎是一日三次,味道虽苦,可她却愿意去喝,如此才能保住她腹中的胎儿。 君莫月立即递给柳四娘一枚甜枣,”快吃两口甜枣,去去口里的苦味。“ 柳四娘结果甜枣,吃了几口,虽然能够稍微盖住一些苦味,可口中仍旧是很苦,她笑道:”以前没这么娇气,想不到有了身孕后竟是如此娇气,喝药还要吃下几颗甜枣。“ ”我已经非常敬佩你了,一日三餐比吃饭还要准时的喝汤药,每次吃一个红枣就可,从来没有喊过药苦,眼前我喝汤药的时候,都在背地里猜测是不是莫宇在药里面加了黄连,否则怎么会那么苦!当时还在想,若莫宇真的在药里面放了黄连,看我不揍死他!“君莫月眉飞色舞谈论起以前的趣事。 闻言,柳四娘忍不住笑了,”莫宇绝对不敢那么对你。“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君莫月扬眉笑道。 柳四娘笑道:”他没那个胆子。莫月,再过几日你与莫宇就回去吧,府里面有许多人照顾我,我可以的,小姐身边需要你的照顾。“ 君莫月眸光微动,回道:”昨日已经收到了小姐的来信,如今王爷和小姐离开了玄燕国,现在正在青山国。他们现在正在甜甜蜜蜜,情意绵绵,我和莫宇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吧,况且,我和莫宇还想见到孩子出世呢!小姐和王爷过段日子就会前来齐腾国,所以,我和莫宇就在这里等着便可。“ 柳四娘微笑点头,”好。没想到小姐和王爷能够如此顺利的离开玄燕国。一切真的仿佛像是梦,终于小姐和王爷能携手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所以,四娘,你要养好身体!等小姐来了,我们又能像以前说说笑笑了!“君莫月低敛着眼睛,眼眶微微泛红,以后他们所有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日子,没有多久了,即便他们再想挽留四娘的生命,也只是痴心妄想。希望,真的能够有奇迹,让四娘再多活几年,只需要几年就可以。 ”恩,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柳四娘点头。 四娘觉得有一道目光正看着她,她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这一看,她怔楞的望着来人。 ”四娘,朕来了。“元瀚幽深的眼眸,深深的望着那虚弱的女子。 刘四娘眼泪夺眶而出,轻轻的点头,”恩。“ 君莫宇站在门外,已经控制不住眼泪狂涌而出。 四娘,等的就是元瀚。 君莫月别过眼,起身,悄然无声离开房间,将最美好的时间留给他们。 …… 青山国。 雾气缭绕的山顶。 紧紧牵着彼此的手,站立在三座坟墓前二人,望着那墓碑上亲人的名字。 他们一路从玄燕国而来,路上路过许多美好的地方,几乎游遍了整个玄燕国,最后再次前来青山国。 因为,这里有慕容晓最亲的亲人。 慕容晓望着墓碑,记忆仿佛回到许久许久以前。 ”请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给予她一辈子最快乐的生活,做一对世间最逍遥的夫妇。等到了齐腾国,我们就会成亲。“赵铭低声说道,许下此生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誓言。 ”娘,相信他,他会让我成为时间最幸福的女子。“慕容晓微笑说道。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吹拂在他们脸颊的柔风,似在给予他们回应。他们一定会幸福。 下山的途中。 二人下的很慢,一边赏风景,一边走下来。 慕容晓望向四周青山绿丛,扬起唇角,笑着在赵铭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赵铭,我爱你。“走过荆棘,踏过坎坷,他们终于迎来了想要的幸福。 赵铭将她搂入怀中,不允许她如此轻描淡写一吻,直接吻向她的红唇,热情,激情! 他们沉在彼此的吻和呼吸中,感受着那啊最暧昧的热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她的耳边平稳着呼吸,有些懊恼,”我现在十分懊悔。“ ”懊悔什么?“慕容晓贴着他的胸间,听见他的强而有力的心跳。 ”懊悔为什么不能要了你,慕容晓,这两个月别在轻易的勾引我,我真的会忍不住。“赵铭毫不掩饰他对慕容晓的*,只是,这两个月就算是他的*再强烈,都不能要了了她,因为蛊虫虽然能够让他恢复记忆,可是却不能让他与她鱼水之欢,两个月后毒性彻底消失,他们二人洞房花烛夜才不至于伤了她。 哎,五年前为什么他为何会信誓旦旦的服下蛊毒?如若没有服下蛊毒,就没有今日要命的忍耐! 慕容晓忍俊不住,哈哈笑了几声,回道:”果真,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脑子里实在是太过不正经!齐腾国的九王爷,玄燕国的赵王,我未来的夫君,太不正经了,我能不能后悔?“ ”口是心非,调皮!“赵铭点着她的鼻尖。哪里不知道她是在调皮?后悔?门都没有!进了他的心,还想出去?下辈子吧!不,永生,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不知道现在四娘如何?等我们回去后她还有一两个月就会临盆了,到时候她会亲眼见到我穿着她绣的嫁衣嫁给你。“慕容晓轻声言道。与柳四娘一别,如今已经三个月了。不知元瀚会如何待四娘,而四娘的身体是否有所好转。 赵铭一边揉着她的发丝,一边回道:”等日后你有大肚子的时候,咱们要不现在就商量商量,日后生几个孩子?五个,六个,十个?“ 闻言,慕容晓鼓起双颊,”你当我是母猪?!“ ”你比母猪漂亮。“ ”哼!别抱着我,别摸着我的头发,我决定不嫁给你了!“ ”乖!咱好好商量商量,生孩子可是一件大事,怎么生?怎么让你有孩子?放心,生孩子痛苦,咱们就生一个,要不一个也不要?“ 慕容晓怒回:”生一个太孤单,生两个。“ ”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生?“ ”……“慕容晓无语,满头冷汗。她绝对不认识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严重怀疑,他吃下的那个蛊虫一定是个色色的蛊虫! 恩,色色的蛊虫! 不知怎么,忽然料到了上官婉。 慕容晓突然想到,好像从未对他说过她的过去。 她似乎就要遗忘了那个世界,那个看似和平的年代。 ”赵铭,我庆幸能够来到这里,认识你,与你共度一生。如此幸福是我曾经无法想象。那时候的我生活里同样充满了尔虞我诈,为了公司,我日夜操劳,却忽略了身边最亲的亲人的背叛,以前想起时或许还会心痛,可如今,我只觉得那不过就是一场无需放在心上的梦而已。“ 赵铭静静的听着她说。 ”不意外吗?“慕容晓问向他,知道她来自异世,并非真正的慕容晓,他真的不意外? 赵铭温柔的望着她,笑着回道:”从见到你的第二面之时,我就知道你并非真正的慕容晓。若你是慕容晓,那十几年当中,你不会让自己落得被人陷害的险些没了性命的境地,无论你是谁,如今,你是我认定的人,这就够了。“ 闻言,慕容晓心中暖意洋洋,亦如最热的太阳光将她笼罩,让她再也不必体会冰冷。 下山的路虽然很漫长,他们虽然走到很缓慢,但却感觉很快的就到了山下。 山下早早的就有人在等候。 