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冰澜海】整理,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手机久久(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妖孽夫,桃花妻》 作者:老郭家的饼饼 文案 穿越不稀奇,稀奇的是姐是掏马桶掏出了穿越时空之衰道,开始了推到与被推倒的滚滚煎情浪淘沙。 这是一篇别样专宠文! 如果你是腹黑妖孽控,那么此文,你非看不可! 如果你是YY迷,那么此文,你不可错过! 如果你有点激情情结,那么饼子弱弱说一声,正手球VS反手球! 如果你有点武侠情结,饼子嗷嗷嚷一句,逃妻旅,江湖行! 天下第一妖孽我夫君! 姐是谁,向桃花是也! 都说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姐就是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柳下惠终结者! 别样的无敌专宠文哈哈! 大饼就好这口,莫笑,莫笑!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1、第一回 向桃花蒙了,绝对滴以及肯定滴蒙了。向桃花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她原来在掏马桶来着,怎么掏着掏着就把自己给掏进去了! 向桃花一向不习惯坐厕,所以她小房间里用的是蹲厕,话说这天她市场买菜憋了老半天的尿,心急火燎地跑到厕所,双腿并拢,岂料解皮带的动作太大,竟把洗手台上的漱口的塑料杯给扫进了蹲厕洞洞里! 最最背的是,你说你塑料杯竟是不大不小,这死杯子的宽度竟然和厕所的洞一般大小,结果就给牢牢实实地套在了在厕洞里。向桃花低声咒骂了一声,丫的套得比股市还牢! 向桃花那个郁闷啊,可是没有办法,你得捞啊,你不捞不行啊,会堵滴啊,你让人捞也不成啊,要钱滴啊!还好向桃花出生在小山村里,见惯了鸡场猪圈千堆屎的大场面,于是乎,向桃花英勇无比地套起了一个塑料袋,目光如炬,纤纤细手一伸,开始掏杯子! 这套得那个瓷实啊!向桃花掏着掏着竟掏出了一件怪事!这蹲厕洞咋深不见底啊?不能吧!一般的流通管道都是开在侧面的啊,感情老娘每次上厕所都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哎呦喂,那可真够壮烈的! 还没等向桃花想明白自己的厕所怎么一通到底,向桃花骤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整个人给华丽丽地吸了进去! 向桃花悲愤之余想到人家常说踩到屎意味着今个儿要捡到钱,如今老娘这种嵌入式的,扑飞式的,淹没式的是不是强烈暗示着我向桃花要发财了,还是发大财! 向桃花带着最后一丝欣慰晕过去了! 向桃花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她本人一向的敬业精神,抑或是惯性使然,她还在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维持着掏杯子的动作! 向桃花闭着眼睛掏着掏着,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老娘这不是在掏,这是在套啊!啥时候偶的杯子变得滑腻腻的,肉鼓鼓的,套起来还能一颤一颤的!难不成这塑料浸水浸久了变成泡芙了!劣质,太劣质了! 向桃花一边咒骂着一边张开了她的眼睛!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向桃花的嘴巴就再也没有合上。 眼前竟然是一个实实在在,还要是脱光猪的帅锅!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尽显疏狂不羁,那双眼睛如同暗夜的苍穹深不见底,那厚薄适中的双唇此刻抿着透着孤傲,脸如雕刻般完美无缺。她向桃花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或者说,这样的男子不存在向桃花那个世界里,这样的男子唯有想象才能描绘其一二。 向桃花内心骄傲地吼了一声:“苍天怜我哪!” 想我向桃花出生清贫,却不卑不亢,脚踏实地,勇敢前行,终于成就了自己的梦想,当了一名伟大的幼儿工作者!向桃花确实是一名相当称职的幼儿工作者,这是她认为她身上仅有的闪光点。 可向桃花也承认其实她内心阴暗,容易爆粗,隐晦的好色,饿鬼般的贪吃,如今,这掏马桶居然掏出了一个帅锅!原以为自己深入屎穴,定能发发小财!如今大变活人哪,苍天怜我欲求不满!就算是梦一场,也是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哪! 向桃花想得那个激动啊,那手上下套动的动作更激烈了!对面的男子闷哼了一声:“向桃花,你摸够了没有!”声音虽带着些许薄怒和嫌恶,听着却是相当的低沉性感! 这女子发得哪门子的疯!刚刚还要死要活得晕了过去,醒来却是这样一副急色的样子,那手在自己的身下那般的勤快!原本让他厌恶的她现在居然让他升起了些许的异样的欲望!不得不说,这女子长得还是相当可以的! 向桃花闻言虎躯一震,眼睛朝着自己的手一看!嘴巴立马就合上了!她的手自然是套在某男最私密的地方,做着最勤快服务性工作!向桃花心里那个翻江倒海呀:“真是极品啊,啧啧啧,我就说,我那十块大洋买来的漱口杯绝对不是次货!这一变身,居然能够变出如此极品工具。” 想起那男人刚刚问的话,向桃花心中不屑地一哼,如此奇遇,岂能暴殄天物,老娘刚刚一定是给熏得都出幻觉了,如此幻觉,实在是妙呀,岂可错过,岂可错过丫! 于是乎,向桃花双手一推,纵身一跃一沉,竟把那男子坐到了身下!那柔柔的手指竟然毫不客气,揪向了某男胸前的两点。 云横熙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疯婆子,暗沉的声音问道:“向桃花,你到底摸够了没有?你一妇道人家,就不觉得羞耻么?” 向桃花小脸一低,摆出一个她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姿势,手指在某男身上戳了戳:“小样,什么羞耻不羞耻的!你说你下面老娘我摸也摸了,套也套了,搓也搓了,捏也捏了,弹也弹了,就差个咕噜咕噜含了含了,你还在乎你上面这两点么?再说了,你这个也没啥搓头,老娘的才有看头!”说罢竟然毫不检点地挺起胸膛摇晃了两下! 向桃花真的是色迷心窍,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部为何平白无故大了两号,B成了D。 云横熙看着眼前的波涛汹涌,加上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在他身上装模作样,磨磨蹭蹭,居然也莫名地燥热了起来!声音愈加的沙哑:“向桃花,你确定你没有摸够?” 向桃花小嘴一翘,义愤填膺,“老娘是这么不珍惜幸福的人么,我是确定肯定以及认定!JOHN,你就从了我吧!” 向桃花说JOHN ,那是因为现代的抽水马桶据说是由一个叫JOHN的人发明的,后来为了纪念他,抽水马桶就有了一个名称叫JOHN。向桃花也不知道蹲厕英语怎么叫,反正哥两都是厕,凑合凑合用吧,某男已然成了向桃花眼中的绝代“厕妖”! 可一样的字在云横熙听来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容,原来是发了相思的疯,容天南,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向桃花日夜念想的,自然是容天南!叫得倒是挺亲热,今日,倒是沾了你容天南的福气! 云横熙轻笑了一声,也不在意,看着那艳如桃李的女人,名字确实很俗气,但今夜的她却绝不媚俗,及腰的如瀑长发,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清秀绝俗却又魅惑天生,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 云横熙挑了挑眉,在向桃花看来是如此的美不胜收,暗沉的声音如诱惑般轻轻响起:“向桃花,你可想摸个够? 向桃花此时此刻,浪子野心,所谓色欲熏心,那管的三七二十一,配合地点头到:“自然是想摸个够本!“云横熙翘了翘嘴角,又把向桃花迷了个七荤八素,挺身而起,把向桃花压在了身下,“既然如此,如你所愿!“向桃花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百分之百愿意的激动心情,云横熙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双唇一碰,如同点着火的导火线,一发不可收拾! 云横熙的舌头在向桃花的口中与之纠缠,修长有力的手在她的胸前揉捏。向桃花自然也不甘示弱,积极动作表现自己的衷心配合!双手勾着云横熙的脖子,那娇艳欲滴的双唇移到了云横熙的耳边,轻轻呼气,啃咬,伸长了舌头在云横熙耳洞里搅动! 云横熙似乎已经不想按捺了!这女人勾人的本事确实不少,鱼水之欢而已,何须对这个女人温情有加! 云横熙的双唇慢慢下移,来到向桃花的胸前流连忘返!手指也渐渐往下,撩拨这向桃花的情绪!云横熙终于打横分开向桃花的双腿,那早已被向桃花摧残得急于报复的凶器终于没入! “我滴妈丫!”伴随这个动作,一声惨呼,那天晚上据说响彻了整个熙王府! “JOHN,你个便器,你就不能怜花惜玉一点么!你想捅死我丫!“向桃花呼天抢地,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欲结合么,偶怎么觉得是灵魂剥离,说有多痛就有多痛! 云横熙动作也是一顿,这女人刚刚的动作明显不是个雏儿,可事实却明摆在眼前,他确实是她第一个男人!还未待云横熙考虑好是不是要稍微怜悯她一点! 向桃花已经痛定思痛,毅然反击了! 于是乎,当天晚上,三王妃的房里砰砰声不绝于耳,三王妃的尖叫声,咒骂声,桌椅的碰撞声,杯盏的倒地破碎声,还有三王爷暗沉的咒骂声“你个恶毒的女人,你这只母老虎,你还来,你还敢来,你简直找死,,,”一直到了大半夜才消停! 众人听得那是心惊肉跳,心有余悸,三王妃真的是把王爷给得罪惨了,谁不知道,三王爷那拾掇人的本事!唉,也不知道三王妃能不能撑到天亮,把酷刑撑穿,好歹也是武林大门派的女儿,虽说只是个庶出的,王爷也应该有所顾忌,留个脸面吧! 而向桃花,她确实在痛并快乐着,只想着像她这样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实人,能够这样放纵一次不容易啊!说不定这会过后她又回去掏马桶了。所以,不捞个够本对不起自己啊!于是乎,战意凛然,一轮又一轮的肉搏战轰轰烈烈地在三王妃的房间里如火如荼地展开! 2、第二回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云横熙就醒了。这是每月的第一天,照例他云横熙上朝一个月也就是这么一天,也算是给皇兄一个面子,要不,这繁文缛节对他来说,就是个屁,放得多响多臭,也就是个屁而已! 云横熙毫不容易才把那个恶女人的手脚从他身上掀开,看着她那四肢摊开的那个躺尸样,云横熙奇怪地发现自己不仅不像以前一样对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也甚觉反感,还对那平躺着还能高高耸起的小山峰频频注目。 想想昨天夜里这个女人的火热,两人的身体就如同按着尺寸比例铸造般得契合,两人的默契就如同由来已久般得得心应手。他们的作战场地遍布这整个小屋。看着这满眼的狼藉还有床上的那个女人,云横熙就能感觉同样的火热从在小腹里慢慢聚集。 他刚才应该直接把这恶女人掀到床下去,可动作却不随心愿,云横熙下床时还顺手掀了张被子盖在了那躺尸女人的身上,连脸也盖住了,整一个可以打包火化的形象。 福泉管家已经悄悄推门进来了。昨夜里他充分理解了原来功力高也是有弊端的。除了众人听到的嘶吼声,打击声,作为除了王爷之外这府里武功最高的老人家,该听的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他也听到了。 几乎每次各个王妃侍寝的晚上都是他老人家候夜的。平日里王爷安静得他老人家总有冲动冲进去看看这金玉其外,武功深不可测的王爷是不是不举。昨夜里,他老人家总算是老怀宽慰啊!苍天有眼,王爷的枪还是好使的啊! 福泉一进门眼尖就直接往床上看去了。这一看把他老人家吓了一跳,平躺着的身子上面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凹凸起伏的曲线倒是看出了是一名女子,可为何脸也给盖上!难不成,难不成王爷的枪,捅死人了! 老人家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道:“王爷,王妃她,她难道去了!” 云横熙皱了皱眉,往床上一看,那起伏的曲线不由让他的血气也起伏了一下,瞪了福泉一眼:“哪该看哪不该看还得我教你!还不赶紧拿了朝服来伺候!““是,是!”福泉双手捧着朝服走向前去。眼睛一抬见到自家的王爷,差一点就晕死过去! 他家的王爷,那是遭了什么孽呀!是谁,是谁这么忍心把他家他自认为风华绝代,文韬武略的王爷折磨得如此不成人形丫! 云横熙的身上小麦色的肌肤如今抓痕累累,咬痕遍布,可以想象昨晚战况之惨烈简直是骇人听闻哪!福泉只想摸一把涕泪,颤颤巍巍地道:“王爷,王妃真是死有余辜了,你看看,把你都折腾地不成人形了!” 云横熙好笑地道:“放心,你死了像她那样的女人也死不了!你就别在这瞎捣乱了!赶紧伺候我更衣走人!” 身穿朝服的云横熙,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青龙舞爪的紫黑龙袍,鬓若刀裁,凤目含威,丰姿凛人,搭配上他欣长的身子更加的卓尔不群! 云横熙欲出房门之时福泉问了一句:“王爷,今个儿是这月的第一天,按理侧室王妃一个时辰后都要到正王妃处奉茶行礼,可三王妃昨晚,昨晚,咳,咳,” 福泉觉得王妃的禽兽行径确实让人难以启齿,“三王妃估计身子多有不便!”这也是福泉自己推算出来的。按王爷那缁珠必报的个性,他身上有那么多的痕迹,三王妃肯定也就剩下半条人命。“是不是我到大王妃那走一趟,替王爷传个话,免了三王妃这次奉茶?” 云横熙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道:“家礼不可废,回头你叫她的婢女过来伺候一下,至于去不去得了,就是她的事了!”说罢拂了拂袖,施施然走了! 福泉小眼睛撇了一眼,不由地为这三个王妃鞠了一把同情的泪!官家子弟不是喜欢玩斗蟋蟀,就是斗鸡斗狗的,唯独咱家这三王爷与众不同,趣味恶劣,最喜欢看的就是人斗人,还要是女人斗女人!福泉跺了跺脚,也离去了。 向桃花是被憋醒的,向桃花睁眼的时候发现四周黑蒙蒙的,呼吸都觉得困难!原来真的是黄粱一梦哪,敢情是碰上所谓的爆屎渠,把老娘给爆进去了! 向桃花觉得不对劲,这味道还蛮好闻的,香香的,甜甜的。向桃花终于后知后觉的一个僵尸打挺,坐了起来。窗外投入的光线让向桃花一时眼睛有些不适应。待向桃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向桃花闭眼,摇头,睁眼持续了好几次,终于憋足了气感叹了一声:“老娘掏粪掏到异世界!” 屋内宽敞明亮,古香古色的窗户挂着随风飘飞的暖黄薄纱,如若不是屋内实在是一片狼藉跟遭劫了似的,这小屋定是雅致舒心,美轮美奂的古风小屋! 察觉到屋里散乱这破碎的布片,杯盏,倒地的桌椅,向桃花终于想起昨晚上的战绩,床上折腾了几遍后好像她很是豪爽追着那个厕妖拼命。结果不小心整个人扑到了那个书桌上,于是乎厕妖也反扑了过来,扫落了一地的杯盏,上演了全武行。紧接着她老人家实在吃不消,准备跳窗逃跑,于是乎又被挤在窗台边给正法了! 向桃花皱了皱眉头,终于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那满目苍夷的身子。紧接着,炮如连珠:“你个禽兽,厕妖,怪兽,变态,狗粪,杀千刀的,千人枕的,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你爸妈革命工作没做好才生了你这个孽种!横竖一句话:别让老娘再看见你,要是见着了你,老娘一定要把你灭了!” 向桃花的口终于在她看见自己上升二级的胸部的时候闭上了!向桃花身手矫健地爬了起来,直接奔向床边的那落地的大铜镜,那是屋里唯一一件健在的物品了! 镜中的人,让向桃花那微张的樱桃小口再也闭不上!镜中人容色娇艳,眼波盈盈,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身段婀娜多姿,柔若无骨,却又风情万种。 婢女小筑进来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诡异的景象。自家的小姐挺着胸翘着臀,双手自上而下抚摸着那叫人血液喷张的身子,来到胸口处还不忘狠狠地托了一托,搓了一搓,一脸的陶醉迷恋! 小筑这会真的是傻了,昨夜这屋里的动静住在院子里的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小姐叫得那个惨绝人寰啊,听得她的小心肝蹦了一整夜,衣服也不敢脱,琢磨着随时要去请大夫! 如今可好了,小筑看着那个还在悠然自得的向桃花,小姐的样子明显就是给王爷折腾得得了失心疯。都怪自己昨夜里胆小,要是她敢冲进来,估计小姐就能暂时逃离王爷的魔掌了!整个云王朝的人哪个不晓得,宁得罪皇上莫得罪三王爷! 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的洗漱木盆,小筑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披风套在了向桃花的身上,情真意切地道:“小姐,你放心,就算你傻了,大家都不要你了,小筑也不会离开你的!” 小筑拨了拨向桃花的散发,轻轻地把她扶到床沿边做下,半蹲在地上,一脸悲戚的看着向桃花! 小筑悲惨的声音总算让那个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的向桃花回了神。闭着眼睛,向桃花努力地想,才慢慢把这身体里破碎的记忆片段拼凑起来! 此女亦名为向桃花,武林一流门派青城剑派掌门向勇贺的女儿,只可惜,是个次次等的庶出的!向勇贺有两门妻妾,大夫人生有一子一女,二夫人生有一女,而向桃花却却是向勇贺与婢女露水情缘的意外产物! 向桃花的大哥和两位姐姐都是人中龙凤!大哥向业豪和大姐向佳月均是武林新一代的翘楚,人称青衫剑客和月容仙子,二姐向佳珠也是不俗,虽然武学造诣稍微逊色,却是因为才气而闻名,据说是诗词歌赋无不通晓! 而向桃花,听名字就知道,这俗不可耐的名字绝对是她那做婢女的娘亲给起的,连家谱辈分的字也没有。 这个向桃花倒不在意,用回自己本名自在多了。想她在现代那会,她家也有三兄妹,她大哥叫向一,二哥叫向二,到了她那会,上天保佑,总算她家外出读书的堂哥回来了,说女孩叫三多难听,这春天来了,桃花开了,就叫桃花吧! 那会桃花那个开心了!后来向桃花也有文化了,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在大家都追求高雅,特别的名字现况下是多么的俗不可耐,多么的贻笑大方,于是乎,那个好心给她起名的堂哥被向桃花咒到四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 而今,向桃花美滋滋地想着,搭配上姐如今这谋杀一大片目光的条件,这名字,绝对是大俗即是大雅丫! 这个身子的向桃花却是个性与她相同的女子。虽说从小艰苦,却从不自暴自弃,虽然没有哥姐那样优越的条件堂堂正正地习武学艺,可生性聪明的向桃花还是尽一切的可能偷偷学习各种手艺,或刺绣,或弹琴,或轻功,或写字,向桃花可能无法学精,但却是各样都囊括学了个遍。 这一点如今的向桃花很满意,非常满意!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她向桃花,做梦都想做个最缺德的人! 回头再说向桃花这门婚事!一般江湖稍有地位的门派都是连成一气,不愿与皇室结盟,受到皇室的约束。皇室虽然豢养了大批的高手,却仍然无法真正控制武林!而向桃花,就在这样的契机了,说好听点,光荣地成为像王昭君那样的文化情缘纽带人物,说难听点,那就是成为朝廷的鹰犬,青城剑派的逆女! 其实可怜的向桃花也没明白,为何那王爷当日就劳师动众到青城剑派提亲,说是三皇子对她这位三小姐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向桃花敢赌着毁容的咒肯定地说之前的向桃花,怕是除了她圈养的那只公猫,压根就没有公的进过她的院子! 但三皇子提亲的人却是她,如若是大小姐或二小姐,青城剑派估计会严词想法设法拒绝,可是若是为了这连鸟都不鸟的小丫头得罪了皇室,那可就划不来了! 说起她的这位夫君,京城人无人不晓,排行老三,大哥是皇上,二哥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到他这,按向桃花的说法,就是他老娘的子宫保质期过了,生下了他这样一个糟粕。 虽说是糟粕,但相当得不同凡响,人家称呼他叫“谁见谁愁”。向桃花约莫估计着这武侠世界看到底最厉害的就是“鬼见愁”,如今这“谁见谁愁”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五行六界,谁都扛他不住!别的本事向桃花不知道,就昨天晚上那本事,确实非向桃花扛得住的! 她如今的这位夫君,放浪形骸,别的本事没有,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他说第二,京城无人敢说第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据说在包下了京城的栖凤楼与一干美娇娘众乐乐。每次例行来到她这的时候总是诸多调戏调侃却总是戛然而止!昨夜她的绝地反扑那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丫!想占老娘便宜,老娘先把你给榨干了再说! 说道推到与被推倒,无关性别,只关谁上谁下! 向桃花想到这,不由地拍了拍小筑的肩膀,感叹了一声,“姐的命真好,都说天地补忠厚,向桃花,你成上流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干些下流事了!” 3、第三回 小筑睁着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向桃花道:“小姐,你没事?” 向桃花笑嘻嘻地道:“小筑,你小姐我怎么会有事,别哭鼻子了!赶紧起来,咱们收拾收拾弄点东西吃,话说你小姐折腾的肚子还真叫饿啊!”向桃花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小丫头,陪嫁而来,却从不因为跟了她这样一个没前途的主子闹别扭。 小筑喜极而泣。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忙地道:“小姐,来不及了,今个儿是这月的头一天,你要到大王妃处敬茶行礼的啊。昨夜里王爷在你这歇下了,大家都等着一探究竟呢!” 向桃花那桃花眼一挑,心下开始琢磨着!话说这王爷到有三位王妃,老大后台颇硬,是某丞相大人的千金,老二据说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唉,有王爷老公当靠山,基本就是珠穆朗玛,坚/挺到顶了!至于自己,后面连个小山丘都没有,更甚者还是盆地,就青城剑派从小对她的态度,不在她失足的时候把她活埋了就算厚道了! 所以向桃花很当机立断地决定装孙子!低调才是王道,孙子,孙子,辈分越低越好混! “小筑,拿套简素点的衣服过来!小姐我画个妆!赶紧,千万莫迟了!”向桃花说的化妆自然不是浓妆艳抹,昨夜的脖子那叫悲催呀!整个跟尸斑一样!若要掩盖那得打石膏了!所以向桃花倒是没想掩盖,而是直接加料,化成了好似被人五指掐住脖子留下的遍脖的指痕! 小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小姐不是好好拾掇下自己反而搞得跟哭丧一样脸色惨白,容颜憔悴,再加上那白渗渗的衣裳,看得真叫人渗得慌! “小姐,你就这样过去?好歹你也是三王妃啊!以前王爷没来咱这就算了,昨夜里你可是侍寝过的了!这不定就是王爷已经开始对你上心了!你这样子,不摆明了要将王爷往外推么?!”小筑可不乐见这样,这不没事找抽么! 向桃花牵着小筑的手往外走:“小筑啊,姐姐告诉你啊,与狼共舞虽然刺激,但是绝对没有好下场滴,我宁愿做只蛤蟆在池塘上自由自在蹦蹦跳跳,也不愿做只哭红了眼睛的小白兔,完了还给人当点心!信小姐,得永生!话说小筑,有没有近路可以抄!” 小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跟蛤蟆白兔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最后一句听明白了,就是听小姐的准没错!虽然这小姐平时不像今日这般神经兮兮,但是小筑还是知道小姐是个有才的人,只是人总郁着不说话,今日估计小姐是想通了! “小姐,走这边,往华擎园走,过了园子就是大王妃那院了!平日里王爷常在那逛,今日王爷上朝了,咱们偷溜一次没关系!” 两人一路小跑,向桃花整个拖地的裙子都拽了起来,跑得那个欢啊,一路咒骂这花园里的卵石路,真是个败家的厕妖,好好地路不铺平坦了,搞了一个个那么大的蛋在地上给人踩,老娘早晚踩扁你的蛋!她那双穿着薄底的布鞋的脚,跑着这百来十米的卵石道,确实给磨的够呛! 云横熙今早一早就回了,就他一人坐在朝堂上打瞌睡,确实没有家里的床舒服,昨夜本来就辛辛苦苦劳作了一整夜,这刚打个盹就听得那帮站着的老家伙唠唠叨叨个不停,睁开眼看到的全是一棵棵老树妖,确实没有家里的桃花养眼啊! 说起桃花,云横熙眯着眼,看着华擎园那头那跑动的身影,大白天的,一团白晃得人眼花:“福泉,这大白天怎地见鬼了!” 福泉一躬身,呃,一愣,顺着王爷的目光看去,才见到那踮着脚奔跑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个丫鬟!福泉是先看清楚丫鬟了才猜出这团面粉原来是三王妃!只是她为何要弄成这般模样?难不成昨夜里王爷把她的血给抽干了!福泉狠狠打了个哆嗦,王爷那妖孽,谁知道练就了什么妖邪的法门!” 想归想,福泉还是很敬业地道:“王爷,那不是鬼,是三王妃!” 云横熙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小三这个女鬼!这是要往大王妃处么?” 福泉还未答话,却见向桃花已经停了下来,深深地喘气,小筑才在后面追了上来! 向桃花总算稳了下来,道了句:“小筑,过来,扶着我!你家小姐我现在可是虚弱得紧!”说罢手已经搭向了小筑,那倍有劲的小腿儿如今是走路哆嗦缓慢了起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小筑倒也配合,赶紧搀扶着向桃花,两人慢慢朝大王妃的院子里走去。 云横熙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福泉,今个儿咱府里有请戏班么?这小三儿莫不成还有这才艺?” 福泉自己看得是云里雾里,连忙道:“回王爷,并没有请上什么戏班子!” 云横熙哼了一声,转身朝自己房里走去,丢下了一句话:“这戏要是争得差不多了就过来回我!” 福泉赶紧福了□子!应了句是!心里却腹诽不已,感情我老人家的绝世武功就是为了偷窥女人的窝里斗! 向桃花走进院子的走廊里已经看见有四名女子已经候在了外面,向桃花自然认得是云横熙的其他侍妾,份位也比较低,自是先候在了外头。 小筑对着门口着站着的婢女道:“佳儿姐,劳烦你通报一声,就算三王妃来给正王妃行礼来了!” 那叫佳儿的自然不敢怠慢,毕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赶紧笑了笑,转身朝里间走去! 向桃花进去的时候才看到正中坐着一女子,那小姐相貌娇美,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微黑,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身穿一件紫红色的宫装,颜色甚是鲜艳。正是正王妃李丞相的女儿李春怀。 左下手边坐着的是一个一个穿着暖黄色宫裙的女子,笑吟吟的,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脸上脸上转了几转,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却又不言语。这女子的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最让人感觉舒心的是她的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这正是王爷的红颜知己薛雪儿。 相比之下,如今的向桃花,确实是不人不鬼,连小筑看了容颜焕发的两位王妃,回头看看自家这位的寒碜样,心里是珠泪纵横哪! 向桃花一脸虚弱的样子,端上小筑递给她的茶,悠着悠着慢慢走到了李春怀的跟前,作势福了福身子,递上了热茶,脸也随着轻轻的仰起来,角度刚好能让李春怀望见她脖子上那五指勒痕!“姐姐请用茶!” 李春怀自然是看见了,眼中疑色一闪,却忙赶紧下了主位,扶起向桃花,关心地问道:“昨夜儿王爷不是在妹妹处歇下了么?妹妹的身上,怎的?”说罢竟欲言又止,自是不好直说! 向桃花脸一垂,眉色愁苦地道:“都是妹妹不好,妹妹出生低微人家,粗手笨脚,不解风情,实在不懂好好伺候王爷.。王爷这回生了妹妹的气,也是妹妹的错!还请姐姐责罚!” 说罢双手一伸抓住李春怀的双手,这边却是要跪了下去。那袖子自然是往下滑,这一滑,昨天晚上在窗台上嘿咻的时候被厕妖从后头拽住的手那已经青紫的痕迹自然就显露了出来! 李春怀这回一看愈加的相信昨夜里大家口口相传的王爷大发雷霆是真的了!心下暗叹一声,这王爷平时来她这也是遵循着规矩,正经人家的床事向来也是教条的很,所以那些个侍妾也就是王爷贪图刺激给寻了回来的几个不正经的女子! 王爷虽然平时有些邪气,可床上还是挺温文的,在薛雪儿那也没听闻有什么逾矩之事,怎的到了向桃花这就给折磨得如此不成人形。看来王爷一向厌恶这个向桃花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原以为王爷一向疏远她是为了保护她,今日一见,却是真的不讨王爷喜欢! 心下一松,自然也就和颜悦色了起来!把向桃花拉到一边坐下,李春怀笑着道:“妹妹莫急,王爷也是一时糊涂,过些日子姐姐再安排时间让妹妹侍寝,王爷到时自然也就消气了!” 薛雪儿这会眼睛倒是带着些许的玩味,缓缓地道了句:“王爷向来不喜我们后院多管闲事,也向来最讨厌我们编排他的喜好。我看姐姐还是莫要弄巧成拙为好。” 李春怀眼睛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倒让向桃花给捕捉到了。两只母老虎相争,受伤的定是她这只无辜的小绵羊。 屋顶上的福泉正在庆幸火花终于要碰撞出来,自己回去通知王爷过来看戏,任务就算大功告成了。哪知道这个时候,向桃花突然双手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李春怀在旁边见状,赶紧托着向桃花的手臂,问道:“妹妹这是怎的了?” 向桃花一脸的委屈,道了句:“琢磨着月事来了,这回肚子还真有点不舒坦,而且,而且!”向桃花瞄了李春怀一眼:“妹妹今日身子疼的紧,起来有点晚了,惦记着给姐姐请安,匆匆忙忙就过来了,还,还没有吃上早膳!” 屋顶上的福泉狠狠一拍额头,就差拧着自己的大腿肉跺脚!福泉暗自哼了一声,无奈跃下了屋顶。 此时的书房里,云横熙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二郎腿,见到福泉进来了,挑着眉饶有兴趣地问到:“怎的今日这么快就干起来了?” 福泉一脸的委屈样,道了句:“王爷,没掐上,三王妃给和了。” 云横熙抬高着音调道了句:“小三还有这本事?福泉啊,打理下早膳,丰盛一点,回头就备在大王妃那,我这就过去!” 云横熙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正王妃的别院。莺莺燕燕们自然曲膝行礼。云横熙哈哈一笑,看起来心情特别爽朗,挥挥手,饶有意思地看着向桃花,道了句:“小三儿今日气色不是很好啊!” 向桃花瞄了这妖孽一眼,俊是挺俊的,就是一股子的邪气让人看了打从心底冒火,心里道,你大爷的,我给摧残得遍体鳞伤,你倒是活像打了鸡血的跳蚤一样活蹦乱跳。!小三,叫我小三,你丫的就是个二点五。” 向桃花还没答话,李春怀已经半嗔怪地道:“王爷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好好疼爱妹妹,这女孩子家的身子,可是娇弱得很!” 云横熙展颜一笑,那妖魅的笑容真的是让人闪花了眼。慢慢走到向桃花的跟前,双手一扶,把向桃花直接半揽入了怀中,啧啧怜惜地道:“小三儿也真是的,昨夜里酒量浅就别喝那般的多,喝多了又耍酒疯,昨夜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给折腾下来了。瞧瞧你自己的脸色,都撞出这么多的伤,真叫我心疼哪!” 云横熙一脸的怜惜,打了哈欠兼叹气,冷不防在向桃花的腰际处用大一点力气摸了摸,按了按,对于亲身经历昨晚□迭起的战斗狂人云横熙来说,向桃花身体哪个地方折腾得最厉害他这当事人自然清楚。 向桃花那个疼的呲牙咧嘴,脸上的白粉都要抖落了几斤!你个孝弟忠信礼义谦无耻孬货,好歹老娘昨夜里也陪着你巫山云雨赴了好几回,今个儿你是卸磨杀驴,存心给老娘好看!嘴里却娇滴滴地蹦出了一句话:“王爷就会打笑人家!”这话一说,向桃花不仅抖粉,连鸡皮疙瘩都抖下了好几层! 云横熙干笑了几声,道:“来人啊,传膳!” 云横熙看着这身边的女子那乌漆漆的眼珠儿从那膳食一上端就开始转溜个不停,可疑的吞口水的声音那绝逃不过他那平时听个圣旨都费劲的耳朵! 向桃花已经完全不计较云横熙刚刚的这番无礼举动,眼睛里的桃心全向着如今桌上的美食! 云横熙暗笑一声,道了句:“大家都坐吧,今日人都齐整,就一起吃个饭!” 向桃花咧着嘴,很狗腿地道:“王爷先请,王爷先请!” 老大,老二自然分坐在云横熙的左右两侧,向桃花就坐在大王妃的身旁,其他的小妾自然没有资格同桌,都到了偏厅! 向桃花才刚举筷,云横熙的声音又传来了:“小三今个儿身体不适,还是吃的清淡点好,福泉啊,让厨房给端碗稀粥过来,弄这般大鱼大肉的,小三儿今日这身子怎么受的了!” 李春怀自然也应和着道:“正是正是,妹妹今日还是吃点清淡的,不宜吃坏了肚子!” 福泉应了句是,看着三王妃那饿鬼投胎,食欲不满的样子,暗叹了一句:王爷啊,感情你老人家今日大摆筵席就是为了这碗送给三王妃的稀粥!王爷你玩人,不仅利落爽快,还很舍得下本钱!恶趣味,恶趣味啊! 向桃花半举的筷子刹住了,半张的口儿没含住。向桃花很想呐喊一句,老娘只是外伤,不是内伤,看着云横熙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向桃花同学终于后知后觉地领悟了:人家就是为了把她当猴耍的! 向桃花很快冷静下来。上流人的日子才刚刚开始,稀粥就稀粥,洗洗肠胃老娘明天又是鱼肉一族了。向桃花展颜笑了笑,道了句:“王爷姐姐们都有心了!”开始抿着小口儿喝粥。那扑面而来的肉香味,权当妖孽放的与众不同的屁! 向桃花低着眉,垂着眼,喝着粥,琢磨着好歹也快收工回屋了。冷不防怎觉得身下一只脚慢慢地,轻轻地在她的小腿上蹭啊蹭,甚至有向上攀升的迹象。 向桃花猛地抬头,看了看隔壁的李春怀一脸的正常。斜对面的薛雪儿一脸的恬淡,正中央的云妖孽,手里夹着肉,那修长的凤眼往向桃花挑了挑,一句轻飘飘的话就钻进了向桃花的耳朵里:“小三儿,你真能装,继续装,瞧你现在这吃惊的模样,可不是要把自己暴露了!镇定点!” 向桃花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埋头,生平觉得这早饭怎能吃得如此细水长流,这妖孽的腿怎能长得如此修长跋扈。你个云妖孽,口里吃肉 3、第三回 ,那破脚也要吃肉,老娘从今往后,不穿三裤不出门! 待到妖孽宣布自己已经吃饱了,向桃花才像蔫了的茄子一样往回走,心里抖啊抖:“向桃花啊,装孙子也是技术活,装不好,就真成孙子了!” 向桃花望天无泪,发誓穷极毕生之力,定要爬出王府!自由的江湖才是我向桃花千树万树开的摇篮哪!玉树临风兼雄味十足的高手,才是我向桃花生生不息,循环不止的动力! 只可惜,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总有一天,我向桃花要像甩鼻涕一样把这云妖孽给狠狠地甩了! 4 、第四回 懒洋洋的清闲午后里,云王朝的第一闲蛋王爷云横熙正坐在那清幽僻静的院子里,品着茶,眯着眼,吹着风,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福泉一边站着,欲言又止,每次吸起气来要说话,云三王爷那曲子就哼到了高调之处,接连着好几次搞得他老人家差点岔气。最后,福泉终于一口气憋足了道:“禀王爷,皇上说了,”这才开了个头,云横熙便懒懒地道:“福泉啊,你怎么就老爱听那猪头说话,我就不爱听,瞧他细皮嫩肉牙齿白人模人样,这家伙嘴巴臭着呢,猪嘴里从来吐不出肉包子来!” 福泉抹了抹前额的汗,诺诺道:“皇上遣了蓝大总管说了,”还没说完,云横熙摆了摆手中的茶盖儿,连连摇头道:“你不提这老家伙我都忘记了!老蓝啊,做人特不厚道,你说他一个太监逛什么青楼,遛鸟也得有鸟才成不是?堂堂一个大内总管,居然还欠了人家二两花酒钱,骚包样,回头老子把他送到青楼当个老倌儿!” 福泉憋得满脸通红,气可吞不可憋,大声道:“皇上说了,青城剑派下个月中旬要在青城山为两大小姐比武招亲!这次四方齐聚,容天南也必定在场,皇上要王爷到时候去探探虚实,看看是否以招亲之名,实则暗中结党!”老人家这会舒坦了,好不容易喘了口大气! 云横熙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腿,不屑地道:“不去,要去他自个去,朝中有我,还怕翻了天不成,谁不知道王爷我仅仅半日便理万机,交给我怎的还不放心不成?” 福泉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只要是认识你的,都不放心!”上次皇上让你批改公文,结果倒好,院子里凡是识字的全让你叫来一人一支笔,几百份公文一人十来份,全都写了一个准字就交上去了!祸害,真是个祸害啊! 福泉想归想,继续道:“这不因为王爷是青城剑派的女婿么!王妃自打过门后也就没再回去过了,青城剑派也未曾遣人过来,王爷就当是为了王妃,为了王妃!”福泉一脸的谄媚,腆着脸道。 说道王妃,云王爷的眉不禁挑了挑,点点头煞有其事地道:“也在理,这猪头皇上最近脑袋倒是灵光了,话说小三最近都在忙活啥丫!说来给王爷我乐乐!” 福泉干咳了几声,抿抿嘴,道了句,“王妃很是守矩,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请安时请安,就是,”福泉停了停,看着自家王爷一脸悠闲状,放下心来继续道:“就是王妃最近总到账房唠嗑!” “哎呦,我说着小三还真带点人味儿,都唠些啥,说来听听!”云王爷半眯着眼,饶有趣味地提高声调道。 福泉呐呐道:“以前王妃总是在月银用完之后方才差丫鬟到账房领,时常都是好几个月方去领那么一次,日子过得甚是简朴。这些日子,咳,王妃跑到账房,要把以前欠下的全部给领回去!账房每月的月银在王爷您的吩咐下从来都是不多不少,刚刚好,这几日经不起王妃的折腾,正郁闷着!后来,事情倒也暂时解决了!” 云王爷不痛不痒地问道:“怎么说?那不成账房那薛胖子还能到青楼卖身还银子?” 若是有胡子,福泉那胡子现在定是翘得老高,就知道青楼,王爷啊王爷,你怎的就不学学二王爷,领军塞外,何等的英雄盖世,人称霸天之师,霸天之帅! 苦着脸,福泉道:“回王爷,王妃让薛胖子写了张借条,签了字,说为了补偿她的损失,这笔银子就先暂时借放在那,但以后每月得多上二两银子的利息,计到月银里,等到那笔银钱还上为止。王妃还说了,最好,”福泉瞄了瞄云王爷,低声道:“最好让您老人家也给按个手印,薛胖子做不了准儿!” 云王爷懒懒地站起身来,“这样说,小三这些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福泉一脸的笑意,道:“可不是么王爷,王妃最近可是珠圆玉润得很,王爷把王妃照顾得如此周到,当是到娘家让人给瞧瞧,当日王妃的决定那是一等一的英明正确!”福泉配合地竖起了大拇指! 云横熙伸了个懒腰,想起那夜洞房花烛,向桃花那一脸的哀戚,就跟在哭丧似的,那小脸白的,跟刚从地下爬上来的一样,还英明正确!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小三最近圆润了?腰粗了么?” “啥?”老人家没反应过来,道了句:“小的没摸过,不知道!”说完掩口瞪圆了眼,罪过啊罪过,把俺老人家给圈进去了!” 云王爷啧啧了几声,似乎颇为郁闷地道:“怎么办,很想知道啊,福泉啊,你不能摸,谁能摸?” 福泉呃了一下,恭敬道:“自然是王爷能摸!” 云王爷拍拍袍子,悠闲地晃着走回去,提高声调道了句:“那还不赶紧给我找来,我去玉液泉,叫小三儿来给我搓搓背!” 向桃花最近的日子过得是顺心顺水,早上长睡不起;晚上视睡如归,经常睡上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周而复始,除了必要的请安时候,向桃花便在黑暗的世界里如火如荼地长眠着。 直到有一天,小筑嚷了一句:“今个月的月银可以去领了!”向桃花骤然间一个鲤鱼打挺,趴了起来,眼里闪烁着地璀璨光芒,把小筑吓了一跳! 向桃花猛地下床,梳妆打扮,整理好仪容便要出门。小筑弱弱地问了句:“王妃,你这是要往哪啊?” 向桃花嘎了一声,道:“小筑,你说的,领月银哪,赶紧哪,天大地大可不如钱袋子大!钱袋子哪!”向桃花一脸的朝圣,“那便是俺的乾坤袋,只要满满滴,俺都可以请孙猴子当保镖!” 小筑摇摇头,她真宁愿这王妃娘娘直接昏睡在床算了,每次起来说的话不着边际,绕的人头晕,慨叹了一声,道:“娘娘,这领月银也是奴婢去领,你是王妃哪,哪有那么掉价跑到账房去排队领月银哪!” 向桃花想想也对,她是谁,堂堂的王妃娘娘,上马有人垫脚,觉觉有人盖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连拉屎,估计都能叫个来端盆盆的。就算她立马半身不遂偏瘫,也完全没有丝毫的生活障碍,去,呸呸,想着怎的咒起自己来了!转头看向小筑,舔着脸道了句:“好小筑,你赶紧滴,赶紧滴!” 向桃花坐在房里,这心情那个激动啊!像她这样一个在现代属于蚁族的小蚂蚁一只,每次领工资,那哗啦啦的票子就是心灵的慰藉,活着的盼头,生命的曙光。这种心理,即使她向桃花如今也成上流人士了,一时也改变不过来!向桃花开始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个叫壮观的剧情,王爷大手一挥,哗啦啦的上万两的银票子,那跟漫天的雪花一样飘洒过来,何其的唯美,何其的浪漫! 向桃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微微弯起的嘴角看得出她在编织着自己的美梦。可惜,小筑回来的一句话,就活生生地把她拉回了现实! “王妃,银钱领回来了,这有一百两,你先给收好吧!” 向桃花嗖的一下望向小筑!一百两!才一百两!有木有可能,有木有,有木有!我好歹也是王妃,王妃啊!一百两,这抠门的银!这抠门的坏银!感情银子都让他给花天酒地去了!外面撒钱如雨,家里断粮缺水!这千人睡,万人枕的馊人!心给狼掏了,肺给狗啃了,迟早连鸡鸡都要给都要给狼狗叼了! 向桃花颤颤悠悠,怀着一颗极端悲戚的心,接过了小筑手里的一袋碎银和一章单薄而脆弱的票子!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碎银,塞进了小筑的手里,道了句:“小筑,你的!等我以后发财了,我就给你铸个跟你一般高的元宝儿,让你抱着睡!” 小筑连连摇头,把银子往回塞:“王妃,小筑那份也领了,这万万使不得!” 向桃花脸色一正,“嫌弃了不是,我都这么少,你那点银子更是连塞牙缝都不够,赶紧拿着,我们这关系,咋那么见外!” 小筑一脸的感激,眼眶都红了,哪有主子这样关照下人的,这把碎银子,都顶她半年的工钱了!低下头,轻轻地道:“王妃,其实你以前好多时候都不去领银子,都是等到银子用光了才遣小筑去领回来!琢磨起来,您都少领了半年的银钱!” 向桃花一听,就差没有蹦地三尺,来个倒插葱,直接把自己给摔晕了省事!”向桃花啊向桃花,也不给妹妹我留条活路,你走了我进了你这身子,你说,空有一身皮肉,有毛用,有毛用啊!难不成卖肉求银!气煞我也!老娘说什么也要把银子给要回来!失贞事小,讨银事大! 于是乎,向桃花开始有了生活的目标,前进的方向。每天乐此不疲地往账房里溜达。起初徐大胖子还不以为意,后来混得脸熟了,向桃花就直接开口了:“我说徐总管哪,都说贵人多忘事,前几个月哪,我忘了遣丫鬟来领个银子,你老人家也忘了把银子给我送回去,这不我回头想想,钱银两讫,糊涂不得啊!你说是不是该清算清算了?” 饶是徐大胖子精明,还是愣了会才听明白了,感情三王妃是来要债的!徐大胖子苦着脸道:“娘娘你应该知道,王爷向来有规矩,这银钱不领就当放弃,每个月的银钱那都是不多不少,这,我这实在无能为力啊!” 向桃花摇摇头,“此言差矣,怎的说我也是堂堂的三王妃哪,就算我没遣人来领,也总得呈送上来才对,这是伺候主子的态度么?还有没有家规国法了!”向桃花拍桌子踢凳子嚷嚷着。徐大胖子给闹得慌的时候,向桃花不紧不忙掏出了一张写得如画鬼符般的纸,笑嘻嘻地用大灰狼哄骗小红帽的声音道:“徐总管,签了吧,签了我就不烦你了!” 徐大胖子也没想到这娘娘能耍阴招啊,主子叫到不能不办,于是乎规规矩矩地画了押!完了向桃花吹干了纸,干笑了几声,摇摇摆摆,自得意满地走了。徐大胖子后来才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手损千两银。 如今的向桃花正坐在院子里哼着小曲喝着茶,冷不防一个声音传来:“老奴见过娘娘,王爷说了,在玉液泉等您!还请娘娘移步玉液泉!” 5、第五回 向桃花循声望去,却见到福泉老头子早已经站在院子中,低眉顺眼地说道。 向桃花笑嘻嘻地道:“老福啊,你老来了啦,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福泉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福泉突然想起王爷整治王妃吃粥的第二天,说是让他弄点吃的,亲自给端来,就说是王爷给赏的。福泉也知道自家王爷那脾性,不就是想看看王妃到底有没有气得心肝儿直捶么。 他老人家木有办法,只得干了一回奴婢的活,端着那稠乎乎的燕窝羹,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殊不知老人家还没跨进院子里,便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嘛嘛嘛地拉嗓门,紧接着,一声洪亮的女声高昂地响起:“鼻涕长长往下流,流进嘴里尝一尝,东方之珠,额滴爱人,乃的鼻孔是否朝天依旧!”(歌曲:东方之珠) 老人家打了一个哆嗦,想着手里那黏糊糊的燕窝羹,再联想起那黏糊糊的鼻涕泡往嘴里尝,老人家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回过身来,哎呦喂一声,手一抖,就把整盅燕窝羹给丢地上了!他素谁,堂堂皇宫大内暗地里的第一,呃,第二高手,如今王妃吼一吼,他的手竟然抖一抖,连碗都没端匀,威力何其之大,何其之大啊! 三王妃,本来柔柔弱弱的声音硬从喉咙里给喊出了威武猥琐。福泉看着地上的燕窝鼻涕泡,那天便夺路而逃了,他老人家觉得无需进去好好看看王妃是不是给王爷闹得阴郁了,因为王妃娘娘,已经有了失心疯的迹象了! 今天,他老人家又一次来到这个院子里。福泉肩膀一颤一颤,唯恐如当日一般听到那恐怖的魔音。想想王爷和这三王妃,对上了准没好事,一个吃喝玩乐,古灵精怪,一个吃喝嫖赌,阴阳怪气。就如和尚遇见了道长,你敲你的木鱼,我挥我的拂尘,道不同不相为谋,追根揭底,却是殊途同归。说什么都是赶紧回了话,老人家才好回屋躺会喝口茶润润喉。和这两个主绕着说话是个体力活啊,福泉低眉顺眼,道了句:“王妃,王爷说在玉液池等您哪,还请您移步!” 向桃花带着点不解地问道,往福泉身边靠去,压低声音问:“玉液池,老福啊,是什么地方?可知王爷为何要管我叫去?” 福泉干咳了几声,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距离,道:“玉液池是王爷专享的暖泉眼,至于所谓何事,这个小的确实不清楚,王妃还是赶紧的吧,若是让王爷等久了,怕不甚妥当啊!” 向桃花抿抿嘴,嘟喃了一声:“您老给带带路吧。”一边自言自语道:“白天喜欢脱裤子,臭男人,光天化日还泡澡,就怕人家不知道昨个夜里浪里来浪里去高/潮不断!” 走在前头的福泉耷拉着脑袋,肩膀可疑地一抖一颤,老人家咬着下唇,心里滴答滴答下着雨,熙王府里,大王妃那是有名无实,二王妃那是名实皆无,三王妃这是名不副实!我的王爷啊,你就不能正经一把,长进一下!你让老奴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蓝老头跟了皇上,好歹也是大内总管了,手底下的没个几千人,也有个几百人。李老头跟了二皇子,好歹也是个狗头军师了,手底下没个几万人,也有个几千人。俺呢,俺手底下连条狗都木有!木有!俺还要成天家里长家里短地围着几个女人转!俺滴晚年,咋就这么凄凉,俺滴晚节,连根毛都保不住! 向桃花随着福泉,约莫是出了王府后门又入了一个林子里。拐了好几个弯,转得向桃花晕乎乎的,心里有点阴暗,有点发毛,这怪老头,不会是想把姐骗到林子里给咔嚓了吧。 向桃花已经开始捏紧了身上藏着的绣花针,这是她最近一段时间苦练的绝活暗器!死老头,要是敢有个丁点邪心歪意,姐就把你扎成个马蜂窝,完了把你扔进蚁窝里,让你尝尝万蚁钻心是个啥滋味! 凭着自己绝高的功力和警觉性,福泉感觉这后脑勺凉飕飕的。福泉心里琢磨着,一会把王妃送去了,自己好歹得把这林子给搜一遍,按理说,王爷那妖孽住的地方能活着的东西很少啊! 福泉总算把向桃花给带到了一个清幽幽的院子里,葱葱郁郁的竹林那个清新自然。福泉在门口停住了,微躬了身子,道:“老奴就送到这了,王妃进去便是玉液池,王爷便在那等着王妃!”说罢也不等向桃花回话,直接就走人了! 向桃花吁了口气,回头想着这会进去还有一个更难缠的人物,不由地又长叹了一口气。双臂下垂,一脸无奈地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竹子丛立,桃花深吸了一口气,定眼一看,前方水汽迷蒙,轻烟袅袅,当真如仙境般美不胜收。正前方便有一几米方圆的池子,走进一瞧,便看到了她那妖孽夫君正背对着她,浸在池子里,好不舒服自在! 宽厚的背部那流畅的肌理,隐隐中蕴藏着力量。健康的肤色在那水汽中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加上那滴滴下垂的水珠,更是性感得紧!向桃花的脸,红鸟!回想起那晚自己似乎在人家的后背施展了九阴白骨爪,那触感,咳,还真不是一般滴好,真叫人回味哪! 向桃花这个色银已经略带羞涩地沉浸在那让她矛盾的销魂回忆中,直到一个懒懒散散地声音传来:“小三啊,你来啦!来了就给本王搓搓背吧!” 一个小三让向桃花杏目圆瞪,自然而然便应道:“我不叫小三!”回头警觉这声音可是她目前的衣食父母,不由地柔声道:“妾身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不是小三哪”略一停顿,一个拉长了的声音便传来:“花~~~啊,来,给本王搓搓背!”这一声让向桃花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行走!丫的大白天让姐九曲十八弯走了这么长滴路就是来给你搓老泥!你当你那老泥就是东成西就梁家辉身上的泥丸子,搓下一颗便是仙丹一粒! 于是乎,向桃花娇滴滴地说:“王爷,你真坏,妾身哪会搓老泥,要说这也是丫鬟们的事,王爷欺负人!” 老泥二字让云王爷虎躯一震,随即又靠着泉壁,闭着眼睛道:“听说最近花花经常跑账房哪,本王这几日心情不舒畅,不舒畅哪,琢磨着泡个澡,搓个背,心情好点,这银子本王才花得爽快,唉!” 涉及到小金库问题向桃花童鞋眼睛立马星光闪烁,扫了一下,发现这池边还有个搁着浴巾工具的地方,一眼就瞄到了一把大刷子! 扛着大刷子屁颠屁颠跑过去,“服侍王爷是妾身的本分,妾身方才真是糊涂了,搓背不是,妾身可在行了!”向桃花这边一说,那边的大刷子就往云王爷那光滑诱人的背上狠狠地刷了一下! 哇咔咔,向桃花嗞嗞冒凉气,这刷子硬梆梆的,这一下下去,比姐当晚的九阴白骨爪估摸力道还大,不给你刷层皮下来你还真当姐是好使滴! 可惜天不如人愿,这一刷下去,你说奇怪不奇怪,当夜被抓得浑身伤痕的云王爷,在这硬刷子下那背竟然连条浅浅的白痕都木有!云王爷叹了一声,道:“花花啊,你这刷子是刷马背的吧,把爷这宽厚的后背咯得慌,心情很不爽朗哪!” 向桃花把这大马刷一丢,哗啦啦拿来了一块浴巾。一脸虔诚的洗刷刷云王爷的后背,狗腿地道:“这软绵绵的小布条,王爷可还舒服,可还舒心,可想花银子了?” 云王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花花啊,背可不是这样搓滴!这糙布怎比得上爱妃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搓搓来得销魂哪,爷的心情,那肯定是大大滴好!” 向桃花手一松,那糙布已经滑落水中,一脸择人而噬的表情。丫的你个登徒子还蹬鼻子上眼了!向桃花五指曲张,只想把这妖孽给活生生拧死,荒山野岭,杀人越货,毁尸灭迹,消无声息! 水波里映着后头那朵呲牙咧嘴的食人花,两颊通红,杏眼圆瞪,小红唇微微撅起,就像一只张牙舞爪又可爱的小猫儿一样。 云王爷那一直放浪不羁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清澈的笑意,很快又重新恢复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懒洋洋的声音道:“唉,这青城剑派不久便要为你那两位如花似玉的姐姐比武招亲。月容仙子和月影仙子同时招夫,那可是武林的一大盛事哪!啧啧啧,不知道有多少好儿郎蜂涌而至!” 向桃花咯噔一下,小心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云王爷又叹了一声:“你说这猪头皇上是不是瞎折腾,偏生要我代表皇家前去贺贺。这路途遥遥,哎呀,真是要把我活活累死罗!” 向桃花翻了一个大白眼,又听得云王爷道:“王爷我素来简朴,这次出门,也就不劳师动众了,带上几个仆役一个家眷便也够了!”云王爷作势瞄了瞄向桃花,漫不经心地道:“虽说你是青城剑派的三小姐,可是人都知,你出身低微,去不去这人家也不甚关心在意。春怀人不错,温婉可人,雪儿更是好,兰心惠质,至于花花你,” 啪地一下,向桃手花的双手已然落在了云王爷的肩膀处,一脸谄媚地道:“花花我下得厨房出得厅堂,搓得了背来,松得了骨,简直就是居家旅游的必备人选哪!王爷哪,你都不知道,人家最拿手的武功就是擒拿手,鹰爪功!不信,你试试!” 好歹向桃花的马杀鸡还是有点门道的。这一按一捏,云王爷那眼睛里的暮色更沉了些。向桃花那小手在云王爷的背上肆虐,那硬梆梆坚实的后背,那光滑的健康肌肤,还有水下那若隐若现的修长有力的腿!向桃花的额头都冒汗了,脸红如霞,只感觉此刻的气氛说多暧昧就多暧昧,这云妖孽,也不尽像众人说的,那身子骨,都喝花酒喝残了! 云王爷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花儿,累了,就下来泡个澡吧!”声音里些许慵懒和沙哑,性感十足! 向桃花连连摆手:“不累不累,王爷您自个泡,服侍王爷,那就是妾身的福分,大大的福分!” 向桃花还没说完,只觉得手臂骤然被一拉一扯,哗啦一声,人已经掉进了水里。而云王爷,就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她的跟前。比她高出一个半的头,宽肩窄臀,身子修长而充满着爆发力。那天晚上自个晕乎乎地跟鬼上身了一样,今日清醒的时候,这样一看,真的让人心肝儿乱颤,这厮,端得是勾引良家妇女的顶级货色! 向桃花双手往胸前一拉,颤颤巍巍地道:“你,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泡澡!你羞不羞人!白日宣淫,你,你混蛋!” 云王爷好笑地眉一挑,不紧不慢步步紧逼,欺身而上:“本王和爱妃泡个澡有什么不对,白日宣淫,本王倒觉得,这有情趣得紧!”看着向桃花手里紧捏着微弱银光,云王爷眼底闪过一抹趣味,骤然转个方向直接上了池岸上,丢下一句话:“洗干净了给本王进来!” 哐当,向桃花只觉得脑如撞钟,你丫的神马意思!什么叫洗干净进去!是要杀猪还是要净身!向桃花一脸阴郁,木有办法,江湖啊,是个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话说也有了第一次得肌肤之亲,话说那次还是自己用强地,现在就当还了人家一个人情,给强回去!向桃花只是觉得罪恶,自己居然隐隐约约有种按捺不住的期待!真是作孽啊,堕落啊,丢脸啊! 向桃花做贼似地脱剩了肚兜小裤子,好歹这泉水当真是暖入人心,这热腾腾的水,还有周围那淡淡的竹香花香,若不是屋里还有个妖孽虎视眈眈,向桃花真想好好地搓它一搓,这舒服啊,都让姐想呻吟了! 向桃花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左顾右盼,怎的就觉得有两股热乎乎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悠。这妖孽已经进屋了啊,话说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在门口飘来荡去。看到池边居然还留着一套女人家的衣裳,向桃花边套上边咒骂:“就知道有预谋,就知道你心眼比屁/眼多,就知道你丫的挡不住姐风情万种!” 向桃花还没说完,里屋已经有人干咳了一声:“花儿,进来!爷一个人呆着闷得慌!” 向桃花蹭啊蹭啊走进了房里。里屋轻纱曼曼,风骚王爷正侧躺在床上,白色长衫遮掩不住胸前春/光。依旧是那样懒懒散散的样子,桃花眼一挑,道:“过来!到爷身边来!” 向桃花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不过!” “过来!” “坚决不过” “哎,福泉哪,让雪儿准备下,过两日便随本王去,,”云王爷这么一嚎,还没嚎完,嘴巴便让人给掩住了! 向桃花一个箭步扑了过去,纤手一挥,便把云王爷那张开的嘴巴给盖上了!“来了,我这不是来了么!别喊,也不让老人家消停消停!” 云王爷一脸郁闷,道:“陪爷躺会!” “啥,躺!我们不回去了么,回王府啊,这荒山野岭的,哪能过夜哪!” 云王爷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靠在枕头上,一脸怨念地道:“本王今天没坐轿子,走路过来的,本王这可怜的小腿儿,都已经打颤了,还怎么走回去哪,这地方多素净,爱妃陪着本王,本王心里踏实!来来,”云王爷自己枕在枕头上,伸长了胳膊,一脸关爱地道:“这里一向只有本王来,就一个小枕头,不过无妨,爱妃就枕在本王的手臂上!” 向桃花暗叹一声,不能说不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僵僵硬硬如同僵尸般躺在云王爷的手臂上,脸朝上,双目圆凳,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一幅寿终正寝摆入棺木的样子。 云王爷毫不在意,大手一扯,便把床单子罩了上来。这一罩,向桃花随之哀嚎了一声,要来了么?要上鞍骑马了么?不料云王爷却无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闭着双眼,哼了一声,“今夜里就给本王暖暖被窝!” 原 5、第五回 本应该感激涕零免受糟蹋的向桃花居然不知好歹地道:“要不妾身还是在卧榻上过一夜吧!” 云王爷声音一抬:“为何?” “妾身睡觉常打鼾!” 沉默,“那便,打吧!” “妾身睡觉常磨牙!” 沉默,“那便,磨吧!” “妾身睡觉常放屁!” 沉默,吸气呼气,“放吧!” “妾身睡觉会梦游,起来溜达!” 云王爷长臂一收,直接把向桃花揽入怀中,连那修长有力的双腿也直接把向桃花的下/身盘住,“这便起不来身子溜达了,爱妃,睡吧!” “妾身!”向桃花还欲说出这两日拉稀之类的恶心话,却未料,双唇已被封住,浅尝即止,云横熙的下颚靠在她的小脑袋瓜上,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安分点,本王的睡意要是给搅黄了,想让本王规矩,那可就难了!” 向桃花抿抿嘴,窗开着,凉风习习而入,这被窝里的男人却暖烘烘地烘出了向桃花那嗜睡的因子,不折腾了,再折腾难不成是自己打从心底有那蠢蠢欲动的期望。向桃花的心咯噔一下,去去,姐是为了自由,为了自由才委身人狼! 向桃花带着那矛盾的心情沉沉睡去,却没有见到头顶上那张妖孽般的脸上那灼灼生辉的双瞳流光溢彩! 6、第六回 次日清晨,向桃花醒来之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向桃花伸了一个懒腰,暖暖的被窝,淡淡的竹香,还有,向桃花俏脸一红,还有昨个夜里自己脑壳上哪悠长轻轻的呼吸声,都让向桃花莫名的安心。 向桃花出身贫寒,这几年在大城市里折腾,住的也就是伸手可以触碰到墙壁的鸟巢,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屋外那冷冷的路灯,空旷的天空,打从心底,渴望触手可及,有那么一个温热的胸膛,供她依靠,给她取暖,为她挡住那人生冷暖的些许悲戚。 “啐”向桃花轻啐了一声。你个没骨气的向桃花,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还是这样一个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身经百战,一颗心不止分两半的家伙!这妖孽,就该送进窑子里,让他知道,神马叫做山菊菊花开红艳艳! 向桃花一边想着,一边利索的下床着衣。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映射进屋内,屋外竹林绿色的缝隙中透进一道道金光,微风吹来,竹叶轻轻摆动,宁静安谧。 向桃花抬高手臂狠狠地伸了一个大懒腰,床边的洗漱工具齐备,连同那小圆桌上也放置着精致的点心。向桃花迅速地漱口洗脸,抓了一块点心便放进嘴里,望着这清幽的房间还有屋外那赏心悦目的绿色,心底的幸福指数开始攀升! 桃花认为她要的真的不多,一个普通的男人两个淘气的娃,一间向阳的小屋一张纳得下两个身子的床,闲来无事做做饭,逗逗娃,虐虐夫,这样的日子,就算不是面朝大海,那也是春暖花开,吃嘛嘛香! 向桃花悠闲地填饱了肚子,优哉游哉地转悠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居然已经人去楼空,云妖孽居然已经不知所踪,整个院子空荡荡地剩下她一个人! 向桃花环顾四周,看到了云王爷书台上有张纸,一半压在墨砚上,一半正随风飘扬。向桃花慢悠悠走了过去,拿起这纸仔细看,却是云王爷留下的话语! 还好字写得工整,向桃花还是认得的:爱妃,朝中那猪头皇帝又早朝了,本王循例还是要去凑个热闹。爱妃睡得如母猪一头,本王心疼爱妃,不忍一早牵猪回宫。轿子本王就先坐着离开了,本王这小腿儿酸哪!这王府里,晓得这处地方的就只有福老头,可惜今日福泉要随侍本王身旁,接不了爱妃了。本王素来喜好丹青,特画详细地形图一幅,以爱妃的聪明才智,定能平安归家!本王今夜睡着静候爱妃那具爱打鼾,磨牙,放屁,梦游的娇躯!唉,本王心痒难耐,心痒难耐啊! “云横熙,要不素打不过你,老娘早就和你拼了!”向桃花一整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看着这字里行间,云横熙那一幅慢吞吞,狼洋洋的痞痞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唉,向桃花顿足捶胸啊,自己真的是啥都扛得住,就是扛不住诱惑!那妖孽微微一笑很倾城哪,自己云里雾里以为天上终于掉馅饼,殊不知,却是一块大铁饼,还是灌铅滴饼,砸滴很隆重啊! 向桃花愤懑之余,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桌台上原先放置的一本书被风吹得纸张哗哗翻动。向桃花定眼一瞧。哇,这奶奶滴妖孽娃,这书里一页一张尽是画着一个个的luo女,姿态动作各异,有立有躺,有坐有卧。 向桃花愤愤骂了一声,人家要藏着掖着的春宫图居然大大咧咧摆在桌台上,每天在灿烂滴阳光下,看着玉体淫诗贱对,你云王爷还真不是一般滴浪荡!老娘祝你即日阳/萎,连早泄都成了你不折不扣一辈子滴奢望! 向桃花想归想,骂归骂,自然而然还是拿起了桌台上的小本本,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还没翻开,看到封面上的三个字,第一眼看,向桃花的眼皮跳了跳,第二眼,向桃花的小心肝抽了抽,第三眼,向桃花的小腿软了软,啪嗒一声,直接屁股着地,瞳孔放大,嘴大可塞鸵鸟蛋。 向桃花看见了,看见那本本上写着三个字:弄玉决!弄玉决是啥子东西?承载了这个身体向桃花的记忆。虽说这个向桃花出身低微,但好歹也是武林一大门派的庶出小女,见识多少还是有点滴,何况这还是令天下武林无数习武女子趋之若骛的顶尖心法,向桃花如何识不得哇! 弄玉决早已失传了数百年,相传是由青玉道姑所创。青玉道姑,聪颖之及,天赋之高,纵观武林历史,屈指可数!终其一生,成就了独步天下,最适合女子修炼的绝顶心法弄玉决。 青城剑派也有自己的独门心法,可却只传给了大公子和另外两个在武林中享有盛名的女儿。至于向桃花,根本就未认祖归宗,只当是个放弃了的野种,她的习武一直都是自己偷偷摸摸的零零碎碎的左搬右凑,根本不得其法。武功招式,天下何其之多,但好的内功心法,却是少之又少,而像向桃花现在手中的这份,那却是凤毛麟角,就算其中一页,亦是千万金亦难寻的啊! 失传了数百年的顶级心法,居然让这个混蛋当成春宫图淫/乐,明珠蒙尘啊,惨遭猥亵啊!向桃花哀嚎了几声,却不得不说,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于是乎,向桃花没有注意到,这弄玉决上心法的字体,竟与她方才拧成一团扔掉的王爷的亲笔留言的字体,一般无二!! 向桃花脉脉含情地看着弄玉决,出声道:“原本以为你是一坨晒干了的大牛屎,木有料到啊木有料到,乃居然一坨蒙上一点点灰滴999足金!弄玉啊,以后跟着姐,一定有肉吃。等姐练成了绝世神功,有采花大盗,便有姐这个踩草大盗,姐发誓,一定要踩扁天下众草!”向桃花想得美美的,仰天长笑三声! 向桃花话音刚落,屋顶上那个奉命行偷窥之事的老人家一个踉跄,差点暴露了行踪。福泉一抚额,苍天哪,主子是不是押错宝了!弄玉决啊弄玉决,福泉心里滴着血!天下独一无二的弄玉决,俺老人家觉得,就这样把你送给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还不如依旧做你的春宫图! 福泉不忿啊,很素不忿!弄玉决,福泉悲催地想,王爷呀,您说您为何不早一点搞这个弄玉决出来,清城剑派您哪个女儿娶不到,就算让向勇贺把他最喜爱的两个女儿都搭上,我老头子拿着脑袋担保,向勇贺绝对是一手牵着一个女儿,舔着老脸送到王爷您跟前,甚至把宝贝闺女送进洞房送上炕也绝对不吭上一声。 福泉叹了口气,要是俺老人家有女儿,俺也一定素这么干! 弄玉决啊,王爷你手笔也忒大了。要是弄玉决出世这消息出了江湖,那还不是一番你争我夺,腥风血雨!王爷这么舍得本,莫不是要给自己培养出一个绝世的手下!福泉开始为云王爷这反常的做法努力地想各种理由。 福泉皱紧了眉头,难道王爷想培养一个绝佳培养杀手?不大可能,这女人笨手笨脚,每天最是喜好大呼小叫,张牙舞爪的,哪是一个能够隐忍于暗处之人? 培养探子?这女人贪生怕死,上回和王爷同房的那个晚上,那嚎叫声,比武林中盛传的狮子吼更加的悠长响亮,比杀猪的猪叫还要凄惨悲烈。问题是这女人也没怎么伤着。这样的人,如何经得起严刑酷打,估计只要把牙签举起来作势要戳她,她会连祖宗十八代,连同养的那只猫何时叫/春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难不成是用来行美人计?看来看去,这向桃花也就是面相好。福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总算找到了这个女子的一点利用价值!可素,不对哇,美人计为啥要练这般顶尖的心法,这不暴殄天物么?要练,也是练练合欢七十二式啊!再说了,雪儿的天赋可是比这三王妃强多了,凭什么把弄玉决给她不给雪儿? 难道,福泉心里凹凸一下,差点站起身来!他随同王爷多年,从不知道王爷这妖孽用得是什么武器!王爷说过,兵器就如同命根子,岂可以随意亵玩于人前,岂可以随意出招?王爷的命根子,轻易不出招滴哇!如果王爷下/身的兵器是剑,那,那三王妃就是剑鞘,王爷出招了,王爷觉得不错了,所以,三王妃得到了弄玉决了! 福泉老眼含泪,看着下面那一脸喜色的向桃花,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撩起裙摆扯开裤带,欲把弄玉决往小裤衩里塞,突然又自言自语道:“不妥不妥,走路不方便!”于是拉开外衣,直接把弄玉决塞进了胸衣里。脑袋还不停鬼鬼祟祟转了转。 福泉抬头望苍天,努力把泪往里憋,小胸板一起一伏,可见老人家情绪波动是多么滴剧烈! 风卷残云般把剩下的点心放进食盒里提溜了出来,向桃花一蹦一跳心情爽朗往竹林方向走去!姐看不懂地图,这是姐大大滴借口,不让人来接,那姐就好好到处蹦跶蹦跶,天黑了俺也不回家! 跟,还是不跟!福泉想着剑与剑鞘的问题,想起那个谁见谁愁的王爷,狠狠跺了一觉,继续他的跟踪偷窥之路! 7、第七回 向桃花如今像只快乐的小鸟,提溜着食盒,胸口揣着她向桃花出人头地的武功秘籍,天,素那么滴蓝,云,素那么滴白,风,素那么滴温柔,在这样人景相照乐悠悠的美好日子里,一身素雅,脸若桃花的向桃花,提起裙摆,感叹了一声:“有时候姐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乐观得像个屁一样,总认为自己即使不会香薰万里,也能噗的一声,告诉世界,我来了!” 不远处一棵大树滴树干上,一个容颜悲戚滴老人家,在向桃花屁字出口之时骤然一个闪失,差点摔个四脚朝天,还好老人家一身功夫和警惕性是在了得,一个回旋,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样趴在了树干上。仔细一瞧,老人家老泪纵横,想我福泉,皇城天下顶呱呱的地下党领导人之一,俺跟过皇帝,跟过皇子,跟过敌将,跟过掌门,如今,俺老人家沦落到跟,跟一个屁!! 福泉看着那边自顾喜滋滋的向桃花。那小妮子此刻正摊开了王爷那张画得堪称水墨画的地形图,自言自语道:“说是地形图,也画的忒不专业了,真是墨迹,画几条路不就得了,搞些山山水水的,风骚!”点点头:“不过画得也还凑合,回头看看能不能卖上个几个铜板买肉包子吃!” 向桃花其实没怎么看懂,向桃花向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盲,路牌林立的路都找不着何况是云王爷这幅在她眼里堪称抽象画的地形图。于是乎,向桃花完全不在意,凑合着看了个方向就屁颠屁颠地上路了! 福泉跃上一根偌大的树枝,看着渐行渐远的向桃花也不追赶的,径自拂了拂袍角,恨恨地盘腿坐下。让你蹦跶,让你能耐,一会你还是得乖乖地走回来。这竹林里是王爷那妖孽布下的迷踪阵,俺老人家也是对着地形图琢磨了好久才进出自如。 唉,王爷啊,再一次感叹你的目光如炬,烧瞎了,这三王妃连东西南北都辨认不得,你还指望她看的懂这迷踪阵的地形图!福泉现在开始担心的是,三王妃这个四方不辨,五谷不分滴女人,得多久才能走回来! 果不其然,向桃花回到了老地方!出乎意料,向桃花比福泉预想的还要快便回来!完全没有焦虑紧张郁闷情绪,向桃花优哉游哉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就知道这地形图不靠谱,还好姐聪明,姐走几步试探下,你这云妖果然没安好心!姐填饱了小肚子再转转!天气不错,景色不错,姐诗兴大发了!” 福泉的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看着那三王妃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一脸满足的笑意,半嚼着糕点含糊不清地饶有感情地开口了:窗前明月光! 福泉抽搐的嘴角总算拉回了正常的状态,不错不错,这句子倒是有点意境!福泉还没老怀欣慰多久,向桃花的声音又再一次把他搞得气血涌腾。“李白打开窗,照到X光,牙齿掉光光!” 噗,福泉虽然不知道啥叫X光,但素,牙齿掉光光还是懂的!福泉只觉得北风吹得那个急,雪花飘的那个猛,福泉觉得,他滴末日绝对是提前来临了,只要再跟多这个三王妃几天的时间,他绝对有可能吐血三升而驾鹤归西! 向桃花笑了笑,这是以前孩子们自己编的胡话,孩子们那一份世间最为纯粹的童真,工资即使再少,工作即使再忙,孩子有时候即使再闹,桃花都甘之如饴!桃花的心很小,因为桃花习惯了一个人的奋斗,桃花的心也很大,因为桃花享受着孩子王的快乐! 吃饱了撑着的向桃花站起身子,闭着眼睛原地转起了圈子,口中还念念有词。还好这次向桃花只是动动嘴型,福泉心下一叹,还好,再听下去他老人家会忍不住干起了杀人分尸的错事!只见向桃花喊了一个停,笑嘻嘻看着自己面前的方向,喊了一句:“姐不管你如何九曲十八弯,姐就朝这个方向直线行走,姐就不信姐走不出去!” 福泉此刻的神色很复杂。王爷说过,迷踪阵只是基本的障眼阵法,只要心坚志定,认准一个方向前行,便是最为直接的破阵之法!若是总为周围的景致变化影响,那便只会兜兜转转,不得其法!看着三王妃那雄壮的歌曲又再次荡漾在竹林中“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哪,抱一抱啊,那个抱一抱”!福泉只能,只能感叹,这三王妃当真走了狗屎运,蒙对了! 向桃花一路奔得急,不敢停顿。她胆子再大,也不想在林子里过夜啊。所以用上自己那一丁点轻功,开始了末日狂奔的状态,认准了一个方向,义无反顾地前进。大概一个半时辰左右,向桃花便处在如今这个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城郊小镇里! 赶路时不小心的跌倒,此时的向桃花确实有些狼狈。脸上,身上的脏兮兮掩盖了她原来的明艳照人,摘掉头顶的竹叶子,走在路上,反而没有人对她多行注目之礼。这地方向桃花毫无印象,一直身居在高墙之内的她,根本毫不熟悉这皇城之内的布局。 向桃花却并不担心,也无意逃跑,对云三王爷来说,在林子里找只蚂蚁都易如反掌,何况是找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向桃花自顾乐得逍遥自在,时间到了,云王爷惦记上她了,自然会找人接她回去。向桃花不知的是,云王爷遣的人如今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她的后头。 而此刻,向桃花却骤然在接近街道的拐角处站定了!脸上如果洗干净了,便能看出神色复杂,眼睛里蓄满了浓浓的想念和讶异,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的人。此时此刻,周围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似乎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还有拐角处那个开着小档口卖画的他! 8、第八回 那个清俊的男子,颀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衫,还有那双向桃花一直都忘不了的眼睛,沉黯中有着和他坚强个性一般的坚定和勇敢!段杨,现代世界中向桃花心中一直的牵挂和眷恋!这卖画郎居然和段杨长得一模一样,向桃花的思绪骤然间乱了。 段杨和她一个村子,他们两个是村子里这些年来能走出山村的大学生。她和段杨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镇里的高中,都是一个学校,他是她的学兄,他们两个是两个年级的宠儿,只是一个癫狂,一个内敛。 镇里读书的时候,段杨因为父母双亡,学费毫无着落,靠着勤工俭学,给学校修剪花圃赚上一点零花。每次段杨忙活的时候,向桃花总会非常碰巧地经过他修剪的路段,秉着同学之间要互相互助的高尚情操,说什么也要帮上一把。 上学或者周末回家的时候,两个人都会默契地一起来回。一路上只有向桃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段杨从来都不言不语,偶尔静静地低哼应答几声。 向桃花琢磨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绪,她只是单纯地想让他开心,简单地想要为他分享那一丁点可怜的快乐,分担那沉甸甸的生活的重负。甚至不知不觉中,这俨然成了习惯,向桃花直觉他们之间暗涌连连,却没有谁,愿意去捅破这一层羞答答的隔阂。 直到那个夏天,段杨考上了B市的一流学府,赴校在即那日,向桃花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午后,村里那条黄泥路上,他和她面对面站着,阳光刺眼,他的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比她高一个头,俯视着她,那永远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桃花,考到B市,我等你,等你,”他顿了好久,眼中的坚定是那样的明显:“我等你,一起!”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向桃花站在原地,灿烂了一脸花痴的笑! 后来向桃花没能考到B市,考上了另外一个城市的师范院校。他会固定地写信过来,平铺直叙的问候和关心,只是信的结尾,永远都有四个字“等你一起”!只是他毕业那年,他们就断了联系。 岁月流逝到向桃花工作了的三年后,他都音讯全无。一直到向桃花掉屎坑里的前一天,幼儿园的园长突然找到了她,说幼儿园已经并入了连锁幼儿教育机构,新老板名要向桃花明日过去一聚。园长一脸好奇地看着向桃花,说了句:“老板可能是你的旧识!叫段杨,你可认识?“向桃花只记得当时她的心一颤,手一抖,眼睛里有点晶莹在蔓延,就如同她现在的反应一样。 卖画郎抬头便看到这一副诡异的场景。一个脏兮兮的女人眼睛里泛着泪光站在他的画台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眼光有点痴,却绝对不傻! 卖画郎皱了皱眉头,这女子虽然颇为狼狈,那隐隐的气度风华还是依稀可见,便也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买画?” 向桃花如今魂兮未归,哪搭理得上?黑乎乎的脸,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那男子沉默了下,便从画台下抓出几个铜板,感情是把向桃花当成失心疯的叫花子了! 就在这个男子想要递上这铜板之时,几个男子突然冲了过来,直接把向桃花挤向一边,最前面的一个大胡须男子大手往画台上一拍,喝道:“卖画的,前几日吩咐你画的可画好了!” 卖画郎眉头皱得更深了,却依旧淡定自若,道:“在下只擅长山水之画,素来不画人物!还望阁下另请高明!” 那恶男蒲扇手一扫,便把刚画好的几幅画扫落在地面,恶狠狠地道:“这镇里属你画工最好,我们怡情园的春情画赶着给客人讨个情趣,不画!”那人冷笑了几声:“把你抓回去,看你画不画!” 此时的向桃花已经醒神了,他一个看起来斯文无害的人如何打得过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向桃花也听明白了,也就是青楼来讨个春宫图!想至此,向桃花又一次鄙视了云王爷,丫的就是你们这些个先天不良后天失调滴浪荡子弟惹的祸! 向桃花腆着脸,笑嘻嘻地道:“大爷息怒,我哥画不了,我来画!我来!” 那男子挑了挑眉,有点好奇这女子居然这般护着他,抿嘴不语! 那恶人急着交差,扫了向桃花一眼,喝道:“还不赶紧,画两张先给爷交差去!” 向桃花点头应是,抓起笔就开始画!作为一名幼师,画画自然是不在话下,毛笔虽不好使,但对向桃花来说还是问题不大的。于是向桃花哗啦啦几笔几画,便画出了一幅所谓头大身子小的Q版画,画中的女子酥胸外露,男子裸着上身,搂着那女子,一手还抚着那女子的脸颊,饶是有趣! 旁边的卖画郎瞥了一眼,嘴角僵硬动了动。 向桃花狗腿地把画递了过去,道:“大爷看画得可凑合?” 那恶男扫了一眼,眼珠子一瞪,再一次拍案而起:“奶奶的,你这臭娘们耍我!”那蒲扇手就要往向桃花脸上招呼! 身边的卖画郎眼睛厉色一闪,却在这时,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一支十几人的士兵疾步跑来,直接把这恶男冲挤到了一边。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恭敬地走到向桃花跟前,行礼道:“属下见过王妃娘娘,王爷特遣属下接王妃回府!” 向桃花心里赞了一声:“你个云妖,还算识相,来得及时,还派来了这么多爪牙,知道姐阴郁了,想发威了,想虐人了!” 向桃花却不知,福泉在旁边看得是没眼看下去了,他老人家觉得,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火拼杀敌,也没有今日这般身累心更累!于是,福泉直接发了个暗号,附近的城守军队给招来了. 向桃花阴测测一笑,砰的一声巨响,向桃花那双小手丫直接狠狠拍在了画台上,盯着那些闹事的人道:“见了本王妃还不跪下,是不是要本王妃喊人打残了腿才跪得下!” 哗啦啦跪了一地!向桃花继续威风凛凛,恶声恶气,竖起大拇指往后一指,“这书生,本王妃罩着的,以后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放肆,扰了他的清净,本王妃就斩了乃们的头,诛了乃们九族十八代!” 那些闹事的吓得不轻,连忙磕头道:“小的明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向桃花缓了缓,道:“行了,今日本王妃心情好,扯坏了这么多画,本王妃也就不多计较了,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然后,滚,有多远滚多远!” 王妃抢劫,任你有多委屈也得受着,于是,哗啦啦碎银摆满了画台,那些人一股脑溜得比蟑螂还快! 福泉看完向桃花脸红脖子粗地暴跳如雷兼无耻抢劫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卖画郎,便灰溜溜地迫不及待地撤了! 向桃花略带羞涩地看着卖画郎,道了句:“银子你收下,就当是他们给的压惊费!” 看着旁边一脸催促表情的将士,向桃花方才不舍低声文绉绉地道:“今日相遇,也算有缘,刚才,你那画我看得入神了,见笑见笑了!”那卖画郎眼神一闪,也不言语,方才你眼珠子盯得可是在我的身上,哪里是在看我的画。又听得向桃花呐呐道:“我这三王妃的名号也就是喊着威风。我叫向桃花,你?” 向桃花下意识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身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行为确实是相当的不适和唐突。若是云妖得悉了,估计有得好受。这一想,不等卖画郎回答,便转身离开!却在走了几步之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声音:“龙田,我叫龙田!” 一字一句,锤入了桃花的心田!桃花的心里有点轻松,有点感慨,也有点伤感!龙田,毕竟不是当初阳光下那个望着她一脸坚定的温柔的少年郎,段杨!她与他,竟然就在相遇的前夕擦肩而过,错失了彼此未曾相握的手! 向桃花虽觉得奇怪,却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到身后那个卖画郎眼睛里莫名的神色和微微翘起的嘴!低头看着方才向桃花画的画,卖画郎轻笑一声,把画仔细折好,放进了衣裳里,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9、第五十六回 向桃花回去直接就往自己小院里赶。在小筑的惊声尖叫下快速地洗漱,接着上床,神马王爷,神马段杨,神马龙田,在向桃花的身子钻进那被窝之时,统统都被忘记,梦里,只有一个一手一只烤鸡翅,嘴巴油腻腻的馋女人! 福泉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回来了,他还得老老实实地来到王爷的书房汇报今日的任务完成情况! 云王爷双脚翘着放在书台上,整个人后仰靠着垫着软垫子的椅背,半眯着眼,启唇道:“福泉哪,你悉悉索索磨叽什么,来了就赶紧进来,本王想你了!” 与三王妃如出一辙的一句想你了,把福泉雷得七荤八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乱如麻,精神濒临崩溃的福泉耷拉着脑袋,一脸不情愿地走进了云王爷的书房! 云王爷抬头瞥了一眼,哼了一声,道:“老福哪,你怎的一脸要被开苞的样子,本王亏待你了么?咋活生生一张便秘的脸!” 福泉胸口又被这么一锤,心里委屈得跟光着屁股让人笑话猥琐的奶娃娃一样,道:“奴才能吃能喝能睡,谢王爷关心!” 云王爷也不在意,径自道:“来,说说花儿今天都干啥有趣的事儿了!” 福泉毕恭毕敬地道:“王妃甚好,王爷留下的言语王妃看了!“福泉顿了顿,颇有难色,毕竟桃花说话确实不甚雅致啊! 云王爷眉一挑,懒懒道:“叫你说便说,存心让本王不耐烦是吧!“福泉咳了咳,道:“王妃说了,要不是打不过王爷您,她早就动手了!” 云王爷轻笑了一声,“我家带刺的花儿原来竟如此渴望与本王肌肤相亲!不错不错,改明儿本王就去成全了我家花儿的心愿。” 福泉总算看明白了,感情王爷和王妃如今玩得是打是情骂是爱。可怜他老人家一生未曾涉足情场,捉摸不透。既然王爷这般欢喜,那他也无谓遮遮掩掩,藏着掖着。于是福泉继续道:“王妃看到弄玉决,激动地直接摔到在地,兴奋地语无伦次,大放厥词,抒发了心中的豪情壮志!” “哦?”云王爷的声调骤然提高,一脸的饶有趣味道:“我家花儿莫不是想弄个武林盟主当当?”径自点头,煞有其事道:“也行,倒也不难,本王允了!” 福泉翻了个大白眼,当武林盟主,那绝对是,一定是,肯定是武林百年衰事!福泉敛敛眉,道:“这倒没有,王妃也就是戏言道要当个采草大盗,采遍天下众草!”可怜的桃花,她其实说的是踩草,踩扁天下众草,结果老人家想当然地以为采花大盗,对应着便是采草大盗了! 啪的一声,福泉只感到气息一滞,讶异地抬起头来,却看到云王爷早已经搁下了双腿,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人家采花她采草,哼,有了本王这棵葱葱郁郁的参天大树,她还惦记着那些个野草枯草,福泉哪,福泉挺直了要,正色地应了一声:“是!” 云王爷踱步走到窗前,似真似假地道:“以后哪,花花身边的那些个杂草,不管是养滴野滴,都给本王清了,带根地给本王拔了!” 福泉掉了一地的汗毛,想起那个卖画郎,毕恭毕敬地道:“奴才遵命!” 云王爷似乎心情又好起来了,转过身道:“福泉啊,继续继续,花花是怎么走出竹林的?”云王爷一脸的自得:“定是我那画清晰明了,我家花儿冰雪聪明,自然看得明白!” 福泉的肩膀可疑地抖了抖,偷偷抬头瞧了那洋洋自得的王爷一眼,道:“王妃看着王爷的地形图,确实赞了一声画得好,只是,”福泉咳了声,“王妃说了,这些个路径画清楚也便是了,何须搞得那般风骚,王爷的墨宝,也就是能换上几个铜板买肉包子吃!” 原以为云王爷怎的也会小郁闷下,哪知道云王爷嘴角一弯,道了句:“那我家花花又是如何走出竹林的,莫不是你这小老头看不下去把她扛出来了!” 福泉腹诽了下:俺老人家有气力,扛只猪也不扛她,还不如和蓝老头一起逛窑子去。但想归想,福泉还是低头道:“王妃随便指了个方向,说道只要直走,便一定出得了竹林。歪倒正着自个走出了迷踪阵!” 清朗的笑声响起,云王爷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满室春生,华光如洗,“这才是我家花花,直来直往,随着本心,不随人意!” 福泉却不赞同了,道:“王爷,王妃虽说也是妙人儿一个,但奴才觉得,弄玉决如此宝典,王爷是不是该斟酌斟酌?” 云王爷顿了顿,沉声道:“福老!” 福泉一听,脸色一正,低眉顺眼,躬身道:“老奴在!”只要王爷称呼他为福老而非老福,那便是王爷不说戏谑之语而是肺腑之言了! 云王爷沉声道:“福老,这皇宫内院哪,向来少不了阴谋,少不了计算,少不了心眼?你不烦,我却是腻了!”语气一转,云王爷又带着些许戏谑地道:“找个缺心眼的,倒比找个心眼比蜂窝眼还多的人来的舒坦多了!” 云王爷眼睛眨了眨:“不就是区区一本弄玉决么,说的跟什么宝贝似的。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也就这点能耐出息,捧着前人的功法当宝贝,固步自封,这弄玉决于本王来说,还不如看着咱家花花喜逐颜开来得实在!” 福泉皱了皱老鼻子,一脸的委屈。京城里谁人不知,斗天斗地,斗不过皇帝他弟,都说云三王爷是浪荡子弟中不世之妖孽,可惜的是,世人只道他是纨绔第一人,却不知道,这妖孽究竟道行有多深! 云王爷晃悠悠地走到躺椅边坐下,懒懒道:“后来你就派人把王妃接回来了?” 福泉松了口气,忙回道:“可不是么,要不是老奴叫人叫得及时,王妃估计就,”福泉骤然想起卖画郎和王爷说的拔野草的事情,不由地戛然而止。 云王爷半眯的眼睛一睁:“事无巨细,讲 福泉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多嘴,硬着头皮道:“王妃出了竹林便到了清水镇,原本想让王妃自由自在逛一逛,殊不知,王妃却骤然对一个卖画郎起了兴趣,在那画摊边一眼不眨地看着人家,犹如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卖画郎?年纪,身高,相貌?”福泉话音刚落,云王爷声调一高,一口气给问了出来! 福泉愣了会,方道:“与王爷年龄相若,与王爷身高相仿,相貌,自是没有王爷俊朗!” 云王爷鼻腔里哼了一声,道:“继续,本王的花花都做了啥逾矩的事!” 福泉汗了下,道:“这倒没有,王妃就是神情专注地看着人家,还没来得及开口,怡情园的一伙恶人就冲撞了过来,问着卖画郎要春宫图!那卖画郎出声婉拒,那伙人却不罢休!正欲大打出手之时,王妃开口了!”福泉顿了顿,道:“王妃说了句,我哥不画,我来画!于是,王妃持笔便画。奴才也不知王妃画了啥,只看那伙人便要再次出手对王妃不敬,此时,守城将士到了,顺利解了围!” 云王爷听完,若有所思地道:“我家花花的大哥?” 福泉忙到:“老奴担保,不是青城剑派的大公子。至于是谁,便只有王妃自己知晓了!” 云王爷不可置否,哼了一声,“你遣人过去倒是及时,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画了春宫图不止,还敢和那帮凶神恶煞的人叫板,也不怕伤着!”言语中却含着一丝他自己未曾知觉的淡淡关怀! 福泉的眼睛闪过一抹讶异,想了想,道:“就算城守将士未曾赶到,老奴不出手,王妃也伤不着!” 云王爷坐起身来,一脸的趣味盎然,“哦?为何?” “老奴只是看到,那五个恶人左腿下方,均有一枚硬击入地的铜板,若是无人赶到解围,怕这五枚铜板早已直穿那五人的腿肉,左腿必废无疑!那卖画郎,果真好手段哪!” “有意思!”云王爷拍掌笑了起来,“不错,除了容天南,我家花儿还识得如此高人,唉,真叫为夫心肝儿慌哪!” 福泉抬眼瞥了下,努了努嘴,你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也说心肝儿慌,平时耍人跟耍猴似的,整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闷骚样。这天底下,能真正陪得你耍的就是那么几个!三王妃,但愿王爷对你终究是不同的! 福泉暗叹了一声,尽职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王爷,找到那个卖画的然后?” 云王爷眉眼尽是笑意:“敢觊觎本王的花花,本王如何能不让他尽兴而来,败兴而归。春怀已经被遣回丞相府陪李奸人了,你也准备准备,十天后我们就出发到青城剑派。多余人的就不带了,就带上咱家花花和那个叫小筑的丫头吧!” 福泉点头称是,这才抬头,云王爷竟然凭空从屋里消失了。福泉见怪不怪地转身出门。王爷对王妃,从那晚的性/致勃勃,到今日,似乎但凡与三王妃有关事宜,他都兴致勃勃,怪哉,怪哉哪,这趟江湖行,福泉抹额,日子不好过哪! 10、第十回 向桃花最近日子过得那个叫滋润,那个叫舒坦,那个叫阳光哪!向桃花小嘴儿哼哼,幸福一个小踉跄,不小心扑到了美丽滴俺! 哎,如今不仅获得绝世神功,而且李大王妃去了娘家,二王妃深居简出,轻易见不着一面。于是乎,作为堂堂第三把交椅的三王妃,如今快乐得跟只放养的跑地鸡一样,就差每天“喔喔喔”表达自己愉悦滴心情! 这几日坑蒙拐骗数银子滴事情已经并非是向桃花的生活重心了!为了自由和未来,向桃花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抠银子还要重要滴大事,修习内功心法! 向桃花对自己有着极其深刻的认识,无论前世,或是今生,她都不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对她来说,想要获得赞许,想要得到认可,都得靠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不断奋斗攀爬。 所以,向桃花拿到弄玉决的即日起,除了吃喝拉撒,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练功,甚至连她雷打不动的与周公的约会也缩短了,就是为了玩命地提升自我价值和素质! 向桃花秉承着这样一个原则:夫亲子亲不如钱袋子亲,靠天靠地不如自个靠自个实在。只有实力提上了,才有和别人叫板滴机会,才有主宰自己命运的筹码。 向桃花似乎看到了自己那闪闪发光的灿烂明天,意淫着即将出现的光辉的历史时刻,那便是一脚踩在云王爷的裤裆上,那厮双手直摆,梨花带泪,向桃花阴森森冷笑一声,紧接着“哦哒”一声,一拳冲天,云王爷整个人拔地而起,伴随着惨绝人寰的叫声,在蓝天白云中化为一个渐行渐远滴黑点! 小筑进来,便看到王妃一脸的奸笑,右手握拳,嘴里喃喃有词:“要老娘搓背,是要付出一定代价滴!” 小筑摇摇头,这两天已经见怪不怪了。向桃花自那夜回来后便奋发图强,一敛平日里那爱闹腾的个性,打坐练功。向桃花甚至还把功法传给了小筑。向桃花对身边的朋友亲人向来大方慷慨,有情有义。小筑熬不过桃花的敦促,倒也随着练了起来,只是身为下人的小筑琐事太多,而且她也对这个劳什子功法委实不感兴趣,进步自是不甚明显。 但向桃花就不一样了,原来空荡荡地经脉如今有着一丝细线般的微弱气流在奇经八脉中流淌,这已经让向桃花喜不自胜了!果然是绝世神功,才练这么几天就有如此功效!姐称霸天下指日可待了! 原来向桃花那轻功,说起来连向桃花自己都难为情,翻个围墙都费劲!如今不一样了,两个人高的树向桃花一跃便上!向桃花最近经常感叹的便是:练了神功,头不晕了,腰不酸了,腿脚也利索多了,比吃钙片还管用! 白天里练功的向桃花晚上自是琢磨着能找个实践一下武学的地方。这王府内外,向桃花也摸了个清楚,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像小筑这样的奴婢仆役外,守院的就十来个普通的士兵,呆头呆脑的样子,就是那种你打了他屁股他还一脸懵懂地摸着脑袋瓜子喊疼滴呆瓜型保安人员。 向桃花也费解,这堂堂的王府大院难不成不怕有心人刺杀绑架啥的。但神经粗条的向桃花想想就算了,目前的她很庆幸这种情况哪,因为晚上她施展轻功到花园里溜达木有人管她了! 可怜的桃花不知道这只是她自个想当然而已!话说那天晚上月黑风高,一个貌似矫健的身影从三王妃滴院子了窜了出来,向王府最大的园子里飘然而去! 向桃花在园子里那棵两人高的树杈上一站定。偏院里的福泉眼里骤然精光一闪,冷哼一声!竟然有不长眼的宵小之辈敢来王府里闹腾。黑龙卫那帮家伙都干啥去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一点反应都木有! 福泉气哼哼就要出门逮人,才一开门,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便急急走了进来!福泉眼睛一瞪:“黑大,你们这帮兔崽子怎么搞的,这么大滴动静没听到?” 黑大那黑黑的脸上肌肉有点抽搐,想起这几天,那个叫三王妃的女人,每天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兄弟几个的后头,拿着小石子弹他们的屁股。他们哥几个,向来在王府都是以普通士兵的身份蹲守着,要不然,堂堂的三王爷府邸只有十几个守卫,说给街口叫阿四的白痴听,他都晓得吱吱吱滴笑。 可那女人偏偏信了!还要乐此不彼地验证他们几个武功无能,脑瓜子秀逗,最近哥几个被小石头弹屁股弹到了坐在光滑的椅子上都觉得有突起,咯得慌! 但是木有办法,堂堂的黑龙卫确实是以普通的身份在王府里潜伏,平日里就是按王爷的吩咐,装痴扮傻,一脸憨厚,与大家也是相安无事好多年,可如今这三王妃,正面刁难还好,偏生暗地里老揪着他们当靶子练暗器,又偏生他们又声张不得! 黑大一脸的阴郁,道了句:“福老,聋子都听见了,只是,这人,俺们兄弟动不得!” 向桃花要是知道她自诩的轻功,在别人的口中,竟然是连聋子都能察觉得到得轻功,指不定会直接把弄玉决撕了擦屁屁! 福泉老长眉一挑:“难不成是王爷养的藏獒子?那家伙这应该是在呼呼大睡才对? 咳,黑大尴尬了,这王妃被说成狗,还真是不敬哪不敬。黑大压低声音,道了句:“福老,是三王妃在飘来荡去,属下琢磨着是在练习轻功!” 福泉恍然大悟,感情是王妃拿了宝典苦练神功呢!孺子可教也,倒还是个长进的娃!于是福泉摆摆手,道:“由她去吧,既是王妃,就不便插手了!” 黑大拱拱手,转身离去! 这么多人察觉到了,有人自然也不例外!此刻正对着园子的王爷的书房里,那个狼洋洋的男人正翘着腿,靠着椅,手里拿着一本书晃啊晃。向桃花一停在那树梢上,云王爷那清朗的笑声便响起。 自顾摇摇头,一脸恶作剧的好笑表情,云王爷突然撕下了其中的一张纸夹在中指食指之间,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径自把手中那薄薄的纸往后一甩,若有人见到,必定瞠目结舌,那纸张竟然从后面的窗口破空而去,直飞对面桃花站立的林子里! 向桃花站在树梢上,一脸的得意,话说俯瞰比仰视远远要舒服得多了,那是一种万物皆在脚下滴销魂感觉!只是桃花的这种销魂感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卡擦一声,那树枝竟然断了,向桃花一个不觉,啪嗒一声,整个人屁股着地,摔得个大结实! 向桃花抚着小屁股站了起来,抬头看看上面的树杈,心里嘀咕着丫的这树也太不经站了,好歹姐还运足了气,屏气凝神,身轻如燕,怎的就断了!向桃花自然不会看到,地上那折断的树枝,断层面光滑利落,绝对是被利器一切而断,向桃花也自然不会看到,她屁股后头那随风飘飞的纸张缓缓落地! 那夜起,向桃花依旧热情高涨地在夜晚来临之时在园子里开始了猿人泰山从一棵树晃到另一棵树的乐趣,抑制住那想要嚎叫的冲动,向桃花的心情,如同她的身姿一般跌但起伏,兴奋不已! 