一男一女,本该身在玄燕国的两个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等着见他们。 ”想不到他们会找来。“慕容晓轻声对赵铭说道。 赵铭挑眉,冷眸看向东陵风和东陵烟。 当东陵烟见到远远走来,越来越近的赵铭时,怔楞许久。因为她从未见过有男子的姿容能比得过眼前的男子!即便哥是京城中所有人所说玄燕国的第一美男子,但是与赵铭却是无法相比,她曾经想过赵铭也许重病缠身,容貌或许见不得人,可此时,她才知道,竟是自己多想。 此时的她,极为的震撼,忘记了赵铭身边还有慕容晓的陪伴,忽略了赵铭只有与慕容晓在一起的时候那眼中存有温情,面对他人时,他的眼里只有冷漠。 东陵风在看到面色红润的慕容晓时,深刻意识到,这世上能够让慕容晓如此幸福的人只有赵铭。果然,在玄燕国所见时,慕容晓有的不会是现在这般明媚幸福的笑容。 ”赵王。“东陵烟轻声唤道。如若没有意外,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 ”世上已经没有赵王了,烟儿。“东陵风提醒东陵烟。这两个月来,烟儿已经逐渐看开,或许仍旧不及见到赵铭时的那种震撼。相信,任何一个女子在得知曾经要娶自己的男人是如此的出色时,就算明知已经不可能,却还是无法放下。 东陵烟面色突然变白,她缓缓收回目光,注意到赵铭身边的慕容晓。东陵烟知道她妒忌慕容晓,深深的妒忌。 慕容晓虽然看似不出色,却能让那么出色的赵铭和哥喜欢她。而自己,却沦为成笑话。虽然,日后回到玄燕国,他人会碍于她的身份不会嘲笑她,可她却明白,不嘲笑,不代表众人心中对她的看法。 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赵铭没有选择她。她再次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看向赵铭。 ”你们可好?“东陵风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可问了之后才发现,他的问题很可笑。如今他们二人虽然没有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权力,或许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是他们拥有着彼此,对他们而言,这就是最幸福的。 慕容晓微笑回道:”恩,很好。“ ”那就好。“东陵风有些僵硬的点头。或许,他今生最美的回忆,就是此刻慕容晓给予他的微笑。经历了这么多,如今他们还能够在见到的时候给予彼此微笑,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令他快乐的事情。 人生,就是如此,绝对不可能十全十美! 想要拥有什么,就要学会放弃什么,如若不舍得放弃,就不配拥有。 东陵风现在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东陵烟低着眼眸望着慕容晓和带给赵铭二人紧紧相扣的手上,她极为妒忌。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看向赵铭,质问:”为什么?我有哪一点不如慕容晓?只要你娶了我,现在仍旧是尊贵的赵王,而非现在离开玄燕国,没有了尊贵的身份,没有了权力。真的值得吗?“ 在没有遇见赵铭之前,东陵烟绝对不会怀疑这一点。没有哪个男人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赵铭选择了慕容晓,就意味着用了所有去换了慕容晓,他当真觉得值得? 慕容晓眸光淡漠的看向东陵烟,想不到时至今日,东陵烟仍旧是没有看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此时没理智痛苦的样子,能够得到什么? ”烟儿!“东陵风怒喝一声,”一路而来,难道这就是你告诉我的想明白了?“ 东陵烟紧紧盯着赵铭,可惜赵铭只是眸光冷冽的从她的脸上扫过,根本就没有停留,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竟然不能让他为此停留,而且刚才的那目光,太过冷冽,太过无情。 ”既然东陵世子无事,我们先走了。“赵铭揽着慕容晓的双肩,从二人身前走过。 东陵烟大睁着双眼,委屈的眼泪不但流下,”为什么?为什么?哥,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还不明白?在他的眼里,容貌,地位,权力,都如同粪土。在他的眼里,最重要的就是慕容晓。你若以为有了身份和地位,就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那么就是太过愚蠢了。男人的心绝非这两样就可以轻易得到。“东陵风望着那二人亲密的身影渐行渐远,语重心长的对东陵烟解释着。 是这样吗?真如此吗?东陵烟望着慕容晓和赵铭二人相携离开的潇洒背影,尽管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在皇上下了圣旨宣告天下,赵王病逝之时,天下就不会再有玄燕国的赵王,她即使曾经与赵王定下婚事,如今都随着那道圣旨而消失。 一眼忘了自己。 东陵烟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一眼见到一个男人就会让忘了自己。 所有的心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哥,如若没有见到赵王,我或许还会有几分幻想,想着赵王肯定十分普通,否则怎会心甘情愿与慕容晓一同离开。他们离开玄燕国后就是普通的百姓,到时候,又怎能有玄燕国时的快乐逍遥。所以我总是在幻想着。可没想到,再见到赵王的时候,我才发现,是我自己在欺骗我自己。赵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或许我自认为很优秀,可比我更优秀的女子有很多。但是,他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慕容晓。那个女子,无论见谁都会面带微笑,就是面对仇人的时候,也能微笑面对。看上去如此温和且不令人注意的她,竟是能够让赵王放弃一切。“ 东陵烟失神的望着前方,不断的开口说话,却在说了以后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总觉得自己,太过可悲。 ”哥,如若以后我嫁人,我想我永远忘记不了今天的这一幕。因为,不会有其他男子能够与赵王相比。但是你说得对,太过将自己的容貌和身世当回事,以至于让自己渐渐的迷失了。或许,只有我真正的做了自己,日后才能遇见对我真心的人。就像……“ 就像不远处相携而走的二人,赵铭望着慕容晓时那专注而用情的目光,如若她改变,一定会有人日后如此看她。至于赵铭……今生不可能了,应该说,从未可能过。 东陵风轻轻的点下了头,”恩,会的。“但是他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如此喜欢一个女人,注定会成为遗憾。 遗憾…… 一辈子,谁没点儿遗憾? 他就人生难得一次大方,祝福赵铭和慕容晓吧,希望他们幸幸福福,呃……他没得到慕容晓,那么就让他的孩子以后娶了慕容晓的女儿吧,或者嫁给慕容晓的儿子都成,这缘分…… 不错,恩,想法不错! 东陵风仰天大笑!阴险的他还是不适合去祝福,还是该阴险的想着一些阴险的事儿。 这两年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如今回想起来,仿佛那两年的记忆如同整个人生。 前方相携而走的男女说说笑笑。 ”赵铭,我总是觉得你一共三个名字起的不好。“ ”哦?怎么不好?“某人自认为还不错的。 慕容晓忍着笑,开始慢慢的解释:”先说赵荫,如同噪音。你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想着,以后不能太安静,要做个噪音一样存在的人。元铭,你在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你的姓名是其他,原名么!哈哈哈!接着就是,赵铭,照明,你有多想当个太阳啊!“ 赵铭一脸黑线,从未觉得一个名字还能出现如此多的解释!噪音?原名?照明?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脑瓜里一天想什么呢!这么编排你的相公,合适吗?“ ”相公?“慕容晓刚想说现在还不是的时候。 某人厚颜无耻的点头,”恩,光天化日的,在外面别这么亲热的叫我,毕竟总是有点儿难为情。“ 慕容晓满脸黑线,刚才对着东陵烟一脸冷酷的某人,现在去哪里了?这会儿她十分想念。 ”其实,你还可以有另外一个称呼叫我。“赵铭贴近她的耳朵,开始诱惑。 为了达到目的,最近美男计某人使用的实在是多。 但,没办法,某女子还挺吃这一套的。 慕容晓点了点头,”你还想让我叫你什么?“ ”例如夫君,铭,名字后面加个哥哥二字。“赵铭笑着说道。 慕容晓再一次对某人无语,瞥了一眼赵铭,”我叫哥哥是有代价的。“ ”说来听听。“ ”叫哥哥的人不能做我相公,更别说什么夫君了。“ ”……“ ”既然你想要我叫你哥哥,我就成全你吧。铭哥……“ 最后一个哥字未出口,就被他亲住了嘴。呃……亲太多也不太好,影响呼吸,对肺活量肯定有要求,最近又没做运动…… 又是长长的平稳呼吸的时候。 慕容晓靠在他的肩上,小声道:”别总是光天化日的亲我。“ ”我喜欢,你不喜欢?“ 慕容晓满脸通红,与他在无话可聊,试着转移话题,”青山国的京城似乎也有一两家的酒楼不错,临走之前找一家酒楼用过膳食咱们再走吧。“ 赵铭宠着她,况且刚刚得了点儿甜头,自然一边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他这两个月最想吃的就在眼前,其他的实在是没兴趣。 ”别总是摸我头发,乱了我的发型。“慕容晓抓狂,她的头发以前像稻草,现在总算又滑又黑,但是整天被他摸,摸完头发也乱了!她还怎么用清清爽爽的样子去见人,怕是见到她的人都会以为她是疯子! ”发型乱了更美。“赵铭爱不释手,就喜欢摸着她的头发。 慕容晓望天,眨眼,半天无泪落下。 日子就这么凑合过吧。 都到了这份上,似乎,也只能凑合了。 在青山国的京城,有一家酒楼很是有名,青山国的菜色在这里都可以吃到,经常人满为患。 酒楼名为万千酒楼。 大概酒楼的老板在开业的时候取这个名字为的就是对世人说,想吃青山国所有的能够叫得上名字的菜这里都有,万千酒楼! 慕容晓和赵铭特意乔装一番,赵铭脸上贴了个普通人的面具,看上去老实的像个庄稼汉。慕容晓则是化成满脸麻子的丑女人,二人出现,果然没有引人半分注意。不过看上去,倒像是个兄妹二人。 慕容晓颇喜欢现在的妆容,因为赵铭对她有点儿不忍直视,就这张脸,赵铭还怎么亲的下去! 店小二急急忙忙的赶来,送上一个大本子,本子上面写着各色菜名和所需花费的银子价钱。 想不到这里的老板还挺前卫! 慕容晓随意的点了两样,然后就开始等待。 赵铭静静的坐在她的身侧,笑道:”其实你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 ”是吗?“慕容晓撅起被装饰过的大红唇,加上满脸的黑麻子,看上去,实在是太过‘秀色可餐’! 赵铭嘴角抽了抽,将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 人多,就注定了吵闹。 同时,在酒楼吃饭的时候,能够更快的听到许多的消息。 而这些消息,慕容晓是平日里不会听到的,更不可能去打听的。 因为话题的内容都是围绕了南宫云城和沐青瑶。 自南宫云城登基过后,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不过沐青瑶仍旧是皇后,虽然沐青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却无碍沐青瑶在青山国的地位。 只是,似乎有些变了。 ”你们听说了吗?皇后竟然疯了!就在前两日。听说是因为皇上冷落了皇后,所以皇后才会想不开!“ ”虽然皇后是咱们青山国的第一美人,但是皇上好像不是很喜欢,最近宫中得宠的那些妃子,可都是个顶个的美貌。皇后当然会被气疯!只不过皇后也太没有气量了些,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妃子自然多,但是听说皇后太过善妒,容不得其他宫里的娘娘。“ ”你们听的都不做准,我有个亲戚就在宫里当差,听说皇上还没有登基的时候,皇后就不受宠,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且一直没有身孕,就算是家世再好,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皇上对皇后真是有情有意,皇后疯了竟然没有被废。“ 众说纷纭。 听到众人议论的慕容晓这才想起来,她差点忘记了此刻身在青山国,自然能够听到关于沐青瑶和南宫云城的事情。 赵铭点了点她化过妆有点发黑的小鼻尖,笑道:”想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慕容晓挑眉,沐青瑶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南宫云城对沐青瑶本就用情不深,如今能够不废沐青瑶,是因为沐青瑶身后的沐家。此事,应该是真的。 ”他们所言非虚,沐青瑶的确已经疯癫。南宫云城的确后宫美人众多。“赵铭慢慢说道。他如今虽不是王爷,却仍旧可以最快的知道世间各地的情报。 慕容晓眸光微动,暗暗回忆曾经沐青瑶暗算过她的往事,忽然发现,竟然都忘记了。想了想,的确,南宫云城和沐青瑶他们现在如何,已经与她毫无关系,曾经的恩怨也在许久以前结束,只不过现在再听见故人的消息时,突然有些感怀罢了。 ”菜上来了!“慕容晓一回神就看见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菜肴送了上来,立即将思绪放在一旁,所有的注意都在美味的菜肴上。 ”饿了吧?多吃下,下午还要骑马赶路。“赵铭柔声说道。 慕容晓点头,刚要吃,一个身影如一道闪电一样,站在二人的身后。 ”主子,小姐,我好饿!“无影一双眼睛在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根本就不在意他出现的方式有多么的令人意外。 毕竟,在一个月前。 赵铭将无影给打发去端土匪窝去了,不端掉二十个不许来找他们。 