只是,令向桃花郁闷得是,第二日,当她依旧站在树杈上俯瞰夜色的时候,脚下的树枝咔嚓一声又折断,第三日,向桃花多了个心眼,找了枝大腿粗的树干站着,并且一心注意脚下的动静。 就在她的心情如同歌曲今夜无人入眠的高/潮部分一般激扬的时候,啪嗒一声,不是树枝断了,而是头顶的鸟窝掉了下来,砸中了向桃花的脑门,那一笼的鸟屎,如同变质的胭脂,抹在了向桃花的俏脸上! 书房里,云王爷的嘴巴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哼着小曲拿着书,眼里尽是暖洋洋的笑意,向桃花那气嘟嘟的,两颊通红,一头鸟屎的狼狈样子跃然纸上! 向桃花的瞳孔里风暴在酝酿,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但素,有了第三次,那便一定是人为滴! 向桃花攅紧了小拳头,哪个阴险小人跟姐耍阴的,待姐神功有成,把你拽出来,不把你打出屎来 ,就算你拉的干净!打从明儿起,姐就跟你耗上了,姐决不罢休!! 11、第十一回 第四日,向桃花不再溜达了,决定让那可恶滴小人轮空一晚!第五日,向桃花依旧不出动,就趴在窗口边看月亮,思故乡! 唉,向桃花叹了一口气,她的乐观不是天生的,是被生活锻炼出来的,大大咧咧的行为举止本来也不是她的本色,只是伪装到习惯了,便成自然了。很多时候,她也特脆弱,特无奈,觉得生活特无法掌控。就如来到此地,向桃花的心,事实上,还从没有有过踏实的一天! 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明月,万里无云的星空,向桃花终于感叹了一声:“人悲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顿了顿,继续感慨道:“偷不了鸡摸不了狗,挨不了抽还要兜着走。”结束语便是那最经典的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群太监上青楼!” 在向桃花小院的屋顶上,此刻有名蒙面黑衣人正卧伏在砖瓦上。今夜专门来这三王府走上一遭,本欲寻找一物而来。这三王府果然诡异,十几个守院的人竟然都能跻身江湖高手的行列。虽说如此,与他的功夫还差上那么一个层次,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在那三王爷的房里并未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他果断撤离,却在经过这还亮着暖暖灯光的小院里一眼瞥见了那张时曾相识的小脸。神差鬼使的,他竟然一个回旋,跟个梁上君子一般潜伏到了人家女子的屋顶上。 听着她长长的一声叹气,那淡淡的愁绪,在这夜里特别的明显。接着,他听到她那柔柔的声音吟出那两句堪称佳作的诗句,一时间竟然也勾起了他心底的感慨和怜爱!可殊不知那心底的柔和还未荡漾开来,这女子接下的话,便让这一切如梦如幻,半悲半喜的意境全都化为乌有! 第二句话吟出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抽了一下,到第三句话,一向自恃隐忍稳重的他竟然脚下一震,那屋顶的瓦片随之也发出了声音。 暗叫一声不好,眼神一凛,他当机立断,马上飞身而下,朝院外奔去! 向桃花原本打算更衣睡觉了,却在转身之时突然听到屋顶那轻微的震动声。要知道自打练了神功,向桃花可是耳聪目明了许多。嗖的一下快速转身,便瞄到一个黑影正从她屋顶上窜下,朝院外狂奔而去,身法之轻,令向桃花咂舌! 喵了个咪的,总算让姐逮到你这地洞里的老鼠!你不仅害姐摔得屁股成了两瓣,又给姐这鲜花浇了一次肥料!今天晚上你小子要是落在姐的手里,姐定要把你打得上半身无法治理,下半身无法料理! 向桃花心痒得跟欠挠似的,也不思前想后,一个纵身,越窗而出,朝那黑衣人的方向紧随而上! 前方的黑衣人自是有所察觉,身形不由一滞,眼里闪过一抹好笑的神色,身子竟然稍稍放缓了。 黑衣人的轻功确实了得,一路潜入王府都未曾让护院的黑龙卫察觉。向桃花的动静倒是挺大,可惜这几日黑龙卫早已习惯了,知晓这王妃最近喜欢把自己当猴耍,喜欢逛林子,喜欢爬树,于是便也不曾在意,只当是王妃又在折腾! 可此时,就在向桃花飞身跟上那黑衣人那刻,王府的某一间普通的房里,坐在里头眯着眼睛假寐的云王爷突然自顾喃喃道:“来了小贼也就算了,花花你凑什么热闹,还真以为弄玉决就是春/药,一吃就见效。话说这厮武功不错,连福泉老头都毫不知觉。唉,花花哪,本王原本都想着人家黑灯瞎火的跑一趟不容易,便也算了,你偏生要做让本王担心的事情!” 云王爷睁开眼,佯装叹了一口气,顿了下,扯开嗓子大声喊:“来人哪,有刺客哪,快给本王追哪!” 这一声响彻云霄,呼的一下,黑龙卫已经迅速反应了过来,相顾对视一眼,不禁汗颜,竟然还得王爷扯高了嗓子通知哥几个!十几人颇有默契,瞬间朝各个方向追赶而去。 黑衣人眼神一惊,看到前方已经有人疾驰而至!他对自己的轻功还是颇有自信的,估计是后头那女子惊扰了众人。既然是因她而起,这个黑锅也便由她背上吧。眼睛瞥过右手边的丈高的灌木花丛,黑衣人身形骤然加速。后头跟着的向桃花只看到这黑衣人整个身子穿进了灌木从里便消失不见! 向桃花一跺脚,丫的这几个侍卫,今个儿发什么羊癫疯,把姐得好事都搅黄了!还有这云妖孽,大呼小叫的,莫不是真的有刺客来了!今夜里那可叫乱哪!姐可不想趟这浑水,姐先闪了再说! 向桃花学着人家黑衣人,呼的一下便朝那灌木丛跃了进去!不一会,黑衣卫已经全数到齐,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这黑衣人舒舒服服地脸朝上躺在灌木丛中优哉游哉,屏气凝神,连呼吸都运足了功力暂缓了许多,只待那些个侍卫一无所获离散开去便离开! 可此时,这黑衣人的眼睛睁得贼大贼大,差一点破功出糗!眼前的一幕,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在离他的脸不到三个拳头高的地方,有一个,有一个屁股在上面晃悠! 好巧不巧,向桃花落地之处,就在他的头顶上!此刻,向桃花正鬼鬼祟祟地半蹲着,而她的屁股,就在黑衣人脸的上方不安分地动。 黑衣人如今的脸如火般燃烧。并非从未和女人亲近过,这是如今这样的姿势,只消她稍微往下一坐,自己的脸便正正接触到那女子火热的禁地。他却不敢移动分毫,只怕惊吓到这女子,自己的行踪也由此暴露! 一想起这个女子,此时此刻,黑衣人自恃的自制力竟然有了一丝的裂缝。都说非礼勿视,可如今他的眼睛,却是不受控制得看着上方的女子的屁股!上方女子的幽香若有若无地侵入鼻尖,甜而不腻,如同她的人一般,淡淡的桃花香,让人心神怡爽。那丰满的臀瓣蹲在地上似乎呼之欲出,自己只要轻轻把头一抬,便能把那方柔软诱人的隐藏在衣裤下的花瓣擒入口中! 黑衣人的心中对自己骤然的疯狂欲念大吃一惊!平日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克制的人。 偶尔的发泄自然少不了,只是隔天醒来,无论多妖多媚的女子,都不会在他的心间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自己对这女子,态度太过反常,反常得太过不可思议了! 还好此刻外头的骚动,把两人的心神同时吸引了过去! 此刻黑龙卫正低头躬身,因为云王爷大袍晃啊晃,晃到了这儿来,后头还跟着福老头! 云王爷那一直让向桃花恨得牙痒痒的戏谑声音响起:“如何,抓到行刺本王的贼子没有?” 黑大心里暗叹一声:行刺您的人,估计上辈子没少干坏事,这落到十八层地狱还比栽您老手上来得有福气。但王爷开口了,你戏得做足。于是黑大一脸惶恐地道:“小的无能,小的追到此,依旧不见刺客!” 云王爷那嚣张的声音响起了:“没用的家伙,都说王府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如今这么大一只猴子在蹦跶,你们居然逮不着!气煞本王了!” 向桃花抿抿嘴,那帮痴兄傻弟,还守卫森严,固若金汤,铁齿铜牙都给笑掉! 身下的黑衣人心中一紧,今日怕是善了不得了。这云王爷既然大张旗鼓地搜了出来,便没有那么容易罢休! 果不其然,云王爷大手一挥,凶神恶煞喝道:“搜,先把前方这矮林子给我翻了再说!” 向桃花眼珠子一瞪:“苍天哪,别把姐搜出来还以为姐跟刺客有一腿勾搭上了!姐还有神功未练,帅哥未泡,银子未敛,娃娃未生!姐滴大好前程,可别因为姐一时的冲动给废了!” 黑衣人的眼睛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似乎狠了狠心,右手一拍,狠狠往向桃花的屁股上一拍,一拖!啪的一声,那个叫疼哪,向桃花整个人如同一蹦而起的蛤蟆,哗的一下冲天而起,朝云王爷的方向飞奔而去。而趁着所有人得注意力都在向桃花的身上,黑衣人事不宜迟,以绝高的身法,在黑暗中隐匿而去! 看着空中的庞然大物,云王爷的眼睛,很快瞥向黑衣人逃匿的方向,紧接着狼嚎一声:“好大的暗器,快保护本王!” 空中的向桃花不禁低声骂了一句:“乃个混人,有这么如花似玉滴暗器么?!” 黑龙卫和福泉自然也看到了王妃,正欲轰然而上把王妃给接住,却万分惊讶地发现就在王妃即将落地之时他们全数人竟然都无法动弹分毫,似乎有一股暗力生生把他们扯住不放! 惊骇地看着噙着一脸笑意若无其事的王爷,接着,便看到云三王妃的娇躯从天而降,很不客气地砸在了可怜的云王爷身上,伴随着云王爷一声惨呼:“哎呦喂,本王的腰啊!” 12、第十二回 云王爷这一声惨呼,眯着眼睛嚎叫道:“你这大胆的小贼,本王的腰都让你这小贼砸断了!本王绝饶不了你!” 这声声惨呼,听得向桃花是心肝儿颤啊小腿儿抖!这厮还是不是男人,本姑娘这娇弱无骨的玉体如今趴在你的身上,那是何等销魂的事情,你丫的叫得比女人的初夜还要惨烈! 向桃花脸色发白,不是给摔的,是给气的,是给云王爷的音波气功给震的!小桃花抿抿嘴,双手撑地,打算站来身来说话。哪知道这在她眼里不是男人的云王爷的双臂,如今紧紧圈在她的腰上,任她使足了气力,就是挣脱不了,就是给死死地箍住。向桃花差点气岔,这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就是力气大! 向桃花无奈,只得低下头,在那还在噢噢叫疼的云王爷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王爷,莫怕,是可怜的妾身呢,乖,跌倒了,咱爬起来再哭!” 云王爷的呼叫声戛然而止,猛地睁开双眼,状似大吃一惊地道:“花花,怎么是你?这半夜三更的,花花,你难不成梦游症发作了?” 向桃花脱离了云王爷的钳制,终于站了起来。不敢怠慢,狗腿地赶紧搀着云王爷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道:“妾身听到王爷喊捉刺客,一心惦记着王爷的安危,也没有思前想后就匆匆跑了出来。结果,结果让那贼子给拍了一掌,那贼子好生大力,直接就把妾身给拍飞了!估计那可恶的混蛋已经趁乱逃跑了!” 云王爷一手扶着腰,眼睛亮晶晶的,“竟然还把爱妃给伤了,都伤到哪了?” 这一问,向桃花脸一红,低头呐呐不语,人这么多,难不成说自个给人非礼了,被摸了一把屁股。这厮下手忒狠了,打得这屁股的肥肉到现在还在发颤。虽不开口,那手却不自觉偷偷地往后,用手背蹭了蹭屁股! 没有忽略到向桃花这个细微的动作,原本还颇觉好笑的云王爷的眼里骤然闪过一抹森寒,连带身边的向桃花也神经质地感觉怎得骤然间寒意凛凛。 云王爷的声音不若刚刚的狂呼嚎叫,有点向桃花陌生的低沉:“本王后悔让他跑了!”顿了顿,吼了一声:“还笃在这干什么,给本王追!” 低头看着向桃花,云王爷的声音又继续温柔腻味了起来:“爱妃,走,咱们回屋,本王好好看看爱妃都伤到哪了。还有本王这腰啊,爱妃,你可是要好好帮本王揉揉!” 向桃花心一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人不淑啊!今夜里自己真的是送羊入虎口了,还送了两次!第一次送了个大屁股给人家当幌子,这会,老天保佑这云妖的腰给摔折了,不然姐今天晚上,就这运势,在劫难逃哪! 一脸的不情愿,向桃花搀着那个还在吆呼着疼的云王爷慢悠悠走了回去! 黑龙卫相视一眼,心里却不约而同有了这样一个念头:原来王爷大呼小叫的原因是怕在外头晃悠的王妃有危险。这贼子功力绝高,照王爷的个性,他没有第一时间反攻,定是他不想声张。可是,偏偏因为王妃也追了出来,王爷才不得不劳师动众!还有一事,方才众人赶着去接住王妃,身形却全数动弹不得,便是王爷不喜别人沾碰到王妃的身子。这奇奇怪怪的王妃,面子还真不是一般滴大,最起码,比皇上的面子还大! 黑大硬着头皮,对着正要离开的福泉道:“福老,俺们还追不?” 福老头白了一眼:“还追?这功夫,人家娃都能生下三四个了,已有人追去了,洗洗该睡睡吧!”福老头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也走了!黑大众人也四散开去。 话说那黑衣人从王府大院跃了出来。手中温热的感觉还在。这一掌拍得不轻,估计那屁股上留下的印迹定是红得发紫!想着那如羊脂白玉的身体上炫目迷人的红印,该是多么的妖娆娇媚。就这般想着,心中竟然涌出一股热流,只愿能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极尽怜惜。 那黑衣人心中一沉,自己手刃对手无数,其中不乏倾城绝色,可自己从何时开始,竟然让这女子牵动了这般的欲念和情愫。怒斥自己一声荒唐,脚下较劲似地加速。从王府出来,虽有大路,这黑衣人却一个转身,朝不远处一个无人居住的胡同奔去! 可就在他转入胡同之时,却骤然身形一滞,定□子,双眼冷冷地扫过前方那胡同尽头的围墙,全身的功力开始提升。 此刻那围墙上,正坐着一名身着暖黄色衣裳的女子,淡扫蛾眉,唇色朱缨一点,容颜皎若秋月,确实是难求的绝色。若是向桃花在此,肯定是看得眼珠子都凸出来,当然,不是说桃花姐好女色,而是这女子她认识,也是她决计料想不到的人物:云二王妃,薛雪儿! 那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铃,“王府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就算要走,也得让人看看你这畏首畏尾,蒙头蒙脸的人长得究竟像人像鬼?不如,你就摘了那蒙脸的布可好,人家也就是好奇,看一眼便作罢了!” 黑衣人眼神一暗,突然轻笑出声,声音温润柔和:“在下长相丑陋,惊吓到二王妃,可就是在下大大的不敬了!没想到云三王爷身边果然卧虎藏龙,连枕边人,竟然也是顶尖的人儿!只是夜深了,王妃还是早点回去歇息才是,莫让王爷久等了!“薛雪儿轻笑一声,纤手一挥,丈长的赤色鞭子一抽,那墙壁竟然多出了一条入墙三分的痕迹,“既然如此,那就废话少说!”最后四个字,低喝出声。人亦从墙上飘飞而下! 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朝黑衣人身上席卷而去! 那黑衣人竟然不闪不避,长长柔软的袖剑,从袖口处滑了下来,手腕一转,那软件如同长鞭一般柔软,不疾不徐,就与薛雪儿的赤鞭缠绕而去! 软剑与软鞭,纠缠之时拉扯出嗞嗞的声响,似乎还能看到隐隐的剑芒微弱的银光! 薛雪儿此番正面交手,方才感觉这黑衣人的功力竟然是这般深不可测,比之自己却又稍高一筹!不愿多与之纠缠,长鞭一扯,便要抽身而退!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手腕连连旋转,这软剑如同攀升而上的银蛇,与软鞭越缠越紧,一个猛力的回扯,薛雪儿低呼一声,随着鞭子的拉扯,整个人朝着黑衣人身边扑去! 那黑衣人莹白无茧的左手手掌迅如闪电朝薛雪儿右肩一拍,那软剑嗖的一声缩回袖口,人轻轻跃起,攀过围墙,留下一句:“失敬了,云王妃!” 想不到自己今夜一来,竟与云王爷的两位王妃都纠缠了起来,非礼了一个打伤了一个!想起那个胡言乱语的女子,竟然心绪又是一乱! 而薛雪儿,手抚右肩,看着那黑衣人一跃而过的围墙,跺跺脚,悻悻然离开了!王爷只让她跟踪试探一下便可,自己却急于立功,想着能把此人擒拿了回去,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薛雪儿急急回到云王爷平常住的院子里,正欲进去,却看到福泉守在了院门外。 福泉见她手抚肩膀,形色狼狈,不由地关切问道:“雪儿,难道你逞强和他交手了?” 薛雪儿脸一低,有些心虚地道:“是雪儿鲁莽了,那家伙功力与福老您该是不想上下!”抬头看了看福泉,道:“王爷在里面么,雪儿想进去禀报一声!“福泉面有难色,方才王爷进去时特意吩咐他在这等候雪儿,让雪儿先行回去。这会雪儿又受伤了,这拒绝了,不显得绝情了?该如何是好? 薛雪儿有点奇怪的看着福泉,平日里虽说也不容易见着王爷,但今夜是王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回来禀告也是应该地。况且,雪儿心里甜滋滋地想,自己好歹也是明面上他的妻子啊! 可没等福泉回答,主屋里突然传来一女声惨呼:“疼死我了,你就不能轻点!” 薛雪儿脸一红,心里泛着一股苦涩酸味,转身匆匆离开。福泉叹了一口气,神色莫名地看着主屋,摇摇头,也离开了! 屋里是谁?自然是伤了屁股的向桃花和伤了腰的云王爷,两个伤残人士如今正在如火如荼地互相折腾。今夜,是不是真如向桃花想的,床劫难逃? 作者有话要说:云王爷:本王好久木有肉吃了!本王精力旺盛,这总憋着不是个事啊! 大饼子:吃不吃肉,还得看大家滴意见。(奸笑)桃花儿,乃知道该怎么说,乃懂滴! 桃花儿:(掩面)为了大饼子能满足,为了大家滴花花和留言,俺就,俺就,俺就献身算了! 13、第十三回 云王爷一进房,那大大的袍子便随手脱下抛到一边,里衣向下一撩,直接光着上身就躺在了厚厚的软褥上,嘴里还哼哼唧唧地道:“哎呦,本王这老腰,疼哪,小没良心的,还不赶紧过来给本王揉揉!” 云王爷一脱衣服的时候,向桃花就有点风中凌乱滴感觉了!这厮滴肉/体咋就这么会长,长得就是一副让人流鼻血的样!厚实的背肌理分明,光滑的小麦色肌肤在灯光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即使趴在床上,即使一副不着调的声音,可给人依旧有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向桃花双手抓住前襟,声音微抖:“你,你想干嘛?你干啥子脱光了衣服?” 云王爷干脆一手托着脑袋瓜子侧躺着,好笑地道:“爱妃这是什么话,本王不脱了衣服,爱妃如何给本王上药?”云王爷抛了一个媚眼,“再说了,我们夫妻二人,早就裸裎相对,爱妃可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 向桃花哆嗦了一下,差点出口应句我才不是东西!抬眼一看那侧躺着的云王爷,不禁又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一副海棠春睡图,黑发垂坠在床上,长长的凤眼在灯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亮晶晶,还有,向桃花吞了吞口水,还有那清清楚楚的性感腹肌,一块一块的,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绝对是口感十足滴瘦肉! 向桃花突然醒觉自己竟然跟只色狼一样上下打量了人家许久,还不合时宜地凸了凸眼珠子,吞了吞口水儿。暗骂自己,向桃花哪,不就是红烧肉一块,你小丫的馋成这样,长进点呵! 干咳了几声,低下眼睑,烫红着脸呐呐道:“这腰伤了该是找大夫才是,王爷哪,这腰伤可不是小事,妾身还是赶紧请太医过来给王爷看看吧,莫要耽误了!” 云王爷眉一皱,一脸委屈地道:“爱妃哪,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李太医跟福泉一样,脸皱得跟晒干的橘子一样,这手哪,跟武林中盛传的绝学幽冥鬼手一般,糙得慌,本王又没有龙阳之癖,再说了,让一个老家伙给本王揉腰不是存心让本王作呕么?” 云王爷重新伏□子,懒懒地道:“花花,赶紧的,把架子上第三个玉瓶子拿下来给本王揉揉!” 向桃花狠狠地瞪了云王爷一眼,不情不愿地挪着身子来到架子边,取下瓶子,又慢吞吞地往床边移动。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右边的臀瓣火辣辣的赤痛,只能用左边的瓣瓣挨着床沿边坐下。 向桃花慢吞吞地把手指伸进这玉瓶子里一抠!这浅绿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怡人清香,手指尖立刻感觉到一丝丝的沁人凉意。 向桃花一脸嫌恶地把食指上的膏体刷刷两下跟擦鼻屎一样擦在云王爷的腰背上。云王爷哼了一声,道:“花花啊,用你那肉肉的小手掌给本王揉揉!” 向桃花心里那个恨啊:“你个王八羔子把上青楼那套都搬到姐身上来了!乃的腰要是没折,姐也要给乃揉折了!” 向桃花挽起了袖子,啪的一声,云王爷的腰已经瓷实地挨上了一巴掌。向王爷舒服地哼了一声,道:“我家花花揉腰的手艺可比厨房里的倪大娘揉面团的手艺娴熟多了!不错不错,花儿的小手丫哪,也别总搁着一个位置,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给本王揉了个遍!” 几欲咬碎了银牙的向桃花,开始在云王爷的腰际处狠狠地揉捏,恨不得手上长茧,磨死他;长刺,戳死他;长刀,刮死他;长牙,咬死他!云王爷哪理会身后那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舒服得叹气,磨牙兼不停地废话连篇。 云王爷眯着眼睛道:“这薇香碧莲膏就是好啊,加上爱妃这小手,啧啧啧,真是比做神仙还舒服!清清凉凉,柔柔腻腻,这皇帝老猪果然没骗我,薇香碧莲膏,驻颜养容,滋养活肤的一大圣品,果然名不虚传,舒服,舒服得紧哪!” 向桃花一听那薇香碧莲膏,心下一突,这名字熟悉得紧哪!接着便听到那可恶的厮感叹的那一番驻颜养容圣品的话。蹭的一下,向桃花火气上来了!你这败家滴银哪,暴殄天物,没有天理哪! 传说中的薇香碧莲膏,据说可是用那极北天池碧莲花籽磨成粉熬制而成。这碧莲,百年才得一熟。天底下,知道的人不少,看过的人,估计五根手指都数得出! 如今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圣品,被用来擦这个登徒子的腰!向桃花只觉得气血往上涌啊!手指都哆嗦了:“你,你,你腰折了擦药酒,为啥要用这千金难买一丁点的碧莲膏!”说罢,向桃花赶紧用手指在云王爷的腰上刮了几下,把还未渗入肌肤的残留膏状物刮了回来放回玉瓶里。桃花心肝儿嚎啊,真是作孽哪,浪费米饭是罪过,这样浪费碧莲膏,要遭天谴哪! 云王爷回头,一脸的不解,道:“花花,这药酒的味道本王如何受得了,熏都要熏死本王了!还是这碧莲膏好那,生肌活肤又香喷喷!本王喜欢!” “哎呀”云王爷突然一个惊叫,吓得向桃花差点拿不住玉瓶子,“本王糊涂了,本王错了!花花你泪眼汪汪,本王都忘了你身上还有伤。本王这腰也无大碍,赶紧的,本王给你上药!” 云王爷眼里闪过一抹好笑,骤然长臂一揽,便把向桃花整个抱了过来,两个人一并倒在了被褥上。 侧躺着的两个人脸对脸,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向桃花的脸更红了,脑袋瓜子全是浆糊,连薇香碧莲膏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逃离狼爪,不被吃干抹净。 云王爷那蛊惑感十足的声音响起:“花花,本王给你上药可好?” 向桃花如惊弓之鸟,大惊失色,立马回答道:“不好!” 云王爷挑挑眉,慵懒地道了句:“好嘛!” “不好!”向桃花苦着脸道。 云王爷继续炮轰:“好~!”向桃花继续回应:“不好!” 于是“好!”“不好”“好”“不好”持续了好几次,声音越来越高昂,语速越来越快! 骤然间,云王爷大喝一声:“不好!”于是乎,向桃花应激反应,激动地大喝一声:“好!”姐就不信打不过你还嚎不过你! 云王爷噗哧一笑,道了句:“爱妃既然答应了,本王自然义不容辞!” 向桃花想死的心都有,上唇哆嗦下唇抖,手指头颤啊颤,你丫的阴我! 可惜,向桃花已经没有时间哀叹,因为云王爷把她的身子一掀,她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床上。 似乎怕向桃花变卦,哗啦,云王爷手一扯,便把向桃花的裤子给褪了下来。 向桃花如今跟个小媳妇一样低声啜泣,屁股给人揍肿了,还要二度给人家非礼,菊花台都给人看光光了!俺滴命咋这么苦!还能怎样,技不如人,权势也不如人,俺就是让人宰割的命!俺要发奋图强,俺要勇往直前,俺要成就神功,俺要称霸武林,俺要风光大葬!呸,脑袋都给虐秀逗了! 此刻云王爷的脸色却绝不好看,应该说,是相当的难看!眼里的风暴在聚集,有着迸发的隐隐气势。向桃花那如桃子一般水水粉粉的翘臀上,右侧竟然多了一个暗红的掌印,在那羊脂般的肌肤上更加的鲜艳夺目,可以想像,这一掌是下了多足的力气!效果堪比江湖绝学赤血掌! 看着还在自怨自艾小媳妇样的向桃花,云王爷的眼光才渐渐柔和了起来,咧嘴一笑,拿下玉瓶子,倒出了大半瓶的碧莲膏在手掌上,轻轻把手掌覆上了身下的娇臀。 向桃花只感觉一阵清凉遍及那原本还火辣辣的右臀,舒服得不由得跟着小猫一样哼了一声,连眼睛都半眯着。 云王爷眼底的疼爱之色渐浓,那光滑厚实的手掌还是轻轻地揉动,如果向桃花看到的话,定会讶异不已。 云王爷的手掌竟然带出淡淡的白烟,仔细看的话,会注意到随着云王爷的推拿,那膏体缓缓渗入肌肤,原本的瘀伤的痕迹也渐渐化淡消失。向桃花的丰臀,比之以前,光泽更加诱人。 云王爷眸色一暗,淡淡幽香,美人俯卧,说不出的旖旎动人,想入非非! 云王爷干脆俯□子,头埋在美人的脖颈上,唇瓣轻扫,声音说不出的魅惑:“花花,本王给你疗好伤,你该如何谢过本王?” 向桃花舒服得那是恹恹欲睡,摸不着北,嘟哝了一声:“随你了,别烦人!” 云王爷轻笑一声,骤然在美人的香肩上狠咬了一口! “疼死俺了!”向桃花悲鸣一声,猛然回头,只看到一张放大了的脸,紧接着,双唇便被封住! 暖暖的气息,灵活的舌头瞬间窜入了她的檀口中,调戏般得与她的舌头一碰即退。轻轻辗过她的双唇,出其不意狠狠吸吮了一口,直到那沾上了那银丝般的津液,那人方才眉眼尽皆笑意地看着她! 向桃花抚着红肿的双唇,泫然欲泣:“你,你又想干嘛?” 云王爷一脸委屈,叹道:“是爱妃你说要的,说是要同床,还要同眠!” 向桃花跟打了鸡血似的癫狂了:“我没说要!” 云王爷眼一撇:“不守信,你好好想想,你说没说你要?” “没说!”义正严词 云王爷眼一瞪:“你难道没说你不要!” “没说!”继续大义凛然! 云王爷噗哧一笑:“那便是要了,爱妃,你说,你非得和本王绕!” 向桃花那玉葱般的手指抖得都快伸不直,下牙咬着上唇,“你,你,我,我,我就要给你看!”一个饿狼扑羊,向桃花矫健的一个纵身,不理会那几欲褪到脚踝处的裤衩子,扑到了上身未着寸缕的云王爷身上! 14 、第十四回 如同穿来的那一夜,桃花在上王爷在下。 向桃花看着眼前的云王爷,一脸饶有趣味的笑意在桃花的眼里是那样的可恶又可恨。弯弯的嘴角柔柔的声音道:“我家花花,果然热情如火,本王喜欢,本王欢喜!” 向桃花眼里,闪动着危险滴光芒;向桃花的心里,澎湃着愤怒滴波澜! 来吧,让吃干抹净来得更猛烈些吧!让床单滚滴更野蛮些吧!向桃花心里哼哼哼地冷笑着,姐今夜儿,就来给你奏支独家出品滴非人游戏五部曲。 开篇,引舌出洞。亲亲玩得好,让你挂得早!一会姐这灵活的舌头儿就会轻轻扫过你的唇瓣,极尽嬉戏挑衅,只要你那急色的毒舌一出洞,姐就银牙一咬,就算不把你舌根咬断了要你命,也定要把你咬成大舌头,说话凑不成句! 续篇,奶嘴攻略。嘴嘴玩得妙,让你哭着叫!姐誓要把你胸前战栗的小红豆咬成抖瑟的大黑莓! 进行篇,幽冥鬼手。指指抓得酸,让你满身伤!当姐这肉呼呼的小手儿在你身上巡回膜拜滴时候,指甲不经意间刮它那么一刮!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指甲,不带走一片皮肉,那素不可能滴!嚎叫) 凑数篇,抠铜钱眼。舌舌戳得深,让你厕所奔!肚脐眼,这个中医称之为“神阙”的地方可不能瞎折腾,戳得多肚子闹得多。以前桃花她爹总笑着说这夏天里睡觉不用盖被子,就是肚脐眼怕冷,得找个铜钱给盖上。所以桃花,总爱把肚脐眼叫做铜钱眼。姐今儿个就费劲帮你抠一抠,不抠得你便秘与腹泻交替绝不不罢休! 高/潮篇,终极必杀技之螺旋神掌!手手套得深,铁棒磨成针!姐这双芊芊玉手,最擅长的便是错骨分筋!云横熙,你身下的,姐的螺旋神掌搓不成麻花就给你打个结,直接扎了! 云横熙看着眼前的女人,黑漆漆的眼珠转啊转。这双总是那般生机勃勃的眼睛里,云横熙竟看出了好多的情绪,时而郁闷,时而生气,还有那不甘心,蠢蠢欲动的恶作剧的光芒!这花花啊,定是装着一肚子的坏水,不将自己这个浪荡子给剥皮拆骨了不罢休! 眼睛往下,便看到在他身侧那修长莹白的腿儿,还有那半褪的长裤,丰满的臀瓣。云横熙只觉得自己的心滚烫滚烫的,有种莫名的情绪呼之欲出!心里轻叹一声,今夜原本是无心为之,如今,奉献了半瓶碧莲膏不消停,自己竟然冲动地想要再帮她一把。 也罢,既是我云横熙的妻,那便是义不容辞的事。至于往后,这在我心里播下了种子的桃花儿,能否生根发芽,便暂且拭目以待!感情亦如武道,随心而走,兴之所致,意之所达。 云横熙手掌往向桃花的小脑袋瓜子一扣,双唇随即相接!向桃花睁大了眼睛,心里呜呼哀哉,丫的,居然错失先机!这床戏也是动作片哪,失了先机亏大了!向桃花料不到的是,她竟然一局也没有扳回来,一步错,步步皆输! 云王爷的舌头伸出来了,如清风拂柳般扫过向桃花的双唇,轻轻一挑,就在向桃花的惊愕中潜入了桃花的檀口。温热的舌尖灵活的巡遍桃花的贝齿,阵阵酥麻的感觉从脚尖一直上传,桃花不自觉地,便自动自觉地送上了自己的香舌! 向桃花只觉得这男人的力道,无论是按在她身上的手,抑或是嬉戏中的舌尖,都带着不容质疑的霸道,竟然让她,无力抵抗! 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有一丝清醒的向桃花正欲推开浅斟深酌的云王爷。却突然间感觉,云王爷那温暖的掌心,已经覆上了她的胸前的圆润! 穿越那夜的向桃花原本就是处于魂未归兮的状态,癫狂不自知。而今日,完全清醒下的向桃花方才知道,男女情事,纠缠之时,却是这般的旖旎撩人,无法自控,不可自拔! 云王爷一个干脆的翻身,向桃花又被重新压回了身下。这样的姿势,云王爷在她胸前肆虐的手掌却是更加的游刃有余。 缠绵中,向桃花的衣衫早已扯落,云王爷的唇渐渐转移了战地。轻轻地啃咬了一下桃花的小下巴,在脖子侧边落下细细密密的轻吻,往上含住了桃花的圆润润的小耳垂。 云王爷在耳边呼出的热气,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舌尖探入她的耳洞,桃花只觉得血液的流动加快了,身下竟然淌下了丝丝热流,一股浅浅淡淡的空虚渐渐泛开,一种渴望在破茧而出! 云王爷的唇缓缓下移,双手握住那柔软,手掌轻轻扣住揉捏,那粉樱便愈加的突出,含苞待放的花蕊儿急待有人采摘浅尝。 毫不犹豫的含住,毫不犹豫的吮/吸,松开,便看到沾上津液的粉樱显得更加的娇艳欲滴,楚楚可怜!云王爷的唇继续往下,扫过那敏感的腰侧,在肚脐上缓缓转圈。 桃花只感觉自己的思绪在飞,很不争气地沉浸在这男人那张弛有度的力道,还有那似乎不再收敛住的霸道气息。胸口的湿热,还有那带着魔力般的揉捏,让桃花彻底忘记了她战栗的红豆是否会变成抖瑟的黑莓。 云王爷的眸色愈加的深沉,褪下自己的裤子,跪坐在桃花的双腿之间。 此刻的向桃花哪还有那张牙舞爪的骚包样,整一个就是羞答答的柔弱小女子,脸颊飞霞,面如春花,水眸含情,唇如点樱。 云王爷的手拂过向桃花的腿,抓住了桃花的玉足好一阵揉捏,像把玩着一块羊脂白玉般兴致盎然。 向桃花全身一紧,连那可爱的脚趾头也蜷缩了起来,正要退却,却让重新俯□子的云王爷紧紧地固定住了身子,肢体交缠,肌肤相亲。 火热地攫取着桃花的双唇,云王爷在她耳侧呢喃了一句:“但愿,今夜之事,往后,你我皆不后悔!此刻,你便是我云横熙的妻子!” 妻子二字,在桃花的心中莫名翻起了一丝酸涩和悸动!只是还未来得及想明白云横熙所言何意。只感觉那突如其来的一痛,不禁惊呼出声。 低吼一声,云王爷不再动作,细细吻过过桃花的胸口和玉颈,柔声道:“今夜,便把你交与我,莫怕!” 仰起身来扶住桃花的细腰,云横溪的眼眸更加的暗沉,那样灼热的气息,那样霸道的动作,却在她心中点燃了火种,桃花的身子,如一叶扁舟,随着飘荡起伏。 春/色弥漫,情潮汹涌,纠缠不清的发,重重叠叠的身,还有那若即若离相碰撞的心,那似有似无相依偎的情。 意乱情迷中的桃花,思绪如飘絮般飘飞游离,像无根的浮萍般急切地想要得到依托之地,紧紧抱住身上的这个男人,让他牵引着她的所有敏感和渴望! 云王爷此刻的眼神渴望渐浓,闷哼一声,眼神骤然变得清澈透亮。修长的手指屈指虚空连弹了几下。 向桃花身子骤然一顿,感到身上几处大穴一时酥酥麻麻。云王爷那戏谑调侃的语调在耳边响起:“爱妃,本王偶尔习得双修之法,说道是阴阳相调,真气流转,怎的本王只感觉对爱妃的身子愈加的着迷,便再无其他!” 向桃花一怔,却猛然清醒地感觉到弄玉决修习的几处大穴竟然有丝丝真气缓缓渗出,较之平时,这真气可是精纯浓厚得多!这双修之法,难道确有其事? 大喜过望,向桃花默运心决,那真气流转的速度比平日里自己练得时候多出了几倍不止,而所到经脉之处,畅通无阻。 向桃花怨念哪,身上那禽兽王爷的动作丝毫不见减弱,这丫的放到现代就该培养成跑马拉松的,耐力那个叫好啊,啥时才到个头! 精神的双重感受,那层层叠叠的欲望很快压制下了理智,向桃花的眼神是那般的无所适从,意乱情迷,飞蛾扑火般的陶醉,每一寸娇弱的肌肤都在颤栗!可每次心神失守之时,那几处大穴便会微微一弹一热,让桃花不得不在这诱惑的折磨下运转内力! 真够给力的修炼! 云王爷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终于在桃花晕厥之时适时地停了下来! 细细为桃花清理了一□子,盖上被子,云王爷一脸从容不迫,却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倦意,披上长袍,姿态闲雅开了门。只见他身子稍微一晃,人却已经凭空消失! 15、第十五回 第二日桃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黏糊糊得难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昨夜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惊觉自己居然翘着嘴在笑,竟然想到昨夜里那个在她身上勤勤恳恳耕耘劳作的挺拔身影,不自觉地忽略了以往的厌恶,竟然想到这登徒子或许也曾与她人风花雪月心里酸溜溜的。 向桃花警觉起来了,不妥,十分不妥,在追求爱情滴颠簸道路上,要坚定地做一个放债的高调女,绝不做还债的悲催妇! 向桃花卷起被单,才闻到自己身上有着熏人的臭味,仔细一看,肌肤上黏着脏兮兮的东西。咋来的,难不成昨个夜里云妖孽的覆雨翻云手把姐这上上下下的老泥都给搓下来了! 哎呦喂,向桃花急匆匆下了床,看到屏风后早已给她备了水,心下一喜,迫不及待地就泡水里去了。 向桃花哼着小曲儿,换上了早已备好的衣裳,喜滋滋一脸惬意地在镜子前站定,这一站,还真叫向桃花傻了眼! 镜子里的那个她自然还是她,只是,怎的今日那原本就已算得上是冰肌玉肤的肌肤上,透着一层淡淡的诱人光晕,粉粉嫩嫩,更胜以往哪! 向桃花啧啧啧,感叹了句:“美,实在是美,越来越美,在这样美下去,姐肯定成为自恋狂!” 不仅美了,向桃花自然记得昨夜里自己弄玉决的心法一直循环不息地运转着,直至最后自己不省人事。向桃花闭上眼睛,试着运转身上的功力。 只一会,向桃花猛地睁开双眼,姐的人品大爆发了!自己这些日子辛辛苦苦,夜以继日地玩命地练,第一层才堪堪练就一半,昨天晚上这一觉,竟然已经一举冲破了第二层,跨入了第三层的境界。而第三层,便是分水岭,意味着自己的筑基已经完成,可以开始招式的修炼了! 桃花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一声夺命追魂音骤然响起,“花花,本王来了!” 翻了一个大白眼,向桃花啐了一声,俺的便宜全让你沾光了!慢吞吞走出了屏风,就见到那云妖孽一脸的笑意。都说这厮是京城第一纨绔,可每次见到她,向桃花却偏生在这男人身上看到了一股天生的从容淡漠,内敛深邃。向桃花阴郁了,莫不是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总有点儿偏心,心跑偏了,眼睛自然也看跑偏了! 虽说这厮风情依旧,可向桃花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厮今日有点不大对劲。虽说不至于脚步轻浮,两眼无神,可确实,没有往日那般精神。 向桃花心下一惊,昨夜里这厮可亲口说的双修之法,自己的弄玉决一个晚上便暴涨两个层次,而这厮,虽不至于精神不济,但精神不甚最佳还是看得出来的! 莫不是,向桃花心里一震,莫不是姐昨夜里采阳补阴,当了一回妖女?这可如何是好。向桃花杏眼偷偷瞄了一下云王爷,这功力大涨的诱惑可真的是难以抵挡哪,姐要再采多两次,云妖孽难逃精尽人亡,化为人干腊肉的厄运了! 云横熙进来便见到这小女子挤眉弄眼,时喜时郁。云王爷眉一挑,心下一笑,这丫头最招人喜欢的便是藏不住心事。这心底想着什么,那张小脸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表情,让人一眼便能看得通通透透。 轻叹一声,这丫头估计也发现自己功力暴涨的事实,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滋补的炉鼎了。哼,云王爷冷哼一声,还是得赶紧把这丫头给敲醒了。不然,以后每次亲热,想着就是如何把本王榨干了,何来情趣,何来惬意,何来你侬我侬? 想起昨夜里佳人娇媚,云王爷心里一热。自己果真为这个女子诸多破例哪,竟连与她一起之时,她是否全心全意在意自己这一事也计较了起来。 云王爷清咳了一声,晃悠晃悠走到了桃花的身边,道了句:“爱妃今日,真美,看的本王心里挠着痒痒,定是那双修之功。可惜哪,都说这双修之法,便是一夜之效,若不是,本王真想再和爱妃多来几次,让爱妃美得不像人,像妖精!” 向桃花此刻心里是难以理解的如释重负。原来这双修之法,只是一夜的功效,也好,也好!好什么?向桃花定不会承认自己竟然害怕把云王爷吃干抹净吸成干尸! 向桃花干笑一声,道了句:“这生在床上,死在床上,欲生欲死,也在床上!爬的起床来,一天,就过去了,爬不起床来,这一辈子就过去了!我们当要,”这话还未说完,向桃花便看到那半倒在床上的玉瓶子。惊呼一声,扑过去赶紧把瓶子给捧在手里,单眼在瓶口边猛瞧,唯恐昨夜里把这无比珍贵的碧莲膏给倒掉了一点一分! 云王爷轻笑了一声,道:“难得花花这般喜欢,本王就把它送给爱妃了!“云王爷说的那是一股在青楼一掷千金的豪气啊! 不过向桃花不在乎,完全不在乎,碧莲膏啊,就算你现在叫俺孙子俺都认了!向桃花一脸的痴迷,小心翼翼把瓶子拿在手上,很不雅观的扯上自己身上的衣裳擦拭了下瓶子,再慢吞吞地放进怀中,完了还用手掌在收藏的位置轻轻拍了拍,确保瓶子确实在那。 福泉躬着身子一进来,便把桃花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福泉心里惊诧了,这还未给王爷请安,就颤颤悠悠开口了:“那是碧莲膏,薇香碧莲膏?” 向桃花啪的一下警惕了,一手捂住怀中的碧莲膏,道:“没错,王爷赏赐的!” 福泉噎住了,心里百转千回。前几日,皇帝逛个御花园回来,一身长满了包子,痒得是哭爹喊娘。软磨硬泡,让王爷抠个一丁半点给他使使,王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可如今,整瓶碧莲膏,虽说不知道王爷到底有多少,可有多少也是万金难求的碧莲膏啊,就这样送给这个女子!难道,难道这碧莲膏是假的?不对啊,这瓶子确实是难得的温玉,那色泽,那观感,没错啊! 福泉纠结了!再定眼一看,吓得不轻!福泉的眼色那是一等一的厉害。向桃花原先的武功有几斤几两他如何看不透!可是,才一个晚上,这家伙怎的窜得这般的快! 不对,肤色晶莹如玉,光晕流转,这分明就是洗筋伐髓后体内杂质排出后的迹象。洗筋伐髓啊,这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能做到的事情,那得有祖上的福荫,得有功力臻入化境的高人前辈为你疏导。 嗖的一下,福泉立马把头转向云王爷,眼睛睁得愈加的大了!竟然是,王爷!王爷的样子,分明是耗力过多,若是其他高手,估计还要闭关个把月才能稍稍恢复原来的精气神! 嗖的一下,福泉把脑袋又转向向桃花,嘴巴睁得闭不上了!竟然是,桃花!王爷的选择,便是这一枝开得灿烂得不像话的桃花?这也忒快忒不可思议! 向桃花见福泉这老脑袋转得发晕,琢磨着是不是心疼这一整瓶碧莲膏都归她所有了!这也确实,若是换成自己,估计要心疼得跑出去把大腿内侧的嫩肉给揪紫了不可! 向桃花不禁呐呐道:“老福啊,要不,分你一点?说养颜驻容,你这老脸也用不上,不过多少带点也可以防身卖钱啥的!” 噗,云王爷笑了出来,道了句:“福泉哪,你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的,本王这还等着你回话呢!” 福泉这才一惊,鞠躬道:“奴才逾矩了,大公子和夫人正在偏厅等着!” 云王爷漫不经心地道:“这肥猪今日竟舍得起得这般的早,莫不是床给睡塌了!”走到桃花跟前,牵着桃花的小手,道了句:“爱妃定是饿了,本王陪爱妃用膳去!” 向桃花听得云里雾里,只是一听说有吃的,那便是啥也顾不上。昨夜里折腾了一夜,早就是饥肠辘辘,忙不迭点头应是。 两人牵手在前,一脸心事的福泉在后,一到偏厅,桃花抬眼一看,额滴神哪,果然有猪,够肥! 16、第十六回 除了云王爷,厅里厅外的人都瞬间呆住了。 向桃花目瞪口呆,看着里头那座肉山!额滴神哪,那得有多少斤两的大胖子!不仔细看决计看不出那素个人!! 脖子的位置剩下头颅与肩膀接轨处的一条肉缝,圆圆的脑袋瓜子居然蹭亮蹭亮的。身上果真是千堆肉啊,层层叠叠的,就算穿上衣服,也能看到那垂坠感十足的肉层累叠。 这一身波澜壮阔滴肥肉哇,向桃花估计这厮洗澡得把身上那肉一层层撩起来,方能用毛巾刷洗干净那肉层之间的隙缝。他坐在那两人坐都宽敞有余的太师椅上,肥肉竟然挤出了太师椅那镂空的花纹。向桃花往下看了看那坚实的实木椅子,椅腿儿颤颤,估计随时都有土崩瓦解滴可能! 好吧,这便算了!更让向桃花讶异的是,这大胖子身边竟然坐着一个美轮美奂的女子,素齿朱唇,双目澄澈,肌肤胜雪,一脸温和亲切的笑意,最让桃花喜欢的便是这女子不仅有着淑女才情的温婉可人,还有那眉宇中淡淡的英气,不若其他忸怩作态的深闺女子。而此刻,这样难得的女子,她的一只柔胰,却放在了胖子那堪有一抱的肥腿上。很明显,此两人关系匪浅! 这胖子和那女子,同样一脸新奇地看着向桃花,眼光若有若无地频频扫过云王爷与桃花相拉着的双手。奇了怪了,这妖孽素日里来若与女人并肩而站,那便是纨绔之时,流氓之刻。今日里倒是素净,居然牵着女人的小手,大手小手相重叠。这意境,还真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云王爷自然也感觉到了,居然老脸飘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不着痕迹松开桃花的手,缓缓走了进去,略带闷气地道:“死胖子,一大早就跑过来,还是在本王和爱妃用膳的时候,看着你这胖子,本王如何吃得下饭!” 那胖子一脸的委屈,诺诺道:“好皇弟,你哥也不想的,你说啊,哥多可怜哪,难得一天不用早朝,哥还想顺顺当当睡个好觉,还不是你嫂子,把哥身上这矜贵的肉拍得啪啪响,非得让哥起了个大早!” 一句好皇弟,听得向桃花虎躯一震!这厮,竟然是当朝皇帝云横兆!向桃花成婚之日,帝后的声音倒是听到了,却一直未曾谋面。成亲之后,她一向与世隔绝,固步自封,连云横熙也甚少过来,谈何带她与皇家子弟其乐融融去! 民间传闻帝后鹣蝶情深,云王朝皇帝独宠皇后一人。向桃花一直不明白,堂堂李丞相的女儿,不当个贵妃啥的,偏偏嫁给了京城纨绔云三王爷。 如今向桃花明白了,皇帝专情暂且不说,就皇帝的这尊容吨位,寻常女子,不是上床前活活给吓死,就是在床上活活给压死,压不死,那便是在睡觉时给挤挤的肥肉生生闷死,若再不死,看多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肥肉,最终还是会给生生腻死! 非大智大勇者方能做出如此惨烈的选择!寻常女子,稍有点身份主意的,估计寻死觅活,也不愿意和一个奶/子比自己还壮观的男人过日子! 向桃花不禁感叹当初自己说云横熙是他老娘子宫过期生下的糟粕,这话简直大错特错!云横熙和云横兆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二皇子云横昆是贵妃娘娘所生。料想生下了大胖子之后,皇帝夫妻二人定是痛定思痛,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仔细研究体位姿势,终于一炮而红,生下了云横熙这妖孽。 原本正迈开了步伐想要跨过这门槛的桃花由于太过吃惊,抬起的脚空中一顿,因为人已往前倾,于是这脚自然也向前。一个踉跄,人就往前扑。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诡异的是桃花向前扑的身子竟然在离地面三分之时骤然停下。紧接着,向桃花就感到一只柔柔的手把自己拉了起来。抬眼一看,却是那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娘娘,不由连声道:“桃花真是鲁莽,还好有娘娘,要不桃花就当众出丑了!”屈膝行了个礼:“皇上万岁,娘娘吉祥!” 皇后噗嗤一笑,瞥了一眼云王爷,却见云王爷原来的紧张之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本来托掌而出的手也收了回去。 皇后不着痕迹地轻轻扣住了桃花的手腕,脸上闪过一抹讶异,接着便笑道:“一直都没有见过弟妹,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可人儿,都是一家人,何须那样见外的称呼。若是可以,弟妹就唤我一声姐姐!来,赶紧坐下,刚才怕是惊到了!”说罢,便拉着桃花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大胖子皇帝一脸善意的笑,“哥觉得皇弟要好好感谢我这个做大哥的,可是哥当初提的建议你才娶了弟妹。哥别的不如你,就是眼光好!”大胖子说到兴奋之余,迫切地想要站起来,可惜那肉还嵌在太师椅的镂空花纹里,好不容易才给抠出来。 站起身来,继续抒发:“哥在芸芸众生中,一眼就看上了你大嫂,就算没有肉吃,哥还是不会变心!弟妹你说是不,哥看你就不错,顺眼,有点意思!皇弟啊,不是大哥说你,你也该收收心,你看看,” 大胖子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垂下了头,像只斗败了的公猪,重新坐了下去。云横熙那冷冷的刀子眼正往大胖子身上刮,一眼一刀一斤肥肉,“你个胖子有完没完,一大早跑来聒噪不说,你这口水满天飞射,比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还毒,这桌上的东西,谁吃得下?!” 大胖子偷偷瞥了盛怒的三王爷一眼,蒲扇的般的大手一揽,把桌上的饭菜圈在了身边,委屈地道:“我全吃了就是,你们重新备菜!老蓝!”皇帝吼了一声,一个胖胖的老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道了句:“奴才在!” 皇帝道:“让厨房重新备菜,端过来!”那老头应是离开! 一直默不作声微笑着的皇后啐了一声,道:“你倒是巴不得都揽上吃光了,你要是再胖下去,休想进我的房门!” 皇帝抿抿嘴,不做声。回头看着向桃花,又一脸兴致勃勃地道:“桃花弟妹,我这皇弟可有欺负你,若是有,你大可进宫找大哥!” 向桃花激动了,终于有靠山了,还是云王朝第一人!可怜的向桃花皇帝权威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了,自动忽略了刚才事是哪个男人在吆喝,哪个男人一脸小媳妇的可怜样! 果不其然,胖子继续道:“你来找哥,哥心里就安慰了,终于有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了!哥苦啊!” 向桃花咬着牙,吞下了刚刚一肚子的狂喜,站起来的身子想要与大胖子的蒲扇手来个战友之间的握手,伸出手才觉得身边的刀子眼又飞起来了,嗖嗖嗖冷的叫人打颤,不由地呐呐无语地坐下。 倒是皇后似乎司空见惯,笑着道:“你这胖子果真啰嗦,再这样絮絮叨叨还让不让弟妹用膳了!” 说罢正要给桃花添粥,却见有人占了个先,云王爷早已给向桃花装了个满,柔声柔语道:“爱妃,赶紧吃,莫再搭理这只肥猪!” “呦,皇弟哪!”这大胖子语调一条抬,一脸的促狭,正要开口,云王爷眼睛一瞥,可怜的胖子立马噤言不语,憋住的气大鼻孔呼了两回才算完。 皇后笑了笑,道了句:“云王,今日确实是我硬拉着他来的,嫂子确有一事相求!云王打算何时赴青城?” 云王爷对着嫂子倒是客气,道:“嫂子言重了,用完膳咱们再好好聊聊,本王不日即出发!”向桃花一听,喝粥的速度更快了,没办法,心情那个好啊! 这用完膳,向桃花自动自觉便要请安回去。人家高层要开会议了,自己笃在这不是回事啊!再说了,自己完全没有刺探机密的好奇心!这秘密知道得越多,活得越沉重!还是撤了补个回笼觉实在! 云王爷一把揽住向桃花的小蛮腰,故意压低声音道:“爱妃昨夜定是累了,都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晚上再向爱妃好好赔罪!” 胖子皇帝那厮急着偷听,身子前倾,肚子的肥肉颤啊颤,连桌子都开始晃了。 向桃花一愣,随即娇笑了起来,抛给云王爷一个媚眼,手肘蹭了蹭云王爷的胸部,嗲声嗲气地道:“王爷就会打趣人家,王爷也当多吃肉,好好补补身子,若是像昨夜那般,早早离去,妾身可不依!”说罢,扭了扭身子,行了礼,华丽离去! “哇哈哈”胖子皇帝开怀大笑了起来!肥肉乱颤,若是桃花见到,肯定又是好一番感慨:“丫的颤得比电臀舞还要壮观!” 只是还没笑上多久,云王爷懒懒的声音便传来:“我看你这身肥肉,也是时候减减了!”话音刚落,胖子皇帝双手立马捂住嘴巴,整个脸憋得通红,唯有身上的肥肉还在风雨飘摇中。 云王爷冷哼了一声,回头看向皇后,温和地道:“嫂子,所为何事,如此焦急?” 皇后眼神一暗,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便要赴青城剑派。青城剑派两大小姐比武招亲,确实是武林一大盛事。我爹的尚剑门也定会参加,何况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一直对月影仙子向佳珠心怀爱慕。你也知道,比武之时,刀剑无眼。我只想拜托皇弟,到时替我多多担待他的安危。我爹早已不认我这不孝的女儿,尚剑门也唯有我弟这一脉相传了。” 那胖子皇帝这会倒是正经,牵着皇后的手,道:“你放心,有三弟在,谁能伤得了他,再说,事情也没有你想得那般糟,你爹,终归还是会想通的。再想不通,朕就把你爹娘抓来软禁在宫里!让你时时都可见到!” 皇后笑了,啐了一声:“尽胡说八道!”回头温婉笑着对云王爷道:“桃花这丫头挺好的,我看皇弟还真的动心了呢!” 云王爷撇了下嘴,懒洋洋道:“早着呢,嫂子多虑了!” 皇后掩嘴笑了笑,道:“若说不动心,怎的耗费那般心力为人家洗筋伐髓,你这么大方,不若也帮嫂子一把?再者说了,刚刚人家女娃差点绊倒,也不知道是谁一脸急色,隔空传力,生生在半空把人家给托住了!” 胖子皇帝赶紧应和:“可不是么,上回你哥我从皇座上踩空滚下来,你就坐在朝堂上,怎的不见你也扶你亲哥哥一把?!” 云王爷一甩袖,一起身,“美人与你,岂可相提并论!”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两人相视而笑,皆看出对方眼底揶揄的神色! 云三王爷,你就等着沦陷吧! 17、第十七回 这一日清晨,风和日丽,凉风习习,蓝蓝的天上白云飘,青青的草地花儿笑,当然啦,包括那一朵如今笑得歪瓜裂枣样的向桃花!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向桃花觉得这头发都油亮油亮地闪动着兴奋滴光芒!向桃花从昨夜里开始,最爱哼着这词,“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向桃花紧锣密鼓,把小屋内外的东西收拾了个遍,都怪她贪心,喜欢数银子,家里堆的都是现银,重哪!但是,内裤衩可以不带 ,银子死了也要带齐! 向桃花絮絮叨叨,早知道就把银子溶了,做成一套护甲穿在身上。防身消费两齐全!挡得了刀剑,砸下的银屑捡起来就可以花了,多方便! 向桃花粉激动,江湖哪,梦中的江湖哪,梦中的英俊少侠哪,乃们准备好了么?我向桃花终于闪亮登场了,强势登陆了! 桃花一出手,就知有木有;桃花出江湖,自摸清一色十三幺,杠上杠,糊上糊!向桃花喜滋滋地笑啊! 上辈子自己经常笑言,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然后天天打麻将。这辈子,向桃花抿抿嘴,杏眼转啊转,那便是找个人少事多离家远地活计,然后天天行侠仗义,让天下少年英雄以身相许!销魂,实在是销魂哪! 向桃花和小筑扛着包裹,屁颠屁颠就来到了王府门口。云王爷一行三人早已候在那里。 桃花抬头一看,人员还当真清简,除了云妖孽和福泉,便只有一个平常下人装束的年轻男子,身材瘦削,长相普通,唯一让人能多加注意的就是身上那冷冷的气息,一看就知道不是易于之辈。 云王爷挑挑眉,咳了一声,道:“娘子啊,你倒是想得周到,这大包小包的,莫不是要举家迁徙了?” 向桃花干笑了一声,道:“呦,王爷,出门在外的,干啥事都不方便,备多点东西总归错不了的!” 云王爷晃着过来,漫不经心碰了碰桃花的包裹,缓缓低头,在桃花的耳边呢喃道:“出门在外,就莫要王爷前王爷后,就学那寻常人家称呼夫君便是。娘子方才说干啥事都不方便,我还当娘子备了被褥好与为夫大被同眠,原来娘子,竟然是备了银子。话说娘子这家产可真够丰厚的。” 云王爷的热气喷在桃花的耳边,桃花不禁抖瑟了下,低头赔笑道:“有备无患,有备无患,有了银子好办事!” 云王爷轻笑了起来,道:“娘子真是细心,这老远的路娘子何须这般费劲,若是一定要揣上银子才觉得放心,为夫便把它兑成银票与你可好?” 向桃花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看到自己抬头瞬间云王爷那促狭的一笑。向桃花咧着嘴,一脸谄媚地道:“那敢情好!王爷,哦不,夫君真是贴心,妾身这刚好有三百一十二两现银,就凑个齐整三百两,如何?” 云王爷大手一挥,豪气地道:“那如何使得,三百五十两,整数。你先把银子交与阿木扛下去,我们上了马车再说!”说罢,便大步流星,走上马车。 向桃花已经被多出来的三十八两银子喜昏了头,赶紧把包裹撂给那个叫阿木的木木呆呆的年轻车夫,一跨也上了马车。 这马车外头看倒是平常,里头却是宽敞,摆设讲究舒适。云王爷此刻正坐在那马车的软座上一脸的惬意,身边居然还带着一只小猴子! 向桃花一眼便看到这只猴子,金黄色的毛发焕发淡淡的光泽,精灵的眼睛正看着向桃花,转啊转,两只前爪居然做出了作揖的动作,嘴里还吱吱吱地叫着。 向桃花乐了,简直就是未成年版的美猴王啊!讨银票的事倒是一时忘了,走上前,嬉皮笑脸,抓住了那猴子的手,向桃花一脸老乡见老乡的亲切:“猴哥,猿粪哪!” 一句话,让云王爷刹那绝倒! 想笑却又憋着,于是云王爷的脸出现了暂时的抽搐,接着长吁一口气,叹道:“娘子,为夫身份尊贵,认亲须谨慎,慎重再慎重哪!” 向桃花抚了抚这猴子的脑袋,把手放在云王爷的前面,摊开,道:“快,银票拿来!” 云王爷掏出银票在向桃花眼前晃了晃。就在向桃花刚想伸出手去接的时候,刷的一下又收回了怀里。 向桃花柳眉倒竖,怒了:“你什么意思?想吞了我的银子?!你堂堂王爷居然说话不算数!你,你小人!” 云王爷把向桃花的小拳头握在大手里,轻笑道:“娘子生气了?这出门在外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银票就先让为夫代为保管,回来后自然就还给娘子。为夫堂堂一个王爷,难不成还会贪了这区区三百五十两银子么?” 向桃花狠狠抽出自己的小拳头,满脸通红,道:“男主外女主内,这银子也当放在我这才是!” 云王爷一把揽住了向桃花,柔声道:“呦,娘子,你怎的都与为夫这般斤斤计较起来。这出门在外,为夫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还是一切听从为夫安排妥当。女子本就不宜抛头露面,娘子就莫气了,你要想吃顿好的,买个胭脂水粉,为夫一掷千金,绝不手软!” 向桃花冷哼了一声,身子一扭,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一脸闷闷不乐地站起来,坐在了猴子的另一侧。这厮太可恶了,自己失心疯了才信他,以后,就算他说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你也要告诉自己那是他有眼疾看不清楚胡诌说对的! 向桃花悲愤了,自己有着肉的理想,却偏偏是腌咸菜的命。 向桃花看着身边的美猴王,眨了眨眼睛,“猴哥,以后我要是缺银了,乃就借给我摆个档口,让我耍个猴,乃卖个艺,赚几个铜板好防身。”狠狠地瞪了云王爷一眼,心里腹诽道:让乃得意,等姐练就神功,不把乃揍得跟胖子皇帝一样肿,我就不叫向桃花,叫向菊花! 噗嗤一笑,云王爷裂开了嘴,笑着道:“也成,金儿以后就跟你了!” 这猴子听了,居然一蹦老高,直接落在了向桃花的怀里,吱吱吱往桃花怀里钻。倒把桃花逗乐了,这神经大条的女人一时间也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径自和怀中的金儿逗乐了起来。 云王爷看着眼前这总是那般乐观的女子,眼里的柔和渐渐泛开。金臂猿王,自己竟然送得这般利落!若说自己真不心动,怕连自己也是不信。 向桃花,云王爷心中默念了一句,似乎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深入心扉的冲动。 若我心中真的有你,你之前在青城剑派所遭遇的不公和难堪,为夫这次,定会让他们,追悔莫及! 18、第十八回 这几日向桃花很不爽,非常不爽!吃不饱睡不香,隔三差五还要被当丫头使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银子不在手,悲催像条狗。 这也就算了,都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可对于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低头不见转头见的一辆马车里的两个人,云王爷简直就是一个如影随形,无所不在的妖孽! 按道理说,她向桃花不是一个记仇的人,相反,她向桃花素来心胸开阔,实诚良善!虽不至于说人见人夸,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但总的来说,口碑还素不错的。 如今,搭配上她这如花似玉的美貌,她就该是来享福的!手一抬,有人搀着,身一歪,有人靠着,头一低,有人捧着,泪一落,有心碎着! 可现如今,她神马状况?!向桃花仰天长啸,云王爷手一抬,茶到了,斟!云王爷眼一眯,风到了,扇!云王爷腿一抬,手到了,捶!云王爷身一倒,人到了,睡! 她向桃花斟茶倒水,捶背捏肩,还要陪睡!这还不止,云王爷时不时还来几个青楼沾染的恶习。就如现在,云王爷那魔音般的声音又传来了:“花花,给爷唱个曲儿!爷这日子过得闷啊,甚是没劲,甚是无聊啊!” 向桃花此时难得偷闲,倚在窗口正在自怨自艾,一脸羡慕地看着外头的小筑乐得清闲,和福泉并坐在马车外,享受着美丽的世界,新鲜的空气。福泉笑得满脸的褶子,像朵盛开的菊花,在此时向桃花的眼里,是那般的清新脱俗啊! 向桃花不满地哼了一声,姐让这恶魔折磨够了,不折磨下你们,姐这胸口的怨气,迸发出来,翻江倒海,日月无光! 于是向桃花竟然对着云王爷灿然一笑,笑得云王爷心里冷飕飕的。丫头这几天阴阳怪气,骤然这么春暖花开的一笑,倒让云王爷觉得寒暑颠倒,不甚妥当。 接着,向桃花那柔柔的歌声响起了,唱的是琼瑶的《月朦胧,鸟朦胧》。 “月朦胧鸟朦胧,营火照夜空。山朦胧鸟朦胧,秋虫在呢哝。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胧,” 声音千转百回,清澈动人,云王爷的眼睛里满是赞赏和着迷,连外头的几人,此刻也全神贯注,听着向桃花在这山间小路上的一片清歌。 只可惜,向桃花之所以把原歌词唱出来,为的就是这般天上人间的强烈的对比效果!因为紧接着,依旧是那个柔柔腻腻,清清澈澈的声音,依旧是那只悠悠扬扬,飘飘忽忽的曲子,词却变了:眼又昏,耳又聋,鼻孔又不通;头又痛,脚又肿,痔疮又流脓!” 停下来,向桃花语境悠长地感叹了一句:“如今我身在江湖,江湖却没有我的传说,我很悲愤,很不甘哪!” 安静,绝对滴安静!紧接着,随着马的一声嘶鸣,马车骤然停下,竟然是阿木听到此刻,吃惊过度,扯紧了缰绳犹不自知!然后咚咚两声巨响,一声是福泉愣了半会,马车一停,头一偏,撞上了马车外的车梁子,一声便是小筑后仰直接倒下! 云王爷的脸一会白一会红,接着,冷冷地说了一声,“向桃花,过来!” 向桃花睁大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不解地道:“不满意?妾身再来一首?” “花花,你有怨气?” “没有,自从跟了夫君,妾身啥气都没有,连个屁都没放过!” 咚咚又两声,外头的福泉和小筑又倒了一次。 云王爷嘴巴抽搐了下,道:“花花,你不开心?” 目无表情,“开心,自从出了门,妾身开心得不得了,这颗心开得一瓣一瓣的,灿烂得不像话!” 云王爷皱了皱眉:“你吃不饱?” 语气开始有点起浮,“自从上了路,妾身肚子涨得鼓鼓的,前天吃的馒头,昨天吃的烙饼,今天吃的素包子,妾身肚子里五谷杂粮,想吃块肉都嫌没地方搁着!” 向桃花来气啊,不是么?自打出了门,原以为可以天地任逍遥,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睡美的。结果的,不知道这云妖孽的脑袋瓜子哪边给磕坏了,专挑山路走! 餐风露宿,好的话还能到小镇里歇着,不济的时候找一两户人家借宿。可恨的是这厮风流潇洒依旧,每天总是那般神采奕奕,风骚矫情。 向桃花就搞不明白了,自己怎的比这身金肉贵的云王爷还娇生惯养。这厮似乎还颇为享受这样的日子,粗茶淡饭也一脸享受的样! 还说娘子要想吃顿好的,买点胭脂水粉,本王一掷千金,绝不手软!现如今,人都难得见到一个,怎么挥霍!向桃花肯定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她花不上银子! 云王爷突然噗嗤一笑,径自走到向桃花跟前,一把揽住桃花的腰,低声叹道:“娘子要想吃肉了,便吃为夫好了!“说罢头一低,双唇便印上了桃花的脸,顺着而下,吻上了唇。 轻轻啃咬厮磨,向桃花的小拳头不停地敲打云王爷的肩,只是最后无功而返,只能不甘示弱,追着云王爷的舌头咬。偏生云王爷技巧高超,收卷自如,攻守有度,最后演变的,便是一个火辣辣的唇舌交缠! 再一日,向桃花和云王爷下了马车,在路上优哉游哉地漫步。云王爷的手里把玩着铜板,向桃花和云王爷这一小段路上玩得掷铜板,桃花已然把原本云王爷凑上整数的那三十八两银子输了个精光。 这一会,天上骤然飞来一群鸟儿。桃花不自觉喊了一声:“看,天上飞着肉啊!“声音里的期盼之意,闻着落泪,听者动容。 云王爷嘴角一翘,手中的铜板轻轻一抛。 下一刻,那鸟群中,骤然有四只砰砰砰掉了下来,刚好落在桃花的脚边! 向桃花看着地上的鸟,舔了舔嘴唇,默不作声。 云王爷佯装叹了一句:“这几日里,本王这口也淡了,难得天上掉下肉,阿木啊,就地取火,本王想吃烤肉了!” 向桃花转头看向云王爷,上唇哆嗦下唇抖:“夫君,你终于,想吃肉了?” 云王爷心里一荡,自从那日吩咐以夫君娘子互称,向桃花每次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未正面称呼他一句夫君。 这柔柔的的一声夫君,却让云王爷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简直比喝了天下第一名酒“醉里春“还要满足陶醉!这心里的情潮,满溢而出! 那一晚,向桃花终于尝到了想念已久的肉味。也是自那一晚起,每日里,他们周围总有那么一两只小动物来转悠,在向桃花眼里略懂武技的阿木倒是能耐,准擒到了来改善大家的伙食。 这一夜,因为阿木走岔了路,他们赶不到附近的城镇,也只能在路上将就一晚。 桃花坐在车上,正和小筑喝茶唠嗑。云王爷却说今夜星光明媚,下了马车,随处走走。 福泉此刻正躬身站在云王爷的身后道:“主子,我们一路循迹而来,这天一教的踪迹却是分散得很。五大神兵利器出世的消息会是真的么?莫不是天一教搅乱时局的伎俩?” 云王爷没有做声,只一阵风吹来,云王爷猛一转身,神色一沉,此刻原本安安静静蹲在树上的金猴子也蹦跶了起来,似乎颇不安宁! 福泉皱了皱眉,似乎还有不解,云王爷声音沉沉:“好浓的血腥味!阿木,赶路,前行三里!“说罢只身离开,上了马车! 小筑一见云王爷上了车,忙低头行礼走了出去。向桃花感到马车前行,不由地问道:“怎么了,夜深了,还赶路?“云王爷懒懒一笑,半躺着身子道:“可不是么,阿木说前面不远有个村落,为夫怜惜娘子,到了村落娘子起码还可以梳梳洗洗,舒服多了!“向桃花鼻尖里哼了一声。只是这马车越前行,向桃花的心里却越有点不安。还未想得明白,自己已经跌落入一个熟悉的怀里,温暖如初,让她的不安也不翼而飞,只听得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道:“为夫给娘子暖床,娘子可还满意” 19、第十九回 马车一路前行,这天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寂静萧索,只听得马车外悉悉索索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天际的一轮明月,在这个晚上,那月光怎的又是如此的凄冷苍白。 向桃花说不上心里是怎样的一番感受,只觉得想睡觉,心情却又似乎沉甸甸的不安。天气本就暖和,可今夜向桃花却感到莫名的冷意,犹如从心底渗出,又渐渐泛散到四肢百脉。 不安地哆嗦了下,骤然感到怀中的拥抱似乎又紧了些,阵阵熟悉的热气烘走了丝许的不安。一声闷笑从头顶传来,“花花,你今夜的眼珠子可比金儿还要灵活,这兜来转去的,娘子若是对为夫有何非分之想,为夫可当是欢喜得很哪。若是睡不着,不若咱们?”云王爷顿了顿,声音骤然变得蛊惑起来:“这马车上,颠簸摇晃,定然别有一番韵味啊娘子,难怪我家花儿今夜里这般不安分!” 向桃花这一听,原本还阴沉沉的心情刹那间便警惕起来了。这些日子,云妖孽倒是难得的规矩,晚上住宿借宿皆与桃花分房而睡。这让原本还大义凛然做好最坏的打算,估计自己约莫还要献身多两次的向桃花心底窃喜不已。 这些天向桃花睡得那个叫酣畅淋漓不止,还有出乎意外的收获! 每天晚上,桃花总能梦见有一股细细的热流涌进体内,绕着弄玉决的修习路径缓缓运转。都说黄粱一梦,可偏偏第二日起来,桃花精神爽朗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高昂,更甚者是感受到体内内力渐长,绵绵悠长得让向桃花觉得只要给她一把剑,她就能挑破所有高手的裤裆! 向桃花心里总在暗暗感叹,这弄玉决果真神功,夜里还能自行吸取星月之精华,淬筋练脉,人品好啊,睡着梦着这神功就突飞猛进了,姐要不能扬名立万,岂对得起老天爷对姐得隆情厚谊! 话说此刻,向桃花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这云妖孽斋戒了这么几日,莫不是那海绵组织充血了,冲动了!向桃花乖乖地低着头,干咳了两下,轻声道了句:“妾身恰逢葵水来了,不巧呵,甚是不巧!” “唉!”云王爷泄气般长叹一声,“娘子,为夫可要等上多久哪?” 向桃花脸一热,嗯了一声,道:“十几天吧!”本来还想着说上一个月,想想还是算了,指不定这云王爷一激动,直接扒裤子检查。 “什么!”云王爷的语气状似惊讶:“寻常女子不若六七天,娘子哪,为夫委屈了!” 向桃花一震,继续蔫蔫道:“妾身身寒体虚,”还未讲完,便听到云王爷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回了王府,为夫要为娘子好好调养一番,定要御医让娘子三日内便完事,若办不到,为夫就砍了他的脑袋!”云王爷雄纠纠气昂昂地道。 果然是京城纨绔第一人,竟然为了自己女人的经期长短威胁要砍了一个老御医!向桃花哆嗦了一下,不是吓得,是寒的,诺诺道:“妾身调养过,效果不大,为难了老御医可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云王爷不可置否,冷哼了一声,接着便柔声道:“娘子啊,那以后你可就多担点累。” “嗯,为啥?” “为夫素来习惯隔日销魂那么一次,娘子这葵水来得这般的久,这平时,为夫自然要夜夜与娘子颠龙倒凤,方才补得回来那十几天的空虚寂寥哪!”云王爷说罢,轻轻的用下巴磨了磨向桃花的小脑袋瓜。 向桃花翻了一个大白眼,也不去想着云妖孽怎的只说与她夜夜笙歌,其他王妃他又置于何处?向桃花此时,唯一的感叹便是,这云纨绔,果真雄鸡勃发,淫姿飒爽! 马车渐渐缓了下来,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胸闷的感觉似乎更甚了。 听到福泉几个下了马车,紧接着,小筑一声凄厉害怕的尖叫响彻了半个天空,随着很是响亮的噗通一声,定是小筑倒地了! 向桃花心下一惊,身手矫健地爬起来,下床,冲了出去!小筑与她虽有主仆之分,但一直情同姐妹,不然向桃花也不会把这天下无双的弄玉决也教与小筑。 向桃花冲下车,便看到小筑倒在地上,福泉,阿木却没有搭理,径自站在那里。 向桃花没有多加注意,蹲下去便把小筑的头抱了起来,一手轻拍着小筑的脸,急声连道:“小筑,别吓唬我,你怎的了?” 向桃花心下有气,一抬头,正要质问福泉和阿木,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骤然双手一松,致使小筑原本被她抱起的上身又一次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向桃花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一切已经让向桃花的手开始发颤,脸色开始发白。 这村落里,如今在这空地上,断头的、腰斩的、穿胸的、破腹的,搅成一团。遍地的残肢断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起来。 向桃花的眼睛睁得很大,布满血丝,一片空洞。近处那人的脖颈上的断刀,似乎还能看到那沾着的肉丝鲜血!汩汩而流的血液是这死寂的一幕中唯一的动作。暗沉的黑夜,苍白的月光,惨艳的血红,交织成一幅诡异而阴森的画面。 桃花只觉得身上的血液不停地翻滚,可手指却是异常的冰凉,胸口处发哽,脑海里飘乎乎的,弥漫的是绵延的血红,连呼吸似乎都急促艰难了起来!口中喃喃道:“到底是谁,这般狠心,这般残酷,简直不是人!” 云王爷随着桃花下车也很快的走了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云王爷的眼睛略微暗沉了下来,如果桃花能保持清醒的话,她或许会吃惊这个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云纨绔竟然一脸的冷静淡漠,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娘们样。 走向前,看到桃花的反应,云王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森寒戾气。身子一动,下一刻,云王爷的双手已经从后方环住了桃花的身子。 轻轻板过桃花的身子,呆若木鸡的桃花被云王爷拥入怀中,桃花似乎也没有在意云王爷的反常,双手轻轻环上了云王爷的腰,这阴森森的环境里,这人,是她可以汲取的唯一温暖。 云王爷的手抚过桃花的背,桃花缓缓闭上双眼,只感觉睡梦中那股熟悉的热流又开始流转。胸口的郁闷渐渐缓解,头脑逐渐清明,一股睡意悄然而起。 只听得云王爷轻轻道了一声:“阿木,把小筑带上马车!” 阿木应了声是,木然地走到小筑身边,一把抡起小筑,大步流星走到马车,接着一扔,噗通一声,可怜的小筑的脑瓜子,又一次遭遇撞击! 云王爷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听到怀里的小东西临睡前嘟喃了一声:“若是小筑今夜里脑袋瓜子给砸傻了,这辈子,就是阿木的人了!” 刚好走过来的阿木身子一顿,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云王爷轻笑一声,却在这死寂的夜里勾起一抹生气,柔声道:“娘子怎么说就怎么办,一切都听你的!”言罢,抱起桃花的身子,闪身上了马车,细心为她盖被安顿好,方才回到原来的炼狱之地。 福泉低声道:“王爷,天一教?”还未说完,云王爷就冷冷开口了。 此刻的云王爷,脸上阴云密布,声音在这如地狱般的惨境中,犹如修罗般残酷到底:“天一教,得罪本尊了!” 福泉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当王爷不自称本王而称本尊之刻,那便是王爷怒极之时!问题是,天一教何时将王爷得罪得如此之深?是这一地的残肢断体,还是王妃的的悲戚难受? 福泉和阿木对视了一眼,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说,经历过战场上更为残酷,规模更大的厮杀场面,早已练就铁石心肠。所以王爷怒了,不是因为王爷自身的悲天悯人,而是因为王妃的怒极而悲! 20 、第二十回 福泉走近云王爷的身边,低声道:“主子,五大神兵利器出世,传言中的“破尘锤”被巧手朱鲁所得,而今日,更传言朱鲁便隐姓埋名在这陆家村中。如今全村尽数被屠戮,莫不是天一教为逼问朱鲁所使下的手段?这破尘锤难不成真让那天一教给劫走了?” 云王爷冷哼了一声,道:“本尊想弄清楚的,只是这天一教背后为何人当家,在江湖搅起这腥风血雨目的何在?只要与死胖子所谓江山社稷无关之事,本尊才懒得打理。当然,今天晚上吓着我家花花的这笔账,还要狠狠地另算!至于破尘锤,什么神兵利器,不就是五把还算凑合的破铜烂铁,本尊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旁边那原本脸色木然的阿木,这个时候竟然忍不住开口了:“主子,若是你有所谓的破铜烂铁,不若就赐给属下一把。” 云王爷挑眉看了看阿木,漫不经心地道:“我倒是有,不过阿木啊,你就是有命拿,也没命使,一把破尘锤,眼下这些人命也就是我们碰巧看到的,这往后还得死上多少人,还真说不准,不划算哪!” 阿木抿了抿嘴,不言。其实对他这样刺客来说,主子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重不在兵器是什么,而在于怎么用。用得得当,就算是一丝长发,也是杀人的利器,无所不用其极,不论过程只究其结果,才是一名合格刺客的本事! 他之所以会这样问,那是因为,他和福泉一样,一直对主子的兵器怀着深厚的兴趣。方才他和福泉对视一眼,右手藏于身后,猜了一次拳,他输了,所以他试探着问了。 一直以来,他们一老一少也讨论过,这世间兵器,最顶级的莫过这五大神兵,王爷的兵器,登峰造极也就是排行第一的雷炎刀。只是今日,王爷提到这神兵利器,竟然不屑地说是破铜烂铁。若是别人,定然以为这京城第一纨绔定是摔坏了脑袋,狂妄到了极点,但却一定不包括他和福泉这两个王爷的贴身人在内。 王爷不说,让这一老一少两代刺客,心中那熊熊滴求知欲,比初涉床/事的毛头小伙子还要更加的旺盛! 咳了一声,福泉道了句:“王爷,老奴和阿木转转,看看还有没有生还之人,找找这朱鲁是否还留有一丝的线索。” 云王爷摇摇头,道:“不必了,这村里的人已经没有一个活口,手段倒是利落,却不干净。一等杀手,杀人不见血,二等杀手,染血亦杀人,至于做出这般行径,那便是下下等的杀手,丧失心智的虐杀,与屠夫无异。下作!” “只是”云王爷嘴角一翘,“村里的人确实是死光了,村外的倒还有一个活口。就在这排房子后头的枯井里。” 阿木眼神一闪,人已经前倾,道:“我去把人拎来!” 云王爷眼一低,沉声道:“罢了,有人来了,三十来人,载着重物,功力一般,估计也就是夜行的镖局。” 福泉低头略带疑问道:“要不王爷,咱们先撤?” 云王爷叹了一声,摇摇头“本尊还想着看戏呢,转头看向两人,本尊请的戏班子也不少,会看戏,也当要会演!” 马车声,马蹄声已经渐进。 云王爷朝福泉打了个眼色。骤然间云王爷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色惨白无丝毫血色,眼里满是恐惧和害怕,利落地倒在了地上,桃花被袭那夜的王爷那熟悉的惊声呼叫声再一次响亮地响彻半个村落:“杀人拉~~~”! 紧接着,福泉也跪倒在地上,筛糠般抖瑟不停,凄厉的叫声响起:“救命哪!” 接着,两人一同望向了那一脸茫然依旧站着的阿木,云王爷哼了一声!阿木看着眼前入戏的两人。未演心先发颤,王爷喊了杀人,福泉喊了救命,一般接着喊的便是着火啦,可偏偏没火! 阿木纠结,还好头脑中灵光一现,想起那日杀人之时,那人一脸恐惧的喊了那么两个字,阿木半晌后终于学着跪倒在地,满怀感情地喊了一句:“娘啊!” 云王爷和福泉睁大了眼,看着阿木,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木委屈,以为主子觉得自己演的不够到位,于是又只能痛哭流涕地再喊了一句:“爹啊!” 雷倒他人之时,预计中的一行人终于出现。 一个中年男子在前,虎背熊腰,国字脸,一身劲装尽显利落。旁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后还有二十多人押着三两马车的货物。 这一行人,在见到眼前这如炼狱般的场景时均呆若木鸡,眼眶欲裂,这是何等惨无人道的一幕!紧接着,好几个人已经弯□子,呕吐不止。 那少年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人的手段这般残忍!” 那男子握紧了手中的刀,抿口不语,转头,发现了抖瑟个不停的云王爷三人。 大步迈了过来,皱了皱眉头,只听得福泉支离破碎的声音喃喃道:“少爷,老奴在这!老奴拼死保护少爷!” 那男子蹲□来,依次握住三人的手,默默运功,给三人传入了一道真气稳定心神,顺便也查探了下,发现这三人,竟然都非武林中人,体内无丝毫的真气。放下心来,声音也柔和了多:“敢问三位,此处为何发生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云王爷深呼了一口气,畏畏缩缩地道:“大侠救命啊,我和娘子下人途径此地,道是夜深人静,想到村落借宿一晚,没想到,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竟然全死光了。” 云王爷猛地抓住这男子的手,道:“大侠,我们赶紧报官吧,这,什么强盗,太可怕了!” 那少年在身后,也轻声道:“爹?” 男子一举手,摇摇头,道:“这位兄弟,先别说府衙离此颇远,这一去一回耗时甚多。再者,这江湖仇杀,官府就算来了,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把我等带了回去,若是碰到个黑心的官,指不定便让我们背上这个莫须有的黑锅!” 福泉配合地道:“少爷,这位大侠说得有理啊!” 云王爷无助地道:“那怎么办?” 那男子站起身,他们三人说,“你们暂且退避远点,这里的血腥气过重,寻常人受不得。”转身对身后随着走来的下属说:“把村落搜搜,看看还有无生还之人,若是没有,我们就赶紧上路,莫要趟了这趟浑水!” 心神还算坚定的几人沉重地点点头,朝村落深处快速走去。而这男子,也同那少年走到了云王爷三人的身边。 看了看云王爷的马车,那男子道:“这位少爷,不若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前方应该就有一个小镇。这地方不宜久待!” 云王爷似乎惊魂未定,道:“大侠,经历此事,我们这魂早就快吓丢了,大侠侠义心肠,就让我们与你们同行吧。”看到那男子似乎颇有难色,云王爷接着道:“看大侠也是出身镖局,就当加上我们这临时的买卖,这一路过去,并无分叉之道,直达青城,大侠若能让我等与你同行,我愿付大侠三百两银子,可好?” “三百两!”身后的少年惊呼出声,要知道他们这趟押到青城的镖,也就是不到一百两的酬劳。反正也是顺路,如今镖局生意越加萧条,这三百两银子,能让兄弟们过多几天舒心的日子了! 那男子沉吟了半晌,方才点头道:“在下杜英,洛水城杜家镖局。这是犬子杜亮。公子这趟青城行,杜某答应了,只是杜某能力有限,却要让公子多多包容!” 云王爷一脸喜色,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直接塞入杜英的手中,道:“那就有劳大侠了!” 这番皆大欢喜,那边已经有人惊呼,“大哥,还有一个活口!”紧接着,一个男子便抱着一人匆匆赶来。 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之人,那男子的脸似乎稍稍发红,道:“大哥,后头枯井里发现了这位姑娘!” 众人定眼一看,便看到一个娇柔惹人怜惜的女子!好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子,泪痕尚尤在,腮晕潮红,如扇的睫毛微抖,即使已经晕倒却还是极端的恐惧不安。.桃腮杏面,仙姿绝色,玉体香肌,尽管摔入井中已经受伤狼狈,却只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我见尤怜的感觉。杜英心中一赞,果真绝色! 云王爷此刻的眼中却闪过一抹趣味。只听得杜英叹道:“时间太赶,若不是,好歹也该埋了死去的人,得个安息。”顿顿脚:“罢了,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起身之时,云王爷默不作声,手掌轻轻贴紧地面,瞳孔骤然诡异一红。 随着,就在众人转身离开之际,冲天的火光骤然在那横七竖八的肢体中亮起。以燎原之势蔓延到整个村落。 镖局众人一脸的愕然,吃惊地望着这片诡异的火光,心中立即离开的念头更盛了! 火光烧了整整一个晚上方才渐熄。 此刻在这废墟中,一个颀长的身子就站在这村落中间。如云烟般的墨黑长发,眉峰如剑,一双凤眼如月夜寒江,脸庞秀如坚玉,一身普通的淡青袍子,偏生穿在他的身上,却是那般自然儒雅,风华绝伦。 这男子此刻眉头紧皱,看着地上斑驳的痕迹,还有空气中那沉重的气息,脚下一点,整个人快速的向前方掠去,一个瞬间,又回到了原地,手上却多了一个染上了灰烬的玉牌子。 男子沉沉的声音喃喃自语:“朱鲁,竟然就这般去了,破尘锤,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21、第二十一回 向桃花一觉醒来,愣神了一会,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安安稳稳地睡在一间普通却又干净的房中。窗外的阳光射进了暖暖的光芒,也让向桃花的心渐渐亮堂起来。 向桃花猛地想起昨夜那残虐至极的一幕,回忆起来,心底那森寒之气还是照样从心底渗出。记得自己当时手脚冰凉,接着,似乎有人在后头轻轻拥住了她。然后,她不省人事了。 云横熙呢?向桃花心一沉!那个胆子比老鼠还要小,外强中干,嘴皮子功夫不同凡响,手脚功夫差强人意的淫贼呢,不会也被砍成烂肉一堆吧! 没有一丝一毫幸灾乐祸的欣喜,向桃花心一紧,莫名地焦虑慌张起来。那家伙平日里确实可恶,可一直对自己还是颇为照顾,千万别,千万不要,千万不可能! 向桃花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到若是云王爷出事了,她又如何能够安然无恙地睡在这间房里。神色惊慌地喊了一句:“云妖孽!”向桃花一个鲤鱼打挺,跃下了床,不顾自己狼狈不堪,忙不迭冲向门口,打开了门,跑过走廊,来到了楼梯口。 环顾四周,向桃花终于后知后觉地知道这是一个客栈,规模不小的客栈。早上楼下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倒是没有人如何关注这楼上突然出现的神色慌张的女人。 一声熟悉的清朗笑声响起,向桃花不自觉笑了,松了一口气。这声音,原来每次听着犹如魔音一般的声音,如今却是这般亲切自然!笑得如此风骚高调的,唯有云妖孽是也! 倒是何等销魂的事?向桃花往楼下一望,便看到正面坐着那淫姿飒爽的云妖孽,旁边还有一个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一个十来岁的小正太,还有,向桃花眼一眯。 此女子坐在云妖孽的对面,就这个背影看,云髻峨峨,腰肢袅娜似弱柳扶风,纤纤之素手,雪皓腕如玉。仅仅一个背影,便让人感到这女子卓越之风姿,让人不禁心中一荡,这正面,当是如何的美不胜收! 再瞥了一眼云妖孽,哼,向桃花的小鼻孔狠狠地哼了一下! 笑得上身摇曳多姿,□一柱擎天,就如大公猫见到小母鼠,饥饿了;奥特曼见到小怪物,带劲了;猪八戒见到美嫦娥,萌动了! 向桃花没由来地心中一阵闷气。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房中。整理了下妆容,着好了衣裳,这才娉婷袅袅地迈着碎步走到楼下。 “夫君~”向桃花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人已经迎了上去。 云王爷的眼睛笑得更弯了,嘴角的弧度越大了,只是一看周围那看着向桃花发痴发傻的人,心里一阵不舒坦! 向桃花终于和这女子面对面来了一个桃花自认为的火花四射的对视! 果然有姐得九分美貌!向桃花心中一哼,只是还差一分,很关键滴一分! 就跟脚形一样,姐的胸是内八字,聚拢,沟深;你的是外八字,分散,沟宽。深一分和宽一分,天差地别,视觉手感大大滴不同! 向桃花雄纠纠气昂昂,屁股一扭,坐了下来。 娇笑一声,“夫君也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 听到向桃花竟然无视了杜英和杜亮,直接就朝着女子发问了,云王爷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一把便把向桃花揽了过来,深情地道了一句:“娘子,你昨夜晕倒,可担心死为夫了!” 看着身边一老一少两个男子的表情略显不自然,向桃花有点尴尬,芊芊手指,在云王爷的大腿内侧拧了一把。 拧得云王爷骤然眼睛圆瞪,低声委屈道:“娘子,昨夜你晕倒后,为夫和福泉阿木,也是吓得瑟瑟发抖。”顿了顿,看向杜英和杜亮,感激地道:“还好杜家镖局的杜大侠押镖途径此地,方才让我们心安了下来。杜大侠还答应陪同我们夫妻几个到青城。至于这位姑娘,娘子,我们这不也刚问着么?娘子这样子,”云王爷略带羞涩地地下了头,“就是心急,让人瞧见了,还以为娘子醋劲大着呢!” 向桃花嘴一抽,手下又在方才的位置狠狠地拧了一下,拧得云王爷低呼了一声,脸上委屈的神色更甚。 杜英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富家子弟,大庭广众,打情骂俏,旁若无人,不由地开口问:“小楼姑娘请继续说。” 那女子如吓坏了的小白兔一样,怯怯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又恨快低下头去,泫然而泣道:“我爹一向身子不好,昨夜里急病又发,后山不远处便有一味草药可以缓解,家里恰巧用完,我便匆匆朝后山赶去。回来之时,却听得村子里哀呼声声,只见一群黑衣人正持刀乱劈乱砍,我吓坏了,便朝后村的枯井里跳了进去,一直到那些黑衣人离开,我才发现我自己根本爬不上井壁,又惊又冷,直到听到你们找人的声音,我才轻敲了井壁,随后,便晕了过去。”那女子低声啜泣,“我爹!”女子抽泣了几声,说不出话。 杜英父子二人也是一脸悲色,任谁见过昨夜里的场景,也是终生难忘! 向桃花眨了眨眼,这女子说得确实可怜,可偏偏一向心软的向桃花却对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无法涌起丝毫的同情之心,就是感觉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向桃花点点头,道了句:“小楼姑娘倒还是冷静,知道跳到枯井里躲起来!” 小杜亮眼睛一瞪,“你这女人真没同情心,怎的说这样的话?” 向桃花看了看杜亮,慢条斯理地道:“唉,我这是羡慕小楼姑娘啊,若是我和我爹的感情也有这般的好,遇到这样的事,我爹生死未卜,我肯定冷静不了。所以小楼姑娘人才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杜亮无语,心下想了想,换做自己,估计也和这女子一般,若是爹出事了,自己就算明知不敌也要寻到老爹,死在一起也无悔!这一想,便呐呐无语了。 云王爷这会立马拉着向桃花的手,深情地道:“娘子,若是你去跳井,为夫,为夫就先跳下去给你当肉垫垫底!” 向桃花眉一挑,手下又拧了一把,你才去跳井,合着老娘没事跳井捞月亮啊! 小楼姑娘脸色愈加的悲戚,点头道:“是小楼胆怯,小楼自私了!我对不起爹!” 杜英似乎颇为意外地看了向桃花一眼,岔开了话题问道:“小楼姑娘,可知这些黑衣人为何会干下如此残虐之事?” 小楼微微抬起头,梨花带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听到村里鲁叔的声音,只听得他道,破尘锤并不在我手里!” 破尘锤一说出口,杜英父子,连同向桃花同时一震。 向桃花低呼道:“破尘锤!” 唯有还似乎懵懂不知的云王爷不解地道:“娘子为何如此惊讶,不就是一把破锤子么?娘子若是喜欢锤子,为夫回府便让人给娘子铸一把金锤子,让娘子没事敲着核桃吃!” 向桃花手底下又一拧,叫你脑袋瓜子给锤子捶傻了不是,口中低声道:“不懂就别乱说话!” 云王爷一脸的惊奇:“莫非娘子懂?”连同杜英杜亮也望着向桃花。 向桃花干笑了一声,对着杜英道:“杜镖头见笑了,我爹也是武林中人,虽然从小不甚喜爱我这个女儿,我也随手练了一点花拳绣腿。武林的一些传说,耳濡目染还是听到一些。” 杜英心下却也信了,方才向桃花下楼,他心里也疑惑这少夫人看起来还懂点拳脚功夫的样子。回头想起小楼提起的破尘锤,杜英心下一沉,希望这事就此了结,不若,他一个小小的镖局,引来灭门之灾也未可知哪! 云王爷却是好奇了,低着声音道:“娘子,这是何物?难不成不皇帝老儿的玉玺还值钱?” 杜英苦笑道:“公子说笑了,这事说起来也不是秘密,倒也无妨,这破尘锤,名列天下五大神兵之一。金木水火土,分别便是九黎鞭,枯元弓,天玄剑,雷炎刀,还有破尘锤。玉玺是朝廷至宝,而这五大神兵,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哪!” 云王爷受教地点点头。小楼却抹了抹眼泪,惨然道:“我们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怎的会因为这连听都未曾听过的东西葬送了一整村人的性命!” 向桃花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怎的半天不见小筑,不由地问道:“小筑呢?” 身后的福泉赶紧道:“夫人,小筑昨夜磕到了头,这不,阿木一早便陪着她看大夫去了。” 正说着,便看到小筑气鼓鼓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一脸扑克牌样的阿木! 向桃花一脸关切,站了起来,道:“小筑,你没事吧!” 小筑给众人行了个礼,走到桃花身边,拉着桃花的手,朝她后脑勺摸了摸。桃花一笑,道:“小筑,这脑袋瓜这两个包子可得吃上个好几天。” 小筑狠狠地瞪了阿木一眼,道:“吓得腿软就别干脆让我躺着算了,连连将我摔出了两个包子!” 阿木一愣,抿了抿嘴,不语。 就在大家气氛稍缓之时,一个狂妄猥琐的声音传来了:“臭小子,你说的美人在哪里?!” 22、第二十二回 话音刚落,噔噔噔便走进了近十来号人。 这帮人一进来,便听到酒馆里有人压低声音喊道:“岩子城李贤那纨绔!”随即众人便匆匆忙忙结账了走人,只剩下云王爷一行人。那客栈的老板此刻也是眉头深皱,一脸的无奈郁闷!看来这岩子城李贤决计不是什么善茬! 杜英摇摇头,道:“但愿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岩子城太守的李大公子,可着实声名狼藉。他爹贵为太守这还罢了,他亲娘的娘家更是了不得,剑鹰派的掌门是他舅舅,不好惹啊!” 向桃花抿抿嘴,看了看那还吃得津津有味,不停给她夹菜的云王爷,心里道:说到纨绔蛮横,谁还能牛得过这闷骚妖孽不成。虽说人家李贤有个舅舅是混黑道的,可顶不上人家云王爷人多啊!一个禁军几千人,一个军营上万人,吐个口沫,就能生生把你整个剑鹰门雏鹰老鹰,一帮鸟人全给淹死。 所以不同于杜英父子的忐忑不安,向桃花很自在,不经意扫过那一直低头的小楼,见到她泪痕已干,对着骚动一点也不以为意,比她向桃花还要淡定。 刹那间这用膳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来人也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向桃花抬眼一瞧,走在前头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锦衣华服,相貌倒还端正,不过正所谓相由心生,内心龌龊猥琐,这相貌虽说长得不赖,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不舒坦。 桃花心里一转,一样是纨绔,为何云妖孽就得天独厚,长得一副好皮相,怎么看怎么招人迷眼呢! 这年轻人后头跟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个穿着便服,狗头军师模样的人正哈腰低头地站在李贤的身边。 那李贤一眼便看到站着的小筑,紧接着眼光一扫,扫过小楼和向桃花的时候骤然呆若木鸡,紧接着,便是一脸淫/邪的狂喜,“吕中,你说的是这个看大夫的小美人,哈哈,没想到啊,原来只是个小丫头,坐着的才是天上人间仅有的绝色啊!干得不错!回头小爷好好打赏!” 那吕中一脸的喜不自胜,小腰板挺得笔直笔直,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岩子城太守少爷来了,三位美人赶紧过来行礼!” 这话才说完,啪的一声,一个茶盏砸过来,直接砸伤吕中的嘴巴,砸裂了嘴,一下子鲜血直流。 一个懒懒散撒的声音道:“哪家的狗一大清早乱吠,扰了老子和娘子用膳的雅兴!” 吕中捂着嘴,一脸的惊色。 杜英父子也是一脸愕然,看向始作俑者云王爷,后者嘴里嚼着肉,二郎腿悠闲风骚地晃啊晃。 向桃花低着头,对杜英道:“杜大侠,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个龌龊事,咱们就磕个瓜子,看个热闹便是!” 云王爷眉一挑,郁闷地道:“娘子,你当为夫这是在唱戏不成,还嗑瓜子?” 向桃花这手又控制不住一拧云王爷那可怜的大腿儿:“怎的还不愿意,给你家娘子唱戏还委屈了不成?”小脸接着一垮,委屈地道:“人家都调戏到你家娘子身上来了,指不定就要讨了回去当小妾了,我这朵水当当的桃花儿,就要插在一坨风干的牛屎上!” 周遭的人尽皆嘴角一抽。 杜英听明白了,这云公子看着相貌堂堂,一身贵气,莫不是京城权贵,来头不小。这岩子城太守的名号自己也说了,看他一脸悠闲样,自是压的住! 那李贤却是怒了,大喝一声:“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本少爷的地盘伤了本少爷的人!” 这话还没说完,又一个杯盏一下打中了他的左眉骨。速度之快,角度之准,连杜英都感叹,这云公子并未习武,砸人手法之精准,平时绝没少练过! 云王爷啪地一下拍案而起,大跨步走到那李贤跟前,大喝一声:“哪个不长眼的,连老子的娘子都敢明目张胆地调戏!老子站在哪,哪就是老子的地!老子说一,谁敢跟老子说三道四!” 同样飞扬跋扈的话,这换上云王爷说,说的那个叫气势凌人,那个叫威风凛凛! 这李贤一帮人倒是给吓蒙了。这岩子城的天下,哪个敢明目张胆和他叫板! 李贤明显色厉内荏,不顾眉骨凸起的小包子,颤颤巍巍道:“大胆,你是何人,你可知我爹是谁?”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福泉已经搬了个靠椅放在了云王爷的身后。云王爷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腿,哼了一声:“你爹是谁,倒是说来给老子听听,老子认识的人不多,你最好能说个老子听过的名号!” 李贤看着眼前的云王爷,这上位者的气势那可不是说练就能练就的。回头想想,这岩子城往来官员甚少,莫不要一时胆怯丢了面子,胸脯一挺,“岩子城太守府,我爹是李冈!” 噗嗤,向桃花喷了一口茶。 云王爷啪嗒一声站了起来,啪嗒一声朝桌子上扔了一块牌子,啪嗒一巴掌甩了过去,甩得那李贤身边的狗腿子吕中滚了出去,喝道:“你爹若是李朝兴,老子多少还给你点面子,一个区区太守,也不怕污了老子的耳朵!” 李贤听得心里直打鼓。李朝兴是谁,云王朝第一宰相,真正的权势滔天。低头再看看桌上的小牌子,一个刑字赫然映入眼里! 李贤心里一抽,竟然是刑部的人!云王朝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闻声失色,最不可得罪的地方!这令牌,若非厉鬼洪大人的亲信嫡亲,断然拿不到手! 李贤讨好一笑,立马变脸,道了句:“刑部大人亲临,李贤失礼了,还望大人大量,海涵,海涵哪!” 云王爷坐回椅子,食指一勾,那李贤便笑着靠了过来。 云王爷低声道:“你那心思,老子了解。你若对我娘子动了歪心思,老子整人的本事多了去。不过,”云王爷话音一转,“这后面低着脑袋的小美人,兄弟倒是可以想想,我家母老虎这几日醋劲大着,美人在侧,如针芒在侧哪。” 李贤眉开眼笑,连连道:“大哥,小弟这番多谢了。” 云王爷声音虽低,向桃花还是听到了,心里莫名一喜,方才的不快消退了不少。而旁边的小楼,眼神一闪,默不作声。 李贤身子一挺,指着小楼,朝着后头的小弟喊了句:“赶紧把这姑娘接回府!” 杜英立马站了起来,小楼此刻也一脸惊色。 云王爷不慌不忙站了起来,道:“杜大侠,我们这番前去青城,带着小楼姑娘不甚妥当,李公子也答应了,往后定当好好照顾小楼姑娘,这对小楼姑娘来说,无亲无故,如今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归宿哪!你觉得呢?” 杜英心下一愣,想着也是。虽说这李贤声名狼藉,可他也确实顾不上这么多。这村子的屠杀,幸存下来的小楼不知道会否引起风波。撇下这个包袱虽说有失道义,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着,便也低头不做声。 这小楼却道也冷静,站起身来,轻轻一福,道:“小楼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杜英心下黯然,杜亮却是一脸的不满,愤然,只是摄于父亲,不敢开口! 小楼走经云王爷的身边,只听得云王爷道了句:“李贤啊,美人可是来怜惜的,小楼姑娘可就托付给你了!” 李贤诞着脸,连声道:“一定,一定!” 李贤一行人刚离开,众人似乎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各自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云王爷轻笑着,跟着蹦跳着上楼的桃花道:“娘子心情很好?为夫今日为娘子两肋插刀,挺身而出,娘子可有何奖赏?” 向桃花一回头:“保妻卫国,男儿本色,要何奖赏?” 云王爷委屈了,“那今日娘子把为夫的肉都拧紫了,好歹娘子也给怜惜一番才是!” 向桃花一瞪眼:“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娘子拧拧算个球?”拍拍云王爷的肩,意味深长地道:“长点志气,乖!” 太守府中,李贤房内,小楼已经换了新装,坐在窗前。 李贤进门,便看到这一副美人倚窗的美景,当真看得是神魂颠倒。