过惯了二人世界的两人,似乎早就忘记了还有无影的存在。 更没料到,无影端土匪窝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慕容晓笑了两声,她和赵铭打扮成这模样无影都能够认得出,这厮莫非不是用眼睛看人的,而是用鼻子? 赵铭更是面色一沉,头一回觉得若是恢复记忆的时候将无影忘记应该是个最好的结果,如此,就能冷漠无情的将其拍飞,有多远飞多远! ”既然饿了,就吃吧。“慕容晓发了话。 无影立即点头,感动的眼睛还泛了红,”小姐,我好几天没正儿八经的吃饭了,好不容易找到主子和小姐了。“ ”恩,知道了,吃吧。“慕容晓心中叹气,无影什么时候还学会卖萌了?动不动眼睛还红了?她看向赵铭,性格多变这种事儿也能传染,当主子的变化多端,无影自然有样学样。 赵铭冷声问道:”战果呢?“ ”都存到主子的名下了,我是一点儿都没有保留的。就当做,主子和小姐成亲,我送上的大礼。“无影战战兢兢,不过还很聪明的做了一回聪明的事儿! 慕容晓忍不住笑了,用了一个月的辛苦抢来的钱都进了赵铭的口袋里,难怪刚才见到他们后眼睛发红。原来如此! ”就那么点儿当贺礼,无影什么时候如此小气了?“赵铭扫了一眼无影,沉声问道。 无影望天,发了狠,咬着牙回道:”只是一小份儿礼,到了齐腾国还会有的。“他的那点儿身价,主子都惦记!他不能愉快的换剑磨剑了。 ”恩,如此甚好。“听见无影识相的回答后,终于让赵铭满意了。 慕容晓暗地里偷笑,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无影有座小金山,非常富有。端的土匪窝个个都是有钱的土匪,端一个就够大手大脚花半辈子的,更何况无影还经常干这事儿! 两个月后。 齐腾国。 柳四娘今日感觉到极为的疲乏,更甚以往。君莫宇诊脉过后,神色大变,因柳四娘有早产的征兆! 立即命下人给宫中的元瀚送信,同时他命君莫月接生。 君莫月虽然不是接生婆,但是懂医理,曾经也在危难的时候为几人接生过,相比较接生婆,柳四娘更加信任的是君莫月! 众人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柳四娘,有小产的迹象不代表会在今日生产,但是,因为柳四娘的身体情况,所有人都在盯着,就怕一时没有看到,柳四娘就陷入了危险中。 柳四娘知晓今日可能会早产后,也格外的小心,按照君莫宇的吩咐,吃了一些能够让生产有力气的东西,然后躺在床上等待。 难忍的阵阵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柳四娘紧紧咬着牙。 无论如何,他要挺过这一关,将她的孩子生下,等待小姐的归来。小姐这两日就到了,她还想看到小姐穿着她绣的嫁衣嫁给王爷的那副最美好的情景。 ”四娘,不要紧张,放松。“君莫月一直提醒着柳四娘。 柳四娘咬着牙点头,”恩,好。“ 一个多时辰后,柳四娘已经真正疼痛了两个时辰,仍旧未曾顺利生下孩子。 在门外的等候的君莫宇深知,时间拖的越久,就是越耗费四娘的元气!难道是因为四娘身子不好,现在是在难产? ”四娘怎么样?“元瀚焦急赶来,问向焦急等待的君莫宇。 君莫宇对元瀚向来有敌意,现在四娘所遭受的痛苦都是眼前的人给予的!他没好气的回道:”托某人的福,可能难产。“ ”什么?!难产?!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元瀚身形一颤,寒声道。他是用命令的口吻告知君莫宇。 君莫宇怔楞的望着元瀚,据他所知,元瀚现在并无子嗣,他所知道的在难产时,作为夫婿的人通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保孩子!想不到元铭竟是如此不犹豫,即使知道保大人的后果,四娘的寿命仍旧不过一年的时候,仍旧能够如此不犹豫。 元瀚对四娘或许比他们所知道的用情还要深。 所以,在四娘执意不进宫的时候,元瀚同意,且时常出宫探望。 君莫宇叹息一声,回道:”再看看,我相信四娘,她一定能够安然生下孩子。“ 元瀚目光紧紧盯着放门,那紧关房门中的痛喊的女子就是四娘。他未曾犹豫,直接去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四娘,别怕,朕会陪在你身边。“元瀚走过去,当他闻到房中的血腥味时,胸口极疼,在四娘本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柳四娘紧紧抓住元瀚的手,即使因为心中的那份净土,不会随他进宫,但此时,她在极致的疼痛中,似乎抓住他的手,能够缓解那痛苦。”恩。“就在这一刻,让她软弱一回吧。 眼前似乎出现幻觉,那日,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他,即使他们之间相差甚多,可她仍旧是控制在不住自己,在某个时候将他放在了心里。但是,那日她同样拒绝了他。她告诉他,即使她怀有他的孩子,但是她今生绝对不会做他的女人,宫中的荣华富贵的确十分有吸引力,可她却不想拥有。 如今,在她即将剩下他们的孩子的时候,他的陪伴,令她的心里升起暖意。 君莫月察觉到柳四娘精神的不集中以及似乎没多少力气时,大声喊道:”四娘,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吸气,用力!“ 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的柳四娘,终于回神,她本能的按照君莫月的话去做,吸气,用力,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响亮的婴儿哭声,令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是龙子!“一侧婢女接过孩子,立即惊喜的喊道。 元瀚始终未曾去看一眼他的第一个孩子,而是专注的望着柳四娘,察觉到她的无力。”你还好吗?“他声音嘶哑的问道。 柳四娘无力的闭上双眼,点了点头:”恩,皇上放心。“ ”皇上,请出去吧。我需要为她清洗一下。放心,她已经安全的生下龙子,调养几日就会没事。皇上去看看孩子吧。“君莫月向元瀚说道。 纵使此刻的元瀚极为担忧四娘,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点头应允,”好。“ 元瀚离开房间后,柳四娘立即睁开双眼,看向君莫月,”莫月,我可能要睡一会儿,小姐若是来了,请她为孩子取一个名字。“ ”恩,好。你先睡一会儿。这几个时辰你太累了,等醒来的时候小姐就到了,而且我也会将你收拾的干干净净。“君莫月微笑回道。 柳四娘无力的点头,”谢谢你,莫月。“ 君莫月别开眼,眼眶发红,她懂医理,自然看得出来,四娘因为早产伤了元气!应该没有多久的寿命了。 等君莫宇进来诊脉的时候,面色也是随之巨变。 元瀚抓住君莫宇的手臂,紧紧抓着,”说!她到底怎么样了!“刚才的四娘虚弱无力的仿佛用去了此生所有的力气,那一刻她虚弱的说皇上放心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人用针扎,用刀挖。 ”半个月!半个月!她只能活半个月!“君莫宇推开元瀚,眼中泪水狂涌!为什么要早产!为什么要早产!如若再等一个多月,只需要一个多月,等孩子足月时再生产,她绝对不会耗费元气。 几个月来,他用尽办法为她调理,已经可以为她延续一年的性命,如若继续调理,他继续专研,一定可以让她继续活下去! 