这女子不哭不闹,乖巧听话,更难得的是,如此美女,他李贤从未见过,要比他以前的女人要美上百倍千倍不止。 李贤一个冲动,从后头便紧紧拥住了小楼,声音激动得颤抖不止:“美人,你放心,本少爷以后一定好好待你。择个良辰吉日,便把你收了做妾。以后荣华富贵,有你享受的!只要美人要的,少爷我便为你取来!” 小楼一笑,缓缓转过身子,眼睛里神色莫名,道了句:“真的么?若是我要的是你的命,可给?”小楼眼一眨,眼睛里骤然多了一层迷蒙蒙的色彩,整个人似乎变了,变得愈加的妩媚撩人。 李贤呆呆痴痴地道:“自然给,自然给!”说罢那脸便俯了下去,想要一亲芳泽。 小楼银铃般的声音一笑,那张绝色的小脸凑了上去。 下一刻,李贤的身子砰然倒地,脖颈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那娇艳无比的小楼,此刻的双唇中间,夹着一片薄薄的刀片,舌头一卷,那刀片竟然被收回口中,只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涂在唇上。 娇艳如血,美人,美得危险,美得心悸! 小楼一笑,“好巧不巧,偏偏是你们来了,这破尘锤还没有着落,不跟着你们,我还能跟着谁?” 23、第二十三回 太守府里,阴阴沉沉,萧萧索索的气息让人压抑不已。此刻下人们均低垂着头,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如今这府里,那可是风雨欲来,太守府里的小霸王离奇丧命,这滔天的风波,不知道哪日才能消停了! 李贤的尸身就在正厅里放着,原本圆瞪的眼睛已经闭上,身上也已然换了衣裳。脖颈上那原本渗着血迹的伤口已经成为一条细看方才看得出来的淡淡的线痕。 正厅里,一个容貌与李贤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阴沉沉坐着,旁边还有一个身着素衣,正在抹泪的妇人,而当日的吕中,便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 李冈声音低沉:“把当日之事,给我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再说一次!” 吕中连着磕了几个头,带着哭意诉说了一遍,末了道:“大人,夫人,事情就是如此,那男子带着刑部的令牌,只说他家夫人醋劲大,既是少爷看上了那女子,便让少爷带了回家。除了他家夫人仆役一行,就还有同行的杜家镖局,并无其他奇怪之处啊!” 正在拭泪地李夫人骤然一抬头,眼睛闪过一抹凶光,手一挥,那吕中惨叫一声,倒地而亡,一柄细细的小刀已然没入他的胸口。 李夫人恨声道:“护主不力,尽会出个馊主意,死了干净!只可怜我那苦命的贤儿!”李夫人想起自己的儿子,这方才杀人不眨眼的神情又回复了一片悲戚。 李冈叹了口气,胸中更是郁闷不已。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夫人来头不小,醋劲甚大,偏房妾室一概没有。如今这白头人送黑发人,李家一脉,也就断了,如何不气! 冷冷地道了一句:“这女子怎的凭空就消失了?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把之前与她同行的人抓来!” 李夫人附声道:“没错,管他什么刑部的人,贤儿的命就该有人来偿!就算杀光了他们几个,又岂能抵得上我家的贤儿!” 李冈稍有踌躇,道:“还是先抓来问个清楚,刑部厉鬼洪大人的人,我们还是问清楚再说!” 李夫人眼睛一瞪,怒极道:“儿子都死了,你还想着你那狗屁官位,刑部又如何?他还能管得到江湖来不成!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规矩,一命填一命,你自个胆小,别拉上我!我与这伙害了贤儿的人,不死不休!” 这正说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瘦削,眼神狠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李夫人一看这男子,立马站了起来,神情悲哀,喊了一句:“大哥,你可要为贤儿做主啊!” 来人正是剑鹰门门主叶力荣。知悉外甥被害的消息,他便匆匆赶来。这外甥自小与他亲近,对他向来敬重有加,他一向喜爱。虽说个性跋扈,风流不羁,但谁人年少没有猖狂的时候?他膝下无儿,对这外甥向来偏心得紧。如今这噩耗传来,凶手却还逍遥法外,岂能不让他堂堂的剑鹰门门主怒火滔天! 叶力荣大步走进李贤的身边,细细揣摩查看,方才沉声道:“下手果然干脆利落,非剑非刀,是薄如蝉翼的利器,这样说来,那便是在近身之处突然暗下杀手。手法老道,贤儿到底得罪了谁?” 李夫人哭着道:“大哥,贤儿不涉官场,不近江湖,能得罪个谁?如今,只有把之前与他接触过的那一行人抓来,方才知道当日那女子的下落!” 叶力荣眼睛一沉,道了句:“事不宜迟,我这就遣人追去。官场那一套,繁琐麻烦,哪及得上江湖仇怨一刀一剑便了事。你们等我消息!”说罢毫不迟疑,甩袖便走。 这边太守府愁云惨雾,那边的向桃花却日丽风和。 杜英和福泉聊得正欢,福泉不愧是宫里宫外的老油条,家事国事的一把手,不到两天,便和杜英恁是混了个熟,一路上侃侃聊聊,热闹得很。 云王爷不紧不慢,就跟着向桃花的后头,脸上笑意正浓。很明显,对于这几日向桃花和杜亮之间的唇枪舌战,看得甚是欢喜满意,至少,也没有再喊向桃花唱个小曲给他听了! 向桃花此刻正和杜亮并行骑着马儿,享受着外头的灿烂阳光,温柔清风! 可惜,杜亮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这个心地耿直的孩子,一直对当日送走小楼的事情耿耿于怀,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向桃花,更是气愤得很,撅着嘴,偏着头,看不得向桃花那得意的样! 向桃花冤枉啊,委屈啊!明明把小楼卖掉的是云王爷,怎的这小子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向桃花把马拉着靠近杜亮的马,低声道:“喂,小子,别一脸便秘的样子,笑一个呗!” 杜亮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了句:“小爷我又不是卖笑的,为啥要笑?” 向桃花恍然大悟,提着声调道:“我倒是忘了,你杜少侠卖身不卖笑!” 杜亮听了,急怒了:“你说什么?谁卖身,谁卖笑?” 向桃花撇撇嘴,看着这小子蹦跶的样子她就乐,没办法,这群人里,撇开云妖孽不说,这小子还算是个比较可乐的人。与妖孽斗,有输无赢,与正太斗,只赢不输!这一路上斗斗嘴,倒也热闹! 没料到后头跟着的云王爷此刻却凑了过来,在桃花的身边低声道:“娘子,为夫卖身,也卖笑,且只卖与娘子一人,不收钱,怎样?” 向桃花转身,眼一瞪,:“不怎么样?白送我也不要!再说了,我差钱了么?我不差钱,只是不差钱,”向桃花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云王爷,道:“我也不买!” 云王爷的低声细语杜亮没有听到,只看见向桃花对着一脸委屈失落的云王爷大呼小叫,忍不住开口到:“你这女人太猖狂了,想想人家小楼姑娘,亲人已故,还,还,”杜亮憋红了脸:“好人怎的就没有好福气,倒是你这样的女子,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夫家!” 向桃花眉一挑,一笑:“呦,我倒是听明白了,敢情你小子这几日苦大仇深的样子是替小楼姑娘打抱不平哪?” 向桃花不好意思拍上杜亮的肩膀,直接一手拍在杜亮的马头上,喝了一句:“好!你小子果然是侠义心肠,年少骚包!俗语说,英雄难过美人光,美人娇躯一光,英雄虎躯便酸!”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到:“小杜子啊,你还嫩,这眼见不一定为实哪!” 除了云王爷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他的人顶着一脸的尴尬,好歹这几天听得向桃花的疯言疯语多了,这反应也没有之前那般剧烈了! 可杜亮受不了了,手指发抖,指着向桃花,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你这女人说话怎的这般不知羞!狠心把小楼姑娘给卖了不说,还一脸得意的样子。你安的是什么心?什么叫眼见不为实,你说有那个夫君这般惯着自家的娘子抛头露面,还,还胡说八道!” 向桃花心里一顿,顿时哑口,这小子好像说得也在理! 她一直从小事着眼,想到的便是云妖孽对她动手动脚,喜欢有事没事占她便宜。可是从大事出发,这些日子,她离经叛道的事情做得多了去,可云妖孽,好像,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如果不是他对她宽容爱护,那便是这家伙恶趣味,想把她跟腌制菜一样,腌入味了,再拾掇! 瞥了一眼突然神色有点莫名的云妖孽,向桃花抿抿嘴,排除了第二个腌咸菜的可能性。据她多方渠道对云妖孽的认识和了解,谁见谁愁的云三王爷,整人向来不搞虚以委蛇的前戏! 不过向桃花还没来得及反驳小肚子童鞋,前方尘土飞扬,只一刹那间,一行青色劲装男子便出现在眼前。 杜英脸色一凛,来者不善,心下骤然有点忐忑。 云王爷似乎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样,立马嚷了起来:“哪个多事的,敢来挡老子的道?” 领头的一个身穿深灰长袍的人,眼睛冷冷地扫过他们一行,便落在云王爷的身上,道:“在下剑鹰门叶纪,奉门主之令,特来请诸位到剑鹰门一趟,有要事相商!” 云王爷正要开口,杜英赶紧策马向前,恭敬地一拱手,道:“在下洛水城杜家镖局杜英,敢问剑鹰门前辈,此举到底所为何事?” 叶纪冷冷地道:“我家李贤少爷被害身亡,与你们同行的女子不知去向,你说,我们此举,所为何事?” 除云王爷几个,杜英众人心下大惊!李贤怎的就死了!那小楼姑娘也失踪了!这趟浑水,竟然越趟越深!只是还没想明白,那边的云王爷已经嚷嚷了起来。 “笑话,你家少爷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来找老子作甚?难不成哪天你家小姐和人私奔了,你也来找老子?你当老子闲着没事帮你看猪管狗?” “大胆!”叶纪怒喝一声。原本就没打算与他们一行客气,怎的这男子竟然如此猖狂!不教训一下挫了挫他的锐气,难消心头之怒! 叶纪右手屈指成爪,左手平直而推,直接就朝云王爷攻来! 福泉和阿木,演戏很不投入,此刻竟然没有大呼小叫。一边的杜英大惊失色,却无力回护。 就在此时,向桃花手撑马身,轻跃而起。玉手一伸,如美人拢帘,轻轻一探,便挥开了袭向云王爷的利爪,右手掌迅如闪电,竟与那叶纪对了一掌。 桃花后退了几步,气血翻涌,倒并非她功力弱于叶纪多少,只是她对敌经验尚浅,又是临时出招,自然吃亏了些。勤能补拙,贪多不精,这招弄玉决的“信手拈花”,便是她这几日一直刻苦练习的招式。 云王爷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关切地看向桃花,半晌,脸色才稍稍放松,知道桃花并无大碍。 而叶纪和杜英,此刻却脸色各异。 杜英一脸喜色,没想到这向桃花竟然如此了得。如此精妙的招式,虽说自己并不识得是哪家哪派,却是必然出身不凡,自己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而叶纪 ,此刻却脸色难看。这女子的身法招式,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能习得如此精妙的武学,小小年纪内力就如此了得,定是师出名门。这样,自己这番作为,便有点微妙了。 叶纪此刻顿了顿,开口便道:“不知姑娘师承哪位前辈高人。我们奉命前来,也只是请这位刑部的公子还有杜家父子回去,姑娘若是与此事无关,我等定也不会为难!” 向桃花一招得手,心下欣喜,底气也足了,道:“笑话,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抓人,方才我若是挡不下你一招半式,我家夫君岂不就任你们要杀便杀,要砍便砍!既是李太守的儿子,这人命案子,自然由官府严办,你们如此行径,莫不是要滥用私刑,冤枉无辜!”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加上方才她临危出招,连最反感她的小杜子也一脸的赞同和欣赏。 而云王爷,在看到那站在前头,像老母鸡一样护着身后小鸡一样的桃花,在听到那一声我家夫君之时,便已经裂开了嘴,笑得如同饮足了陈年的佳酿,满足,陶醉! 叶纪双眉一皱,暗下决心,罢了,此事不宜久拖。一并擒了去,只要对这女子客气一点,事出有因,她家长辈定也会看在剑鹰门的面子上不加追究。 思及此,叶纪大喝一声:“全都带回去!” 阿木已经传声:“主子,是否动手?”只是云王爷皱皱眉,回了一句:“还有他人,按兵不动!” 就在双方似乎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清朗的笑声传来,“叶兄且慢!”随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24、第二十四回 人群中的男子,修眉斜飞入鬓,面冠如玉,五官俊朗,一头如墨长发用玉冠束起,一身普普通通的淡青长衫,却尽显其儒雅风姿。 他一到,这场中众人,便神色各异。 剑鹰门的弟子均立刻下马,前方的叶力荣此刻也恭敬地拱手喊了一句:“容先生,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见到容先生!” 杜英也是一脸的讶异,低声喃喃道:“竟然是青衫儒侠容天南!” 一旁的杜亮一听,眼里迸射出炽热的神采!这可是他一直最为崇拜而却苦无机会见到的偶像,如今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不激动! 还有一个人神色也很怪异,怪异到某云王爷此刻看着心情很不好,很阴郁,很想杀人,那便是,向桃花! 向桃花此刻的神情,不是痴呆,不是仰慕,不是狂热,更不是欣喜,那是一种陷入回忆,沉浸在故事里的表情,深思中的双眼泛着一股莫名的情感。 而正是这样的一个表情,让云王爷心里抓狂。在云王爷可怜的情感认知中,他一直觉得,内敛压抑隐藏的情感要比迸发狂热外放的情感更深沉,更可怕,就如同他自己一直对这朵桃花抑而不扬,秘而不宣的感情潮汐一般。 向桃花若嚷嚷闹闹了起来,云王爷不紧张,可是如今的向桃花却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眼里情绪莫名,这让云王爷的心很不爽,也很不踏实! 青衫儒侠容天南,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妇孺皆知,老少通吃的第一天才高手,出道仅五年便叱咤天下,其名声威望,在一年前的武林大会中达到巅峰,风头一时无双! 一句话,他是武林所有未婚女子的如意郎君,所有有女名宿的理想女婿,所有像杜亮一样有志青年的终生奋斗目标! 当事者向桃花此刻心情很复杂。这复杂的心情不是来源于她本人,而是这具身体原来的那个桃花。 当这个男子翩然出现的时候,桃花的心里就泛开了波澜,一幅记忆中的画卷徐徐拉开。 属于原来那个向桃花的记忆! 那一年,青衫儒侠容天南到访青城剑派的消息传来,青城剑派,上下欢腾。少年们想着一睹偶像的风采英姿,少女们眉目含笑,整理着衣裳妆容,只为那梦中男子的眼光,能不经意落在她们的身上。 哪个少女不怀春,向桃花也不例外。或者她这一辈子,不会有那梦中的少年英侠,对着她伸出手,从此一生相依相伴,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日夜牵挂。 但是,她向桃花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都说容天南是为她大姐向佳月而来。向桃花盼望着能够一睹他人的幸福,纵然自己今生无望,纵然自己可能会心酸落泪,但起码在她那可怜的想象中,以后能多了一种何为幸福的轮廓。 那是向桃花第一次离开她那个小院在外头晃悠了那么久。 怯生生的她从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容大侠和她大姐向佳月去了后山。向桃花不敢走正道,因为虽说是后山,依旧有门下弟子巡查,所以向桃花从后面的陡峭小道攀爬而上。 山上有个观月亭,周围景色秀丽,安宁静谧。这一路上,大姐的琴声悠扬,如歌如诉,循着这声音上去总没错。 向桃花好不容易攀上了山顶,不敢出声,只躲山边静静看着。 那如谪仙般男子,一袭青衫,一尘不染,背脊挺直地站着,如那挺秀的树,低垂着眼,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神色宁静,似乎已然沉浸在大姐的琴音之中。 一男一女,如神仙眷侣。 从小便如井底之蛙的向桃花,从未见过比这更优雅如画的人儿。她就像是一个落魄庸俗的凡人,仰望着那终其一生,也触手难及的高贵和典雅! 偷偷看着两人的向桃花,疏忽了脚下那滑坡的石头,一声惊呼,人已经后仰,就要滚下山坡。 向桃花眯着眼,等待自己着地的瞬间。可就在那会,却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似乎凌空而起,一个旋转,安稳着地。 等她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温和和微笑。轻轻把她放开,道了一句:“下山的时候自己小心点。” 身后的阳光,似乎给这男子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芒,向桃花抬着小脸仰望着他的笑容,心儿如小鹿乱撞。直到大姐轻咳了一声,她方才回过神来,看着远处一脸冷意的大姐,狼狈而逃。 向桃花并没有如愿以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蹲着。一回来,大夫人便罚她把这后园里那几百米的长廊刷上一遍方可回屋。 向桃花半跪在地上,没有一言一语的埋怨。即使那天晚上回到屋内,母亲看着她那发紫发肿的膝盖,还有那磨出水泡的双手暗自哭泣,向桃花却依旧一脸的甘之如饴。 身上似乎依稀还有着那男子手臂上的触感和淡淡的檀木香,情窦初开的桃花儿,只觉得这所有惩罚,即使再多一倍,对她来说,也是值得,也定然不悔! 两行莫名的泪,就在少女那已然在攀山时,干活时弄脏了的脸颊上流下。 如今的向桃花,想起这幅画面,心里依旧泛着一股酸涩。 她们是同一类的人,出生卑微却从不懦弱,生活艰苦却一直坚强。她们一样会羡慕,会梦想,会难过,会心疼,却从不犹豫地一步一个脚印,循着自己生命的轨迹,自信而坚定地走下去。 容天南转过头来,方才看到向桃花,眼里似乎闪过一抹讶异,依旧温和地道了一句:“向三小姐,别来无恙!” 那怔忪着的向桃花,此刻一听,竟然脱口而出:“你竟然记得我?” 旁边的云王爷那脸又暗了一分。 容天南轻笑一声,朝着云王爷稍稍拱手,道了一句:“草民容天南见过三王爷!” 这一句话,让众人再度讶异起来。互相看了看,方才跪下拱手行礼。 云王爷冷哼了一声,那嚣张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小小的太守之子,死了就死了,竟敢来拦着本王的路,本王若要杀他,用得着耍心机玩花样么,断头还是腰斩,也就是本王打个响指的事!” 向桃花抿抿嘴,这厮忒没风度了!也不看看人家容大侠,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最重要的是谦恭有礼,待人和善。 再瞧瞧你自己,每天趾高气扬,食指向上一竖,就以为能给老天挠痒痒,中指向上一竖,就以为跟老天杠上了,大拇指往上一竖,就以为老子天下顺着排,倒着排都是第一,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能吆喝! 哼,向桃花腹诽了一遍,却依旧瞄了瞄云王爷,发现这厮今日脸色确实有异往日。往日里他吆喝的时候听着热闹,今日里,他这脸上,似乎寒霜笼罩,阴阳怪气,很不对劲。 叶力荣等一听,噎住了,心里不忿,却不敢再口出狂言,但脸色却也绝对不佳! 容天南轻笑了一声,问道:“敢问王爷,那名女子可是王爷等经过徐家村的时候救起的?” 这杜英正要开口,云王爷哼了一声,便道:“没错,本王经过一个村落,只是不知为何,村落已然烧成灰烬,那女子在井下啼哭,本王便将人救了!” 杜英心下一松,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开口。云王爷如此回答,倒是稳妥。屠村之事一概未提,只轻描淡写道出了这女子的来历。 叶力荣面有疑色,道:“容先生,这徐家村又有何关联?” 容天南客气地道:“此事容我随叶兄回去,再与门主商讨。王爷只是途径村落,救上那名女子,李贤少爷的被杀,还是应该从那女子入手,与王爷无甚瓜葛。” 既然容天南要随着回去,这便可以向门主交代,自己也省的和这劳什子王爷对峙着添堵。于是叶力荣道:“之前王爷没有表明身份,是我们失礼了。”说罢朝着云王爷深鞠一躬。 云王爷毫不领情,冷声道:“本王做事用得着向你交代,既然没事就赶紧滚回去给你家少爷奔丧去,别在这碍着本王的眼!” 叶力荣等人一脸愤慨,去不敢多言,躬身转头离去。 容天南倒是笑了笑,道:“王爷和王妃定是奔赴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盛会,容某便先行告退,青城再见!”说罢朝向桃花微微点头一笑,飘然而去。 云王爷不置与否,直接把向桃花给捞了起来置于身前,两人同骑一马,一语不发,朝前而行。 向桃花就想不明白了,好歹自己才是有武功的那一个,怎的平白无故就给他逮了上来。 这厮双手占有性地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似乎还不满足,右手揽住她的腰,左手直接与她十指相交。 惹得向桃花火急了:“喂,你这手不牵马绳反倒牵起我的手来,你以为骑个小毛驴,当心点!” 云王爷闷声闷气地道:“你不还有右手空着么,你牵!” 向桃花不明所以地道:“话说你是不是看到风华绝代的容大侠,心里不舒坦了?” 云王爷哼了一声:“风华老子没看到,这绝代老子倒是可以打个包票!”顿了顿,云王爷的声音又从后方传来了,有点飘忽,又有点奇怪:“花花啊,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人家容大侠啊!” 向桃花没心没肺地顺口应了句:“我惦记他?他又没有五大神兵利器,我惦记他干嘛?” 云王爷的声音继续情绪莫名地飘来:“五大神兵,你很想要?” “废话,谁不想要?不过我也不贪心,有一柄,我就满足了!” “哪一样?”云王爷声调稍稍起浮。 向桃花兴致刚来,不由道:“五大神兵中,适合女子用的莫过九黎鞭!” 旁边的阿木和福泉伸长了耳朵,自己两人处心积虑想要得悉的兵器情报,指不定就让王妃给套出来了!这才听得正欢,云王爷冷冷的声音已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前边镇上停下,又有不长眼的跟来了!” 距离这车队还甚远的地方,那个小楼姑娘此刻便站在树上,艳如桃李的脸上冷若冰霜,“臭男人,耍着把我卖了,这番我总该向你取点报酬!” 25、第二十五回 云王爷一行人傍晚时分便到了最近的乌溪镇,住进了最好的一家客栈。 这次云王爷一反常态,竟然和向桃花分房而睡。此刻,用完晚膳,云王爷还磨蹭在向桃花的房里。 “今日娘子为救为夫挺身而出,为夫心里好生感动,没想到娘子的功夫竟然如此出众,看来这青城剑派名列武林名流,确实是名副其实啊!”云王爷状似感叹。 向桃花眼睛转了转,想着那本弄玉决,好歹也是从他的书桌上拾得。向桃花这人虽然性格不甚讨好,但就是实诚。 以前对云王爷不甚熟悉,据为己有也感觉理所当然。如今这段日子的相处,这云妖孽,虽然有时候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但却一点也不令人憎恶,相反,经过这些日子,向桃花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似乎和这云妖孽之间培养了一定的革命情谊! 向桃花咳了一声,道:“我习的是弄玉决。”偷偷瞄了一眼云王爷,见这厮毫无异色,继续道:“那日在玉液泉别院,你放在书桌上的那本画,可记得?” 就在桃花垂眼说出弄玉决的那刹那,云王爷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此刻,当桃花问他是否记得,云王爷却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娘子说的便是那本画得忒没意思的春宫图?没错!”云王爷一拍大腿,“我说哪有春宫图画成那个样子,就一个女的在那搔首弄姿,还长得不好看!要不是看在那画工还算上等,老子早就扔了!” 向桃花翻了一个大白眼,原本还残留的一点不好意思此刻全部烟消云散,正想开口回他几句,却见云王爷涎着脸,凑近了道:“再美的春宫图,也不及我家娘子生动撩人!” 向桃花最近甚是没大没小,一举手就要拍打云王爷。这一挥下去,却见一个小小的金色身影窜到了他们二人的中间,桃花这一掌下去,正好打在窜进来的金儿的屁股上! 金儿吱的一声,小手捂着屁股,还不忘略带委屈地看了桃花一眼!桃花恶言恶语地道:“你这小东西,这几日跑那风流快活去了,还知道回来?!” 金儿一蹦到桌上,对着云王爷唧唧喳喳说了一大通,两只猴手还不停地挥舞。云王爷倒是一脸笑意,一副了解的模样。 向桃花不由地开口道:“敢情你还在猴山上混过?金儿都说啥了?” 云王爷站起身来,一挑眉,道了句:“金儿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平白无故让你给打了屁股,若不是人兽殊途,定要让你负责到底。娘子以后若是手痒痒了,尽管冲着为夫来,为夫身上从上到下,由得娘子蹂躏!” 说罢转身就要出门。向桃花竟头脑短路地突如其来问了一句:“你去哪?” 云王爷嘴角一裂,回头抛了个媚眼,道:“娘子莫不是孤枕难眠?为夫还想着让娘子清净清净,既然如此,不如为夫就,”说罢作势就要往回走。 向桃花脸一黑,立马一个飞扑,扑上了自己的床,呈大字型摆着,闷声闷气道了句:“今个儿总算能睡得舒展了,坦荡了!” 云王爷轻笑一声,朝金儿打了个手势,看着金儿蹦跶到桃花身边的躺椅上蹲着,这才慢条斯理地推门离去。 向桃花闷在被子里,啐了自己一口,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深闺怨妇不舍夫君离开的话。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自从和杜家镖局结伴而行之后,既是夫妻,云王爷自然而然便与夫人日出同起,日没同息。 于是,每天晚上,她是他的抱枕,他是她的枕头。 临睡前,向桃花总是搂着自己的被子和云王爷泾渭分明,划清界限。可第二天,不知道是她滚过去,还是云王爷把她捞过来,总之他们两个总是无比契合地睡在一起,搂成一团。 话说孤男寡女,又都长得不赖,又都曾激情燃烧过,于是向桃花有时候也难耐有那么一点点蠢蠢欲动。只是,这个她穿来那晚的一夜七次郎,从上次为她疗伤之后,却再也无染指她这美得冒泡的身子。 向桃花心里琢磨着,这厮莫不是被惨绝人寰的屠杀给吓出障碍来了。于是,某日,向桃花在云妖孽的怀中醒来,小脑袋还靠在人家的胸膛上,这眼啊,不自觉就往云妖孽的身下看。 话说这一清早不该是一柱擎天撑起个大帐篷么?向桃花嘀咕着,这可怜的名骚天下的云王爷的命根子,彻底从去了刺的硬梆梆狼牙棒,变为去了刺的软趴趴的海参;从金枪不倒的才貌双全,成为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可怜的娃,向桃花真想鞠一把同情滴泪水。好端端一个枪指四方的床上大将军,就这样陨落! 向桃花这正心情复杂地琢磨着,上方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娘子,这大清早地,这般注视着为夫的身子,都在想着什么?” 向桃花一时愣了愣,难不成说我正关心着你的鸡鸡和蛋蛋?于是乎,桃花道了一句令人汗颜的话:“我正想着是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唉,难解啊难解!” 噗嗤一笑,云王爷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头顶,感觉他的唇似乎凑在她的脑袋瓜子上面碰了碰,便听到他缓缓地道:“这题为夫也无解,不过为夫倒是知道,下辈子,一定是先有我,再有你!” “为何?” “先有了为夫,为夫方可先寻了你去不是?” 向桃花没出声,这算是情话么?听起来似乎不合常理,但他那沉沉的声音说出来,却是这般的动听。 是我先找到了你,而不是你为寻我而来。那是因为,早在你对我动心之前,我便已经爱上了你! 趴在床上的向桃花,捶了捶被褥,骂了自己一句:“偌大的森林便在前方,你居然被一枝烂树条给绊倒了,光长头发不长志气!” 这厢云王爷却是面无表情,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 方才一推开门,一阵淡淡的香气便扑面而来。云王爷眼睛眯了眯,不动声响,顺手关上了门。 往前走了两步,便能看到此刻在他的床上,正躺着一个美不胜收的女子。 穿着几近透明的薄纱,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鬓云乱洒,酥/胸高/耸,果真是一个风娇水媚的女子,令人一见便痴。 云王爷此刻的目光似乎也痴了,指着床上的女子,道:“小楼姑娘,你,你怎么在这?” 小楼姑娘轻笑一声,优雅的起身向他走来,“你如何舍得把我送予那没用的李贤!”眼睛愈加的迷蒙,看着云王爷,柔声道:“看着我,告诉我,那破尘锤可在你们这帮人的手中?” 云王爷顺着她的话望进她的眼睛,略显呆滞地道:“没有,那东西,定是落入之前那伙凶手的手中了!” 没想到小楼一听,顿时恨声道:“这该死的朱鲁,杀一人,不说,杀一百人,他也不说,如不是没找到破尘锤,我何苦隐匿在那井中,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还有后招!” 听到此,云王爷突然优雅一个转身,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那懒懒的声音道:“呦,原来你们也没找着,我就说嘛,一把破锤子,估计早给扔了。只是,”云王爷的声音森寒了起来:“那村落的一干人命,总得有人来还!” 此刻的小楼一脸的惊诧,“你,你怎的没有中了天罗迷香!” 云王爷又是一脸的调侃:“若是我家娘子,即使不涂任何香料,本王依旧是神魂颠倒,只是你,穿着青楼的衣衫,用着窑子的香料,本王怎么看怎么觉得依旧是烂肉一堆,委实提不起兴致哪!” 只要是女子,只要是自恃美貌过人的女子,穿着这样引人遐想的衣裳,勾引不成反倒被人说得一文不值,即使是小楼如此冷静的杀手,心中亦羞怒难当。 一声娇喝,小楼的手上俨然多了一柄闪着银光的软剑。手腕微抬,那长剑已经直取云王爷的喉咙而来!料想这云王爷并非习武之人,这一招取他性命,定然不偏不倚,只是,虽是剑气四溢,可就在离云王爷喉咙略有一尺之地,便无法再进。 小楼此刻惊诧难当,她激怒之下,愤然出手,并没有因为这王爷不懂武而轻视。这全力以赴,早已练就的杀人最干脆利落的一招,此刻,却是生平第一次失手! 那薄薄的剑翼,此刻便夹在云王爷的食指和中指处。 “你,你不是没有武功?”小楼此刻也蒙了,这家伙不是一个贪生怕死,毫无武功的王爷么? 这样轻描淡写接住她这疾如闪电的一剑,估计连师父和师兄也不一定能接得如此云淡风轻,轻而易举! 云王爷扯出一个微笑,道了句:“本王使的是妖术,你信不?” 云王爷骤然两指紧夹剑身一刮。 下一刻,他依旧笑着坐在那,而小楼,只觉得一丝火光闪烁,她那半透的薄纱,竟然就着起火来。 小楼尖叫一声,响彻客栈,随着扯下自己的薄纱,顺上掀起床上的薄被,披在身上,恨恨地看着那一脸笑意的云王爷。 只是就在她尖叫之时,云王爷骤然呈大惊失色状,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救命啊,杀人了!” 小楼一脸的错愕,这唱的又是哪出戏!这男人,藏得这般的深,究竟为何。 那边的向桃花,本来还在与金儿嬉戏。云王爷这一喊,向桃花连忙蹦了起来,直接冲向云妖孽的房里。 这一开门,便瞥到小楼一脸怨念地看着云王爷,然后一个转身,从窗口一跃而下。 桃花看着云王爷,道了句:“你没事吧!” 云王爷一脸的愤慨:“娘子,她想勾引为夫,被为夫严词拒绝后,她竟然恼羞成怒,想要杀了为夫!” 向桃花翻了个大白眼,“行,行,我懒得听你胡说!”一个纵身,向桃花也越了下去,因为她已经听到楼下刀剑碰撞的声音! 云王爷啪啪跑过窗口,喊了一句:“娘子,等我!”一个标准的跳楼姿势,直接摔了下去。 向桃花跺跺脚:“你没武功怎的学着人家跳下来,若是伤了怎么办!” 云王爷的眼睛里泛着柔光,一抬头,“我这不着急娘子么!” 两人来到这客栈的后巷处,便看到杜英几个已经拦住了小楼,有几个镖师已经负了剑伤。杜亮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望着如今略显狼狈的小楼。 26、第二十六回 一看到小楼,云王爷噔噔噔跑上前,跟个小孩子告状一样:“娘子,就是这个恶毒风骚的女人,居然勾引为夫,还好为夫对娘子一往情深,洁身自好,所以为夫不为所动,她得不到居然就要对为夫狠下毒手,还好娘子,,” 这还没感慨完,向桃花就喊了:“老大,你消停会行不?我们这要干架了,你还口水四溅。人家想勾引你,干脆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勾引过来,我们直接绑了回去成不?” 小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委屈兼可怜模样的云王爷。这还是刚才那个谈笑之间随时可以一击要人命的妖孽么? 让云王爷这么一搅和,双方倒是都愣了愣。杜英回头对着云王爷道:“云公子,是不是拿下来问话?”既然知晓了云妖孽的身份,杜英如今自是以云王爷马首是瞻。 云王爷大大咧咧地道:“差点毁了老子的清白,指不定一不小心老子就步了那李贤的后尘。给我拿下来!” 王爷一声令下,杜家镖局众人自是一拥而上。杜家虽然人多,但功夫确实是差强人意,只不到一会,杜英便喝退了众人,以免造成无谓的牺牲。 小楼与杜英相持不下,论武功,杜英不及小楼。但因为小楼之前穿得衣不蔽体,又被云王爷这么一烧,裹着被单确实行动不便,所以两人招式往来,难分难解。 杜英寻了一个间隙,趁虚而入,长剑拨开小楼的软剑,朝小楼的左肩直刺而去。 似乎就要一招得胜之时,云王爷却突然微皱了一下眉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已然融入黑暗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突然出现在小楼和杜英的中间。 只听得铿锵一声,那人同样一柄软剑,与杜英的长剑相接之时如同攀爬而起的蛇,卷住了杜英的长剑,用力一甩。杜英的长剑直插巷中的墙壁,哐当一声,只留下那长剑的剑柄还在不停地颤动。杜英的兵器已然被直接削飞。 一个蒙脸黑衣人,此刻正挡在小楼的前方,用身子护住了她。 小楼玉指朝云王爷的方向一指,恨声道:“师兄,替我削下他的人头!” 那男子顺势往云王爷处一望,那只护犊的老母鸡向桃花,同样挡在了云王爷的前头,怒目而视! 四目交接,均暗暗吃了一惊!那蒙面黑衣男子下意识的双手收了手,眼睑一垂又很快抬起。 而向桃花,见到的人向来不多,有印象的更是少,这会一见,这男子的身形姿态,与那夜那黑衣人很快重叠在一起。 向桃花羞怒难当之下口不择言说了一句:“小样,别以为你穿了一身黑姐就认不得你!姐认人全凭手感,看你这手,长短不一,有粗有细,就是那天刮了姐一屁股的刺客!可让姐找到了!” 那男子眼睛一弯,似乎有些笑意溢出眼角。反观向桃花,战意飙升。 殊不知,她身边的云王爷,在向桃花那句刮了一屁股的话刚说完,眼神骤然就冷了下来。特别是看到那男子眉角的笑意,云王爷刹那有点变了,森寒之意四溢。除了气得跳脚的向桃花,杜英等人都脸色一凛,心中暗叹这皇家中人真的是变幻莫测,上一刻谈笑风生,下一刻便冷酷无情。 云王爷冷冷地道了两个字:“拿下!” 这边向桃花摩拳擦掌,一边唠叨道:“拿下拿下,你说得轻松,好歹我也得有柄趁手的兵器才是!” 向桃花还没说完,一个同样迅速的身影,一柄银光闪烁的阔刀,越过杜亮的头顶,以超强的气势,朝那黑衣蒙面人一劈而下! 那黑衣人眼神一凝,左手抱着小楼的腰疾驰而退,右手的软剑以极快的速度朝前急刺,挽出几朵剑花。 原本以为刀剑会有一个强悍的碰撞,殊不知,这蒙面黑衣人在急退之时,小楼的手一扔,砰的一声响,一阵浓雾化开!等到烟消云散之时,前方的二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持刀之人落地,却是一路默不出声的阿木,朝云王爷鞠躬道:“主子,缉?” 云王爷眼光依旧清冷,淡淡地道:“不必了,迟早会自己送上门来!” 向桃花激动了,跳到阿木身边,喊道:“木头鹅,想不到啊,你小子有一手啊,藏得太深了,”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剑鹰门追上来时我的绝世武学就不用抛投露脸,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哪,想低调点都让你给破坏了!” 杜英咳了一声,狠狠汗了一下。这王妃是真傻还是假呆?堂堂一个王爷出门,没有前拥后挤的侍卫就算了,难不成连个高手都不带。这阿木是大内高手,那个福泉,看起来藏得更深,说不定,就这云王爷本人。杜英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深藏不露。 今夜他能拦截小楼,也是因为知道云王爷的身份才有恃无恐,凭他杜家镖师这三脚猫功夫,还真拦不住小楼。 向桃花回头一看,这云妖孽似乎还一脸的阴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身后的某个部位。 向桃花一点自知自觉都没有,走过来问了句:“看着人家和小情郎跑了,心情不舒坦了?唉,想开点,情场如赌场,只要还有小裤衩一条,我们就还有翻本的机会!” 这番喋喋不休说着,云王爷脸一黑,直接把向桃花捞起,扛着就往回走!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云妖孽有点类似经期综合症的感觉,情绪多变。向桃花这会乖了,不言不语,直接趴着。这黑灯瞎火的,一嚷闹起来,还不是落得个给围观的下场。 一回到桃花的房里,云王爷把向桃花往床上一放,让桃花的身子伏着背朝上。紧接着,云王爷眼光闪烁,大手一挥,瓷瓷实实在向桃花那圆润润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正好落在之前被黑衣人打到的位置上! 向桃花低呼一声,立马蹦跶起来,捂着屁股,防止被辱,“你干嘛?我家屁股招你惹你了?” 云王爷眼神一暗:“这样你便记得我打你这一下的感觉,也好让你彻底忘了当初那黑衣人的一掌。”他用力自然有巧劲,既打出那感觉,又不至于再次给向桃花白花花的大屁股印上一个紫黑的掌痕! 倒是向桃花噎住了。任她神经再粗条,嗅觉再不灵敏,也能嗅到那浓浓的醋味,不带兑水的! 正琢磨着该回了啥话好。云王爷又轻笑出声,道了句:“今晚真是够折腾的,如今人也跑了,娘子,我二人也安寝吧!” 说罢便大步迈向床边,宽衣解带。 向桃花睁大眼睛:“你怎的不回自己房里?” 云王爷径自走过去,把那傻愣愣的向桃花又一次扛上了床,委屈地道:“今夜里为夫不给那疯女子吓着了么,还是跟着娘子好,娘子神功盖世,为夫心里也踏实!” 向桃花翻了个白眼,丫的说的人家小楼要取他贞操一样。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厚得这般风情万种的。 “不是还有个阿木么?让他守着你便成!” “阿木不能贴身保护!”云王爷“贴身”二字,说得是抑扬顿挫。 向桃花看着桌子上的金儿,手指勾了勾:“金儿,过来,你睡中间!” 没料到云王爷哼一声,眼一抬,那金儿如被踩到了尾巴,吱的一声,没有丝毫犹豫,飞扑出窗。向桃花恨声道:“什么世道,连只猴都靠不住!你小子跑得比耗子还快!” 云王爷轻笑一声,接着一个已经习以为常的动作,长臂一捞,向桃花已经乖乖枕在他的手臂上。 叹了一口气:“睡吧,明日估计就能到青城了!” 这会向桃花也不说笑了。说是回家,却没有家的感觉。朝云王爷的身边挤了挤,似乎,这么长时间来,这个胸膛已是她习惯的依靠了。 话说那黑衣人搂着小楼,奔出了小镇方才停下。 放下小楼,冷声问道:“那屠杀,你干的?” 小楼脸色变了变,低声道:“是图兰!” “为何?” “朱鲁死了,破尘锤没有下落!” 那黑衣人略微沉吟了一会,道:“破尘锤便罢了,天玄剑可能会在青城出世。你准备下,我们分赴青城!还有,从今日起,不要再去招惹那一行人!” 小楼想起那个妖孽男子。从小到大,除了这位师兄,她一直是师傅最为满意的弟子。出道至今,她还从未吃过像今晚这样的亏,从没有人能逼她倒如斯狼狈的境地! 他真实的面目到底是怎样?那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诡异功法,还有那平时纨绔不羁,对敌时却冷漠残酷的样子,哪个,才是真的他? 小楼低下了头,发现自己心中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那黑衣人又一次开口了:“其他人我不管,那叫向桃花的女子,你莫要动到一丝一毫!” 小楼讶异地抬起头,却只看到那黑衣人已经跃身而去,留下依旧冷冷的声音:“你知道我的性格,若是你动了她,我的剑,不认人!” 27 、第二十七回 说来凑巧,杜家镖局押的镖也是要送往青城,正好是受托为青城派名满天下的侠女向佳月,才女向佳珠即将到来的喜事送上贺礼。 这杜家镖局如今一行人是一脸的喜不自胜,为何?在那村落里偶遇云王爷几人,原本以为多了个包袱,如今,方知道是迎上了贵人!云王爷对他们这一路上的护卫一职甚是满意,于是,杜家镖局顺理成章搭上了皇家这条大鱼。 云王爷许诺每年各地为皇家进贡的珍稀物品,洛水城一片,以后便由杜家镖局负责。为了以防万一,对皇家的进贡向来都有各地官府大批的兵士押送,而且一路上畅通无阻,还有驿站专门招呼,真可谓是万无一失,只赚不赔的买卖啊! 第二日中午,他们便到了青城山下。现代中也有一座青城山,俗语说“青城天下幽”,当向桃花来到这青城山下时,才觉得,这原本属于她的家,应该也是不遑多让! 林木葱郁,四季常青,诸峰环绕,上连岩腹,下临清溪,果然是一处大气,清幽是世外之境! 青城派原本以为只向桃花一人带上仆役回来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云王爷偕同亲临,一时倒是措手不及。 直到上了山上主殿,青城派的二把手,桃花的二叔向勇浒才迎了出来。看到云王爷牵着桃花的手走进大殿,眼睛里闪过一抹讶异和探究,不过马上便恢复了脸色,拱手恭敬道:“王爷竟和桃花一同回来,有失远迎,青城失礼了!” 云王爷眉头挑了挑,略有不满。福泉走进向勇浒,压低声音道:“二掌门,令侄女已经贵为王妃,礼不可废,还是万莫直呼姓名!” 向勇浒不禁不自然地笑了笑,连声应是,重新施礼道:“见过王爷王妃!在下失礼了!” 向桃花噤声不言,这样的场合,王爷的威风还是要顾着点,不能像往日那般没大没小。对于这个所谓二叔,她也确实没有什么感情。在她母女最为艰苦的日子里,唯一一路接济她们的便是与向家无甚血缘关系的五师叔林东,桃花能习得那些皮毛武学和女子技艺,也是偷偷随同五师叔唯一的女儿林澜学会的。 向勇浒接着道:“在下已经派人通知了大哥,大哥如今人不在青城,估计傍晚就能赶回,千叮万嘱在下告知王爷,今天晚上设宴,一来给王爷接风洗尘,二来有要事与王爷想商。王爷与王妃舟车劳顿,不若在下先安排午膳?” 向桃花抿抿嘴,对她来说,心里急着要见的就是娘亲而已,和这二师叔用膳,确实提不起兴趣。只可惜自己做不了主,这明面上的功夫总要做个周全。 岂不料云王爷却轻笑一声,揽过桃花,道了句:“既是晚上要大摆筵席,这午膳就免了,我家娘子甚是挂念娘亲,唉”叹了一声:“本王最见不得爱妃一脸愁绪,我们这番就过去,也让娘子能与娘亲团聚一番,吃顿便饭!” 向勇浒不禁一脸的诧异。认真看了看方才进来他不屑一顾的桃花,再看看那一脸宠溺笑颜的云王爷,心下嘀咕,口中却客气地道了句:“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云王爷挥挥手,“行,二掌门就忙活去吧,不用随侯在本王身边。本王和爱妃好好逛逛这青城美景。” 向桃花心里雀跃,连连点头,口中娇滴滴地道了句:“谢王爷!”这家伙好歹还是识相的。向桃花翘翘嘴,心里还是难掩那一丝的甜蜜。 云王爷牵着桃花的手,旁若无人地走出大殿,找来福泉低声嘀咕了几声,福泉便领着赶来的杜家几人离去。只剩下云王爷随同桃花回到了那个住了十几年的小院。 七弯扒拐才来到这个几乎与青城主院隔绝的地方。依旧是当日离开时的一片破败景象,并没有因为她荣升为王妃而有丝毫的照顾。 云王爷一踏入这个小院,眼底的暗沉之色愈浓,想到桃花在这样狗都不搭理的地方过了十来年,心底隐隐有点心疼。 向桃花却毫不在意,抽出放在王爷掌中的手,一路小跑进了院子。虽说她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但那母女之情,那心尖的柔软却是共通的。于情于理,她都要好好照顾这个娘亲。 一个妇人早已站于门外,带着些许的忐忑和期盼,一见到那个奔入院中的身影,立马便迎了上去,浓浓的情思化为一句哽咽的话:“我的桃花儿,娘终于盼到你来了!” 飞扑进那妇人的怀中,桃花的泪情不自禁便流了下来。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她瞥了一眼娘亲,还是当日那个与世无争的恬淡女子,这苦日子并没有让她苍老憔悴,依旧是一个风韵犹在的女人。她那知足常乐,不争不闹的个性,让她的生活,虽苦却平静,而这样一个能够放开心胸的女子,岁月也大度地绕过了她,不在她身上留下诸多痕迹。 向桃花的娘亲名叫苏小兰。方才一见女儿,心情激荡,这番松开怀抱,才发现女儿身边俨然站着一个气度华贵,容颜俊朗的男子。 心下一惊,这男子风华气度,不可能是陪着女儿来的下人。再看一眼,那男子竟然走前一步,手环上了女儿的腰。这一下心里骤然明了,道了一句:“民妇见过王爷!”身子一弓就要跪下! 岂不料云王爷赶紧向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道了句:“岳母大人快快免礼。” 苏小兰惶恐不安,这岳母二字,怎么说她也担不得,好歹也是正室夫人才配得上王爷的这声称呼。 桃花嘴角微弯,怎么说她也不愿看着一个自己深爱的长辈屈膝向着晚辈行礼。 话说这云妖孽最近情商见涨啊!都说男人上半身是修养,下半身是本质,自从被屠杀吓到本质变质后,云妖孽的修养那是节节攀升哪!唉,悲喜交加哪! 苏小兰此刻却是更加的拘谨,这屋里屋外简陋不堪。原本以为只有女儿一人来到,如今这王爷也来了,里里外外,竟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女儿这会来到,定是还没有用过午膳,这该拿什么来招呼这位高权重的王爷。 看到苏小兰的狼狈,云王爷脸色一变,开始嚷嚷了起来:“这该死的青城派,一帮混蛋,竟然把本王爱妃的亲娘安置在这般简陋的地方!气煞本王了!本王非得要个公道不可!” 苏小兰吓呆了,就要向前解释两句。桃花赶紧拉住他,一般来说,这云妖孽一旦扯开嗓门,定是有下文。果不其然,云王爷又吆喝起来了:“还好本王早有安排!” 正说着,福泉就领着杜英屁颠屁颠来了!拱手行了礼,便道:“王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云王爷点点头,道了句:“爱妃,本王在这青城山下购置了一座小院,这番就让岳母大人搬了过去,如何?” 苏小兰一听,连忙道:“这如何使得,我在此已然习惯,谢过王爷了,民妇担当不起!” 云王爷大大咧咧道:“有本王保着,青城派谁敢对本王的决断有微言,本王便料理了他!”心中一转,却明了这苏小兰的用意,怕自己女儿只是得他一时的宠爱,若是有一天被冷落了,她母女二人的处境便更加的狼狈不堪! 想至此,云王爷也不禁放柔声音道:“这院落是爱妃自个掏着银子购置的,本王也就是遣了人手置办而已,岳母大人尽管放心,就算承了爱妃这一片孝心!” 桃花眨眨眼,心中对这妖孽还是感激得紧。至于苏小兰,王爷话已至此,自是不便再诸多推拖,这伤心之地,她早想离开! 山下的院落清净雅致,福泉还招来了几个丫鬟仆役,几人清清静静,舒舒服服在这新院子里吃了一顿团圆饭! 桃花桌底下一拧云王爷那可怜的大腿根,靠近低声道:“我最恨别人用我的钱讨好我!”云王爷低声笑了笑,附和道:“那是那是,为夫最喜用自己的银子讨好娘子!”桃花这才化拧为抚,摸了摸云王爷的大腿,满意一笑。 夜幕初降,此刻的青城主殿里宴席已摆,人声鼎沸,一片热闹。 青城门主,两位夫人,儿子和两个女儿已然就座,云王爷和桃花也如期而至! 见到这双璧人,男的倜傥女的妩媚。一时间众人都有种错觉,那小院里的狼狈小女果真是眼前这个高贵美丽的女子么? 向佳月和向佳珠心中一动,很快便静下心来。云王爷身份再高贵,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而已。对她们江湖女子来说,一个武功高绝的盖世英雄,才是一辈子的良人佳侣。 杯光盏影,酒过三巡后,向勇贺看着细心为桃花布菜的云王爷,心中终于还是有了决断,开口道:“今夜还有一事与大家相商!” 顿了顿,继续道:“此番比武招亲,除了为佳月,佳珠择得良人外,还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目的。青城一派,除了业豪以后继承我的掌门之位,青城还有一个超人的位置,长老一职!”说到长老,向勇贺一脸的敬意:“我们青城这一代的长老,是我的两位师叔祖,老祖宗才是我们青城真正隐藏的力量!这些日子,两位前辈已经出关,也要为下一届的长老定下人选,而这长老一职,便会在我们青城内门子弟中择出!佳月,佳珠以后的夫婿,只要你们夫妻二人能够技高一筹,自然可以接受老人家的指教,成为下任镇派长老的人选!” 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一说,除了那还一个劲给桃花夹菜的云王爷,全场鸦雀无声!只是向勇贺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更加严肃:“而且,两位长老也传下话来,下一任的长老,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天玄剑的拥有者!” 话音刚落,依旧除了云王爷,其他几人已经相继低呼出声。未来掌门向业豪甚至都有点羡慕自己的妹妹。那可是五大奇兵的天玄剑哪!向佳月,向佳珠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满满的自信。两人半斤八两,就看谁的夫婿能够技高一筹了!至于那对武功低微的桃花夫妻,已经被自动摒除在外了! 向勇贺看向桃花,沉吟一会便道:“你一直未入宗谱,如今也贵为王妃,自然也不能落下,但是否能够参与竞夺,还得老祖宗说了算。我替你安排了机会,你和老祖宗见上一面,若是能得到老祖宗的首肯,那便是我青城派的内门弟子了!” 向桃花不卑不亢,低声应是! 这一趟家宴吃得是各怀心事。桃花和妖孽一回屋,桃花就不禁出口感叹:“这内门子弟我不稀罕,只是那天玄剑,嘿嘿,姐刚好缺柄趁手的兵器,这就送上门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在那翘着二郎腿坐着的云王爷,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希望哪,你说他怎不是比谁嗓门大,谁喊得过咱家王爷!” 云王爷一听不依了,嗖地一下站起来:“娘子说的是什么话,老子站在哪,谁敢动老子,老子就斩了他命根,砍了他脑袋,灭了他全家!老子一出场,那就不战而屈人之兵!谁能达到老子这个境界?” 向桃花摇摇头,也不反驳,叹道:“别说能到你争我抢那天,光是让那老祖宗给认证一下,估计我也过不了关。要不那向大掌门能那么好心,把这消息给道了出来,还不是怕得失了你,和那老祖宗也该早就合计好了!姐就是一个炮灰式的悲剧人物哪!” 云王爷凑了过来,道:“娘子很想抢抢去?” 向桃花双手交叉在胸前,恨声道:“我做人是有目标的!” 云王爷一脸好奇状:“说来听听?” 桃花看了王爷一眼,瓮声瓮气道:“咳,我的目标便是,夫君最听话,天天有钱花,功夫顶呱呱,欺负我的人都说,下次不敢啦!” 噗嗤一笑,云王爷慢条斯理道:“娘子好志向!如今这前三条可都成真了,剩下这最后一条,依为夫看,娘子灵气逼人,貌美如花,这两个老家伙一见到娘子,定会惊为天人,刮目相看!” “去,去,去,说的比唱的好听!得了,想多了闹心,洗洗睡了实在!” 那天夜里,睡得跟猪一样的向桃花没有发现身边的妖孽突然不见了! 而此刻在那后山的岩洞里,青城派的禁地,两个童颜鹤发的老人正盘膝坐着,闭目养神。 就在此刻,一个穿着黑色缎袍的男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岩洞里,直到他轻笑一声,两个老者才突然睁开双眼,眼底隐藏不住极致的惊讶! 以他们二人的功力,竟然有人来到这岩洞之内还毫无所觉,直到敌方出声方才知觉,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若是对方心存歹意,自己二人,岂不已经被暗算了个彻底! 两人均起身站定,看向眼前的男子。 笔挺修长的身材,一身紫黑长袍衬得整个人愈发的冰冷寒冽,负手而立,整个岩洞,连那洞壁硕大的夜明珠似乎也在此人出现之时暗淡了下来。 直到看清那男子的面容,两个老者骤然大惊失色。这男子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玉面具,玉质上似乎有隐隐光彩流动。 如暗夜之火,点燃这幽冷深寂的岩洞。 两名老者,不约而同颤抖着声音道了句:“雷炎山,圣尊大人?” 第二十八回 向文,向武确确实实是青城山最具有震慑力的隐藏力量。两个接近百岁的老人家,是现任掌门的师叔祖,一直闭关修炼,一身的功力已达化境。此番出关,虽说天下太平,武林中也鲜有纷争,但毕竟也是时候选择下任的长老,悉心教导。自己辅佐了三代掌门,也可以功成身退,让年轻一辈驰骋天下。 见到这个紫黑长袍红玉面具之人,两人心下大惊。 若是年轻一辈,估计一时间也反应不来。三百年来,关于这个面具的传说,流传至今,大家记得的便是那令天下人趋之若骛的五大神兵利器,已然不会有人记得,这五大神兵利器的出世之地,传说中武学的起源,铸器的圣地,雷炎山脉! 铸器,必不可少的便是火!天下奇石异铁多不胜数,但寻常的火却并不一定能够将之溶解重铸,至于铸器的过程,火候的掌握,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所以雷炎山脉的传人便是世间首屈一指的铸器大师。因为雷炎山脉的传人,不仅本身天赋异禀,而且修习的更是超乎寻常的霸道功法。 这功法两人自然不是十分知晓,但传说中,每一任雷炎山脉的传人都是在那雷炎山的地底中成就一身的奇异功法。而那雷炎山脉周围,就是一身功力超凡脱俗的武者,全力施为,也抵挡不住那能溶解一切的灼热气息,更甭提能够进入那地底之中,一探究竟! 传说中能够从雷炎山脉的地底中成就功法并活着出来的人,便是雷炎山脉的圣尊,圣火至尊! 如果仅仅于此,雷炎山脉还未能成为一个传说,超脱于世间其他门派。 雷炎山脉所铸造的兵器,无一不是万中无一,万金难买的绝佳兵器。所以这两百余年来,雷炎山脉凭借铸器,成为无数武林中人的大债主,从中敛取的武林各家各派,野修高手的绝学无数。而最最重要的是,每一任的圣火至尊,都是玩火的祖宗,其难缠恐怖程度,放眼天下,无人能及!这才是雷炎山脉真正恐怖的地方! 但是,这雷炎山脉淡出武林已经有百余年的光阴,流传下来的便是为世人称颂的五大神兵利器。 而传说中,这五大神兵,乃当年云王朝的第一任皇帝亲临雷炎山脉,不知道以何代价,让雷炎山的第一任圣尊为其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属性,分别铸造了雷炎刀,天玄剑,九黎鞭,枯元弓,还有破尘锤。传说中只要集齐这五大神兵,便能晓得这云王朝的龙脉所在,左右云王朝的气运盛衰! 而后因为和西部沁勒王朝的纷争,这五大神兵随后也流落民间,一直都踪迹不明。他青城剑派的先辈,偶得天玄宝剑,此剑也被奉为青城的镇派至宝。 向文向武这一瞬间转过的念头无数,关于雷炎山脉的传说似乎又历历在目。对视一眼,很快便平静下来。 这如火焰般流动的红玉面具,确实是雷炎山脉圣尊的招牌面孔。只是历经这么多年,谁能说得准? 向武脸色一沉,便道:“阁下深夜造访我青城禁地,究竟有何指教?” 那紫袍男子轻笑一声,“本尊听闻近日青城剑派有大喜事,闲来无事,便来瞧个热闹。这一路上来,闻到我雷炎山脉的气息,这不就冒昧进来转转!” 这声音清朗,并不苍老,言语中颇多调侃,向文向武脸色顿生不悦。 向前一步,向武宽宽的长袖鼓了起来,喝道:“阁下难不成欺我青城无人!”言罢,鼓起的长袖朝前一挥,顷刻间,一股极强的气流已经朝黑衣人袭去。 猎猎风声,似乎在这岩洞里已经形成了一股急旋而上的卷风。 那紫袍人依旧一声轻笑,期间双手十指如弹琴般轻轻一抚,那卷风便顺着他的手势,几个回旋便向那岩洞顶冲去,只听得啪啪几声,竟然是岩洞顶那颗最大的夜明珠,已然化为粉末。 向武向文大吃一惊,这一招过去,料想这紫袍人就算接下,也当要硬扛上一掌,没有料到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十指如流云般倾泻而过,这倾尽八分功力的一招便化在无形之中。 这边吃惊还未结束,只听得那紫袍人的声音在暗沉下来的岩洞中传来:“黑灯瞎火的,只靠着两颗小小的夜明珠照明,两位定然诸多不便,也罢,本尊就先让你这方天地亮堂起来!” 这紫袍人说完,只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指尖竟然浮现出一抹妖异的火焰。不同于寻常的火焰,这黑衣人指尖的火焰,紫得炫目!在此刻略微阴暗的岩洞里,如同炼狱追魂的鬼火,让人惊心动魄! 这紫焰一亮,只听得噼啪几声,岩洞里原本二人备用的烛火全数瞬间点燃!一时间火光摇曳,照出了向文向武呆滞的目光! 紫焰代表什么,他们两个此刻上下翻腾的心一清二楚。 众所周知,雷炎山脉的功法分四层。第一层,红焰;第二层,金焰;第三层,蓝焰;第四层,紫焰! 能够修习到最后一层,似乎就只有雷炎山脉第一任老祖宗。正因为如此,由他亲手铸造的五大神兵利器才这般的珍贵,因为自那以后,雷炎山脉为世人所知的传人,没有一个能够达到紫焰的境界! 如今,紫焰重现人间,这代表着什么,二老不敢断言。唯一能断言的便是,这确实是传说中的紫焰圣火,因为这小小的火苗,所散发的热量,让相隔几丈的他们仍然感到那一丝灼热的气息。 向文向武恢复心情后,第一个浮现起来的想法让二人有点忐忑,这圣尊莫不是为了讨要天玄剑而来?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向文向武正正经经行了一礼,拱手道:“圣尊大人远道而来,向文向武方才得罪了!”虽说年龄上他们年长许多,但武林中人,实力为尊,更何况是雷炎山脉这般强悍的存在。 那紫袍人似乎心情很好,道了句:“本尊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免了这些俗礼!本尊此次前来,确有一事相询!” 向文向武苦笑一声,终究还是为了天玄剑而来的么?口中却仍然中规中矩地道:“敢问尊者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紫袍人径自走到这岩洞里的藤椅上坐下,翘着腿,轻笑道:“你们两个小老头的心思,本尊清楚。放心,本尊不是为那天玄剑而来,相反,本尊还想着它能继续呆在青城,因为,你这青城剑派里,有个弟子,很合本尊的胃口!本尊甚是喜欢哪!” 向文向武一听,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只是这次,不是惶恐,而是高兴!本派里有哪个弟子这般福泽深厚,能得到这代圣火至尊的青睐有佳? 紫袍人扫了扫袍角,漫不经心地道:“我看着这青城门主的三女儿向桃花倒是挺顺眼的,这女娃灵气秉性俱佳,这个性嘛,”紫袍人又一声轻笑:“着实有趣得紧,不若那些自视过高的名门弟子,也不若那忸怩别扭的寻常女子。” 向文向武对视一眼,皆感茫然。 据他们二人所知,这向勇贺只有一子二女,而且他们也都见过,确实是人中龙凤,天赋极佳。两个女娃都是佳字辈,怎的从未听过向桃花这个名字。难不成是这紫袍人弄错了,是门下其他人的子女。不过只要是内门子弟,那便还是自家人。哦,不,不,应该说,即使不是内门子弟,也势必要笼络进来。 紫袍人眉一挑:“怎的,难不成是我弄错了,向勇贺那老头子没有这个女儿?” 向武一听,立马道:“青城弟子让尊者青睐有佳,是青城上下的无上荣光。尊者大人的眼光毋庸置疑,老朽这次出关,当好好教习这名弟子,定不辱没了尊者大人的赞赏有加!” 这话说着,心里却暗暗嘀咕,这尊者一走,定要弄清楚这向桃花是哪个后辈的门下,竟有如此出色的弟子,要好好关注才成! 紫袍人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还不满意,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洞口走了几步,才回过头来道:“这桃花儿就先有劳两位悉心教导,改日本尊回来,再给这女娃做上一柄趁手的兵器,你这抠门的青城剑派,也就是这天玄剑凑合。本尊先走一步,今夜叨扰了!”话音一落,身子一晃,已然消失! 向文向武此刻真的是难掩眼中的狂喜!一位已经修炼出紫焰的尊者,他炼制的兵器,那便是继五大神兵之后的又一柄绝世兵器。最重要的是这兵器,最终花落青城! 听这尊者声音颇为年轻,两老对视一眼,摇摇头,收起心中原本以为这尊者对那叫桃花的弟子动心的心思。雷炎山脉的尊者,或者也只有如今天下第一美人,离尘仙宫的少宫主水年若,方才配得上吧。青城这弟子,若是能得尊者喜爱,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好事了!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向勇贺就急匆匆赶往后山。听下人说两位老祖宗今日一早便出了闭关的地方。这方,他也吩咐了手下的丫鬟,让桃花也跟着起身前往后山禁地。难得两个老祖宗有个空闲的时间。 桃花正睡眼惺忪,就听到门外福泉的声音:“王妃,向掌门请您起身随着丫鬟到后山禁地,见那青城的老祖宗。 叹了一口气,向桃花正要起身,才发现那云妖孽的脚正紧紧地盘住自己的腿,使得自己难以动弹。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向桃花顺脚踹了云王爷一下,低声暗骂道:“难怪我昨夜里梦到跟土匪打了一个晚上的架,除了拼命射我的暴雨梨花针,这脚就跟在地上扎根一样动不了,郁闷死我了,我的连环十八踢,佛山无影脚,飞毛腿导弹压根都没得施展出来!” 气哼哼地下了床,口中还是念念叨叨:“这向老头,起得比公鸡还早,姐憋了一个晚上的气,憋得连尿都要逆流了!整个晚上,一个美男没梦到,一大清早还要去见三个要挑你毛病的老男人,这气真够逆的!” 这番说着,突然后头有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第二十九回 云王爷的脸已经凑了过来:“娘子,为夫昨夜倒是做了个好梦,梦见娘子旗开得胜,风骚无限哪!话说娘子都想梦到何等美男?” 向桃花干笑一声,道:“呦,那肯定就是咱家王爷这般风流倜傥,谁看了谁提神的男人呗!女人见了想做你冤家,男人见了定把你当仇家!” 云王爷舔着脸,道了句:“这般说来,娘子便是为夫的冤家了!要不,娘子多看为夫几眼,提提神再去不迟?” 向桃花汗了一把,磨蹭了好一会,方才逃离了云王爷那个魔障,随着丫头朝后山禁地赶去! 向文,向武已经走出了岩洞,就在那后山的一处清幽之地,平日里两人出关之后,闲暇之余品茶下棋的竹椅上坐定。 向勇贺来到,心中便颇为惊奇。原因无他,两个老祖宗今日的心情看起来是大好,几乎是好到喜逐颜开的程度。 按下心中的惊奇,向勇贺中规中矩地给两个老人家行了礼,请了安! 向文一脸的笑意,道:“勇贺啊,你来得正好,老夫正有事情要问你!” 向勇贺连忙应是。一边的向武却开口了:“大哥,你就别这般急着问,好歹也问问勇贺,今日这般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大事相商!” 向文哈哈一笑,道:“没错,没错。勇贺你先说。” 向勇贺惊疑不定,还是开口了:“前几日和两位老祖宗说了,可能会带上一名弟子上来给老祖宗瞧瞧,看能否成为内门弟子。今日难得老祖宗有个空闲,我便吩咐了她上来!” “哦!”向文向武一听,着实兴趣不大。当初向勇贺提及之时也是模糊隐晦,可惜两人现在满腹心思想的便是那圣尊看中的弟子向桃花。 向文还是开口了:“这弟子师承何人?姓甚名谁?” 向勇贺一脸尴尬,正要开口,就听到那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吆喝着:“唉,有没有搞错,荒山野岭,与兽为伍,两个老人家就在这样的地方养老,一点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都没有,作孽啊!” 向勇贺脸一黑,喝道:“胡说什么劲,还不赶紧过来!” 向桃花这才扭扭捏捏,嘟着嘴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抬眼一看,除了那个脸黑得跟被雷敲了一样的向勇贺,两个老人家倒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样子。 向桃花略微躬了躬身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见过两位老祖宗!” 向文,向武自然也听到向桃花的吆喝声,不过两个近百岁的老人家倒也就觉得好笑而已,并未有多大的不满,依旧道了句:“小姑娘,既然是要成为内门子弟,那就赶紧地,把你最厉害的一招使出来让老夫瞧瞧!” 向勇贺心中一笑。桃花从小没有接触过正规的武学修炼。这三脚猫的功夫,只要一使出来,便暴露个彻底。老祖宗估计一瞥,就没心思看下去了! 向桃花合计了下,弄玉决的招式,这两日,她又学了一招炫的,叫追风逐日。只是,这对敌的妙招,自个施展,效果欠佳啊,还得有人配合! 于是向桃花怯生生地道:“我这招施展,劳烦两位老祖宗赏赐点掌风!” “放肆!”向勇贺大喝了一声,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竟然还要老祖宗陪着她耍! 向文倒是笑了笑,道:“无妨,年轻人无所畏惧,是好事!”言罢,向文大袖一挥,一股掌风已经迎向桃花! 向文出手很有分寸,气势虽大,但实则并不猛烈。只是这一阵掌风,还是刮起了地上片片枯叶。 向桃花眼神一凝,第一次有高手这样陪着对练,心里兴奋莫名。 芊芊素手一挥,如同带了灵性的蝴蝶一般,穿插在那树叶中,只看得桃花那手指轻弹,那偌大的掌风,卷起的落叶,顺着桃花双手的走势,翩翩起舞。 不光是向勇贺,向文,向武此刻眼睛圆瞪着。 这招式,分明就是昨夜里雷炎尊者化解他掌力击碎夜明珠的一招!虽然这女娃的功力尚浅,威势自然比不上那强悍的尊者。可招式的精妙,这女娃使得是淋漓尽致! 等到那最后一片树叶随着桃花灵巧的手落地之时,向文向武方才收起一脸的惊诧,只是神情却愈加的温和,问道:“小女娃,你这招式并非青城剑派的招式,是从何处习得?” 向桃花愣了愣,实话自然是不说的,好歹杜撰一个强大的师父,没事拿出来显摆显摆吓唬人,一毛本钱不用花,效果杠杠滴! 于是向桃花咳了一声,略带犹豫地道:“老祖宗问起,我也不好隐瞒,这招式的,嗯,是一个前辈教的!” 向文向武一听,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地追问道:“女娃,你是青城何人的门下,叫什么?” 这会向勇贺不禁站出身来,拱手略带尴尬地道:“回老祖宗,她是勇贺和婢女苏小兰生下的女儿,一直未入宗谱,自然也没有见过老祖宗。她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向桃花!” 这向桃花三字刚落,向文向武啪地一下立马站了起来,喊了一句,“女娃,你就是向桃花?” 桃花一边瞧着,一边腹诽:我叫向桃花又不叫爆菊花,这两个老屁股怎地这么激动就自动弹跳了起来。想归想,桃花还是答道:“向桃花就是我,没错!” 向文向武一听,喜不自胜,回头看着向勇贺一脸愕然,气愤地一挥袖。 桃花看得是莫名其妙,难不成姐这招式,竟然精妙到让两个老人如痴如醉,心生敬仰,激荡不已,难以自控? 这边想着,向文已经走进了桃花,道:“小桃花,以后若是见到那前辈,可不能诸多放肆,好好跟随前辈修炼!” 桃花眨眨眼,这些人今个儿是怎的了?对姐好得让姐如今想从容地撒泡尿都觉得有压力!跟随前辈?自己如今跟的人就是云妖孽,要对他客客气气,不能放肆,还要随他好好修炼,修炼啥?床上功夫?可惜那厮的擎天柱歪楼了! 这边桃花自个想得天花乱坠,口中还是乖乖道:“那是必须滴必须滴!跟着师傅走,夜路不怕狗,跟着师傅混,扁人不用棍!” 向文一听,继续问道:“你这功夫,那前辈可曾说应用什么兵器合适?”这会连向武也竖起了耳朵听。只剩下那一脸懵懂的向勇贺不知所谓。 桃花一愣,如今她是自动把云妖孽和那臆想中的师傅挂钩,于是很自然便道:“哦,他说了,这世间兵器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改日,再给我找柄趁手的!” 向文向武一听,相视而笑。那笑容,看在桃花的眼里,就好像刚逛完窑子出来一样的心满意足! 向文连连点头,道:“好,好,小桃花,今日起,你便是我青城剑派的内门弟子,老夫会时时督促你的修炼,可要认真一点!去吧,不用在这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唠嗑!” 桃花一笑,赶紧应道:“谢谢祖宗爷爷。”回头瞥了向勇贺一眼,转身离开! 向勇贺实在忍不住,问道:“老祖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文走回藤椅坐下,方才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向勇贺! 向勇贺这一听,大惊失色,出声道:“此事当真?”向武眼睛一瞪。向勇贺不由低声道:“只是这圣火至尊如何会与桃花相识?” 向文道:“往事不究,如今桃花深得尊者喜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能做的,便是好好教习桃花,能和尊者拉上这丝关系,对我们青城的将来,大有裨益啊!” 向勇贺一听,不喜反忧,垂头道:“老祖宗,晚了,晚了啊!” 向武站起身来,喝道:“混账东西,此话怎讲?” 向勇贺低头道:“桃花已经是云王朝三王爷云横熙的三王妃。这次回来,也就是为了两个姐姐的比武招亲而来。我看她与那三王爷,感情甚是亲密。桃花,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成了云王室的人了!” 这次连向文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勇贺,你怎的糊涂至此啊,这女娃灵气逼人,貌美如花,秉性纯良,你怎的就这般不待见他,江湖儿女,理应不拘小节。你竟然迂腐至此!”若是桃花在此,定会爆笑出声。这向文说的话,竟然与云妖孽的预言不谋而合! 向勇贺苦笑道:“云王朝到青城提亲,原本对象便是珠儿。老祖宗你也知道,我们武林向来不愿和朝廷亲近,这珠儿我自然也不舍得让她委屈在那深宫大院里。所以,便李代桃僵,让桃花顶了上去!“向武沉吟一会,便道:“而今之计,便要倾尽全力,让桃花留在青城!” 向勇贺一脸的不解:“老祖宗,这桃花已经是云王爷的人,如何能留在青城!” 向文点点头,道:“自古皇室弟子,能有几分真心?今日对小桃花有情,也只是一时情动而已。只待新鲜过后,有了更美的女子,小桃花也就是被冷落的命。桃花的夫君,只能是我们青城的自家人,或者是能够笼络的江湖青年才俊。如今,我们只能想些法子,让他们二人早日情断义绝!”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向勇贺:“云三王爷当初提亲的对象是珠儿,不定对珠儿有意。等比武招亲过后,你择机和珠儿谈谈。唉,这次的招亲,桃花儿也要算上一份了!” 三人各怀心事,低头不语。 那头桃花已经蹦蹦跳跳回到了院里。云王爷正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品酒! 这一见桃花回来,云王爷便晃晃悠悠迎了上去,道:“娘子,如何?” 向桃花头一甩,趾高气扬道:“还用得着说么?我向桃花向来以色动人,以德服人,以功夫,”向桃花握起一个小拳头,接着笑嘻嘻地道:“忽悠人!唉,人漂亮,性乖巧,功夫又妙,两个祖宗爷爷见到我,那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哪!” 云王爷欣慰地点点头,道了句:“算两那只老乌龟识相!话说娘子哪,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向桃花拿了个糕点塞进嘴里道:“我胡编乱造了一个师傅,他们竟然信以为真,还让我要好好追随师傅。我有弄玉决,不缺师傅,就缺件趁手的兵器!” 云王爷一把揽过桃花,道了句:“娘子如今福星高照,在那比武之前肯定能得到一柄趁手的兵器。” 向桃花摇摇头,一脸苦闷地道:“难哪!”这弄玉决乃青玉道姑所创,青玉道姑的兵器是一把拂尘。也难怪桃花唉声叹气,这世间,有谁花心思用上等的材质做一支拂尘当兵器?而且,想起来,向桃花也希望这拂尘能改良一番,要不一个寻常女子,拿着拂尘打架斗殴,还委实有些突兀! 云王爷的声音又在桃花的耳边响起:“娘子,夫君有了,银子有了,功夫有了,这兵器也就不远了!为夫给娘子作保,娘子定能得到那称心如意的兵器!” 向桃花自是没把云王爷的话放在心上,也自然不会看到云王爷那眼光一凝,说话的口气已然没有平时的打趣调侃,而是许下诺言般的坚定不移! 第三十回 确定了自己到时候也要露脸了,桃花跟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那争强好胜的信念哪,如排山倒海的怒浪滔天,就等着一脚丫把那前浪踹死在沙滩上。 虽然桃花一直嚷嚷着要得到那天玄宝剑,其实,对桃花来说,那并不是重要。兵器说到底,还是得适合自己的武功招式,天玄宝剑再好,对桃花来说,也是中看不中用! 而且,桃花的脑子虽是一条筋,但不是麻花筋,扭傻了。这天玄宝剑是青城剑派的镇派之宝。就算她鸿运当头,被砸到了,除非她一辈子呆在青城,否则,也轮不到她揣着端着扛着显摆。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桃花最大的心愿,便是替这具身体,争这口憋了二十年的气!自己和娘亲在这青城山上,一直活得窝窝囊囊,狼狈不堪。如今虽说娘亲已经下了山,清清静静地独居。但在大家的心里,那也是因为有个王爷夫君给她做的主。 她向桃花要做的,便是要让大家刮目相看,让所有人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是那蒙尘的夜明珠,而不是那枯叶盖住的一坨屎!她向桃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憋足的气就如同蓄足的马力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所剩的时间不多,桃花琢磨着要练多几招弄玉决的招式。这弄玉决的招式,当日能让那两个老祖宗眼前一亮,更让桃花信心满满。 最近虽说与那妖孽经常同床而睡,自己晚上也修习不了内功心法,可奇怪的是这内力却是日益见涨,已经达到了第三层的巅峰。桃花正寻思着这些时日能一个人好好加把劲,机会便来了! 第二日,云妖孽笑语殷殷地说道:“娘子,为夫约莫这几晚上有要事要忙,只能委屈娘子独守空闺,唉,望眼欲穿地等候为夫了!” 桃花眨眨眼,咳了一声,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云妖孽这般自恋得一塌糊涂的,道了句:“那是,王爷忧国忧民,是要日理万机的人,妾身理解!”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云王爷一听,却是委屈了起来,凑着过来道:“娘子,你竟然说得这般痛快,这般舍得为夫,听得为夫这心里酸酸得难受!”说罢,拿起桃花的右手往他胸口上一放。 桃花心里哆嗦了一下。回头想想,这孤枕还真有点难眠。最近因为桃花想当然以为人家云王爷第三肢残障了,所以这睡觉的姿势,那是全不收敛了。就等着哪天以姐妹相称了! 盘腿,抠胸,捏腰,掐背,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哪!每天晚上桃花都在调戏中酣然入睡。唉,自然也看不到深夜里某人眼中那两簇诡异的紫色火焰闪烁着,还有某人心里的叫嚣:“等到你真正了解为夫,并爱上为夫,为夫定要把第一夜对你的所作所为,酣畅淋漓来个三天三夜,方能一纾为夫心中的郁闷!“无奈地轻轻揉捏眼前红红的脸蛋,深呼一口气,左手后甩一弹,一瞬即逝的一抹紫影闪过房里的某件家具,下一刻,那被紫影绕过的家具,瞬间成碳。 每天清早,福泉都会瞥一眼,然后屁颠屁颠清扫了现场,又把新的安置进去。同时心中暗叹口气,自家王爷欲/火难耐,既然忍不下去,就别再忍了呗,何苦拿着屋里的摆设泻火。又不是呆汉子耍枪第一遭,早该轻车熟路,灵蛇入洞了!真不知道王爷这般憋着,为了啥?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送走了云王爷,这厮居然一步三回头,一脸怨夫样,桃花啐了一声,怎的不再拿条小白裤衩挥一挥,再滴几颗猫尿泪! 这一天,向桃花哼着小曲就上山了。山里有片林子,向来安静清幽,正是练武的好地方! “天苍苍内个野茫茫哪,风吹草低内个见牛羊哪,爱吃苹果内个爱吃菜哪,桃花一朵内个迎春开哪。” 完全不搭调不着边际的声音便在这林子里响起。后头那跟着的阿木,听得脸上那两颗熬夜的青春痘颤啊颤。王爷果然是能人所不能,容人所不容,这王妃哪,和王爷是绝配,具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势。阿木没敢太过接近,只远远的隐在那大石后头看着。 桃花一进林子,见那葱葱郁郁的绿色,这心情骤然开朗! 足尖略点之后,快速向前滑动,身形如风,便如那雀跃的飞鸟一般,跃向那大树,足尖在树身上一点,借力便又往第二棵大树飞去。双手也与足下的脚步配合着,灵巧地在空中摆弄,这一招分花拂柳,依旧是借力卸力,妙用无穷。 此刻,一个修长的身影轻飘飘悠闲掠过树林,远远停在那林子深处。容天南来到青城后,并没有选择主道上山,主道上来回的青城弟子太多,省得又是一番番的寒暄客气。 进了这青城山门后,他便从这后山的小道上来。一路上听到那让人啼笑皆非的声音,鬼使神差地,便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这林中的一幕,着实让他惊艳!林子中那如彩蝶飘飞的身影,穿梭在这片绿色之中,当真如画般美丽,又比画中多了一股灵性生气。竟然让他错觉地感到那鸟语花香春意盎然,草长莺飞春山如笑! 凭他的眼色,自然看清楚了那翩飞身影的容颜。这一看,却让他不禁失笑出声。果真有缘哪,竟然是向家那地位低微的庶女,向桃花! 说起来,这是他第四次见到她! 第一次,他偶来青城,不经意在那一处偏废的院落里,看到一个青涩的女子,正在那高墙边练习着轻功。连续几次狠狠的摔落地面,摔得膝盖红肿了,还咬着牙不放松不泄气。 她那轻功委实可怜,修习之法也错漏连连,不忍之下,他暗暗传音,道了几句心诀。在那女子一脸欣喜若狂的笑意中悄悄离去。 第二次,他与青城大小姐向佳月在山顶抚琴观景之时,只听得一声娇呼。他很快把那要即将滚落山坡的女子抱了上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当日那个倔强的女子,只是今日,又如那天一般狼狈。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向家那不被承认的三小姐,也知道她嫁给了云三王爷。心里稍稍闪过一丝同情,这女子的身影也从心头滑过,不留痕迹。 第三次见她,却让他惊讶莫名。那个一脸自信的女子,毫不犹豫挡在了云三王爷的身前,正面接了那剑鹰门叶力荣一掌,还使得后者吃了暗亏! 今日,却是第四次的遇见。她的武功招式,妙不可言,估计是得了名师指导。也不知道是那方高人,武学造诣如此非凡。这向家三小姐,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如此精妙的招式,容天南心中自是见猎心喜, 口中轻言:“容某来与王妃过两招!” 向桃花练得正欢,便听到耳边传来的让人清凉透彻的声音。这声音,竟然不自觉把她的思绪带回原来桃花苦习轻功,幸得有人暗中指点的那天。 心中一动,抬眼一看,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如玉君子,儒雅如风。 向桃花眼前一亮。目若朗星,温文尔雅,俊逸出尘,气宇宣扬。风华气度与云妖孽不相伯仲,只是那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怎的又想起那妖孽来,桃花啐了自己一下。 展颜笑道:“容先生,是你?谢谢当日高墙之下先生的不吝赐教哦!” 容天南展颜一笑:“王妃还记得?” 桃花这又忘记了忌讳,笑道:“先生声音这般好听,我自然记得。别王妃前王妃后了,就叫我桃花吧!听着舒服!” 容天南也不在意,笑道:“也好!桃花的招式确实精妙,可有兴趣再与我过上两招?” 桃花忙不迭点头道:“那自然好,有先生指教,求之不得!” 这边两人默契一笑,已然招式往来,不亦乐乎! 后头的阿木从那句先生的声音真好听开始,心里便纠结了!王爷离开前跟他说过,要好好跟着王妃。还说了一句:小事传言,大事莫延! 当日自己还懵懵懂懂问了句:“王爷,何谓大事?何谓小事?” 云王爷瞄了他一眼,道:“你干得掉的,小事,干不掉的,大事!” 王爷甩袖走了,福泉凑到他耳边来,补充了一句:“和女人闹,小事,和男人闹,大事!” 阿木认真回忆了下,容天南,男的,而且他干不掉!这番想着,果断转身,飞奔离去报信! 那边桃花和容天南招式往来。桃花切磋得是愈加的兴致高昂,像容天南这个等级的陪练真的是太难得了,时时刻刻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招式越加娴熟完美。 半响,缠斗的两人分开。桃花有点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反观容天南,依旧气定神闲,连袍角都一尘不染。 看着眼前那红得娇艳的桃花,容天南似乎有点恍了神。这本该是娴静孤傲的招式,让她使出,却是多了一番调皮和灵动,招式的变化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的莫测。 容天南一笑:“桃花的功夫该是得高人指点,很有意思!我猜着,你这招式还需特殊的兵器方能够如虎添翼,而这兵器,前方应该是柔韧如丝,才能体现这招式的刚柔并济!” 桃花灿烂一笑:“容先生就是了不起,一猜便着!” 容天南从旁边拾起一根细长柔软的枝条,道了一句:“你平日里也可拿着这枝条练习一番,虽说不甚完美,但也能对这兵器多点感悟。我就冒昧使上你方才最后一招!” 看到桃花点头身子急速弹开,容天南自信一笑,手中的枝条如影随形,向着前方的桃花席卷而去。不一会,便卷上了桃花的腰肢。容天南并没有多想,手中的枝条一收,桃花的整个人已经朝他身上急速靠近。 就在两人就要相触之时,相互一望,似乎都有点发愣。 可就在这时,嗤的一声,那枝条猛地一断! 随后,桃花便听到那云妖孽悲催的声音:“娘子哪,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云王爷是要和墨大叔看齐的人!无论深情,无论武功!请大家相信云妖孽吧,他会越来越强悍! 第三十一回 一听这妖孽般风骚滴声音“娘子哪,你在哪里?”向桃花的额角立马垂下三条黑线。 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在乡下的时候,隔壁的二牛,六岁多了还没断奶。结果,每天他娘亲下田种地的时候,一到喝奶的时间,这家伙就啪啪啪跑到田里,那声音就这么一喊:“娘哪,你在哪里?” 果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身月牙色长袍金丝纹底的云王爷,似乎靠着阿木搀着施展轻功,不一会便来到了向桃花的眼前。 云王爷一站定,看了一眼容天南,眼里火光微闪,然后便吆喝了一声:“大胆!以下犯上,给本王绑起来!” 反观容天南,倒还是一脸的气定神闲,没有云王爷此刻的气急败坏。阿木一听,硬着头皮便要上前! 向桃花一看,急了,便道:“停!容先生是在与我切磋武艺,方才施展的便是我的招式,不要冤枉了人家!” 容天南这才略微笑着拱手道:“容某见过王爷!切磋之时,失敬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云王爷一听,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方才走到桃花的跟前。 紧接着,这云王爷便又大呼小叫了起来:“呦,娘子,你怎的绑得跟要去浸猪笼一般!这可怎生得了,娘子细皮嫩肉的,赶紧和为夫回去,为夫好给娘子上药!”说着心急火燎般给桃花松了绑。 反倒是桃花,看着他一脸不似有假的心急模样,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跟容天南道:“今日有劳先生指教,改日再登门感谢先生的不吝赐教!” 云王爷一把搂过桃花,冷哼了一声,对容天南道:“今日便算了,本王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容先生这般有空,还是多多与那向大,向二小姐培养感情才是,这比武招亲就快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容先生可莫失了良机!” 说罢,拉过桃花迈开大步便走了!阿木默默在旁边隔着一段距离跟着。 桃花看着云妖孽一脸炭烧样,对着容天南一脸不客气的样。眨了眨眼,左手偷偷地放在屁股后,和容天南作了个摆手道别的动作! 容天南的嘴角微微一翘。云妖孽的嘴角微微一僵,哗地一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桃花那偷偷摇摆的小手抓在了手里,舔着笑,道了句:“娘子,回去为夫也当好好陪娘子练练功夫!” 桃花惊讶了,睁大了眼:“你懂武?” 云王爷朝桃花的小手一亲,暧昧地道:“床下功夫娘子练了,回去为夫陪娘子练练床上功夫,手头上的功夫练了,嘴上的功夫也不能省下。娘子以为如何?”说罢也不忘抛了个电眼。 桃花唰的一下抽出手:“你真的是色性不改。”不是么,你说你家的武器都已经弹尽粮绝,废铁一把,每天还想着逞下手足之欲,摸摸更过瘾,舔舔更健康!一样长得人模人样,人家容天南怎的就那般的洁身自好,你就这般的污浊不堪!唉,话虽如此,可自己居然讨厌不起他来。 而后头的容天南,此刻却看着自己手中的枝条,眉头紧蹙。与云王爷同行而来的阿木,手中持的是剑。而这枝条,断口处炭黑,绝对不是利器所切,而是烈焰所烧。方才这一瞬间,自己醒觉时这枝条已断。到底是何无声无息的暗器,能够这样一灼而断不留痕迹。 而阿木,显然没有这样在他面前掩人耳目的功力,难道,还另有高人!容天南的眼光愈加的深邃。 桃花和王爷回到屋里,云王爷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这会又蹭过来,低声道:“娘子,刚刚为夫上去看到你被绑得跟个粽子一般,为夫当下心中便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说罢一脸的得意样。 明知道他每次的所谓的主意都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桃花还是一如既往地跳坑了:“又是什么折磨人的玩意?” 云王爷扑哧一笑,在桃花的耳边窃窃私语道:“娘子,为夫琢磨着晚上可以和娘子在床上唱一台山寨大王强占民女的戏?娘子让为夫绑着,岂不多有情趣!” 桃花眼睁得比鸡蛋还大,这厮,这厮居然还懂得玩角色扮演!呼地玉足一伸,朝云妖孽的小腿踹去。 云妖孽轻笑一声,往后一退,居然便轻巧避开了!桃花俏脸一红,喝道:“想得美,要唱,那也是唱台女山寨大王强抢民夫!凭什么我是被绑的那个!” 这才说完,云妖孽那厮的双手又缠到了她的腰间来,避无可避,耳边只感到云妖孽那暖烘烘的气息,听到妖孽道:“娘子,此举甚妙,不若上半夜为夫当家作主,下半夜任由娘子处置,如何?” 桃花的脸红得跟苹果一般,每次都这样,每次都给他忽悠到义无反顾,急不可耐地跳进他的臭坑里!桃花转过头来,出手就要拧上云王爷。却不料那厮头一低,在桃花的俏脸上轻咬了一个,双唇便含住了桃花嘟起的嘴。 桃花只觉得身子一酥软,不由嘤咛一声,妖孽的舌头已经趁机探入了她的檀口。 那灵活而湿热的舌尖,在她那贝齿上扫过一圈,带着她口中的津液,撩起了她那无措的小舌。舌尖的触碰和纠缠,带动的是一圈圈欲望的涟漪。 桃花只觉得云妖孽的手臂愈加的收紧,她的整个人,不经意间已经盘腿坐在了云妖孽的大腿上,两人相拥而吻,身体靠得愈加的紧密!不知道为何,每次妖孽使劲的时候桃花总觉得自己抵抗不了。就如同现在,她全身娇弱无力,靠在他的胸前,仰起了小脑袋,任他予取予求,甚至不知不觉中,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妖孽的吻渐渐加深,早已经不满意舌尖的嬉戏,唇舌间的吮吸让桃花觉得他几乎要吞噬了自己。 妖孽的手,从在她背后轻轻的摩挲,此刻,却是拥紧了她,好像要把她深深嵌入他的怀中。 两具身子的贴合得如此紧密,紧密到,向桃花突然觉得,在她的两股之间,似乎某个棒状的物体,正若有若无地在弹动间咯着她的屁股。 呃!桃花的心中一震,云妖孽竟然大鹏展翅,跃跃欲飞!不是,不是已经彻底歇菜的凶器么?怎的又生气勃□来! 桃花猛地睁开双眼,头一后仰,唔了一声,彻底破坏了这激情四射的场景。 云王爷的气息此刻似乎也有些许的不稳。双眼中的两簇灼热的欲/望渐渐隐没。拢了拢桃花的头发,有些无奈地道:“怎的又大惊小怪起来。” 桃花呐呐无语,难不成说原本以为你举棒为艰,现在是巨棒为坚。 还未应上话,只觉得胸口处有一一丝暖暖的感觉,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处多了一枚小小的红玉佩。 尽管小,尽管桃花是低下头看着,却依旧能够看出这玉佩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更奇特的是,这玉佩里红光流转,让这凤凰也似乎活了起来一般。 云妖孽的声音在她的脑门上响起:“娘子,这玉佩有个别致的名字,叫心有灵犀,你我各有一枚。你的是火凤佩,我的是炎龙佩。这红玉取自炎火山脉的地底之中,极为珍贵难得。娘子练功之时,这玉佩有助于你真气的流转。若有一天,娘子身处险境,只要把这玉佩握于手中,运足真气扔出去,方圆十米之内,无论人兽树木,尽焚,寸草不生。” 桃花睁大了嘴巴,抬头看了看云妖孽。他竟然把这等珍贵之物送予自己,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玉佩一对一双,叫心有灵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之物? 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桃花今个又愣了一次。好在云妖孽很快岔开了话题,又一脸欠扁的样子道:“娘子,往后练习功夫,就找阿木对练便可。”想了会,又道:“不妥,还是让福泉来,明日起我就让福泉陪着你练!” “福泉?”桃花想着福泉的小身板,挑了挑眉:“我可没有虐待老人家的嗜好!” 云王爷哈哈一笑,把桃花抱起放在躺椅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你还真小瞧了福老头,好歹他也是大内五大高手之一!比起阿木,可强上不止一筹半筹!” “五大高手!”桃花的好奇心又被撩拨起来了:“都有谁?” 云王爷眉眼尽是笑意,道:“我三兄弟各有一个老奴,那便是三大高手了,还有一个,是我二哥,至于第五个嘛,神秘得紧,本王也不知悉,估计也只有那死胖子才知道!” 桃花捏了捏手指道:“原来你二哥战神也是其中之一。战神哪”桃花眼里又是星星,想起了项羽关公一干猛将,喃喃道:“一定是双颊蓄须,孔武有力,眼若铜铃,虎背熊腰!” 云王爷越听脸色越怪异,直至最后嘴角都不禁抽搐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道:“终有遇见的一天!”后面自言自语低声道:“但愿到了那天,你不会给吓晕在地!” 次日云王爷又继续消失,也不知道忙啥去,按理说这家伙也没啥国家大事可处理,所以桃花想当然这家伙肯定又是去偷香窃玉,四处风流。 不过桃花不在乎,因为她多了一个老损友!原本对福泉不抱多少希望,可当福泉真正陪她练起来,桃花才知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福泉这老家伙不仅功力高绝,更重要的是杀敌经验丰富,而且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或者应该说,哪种省力用哪种。能暗杀绝不明着干,能毒死绝不用刀子,最好是能借刀杀人,最高境界是让人引颈自刎! 这日桃花正在屋里捣鼓着画画,福泉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问:“都画半天了,画了啥出来!”这几日与这王妃相处,在两个老兄弟难得见上一面的时候,桃花已经光荣地成为他福大总管的莫逆之交! 桃花边折腾边道:“我这给自己捣鼓一个标记!扬名立万的标记!大侠一枝梅,每次劫富济贫后,便在墙上画上一枝梅,我向桃花以后行侠仗义的时候,也得画上一朵烂桃花,唉”桃花感叹了一声“桃花仙子,女侠一枝桃,不知到时大家会如何称呼我呢!” 切,还行侠仗义,福泉翻了个大白眼:“有那闲工夫,俺家王爷不找你去行床帐下。真是个想当大侠想疯了的娃! 这边想着,那边小筑就过来了,道了句:“王妃,林澜小姐回来了,和她义兄正在院子里候着您呢!” 桃花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若说这青城剑派有谁和她最为亲密,除了娘亲,便是这从小一直照顾她的五师叔和他女儿林澜! 桃花急匆匆来到院子里,看到林澜的同时,也愣住了。她竟然看到,那日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卖画郎,龙田! 第三十二回 林澜还是如当初那般,依旧是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素齿朱唇,双眼澄澈。见到桃花,林澜本欲迎了上去,看到从后头跟来的福泉一眼,才意识到桃花已经贵为王妃。赶紧一躬身,清脆地道了一句:“民女见过王妃!”就要跪下。 桃花一个快步,走上前去赶紧扶起林澜,道了句:“小澜,别!”而旁边的龙田,此刻也拱手道了一句:“龙田见过王妃!”自是也要单膝跪下。 桃花这才扶起林澜,忙不迭一把扶住龙田的手,“莫要多礼了!” 这不经意间两手相触,桃花竟然愣神了半晌。直到龙田站起身来,她桃花的手还未曾收回! 记得当年,她和段杨隔着小小的距离走在那回家的路上。有一辆车子从她身旁疾驰而过,段杨迅速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本该松开手的段杨,却昂昂然拉紧了她的手,一脸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大步向前走,羞红了身后小媳妇模样的向桃花。 福泉在后头看的眼神连闪,轻咳了一声,桃花才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赶紧收回了手,还放在屁股后头蹭了蹭。 林澜好奇地问了一句:“义兄是爹的义子,甚少返回山门,你们识得对方?” 桃花正要开口,龙田已经抢先笑着道:“为兄曾经得王妃出手解围,在此谢过王妃:”说罢,鞠了一躬。 脸上熟悉的笑意盈盈,依旧是那个如玉竹青松般的沉静男子,让桃花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桃花笑了笑,道:“我们别笃在这了,赶紧进屋来,还有,别喊我王妃了,称呼桃花就好,听着亲切!” 林澜一愣,“如何使得!”却被桃花一把拉住手臂朝屋里走,边走边道:“我说使得便使得!你若再称呼我王妃,我可是跟你急!” 一行人在屋内的圆桌边依次坐下。林澜才抓着桃花的手,左右端详,微笑着道:“桃花,你变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开心的桃花!”小脸红了红,继续道:“王爷一定很宠你!” 福泉走向前一步,瞥了龙田一眼,夸张的喊了起来:“可不是么,咱家王爷对王妃,那是快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扛在肩上怕掉了,搂在怀里怕跑了,睡在一起还不让王妃给背对着!” 龙田的嘴角依旧翘了,只是眼里笑意却是渐淡了。 桃花羞得是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死福泉,乱说话!小心我把臭鞋子塞你嘴里!” 这番说着,窗口的风一吹,桃花原先画着的纸有一张飘落在了地面! 龙田弯着腰拾了起来,看到手里的画,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澜好奇,凑过去一看,也笑了。“桃花,你这画的是什么,怎么是一只猴子头上戴着朵桃花,还写着桃花金刚四个字?” 桃花一把拿回纸,想着在龙田面前出了这么一个丑,脸上愈加烫。福泉适时凑了过来,大惊小怪地道:“王妃,这就是你以后行侠仗义后要画下的画,留下的字?桃花金刚,你把金儿算进去了,还有阿木呢?” 说起行侠仗义,桃花这会又自我陶醉起来了,“简单嘛,那就是桃花金刚木头人!” “那还有老奴我呢?我怎么也得算上一份?” “好说了,那便是福字号桃花金刚木头人!” “王爷呢?总不能少了王爷吧!” “加上他,那就厉害了,横行天下之福字号桃花金刚木头人!”桃花这才说完,看着凑得这般近的福泉,“去,去,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谁跟你们一伙!” 林澜的眼睛亮晶晶的,羡慕地道了句:“桃花,你过得真的很好!” 龙田眼里依旧泛着笑意,道了一句:“曾得王妃赠画解围,不若龙田便为王妃画上一幅,以表龙田对王妃的感激之情!” 桃花一听,直点头,道了一句:“那敢情好,龙田你的画功可了不得!” 龙田不卑不亢,自若地走到书台前,开始执笔画画。 桃花那双眼星星样让福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林澜笑了笑,道:“桃花你也知道龙大哥的画功出类拔萃,我还以为,龙大哥这画画的本事只有我和爹知晓!” 这话说着,龙田已经很快地画好了。那气定神闲,悠然自若的样子,又让向桃花把他和那往日的段杨自动地重叠在了一起。缓缓地放下笔,抬头展颜一笑,龙田把画递给了桃花。 画中的女子,穿着粉红的衫裙,站在那桃花树下,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更有趣的是这女子怀中抱着一只精灵可爱的小猴。简直就是桃花的传神写照! 桃花一脸的喜不自胜,连连道好,一番感谢。福泉在一边假装不经意瞄了一眼,抿抿嘴,果然好画功,比起皇宫里的画师还真别说,要强了多了去。 看着桃花的一脸欣喜,龙田的眼里泛过一丝柔意。这画他一气呵成,没有迟疑,无需琢磨,这个身影,仿若已然镌刻在他的心里,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跃然纸下! 而林澜,羡慕之余,脸上却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桃花瞧见了,心里不由暗骂自己全然忘了林澜还在身边。 坐下来,抓起林澜的双手,轻轻问道:“小澜,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林澜听了,一笑:“就知道你现在能耐了!”眼神一暗:“桃花,青城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 桃花一听,林澜说的是青城,而非五叔,不由地道:“青城定下的?和谁?” 旁边的龙田似乎也略显惊讶,挑了挑眉,不语。林澜抬眼看了下桃花,道:“剑鹰门掌门的大弟子叶江明。” 又是剑鹰门,这剑鹰门上下,如今在桃花的心里,确实没有丝毫的好感。“小澜,你不喜欢?” 林澜苦笑一声:“媒灼之言,父母之约,谈何喜欢不喜欢。叶江明原本就喜欢大姐,只是你也知道,剑鹰门虽说也是江湖声名渐盛的门派,但比起那些源远流长的大门大派却也算不上什么了。大姐二姐这番比武招亲,连容天南也来了,各大门派的子弟估计也会依次赶来。叶江明没有丝毫的希望。所以,桃花,我和你一样,都是替补的!” 林澜这话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桃花一直都不知道当初朝廷提亲的对象是二小姐。掩着口看了看桃花,见她一脸的平静,才放下心来。 殊不料桃花此刻的心中是翻江倒海!林澜这话她听到了,也骤然了解了,原来自己也是替着别人上了花轿上了床。 心下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和苦涩,脸上的笑意渐敛,眼神坚定地道了句:“小澜,你放心,你是一定不会步我的后尘,怎么说,我也要替你拦下这门亲事!” 看着桃花眼里一闪而过的涩意,龙田的眼光微闪,却依旧不言,只是手中的五指似乎不知不觉中拧紧了。 林澜挽住了桃花的手臂,“桃花,你说真的,能帮我?” 桃花仰起了头:“那当然,也不想想我如今是谁?反正这剑鹰门我也得罪了一次,再多一次也无妨!” 龙田那淡淡温和的声音此刻也不容置疑地响起:“澜儿,不用担心,为兄自然和王妃一样站在你这一方!” 林澜破涕为笑。三人侃侃而谈,过了大半天,桃花才送走了林澜和依旧一脸清淡的龙田。 回到屋里的窗外,敞开龙田画的那张画,桃花的思绪,自然而然又回到了前世那春心萌动,暧昧不清的一段情思里。 福泉在一边看着,暗叫不好。还应该早点通知王爷才是。 这人若走了,还能寻回,心若失了,那就难以挽回哪!也不知道这王妃和那龙田有何渊源,这事当好好查查才是! 那天夜里,桃花侧身往里躺着。想着今日林澜说的话,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的心绪都沉淀了下来,心里愈加的难过!这云妖孽,这几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风流去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离开的念头已经消失了许久。今日,却在林澜的到访之时,又一次萌发了出来! 心中想着,口中不禁骂了一句:“讨厌!” “娘子说谁讨厌?本王去砍了他!”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圈上了她的身子,后头一个暖暖的胸膛贴了上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又在说着狂言妄语! 桃花一惊,这厮怎的能如此悄无声息就钻进被窝里来!正生着闷气,口中气哼哼地道:“你这被窝钻得倒是老道,料想这半夜里钻上别人家的床都钻出不动声色的功夫来了!” 云妖孽闷笑出声,痞痞地道了一句:“为夫闻到好大的醋味。这天下之大,床榻无数,本王就只爱钻娘子的被窝!看来为夫来得正是时候,娘子心情不快,正是需要为夫好好抚慰一番!” 桃花的心绪本就杂乱不堪,归根究底,便是对这厮那欲说还休,又爱又恨的感觉。 这靠在他的怀中,一听他的声音,似乎那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上。 桃花一个翻转,腿一跨,便坐在了云妖孽的身上。 眼眶微红,小手紧握成拳,朝云妖孽身上一顿好打,边打还边哽咽道:“都是你这个混蛋,你这杀千刀的,叫你风流,叫你妻妾成群,叫你老是戏弄我!最是讨厌你!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好让你得意!” 桃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的了,一发不可收拾,竟然便委屈地哭出声来,尽管自己心里暗骂自己不该在这妖孽面前示了弱,可就是控制不了心中见了妖孽便情绪波动得厉害! 云妖孽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线条愈加的柔和。轻轻拉过桃花的小拳头,叹了一声,道了句:“为夫任由娘子打便是,只是来日方长,机会多了去,娘子可莫要打疼了手!” 桃花恶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抓起云王爷的衣裳,自己那哭的稀里哗啦的泪水和鼻涕一股脑擦在了上面!” 紧着又哼了一声,双手交叉胸前,气鼓鼓依旧躺了回去。 下一刻,桃花就感觉到一个光溜溜的身子靠了过来! 警惕地动了动身子,道:“你干嘛,干嘛脱光了衣服?” 云妖孽轻笑一声:“娘子,你方才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了,不脱不妥啊!” 桃花的脚动了动,一惊一乍:“我又没弄脏你的裤子,怎的裤子也脱了!” “娘子,为夫这脱了衣服,一顺手,不小心,就连裤子也脱了!” “你不是忙去了么,你今夜怎的又突然回来!” 云妖孽沉吟了一会,那蛊惑的声音在桃花的耳边想起:“为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要回来告诉娘子!”说罢,还在桃花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什么事?” 云妖孽轻笑了一声,猛地把桃花一把搂在怀中,声音在上方传来:“为夫想对娘子说,为夫也会画画!” 第三十三回 听着云王爷说他会画画,桃花丈二摸不着头脑,便也不出声,扯了扯自己的手臂,继续闷哼哼地躺着。 云妖孽的身子似乎又贴近了,声音带着不明意味的低沉,道:“花花,你不开心?为何不开心?“桃花哼了一声,身子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道:“谁说我不开心?我开心得就跟天上的小鸟一样,想把屎拉谁头上就拉谁头上!” 云妖孽轻笑一声,道:“方才娘子骂着为夫的那几句,我怎的就听得妻妾成群那四个字娘子说得最为咬牙切齿!” 再提起这四个字,桃花的脸莫名一热。从她穿来在王府的那段日子里,她确实对云妖孽这个风流的历史无动于衷。一心想着的是自己逃离王府,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什么时候这种逃开的欲望渐渐弱了,桃花说不清道不明。这段日子以来,有意无意间她自己在回避这个问题,乐于享受和云妖孽这嬉闹中那种似乎是恋爱的感觉。桃花是个很简单纯粹的人,生活的艰苦让她从来不会去拒绝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快乐。 可今天林澜的话让她想起,这个夫君并不仅仅属于她。她连他的半颗心都分不到。原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不在意,却料不到,她该死地在意,该死的阴郁。 人们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在爱情的世界里,你会自动会屏蔽缺点,缺陷,缺憾。或者在桃花的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在享受一份惬意的快乐和舒服。却没有意识到,一男一女最快乐的时候,那便是爱情的如约而至! 听着云妖孽的话,桃花咬了咬下唇,把脑袋瓜子往被窝里藏了藏,不吭声。 云妖孽把下颚搭在桃花的肩窝上,不再调笑了,只沉沉说了一句:“若为夫说这辈子,就只你一个娘子,你可相信?” 哼,桃花压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道:“你说这话,比一个在风尘中混了三十年的老鸨说她卖艺不卖身还不靠谱!” 云妖孽闷笑一声,不容置疑地板过桃花的身子。 双目对视,云妖孽的眼睛里泛着柔柔的涟漪,那一如既往棱角分明的轮廓,张扬着高贵和优雅,如此的近距离,让桃花的心又莫名地躁动起来。眼睛稍稍往下,便看到那光滑结实的胸膛隐隐中光泽流淌。 桃花嗖把眼一抬,再也不敢往下看,双手紧张地揪着被角,问道:“你想干嘛?” 云王爷轻叹一声,娓娓道来:“为夫不喜见你猜疑,不喜见你难过,更不喜见你看着其他男人流口水!”云王爷的眉一挑:“为夫今夜便借着这窗外明月之光,给娘子立个血誓!” “啥?”云王爷话音刚落,桃花的脑海里已经自然而然蹦出了有关血誓的传言。血之誓言,一般是古老的皇室家族选中死士效忠的最为严重的誓言,滴血明志,融血立誓。从未听过这样古老的传说中的誓言会用在男女之情! 桃花正想着,突然胸口一凉,云王爷已经悄无声息地揭开了她的衣裳,掀起了她的肚兜。那如倾泻而下的明月光般白玉无瑕的胸口,真真正正与云王爷裸裎相对! 桃花急了:“你,你发誓便发誓,脱我衣服干嘛?” 云妖孽笑了一声,“哎,娘子,这对天发誓,总得有点供品不是?为夫觉得,娘子的胸前这一对娇艳欲滴的蜜桃儿刚好便派上用场了!” “去你的!”桃花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被云妖孽抓住的右手,食指如虫咬般一痛!便见到自己的食指不知什么时候被蛰了一下,云妖孽手一握紧,有颗晶莹的血珠正渗了出来。 “你发誓干吗刮我的手指!你个妖孽!放手!”桃花不依了! 可偏偏在云妖孽的身下,她永远都是不得动弹的那一个。那血珠轻轻滴下了两颗,落在了桃花左侧的胸房上。 云妖孽把桃花的手指放进口中舔/舐了一下。突然举起自己的右手,那食指处也有血珠渗出,同样滴下了三滴。 云妖孽的声音,似乎是沉沉的暮钟,悠远,低沉,严肃,“本尊以云王朝数百年的气数,还有本尊的性命起誓,我云横熙只得桃花一妻,结发夫妻,恩爱不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桃花呆了,此刻的云妖孽似乎有了一点变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可怜的桃花,两世为人,从未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上一句如何爱她的话,所以此刻,桃花的心里百转千回,完全没有注意到云妖孽不称为夫,不称本王,而自称本尊。桃花的心里,傻呆呆地重复着这样的念头:这厮好像,似乎,仿佛不是开玩笑的! 桃花只觉得胸口一热,云妖孽的双唇已经俯了下去,就贴在方才滴下血滴的地方。一闪而过的灼热感消失后,便感到妖孽的舌头正轻轻撩拨着她胸前的蓓蕾,在周围轻轻舔过一圈,突然仰起头来,眼睛里尽是笑意,“娘子,你看为夫画得可好看?” 桃花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胸,在那蓓蕾之上,一朵五瓣桃花栩栩如生,红色由深入浅,在那凝脂般的肌肤上,盛开得那般的妖艳,妖艳到,似乎有缕桃花香扑鼻而来! 云妖孽的声音适时响起:“五滴血珠,三世轮回,合二为一!娘子,为夫可在你身上烙下了为夫的印迹,娘子就是我的人了!” 桃花眼睛一亮,嘴角一翘:“想得美,誓言是你发的,由不得你变心,难不成还准不得我萌动?” “你敢!”云妖孽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那为夫便先将你活剥生吞了再说!” 话音刚落,桃花便感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云妖孽整个身子都覆了上来,赤/裸的胸膛相贴,他的身子凉,她的身子暖,似乎彼此之间开始互相汲取着对方的热量和清凉。 妖孽的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那灵巧有力的舌头滑入桃花的嘴中,尽情地搅动吮吸,如要将她碾碎般地疯狂掠夺。 桃花只剩下轻轻的呜咽声,伴随着云妖孽狂野的进攻,桃花只觉得那唇舌间的热力,一波波传递到她的脑海里,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正在剥茧抽丝般浮现出来。 唇齿缠连,待到四唇分开之时,桃花的胸前已经起伏不定,云妖孽的眼中,那抹墨色愈加的深沉,似乎还有着一丝魅惑的紫色缭绕其间。 “为夫想在娘子身上作画!”这声音此刻听来,是那般的妖孽! 正欲说句你拿什么作画,却见到云妖孽伏在她的肩窝处,舌尖挑过她的耳沿,带起一阵战栗,紧接着,那舌尖边急速往下。 桃花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身体里似乎有股莫名的火焰在燃烧,而云妖孽的舌尖,不知为何,撩过之处竟带着一丝的清凉,两种感觉交叉在一起,让她愈加的难耐,既想着这股清凉能够遍及全身上下,又渴望着胸口处的岩浆能够一举迸发出来,燃个彻底! 云妖孽的双唇又凑近了桃花的檀口,舌尖轻扫,勾起那香津银丝,舔了舔唇,笑着道:“为夫独爱娘子的桃花露,沁人心脾。” 此刻的桃花已经无力反驳,双眼迷蒙之中,感到云妖孽的头已经渐渐往下,舌尖一路向下,在她的胸前打转研磨,而他那闲着的手,手指若有若无刮过胸前的一朵桃花,轻轻捏过,又若即若离扫过,随着他口舌突然间的用力吮吸,那手也配合地在另一边重重地揉捏了起来。 隐隐中的发疼让桃花不禁嘤咛了一声,云妖孽狠狠地啵了一声,方才抬起头,又一句魅惑的话:“为夫独爱娘子的桃花冻,爽滑酥嫩!” 桃花不安分地动了动,手指不甘示弱地来到云妖孽的胸前,狠狠地揪了一下。 云妖孽毫不在意轻笑一声,身子朝后退了退,在桃花的腰间轻轻啃咬,在桃花的肚脐上转着圈,缓缓朝下面的凄凄芳草地移去。 桃花正感觉万般心痒难耐之际,腰间不由地如灵蛇般轻轻抖动之时,突如其来,脑海里只一股热流蜂涌而至,身下那最为敏感脆弱的地方,已然落入了云妖孽的唇舌之中。 桃花禁不住难耐般的一个弓身,这样的姿势,却将自己更加送进了云妖孽的口中,随着他口舌的蠕动,那一波波的快感,如同天际飘渺的云朵,捉摸不定,自己的心里,感觉犹如不定的浮萍,只想着扯下一根芦苇,伏在上面,随波逐流! 云妖孽支起身来,手指轻轻探入其中,那令桃花切齿的笑声又再度传来:“为夫独爱娘子的桃花蕊,温香艳玉。” 任桃花平时是如何的大大咧咧,此刻的脸颊如映红的晚霞般滚烫。 黑缎青丝洒落床间,凝脂玉肤无声妖娆,素腰一束不盈一握,香唇微张媚意荡漾。云妖孽的眼睛闪了又闪,再次俯□子,与桃花四肢相缠,肌肤相亲。 “世上桃花千万树,恁它开得万紫千红,为夫只爱身下这一朵,植在心间,即便是我心即将枯竭,耗尽最后一口心血,也定要保你灿烂如昔!” 桃花听了,心中的震撼无法名状,向来嬉皮笑脸的他此刻却是这般的笃定和坚决,那暗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一字一句,都敲入了桃花的心中。 只是桃花不知的是,在之后的某一天,她真真正正,实实在在体会了这句话带给她透彻心扉的感动和刻骨铭心的悲伤。 不自觉地,桃花的腿盘上了云妖孽的腰间,整个人翻坐了上去,两人坐着紧紧相拥,四唇相接,无一丝一毫的间隙! 云妖孽轻轻托起桃花的美臀,桃花心中一紧,身下能够感受到云妖孽那喷张的欲/望是那般的强大和坚硬。 桃花的身子被托上了些许,正好让云妖孽把她胸前的桃花冻尽情包裹在他的唇舌之中。 花蕊处地研磨,似乎在寻找着适当的宣泄之口,涓涓细流,蜿蜒而下,濡湿了彼此的腿间。 桃花只觉得云妖孽的手一沉,身下一痛,心里原本的阵阵空虚,却突然间愈加地强烈。 低吟了一声,听到云妖孽也随着闷哼了一声,双唇濡湿了她胸前的桃花,稍一停歇,便听到妖孽的声音:“娘子,你来抑或是为夫?” 桃花不满地揪了一下云妖孽的耳廓,却听得妖孽轻笑一声,紧接着,抱起她的臀部开始上上下下托起放下。 每一次狠狠地快速放下,那直捣花心的酥麻感觉,让桃花的身子止不住往后仰,青丝在空中缭绕飞扬,愈加的魅惑十足。口中的低吟声断断续续响起,直到最后,自己竟然配合地用膝盖撑起身子,随着云妖孽的节奏起落! 云妖孽放平了桃花的身子,扶起了桃花的腰肢,私/密相接之处便呈现在桃花的眼前。 云妖孽那一往无前的强势劲头,还有那有节奏的快速的击打声,让桃花的低吟声也随之越来越高亢地应和着。 桃花不知道在妖孽的身□上婉转承欢了多久。只记得最后自己的小拳头使劲地击打这妖孽的胸膛,欲诉欲泣地埋怨着:“你个死妖孽,有完没完,莫不是吃了催情的药!” 这般一说,更惹得云妖孽一番狂轰猛炸,“你个妖女,如此诋毁为夫,用了药那也便是一个两个时辰的事情。为了以证清白,可就得有劳娘子陪同为夫劳作个彻夜不眠,也好生看看,为夫战力几何!” 桃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撑不下去睡着了。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妖孽已然不知去向。自己的身上已然换了干净的衣裳,身下的被褥也焕然一新,唯有胸口处那一朵娇艳的桃花,让她不至于以为昨夜的一夜情事,只是梦里的一场荒唐。 正欲起身,便发现自己的枕头边上放置着一小本书,看起来也就不到十页的厚度。 桃花轻轻拿起小本,这方才一翻开,那脸便如番茄一般红得犹如滴血般,接着便连声骂道:“色狼,色妖,色魔,色中恶鬼,长着一个销魂样,藏着一颗猥琐心!下次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打!呸,啥下次,半次姐都不干了!” 桃花手中的本子,上面飞扬跋扈写着“熙照桃花”,赠爱妻!里头画的,便是桃花和云妖孽昨夜里的巫山云雨,虽说身子加多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衣衫,但那动作神态,身姿气度,却无任何偏差!末了还加多一句:为夫的画功,可入娘子法眼不?” 桃花那个气啊,这云妖孽,居然还有精力心思爬起来给她画春宫图!还是专属他二人的春宫图! 虽说这心里气极,可看着这画,就如同重温了昨晚一遍,心中又一股热流涌了上来。不得不说,这妖孽的画惟妙惟肖,笔法一气呵成,当真不弱于龙田! 想起龙田,桃花方才想起和林澜的约定,今日里,可是她要帮林澜退婚的大日子哪! 桃花起身,方才觉得这身下隐隐有些许的酸痛,啐了妖孽一口,把这本子急匆匆收好,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扮,果真是妙儿郎一个,这才晃悠悠出了门! 第三十四回 桃花蹦蹦哒哒就往外跑,才刚走出房间,福泉的身影立马就显现出来。躬着身子一个狗腿劲地跟在后头,一边还吆喝着:“主子,你这不还没用早膳么,这般急着是赶着去哪啊!” 事实上,自从看到桃花胸口处的火凤佩,福泉就已经自动把王妃的称呼自然而然改为更加亲昵的主子。 看到桃花一身男儿装扮,福泉愣了愣,便笑着一脸褶子道:“主子这行头,莫不是打算到山下的青楼去逛上一圈,看看王爷是否跑去喝花酒了?” 福泉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啊,你就甭白忙活了。王爷是老奴从小看着长大,王爷这人哪,就是死心眼,若说王爷平日里真有什么喜好,那便是酒这一字,而酒国佳酿,王爷也只品醉里春,十几年如此。主子哪,这京城里,芝麻绿豆点事就吹得跟牛屎一样大,都是障眼法哪障眼法!” 福泉说上这段话,全因为想到前日他去找王爷回禀龙田和桃花之间若有若无的熟络感的情景。 那日他来到王爷的地盘,火童就守在炼器室外,打了一个禁入的手势,还低声说了句:“这两日二王爷的贴身奶娘李老头有要事要禀,王爷一概不见,可见王爷炼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王爷的声音:“是福泉哪,进来!” 福泉一进,室内灼热的气息直叫他要运足全身的功力方能抵挡。王爷的双瞳已经完全化为紫色,连那乌黑的长发也有丝许紫色的光泽。 凭福泉的经验,也晓得紫极焰燃烧之时,便是炼器中最为关键的一刻,这要是停下来,王爷方才所作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把已经完全释放还未燃尽的紫极焰收回体内,一放一收,就是双倍的发力,搞不好还会反噬。 福泉踌躇了下,心下后悔不已。正想拱手退出,王爷却是开口了:“说,花花怎的了?” 福泉苦着脸,真想连抽自己十个嘴巴,真是没事找事。要那小子再放肆,顶多自己辛苦一趟,把那小子给暴打一顿便是。如今,只得诺诺地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重点提到了王妃拿着画像在窗边驻足半晌的事情。 岂料王爷一听,竟然真的缓缓收功,只道了一句:“我晚上回去一趟!”便不再言语,盘腿而坐,双眼紧闭,只是嘴角处,福泉能清晰看到,一丝淡淡的血痕。 福泉觉得自己已经是掏心掏肺地苦口婆心,却见桃花眨了眨眼,道:“福老头,酒色成双,这酒是越老越醇,越品越有味道,这女人哪,是越老越残,越处越腻味。” 桃花努努嘴,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你瞧云妖孽那厮长着一副风流的嘴脸,窝着一颗猥琐的心灵,你还能奢望他藏着一根羞涩的鸡鸡? 桃花拍拍福泉的老肩膀,道:“我这换上男装不就图个省事么?每天这走到哪是人都王妃长王妃短,左一个跪右一个鞠躬,闹得我心烦!福老头哪,这大清早的,反正王爷也不用你候着,你老人家怎的不多睡一会。我这出去溜达一圈,不会有啥大问题!” 桃花这说的确实真心话,像福泉这样的年纪,每天起早摸黑的,她自个都觉得有虐待老人家的嫌疑。 福泉听了,心下一暖,笑着道:“老奴早便习惯了。王爷今日里还特意吩咐了,要寸步不离,最好哪,把老奴自个拴在主子的腰带上。”福泉小眼睛瞄了瞄,见桃花没有啥反应,又凑上前去说了一句:“王爷还说了,若是有男的与主子呆着的时间超过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主子连着对他笑五次以上,就让老奴,” “怎的?”桃花的眼睛睁得贼亮贼亮!这厮已经开始染指她的私生活了! 福泉咳了一声道:“就让老奴把他剥光了,把绳子拴在他的命根子上倒吊起来,让他知道,这以下犯上是个啥滋味!” 原以为这总该把桃花给吓着了吧,哪知道桃花眼睛眯了眯,道:“福泉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找个男子来试试了,这姿势,这场面,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朝天椒”! 桃花自顾娇笑了几声,扬长而去。福泉长大着嘴巴愣了半晌,这才匆匆忙忙紧随而去。 桃花一路施展轻功,不到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林澜的院中。林澜正在院子里翘首以待。一见到桃花,立马飞奔过去,笑着道:“桃花!” 看清桃花身上的装扮,又一愣,“桃花,你为何一身男儿装?” 桃花志得意满地转了一个圈,又原地跳了几下,道:“如何,不赖吧,有点男人的味道吧?” 林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桃花姿色上等,也没有寻常女子的忸怩作态,但虽说着了男装,那女子的脂粉气和男子还是大有不同。不由地没好气地道:“不怎么样!话说你是来帮我退亲的,这穿了男装,究竟为何?” 桃花微皱着眉,道:“林澜,也就是你认得我才知晓我是个女子吧。你摸摸,”拉着林澜的手往她身上蹭了蹭,道:“平日里我一跳,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你看看,简直就是君子坦荡荡嘛,跟男子一般无二啊!”桃花心里不甘心,不都是这样么,好不容易围上了几层布条,好歹把胸口处的猪(珠)肉围成了鸡(肌)肉。 噗嗤一声笑,龙田已经从屋里踱步而出,一身青城普通弟子的青衣装扮。 林澜赶紧把手抽回,羞红了脸,跺着脚道:“桃花,这男子和女子的差别,又,又岂止是这身体的差别。” 桃花不好意思干笑一声,摸了摸下巴,道“也在理,我的气质向来柔媚,不够彪悍。唉,原来我还想扮一回你的情哥哥,好让叶江明知道你是名花有主!” 林澜一脸的难以置信:“桃花,这就是你的计划?你,你也不想想就算把叶江明给气跑了,那以后呢,你是假的,但大家却信以为真,以后还有谁要要我这个给人家抛弃过的女人?” 见林澜真的气了,桃花这才赶紧跑上前去,搂住林澜道:“莫气,莫气,我这不是说着玩么,向佳月,向佳珠能比武招亲,怎的你就不能,我就跟那叶江明比试比试,要打不过我还想把我家小澜娶走,门缝都没有!” 林澜这一听,眼眶都红了,急道:“桃花,这比刚才第一个计划还不靠谱,你和叶江明比试,你这不更是瞎折腾么?” “呦,瞧你说的!”桃花朝龙田歪嘴斜眼地做了几个暗示,方道:“我是谁啊,堂堂的三王妃哪,他就算敢跟我动手,他能赢我么?不怕以下犯上么?就算他不怕,我还有后招啊,姐身边的能人,还能少得了!”桃花停了停,吆喝了一声:“福泉哪!” 在林澜耳边低声说了句:“别瞧福老头一副风干样,大内五大高手啊!杠杠滴,谁用谁知道!” 这话一说,旁边的龙田,眼睛精光一闪。随即便笑道:“澜儿,既是王妃说好了要替你做主,如今也别无他法,便信了王妃这遭,如何?” 桃花听了撇撇嘴,一脸的不满。 林澜点点头,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拉着桃花往外走。 这叶江明今日上山,现在估计也在主殿偏厅候着。趁着掌门人和她爹有事还未赶到之时,看看能不能先把事情给了断了。 桃花牵着林澜的手,大摇大摆地就上那主殿的偏厅,龙田隔着一段距离在后头跟着。福泉这老头,也不知道隐匿在何处,估计桃花没有危险的时候,福老头是不轻易出面的。 三人刚迈入这偏厅,一道眼光就已经凌厉地扫来! 林澜有些怯懦,却被桃花抓紧了手。 桃花大摇大摆地就拉着林澜在一边坐下,眼睛一抬,就与那对面的人对了一个正眼! 对面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硬挺,脸庞稍长,皮肤白皙,双目倒是朗朗有神,就是那鹰钩鼻子让他整个脸都显得愈加的阴沉如水。瞧他一人独坐在那,身后几个年轻人均站着,桃花也猜出这便是剑鹰门第一弟子,未来剑鹰门的掌门人,如今武林中风头渐盛天鹰剑,叶江明。 叶江明此刻的眼睛刀也似地盯着桃花和林澜,对后面身穿普通弟子衣衫的龙田倒是不屑一顾。 叶江明此刻心中自然也是憋屈的紧!他一直对青城派的大小姐向佳月心怀爱慕之情,自问人品武功,在他同辈中人中,也是如日中天的佼佼者。可偏偏剑鹰门虽然发展迅猛,但底蕴毕竟不及其他老派宗门。所以,此番比武招亲,虽然他心中渴求为争得向佳月一战,却不得不考虑发展中的剑鹰门不宜树敌过多。退而求其次,那便由师傅向十拿九稳的林澜提亲。 这林澜他自然是识得的,如今她和一个半男不女,哦不,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女人一同过来,是何用意? 叶江明不由冷冷开口道:“在家剑鹰门叶江明,还想请问阁下有何指教。” 这原本在偏厅里候着的一个二师叔的弟子在桃花进来时便认出她,正要行礼就让桃花给瞪了一眼,努了努嘴,示意他一边站着。这会叶江明问起,正要开口,桃花就摆摆手,道:“听说叶少侠来青城向我小师妹提亲。我大师姐二师姐是广发武林贴,比武招亲,何等风光无限。我这小师妹嘛,自然也不能差得太远。今个儿也想设个擂台,若是叶兄能够连赢三局,我小师妹便认了这门亲事!” 叶江明淡淡地道:“若是输了呢?” 桃花挑了挑眉,道:“若是输了,那这婚事便不提也罢!” 叶江明身后的一个满脸恶相的男子开口了:“你什么身份,也来和我大师兄谈条件!一个女子女扮男装,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说罢眼睛还有意无意瞄了瞄桃花的胸部。 身后的龙田眼光一冷,并未做声。叶江明却慢条斯理地道:“我为何要战?父母之约媒灼之言,只要掌门人和林大侠首肯了,这亲事便成!何苦费力?” 林澜一听,脸色一白,对眼前出声无情的叶江明,是愈加的惧怕了。 桃花也不怒,反而翘起了二郎腿,慢条斯理地道:“堂堂天鹰剑,不敢为了心爱的女人与天下英雄少侠一争长短,这番提亲,还畏首畏尾,连关起门来的比试都不敢接!” 咔嚓一声,叶江明身下的座椅,扶手已被他的手生生折断。桃花这番话,当真戳正了他的痛处! 后头的男子一步站了出来,大声喝道:“闭嘴,找死!” 叶江明右手一抬,那男子便噤言。叶江明冷冷地道:“说到这份上,我若不接下,岂非让林姑娘心里难受。” 桃花痞子样的装模作样拍拍手,道:“果然豪气!小崔啊!” 桃花这么一喊,那二师伯的弟子便站了出来,听得桃花道:“第一局,你上!” 那叫小崔的男子一脸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正要说话,那叶江明已经冷哼一下,铿锵一声,剑已出鞘,道:“崔兄请指教!” 那小崔苦着一张脸,也没有办法,只好也提剑迎上! 偏生这叶江明怒在心头,而这小崔又是同辈弟子中最弱的一个,要不也轮不到他在这递茶送水招呼客人。 只见这剑光一闪,两剑相击之时,小崔的身子已经急速后撞,直接倒在了地面,砸碎了几块地砖,那手中的剑,却已经抛在了远处。 叶江明的剑已入鞘,眼光依旧冰冷。后头的师弟却已经高呼叫好,那接连开口的男子更是讽刺道:“还擂台,你这青城摆的擂台就这水准?简直不堪一击!” 桃花愣了愣,还真没料到这小崔这么不经打,一招就给打趴下。原本她还想着第二局好歹让自己练练手,难得有个实战机会,打不过再让福泉上。如今看来,桃花红着脸咳了一声,这第二局还是直接认输了实在,让福泉提前闪亮登场。 这正要说话,门口就一声怒喝:“放肆,谁在这胡作非为,摆的什么擂台?!” 向勇贺和一个中年男子,后面还有那娉婷无双的向佳月,已经走了进来。 向勇贺看着地上的小崔,脸色一沉,方才那剑鹰门挑衅的话他也听到了。同为一个宗派的二代弟子,自家的人却连人家一招也过不了,这颜面何在。” 喝了一句:“谁带头闹事的?”抬头看了看,便看到桃花,脸色一怔。看样子这鸡飞狗跳便是这丫头捣鼓出来的。如今这丫头前有朝廷王爷撑腰,后有老祖宗和那圣尊大人顶着,这重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向佳月却是不知这各种缘由。虽说桃花贵为王妃,却依旧是偏房,依旧是扶不起的阿斗。在向佳月的眼里,命之贵贱,生来便已注定!向桃花就注定成不了气候。 所以向佳月怒斥了一声:“桃花,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还不赶紧向爹赔罪!” 桃花眉眼都不抬,依旧慢条斯理道:“这第一局你胜了,那便接着第二局!” 向勇贺这方才也听得剑鹰门弟子跟那门主叶力荣解释了一番。知道了缘由,桃花这一说,向勇贺便喝道:“胡闹,婚姻大事,岂容你们私自做主!” 桃花这才晃悠悠站起来,瞥了叶江明一眼,道:“这战约已立,叶兄莫不是要退却了?” 向勇贺真的恨不得直接把这丫头给撵走了。向佳月微微不屑一笑,这丫头,当真以为自己傍上了王爷,这穷太久的人一朝富起来便是副暴发户的嘴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便敢无法无天。 这叶江明见到向佳月来了,心下豪气顿生。就算上不了那招亲擂台,也定要让向佳月对他刮目相看!口中立马便道:“一言既定驷马难追!还请继续第二局!” 桃花这便要认输,再让青城丢个脸,向佳月却先一步走前道:“这第二局,便由佳月接下!” 第三十五回 向勇贺笑着颌首,暗自赞叹这大女儿果然当机立断,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抬眼看了看桃花,皱了皱眉,今日里这些破事,都是这丫头给捣鼓出来的。这丫头当真沉不住气,若是知道有人给她撑腰,还不闹翻了天。 叶江明怔了怔,心底却是涌出无限豪气!不能参加这天下瞩目的比武招亲,他一直引以为憾。如今能和向佳月一较高低,也好让向佳月知道,她错过的还有他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男子。 洛水剑在手,向佳月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一身素雅水波纹浅绿裙装的她,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 叶江明的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剑已出鞘,带出清脆的一声响鸣。身子微微前倾,道了一句:“还请向大小姐多多指教!” 向佳月微笑点头,娇喝一声,洛水剑已然朝前直刺而去。 青城剑法,源远流长,一旦施展出来,剑势便是绵延不绝,守中寓攻。而向佳月手中的洛水剑,也属当世名剑一柄,配合青城剑派的剑招,更是如悠长的流水一般,掀起一波波一层层的波浪,从西面八方向叶江明的方向涌去。 叶江明暗叫一声好,也不急躁。一吸气,脚未移步,腿未屈膝,手中的长剑,突然寒芒暴长,疾向向佳月攻去。这一剑势如长虹疾射,当真快速之极。 两人招式往来,已然在场中拼过了数十招。 桃花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看得好不精彩自在。原来处于三层巅峰的功力,在那夜与妖孽巫山云雨后又莫名其妙地冲破了,正是进入第四层的阶段。搞得桃花好生内疚,总以为自己又采阳补阴了一次,而云妖孽,又可怜悲催地做了一回祭品。 凭借向桃花如今的眼力,自然能够看清楚场中的形势。叶江明似乎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而向佳月,很明显,久战之下,步伐略微有些浮躁,明显离落败不远。 向勇贺脸色微沉,心里怒海滔天。没有想到剑鹰门的大弟子叶江明竟然能够厉害如斯,佳月看来败像已露。 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青城剑派这一辈如今竟然青黄不接。自己在武林中也当属十大高手之一,而青城二代弟子中,当属佳月和自己的儿子是佼佼者。如今看来,后辈弟子中,出类拔萃,能够剑指天下的,竟然一个也没有。 正思索间,只听得铿锵一声,场中的两人已经分开。 叶江明气色依旧,抱拳说了一句承让了。而反观向佳月,鬓发微乱,而胸口处也频频起伏,气息不稳。 剑鹰门弟子不约而同一阵欢呼。叶力荣虽心中得意,却也频频打打眼色,叫众人莫要喧哗,省得这向勇贺难堪。 叶江明再胜一场,意气风发,道:“第三局青城何人上场?” 向佳月看了一眼父亲,只见向勇贺脸色阴沉,抿口不语。不由地又瞪了桃花一眼。如今自己出手尚不能胜,唯有自己的大哥能够与之匹敌,但如若大哥也败了,那青城的脸面何在? 殊不知桃花如今也郁闷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原本还打算让福泉上场,如今演变成两个门派之间的较劲。这福泉不属青城中人,反倒不好上去了。琢磨着自己虽然临阵经验不足,但好歹这几天在福泉的陪练下,也知道自己功力足,耐力好,顶多和云妖孽一样耍个赖,闹个泼皮,谁还非得和她杠上不可! 正要开口,却见一直沉稳地站在旁边的龙田向前两步,微一躬身,淡淡地道:“龙田请叶大侠多多指教!” 向勇贺一怔,道:“你是?” 龙田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在下是五叔的义子,虽然甚少回到青城,五叔却曾将剑法授予在下,在下也一直以青城弟子自居。” 向勇贺看着眼前的男子,虽只穿着后辈弟子的常装,却眉峰如剑,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站在那里,平静中却又偏偏让人感觉锋芒毕露。 向勇贺心中却闪过无数念头,想想便也罢了。这弟子肯挺身而出,这份果敢已经难能可贵。如今也不宜让自己的儿子上场,若是万一输了,那青城剑派就是颜面尽扫了! 点点头,一脸的赞许,道:“不错,那就请叶少侠好好指点你一番!” 桃花急了,一蹦往前,一把扯住龙田的袖子,道:“龙田,你疯了,你一个文弱书生,上什么擂台,这一局,由我来!” 桃花这是关心则乱,这龙田若是一个文弱书生,面对这擂台上刀光剑影,岂能气度自若,一脸淡然,还主动请缨! 龙田心里一暖,微微侧头,正欲说话,门口便有一声吆喝声张扬地传来! “本王听说这边有擂台比武!不错不错,本王最喜热闹,打得好,打得让本王满意,本王大大滴有赏! 这话音刚落,云王爷便在福泉的陪伴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桃花扯住龙田的袖子,云王爷瞳孔一缩,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揽住桃花的腰,就把桃花整个人带开了离龙田几步远的地方。 朗笑一声,云王爷大惊小怪地道:“呦!竟然是娘子,娘子今日怎的这番打扮,果真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可与本王之风华一争长短了!” 这话语一落,场中个人,神色各异。 桃花习惯性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厮自恋的程度已经有从宏观向微观发展的趋势。指不定哪天就能觉得自己的左鼻孔,就跟有着无限引力的黑洞一般,只要把鼻孔对着人,就能轻而易举把人的魂儿给勾引出来! 向勇贺的脸愈加的黑。这两人,一个闹事一个多事,当真是让人眼见了便心烦。 向佳月心里更是不屑一笑,瞧着王爷一副浪荡子弟的模样,说话难登大雅之堂,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也可以想象以后的桃花命运如何。嫁夫如此,还不如一辈子寡居独身。 想到即将到来的比武招亲,还有那个身姿挺拔翩翩君子容天南,向佳月心中的渴望愈盛,择夫便当择如此盖世豪杰,方不荒唐了自己自小勤苦修习的一番功夫。 她又岂曾想过桃花的婚姻曾几何时能够自己自主选择,嫁给云三王爷本来就是被逼着无可奈何上了花轿。可人生的际遇却也偏生如此奇妙,都说傻孩子有傻福,那万般心机千般手段的人,最终还不如那个坚强地扛下生活的种种不公,努力活下去的人来得幸福。 剑鹰门众人倒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如今青城剑派的乘龙快婿云三王爷。叶力荣带头便躬身行礼! 可云三王爷此时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众人身上。 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靠近了桃花,低声细语道:“娘子当真是个有情趣的人。前几日为夫说的山寨大王强抢民妇的事还没着落,娘子便想了新招。虽说为夫没有龙阳癖好,但娘子这花容月貌,一身男装,为夫还真不介意和娘子一番颠龙倒凤,尝尝鲜!” 云王爷这般在桃花耳边轻轻说道,还一脸欲说还休的羞涩模样。 若不是人多,桃花绝对有着暴走跳脚的可能!这厮怎的能够如此淫/荡?整日里下边那精/囊里游泳的蝌蚪跟打了鸡血一样没一刻消停的。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我们思虑周全,新意不断的云三王爷明显不是!他用上半身思考问题,只是他思考的,全是下半身的问题! 桃花的脸蛋抽搐了下,靠过头去,咬牙切齿地道:“我女扮男装,你要是肯男扮女装,我倒是不介意和你演上那么一出!” 云王爷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搂着桃花的腰肢,一脸悔意地低声道:“娘子,为夫思虑不周哪,原来娘子一直都喜欢女上男下!这番用心良苦地提醒为夫,下次一定让娘子在上面纵横驰骋!” 云王爷和桃花故意压低声音,这离得较远的人自然没有听到,只看得两个人耳鬓厮磨,旁若无人的郎情妾意,不由地都皱皱眉。 唯有离得较近的龙田,此刻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云王爷的话,那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他的耳中。 这让云王爷一闹,原本剑弩拔张的比武状态倒是消停了下。云王爷拉着桃花,大摇大摆地走到中间的主位上坐下。 笑了一声,道:“来来来,开始吧,本王最喜欢争斗。本王斗过蟋蟀,斗过鸡,斗过狗,这皇宫里的侍卫比武也看过,还没有真正看过传说中武林高手的争斗!今日本王就先睹为快!好好打,打赢了本王重重地有赏!黄金美女,任君挑选!” 这一番话,让底下除了龙田,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哪!这比武切磋,竟然和斗鸡斗狗相提并论,这云王爷,当真是纨绔到无法无天! 向勇贺眼睛一抬,淡淡地说了句:“开始吧!” 龙田淡淡一笑,丝毫不受方才云王爷一番话的影响。这手臂一震,一柄软剑便出现在手中! 叶江明也不愧是年轻一辈的高手,稍微愤懑一下便很快集中了精神。事实上,云王爷这一个打断,倒让他好好调息了一番,回到了最佳的状态。 龙田的起手式一摆,向勇贺眼睛立即一亮,竟然是软剑!用软剑使出青城剑法,如此推陈出新的,在青城的历代中只出现过一个出类拔萃的先辈。如今再次见到这软剑出鞘,向勇贺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龙田的表现! 叶江明的长剑一挥,一股凌厉的风声劈下,有如泰山压顶一般,直落下来。从一个不可能角度转了过来,斩向龙田的右臂。剑势捷劲,锐不可挡! 龙田的身子犹如一片落叶般,随着那凌厉的剑风,飘退了五步。软剑轻轻一挑,如穿过树叶的月色光华一般,抵隙而入。剑光掠过了叶江明的后肩,却见这剑一过,叶江明披于身后的长发竟然被削下了些许! “好!”向勇贺禁不住大喝一声! 桃花这一见,更是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剑好,人好,招式好!”这还没喊够,只感觉后身被人用力一扯,直接就坐在了某人的腿上! 云王爷眼里闪烁着危险滴光芒,阴测测道了一句:“娘子,他有为夫厉害么?为夫杀人,从来不粘手!” 桃花暗叫一声不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云妖孽面前夸奖别的男人,这不守妇道是一回事,更严重的是这云妖孽的醋意是强酸性的,一不小心就把你融得个稀巴烂! 桃花赶紧讨好地道:“自然是王爷厉害,王爷勾勾小指头,千军万马前赴后继,一人放一个屁,就能直接把人给活活熏死了!” 桃花想当然云王爷那是借别人之力,自然不会想到云妖孽说的是大实话。他老人家杀人确实从来不粘手,人家都说杀人放火,他老人家是放火杀人。只要他老人家手指头冒出一丁点星星之火,就够别人喝上一大壶,赔上性命犹未可知! 这说着话,场中的招式是愈演愈烈! 第三十六回 就云王爷和桃花说话的这会间,场中的龙田和叶江明已经你来我往地过了二十来招。 任叶江明的剑如何凌厉刁钻,龙田的软剑似乎无孔不入,在叶江明密密麻麻的剑网中总能寻到进攻的契机。手持软剑的龙田,身姿飘逸灵动,极尽潇洒自如! 向勇贺和向佳月看得是眼中异彩连连。这青城剑法,在龙田的软剑施展下,端得把青城剑法以柔克刚的那点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虽说眼前看起来这龙田是一味地闪躲,但却是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桃花在云王爷目光如炬的监视下,只能偷偷地抬起头瞥上几眼。心里那激动的心情也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也不敢放肆地拍手叫好,结果那无措的双手只能揪住自己的衣裳又放开,那脚尖踮地是挪了又挪,动了又动。 话说那个爱看斗鸡斗狗斗高手的云王爷,此刻所有的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在场中的比试上。那凤眼里波光流转,就盯着自家媳妇的脸蛋儿看。 看得桃花脸又红,嗔道:“不是说你从未见过这高手比斗,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这正眼也不瞧,老歪着鼻子斜着眼睛看着我作甚?” 云王爷笑得那个阳光:“娘子,这京城里谁不知道你夫君我那是温文尔雅,最喜舞文弄墨,赏花赏月,这舞枪弄棒,看着一只蛤蟆一只青蛙比谁吃的蚊子多的事情,我向来是敬而远之哪。老子就是凑个热闹,娘子这朵赏心悦目的桃花,为夫是百看不厌。只要娘子在的地方,为夫向来是目不斜视,连身上的汗毛都是倾向娘子的身侧,不信,你瞧瞧!” 这云妖孽说着,就要挽起袖子,给桃花好好呈现一番他所谓的汗毛倾斜度。这一折腾,桃花便错过了场中最精彩的一幕。 场中的叶江明是愈打愈是心惊,只觉龙田的剑招,变化越来越奇,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快速顺畅,锐不可挡。他的内力似乎也稳而悠长,完全不见一丝的倦怠! 猛然间,只看得龙田长剑疾举,封住了叶江明的剑式,长啸一声,展开了剑法。但见寒芒点点,银虹瞬间而过,叶江明也在一片由剑芒组成的寒幕的笼罩下,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只听得场中的叶江明低呼一声,随即两人一触即分。龙田嘴角依旧是一抹淡然的笑意,拱手朗声道:“多谢叶兄指点,龙田得罪了!” 而对面的叶江明却是脸色微沉,身上胸口及双臂之上,已经多了由剑芒穿刺而过的小孔! 叶江明败了,这事实在场众人,均有目共睹! “好!”向勇贺大喝一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向佳月也一脸的笑意,看向龙田的目光也愈加的温和! 剑鹰门一行却是安静得多。叶力荣稍停了一会,方才走向前去,拱手笑道:“青城剑派果然能人辈出,如此出类拔萃的弟子,不日将在武林大放异彩!恭喜向兄了!” 向勇贺老怀宽慰,脸有得色,连连道:“叶老弟客气了,我看江明这剑法也是尽得真传,他日也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桃花就在龙田完胜的那一刻,猛地站起身来,那眼睛就已经是桃花朵朵开了。场中的龙田虽然肃穆无甚表情,那份自信从容,却让桃花又自动地把龙田和前世段杨那份淡定重叠在了一起。 所以此刻桃花的眼神,蕴藏着一份回忆的情感,细细看去,甚至还能看见那眼眶边溢动的晶莹。 这抹晶莹若是滴下来,那肯定是滴到云王爷的心中。因为云王爷此刻心里就在滴着血泪,灼热而且有点咸。 福泉站在旁边看得那心哪,是一颤一颤的。王爷那眼睛,别人不晓得他的底细看不出来,他可是清楚得很,那简直就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还是剥皮抽筋啖肉饮血连骨头都敲碎了吞下去的那种。 云王爷的眼睛里一抹诡异的紫色一瞬而逝,右脚脚尖很快地在地面一点。 就在此时,愈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叶江明骤然间惊叫出声,似乎被什么事情惊吓到,哐当一声,还未收入剑鞘的剑猛地扔在地面。 与此同时,龙田的持剑的手猛地一震,脸色一变,人急速向前,下一刻间,那软剑已经被龙田直直刺入墙壁之中直至没入,唯有剑柄还在墙壁外颤动。 而叶江明扔在地上的剑,这一瞬间已经化为一滩铁水。龙田把剑拔出,却见到方才软剑没入墙壁的缝中已经漆黑,似乎还在嗞嗞冒烟。 这一突然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 而此时,一个永远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出现了! “好!太好了!两个男人舞着两把破剑看得本王都要打瞌睡了,最后这招耍得好,有意思,非常有意思,融剑成水,刺激,太刺激了!哪个耍出来的,说,本王大大地有赏!” 福泉在一旁听得那个叫汗哪。真是老王卖瓜,自夸。王爷吃醋,已经达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就跟严重拉稀一般,说来就来,半会都忍不了,还有声有色有场面! 云王爷这一喊,大家都回过神了,不由自主地扫了他一眼,虽说没有过分表露出来,但明显都带着一点冷淡。甚至很多人都开始感叹云王朝第一不学无术的纨绔真的非云三王爷莫属。 桃花也回过神来,看到大家望向云王爷的表情,心里骤然有点不忿起来。她是个从小就遭过各种白眼不公的人,对这样的表情那是最为敏感。此刻众人的眼神里,那淡淡的不屑鄙视她还是能感觉到。可惜那云妖孽神经质之粗堪比乌冬面条,自顾在那洋洋得意! 不知为何,平日里桃花会贬低讽刺云妖孽,却偏生如今看到众人的表情,心里不由来一阵不舒服,开口便道:“夫君好眼光,这最后一式当真夺天造化的功力!” 云王爷一听,裂开了个大嘴巴。向桃花这口中说着,心里却嘀咕着,这厮那得意劲,就跟一个早泄患者,突然间一个时辰金枪不倒。瞧他那站在那里挺得笔直的身子,就差把裤子撂下来,让人看到他得意到都“鸟朝天”了! 向勇贺才冷静片刻便喜从中来!这等烈焰,除了圣火至尊,别无他人!尊者果然是关注着这桃花丫头的一举一动! 再看看方才龙田一剑插入墙壁的缝隙,心中喜不自胜。这主殿的墙壁有多厚多硬,他心里自然清楚,若说是叶江明那样的长剑,全力直刺,没入自然不难。但龙田用的,却是两尺长的软剑,整柄如鞭子一般的长剑能够全数没入,问他自己,也需竭尽全力才能办到。 龙田,已经让向勇贺完全对他另眼相看。这将是一个能够承接青城衣钵的不二人选! 而剑鹰门这边,自然不知道向勇贺心里的小念头。龙田这一招确实让他们为之色变,可注意力更多的还是集中在那一滩铁水上。这瞬间而来的高温,简直闻所未闻,无法理解! 叶力荣呐呐道:“向兄,这?” 向勇贺急着回去跟老祖宗报喜,圣尊的事情更是不能张扬,便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估计是两剑相接,两人又都竭尽全力,以至剑身过热,方才如此!既然有言在先,这婚事就暂且作罢吧!叶老弟以为如何?” 对于向勇贺来说,龙田既是林澜的义兄,肯为义妹出头,定是不看好这婚事。和如今前途无量的龙田比起来,与剑鹰门的亲事便也无关要紧了!只要能让龙田开心,这小小的亲事,不要也罢! 叶力荣脸色一变,却很快干笑道:“那是自然,既是双方已经定下约定,自然不能言而无信!小弟暂且告辞!”言罢,向云王爷深鞠了一躬,使了眼色,剑鹰门一行便鱼贯而出。叶江明似乎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而身后的师弟们,却一脸的愤愤不平。 这云王爷眉头一挑,一脸不屑地道:“我当是谁有这高明的本事,说到底,竟然一个个都一脸懵懂。”回头对桃花灿烂一笑:“娘子,这比武一点也不好看,不若随为夫回去,为夫的小把戏玩得比这好看多了!为夫会徒手点灯笼,徒手点蜡烛,徒手点油灯,徒手点柴火,徒手” 云王爷那个喋喋不休啊,说得向佳月真想立马转身就走,向勇贺心里恶毒地想着这圣尊大人怎的就不一把火直接把这纨绔郎烤成灰。 桃花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没等云王爷说完,便插口道了一句:“会胸口碎大石么?” 云王爷挤眉弄眼了半天,才在桃花耳边风骚地道:“呦,娘子,这不又变着法子告诉为夫,娘子在上,为夫在下。若是娘子这身子就是那石头,哦,不!”云王爷一顿,眼睛往桃花的胸口处扫了扫,道:“若是压着为夫的是娘子身上这两座峦峰,就算压上一辈子,为夫也甘之如饴,求之不得啊!” 桃花气结!这精虫上脑的无赖!实在没办法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还是在龙田的眼皮底下。 一边快速地往外走,一边恨声道,“胸口碎大石都不会,长枪刺喉会不会?”桃花说的长枪刺喉,就是人家杂耍的时候那长枪抵在喉咙处,然后慢慢把抢掰弯的哪种。 哪知道云王爷跟了出来,一脸揶揄地在桃花的耳边道:“娘子的花样就是多!这长枪刺喉应该是娘子表演才对,这枪,为夫有。”言罢,还一脸不好意思地往自己的身下看了看! 桃花终于无缘由爆发:“你,你,我,我今天跟你没完!”正要伸手拧过去,云王爷一声轻笑,已经快速跑了出去,留下桃花的嘶吼声在山上回荡! 殿中的向勇贺看了一眼龙田,温和道:“龙田,你先好好歇息,我让弟子们给你准备个单独的院子,回头我再好好与你聊聊!”言罢,和向佳月对龙田微微一笑,也转身离去。 龙田此刻,却缓缓回过头,看着云妖孽方才坐着的位置,眼中神色莫名!这股热气,就是从那位置的地心传来。当今天下,融剑成水,唯有师傅口中那雷炎山的怪物才办得到!难道云皇室和雷炎山的渊源是真的? 那天夜里,剑鹰门那日一连呵斥了桃花几句的弟子房中,那弟子此刻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一脸的惊骇,身子似乎已经被控制了无法动弹。在他的前面,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带着一个诡异的红玉面具。这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二郎腿,声音慵懒却让人寒意阵阵:“你今日里朝着我家娘子大喊大叫,吆喝得很带劲嘛!” 第三十七回 那男子眼睛圆瞪,这张开的口又无法言语,心里掀起的却是滔天大浪!他先注意到的是娘子二字,心里一虚,想到的就是自己前些日子勾搭上的伙房那老二的俏媳妇!只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这男子说的是今日! 今日里他规规矩矩,随着师兄上了青城。师兄还和青城打了一场擂台,自己自然在旁边给师兄吆喝几声,顺带拍拍师兄的马屁! 猛地他的嘴迅速地张合,只从那嘴型上看出他说的是:“你,你!”今日里,自己不客气的吆喝对象便是那女扮男装的三王妃!这男子说是他的娘子,难道,难道他就是那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三王爷! 这剑鹰门弟子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下一刻,他便信了,因为眼前戴着红玉面具的神秘人,说话时那痞痞的语气,天下只云三王爷一家,别无分号! 云王爷哼了一声,阴测测地道:“我家花花,本王连说句重话都不曾,你倒好,接二连三地朝着我家花花跟疯狗似的乱吠。若不是怕大家起疑,本王今个儿清早就直接让你灰飞烟灭,还用得着半夜里不将我家花花温香暖玉抱满怀,跑来这里跟你大眼瞪小眼!真是晦气!” 那弟子平日里作奸犯科,横行霸道惯了,可此刻他心里除了恐惧,别无其他!眼前的男子,虽然说话的口气不甚严厉,可那种无形的震慑感和压迫感,却让他无时不刻都觉得这云王爷举手投足,都有可能让他走完人世间这一遭。 怕什么来什么。云三王爷打了个呵欠,道了句:“行了,下辈子投胎,眼睛给本王放亮点,嘴巴给本王放干净点。” 云王爷站起身子,正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丁点骨灰。突然间,云王爷的脚步却顿了顿,自言自语道:“没料到你这不速之客还挺多的,莫不是哪个相好的半夜来爬床?” 云王爷这说着,手下却绝不含糊。 五指轻弹,这剑鹰门的弟子猛地感觉胸口处的五处大穴一阵灼热,眼睛不由自主闭上。随着云王爷手掌一推,那弟子惊骇地感觉自己的身子竟然一下滚进了被窝,连带被子都给盖得整整齐齐!若是旁人看到他,就是一副熟睡的模样,根本无一丝一毫的异状。 云王爷身子一晃,竟然如水波纹状就消失在了屋里! 云王爷一消失,一个黑衣人便来到了房中。 若是桃花在此,定要冲上去拼命一番,最低限度也要抽打回这厮一次屁股。这人,俨然就是桃花三番几次遇见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走进这剑鹰门弟子的床边,右手一伸,已经在这弟子的胸口连点几处穴位。这弟子的眼睛猛地睁开,如同刚才望着云王爷的模样,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无法言语! 黑衣人眼睛里平静无波,声音无悲无喜,淡淡道:“真不凑巧,今日清晨,你对一个人甚是无礼,我很不高兴。恰好今夜非要杀掉一人不可,懒得挑选,就你了。杀了你,我心情舒爽,而这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可怜的剑鹰门弟子,一夜遭遇两件几乎一样的事情!一样的手法,一样都是为了给那女人出头而来!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回事! 疯了,这弟子的心绪已经完全乱了,惊骇莫名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茫然,这真正的是祸从口出!上辈子,我一定是挖了人家的祖坟,踹了人家寡妇的门,夺了人家六岁闺女的初吻,下辈子,我做个聋哑人也好过死得不明不白!” 连最后求饶的机会都没有,黑衣人右掌蓄力一拍,那弟子的胸口处已经凹陷进去,断了最后一口气。 一掌下去,黑衣人头也不回,身子一跃,已经融入在窗外的黑暗之中。 一阵波纹的抖动,云王爷的身子又显现出来。慢条斯理走到这弟子的床边,稍稍弯□子一看,心里嘀咕着:老二和李老头独门的赤血掌,呦,老二运气可真叫背的,才来到青城就背上这么一个大黑锅,敢情是想搅起皇家和武林之间不和的浑水。 云王爷摸摸下巴,要不要直接把人给火化了毁尸灭迹?顿了顿,云王爷摇摇头,还是算了,老二那难缠劲,背着黑窝他走不快,省的成天老在自己面前晃悠,影响了自己和花花的胸口碎大石,长枪刺喉的甜蜜时光。 云王爷一个念头,就把自家二哥彻底给卖了。原本只要弹弹小指头,就能给自家二哥省去一大个麻烦,却为了“一己私欲”,就直接把自家二哥给无视了! 云王爷站直身子,看向那黑衣人刚刚消失的方向,眼神一暗,哼了一声:“原来是你,龙田,竟敢轻薄老子的娘子。等你闹腾够了,老子直接把你一锅端!哼,还学着老子过来教训这小子,老子娘子的事也要你小子瞎参合!”云王爷一想起桃花望着龙田的眼光,这心里的无名之火啊,那是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明日就是桃花的生辰了,他给她准备了两件东西。他希望她能渐渐放下对他的戒心和游离,以后眼里眼外,心里心外,都是他! 云王爷轻轻摇摇头,重新消失在这房里。折腾了半个晚上,是时候去爬山自家娘子的床榻了!夜半爬上床,温香暖玉抱满怀,手脚并用上下搓,唉,此生一大乐事,一大幸事哪! 与此同时,青城剑派后山那两个老祖宗住的地方,向勇贺正躬身站在那里,听着老祖宗的教诲! 向文一脸的惊讶,问了句:“此话当真,圣火至尊真的出现了?” 向勇贺恭敬地道:“没错,老祖宗,顷刻之间,那叶江明的长剑便悄无声息融为铁水,这等手段,除了圣火至尊,谁有这等本事!”向勇贺顿了顿,道:“真的叫人匪夷所思,那长剑,就算在比武之中,能被一举折断的也鲜有发生,今日,却瞬间消失,圣火至尊,果然名副其实!” 向武笑了笑,道:“修成紫焰的尊者,又岂是我等能够想象的。别说叶江明那柄长剑只是中等货色,就算是像五大神兵这样的当世稀少的玄铁利器,不也是尊者把玩出来的?” 向文更是一脸开怀的模样:“虽说不清楚这尊者为何要无缘无故融了人家的兵器,但说到底,尊者还是一直关注着桃花。这可真是青城百年难得的贵客啊!”向文顿了顿,转向向勇贺,问道:“那龙田真的用软剑把我们青城剑派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听老祖宗提起龙田,可比提起桃花要让向勇贺兴奋得多。毕竟他和这女儿自小就不亲近,如今,真要让他重新讨好这个女儿,向勇贺无论如何都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向勇贺笑道:“可不是么,老祖宗,这是五师弟收下的义子。这身世也清白,虽说自小甚少在青城,没有接受青城正规的教习,但这剑法却绝不含糊,功力之高,勇贺觉得,已经不在勇贺之下!这孩子,只能说,天赋极佳!在青城这一辈的弟子中,当属其中的翘楚,明显已经超过了勇贺的三个孩儿!” “好!”向文向武今日可说是喜事不断,最开心的莫过于青城总算在向勇贺之后,又出现了一名天才!门派的传承,最重要的是不能青黄不接,还得有一个具有号召力,能够在天下打下赫赫威名的领军者来震慑门内,团结一心!如今,这个愿望,可以说已经实现了! 向武道:“勇贺,改日就把这孩子带来,我和大哥亲自教习!” 向勇贺应了句是,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这桃花儿对龙田,似乎这感情,有点不同寻常,这当着那云三纨绔的面看着比武,一脸的焦急,还几度惊呼出声!”向勇贺想当然是桃花这心底哪,对人家龙田有意,自然不会想到,其实真正在意的,却是人家龙田! “哦?”向文有点惊讶,随即便笑道:“这也好,若是桃花和龙田能够两人一心留在青城,守护青城,倒也是好事一桩! 向勇贺眼睛稍稍一抬,问道:“老祖宗,你的意思是撮合他们两个,让他们二人成为我青城的下一任长老?” 向文道:“有何不可?佳月心仪容天南,这容天南如今也如约而来。可这青城剑派的长老,若情非得已,又岂愿让外人担当。如今出现了桃花和龙田这一变数,两人皆出青城,自然对青城也有情有义,并未因为利益的驱使,这简直就是最佳的人选。” 向武附和说道:“没错,勇贺,桃花决不能随着那云王爷回去。当初那云王爷心仪的既然是佳珠,唉,勇贺哪,你回去便与佳珠好好聊聊,不能再拖了,让她想个法子,让你云王爷的心思重新转落在她的身上。凭佳珠的才貌,相信,这皇家第一纨绔,必定是要动心的!” 向勇贺的脸色变了变,却依旧躬身道:“勇贺明白!” 向文看了一眼向勇贺,道:“老夫也知道你心里为难,只是现如今,我们不宜与皇家冲突,这必定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大局为重!” 几人三言两语,便把这几人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只是以后是否会随着他们的如意算盘走,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说云王爷手脚并爬地上了自家娘子的床,长臂一伸,那是轻车熟路地就把那睡得跟猪一样的桃花捞进了自己的怀中。 怀中的桃花馨香扑鼻,吐气如兰,那嘟起的小嘴儿,淡淡的粉色,就如同两片绝美的花瓣般令人目眩神迷。那薄薄的睡衫,因为这丫头睡得极不规矩,一半肩头的衣衫已经滑落,露出那白玉般圆润的香肩,配上那优美的脖颈,还有那微微凸起的锁骨,锁骨下的肩窝,当真美不胜收。 云王爷可疑地吞了吞口水。旁人都说他放浪形骸,其实他比谁都自制!然而如今每次见到桃花,那心火就直冒,堪比走火入魔。 云王爷一个转身,便把桃花压在了身下。蜻蜓点水般,便在桃花的双唇上轻啄。舌头描了描桃花双唇的轮廓,往里探了探桃花的贝齿。随着桃花睡梦中嘤咛一声,云王爷已经瞄准时机,舌头一举进入了桃花的口中,吸允的力道也加强了些。 似乎为了惩罚桃花今日里没心没肺地对着其他男人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云王爷的力道加强了。那坚实有力的手掌,也驾轻就熟地来到桃花的胸前,伸进了桃花的兜兜里,感受着那峦峰的酥软棉柔! 睡梦中身体的燥热,还有身上压迫的闷热感,终于让桃花后知后觉地的醒来。这一醒来,便圆瞪着眼,看着如今撑起头来,一脸坏笑看着她的云妖孽! “你,你又半夜三更回来,还,还想对我不轨,不是,你已经对我不轨了,连睡觉的女人都不放过,你,你有征得我同意么?” 云王爷裂着嘴巴笑了笑,道:“那娘子是否同意一尝为夫想在娘子身上为所欲为的心愿?” “自然不,”这不字还没说出来,云王爷的双唇又落下,直接把桃花那叽叽喳喳的小嘴儿给封住,舌尖极尽嬉戏之能事,半晌才抬起头来,双眼荡漾着在桃花眼里是那么可恶的笑意道:“娘子不说,便是默认了!” 桃花眉一挑,“我哪有,我说不!”这话才说一半,人已经娇呼一声,因为云妖孽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行至她身下,来到了那桃园密洞口,食指轻轻一探,而拇指,却那般可恶地在那花蕊上研磨。 桃花只觉得这夜深人静之时,心绪最为沉淀,人的欲望很容易便被撩起,妖孽这番作为,已让她的身子莫名燥热不安起来,心底的空虚无助开始泛滥! 不知道何时开始,两人的衣衫已经除落,裸裎相对,这云妖孽眼里那灼灼的眼神让桃花不敢直对,心里开始酥软,可嘴巴却丝毫不肯落入下风! “你这人,忒是讨厌!”桃花撅起了嘴! 云妖孽的伏在桃花的身上,双唇在桃花的肩窝上轻轻啃咬,一边轻笑地道:“我就爱听娘子说这两字,听得为夫魂儿都飞起来!” 一路下巡,留下点点印迹! “你混蛋!”当桃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酥胸让妖孽的双手给收拢在了一起,那深深沟壑上几欲凑在一起的两颗樱桃,是妖孽此时此刻重点照顾对象。濡湿了樱桃,云妖孽的口中还喃喃有词:“娘子不知,为夫这般辛苦为谁忙哪,还不就是为了让娘子下个蛋!” 当云妖孽那暖湿的双唇已经来到桃花身下的蕊心处,那舌头已然探入那幽径之中,桃花的手指插入了云妖孽的发丝里,愤愤不平的声音里,更多的是那浓浓的欲/望:“你下流!” 惩罚式的唇舌用力,身下的桃花低呼一声,腰肢不安地扭动,却听到云王爷还意犹未尽说了句:“每次见到娘子,为夫的气血往上涌,所有的气力往下流,不发不快哪!” 当云妖孽把桃花的玉腿放在了肩上,俯□子亲了亲桃花那酡红的脸,当妖孽终于开始他征途的时候,桃花悲催而高亢地喊了一声:“你这杀千刀的!” 云妖孽轻声一笑,一个有力的反转,桃花在上,他在下,“今日是娘子的生辰,自然是要一尝娘子的夙愿,好让娘子当家作主!这可是为夫的一番心意!” 本来还打算抗战到底的桃花,在云妖孽的律动下,终于难耐地配合了起来,清醒时候,心里头荡漾着的,是她又被妖孽欺负了去的愤愤不平! 这是桃花来到这异世的第一个生辰,有男人没有朋友,有湿吻没有鲜花,有床戏没有烛光晚餐,有欲生欲死,也有咬牙切齿。 总的来说,她觉得自己吃亏了,被算计了,她琢磨着,等妖孽生辰的那天,是不是要狠狠地扳回一局,真正来个翻身床奴把歌唱,挥着小鞭把马赶! 桃花不知的是,今夜的激情本就在云妖孽的计划之外,自是无巧不成书,云王爷去给自家娘子找回场子的时候让情敌给刺激到了!他真正为她准备的礼物,却是还没有揭晓! 第三十八回 桃花醒来的时候才觉得全身发酸。不大习惯这帐内的明亮。桃花揉揉眼,顺带往下揉了揉腰,心里特别不忿。好歹自己功力也算高深了,怎的每次在这床榻之上,就是掀不翻这三脚猫功夫都不懂的云妖孽!真是奇了怪了! 叹了一口气,桃花不想起身,躺在床上给云妖孽做了一个无聊地评级。耐力,五颗星,简直就是一头不知疲累,埋头苦干,默默耕耘的孺子牛!武器,五颗星,外形彪悍,刺,挑,搅,探,枭猛善战的霸王枪!技术,五颗星,技术的等级是会,好,精,绝,化。会:驾轻就熟,好:妙不可言,精:炉火纯青,绝:堪称一绝,化:出神入化。云妖孽,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桃花这正想着天花乱坠,就看帐子被掀了起来,刚刚在她小脑袋瓜子里面频频出现的妖孽脸孔就凑了过来! “娘子,你可醒了!昨夜里,可累坏娘子了!”云妖孽眼睛里那抹得意啊,一闪一闪的。 桃花咬了咬牙齿,扯了扯昨夜里估计又是妖孽给她穿上的衣裳,脸一红,慢吞吞的坐起来,瞪了妖孽一眼:“大清早的,你怎的就在我眼前晃悠!” 妖孽一笑,道:“娘子这话说的,今日是娘子的生辰,为夫这不想着让娘子一大清早醒来,张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你夫君我?为夫今日里,早早便爬起来给娘子安排早膳,话说连那胖子的早朝,为夫都不曾如此主动过!” 骤然间桃花被那云妖孽眼睛的柔波泛滥给荡漾到心里泛起一股甜意,嘴角却还嘟喃道:“平日里怎的不见你这般好心!”语气柔和,约莫还带着一股她自己还未知觉的埋怨。 这话听得云妖孽嘴角一翘,大手一抄,直接就把桃花抱起往里间走。 桃花急着说:“你又想干嘛?” 云妖孽一脸的笑意,道:“昨夜里本想与娘子来个鸳鸯浴,可惜娘子睡得跟只小猪一样,便作罢了。为夫早把洗漱的水准备好了,娘子一夜下来,定然不甚自在!” 桃花想着这妖孽莫不是陆地打完炮,还要在水里打鱼雷,身子一挺,道:“放我下来,我要上茅房!” 云妖孽挑了挑眉毛,恍然大悟道:“也是,先给娘子把尿!” 桃花几欲晕厥,还把尿!这家伙还知道把尿!桃花又气又害羞,小腿蹬了好几下,想要往下跳,偏生这云妖孽气力大得很,抱得那是稳稳当当。 把桃花放在那里间的浴桶边,云妖孽方才哈哈大笑,道:“看娘子一脸娇羞的样子,也罢,为夫便在外头等着娘子用膳!” 呼了一口气,桃花狠狠地瞪了云妖孽一眼。 等到桃花出来,云妖孽已经坐在那圆桌边,一脸恣意地喝着茶。 出浴后的桃花,被热腾腾的水汽蒸红了的脸颊分外的娇嫩,脖颈上的肌肤如丝绸般柔滑,还有那淡淡的馨香,都让云妖孽心神一荡,眼睛的柔意愈加的明显。 今日的妖孽,张狂中似乎柔和了许多,让桃花的心里,犹如方才洗浴时那水波荡漾,起伏不定,甚至乎,还有点紧张。 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清淡的点心,全是在王府里平日里她最喜吃的。可桃花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中间那盘烤肉上,那满溢着的香气,着实让桃花暗暗吞了好多口水! 云妖孽的眼睛愈发地亮了,道:“娘子果真好眼光,这满桌的饭菜,唯有这烤肉,是为夫亲手为娘子烤的!” 桃花眉头挑的老高,不由自主就把夹着的肉送进了嘴里!赞!绝对赞!桃花心里狠狠地赞了一把,口中不由自主道:“往后这烤肉,一个月里起码得给本王妃做上两次!” 云妖孽笑了,赶紧凑过身来轻轻道:“娘子这般喜欢,为夫心里感动得紧,为夫,为夫愿意给娘子做一辈子的烤肉!”说着还一脸羞涩状地低下了头! 可惜,桃花姑娘此刻的心思全没放在他的身上,这眼睛看的,手里拿的,鼻子里闻的,全是前面吃的东西。 等到桃花拍拍小肚子,才猛地发现这云妖孽竟然一路看着她,前面的碗筷几乎不动分毫。桃花这才不好意思了:“你怎的就不吃点!” “唉,”云妖孽佯装叹了一口气:“娘子秀色可餐哪!为夫这已然饱餐一顿了!倒是娘子,昨夜真的让为夫折腾的厉害,饿成这般!”拢了拢桃花的秀发:“过会我陪娘子道山下看看娘,如何?” 桃花心里感动,难为他一个王爷,竟然为她想得这般周到,道了句:“自然好!”眼睛一睁,嘴巴一翘,手一伸:“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总该也要表现表现不是?” 云妖孽一把揽住桃花的腰,低声暧昧道:“为夫昨夜里可是尽心尽力地服侍了娘子一夜哪!娘子若觉得不够,为夫这再战之力,还是有的。” 就在桃花又要发飙之时,那伸出的手上却多了一件东西! 触手清凉光滑,这手中多了一把半尺长的如同笛子般的东西。只是这半尺长的管子是晶莹的粉红色,上面还有三朵做得栩栩如生的五瓣桃花,桃花蕊心是一点淡淡的金色。 桃花一眼便着了迷,一握住,心里奇异般就有一种血液相融的感觉。缓缓站起身来,桃花自然而然地便把手指按在那第一朵桃花那金色的蕊心上。 无声无息地,一尺半长的金色鞭子骤然从这管子里射了出来。淡淡的金色,如灵蛇般柔软!桃花眼睛一亮,正欲挥舞起来,却听得云妖孽淡淡的声音响起:“娘子再按第二朵蕊心,运上内力!” 桃花照着妖孽的话一做,只见那金鞭砰然散成万千淡淡金丝飘扬在空中!桃花心中一震,一喜,手下动作绝不含糊,已然心随意走地在房间里施展出弄玉决的招式! 曼妙的身子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桃花用最适合弄玉决的兵器施展弄玉决的招式,这种恣意美妙的滋味,让桃花的表现出其的完美,完全体现了弄玉决的圆、游、变、幻之美,这正是弄玉决的精奥之处。 云妖孽在一边看得异彩连连。他的花花,就算天赋不是最好的,但也绝对会是这天底下最让人艳羡的一个,有着这天下最出色的武学招式,有着这天下最出色的武器,当然,还有这天下最出色的夫君。他,圣火至尊的妻子,将和他并肩站在这天下武林的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桃花停□子,对手中的兵器爱不释手,眼睛里尽是满足。跑到云妖孽的身边,主动地揽住了妖孽的腰,伏在他的胸口处,情真意切道了一句:“我很喜欢,谢谢!”头一抬:“你从哪里搞到手的?” 云妖孽嘴角的弧度上扬,方才这一揽住,一句谢谢,已经让他觉得这几日废寝忘食,呕心沥血,都值得!很值得!最为顶级的制兵做器,耗费的时日心血之多,岂能想像。如今这短短的时间里,隔三差五还要急着赶回去争风吃醋,他不得不耗费大半与他元气息息相关的紫金焰,甚至最后是用精血祭器,方才如期完工。 云妖孽嘴里却只是痞痞地道了句:“还不就是从那死肥猪的藏宝库里搞到手的!” 他自然没有告诉她,别说肥猪皇帝的藏宝库,就算是掀翻这全天下的宝库,也找不到桃花如今手中这等材料制成的兵器。 完成桃花这柄兵器,他用上了雷炎山绵延几百年下来宝库里藏着的最珍贵的两种材料,极北的千年坚玉,还有那唯一一匹金蚕天丝。 尤其是这金蚕天丝,呈淡淡的金色,那是金蚕王吐出的丝,而今世间,几百年的家底,唯有这么一点,全用上了。柔软而坚韧,就算用上这世间的五大名器,也决不能砍下分毫!这金蚕丝可以如针芒直刺或如鞭子般缚敌,甚至也可以如锐器般切割。只能说,搭配上桃花的功法,妙用无穷,如虎添翼! 桃花却不疑有他,还喃喃自语道:“果真是皇上家里宝贝多,改天地寻个机会,好好进去偷鸡摸狗一番才行!” 云妖孽轻声一笑,“娘子,为夫还有一份大礼!”妖孽掏出了一张折子。 桃花喜不自胜地接了过来,打开细细一看,却是怔忪了,一脸的难以置信!猛地抬起头来,声音已然有些不稳:“这,这是真的,你开什么玩笑?” 云妖孽眼里尽是笑意,“娘子可看清楚,死胖子的建国玉玺,天下独此一印,绝无别家!” 桃花低下头又细细看了一遍,虽然文绉绉,可她看懂了,她成了云三王爷的正妃,回京后便重新册封之礼,而其他的妻妻妾妾,竟然就这般遣散了。 桃花此刻云里雾里,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这原本是她一直要离开他的借口和心结,却这样轻飘飘烟消云散。 他对她的好,就算她再如何粗心,也能感觉得到,她一边觉得她要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却无缘由地沉溺在他为她营造的甜蜜中。桃花的心,不由自主地乱了! 云妖孽眼神一暗,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笑意,走过去一把揽过桃花的肩头,道了句:“如何有假,为夫可是以云王朝的气运立了血誓!” 转过桃花的身子,相拥而立,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娘子莫慌,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本王虽有纨绔之名,但本王从来,说一不二!这刻起,你就是本王唯一的妻!” 他自然没有告诉她,这大王妃李春怀,原本就是为了安抚那与沁勒王朝有所勾搭的李丞相。这二王妃,薛雪儿,自小便是他的随侍,至于那些个妾,说实话,他连名字眉目都记不清,都是为了营造他这京城第一纨绔的幌子。 这折子是他写的,他做事,又何曾需要跟胖子上禀,只是今时今日,对于桃花来说,胖子这皇帝的话,比他管用多了! 她的眼中,只有惊讶,没有惊喜,这让他心底微酸。 如同紫金焰是他丹田里的火种,桃花就是他心间的火种,一旦燃起,唯有人死,才能火息! 这边有情人情浓两不知,而那边向佳珠的房中,此刻却也是人心两彷徨。 向勇贺正坐在那,一脸的踌躇。向佳珠的脸色微沉,淡淡地道了句,“爹,你说的,女儿会照办。” 第三十九回 向佳珠站在窗边,微微蹙眉,眼神里却是坚定无比!她一向是个很懂得审时度势的女子。她娘亲虽然是二夫人,但说到底还是侧房,尽管爹一直比较亲近她这善解人意的娘亲,但终归远没有生下向业豪和向佳月的大夫人来得说一不二。 她从小就谦恭有礼,无论是对大夫人还是对自己的大哥,大姐,都极尽尊敬守礼。父母,或是兄姐吩咐下来的事情,她永远都中规中矩做好,一直守本分,也从不抢风头。就如今日,爹要她讨好云王,吸引云王的注意,尽管爹言尽于此,没有半句解释,她也欣然接受,绝无二话。 但是她心里清楚。这几日爹在娘那里过夜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老祖宗看好桃花的事情。尽管此事不甚明朗,但今日爹提出的这个要求,她心中便也猜到一二。当初云王的提亲,桃花成了青城的棋子,如今,不知道桃花因何备受老祖宗的关注,所以,她成了替代桃花的棋子。 云王,向佳珠不屑地哼了一声。女人最怕嫁错郎,一旦错嫁,那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对她来说,她这辈子唯一的心愿,便是要做堂堂正正的大夫人,而她的夫君,也必定是一派之长,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少侠。 今天在大殿偏厅里的事情,小崔早早就与她说了!她方才也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龙田。她自小最擅长察言观色,爹的眼神,比之那日大哥修成青城最后一招剑式的时候更加明亮满意。龙田,在青城,绝对前途不可估量! 想起即将到来的比武招亲,向佳珠嘴角淡淡一笑。大姐对容天南痴了迷了,非容天南不嫁。本来她心里还稍有委屈不忿,这天下间,能与容天南并肩齐驱的年轻侠士,又有哪个?可龙田的出现,却让她心里亮堂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如果她能与龙田一起,相信爹和老祖宗,在长老的选择上会更加的偏向他们二人。一来是龙田对青城剑法的传承无人能出其左右,二来,把长老之位托付给同是青城弟子的龙田与她,远远比把这位置交给容天南这个外人要来的妥当多了! 若是她和龙田能够登上青城长老的位置,那么以后她在青城,就不再是人微言轻,永远低头应是的那个了! 向佳珠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对于云王的事情,虚以为蛇这一套不难,她按爹的吩咐做,成不成事,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目前最重要的,反而是如何接近龙田,在这比武招亲到来之前,与他能培养一定的默契。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方想着,向佳珠招来了自己的丫鬟,道了句:“回去问问守山的弟子,云王这几日上下山,都在哪个地方出现得多?”丫鬟应是离去。 向勇贺方才离开向佳珠的院子,就看到一个门内弟子急匆匆地跑来,说剑鹰门门主有要事相商。 向勇贺一心疑惑的来到剑鹰门的歇息处,被带进了一个弟子的房内,却看到叶力荣和叶江明一脸沉重地站在床边,而床上却躺着一名弟子。 向勇贺是何等眼神,立马走向前去,半俯□子细细查看了一番,方才抬头看着叶力荣道:“叶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力荣眼神一暗,道:“方才有弟子过来喊他一道喝酒,才发现他已经殒命。这掌法我细细看了,赤血掌,传闻是皇宫里的二王爷云横昆和他的一个贴身老奴的独门掌法。我这弟子,虽然顽劣,那也是在我门内骄纵,从未接触过朝廷中人,这当如何解释?” 向勇贺沉吟片刻,便道:“叶老弟莫慌,这事情出在我青城,青城定当好好查个清楚。传言二王爷确实已经入驻了青城的太守府。只是那二王爷号称霸天战神,这半夜暗杀的事情,不大可能是他自己亲手为之。只是一个门派的弟子,就算有得罪了二王爷的地方,按霸天战神在军中的赫赫威名,坦坦荡荡的做法,也定是把人叫去细细盘问才是!” 叶力荣点点头:“确实,如今在青城剑派里的,便只有那纨绔不堪的云三王爷。”转过头来,看向叶江明:“明儿,你一向与师弟们亲近,可知道小五到底有没有得罪了皇家的人?” 叶江明稍微想了想,道:“师傅,若说是和云王的矛盾,那也是李贤兄弟当初的不敬。小五之前从未和云三王爷打过照面,只有在今日里,”叶江明顿了顿,道:“今日里,三王妃过来坦言要比武定姻缘的时候,小五嚷嚷过几句而已。莫不是因为这样就得罪了云三王妃?” 向勇贺的脸色有点难看,按道理,桃花不可能有能力调动云二王爷身边同样懂得赤血掌的人。那便只有云三王爷方有如此能耐。难道这云三王爷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这小小的事情就把这剑鹰门的弟子置诸死地? 向勇贺想到的,叶力荣和叶江明自然也想到。 叶力荣恨声道:“这云三王爷当真无法无天,草菅人命,这哑巴亏,我剑鹰门吞下了!”拱了拱手,道了句:“向兄,此事就此作罢,云王此举,当真寒了我等武林中人的心!” 向勇贺摇摇头,虽说事情十有八九是如此,却还是开口道:“事情未曾明朗,过两日比武招亲后,我会伺机找我那不肖女问个清楚,给叶老弟一个交代!” 云三王爷原本还以为留着掌印给自家老哥添个小麻烦,好把自己老哥给赶得远点。岂料老哥赫赫威名在外,而他自身却是声名狼藉之人,这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糗事,就算真不是他干的,也还是花落他家。 同一阵风,若吹到战神云二王爷,那便是风吹战袍发自飘,这风要吹到了云三王爷这,那就是风吹裤裆毛飞扬了! 唉,可怜的云三王爷,若是知道这几天自己为桃花出头的两次出手,都把对方给带偏了,估计要真的要好好的悲怆一番! 第三日清晨,龙田便被向勇贺叫去了后山。回来一路信步而走,心里犹自有点莫名的感觉。 师傅几十年来的谋求,今日终于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 五师叔是师傅安置在青城的人,可惜,由于天赋所限,他终究无法荣登青城掌门之位。如今,自己已经顺利让青城的三大龙头对他青睐有佳,一致示好。而在今日也才得悉,青城竟然还设有守护长老一职,甚至凌驾于掌门之上,更掌控着天玄剑! 对龙田来说,这简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师傅图谋多年,除了拿下青城,便是天玄宝剑!如今,只是时日的问题了。从方才的交谈中,他能隐隐得到暗示,他有望成为下一任长老!成了长老,这一切便也就是囊中之物了! 这并不是导致他心绪有点莫名的原因。只因在离开前,向勇贺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龙田,你与桃花,是不是交情不浅?”那二长老向武甚至直言问他:“龙田,你对桃花儿,可有意?” 本来他应该勃然大怒,毕竟桃花是他人之妻。以他龙田如今的能力前途,怎会有意于一个这样的女子?可他偏生沉默了,还带着一点莫名的心慌。 他记得自己只是微微躬身,并无过多言语,便请安离开。龙田稍稍停下了步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轻轻翻开,俨然是当日桃花在街边他摆摊卖画时为他解围的时候画的可笑春宫图。 不知道是否因为那日这个女子看着他的眼神,那蕴含的期待,回忆,感动,惊喜,还有那一丝淡淡却又清晰的情愫,打动了他!这些情感,都是他陌生的,从未真真切切体会过的。他从小到大,整个生活,除了鲜血与杀戮,便再无其他! 可是那日,她离他如此的近,近到他被人寻仇时她的焦虑和担忧,他都感同身受! 她画的这张画他神差鬼使地收拾了起来,那夜,他把那几个寻衅的痞子全都杀掉了。原本对他这个等级的杀手来说,从不随便动手,所杀之人,必是棘手至极,可他偏偏把这几个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痞子全杀了。 而后,在云王府他又邂逅了她,听着她没心没肺的一番胡言乱语,自恃杀人潜伏从未出过差错的他,竟然一失脚,被发现了个正着。为了给自己解围,他打了她一次屁股。再之后是为救小楼,他们又不期而遇,而今,在青城,冥冥中,又重逢! 龙田一路缓缓走着,没有料到当他停下抬起头来,竟然已经走到了桃花在青城住的院子里! 叹了口气,龙田苦笑了一声,自己的心绪竟然乱了,正欲转身离去,却见到桃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一见到龙田,依旧一脸的亲昵和惊喜,道了句:“龙田,你可是要来找我的?刚好,我正想找个人练练手,你的功夫这般高,就陪我耍两招如何?” 桃花得到新兵器后,这练武的热情是愈加的高涨。云妖孽昨夜与今日,也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对桃花来说,也好!那日云妖孽的深情表白还有那官方下发的结婚证,都让桃花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云妖孽。 所谓眼不见为净,这家伙消失了倒好,起码她还能自在点。 情可以定,但心还不能丢。 龙田展颜一笑,道了句:“自然好!” 这方桃花和龙田并肩而行,而云王爷,此刻正优哉游哉地登上了青城主山的最后一个山门,正欲慢慢走回去。 昨夜他便去见了老二那个变态。原本以为这老二心急火燎的来到青城,莫非是战事有变,还是看上了人家青城的闺女,哪知道这家伙竟然一脸恶心地笑问道:“老三,听大哥大嫂说你对那青城剑派的三闺女颇为用心,哦,不是,是极为用心,用心到耗费大半气力为她洗筋伐髓。二哥我快马加鞭赶来,就是为了一见你们二人的郎情妾意,话说老三,你啥时候带着弟妹下来,我这上趟青城那是颇为折腾麻烦。” 因为这番话,他昨夜把老二揍了一个稀巴烂,狠辣程度,让一旁看着的李老头双腿打颤,双手哆嗦。直到云妖孽觉得解气了,云二王爷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没个几天修生养息下不了床。 若问云妖孽为何这般气愤,那是因为他云三王爷的表白讨好远远得不到自己想象中的效果!这云老二还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地来刺激他! 花花确实说了谢谢,一脸欣喜。她的眼里,有的是对这兵器的喜爱之情,对他的感谢之情,可就是这种眼神,却让云妖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心的距离,远远没有他们在床上身体的那种亲密无间! 他宠她,爱她,疼她,愿意看她毫无负担地坦然接受这一切,却不愿意看她不肯卸下心防,真真切切感受他做这一切的初衷。 云妖孽慢吞吞地上山,一路想着他该如何刺激这可恨的丫头正视自己的心中所感所受。这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听到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佳珠见过王爷!” 云王爷抬眼一看,佳人俏生生屈膝在眼前,眉山如黛,粉腮红润,丰盈窈窕。 云王爷淡淡地道:“二小姐无需多礼!” 向佳珠盈盈站起身来,抿嘴一笑,道:“王爷来了这些时日,佳珠一直未曾登门拜访。今日想请不如偶遇,不若到湖边的望夕亭一聚,佳珠这就遣人去请妹妹过来!” 云王爷挑了挑眉,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向佳珠,痞痞地道了句:“美人相邀,岂有不去之理,走,走,听闻向二小姐琴艺高绝,今日本王可有耳福了!” 向佳珠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轻视,微微颌首,笑盈盈地与云王爷一并朝望夕亭走去。 这向家两女,一直对自己是敬而远之,今日却主动在这等候着自己,倒是有趣得紧!什么居心都好,对云妖孽来说,那也是跳梁小丑一样的把戏。这望夕亭所在之地,也是花花平日里喜好练武的地方。既然花花看不清自己的心,那自己便帮她添点火,烧的明亮点,方看得清楚。向佳珠这番来得,倒还真是时候! 话说向桃花来到这平日里练武的地方,却意外听得今日琴声缭绕,说不出的委婉多情。 桃花自是循音而去,却见到湖中的望夕亭,那云妖孽正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惬意地品着美酒,一脸陶醉地听着身边美人的琴音袅袅。 龙田在身后叫了一声,桃花却毫无知觉反应。 在桃花此刻的眼里,升腾着两簇小火苗! 云妖孽,你消失了一个晚上,竟然是佳人有约!而且还是她二姐向佳珠!桃花第一个浮现起的念头,那便是,当初云三王爷向青城剑派提亲,正是看中了向家二小姐,向佳珠! 桃花心里没有来的一阵难受和气愤,疾步走向前去,大声喊了一句:“云横熙!” 第四十回 桃花一声云横熙,躺在椅子上状似闭目养神的云王爷嘴角一翘。他一早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料想着是福泉或阿木陪着桃花去练武。桃花一声云横熙,叫得云王爷小心肝一颤,说不出的甜滋滋。 这方才睁开眼睛,便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叫了一声:“桃花,怎么了?” 云王爷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站了起来。 随着他这一起身,若是后面有人仔细看的话,会看到那亭子后头那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上,骤然一个偌大的波纹向后涌去。 旁边的向佳珠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冷颤,只感觉猛地一刹那身边竟然莫名有股威压,连带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停顿了一下。 而桃花身边的龙田,却猛地抬起头来向云王爷的方向望去。这是一种在厮杀中练就的对危险的直觉,就在云王爷站起来的这瞬间,龙田已经直觉到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 云王爷扫了扫袍角,眼睛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懒懒痞痞地道了句:“呦,娘子也来了,我就说我与娘子那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言罢,又慢条斯理地坐了下去,道:“向二小姐果然才艺双绝,本王今日,真是大饱耳福!娘子快快过来,也和为夫好好欣赏一番!” 桃花云看着云王爷那一副一脸欣赏的样子,这心里那是沸沸腾腾,转头看着身边的龙田,微微一笑,笑得甚是灿烂,道了一句:“龙大哥,难得寻了这么个空,你也一起吧。” 龙田挑了挑眉,点点头,也不言语,便与桃花走过那弯弯曲曲的回廊,来到亭中。 桃花这龙大哥三个字一出口,只见云王爷身后的湖面上开始有点冒烟。这身边坐着的向佳珠更是莫名其妙,方才压抑得难受,此番这周遭却突然热了起来。微微擦了擦鬓角,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日里清凉晴朗,并不炎热,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不过龙田的突然而至,却让她心下一喜,本欲找个机会与龙田一会,今日里,倒是无心插柳了。 远处站在树上蹲着的阿木此刻看着云王爷身后的湖面,那心里哪,滴答滴答滴着冰水,拔凉拔凉的。 王爷吩咐过要跟在王妃的身边,若是有啥叫东南老鼠,田地蟑螂的,记得先带着王妃回避。可今日里,王妃这一出门就撞见那个莫名其妙逛到院子来的龙田!你说他冤不冤!这悄无声息的,简直避无可避! 王爷怒了,他就悲催了。听说昨个夜里二王爷给揍得真相不明,换了自己,那估计得给扁得全身错位。阿木想了想,转身往回赶,先寻个借口跟福老头换个岗。福老头都一把年纪了,约莫王爷下手多少还是有点分寸的! 这边桃花笑吟吟地坐下,向佳珠也柔柔地开口了:“方才正逢在山门见到王爷,王爷相邀来此一聚。我正想遣人去找小妹过来,正巧小妹就来了。还有龙大哥,前两日一直听爹念叨龙大哥的剑法了得,没想到今日也与龙大哥不期而遇。今日里倒是凑巧!” 桃花听着这句王爷相邀,心底哼了一声,你这混蛋消失了一个晚上,在山门见到美女就跟狗皮膏药一般贴上了。瞥了一眼老神自在的云王爷,道了一句:“可不是么,这青城这么大,就这样遇见了,真是好大一坨猿粪哪!” 向佳珠一笑,倒没有责怪桃花怪言怪语,道:“不若佳珠再奏一曲!” 言罢,五指轻拨琴弦。向佳珠果然深谙古筝演奏技法,左手揉、按、滑,右手的发音醇厚、细腻,这一曲弹得是琴音柔美,坚实,而极富韵味。 一曲作罢,云王爷倒是一拍手,赞叹道:“妙,果然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哪!” 云王爷的一番赞誉却丝毫没有吸引到向佳珠的眼神,此刻她正浅浅笑意,看着眼前的龙田。龙田频频颌首,道了句:“这一曲清雅至极,龙某佩服!” 桃花撇撇嘴,却不得不承认向佳珠果然是琴艺非同一般,可妖孽的那一番话却听得桃花心里发堵。这一发堵,脾气也上来了,笑着道:“姐姐好生厉害!可惜小妹琴艺不精,不若就唱上一曲,也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向佳珠一愣,倒没有想到以往内向的桃花此刻竟然主动请缨。展颜一笑,道:“那自然好!”心下也不以为意。 龙田眉角动了动,自然而然想到那夜里相逢桃花自己在房中的疯言疯语,不竟感觉有点好笑。 就听得桃花道:“这小曲啊,也是我偶然中听来的,这曲还成,这词啊,不雅致,上不了台面,就图个乐,图个乐!” 云王爷的嘴角抽搐了下,往日叫她唱个曲,跟向她要银子一般难。今日里倒是主动献艺,这般主动,咳,云王爷轻咳了一声,估计又是没个正经的。 桃花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亲爱滴,你慢慢飞,前面牛屎好大一堆,亲爱滴,你张张嘴,尝一嘴定当让你心醉,”(两只蝴蝶) 这还没唱完,向佳珠脸色一变,已经低声喝道:“桃花,胡闹!” 桃花一脸无辜,摊摊手,道:“这唱着一只蜜蜂想采蜜不小心踩到牛屎的歌,我听着好玩,这不随便唱唱,姐姐也知道我向来不学无术!” 龙田倒是笑了笑,道:“桃花这曲确实轻快,词虽不雅,听得倒是有趣得紧!” 云王爷懒懒地道:“龙兄这样直呼我爱妃的名字,似乎甚是不妥啊!” 龙田回过头来,微微躬身,道:“是龙某失礼了,师妹确实唱得不错!” 师妹二字,让云王爷的眼神那是火光四溢。 向佳珠站起身来,笑了笑,道:“王爷今日刚刚回来,这也近中午,小妹不若陪王爷回去好好歇息。”回头看着龙田道:“龙大哥,相请不如偶遇,听爹说师兄的青城剑法出神入化,佳珠正想向师兄请教一番,还请师兄好好指点一下!” 龙田看了桃花一眼,笑了笑,道:“难得能和二小姐切磋一番,是龙某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朝云王爷稍稍行礼,便道别离去。桃花还不忘跟龙田道了句:“龙大哥,改日再向你请教!” 两人一走,桃花狠狠地哼了一声,双手交叉站了起来! 云王爷神色莫名地走到了桃花的身边,略微带着一点咬牙切齿地道:“你叫他龙大哥,他喊你师妹!” 桃花一脸不甘示弱,抬起小脸看着云王爷,哼道:“你还喊她向二小姐,她喊你王爷!” 云王爷的危险气息略有增加:“这有什么不对?” 桃花噎住,恶狠狠地道:“反正就不对,你这人,说话不算话,混蛋!” 这才说完,就被云王爷一把抄起了身子抱在了怀里,大步地往前走! “你干嘛?”桃花身子一个鲤鱼打挺,没挺出云王爷那跟铁箍似的双手! 云王爷淡淡地道了句:“本王说过的话多了,我们回屋里,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本王说过的话,那一句不算话!” 这才回到屋里。云王爷便把桃花放了下来! 桃花嘴一撅,道:“不讲信用,说话不算数,就知道骗着我玩!” 云王爷眉头一皱,道:“胡说,本王堂堂一国王爷,声名在外,素来一言九鼎!你倒是好好说说,拿出凭证,本王何时骗你,何时说话不算话?” 桃花一听,跳脚了,这妖孽竟然还敢说的振振有词,还声名在外!桃花快步走到梳妆台边,翻找了一番,把那和藏起来的春宫图小心翼翼放在一起的圣旨拿了出来,在手里扬了扬,憋红了小脸蛋道:“前日才说遣散这莺莺燕燕,从此便只有我一人,昨夜里不知去向,今天见到,便是和佳人品酒听曲!” 云王爷从桃花把这圣旨翻找出来时,那脸上原本还略显僵硬的线条便柔和了下来,道了一句:“昨夜里二哥来了,我这不到山下青城主城内的太守府与他见上一面。今日才上到山来,便遇见你家二姐,邀我一聚,还说把你找来,我也不好太过落了人家的面子!” 云王爷顿了顿,脸色一敛,“倒是你,你这大白天的,和那龙田到处晃悠,所为何事?” 桃花红着脸,呐呐道:“我这不也是刚出门便看到龙大哥在院子外头,我看着当日他剑法那般高明,一时技痒,便想着让龙大哥指点一番!” 说罢,方才反应过来怎的原本是在寻着这妖孽的不是,却被他倒打了一杷,不由地气哼哼地转过身子,嘟着嘴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知道你狡猾!” 云王爷此刻的嘴角却是荡漾着笑意,这嘴硬的丫头,明明醋意冲天,明明在乎,却偏生不承认。 看着前面那窈窕的身子,云王爷无奈笑了笑,摇摇头,罢了,知道她在乎便罢了,也无需逼得太紧,总有一天她会明了,认了! 走向前去,从后头环住了桃花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轻道了句:“我的傻花花!” 桃花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才傻!” 云王爷轻笑了一声,道:“是为夫傻,丢了身,丢了心,种也丢在你那里,你可一定要对我负责!” 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桃花心里泛起了波澜。 丢了身,第一夜到来她丢了身。一直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王府道外面闯荡,可当她真正出了王府,才知道闯荡江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惬意自在,豪气冲天。 出来的这段日子里,他对她百般呵护,千般纵容,这个男人,纵然声名狼藉,纨绔不羁,却一直让她莫名的心安。 她心动么,自然心动。只是每当想起王府内的妻妻妾妾,她总觉得自己可笑,也不断告诉自己,可以情动,但不可失心! 可那日当他把这份圣旨带到她眼前的时候,她的心,便失了方寸。 她高估了自己,她的心,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动摇了!而今天的这一个小插曲,更让她讶异自己的投入! 前世里,像段杨这样品学兼优的男子,身边自然也有诸多女生示好。她会生气,会吃醋,却不会伤心。 可今天,当她看到云妖孽一脸自在地听着向佳珠的琴曲时,她勃然大怒,她醋意冲天,更重要的是,她的心里,难受得想掉泪。 感受着身后一如既往暖暖的怀抱,还有那圈在她身上有力的双手!桃花的眼睛晶莹了。 爱情和幸福,可遇不可求,也不总在原地等待着你的怜悯。 一个转身,或许便是失之交臂,或许,便是一辈子的遗憾! 既然这样,那就,恣情地爱上一回吧! 轻呼了口气,桃花微微一笑,突然转过身,抬头看着云王爷,嘟起了嘴,道:“你方才夸向佳珠才色双绝!” 