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即使如此令人绝望!偏偏让她早产! ”怎么会突然早产?“二人身后忽然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慕容晓与赵铭二人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问话之人是慕容晓。 慕容晓冷望着元瀚和君莫宇二人,她前几日收到书信,信上称四娘身体调理的很好,且会让孩子足月生产,绝对不会让四娘早产,可为何会在今日突然早产?!慕容晓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是命中注定! 或许是慕容晓的话提醒了君莫宇,君莫宇立即跑进四娘的房间,重新为四娘诊脉。 慕容晓则是看向元瀚,冷眼望着元瀚,”皇上并未照顾好她。“ 元瀚无言应对,只能点头,是,他的确没有照顾好四娘。 ”进去看看吧。“赵铭对慕容晓温声说道。 慕容晓点头,然后走进房间。 现在四娘因为生产时几乎是耗费了所有的力气,现在正在沉睡。慕容晓走近,坐在床边望着四娘惨白的脸,叹息一声,”四娘,我来了。“ ”四娘在入睡前让我告知主子,希望主子能为她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君莫月低声向慕容晓说道。 闻言,慕容晓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轻声的说:”元睿,就叫元睿吧,希望四娘的孩子日后所有事情都可以看得更加深远透彻。“生在帝王家中,所需要的不仅是只会,更是要有着深长远大的目光,才可立足于世。” 一侧正在诊脉的君莫宇,忽然跪在慕容晓的面前。“主子!”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晓低声问道。 君莫宇悲痛欲绝的回道:“其实四娘早就有所察觉自己可能会早产,怕因为我们担忧她伤及性命,便一直在暗中服用一味草药隐瞒着我。而我没有深思,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让她等到足月再生产!主子,是我的错,如若不是我疏忽,四娘绝对不会早产,如若知道她有早产的迹象,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安然度过此次危机。可是,我疏忽了!主子,你惩罚我吧!” 慕容晓叹息一声,“四娘一心想过要生下孩子,即使又不对劲的地方,尤岂是你能够察觉到的。莫宇,无需责怪自己。接下来用心为她调养身体,希望在短暂的时间里,她可以不必那么痛。” “是!主子!”即使君莫宇知道慕容晓的话不是安慰他,而是事实,可君莫宇仍旧是不能原谅自己! “孩子是早产,你也需要多加注意。”慕容晓低声吩咐道。 君莫宇立即应道:“是。” 或许柳四娘感受到身边有人,休息了一会儿的她恢复了些力气,睁开双眼看见慕容晓时,苍白无色的脸上绽放最美的笑容,“小姐,你终于来了。孩子,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看到了,四娘,与你长的很像。我为他起名元睿。”慕容晓轻声回道。 柳四娘用力点头,“谢谢小姐。小姐,四娘是个不守信用的,所以才会让小姐为四娘担忧。如若有可能,四娘希望来生再报恩。今生,四娘无法再守信用了。还好,还好小姐有王爷真心相待,即使没有四娘在左右伺候,小姐仍旧可以幸福。” 此时的四娘满心的愧疚,她觉得是自己的自私,未能守信用照顾小姐一辈子,如今还要在她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让小姐如此担忧。 “四娘,好好休息,我马上就要成亲,到时候还需要你多给意见,还有那件嫁衣,我会在成亲之日穿上它。四娘,你从来就不欠我的,相反,是我亏欠于你。未能让你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半辈子,反而让你与我前来齐腾国遇见了如此多的事。你知晓我的绣工差劲,日夜操劳为我绣制嫁衣。四娘,如有下辈子,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慕容晓轻柔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她将四娘当成亲人,同样当成可以真心信任的朋友。从青山国这一路走来,无论遇见了怎样的困难,四娘从未退缩过,一直跟在她的左右,为她出谋划策。可惜,她能够为四娘做的太少太少。 柳四娘真的没有力气了,更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她渐渐的沉睡。 慕容晓坐在床边做了好久,然后才起身去看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元瀚就站在孩子的旁边,虽然眼睛在看着孩子,却似乎在失神。 慕容晓看了一眼立在另一侧的赵铭,然后走过去,对元瀚说道:“将他暂时留在四娘的身边,等四娘走了,你再带走他吧。四娘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他,希望四娘走后,你能够好好的将他抚养长大,让他知道,他有一个为了他可以不要性命的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元瀚望着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四娘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他僵硬的点头。如若可以,他宁愿没有孩子,也希望四娘能够安然的活下来,即使四娘态度强硬不想入宫,那么她就在宫外,他会来见她,只要时常能够见到她,就足以。 可如今,她只有半个月,只能活半个月! “我们出去吧。”慕容晓对赵铭轻声说道。在元瀚和柳四娘的世界里,无人能够闯入,也无人可以指手画脚。更不需要她,或者其他人的评判。所有的情,经历过,自然在自己的心中,元瀚对四娘用情,四娘对元瀚用情,这就是他们简简单单的一生中遇到的感情。 将门轻轻的关上,慕容晓靠在赵铭的怀中,望着眼前忙碌的下人,以及突然的安静。 走过一切后,如今才发现,一切仿佛成为了梦。 几日之后。 一场府中举行的婚宴。 虽然只有几人,可气氛却极为喜庆。 全府上下,处处可见大大的喜字。 慕容晓和赵铭最想要的是简单的婚礼,身边最近的人能够参与,如此没有遗憾。 当慕容晓身穿那精致绝伦的嫁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他们都屏气。 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主子好美!”君莫月目不转睛的称赞道,她梦想中婚礼也是如此,无需敲锣打鼓人人皆知,只需要与心爱的人一同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受到他们的祝福。他侧头看向抱着孩子,微笑望着主子和王爷的柳四娘,低声道:“四娘,看,小姐穿上你绣制的嫁衣特别的美。” 