看着桃花略微湿润的眼角,云王爷的眼睛里的柔意浓得化不开,轻轻一笑,道:“我家娘子色,香,味,形,那是一应俱全。” 桃花皱了皱鼻子,道:“你说她奏的曲子只应天上有,地上没有!” 云王爷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娘子唱的歌儿天上没有,地上没有,但只要娘子唱过了,为夫这里,便一直有!”云王爷这番说着,把桃花的右手拉到了自己的胸口处。 桃花把手抽了回来,眼睛一瞥,道:“就知道你这人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尽会说好话!” 云王爷叹了口气,道:“娘子啊,为夫说的话再好听,也没有娘子方才那曲子的词来得好听,特别是前三个字!不若娘子重新说来听听?” 桃花嘴角一翘,道:“哪三个字,我倒是忘了,你给提醒下呗!” 云王爷眼睛星星点点,正欲开口,却听得桃花轻轻柔柔喊了一句:“亲爱的!”踮起脚尖,双唇便印在了云王爷那微张的口上。 云王爷只觉得从脚尖处的一团火焰一直烧进心坎里。环在桃花腰间的手收得愈加的紧! 一时间柔情绵绵,只是这静谧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便听到桃花不满的抗议声:“混蛋,手往哪放呢,你规矩点,你,你又乱来!” 接着便是云王爷那痞痞的声音:“为夫隔几个时辰在自己的领地上巡个逻查看一番,那是天经地义,谁有二话,本王砍了他!” 第二日,桃花被后山那两个老祖宗叫了去,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疑惑! 云王爷放下手中的书,道了句:“那两老头子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大半天蹦跶不起来!” 桃花一把坐在云王爷的大腿上,道:“奇怪了,今日里这两老头,一个问我觉得龙大哥如何,一个问我可想在青城待下去!” 云王爷眼神一沉,略微想想便一概明了。这两个老家伙,打得好主意,把主意都打到他老人家身上了!连他老人家的娘子都算计上了!真是活着嫌命长了! 那夜,云三王爷回了一趟太守府,二王爷身边的军师李老头规规矩矩候在那。 云王爷顿了顿,道:“确定天一教会来?” 李老头点点头,道:“是的,王爷,天一教会陪同沁勒三王子过来。至于那老魔物是否亲自前来,尚未可知!” 云王爷负手而立,声音在这黑暗中显得愈加的清晰:“沁勒王朝,近些年在天一教的扶持下倒也起色不少。天一教能够一统沁勒王朝的整个武林,朝堂江湖连成一气,这方势力,不可小觑。我们云王朝,却恰好相反,江湖所属,总想与朝廷划清界限,自成一派。” 李老头附和道:“可不是么,说到底,我们云王朝就是缺少一个能够强势压住各方武林之人,还能为朝廷所用。王爷哪,您的身份得天独厚,也唯有您,能与那天一教的老魔物一争高低。” 话未说完,云王爷便举起了右手,让李老头戛然而止。远远看着远方的树影斑驳,云王爷淡淡地说了句:“但愿老魔物这次也会来,既然是要震慑天下武林,他这个魔道第一便是最好的对手!拿他的血来祭我雷炎山的地脉之火!我倒要看看,哪个还敢在老子面前说个不字!” 话语刚落,云王爷的身上竟然有个淡淡的紫影轮廓,连带那黑发,刹那间也染上了紫色。身边的福泉和李老头连退几步,心下大骇,那灼热的气息,竟然让周围的空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 第四十一回 还有五天便是今年的武林盛事,青城剑派位两位小姐举行的比武招亲。向家两位小姐极富美名,多少青年才俊都奔赴而来。就算那些觉得没有胜算而打算上擂台一较高低的,也抱着凑凑热闹看看新鲜的心,一窝蜂全来了。这一次的比武招亲,俨然成了一次小规模的武林大会,而且是武林中最具潜力,最具前途的新一代年轻高手的聚会! 所以,这几日里,青城剑派那是热闹非凡,拜帖不断。而招亲的事宜也在如火如荼,紧锣密鼓筹备之中。 桃花一来嫌弃这每日里人来人往,十分嘈杂,二来这几天里,自从云二王爷也来到了青城,云妖孽便经常不知去向,似乎忙得紧。而自己最熟悉的龙田,如今是向勇贺的重点培养对象,每天跟随在向勇贺的身边,接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不过就算龙田如今身无杂事,桃花这几日也要避避风头,不敢去找龙田。话说那天两人隔阂尽消,一番巫山云雨之后,桃花趴在云王爷的胸口处,不小心道了一句龙田如今在青城很抢手的话。 云王爷凤眼一睁,把桃花拦腰抱了反转过来,大手呼呼,就在桃花那还未穿上裤衩的粉嫩嫩的屁股上打了几下,只是这力道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揉捏,抚摸,亲吻。最后某人可怜兮兮地跪趴在床上,某人在后面摧枯拉朽般开始了又一轮的狂轰猛炸。 自那日后,桃花把龙田这个名字列为在云妖孽跟前的禁忌语,连谐音的词都给戒了,这吃了醋的云王爷就跟变了身的奥特曼一样,力不可挡啊! 前些日子,自己每天都在青城练武,甚少下山看望娘亲。这番一想,桃花便干脆收拾了一点东西,趁着青城这几天人多事杂,跑下了山,与娘亲住到了一起。 这一来,发现杜亮这小子竟然在娘亲这住了好些天。杜威杜亮父子原本这镖押完了是该回到洛水城。可这青城如今这般热闹,难得来这么一趟,自然要一睹为快再走。恰好云王爷又有事吩咐了杜威去做,父子两人便暂且留了下来。 之前苏小兰搬来的时候,就是杜威镖局一行人忙前忙后,帮忙安顿。苏小兰生性温柔善良,也甚是照顾这小杜亮。一来二往,也便熟悉了。 恰巧杜威一直在外头忙活,杜亮便干脆在苏小兰这里住了下来,因为在这里,每天能吃到苏小兰做得热腾腾的饭菜,还有人嘘寒问暖,对他关心入微,这对从小丧母的杜亮来说,更是倍加珍惜和感动。 桃花一来,更加热闹了。基于爱屋及乌,杜亮对自己敬爱的兰姨唯一的女儿桃花也就亲昵得多。桃花那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话讨喜,直率真诚的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和杜亮熟稔了起来,姐姐弟弟也称呼上了! 这番两人用过午膳,便坐在院子里打屁唠嗑。杜亮朝嘴里扔了个花生米,道:“姐,你知不知道,前几日青城剑派遣人来了,弄的兰姨不甚开心?” “哦?”桃花这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心下却暗骂自己这些日子都快把自个娘亲的事情给忘了,“青城那帮人说了啥?” 杜亮慢条斯理地道:“说是等这比武招亲结束,就派人接兰姨回去,说要给兰姨一个名分,补偿这些年对她的不公!” 桃花冷哼了一声,这不跟人家皇宫里对待公公一样,把人家鸡鸡割掉了然后笑吟吟地说给你个公务员做做!能活得下去的谁他妈稀罕!娘亲如今生活平静,这不搅局么! 杜亮继续道:“那些人走后,兰姨心情便有些低沉。我还问她要不要告诉你一声,她说算了,告诉你也是让你心烦而已!”杜亮说完,瞪了桃花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兰姨那么温柔贤惠的人,怎的就生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娃!不过还好,女儿不孝,好歹女婿殷勤!” 桃花这好一番自责,突然听到这话,睁大眼睛便问:“此话怎讲?” 杜亮瞥了她一眼,道:“碰巧第二天福大人就送了东西过来。看到兰姨有些心绪不宁,便找我问了话。我如实相告。第二天福大人又来了,专门来见了兰姨,说了一句,王爷说了,这番比武招亲后,就让兰姨跟着王妃到京城长住,让兰姨莫要担心。” 桃花抿抿嘴,垂下了眼,心里却甜滋滋的。 杜亮这说着,心里也高兴起来,道:“兰姨去了京城,以后我和爹常要替朝廷押镖去京城,就可以时不时去看看兰姨了!” 说到杜威,这桃花的眼睛转了转,抓着椅子朝杜亮的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小亮子,姐有个想法,不若我们两人合计合计?” 杜亮一脸疑惑,略带警惕地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桃花啐了一口,道:“你说,你爹和我娘,合适不?要成了,咱就真正是一家人了!”拍了拍杜亮的肩膀,一脸得意地道:“话说那时候你小子也是皇亲国戚了,杠杠滴!” 杜亮大眼睛睁得贼亮贼亮,一脸的难以置信:“桃花姐,你娘可是青城剑派的人啊,这要让向掌门知道,我们怎个死法都不知道!”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说完低头呐呐道:“要是我有个像兰姨那样的娘,该多好!” 桃花看着小子给她一句话说得患得患失,既渴望又觉得不可及的苦恼样,不由地笑了一声,道:“小子,等我娘到了京城再说!”心底却暗暗下了决心,娘这下半辈子,不再和青城这个只带给她羞辱和苦涩的地方扯上任何关系了。苦了大半辈子,不管有伴没伴,下半辈子,一定要让娘亲幸幸福福,平平安安! 住了三天,离比武招亲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桃花和娘亲道了别,准备把杜亮也带上青城,好好观摩一番过两天后的盛事。 临走前,苏小兰把她叫进了屋,道了一句:“桃花,娘亲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过的日子,以前从未想过能够过上的日子。人活着,都有难处。有时做人处事,也会身不由己,为了金钱也好,地位权势也好,有些时候,对错已经分不清界限了。莫要再对你爹一家心存恨意,他终究是你亲爹。娘希望娘的桃花儿,不再有负担。不管王爷的名声有多狼狈,娘始终觉得,他能使我的桃花儿幸福!” 当桃花转身离开的时候,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儿一样。若说以前她只是纯粹地想替这个身子的桃花尽孝,那么此刻,她真的被感动了,真真正正为这一世拥有这样一个娘亲而感到由衷的幸福! 桃花和杜亮用完晚膳就离开了。两人有说有笑一路朝青城山上走去。至于阿木,桃花也不知道这木头人究竟这几天有没有跟在她的身后,他的隐匿功法,就算是目前她自觉功力不弱,也依旧捉摸不着。 一路葱葱郁郁,还未走到青城防守的山门,桃花突然脸色一沉,拉住了杜亮,道了一句:“这路宽人希,多一个人也不占位置,阁下也要山上,不若与我们一路结伴,也多个人说话不是?何苦跟只猴子一样在树上晃悠?” 杜亮脸色一变,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到他们面前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他们二人都认得,却是那个被黑衣人救走的小楼,杜亮不由失口惊讶地道了一句:“是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小楼一身水蓝色的劲装,更显得身材凹凸有致,玲珑诱人。娇笑一声,道:“可不是么,真是有缘分呢!” 桃花干笑一声:“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小楼姑娘莫非也要到青城凑上一番热闹?” 小楼眼色沉了沉,道了句:“这上得青城山的,都是大人物,我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怎的有那能耐!” 桃花一脸的恍然大悟,拍手道:“哦,我明白了!” 桃花这一感叹一拍手,倒把杜亮给吓了一跳,道了句:“你又知道什么?” 桃花挤眉弄眼地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如今上这青城山的,哪个不是武林声势如日中天的年轻小伙子,小楼姑娘定是在这守着,盼着能邂逅一两个少年侠客。”顿了顿,又一脸关心地道:“小楼姑娘,不是我说你,这如今天色已晚,你若是要蹲点,也得是清早来不是。你貌美如花,若在这路边一躺,小腿儿一伸,嘤咛一声,这些个英雄豪杰,还不前赴后继地跑过来救美,抢着抱着就把家回!” 那小楼也不生气,媚眼一抬,满是诱惑的声音懒懒道了句:“我来这蹲点找男人,这倒没说错,不过我要找的男人,倒和桃花姑娘有着不只星儿半点的关系!” “哦!”桃花声调夸张地一抬,一脸的讶异和吃惊,道了一句:“竟然是我也识得?莫不是,莫不是我爹?”接着佯装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道了句:“瞧我这记性,我爹也经不起这折腾,莫不是我大哥?我大哥倒也是人才,就是要走我这后门,估计不大管用啊,虽说我是王妃,可这事我倒也做不得主啊!” 看着桃花一人投入地自言自语,杜亮实在忍耐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面对小楼的紧张也消除了大半! 小楼的脸色稍微有点变了,声音略带冷意却依旧诱惑十足地道:“我看上的男人,却是你家夫君,云王爷!” 桃花的脸色一正,道了一句:“若是我家夫君,这我倒做得了主,你可以赶紧滚蛋了。临滚前,我勉为其难奉劝你一句,不要老是惦记人家夫君,说好听点,那是患了叫相思的病,若追根究底这病的根源,那就是中了箭,还是淫贱的贱!” 一涉及到对云王爷的领土主权问题,桃花说话可就狠多了,好不容易几国联军都给驱逐了,还跑出个不知所谓的来大放厥辞,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小楼从桃花那咬牙切齿的贱字一出口,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娇喝一声:“找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朝桃花直刺而去! 杜亮惊呼出声,桃花却一脸的镇定,一把拉住杜亮的手,身形一飘,便朝后头疾退! 只听得铿锵一声,一个快速的身影,已经来到桃花的身前,替桃花挡下了一招。 正是阿木。阿木此刻却一脸目无表情,如豹子般狠厉的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前方的小楼。王爷说过,任何对王妃构成一定生命危险的人,无论缘由,直接毁灭! 小楼脸色一变,若论功夫,她不弱与阿木。但这个阿木,骨子里的狠辣,还有那光洁干净的剑柄上浓浓的血腥味,都提醒着她这是一个长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与他拼命,犯不着! 小楼当机立断,身形一闪,已经飘然离去,只留下银般的笑声和一句:“你家夫君,是本姑娘第一个看上的人。向桃花,你配不上他!” 阿木欲追,却让桃花拦住了。桃花道了句:“阿木,你到我娘亲处守着,这女人,指不定做出哪些事情来!前头就是青城的防守了,无碍!” 阿木犹豫了一下,方才点点头,鞠了个躬,飞身离去。 桃花回到屋里的时候,云王爷正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在泡澡。才一睁开眼睛,就听得桃花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夫君,方才我差点让人给拦路抢劫了一回!” 第四十二回 云王爷猛地睁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桃花一眼,方才轻呼一口气道:“这青城的防守竟然如此松懈,明天我得好好地把向老儿训一顿才行,竟然让我家娘子受惊了!” 桃花眨眨眼,挪着小步来到云王爷那不知道从何地搬来的偌大的浴桶旁,蹲下去趴在云王爷的浴桶边,嘟着嘴,道:“可不是么,那人居然劫色不劫财!” 云王爷靠着的身子猛地坐了起来,脸色一冷。原本以为桃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青城山如今人来人往,尽是武林高手,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胆敢跑来青城山叫嚣,这不存心找死么?可桃花这不消停地又说了一句,云王爷方有点疑惑,莫不是那个武林弟子看上了桃花的美色。所谓的青年才俊,也不尽是才华过人,自是有几个跟他的名声一般纨绔不堪! 云王爷拉过桃花的小手,皱皱眉,道:“这厮眼光倒是不错,只是这般对我家娘子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阿木呢?把人逮了回来么?” 桃花盈盈一笑,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处,手一扯,便把裙子给脱了下来。缓缓转过身来,竟然剩下一个刺绣的肚兜儿还有一条小小的裤子。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这会这一小步一小步地迈向云王爷的浴桶处。 云王爷的喉结可疑地动了动,眼睛在四周弥漫着的水汽中似乎愈加的迷蒙,一眼不眨地看着桃花爬过浴桶的边缘,跨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站在了他的跟前。 坐在浴桶里的云王爷,眼睛平视着便是桃花那莹白如玉的大腿儿,再往上点,便是他云王爷最为流连忘返的隐秘之地。云王爷的眼睛里晦暗不明,今个儿花花倒是有趣得紧,平日里他云王爷求也求不得的主动奖赏,今个儿看来是有望了。 这番想着,桃花突然轻佻地用食指挑起了云王爷的下颌,轻哼了一声,道:“夫君不知,这贼子想劫的却是夫君的色,还有夫君的人?” 云王爷嘴巴一咧,笑了一声,道:“唉,虽说荒唐是荒唐了点,但这人果然能人一个,眼光独到,定是懂得那识人观象之术,知道本王雄韬伟略,出类拔萃,盖世无双,果然有眼光,究竟是谁有这般眼色,本王倒是要好好结识一番!” 桃花眼睛一瞪,这家伙把人家给称赞了一通,还拐着弯子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脸皮真比城墙拐角处还厚。 桃花蹲下了身子,没入水中,原本还风情万种地挑着人家云王爷的下颌,此刻两只手同时出击,捏着云王爷的脸颊,有点咬牙切齿地道:“这人,你也认识,就是我们救过的那个小楼姑娘!” 云王爷的眼睛亮了,把桃花的手拉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胸膛处,舒服地叹了口气,眼睛看着那已经浸湿的肚兜儿包裹着的高耸的酥胸,道了一句:“原来是小楼姑娘啊,唉,怎地就跟了上来,难道是对本王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娘子莫要责怪为夫,这世间,谁有本王这般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桃花眼睛一眨,放在胸膛的手渐渐放下。脸颊也缓缓地靠了过去。 云王爷倒抽了一口去,料不到桃花的手,此刻竟然来到水中,抓住了他那早已喷张愈发的凶器,而那小巧灵活的舌头,扫过他耳根处的轮廓,如美酒般醇醇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我说夫君,你都在外头惹下了多少情债,今个儿你当好好地交代一番才是!” 云王爷大手抱住了桃花丰满挺翘的臀部,漫不经心地又节奏地扶了扶,桃花那敞开的双腿,中间的隐秘之地,便在云王爷的凶器处隔着那已经潮湿的裤子若有若无地磨蹭着。 云王爷心花儿怒放,转过头来,也在桃花的耳边呢喃地道了句:“娘子,为夫整日里把娘子盯得紧,唯恐有些心怀不轨之人趁机而入,哪来的时间风花雪月,处处留情。” 桃花的眼色已经稍微有点沉醉,身下的裤子,不知何时已让妖孽褪去,如今□相磨,云妖孽身上那十足的热力,让她整个人都软绵绵地提不上半点气力。可这会听见云妖孽一说,口中又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有时间,你便继续游走花间,赏花品蜜罗?” 桃花那酡红的脸蛋对着云王爷,看着云王爷眼睛里那暮色深沉,恶狠狠地道:“要是这样,我就把你榨干了,让你有心无力!” 抓在手中的凶器,桃花稍稍抬起了娇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生生地便坐了下去。惊呼一声,那空虚处刹那间每一寸地方都充实得让人惊叹的满足。伴随着一丝痛意,让桃花怯懦地想要离身而去,却被云王爷按住了。 云王爷的眼睛一垂,那温湿之地,紧紧地包裹住了他的欲望,眼前的花花,水波漫过她半掩的酥/胸,时现时隐,溅起的水珠,从那莹玉般的肌肤上缓缓流下,就像那晨早荷花瓣上的露水,流淌摇曳,颗颗滴入了他的心湖。 云王爷的声音已然沙哑了几分,托起桃花的娇臀上台又骤然间放下,道了一句:“娘子,你可要说到做到!” 就这样一个动作,把桃花心底那蠢蠢欲动的念头又搅了起来。恶向胆边生哪,桃花开始难耐地摇摆起来,每一次往上而下的动作,让那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荡漾着。 不知道何时,小小的肚兜已经浮在了水面上,云王爷掬起那两朵晶莹的荷花蕊儿,舌尖在水中,轻轻地舔过那顶端的颤栗,再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研磨。 桃花欢愉地呜咽着,身子的摇摆似乎渐缓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搭着云妖孽的肩膀,双唇被云王爷擒住,身子紧紧地契合在一起。 云王爷猛地一个站起身来。桃花依旧挂在他的身上,身下依旧相接,不顾全身赤/裸,身上的水滴答滴答往下流淌,云王爷就这样抱着桃花,两人一并躺在了床上。 云王爷也不言语,细细吻过桃花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肤,扶起桃花的腿,挺起上身,身子开始猛烈地动作起来。 抚过桃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看着眼前眼睛微闭,娇喘连连的女人,云王爷只觉得心间的火苗越烧越旺,他的花花,每每让他动情时都无法自控,只欲把欣心里的每一滴岩浆都能迸发出来,流进那一湾暖潭。 桃花只觉得脑海中骤然间似乎划过闪亮的火光,不能自己地紧紧抓住了云王爷的肩膀,随着最后一个挺身,一股暖流流过,云王爷方才缓缓地伏在了桃花的身上。怕自己的身子压坏了她,一个侧身,便抱桃花紧紧拥在了怀中。 当气息渐渐平缓的时候,桃花微微抬起头,左手拂过云王爷的胸膛,有点担忧地道了一句:“小楼的武功很好,若是冲着你而来,你可要当心一点?” 云王爷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笑着道:“娘子放心,别说为夫身边有高手守着,就算把为夫掳去了,为夫也一定守身如玉,誓死不从!” 桃花气得在他的胸膛上揪了一把,没好气地道:“人家担心你,你还存心挤兑人家!” 云王爷不怀好意地把嘴凑近了桃花的唇边,道:“娘子今晚说的榨干为夫的话,为夫可是谨记在心。难得娘子有这番豪情壮志,为夫定是要竭力配合!天色已晚,我们也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云王爷这话刚说完,双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在桃花的身上轻轻揉捏。桃花方才惊觉身下那熟悉的散发着热气的骄傲正有意无意地拍打在她的大腿间。 桃花骤然色变,正欲推搪,只是又一场的征伐却早已经拉开了帷幕。 桃花不知道沉沦了几回,只知道身上的妖孽竟然全无鸣金收兵的念头。 桃花终于深刻地觉得,被榨干的人是她,一整个晚上,云王爷像榨汁机一样搅拌着她,压榨着她。 桃花终于深切地体会到口出狂言所付出的代价,那便是第二日,她自恃武功高绝,功力高深的身子,竟然睡了大半天方才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比武招亲的盛事终于如期而至。第一天,第二天桃花和杜亮跟其他弟子一样,兴高采烈在台下看着热闹。 这比武招亲定下三天之期,第一天由青城的两个弟子守擂,各方高手均可上台挑战。赢者站擂,以此类推。能站到第三天,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人才中的人才。 而第三天,若是台上之人已经无人再敢挑战。那便由青城剑派的向勇贺和向佳月出场进行最后的一场比武,而那刻,事实上也基本尘埃落定,没有多少悬念。 第三天,各方高手齐聚,云王爷和桃花也在这一天正式登上首座,代表皇家为最后一场擂台做个见证人。 桃花看着打扮齐整的云王爷,站在那里有点晃神了。 此刻的云王爷,穿着一身紫墨长袍,纹底暗金飞龙,站在那里,尊贵,优雅,疏狂,令人不敢逼视! 云王爷看着眼前有点发愣的桃花,不由地走至她的身边,把桃花如墨的长发上的紫玉簪稍稍固定了下,笑着道:“娘子这般看不够为夫,倒让为夫这心里荡漾得紧哪!” 桃花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云妖孽,只要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总让人心里兴不起反驳反抗的念头,就那般高高在上,仿若生来便是要俯瞰众生! 轻轻揽住桃花,云王爷才柔柔地道了句:“唯有这织锦天丝做成的衣裳,才衬得上我家娘子的天生丽质!” 桃花不禁随声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与云妖孽相得益彰的浅紫衫裙。素雅的曳地裙不失华贵,行走间淡淡的紫色波光流动。 云王爷就这样揽着桃花,出现在青城剑派今日重头戏的举行之地,最大的练武场。 他们二人出现的时候,各方人物已经就座。中间的主位空着,等候皇家王爷的到来。 两人一出现,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诸多目光中尽是惊叹。 连同最为熟悉云王爷和桃花二人的向勇贺,向佳月,向佳珠等人,都一脸的愕然惊讶。 此刻的云王爷和云王妃,宛若天人。一个不若传说中的纨绔跋扈,那嘴角淡淡的笑意,凤眼冷傲慑人,波光流转,所谓风华绝伦,也不过如此!一个不若庶女的可怜忸怩,灵活得如同随风飞舞的紫蝶,精致的如同轻灵透彻的美玉,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云王爷体贴地牵着爱妻的手,缓步走上了那台阶上的主位。桃花一个转身,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缓缓落下,和云王爷相视一笑,才悠悠然坐下。 云王爷的眼睛扫过台下的众人,嘴角微翘,道了一句:“英雄论武,夺得美人归!甚好,甚妙!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天下武林高手卓绝风采!向掌门,这便开始吧!” 第四十三回 向勇贺一听,起身走到了中央。今日的向勇贺红光满面,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次的比武招亲,引来无数英雄豪杰,几乎各大门派精英弟子齐聚青城山,不亚于一次小规模的武林大会,大大提升了青城剑派的声势,这确实也是向勇贺所料不及的。 拱了拱手,运足内力,向勇贺的声音传遍竞武场:“承蒙各位错爱,老夫的两位小女今日在此设下最后一场比武招亲,望择得如意郎君。这两日来的比武可谓精彩绝伦,惊喜不断。各路英雄少侠尽显绝招。所谓一入江湖催人老,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够看到如今江湖能人辈出,青出于蓝胜于蓝,实在是生平一大乐事,幸事!老夫也不多言,有请昨日最终胜出的落英门弟子辜少侠和天锤宗熊少侠!” 就在向勇贺说话之时,向佳月,向佳珠也轻移莲步,走到了父亲的身侧。今日的两人,一样光彩照人。向佳月一套玫红色的衫裙,更衬得肤光胜雪,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向佳珠一身碧绿的翠烟衫裙,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两女这一出来,竞武场场内里,各方的少侠一阵喝彩,气氛也随之攀升了起来。两女盈盈一笑,稍稍屈膝行了礼,便回到侧旁的座位上坐下。 此时那赢得向佳月招亲擂台的落英门弟子辜录和那赢得向佳珠擂台的天锤宗熊海,也缓缓步向了擂台。 落英门一脉相承,均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儒生打扮。这辜录也不例外,一身白衣摇扇,神采飞扬,一脸自若。作为底蕴厚重的落英门掌门的独子,辜录自有其傲人的资本,本身就是当今江湖风头最盛的五大年轻高手之一。 而天锤宗的熊海,虽说也是五大年轻高手之一,但长像委实让人不敢恭维。身高足足接近两米,一脸的胡茬子,虎背熊腰,手中一对两百斤重的巨灵锤,端得让人看了心惊胆颤,更莫说年轻的女子了,肯定是望而生畏。他一出场,向佳珠已经微微皱了皱眉,心里一阵阴郁,眼光也不由自主地移到如今正站在向勇贺身后的龙田。 这熊海人虽粗犷,但心却细得很。这一上来,他便瞄见了向佳月眼中的勉强不安,还有对向勇贺身后那个清淡的男子频频注目。眼睛无意一扫,便看到那主位上的三王妃,却是一脸的笑意,还朝他和善一笑。 熊海哈哈一笑,那粗糙的大嗓门便喊了出来:“向家三位小姐,均是才貌过人,向三小姐更是温良贤淑,才貌兼备,如今已贵为王妃!熊某粗人一个,也不敢奢望能抱得美人归。这番天下英雄,齐聚一堂,熊某自是不甘示弱,愿与我辈江湖中人好好切磋一番!” 向家对外从来只称两大小姐,桃花的身份一向是难登大堂之雅。今日桃花和云王爷一番伉俪情深地登场,而熊海又大大咧咧地夸奖了向三小姐一番。一时间底下众人也交头接耳,看着向家三小姐虽说出身低微,一向深居简出,如今一看,风华气度,全然不亚于两个姐姐。与云三王爷并肩而立,那份雍容华贵,非寻常江湖女子可以比拟。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宣传的力量是强大的,开始有人认为这向家三小姐定是因为姿色出众,早早便让皇家之人看中,金屋藏娇,高高在上,自然难得抛头露面! 熊海没有想到,他今日的这番话,竟然引起大家诸多的联想,也料想不到,他今日的这番无心之语,却是一个正好拍在了点子上的马屁,所获得的回报,比起拍皇帝的马屁还要福泽深厚。直接给天锤宗拍出了一个大靠山,还拍回了以后的镇宗之宝破尘锤。 连一旁的福泉,都难得瞥了他一眼,若不是看着这熊海一脸的憨厚状,福泉都要感叹一句,这家伙拍马屁的道行,比他这个混迹皇宫多年的老人家还高! 因为云王爷此刻嘴角噙着笑,心情无比的爽朗。虽说桃花个性宽厚,除了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娘亲,她对自己在青城的身份地位,一向秉承一个原则,过自己的小日子,让别人嚼舌去吧! 可她不在乎,不代表云王爷如今也不在乎!对于现如今的云王爷来说,娘子自然是他的心肝尖。这熊海当着天下武林的面,把自家的娘子夸了一通。他老人家心情十分的好,看着这粗鄙莽撞的熊海,觉得比下边任何人都顺眼得多! 云王爷朗声一笑,道:“本王对爱妃情有独钟,此生有爱妃一人,足矣。今日当着天下诸位英雄齐聚一堂比武招亲,本王也有一喜事相告。”云王爷转过头来,牵起桃花的手,道:“此番比武过后,本王将以我云王朝最高的典礼,让向三小姐,成为本王这一生唯一的爱妻,云王府当仁不让的唯一一位王妃!”回头朝熊海笑了笑,道:“熊海哪,你也当好好努力一番,指不定他日你与本王,便成了同襟兄弟。” 云王爷这番话,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把桃花的形象砸到了顶点。云王朝谁不知道这云三王爷纨绔不堪,风流多情。如今当着天下武林的面,立誓从今往后,便只有向三小姐一妻,这可比云王朝的皇帝老儿,只有皇后一人要来得不可思议得多。 这向三小姐,果然是有过人之处,能让云三王爷如此浪子回头,情深一世,这手段,这能耐,绝对值得天下女子景仰哪!看那云王爷今日那一脸的宠溺,眼底那浓浓的情意,不若有假,不若有假啊! 离得最近的向佳月和向佳珠,今日比武招亲的主角儿,此刻的心情同样泛起了微波!今日的云横熙,那侃侃而谈的卓越风度,眼底那抹自信从容,根本和原来那个跋扈无礼的皇家子弟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坐在这首位上,似乎这位置,只要他在,这底下,便无人能与之并肩而坐。那眼睛有意无意地轻轻一扫,或许很少人能感觉得到,但回想起来,他眼光所及之处,几乎所有人都微微自然地垂下头。 君王巡视子民便是如此。只是这底下坐的,哪个不是一方霸主或是名门之后,就算是云王朝皇帝亲临,也不至于有如此反应。 今日的云三王爷,似乎不再是云三王爷。 还有那个今日里吸引了所有人心神的桃花,是谁给予了她如此这般的自信和华丽,那嘴角荡漾着的满足和幸福,一时间闪花了向佳月和向佳珠的眼,心底没由来地多了一份感慨和说不上感觉的彷徨。 此刻云王爷正凑在桃花的身边,一脸讨好地道:“娘子,为夫这番肺腑之言,可有让娘子感动得几欲落泪?为夫打从今日起,就是全天下皆知的痴情郎了,娘子可要好生待我。” 桃花一听,嘟起了嘴,道:“你这可是尽说些漂亮的门面话,你看人家,那可是真枪实刀地为夺得美人归大战到天明!”看看台下群情激昂,众多侠客翘首以盼,桃花佯装叹了口气,道:“唉,这真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啊,这么多英雄豪杰为你大打出手,真是最为宏大的争风吃醋的场面啊!忒有面子了!” 自顾噗嗤一笑,桃花转过头来,小手儿握成拳,放在了云王爷摊开的大手中,笑道:“只是再有面子又如何,也不如和自家夫君两情相悦来得实在!”把嘴贴到云王爷的耳根边,轻声说:“我不用你为我大打出手,只要你平日里能心甘情愿挨得我小揍两顿便可!” 说完,鼻尖一皱,做了个鬼脸。这些日子里,是她来到这空间过得最为满足最为幸福的日子。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找着那一份归属感,而她找到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不懂武无甚关系,他不是盖世豪杰也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云王爷的眼睛一亮,低头一笑,把桃花的小拳头包裹在手中,道了句:“别说挨揍,就算娘子对为夫上下其手,为夫欢喜都来不及,岂有反抗不满之理?” 此刻的云王爷,心里暖洋洋的舒服至极。就算一人挑战在场所有所谓的盖世英雄,把这江湖颠来倒去,若是能博得自家娘子一笑,又有何妨? 作为雷炎山脉传承以来天赋最高,修为最为顶尖的尊者,作为雷炎山脉最低调,最不爱惹是生非的主儿,云三王爷,从未有一刻这般想着能在娘子面前独挑天下高手,只为让自己娘子看到,她才是这世间最为尊贵,最为幸福的女人! 这番说着,场中的熊海已经退了下去,只留得那辜录站在台上。今日是最后一天的比武,也是最为精英的对决,所以不同前两日双场擂台同时进行,今天的擂台,却是分了先后! 辜录一脸的笑意,眼角微微扫了向佳月一眼。向佳月和离世仙宫的水年若,并称如今这辈武林中女子的翘楚。他落英门未来的掌门人,娶上这样一个娘子,算得上门当户对。 辜录一笑,拱手道:“落英门辜录,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辜录自信满满,这两日来,败在他手中的年轻高手无数,实战获胜所得到的满足感,要远远超出他那天下五大年轻高手的称号所带来的荣誉。他的声势可谓不断攀升,已经达到了顶点!若问还有谁让他颇感威胁棘手的,那便是当今年轻高手的第一人,容天南!都说离世仙宫的水年若和向佳月均对容天南心有所属,他辜录今日就渴望与容天南一战,这天下年轻一辈的排名,也是时候换换位置了! 可就在辜录以为容天南会挺身而出,进行最后一战之时,一个男子却持剑缓缓走上了擂台! 辜录一愣,一时间也看不出这男子究竟属谁人门下。这男子很是年轻,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劲装,脸上虽有些许羞赧,眼神却坚定无比。 这男子拱手道:“在下尚剑门尚兴正,愿与辜少侠一较高低!” 辜录眼神一闪,心下闪过一丝不满。 尚剑门不若是江湖的二流门派,一个小小的尚剑门弟子,却在最后巅峰对决,一较高下之时,上了擂台,简直让人恼怒。也不掂量掂量,今日里上得这擂台的该是什么人。若是存心想落了他辜录的脸面,那一会的比武他可就不打算手下留情,一个小小的尚剑门,他还不放在眼里! 这尚兴正一上台,云王爷的手指稍稍在那椅座的扶手上敲了敲。桃花心细,问了句:“怎么了,这尚兴正你认得?” 云王爷一笑,道:“尚兴正是大嫂的胞弟,一直对你大姐是情有独钟情根深种。这番过来,大嫂还特意吩咐了要照看他点。这两日一直不见他露面,原以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料不到却是在你姐姐出现的第三天才冒出来要在你姐跟前表现一番。唉,不自量力哪!” 桃花一听,倒是关心了起来。虽说只与皇后见过一面,但那温柔善良的女子,桃花一直记得,这尚兴正是皇后的弟弟,桃花不自觉便也紧张了起来。 这才说不上两句话,场中的争斗已然开始。尚兴正用的是剑,而辜录的兵器,却是手中的那把折扇。 若是有人小看了这折扇,那定是要吃个大亏。这折扇是用几折铁片,用坚韧的天丝连接而成,扇子的顶端,更是磨得薄如蝉翼,锐比剑锋,可挡可攻,是落英门传承多年的独门兵器! 场中的尚兴正全然不是辜录的对手,长剑攒刺,无奈内力不深,几次三番都让辜录格挡了出去。可这尚兴正偏生死心眼,非得拼了命般地不断进攻。 辜录心中气愤愈盛,这尚兴正当真不识好歹,自己也算是手下留情,这人却死不认输。辜录这一气起,手中的扇子已经合了起来,招式也转守为攻。一时间尚兴正更是捉襟见肘,慌乱不堪! 就在此时,辜录手腕上挑,折扇猛地朝尚兴正的右肩直刺而去。就在接近尚兴正手臂之时,折扇猛地摊开,化刺为劈。眼看尚兴正的右臂就要直接被切断之时,在场众人,均低呼出声,甚至一直强调点到即止的向勇贺,此刻也无力阻挡。辜录速度之快,就算如今有人想用暗器打偏,一来速度不及,二来就辜录这势不可挡的一招,也未必就能把这一扇打偏。 桃花不禁惊呼一声,全神贯注到身边的男人已经消失也一无所知。 下一刻,众人的眼睛更是一眼不眨地盯着擂台中的一幕。 云三王爷不知何时挡在了尚兴正的身前,辜录扇子最为锋利的扇锋被云王爷的手掌挡住。云王爷轻笑一声,手掌一收,辜录的扇子便合了起来。 云王爷轻轻地道:“尚兴正是皇后的胞弟,本王自是不愿看到嫂子为胞弟断臂之事心酸不已。辜少侠就手下留情了吧!” 辜录此刻一脸的错愕,这扇子是他的,这招式是他使的,他的感受最为震撼,就算是自己父亲在这,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住这招,而且,而且还是用肉掌! 落英扇是落英门的宝贝,其锋利程度,绝不亚于江湖任何一柄排的上号的神兵利器。可方才,这一扇劈下,却无任何寸进的可能,这简直匪夷所思! 此刻,场中落针可闻,一时间神情各异,看着场中那个身穿紫墨长袍的男子,无风发自飘扬,嘴角噙笑,站在那里,似乎自成一个空间,让人一时间觉得只能仰而视之。整个擂台,似乎便只剩下他那颀长的身子,明耀如星! 第四十四回 一时之间这练武场里,整个空间时间似乎都凝结了,所有的呼吸和心跳,仿佛就在云王爷伸出手的刹那间,一概停住。 云王爷一声轻笑,那凝滞慑人的气场犹如春雪般消融开来。众人方才深呼一口气,只是那脸上的错愕和震惊,还未全然褪去。 在场中几乎都是一方势力的青年才俊,其中更有来自源远流长的各大门派的长者前辈,就算是过来看热闹的,那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物,大家的眼界自然不低,武学上的常识自是不弱。 云王爷突然出现在台中,因为之前大家注意力都未曾放在他的身上,所以他的身形功法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不好做出评判,但光这份轻功速度,便已是登峰造极。至于云王爷及时挡住辜录的进攻,在场中人,有几人自问竭尽全力还是办得到的,其中自然包括如今一脸神色莫名的容天南和龙田。 云王爷挡下落英扇的这招,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闪而逝,没有人愿意相信或者应该说,没有人想象得到这世间有人赤手空拳,凭借肉掌就能格挡下落英扇那削铁如泥的扇锋。 冷静下来,震撼过后,这其中的可能性,在场众人,不外乎有两种想法。其一,云王爷定是戴上了几欲不可见的特殊手套,其坚韧程度,能硬接落英扇一击;其二,云王爷运足内力在急速之时,把扇锋挡住,因为手掌与扇子距离过近,众人离得又远,以为肉掌与扇锋相接,其实不然。也唯有这两个可能,方能够解释刚刚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但这些如是想的人中,却不包括亲身与云王爷对了一招的辜录!近在眼前的肉掌,辜录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扇锋确实劈砍了下去,但却犹如撞上铜墙铁壁般生生寸进不得! 而当辜录收起了落英扇,目光所及,却让他见到了更加可怕,更加骇人的事情,导致他如今站在台上依旧一脸的失魂落魄,久久恢复不过来。连随行而来,站在台下的师门长辈,都不禁紧皱眉头,觉得他才只败了一招,如何至于表现得如此不济?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落英扇的扇锋,微不可见地冒着轻烟,刹那间原本锋利无比,薄如蝉翼的吹毛利刃,竟然变钝了,似乎那锋锐之处,被高温熔掉了! 辜录的心情可想而知。落英扇是他落英门传承至今的镇门武器,其品质阶位,可以说不亚于当今天下盛传的五大神兵。可如今,只在一招之间,触碰之时便被毁坏。辜录此刻的心中,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心悸,还有对云王爷的深深忌惮! 看着容天南站起身来,缓缓朝擂台走来。云王爷嘴角一翘,调侃地道了一句:“呦,本王倒是忘了,这可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倒是本王唐突了,站在这,不甚妥当哪!” 转过身,云王爷超尚兴正淡淡地道了句:“下去吧!”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尚兴正一脸的惶恐,深深鞠了一躬,轻声恭敬地道了句:“兴正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说罢躬着身子倒退几步,方才转身,跃下了擂台。 尚兴正的个性绝对是冲动好强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鲁莽冲上擂台,打一场连他自己都知道毫无把握的战。可此刻对云三王爷,他却极尽恭敬尊重,原因无他,方才那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忘了! 辜录的那招,绝对势不可挡。就在那千钧一刻,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鲁莽,仅仅为了博得一个女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要付出断掉一臂的代价,这叫他如何甘心? 云王爷的及时出现,辜录感受到的恐惧,他尚兴正,站在云三王爷的身后,自然也感同身受。 那一瞬间,云王爷的身躯如同山岳般的厚重,还有随之而来的一股灼热的气息,毁天灭地,似乎连那世人所说的元神都要被燃尽的窒息感觉,他尚兴正至今依然心颤不已,心悸不停! 云王爷看着尚兴正下了擂台,方才满意一笑。就在容天南缓缓走来之时,云王爷也迈开大步,朝自己原本的座位上走去。 就在两人同时迈步之时,这一刻间,场中诡异地又鸦雀无声。 容天南走得快些许,云王爷走得慢半拍,一切似乎很正常,又很不正常。因为此刻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与两人的脚步的节奏渐渐一致。 场中几号数得来的大人物,如向勇贺等,此刻额头竟然渗出一层薄汗,似乎正竭力运功摆脱着什么。作为武林中的长者,此刻,这几位风云人物的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两个年轻人是何等的功力修为,居然能够凝气成场,对周遭之人进行气机的锁定,让所有人的呼吸心跳都随着他们的节奏而动!太可怕,委实太可怕了!究竟谁更胜一筹,犹未可知! 云王爷的嘴角笑意渐浓,步调不改。容天南的脸色却约莫有些变化。若有心人小心观察,便能看到容天南走至一半之时,脚下的步伐有了轻微的凌乱,节奏已然随着云王爷的步调而进。 就在云王爷走至座位前一顿,转过身来,轻轻扫了扫袍角,施施然坐下的时候,全场那压抑的气氛才砰地一松。 大多数人皆感觉有点莫名奇怪,却说不上个之所以然。唯有容天南眼神一闪,嘴角闪现一抹苦笑,而几个江湖老辈和龙田,此刻的眼光,微微扫过那一脸自若的云王爷,眼中均出现些许凝重讶异的神色。 此时场下的大多数年轻人,见到容天南上了擂台,作为当今天下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容天南的出场让场内的气氛又升腾了起来。 云王爷那一幕虽然震撼人心,但在场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那窒息感一过,心下也便不以为然。这云王朝大名鼎鼎的第一纨绔,武学修为,估计也就是凭借皇家大量的财力物力,让众多高手为其醍醐灌顶地输入内力,至于招式,定然也有取巧的地方。 第一纨绔就是第一纨绔,虽然王妃在场,他却依旧急于在美人的面前出出风头,表现一番。这样一想,云王爷方才所造成的影响又自然而然渐渐消退。唯有几个修为接近巅峰的高手,对这位败絮其外的皇家三王爷开始重新估计和掂量。 云王爷方才坐定,就感觉到到有只小手在他的大腿根那熟悉的位置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桃花杏眼圆瞪,恶狠狠地道:“云横熙,你又骗人!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云王爷一脸的错愕,道:“娘子,为夫冤枉啊,为夫何曾有事瞒着娘子?” 桃花手底下又是一拧,“你还狡辩,武功这么好,你还老一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打架斗殴还是我给你挡前头,你还好意思啊你?” 云王爷委屈了,道:“娘子此话怎讲?为夫从来未曾说过为夫不曾习武,无丝毫内劲。娘子似乎也从未问起。至于打架斗殴,杀人放火的事情,本王哪需要自己动手!”云王爷越说越志得意满:“本王出门,哪些时候不是高手林立,美女如云。暗杀,色诱,软硬兼施,就是本王动个小指头的事情。当初娘子美人救英雄,站在了为夫的身前。为夫那会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唯娘子马首是瞻,娘子指东,为夫绝不往西!” 看着众人眼光皆在擂台之上,两人又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桃花胆肥了,手移到了后头,在云王爷的腰上拧了一把,道:“你还惦记着美女如云的日子?你倒是给我看看你当初左拥右抱的无限风光,好让我也仰视一番你云三王爷身在花丛中,笑得一脸稀巴烂的样子!” 云王爷腰板一挺,义正言辞地道:“娘子此言差矣,娘子这花中仙子,本王已经揽入怀中,怎还会流连在那花花草草之中。本王这番回府,就把王府,不,把整个皇宫的花花草草都让人给拔光了,以后只种桃花!本王以后只给桃花施肥灌溉,绝不便宜他人!”云王爷这一边说着信誓旦旦,一边又旧态复萌,那凤眼半眯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桃花!“桃花听得脸愈来愈红,手下又拧了一下,可力度却锐减了,嘟着嘴色厉内茬地道:“你这老不正经的,让你先得意,回头不把你揍得跟你哥一副兄弟样,我就不叫桃花,叫喇叭花!” 云王爷凑了过来,低声道:“娘子放心,为夫就算打遍天下无敌手,对上娘子的虎狼之爪,河东狮吼,为夫绝对甘拜下风,任由娘子为所欲为!” 桃花还要争辩,却感到云王爷在她的衣服上扯了扯,道了一句:“娘子,有好戏瞧了!” 桃花一愣,这才抬眼望去。 擂台上的的辜录已经恢复了自若的神色,只是那脸上,却是多了一丝失落和遗憾。辜录朝容天南拱拱手,转头朝向佳月笑了笑,道:“辜录这番比武招亲,竟然因一时急躁,差点误伤了尚剑门的尚少侠,心里委实难堪,也没有脸面继续比下去。这次比试,辜某与众多武林好手共同印证武学,实在尽兴!在此辜某就先预祝容大侠马到功成,赢取美人心!” 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朝众人一拱手,便飞身下了擂台。一时间原本还想着看两人巅峰对决的众人有些错愕。自然也没有人直到辜录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一来是因为兵器被毁,心中忐忑不安,再者云王爷替尚兴正出头,若是普通的王爷,辜录倒也不惧,比武错手伤人,在所难免,情有可原。可这位云王爷,却让辜录心中深深忌惮,在形势未明之前,实在不宜让落英门惹上这般棘手的人物。 而反观容天南,此刻却也是微不可见地愣了一下。对于容天南来说,他向来进退有度,谋而后动。偏偏刚才,云王爷和桃花携手而来。往日那个唯唯诺诺,说话便脸红的女孩,而今那份华贵美丽,从容不迫让人屏息,连他自己都稍稍恍了神,甚至打从心底,看到身边那个一脸宠溺的云王爷,微微升腾起一丝莫名的不舒服。 直到云王爷一招出手,才让他心下震撼不已。自己神差鬼使地站起身来踱步到擂台,也就是一时之间的好胜之心。可他终究败了,就算场中无人知晓,他却知道,这一向劣名在外的云三王爷,是他武学上迄今为止最大的劲敌! 此刻在擂台上,容天南也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向佳月温柔如水的目光,心下苦笑了一声。向佳月是个不错的贤内助,但对他来说,儿女私情如今却不是他所思所想。来到这青城剑派,也是为了探寻天玄剑的下落。 可如今,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因为向佳月此刻,已经一脸笑意地款款下了台阶,朝擂台走来。 向桃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愿抱得美男归啊,大姐如今可真是得偿所愿了,今晚睡觉估计都要傻笑上一个晚上,好福气啊!只可惜二姐,摊上这么个大猩猩,唉,可怜她那吹弹而破的肌肤,这胡渣子一戳,还不给戳破皮了!” 云王爷不依了:“娘子早已是美男在怀,千依百顺的大美男一个。有什么好羡慕的!”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口气:“至于他们两个能否如愿以偿,那可就难说了!” 云王爷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如黄莺出谷的清脆女声:“这样的比武招亲,果然英雄齐聚,容大侠的擂台,不若也算上年若一份?” 话音刚落,一道白绫直射擂台,白绫上,站着一个窈窕的女子,一身粉色衫裙,如梦如幻,如九天之上,飘然而下的玄女,缓缓地落在擂台之上。只让周围众人,深吸了一口气,这女子的容貌无双,美得让人为之惊叹! “离世仙宫的水年若!”场中已经有人不禁惊呼出声!几个白衣素净的女子,已经随后来到了擂台边上。 擂台上的水年若,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说不出的空灵轻逸,盈盈的笑意,轻轻的笑声,说不出的旖旎动人,情思缭绕! 向佳月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天下谁人不知,水年若论才论貌,公认第一。她向佳月虽为月影仙子,但江湖提及,必是先年若后佳月。天下谁人不知,配得上离世仙宫的水年若,当属同为天下第一的容天南。她向佳月也就占着水年若绝少踏足江湖,才得以佳名传遍天下,渐渐与容天南的名字扯在一起。 水年若朝着容天南微微一笑,道了句:“当日离世仙宫一别,年若可是下了一番的苦功夫,期望和天南哥哥的再次切磋,不至于败得那般狼狈。天南哥哥竟然也来到了这擂台之上,莫不是月影仙子的武学造诣让天南哥哥惊叹,如此,年若却要抢个先。向小姐的江湖美名,年若听闻许久,一直希望能够找向小姐印证武学。今日难得一见,向小姐可不能让年若失望而归哪。” 一番话让全场一时间蠢蠢欲动,群情沸腾!水年若竟然向向佳月宣战,为了容天南向向佳月宣战。 连桃花一时之间也愣了,喃喃道:“天哪,这风向转了,这争老婆的擂台居然来个大逆转,变成抢相公!真是太带劲了,这样的热闹,百年难得一见啊!” 向勇贺在旁一听,心下一怒,正要回头驳斥一声,看到桃花旁边的云王爷,心下一突,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呐呐的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云王爷把自家娘子揽近了些,道:“娘子,若是为夫,你可愿冲冠一怒为蓝颜,也和人家真枪实刀抢上一回?” 向桃花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就你?还指望人家来抢,白送给人家什么佳月年若,估计人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只可惜桃花忘记了一个道理,自比武招亲开始,一个个不可能,总在出人意料之中,不断闪现。 此时台上的向佳月,虽然一时错愕,但不愧是江湖公认出类拔萃的女侠,青城剑派的大小姐,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轻轻一笑,道:“少宫主,这本是佳月的擂台,少宫主身为女子,出现在这擂台之上,这不让佳月难堪么?” 容天南一听,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年若甚少涉足江湖,心性随意,向大小姐莫要介意,年若没有任何唐突冒犯之意,我这就先陪她下台。” 向佳月这一听,一时怔忪,下台?莫不是容天南后悔了,想退却,还是水年若的到来委实影响了容天南的决定?向佳月这会心里百味杂陈,接连两个最为闪耀的少侠在最后关头下台,她向佳月的脸面往哪搁? 水年若原本随着容天南的话语下台便是,可偏偏在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的口中,出现了三个极具挑衅的话语,虽然别人微不可闻,可同在台上的向佳月却听得个清清楚楚:“你不敢?” 向佳月眼睛一瞪,所有的不满火气都噌的一下涌了出来,冷冷一笑,道:“难得一见,佳月还请少宫主多多指教!” 台下的人都低呼出声,这擂台急转而下,竟然变成江湖两个盛名不相上下的女子之间的争斗。让人啼笑皆非之时,更是对容天南羡慕嫉妒恨,这擂台,竟然变成他容天南招妻的擂台! 桃花笑得甚是灿烂,“呦,还真要干架了,真是的,干脆三三把家回不就得了,你做大来我做小,你是正来我是偏,从此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多得意美满!” 云王爷适时凑了过来,道:“没想到娘子的胸襟竟然如此的开阔,为夫很是欣慰,”这还没说完,桃花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道:“本王妃心胸宽,但心眼小,容天南是容天南,你!”向桃花抬高声调道:“从脑袋到屁股,一点歪心思都别给我动,不然,哼,本王妃就让你脑袋瓜和屁股蛋给调过来搁着!” 桃花虽满嘴的狠话胡话,可很明显,云王爷听得是眼睛里星光点点,一脸的满足开花样!一旁的福泉看的是直翻白眼,敢情这惧内也是有血统的,哥两一个样!怒其不争,愤其不起啊!福泉心里亮堂堂的,看来以后这王府的风往哪吹,看王妃的,保准错不了! 这番说着,台下却已经动手了!水年若手中的一段白绫,收卷自如,白绫掠过之时,猎猎风声,凌厉异常,竟然能够卷过向佳月的长剑而不断! 两人招式往来,无丝毫萧杀之意,只让在场中的人看得是目眩神迷,如痴如醉。 美人如玉剑如虹,美人如月绫若云。 可就在此时,场中的形势急转而下,一道银色的光影,滑过半空,只听得铿锵一声,向佳月的长剑,竟然被生生打下了一个缺口。 水年若的手中,不知何时,那白绫已经卷在了手臂之上,手中持的,是一段二尺来长的银鞭,鞭上的花纹错落,似乎把鞭子分为九节,,在光下越加的耀眼。 此刻,已有不少的前辈中人已经站起身来,喊了一句:“九黎鞭,是九黎鞭!” 九黎鞭,五大神兵之一,属性金,锐不可挡。 向佳月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原本自己的功力,约莫还要稍逊水年若一筹,如今自己兵器已断,而水年若竟然手持九黎鞭,这一场比武,还怎么打得下去? 苦笑一声,向佳月站直了身子,淡淡地道了一句:“九黎鞭横扫千军如卷席,佳月不敌,甘拜下风!” 水年若也不在意,若无其事地道了句:“听说青城剑派有两位小姐,唯大小姐实力至尊,二小姐才华横溢,哦,还有一个因为娘亲地位低下未被承认的三小姐,年若既是兵器取巧,不若就三位小姐齐上,弥补兵器上的缺陷,如何?” 容天南不禁紧蹙眉头。水年若后来方到,而且向来不谙世事,自是不了解那云王爷和桃花,正沉思间,就听到一声笑嘻嘻的声音:“呦,好大的口气,本小姐贵为王妃,谁敢说我娘亲分位低下,本王妃倒要好好瞧瞧,是谁这般尊卑不分,不知死活!” 第四十五回 桃花笑盈盈地站起身来,非常不以为意地扫了水年若一眼。原来被水年若的突然搅局还有方才的一番狂言妄语气得一脸愤懑的向勇贺和向佳珠,此刻也一脸愕然地看着桃花。 凭他们的眼力,自然瞧见了桃花那一身浅紫色的衫裙是难得一见的织锦天丝。近些年来,唯一知道的一匹织锦天丝,做成了当日皇上皇后大婚的新衣,民间就算财大势强,也未必买得来这能用来做成护身软甲的织锦天丝。 穿着织锦天丝的桃花站在那里,犹如以紫霞为裙,明月为衣。晶莹剔透的脸上梨涡浅显,顾盼生辉的双眸里,那种自信和坚定的神采,明亮得让人目眩神迷! 曾几何时,那个唯唯诺诺的丑小鸭,变成了欲展翅高飞的金凤凰! 水年若就如同出尘的九天仙子,空灵飘渺;桃花却犹如人世间最为尊贵的女皇,淡定高贵。只可惜,下一刻,令大家侧目的桃花王妃所营造的那种让人惊叹仰视的感觉就荡然无存。 转过头,桃花看着云王爷,眨了眨眼,道了句:“夫君,我这话说得如何?是不是气势磅礴,牛气哄哄,有那么点高手的风范气度?” 云王爷一脸的毋庸置疑,立马竖起大拇指,道:“为夫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见到娘子,也要甘拜下风。娘子高兴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开心便好。这天塌下来有为夫给你扛着,地若陷下去有胖子给你垫着,要是比谁手下的爪牙多,嘿嘿,谁能跟咱家比?” 离得进的人听到这话,均有种叫做怄气愤懑的感觉。这云三王爷跟自家娘子说的话,听起来怎地就像是:娘子啊,前面这条小狗儿你爱怎么逗怎么逗着玩,就算过份了,人家主子带人找来了,一点事也没有,你夫君用整个云王朝给你当靠山! 一个纨绔夫,一个跋扈妻,直叫人摇头叹气又偏生不得不感叹人家这番啼笑皆非的话语,并不是口出狂言,人家确实有那个资格和能耐不把离世仙宫当回事。 当他们对桃花王妃从华贵到跋扈的这个过程大跌眼镜之时,桃花王妃又做了一件让他们再度目瞪口呆的事情。 桃花的身形突然一动,整个人猛地急速朝前,身后留下一抹淡淡的紫色残影。在场众人看到的便只是一连串的身影在飞速往前,奇怪的是这身影凝而不散。 途中的紫色纤影还未消失殆尽,似乎只有一个瞬息的时间,桃花王妃已经站在了水年若的跟前,两人的脸竟然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场中一阵寂静,紧接着,却是向勇贺惊呼出声:“披霞沐光!是披霞沐光!”这番一说,全场一片哗然。 这也难怪大家反应激烈。江湖的轻功虽各有不同,却殊途同归,轻功无怪乎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加速和提高跳跃的高度,所以大多数的功法事实上都大同小异,不外乎就是“蜻蜓点水”,“草上飞”等几种。大门派或者也有自己秘而不宣的轻功功法,但真正最为顶级的功法,让江湖中人可望不可及,奉若之宝的却只有三种。 第一种叫“一苇渡江”,速度迅猛却又举重若轻。 第二种就是桃花如今使出的“披霞沐光”。披霞沐光多为女子修炼,御风而行、身轻如燕。古语有云“上善若水”。这门轻功多与水有缘,气运为主。不以步法多变来困惑对手,最大的特点便是身形带起的道道迷惑人的残影。 第三种轻功,或者已经不在轻功的范畴里,因为它无关功法招式,而只关乎功力的深浅。唯有功力极尽化境,才能成就这门轻功的不朽传说,那便是瞬移。武林历史中,似乎还未曾听闻有人修成这门得天独厚的轻功,瞬息千里虽然夸张了,但却可见瞬移的速度该有多快! 所以当桃花使出披霞沐光的时候,可以想象大家吃惊讶异的程度,不亚于方才云三王爷一招挡住辜录的落英扇。 云三王爷毕竟是皇家血脉,身后权势滔天,财力雄厚,找上些许武林高手教授也在情理之中。可这桃花王妃据说是青城剑派的庶女,自小便是无人问津的女娃。莫不是另有奇遇。向勇贺这回可亏大发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身怀武林三大轻功绝技之一,竟然白白送给了皇家,也不留在青城发扬光大! 话说向勇贺和向佳珠此刻也是呆若木鸡。向勇贺此刻心中所想的,便是自家这打小就不曾关注过的女儿确实颇受圣火至尊的青睐。要知道雷炎山脉,真正让人眼红的,除了制器,还有的便是数百年来为各方高手制作武器所获得的报酬,而这些报酬,不外乎珍惜药草,武功秘籍或者各种各样的不传之秘。 向勇贺如今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圣火至尊偏生这般看中桃花。要说桃花的天赋,自小他便测试过,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武学资质,完全承继了她娘亲的平庸。可如今从她施展的轻功修为看,桃花的内劲,或者已经超越了她的两个自小资质出众的姐姐。 向勇贺自然不会想到,人家圣火至尊看上的不是桃花的资质,而是桃花的人! 桃花的资质是平庸,可奈何桃花的夫君舍得下本钱,耗费了那般心血精力为她洗筋伐髓,而所给予桃花的弄玉决,事实上也经过了云王爷的挑选更改,为桃花量身定做,就像披霞沐光,便是云王爷自个给娘子加上的。 桃花此刻也不知道她的披霞沐光一施展,会给众人这么多的浮想联翩和震撼。弄玉决里招式繁多,桃花懂得却挺少。所谓贪多嚼不烂,贵精不贵多。桃花自问在福泉的手下,打不过却一定逃得开。 桃花回头问云王爷那似乎调侃的一句话,实际上也在征求云王爷的意见。皇家和武林向来关系微妙,她也不愿自己一时来气给自家夫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一直作壁上观,下面搅和得多乱多热闹,对她来说,就跟看戏一样好玩。可水年若千不该万不该把她娘亲拿出来说事。桃花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委屈点没有所谓,但自己关心爱护的人受了委屈,她命都可以拼上! 而云王爷一脸赞同她的邀战行径是因为桃花平日里练武,福泉都给仔仔细细上报了。若是桃花和水年若实力相差太大,那他云三王爷亲自下场也不会让娘子以身涉险。虽说在他的眼皮底下桃花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受伤,但若是一下子给水年若撂倒了,难保桃花心里会有小疙瘩,这可不是云三王爷所乐见的。 桃花这一下冲到水年若的跟前,速度太快,以致水年若也被吓了一跳。心情刚平复下来,就听到一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呦,都说女人胸大无脑,我看你这胸也不怎么大,怎的说话就那般欠脑子呢?” 桃花眼睛往下瞄了瞄水年若的胸口处,后退几步,一脸揶揄的笑意,说话完全不顾礼义廉耻。 水年若何曾听过这般羞人的话,胸口起伏了几下,九黎鞭猛地往地上一抽,地上的石板竟然碎裂开来。九黎鞭银光微闪,煞是骇人,“你竟敢说这样的话?找死!” 桃花自顾站在那,轻笑了几声,道:“拿着这鞭子,敢情是从小赶驴大的吧,难怪,脑袋瓜子都给驴踢坏了。”脸色一正:“本王妃有什么不敢说的,就算接下你这一战又如何?” 水年若不怒反笑:“很好,那就废话少说,一起上吧!” 桃花哼哼笑了几声,道:“本王妃干架从来不搭伙。”也不回头,朝后头摆摆手,道了句:“大姐,你先下去吧!你这擂台,我替你接了!” 向佳月的心里早就沉静了下来。今日的擂台,从云三王爷出手的那一刻,似乎已然不是纯粹的招亲擂台,辜录的退却,容天南的犹豫,水年若的出现,桃花的挺身而出,至于往下,还有谁,还有何事,向佳月心底一阵苦涩。 深深看了一眼桃花,向佳月走近了几步,道了句:“三妹小心,我的兵器已断,不若让爹把老祖宗的,”向佳月停了半晌,方道:“九黎鞭无坚不摧,这天下兵器,能够正面对上它的,屈指可数。” 虽说姐妹二人从小不甚亲近,但向佳月却提出了向老祖宗借来天玄剑的想法。只是欲言又止,不好意思明言。向佳月此举,原因有二。 其一,桃花今日夫妻二人的强势登场,特别是桃花方才施展的披霞沐光,很显然,桃花已然具备了和她们平起平坐的资格和能力。更甚者,桃花的潜力无可限量。其二,如今的比试,早已不是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更是离世仙宫和青城剑派双方第二代传人的巅峰对决,不容有失啊!虽然不知道桃花哪来的凭仗和信心,但父亲大人既然没有阻止,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盘算。 桃花听了,心中明了,笑了笑,道:“无妨,若是我打不过,大姐二姐再上就是!” 话至如此,向佳月只能点点头,道了一句:“你多加小心!”便缓缓走下擂台! 水年若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鞭缓缓提起,道了句:“别藏着掖着,这青城剑派若有什么好兵器,也当拿出来使使,寻常兵器尚且不管用,莫不是向三小姐空手赤拳就想与我的九黎鞭较量一番?” 水年若虽深居离世仙宫,但也有所闻这云三王爷的风流逸事,狼狈名声。至于这向三小姐,充其量就是个偏房而已。凭她离世仙宫在武林的超然地位,为了这样一个偏房与离世仙宫杠上,朝廷若是有脑子,定不会干下这样的蠢事。 福泉摇摇头,水年若打的心思,他老人家这个人精如何不知。也怪不得水年若如是想,别说水年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福泉自己,再怎么往上高估,也估算不来桃花王妃在王爷心中的位置。 这天下,最大大不过王爷的心,你说王妃都已经是王爷那心里的主宰,还有谁能重要得过她。这场中的人哪,再怎么高估,也估算不出王爷脱下蟒袍后的身份。福泉瞥着小眼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王爷,还有那个一脸吃定了王妃的水年若,叹了一口气,多水灵的姑娘啊! 而王妃,从王爷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对王妃此战的欣赏。王妃遇上水年若连连口出狂言,言语过激,本意就在于激怒水年若。要知道水年若号称江湖女子第一高手,可绝不是一个难缠二字了得。但像这样素来清静内敛的女子一旦怒了,定会露出一点有迹可循的破绽。所以王妃,虽然大大咧咧,但为人处事,绝不含糊! 桃花嘻嘻一笑,道了句:“呦,不就是一条赶驴的鞭么,本王妃也有一条,不过本王妃这条鞭子,平时也就逗个老鼠蟑螂玩儿,今日就凑个新鲜,陪少宫主玩玩!” 桃花话音刚落,手腕一转,手中已然多了一根粉色晶莹的玉笛状的管子。玉笛中粉色似乎隐隐流动,上面镶着的三朵金色的桃花栩栩如生。 水年若看着一愣,只看这美轮美奂的玉笛,已然不是凡品。可桃花方才的一番话,却让水年若怒不可遏,长鞭又是一震,此时的九黎鞭,银光愈盛,鞭身更是微微抖动。 握着手中的兵器,桃花只感觉战意飙升,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在这异世的一战,心中的激昂可想而知。 嗖的一声,粉色的笛子竟然射出了一尺半的淡淡的金色鞭子!周围众人不禁眼睛一亮!这淡淡的金色,在日光中灼灼生辉。 一金一银,与两位美人交相呼应。这一战还未拉开序幕,就已经美得让人屏息! 水年若的九黎鞭哧地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而出,破空之声,强劲干脆,猛地抽向桃花的左肩。 只是鞭子方到,却落到一个紫色的残影中,桃花的身子,瞬间已经往左移开。 桃花的紫裙飞扬旋转,总是飘忽在水年若的周围,如舞动的花瓣一般,双脚轻盈,灵动自如,如翩翩而舞的紫蝶,金鞭一抽一缠,竟然每次都能准确无比的绕上水年若的九黎鞭。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扯了二十余招。 场中的众人,从桃花的金鞭缠上九黎鞭第一式开始就有人窃窃私语,甚至连几个江湖大佬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要知道九黎鞭声称无坚不摧,如果单纯是她软韧的鞭体还远远不够,重要的是,在九黎鞭的鞭身上,有无数的尖锐小刺,割,刺,磨均锐不可挡。可如今那王妃的金鞭,居然毫发无伤,若是寻常的鞭子,如此交缠,此刻定然已经断为数节! 能够与天下五大神兵交战至此境地,这兵器的品质阶位,自然也呼之欲出! 可是众人吃惊的却远远没有结束。 水年若此刻的心中也愤懑不已,这王妃来来往往就那么几招几式,偏生缠得自己的九黎鞭毫无发挥之地。 就在桃花脚尖一点,整个人欺身而上,那金色的鞭子也如影随形,如灵蛇般攀附而上,再一次卷住了九黎鞭。 水年若心中一喜,鞭子的缠斗既然没有结果,水年若的左手已然化掌为爪,想直接朝桃花的手臂抓去。 可就在此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缠缚在九黎鞭上的金色鞭子,突然间丝丝金光喷射,那鞭子竟然化为如针刺般的金丝,直刺水年若的胸口! 水年若惊呼一声,那金色长刺,森寒之意凛冽无比,近身时已然能够它的锋锐之意。一个急速的后退,待水年若定身而立。身上的衣衫,竟然点点洞洞,出现了若干小小的窟窿。 水年若一脸惨白,望着桃花,一脸的不可思议。 此时的人群中,却有人喊了一句:“金蚕天丝!”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就在水年若后退之时,龙田突然一个前倾,一脸的焦急。刚迈开的步伐却感到脚底一阵灼热直烧起来,骇然停步。 只看到云王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了句:“本王的娘子的安危,还轮不到你费心!” 就在金蚕天丝传遍全场,水年若负伤后退之时,随行而来的几个白衣女子,一声娇喝,跃步而起,朝桃花围攻而上,更有一个不属于离世仙宫的身影从场中腾飞而起,迅如闪电,向桃花持着兵器的右手手腕抓去。 第四十六回 就在那几道白色的身影和后面那突然跃起袭击的人影一冲而上之时,容天南的眼光一凛,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与此同时,擂台周围有几道身影也同时快如闪电地朝桃花的方向扑去。只听得一阵利器碰撞的声音。 而站在台上成为目标的桃花,还有点晃神。与水年若一战,虽然时间不长,但每一招一式都拿捏得十分精准。之前和福泉,阿木交手的时候,桃花的兵器绝对是压倒性的优势,只要被自己的兵器缠绕上,任何利器绝无可能抽离开来,直到被金蚕天丝搅断粉碎为止。 可今天与水年若的九黎鞭较量上,方知道九黎鞭不愧是武林五大神兵。九黎鞭屡次挣脱了桃花那兵器的束缚,原本想要藏拙的桃花,无奈之下最后只能运足内力,让金蚕天丝化缕为丝,才让水年若措手不及之时负伤疾退。 别看水年若此刻似乎仅是衣裳上星星点点被戳破了一个个窟窿,实则不然。桃花可以肯定,对应着这窟窿的肌肤上,如今定然是阵阵赤痛,如针芒在刺。金蚕天丝的坚韧锐利能够直透石板,当初福泉一时不察,也着了道,最后还是桃花良心不安赶紧奉献了一点薇香碧莲膏。看着如今水年若那惨白的脸色,还有那几个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明目张胆朝桃花含怒出手的手下,便知道水年若这亏吃大发了。 桃花委实也没有料到他们会突然发难。自己刚经过一战,气息还未平稳下来,这会看他们来势汹汹,心下一惊,正欲防守,却只见眼前一花,下一刻,便看到自己已经被七个人护在了身后,为首的正是阿木。 一击不成的几个女子倒退了几步,脸罩寒霜,眼中依旧一片凌厉,盯着被实实在在护在里头的桃花。 骤然出现的七个人,分为两圈,把桃花滴水不露地保护在了中间。四人分站四方,另有阿木三人,站在了正面对敌的前头。这七人一上台,场中便一片萧杀。七人如同七头觅食的野兽,似乎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会全力扑杀上去,把猎物撕成粉碎。 而那半路杀出的不明人物,此刻却站在离离世仙宫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粉面含春,娇颜如花,正是桃花前几日狭路相逢的潜在情敌小楼。 离世仙宫和云王府的人对上,在场众人均不敢开口妄言。桃花一举得胜,向勇贺虽喜不自胜,但看到水年若负伤后退,离世仙宫的人拼杀了上来,也是头疼不已。这和离世仙宫的仇怨算是结下了。离世仙宫源远流长,门内高手无数,而水年若又是离世仙宫唯一的少宫主,此番受伤,离世仙宫岂能善罢甘休。 向勇贺眉头紧蹙,想到桃花竟然拥有能够略胜九黎鞭一筹的神兵利器,可见圣火至尊是如何喜爱自己的这个女儿,心下却又宽心了许多。 离世仙宫虽然厉害,但怎的也比不上雷炎山脉那一脉不是人的家伙,更遑论这雷炎山脉号称武林数百年历史的最大债主,只要是武林中人,门派也好,隐修者也好,谁不欠着雷炎山脉几个人情,就算不欠人情,那也琢磨着能攀上点关系。 所以,向勇贺当机立断,这事就算继续闹腾下去,自己也还是要站在桃花这边。宁可得罪离世仙宫,也决不能得罪雷炎山脉。有了圣火至尊的支持,青城剑派想要超越离世仙宫,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场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向勇贺正欲开口,就看到云王爷此刻已经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一股冷厉萧杀的气息让近在他身旁的人狠狠地打了一个颤栗。 云王爷那森冷的眼神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声音极为淡漠却又铿锵有力:“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本王的爱妃,不可饶恕,杀,无,赦!” 一字一句似乎就在做最后的宣判。站在前头的阿木三人,闻言剑柄一震,剑锋微颤,就要持剑向前,却听到桃花惊呼一声:“不要!” 桃花把头转向云王爷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心中一阵不忍。眼前那冷意四溢却又年轻貌美的女子,桃花如何下得狠心看着这几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若是她的手段能狠辣至此,水年若估计无法如今还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云妖孽的话绝对不是口出狂言。她向桃花不是傻子。这家伙平日里一脸风流欠揍的样子,可一旦跟你较起真来,后果绝对不是你所能承担的。雷霆万钧,让人胆颤心惊。 一个据说无恶不作,风流不羁,到处惹祸的云三王爷,日子却依旧过得风生水起,有恃无恐。无论朝廷,抑或是江湖,居然没有人教训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一顿,甚至当初连皇上对他,似乎也是颇为忌惮,极尽讨好的神色。桃花可不认为这家伙的魅力倾倒众生,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伙藏得太深了,他一定有自己的倚仗凭借。就如同他今天昙花一现的惊人之举。她的这个夫君,比她自己穿越的底细,估计还要神秘。 云王爷遥遥看了桃花一眼,眼中的寒雾消散了一些,可脸色依旧森冷,淡淡地道了句:“即使娘子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方才举剑的手都给本王废了!” 这次还未等桃花出口阻拦,阿木七人只留二人护在桃花的身侧,其余五人疾如闪电,持剑而上,身法快如鬼魅,下手狠辣熟稔,剑锋上那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让人惶恐不安。 只看见离世仙宫那几人身形慌乱,不到片刻之间,就听到几声痛彻心扉的惊呼声。此刻阿木几人已经迅速回防,依旧把桃花护在了中间。若不是剑锋上那滴滴鲜血淌下,还真让人错以为这几人方才就从未离开过原来的站立之地。 反观对方,除了小楼脸色微变格挡了阿木几招跃下擂台,毫发无伤之外,离世仙宫的几个女子,持剑的手臂竟被活生生切下。地上断臂重叠,几个女子白衣染满了鲜血,倒在地上,疼的几欲昏阙过去。 这些弟子,能够被安排在水年若的身边照顾保护,功力修为自是不俗,奈何阿木几人可谓是浴血无数,杀人如麻,实战经验又岂是这几个平日里在离世仙宫养尊处优的女子可比? 阿木几人那一身的狠厉血腥,早就让这几个女子心存胆怯,再加上阿木他们杀人从来只讲结果,不讲手段,以命搏命也在所不惜,所以战果自然是一面倒,完全没有悬念。 电光火石之间,场中除了血液淌下剑锋,滴入地面的声音,还有那几名女子的呻吟声,便再无其他。 水年若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娇躯摇摇欲坠,还好有容天南在后面扶住了她的腰侧。作为离世仙宫的人,在武林中向来超人一等,何曾任人如此欺凌,被视若蝼蚁般任由宰割而全无还手之力!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这一番对决,竟然以这样惨烈的场面收场。望着地上的断肢,众人的心里皆不约而同地冒出丝丝的寒气,看着主位上那一脸漠然的云王爷,没有来地心中愈加忌惮了起来。 举手投足之间便连毁离世仙宫最为出色的几名弟子,谁说江湖与皇宫最大的差别就是高手的数量。这擂台上护着云王妃的几人,哪一个站出来不是一流的高手,哦不,应该说,是一流的杀手高手,其战力,较之普通的高手更加的可怕莫测。看着这几人一脸嗜血地围在云王妃的身侧,似乎只要云王妃身边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必将择人而噬,连骨头都不剩。 桃花的脸色也苍白了下来,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切,不断地吸气呼气。这才是真正的练武之人的博弈么?自己的兵器以后也将淌着别人的鲜血么?桃花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躲在云王爷的身后,再不对这江湖存在丝毫的浪漫幻想。 云王爷远远地看着桃花,心中一疼,知道自家娘子定是吓坏了。可云王爷没有动作。 对他来说,他一声令下,严惩了离世仙宫之人,为的并不是替皇家立威。 他从来都希望他的桃花儿能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不沾染上江湖的血腥和朝廷的阴谋,可他也清楚他的桃花儿从来就对江湖充满向往和期待。既然无法把她藏起来,既然她在江湖中露了脸,那么,他就必须清清楚楚地告诉天下所有人,他云三王爷的娘子,容不得别人半分不敬,若有丝毫的歹意和不轨,那就要承担他云王爷铁血凶残的报复和惩戒,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他的戏还没唱个齐全!而他心里的桃花儿,人在江湖,就要学着去适应那随时有可能带血的剑和沾着肉沫的刀!这是桃花儿一定要修习的一门功课! 云王爷把头转向小楼,眼睛微眯,不咸不淡地道了句:“你呢?是自己动手还是本王动手?” 小楼看着眼前的云王爷,站在那里,一身紫黑长袍,眼神深远辽阔,就如同一柄狭长而高傲的魔刀,未曾出鞘,那隐隐让人心里压抑发颤的刀气,却随着他的一个眼神,一个举手投足,光芒吞吐,只待横空出鞘,那便定如狭长悠远的长龙,傲然而立,惊彻云霄! 这般看着,小楼的神色有着一抹痴迷,微微一笑,数不出的旖旎动人:“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让我过去?上次一别,甚是挂念。这本就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声音一顿,芊芊玉指朝桃花的方向一指:“我就是想跟她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才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眉目婉约多情起来,柔声问道:“你说可好?” 场中众人这番一听,又是难免一愣。今个儿到底是谁和谁的擂台?这抢完了容天南,皇家的三王爷的争夫戏又上演了。站在向佳珠那方擂台上的熊海更是一脸的郁闷。 云王爷叹了一口气,看着桃花早已撅起的嘴,轻轻一笑,道了句:“娘子回来!”言罢转向小楼,无奈地道:“觊觎本王娘子的苍蝇,本王要清理,这觊觎本王的虫子,唉,未免惹了娘子生气,犯了娘子的忌讳,本王也要赶紧拾掇。你若不说刚才那番话,或者一只手臂也便足够你冒犯我娘子的罪过。可你这话一说,本王觉得,还是一劳永逸得好,免得隔三差五惹得我娘子不高兴!” 云王爷这话音刚落,眼睛里闪过一抹未曾有人知觉的紫芒。这状似调侃的话语,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很好笑,只觉得这云王爷的话音环绕全场,让人心里沉甸甸的难受。而小楼,就在云王爷眼中紫芒闪过之时,猛地感觉眼睛一阵灼热刺痛,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有一股寒气蔓延至四肢六脉。 龙田已然色变,不管如何,小楼的身份特殊,绝不可以在这里出现丝毫的差错。正欲走上前去,却看见云王爷本欲抬步走去的双脚一停,头一抬,微微皱眉,接着便听到一个张狂霸道的声音:“云王朝武林比武招亲,本王子自然也要来凑个热闹,听说云王朝的女子娇媚如水,青城两位小姐更是文武双全,本王子远道而来,怎么都要娶个美娇娘回去!” 一个如野狼般腾跃而起的身子,一下落入熊海的擂台上。这男子年龄与熊海相仿,一身肌肉纠结,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锐利的眼光如刀般射出,如同山林的野兽,舔了舔嘴角,道了句:“沁勒族图兰!” 话音刚落,场中就有一个青城弟子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图兰,心中一惊,喊了句:“掌门,沁勒族的人来了!”只是话刚说完,就有好些个强壮的异族打扮的男子,带着一股煞气,走了上来,挡在了小楼的前方。 第四十七回 图兰瞥了云王爷一眼,视线重新落在熊海的身上,咧着嘴森然说了一句:“你就是这个擂台上最后的获胜者?” 熊海从图兰上台开始,就已然感觉到一股透不过气来的沉重。图兰的骨子里充满着血腥和杀伐,眼前的这个异族人,在场所有人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沁勒王朝民风彪悍,精骑善射。而最近几年里,风头最盛的莫过于沁勒王朝刀骑兵的统帅,图兰二王子。 据说图兰二王子天生神力惊人,从小师从隐世高人,可谓是如今沁勒王朝最铁血的人物,也是沁勒江湖最为顶尖的年轻高手!可真正让这位图兰王子声名显赫的,却不是他王朝江湖第一人的名声,而是他彻头彻尾对杀虐的疯狂! 宁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愿落在图兰王子的手上,这是所有被俘将士平民的心声。图兰王子杀名大盛是在五年前,云王朝和沁勒王朝边境接壤的两个小城,因为牧耕土地发生冲突。恰逢当年图兰王子便派到边城锤炼,结果这图兰王子一怒之下,一人单刀,连劈带砍让云王朝两百名无辜将士死无全尸。从此民间传言这图兰王子乃魔头再世,啖肉饮血,其凶狠残虐,耸人听闻。 后来据说云王朝二王爷,带千人精兵,经过一役,虏获了图兰。沁勒王朝以边境三城为代价,换回了图兰王子。图兰一直视此为奇耻大辱,之后但凡双方交锋,落入图兰王子之手的云王朝将士平民,无一善终,死法各异,均残忍无比!云王朝对图兰王子,早已是民怨沸腾,恨之入骨。 身为云王朝武林中人,也不例外。熊海此刻双锤狠狠一振,冷声道:“没错,正是你家熊爷我,站定这擂台!” 图兰那如虎似狼的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口白牙,阴测测道:“是你自己走下去,还是我把你的腿砍下来扔下去?” 熊海脸色一沉,粗声粗气地道:“今日你熊爷爷我还就不下去了,多少也得替我边境将士锤上两锤方才尽兴!” 对于眼前这个如恶狼般的图兰王子,熊海一点获胜的把握都没有。两人同为力量型武者,就看谁在力量和爆发力上稍胜一筹。尽管没有胜算,甚至有可能会遭遇图兰的虐打,他也绝不退缩! 天锤宗的长辈此时的眼中担忧重重。熊海是天锤宗宗主的独子。图兰手下,鲜有活口,就算有,也定是重伤致残。但如今天锤宗就无一人开口阻拦。天锤一门,以硬气功入武,心法刚烈,唯有刚正热血的男子方能将这门心法的精髓发挥至极致。 血性男儿岂能临阵脱逃,就算必死必伤,也定要一往无前,决不能有半分退缩之意!众多擂台高手,熊海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但却一路过关斩将,凯歌高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刚猛骁勇,无所畏惧的个性! 正是这份炽热正直的眼神,让坐在主位上那如今脸沉如水,看不清情绪的云王爷,眼中闪过一抹激赏。就凭熊海方才的那句抑扬顿挫的慷慨陈言,他云三王爷绝对保他不伤分毫! 熊海怒喝一声,双锤一并,铿锵之声响彻全场,微微弓身,蓄势待发! 图兰的双眼似乎红丝密布,冷冷一笑,方才的一瞬间,场下的一个图兰族人已经朝场上掷上了一柄长刀。 锵的一声,刀鞘已经让图兰抛了回去,举刀而立,图兰身上的杀气愈盛。 刀身狭长,漆黑如墨。望着眼前的图兰,熊海有种错觉,眼前站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合二为一的一把嗜血的刀! 图兰的刀劈下,随着熊海的一个跃起,两柄兵器做了第一次得交锋。熊海疾退几步,虎口震得阵阵发疼,心下惊骇莫名。他手中的两把铁锤,各重达两百五十斤,五百斤的重锤在手,全力一挡,竟然被一击而退,双臂一震酸疼难当!这图兰的臂力,委实惊人! 图兰咧嘴一笑,手握着刀,刀身垂下,刀尖触碰着地面。 此时全场无声无息,全被这生死相搏的一战吸引了全副的心神! 图兰缓缓朝熊海的方向走去,手很自然地下垂,刀尖拖曳在地面上,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划割初一条深深的蜿蜒的痕迹,相磨的那阵呲呲的声音在这诡异的静谧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图兰森寒的声音也缓缓传开:“我这刀,砍下过五百个云王朝将士的头颅,啧啧,那汩汩流下的鲜血,真让我的刀解渴。你说,这云王朝年轻高手的鲜血,是不是也一样的灼热美味?” 熊海依旧发疼的双手把双锤握得更紧,脸上毫无惧色,只是那喘息声却更加的明显。 图兰在离熊海五步处站定,抬头,黑色的长刀骤然上举,整个人一跃而起,直直劈砍下去。只有在场的几人,方才看出这一刀速度极快,空中连连变换方向和角度,数道刀影朝熊海笼罩而下! 只在瞬息之间,熊海突然一声吼叫,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朝擂台之下直摔下去,那两柄千钧之重的铁锤就要往他身上直砸而下,而图兰的刀如影随形,并没有因为熊海已经摔出擂台而停下,整柄刀已经离手,横劈熊海! 在场中几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天锤宗的几人已经惊呼出声。容天南脸色一变,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熊海的方向飞奔而去,却在半途被图兰族的几名高手团团围住! 而就在此时,却听到一声娇呼:“王八羔子,忒狠毒了!”桃花的披霞沐光又一次施展,那金蚕天丝已经射出,朝那柄长刀席卷而去! 阿木几人的心神早已集中在这场比武之中,没有人想到身后的三王妃突然冲了上去,那轻功更是疾如闪电,完全阻拦不住! 就在容天南和桃花动身之时,云王爷已经站了起来,一个闪身,人已经出现在熊海的位置上,两柄铁锤已经落入他的手中,本来欲接下眼前的长刀,却突然听到那声娇喝还有那席卷而来的金蚕天丝。 云王爷眼睛一沉。那图兰见到席卷而来的不知名的兵器,人已经一跃而上,手抓长刀,猛地一收。桃花猛扯下一个失力,人不禁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而熊海,却也捡回了一条命,身上也并无重伤,正处于发愣的状态中。 云王爷朝地上的桃花看了一眼,见到桃花的手腕处因为用力过猛而撕裂了些许,渗出鲜血,脸色更加的难看。云王爷手腕一转,令人讶异的一幕出现了。 场中的人已经全数站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此时云王爷手中的双锤,共五百斤重的双锤在云王爷的手中如同无物,随着云王爷手腕轻轻转动,那双锤也急速旋转了起来。云王爷冷哼一声,双锤脱手而出,就在图兰准备用黑刀荡开双锤之时,双锤却重重砸在了擂台的地面上,两柄大锤,就在图兰脚边猛地下落,没入地面。 而图兰的脸色也变了。一般重物砸地,定是地面龟裂范围随着力度的增加而增加。可云三王爷这两锤,就如利剑锐器一般直入地面,周围无一丝一毫的破裂。要知道,那可是两柄堪比小水桶大小的锤子啊!锐器刺入地面,受力面积小,能够直刺而入不损其他地方这可以想像,可锤子刺入地面,这样的功力,如此精准的控制力,实在匪夷所思! 那边桃花一个回神,竟然不满地嚷嚷起来,“你们这些人,看着自己人出事还干站着瞪眼,对付这样的王八羔子,难不成还群殴不得!真叫本王妃闹心,忒!” 这还没嘟喃完,就感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只是这平日里温暖如春的怀抱此刻却有点生硬发冷。手臂一阵微疼,桃花一抬眼,便看到云王爷那十分难看的脸色。 阿木几人已经跟了上来,此刻几人单膝跪在地面,低垂着头,一脸的惭愧。 福泉也跟着上来,方才那一幕看得他老人家那多少年静如枯井的心差点蹦了出来!这全场上下,最不能以身犯险的人就是王妃祖宗。可偏生最爱折腾的就是这祖宗! 如今可好,站在平日里一直热乎乎的王爷身后,福泉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桃花看着云王爷那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僵尸表情,心底还真有点发虚,方才头脑发热就冲了上去,这会诺诺地低声道了句:“那个夫君哪,你也知道我素来侠义心肠,助人为乐,扶危救困于危难之中。我这不也拦住了他么,我这功夫还真不是盖的!厉害得紧!” 一声讨好的夫君,原本云王爷要一听,定是嘴巴咧到耳朵边,可此刻,云王爷依旧一脸的冰山样,冷冷道了句:“你也知道我是你夫君,以后有为夫在的时候,轮不到你窜上蹦下的跟只猴子一样!若再有下次,为夫就把你的沾沾自喜的功夫给废了!” 方才听到桃花那声娇喝,打架杀人从来波澜不惊的云王爷的心,心跳一瞬间骤然停住! 这丫头竟然不知死活,图兰的刀若是这么容易接,图兰本人估计死了上百千回。还好图兰料定熊海必被铁锤砸成重伤,避无所避,那黑刀顺手甩来,为的就是将熊海分尸断肢,并未用上多少功力,若不然,桃花的金蚕天丝又如何缠绕的住! 虽然这说话冷冰冰的,可云王爷的眼睛里明显柔和了很多,眼睛里那抹担心都落在了桃花的心里。抿抿嘴,桃花点点头,口中委屈地道:“你放我下来,我的手有点发疼!” 云王爷没好气地喊了一句:“福泉,还愣着干什么?拿药!”说罢把桃花放下,细细看了桃花的伤口,紧蹙的眉头方才松开。冷冷地看了阿木几人一眼,道了句:“如有下次,就滚出王府!” 阿木几人脸色一凛,重重磕了一个头。对他们来说,最痛苦最羞耻的事情不是战败而亡,而是不再为王爷所信任!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他们来说,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边王爷的脾气才消停了会。那图兰突然一笑,声音低沉地道:“竟然是王妃出手拦住了我的刀!很好!云王朝的女子果然有意思!听说王妃是比武招亲的两位青城剑派小姐的妹妹。云王爷,不若把你的王妃赠与我,三姐妹共伺一夫,岂不妙哉。作为回报,我沁勒王朝的唯一一名公主,本王子做主,下嫁给王爷,可好?” 正旁若无人细细为桃花上药的云王爷闻言手一顿,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身旁的福泉暗叫一声不妙,抬眼看了看图兰,叹了口气,这人要犯贱还真的是拦也拦不住,非得把自己往死路里带!今日,就算是沁勒王朝的皇帝老儿来了,也决计善了不得了!因为云三王爷,此刻已经缓缓把身子转了过去! 阿木几人方才一听,手中的剑已经全数举了起来,就待王爷一声令下,几人就会一冲而上,格杀勿论。 岂料云王爷摆摆手,淡淡道了一句:“退下,保护好王妃!” 云王爷抬眼看了看图兰,声音不急不躁,“我是挖你的眼睛,割你的舌头,断你的命根,废你的四肢好呢,还是直接给你一个痛快?” 图兰放佛听到极端好笑的话,哈哈一笑,道了句:“云王朝最厉害的王爷不是霸天么?难道我记错了,不对不对,我没记错,这云王朝还有一个王爷,吹牛最是厉害!我说的可对?云三王爷?” 云王爷嘴一咧,笑了,缓缓走上擂台,并没有正面作答,自顾道了句:“本王向来最不喜别人拿本王爱妃开玩笑!今日,你想像五年前那般了结,却是不可能了!” 砰的一声,云王爷的身边似乎一阵黑灰,定眼一看,此刻的云王爷,仅着一条紫黑长裤,而那长袍,却诡异消失,此刻上身,一片赤/裸! 眼前的云王爷有着小麦色的肌肤,一副令人惊艳的身架子,倒三角的比例匀称到惊心动魄,没有那种纠结的大块的肌肉,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丝毫不突兀,拥有着足够的爆发力,如同一头山林的猛虎,有着王者的高傲和霸道,还有着那野性难驯的魁梧和阳刚! 桃花呆了,这家伙摆明了就是要去干架。人家干架挽袖子裤腿,他倒省事,上身脱了个精光。桃花心里一动,想着那小楼啥的也盯着自家相公的身子看,别扭地很,嘴巴自然也翘得老高。 云王爷似乎和自家娘子心有灵犀,回头一笑,一个声音便飘到了桃花的耳边:“娘子,为夫这床上床下干架都喜欢脱了衣服再上。等为夫这番打完了,回头再陪娘子好好耍耍。娘子放心,这床上的架为夫向来孜孜不倦,床下的架嘛,绝对速战速决!” 传入密音众人自然没听到,只看到云王妃翘着的嘴突然咧开了! 云王爷的一句五年前让图兰再一次色变。没有人知道,五年前根本不是五百精兵的围攻让他束手就擒,而是在他图兰的军帐中,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直接把他虏了回去。他一直认定那便是云王朝不二战神霸天二王爷,从此以二王爷为毕生的宿敌。今日再被提起此事,图兰的心中怒火更盛。定要好好惩戒这云三王爷,打了小的,还怕大的不出手么? 此刻青城山下,一个全身红衣如火,脸带面具,身形与云三王爷相近的男子正连打几个喷嚏。旁边一名老者不禁问道:“王爷,上边约莫已经打起来了!” 那红衣男子声音轻柔:“唉,我这着急的是我什么时候能上去跟我那传说中地弟媳见上一面,真叫人期待!” 而此刻的擂台上,图兰拖着刀朝云王爷走去,依旧不紧不慢,所到之处,气氛粘稠如水,让人窒息。这次他双手举刀,力度十足朝云王爷劈砍而去。 桃花一声惊呼,关心惯性使然又要扑上去,还好福泉眼尖,拽紧了她的手臂,道:“我的祖宗,你消停会吧,这刀给主子,也就是个挠痒痒的货色!莫急,莫急,你再上去,指不定图兰没伤着,我们一干人全都得自刎谢罪了!” 桃花一顿,下一刻,她就知道福泉所言非虚。 云王爷眼睛一亮,微微弓身,整个人如弹簧般跳了上去,挥动的双拳朝刀影冲去,手臂上的肌肉更加的明显,整个拳头出击竟然带出阵阵破风之声。 只听得一声闷响,云王爷的拳头,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了图兰的刀身上!图兰只感觉刀身的一股强悍的劲力上传到他的双臂处,这股劲力带着微微的灼热气息,让他的手臂猛地一震,胸口如大锤捶下,接连退了好几步才定住身形,眼中已经满是惊骇之色。 不仅是他,此刻全场几乎无一人坐下,全都盯着擂台上那犹如魔神般高大的云王爷。上身赤/裸,黑发轻轻飘飞,站在那里,如同高山峻岭,不可撼动。 所有的人此刻都是同一个心情,难以置信!能够把熊海连带五百斤重的双锤打飞,这图兰的黑色长刀和臂力起码达到上千斤。可云三王爷如今是赤手空拳,还是正面反击,竟然凭借两个拳头就能把图兰的魔刀打到连退几步!这云三王爷的臂力又将是如何的了得! 此刻在场众人,没有人想到那个以往名声败坏的云三王爷,看到的,是场中那个无可匹敌的高大男子! 云王爷咧嘴一笑:“别怕,老子还没真正动手!” 那发横的态度让图兰大吼一声,人随刀出,再一次举刀而上。 云王爷哈哈一笑,双拳如影随形,再次迎上。 此刻场中,看到的便是这幅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云王爷的出拳简单,每一次的出拳,都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道和准确度。身形移动并不快,但那充满爆发力的身子和动作,却让人实实在在看到了一种属于男人彪悍野性的力和美! 图兰的刀不管多快多狠多重,总被云王爷那看似简单的双拳打得每一次都接连后退,狼狈不堪。 图兰的怒吼声连连,每一次被击退,都如同小狗戏谑狮子被狮子王一腿揍偏的狼狈,逐渐让图兰急疯了眼,身形刀法愈加的暴躁! 不得不惊叹,云三王爷收拾人的本事绝对高!当然,也得他有这个本事才行!在对手自认为最为擅长的领域打败他,这是对对手最大的挑衅和侮辱!图兰最为自傲的,便是他天生神力,搭配上这魔刀,可谓无坚不摧。可如今,在云三王爷的双拳面前,却如同花拳绣腿,毫无招架之力,连连败退,这叫他如何甘心! 可十几刀过后,就在他情绪最为崩溃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能耐去不平了。魔刀已让云王爷一拳打飞,直插地面,而丢了刀的图兰,此刻,承载云王爷手臂力度的,便是他图兰的身体! 每一拳落在他的身上,图兰都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更难以忍受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息在他的体内乱窜,简直不亚于任何他喜欢把玩的酷刑! 沁勒族的几名族人急红了眼,正欲向前救下主子,却被阿木几人还有天锤宗的人拦了个不得动弹。 小楼的眼光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对自己兄长的同情,看着台上的云王爷,美目中异彩连连!而向佳月,向佳珠,还有那原本还一脸萎靡,此刻全副心神被吸引住的水年若,双眼竟是赞叹!这绝对是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比武,完全是力与力的碰撞和交锋,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打得这般令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而发愣的向勇贺身边的龙田,此刻眉头紧锁,看着擂台上的图兰,嘴角微抿。 就在此时,龙田的头猛地一抬。随之而来是一股铺天盖地的狂暴气息,一声怒喝声从空中传来:“放肆,竟敢把老夫的爱徒伤至如此!” 这股狂暴的气息让众人心中均不安一顿。福泉和阿木等人更是一个激灵,再次把桃花团团围住。 而擂台上的云王爷,却是神色不变,长啸一声,最后一拳重重地击在图兰的胸口处,肉眼可见那胸口猛地凹陷下去,云王爷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遥遥传去:“老子爱揍谁就揍谁,谁不服,老子揍到你服为止!” 第四十八回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便直射擂台,电光火石之间在图兰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待到那人影站定,众人方见到一个看起来六十来岁,身形高大的老者,正抓着图兰的身子站在台上。图兰那高大沉重的身体在他的手中犹如无物。 这老者身高与图兰相当,却更加的壮硕。一身赤色长袍纹着金丝绣成的巨蟒。发间黑白参半,只是那双手,却莹白如玉,比一般少年郎的肌肤光泽更盛。 那老者毒蛇一般的眼睛微微一扫,所到之处,场中众人均脚底发寒。最后,他的眼睛终于定在了云王爷的身上,微微一眯。却见到云王爷咧嘴一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了一句:“打了小的,把老的给逼出来了!老是老了点,不过,应该比小的更经打些!” 这一句话,没气到老者,倒把图兰给气岔了。方才他动手之时,也是如此这般想着,没料到如今倒是自己给逼到如斯境地,竟然连师父也含怒出手! 看着手中挽住的图兰,如今整个人如断线木偶一般,四肢摇摆,胸口处凹陷下去,全身上下,除了脖颈以下,竟无一寸完整的骨头。更诡异的是,他那抓住图兰的手所触碰到的肌肤,一股灼热的气息竟然让他那千锤百炼的双掌也感觉到颇不自然。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和森寒之色。图兰伤得如此之重,下手之人的狠辣手段可见一斑。虽说下手的位置控制在脖颈之下,而且全身的经脉也不见损伤,但即便如此,图兰身上骨头碎裂嵌入肉中,甚至是五脏六腑之内,就算倾尽沁勒王朝和他自己积攒的多年灵药为他疗伤,伤好之后,图兰也绝无可能恢复到当初鼎盛时期的功力。在武道上,已经断了图兰任何寸进的可能! 老者思及此,愤怒难当。图兰虽说不是他几个弟子中天赋最高,修为最好的一个,但却是他最喜欢的弟子。原因无他,图兰和年轻时候的他太像了,无论身材样貌,抑或是性格喜好,都让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图兰可以说是如师如父! 让随后而来的几个下人把图兰送下去,老者转向云王爷,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将死之人,淡淡地道:“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师承何人,今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你所加诸在我徒儿身上的一切,一会你会尝到比之更痛苦的事情。” 云王爷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道:“这狠话我听着怎的这般熟悉,方才你那徒儿也如此这般说了,唉,可惜哪,天总不遂人愿!” 转头看着一脸焦急在台下望着他的桃花,道了句:“娘子,为夫原本还想着和娘子能早点高高兴兴把家还,可偏偏这老头非要见识一下你家夫君的王霸之气,唉,盛情难却啊!福泉啊,给王妃端上瓜子花生啥的,边吃着看!”环顾一周,云王爷摆了摆手:“都坐下都坐下,不就干一架,搞得这般紧张作甚?京城里问问看,本王打架,哪一次不是威风凛凛,英姿勃勃,气势汹汹?”挑眉看了看眼前的老者,云王爷轻声一笑,道:“千年王八万年龟,不错,只要不缩头,本王就勉为其难陪你过几招!” 云王爷这痞痞的一番话,倒是让周围众人都微微一笑。只是此刻,没有人觉得这一脸痞像的云王爷看起来像以前那般的可恶可恨,如今看起来,这才是真正高手的风范啊,面对恶战,谈笑风生,调侃自如! 实力决定一切,实力同样改变了一切,而之后,实力便主宰了一切! 众人相顾而笑坐下之时,桃花的心中却纠结无比!这样的云妖孽是那般的豪情万丈,风华绝世。以前她总心心念念想着闯荡江湖,找一个顶天立地的侠士做一对行侠仗义的侠侣。可如今,当她看着云妖孽站在那风暴的最中心谈笑风生的时候,她却在下面满怀的担心和忧虑,怕见他受伤,怕见他遭罪。 桃花心里调侃着自己,相遇的时候彼此不对眼,相知的时候他戏弄她,她暗地里污蔑他,相依相伴的时候他调笑她,她调戏他,直到今天,当险境频频出现的时候,她方才知道,最后的相守,所有的荣光华耀,都抵不上他的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桃花抬起了头,灿然一笑,道了句:“夫君哪,下手悠着点,毕竟是老人家,闪了腰,瘸了腿这后半辈子就折腾了!” 云王爷咧了咧嘴,看着眼前的老者,道了句:“我家娘子心地好,这般求情,本王就点到即止好了!” 那老者冷哼一声,全身的暴虐之气瞬间外放。最为靠近擂台的那周围十几人竟然不约而同打从心底掠过一阵恐慌,连向勇贺也没有来的一阵心悸。 江湖中人,哪个不是经过一番厮杀和比斗走来的,可如今单单一股气息,就能凝成实质的威胁让这帮江湖中人为之骇然。这老者究竟是谁,有如斯的功力,在江湖中如何会籍籍无名? 下一刻,他们便知道,这老者并非籍籍无名,并非他们从未听说过,而是他们从未想过这个煞星,竟然会在五十年后冒然因为弟子的受伤出现在这个擂台上! 那老者宽大的袖子里滑落下一把戒尺模样的兵器,宽两寸,四四方方,通体漆黑,留有一个手柄握在手中。如墨的戒尺和他那双白皙莹润的双手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黑一白,随着他的手渐渐举高,在阳光下,那戒尺里隐隐有红色流动,一股血腥之气,开始蔓延! 方才被云王爷却说着坐下的几个老辈武林中人此刻竟然弹跳了起来,失声喊道:“杀戮之尺!天一教的屠天!”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随即而来的,便是更为凝重的气氛! 杀戮之尺和屠天二字,五十年前是天下武林谈之色变的凶器恶人!那杀戮之尺原本为银白色的玄铁,如今通体漆黑如墨,便是长年累月浸淫鲜血所至,甚至传说中嗜血上万人的杀戮之尺,有了吞噬魂魄的凶灵,只要触之,必死无疑。看起来六十来岁左右的屠天,实际年龄怕是已经远超八十了。 如果说雷炎山脉是云王朝的圣地,那天一教便是沁勒王朝的靠山。当年的雷炎山脉传人销声匿迹,屠天随身一柄杀戮之尺,在云王朝掀起惊涛骇浪,死在尺下的武林中人无数,几乎在场的所有门派,都曾有先人的血沾染在这尺上。 所以此刻,在场各大门派均一脸凝重之色,握着兵器的手渐渐收紧,今日,怕又是重复历史的一场屠杀! 屠天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淡淡地道:“年轻人,你也听到了。老夫的杀戮之尺已有好多年未曾真正饮血,只要你,和那个女娃,”屠天的左手朝桃花一指:“你们二人自刎谢罪,老夫就饶过今日在场的武林中人,如何?” 云王爷依旧一脸痞痞的笑意,毫不在乎地摆摆手,道:“老家伙,我看你这模样长得就是一副克妻绝种的样,自然不清楚这夫妻之间的情趣啊,是相吻,怎可能是自刎。” 笑意一敛,眼睛一眯,冷冷地道了句:“揣着支烧火棍当宝贝,干个架罗嗦个半天,老子没有闲工夫陪你唠嗑,老子的娘子还等着老子回家唱个小曲,要打就打,不打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从那克妻绝种的话一出,屠天的怒气就接连上涌!他这一生,最为遗憾的便是无后,膝下虽然有几个非常出色的弟子,但却并非己出。云王爷这话,当真戳到了他的痛处! 眼前这一脸纨绔样的年轻人真的让他怒不可遏。不让他死无全尸,难消心头只恨! 屠天怒喝一声:“好狂妄的小子,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自个在此口出狂言!”手中的戒尺朝云王爷当头一落! 云王爷哈哈一笑,整个人如同一头山林中迅猛的豹子,一弓身,一个弹跳,就朝屠天的戒尺撞去。 众人看到的,便是屠天的戒尺狠狠地击在云王爷的左肩上,云王爷的整个人,飞速后退,直到擂台的边缘才猛地停住! 周围众人,此刻的心都提溜了起来。屠天的戒尺砸在了云王爷的身上,这云王爷还有生还的可能么?好些人的脸上一脸的悲壮,如此一个冉冉升起的武林新秀,就这样陨落,而随后而来的,便是与屠天的殊死一战了!只可惜今日来到的,也仅有几名各门派功力较高的长辈而已。 桃花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就在戒尺砸在云王爷身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随之停止,甚至开始有点呼吸困难,出现了作呕的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 福泉适时扶住了她,一脸的担忧:“主子,莫慌,王爷无碍的!” 桃花摇摇头,缓缓转过身子,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向勇贺。 接到桃花的求助的眼光,向勇贺踱步过来,手中的剑已经出鞘,道了句:“放心,两位老祖宗已经赶来,王爷若是出事,我们也无一能够幸免。”看了一眼桃花,叹了一口气:“一会我们这帮老家伙冲上去,你们能逃便逃,这里全数是我们云王朝武林将来的顶梁柱,绝对不能全部覆灭在此地!”说罢,和不远处几个老辈众人对望了一眼,缓缓向擂台走去。 福泉也叹了口气,但却远远没有大家的沉重,“主子放心,王爷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福泉的话刚落,便看到云王爷缓缓地抬起头来,再一次站直了身子。屠天的戒尺只在他的左肩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所有举步要走去擂台的人,均一致停步,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有人开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跑偏了! 杀戮之尺重击之下,竟然毫发无伤,难道这屠天当真老得连气力都消失了!这自然是大家寻不到任何合理解释的无奈理由! 而场中的屠天,此刻的惊讶,不亚于众人。这一击,他用上了七成功力,话虽如此,但他相信就凭这一击,也定能把眼前的年轻人砸成肉酱。可现在,这个年轻人正好端端地站在那,依旧噙着那抹叫人恨得牙痒痒的笑意。可这还不是他屠天最为讶异的,最为讶异的是这年轻人,方才抵挡住杀戮之尺的一招,仅凭的是肉身的力量,完全没有运上丝毫的内力,就算是传说中的金钟罩,也绝对无法再他的戒尺下完好无损。 屠天的眼神终于变了,变得凝重了,淡淡地道了句:“没想到云王朝,竟然出现了如此了得的人物,小伙子,你值得老夫一战!” 云王爷咧嘴一笑,道了句:“屠天,这句话应该是老子跟你说才对,你值得老子放手一战!” 言毕,云王爷的整个身子突然悬空而起,双臂握拳平举。砰的一声,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爆破声,紧接着,更为炫目的事情出现了! 云王爷那黑色长发骤然镀上了一层紫色,抬眼盯着屠天,双眼瞳孔已然化为紫色,如两簇跳跃的紫色火焰,拳头之上,紫芒若隐若现。一股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可就在接近桃花之处如海潮般猛地往回涌,一瞬间似乎全数没入云王爷的体内。最为接近擂台的众人,手中的兵器竟在这一瞬间溶为铁水! 寂静,完全的寂静,没有任何杂乱的声音,只有众人的呼吸声! 紧接着,青城剑派的两个老祖宗也到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吃惊之余却也躬身喊了一句:“青城剑派,见过圣火至尊阁下!”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愕然,可饶有默契的,发愣之后便全数躬身道了一句:“见过圣火至尊阁下!” 只有两个人,神色有异。一个是容天南,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一个是龙田,脸色逐渐凝重,朝小楼看了一眼,双唇微动。小楼收起了一脸的震惊和痴迷,微微低头,朝龙田看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此刻场中的气氛已经完全燃起。五十年前,屠天在云王朝武林作威作福的时候,云王朝没有一个可以与之比肩的。今日,作为云王朝武林的圣地,雷炎山脉的传人,将与屠天正面交锋,这是何等振奋人心的事情! 云王爷,作为云王朝的王爷,江湖人最想划清界限的身份,已经淡化了。所有人心中所想的,便是圣火至尊,天下当之无愧第一人,终于要为云王朝武林一雪前耻了! 屠天的脸色终于变了,甚至口中都不自觉喃喃自语:“你竟然修成了紫焰,几百年来第二个修成紫焰之人!老夫收回原来的话,这个天下,唯有你有资格与老夫一战!” 云王爷依旧悬空立在哪,身上紫芒吞吐,犹如魔神降临,长啸一声,一双拳头,如狂风暴雨般朝屠天砸下! 福泉和阿木,在此刻终于了解,一直好奇王爷持何种兵器。直到今日,方才知道,王爷何曾需要兵器。他那带着火焰的双拳,便是这天下最为霸道的武器,足以摧毁一切的火焰,任何兵器于他,只是画蛇添足而已! 一阵阵犹如千斤重锤般的沉闷声不断响起。魁梧如山的屠天此刻有苦难言,既要集中功力对付云王爷每一次千钧重击,又要分散功力抵挡那阵阵难言的炙热。屠天自觉,此战,他决计讨好不了! 山上的恶战如火如荼,山下,一个将士模样的男子,一身伤痕,跑到那个红袍男子的身边,急急道了句:“禀告二王爷,三王妃的娘亲出事了!” 那红袍男子一听,猛地转过身来:“说!”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 那将士一听,拱手道:“方才属下和两名下属照常到三王妃娘亲的住所处查看一番,却发现有异族之人把王妃的娘亲掳了离开。属下拼死一战,就剩下我一人活着回来禀报王爷!” 红袍男子一听,还未说话,旁边的老者已经拱手道:“属下立马追去!”言罢,一个纵身,已经远在几米之外! 山上,此刻的云王爷,一记记重拳已经打得屠天节节后退,而周遭众人,已经往后退了十几步,原因无他,所有的桌椅或可燃之物,均已经化为灰烬。地面上一片炭黑,只有云王妃还坐在那,身边环境如常,似乎云王爷毁天灭地的火焰,唯独控制在不伤及自家娘子的范围处! 当屠天跃下擂台,气喘吁吁之时,云王爷的拳头势如破竹,就要到达屠天脸门之际,眼睛突然闪过一抹讶异,没有如期砸在屠天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地面,一个直径两米的焦黑大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此时,小楼的声音娇脆地传来:“向桃花,你看看谁来了!” 第四十九回 小楼的话刚说完,一个素净秀丽,容貌与桃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远远地被人押着站在小楼的身后。那女子头部下垂,全身似乎就是靠身边两个高大壮实的异族人支撑着,很显然,她已经是处于昏阙之中。 云王爷的最后一击及时收手,所有的劲力往下一锤,造成一个深深的大坑。此时的屠天,杀戮之尺撑地,费力地站了起来,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声快速而沉重。 此一战,他虽然没有受到足以致命的重伤,但云王爷的每一拳,每一脚夹杂的那毁天灭地的灼热气息,通过杀戮之尺导入了他的体内。虽说有一部分屠天在交战中运气逼出了体外,但仍然有一部分火毒残留在他的体内。 此时的屠天,焦虑的是要赶紧寻得一处清静之地专心逼出火毒。一个修成紫焰的圣火至尊,他的火焰与寻常的火焰天差地别,一旦火毒迸发肆虐开来,那后果决计不堪设想。由内至外的自燃,比走火入魔要痛苦千倍万倍! 那女子一出现,桃花已然控制不住站起身来,喊了一句:“娘亲!”随着心情的这一波动,桃花只感觉一阵晕眩,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涌起,整个人摇摇欲坠。 福泉大惊,赶紧搀扶这桃花的手臂,失声喊了一句:“主子!” 云王爷听得福泉那异于平常的焦急声音,心下大惊,身子一闪,人已经出现在桃花的身边。 云王爷的这一次举动又引起全场哗然一片,震撼不已。云王爷第一次出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突然移动,第二次出场他是慢悠悠地走上了擂台。方才这一下,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瞬移,瞬间的移动,武林中只有耳闻未曾目睹的传说中的轻功最高境界! 一时间,云王爷在众武林人的心目中真正达到了高不可攀。毕竟,圣火至尊只是对雷炎山制器宗师的尊称。但一个修成紫焰并且能够把轻功的境界练到瞬移的尊者,那意义便完全不同,代表的是制器和武学修为的两个极端,就算不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可此刻的云王爷,哪里在乎众人一脸仰视敬重的目光,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桃花的身上。那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出现了少有的焦急,云王爷一上来,右手手掌毫不犹豫地紧贴在桃花的后背。 桃花只感觉一阵暖流从背后缓缓渗入体内。深呼一口气,脸色才渐渐恢复如常,望着云王爷,眼底藏不住对母亲的担心,正欲开口,就感到云王爷俯下了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碰了一下,柔声道:“傻花花,有你夫君我呢!” 福泉早就送上一身缎面紫黑长袍,为云王爷披上。松松垮垮的长袍套在身上,云王爷也不多加整理,如同练功后随便披上的一件衣裳,露出大半个精壮结实的胸膛,整个人更是显得慵懒之余却又该死的性感。 可惜桃花此刻却毫无说笑的心情。只见云王爷往前走了几步,懒懒地道:“堂堂天一教,堂堂杀戮魔王屠天,居然也干上这掳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亲相要挟的把戏。你这老王八,可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当真为天下人不耻!” 屠天老脸一红。今日,是他屠天纵横天下的一生中最为羞辱的一天。改日定要一雪今日之耻。屠天也不言语,缓缓朝后面摆摆手,那两名押着桃花娘亲的男子,看着屠天的手势,连着朝后退了几步。 云王爷方才所施展的瞬移已经让屠天感到了威胁,以他的速度,想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杀了押着桃花娘亲的两人,夺回人质绝对轻而易举。所以屠天示意他们后退,为的就是拉远和云王爷的距离,毕竟,瞬移也有距离的限制,只要超出这个距离,那云王爷想夺回人质就无法一气呵成,轻而易举。 云王爷半眯着眼,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故意说着恶言恶语想要激怒屠天,没料到这个老匹夫果真还是老奸巨猾,对他的警惕如此之高! 屠天不言语,小楼倒是笑了,道了一句:“王爷丈母娘的一条命,换取我等安然无恙离开此地。这笔买卖,王爷觉得划算否?” 小楼话音刚落,场中好些武林中人已经抽出兵器,一脸的警惕,就连向勇贺也毫不例外,持剑而立,就等着一举击杀过去。 桃花见状,心中一冷,马上了然。隐匿了那么多年重新出现的屠天,已然成为云王朝武林的心头大患,加之五十年前屠天在云王朝武林所犯下的种种杀虐,谁不想除之而后快!今日的云妖孽,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了屠天,甚至让屠天受了伤。正是将屠天赶尽杀绝的天赐良机,岂可错失? 被挟持的女子,连青城剑派掌门向勇贺的偏房都算不上,就算是向勇贺本人,也绝不可能成为要挟云王朝武林中人不敢妄动的人物。以命换命,若能将屠天毁灭在此,别说这点代价,就算再死上几人也是值得! 想至此,桃花缓缓走向前,看着小楼,一脸冷意地道:“放了我娘亲,我来当这个人质!”在桃花看来,或者换了她,作为云王爷的爱妃,这些武林中人起码也要三思而后行。 小楼一听,笑得更加的灿烂,道:“王妃这番孝心,真让小楼感动。如此更好!” 这边的桃花,却早已传言给了云王爷:“妖孽,我过去把娘亲换回来,这个机会,你趁机干掉他们几个的希望大么?” 在前头的云王爷一愣,略带恼怒的声音便在桃花的耳边想起:“有你家夫君在,别说他们把手指头动到你身上,就算把心思动到你身上,本王也绝不轻饶。为夫自有打算!放得他们走便走,这猫抓老鼠,玩得就是个情调。” 云王爷皮笑肉不笑地道:“本王做主,只要爱妃的娘亲安然无恙,放了你们便是,若是有丝毫的闪失,”云王爷一顿,道:“若有丝毫的闪失,惹得我家娘子伤心欲绝,本王的怒火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 云王爷的眼睛在全场巡视了一周,声音淡淡却又不容置疑:“本尊的决定,有哪个说不的,给本尊站出来!” 随着他这话语一出,身上的紫芒一闪而没,铺天盖地的灼热气息很快向众人涌去又很快消失。 在场众人,原本跃跃欲试,此刻却相顾一看,陆续把手中的兵器收了起来。把屠天放走,以后他敢再作孽,还有圣火至尊这大靠山在云王朝。能收拾他一次就能收拾他第二次。此时强出头,别说能不能干掉屠天,更悲催的是得罪了尊者。 得罪了屠天顶多头一伸,被他一砍,死了算了。可得罪了尊者,在云王朝武林中,那估计就是众叛亲离的后果,一人死了便死了,但若是连累到以后门派的气运,那就是如何也划不来的了! 只是这云王爷,倒还真的宠妻宠上了天。回头想想,今日这云王爷几次三番地出手,究其仔细,还不都是和王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桃花也没有想到,她毕竟低估了妖孽此刻在众人心目中地位置。只是这样的妖孽,高高在上,俾睨天下,还能是那个能与她口水四溅地互相揶揄调侃,听着她唱着那些莫名其妙猥琐恶心小曲儿的妖孽么? 小楼冷冷一笑,看到云王爷对桃花的千般维护万般宠爱,心里酸涩憎恨交织在一起,看着桃花的眼神里尽是杀意和痛恨。 深吸一口气,楼兰毕竟不同于做事冲动暴虐的图兰。此时此刻,若是能将桃花的娘亲千刀万剐,倒也能消了她心中积攒的对桃花的怨气,但她不能,也不敢! 云王爷,这个平日里没个正经话的男子,楼兰却深深知道,这个男子,正因为他处于云端之中,凌驾在这世间皇权武林之上,正因为这份舍我其谁,翻云覆雨等闲间的傲气和身份,他才会那般无所顾忌,游戏人间! 所以,这样一个杀伐决断,视众人为蝼蚁之人,这番劣势之下,他们得罪不起,也抵抗不了。 楼兰看着云王爷,道了句:“尊者大人果然说一不二,今日我等便就此告辞,他日相逢,”楼兰娇笑一声,尽显女子的娇媚和可爱:“但愿能和王爷前嫌尽弃,握手言和,也能让王爷知道,楼兰对王爷依旧痴心不改。” 言罢,便和屠天几人缓缓后退。 桃花此刻也缓缓向前走去,云王爷抿抿嘴,楼兰的话一说完,他便自然而然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见桃花脸色如常,还不甘心地轻叹了一口气。如今桃花向前,他自然也跟在自家娘子的身边。 楼兰和屠天几个一直退到山门口,侧着往下便是深渊,可他们的方向明显是走到邻近那深渊之处,估计沁勒族早已在这深渊之下做了布置。 就在小楼几人要跃身往下之时,桃花的右手突然一抖,只见微弱的银光一闪,小楼突然低呼一声,看了桃花一眼,却依旧义无反顾随着屠天一跃而下。 而桃花的声音也远远传到楼兰的耳边:“叫你虏我娘亲,叫你惦记我家夫君,不给你尝尝鲜你还不知道姐有着仙女般的面孔,妖精般的手段!哼!” 就在银光微闪之时,云王爷眼睛一亮!这正是弄玉决里的七针刺穴,没想到桃花竟然能够将这手法练就得如此精准,顺手拈来。 这一招叫桃花看来,是弄玉决里比较阴险的一招。七针入穴后,此时楼兰可能无甚感觉,但一到夜晚,湿气阴气较重之时,七穴所在位置便会疼痛难当。若是内力好,一个月也只能拔掉一针,保守估计,楼兰接下来这半年里,晚上是没有好睡好眠的时候了。桃花平日里向来有习练飞针的功夫,所以这一招,是她练就了上万次习来保命阴人的。 那挟持住桃花娘亲的两人,一看主子们都安全逃离,扔下桃花的娘亲便要逃跑。可惜阿木几个早已飞身而上,两个扶住桃花的娘亲,其他的一拥而上,那两人早已经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之中。 此刻的桃花,看到娘亲无恙,紧张的心绪放开,却突然间感觉身体失力般的一累,腿一软,整个人竟然朝地面倒去! 旁边的云王爷眼神一惊,长臂一伸,把桃花捞进了怀中。脸色阴沉难测,冷声道了句:“福泉,你一直站在花花的身边,有没有人下了暗手?” 福泉脸色一正,道:“王爷,绝不可能,老奴一直守在主子的身边。”可福泉也委实纳闷,今日里主子怎的接二连三的不对劲! 此时,一个大红身影骑着一匹骏马,已经来到了众人的眼前。几乎所有人都脸色一正,鞠躬行礼,道了一句:“见过大元帅!” 正是云王朝的霸天战神云二王爷,在民间武林都享有绝高的声望。 那男子轻轻摆手,跳下了马,来到桃花的身边,抓起桃花的手腕,把起脉来。 半晌,放下桃花的手。 云妖孽抬头急问:“老二,花花怎么了?今日里怎的接二连三地不对劲,是不是中毒了?” 云二王爷身边的李老头是云王朝有名的神医,一直跟随在军中,所带的医者一直在军中为云王朝受伤的将士疗伤。而云二王爷从小师从李老头,行医用药,自然也不在话下。 云妖孽见这云二王爷半晌不开口,竟然一抬腿,直接踹了云二王爷,堂堂的霸天战神一脚,恶声恶气道:“你个老二,浪费老子半天时间,连句话也折腾不出来!”抱着桃花往前掠去,喊了一句:“福泉,把李不举给我提到别院!” 跃上云二王爷骑来的战马,正欲带桃花下山的云妖孽,耳边飘来了云二王爷阴柔揶揄的话:“老三,你要当爹了!骑马过于颠簸,不甚妥当!” 这一句话,让堂堂的雷炎山圣火至尊,一个踉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于是不明真相的众人,便看到那叱咤风云的圣火至尊,突然间跟抱着瓷娃娃似的桃花小心翼翼下了马,站在那里,傻傻愣了半晌,一脸无措的感觉。 第五十回 云王爷抱着桃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云横昆说的话。云王爷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就是那个脑袋瓜子变轻了,有种飘飘然的销魂感觉。 随着云王爷追出来的武林中人此时皆一脸疑惑。云王爷正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头微低,似乎正凝视着自家的娘子。众人心中一个咯噔,莫不是,莫不是云王妃因为娘亲被掳,气急攻心,或者是方才大家还未赶到之时云王妃被误伤了,给翘辫子了,如今云王爷正痛苦万分。 他们自然看不到此刻的云王爷,眼底荡漾着的一湾温柔,足以溺死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嘴角微翘,看着自家的娘子,从眉毛到眼睛,一路往下,一直来到那还未见隆起的腹部上停住。 他和桃花儿的孩儿啊,此刻就隔着这层薄薄的肚皮正看着他爹我。云王爷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精灵剔透的小人儿,眨巴眨巴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望着他嘟起小嘴儿笑。如是想着,云王爷那头又低了些许,往桃花的腹部凑了过去,正想着让他那可爱的孩儿把自家英俊潇洒的爹看得更清楚点。 于是乎,后头的众人便傻乎乎地琢磨着这云王妃莫非受伤的部位就在腹部,若不是,这云王爷为何一直低着头,凝视着云王妃的小肚子。 云横昆看着自家弟弟那不为人知的骚包样,知弟莫若兄,闭着眼睛,云横昆也能想象如今这云横熙一脸痴儿痴女的样。云横昆不由地低咳了一声,传言过去:“老三啊,这蛋要孵出来还得等上个大半年的光阴。就算弟妹没事,你也总不能这样抱着站在崖边,这后头的人不知,还以为你这是一副要一跃而下的殉情样。好歹把事情了结了,带弟妹回去好好歇息才是。” 柔柔腻腻的声音传到了云王爷的耳边,才让云王爷恍然回了魂儿。 收拾了自己那几欲要仰天长啸几声的冲动,对着桃花的肚子自认为大将之风地一笑,心里还喃喃自语着:“小家伙,等爹把事情料理了回头再跟你好好唠嗑。”爹,这一个字,比自己平时自称本王,甚至本尊,怎的来得更加的心潮澎湃,欲仙欲死的感觉! 转过身,云王爷径直抱着桃花,缓缓地环视过众人一眼,声音清淡却霸道十足:“经此一役,本王是雷炎山脉这一代的制器之祖也天下皆知。不管屠天对我云王朝武林有何觊觎图谋,有本尊在,就容不得他半分的放肆!” 云王爷顿了顿,继续道:“本尊知道诸位心中担心之事,本尊今日想说的是,本尊不会凭借本尊之势让天下各派尽归云王朝皇族麾下。本尊若有意为之,云王朝武林,早在本尊的掌控之中。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由朝廷的律法。若用朝廷的律法约束江湖,那我云王朝的江湖必然是一潭死水,难有寸进。本尊希望,今日之后,江湖依旧是江湖,义薄云天,百家齐鸣。本尊相信,若是我王朝他日面临险境,需要诸位的一臂之力,但凡我云王朝之英雄,定当能前赴后继,守家卫国,诸位认为本尊说得可对?” 云王爷说的确实是武林中人所担心之事,担心从今往后,这天下武林各派将在云王朝的统一支配下为皇家效力,毕竟雷炎山脉的圣火至尊,还是一个功力已臻化境的圣火至尊,只要他一言令下,相信天下武林,从者多,逆者少。但从此,武林就不是武林,而是皇家的侍卫队。 今日云王爷一番话,绝对是大快人心,也让江湖和皇家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云王爷话音刚落,那已经运功休息完毕的熊海猛地站了出来,胸膛捶得砰砰响,大喊一句:“尊者有任何吩咐,我天锤门所属弟子,定当鞍前马后,为尊者效力!” 云王爷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难得温和地道了句:“本尊很喜欢你这个性子,今日你那两柄铁锤倒是让本尊给弄坏了,改日过来,本尊重新给你做上两柄!”言罢,道了一句本尊先走一步,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眼神那个幽怨哪,望着那咧着嘴一脸傻笑的熊海,还有那欢欣鼓舞的天锤门众人,心底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傻大楞子,一脸憨厚样,马屁拍得是如此之清新脱俗,不同凡响。三言两语,就傍上了雷炎山脉,顺带还拍回了将可以媲美五大神兵的武器。哼,这天锤宗,丫的就是一帮猴精似的熊,人家兵器是一件,他倒好,一下做一对一双,多深的居心哪! 而云横昆,此刻心里,确实窃笑不已。自家三弟,这话说得当真是冠冕堂皇,令全情激扬。皇家何曾不想把武林纳入麾下,只可惜老三当时功力正处于冲破关隘之时,没有完全的把握。今天拿屠天开刀完全是谋而后动,屠天原本并无出现在此处的打算,实则是雷炎山脉的人在老三的吩咐下,以雷炎刀出世的消息把屠天给引来了。 若是以此要求武林各派尽数归附朝廷,必定引起武林的不满和反抗。可如今老三这样做,无疑扛着大刀的强盗装慈祥,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子不约束你,需要你的时候,想来你也不会不给老子面子。给一大棒锤再送颗糖,刚柔并济,圣火至尊只会美名远扬,令天下武林唯他马首是瞻。 场中也有并不关心武林和兵器的,比如说龙田和容天南。此刻两人都有着同一个表情,那便是凝重,没有像众人一样一股脑地追过去,两人只是远远地站在后头,眉头紧蹙。 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几个此刻心中所思所想的尽是儿女私情,那便是向佳月,向佳珠,还有那水年若。 此刻的向佳月和向佳珠,心情只能用百感交集来描绘。谁曾想到,当日那个在青城剑派战战兢兢活着的向桃花,今日却是这般的光彩夺目,明艳照人。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身边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那个如今跺一跺脚,整个天下都要颤两下的云王爷。 有着云王朝无比尊贵的身份,还是武林中当仁不让的至尊,却向全天下说出了此生唯她一妻的承诺。若是在云王爷身份未曾揭晓之前,她们对桃花多少有些羡慕,但在云王爷身份大白之后,对桃花,那便是浓得化不开的嫉妒! 向佳月,向佳珠突然想起了往日自己在桃花面前沾沾自喜说起自己的比武招亲令当今武林众多年轻侠士跃跃欲试的场景,如今想来,自己如同那跳梁小丑,在这个如今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面前,简直是自取其辱。 向佳月还好,看着容天南,虽然他没有滔天的权势,但他依旧前途无量。桃花虽然此时光鲜,可谁能料到以后呢?向王爷这样的人物,真的能一心一意,情深似海?都说傻人有傻福,可傻人终归是傻人,总不会好好珍惜守护自己的幸福。所以傻人的那份稍纵即逝的幸福,也就引得人们感慨一声而已。 而向佳珠,此刻的心中却是悔恨难当。当初皇家定下的亲事是她,可她却因为嫌弃那臭名昭著的云王爷而让桃花代嫁。原本以为自己逃离了火坑,殊不知,这坑里的熊熊烈火,却是令天下人俯首称臣的圣火。看着抱着桃花的云王爷,向佳珠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挽回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而水年若,却是难得的一脸微笑,望着云王爷的眼光尽是满意和开心。离世仙宫和雷炎山脉渊源颇深。离世仙宫重水,雷炎山脉重火,水火都说不相容,但在武学上却是相克相生。 所以当初,离世仙宫和雷炎山脉的祖宗就曾定下一门姻缘。这几百年来,隐匿起来的雷炎山脉,在武林中已依旧处于超然的地位,而离世仙宫,也早已把此事抛诸脑后,只是每一代的传人都会寥寥数语提起这段缘由。 水年若没有想到,今天的雷炎山脉传人,竟然这般的年轻,狂妄而又实力超卓!只是看着他怀中的女子,水年若轻轻摇头,祖宗立下的规矩,她不认为云王爷会为了桃花而舍弃雷炎山脉至尊之位。 话说云王爷屁颠屁颠抱着自家娘子,轻功也不敢施展过快。这一路下山,小腿儿跑的欢,上身却坚定地保持岿然不动的姿势,唯恐颠着了自家的娘子。以至于好半晌,才把自家的娘子安置在了暖烘烘,软绵绵的床上。 云王爷前脚一到,阿木和福泉后脚便提着那可怜兮兮的李不举,一直服侍在云横昆身边的老人进来了。 李不举这还给点了穴,若不是知道他们几人并无恶意,他老人家早就发飙了。你说他冤不冤,这原本是去追劫持了三王妃娘亲的小贼,哪知道半路上,就给人家给劫持了回来。他嚷嚷着想要问个明白,结果这帮家伙倒好,直接点了他的哑穴,只有福泉这老友说了一句:“十万火急,废话少说。” 每次见到这不着边际的云王爷,李不举这小腿儿总有点莫名其妙地发软。 看到躺在床上的云王妃,心里一紧,莫不是王妃出事了,完了,这下遭罪了,全天下人,最不易于之辈就是这平日里翘着二郎腿的云三王爷。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却看到云王爷眼睛一瞪,低声喝道:“李不举,赶紧给本王把脉去,把不好,本王让你下半辈子想举也没根举!” 李不举心里腹诽了下:“见着您老人家,我就是有根也给吓得举不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抓起桃花的手开始把脉。这脉一把,心情就爽朗了,原来是喜事,大喜事啊! “禀王爷!”李不举规规矩矩又鞠了一次躬,正要说话,一个大红身影就闪进了房间,不由地顿了一顿! 云王爷眉一挑:“还不给老子说!”回头看了一眼飘然进来的身穿红衣,戴着面具的云横昆,冷冷地道了句:“一身红的,给老子滚出去,穿得跟只吊死鬼一个样,吓着了老子的孩儿,老子把你!” 云横昆径自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道:“事关云王朝的子嗣,本王一定要在场。你少发狠话,这小家伙在肚皮里看是看不见,听还是听得到的,你这当爹的别自顾嚷嚷地吓坏你自家的娃!” 这话一说,云王爷竟然还心虚地瞄了一眼桃花的肚皮,不开口了,眼睛朝李不举一瞪! 李不举赶紧向前一步,道:“王妃和孩子均平安健康。只是王妃今日估计运过气,动过武。这女子怀胎,前三个月必须慎之又慎。咳,”抬头瞄了云王爷一眼:“这三个月内,房事最好能免则免。今日里王妃定是气力不济,心情焦虑,方才会一时昏阙过去,休息一下便无大碍。” 云王爷这一听,桃花不拧他,他自己都想往自己大腿上拧。自己竟然这般粗心大意,若是今日桃花和她腹中的孩儿有个不测,他,这番一想,这打斗了大半天兼抱着自家娘子走了漫长山路却气不喘,脸不红的云王爷,竟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不举接着道:“寻常怀有身孕的女子,滋补汤水定然不在话下。有些极为适合女子和孩子滋补的灵药,却又世间少见,也不定舍得。” 这话还没说完,云王爷立马插口道:“福泉,笔墨,给本王写下来,都有哪些个灵药!” 云横昆这会也点点头:“皇家里有的,定然毫无条件支持,毕竟哪,”瞄了云王爷一眼:“这孩子,指不定就是下任皇位的继承人了,我是孤家寡人惯了,死胖子那个猪猡样,估计也捣鼓不出啥小猪来。老三哪,传宗接代,就看你的了!” 云王爷一听,直接一脚踹过去:“老子不想受的苦,你以为老子会让自个的孩儿去折腾?老子的孩儿,那就是纵横四海,谈笑天下,每天坐在那跟一群老树妖唠嗑,他受得了,老子也不允!” 这番说着,李不举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张纸,递了过来。云王爷一看,眼一眯:“李不举,你确定你不是在打探老子都有多少家产?百年雪莲,千年参,红灵芝,你确定都用得上?” 李不举心中一突,好吧,他承认他确实很好奇,都说雷炎山脉富可敌国,金银珠宝这些都俗了,重要的是雷炎山脉一脉相承,制器也制丹,几百年来积攒的灵药不知有多少。他李不举也就是把最好的都写下来了,确实有摸底的嫌疑,不过照他看来,这些个灵药,救人都嫌大材小用,不大可能拿来炼丹给孕妇服用。 心下这般想着,口中却老老实实地道:“确实如此,王爷,老奴的配丹之法都温补滋润,虽说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但对王妃和腹中的孩儿,绝对是大有裨益。王爷熟悉炼丹之序,定然也心中有数。” 岂料云王爷一笑,道了句:“好,你把丹药配方立马给老子誊写出五份出来。” 这下轮到李不举一愣,真的好?是雷炎山脉的药都多得要发霉了还是王爷对王妃和腹中的孩儿爱到入了骨了?思来想去,李不举觉得还是第二个理由比较靠谱。 李不举这番写完,云王爷就直接把五张纸递给阿木,道了句:“火速送到雷炎山,持本尊的令牌,告诉那五个老家伙,都停下手头折腾的事,全部给本王炼丹去,就说:”云王爷沉吟一会,继续道:“每人给本王练上五百颗,先炼好的给本王快马加鞭送来!” 李不举听得眼睛都要凸出来,只有他知道自己都写啥了,自有他知道这一颗药的价值几何。口中呐呐艰难地道:“王爷哪,这不是糖豆子,不用那么多!” 云王爷眼一瞪:“本王喜欢给自己孩儿当糖豆子吃,你有意见?本王的孩儿吃不完,还有本王的孙子,本王想炼多少就炼多少。从今日起,你不用去老二那了,随身照顾我娘子。”笑着拍拍李不举的小肩膀:“做得好,不就是糖豆子么,老子少不了你的份!” 云横坤不自觉咳了一声:“老三那,我这元帅可是替你暂且当着的,你家的黑龙卫,你若长时间不在,我可管不住,现在倒好,李老头你也支开了,我手下还有谁?” 云王爷难得正经地说了句:“沁勒暂且不会妄动,等陪桃花回了京城,我会到边境一趟。” 正当所有人都举步要离开房间各自忙碌去的时候,冷不防云王爷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声:“李不举啊,王妃的身孕都有几个月了?” 李不举停下,鞠躬道:“两个来月了!” 云王爷点点头,自言自语地道:“恩,还好,就快三个月了,这过了前三个月,应该就能陪本王练练枪了。” 云王爷说得小声,可屋外一干人均一个踉跄,抹了抹额头的汗,相顾汗颜离去。 第五十一回 向桃花直到第二天才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那个遭到挟持的娘亲,心下大惊失措。缓缓回过神来,才慢慢忆起比武招亲的点点滴滴。 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桃花,定会见到这厮抓起被子,拉到嘴角,掩住了嘴角那傻傻的花痴笑。 不怪乎人家桃花得意呦喂,被窝里哼哼就出声了:我站在高岗上,往下尿,那一泻千里,爽歪歪,你站在高岗下,向上望,这天外之水,汩汩流。(站在高岗上) 桃花深深觉得,自己这一整天都站在高岗上,俯瞰众生。那种媚眼横江山,玉臂领风骚的澎湃。怨不得姐啊,就让姐小小得意这么一回,谁叫姐两世为人,从未有过如此风光明媚的时候! 当然,桃花不会忘记那个带领她一路奔赴云端的云妖孽。想起那厮,桃花的脸蹭一下红了,难得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桃花般的多情样。 那个披肩紫色长发,眼眸紫焰缭绕,古铜色的肌肤,如豹子一样每一拳都爆发力十足的云妖孽;那个昂首站在巅峰,令天下武林中人俯首称臣,说一不二的云妖孽;那个独一无二,睥睨之间,似乎天下风云尽在他手的云妖孽,是专属于我向桃花的男人! 如果桃花不暗暗得意那么几回,她觉得她就不是向桃花,而是清心寡欲的修道士了。 当然,桃花眼一眯,嘴一翘,得意归得意,万万忘不了自家相公还是令天下女子春心荡来漾去,恨不得一扑二啃三洞房的香饽饽。桃花记得可清楚了,当日她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各路女子,眼睛里桃花朵朵开,粉面潮红,就跟□过一个样。 尤其是那个离世仙宫的水年若。桃花冷哼一声,话说这姑娘上一刻才为容天南的归属问题强出手,下一刻就对自家相公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桃花银牙一咬,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让姐知道了,见你一次揍你一轮,不把你扎成马蜂窝,让你千疮百孔地活着,姐的千瓣桃红就改名叫做马桶刷。 千瓣桃红是桃花给自家武器起的名字,话说前世桃花对她自己名字的花种那是经过一番研究的。千瓣桃红是其中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品种,搭配自己这万千金丝的粉玉兵器,倒是贴切了! 在王府那会,这云妖孽就是茶壶,搭配着她们几个茶杯。她向桃花是惟恐避之不及,求星星拜月亮云妖孽莫要把那水儿往她这杯里倒,脏了她光洁如玉的身子。可如今不同了,妖孽就是她桃花的暖手袋,保温杯,落入了她桃花的狼爪子里,谁想着来掰开个一星半点,那就别怪她向桃花出爪无情。那可就不仅仅是扒裤叉的问题,剥皮剔骨,毁容,泼硫酸,桃花清咳了一声,狠狠地批评了自己这种天马行空的恶毒思想。 保夫卫家,由我做起。战略要宏观着眼,战术要微观入手,比如说,榨干他,就是一个不错的积极防御战术的一种。 桃花自顾点点头,奸笑一声,缓缓从被窝里坐起。就听到外头似乎有两个人并肩而来。 是云妖孽的气息!桃花眼睛弯了,自己能够平安无事睡在这里,一切定然已经是尘埃落定,有惊无险。正欲起身走到外面相迎,就听到一个柔腻地叫你魂儿飞的声音道:“三儿,你当真不告诉她真相?” 云妖孽的声音:“暂且先瞒着吧,目前这个时候,她不宜过于激动和担心!” 桃花一听,心直往下沉,莫不是,莫不是娘亲出事了! 捂着胸口逐渐加速的心跳,正欲喊出声来,就听到那个柔情似水的声音略带委屈地道:“可怜委屈了我这么多年,这些年来我为你抛头露面,有名无实。往日里倒也罢了,你喜欢逍遥自在我自然是让着你,可如今你孩儿也有了,总该让他知道你这个当爹的,”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屋里晴天霹雳传来一声狮子吼,“云横溪,你这个杀千刀的风骚男,你竟然瞒着姐到处施肥,埋了种还长出一棵小树苗!” 料得与娘亲无关,这放下的心还没消停,就听到了让她火冒三丈的话,桃花没按捺住往下听,砰地一下便从里间冲了出来,正好云王爷和云横昆走进了房间。 云王爷听得桃花这一生怒吼,还有她急匆匆跑出来的身影,心里猛地一急一惊,身形一晃,赶紧把自家娘子搂了过来,道了句:“我说娘子哪,你悠着点,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最重要的是三没偷人,有哪个不是,娘子你好好说,莫要动了气!” 桃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云王爷是一脸的委屈可怜。回头看向与云王爷一并进来的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向桃花就愣了! 眼前是一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不,不,桃花眼框又撑开了几分,喉间有突起,这,这竟然是一个小受样的男子! 桃花的小嘴儿微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男子。云王爷也不出声,这任谁见到老二,都是这样一个梦里来梦里去的晃神样。 大嫂到现在,每次见到老二还都一脸见到闺中密友的热情状,就差拉着他的手晚上睡在一块儿秉烛夜谈。若说有例外的,那便是他云王爷,每次见到老二,他云王爷不是大脚板伺候,就是鞋拔子招呼。倒不是他云王爷嫉妒人家二哥长得比他标致,而是每逢见到他这副婉约的男人样,云王爷就觉得败火,一个老爷们,愣是长得比娘们还水灵,好歹自家三兄弟,老大状如猪,他云王爷猛如虎,都是男人中的男人,怎地这老二就是这般二,色若狐,一身的狐骚味。 云王爷这一想,心里倒是警惕起来,自家娘子要是跟大嫂一样,每逢见到老二便牵着他的手一脸亲昵的样子,那他云王爷不整天都泡醋缸里上不来,云王爷摸摸下额,琢磨着要不要先炼制两颗毁容的丹药,把这老二捣鼓成一个跟熊海一般模样的男子。 果然是夫妻同心,想着都是阴险猥琐的龌龊事。 桃花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桃红长袍的男子,桃红本就是媚俗的颜色,可偏生穿在他的身上,却是那般的千娇百媚。 脸上带着善意而无害的温笑,如琥珀般的双眸中,带着一种天真的清彻,却又矛盾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沧桑。肌肤比之女子更加的细腻,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容貌如画,这种美丽,似乎已经超越了桃花所能想象的范畴,或者应该说,超越了男女和世俗的美。久经沉淀美丽与华贵,却让每人人都不由自主地在内心涌起一种自惭形秽。 桃花此刻便着实处于这种状态。回头一想起方才他们二人的话,嘴巴张得愈大了,伸出的葱葱玉指那是颤啊颤,“你们二人,你们,难道是龙阳之癖!” 云妖孽一听,直接把桃花抱起,偷了一个香吻,左脚直接朝云横昆踹去:“滚,老子最看不惯你这个娘们样,走到哪都是祸害,要是惹得老子的娘子动了气。改明儿老子就把你送进窑子当个小倌!” 云横昆倒是习以为常地避开了云王爷的一脚,嘴巴一撇,风情万种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这话说了这么多年也不嫌个厌烦,好歹我也是你二哥,哪有动不动就要把二哥拽进窑子里的弟弟。”朝桃花抛了个媚眼:“第一次见到弟妹,倒是把弟妹给惹怒了,都是二哥的不是!” 桃花给这一个眼神迷的是七荤八素,好歹脑瓜子还清醒地想到了方才这男子竟然自称二哥! 这一想,桃花在云王爷的怀里又挺坐了起来,二哥,那便是云王朝的二王爷云横昆,当今天下名声大振的霸天战神!战神,竟然长得如此婉约娇媚! 桃花看了看云横昆,若有所思地道:“二哥,难怪天下将士愿为你赴汤蹈火,冲锋陷阵也在所不辞哪,二哥这副容颜,男女通杀,绝对是祸国殃民,简直就是所有寡妇的灾星,所有不举男人的救星!” 噗,云王爷哈哈一声大笑了起来。心中感叹的便是果然是夫妻同心哪,还好自家娘子跟自个一样,看着老二这副柔媚样就想调侃戏虐。 原本垂下眼帘子的云横昆猛的一抬眼皮,眼睛忽闪忽闪,撇了撇嘴,道了句:“到了今日,我方才知道为何你们夫妻二人狼狈为奸得如此默契!想当日,老三也是替我到青城提亲,不想着如何谢我这个给你们做了媒的人,还处处取笑与我。” 云大战神脸一垮,幽怨地道:“本王从小就命苦,老大朝中享福,吃得巨胖如猪,老三京城里纨绔,踏遍青楼无数,可怜我这个娇滴滴的老二,坐镇边关,每天还要带着个面具做人,连媳妇都让与别人给娶上了,到头来孤家寡人,都不知道熬到哪天才是个头!” 桃花这番一听,眼前那如诉如泣的娇颜真的让她心有不忍了,正要开口,就听到云王爷怪声怪气地道:“真要娶妻,倒也不难嘛,娘子,你不还有两个姐妹,咱好事成双,你嫁与我,不若就给二哥安排一个,亲上加亲,如此甚好!” 桃花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就见到云大战神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道了句:“本王的终身大事,就不劳你们夫妻二人劳心劳力了,本王要娶,”喵了桃花一眼,“也是娶像弟妹这样的妙人儿!”言罢,道了一句本王先走,就大摇大摆款款出了门。 眼波流转,桃花是生生地被电了一下。云王爷可不依,在自家娘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少被他迷的七荤八素的,这厮自小就爱玩这套,除了本王,谁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桃花摇摇头,道了句:“夫君,看到二哥,我突然感慨了,这是男人一定有鸟,有鸟的不一定是男人哪!” 屋外的云横昆,一听这话,脚步一乱,差点跌倒,怀着对云三王爷夫妻无比悲愤的心情离开了。 屋里的桃花却是开始逼供了:“说,方才说你当爹了,难道是你踏遍青楼无数留的种儿?” 云王爷一脸委屈地道:“娘子,我是有种不流外人田,你有了身孕,这爹,我不当定了么?““什么?”桃花手指往自己鼻子一指:“我,我有了身孕,你的?” 这话一出,看到云妖孽脸一沉,方才知道失言,呐呐到:“内个人家一激动,自然是我们的孩儿。”心里却是被一波狂喜淹没。她有了妖孽的孩儿,上天待她是如此的宽厚,不仅有一个爱她入骨的夫君,还有着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桃花把头靠在了妖孽的胸口处,轻轻地道了句:“是我大意,这葵水许久没来也不曾在意。这,这都有几个月了?大夫可有说?” 云妖孽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娘子,没想到你竟然和为夫一样心痒难耐哪!” 桃花一听,坐了起来,一脸不解。 云王爷还故作忸怩了一下,道:“李老头说娘子有两个来月的身孕了,过了三个月,闺中房事就无碍了,为夫也和娘子一般心急得很!” 这话一说完,屋里就响起妖孽的惨呼声还有桃花的怒喝声:“云妖孽,你这个龌龊猥琐的家伙,别说三个月,到孩子出生为止,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娘子,如何使得,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要一不小心没射出去给弹回来,可怎得了,再说了,这弓老给撑开了不射,长此下去,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这边虽一片嚎叫,但那阵阵的惨呼声里却没有丝毫悲戚的感觉,倒给人种种不言自明的欢乐。 而屠天和楼兰等人此刻却在一处破败的农舍里,周围的几个手下竟然都受了不少伤,本来被抬在担架上的图兰,此刻也是奄奄一息,可以看出这几日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 屠天恨声道:“云横溪果然是狠辣中人,早已经布置下这般多的暗箭关卡。若不是老夫的伤还未痊愈,图兰伤重至此,老夫定要把这一杆子人全数拧下头颅! 原来屠天一行虽说顺利离开了青城剑派,但一路上刺客杀手不断,几波围堵劫杀,沁勒这边伤亡很大,所剩下的便只有他们几人。虽然云王朝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毕竟如今还在云王朝的境内,沁勒的接应人手还未赶来,云王朝又是以逸待劳,所以屠天如今的处境堪忧。他自己自然可以和楼兰一起逃出重围,但图兰又当如何不到最后一刻,屠天绝对不想放弃这个他最为喜爱的徒弟。 就在众人歇息之时,突然屠天眼一瞪,站了起来,喝道:“出来,鬼鬼祟祟的别以为老夫不晓得!” 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屠天和楼兰均有点诧异,道:“容天南?” 楼兰一笑:“容大侠倒是不甘人后,这是要提着我们的身子回去,好让你容大侠侠义之名得以远播么?” 容天南扫视了他们一眼,表情依旧清淡:“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帮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潜藏回去。” 屠天咧嘴一笑,道了句:“哦?这云王朝武林如今不是雷炎山脉圣火至尊一声令下,无不遵从么?你容天南难道要逆命而为,不怕得罪了云王朝的朝廷武林一干人等?明人不说暗话,小兄弟此举,所为何来?” 容天南依旧波澜不惊,淡淡地道:“此时此刻,不是详谈的时候,你只要知道,我是容毕的后人,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关系么?” 屠天和楼兰均脸一凛:“容将军的后人?”深深地望了容天南一眼,道:“好,老夫信你,老夫只需你把图兰安全送回沁勒,若能完成此事,以后你便是老夫的盟友!若是图兰遭遇不测,那你所遭受的,便是云王朝和沁勒王朝,全天下的共同追杀,这个后果,你自己清楚!” 容天南点点头,手一摆,已经有两个人快速地进来,把图兰的担架抬了出去。容天南一甩袖子,道了一句:“改日再见!”人已经离开。 第五十二回 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尽管两个女儿的亲事未能如愿以偿轰轰烈烈地择得良人归,青城剑派却全然没有晦气郁闷的心情。原因无他,这一次的比武招亲虽然诸多波澜,跌但起伏,说到底,他青城剑派也是大出风头的那个。 消失了上百年的雷炎山脉圣火至尊强势登场,力挫沁勒王朝第一高手屠天,大振云王朝武林声威,自然也将再续天下炼器的神话! 而缔造这一个神话的,不是别人,是他青城剑派的女婿,这是很等荣光的事情!自家的女儿,竟然成了雷炎山脉当之无愧的女主人!这可是绵延几百年来的历史上从未曾出现过的尊贵身份! 唯一让青城剑派郁闷地便是,这尊贵的女主人,以前在青城剑派过的日子,却与尊贵一点也拉不上边,甚至可以说是连普通的门派弟子都不如。所以,青城剑派得意归得意,这心里啊,多少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两位老祖宗当机立断,若要讨好云王爷,那必定是从桃花入手,而讨好桃花,苏小兰无疑是最好的捷径。向勇贺事不宜迟,负荆请罪,在山下苏小兰的院子里软磨硬泡,希望能接苏小兰回到青城剑派,承诺以正妻之位相待。 小筑自从来了青城山,就一直在山下伺候着苏小兰,看着这一幕这丫头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往日里将人家弃若敝履,现在觉得人家有利用价值了,又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还名门正派,还武林高手,小筑这几日里不知道背地里诅咒了多少次,就担心着自家夫人心软,让人家给骗上山去。当机立断,去给自家小姐通风报信去了。 小筑倒是多虑了。任向勇贺嚼烂三寸之舌,苏小兰一如既往从容不迫,只是回了一句,希望能看在桃花的面子上给她一纸和离书,当场便把向勇贺给噎住了。 向勇贺无果而归,琢磨着哪天把老祖宗也带下来,当着老祖宗的面,相信苏小兰自然也不好意思严词拒绝。 桃花知悉后,倒也冷静,只要娘亲觉得开心幸福便好,她自是不会反对,岂知道苏小兰却希望能够与自己的过往一刀两断,从此随着女儿平静生活。桃花眼珠子一转,便把这拒绝的差事交给了云妖孽。 以这家伙目前的江湖地位,就算是指刀为剑,也绝对没有人驳斥他的不对。这家伙虽说平日里不着边际,胡言乱语惹人嫌,但只要脸色一正,身上紫光一闪而没,那凛冽的杀气,还真不是盖的!这棒打鸳鸯的事情,自然是让他亲自操刀,还娘亲一个自由。 娘子圣旨一道,云王爷片刻都没耽搁,这向勇贺前脚才回到青城,云王爷后脚便到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说了什么,当天夜里,向勇贺便亲自下山,恭恭敬敬递上了一纸和离书,外带诸多银两首饰,说是弥补以往自己的照顾不周。 这两天来往的人,几乎全都是想来拜见圣尊大人的各路闻讯而来的江湖大佬,使得云王爷本欲启程回京的事宜也耽搁了下来。 这日桃花和云王爷难得有个清净的时候,云美人晃悠悠地又来凑热闹。小筑递上茶水,看着如此妖媚的云美人,这小心肝啊,那是蹦得欢。阿木站在门口,看着一脸花痴相的小筑,不屑地抿抿嘴。 说起这次两位青城小姐比武招亲无疾而终的事情,云美人叹了一口气,倚窗而立,抬头望天,感慨地说什么人生之事就是如此莫测,天意弄人,好事多磨。说着说着他云美人还扯到了什么红颜薄命,就如他自己这一生,就跟这次的比武招亲一般,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言罢还幽怨地瞪了云王爷一眼。那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模样,看得是有人阴郁有人怜。 桃花轻咳了一声,道了句:“二哥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儿。”心下腹诽人家八竿子拉不到边的比武招亲都能让你这般感怀身世。若真如此,战场上每日里死伤无数,尸骨成山,还不得整日里涕泪并流,别说哭倒长城,串成的泪珠儿滴穿珠穆朗玛也不在话下啊! 这云美人,铁定就是和妖孽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肚子坏水的一家人! 于是桃花开口了:“就我看来,这次得比武招亲,跟逛窑子是一个样的!” 云王爷眼一眯,如今桃花每次提到窑子,他云王爷都敏感得很,原因无他,最近求欢未果,每次都因为自己青楼历史上的斑斑劣迹给自家娘子掐拧咬勒虐待着。只是折腾到底,他云王爷上身的痛还是远远不如□憋得痛。 云美人一脸的饶有兴趣:“弟妹请讲!” 不过桃花这次倒没把矛头指向阴郁的云王爷,自顾说道:“兜了银子吞了春药上青楼,发现竟然有人也来抢姑娘,还是个外族的!这还了得,不能输了这个脸面哪,自然要大干一场。哪知道愈演愈烈,惨烈无比,还好人家青楼上头有人,给压下来了。” 云美人掩着嘴,咳了一声:“如此说来,这青城便是青楼,弟妹的两个姐姐那就是青楼的姑娘,这番来比武的都是嫖客,敢问弟妹,你的身份是?” 桃花拍案而起,“那还用说,我自然是老鸨!水年若这个头牌来踢馆,还不就是我给打发的!” 这老鸨二字一出,云王爷刚饮下的茶就喷了出来。桃花瞄了他一眼,道:“激动个啥,这青楼的事你不比我还熟稔?” 云王爷一听,立马正襟危坐,一脸正色地道:“为夫自从有了娘子,早已经洁身自好,远离青楼,再说了,为夫以往可是只买艺不买身,端的是文人雅士一个,娘子可莫要听信那些个流言蜚语。” 桃花嘻嘻一笑,晃到云美人的跟前,挑了挑眉,一副老鸨审视姑娘的眼神,道了句:“呦,我看着小娘子长得可真够标致,若入了我的门下,我保证,不出半月,小娘子便是我云王朝第一花魁,引天下无数英雄折腰相见!如何?小娘子不若笑一个,定是倾国倾城百媚生哪!” 这几日里,桃花早与那云美人混得个情同姐妹,没有办法,每次见到这云美人,不出一刻钟,桃花就会把他的性别身份抛诸脑后,说话玩笑早已经和云妖孽一般手到拈来,坦然自若。 桃花这手指刚伸出去要挑起人家云美人的下巴,结果那手指触碰到的,却是隔在他们中间的云妖孽的胸口。 云妖孽眉一挑,轻声一笑,就把桃花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就往自个屋里走去,一边还道着:“娘子,为夫笑得也好看,而且对着娘子,为夫只会一种笑,娘子可觉得为夫这笑更加风情万种?” 桃花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恨声道:“风情万种?你老脸上的那笑,就是□,□!你这个把青楼的门槛都踏垮了的嫖客!” 云王爷笑得更欢了,“娘子这会可说对了,为夫还从未请过老鸨做陪,不若今日就尝个鲜,按理说,这老鸨能调教出无数风流女子,自身的本事,当是不同凡响,为夫可是对娘子寄予厚望哪!” 两人便是这样互相揶揄调侃地渐行渐远,听得后头的人是一脸的汗颜。唯有云美人神色不变,看着自家三弟的背影,嘴角流露一丝真诚至极的欣慰。 很多人,包括三弟身边的人,甚至是桃花,都会觉得三弟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多数人都认为三弟的个性,自然是因为他有着高人一等的身份,才有实力恣意而为。 其实不然,云美人的心中一颤。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间的徘徊,经历过无数次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死去活来,三弟对活着,有着另外的感悟,要活得恣意,活得尽情,活得自由自在。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在雷炎山脉看到的十岁的三弟,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完整的,焦炭般的头发早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看得清的,便是他那双如水晶般的眼睛,清澈而坚强。 三弟在雷炎山脉的地心之中,遭遇那世间最烈之火的炙烤,从一个五岁的小孩,到二十五岁登上雷炎山脉执掌之人,期间的艰辛和苦痛,谁能理解?而这样一个从孩子成长为真正男人的三弟,无论多累多痛,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从未喊过一声苦。 雷炎山脉三百年来,地心之中,有多少豪杰不堪忍受而退却,有多少英雄在那里化为灰烬。成功走出来的,三百年来,仅有两个。一个是雷炎山脉之祖,一个便是三弟! 只有在地心之中成就雷炎山脉的紫焰,才能成为雷炎山脉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雷炎山脉消失在武林许久,正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成就这样的玄功。而如今功成的三弟,才有资格在三百年后重新让雷炎山脉再度回归武林! 所以云横昆希望桃花能真正让三弟的一生更加地完美。对于他和胖子,三弟是他们心中最为执着的牵挂,也是最想倾心爱护的人! 回京之程总算到来。这次回京,云王爷承诺要以云王朝和武林中无比尊贵的身份为桃花补办一场婚事。正因为如此,如今天下武林中人尽数向京城涌去,而青城这次,却让向业豪和两位妹妹,还有龙田一起陪同桃花他们回京。 因为如今桃花有孕,云王爷准备的马车是愈加的讲究。怕马车隔层太低让桃花坐着不舒服,如今的马车,俨然如一间可以行走的房屋一般让人咋舌。里面的摆设更是奢靡无比,让上了马车的桃花内个心疼呀,呲牙咧嘴地逼问云王爷是不是把她那三百五十两银子都给败掉了! 除了跟随而来的一行人,还有戴着面具的云横昆率领两百人的精兵护送,这阵仗打得,就跟皇帝出巡一般强大! 可桃花怀念往日到青城的那段路程,和妖孽两个人之间的打打闹闹,和福泉,小筑,阿木几个一家人一样的温馨实在。桃花暗叹一口气,不怎么享受这种集体生活啊,就如现在在马车里,坐着她可爱的兄弟姐妹,除了龙田她看得还顺眼点,其他一干人,她还真没有心情招呼。 这番出来,为的就是尽量修复桃花母女和青城的关系,所以不管是对桃花,抑或是苏小兰,向佳月几个都是极尽亲昵和尊敬。三人约莫也看出了桃花的不耐,笑了一声,向佳月便柔声道:“我们几个就不唠叨了,妹妹有了身孕,自是要好好休息,我们先行告退!” 桃花自然乐意,连半句客气话也不说,忙到:“那就恕不远送了,慢走,慢走!” 三人前后下了车,龙田走在最后,正欲离开,在车门口突然回过头来,碰巧桃花也开口叫了一声龙田。 两人默契一笑,桃花心底对龙田颇有歉意,自己明着赶走了自家的三个兄姐,倒把龙田也赶走了。龙田还是那个温和善意,不卑不亢的男子,就算不开口明言,两人之间依旧有着淡淡的惺惺相惜。 桃花笑着道:“龙田,到了京城,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聊聊,这一路上人多,嘈杂得紧,想静个心都难!” 龙田点点头,眼里依旧温和一片,似乎迟疑了一会,淡淡道:“你能幸福,我很开心。你,”龙田低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了一句:“你,可还记得段杨?” 段杨二字一说,桃花已经禁不住惊呼出声,几乎整个人都要弹跳起来。而她的声音,却也惊动了方才离开的某人。云王爷此刻已经出现在了车门边,冷冷地看了一眼龙田,走到桃花的身边。 龙田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便跃下车去。 云王爷一脸疑惑地揽过桃花,轻声问了句:“花花,那家伙说了什么让你这般讶异!” 桃花此刻的心情,绝对是上下翻腾,思绪一片混乱,只能敷衍地道:“没事,没事。” 云王爷不动声色,“既然没事,娘子就同为夫一起用膳如何?”把还一脸讶异神色尚未消退的桃花紧紧搂在怀里,云王爷的脸色一沉,眼里神色莫名。 第五十三回 龙田的一句“你可曾记得段杨”,勾起桃花的无数往事。桃花心潮澎湃之时也不禁疑惑,除了名字相同,自己早已经不是往日桃花的容颜,龙田为何能将她认出?但说到底,如若龙田不是段杨,那又如何知悉这个藏在她心底多年的名字?或者是自己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偶尔之间冒出的奇言怪语暴露了她自己,又或者,冥冥中他们注定缘深情浅。 思至此,桃花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和龙田长畅谈一番,了解所有的来龙去脉。穿越而来,鸠占鹊巢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从未向他人坦言提及过,包括最为亲密的云妖孽。 想到云妖孽,桃花不禁嘴角微笑。这家伙最近是三陪三包,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简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陪吃陪谁陪笑脸,,包喂饭包唱曲包唠嗑,绝对是老公中的模范人物,准爸爸中的父德标兵! 只可惜正因为如此,她始终无法和龙田有着单独相处倾谈的机会。而奇怪的是,龙田自那日后,就算向佳月他们偶然过来,他也不随同而来。远远相望,也只是面带微笑微微颌首,眼睛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多片刻。这让原本就急性子的桃花更加的坐立难安。 同样坐立难安的自然还有云王爷。这几日里,桃花的表情甚是丰富,时而雀跃,时而发愁,时而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就是没有了往日那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风骚样。 云王爷虽然不动声色,但桃花的事情对他来说,事无巨细,他都放在心上。桃花不说,他也不问。可云王爷这几日里对这件事情上心得很,留守,蹲点,打探,把龙田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是知道他与江湖上一个暗杀组织渊源颇深,这一日里,云王爷和云美人等见了一面。李不举看着云王爷。最近他和福泉调了个岗,他随侍在云王爷的身边,终于深有体会福泉调岗前跟他说的:“老哥,凡事亲力亲为,王妃于王爷,就如烈焰火流对雷炎山脉的意义一般。没有那汩汩沸腾的烈焰流,雷炎山脉就不再是雷炎山脉!” 李不举记得当时自己很不以为然,向云三王爷这样的当世枭雄,当心怀天下,岂是一个女子可以捆绑得住的。可这一路来,李不举不得不承认,他错了。若说天下是王爷的责任,那王妃便是王爷的归属。从一路上王爷做的点点滴滴,一个至高无上的男子,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他的心里心外,装的都是她。 李不举走向前去,道了句:“三王爷,这有了身孕的女子,饮食脾性,心绪喜好都有变化,快要当娘亲的人,时而忐忑也在所难免,不定就是与那龙田有关,三王爷无需多虑!王妃的个性爽朗,估计这次回程人多事杂,喜欢不喜欢的人儿都跟来了,回到京城,清净下来,自然就好了!” 云王爷点点头,“青城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跟着来给老子添堵!”抬眼望了望云美人,恶声恶气地道:“还有你,不滚回边境,添个什么乱?老子决定了,改明儿我就和我家花花另外取道回京城。哎,就跟来时一样,多逍遥,平日里听听我家花花唱唱小曲,烧烧肉,人生一大幸事哪!” 云美人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只是那声音却尽是揶揄之意:“还听弟妹唱曲,话说这几日里你那马车里传来那哼哼歪歪的声音,听着跟三弟的声音倒是相似得紧哪!” 这话刚说完,一声惊呼,人已经跃开原地几步的距离,而原先站立的地面,早已经是一片焦黑! 云美人连连摆手:“得,你要烤烤肉孝敬你家宝贝娘子也别冲着你二哥来!”语气一正:“方才有探子传来消息,在离此不到五十里的丰裕村出现了屠天的踪迹。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手下的几波人都是以游斗为主,没有和屠天正面对敌。” 云王爷眉一蹙,道:“那是自然,让他们与屠天正面对敌,也是把他们推向死路而已。看着他身边的手下一个个死去,还有那半死不活,急需救治的图兰,屠天这些个时日,可不好过哪!也罢,竟然离此地不足五十里,我姑且过去看看。”回头看向云美人,还未说话,云美人已经应声道:“放心,这里高手不少,个把时辰的事情,有我们在,弟妹自然无恙!” 云王爷点点头,脚尖一点,人已经急掠离开。 当云美人和李不举回来的时候,桃花正在阿木和福泉的陪同下在缓缓散步。龙田远远地瞥了云美人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到旁边的小河边,蹲□子,把手伸进河里,一抹淡淡的绿色,在水中并不消融,朝着水流的方向流去。 话说五十里地于云王爷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只是当云王爷到达丰裕村的入村之路时,屠天就站在那里,手持杀戮之尺,看向云王爷的神色尽是恶毒。 云王爷脚步一顿,眉头一蹙,也不言语,人如同炮弹一样一弹而起。双拳紫光缭绕,朝屠天攻去。 经之前一役,屠天早已识得云王爷双拳力量的强大,杀戮之尺避开云王爷的双拳,奔疾狂走,并不与云王爷正面对抗,而是采取了游斗的方式。 只过了几招,云王爷突然长啸一声,人在空中突然转身,朝来时之路掠去! 屠天大喝一声:“一起拦住他!” 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道银光朝云王爷的胸口处正面飞射而来! 云王爷脸色有了些许的凝重,人在半空之中急速地旋转,手腕微抖,只听得呲的一声,云王爷的手中多了一把银色的利箭,箭身依旧颤动不已,似乎不甘被人抓于手中,发出阵阵低鸣之音。而云王爷的手臂,竟然破天荒的滴下了几滴鲜血。 云王爷的声音有了些许的冷意:“枯元弓,我雷炎山脉的枯元弓竟然成了对付本尊的武器,有意思!” 云王爷缓缓踱步而行,从屠天方才的游斗,云王爷心下已经猛地一惊,这本就是极力拖延时间的表现。即是如此,那此番自己到来,便是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目前看来,这个陷阱还真的是煞费苦心,消失了多年的枯元弓何时落入了沁勒族的手中。 但屠天在此,枯元弓在此,云王爷反而心安,起码最有危险的人和武器冲着自己而来,而非桃花。就算是极为难缠的杀手,按目前桃花那边的阵营,自保应该无碍,怕就怕那个底细不明的龙田。 云王爷眉头微微一蹙,很快便轻笑一声,左手持箭,依旧带着血迹的右手轻轻抚过箭身,仿佛在安抚自己的孩儿一般。紫光与鲜血在粘在箭身之时诡异没入,而那原本还颤动不已的箭,此刻竟然缓缓安静下来,箭身的银色愈加的耀眼。 云王爷清亮的声音缓缓传来:“每一柄来自雷炎山脉的武器,都烙上了雷炎山脉的痕迹,由铸器师的鲜血开封成器。所谓血脉相连。想要真正掌握兵器,都需抹去铸器师的痕迹,重新让兵器认主,或者在成器之日,用自己的鲜血开封。五大神兵,之所以名冠天下,那便是他们均诞生在紫焰之中。天下所有兵器在紫焰中消融,唯有出自紫焰的兵器,才犹如回到自己诞生之地,是何等的亲切和渴望!” 云王爷话音刚落,右手平托,掌上的紫色愈来愈浓,那银色的利箭竟然垂直悬空立于云王爷的手掌,急速的旋转,发出的低鸣之声,甚至引起了远方相同的共鸣之音。 云王爷的长发猛地变紫,双眸紫焰紧簇,淡淡道:“你不该用枯元弓对付我,要知道,拥有紫焰的我,对于五大神兵来说,是何等的诱惑。或者,你也可以说,我便是他们的父亲,有哪个孩儿,不想回到父亲的身边?” 就在云王爷话音刚落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云王爷的前方,手持一把一米高的绿色长弓,只是如今,那长弓竟然如有灵性一般要从他的手臂上挣脱而去,飞往云王爷的方向!那男子的双脚已经没入地上三寸有余,手臂微收,很显然是在和那枯元弓进行拉锯之战。 屠天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都说五大神兵不同凡响,可从未想过竟然具有如此灵性!双目一沉,雷炎山脉的第一人,果真是天下兵器之祖。双方对阵,己方的兵器竟然临阵叛逃,这是何等的荒谬,却又是何等的骇人听闻。 屠天大喝一声,杀戮之尺猛地扬起,从云王爷的背后向他猛砸下去,同时大喝一声:“保住枯元弓,撤!” 屠天的功力,就算是云妖孽,也不敢掉以轻心,掌中的紫焰一收,猛地一个转身,手中的利箭朝屠天的杀戮之尺格挡而去。而后方背着弓箭的男子,身子一松,人已经跃起,消失在了原地。 若要把屠天留下,云妖孽势必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但此刻他的心中,紧系着桃花的安危,所以当屠天也不战而逃时,云妖孽并没有一追而上,而是急速往回赶。 此时桃花所在的营地里,确实出现了侵犯之人。 就在云王爷离开片刻,云美人回来之时,不消一会,就有八十多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桃花所在的营地发起了刺杀和进攻。 此刻,营地里一片萧杀混乱,云美人所带的两百多名战士,在战场上或者枭猛善战,但对于这群突然出现的武功高卓的刺客,却是落于下风。 尽管如此,这帮黑衣人却依旧久战不下,原因无他,就算普通将士不敌,可如今这营地里高手也不少。 云美人一马当先,此刻才尽显出这位霸天战神的狠厉,当桃花看到这娇滴滴的云美人的兵器竟然是一支方天画戟之时,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自家的弟弟是雷炎山脉第一人,给自己二哥的武器自然不是普通的货色。云美人的方天画戟所到之处,头颅横飞,鲜血凝而不流。 青城剑派的三兄妹和龙田也各自有着各自的对手,而这群黑衣人的目标显然不是他们,十几个黑衣人纠结在一起,朝桃花的所在的位置发起攻击。 桃花此刻和娘亲,小筑站在了一起,外围有阿木几人迎战,左右还有福泉和李不举。 随着围攻而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连福泉和李不举也不得不分出心神应付。 就在此时,有两三个黑衣人偷得一个间隙,朝桃花三人劈砍而下,桃花正欲反击,就听到龙田一声怒喝,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前,一柄软剑当下了三波攻击。 桃花低声叫了一声:“龙田,谢谢!” 听得这声音,身前的龙田眼光闪过一抹血色的狠厉,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就在此时,听得云美人一声低喝:“小心!” 有两道快于他人的身影,在人群中一跃而起,长剑所指,正是桃花所在的位置。这两人见到桃花身前的龙田,眼神似乎稍稍一愣,身形只是稍微一顿,就毫不迟疑,长剑直刺而下。 福泉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两人的功力明显高于他人。奈何几乎半数的黑衣人都涌向此处,身边的黑衣人缠斗不已。 李不举说过,有了身孕尽量不要运功发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桃花的武器已经握在手中。两柄长剑一往无前一刺,小筑和苏小兰几乎不约而同就站在了桃花的身前,但她们的动作毕竟没有龙田快,龙田一剑荡开了一击,可第二击却是稳稳当当,刺穿了他的右肩。 就在桃花喊出:“段杨!”的一刻,云王爷暴虐嚣张的声音已经响起:“全部给老子死!” 众人只看到一波紫色冲天而起,只看到场中的紫影四现,除了几个及时逃离,剩下的黑衣人,就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当云王爷站定之时,却看到桃花正蹲在地上,抱起了龙田的上身,此时的龙田,鲜血弥漫了整个右肩,双目紧闭,人似乎已经晕厥过去。桃花眼里的焦急和担心是那般的明显,口中喃喃说道的是:“段杨,你千万不要有事!” 云王爷眼神一暗,走到桃花的身后,不容置疑将她抱起,就在桃花挣扎惊呼之时,道了句:“别担心,伤了右肩而已,李不举会治好他!乖乖地,别动了胎气!” 桃花这才安静了下来,苏小兰深深看了那面无表情的云王爷一眼,随后跟着进了马车。 云王爷只是扔下了一句好好照看桃花,人就迈步走了出去。 待到桃花冷静下来,方才想到刚刚抱她进来的云妖孽,正要开口,就见到娘亲一脸深思地看着她。 苏小兰坐在了桃花的身旁,把桃花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想到方才苏小兰和小筑奋不顾身挡在她的身前,桃花的声音也哽咽了,靠近了苏小兰的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叫了一声:“娘亲!” 苏小兰轻叹了一口气,拢了拢桃花的头发,柔柔的声音道:“娘的桃花儿,要开心,不然怀中的小桃花可也要跟自己的娘亲一样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儿。”苏小兰顿了顿,道:“娘不知道龙田是谁,段杨是谁,娘只知道,如今最疼我家桃花儿的,是云三王爷。娘从来不知道两情相悦的滋味,但娘知道,一个男人能待你如此,那是将你嵌入了心肝中哪。你也快是一个娘亲了,桃花儿,女人的幸福就如同腹中的孩儿一样,要好好珍惜保护,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大意闪失哪!” 此刻小筑也走了进来,看着桃花,撅起了嘴道:“王爷让我进来告诉小姐,那龙田生命已无大碍,让小姐放心!” 桃花抬起头来,拧了拧鼻涕,道了句:“小筑,你这话里的怨气不少啊!” 小筑哼了一声,道:“小姐,小筑不喜欢你了,小筑只知道,王爷是个好人,是个对小姐最好的人,小姐还当着王爷的面抱着其他的男人,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王爷还让小筑过来给小姐报平安,小筑不服不愿不甘心!” 桃花沉默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感受到了,偏偏她迟钝了,忽视了!桃花的心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内疚,是她把云妖孽的一切疼爱保护都习以为常了,忘记了爱情,不是一味地索取,也不是一味的给予不求回报。 那天夜里,因为伤亡惨重,云王爷一行便在附近的城镇里做了休整,住进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 云王爷走进房里之时,便看到桃花坐在那里。一见他进来,桃花便迎了上去,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夫君,还装模作样地给他的长袍扫扫灰,然后整个小脸就趴在他的胸膛上,瓮声瓮气地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云妖孽!” 云王爷的眉角往上挑,眼睛闪亮闪亮的,搂着桃花走到床边坐下,而后嘴巴一垮,长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道:“为夫这些日子里,这身子憋得紧,如今,”右手放在心口处:“这心里憋得慌!倒不如也一剑穿心,还有娘子把我抱在怀中,为我抹把眼泪。” 桃花脸一红,这家伙,拐着弯子控诉她对龙田的所作所为。桃花呐呐不语,猛地凑上前去,环住妖孽的脖子,双唇在妖孽的嘴上一啄,道了句:“憋得慌就不要再憋了呢。”说罢,还往妖孽的怀中蹭了蹭。 头顶上的云妖孽眼睛里星光点点,口中道:“娘子,如何才能不憋呢?为夫的心,娘子三言两语安慰得了,可为夫的身,”云王爷略带羞涩地道:“积火成疾,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纾解贯通。” 第五十四回 听着云妖孽那熟悉的声调,桃花的心中一暖,闷笑出声。勾住妖孽的脖子,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妖孽的喉间的凸起上轻轻舔了一下,声音柔而腻:“夫君是在拐着弯子说我服侍不周么?原本想着今夜定要为夫君好好排忧解难一番,听说夫君今日里和屠天大战一场,哎,定是累极,不若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得好!” 云王爷大手一抄,把桃花搂在怀中,一脸豪气风发地道:“笑话,不就是一只老王八,本王今日里揍到他连龟儿子也生不出来!”低下头,嘻嘻一笑:“难得娘子今夜如此慷慨解衣,就算不与娘子大战到天明,也定要纠缠到那东方泛白之时。娘子以为如何?” 桃花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粉红,这妖孽,每次都能将那暧昧情事说得那般的不可一世。 桃花的心里同时流淌过丝丝的甜蜜。她的妖孽呵,他可以霸道,可以嚣张,可以嚷嚷着老子要把一切踩在脚下,他会在她笑着的时候把醋吃得津津有味,可当她难过感伤的时候,就如今日龙田受伤,他堂堂天下第一的圣火至尊的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中蹲跪在地上抱起另一个男子,她可以想象他心中的郁结烦躁,可他却偏生一声不吭,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宽容和忍耐。 思至此,桃花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歉意和冲动,小脸微微扬起,勾住妖孽的脖颈往下一拉,双唇就主动地凑了上去。 这一次的桃花,比任何一次都要冲动和渴望,紧紧地吮吸住妖孽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云王爷微不可见地一颤,闷哼一声,一手托起桃花的头,把桃花的小嘴儿整个含入了自己的口中,封住了她所有的嘤咛,如同他以往的势不可挡,长驱直入的舌头在桃花的口中搅起了一波波的情潮。 轻轻握着桃花的素手,云妖孽的手缓缓下滑到她的肩部,不经意地向下游移,那骨节分明的有力的手,覆盖在那往日里让他爱不释手的丰盈处。怀孕后的双乳,变得更加的柔软而富有弹性,浑圆而挺翘,在云妖孽的掌心中愈发的灼热美好。 忘情的热吻,彼此的贴近和摩挲,还有那两颗满满是爱的心儿亲密无间,那暗涌间的情/欲似乎愈加的浓烈。妖孽的手并不甘心于胸前的肆虐,伸入桃花那薄薄的纱衣,徐徐地往下移去,轻轻在小腹上的肚脐上转着圈儿,仿佛漫不经心地来到了桃花那最私密的地方。 微微的一个碰触让桃花轻柔地发出了一声低喃,怀孕后的身子异常的敏感,如此动情之刻,情动如波澜般颠簸起伏。 妖孽摸索着,指尖停留在那花蕊之上,那点点的濡湿让妖孽愈加的肆无忌惮,口中的喘息声,随着手指的跳动按压,更加的浓重。 桃花只觉得那身下的难耐和渴望让心口处愈加的空虚。深深的把妖孽的舌头含入口中狠狠地吮吸,芊芊细手,抓住了妖孽在她身下肆虐的大手。 桃花那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眼眸激得云妖孽的□更炽,不解地望着眼前娇媚欲滴的桃花,扶起她的头,舌尖扫过她细腻的耳垂还有那优美的脖颈,略微暗哑的声音道:“桃花儿,本王不许你半途而废!” 桃花一个挺身,双脚踏在了地上,微微前倾着身子,呢哝地道:“今天夜里本王妃要当家作主,攻城掠地,不许你动手动脚,任由本王妃肆意调戏!” 云妖孽的眼睛弯了弯,“那便有劳娘子,为夫先预祝娘子能旗开得胜,早点让为夫无力再战,偃旗息鼓!” 桃花的手抚过云妖孽的胸口,慢慢悠悠地把妖孽的衣裳一件件解了下来,展颜一笑,双手一推,妖孽顺势倒在了床上。而桃花一个上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眼前是一副强壮硬实的充满男性味道的身躯。妖孽那琉璃般的双眸灼灼生辉,带着浓浓的欲/望让眸色愈加的深沉。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双唇微微翘起,带着那熟悉的一丝放荡不羁的微笑。如墨般的发丝披散于额前和身后,而他的身体,一如既往让桃花目眩神迷。长年的练武让他的肌肉紧实,窄腰宽肩,每一处肌理都那般的分明清晰。不容忽视的还有那长裤下撑起的高高的帐篷,叫嚣着浓郁的渴望。 握起妖孽的手,才发现在他的手臂处有一个两寸长的伤疤,血液方凝的新伤。想到妖孽今日与屠天的对决,桃花的心里猛地一惊,紧接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她总是觉得她的妖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的妖孽永远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她从未想过他会受伤会流血。可此时此刻,当她看到这个伤口,方才知道,龙田受伤她是慌张紧张,仅此而已,而妖孽的伤却犹如伤在她的身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舔过妖孽手臂上的伤口,桃花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原本还一副女王驾到的模样,如今看到躺着的云妖孽,身子却酥软地没有一丝气力。 直起身子,桃花轻解罗裳,媚眼如丝,不消片刻,桃花的的衣裳已经尽数脱落。莹白如玉的身子泛着淡淡乳晕般的光泽,胸前的桃子愈加的高耸,方才在妖孽的揉捏下更带着淡淡的粉色,邀君采摘不言自明。 云妖孽的眸色愈加的深沉,喉结动了又动,看着这样风情万种的桃花朝着他微微一笑,伏下了身子。 桃花的舌尖舔舐过妖孽肩上胸前的每一寸肌肤,正挑逗着他胸口处地凸起,调皮地转着圈儿,细细的啃咬吮吸,让妖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深沉。 舌尖带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有着桃花胸前那绵软,温比玉,腻如膏,与他那坚实的肌肉相触相磨,云妖孽咬牙切齿地想要把这身上的人儿紧紧地箍入怀中,让这折磨人的桃花儿在他的身下婉转沉吟。 桃花的口舌继续往下,在肚脐眼上转着圈儿,如同妖孽往日里对她极尽挑逗之事。 来到那支起帐篷之地,桃花已然羞红了脸,略带一丝犹豫,俯□子,手把妖孽的练功裤往下一拉,只是料不到那志得意满的昂扬,随着裤子一褪,竟然顺势拍打在桃花的脸颊。 妖孽闷哼一声,桃花惊呼一下。 下一刻,让妖孽倒抽一口冷气的便是桃花的小嘴儿,竟然毫不犹豫的碰上了那处凶神恶煞般的骄傲处。 一小半没入那湿滑之处,随着舌尖轻轻的舔舐,云王爷所有的渴望似乎都绷紧了在那一处,每一根血管的律动,都随着身上人儿的节奏在奔腾。 云王爷坐起了身子,长臂一抄,把桃花重新纳入了自己的怀中。桃花娇吟一声,不满地道:“说好了今日是我当家作主!” 云王爷轻笑一声,带着浓浓的情思缭绕,“本王差点忘了,娘子已是有了身孕之人,这劳神劳身的事情,自然是为夫做比较妥当!” 不容桃花的反驳,云王爷的双唇已经狠狠覆上桃花的樱唇上,带着灼热的占有,吸允着她口腔中的每一丝味道。 握住桃花挥舞的小拳头,把她那如葱玉般的手指一根根轮番舔舐过去,用舌尖微微摩挲着她的手心。将桃花的双臂高举过头,云王爷的唇舌,在桃花胸口处那娇嫩的□儿上不厌其烦地摩擦,吸吮,带着些许惩罚性的用力的啃咬,让桃花不禁频频低呼出声。 云王爷抱起桃花的雪臀,□相抵,湿润的花瓣带着丝丝的晶莹,研磨过他的小腹,令他那绷紧的□也被撩拨得愈加的敏感。而此刻的桃花,眼眸里波光颤动,怀孕后的身子敏感得为云王爷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战栗,两人的身子厮磨得越久,胸口处地空虚却愈加的强烈。 跪坐在床上,把桃花平躺着放下,云王爷的动作愈加的轻微,唯恐伤到有了身孕的桃花一丝一毫! 掰开桃花的修长的玉腿缠在自己腰上,云王爷的窄臀缓缓向前,动作细心而缓慢,额上渗出了些许的薄汗,那坚实如柱的昂扬才被慢慢送入了桃花的幽径之中。 熟悉的充盈让两人不禁低呼一声。缓缓□,那炙热以磨人的速度和力道摩挲着桃花的每一处敏感,桃花揽着云王爷的颈项,双唇凑近他耳际,在那阵阵的娇吟声中断断续续喊着:“横熙!” 云王爷的身子猛地一顿,胸口微震。 俯□子,抱着桃花,双唇扫过桃花的双眼,双唇,含住了她的秀挺的鼻子,方移到她的耳边,沙哑的声音低喃着:“我喜欢娘子,叫我的名字。” 锦帐春宵花含露,枕上鸳鸯月吟情。云王爷始终不忍爱妻太累,二次攻城掠地便抱着桃花躺于床上。 轻轻搂着桃花,云王爷的声音里在桃花的头顶上传来:“花花,我们明日跟来时一样,只带上福泉他们,另外取道而行可好?” 桃花一听,稍微顿了顿,便笑道:“最好不过!还有娘亲,我怕她这几日里也让我那几个哥姐缠得够呛。” 云王爷停了停,继续道:“那龙田,还是段杨,已经无甚大碍了,他能挺身而出救下花花,本王自会厚谢于他!” 桃花抬起了头,直直望进云王爷的眼里,道:“妖孽,段杨是我儿时的好友,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是同一人。妖孽,我对他,仅是关心而已,我从小亲近的人本就不多。我,” 桃花还要开口,云王爷倒是轻笑一声,拢了拢她的长发,道:“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幸福也好,不堪也罢,为夫虽然确实有点心里不舒坦,但为夫不会追究。” 桃花的心里何曾不矛盾,她想托盘说出自己穿越而来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她依旧说出了龙田只是她儿时好友的话来。不是桃花不坦诚,而是她心里始终有着一丝的怯懦。她只是一个灵魂,进入了这个躯体。 这一个桃花,终究只有一半是她。她怕,怕妖孽知道他日夜相见共眠的身体,原来是另一个人,并不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桃花儿。而若她回到原来的身体,妖孽是否还能爱她如昔。 桃花心里说不上的苦涩,原来爱到深处情反怯。 云王爷看着桃花,心里释然,就如他一直隐藏自己一般,每个人的心里,总有着些许属于自己的回忆,只要以后这一生,他陪她,她伴他,便足矣。 云王爷把桃花搂得更紧了些,低沉的声音柔柔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天,只是这个天,是刮风打雷,放晴下雨,都由你来决定。” 桃花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只把头靠在了云王爷的胸膛处,整个人缩依进了他的怀抱,道了一句:“还有我们的孩儿!” 此刻龙田的房间里,向佳珠正坐在那里,手端着一杯热茶,递到了龙田的身边。而龙田,似乎伤势已无大碍,坐在床侧,一脸的深沉。 向佳珠望着龙田,似乎有着一丝的怯懦,道了句:“今日的黑衣人!” 龙田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向佳珠咬了咬唇,便低头不语。 龙田的声音清冷:“我吩咐你的事情,明日里便替我问问。” 向佳珠抬眼淡淡道了句:“好!” 第二日,当桃花醒来的时候,云王爷已经起身离开了。桃花也不急,她知道妖孽在忙着一小行人另行离开的事情。想着总得在离开之前去看看龙田,便急急起身,稍稍梳洗,着了衣裳,准备离开。 正巧要出门,便看到向佳珠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了句:“妹妹这番急着,是要去哪?” 桃花也不隐瞒,道:“二姐,正巧我正想去探望一下龙师兄,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向佳珠一笑,“昨夜里都是我在那候着,今天一早,师兄已经无甚大碍了。只消好好休养一番便能痊愈。” 桃花一听,稍稍一愣,整个晚上在那候着,按理说应该是大哥才对,怎的让孤男寡女一室相处。 看着桃花,向佳珠的脸一暗,似乎有点犹豫地道了句:“我一直对龙师兄颇有好感,当初妹妹代我出嫁,如今妹妹姻缘美满,姐姐心里也颇为安慰。只是经过昨天那一事,好些关系,似乎都微妙了起来。” 看着向佳珠欲言又止,桃花不禁道:“二姐的意思是?” 向佳珠道:“妹妹可曾想过和王爷如来时一样一行几人先回京城,也好少了这些面对面地尴尬。也给,二姐,给二姐一个机会!” 桃花虽然心里有点疑惑,却还是道了句:“我们确实有此打算,王爷已经张罗了去,估计今日便先行另外取道回京城。” 向佳珠虽然有点意外,却还是笑着道:“那好,我们便京城再见!姐姐先行离开,龙大哥那到了换药的时间。我会把妹妹的问候带到!” 十天后,当桃花一行,包括增加的李不举和苏小兰回到京城之后,才刚进王府,就听闻胖子皇帝和皇后早已经等候在了云王爷的书房。 云王爷和桃花马不停蹄,若是接风洗尘,他们二人也不会躲在书房,吩咐他们一回便到书房见面。 才一踏进书房,就看到那个平日里最喜坐着的胖子皇帝,拖着那一身的肉山,费劲却固执地在书房里转来转去,一见到云王爷,脸一抬,小眼睛里精明之色是如此的清晰,道了句:“老二被沁勒族带走了!” 第五十五回   胖子皇帝的话一说,犹如平地惊雷,桃花瞬间就懵了。他们与云美人方才分开这么几天,怎地就会出现如此变故?下意识地,桃花便觉得云妖孽他们应该有要事相商,道了一句:“我先回院里,不打扰你们商谈事情。”脚步微挪,就要往房外走去。      除了比来时有些沉默,云王爷的脸色并未见有多难看。手一拉,便把桃花拉回自己的身边,道了一句:“傻瓜,这么急着跑干嘛,多少也要为你家夫君分点忧哪!”      胖子皇帝点点头,脸色稍稍缓和,道了一句:“弟妹留步,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无需回避。再说,这事说起来,也与你有些相关。”      桃花愕然,难道是因为挟持自己未遂,反而把云美人给掳走了?可按理说,云美人乃出生入死的名将,不该如此轻易就被俘虏的啊!      胖子皇帝淡淡道:“青城一行四人,还有老二的两名亲兵,比你们先行两天到来,几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一回来便上禀了老二在回京途中被屠天等人带走的消息。就在你们刚刚回到王府之前,沁勒族遣了人来,要与我们商讨老二在那边处境好坏的条件!”胖子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有点发怒。      云王爷眉头一蹙,道:“老二一行有那么多人,就算屠天来了,仅仅一个具有威胁性的屠天,老二就算战不能胜,安全无虞地撤走总是没有问题的。”      胖子稍一沉吟,道:“我细细分两次盘问了青城的人还有老二的亲兵,所听到的描述大同小异。屠天带人在半途中发起攻击,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老二而来。你给了老二防身的麒麟火玉最后关头被老二引爆,屠天几个不得不退避自保,老二和青城的人在撤离之时,突然间又出现一个手持弓箭的男子,一箭逼退了青城众人,另一箭射中了老二的右臂,把老二抓走了。”      云王爷脸色一暗,低沉地道了句:“这男子我见过,手持枯元弓,当日与屠天在丰裕村拦截了我。当时我急着赶回营地,并没有趁胜追击,没想到反而是放虎归山,害了老二。”      桃花一听,心里愈加的内疚,云妖孽急着赶回来,还不就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如今,却因为如此,反而放走了最终给云美人构成致命威胁的人。