柳四娘眼中含泪,隐忍着不落,激动,快乐,所有的情绪集中在一起,柳四娘替慕容晓感到幸福。坐在四娘另外一侧的元瀚,今日穿着普通,他紧紧握住柳四娘的手,微笑道:“开心吗?” “恩。”能够活着见证到小姐与王爷的幸福,她很开心。 此时的慕容晓感觉到几分紧张,即使在这个大厅里都是她所熟识的人,可毕竟是她成亲的大日子。原本以为不会紧张,可当赵铭红色的丝绸将蒙着红盖头的她牵入大厅,听见众人的笑声时,她清楚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站在对面与她夫妻对拜的他,是否也如此紧张? 赵铭唇角勾起,风华无双的俊容上洋溢着最幸福的笑容。 无影几人都看傻了眼!王爷现在笑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以前可是完全不笑的。特别是今日笑的特别开心!果然,王爷能够娶到小姐,肯定是心里面都是笑。 “送入洞房!” 众人开始推着慕容晓和赵铭入洞房,慕容晓通红着小脸,婚礼一切的简单后,这么快就被送入洞房了啊!紧接着她听见赵铭对起哄的那几人道:“*苦短,你们自行饮酒吧!” 什么?! 众人惊掉了下巴! 这…… 也太急不可耐了吧? 厨房准备了整整一天的丰盛宴席,他们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将王爷给灌醉呢!怎知,王爷心中没有酒,只有小姐啊! 可王爷都发了话,谁敢反驳,耽误了王爷的好事,他们的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只能失望的去坐上宴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泄愤! 洞房。 因为君莫月说要给慕容晓和赵铭一个惊喜,所以要亲自他们装置新婚房间,并且不让他们看。整日里神神秘秘,虽然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可据说,看过房间的人都很满意,就连柳四娘看过后都举手称赞。 当慕容晓头上的盖头被揭开,眼前映入的除了美得不似凡间人的赵铭外,还有眼前的……洞房。 还真是洞房! 房间被改成山洞的格调! 有藤蔓,草席,鲜花。 对,她此刻坐着的地方就是鲜花。 怪不得刚才坐下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并不像床被的触感! “莫月,还真是送了我一个特别的洞房!”慕容晓望着四周,犹如置身在真是的山洞中,而眼前她的夫君如同山大王,她是压寨夫人!否则,怎会在山洞里洞房成亲?!真是够惊喜! 不对,君莫月一个人应该想不出来如此好的创意! 忽然,慕容晓脑海里蹦出一个人,此人就是无影!无影端了太多的土匪窝,见识了太多的山洞,所以才能够将房间装饰的如同闪动一般!慕容晓失笑,果真是会让她记住一生的洞房花烛夜啊! 显然,赵铭比她冷静多了。 也许赵铭眼中可不管什么山洞,什么山大王,什么压寨夫人。 赵铭此时眼里只有她! 等待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总算等待今日,甭管是在草席上,还是在鲜花上,都是改变不了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慕容晓眼光一扫,看见一处地方放着大红色的被褥,立即笑了,定是四娘看他们太胡闹,偷偷放在暗处的!她刚要起身去拿,谁知,某个将她当成盘中餐的人,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她刚要说那里有被子,结果却被他堵住了嘴! 她忽略了他对洞房花烛夜的期待! 慕容晓被亲的三魂丢了七魄,哪里还有精神去管什么被褥。 只听,哗啦一声。 赵铭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开,放到草席之上。 慕容晓红着脸,望着他,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他,此时的他如同烈火,将她慢慢的点燃。 “你真美。”赵铭在她的额头落下温柔的一吻,同时由心称赞。 闻言,慕容晓云里雾里,因为他还从来没有用如此真诚的口吻夸赞她,从前总是丑丫头来形容她。此刻,慕容晓忽然有种媳妇终于熬成娘的感觉。眼前一切都太美好了! 耳边传来他不满的提醒,“专心,专心感受。” 感受…… 专心…… 实在是太过令人脸红心跳。 她感觉到自己的沉沦,与他在这场鱼水之欢中,同时迷失自己,那是他们新的感受,新的一切。 …… 当然,被装置成山洞的房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隔音!房间里的动静再大,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无影为为自己有如此聪明的脑袋喝下整整一杯酒。 房间的一处,绣工精致的嫁衣落在鲜花上,最鲜艳的颜色,衬托着那最美丽的花朵。 淡淡的花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他与她,永远在一起。 永远,永远。 当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 慕容晓发觉浑身酸痛,被做一百个仰卧起坐,跑步几个小时还要累! 反观,此刻躺在她的身侧,不知羞一丝不挂的还在玩着她发丝的赵铭,此刻精神气爽! “终于知道怎么生孩子了。”赵铭暧昧的朝刚刚清醒的她笑了笑,语气正儿八经的说道。 慕容晓难以自信,他竟是如此不知羞!大清早在调戏挑逗她?她深吸一口气,“那个,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话出口,声音竟是如此性感!完全的撒娇口气!慕容晓竟是难以辩驳。 果然,赵铭笑的极为灿烂,直接压向她,“再复习复习。” “不用……”慕容晓要反抗。 奈何,胳膊细的始终怕胳膊粗的,想逃,没门! 接下来…… 腰酸背疼。 神魂颠倒。 关于如何生孩子如此神圣的问题,再一次得到了答案。 一个时辰后。 当慕容晓和赵铭二人穿戴整齐出现在院子的时候,发现他们起的竟是如此早! 没有赵铭一起喝酒,那几个人放肆的不知道喝了多少,如此不省人事! 慕容晓抬头看向赵铭,“你娘子很记仇。”她相信应该没有人在自家成亲的时候,是在一堆草上面洞房的!实在是,记忆深刻!否则不会如此腰酸背疼! “为夫为你报仇。”赵铭柔声笑着回道。 慕容晓满意点头。 几个时辰后。 无影,莫月姐弟二人,彻底明白了,秋后算账是何等的*!偷偷存了好几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全进了王爷的腰包里!王爷那么有钱,都富可敌国了,却不放过他们!以后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了! 三人满眼是泪,却还得带着笑脸双手捧着一大叠的银票送给王爷,送给王爷后,还得说王爷请笑纳! 谁知王爷轻描淡写的回了他们一句,知道错在那里了吗? 不该胡闹,三人同声回道。 赵铭摇头,错在不该让他娘子腰酸背疼。 三人闻言,欲哭无泪,是他不懂得节制,让小姐腰酸背疼的,怎么就算在他们的头上了?几年的积蓄啊!