桃花眼眶微红。      云王爷不动声色握紧了桃花的手,道:“不关你的事,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就朝着人家算计的方向走。若是真为老二而来,当日他们刺杀的目标就应该是老二而不是你。他们此举,只是希望我因为关心你和腹中孩儿的安危,脱离大家而行,另外取道,只有把我引开了,他们才能真正肆无忌惮向老二下手。这些年来,朝廷征战与江湖恩怨从未交织在一起,如今,我身份的暴露倒让他们急眼了,天一教开始和沁勒王朝连成一气。”      胖子皇帝看着桃花,接着道:“没错,他们倒是觉得老二比起你要有价值得多了,毕竟是霸天战神,还能要挟朝廷,若是换了我,我肯定是挟持弟妹,别的不说,若是挟持的是你,估计老三现在早就跳脚了,还能坐在这一脸冷静。唉,女人是心肝,碎了人就玩完,兄弟是水缸,砸了就砸了。”说罢,还偷偷瞄了云王爷一眼。      云王爷脸一凛,道:“你不也一个样么?沁勒族的条件是什么?说来听听!”      胖子这才脸色一正,道:“两个条件,一个是把云王朝收藏数百年的雷炎刀送上,另一个,”胖子顿了顿,看着桃花和云王爷,“要求云王朝云三王爷迎娶沁勒族公主楼兰为正妃,若不然,就别想着能带回一个完整的霸天战神!”      桃花一听,猛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就往云妖孽看去。      云王爷冷哼了一声,“他们倒是好算计,想着霸占这镇国宝刀,还惦记着我这个镇国王爷。”看着桃花,笑着道:“别胡思乱想,你陪大嫂好好聊着,胖子,你跟我来!”      云王爷说罢,踱步离开了书房,胖子皇帝自然也挪动着他那巨大的身躯,肥肉一颤一颤地跟在云王爷的后头。      桃花没有想到在自己刚刚要迎接生命中最为美好的爱情和亲情,享受着有夫有子万事足的幸福安乐,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桃花低垂着头,只感觉从未有过的心乱如麻。      云美人是霸天战神,是整个云王朝军方的支柱,沁勒族提出的,只是楼兰作为正妃,而没有提及不许另立侧妃。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幸运的话,还是重新回到最初来到的那个侧妃的位置。在桃花的心里,从来就不曾觉得这样的条件云王朝会拒绝,会把云美人的安全性命置之不理。      皇后似乎看到了桃花的不安,轻轻踱步来到桃花的跟前,拉着桃花的手坐下,柔声道:“傻丫头,你家夫君都嘱咐着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看你,有了宝宝的人了,怎的动不动就伤心难过?”      桃花红着眼眶,抬头看着皇后,道:“大嫂,我是不是自私了?”      皇后摇摇头,看着桃花一笑,道:“傻丫头,云家的男人,只要认定了心中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处境都绝不放手!你想听听我和胖子的故事么?”      桃花破涕为笑,道:“大嫂,很想听,赶紧告诉我!”      皇后佯装瞪了桃花一眼,这才娓娓道来:“我与胖子初识的时候是他微服出巡,或者连微服出巡都算不上,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带了一个小厮出来游历浪荡。我碰巧给他解了一次围,他便跟狗皮膏药一般跟着我到了尚剑门。”      皇后的声音温柔,眼睛里荡漾着回忆的温暖:“到了尚剑门,这家伙竟然死皮赖脸硬要我二师叔收他为徒,其实每日里,就是想方设法找着机会接近我,讨好我!我爹终于怒了,硬要把他赶下山,可那胖子偏偏当着众人的面说非我不娶。我身为爹唯一的爱女,从小天赋过人,加上长得还不错,爹总希望能让我嫁给其他大门派的继位者,也好让逐渐没落的尚剑门能在武林继续保得一席之地。”      桃花反握住皇后的说,道了句:“大嫂,接着呢?你爹肯定刁难皇上了!”      皇后点点头,眼里的柔波愈加的明显:“是的,胖子的武功本就不好,但他为人八面玲珑,热情豪爽,到了尚剑门,其实与他交好的弟子不在少数。爹当时提出的要求是,若胖子能够以一敌我父亲教习之下的八大弟子,那便允了这门亲事!”      皇后顿了顿,似乎深深陷入了回忆中,“我的那八个师兄,本来对我有好感的不少,早就对胖子心存不满,这会天赐良机,还不把胖子往死里整。我正欲回绝,胖子却大大咧咧站了出来,说了一句,我接下了,要是连为自己爱妻打一架的勇气都没有,我还谈何娶她为妻!”      “那一战,胖子别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被揍的沙包子,我那几个师兄毫不留情。直至最后,胖子全身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躺在地上,鲜血直淌,即便如此,那家伙还喘着粗气,笑着看着我,全然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皇后的声音已经略微有些哽咽,“那些师兄看他竟然还笑着,认为他这是猖狂地在挑衅,心下大怒,竟然不约而同挥棍而起,在同一时间朝胖子的身上落去!”      感觉到皇后握着她的手愈加的紧,桃花不自觉双手包裹住了皇后的手掌,听着她继续道:“我当时心一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整个人就往胖子的身上扑了上去,想要帮他挡下这一招。师兄们收招已晚,原以为棍子会如期落在我的身上,没想到,这胖子竟然猛地一个挺身翻转,紧紧把我护在了他的身下。那八根棍子,一并砸在他的后背上,我甚至可以听到他双手骨头碎裂的声音。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用双手撑地,还笑着道:”我怕压坏你!”      皇后的眼中泛着泪花,笑了笑,道:“桃花,你知道么,在那一刻,我看着他那鲜血直流的脸,那胖墩墩的身子,我却第一次感到无比的安心。因为这个男人,就算命悬一线,他也绝不会让我受到伤害。这样的男人,我若不嫁,定会遗憾终生!”      他最终被小厮带来的一个胖胖地老头带走了,也就是现在的蓝总管。我还记得当时蓝总管看着我们一行人的眼光,与看死人无甚差别。      后来,她和三弟上了尚剑门提亲,尽管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拒绝不了,我爹却依旧固执。那会我看着他一直拉着他三弟的手不放还很是不解,后来我方才知道,若是当日他不拉着他三弟的手,怕是尚剑门上下,除了我,都化为灰烬!”      看着桃花,皇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桃花,我把这事说与你听,就是想你知道,云家的男人,生不离,死不弃,莫要在他还在为你努力争取的时候,你却先撒手而撤!胖子尚且如此,更遑论我们顶天立地,举世无双的云三王爷!”      如果说桃花方才在自怨自艾,那么此刻,她当真被深深震撼了。她突然发现,作为云家的一员,她太不了解这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她的云妖孽。最最起码她想当然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却完完全全,在这三兄弟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当桃花回房梳洗准备歇息的时候,云王爷才慢条斯理地回来。      从后面环住了桃花的腰,把头埋在自家娘子的肩窝上,深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句:“娘子好香!”      桃花噗嗤一笑,道了句:“累不累,我给你准备水好好洗漱一番!”      云妖孽闷笑出声:“娘子今日竟然这般体贴,莫不是大嫂教会了你伺候夫君的独门秘技?可惜娘子有了身孕,若不然,像那日玉液泉中,帮为夫搓搓洗洗,好不舒畅!”      双手轻轻滑过桃花的腹部,云王爷的声音愈加的柔和:“李不举说,过了四个月,孩子大概就会在肚皮里动起来。我堂堂圣火至尊的孩儿,动静定然不小。”      桃花皱了皱小鼻子,笑着道了一句:“臭美,话说今日里我听了皇后和皇上的爱情故事!”      云王爷一顿,道:“你说的就是胖子差点像只猪一样被宰割放血的那件事?”      桃花的手肘往后一捅,道:“自家大哥,怎的说得这般难听!”      云王爷眉一挑:“难道不是,这家伙亮个身份就能把大嫂娶进门,偏生那么折腾,我就琢磨着,这胖子早就谋划好了这苦肉计,好让大嫂为他死心塌地!”      桃花啐了一声,道:“就你诋毁大哥,人家大哥生死关头还护得大嫂周全,你倒好,每次尽见你耀武扬威的欠揍样!”      云王爷哀嚎一声,道了句:“娘子,此话欠妥,死猪自己不经打,可你夫君是谁,老子天下第一的人物,哪个有资格在老子面子躁,老子不揍他个红霞满身绕!”      消停了会,桃花方道:“二哥的事?”还未说完,云王爷便搂进了她道:“明日朝堂之上,自有定夺,娘子若是好奇,便和皇后一起坐在后头看着,如何?”      看着妖孽眼中泛起的阵阵柔光,桃花回身反抱住他,对明天的事情,却有着莫名的心安。 第五十六回 第二日,在那朝堂之上,桃花和皇后就呆在里间,一个屋子里。云横兆体型太大,这偶尔坐得长久累了饿了,便到此歇息休整一番。从这里间的镂空花雕窗户里,倒是可以看到朝堂之上的一切变化,位置又较为隐秘,一般也不会为他人所察觉。 胖子就坐在正中央那四平八稳,饰以金漆,雕刻着威武龙腾的龙椅上。黄袍加身,此刻的胖子坐在首位,显得厚重威严,眼睛虽小,但眼光所及之处,自有一番震慑之力,端的是不怒而威。 而云王爷,一身紫黑纹金蟒袍,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缓缓踱步到云横兆左下位上坐下。一坐下整个人便躺进了椅子里,除了眼光微冷,似乎又是一个懒懒散散的王爷模样。 此时,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分站两列,文官大都低眉肃立,神色凝重,而武将一列,此刻却尽是怒目横眉,愤愤不平的样子。 云横兆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上显得特别的威严:“二皇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晓,陆左将军更是从边境快马加鞭赶回。”云横兆说着,朝武将一行的领头一人微微颌首,继续道:“诸位卿家可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沉吟半晌,文官中第二位,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拱手道:“臣以为,沁勒族提出的个三条件,其一,送上我朝珍藏多年的雷炎刀,这未尝不可,二王爷乃我朝军中的顶梁柱,雷炎刀就算是武林的圣器,毕竟也是死物,远不及王爷对我江山社稷的重要!其二,要我割边境三城,这有待商榷,可以与那沁勒迂回一番,至于第三,要三王爷娶楼兰公主为正妻,” 那中年人偷偷抬起头来瞄了云王爷一眼,今日里,他们一众文官就已经商讨好了一致的对词,就算你是京城里的谁见谁愁,为了二王爷,我们也豁出去了。再者,你这样的纨绔弟子,人家楼兰公主嫁给你,还真是自讨苦吃,你向来喜好美色,这会估计倒也是正中下怀。 这一干文官一向对武林江湖不甚了解,云三王爷纨绔不堪的形象早已经是深入人心。虽说这次趁着办了与沁勒族暗中勾结的李丞相,云三王爷的正妃李春怀也锒铛入狱。云王爷趁机一下遣散了家里的妻妻妾妾,扬言要为那原本的三王妃办一场隆隆重重的亲事。 云王爷是雷炎山脉传人的事情只是开始在江湖中传开,这帮平时迂腐瞧不起武人的文官们哪知道里面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于是乎,这中年人继续道:“三王爷刚好遣散了府里的莺莺燕燕,这楼兰公主据说是沁勒族最为美貌,最富才情的公主,想来嫁与三王爷,也算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至于三王妃,为了大局着想,我想侧妃之位,自是无需多加计较。 云横兆漫不经心扫了云王爷一眼,见他眼睛微眯,似乎也不在意,于是又转过头看向武将众人,道了句:“各位将军以为如何?” 那陆将军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地站了出来,单膝跪下拱手道:“消息一传到边境,全军愤然,陆某带着军中千千万万兄弟的祈盼日夜兼程赶来面见皇上。云帅为我云王朝出生入死,长年守卫边境,与一干将士同甘共苦,守家卫国!臣斗胆请求皇上,无论是何代价,都请以云帅的安危为重。莫让千万将士寒了心!方才林大人说的边境三城,其中两城可是云帅带领我众兄弟与沁勒殊死拼战打回来的,只要保全住云帅的安危,我们还有机会,能暗中潜入沁勒,救回云帅,只要救回元帅,我等自可再度挥军而下,一雪今日之耻!” 那陆将军言罢,又抬头看了云王爷一眼,眼神中颇有愤慨之色。可不是么,若不是为了接这位王爷回来,云帅至于在半途被人伏击,身陷险境。如今便宜了你,让你娶个老婆换得你老哥的安危,若是不肯,老子第一个拔刀把你千刀万剐! 云王爷瞄了他一眼,也不做声,继续半眯着眼睛,似乎闭目养神,看得那陆将军又一阵好气! 云横兆眼睛扫过朝堂,声音沉而威严:“听到众位卿家对二弟的一片关怀之情,寡人很欣慰。雷炎刀乃我云王朝时代珍藏的神兵利器,其珍贵,不在于它是武林最为顶尖的兵器,而在于关于我朝龙脉的传说!” 龙脉二字一出,文武百官,均屏气而听,这些传闻由来已久,处于王朝顶端的官员自是听闻过。只是今日从皇上之口说出,意义却是大不相同! 云横兆目无表情,继续道:“集齐五柄来自雷炎山脉第一代祖先炼制的兵器,便能看到我云王朝龙脉所在的图腾,而这排名第一的雷炎刀,便是最最中心的位置。沁勒族为此图谋已久,只要集齐五柄神兵,便能一举摧毁象征我王朝气运的龙脉,给予我等致命一击。” 云横兆话音刚落,底下官员相互开始低语。若雷炎刀是关乎云王朝命脉的关键,那可就不能轻易让那沁勒族得到! “但!”云横兆猛地一喝,全场皆惊,又恢复一片安静,“若用这柄兵器,就能换回我二弟的性命,寡人绝无一丝一毫的不舍!” 云横兆缓缓地站起身来,声音森寒,小小的眼睛巡遍整个朝堂,道:“寡人若答应了沁勒的所有要求,众位卿家觉得,沁勒留下二弟的机会又有多大?区区一个楼兰公主下嫁于我三弟,就想安了我等的心,就能保证我二弟在沁勒的安危么?” 全场哑然不语。霸天战神的名气是何等的响亮,让楼兰公主下嫁,实则是送来质子一个,安抚云王朝。可正如皇上所说,区区一个楼兰公主的命,抵得上云二王爷的命么?若是那沁勒一招得手,定然不会留下霸天战神这样令人坐立不安的威胁! 呆在屋内的桃花,脸上一片激动之色。到如今,她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一脸憨厚老实的胖子皇帝,在这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睿智而威严。所言所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和决断!偷偷瞄了一脸身边的皇后,见到她一脸痴迷,不由地噗嗤低笑了一声,就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何事让娘子这般欢喜,回头好好说与为夫听听。” “啪”的一声,竟然是云横兆生生地把扶手上的龙掰了下来。除了依旧闭目养神的云王爷,众人皆一惊,便看到皇上缓缓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声音凛冽:“龙腾四海,遮云闭日,何等的威风凛凛,纵横捭阖。但,”云横兆的手突然一用力,拿着木雕神龙的手渐渐举高,“这龙,若是被要挟,被威逼,甚至被牵着鼻子走,它还是那腾跃四海,高傲尊贵的龙么?那只能是虫,一条虫!” 云横兆的手猛地一放,眼睛缓缓转过一圈,沉声道:“二弟被掳,寡人比你们更难过,寡人不当他是霸天战神,寡人不求他能为这江山社稷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寡人只当他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只希望他能平安。若要寡人一命换他一命,寡人,愿!” 一个愿字,在大厅中回旋,文武百官,皆跪下低头,不再言语。 云横兆的声音继续那般的坚定有力:“寡人相信二弟的所思所想,与寡人无异。我云王朝,绝不受那沁勒的要挟恐吓!就算今天被掳的是寡人,寡人也只有一句话:要战便战,我云王朝还怕你不成!你若敢杀了二弟,寡人便要你沁勒千万大军,皆为寡人的二弟陪葬!” 云横兆最后的一句,掷地有声,在这宽敞的朝堂内回旋不息。文官跪于地上,原本那松松垮垮的身子均挺直了起来。而武将一行,全数仰起了头,一脸的震撼,雄武有力的声音随着云横兆的一声落下,响天彻地便响起:“臣愿挥军而上,与那沁勒族不死不休!” 屋里的桃花和皇后早已经双手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服,眼睛里淡淡泪光闪烁。一个至情至圣的君王,他的狠厉决断,却是这般地让人热血沸腾,感动不已! 云横兆缓缓踱步走上龙椅,转过身来,道:“二弟被掳,元帅之位,便由三弟接任!本王相信,三王爷定然能将二弟平安无虞地带回来!” 云横兆话音刚落,刚刚还群情激扬的众人犹如被泼了大冷天里的冰水,从头凉到脚心窝。敢情方才一番话都是闹剧? 众人缓缓站起身来,便听到云三王爷那依旧懒懒散散的声音:“老陆啊,你这个表情怎的比吞了苍蝇还难受。你当真是人老健忘,五年前谁在且水岭救了你一命,你怎的这么快就把救命恩人给忘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已经感到这朝堂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周边开始升腾起一股灼热,抬头看到那陆将军还有好些个曾经驻守边境的副将,此刻均一脸见了鬼的摸样,看着眼前的云王爷。 此刻的云王爷,早已经站了起来,原本漆黑如墨的长发紫色在一寸一寸地往下蔓延,那双眸里,此刻似乎有两簇紫色的火苗在跳跃。紫黑蟒袍,凝重而肃穆,狰狞的龙头,似乎随着云王爷气势的攀升而活了起来一般。 此刻的云王爷,竟然一样手持着一柄方天画戟,可在场的武将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云二王爷的方天画戟,手柄是暗红色,而云三王爷手中的方天画戟,却是凝实无比的紫黑色! 陆将军已然口不能言,手指微颤,口中嘟喃的是:“你,元帅!”陆将军和在场经历过五年前且水岭之战的将领都知道,那一场尸骨横山的战役,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为辉煌的战绩,夺下了沁勒两座城池!也只有这些将领才知道,那一场战役最后的获胜,最终取决于一个身穿紫黑长袍,诡异的紫发飞扬,脸戴暗金面具,手持紫色方天画戟的男子和他带来的一千名黑龙卫! 陆将军依旧记得,在他们险象环生之时,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卷起了层层沙土,踏蹄而来。 为首的男子高举一柄方天画戟,身后一千名黑衣战甲的男子均手持长刀,那遮天蔽日的黑云,席卷而来的是血流成河的杀戮! 那紫黑色的方天画戟一挥而下,便是数十具尸体的断肢残骸,一马当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手起,刀下,头断,血流。 这是当日最为简单地几个动作,没有任何的花俏,有的便是沁勒族将领死前的最后一声惨烈的嚎叫和喷射而出的鲜血。 他们一直以为,是二王爷换了装扮带领他们拿下了这场代价极大的战役,而二王爷的声威,正是在那时达到了巅峰!提到二王爷,才让万千沁勒族将士胆战心惊,视为妖魔! 他们早该知道,而后二王爷一马当先的多场小规模的战役,虽然中规中矩谋略过人,却远没有当日那能激起数不尽将士心潮激荡的狠厉和枭猛! 他们早该知道,依旧驻守在边境的剩下的五百名黑龙卫,从未和二王爷有过交集,他们是军队里最特殊的存在,从不与其他将士操练,但每次征战,杀的人最多的却是他们。他们身上那浓厚的血腥萧杀之气,连普通的士兵都不敢过于靠近。 他们早该知道,却在知道之时,依旧难以置信,而,却容不得他们不信! 云王爷突然弹身而起,手中之戟,竟在这朝堂之上便顺势一挥而起。 左右官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猛力一推二退,一直退至大殿的墙边。只感觉大殿内石屑飞扬,不消片刻,待云三王爷站定在那朝堂的中央,一脸寒意。 众人定眼一看,这大殿内的地面早已经面目全非,一个入地两寸的“战”字历历入目。云王爷便站在那战字的口字边里。 云王爷的眼睛冷冷扫过众人,方天画戟一锤落地,犹如他那重钟般的声音,声声落入所有人心的里:“老子对此事,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战!” 言出,所有的将士不约而同单膝跪地,仰头看着云王爷,满脸的战意,大喝一声:“战!”声音响彻云霄。 房内的桃花,已经张口结舌,完全愣住了。看这些将领的表情,桃花可以猜想到,云妖孽定然曾经在战场上出现过,而且是早被这些将领视若神明的人物。桃花离开房间唯一的念头便是:“姐居然嫁了个当兵的,还是个元帅!” 朝堂过后,一家四口坐着用膳。云横兆瞄了自家三弟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了半天的话最多拧下一条木雕龙,你才说那么一句话,竟然把我的大殿搞得面目全非!我还怎么早朝?” 云王爷一手搁在自家娘子的肚子上,慢吞吞地道:“那不更好,正遂了你的愿。” 一边的桃花不愿了:“妖孽,你就不能把手放下好好用个膳!” 云王爷眉一挑:“娘子方才说了,本王在朝上威风凛凛大喝一声之时,本王的孩儿与本王心有灵犀,竟然也举起拳头为他爹呐喊。本王今个儿无论如何都要把手搁在这,也好与我孩儿对对掌!” 桃花翻了一个白眼,自从云王爷在朝上的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适时动了一下,才和这家伙一说,他便不消停地把手搁在她的肚皮上,说什么也不肯放下。 即便如此,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完全没有战前的焦虑急躁地用完了膳。而就在云王爷和桃花正要告辞回王府的时候,蓝老头就出现了,躬身道:“刚刚收到消息,离世仙宫宫主明日便到达京城,传信过来,想要求见陛下!” 第五十七回 蓝老头言罢,云横兆兄弟互望了一眼。云胖子望着云王爷的眼神有点促狭。这家伙如今明显成为江湖女子心中的一等良夫,就连离世仙宫这等超然世外的武林门派,也把他当成肥肉一块,恨不得咂咂嘴一口把他吞下去。以前请都请不来,如今倒好,闻声而动,这老三前脚才到,人家后脚就追来了! 云胖子摆摆手,对蓝老头道了句:“此事你安排便好,寻了个空便招他们进宫一趟吧。” 云王爷也不在意,一手揽过自家娘子的腰,依旧环着她,把手搁在她的肚皮上,半抱着娘子招呼了马车就往自家王府赶。 一下马车,云王爷就抱着自家的娘子大步流星地往房里赶,把桃花放下,便道了句:“娘子,不若我吩咐小筑备了水,好好梳洗一番再睡可好,今日里你可是陪着在那朝上紧张兮兮了半天。” 桃花心里一暖,她和皇后顶多就是在一旁瞧个热闹,哪有他说得这般辛苦,低着头,脸微红地道:“妖孽,要不,要不你这些个晚上就在书房过夜,可好?”桃花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云王爷眼睛挑了挑,看着眼前低头一副小媳妇模样的桃花,突然咧嘴一笑,一把揽住桃花,在她耳边轻轻道:“为夫明白了,夜夜对着为夫这张秀色可餐的脸,娘子,娘子莫不是把持不住?” 桃花的头愈加低了,妖孽的话正中靶心。 都说夫妻的感情的好坏,从夫妻同床而眠的姿势便可看出一二。感情最好的夫妻一般是同侧而眠,夫君在身后环着娘子的身子。其次便是相对而眠,而感情有所隔阂的,莫不是背对而眠。 而妖孽与她,早已经养成了第一种睡姿。如今怀孕后的身子愈发的敏感,每晚妖孽在她身后拥着她,那不安分的手总会游离在她那愈加丰满的胸部上那柔腻如丝滑般的肌肤,更甚者是往下,往后,足足在她身上巡回摩挲那么一番方才罢手。只是罢手后,身后那灼热的气息,喷发在自己的肩窝上是那么的明显,还有股沟处那火热的硬物,若有若无的摩擦和弹动都让桃花身子发软,身下的欲望在隐隐地叫嚣。 一路跋涉回到王府,路上的条件自然不如家里舒服,妖孽倒是体贴的紧,逞逞口舌之欲便罢。 回到王府的昨个晚上,这家伙便早按捺不住,动作越是轻柔,那时间越是长久。 两人半侧着身子,一前一后,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揉捏着她胸前的樱红,淡淡的吻落在她的耳侧,脖子,甚至轻轻板过她的脸渴望而温柔地吮过她的唇瓣,在她那因欲/望而微张的口中撩拨舔舐。身后的欲望在那泥泞中不断的勃发奋进,动作虽然不若往日那般大刀阔斧,冲锋陷阵,却别有一番婉转缠绵,挠心挠肺,堪堪磨蹭了她大半夜。 想到此,桃花的脸愈加地红了。若是如此夜夜笙歌,自己每夜里呻吟高亢,热潮汹涌,这肚子里的娃娃,是不是生出来便是小色坯一个。 可回头想到这后背要是少了妖孽这个冬暖夏凉的靠山,漫漫长夜,自己孤枕,着实难眠哪。 于是乎,桃花低声道:“一起也可以,只是,只是你别老是手脚不老实,好歹也给肚子里的孩儿一个榜样不是?” 云王爷的眼睛闪了闪,不解地道了句:“这一举两得不是很好么,为夫既可以亲近娘子,又可以亲近自家孩儿,多好的事儿,怎地到了娘子这嘴里,便成了为父不尊呢?” 桃花撇了撇嘴,想起不日之后妖孽就要出征了,这下心里一震一凉,双手轻轻环过妖孽的腰侧,道了句:“亲近自家孩儿,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只准你晚上把手放在肚皮上,不许往上蹭,不许往下摸。还有,妖孽,早点把二哥救回来,没有你,就算宝宝在我身边,我也肯定睡不好。” 桃花羞红了脸,后面的声音虽细,可云王爷却着着实实听了个清清楚楚。轻轻拉开跟无尾熊一样贴着他的桃花,一脸委屈地道:“娘子也知道为夫出征在即,怎得忍心不让为夫好好夜夜尽欢愉,要知道到了那军营里,为夫,为夫,”云王爷一脸愁苦地望着窗外月光明媚,就差珠泪双垂,口沫齐飞地喊一句:“老子憋不了不能憋还叫老子非憋不可,天杀的沁勒族,老子不把你砍头除根,难消老子憋屈之痛哪!” 桃花这一听,抓着妖孽腰的手愈加紧了:“这几日便要出征了么?” 云王爷清咳一声,道:“这明日回了那沁勒使者,等着他回去上禀消息到备军作战,还要一番时日,这可不是一急便上茅厕一蹲消解的问题。两三个月不在话下。” 桃花佯装瞪了他一眼,两三个月不在话下,你还嚷嚷着要夜夜颠龙倒凤,却依旧忧心忡忡地道:“还要这么久,那二哥怎么办,要不咱们私下活动活动,看看能否潜进去把人给救出来?” 云王爷摇摇头,道了句:“虽然沁勒也有我们的暗哨,但就老二的身份,如今能知晓他被关押在哪的,定然都是沁勒和天一教的几号说得上话的人物。如今我的身份也已然暴露,他们的防范肯定更加的严密。暗潜救人的希望不大。他们认为霸天战神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云王朝无人应战,嘿嘿,”云王爷舔舔嘴唇一笑,“老子最喜欢的就是出其不意打得个屁股尿流,打得他怕了,自然就学乖了!”云王爷的声音沉了沉。 话虽如此,桃花心里却依旧为云美人担心,毕竟两国征战,沁勒族死在云美人手下的人也不少啊,就算不能直接杀了云美人解气。可人在手,怎么折腾便是他们的自由了,若是来几次暗招酷刑,那,那,桃花心中一想,万般酷刑就浮上心头,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别说云美人是妖孽的二哥,就算不是,这几日两人之间也培养了一定的革命情谊,想到云美人有可能要受罪,这心里,怎么说怎么难受。 看着自家娘子愁眉苦脸的样,云王爷心下也明了,道了句:“别担心,别看老二平日里受尽我的欺负,其实这从小到大,舍得欺负他的,也就是你夫君我而已。” 云王爷笑了笑:“我们三自小,胖子就是个受气包,他那胖墩墩的样,没人把宝押他身上,从来就是一个笑呵呵任谁欺负都一脸我该的样子,结果,”云王爷摇摇头:“那些个暗地里使坏的人自胖子登基后就一个个消失了。你夫君我呢,只要我在的地方,万径人踪灭,想找个活物来戏弄一下都难。至于老二,”云王爷顿了顿,道:“娘子可知为何雷炎山脉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在我们三个之中偏偏选择了你夫君我?” 桃花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因为你天赋异禀?” 云王爷清咳了一声,“这后来自然证明为夫是万众无一的继承人,只是当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测试挑选。胖子自然不用说,我们三从小商定他是荣登大宝之人,惟有他才有那坐于朝堂之上,夹缝中的眼睡起觉来无人知晓的本事。至于老二和我,雷炎山脉的两位来者,瞄了我俩一眼,就直接把我带走了。” “那是为何?”虽然知道云王爷说着这话多少有几分调侃的语气,桃花还是好奇地问道。 云王爷抿抿嘴:“娘子,难道你不觉得老二长得那个我见犹怜,让人心中顿生怜爱珍惜之情么?后来老子功力大成的时候,便把当初那两人逮来问话,为何非得把老子拐到这个火烧屁股的地方受苦。那两人倒老实,直接说了,云二王爷那天上人间难得一见的容颜,任谁能那般狠心,把他送进这雷炎的地心之中,日夜受那烈焰焚烧。” 桃花一笑,道了句:“堂堂的雷炎山脉,为何在挑选继承人时如此儿戏!” 云王爷叹了一口气,道:“花花,你不知道,雷炎山脉从第一任祖先之后,就再也无人能从那地心之中炼成紫焰,所以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算是当年的老祖宗,离紫焰大成仍有一线之差。所以娘子,若问天下兵器以何为最,当属娘子手中的这柄,因为唯有她,除了选材用料当属上上之选,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真正正出自紫焰的兵器。” 桃花心头一热,没有一丝一毫如以往一样想着能拥有绝世兵器的喜悦,桃花心中发疼的,是听到妖孽说的受那日夜焚烧之苦。连雷炎山脉第一任祖先都无法成就的事情,她的夫君,做到了。 但使她心里发颤感动的,不是成就紫焰层次的一切荣光,而是,她的男人那百折不回,执着坚韧的意志! 桃花扁着嘴,道了一句:“妖孽,不若你把我的兵器带去吧,也好傍身!” 云王爷刮了桃花一个鼻子,道了句:“傻花花,你夫君我双拳之火便是最佳的兵器,遇到我,哪个兵器不是回归本源,溶而解之。我拿那方天画戟,当初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人家杀人是头断血流,老子要想杀人,那就是挫骨扬灰!”这话一说,云王爷那非横跋扈的样子又一显无遗。 云王爷暗叹一口气,没想到原本想要安慰自家娘子的心,让她莫要为老二被掳的事情日夜担忧,如今,倒是把她领向了另一件让她情绪波动的事情。怀孕后的女子,果然如李不举所言,多愁善感得多了。 于是乎,云王爷身子一靠近,痞痞的声音又传来:“可不是么,娘子,一想起当年那火里来火里去的日子,为夫如今这身子也热腾腾起来,娘子不若陪为夫好好洗掉这一身的别扭,唱个小曲安抚安抚为夫这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的苦命人。至于老二,要是那般容易就挂掉,那他就不是谁见谁丢魂的二王爷了。多数人不晓得,以为这丢魂是说那二王爷杀气腾腾叫人吓得丢了魂,真正知晓的人才知道,这丢魂哪,那就是销魂,让人魂儿也丢掉!” 云王爷哈哈一笑,直接把桃花抱起,往那里间走去:“娘子,春宵苦短,咱二人还是好好鸳鸯戏水一番,话说胖子可就没这福分,这一头栽下去,任那御花园的碧瓶湖满湖的水都该往外涌。” 原以为桃花多少还要别扭嚷嚷几声,岂料桃花却瓮声瓮气地道:“我帮你擦背!” 云王爷脚步一顿,嘴巴一咧:“娘子,今晚咱不玩鹰爪功,擒拿手,为夫就爱娘子的红酥手,销魂吟!” 此时,在那天一教所处之巅的密室里,一身红的男子正坐在那躺椅上,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对身后已经推门而进的人视若无睹,饶的是自在地继续饮酌着小酒。 第五十八回 推门而进的是两个身穿沁勒族侍卫服的人,一个鹰钩鼻,一个坍陷脸,身上煞气腾腾,总得看来,就是两个凶神恶煞,阴险毒辣的主。 身着红衣的自然是云妖孽那风华绝代的二哥云横昆美人。此刻的云美人,躺坐在那还算舒服的椅子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面具依旧戴着,看不清神情如何。 只是从他那悠闲恣意的样便可以看出,这气冲冲而来的人,并没有让云美人的心情有丝毫的波澜和忐忑。那纤长的左手,虽然经常拿捏兵器,却依旧嫩滑柔腻,拿捏着酒杯,送到那粉艳而美好的双唇边,自在地酌饮着小酒。而右臂因为箭伤,此刻半垂在身侧,伤口处也粗略地包扎了下。 进来的两人分站两边,一脸阴狠地看着云美人。而随后进来的,是两个同样侍卫打扮的人抬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一脸阴霾的男子,却是那被云妖孽打成重伤的图兰。 回到沁勒的图兰,屠天和皇族中人自然耗尽良药,竭尽全力为图兰疗伤。此刻的图兰,虽然全身的骨头已经驳接了起来,但仍需躺于床上好好休养一番,没三两个月无法像正常人一般行走坐立。至于以后在武学上,别说不能寸进,就连原本的修为,也将大打折扣。 听闻霸天战神被掳回了沁勒,图兰便按捺不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霸天战神云横昆便是他心中的执念,图兰心心念念所想的,便是能够一败霸天,夺回自己多次征战所受的不敌之辱。此刻霸天被掳,图兰怎能还一如既往睡在床上疗伤,当即便强撑地坐起身子,要求手下的四个亲信将他送至来此,定要好好折辱霸天一番,图兰甚至一路来此,已经想好了诸般刑罚要加诸在霸天身上。 一进房里,一脸阴雨密布的图兰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副慵懒的场面,微微怔住。以往在战场上见到的云横昆,都是一身铠甲,红色战袍坐在马上,何等的威风凛凛。而此刻的云横昆,半依在椅子里,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红色的长袍彰显了他的高贵,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正在无比优雅地举杯酌饮,图兰这番一看,眼皮跳了跳,好一副,一副魅惑天成的场景。 低声咒骂自己一句,图兰咬牙切齿地道:“云横昆,你倒是老神自在,竟然还有人给你备了酒,好好多喝几杯,再一会你想这般逍遥自在,就该等下辈子了!” 云横昆轻轻一笑,那柔柔的笑声如涟漪般在房内荡开,抬眼道了一句:“图兰,身受重伤还想着过来看看我,果然不愧是多年的老友,本王甚是欣慰!” 听着这玉石之音,图兰心下竟然一荡,想起战场上的怒吼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云横昆,大喝一声:“放屁,给我把他的面具扯下来,若真的是云横昆,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霸天战神,长得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两个手下正欲上前而去,云美人便摆摆手,柔声道了一句:“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竟然未曾谋面,都是本王的不是,今日定要坦诚相待,方才对得起相邀本王而来的这番隆情厚谊!” 随着那修长的手指一揭开面具,房内刹那间满室光华,几乎让人无法正而视之,不仅是图兰,身边的四名侍卫都一下子愣住了。 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玄美的如墨玉般的黑瞳萤光闪闪,妖魅一笑,当真能勾走人的三魂六魄。比女子还要细腻的如雪肌肤,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清冽妩媚,如那世间最为纯粹的一脉幽泉,让人当愿深陷其中,碎了魂魄。 图兰那原本无法动弹的双手竟然缓缓艰难抬了起来,手指不断颤栗,如同他的声音:“你是霸天?!” 云美人凤眼一挑,水淋淋,不经意的一瞥却是那般的风情万种,轻笑一声道了句:“将军莫不是忘了当年马前坡,还是本王将你送走?” 图兰再度一怔,当年屠戮了那么多云王朝将士之后,他在自己帐中被黑衣人掳回云王朝,两军谈妥了条件之后方才将他放走。当年,就是那一身战甲红袍的云横昆单独把他带到马前坡,放了的他。此事也只有两人方才知晓。 听着那娓娓而谈的声音,如情人之间的嗔骂埋怨,图兰的心中万千情绪皆被撩拨而起。看着眼前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原本还盛怒中的图兰此刻却在发愣无语。 霸天战神是他图兰的执念,是他图兰被称为军中疯子的所有缘由。每每看着云横昆那胸有成竹的排兵布阵,坐于马上的那种风华绝伦,都让他图兰深深羡慕嫉妒恨。军中男儿的血性是不容挑衅,他图兰身为沁勒族最为杰出狠厉的继承人,怎能容许其他男子一次又一次压他一头,凌驾在他之上! 只是,当这个男人不是他图兰心中所描绘理解的那种男人的时候,图兰此刻的心中是爱恨交织,百感交集。 看着眼前这个让人一眼看到,便愿将世间最为珍贵之物频频奉上的男子,图兰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蔓延。 他图兰枭猛无情,杀伐决断,从未在意过谁,心服口服过何人,就连他父王,对他也是颇为忌惮。唯一让图兰日夜心思所想的,就是霸天战神云横昆,甚至于和女子在床榻之上,云雨之时,登上极乐那刻他都会咒骂这个时时记在心中的名字。他嫉恨他,却也识英雄重英雄。多次的交锋,天知道他有多想揭下这个战场上叫人闻之色变的面具。 想过无数次狠厉的折磨羞辱,却在揭下这个面具的那一刻猛地烟消云散。图兰荒谬地感觉,往日里让他怒火中烧的败绩,在看到云横昆的这刻起,居然觉得可以接受,甚至,甚至是心甘情愿。那种感觉,就如同被自己心爱的情人打骂一番。当然,还从未有过一个情人敢对他图兰不敬,因为他图兰从未对谁上过心。 图兰怔怔不语,手下的四人也随着发呆,不知该当如何。 可人家云美人发话了:“若是没事,本王就歇息了,将军也当好好休养身子,莫要落下难愈的后患哪!” 此刻的图兰,闻得云美人的似乎关切之语竟然心中一喜,带着复杂的心情和眼神,竟然呐呐道了一句:“好!” 言毕心中一惊,望着眼前那明艳照人,雌雄莫辩的脸,一时间欲言又止,有些颓败,有些欣喜,又有些许患得患失,朝着四个还在发愣中又变回一脸发狠表情,欲待命冲上去好好蹂躏云美人的侍卫道了句:“回去,还有,把赤磷金疮药送予云将军疗伤!” 四名侍卫闻言着实一愣,赤磷金疮药,那可是图兰目前正在疗伤所用的顶级外伤用药,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已然侧卧在榻上,一副撩人心扉的海棠春睡图般的云美人轻笑地道了一句:“那就先谢过图兰将军了!” 图兰扫了云美人一眼,心里发梗,有些情绪似乎不发不快,狠狠瞪了自家侍卫一眼,喝道:“还不快点,笃在这作甚?走!” 风风火火,一肚子生吞活剥的情绪而来,如今狼狼狈狈,同样一脑子生吞活剥的情绪而去。不同的是,前一个生吞活剥是带着狠厉的要刮其肉,啖其血,后一个生吞活剥,是想脱其衣,搂入怀。总而言之,图兰和四个侍卫各自带着不解离开了。 随着他们关门离开,云美人翻了一个大白眼,口气和云妖孽一般无二:“老子最讨厌使这套男女通杀!” 而图兰,却在回途中碰到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蒙面黑衣人。图兰眼神一冷,知道那是和师傅配合用枯元弓伤了并生擒了云横昆的人。 那黑衣人看了图兰一眼,朗声道:“殿下,两国正于商谈之际,还望殿下莫要冲动,若是伤了云将军,怕是云王朝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这一提,想着自己气昂昂地来,灰溜溜地走,图兰那火气更盛,只是开口便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我还没怪罪你伤他之罪,你倒好意思说起我来!哼!”言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那黑衣人皱皱眉,也不言语,倒是若有所思! 于此同时,在云王朝京城城郊的一个小院子里,房里一个男人正俯首站于一旁,而房中央,赫然站着龙田。 那男子一拱手,道了句:“大师兄,师傅问过,当日为何不让小九他们直接杀了那三王妃,也算是大大落了云王朝的脸面,刮那云三王爷一巴掌?楼兰跟师傅说过,大师兄曾经威吓过她,若伤了那桃花王妃丝毫,便要让她知道厉害!师傅,” 龙田的手指不自觉地一收一拧,脸上却无丝毫异色地道了句:“我们的目标是霸天战神,何苦无故多生枝节。激怒了云横熙,他只会愤而起之,疯狂报复,有他从中作梗,我们还能如愿以偿顺顺利利截下云横昆么?再者说,当日你们或者感知不到,可我却知道,小九他们二人的剑,决计落不到那云王妃的身上,云横熙早在咫尺之外,岂容得他妻子和腹中的孩儿伤到分毫。既是如此,我何不送上一份人情,多获一份信任?” 那男子不疑有他,一脸的赞同,连声道:“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小六会把大师兄的话原原本本告知师傅,让师傅知道师兄的用心良苦!” 龙田顿了顿,道了句:“让师傅转告容天南,天玄剑我会取回,至于九黎鞭,就得有劳他这位和水年若少宫主渊源不浅的容大侠了!” 那男子鞠躬道:“是,师兄,师兄潜伏在此,定要多加小心!” 龙田点点头,问道:“图兰和楼兰怎样了?” 男子道了句:“图兰殿下已经无生命之忧,但要恢复如初已然无望。料不到的是楼兰殿下在离开之际中了那云王妃的七针刺穴,如今每晚都受那针刺之苦,对这云三王妃,早已恨之入骨。” 龙田眼睛一亮,想到那平日里憨憨厚厚,吆喝声大,胆子忒小的桃花竟然会下此毒手,不由地有些笑意溢出眼角,摆摆手,随声道了句:“替我问候他们二人,多多保重身子,我这便先行离开!”言罢,人已经走出屋外。 清晨醒来的桃花正欲伸个懒腰,俨然发现自己还瓷实地窝在某人的怀抱里不得动弹。桃花的身子蹭了蹭,脸蛋一红,发现某人身下已然是一柱擎天,大清早便升起了旗杆! 桃花用手肘往后捅了捅,道了一句:“妖孽,你醒了!” 妖孽的声音便在她头顶暧昧地想起:“可不是么娘子,父王从小就教导我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娘子你说可对?” 桃花瓮声瓮气地道:“所以姐从来不喜早起!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云妖孽鬼鬼祟祟,邀功似地在桃花的耳边呢喃道:“为夫有个好建议,娘子,娘子也可以反过来把鸟吃掉不是?”这说吧,下面还往桃花的股沟里蹭了蹭,蓬勃的欲/望让桃花的脸如红霞般烧了起来。 手往后就朝妖孽的大腿根一拧:“云妖孽,我用脚趾头鄙视你,我决定了,二哥一日不回,床战一日不” 还没说完,妖孽已经半撑起身子,双唇已经落在桃花那微张的小口中,好一番辗转黏吮,道了句:“娘子果然好气魄,二哥一日不回,床战一日不休,老子定要把那混蛋扔到天边去,莫要挡了老子与娘子的汹涌澎湃的切磋较量!” “你,”桃花气得脸蛋儿都鼓起来,她是想说床战一日不宣!这断章取义的云妖孽。 扛不过云妖孽的软磨硬泡,依旧是真枪实弹上了场,该摸的摸了,该亲的亲了,该揪的揪了,重要的是,该泄的泄了。 一直折腾了大半晌,承了雨露的桃花犹如水嫩嫩的花儿,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妖孽的手依旧停留在那胸口处的朱缨之上,双唇滑过桃花的脖子,肩窝,意犹未尽地在自家娘子的身上游移。 此时,云妖孽微微抬起头来,道了一句:“福泉,何事?” 门外的福泉道了一句:“回王爷,离世仙宫一行还有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已经来到宫里,皇上遣老奴前来禀告王爷一声!” 云妖孽懒懒地坐起身来,道了句:“回去告诉胖子,我这就过去!”回过头来,看着桃花,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了句:“花花,等着为夫。不就是离世仙宫么,鸡蛋就是鸡蛋,难不成凑在一块就能把老子这块铁石砸烂!笑话!” 桃花却也随身坐了起来,道了句:“等我,我也一起去!” 云王爷挑挑眉,“娘子见了那帮人也是怄气而已,不若在这好好歇息,我让小筑和娘亲过来陪陪你?” 桃花皱皱鼻子,道:“那可不成,人家可是登门踢馆抢我夫君来了。男人和小裤衩,打死也不和别人共用!”桃花阴测测地道:“别以为姐是个随便的人,姐随便起来不是人!”转了转手腕:“不就是干架么,姐早就手痒着想教训人了!” 云王爷轻咳了一声,自家娘子这不着边际的癖好又开始了,凑过头去道了句:“娘子,你可是有了身孕的人,看着热闹讨个笑便罢了,干架这种粗重活,还是由为夫代劳,绝对出手利落,后果绝不含糊!” 第五十九回 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桃花回过头来甜甜道了句:“夫君,还是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云王爷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娘子?我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携手同行不是很好么?也好让他们瞧上一瞧,咱夫妻二人,那可是天打雷劈,刀枪棍棒都打不散的鸳鸯一对!” 桃花摇摇头,道:“不妥,不妥,瞧瞧上次比武招亲人家水少宫主出现那场面,是相当滴隆重哪,啧啧啧,全数白衣飘飘,那排场,比人家哭丧都大!本王妃定要好好准备准备,既不输人,也不输阵,桃花一出,谁与争艳。”桃花一脸风骚状:“姐这杯让人唇齿留香的桃花酒,还香不死她那隔夜的馊豆浆!夫君,你说是不?” 云王爷一拍手,一脸赞同地道:“对极对极,甚妙!娘子这话说得比那胖子的身子还有分量!”低下头往桃花身边凑了凑,谄媚地道了句:“娘子不抢,为夫也是娘子的,离世仙宫偏要犯下这强抢良夫的下作事,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娘子绝对是替天行道!” 房外的福泉听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老人家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个人,还从没见过臭味如此相投,如此,如此不知羞的夫妻一对!想着总算消停了,王爷也该出门了,却不料房内的声音又响起了! 云王爷在桃花身边低声道了一句:“娘子,为夫还有一计,保管让他们一见到我夫妻二人,立马抱头鼠窜!” “哦?”桃花声音一抬,饶有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云王爷低笑一声,搂过桃花,撇了一眼刚刚一番云雨的大床,道:“娘子与为夫再到那床上欲仙欲死一番,让福泉把那些人都喊来。若听到娘子那堪比天乐的吟叫声,看到为夫纵横驰聘的雄伟身姿,那帮蝗虫定是脸红耳赤,如潮水般退去!” 站在门外的福泉抹了一额头的汗。想着王爷要真的搭上了离世仙宫那一脸圣洁的少宫主,这话要说出来,怕是把那水年若吓成惊弓之鸟。只是如今房内站的的是能与王爷堪堪一比的王妃,绝对不会知羞而退。果不其然,房里的桃花开口了! 桃花瞄了云王爷一眼,往人家云王爷腰上顺势拧了一把,道:“这么说来,姐也有一计!” 云王爷赶紧讨好地道:“愿闻其详,还请娘子多多指教!” 桃花嘿嘿干笑了一声,道:“夫君不若直接剥光了衣服裸着身子走到那待客之厅,保管那离世仙宫,即使再惦记着与你这雷炎山脉的圣火至尊结成亲家,也定然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桃花用手指指着自己脑袋瓜子,本来还想继续说嫁给一个脑子不大好使的主,结果话还没说完,云王爷立马抢过话头,大声道了一句:“娘子说得好,说得妙!一会若逼得为夫紧了,为夫就直接把裤衩脱下,想当年,为夫儿时打不过范将军他女儿,就是使了脱裤衩这一招,就把那范家女儿吓得一脸红扑扑,抱头就跑!” 看着这家伙有羞没羞的风瘙样,桃花气不打一处来,脚一抬一踢,怒喝一声:“滚!” 云王爷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一脸期盼地道:“为夫等着娘子过来救为夫于水深火热的逼亲之中,为夫对娘子矢志不渝,忠贞不渝!” 门口的福泉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站出来道了一句:“王爷,该走了!” 云王爷清咳一声,摆摆手,总算移步了! 桃花迅速地梳洗了一番,穿上了难得艳丽的粉霞锦缎裙宫装,眼睛含笑含俏含嗔,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两颊晕红,嘴角微微翘起,娇艳欲滴的红唇惹人想一亲芳泽,在这样的荣光映衬下,再美再灿烂的锦缎也黯然无光! 桃花满意地点点头,姐不玩你那套飘飘欲仙的清高样,姐就是一尤物,弯了也能掰直了的尤物。轻轻地叫了一句:“阿木!” 一个闪身,阿木已经出现在房里,问了一句:“主子,何事!” 桃花笑了笑,慢慢往房外走,问了句:“你的人都还在么?” 阿木愣了愣,道:“那是自然,王爷吩咐过一定要守好这个院子。” 桃花点点头,道了一句:“阿木,让他们都出来,给我充充场面!” 阿木虽然有点不解,不过一个响指,那七个黑衣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院子里! 桃花回头看了一眼,满意地道:“不错!”仔细看了几人一身黑衣,别着长刀,自言自语地道:“当日水年若出场,那可是好几个白衣女子,踩着绸带而下,多美的场面!” 阿木闻言心下一突,有点不好的预感,他也知晓那个离世仙宫带人来了,王妃说了充充场面,莫不是就是要带着他们几个打手出去显摆显摆! 桃花仔细端详了几人,道了句:“要不咱也来一回,换上白衣,这男子舞绸带也不甚妥当。咱用上那个秀才的扇子?”桃花半眯着眼睛,犹自陶醉,“你们把扇子甩出来,本王妃蜻蜓点水的轻功刷刷往下,唉,肯定美呆了,气场肯定强悍!” 阿木肩膀抖了抖,后面一排黑衣人嘴角都不禁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想着自己身穿白衣还摇着白扇,打从背脊发寒,还不如让人给砍上一刀来的自在! 碰巧小筑正好回来,一听,拍起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附和道:哇,“小姐,好哇,阿木穿白衣,太有意思了!小姐一声令下,小的马上把衣服折腾了送来!” 阿木清咳了一声,走进几步,朝桃花一拱手,道:“主子,我们岂可沦落到与那离世仙宫一样。我们身着黑衣,手持长刀,这样的杀气,不比她离世仙宫那轻飘飘的带子来得叫人心惊胆颤!” 桃花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咱得有自己的特色,这样好,黑色够凝重,够煞气!” 身后的黑衣人望着阿木的眼神带着些许的佩服和感激,老大就是老大,总算力挽狂澜,免了他们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装扮! 桃花笑了笑,打了个响指,道了句:“阿木,咱们走咧,嘿嘿,要不是时间急,咱一人抬一桶黑狗血泼过去,哼,这帮妖人,泼个狗血好辟邪!走,随本王妃保家卫国去!” 云王爷转身一走,想着桃花那着急样,心里一荡,嘴巴一翘,说不出的舒心爽朗。只是回头想着那离世仙宫的来人,眼睛一沉,危险的火苗又升腾了起来。 云王爷来到那偏殿处,胖子等人已经在那久候多时。 胖子和皇后高居首位,左侧手坐着两个红脸白须的老头,全都一身赤色衣裳。右侧手坐着一名明艳逼人的中年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盘起了银白之发的老婆子,持着一把凤首拐杖,坐在那里,气度风华让人不敢侧目,而水年若,便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 云王爷慢条斯理的晃进了偏殿,道了句:“本王来晚了,让诸位久候了!”说罢,便晃晃悠悠走到了胖子旁边的座位。一路上经过那两个赤裳老头的身边,还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旁人或者没有注意到,这两老头此刻却是心底郁结得很。这两人叫火云,火雾,是雷炎山的五个长老之二。五大长老的位置,按理说,就跟青城剑派的两位老祖宗一样超然于外,只是,却不包括云妖孽做主的雷炎山脉。 好端端地在雷炎山规规矩矩地为尊者炼丹,离世仙宫一纸传书,便把他们给招了下来。没办法,有着第一任至尊的印鉴,不出面也不成。五人抓了个阄,他们两个点背,只能皱着眉头揪着心头下了山。 这趟子差事,谁喜欢哪,给这云老虎顺毛都来不及,谁没事找事在老虎身上拔毛,还是獠牙虎口的须毛。从那天云妖孽在雷炎山下达的炼丹之令起,这几个老人精哪还能不晓得这王妃的地位尊崇,雷炎山脉积累了数百年的宝贝都用上了,心疼倒是不心疼,就是惊吓得不轻,这谁见谁愁的主,居然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所以说,拆这档子婚事来了,不是虎口拔毛是啥? 云王爷笑吟吟,对着离世仙宫三人道了一句:“不知道宫主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话才说完,就听到外头侍卫一声传言:“三王妃驾到!” 云王爷嘴角一翘,就见到桃花身姿摇摆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阿木几个半低着头,手握在长刀上的黑衣男子。 扑哧,云王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他自家娘子的心思他怎会不晓得。这阿木几人身穿黑衣,作为杀手,隐于暗处,为的就是暗杀刺杀掳杀,料不到,自家娘子倒好,直接把他们几个叫到这光天化日之下充场面。 看到眼前的桃花,腻酥融娇欲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心中一喜,不由得走下梯阶相迎,口中还道:“娘子有了身孕,怎地不好好在宫里歇息,何苦跑这一趟,为夫不是答应过娘子早去早回!” 一声娘子有了身孕,让水年若刹那间素手抓紧了,连离世仙宫的其他二人也微微皱了皱眉。从云王爷进来的那一刻起,水年若的眼光就一直跟随着他不曾离开。 水年若从小一直呆在离世仙宫,她所接触的世界纤尘不染,她是离世仙宫下一任宫主的不二人选,不管是容颜,才华,天赋,都叫人惊叹不已。她接触过的男子,也尽是天下武林中的翘楚。其中给她留下最为深刻印象的,便是容天南。他的淡然自如,他的风度神采,还有他的武功修为,都让水年若觉得,这便是以后能够与她一并站在武林巅峰的男子。她的性子虽然淡漠,然而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那天,她才会义无反顾出现在那比武招亲的会场,强行阻止了比武的进行。 只是那一天的比武招亲,却完全颠覆了她关于男人固有的想法。那个一头紫发,身子挺拔,拳拳动人心魄的男子,水年若从未看过,想过有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如烈火般灼人心扉,如山岳般傲立挺拔! 而他,是雷炎山脉的圣火至尊,她,是离世仙宫的继任宫主,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合,这不仅是两任第一代老祖宗的约定,她离世仙宫必须与练就成紫焰的圣火至尊结合,也有着密而不传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喜欢这个男子,他如魔神般魁梧立于空中的身姿,从比武招亲后,便一直萦绕在她的脑中心间。唯有她,也唯有他,方才配得起彼此的举世无双。 只是水年若还是不懂,爱情无关地位,容颜,权利,武功,只关琴瑟共鸣,奏得须是相合之曲。 第六十回 桃花一听云王爷的话,展颜一笑,道了句:“可不是么,听到离世仙宫来人,妾身就匆匆忙忙赶来了。都说离世仙宫的人,可是远离污浊尘世,仙人一般的人物,我们这些入世之人,有此机会,还不赶紧带着孩儿过来,也好沾染沾染一点仙气哪!”桃花说罢,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依旧站在殿门口的阿木几人,心里一阵抽搐,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方才谁嚷嚷着说要泼黑狗血辟邪,这倒好,转身便说人家是仙人一般的人物,还要来沾点仙气,敢情一会回头又呸一口,咒骂沾染上的全是臭味熏天脚气! 云王爷陪着笑脸,道了一句:“我家娘子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在为夫眼里,那九天之上的仙娥也不及娘子的万一,何况这俗世间的庸脂俗粉!” 水年若的眼神一暗,脸上闪过一丝不忿之色。云横熙接着桃花的话这般一说,不是拐着弯子说她也是俗世中的女子,怎及得上他家娘子的风华绝代! 桃花灿然一笑,向云王爷抛了一个似嗔似怨的媚眼,立马笑吟吟地转向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略微福了一□子,甜甜地道:“桃花给两位长老请安,长老难得来到一趟,可一定要多待些时候再回去。” 两位长老闻言,赶紧坐着拱手道:“王妃盛情,小老儿心领了。”看着眼前这笑语殷殷的女娃,倒是顺眼得紧,长得好看,这性格也讨人欢喜,不像离世仙宫那群女人们一样,漂亮是漂亮,冷冰冰的,让人一看嘴角都能冻出疮说不上话。 离世仙宫宫主水韵蓝轻咳了一声,道:“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武林有幸见证了雷炎山脉新一代的尊者。更幸者是尊者早已练就了紫焰之火。我与太祖师婆,还有若儿匆匆从离世仙宫赶来,为的就是兑现我等两代祖宗的承诺。” 云王爷撇撇嘴,不予回应。桃花心中一突,怎的无端端牵扯到两个门派立派之人的承诺,不由地低声在云王爷的耳边道:“妖孽,莫不是指腹为婚,不对,应该是你还未钻进你娘肚皮里就已经包办的亲事?” 云王爷抿嘴一笑。桃花声音虽轻,但下面三位功力较深的老人家却都听得个清清楚楚。雷炎山脉的两位长老胡子一翘,嘴角微微咧开。离世仙宫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却抬眼瞪了桃花一眼。 胖子皇帝笑了一声,温和地道:“还有这等渊源,朕倒是不甚清楚,愿闻其详!” 水韵蓝抬头看了桃花还有后面的阿木等人一眼。云王爷脸一冷,一手揽过桃花的腰,另一手摆了摆,示意阿木等人退下,道了句:“本王事无不可对吾爱妻言,宫主请讲!” 水韵蓝顿了顿,道:“尊者定然也知晓雷炎山脉和离世仙宫原属同门。功法虽然相克,却也相辅。当初祖宗一分为二,为的就是术道专攻。”水韵蓝深深看了云王爷一眼,道了句:“殊途同归,如今,便是合二为一,回归本源的时候!王爷和年若,才是祖宗定下的佳侣良配!” 桃花听着有点云里雾里,平日里向来就没有什么忌讳,这会不由的开口问道:“怎的几百年不联姻,这节骨眼就这么着急地要把闺女嫁过来?这着实不和情理啊!” 只是桃花话音刚落,底下离世仙宫的那位老人家突然凤首拐杖一转,闷哼了一声。桃花只觉得一股暗力如水流般向她嘴边绕来,无甚伤人的恶意,却是要把她的嘴给严严实实封住,端的是教训她一下。 只听得离世仙宫的老人家声音冷冷传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两派掌门人和皇上交谈,那有得你插嘴的份,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娃!” 云王爷脸色一变,正要伸手,却见桃花微微一笑,纤纤素手,如玉葱般的手指优美地如同轻拨琴弦般一扫而过,那股暗力,随着桃花手指按,弹,拨,扫,已然无形中消失。 底下的火云,火雾眼睛闪过一抹惊讶,料不到这个似乎出身非常平凡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功夫,不过回头一想,云老虎的心头尖,雷炎山脉那么多的功法招式,还不任由挑选着练。 而那离世仙宫的老人家却讶异地出声道:“弄玉决的拨云见雾,你竟然是弄玉前辈的传人!”话音一落,回头一想,这雷炎山积攒的功法无数,这女娃据说也是青城剑派的庶出之女,功法自然是那云横熙所教习的。授予这般内功心法,这女子在云横熙的心目中,倒是不轻哪! 琢磨间,那边的桃花已然开口了。桃花心中本就有气,你离世仙宫逼婚而来,还这般堂而皇之,什么祖宗的约定,一顶高帽子就算压了下来。这倒也罢了,抬高自己又何须压低他人,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出身说事。若不是顾着胖子皇帝,嫂子还有云妖孽的面子,桃花哪乐得玩这假惺惺的一套! 桃花面无表情,端而坐之,柔柔的声音道:“前辈在这皇家朝堂之上,向我这个身怀六甲的王妃下手,若不是本王妃还懂得个一招半式,要伤在当场,我皇家的子嗣,若有不测,前辈可担当得起?我敬前辈是离世仙宫的长者,此事就此揭过!” 桃花朱唇微启,便给这离世仙宫安下一个不容置疑的罪名。虽说这老人家下手并无任何伤害之意,但她的一番动作和言语却着实惹恼了桃花。 桃花微微一笑,继续道:“老人家也知道我秉承弄玉道长一脉,习道者都知这世间万民万物,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虽说前辈几人贵为离世仙宫的高人,我桃花出身低微,从小只有娘亲相依为命。但说起来,桃花倒觉得,我娘亲虽是不名一文的小人物一个,这做人的道理,倒是比几位身居那九天之上的仙人要来的实诚!” 桃花不卑不亢的一番话,听得云王爷等人眉眼直挑,连雷炎山的两位长老都摸着胡子频频点头。 桃花呶呶嘴,慢悠悠地道了一句:“我娘说了,这做人要厚道,不偷也不盗,夫妻相依靠,不由得想做妾的闹!” 桃花话音一落,离世仙宫的老人家已经大喝一声:“放肆!”人也站了起来,凤首拐杖竟然如若无物一般一挥而过,那比之前要强至十倍不止的劲力,便朝桃花身边涌去。 云王爷眼睛一冷,重重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右手平推而出,伸于空中化爪而抓。那涌来的劲力就在云王爷的掌心的位置截住而滞,无法寸进,而那老人家的凤首拐杖,此刻凤首向前,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拐杖的下截,显然凤首拐杖已然被人抓住,正在较劲之中。 云王爷的声音如同九渊之狱,酷冷传来:“水沉淑,我敬你是辅佐了三代离世仙宫的长老,不然,就你方才对我娘子贸然下手之事,就够你死上千回万次,好歹你也是祖宗级的人物,就这样对本王的怀有身孕的爱妻下手,也不觉得羞愧!若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 云王爷五指一收,水沉淑收敛住眼内慢慢的骇然,拄着拐杖不断喘气,那凤首之下的咽喉处,已然焦黑一片,云王爷隔空发力,依旧这般势不可挡! 水年若惊呼一声:“祖师婆婆!”水沉淑摆摆手,示意无妨,调息片刻,缓缓抬头,道了句:“不愧是练就紫焰的尊者,果然是迄今为止雷炎山脉的最强者。只是尊者也该知道,紫焰,并非万火的终极,只是拥有了练就紫金极焰的资格而已。这雷炎山脉的传承之印,应当还不在尊者的手中吧!” 说罢,水沉淑把脸转向了雷炎山的火云,火雾! 火云,火雾看了云王爷一眼,火云垂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紫色的火焰玉台,只是火焰的中间,竟然镂空了一处位置。 水沉淑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颗纯白色的水滴状的玉石,手指轻轻一弹,那玉石竟然直飞火焰玉台,正好嵌在了那镂空处,水滴与火焰相嵌之时,那紫色的火焰里竟然有淡淡的金色光泽流动,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水沉淑深深看了云王爷一眼,道:“老祖宗立下遗命,练就紫焰的尊者须与离世仙宫的传人结合,只有得我离世仙宫功法的相辅相成,才能练就最终的紫金极焰,让我两派重新合本归源。这由紫金魄玉雕琢而成的传承之印,世上万火,唯有紫金极焰方能熔掉。老祖宗的遗令在此,王爷身为雷炎山的继承人,逃不了,亦避不开。除非王爷想废了这一身武功,不当这雷炎山之尊!” 眼睛巡过桃花,不痛不痒地道:“老身看来,姑娘也是识大体懂情理之人。尊者就差一步便可登天,为心爱之人作出一丝退步牺牲,姑娘应当理解才是。你怀了身孕,老身做主,便让你与若儿一同服侍尊者。” “祖师婆婆!”水年若一把拉住了水沉淑的手,眼中有着些许的焦急。事情发展至此,孰轻孰重,相信云横熙心里也定然明白。只是想到还要与桃花分享一个夫君,这心里无论如何还是难受着急。 水沉淑轻拍了拍水年若的手,怜爱一笑,摇摇头。 桃花心中一惊一冷,没有想到此事牵扯这般复杂,竟然关乎妖孽的武功身份。回过头来,眼睛泛着柔意深深看了云王爷一眼,道:“多谢前辈慷慨之情,桃花只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要是夫君的决定,桃花无,一,不,从!” 话语里的坚定和深情,此刻的桃花,眉眼中的从容优雅,淡定释然,让在场中人,都一俱动容。 云王爷回望了桃花一眼,眼底满是笑意,一手揽住桃花,口中痞痞地道:“这雷炎山脉的至尊哪,不做就不做了吧,老子乐得清闲,省得隔三差五地还要去拾掇那些个雷炎山火。” 桃花闻言,嘴角一翘,低声道了句:“夫君果然好气魄,好好一个炼丹的道观兼炼器的打铁铺,夫君说放下就放下!” 云王爷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至于老子这身功夫,若是有本事,那就自个过来取回去!” 火云,火雾一听急眼了。火雾一个上去,把那嵌在火焰玉台上的水滴取了下来,送至那水沉淑的手中,道了一句:“老姐,祖宗留下的遗令是死的,而我们五个老家伙还活着。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而那边的火云,双手捧着那火焰玉台,恭恭敬敬地送到云王爷的身前的案台上放下,道:“原本我们五个老家伙打算,等到孩子满月那天,再把这传承之印送上,希望我们雷炎山能脉脉相承,以后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回头向离世仙宫的人道了一句:“尊者从那雷炎地脉中踏出的那一刻,便是我雷炎山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尊者的决定,便是我雷炎山上下一心的选择。” 可不是么,几百年好不容易有一个练就紫焰的人,让他们不护着侯着还要来废了他武功逐出家门,别说打不打得过,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逝者已矣,如今雷炎山的祖宗才是眼前这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男子。 水沉淑脸一沉,喘了喘气,沉声道了一句:“好!竟然罔顾祖宗的遗命,但愿他日,你们莫要追悔莫及!”一拂袖,朝胖子略一行礼,便愤然离去。 桃花略有不解地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偏要把水年若嫁与你呢?什么好处没捞到,就为了成全你?我怎么看这离世仙宫之人怎么不像是那般大义凛然!” 云王爷清咳了一声道:“娘子不知,两派功法相辅相成,老子能获得的好处,那水年若自然也不亏,说到底,也就是要借着老子这天下无双的身子,成就她离世仙宫玄水流金的最后一层功法!” 桃花噗的一下站起来,道:“竟然是要采阳补阴!姐就知道,今个儿就该带几桶黑狗血过来驱凶辟邪!” 第六十一回 桃花泼黑狗血的话音刚落,皇后扑哧一声便笑开了。两位长老抿抿嘴,不由自主偷偷瞥了主位上的两人一眼,心下释然,果然是夫唱妇随,一个磨刀,一个放血,天造地设哪! 两位长老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此事一了,他们也算功成身退。离世仙宫这番唱的就是独角戏,他们定然料想不到,这传承之印在他们雷炎山,早就是形同虚设的东西。对于古往今来第一个成就紫焰的传人,声名威势在雷炎山早已达至巅峰! 如今的雷炎山脉,可以说是云王朝秘密的军工厂,云横熙手下的一千黑龙卫那彪悍的战斗力,雷炎山可谓功不可没。黑龙卫所穿的战甲,所持的武器,均出自雷炎山。 隐匿了多年的雷炎山,终于重塑了当日的辉煌,而这一次,也不再局限于武林江湖,这个天下的局势,很有可能因为雷炎山脉的崛起而风云色变。 胖子皇帝听到皇后一笑,不由得接口道:“弟妹果然好手段,好气魄。攘外必先安内,想当初哥能排除万难,荣登大宝,靠的还不就是夫妻一心,风雨同舟!”胖子越说越兴起,搓搓手,继续道:“今日在你夫妻二人的身上,哥似乎又看见了当年哥与皇后的恩爱情深的风采,哥欣慰哪!” 云王爷喵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家花花和大嫂一般贤良淑德这话倒错不了,可我说胖子,你也好意思来和老子相提并论?” 云王爷慢条斯理走到云横兆的旁边,用手肘蹭了蹭他稍稍一动便抖个不停的肥肉,故意压低声音调侃地道:“你和老子比啥,老子虽说和你一般爱妻如命,可好歹老子在那床上还能重振夫纲,你呢?” 云王爷上下打量了云横兆一眼,摇摇头,道:“胖子啊,你就是被压的命哪,唉”拍拍胖子那硕大的肩膀,云王爷叹了一声:“等老子大战归来,定要好好安排一下你这一身的肥肉,好歹也生个娃出来,省得老子的孩儿长大了还没个欺负的对象!” 声音虽小,可皇后和桃花还是听见了。皇后狠狠地啐了一声,佯装瞪了云王爷一眼,道:“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地说话还是没个知羞!” 云王爷笑嘻嘻的揽住桃花往外走,看着桃花突然间扭扭捏捏,眼神带着小白兔般的楚楚可怜,不由地低声道:“娘子,为夫方才说错了,今夜就让娘子重振妻纲,为夫向来上下咸宜,压垫皆可。就算娘子想要翻跟斗,为夫也绝不二话!” 看着眼前的云妖孽,桃花不禁咧开嘴笑了笑,心里却跟冬天里捂上了棉袄一样暖烘烘。 习了武的桃花才能深深理解那武道的巅峰,是每个武者心中的圣地,尤其是像妖孽这般层次的高手,追求武道的极限,那是何等具有诱惑力的事情。只差一步,便可登天,再者与离世仙宫结盟,这本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可妖孽依旧毫不犹豫拒绝了。若是究其原因,便只有一个,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超过了这一切! 此刻的桃花,感到了一丝的惶恐,身在高位却又这般一往情深的妖孽,这样的一份感情,是何其的沉甸甸! 停下脚步,双手轻轻揪住了云王爷的腰部,抬起头,道:“妖孽,你当真不会后悔?你与离世仙宫,互惠互利,就算你动心了,我也能理解!” 云王爷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句:“我说娘子,你与为夫这般久,连娃都有了,怎地就不知道虽说你相公就差那一步,可如今这天下,除了娘子,谁揍得过老子?老子还受那练功的罪作甚?难不成娘子真以为我与那水年若在床上打个滚就神功大成?唉,娘子啊,为夫有那闲工夫练功,还不,!”云王爷一把抱起桃花,大步往前走:“还不如和娘子好好探讨一番传宗接代的心得来的实在惬意!” 云王爷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桃花的感动却有增无减。被妖孽抱在怀中大步往回走,桃花在妖孽的胸口处拧了一下,作势骂道“好你个云妖孽,难不成只要滚回床单就能神功大成,你就求之不得,不将人家水年若拒之门外了?” 一个身影两具身体,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调笑声,还有那偶尔间男声的哀嚎,一路上宫女侍卫低头经过,掩着嘴角而笑,心中却惊叹这京城里的谁见谁愁,总算还是让一头母老虎给拾掇了! 离世仙宫几人,除了宫主水韵蓝启程回去,水沉淑和水年若却在城郊离世仙宫所属的大院里住了下来。 此刻院里装饰雅致的大厅里,水沉淑正端坐在檀木扶手椅上,水年若乖巧地站在后面帮她捶背。 水年若声音轻柔,问道:“祖师婆婆,云横熙既然已经严词拒绝,我们这番呆在此处,也是无用之功!” 水沉淑轻轻拉过水年若的手,笑着道:“若丫头,婆婆可从未见到你像这几日这般心事重重,一脸难过的样子,就算当初南儿离开,你也不曾这般魂不守舍过呀,告诉婆婆,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云横熙了!” 水年若脸一低,羞答答地道:“婆婆,你怎的也取笑起人家来。若儿以前少不更事,天南哥哥,若儿就当他是哥哥一般。”水年若顿了顿,带着些许迷惘道:“若儿也不知为何,自从见过云横熙之后,若儿的心里,无时不刻都是他那一拳撼天的身影。可是,婆婆,他心中已有所爱,若儿,怕是无望了!” 水沉淑怜爱地拍拍水年若的手背,道:“傻丫头,你只是没有机会接近他而已,若是有机会相处,就我若儿这样天仙似的妙人儿,有谁能不喜欢。都怪婆婆,当日不该那般冲动一再质问,身为雷炎山脉最有天赋的传人,自然有他的傲气和威严,瞧那几个与祖师婆婆同个辈分的长老,对上他竟然那般的诚惶诚恐,可见这云横熙在雷炎山的地位是何等超然。” 水沉淑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道:“你对那云横熙的感觉竟是这般的强烈,这何尝不是我们两派功法的相吸相引。婆婆相信,身为圣火至尊,有什么比得上拥有这世间最为尊贵的火焰来得更有吸引力。再者,如今云王朝和沁勒族交战在即,这九黎鞭还在我们的手上,沁勒族若要凑齐五大神兵,找到龙脉,九黎鞭必不可少,云王朝不可能不关注九黎鞭的去向。我们与那云横熙,还有交集的时候!”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了句:“老祖宗,容天南少侠求见!” “哦?”水沉淑微微讶异,便笑着道:“赶紧把南儿叫来,都许久未曾见面了!” 踱步进来的容天南,依旧那般的清俊雅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了一句:“天南见过祖师婆婆!”抬头朝水年若一笑,“若儿也在,青城一别,难得再见!” 这句话倒是让水年若闹了个大红脸,想着当日自己还跑去青城截亲,如今自己心中却已经有了别人,不由呐呐道:“天南哥哥,当日是年若调皮了,坏了哥哥的好事,如今,天南哥哥和那青城剑派的向佳月,可,可成就了好事?” 容天南哈哈一笑,不甚在意,道了一句:“雷炎山脉重出江湖,若儿身为离世仙宫的继任宫主,与圣火至尊的姻缘早在数百年前便定下,天南这次来,可是专程为了祝贺若儿而来啊!” 水年若的小脸黯淡了下来,水沉淑心中不忍,道:“傻丫头,当日那向桃花也在场,这云皇和皇后未有子嗣,向桃花怀的,可是云王朝继任香火的第一胎。料想当日云横熙众人的回应,当也是为了莫要刺激到她。这样出类拔萃的男子,三妻四妾,又岂在话下!” 容天南不由地敛住笑意,道:“莫不是云横熙拒绝了?”顿了顿,道:“这向桃花确实颇得云横熙的喜爱,从当日那青城剑派的比武招亲上便可见一斑,向桃花手中所持的兵器,可是不下于五大神兵的利器。甘为一个侧妃废掉妻妾,又费尽心思做了如此神兵利器讨好佳人,若儿与云横熙之间,还需要机缘哪!” 水沉淑一直认为向桃花也便是恃着肚中的孩儿方得云横熙一时的喜爱而已。如今听容天南一说,倒有点犹疑不定。 容天南抬眼看了看水沉淑,道了一句:“天南此番过来,却是有事与祖师婆婆相商!” 水沉淑挑眉,便朝水年若道了句:“若儿先去备饭,我与南儿好好聊聊!” 水年若点点头,带着千般心事离去。 容天南看着水沉淑,突然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肃然道:“容家一脉,能够在数不尽的追杀中存活下来,多亏了离世仙宫的庇护。祖师婆婆于我,更有教导之恩。天南在婆婆面前,不说暗话,天南今日来此,想与祖师婆婆做个交换!” 水沉淑一脸的讶异,道了一句:“南儿何出此言?你的祖辈,容毕将军出自雷炎山脉,而他的夫人,却是当年我离世仙宫的长老,南儿说起来,还是半个离世仙宫的人,何以这般见外?” 容天南继续道:“云横熙不愿接受若儿,因为他并不需要若儿,虽然我不知道云横熙和若儿在一起到底有何不得不为的意义,但我却可以提供一个让云横熙不得不需要若儿的机会!” 水沉淑眉眼一挑:“不得不需要若儿?” 容天南点点头,道:“没错,祖师婆婆应当记得当年我祖辈的致命之伤是如何痊愈的。” 水沉淑缓缓地站起身来:“中了噬魂匕而功力不断腐蚀的容毕将军,当年确是水烟长老救下的他,也印证了两派的双修之法,相辅相成,最终成就了一段姻缘。”猛地抬头:“南儿,难道你是要让云横熙受伤?” 容天南面不改色,道:“没错,噬魂匕就在我的手中,噬魂匕的蚀心噬魂,祖师婆婆应当有所听闻,世间无一药一草可以治愈,噬魂匕虽不伤人命,却腐蚀功力,就算雷炎山功法再霸道,也无法幸免。” 水沉淑垂眼道:“南儿,王朝更替了几代,往日的恩怨便罢了吧,何苦过得这般辛苦!” 容天南的双眼闪过一抹隐忍和怒意:“我容家一脉助他云家取得江山,却招到几代的无情绞杀,天南身为容家子孙,如何忘得了?婆婆放心,天南还没那个本事一击而杀云横熙。我只有一个要求,此事若成,借九黎鞭一用!” 水沉淑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容天南,道了句:“好,我相信你,南儿,婆婆希望你若寻得龙脉,只取回你容家应得的财富,若是与外族勾搭,置万民与水火之中,我离世仙宫,不会放过你!” 容天南拱手道:“南儿知晓,南儿就不留下用膳,先行告退!”缓缓离开的容天南,心中所想的是:云横熙,这一匕之伤,你若接受了若儿,桃花又该置于何地,她伤心,你也会心伤吧;你若不接受若儿,云王朝将不再有与我匹敌之人。此举,只许成功,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第六十二回 这番风波过后,桃花倒是难得过了一个来月的舒心日子,接近六个月地肚子已经圆滚滚的较之寻常孕妇还要大。李不举和皇宫内的一干御医几乎都驻守在王府里,平日里上到滋补的药品,下到每日的膳食,都有专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连皇后都隔三差五地过来,和桃花的娘亲苏小兰一样陪着桃花说说话,唠唠嗑。 由于婚事搁置了,青城剑派一行人,向业豪已经先行启程回青城派,而向佳月,向佳珠,还有龙田却还是留了下来,毕竟难得来到一回京城,再者,原本随着桃花过来就是为了修补这早已遗失的亲情,怎的可以兴匆匆而来又急忙忙回去。 云二王爷虽然依旧身在敌营,却似乎没有给云妖孽的心情带来丝毫的影响。云妖孽每日必会抽出一些时间陪桃花外出,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大半都逛遍了。其余的时间,云王爷便做着一些任谁亦无法想象的事情,也是云王爷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向佳月和向佳珠终于还是呆不下去了,主动请辞,说道等候孩儿满月的时候再过来贺喜。 若再待多些时日,向佳月和向佳珠怕是给桃花的幸福烧瞎了眼睛。时至今日,见到桃花,两人都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一个女子能得一知心人长相厮守,已是叫人羡慕不已,难得的是这男子地位之尊贵,已站在世间皇权的巅峰,更难得的是,这男子本身的实力,放眼天下武林,已是屈指可数的风云人物。而最最难得的是,这样的男子,能把你放在他的心尖口,极尽宠溺。 曾经那个青城山上无人问津的怯生生的女孩,如今出入,却嫌弃前呼后拥过于嘈杂,最为令人眼红咂舌的是,每日出门归来,总能见到云王爷抱着自家身怀六甲的娘子大步走回,说是怕自家娘子长时间走路过于疲累,马车又过于颠簸! 这早已成为京城一景被广为传颂:浪荡王爷终被擒,如花娇妻抱不停! 云王爷为爱妻和孩儿专门兴建了一个桃花小筑,说起来倒也无甚特别。只是知道内里的人心都要颤上一颤。这桃花小筑里的每一件王妃或以后孩子要用到的东西,除了衣裳,大都由王爷亲自动手做成,大到王妃平日里躺的那张黄花梨木椅,小到由王妃自个画出来那个叫木马的小孩子玩意。 向佳月等人每次见到嘴角都要狠狠抽搐一番,堂堂的一代炼器宗师,不亦乐乎地花上这么多的时间做成这些个无聊的玩意,简直就是对他天赋的亵渎! 连桃花,看着云王爷那忙忙碌碌的身影都有点犯晕,按理说这厮现在应该整军待发,有一大堆的事情忙活才是,如今倒好,不是围着她转,就是围着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东西转。话说这妖孽当真心灵手巧,做出的东西鬼斧神工,只要你能想到的,他定能做的栩栩如生。 原本桃花还时常劝着他要国事为重。只是那天晚上入眠之时,桃花半夜中醒来,只听得头顶上的妖孽重重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为夫怕是赶不上迎接孩儿的出生,为夫希望,这屋里屋外,眼睛所及,身体所触,都带着为夫的痕迹和气息。” 这就是妖孽一直忙活捣鼓那些个玩意的原因么?桃花只觉得一颗眼泪悄悄下流,原来幸福到极点会让整个心都溢满了酸酸咸咸的泪水。往身后的怀抱挤了挤,桃花低声道了一句:“妖孽,我和宝宝会想你的!”圈着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更紧了紧。 几日后,薛雪儿给桃花送上那据说是享誉天下的域外问花楼的胭脂水粉。那色调粉质,确实比平日里见到的要自然细腻得多,桃花便也道了声谢收下了。 这薛雪儿据说十岁左右就被福泉收养了下来,那淡淡的书卷气还有天生的一股温柔而雅,让桃花对她的印象一直颇好。只是对于这位原来还在自己之上的第二侧妃薛雪儿,桃花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能避则避,这院里守卫有阿木等人,起居照料有小筑,人员向来清简,薛雪儿虽有婉转地提出要留在王府,桃花还是没有应承下来。 薛雪儿离开之际与正要来道别的龙田擦肩而过,龙田不经意扫过薛雪儿一眼,脸色一沉,也不多语,便笑着走进了桃花的院子。 进了门的龙田深深看了桃花还拿在手中的胭脂水粉一眼,便笑着道:“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了,特意过来与王妃道别!” 对于龙田,桃花的心中除了对他身份的好奇,便再无其他。这些日子,龙田一直谨言慎行,云王爷又把娇妻守得严实,两人今日,倒是第一次能安安静静坐下一聊!”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桃花看了看龙田,笑着道:“你,到底是不是段杨?” 龙田眉毛一挑,道了句:“是与不是,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桃花抿抿嘴,显然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胭脂,转身在柜子里抽出了一条手绢,递给了龙田。 龙田皱皱眉,手绢上绣着的是当初桃花画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人物。看得出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只是衣裳非常奇怪,短衣短裤短头发,后背还各自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两人牵着手,侧脸上是慢慢地笑意。龙田抬起头,带着疑问,“这?” 桃花轻咳一声,道:“不管是与不是,这礼物也便只能送给你了,就当是答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她与段杨在分开的时候承诺过,再一次见面,他们要赠与彼此一份重见的礼物。只是今天,桃花把这份礼物赠与龙田,想到的不是重见,而是前世回忆的一个告别。从今往后,她与段杨,便如这绣上的图案一般,只停留在那最初萌动的一刻,而后的人生,再无交集! 龙田眼神一暗,却微微一笑,细细把手绢叠好,放入了怀中,低声道了句:“好!”随后抬眼,却盯着桃花置于桌上的胭脂水粉看。 桃花掩嘴一笑,道:“龙田,你一个大老爷们看着人家的胭脂水干啥?” 龙田也不甚在意,道了句:“王妃的赠礼,何不好事成双,这番回到青城,我便要向你那二位姐姐之一提亲,我看王妃用得上的胭脂水粉,定然也不是凡物,不若就送予我借花献佛可好?” 桃花啐了一声,道:“你倒是打着好算计,拿着妹妹的东西讨好姐姐,便宜都让你给占光了!也罢,谁叫一个是我救命恩人,一个是我那缘深情浅的姐姐呢?尽管拿去便是!”说罢,便把那薛雪儿送来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龙田的手中。 说到底自己有了身孕,这些个东西还是少用为妙,既是龙田提出,总不能小气不是? 龙田道了声谢,便起身告辞,走至门口,方才回头道了一句:“后会有期!” 桃花笑着道:“得,等我这孩儿生下,满月之日,你可一定要来,我还琢磨着让你当孩儿的干爹呢!” 龙田的身子难被察觉地一震,笑了笑,重重地道了一声好,便转身离去! 当夜云王爷回来,那可是一脸的憋屈样,有多委屈就多委屈。想起阿木今天屁颠屁颠跟他回报的事情,云王爷就恨得牙痒痒的。 阿木说龙田今儿个来访,王妃还赠与龙田一条手绢,那手绢上还绣着画!阿木把那画中的人儿描述得那叫一个清晰啊。暗中躲在鸟不拉屎的角落里的阿木居然能看得这般清晰,分明就是那个龙田专门朝着阿木的藏身之处显摆,知道阿木定然会上禀于他! 云王爷交叉双手于胸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重重哼了一声,如同一个受了委屈又不甘心的小孩一般。 桃花慢悠悠地抚着肚子,道了一句:“呦,谁胆肥了惹得我家王爷不高兴了!” 云王爷别过头,闷声闷气地道:“龙田那厮!” 龙田二字一出,桃花心底就闷笑出声,敢情今日龙田到来一事他都知晓了。 桃花恍然大悟地道:“龙田,哦,对,对,没错,今个儿辞行来了!” 云王爷站了起来,悲戚戚地道:“这屋里屋外都是为夫折腾出来给娘子的小玩意,就连娘子肚皮里的娃,也是为夫给捣鼓出来的。怎的人家三番两次收了娘子的好处,为夫脱光了身子也找不到娘子送予的贴身之物,为夫不服!不成!”云王爷作势挽了挽袖子,做出一副干架的模样:“为夫这就去把那龙田给剥光了,抢该的都给抢回来!” 桃花翘着嘴,双手环上了云王爷的腰,风情万种地道:“人家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夫君的人了,夫君还在乎那些个身外之物干啥!” 云王爷一脸的委屈,难不成这番出战,还要偷偷剪下自家娘子的头发来留个念想,这一想,云王爷更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神色,道了句:“娘子,为夫,为夫!”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桃花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道了句:“夫君想去剥那龙田的衣裳,不若剥了妾身的,说不定夫君还能一举两得,妾身这身上正好有夫君的心仪之物!” 云王爷的眼睛一闪一亮,直接抱起桃花走向床边。当床幔放下,喘息声起的时候,云王爷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家娘子送予他的东西。 与当日他画的春宫图一般,他家娘子一样画了一小本图册,只是里头那人物画得叫人忍俊不已。一路上两人相识相交的点点滴滴,化为那一张张别扭却又神似的画卷。云王爷细细翻转,终于不甘心地哀嚎一声:“娘子,为何这里头画的尽是本王受你□欺负?” 桃花半倚在云王爷的胸口处,顺手便往云王爷的胳膊上一拧,恶声恶气道了句:“那是必须的,让你出门在外,也要记得家有恶妻,若是招妓,必切鸡鸡!”说罢还一脸挑衅地往云王爷那一番云雨之后依旧挺拔的身下看了看! 只是桃花的神气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某人一个饿虎扑羊,再度陷入那□迭起的境况中。 而与此同时,一个迅如疾鹰的身影,几个起落,来到了薛雪儿住的院子里。轻轻摘下脸上的蒙面黑布,从窗口处一跃而进那依旧亮着烛火的房里。 随着薛雪儿的一声低喝:“谁?”龙田已经神定气闲地站在房里,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坐下,道了句:“容姑娘,深夜来访,扰了你的安宁,还望见谅!” 说罢,那赠与桃花的胭脂盒,已经放在了桌面上。 第六十三回 薛雪儿神色一凛,道了句:“龙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要忘记,你天一教与我们如今可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你应当知道我们的打算,如今你把这东西送回,究竟为何?” 龙田一脸淡然,不急不徐地打开那盒胭脂,用手指刮上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道:“这里头,有着西域的泣香粉的味道。泣香粉,泣血蛊最喜之物。”言罢,抬眼看了看薛雪儿,继续道:“雪儿姑娘手心那根微不可见的红线,料想母蛊便在你的精血之中,而那子蛊,正候着择主而栖!” 摇摇头,龙田感慨地道:“容天南倒是好手段,竟然舍得自己亲生妹子踏上这条不归路,容姑娘牺牲这般大,倒叫龙田佩服不已哪!” 容雪儿怒喝一声:“闭嘴,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定然也了解我这般做的缘由,你今天把这胭脂送回,莫不是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龙田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多年的隐忍,最后付诸流水而已。环环相扣,这件事情若是出了差错,那麻烦可就大了!” 容雪儿垂下眼,道:“出了差错?如今能近得他身的,便也只有那女人而已,”抬起头,看了看龙田,似笑非笑地道:“我倒是觉得你与那女人的关系匪浅哪,几番相救,莫不是你也看上那女人了?”轻笑了一声,掩着嘴角道:“可别告诉我你给那妖孽戴上了一顶绿帽子,这肚子里的娃,却是你龙田的?不然的话,我把这胭脂送去,你怎的就那般着急给讨要了回来?” 龙田也不动气,站起身来缓缓走近容雪儿,低声道:“我们双方有约定在先,容姑娘又这般拼命,我今夜过来,可纯粹是为容姑娘着想。你也知道云横熙与向桃花那般亲密,只要关乎向桃花,事无巨细,他云横熙都亲自过问。你觉得,就云横熙的修为,若是向桃花涂抹上这胭脂几次,他会察觉不到?” 容雪儿一窒,云横熙的本事以往她了解不多,但时至今日,天下人谁敢小瞧他的能耐。容雪儿不由地道:“若是无法向那女人下手,这天下还有谁既能为我的母蛊所控制,又能近得他身?” 龙田笑了笑,道:“这皇室就这几个人物,话已至此,相信容姑娘也定能安排妥当,龙某明日便启程回青城,但愿龙某得到天玄剑之日,你兄妹二人,也能顺顺利利从离世仙宫得到九黎鞭,龙某便静候佳音,告辞!” 言罢,龙田一个跃身,已经离开,只留下容雪儿站在那里,一脸的阴郁。 容雪儿紧捏着双手,望向窗外,三个月,沁勒将把战事再拖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她必须成功将子蛊种上,给予云老三致命一击,只要云老三身受重伤,那云王朝剩下那个大胖子,就不足为惧。 第二日,容雪儿便匆匆忙忙进了宫去。 而桃花这边,日子如旧,原本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却迟迟未曾展开。只知道云二王爷至今安好,双方虽然都屯兵边境,却仍然没有人率先打破平衡。 只是几天后,云妖孽便告诉她他要远赴西北。沁勒族亲自提出要双方皇室之人一聚商讨云二王爷的价码几何,云妖孽定下了西北的狼牙山为碰面的地点。虽然此去西北,路途遥远,狼牙山虽然地处西北,地广人稀,但却是面向沁勒的一大要隘,云二王爷领军之时鲜有踏足那里,云妖孽此去,也有整顿一下西北大军的打算。 不管是妖孽也好,桃花也罢,打从心底,都不愿分开来回一个多月的时间。只是桃花的腹部早已日渐隆起,虽说桃花既不呕吐也不头晕,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但再怎么想与妖孽一道共赴西北,最后还是悻悻然按捺下了。毕竟路途遥远,又非游山玩水的逍遥事,还是乖乖呆在王府里养胎。 妖孽出行那天,桃花双手揪着妖孽的脸颊,跟抓娃娃脸似的,眼带泪光地道:“妖孽,我跟你说,大嫂送给我六十盆兰花,我每天散步顺着号浇浇水,明个儿我就从第一盆开始,后天从第二盆开始轮着浇上一遍,等到那天我从第六十盆兰花开始浇水的时候,你若还没有回来,哼,本王妃就罚你六十天没得侍寝!”桃花说着,恶狠狠地用指尖在云王爷的胸口处戳了戳。 云王爷哀嚎一声,道:“娘子,这如何使得?再多六十天,娃都生了,娘子还要坐上四十天的月子,本王,本王岂不如那,” 桃花一挑眉,问道:“岂不如那什么?” 云王爷不好意思地瞧着自己身下道:“岂不如那雷炎山的沉睡中火泉眼,内里熔浆翻滚,外面憋得通红却又该死的迸发不得。” 桃花哼了一声,“嘿嘿,那不简单,自己动手,舒筋活络嘛!” “还有!”桃花托起云王爷那稍嫌沮丧的脸,:“还有,见到漂亮姑娘,不许连看超过三个正眼,”桃花竖起五根指头,继续道:“五个瞬息之内你这大脑袋瓜里要马上想到你家娘子我的花容月貌。可别想着山高娘子远,哼,告诉你,福泉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的一举一动,都难逃本王妃的五指山!” 云王爷凤眼弯弯,盛满了笑意道:“娘子明鉴,除非哪天为夫斗鸡眼了,否则为夫决不正眼瞧上别的女子。”云王爷信誓旦旦地拍拍胸口处:“娘子赠与为夫的画册,为夫可都收藏妥当了。为夫决定每日斋戒沐浴后对着画册诵读娘子闺名五百次,娘子说可好?” “不好!”桃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地矫情了,泛滥了。以前求之不得的自由,如今却因为他的即将离开化成了无尽的空虚和失落。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脆弱和忸怩。说着一些恶心巴拉的情话还自以为含情脉脉。趴在妖孽的胸口处,扬起头,对上妖孽的眼睛,道:“念我再多的名字也不好,我只要你早点!” 话音未落,双唇已被封住。 舌尖处淡淡的咸味是妖孽舔下她来不及收回的眼泪,勾起她的舌尖,传递到她的喉中,交换分享着每一寸温柔和未曾别离的思念。 待到桃花一人静静坐在窗台边时,耳边还想起妖孽的话:“我会早日回来。为夫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云王爷没有带上一兵一卒,仅与福泉同行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风尘仆仆,没有丝毫的耽搁歇息,近十日的功夫才到了狼牙山。 狼牙山地处西北,土地贫瘠,地广人稀。这狼牙山脉,正是两国的关隘口,驻兵不多,各有五千精兵。 云王爷一到城门口,高大的城墙有四名士兵正在城门口处站岗。虽说沙尘漫漫,四人依旧一身挺拔,见有来人,长枪一架,喝到:“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云王爷暗自赞叹,却也默不作声。福泉令牌一亮,道:“三王爷亲临到此,还不赶紧上禀卫将军!” 四人一听,不由一愣。三王爷要来的消息他们自然知晓,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三王爷人员如此清简,只有一老奴陪同。传言不是说这三王爷向来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么?难得出来这一趟至少也该前呼后拥啊。 边境消息闭塞,江湖的新鲜热辣事自然不晓得。而云王爷曾经在军中的彪悍战绩,也仅有当日朝堂之人知晓而已。两军对敌,贵有奇兵,何况是云王爷这名奇将!所以这事情的保密功夫自然做了个十足十。 四人很快回过神来,赶紧跪地行礼道:“小的不知王爷亲临。卫将军以为王爷最快也要在十五日内方才到达,小的这就去禀报将军,王爷请随小的到府邸休息。” 四人留有两人守城,一人回去通知将军,一人带着云王爷转身而去。 云王爷策马慢慢而行,不久便来到一座不大的院子。刹那一望,这院子的墙壁门户都是刚建成不久一般,也没有任何牌匾。 云王爷不由地挑眉问:“这是卫将军的府邸?” 那小兵跪下,一脸尊敬地道:“卫将军常年与将士们驻守在城楼或军中大营,这府邸,”那小兵急红了脸,不好意思说卫将军认为你这纨绔王爷就是被迫无奈过来例行公事一番,赶紧把你应付了事了回去。这府邸却是众人刚建成不久,连伺候的婢女,都还未安排。那小兵一心想着这三王爷莫不是看了觉得不满意,心下更是忐忑。 就在这小兵为难之时,一个声音总算把他救下了。 一个孔武有力,一脸胡喳子,身穿战袍的中年男子偕同几名将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跪下行礼道:“狼牙山守将卫勉见过三王爷!” 云王爷脸色一正,道:“将军免礼,快快请起!” 卫勉站起身来,定眼一看,不由一愣,竟然只有两人来到。卫勉拱手道:“王爷,西北贫瘠,地广物希,这院子建得甚是简陋,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属下不知王爷只身而来,请王爷稍作休息,属下马上安排人手服侍王爷起居。” 听说这三王爷要来,卫勉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麻烦。众将士翘首以盼的是霸天战神云二王爷如今身在敌营。这云三王爷,提起来只叫人摇头晃脑,慨叹一句龙生九子各不同哪。这样一个声名狼藉,自命风流的公子哥儿一个,哪懂得何为战事,哪晓得上阵杀敌,别吓得屁滚尿流就算是本事了。只求赶紧把他应付了了事,省得添乱。 云王爷眼一眯,笑了一声,道了句:“不急,听说将军常年驻守军营之中,本王这次来到,便是要好好见识一下我狼牙山的铁血之师,不若我们便事不宜迟启程往那军营走上一遭。”说罢便下马前行而去。 众人一愣,这王爷看起来一脸风尘狼狈,居然不稍作停歇。但见王爷已经直走而去,便也赶紧赶上带路。 