就这样没了!满眼的都是泪啊! 时光飞逝。 半月时间一眨眼就已过去。 四娘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昨日元瀚住进府中,一直陪着四娘和孩子,宫中的事情暂且放下几日,两日来四娘已经卧床不起,偶尔会陷入沉睡之中,几个时辰后才会慢慢醒来,然后没有说几句话就又陷入了昏迷,君莫宇无能为力。 四娘的病根加上生产耗费元气,已经是将生命耗尽,能够在生产过后还能活半个多月,已经属于是奇迹。 几日来,未免四娘担忧,气氛仍旧是非常愉悦。 元瀚守在床边已经一日一夜,君莫宇诊断,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或许四娘就会在睡梦中离去,如此离去对四娘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难受。孩子也一直陪伴在他们左右。 中午午膳过后,四娘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的四娘面色竟现出不自然的红色,双眼且不在迷蒙,反而很有神。 她看向坐在床边的元瀚,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她轻声唤道:“皇上?”紧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在她唯一的孩子身上,孩子长的的确与她有几分相似,其实她更希望孩子与元瀚相似,能够遗传到元瀚的俊美以及更多。 他们现在的情形,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如此幸福的时候,与心爱的人,以及孩子在一起,而且是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还能看到。 元瀚温柔的回道:“醒了?” “恩,皇上守在这里多久了?”四娘轻声问道。显然她在迷迷糊糊之中忘记了其实元瀚在这两日一直守在她的床边。 “不久。”元瀚眸光微动,柔声笑道。 四娘点头,“国家大事很重要,皇上莫要为了我而耽误了国家大事,我无碍的。有小姐和莫月他们在,我也绝对不会有事。总觉得这两日昏昏沉沉,好像一直睁开不双眼,现在竟然有力气了。皇上,能带着我去院子走走吗?” 她目光带有期待,隐隐约约之中,她似对自己的状态有所察觉,似乎好几日都没有出去了,她想在她有力气的时候见见阳光。 “好。” 元瀚抱着瘦的极轻的四娘走进房间,慕容晓几人站在房间外。 当慕容晓见到面色红润,且看上去很有精神的四娘时,心沉入了海底。四娘是……回光返照。 四娘见到慕容晓时,惊讶道:“小姐,你们竟然也在。” “刚要来看你,想不到你就出来了,是不是想晒晒阳光?”慕容晓轻声问道。 柳四娘点头,“总觉得好像睡了许久,一直躺在房间里,似乎都快忘记太阳的温暖了。”她一直笑的很温柔,之前的疼痛在此刻,似乎消失了,一点儿都不痛。她知道,或许是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但她此刻真的很幸福。 “躺在躺椅上来吧。”君莫宇指着一侧的躺椅,躺椅上铺着厚厚的狐狸毛,很柔软,很暖和。 “在那里躺着可好?”元瀚柔声问向怀中的柳四娘。 柳四娘轻轻的摇头,“皇上,让我在你的怀抱里,多躺一会儿。”她感觉到生命在流失,身体越来越轻,就容许她在最后的时刻里如此放肆,她想想要在他的怀中死去,如此,或许就感觉不到冷,她会感觉到温暖。 君莫月别过眼,眼中都是泪。四娘,要离开了吗? “小姐,四娘不是个好女人,最后难以做到两全其美。我的孩子日后或许会埋怨我,到时候,小姐能不能帮我说说话?让他知道,我是爱他的?”柳四娘无力的对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立即柔声回道:“四娘放心。你的孩子一定会感激你给了他生命,他会知道他的母亲非常伟大。四娘,莫要多想。” “恩。”四娘无力的点头,看向君莫月,笑道:“莫月,快点找个心意相通之人嫁了吧,你答应过我的,你要生个女孩给我的儿子做妻子。千万不要食言啊。” 君莫月拼命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倒时候多生几个给你儿子做媳妇就行。” “我的儿子不贪,一个就足够。”柳四娘无力的回道。 君莫月用力点头,好,她一定会找一个心意相通的男子,然后让自己幸幸福福的。 “莫宇,你是个好人,日后定会遇到你心爱的女子。好好照顾自己。”柳四娘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又对无影道:“无影,我就不奢求你去找个女子娶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只要照顾好小姐就好。” 四娘看向赵铭,眼中已有了泪花,“王爷,照顾好小姐,照顾好她。” 赵铭轻轻的点下了头。 最后,四娘万分不舍的望着元瀚,“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一定会。”元瀚柔声回道。漆黑的深眸里是旁人无法了解的痛苦和不舍。 四娘缓缓绽放笑容,红润的脸渐渐的发白,她无力的留下了她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如若……有来生……我要……配……的……上……你。”手从他的腰间无力的垂落,闭上双眼时,她的唇角是上扬的,留在元瀚此生关于她最后的记忆时,也是她最后带着微笑的样子。 “四娘!”君莫月痛叫。 四娘! 四娘! 慕容晓缓缓闭上双目,她最好的朋友,一路慢慢走。日后她的身边再也不会有那个沉默的女子静静的观察四周,提醒着她何处有危险,看似柔弱,却坚强的令人心疼的女子。四娘…… 元瀚浑身僵硬,他低头望着她唇角的笑容许久许久。错了吗?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竟是会让她的生命如此短暂,而她却没有怨恨他,反而在她的怀中,带着笑容离开。 房中,传来孩子的哭声。 似乎他也预料到了,最疼爱他的母亲已经离去。 四娘,一路慢慢走。 …… 转眼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四娘离世,元瀚带着孩子进了宫。或许所有人都在猜测孩子的血脉是否正宗,但元瀚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猜测。反而将孩子养在身边,亲自抚养。隔了许久许久,两年后,江子霏也怀有身孕了,是元瀚的第二个孩子。只是,江子霏知道,对于元瀚而言,最重要的是被他带在身边严厉教导的孩子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但,江子霏却从未埋怨过,用心辅佐元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在新婚三个多月后,因为夜夜耕耘,慕容晓在阵阵呕吐中,有了身孕! 孕吐很明显! 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对了,他们在四娘离开后,就离开了京都,来到了一处安静的镇子上。 现在,慕容晓正将刚刚吃下的一口饺子吐了出来。 她两眼冒着泪花,朝着一侧小心翼翼伺候的赵铭埋怨,“都是你,都是你!让我这么痛苦。”她以前也见过几个孕妇,可没见到有哪个人向她孕吐如此明显的! 赵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让她呼吸更畅一些,“都是你肚子里的臭小子,等他生下来后,我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若是个女孩呢?”慕容晓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不讲理的阶段。 但,显然赵铭久战沙场,这点儿小事儿解决起来自然手到擒来!“男孩女孩都一样,臭小子就揍一顿,女孩就好好的教育。乖!反正是男是女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能跟你比。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 心肝宝贝…… 门外路过的无影三人,一阵鸡皮疙瘩。王爷,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不,现在他们都改口了,叫老爷了!嘿嘿,老爷怎么变成这样了?肉麻的话张口就来。而且,小姐,不,如今叫夫人了,还特别的喜欢听。 “你们说,要是等着夫人临盆,老爷是不是已经变成只会说甜言蜜语的江湖骗子了?”君莫月压低声音问道。 君莫宇嘿嘿笑了两声,“很有可能。” “那我没事儿就来偷师,老爷的口才十分了得。夫人最近脾气这么大,老爷竟然也应付的如此得心应手。”无影更是笑的奸诈。 君莫月姐弟二人这才想起来,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曾经的愿望可是要做采花大盗的啊!果真,瞧着现在眯着眼睛贼贼的样子,当真是有当采花大盗的潜质! 房间里,又传来慕容晓呕吐的声音。 “莫宇,想想办法吧。”君莫月实在是不忍。 君莫宇摇头,“没见过像小姐这么怕喝药的,宁可吐也不吃。” 君莫宇哪里知道,慕容晓是不想喝所谓的安胎药伤及孩子,毕竟是药三分毒,不过,也的确是怕喝那苦的更想让人吐的汤药。 “苦了老爷了,硬生生的被夫人给变了性格。”君莫月叹气,莫非以后都是再也见不到无论是对谁都冷冰冰的王爷了?多么的悲惨啊!太过悲惨了! 君莫月话落,三人捂着嘴继续偷笑。 突然,门开,被她们议论的某个变了性格的人走了出来,一双俾睨众生的眼眸淡淡的扫向他们,直接让他们浑身一抖,自问,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太嘚瑟了?老爷还是以前的老爷,这是对他们而言。 果然,赵铭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们夫人怀有身孕如此辛苦,你们不做点儿贡献,让夫人高兴高兴?” 无影三人叫苦连连,难道要将家底都交出来?多么的后悔,不该背后议论老爷,老爷这么记仇,还能饶了他们!他们不该掉以轻心啊!哭啊!眼里满满的都是泪!夫人孕吐还不是因为他!又迁怒到他们身上了! 小日子也算是磕磕绊绊的就这么过了。 终于,十月怀胎,终于临盆! 临盆当日,赵铭一直在旁边对君莫月恐吓,“别让她这么痛!” 莫月背地里翻白眼,若不是他,夫人会这么痛?生孩子有几个是不痛的? 还好,此时夫人是明理的。 一边配合着莫月的话用力的生,一边指责赵铭,“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赵铭立即变了脸,“恩,恩,都是因为我。” 君莫月嘴角抽搐。 等在门外,来回踱步的玄燕国皇帝轩辕彻,焦急难耐。这可是他等待许久的孙女啊!同时,听见房间里赵铭的话,老皇帝的脸变了,他的儿子,本性就如此? 呃…… 对,这位皇帝与时俱进,说什么都想要个孙女,为了能够亲眼见到孙女出生,轩辕彻以出宫微服私访为由来了齐腾国。眼下,他似乎比赵铭还要紧张,心中不断祈祷,一定要是个孙女!孙女好,孙女疼人!也许,也许会与怡儿相似。 终于,折腾了两个时辰,婴儿呱呱落地,响亮的哭声传来。 门外,轩辕彻听见如此有力的哭声,欲哭无泪,哭声这么有力,肯定是个臭小子!他的孙女,他的孙女啊! 果真,君莫月惊喜的说道:“老爷,夫人,是个公子!是个公子!” 赵铭一眼没看,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让他几个月身在水深火热中!他看向满脸都是汗,虚弱无力的慕容晓,“好了,臭小子终于滚出来了!没事了,乖。” …… 接下来三年,慕容晓先是生了一个臭小子,当然还是被冷落的份儿,老皇帝再一次失望。最后,终于在赵铭和慕容晓同时下狠心,再最后生一个时,终于生了个女娃! 赵铭整天抱着女娃,不停的说,都是女孩像爹,果然如此。 慕容晓正喝着粥,听见赵铭的话,心里翻了个白眼,赵家的基因太强大,因为生的三个孩子,几乎都像赵铭!孩子也是有选择性的选择样貌吗?知道他们的爹是个美男子,嫌弃她这个做娘的? 远在玄燕国的轩辕彻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几年来总是暗自叹息,慕容晓的肚子太不争气,否则怎么总是生臭小子!再加上这次宫中事情实在是多,便没有前去齐腾国。可当他懒懒的拆开书信,见到上面写的是,慕容晓生的竟是个女娃时! 老眼泪光闪闪! 当下立即大赦天下! 看来,赵铭的这个媳妇娶的还是不错的。肚子也挺争气的! …… 春暖花开,天气晴朗。 慕容晓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君莫月站在一旁扭扭捏捏。 “说吧,什么事儿?”慕容晓懒懒的问向君莫月。 “我……我……” 慕容晓早就猜到君莫月这几日心里有事儿,她知道有个男子一直追着莫月两年了,就等着莫月点头呢。“想要嫁人了?” 君莫月红了脸,“……是。” “莫月,希望你幸福。”慕容晓微笑说道。 两个月后,君莫月风光大嫁。 同时,三个月后,君莫宇离开了慕容晓和赵铭,进了京都,进了皇宫,专门守护在四娘孩子的身边。当然,这是君莫宇的选择,无人可以干涉。 至于,无影? 呃…… 没心没肺的无影,虽然镇子上有几个女子追着,但是,无影无心此事,黑着脸吓跑了一个女子又一个女子。想要让无影成家,或许,这就是个艰巨的任务和梦吧! 听说,远在玄燕国的东陵风早两年就已经娶了妻,生了子。而东陵烟也如愿嫁给了以为京城贵族,改变后的东陵烟十分受她的夫君喜欢,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 慕容晓与赵铭树下紧靠着彼此,望着在院子中奔跑玩耍的三个孩子,听见那快乐的笑声,二人四目相对,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幸福! 富贵权力?过眼云烟。 ------题外话------ 终于完结!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 本书由(梨梨梨梨只丶)为您整理制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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