军营里搭着简陋的帐篷,土房,一眼望去,却是有条不紊,排落有致。时近中午,炊烟四起,那营中还有一块空地围着一大圈人,中间有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较劲。 站在中位的一个肌肉鼓鼓的男子意见卫勉一行人,不由地哈哈大笑道:“将军,可是又有新人来了。”此刻的云王爷衣服,身上早已没有往日那光鲜亮眼的模样,一身风尘,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男子一般。那男子看了看云王爷,继续道:“这小子个挺高的,就是看起来还稍嫌文弱了点。”说罢,还把胸前的肌肉鼓起抖了抖,完全忽略了卫勉的眼色,自顾道:“不过小伙子有志气,多练练就可以跟俺们一起上阵杀敌了!” 卫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来了个瘟神王爷还不嫌晦气,这不火上浇油么?得罪谁不好说得罪这祖宗,我这巴不得赶紧把他送回去住个两日便回京去,你洪六子倒好,尽给老子惹麻烦! 卫勉正要怒喝洪六一声,便看到云王爷大步朝前走,道了句:“说得好,听说我们与那沁勒族就要交战,小弟我弃笔从戎,不若就与老哥几个较量一下,俗话说入乡随俗嘛!” 说罢长衫一扯,随意一抛,人已经站在了圈内。 第六十四回 扯掉外衫,只着一条黑色长裤的云王爷站在那里,竟叫大家伙都一时间傻眼了。原以为文文弱弱的小伙子,脱下衣服来竟然是一个叫人惊艳的好身架,比例匀称,每一块肌肉看起来虽不若洪六那样鼓得跟包子似的,却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王爷嘻嘻一笑,看着地上画着直径三米的圆,站定在那里,道:“小弟站在这,老哥若能让我的双脚移位,就算小弟输了,如何?” 洪六一听,心下来气,“好小子,你倒是狂啊!” 卫勉一听,吓了一跳。虽说这云老三看起了身架子不错,不过还是个养尊处优的主。想着这云三王爷在宫里估计平日里练练都是大家假装着让着他,这洪六可是军中的一大好手,这会又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一激,如何会谦让得了他。 卫勉正要喝止,就看到洪六一声怒喝,“小子,撞伤了可别跟个娘们一样抹把眼泪鼻涕!” 周围众人哈哈大笑,只是下一刻,笑声便嘎然而止。 洪六势头凶猛地走了上去,一弯腰,想要来个抱腿顶摔,叫这小子一个好看。料不到一上来,原本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把这小子摔个好看,结果任他怎么抱,怎么撼,云王爷的身子都不动分毫。 众人都呆住了,洪六的力气大家可是心知肚明,老小子发起疯来,战场上的战马都能给掀翻了,如今怎地看着就如蚍蜉撼大树一般无力呢? 云王爷轻笑一声:“老哥,看来这军营里伙食不好啊,多使点劲!” 洪六退后几步,大喝一声,猛地向前冲了过去,朝云王爷身上一撞。卫勉就在洪六退后之时一皱眉头,正要向前冲去,却被福泉拉住。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有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驰。定眼一看,却不是那意料之中的云王爷,而是已经重重落地的洪六。 可容不得大家发愣,云王爷哈哈一笑,朝人群中冲了过去,大喝一声:“轮到我了!” 身手矫健的冲向围观的士兵,完全没有施展自己任何的内力,全凭肉/体的力量,在众多的将士之中横冲直撞,直拳横踢,勾摆连击,抱臂背摔,拉肘别臂,掀腿压颈,格挡弹踢,每一个动作都简单有效,每一次出力都刁钻无比。 不同于将士们以前所练的搏击之术,云王爷的一招一式,若是使足了劲,那绝对是致命致残的一击。这一点,在战场上生死搏杀过的将士,别说是现在被挨揍的人,就连旁观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场内人仰马翻。看得卫勉几个将领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看着全被放倒在地上的几十号士兵,云王爷拍拍手,大声道了一句:“明日卯时,所有副将以上的将领,全都给老子集合在一起跟老子学擒拿搏击之术。瞧你们这点功夫,抓只鸡都费劲!”说罢哈哈一笑,自顾离去,留下一整个军营的人面面相觑,只听得卫勉大喝一声:“三王爷的吩咐,都听到了没!” 这就是传说中那只懂得床上擒拿搏击之术的京城第一纨绔!众人的脑袋里又涌起一股浆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齐声大喝了一句:“听到!”云王爷早已经消失在了军营之中。 之后的十多天里,从副将,队长等一级级教传下去,前几日还能看到光着膀子一起操练的云王爷,那股狠劲,叫人打从心底后怕。后些天副将都调教好了,教授充当打手的事情便由他们去做,云王爷还是每日卯时必到,只是却是搬了个大藤椅,半躺着,翘着二郎腿,拿着本小册子看得津津有味。 细心的士兵心中琢磨着莫不是云王爷思念家中的诸位娇妻,连春宫图也带来了?不过可惜,好像只带了一本,每日里就是笑吟吟地看着那本小册子。 虽然没有人斗胆去打扰,可战士们贴心啊,难得云三王爷教授的东西这般好使,所谓想上头之所想,急上头之所急。于是,有些个将士把自己多年珍藏的画本拿出来了,抢了个早放在云王爷那大藤椅下,一解云王爷的燃眉之急。 原以为云王爷定是满脸淫/笑,频频颌首,结果那天,云三王爷衣服一脱,整个军营被他挨个揍了个遍。 卫勉看着这帮又一次华丽倒地的家伙,心中却是一笑。云王爷教授的武功确实好使,这群家伙怕是想着云王爷待闷了会早日启程回京才急着讨好人家,岂料马屁没拍着,还扯到了马尾。 卫勉心中感叹一声,想起当日云王爷大步离开,大家发愣之时福泉说的:“都说龙生九子各不同,可神龙之子,再怎么不同,又岂是常人抗衡得了的?” 若是只是这搏击之术,卫勉可能还不至于如此五体投地。记得当日营帐之中,云王爷问其与沁勒族在西北的交锋,卫勉还汗颜不已。 沁勒族在西北的驻军是头戴厚厚的铁盔、身披重甲的骑兵组成,每推进一段,后边便设置障碍,使其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正面冲锋时,犹如一面铜墙铁壁,气势磅礴,一往无前。往日里让云王朝的士兵吃尽了苦头,每一次的交锋都死伤严重。 当日这番一说,却没有想到云王爷沉静了许久,才道了句:“晚上我去看看这铁甲军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卫勉当时也不甚在意。 只是第二日,云王爷在军帐之中,却提出了让他们都惊艳不已,感慨良久的行之有效的战术。 轻轻拿起一把不起眼的士兵常用的佩刀。只看到云王爷手中紫芒缭绕,那刀在他手上有如面团一样被拿捏,只在瞬间,那长刀变弯,成了类似于镰刀状的一把锋利无比的刃器。 云王爷的声音冷冷地道:“阵型如鱼鳞般层层叠叠,由步兵持此种刀具杀入敌阵,逐一砍断马脚。沁勒的铁甲军行军笨重,牵一而制百,若有马匹相继倒下,铁甲军强攻的优势便会瞬间减弱。对铁甲军的阵形进行袭扰,而后第二层、第三层队伍的冲击会随即展开,一旦冲击奏效,军阵出现了混乱,我方主帅便能亲率最精锐之师而上,予以全部歼灭。” 云王爷缓缓回过头来,道:“至于可行与否,还有待实战说话,明日开始,我们试练一番,若是奏效,这批刀具,我便吩咐下去,全力铸造。” 而隔天数次的实战演练证明,云三王爷终于实打实地在这西北军中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十天后,沁勒来使终于到来,双方约定了狼牙山脚处的驿馆碰面。 云王爷带上了福泉,卫勉还有二十来名亲兵。驿馆内,云王爷正悠然自在地坐在首位的大靠椅上,福泉,卫勉就站在他的身后。 两百多名的沁勒骑兵随后而来,纷纷下马,与守在外头的云朝的士兵互相瞪了几眼。其中一名领军之人方才大步流星走进驿馆,朝云王爷行了一礼,看着云王爷身后的两人,道:“我家少主子希望能与王爷单独面谈!” 云王爷摆摆手,福泉和卫勉便躬身退下。 云王爷自顾皱了皱眉头,酒杯方才碰到唇边,眼睛便往上一台,只闻得一阵香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一身红色衣裳的楼兰,一件束身的短衣,一条拽地的低腰长裙,露出那不盈一握的蛮腰,腰间垂坠着一条条系着珠玉的链子,末尾有个铃铛,随着她细腰的摆动而发出轻快的节奏。 充满诱惑力的舞蹈,柔美之中却带着流丽飞转还有那阵阵的魅惑众生的感觉。楼兰一个不停的旋转,在云王爷身前的案桌上突然停下。 坐在云王爷的对面案桌上,双腿分开,那艳丽无比的容颜与云王爷只有半臂的距离,连那呼出的气息,都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 娇媚一笑,楼兰那如糯米般的声音柔柔地道了一句:“云横溪,我沁勒定下的三个要求,你怎地就拒绝得那般干脆。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楼兰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分。 丝丝撩人的香气扑鼻,云王爷突然想起临行前桃花说的必切鸡鸡,不由地嘴角一翘,笑出声来。 楼兰一看,心下一喜,右手悄悄攀上云王爷的胸膛,呢喃了一句:“你又怎能如此狠心,置你二哥的安危而不顾呢?” 云王爷猛地眼睛一冷,只听得楼兰低呼一声,人已经一个跃身跳出了案桌外。那方才搁在云王爷胸膛上的手掌心已经通红。楼兰一脸的惊愤,道:“云横溪,你莫要忘记云横昆还在我们的手上,惹得本公主不高兴,本公主想怎么折腾他可不是你圣火至尊阻拦得了的!” 云王爷翘腿架放在案桌上,懒懒地道了句:“你哪来的自信?难不成这沁勒族如今不是图兰做主,而是换成你楼兰公主了么?” 楼兰轻移莲步,腰肢如随风的柳条,再次走到云王爷的身前道了句:“云横溪,你消息倒是灵通。”那水眸一抬,笑着道:“云三王爷令天下女子倾心不已,云二王爷,”楼兰顿了顿,继续道:“没想到一代霸天战神竟然男生女相,那堪比倾城绝色的容颜,唉,倒是让我那视他为死敌的大哥爱恨交织哪!” 眼睛一冷,对着云王爷继续道:“云横溪,你莫要忘了,图兰已经被你打成废人一个,他已经不再是我沁勒独一无二的杀神。假以时日,在沁勒一言九鼎的该是我,楼兰!你若是应了我的要求,两国联姻,我夫妻二人,不等同于坐享天下么?” 可楼兰的话刚说完,一声惨呼,整个人已经被云王爷掀了下去,坐于地上,左手扶着右手腕,脸色略显苍白。屋外的人一听惨呼,双方的几名大将都冲了进来,一见这副装扮的楼兰,都不由得呆了呆。 云王爷慢条斯理地弹弹袍角,走了下来,瞄了楼兰一眼,痞痞地道了句:“记得我娘子说过的两句话,本王觉得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娴静时如母猪照镜,发颠时若野猪踏蹄。再怎么折腾本王看着也是一头畜生。若不是念在你是个女子,本王方才这手,就不是捏在你手腕上,直接捏上了你的脖子!好自为之!” 云王爷哼了一声,拂袖欲走,就听到楼兰声音阴冷地说了一句:“给你云王朝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卢干,天且,四孔三城,还有雷炎刀,尽归我沁勒,云二王爷,会如愿以偿回去,只是,废去一身武功,就当是你云王朝拒绝我第三个要求的代价!” 云王爷抿嘴,道了句:“本王还真悔不该跑来这玷污了自己的眼!” 与沁勒族的会面不欢而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云王爷并没有立刻回京,而是依旧留在了狼牙山继续操练将士们针对沁勒铁甲军的新阵型。 而王府院里的桃花,此刻睡在床上,又不成眠。 第六十五回 八月多月大的肚子圆鼓鼓得惊人,李不举和一干御医一致商定这肚子里该有两个娃娃。如今这王府里更是人人小心翼翼,伺候得更加周全,唯恐出了一星半点的差错。皇家子嗣的第一胎,还是好事成双,所有人自当秉承着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桃花胖了,圆嘟嘟的小脸,上围也随之暴涨,加上那圆圆隆起的肚子,按桃花自己的话说,她就是长多了两条腿儿的葫芦。摸摸肚皮,桃花轻叹了一声,道了句:“葫芦娃,好久没有听到你爹的声音了吧,乖乖的,你爹如今可是在西北操练军队。就快打仗了,宝贝,你可一定要在你爹出征前钻出来让你爹抱上一抱!” 缓缓的左转朝里睡着,都说右侧睡可以减轻心脏的负担,自己左侧睡就等于肚子里的孩子右侧睡。桃花轻轻闭上眼睛,却有一颗泪珠儿不受控制的渗出眼眶来。 今天,她站在了第六十盆兰花的前面,耳边似乎还响起那天和妖孽说的话:你若六十天后还不回来,连着六十天都不给你侍寝。这两个月来,她把全副的精神都放在这肚子里的葫芦娃,每日里给孩子唱唱歌,讲讲故事,坚持散步,李不举的吩咐她都细心遵循,她要为心爱的人生下最健康可爱的宝贝。她和妖孽的宝宝呵,每次想起,都让桃花甜入心坎中。 还好娘亲一直陪在身边,还有小筑,皇后最近似乎不常来了,想着可能是自己肚中的孩儿引起了皇后一直不育的感伤,桃花也就不甚在意。虽然妖孽不在,日子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松惬意,只是每天夜里躺下的时候,那浓浓的思念便席卷而来。 轻轻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儿,一阵风吹来,桃花猛地心中一动。那种灵魂深处的悸动似乎就在一刹那传遍全身。只听得那早已镌刻在心中的声音传来:“娘子,子时未到,你家夫君我回来了!” 睁开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激动和笑意,桃花慢慢地撑起身子,转过身来坐了起来。两眼相望,似乎窗外那满天的星光,都不如彼此此刻眼里闪耀的光芒灿烂。 眼前的妖孽有点狼狈,一身尘埃,就连脸上,似乎也不见得干净,可想而知,妖孽必定是马不停蹄,一路跋涉而来。 云王爷看着眼前的桃花,似乎一愣,然后便夸张的喊了一句:“我的娘子,为夫若不看你脖子以上的花容月貌,还以为为夫多日未回,逛错了院子,进错了门,走进了胖子的寝宫里!” 桃花眼珠子一瞪,“云妖孽,敢情你是回来找抽的!” 云王爷笑嘻嘻地走过去,似乎怕身上的灰尘沾染上了桃花的衣裳,离着一步的距离便半跪了下来,道了句:“孩儿们,本王回来了!” 桃花忍不住噗哧一笑,听着怎地那般像孙悟空回到花果山喊的那句孩儿们,老孙回来了,啐了一声,道:“你又知道是孩儿们?” 云王爷抬起头,满眼笑意地道:“那是自然,本王可是刚从李不举那先讨得的情报!” 桃花不知,云王爷来前便先朝李不举的房里闯去。可怜的李不举琢磨着这都两个月了,王爷还未回来,明个儿王妃的心情自然不好,想着明天该如何筹谋一下,让王妃放宽心情。才刚躺下,又如烫着一样跳了起来,云王爷已经站在了房里,急急道了句:“李不举,赶紧给本王简单说说王妃这两个月的喜怒哀乐,省得本王回去犯了忌讳!” 李不举愣了半天,原来在云三王爷的心里,竟然还有忌讳二字。回过神来,赶紧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了云王爷。这些天,除了如厕吃饭,芝麻大的事情李不举都仔仔细细记录了下来。 桃花正要伸出手摸上妖孽的脸,却不料云王爷站了起来,道:“娘子莫要心急,稍等为夫片刻,为夫梳洗一下,便来与娘子好好一诉离衷。”说罢,便朝里间走去。却在迈步进去之时顿了顿,身子晃了晃,因为云王爷听到桃花喊了一声:“福泉,进来!” 半晌,桃花扶着大肚子,慢悠悠地进了里间,看到云王爷整个人埋进了水桶中,不由地哼了一声,道:“云妖孽,别跟只小乌龟一样缩着脖子不出来,赶紧滴给姐出来!” 砰的一下,云王爷冒出半个身子来,洗尽尘埃的云王爷又是往日那一般的妖孽状,多日在军营中的陪练,让他的肤色似乎又深了一分,脸上的轮廓却又更加的明朗。 云王爷笑嘻嘻地道:“娘子有何吩咐?” 桃花清咳了一声,叉着水桶腰,道了句:“哼哼,听说沁勒族是人家楼兰公主亲临狼牙山的。话说那楼兰公主的腰肢,那可是跟柳条一般的婀娜多姿,不堪一握哪!”看了看自己,桃花不无哀怨地说:“本王妃如今可是麒麟臂,水桶腰,大象腿,唉!” 云王爷脸色一正,正气凛然地道:“楼兰确实是沁勒来使的当家之人,至于她的腰肢,本王没握过,不好说。至于娘子,“云王爷眯眼一笑:“也不好说,过会为夫细细察看一番再以论断!” 哼,桃花昂起了头,道:“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人家楼兰公主可是穿着一件小肚兜儿就坐在你对面唠了半天的嗑!” 云王爷心里狠狠地把福泉给扁了一顿。这老小子,竟敢添油加醋说得口沫横飞那个激动,明个儿看本王不把你搓成烧火棍! 云王爷一赔笑,“娘子的话本王可一直记在心里,楼兰身上穿的,本王正眼未曾一看,本王正眼看到的,是那厅中有六根大柱,房顶有八百六十九块瓦片!娘子可要明鉴哪!” 桃花嘴角一翘,依旧恶声恶气地道:“那你倒是再给姐说说楼兰的小手儿怎地摸到你那冰清玉洁的胸口上了?” 云王爷义愤填膺,“哼,本王一个不察,竟被她沾到了衣裳,那袍子,本王当夜回去,一把火就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桃花食指一勾:“云横溪,你干嘛躲在水里说话,站起来不才理直气壮么!” 云王爷有点忸怩地道:“娘子,怕是有所不妥,为夫怕你不好意思!” 桃花大大咧咧地道:“有啥不好意思,不就是光着腚子么,咳,你都是本王妃的人了!” 噗通一声云王爷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站起身来的云王爷那气势已经完全不同,水流从他那亮泽健康的肌肤上流下,伟岸挺拔的身子就算没有丝毫的动作,依旧给人一种战天斗地的力量。 可让桃花噎住的是此刻妖孽眼里那浓郁的欲/望还有身下那已经振翅的大鹏! “你,你!”桃花食指动了动:“你这个满脑子龌龊的家伙,洗个澡都能,” 话还未说完,云王爷一个闪身,人已经站在了桃花的后头,不顾身上依旧湿漉漉,直接就把桃花环住,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道了句:“娘子的吩咐,为夫何时不从,你说站着,为夫哪敢蹲着!” 不容桃花出声,云王爷把桃花拦腰抱起,尽管如今的桃花身体稍嫌笨重,可云王爷依旧抱得妥妥当当,不摇不晃。 轻轻把桃花放在床上,不顾桃花羞红了脸,云王爷开始为桃花宽衣解带。 当整个身子呈现在云王爷眼前的时候,云王爷不禁呆住了,带着那丝丝的怜爱,甚至是虔诚的膜拜,云王爷的手抚上了桃花的肚子。 撑起来的肚皮更加的晶莹剔透,甚至还可以看到那淡淡青色的血管,深深的肚脐早就被撑了起来,在圆鼓鼓的肚子中间,更加的可爱。云王爷那带着热量的手轻轻地在桃花的肚子上摩挲,为那里面律动的生命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感动。 俯下头,云王爷吻遍了肚皮上的每一寸肌肤,口中淡淡的呢喃:“老子的宝贝孩儿,可不能把你娘给折腾得太累了!” 听着云王爷的话,带着浓浓的笑意,桃花的手指插进了云王爷的发间轻轻按压。 抬起头来,云王爷一笑,双唇便落在了桃花那如今愈加粉润的胸前,轻轻地啃咬胸前那鲜艳的桃红,手掌略微用力的揉搓,引得身体变得敏感的桃花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终于两唇相接,感叹着那熟悉的美好感觉,拂过的清风,涌动的浪花,飘忽的云朵,还有那丝丝沁入心脾的甜蜜。 云王爷的吻愈加地深了,双手不停地游移在桃花的身上,而人也跪坐在桃花的两腿之间。 埋头下去,把桃花身下那抹深艳的娇蕊含入口中,舌尖深深浅浅的探入那幽径之中,带着唇齿之间的吮吸和啃咬,引得桃花的呻吟愈加的迷乱和飘忽。 呢喃中的桃花娇滴滴地说了一句:“妖孽,我也要!” 抬起头来,云王爷一笑,沙哑的声音问道:“娘子想要什么,为夫一概不拒!” 桃花那迷蒙而叫人心动的桃花眼淡淡瞥过云王爷的身下,柔腻腻的声音道:“我也要,也要跟你这样!” 云王爷身子一震,跪坐起来,当那喷张的欲/望落入自己娘子那娇嫩的樱桃小嘴之时,云王爷抑制不住地低吼了一声。 那天晚上,云王爷过了一个既极乐又极悲的夜晚。 极乐的是这两具嵌合在一起的身躯依旧那般和谐美好,那依旧温暖的所在令云王爷销魂不已,进出之间,激情四射,融化了彼此。极悲的是几番相好,侧着身子的桃花已然酣然入睡,留着身后的云王爷,如不知餍足的小兽一般,舔过自家娘子身上的每一寸嫩肤,留下了千瓣桃红。 有云妖孽在的日子过得快乐如歌。转眼一个月又飞快过去。 边境的各方军队均处在紧张的操练备战之中。桃花知道云妖孽很忙,忙于安排各种战备,忙于督促雷炎山铸造兵器,只是无论如何忙碌,三餐和晚上,云妖孽总能准时回到王府陪桃花一起用餐共眠。 桃花也忍不住问起云美人的状况是否堪忧。云妖孽笑了笑,撇撇嘴道:“娘子放心,据探子所言,图兰力排众议,压下了诸多要好好惩治老二的声音,只要图兰还在其位,老二应当无碍。” 桃花听了一脸懵懂,“图兰不是对二哥恨之入骨么?怎地竟然这般维护他?”桃花琢磨了下,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当你恨极某人的时候,自当要亲手万般折磨他,绝不假于他人之手!”桃花的笑脸垮了下来,到:“这可怎么办?图兰那凶神恶煞的家伙,妖孽,赶紧把二哥就回来啊,片刻也耽搁不得!” 云王爷嘴角抽搐了下,到:“娘子可曾听过恨极生爱,”清咳一声,继续道:“图兰视老二为死敌,可偏生这个死敌又出人意料的国色天香,这感觉,很微妙啊。”给了桃花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继续道:“就算那些个有心之人怎么蹦达都好,两国还未扯破脸皮,以老二的赫赫威名,那他开剐的可能暂时不大。娘子莫要担心,为夫定当安全无虞把人接回!” 桃花张大了小嘴,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二哥,图兰,国色天香,因恨成爱!”最后大吼了一声:“美人计!”想到图兰和云美人在一起的场面,桃花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把云美人救出虎口的愿望更加的迫切! 一年一度的月仙节到了。类似于现代的七夕情人节,这一天家家户户对着天空的朗朗明月,摆上时令瓜果,朝天祭拜。大街上会出现乐舞百戏的表演,年轻的男男女女会在这天晚上结伴出游,赏灯之余还可以物色对象。 桃花原本打算也就在王府里摆上一桌,大家济济一堂便罢了。可宫里来人说道皇后娘娘兴趣盎然,这些天在宫里呆着闷了,想着要到那仙子湖畔一游,与民同乐一番,皇上也允了,所以特来邀请王爷王妃一起同行。 拗不过皇后的盛情难却,想着有妖孽的陪伴,自当也是无碍,出去走上一走,凑凑热闹一直都是桃花喜欢的,便也就应承了下来! 那天晚上,兄弟夫妻四人带上了李不举和福泉,还有几名女婢下人离开了皇宫。另桃花诧异的是,薛雪儿也在皇后的婢女之中。 这些时日,桃花鲜有见到皇后,宫里说皇后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人也有些沉静,这番一见,确实和平时有些不同。桃花注意到的事情妖孽自然也看到了,稍稍皱皱眉。云王爷料想是胖子最近忙于国事,鲜有与嫂子相处的时间,而且未有身孕一直是嫂子的心结,心情有些低沉倒也可以理解。这番一想,云王爷也就暂时按捺了心下的疑惑。 一路上果真人来人往,有舞狮子,耍龙灯,演社火,游花市,逛庙会等等。花灯满城,游人满街,当真是热闹非凡,盛况空前。 云王爷一行行至了那仙子湖畔,很多男男女女正在那放孔明灯,这湖中的亭阁反倒是清净了。 就在他们一行走进亭阁之中准备让桃花好好歇息一翻之时,很多年轻男女手持灯笼,正往这边走了过来。 桃花正想吩咐小筑也去买个灯笼回来凑个喜庆,料不到云王爷突然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一冷,看着前方的来人,低喝一声:“拦住,杀!” 还没等桃花反应过来,从四面八方竟然冒出了十几个黑衣人,料想是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守卫。前方那些个男男女女,除了几个惊慌失措,大多数猛地脸色一变,原来谈笑风生的笑脸一时间阴云密布,萧杀弥漫。 双方交起战来,刀光剑影,把一片宁静欢乐的气氛破坏得支离破碎。 云王爷转过身,冷冷道:“胖子,一会你和他们先行离开,我来断后!”云横兆也不矫情,点点头,一脸的肃静。 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云王爷脸色一冷,整个人离地而起,悬于空中一个急速的旋转,落地之时,手上多了一柄银光灿灿的利箭。 李不举低呼出声:“枯元弓!” 桃花心下一惊,这便是伤到云美人的兵器,如此,此人能与屠天合作把云美人掳走,修为自然不低! 众人均关注着眼前的一幕,却没有发现身边的薛雪儿和皇后的眼睛都相继变红了。薛雪儿的嘴角狠厉一笑。 与此同时,又一根枯元箭破空而来,云王爷冷哼一声,想要再次迎上,可就在此时,薛雪儿突然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持一把匕首,朝桃花的身上扑了过去。 李不举反应得快,大惊失色,喊了一声:“住手!” 云王爷猛的心中没有由来地一惊,急速转身,怒喝一声,身子腾空而起,电光火石之间一掌扫开薛雪儿,从后头紧紧环住了桃花的身子。 可令众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薛雪儿落地之时,手锤胸口,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云王爷身后的皇后突然低吼一声,袖口一柄黑色的匕首滑下。皇后本身功夫不低,此刻众人都毫无察觉她的异常,而她所在的位置,恰巧就在云王爷两步之遥的身后。 一个往前扑送,那黑色的匕首,毫无阻拦,直直穿透云王爷的左胸之处。 云横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呆滞了片刻,眼框欲裂,怒吼一声,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挥,竟然直接把皇后给扫落晕倒在地。 桃花只听得周围几人纷纷喊了一句:“王爷!”那枯元箭如期而至,在桃花还来不及闪躲之时,云王爷的右手抬起,一把抓住了枯元箭,闷哼一声,那枯元箭在他的手心之处受阻之后直飞而出,刮带起云王爷手心处的血肉横飞。 桃花只感觉心中从未有过的惊恐和害怕,缓缓转过身子,眼睛所及之处,那匕尖就在云王爷的胸口处,鲜血留下瞬间凝结。往下看着妖孽垂于身侧的手,血肉一片模糊,受伤了的他内力不济,无法挡下枯元箭摧枯拉朽之力,被枯元箭生生刮下血肉片片,伤口之深,几见白骨! 颤颤抖抖地喊了一声:“妖孽!”桃花抬起头来,泪光模糊了双眼,依稀中看到云王爷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淡淡道了句:“你和孩子没事,就好!” 第六十六回 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危机召集令已经及时发出。街上早已乱成一团,行人们惊慌失措,四散开来,唯恐避之不及,大片的空地腾了出来。 福泉他们几个把胖子,桃花和云王爷围在中间,唯恐枯元弓再次偷袭,若是枯元箭来袭,就算拼却性命,用数人的身躯叠加,也要为主子挡下那致命的利箭。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西面八方腾跃追击而来,沉重的踏步声也由远而近响起。皇家的侍卫们已经蜂拥而至,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桃花他们团团围住。 而远处和那些装扮成普通男男女女的杀手搏杀的黑衣人,由于人数越来越多,已经稳处上风,捕杀的圈子越缩越小,就等着最后的一击而杀。 云横兆虽然人处在侍卫们的护卫圈中,大喊了一声:“给联抓活的!” 那些黑衣人一听,有条不紊地分成里外两圈,外圈包围阻拦,里圈的刀剑也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朝那些杀手的手手脚脚,不至于致命的地方刺去,倒下一个,便敲晕一个,唯恐这些杀手咬毒自尽。不到眨眼的功夫,那剩余的杀手已经全数被擒。 枯元弓的主人始终没有再发一击,料想是大势已去,早已经趁乱逃走。 赶来的阿木搀扶住了云王爷。此刻的云王爷双眼紧闭,抿嘴不语,右手在李不举的简单包扎下,血滴的速度也渐渐缓住。只是,最为致命的是他胸口处那柄黑色的匕首,李不举稍微拿捏了一下,慨叹还好离心脏还有半寸之隔,若是直接穿心而过,云王爷就算修为再高,也定当要丧命在此。 然而情况依旧不甚乐观,伤口处隐约有淡淡的烟气冒出,云王爷正在倾尽全力,希望能够逐渐用紫焰把这匕首消融挤出。 旁边的桃花,看着云王爷,回想方才当她触目所及的那闪耀着诡异光芒的匕尖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心如刀绞。当妖孽淡淡地说出那一句:“你和孩子没事,就好!”桃花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的妖孽,是真正百炼成钢的人,刚中柔外,世人都道他是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唯有最为亲近他的人方才知道云三王爷才是那百折不回的铮铮铁汉! 她的妖孽,一直如崇山峻岳般站在她的身后,为她遮风挡雨,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刁蛮。 在妖孽的身边,她就如同一弯小舟停泊在那永远风平浪静的港湾中,任风云色变,惊涛骇浪,她都能享得一方的静谧。 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一份爱,那肯定是妖孽给予她的爱而非她为妖孽的付出。因为这一路走来,他对这份感情,比她更加的牵肠挂肚,更加的坚定执着! 可如今,他为了救下他,伤重如斯。她从未见过如此苍白凝重的妖孽。害怕失去的恐惧环绕着桃花的整颗身心,沉重到无法呼吸的痛,噬咬着桃花的每一寸血肉。 如果你离去,我一个人,会寂寞得不想继续! 眼泪控制不住地湿润了双颊,桃花紧紧咬紧了下唇,怕自己哭泣脆弱的声音让如今身受重伤,生死难料的妖孽分心难过。 云横兆冷冷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弟妹,我们几个加快速度先行送老三回去疗伤,你身子不便,莫要动了胎气。”转身向身边的福泉和蓝老头道:“李不举随我们先走,把擒下的人,包括这薛雪儿,全部关入大牢,联稍后亲审。最最重要的,是要保证王妃安全无虞回到宫里。” 云横兆顿了顿,朝禁军首领道:“马车目标过大,让所有人把王妃护在中间,慢慢前移,若还有胆敢挑衅之人,给联乱刀砍死!若王妃出了任何差池,尔等全部提头来见!” 云横兆言罢,便和阿木等一干黑衣人,搀扶着云王爷和皇后,急速朝前赶去。身材巨胖的云横兆,此刻施展轻功,却丝毫不见落后。 只是行至不到五百米,云王爷突然眼睛一睁,道了一句,“暂!” 众人一脸犹疑地停下脚步,云横兆更是一脸的激动,云王爷自受伤后,一直都闭目不语,哆哆嗦嗦地道:“老三,你如何了?” 云王爷并不言语,眉头紧蹙,强撑着离开阿木的搀扶,走至那由两名女子搀扶的依旧昏迷的皇后身边,猛地一个吸气,那未受伤的左手疾如闪电,连连在皇后身上的几个大穴上一点,最后化指为掌,依稀间紫芒一闪,用力一拍皇后的腹部。 只听得皇后痛呼了一声,张大口,喷射出一滩的黑红色的血,猛地咳嗽了几声,眼睛方才迷茫一睁,却又很快昏迷了过去! 而云王爷,方才一直积蓄的内力就在此刻一发,随着一掌落下,整个人又萎靡了几分,丝丝鲜血,更从鼻孔嘴巴里渗了出来,整个人失力,在后仰时被阿木几人稳稳扶住。 阿木眼里出现了多年未曾一见的焦急和惊慌。不只是他,周围所有的黑衣人此刻均露着同样的神色。 王爷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一旦出手,那绝对是难有匹敌之人!今日的重伤,是他们印象中的第一次,而如今,看着王爷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求苍天怜悯,宁可让他们再见到受伤的王爷,也不要让这一次成为王爷一生中最后一次的受伤! 云横兆难掩痛苦的神色,道了句:“老三,没想到小碧隐藏如此之深,是大哥错了,大哥害了你,你要泄愤,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回去大哥审完了一定将她凌迟,绝不姑息!你还信不过大哥么!” 只有李不举看着眼前这一切,眼中有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感伤,王爷把护住心脉的所有功力倾注这一击,对皇后来说,是救命一击,对他自己来说,却是催命之符! 云王爷艰难地睁开眼,瞥了胖子一眼,道:“多年的夫妻,你个死胖子居然这般容易动摇。大嫂中的是泣血蛊,”还未说完,人已经咳不成句。 云横兆大惊,喊了一句:“赶紧回宫!” 一路上李不举沉重地接过话道:“皇后料想是受到那薛雪儿的控制,那薛雪儿的身上种着母蛊,娘娘身上应该是子蛊,只要薛雪儿发动一击,以精血相牵,皇后会心智模糊,做出连她自己也不知晓的事情。子母蛊相连,薛雪儿重伤,只有及时把皇后体内的子蛊逼出,才能护得皇后心智身体的无碍。世间邪物,最为惧火,王爷方才拼尽全副功力发出的紫焰,正是为皇后逼出那冷邪之物,只是,王爷!” 李不举无法继续说下去,但云横兆听明白了。自己兄弟没有把余下的紫焰保住自己心脉的伤势,而是倾尽最后一力,把皇后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思及此,云横兆那双小眼睛似乎睁大了些许,隐隐可见眼里那灼灼的泪光。 这份手足之谊,情愈骨肉!若是将他千刀万剐,能够换得他三弟的平安如昔,就算把他这身肥肉削为白骨,他云横兆,也绝不皱上一根眉头! 等到桃花赶回宫里的时候,李不举和一干御医还在云王爷的房间里未曾出来。 没有返回王府,云横兆直接把云王爷安排住进了他的乾清宫。而他自己和桃花,却一直呆在隔壁的大厅里,相顾忧心重重。 当初雷炎山脉未曾离开的一位长老也赶了过来,直到走进大厅,还愣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在他的想象中,这天下,还有谁能伤得到他雷炎山的妖孽祖宗! 桃花听说了皇后的事情,别说谅解,对皇后的伤势也担心不已。至于她自己,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她必须坚强起来。她相信,她的妖孽,自小便能排除万难,登上巅峰的妖孽,一定能顺利迈过这个坎,不是么,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还有她,还有这腹中的一双孩儿。 李不举匆匆从门口进来,众人不约而同都站直了身子。 擦了擦额角的汗,李不举恭恭敬敬地把垫放在白布上,已把白布染红的那诡异的黑色匕首呈给了云横兆。 云横兆一把接过匕首,细细端详,道了句:“如何?这匕首难道喂有剧毒?” 李不举摇摇头,沉重地道:“若是剧毒,倒也不惧,以王爷身怀紫焰,烧尽世间妖邪毒恶,怪就怪,这匕首虽然取出,但纵使我们用尽办法,王爷的胸口处依旧漆黑一片,似乎这受伤的位置,正在不断吞噬王爷的功力和一身的精气神!” 那雷炎山的长老走到了云横兆的身边,看了那匕首一眼,道了句:“皇上,请让老朽看看!” 云横兆忙不迭把匕首递了过去。 那长老细细看了片刻,脸色一变,惊呼出声:“是噬魂匕!” 此言一出,云横兆和李不举已然色变。而桃花,虽未曾听过噬魂匕一物,但就如此邪恶的名字,料想也是相当棘手的东西。 原先还一脸轻松的长老,此刻似乎老了几岁,沉重地道了句:“如果是噬魂匕,那就可以解释尊者会伤重至此。如若世间有让雷炎山脉至尊忌讳的武器,非噬魂匕莫属。就算是紫焰,也无法烧毁消融他侵蚀万物的邪毒!” 桃花缓缓地坐下,小筑在旁看得眼泪直飙,心疼得无以复加! 桃花看着长老,道了句:“长老,天下万物,相克相生,这等邪恶之物,定然也有相克之物,难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么?” 桃花所言,正是众人所想,不约而同地都望向了长老,也唯有他,最为清楚! 那长老缓缓道:“据我所知,确实有人从噬魂匕之伤痊愈过来,这人,皇上也定然知晓!” 云横兆全身的肉一抖,道:“谁?” 长老道:“容毕将军!当年的容毕,出自雷炎山。这噬魂匕,却是当年皇室所雇的杀手噬血归魂所用。” 云横兆苦笑道:“这算是一报还一报了么?就算是,也该应在联的身上!”抬起头,道了句:“长老,这容毕后来又是如何痊愈的?” 那长老长叹一声,看着桃花,有点犹豫地道了句:“容毕的痊愈,有赖于他后来的妻子,离世仙宫的水烟长老!” 桃花虽然神经大条,但长老看向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回想起当日离世仙宫的来访,马上就蹦出了:“雷炎山和离世仙宫的双修之法!” 那长老点点头,道:“噬魂匕之邪恶,不在于立刻取人性命,而在于无药可医,腐蚀一切,腐蚀功力,精气,直至枯槁而亡。” 此刻,所有的人都看向桃花,当日离世仙宫的到来,云王爷的断然回绝,护妻心切,如今,唯有桃花,才是最有资格作下这个决定之人! 桃花抬头,灿然一笑,道了句:“还有什么比妖孽的性命更加重要?就算让我磕头求着他们救妖孽一命,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云横兆一脸的凝重,走过来轻轻握住桃花的手,道:“你好好养胎,这些事,由大哥来安排。以我皇室之名,还容不得她说不!只是老三愿不愿,才是个问题!” 第六十七回 桃花的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走进了妖孽休息的地方。一干御医已经退下,房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那浓浓的药香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提醒着桃花方才这里那种生死一线的紧张和不安。 床上躺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仅这一眼望去,桃花的心里那浓浓的苦涩之味,一下子涌到了喉咙,无言哽咽,心里如同压上了一座大山,透不过气来。 深呼了一口气,轻轻摩挲自己的肚皮,汲取了勇气,桃花缓缓地走到妖孽的床沿边坐下。眼前的妖孽,从未有过的苍白的了无生气的脸,虽然气息平稳,可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依旧让桃花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儿,倾泻而下。 小心翼翼地俯□子,桃花的双唇不断扫过妖孽的眉毛,眼睛,鼻子,在妖孽的双唇上辗转反复。这副容颜,即使闭上眼睛,她也能在心中清晰无比地勾勒出每一笔一画,这副容颜,早已经如同烈火中焚红了的烙印,烙入了她的心里,与她的每一根流动的血管,融成一体。 多希望妖孽能和以往一般,笑嘻嘻地突然间坐起来,一脸的促狭,道:“呦,与其让娘子为我寻生觅死,倒不如让娘子为我欲生欲死。”可如今的妖孽,从未有过的安静,安静得让她惊慌失措。 突然间,舌尖传来一阵悸动,垂于床沿的手突然被握住。桃花心中卷过一阵狂喜,抬起头来,便看到妖孽睁开了眼睛,一如既往那暖暖的笑意,正望着她。 心中愈喜,眼里的泪水却流得更凶,紧紧抓住妖孽的手,桃花道了句:“妖孽,你醒了,你还好么?” 云妖孽的左手艰难地抬了起来,摸过桃花脸颊上的泪水,嘴角一翘,道了句:“娘子,虽说是老夫老妻了,好歹你也该注意着自己的姿态不是,怎地哭得连鼻涕泡都出来了!”唉,轻叹了一声,虽然说得很慢,但依旧是以往那玩世不恭的语气:“你这小嘴就只在为夫的脸上转悠,舔了一脸的口水,你说为夫憋了半天,琢磨着你该是往下蹭了!” 桃花啐了一口,眼里依旧是满满的担忧,依旧泪花闪烁,道:“只要你的伤好了,你想本王妃怎么伺候你,本王妃都允了!” 云王爷的嘴角咧开了,道:“那可是你说的,娘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子的话,为夫就凑合听着,就算没个驷马难追,总有四头小毛驴难追的实诚。娘子,为夫这伤口可都还裂开着,你的泪水可是咸的,这啪嗒啪嗒往下滴,不是在为夫的伤口上撒盐么乖,把你那个泪坛子给为夫收起来!” 桃花破涕为笑,心里涌起的是一波波的暖意还有磨之不去的歉意。身受重伤的他反倒劝慰讨好起她来。 看着自家娘子脸上的笑意,妖孽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沙哑的声音淡淡道:“去歇息吧,你不困孩子也累了,为夫还要运功疗伤,不用担心,我没事!” 桃花深深对上妖孽的眼睛,握着妖孽的手,郑重其事地道了句:“妖孽,你要记着,我只要你安然无恙,只要你能伤愈,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能接受,我只要你好起来,再没有什么,比起你的生命更加重要!” 云妖孽眨眨眼,道了句:“听着娘子这番表白,为夫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 当桃花缓缓离开妖孽房间的时候,云横兆才踱步进来。 云妖孽叹了一口气:“老子还没死呢,就不让老子消停一会!” 云横兆那偌大的身躯站在妖孽的身边,小眼睛里尽是担忧,“老三,你可知那是噬魂匕!” 云王爷的眼神一暗,道:“料想也是!” 云横兆又踏前一步,道:“既然知道,你也知道这东西是邪恶之最,嗜血无数,以你现在的修为,仍要受它所制,大长老提出了唯一一个可行之法!” 云王爷望向云横兆,淡淡地说了一句:“说来听听!” 云横兆顿了顿,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离世仙宫,双修之法,当年的容必,便是依靠水烟长老的配合,方才在噬魂匕下拾得一命!” 云王爷的眼神凌厉了起来,道:“胖子,老子想揍你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样的混帐话,你也说得出口!” 云横兆毫不退让,道:“只要你伤势痊愈,你想把我如何搓扁揉圆,我由得你。这件事情,我与桃花说过,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伤愈之后,我们再与离世仙宫划清界限,大不了任由他们敲笔大竹杠。” 云王爷脸色都变了,想着挺着个大肚子的桃花听到这样的提议心中的那股难受劲,他云王爷此刻也怒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跟我家花花说,胖子,你脑袋瓜子装得全是肥油么?老子活到今天,靠得就是一个狠字,老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来不后悔,这次也一样,老子还没沦落到靠上一个老子厌烦的女人来保命!” 可原本一向唯弟弟之命是从的云横兆,此刻却一脸的坚决:“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就这件事情,我这个做大哥的这辈子就替你做这个主了。绑住你也好,敲晕你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 云王爷怒目而瞪,似乎累了,抿嘴闭眼,再也不搭理云横兆。 次日,皇后醒来之后知晓发生的事情,痛不欲生。不顾自己依旧孱弱的身子,坚持要跑到云妖孽的房间,向他忏悔,幸得让桃花给劝住了。 一家人,哪用得去计较谁付出得多,谁得到得少,至于这样无心甚至是完全不知情所犯下的过错,谁会再去耿耿于怀。 而离世仙宫,因为一直未曾离开京城,第二日便被请回了宫里。此刻,云横兆,水沉淑和水年若就在殿里。 水沉淑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老身与若儿正打算明日便启程回宫,皇上召见得如此着急,可是有事遣老身去办?” 云横兆坐在中间,神色莫名,道了句:“正是,联有事相求水长老。” 水沉淑一脸的客气,道:“折煞老身了,皇上有何吩咐,我离世仙宫自当遵从!” 云横兆肃声道:“联的三弟,受人暗算,如今身受重伤,还望你离世仙宫能够出手相助!” 水沉淑和水年若一脸的惊诧。水年若确实毫不知情,心急之下不由问道:“他怎么了?何人能够伤了他,他还好么?” 至于水沉淑,心下一惊的是容天南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事成,本来她已经打算和水年若回去,没想到,竟然真伤了云老三!” 按捺下心下的惊讶,水沉淑道:“皇上,云三王爷的武功举世无双,这,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若是需要何种灵丹妙药,只要我离世仙宫有的,自然呈上!” 云横兆点点头,道:“贼子以泣血蛊控制了皇后的心智,方才能趁三弟不备之时重伤了他。至于联想让长老相助的,并非灵药。就算五大神兵,也伤不得我三弟分毫,造成我三弟无法痊愈之伤,却是那早已淡出江湖却依旧凶名在世的噬魂匕!”停了下,继续道:“联说道这噬魂匕,长老应该知晓,联所求何事!” 水年若掩住了小嘴,眼里尽是惊讶,心里,却说不上是担心还是有点儿的窃喜。就在她以为希望渺茫的时候,上天赐予了这样一个能够和云横熙在一起的良机。转头望向水沉淑,道:“祖师婆婆,我们?” 轻轻拍了拍水年若的小手,水沉淑一脸沉重地道:“没想到王爷竟然会伤在那样邪毒的兵器之下。皇上的吩咐,我们自当遵从,只是,”水沉淑似乎有些犹豫:“双修之法,当日王爷夫妻早已经严词拒绝。我家若儿,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也将是我离世仙宫下任宫主,皇上总不忍心让若儿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地白白牺牲了吧!” 云横兆的眼神一冷,道:“那是自然,联自当会给水姑娘一个名分封号,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册封一事不若就等伤愈之后再好好筹谋。君无戏言,长老莫不是还信联不过!” 云横兆心下所想的,却是先把云横熙救下来再说。至于名分啥的,他可没应承给的是三王正妃的名分,册封个什么不相干的名号,还不是他云横兆说了算。插科打诨这种事情,他最擅长。就算坏了他的名声,也好过坏了他三弟的心情。 次日晚上,水年若如愿以偿地推开了云王爷的房门。 一身水墨荷花的水年若,如那轻沾露水的荷花,不染凡尘的空谷幽兰,美得如同刚从那画中走出的女子。 桃花远远望着,隐约看着人影的消失,大门的关上,心,就如这漆黑一片的晚上一般,毫无生机,转身靠在门板上,泪流满颊。 踏入房中的水年若两颊绯红,云横兆告诉她云王爷早已经不省人事,尽管如此,这天性的反应渴求依旧存在。所以动手的事情,自然是得她来主动。云横兆自然没有告诉她,云王爷是他点的昏睡穴,这辈子,他这个做哥的,也就是强硬上这么一回了。 这一天里,云横兆安排的宫里负责教习的嬷嬷,细细地教导她这闺中之事。而祖师婆婆,也一再告知她这内力运行的走向。云王爷虽然身受重伤,但也仅仅是肉/体上的创伤,一身功力,经过这两天一夜的休息,自然还在,只是在噬魂匕的吞噬下在不断的流失而已。只要双修得法,两人的默契会见涨,而云王爷的功力不仅不会减弱,反而会更上一层楼也不定。 看着眼前的男子,尽管睡着,眉眼之间,依旧那般的张扬跋扈。身上的伤口,较之以往苍白的脸色,却没有让这个男子霸道的气势减弱多少,睡在那里的他,依旧有着那种蚀人心肺的魔力。 水年若的脸愈加的红了,这个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的男子,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堂堂正正睡在他的身边,站在他的身侧,数看这刀剑江湖,浮沉世间。 然而今夜,却注定是两心不契合,各自取所需。却也是今夜,或者便是他们两人注定的转折,命里的交融。 腰间的带子一解,外衫随即滑落,里面竟然空无一物,月色光华下的香肌玉体,窈窕无双,占尽风流。 深深吸了一口气,水年若走到了那触手可及的床沿边,伸出那微微发颤,晶莹如玉的手,覆上了云妖孽的脸庞,可就在此时,云王爷的眼睛却缓缓地睁开了。 第六十八回 云王爷冷冷地看着眼前那美得如仙子一般的水年若,波澜不惊,声音依旧略微沙哑,道了句:“水少宫主,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莫要等到本王亲自动手请你出去!” 云王爷的突然醒来让水年若大吃一惊,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脸上如同烧红的晚霞一般,似乎都要滴出血来,低下头,又很快地抬起,道:“你受伤了,皇上让我过来,希望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仿佛鼓足了勇气,也为了试探如今的云王爷到底还有几分功力,水年若轻轻把云王爷的手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触手而及的细腻肌肤,如同这天下最为华美光滑的绸缎一般,让人爱不释手。可偏偏云王爷却皱了皱眉头,又重复道了一句:“水少宫主,本王说过的话不喜欢重复多遍,马上给本王出去。” 云横兆他们点了他五处大穴,这胖子当真狠下心来要成就这件事情。五处大穴,还好他有所准备,把功力积攒在百会穴,耳门穴,和晴明穴,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清醒过来。只可惜身体依旧受制,想要让手足活动起来,还需要片刻的冲穴时间。 水年若抓着云王爷的手没有放下,抬眼对上云王爷的眼睛,声音温柔却又坚定地道:“就算我们的双修不会给我的功力带来任何的变化,我也会义无反顾做这件事情。”低下头,顿了顿,水年若的眼睛里荡漾着任何男人都不忍拒绝的潋滟柔光,道:“云横熙,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云王爷眉头渐渐舒展,声音依旧淡淡不知喜怒,却明显柔和了一些,道:“本王这颗心,全给了本王的爱妻孩儿,”顿了顿:“而且,本王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多谢水少宫主的一番好意,今夜的这件事情,还请水少宫主忘了吧!以后若离世仙宫需要我雷炎山脉的地方,本王会念在水少宫主今夜这番盛情,尽量鼎力相助!” 水年若闪过一丝的怔忡,紧接着,心底埋藏的深深的伤感便一涌而上!向桃花何德何能,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如此男子为她完全彻底的付出,为他生儿育女,与他携手一生。她堂堂的离世仙宫的下任公主,脱下了衣服如同那低贱的女子一般爬上他的床,却被他这样三番两次严词拒绝。 过于完美的存在,总让人有将之破坏的冲动。水年若如今便是这般的心情。过了今夜,一切都将有所不同,一份感情,若是有了缺口,任何人便有了进驻的可能。她不想永远做那局外的旁观者,她想要的,是真真正正执棋于手,所谓错一步,有可能满盘皆输,亦有可能绝处逢生。 思至此,水年若双脚一抬,跪坐在了云王爷的身上,半俯□子,任那胸前的丰满如熟透的桃子般倒挂着待人采摘,不容置疑地道了句:“若儿今夜既然来此,就绝不会放弃,噬魂匕唯有此法可医。王爷可曾记得当初的容毕,也是有赖于水烟长老的功法相溶,方才大难不死。云横熙,这是命定的交集,若儿不会让步!” 水年若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犹带着一点点迟疑。就在她渐渐俯□子,两具身体眼看就要契合在一起之时,突然只听得水年若一声娇呼,人已经被掀翻在了床下,她的那件外衫,也随之盖在了她的身上。 云王爷竟然坐起身来,左手握拳,脸色似乎因为憋足了功力而发红,有点愤怒地道:“非得要老子动手,老子不是那龟孙子容毕,老子要死要活,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水少宫主还请自便,老子不送了!” 水年若一脸讶异地望着云王爷。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力,此刻的他,怎的伤势似乎好了大半,就他方才所用的劲力,似乎还游刃有余。 水年若低下头,心里悔恨难当。没有出声,水年若缓缓披上自己的衣服。事已至此,难不成她水年若还要扑上去来个霸王硬上弓么?别说上不上得了,就算上得了,面对清醒着而又一脸嫌恶的云王爷,她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带着满腔的委屈和难受,水年若一个转身,便夺门而出! 远处的桃花,坐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那模糊的房间。只觉得时间,似乎随着水年若的进去之后便停止了,停在她最悲伤最无助的时候。 过往与妖孽嗔骂打闹的种种,一点一滴掠过她涩苦的心头。小筑就站在她的身后,满脸的担忧和心疼。 可就在此刻,水年若跑出房门的那一刹那,桃花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了句:“水年若怎么出来了,小筑,赶紧扶我过去!” 未曾想过此刻过去,见到的可能是妖孽衣不蔽体的风流样,桃花心中充斥的,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妖孽的伤,很有可能已经转危为安了!她的妖孽,平安无恙了! 一进房门,便看到云王爷一脸阴沉地坐在床上,似乎对桃花的进来没有丝毫的诧异。抬眼看了看桃花,闷哼了一声。 眼前的妖孽,精神不知比前两日好出了多少,桃花的心,也渐渐放宽。水年若疗伤带来的种种不甘和难过,也尽被此刻的激动和开怀所掩盖…… 干咳了一声,桃花有种把小媳妇卖身进窑子的负罪感,呐呐地道了句:“妖孽,你的伤,水宫主都给你治好了?” 云王爷默不作声,又哼了一声。 桃花抿抿嘴,怯生生地挪步走近云王爷,偷偷瞄了他那黑不溜秋的脸色,道了句:“我说妖孽,我看水少宫主出来得挺快的嘛,你大伤方愈,耐力和那个持久力是差点,可以理解,不用郁闷,这样也好,省的人家水少宫主愈加的死心塌地!” 云王爷猛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向桃花,你再给老子贫嘴!一言不发,你就把老子卖了!你还挺得意啊你!” 向桃花低下头,猛地抬起头来,小脸一垮,噼里啪啦快速地喊道:“我脑袋瓜子进的水都可以养鱼了!我肚子里喝的醋都可以泛舟了!你以前怎么风流我不管,可如今你是我的人了,我就不许别人染指!谁染指了我砍了她还不给埋!可是,”桃花走到云王爷的身边,轻轻道了句:“可是,妖孽,你的平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云王爷的嘴角慢慢翘起,懒懒地道:“你怎地就认为为夫耐力不足了,说不定是那水少宫主吃不消为夫的嚣猛善战才落荒而逃!” 桃花的笑脸惨淡惨淡的,想到平日里云妖孽那副喂不抱的销魂样,心底啪嗒啪嗒滴着血。 云王爷心中不忍,喊了一句:“向桃花,过来!” 桃花哀怨着一张脸,挪到云王爷的身侧。 “向桃花,坐下!”桃花规规矩矩地坐在云王爷的身边。 “向桃花,抬起头来!” 桃花的脑袋一抬,铺天盖地的吻便随之落下,惩罚性地碾过桃花的双唇,啃咬吮吸,紧接着便是轻叹一声,舌头悄悄探入她的口中,如同微风拂过那沁香的桃花瓣儿,极尽温柔和抚慰。 直到两人都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唇瓣才稍稍分开,桃花已然是一脸的酡红。云王爷的左手,一路扫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双唇,两颊,往下轻轻摩挲她的脖子,肩窝,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处。 云王爷眼睛里的温柔,就如同那夕照下的潮汐,泛着波光,随着手指在桃花的心口处点了点,柔声道了句:“时至今日,你依旧不了解为夫。我想在这种下的是情花,不是荆棘。你为我身怀六甲,我若与其他女子翻云覆雨,情何以堪!” 桃花迷糊了一阵,方才反应过来,惊呼道:“水年若没有替你疗伤?你的伤!” 只是还未说完,便感觉自己身上一凉,外衫已被云王爷扯落了下来,他的手正轻轻重重地在她那圆润润的胸口处揉捏。 云王爷一笑,道:“为夫今夜兽性大发,不战不快!娘子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顿了顿,左手轻轻环起桃花的双脚抱至床上,缓缓单手解下自己的衣裳,眼睛注视着桃花,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 淡淡的情/欲气息随着云王爷的这句话蔓延而来,桃花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酥软下来。看着云王爷再一次跪坐在她的双腿之间。 云王爷的左手手指在那身下的蕊心处深深浅浅地按压研磨,低头,如呵护着那稀世的珍宝和易碎的瓷器般,舌尖舔过桃花肚皮上的每一寸肌肤。 桃花只觉得身下一股股的热潮涌来,带着那抗拒不了的希翼和渴望,如不知餍足的小猫一样,半眯着眼睛,轻声吟叫。 云王爷抬起头,盯着桃花,眉眼一抬,问道:“娘子,若是为夫功力全失,成为废人一个,你可会嫌弃为夫?” 桃花媚眼一抛,如同云王爷方才吩咐她的口气一般,食指抬起勾了勾,道:“云横熙,过来!” 云王爷依言而做。桃花眨眨眼,又道了一句:“云横熙,趴下头来!” 云王爷的身子往前一凑,乖乖地低下头去。 桃花一把揪住云王爷的耳朵,轻轻摇晃道:“正和我意!我想揍你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哼,要不是打不过你,我老早就让你尝尝我的神功盖世。你要是没了武功,姐可就翻身做主人了。”安慰式地摸了摸云王爷的头发,道:“放心,也就是姐欺负你,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挑衅我家相公,我不打得他呕血,喷尿,崩屎,也打得他眼歪鼻子斜!” 云王爷瞄了自家娘子一眼,道了句:“花花,如此旖旎之时,你也忒没情调了!”说罢,一个挺身,就把桃花所有辩驳的话语堵在了口中。 桃花只感觉身下胀满的快意一波波传递到心口处,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敏感的身子似乎有些难耐。 进入那熟悉的幽深之地,依旧那般的温暖湿润,那被紧紧箍住的感觉让云王爷低吼一声,差点按捺不住。 随着一个个缓慢而有力的动作,云王爷望着桃花,眼睛里是桃花还未看得清的坚定和怜爱,只听到云王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清晰地想起:“娘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运转你的心法,这是为夫,” 后面的声音桃花没有听到,因为云王爷生生把余下的这句话吞回了自己的心中:这是为夫留给你与我们的孩儿最后一份礼物。希望有朝一日我若能拾回一命醒来,便能看见你灿烂如昔的笑颜,还有,还有我那还来不及见面的孩儿! 桃花只感觉身上的热气越来越重,眯着眼睛,感到云王爷在她的身上连点几处大穴,脑海里顷刻间清明起来,回荡着云王爷方才的声音:运转你的弄玉决! 随着云王爷的疏导,桃花在不自觉中已经把那源源不断的热气随着自己练功的脉络不停地旋转融合。若是她能睁开眼的话,定能看到云王爷身上那浓重的紫芒缭绕,那双由紫转红的眼睛,还有那嘴角流下的血痕。 待到那紫芒渐渐消退,云王爷方才仔仔细细为桃花披上被单,自己着好衣衫,喊来了小筑,在小筑一脸惊讶的神色中淡淡道了句:“看好王妃!“自己走到了门口,阿木已经候在了那里。 云王爷深深望着阿木,道了一句:“告诉胖子,替我好好照顾他们母子。我,”云王爷还未说完,身子似乎已然力竭,整个人朝后一仰。 阿木一声惊呼:“王爷!”身形一动,牢牢地将云王爷扶住,声音里藏不住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第六十九回 第二天醒转过来的桃花感觉身上似乎有所不同了,内力真气的流动比往日不知道要浑厚了多少,而这股真气,似乎与她所习的弄玉决大相径庭,带着一点点灼热的气息,自成一派地在她的奇经八脉自行运转。 昨夜迷迷糊糊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桃花猛地记起妖孽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似真似假的话:若是我武功全失,成为废人一个,你是否在意。联想起自己身上这熟悉的真气,桃花的心中一震,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端倪。 桃花缓缓的坐起身子,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姐,你醒了,感觉如何,可还好?” 桃花这才注意到小筑一直坐在床沿边。可能因为一夜的未眠,原本活泼而神采奕奕的眼睛稍显黯淡,脸上也尽是疲惫的神色。只是此时,由于她的醒来,神采明显亮堂了许多。 桃花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放心,我感觉从未有过的精力充沛。小筑,王爷呢?他怎样了?” 小筑的心中一疼,昨夜他们把王爷扶走之时她也看到了,一整夜她奔来跑去,向阿木打听着王爷的安危,也略微知悉似乎王爷一身功力尽散,如今昏迷不醒,至于性命是否堪忧却还难以断言。 小筑微微笑了笑,道:“小姐,王爷就在朝阳宫,你才起身,不若先梳洗一番,用了早膳,小筑再陪你过去,可不能饿坏了我们家的两个小祖宗!” 桃花浅浅一笑,简简单单道了一句:“好!” 走进朝阳宫,桃花的所有心神便集中在那躺在宽大床上的身体。一身素白金丝纹底的长衫,黑色的长发披落在床榻之上,睡得那般的安心祥和。桃花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完全忽略了此刻房间里的所有人。 皇后急匆匆走到桃花的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道:“桃花,王爷只是昏迷而已,并没有,” 还未说完,桃花已经转过头看着她,暖暖地道了一句:“我知道,他还活着!”是的,从昨天晚上的传功后,她能感到她与妖孽,还有孩子之间似乎又多了一层莫名的联系。那种感觉,不是血脉相连,而是妖孽的气息,似乎就一直围绕在她和孩子的身边,暖入心坎。 注视着眼前的妖孽,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突然安静了下来的淘气男人。无视众人的存在,桃花的手,如同昨夜妖孽抚过她的脸庞那样,如同一笔一画的勾勒,手指淡淡拂过,轻轻扫过妖孽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忍心打扰她,所有的人,包括胖子,皇后,雷炎山的长老还有李不举等人,都静静地侯在哪里。直到桃花转身过来,问了一句:“横熙他的伤,如今该如何化解?” 李不举和雷炎山脉的长老对望了一眼,才由李不举走前一步,拱手道:“回禀王妃,王妃应当感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也定能猜出一二。噬魂匕吞噬的是功力,腐蚀的是精气神。” 李不举轻叹了一声,道:“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拒绝了离世仙宫的双修之助。如此一来,王爷为了不让自己这一身盖世无双的功力付诸流水,便以秘法传到了王妃的身上!”抬眼看了看桃花,道:“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有了这一身雷炎真气的滋养,别说对王妃的功力大有裨益,对肚中孩儿以后修习紫焰,也有着事半功倍的作用。” “没错!”说到这,雷炎山脉的长老就忍不住开口了,“尊者把一身功力传给了夫人,而他自己却因力竭,顺势而为关闭了六觉,陷入了沉眠,这样也能免得落入噬魂匕的吞噬而亡。” 桃花仔细地听着,不由问了一句:“那该如何做,才能帮助他更快地醒来!” 那长老眉头一蹙,道:“这个老夫无法断言,老夫希望能够把尊者带回雷炎山,把他放入雷炎地心之中,以火温养。那是尊者一直修习武功的所在,希望能够借着地炎正气之火,消蚀噬魂匕的邪毒之气,以尊者超于常人的精神力,老夫相信,借助他最熟悉的源源不断的地脉之火,有朝一日,定当能够平安醒来。” 云横兆点点头,道:“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若问谁最熟悉这噬魂匕和雷炎山的功法,当属长老,一切听从长老的安排便是。”说罢,看了看桃花,显然这一切还需桃花同意才行! 桃花站起身来,一脸从容地道:“长老,我也随你们回去。横熙的一身功力还在我的身上,我要寸步不离呆在他的身边。”低下头,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一脸满足地道:“还有我们的孩儿,我们一家,绝不分开!” 云横兆却连忙道:“可弟妹,你如今怀有身孕,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 那长老却连连道:“皇上莫要担心,雷炎山已有另外三名长老还有上百名弟子赶来护送尊者和夫人回去。我们会给夫人做上一顶轿子,由弟子们施展轻功抬轿,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云横兆看着长老那唯恐桃花反悔的样子,不由愣了愣,接着便释然了。 那长老也说过,桃花练习了弄玉决在前,而且以女子的体质,并不适合修习雷炎真气。老三虽然把一身功力传到了桃花的体内,能被桃花吸收的却少之又少。只是这真气流转在桃花的奇经八脉里,事实上却为腹中的孩儿营造了一个类似于雷炎地心,而却又安全无比的环境。 可以说,这是极尽奢侈的养胎,腹中的孩儿,等同于从娘胎里便开始受到最为纯净的雷炎真气的温养。所以以后,这腹中的孩儿,紫焰的成就肯定是囊中之物,甚至可以冲击雷炎山至今无人成就的紫金焰。 难怪这雷炎山一来就是几位长老,一方面虽说确实是老三在雷炎山的地位超然,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为了照顾雷炎山的下代继承人,如此得天独厚的继承人。 虽说这腹中的孩儿,也是他们皇家的子嗣,自然应该由皇家来好生照顾。可是此时,云横兆却不忍也不该拒绝,因为他知道,若是老三还醒着,一定希望,他在哪里,他的妻儿便陪在他的身边。 桃花次日便随雷炎山脉的人离开了。以阿木为首的两百名黑龙卫除了充当护卫的角色,还兼任起抬轿的苦力活,有了这些黑龙卫的轻功辅助,平步如飞,丝毫不感颠簸。虽然雷炎山的来人还未赶到,但估计只需一日的功夫,双方便能顺利会面,然后齐奔雷炎山脉。这样的阵容,任谁也不敢轻易过来挑衅。 李不举自然随行,而坚持要去的还有皇后,苏小兰,还有小筑。皇后一直对此事心怀愧疚,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到桃花平平安安诞下孩儿,她方能安下一半的心。 话说龙田,向佳月他们一行回到青城后,龙田便开始在青城崭露头角,向勇贺也把他当成青城下任的长老接任人来培养。 这些日子来,向勇贺对龙田可谓是倾囊相授,青城的功法剑法都细细授予龙田。而龙田也确实争气,悟性极高,对于剑法,可谓是一点即通,而且还另辟蹊径,用软剑施展的青城剑法,日渐熟练,堪称完美。 向勇贺也不止一次两次地暗中提点龙田,希望龙田能够在向佳月和向佳珠两人中选一人成亲,正式名正言顺接替长老的位置。 这一天,向佳月坐在自己的房子里,思绪乱飞。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可谓是轰轰烈烈开始,惊天动地结束。可是,对她们姐妹而言,却是弊大于利。虽然还不至于成为笑柄,可不仅婚事无疾而终,而且如今,竟不知道该择谁而栖。 比武过后,各方豪杰如潮水般离开,津津乐道的不是她们的婚事,而是圣火至尊的横空出世和对向家三小姐的极尽宠爱。 桃花那幸福的光芒,几近刺瞎了她们的双眼。曾几何时的小庶女,如今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们姐妹二人,如今却尴尬无比。 父亲已经多次敦促她们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定下亲来,省得让武林中人耻笑他青城剑派张罗了那么久的比武招亲,结果两位小姐竟然都还没嫁得出去。再过些时日,那可真的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哪! 对于向佳月来说,她心中有点发沉。容天南如今已经不知去向,想来也是于她无意,不然当日怎的那样诸多推脱。而佳珠,对那龙田,似乎早已经表露心意。如今的龙田,甚得父亲和老祖宗的心,而且论气度武功,均不下于容天南。若是佳珠顺利跟了他,怕是以后在青城,也要稳压她一头了。这些个日子,就这件事情,也被娘亲念叨了好久。 自哀自怜之时,却没有看到,龙田走进了她的房间,还顺势带上了门。 等到龙田走近她的身边,向佳月才猛地一惊抬头,看着龙田,诧异不已,道:“龙师兄,你来是?” 此刻的龙田,眼底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定定地望向向佳月,稍微有点恍惚,却又很快淡淡道:“我若找掌门向你提亲,你可愿意?” 向佳月一惊,人已经站了起来,龙田不是一直与佳珠饶有默契的么?怎的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自己的心中,怎的却又闪过一抹窃喜? 看着龙田,向佳月明显底气不足,眼睛有点迟疑,道了句:“你不是与佳珠?” 话还未说完,龙田却又一步走近,两人之间,仅有半臂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晰感到,龙田的声音深沉却又扣人心弦:“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眼前的身躯,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向佳月感到了莫名的压力,属于男人那独有的气息不断传来,让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惊慌失措,神差鬼使地,抬头道了句:“我,接受!” 话才说完,龙田便沉沉道了一句:“好!”右臂用力一拉,便把向佳月扯入怀中,双唇已然落下。 四唇相接,向佳月的身子莫名颤抖。身边的男人那种几乎融碎她的力气和霸道,辗转在她的唇间,吮吸着她那柔美的唇瓣,舌头在她的口中搅起了阵阵涟漪,让她这个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的人,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任由龙田搂着她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这般靠近的距离让向佳月似乎还能感觉到身下在她腹部间那硬邦邦的象征。 向佳月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任由身前的男人予取予求。好半晌,龙田才微微放开她。眼底闪过一抹她没有察觉的狼狈,道了一句:“晚上,你与我一同去见掌门!”说罢,便转身离去,只留向佳月一股脑坐在椅上,抚着自己见肿的双唇,一脸的羞涩和欢喜。 几乎夺门而出的龙田,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与向佳月的脸庞有三分相似的桃花。他选择向佳月,不是一时之举。向佳月是青城剑派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与她结合,顺理成章成为长老的可能性更有把握也更加顺利。可方才,他竟然就在错觉的一刹那压抑不住心下的渴望。 龙田紧握着手,眼底的隐忍更深了些。如果容天南已经得手,现在的桃花,该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此时的桃花,来到雷炎山脉已然有了一段时间。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没有因为妖孽的暂时离开而致使所有的心绪土崩瓦解,而今的桃花,越来越坚强。她要担负起照顾腹中孩儿的重任,她要让妖孽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是一片的明媚和灿烂。 桃花每日都会坚持到雷炎地心中陪着云王爷。不管雷炎山众人的一致反对劝阻,她从不妥协和退步。 云王爷所在的雷炎地心,是如今鲜有人能进去而无恙的,就连五大长老,在那里,也仅能够坚持一时半刻的短暂时间。可拥有云王爷一身修为的桃花,却能够无视那些叫人心惊胆颤的灼热,每天都在那呆上好长一段时间,陪着云王爷,说着一些他们两人才听得明白的笑话,还有絮絮叨叨腹中孩儿的调皮。 这一日,桃花依旧来到了这雷炎地心之中。 每一次进来,她的心都隐隐作疼,不是因为眼前依旧沉睡的妖孽,而是因为妖孽自小所受的这些非常人能够忍受的练功的折磨;每一次进来,她都能体会到当初妖孽的忍耐力和那坚如磐石的毅力;每一次进来,都让她能更加深刻地了解,为何她的妖孽能够成就这份天下无双。 放眼天下,没有人比她的妖孽更值得这份耀眼荣光! 坐在妖孽躺着的那张红玉床上,抓着妖孽的手搁在自己的肚皮上,桃花一脸温柔的笑颜。 只是不久,桃花便察觉了此刻这地心之中的异样。一股又一股的较之往日还要灼热的气息翻滚而来。正待桃花的脸色大变,却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地心之中,竟然噼里啪啦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 不一会,便有石块相继坠落,原本进来的那个地心石洞口,就在眨眼之间,几声巨响,几米方圆的石块竟然严严实实将之堵住! 洞口外,此刻的雷炎山脉众人皆大惊失色。几位长老毫不迟疑,朝雷炎地心飞奔而来。只是来到之时,却哑口无语,脸色骤然变得相当难看! 皇后不顾一阵阵的灼热,在李不举的陪同下,也来到了距雷炎地心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眼前的一幕叫人瞠目结舌。铺天盖地升腾着的耀眼的火光,浓浓的黑烟犹如那灭世的征兆。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地面的龟裂一直延伸,而雷炎洞口,此刻已经被偌大的石头堵塞。 皇后焦虑不已,惊慌失措,连连道:“长老,赶紧把桃花和三王爷带出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异象!” 大长老一时间仿佛老了几岁,惨淡地道:“晚了,太晚了,没有想到,几百年来从未出现的雷炎之怒,竟然会在此时出现!雷炎地心已经被堵住,就算依然敞开,内里的灼热也非我们所能克制住。此刻冲上去,无论何人,都将面临最后化为灰烬的结果!但愿,尊者和夫人吉人天相,这波雷炎之怒能够快速褪去,夫人能够依靠自身的功力撑下来,不然,”大长老声音略微哽咽,竟然难以接口。 遭此大劫,不但雷炎山此代尊者将化为灰飞,连同如今还在娘胎里天赋异禀的下代继承人,估计也难逃大劫。在雷炎山即将再度名冠天下之时,遭此噩耗!难道,这就是雷炎山的劫数么?诸位长老顷刻间似乎老了很多,望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尽是绝望。 皇后只觉得脑海里黑天昏地,大长老只提到了夫人,也就是那如今已成废人的三王爷,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若是三王爷去了,桃花还能好好活着么?皇后的心中,扯过一阵阵的痛和愧疚,即便李不举等人如何拉扯,也不肯离开这愈来愈灼热的地方。 第七十回 远远望去,一股股浓烟不断上升,不绝于耳的爆破声,龟裂的地面还有那不断砸下的石头都让人心惊胆颤。 皇后一直杵在原地不愿离开,眼底是深深的绝望和自责,整个人已经有了些许的呆滞和无助。李不举没有办法,只能狠心在她的脖颈上用了巧劲一劈,方才把她打晕,直接扶着她远远退后。 只是皇后方才退后,阿木等两百多名黑龙卫却整齐列队,居然就在原来皇后站立的地方,对着云王爷所在的雷炎地心的方向,一声不吭就直直跪了下去。 此刻周围的温度已经上升到非常恐怖的程度,远远望去,空中都呈现了扭曲的状态。连几大长老都不敢小觑,一早便撤离开去。 可这两百名功力远远不如五大长老的黑龙卫,此刻跪在那里,包着膝盖的裤子已经烧开,身上的衣服已有了着火的迹象,暴露在空气中的脸,脖子,还有双手,都能看到一个个水泡正浮现出来。可愣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没有一个人皱上一次眉头,没有一个人移动一分一毫! 如同最为虔诚的雕塑一样,跪在那里,对着云王爷夫妻所在的方向,两百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给雷炎山带来的,是那视死如归的慷慨还有那惊心动魄的惨烈! 五大长老均动容,甚至感到一阵汗颜,对望一眼,身子冲天而起,五人站成一圈,挡在阿木等人的外围,全身的功力运转,尽量挡住不断侵袭而来的热气。 李不举眼睛都红了,紧紧一咬牙,用尽功力大声喝道:“阿木,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王爷生死未卜,你们就赶着要一表忠心么?王爷耗费了多少精力心思,才让黑龙卫成为首屈一指的最为强悍的精兵。如今,双方交战在即,你们要是像王爷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给我云王朝战死在沙场上,死在这里算什么!若是王爷在,不把你们一个个揍扁!你们这群混蛋,简直愧对王爷对你们的厚待和栽培!” 平日里温和可亲的李不举,此刻也忍不住爆粗了!可他这番话,却说得值得!如醍醐灌顶的一番话让阿木等人浑身一颤。不约而同地,两百人的头颅微微仰起,朝着云王爷所在的地心,狠狠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这样跪着,一步一步往后挪。 身上那如烫熟的虾子一样的肉,在早已经崎岖不平,龟裂遍布的地面上,随着他们跪着拖动的身体,留下一道道的血痕,甚至还可以看到模糊的血肉,只是这血肉,却在高温下很快便凝结变黑。 而此刻的地心之中,又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呢? 地面开始摇晃,一波波的炽热在慢慢地涌动,融合。桃花能够看到前方不远处,暗红色的液体在缓慢地流淌,最为炙热的温度正是从哪里散发出来。若是席卷而来,怕是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因为妖孽睡的那张红玉床的特殊,此刻的妖孽,虽然功力全失,但却依旧安详,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只是桃花很快就发现,没有功力护体的妖孽,此刻的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焦糊的味道,身体上也开始蹦出一个个的水泡。 桃花毫不迟疑,双手紧紧握住云王爷的手臂,身上的功力急速运转,催发自己的真气为云王爷护体。 桃花眼睛快速转了一圈,很快便看到那砸下的好几块大石头,竟然无巧不成书,在一个死角处筑成了一个石屋状的藏身处。 看着不远处涌动的红流,还有这愈来愈难以忍受的灼热,桃花的心中焦虑无比。在这摧枯拉朽的天象映照下,血肉之躯的力量是多么的微薄! 可是她不能放弃,也决不放弃!身上的功力要撑起能够环绕在她和云王爷身外的保护罩,耗费的功力如流水般一瞬而逝。 桃花一咬下唇,她必须把妖孽搬离这个地方,若是他们能躲进死角处的那个几乎被石头封住的空间,她还能够得以喘息一番,再次调息,积攒更多的功力来继续护住两个人的身体! 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就当桃花想到这个做法时,猛地一阵毁天灭地的浓重的炙气涌来,铺天盖地的红色瞬间便在桃花的眼前! 桃花惊呼一声,一把扯住妖孽的手,咬着牙奋力一拉,竟然把妖孽的人整个凌空托起。整个人正要往后疾退之时,却不料自己的肚子突然钻心一疼。 桃花痛呼一声,扯住妖孽的手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而一松,可就这么一松,桃花只看到弥漫着的红色一卷一退,云王爷已经消失在眼前遍及的红色中! “不,妖孽!”桃花惊呼一声,扑面而来的炙热让她不禁护住自己的肚子疾驰而退,一直退到那死角处。望着突然消失的妖孽,桃花的心如刀割般被一刀刀凌迟,而此刻腹部的痛楚,让她几乎站不稳,整个人靠着石壁缓缓坐下。连同后背因为石壁的尖刺磨出了一道道的伤痕仍恍然不知,桃花心里充斥的只有一个念头,她有可能永远失去她珍贵的感情,她的妖孽! 桃花不甘心地吼了一句:“妖孽,你给我死回来,我要生了!”只是喊完之后,却禁不住痛哭出声! 而被卷入热流中的云王爷,却在桃花这话音刚落之时猛地眼睛一睁。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桃花抱着肚子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助和哀伤,流下的泪根本滴不到地上,只在眼角处就因为灼热的气息而蒸发化无。她在大口大口地喘气,抱着那异于常人的隆起的大肚子,脸上的表情渐渐痛苦起来。她疼痛得蜷缩起了身子,即使漫天的红光,云王爷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桃花那早已经染红的后背! 一波波的灼热正朝桃花的方向飞扑而去,所有的景象甚至因为这灼热而扭曲得不成形状。 心底怒吼一声,所有的心疼,担心,怒火,不甘汇集在一起,云王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间就在这灼热之流中挺身而起。 身上的所有穴位同时打开运转,雷炎功法瞬间开启。 云王爷自小修习的雷炎功法,就是在这地心之中慢慢蚕食这些非人的灼热,使其渐渐成为运转在经脉的真气。以往的修炼,无不都是按部就班,稳步而上,吸收,转化,巩固,一个漫长的循序渐进的折磨过程。 而此刻的云王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把这所有的冲向自己妻儿的灼热气息都一股脑吸进他的体内,宁可把自己烧成灰烬,也绝不能让他的妻儿在他的眼前受到任何的损伤。 随着这恐怖的热气入体,云王爷的体内体外,也在遭受着非人的刑罚! 此时的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化为灰烬,只留有那一头的黑发还诡异的存在。 此时的他,就算想要惨叫出声也无力为之。整个躯体就这样赤/裸/裸立在空中,而且已经成为可怕的赤红色。一根根的血管暴起,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怒啸奔腾的血液。 每一寸体内体外的肌肤血肉,都如同搁在地炎中炙烤一般,难以名状的痛苦遍布全身。他全身的毛孔,细密的血珠不断地渗出,只是在高温之中,血液很快便化为虚无。 所有的灼热气息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顷刻之间,入体的地脉炎力,比之他二十年所纳入体内的还要多多几倍不止! 可云王爷没有停下,他也不能停下!因为只要他心神稍闪,运转的心法稍滞,源源不断的地脉炎力涌来,若是波及到桃花那里,那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此刻的桃花,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所以,他必须继续,一定要继续,宁可让自己痛苦上千倍万倍,只有自己还有一口气,就决不能让桃花和自己的孩儿牺牲在自己的眼前! 所有涌入的地脉炎力被云王爷不断压缩,此刻他的体内,除了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地脉炎力,还有那些已被压缩成几近液化的真气。 若是五大长老此刻在此,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瞠目结舌。此刻这地心之中,如同有个漩涡,源源不断地把所有的灼热之气吸收进去。 这个时候的云王爷,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在不断地渗出血来,额头上青筋暴跳,身上的骨头,在噼里啪啦地响着。这个时候的云王爷,所受的酷刑,不仅仅是躯体上的凌迟,精神上的压力更是千钧之重。 云王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着盯前方的桃花,看着桃花隆起的肚子,想着他们的孩儿,也只有这样,方能够保持他灵台的一丝清明,方能够让他一往无前地坚持下去。 若是他无法维持神智清醒,那么面临的将是爆体身亡的下场,而桃花和孩子,也绝无幸存的可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短,但对于云王爷来说,却比以往二十年的修炼加起来的感觉还要长。 此刻云王爷的身上,正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一丝丝的变化。 他的眼睛,已经完成变成了紫红色,他的头,此刻正微微下垂。他的身子,伤口似乎在愈合,身上闪烁着的红光如同一枚耀眼的宝石,灼灼生辉! 随着一声怒吼,云王爷突然振臂而起。若是有人看到,便会震惊地发现,随着他手臂的举起,背后竟然形成了两片偌大的羽翼一般绚烂的虚影! 他的身上开始停止冒出血滴,一副诡异的羽翼纹身,在他的后背蔓延开去,一直延伸到手臂处,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纹路。绚烂而不庸俗的红色夹带着金色纹路的羽翼纹身! 云王爷再一次怒吼,整个人急速旋转,随着他的旋转,背后宽大的羽翼虚影也随着旋转起来。虚影所到之处,所有的炙热全数尽被吞没! 整个地心之中的炽热似乎诡异地温顺起来,围绕在云王爷方圆一米的地方,慢慢地流淌,再也没有方才那种择人而噬的猛烈! 云王爷的嘴上噙着一抹淡淡笑意。直到方才的这一刻,他方才悟通。 火之一脉,传说中的凤凰传承! 传说中,每五百年,凤凰都会在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方才的云王爷经历的便是这样一个极为相似的心境。凤凰为的是天下苍生百姓的幸福祥和浴火。而当云王爷看到桃花和他的孩儿深陷险境之时,他脑海中闪现的念头却也一般无二! 他愿意为自己的妻儿受尽永无休止的烈火焚烧,只要自己善存一息,就算万劫不复,也要保住他最为心爱的人儿分毫无伤! 当死亡成为一种成就生的美好,当牺牲是为保全所有的执着,云王爷就在那一刻,悟到了一种空寂的境界。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当一切重归平静,云王爷跃身来到桃花的所在,此刻的桃花身子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两腿之间,隐隐有鲜血流出。 云王爷的心中一痛,抱起桃花,犹如无物一般整个人竟朝地心口飞身而往。 右脚一提一踢,竟然就把那重达几千斤的石头直接踢飞出去,而他的整个人,已经冲天而起,朝雷炎山众人休憩的地方飞奔而去。 “赶紧给老子把稳婆找来!”怒吼声传遍整个雷炎山脉。 还在地心之口几百米开外的长老皇后等人,看着渐渐平息的雷炎地心,众人皆喜不自胜。虽然这一波的炎流涌动持续的时间并不短,但好歹还是平复下来,如此,地心中的云王爷和王妃生还的机会可就大增了。 就在众人正要往前靠近争取救人之时,一个彪悍无比的熟悉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发披肩的裸/体男子,抱着一个圆球状的物体眼看就要从天而降! 李不举眼尖,心下涌起一股狂喜几近哽咽。 随着黑龙卫齐齐喊出一声王爷,五大长老神情激动喊出一声尊者,就在皇后一脸惊喜地要抬头细细看去之时,李不举又一次举起了手,再一次把皇后给劈昏了过去。 此刻的云王爷身无寸缕,好歹这里都是爷们,要是皇后见到,那以后见面,岂不是要尴尬得死去活来么!所以李不举当机立断地把可怜的皇后再一次弄晕了。 第七十一回 云王爷的身子轻飘飘落地。两百名黑龙卫抬头一看,很快低下头去,只是眼里却掩盖不住浓浓的欣喜,当然还有嘴角一抹淡淡的不怀好意的笑。 五大长老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裸着身子的云王爷,长大了嘴巴欲言又止,被云王爷眼睛一瞪,立马合上嘴巴,低头诺诺不语。 李不举不愧是伺候惯了大人物的资深下人,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递过去尊尊敬敬地道:“王爷,你先着上衣裳,老奴的衣衫有点小,先将就穿上!” 云王爷毫不领情,大大咧咧就怒喊了一声:“穿什么穿,本王现在很难看么?” 李不举抿抿嘴,不好意思说确实不好看,你老人家下面都大鹏展翅了。 可是没等李不举尴尬完,云王爷又一次发起飙来:“一个个愣着干什么,王妃临盆在即,还不赶紧给本王找稳婆去,若是迟了个一时半刻,看不王不把你们一个个传宗接代的活儿吊起来变成朝天椒!还好意思盯着本王看!嫌命长不是?” 五大长老呆若木鸡,对望一眼,哗啦一下拱手道:“属下这就安排去!”呼啦一声,五人从五个方向飞奔而去,心里垂泪地叫嚣道:“我们老哥几个七八十年的清白容易么,守身如玉,你倒好,一出口就要让我们老几个冰清玉洁的部位吊起来丢人现眼,当真是晚节不保。”虽说如此这番腹诽着,可心底却因为云王爷的大难不死而激荡不已。 云王爷不敢怠慢,人又再一次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已经把桃花安置在她的房间里。看着桃花苍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有意无意间轻轻的呻吟声,云王爷的心中愈加的不忍。低下头去细细吻住桃花的双唇,在她的耳边低吟道:“花花,莫怕,为夫就在你的身边。” 握着桃花的手,把一股真气导入她的体内,看着她的眉头开始舒展,云王爷这才直接走入外头的隔间,稍稍梳洗了一下,披上一身缎黑的长袍,这才出来。 等到云王爷重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的闹腾。 四个稳婆在房间里各司其位。皇后跟随着上了这雷炎山,随身便带上了宫里最好的稳婆,连乳娘也准备就绪,不日便被带上这雷炎山。 已经让李不举不知不觉弄清醒了的皇后,一看到云王爷,喜从天降,一脸激动的神色,快步迎了上去,声音哽咽地道:“老三,你,你没事,对不起,我!” 相比皇后的语无伦次,云王爷眼睛一暖,淡淡地道了句:“大嫂,一家人,何须计较这些!” 看着已经开始哼哼唧唧的桃花,云王爷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桃花的手,道:“娘子,为夫在这!” 看着云王爷这幅情深样,四个稳婆反倒愣了愣,曾几何时听说过这京城里的谁见谁愁竟然这般有情有义。 桃花微微睁开眼,肚子里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在那地心之中早已经力竭的她神智还有些发昏。 只记得漫天遍地的红色,只记得最后肚子的阵痛。当妖孽那张神色紧张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桃花哼了一声,抬起右手一把揪住了妖孽的脸,狠狠地拧了拧,那股狠劲让周围的稳婆眼睛差点凸出来。原因无他,王妃下手这般狠,可受虐的云三王爷却是一脸的甘之如饴,似乎还要讨好似的把自个的右脸也送上。 桃花的声音沙哑,狠狠的道了句:“云妖孽,老娘快生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云王爷眼里荡漾着浓浓的怜爱,只是低声反复道:“回来了,我回来了!” 可随即桃花的一声哀嚎又让云王爷的心颤了颤。 皇后赶紧扯着云王爷的袍子,道:“老三,你先出去,这里就交给我们,男子不宜呆在产房里。” 可云王爷明显不想移步,看着桃花那直冒汗的额头,眼睛里尽是焦急,赌气地道了句:“本王就呆在这不走了,就要在这守着!” 皇后噗嗤一笑,从旁边拾起一把剪刀,道:“得,得,你呆在这,你看人家老婆子如何放得开给你家娘子催产鼓劲,赶紧的,一会还要用到这剪刀给你儿子剪脐带。你不是擅长玩火么,也别闲着,到外头给这剪刀烘一烘,有你催动的雷炎真气一烘,定是干净得很,你就帮个忙,先出去把这东西捣鼓好了再说!” 不容推脱,皇后就把云王爷一个劲地往外赶。 一听到是一会自家娃要用到的东西,云王爷诚惶诚恐,端着这把剪刀,比端着稀世兵器还要慎重,在皇后的推推搡搡下终于走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便看到五大长老和李不举都在外头规规矩矩地候着。 李不举一看云王爷手中的剪刀,人精的他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怎的一回事。赶紧凑过去,讨好地道:“王爷的雷炎,用来磨掉这刀具上的不洁之物最是妥当!” 云王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自家娃要用的东西,岂可怠慢。想着即将迎来自己的的孩儿,云王爷的心跳得无比的欢,一股股激荡的情绪不断的上涌又好不容易地抑制下。 云王爷猛吸了一口气,手中紫光一闪。可下一刻,手中的剪刀,却瞬间不见,显然已经化为虚无。 阿木和李不举对望一眼,饶有默契的,阿木立马递上另外一把剪刀。李不举狗腿地又再次呈上,道:“王爷,普通的火焰即可,王爷的雷炎天下无双,这神兵利器都能瞬间水溶,何况是这普通的铁器。” 云王爷点点头,接过剪刀,还没动手,就听到房内的桃花和对面的一位长老不约而同喊叫了一声! 听到桃花的尖声喊叫,云王爷的手抖了抖,嘴唇抽了抽,心脏顿了顿。 狠狠地瞪了对面的长老一眼,道:“火力,你丫的嚎什么嚎,难不成你也要生了。”云王爷话音刚落,食指一翘,一抹诡异的火焰便跳跃在指尖上,“再给本尊乱吵乱叫,本尊让你尝尝火烧屁股是个啥滋味。” 只是这火焰刚起,云王爷背面的几个长老,不约而同脖子一伸,似乎控制不住就要喊叫出来。啪的一声,四人的右手往嘴巴上一拍一拦,总算顺了口气,死活憋了下来。 那叫火力的长老手指一颤一颤,一脸又惊又喜地道了一句:“是,是紫金极焰!” 云王爷眼睛一睁,恶狠狠地道:“本尊不管什么狗屁极焰,再打扰本尊给孩儿烘剪刀,自己去给你的老屁股点把火!滚,全都给本尊生炉子去,李不举,王妃生产后需要什么补汤啥的,列个单子出来,让这几个老家伙都给老子煲汤去!” 五大长老屁颠屁颠地跟领作业一样,规规矩矩地领过李不举递给的单子,又屁颠屁颠地离开。对他们来说,别说是点火烧汤,就算是云王爷如今叫他们去烧粪,他们也绝对带着一脸满足地笑容烧得欣喜若狂!可不是么,紫金极焰啊,传说中最为终极的焰火,在他们有生之年,诞生在了雷炎山脉。就算下到黄泉,他们也能昂首挺胸,一脸傲娇地跟老祖宗交代了! 云王爷看着他们离开,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又聚精会神地把玩手中的剪刀。 还没等平日里利落干脆的云王爷难得地一脸慎重地墨迹好,就听到房里四个稳婆还有皇后不断的敦促声:“王妃,桃花,用点力,娃儿就出来了!” 紧接着一声震天怒吼,桃花的声音嚎得让刚离开的五大长老都脚步一顿,差点没稳住,“云妖孽,你个杀千刀的,姐回头不把你那行凶的家伙吊起来当朝天椒,姐,姐要爆你的蛋!” 云王爷尴尬得满脸抽搐,接着就听到一声媲美月圆之夜母狼嚎叫的声音,紧接着又一声媲美圆月之夜仙宫仙娥唱曲的声音,“哇”的一声孩儿的哭叫,让堂堂的云王爷,手中的剪刀掉到地上,一脸的惊喜惶恐,就差扭扭捏捏抓住自己的衣角手足无措。 李不举兴高采烈地喊道:“王爷,生了生了!” 紧接着又一声孩儿哗哗的哭声,云王爷的眼角几近湿润,喃喃道:“李不举,你听到么,这是本王另外一个孩儿,本王分辨得出来,两声哭声是不同的,本王的两个孩儿,本王和桃花的两个孩儿!” 李不举看着云王爷,急忙附和道:“王爷父子连心,自然听得清楚,老奴只听得这声音中气十足,小王爷定是活蹦乱跳的奶娃娃!” 再没听到桃花的叫喊声,云王爷一个着急,就要开门而入,才到门口,就听到其中的一个稳婆惊呼一声:“皇后娘娘,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云王爷的眼睛一睁,就像个抢到糖果的小孩儿,扯着李不举的衣裳道:“李不举,听到没有,桃花给本王生下三个孩儿,三个孩儿,均是本王的血脉!”那种满足和感慨,就算把整个天下,整个武林放在他的面前,也不及此刻的万一! 看着眼前那情绪波动得几乎气息紊乱的云王爷,李不举也倍受感染,如今已然词穷,只能一个劲地道:“王爷一举得三,王爷好本事,老奴,老奴” 李不举哽咽得也语无伦次起来。就在此时,稳婆已经喜滋滋地开了门,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下了三个小王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哪!皇后已经把小王爷们抱到了隔间,王爷可以从隔壁的房门进去看看小王爷!” 云王爷重重道了一句好,却没有移步到隔壁,直接推开了房门,大步就往里间桃花的床上走去。 正候在床边的稳婆明显一愣,正要说话,却让云王爷一摆手而噤言,只听得云王爷道:“你们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就退下,赶紧叫李不举进来给王妃把脉!” 几人躬身,连连应是。只是此时,云王爷的整副心神,都放在桃花的身上。坐在床沿边,紧紧握着桃花的手,脸上神色丰富多彩,担心,感激,激动,期待。 身后的稳婆笑了笑,道:“王爷莫要担心,王妃只是力竭,暂时睡着,王爷不若先看看小王爷,让王妃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奴才会在外间好好守着!” 云王爷点点头,想到自己那三个孩儿,雄纠纠气昂昂地站起身来,轻声道了句;“花花,本王去把孩儿抱来,一同等你醒来!” 可怜的云王爷料不到的是,当他走进隔间之时,心跳就开始加快,从皇后手里接过第一个孩儿,看着那皱巴巴的红红的小脸蛋,小得那么精致的小手小脚丫,眯着的眼睛,云王爷的胸口处蓄满了一种叫做父爱的滋味。 任何无暇的美玉,也抵不上此刻这安心睡在他臂弯里的小家伙来得美好。 力拔千钧的云王爷第一次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唯恐一个不留神,托不稳自己孩儿那小小的身躯。 直到皇后笑滋滋地提醒,云王爷才想起他另外的两个孩儿。于是乎,云王爷苦恼了,三个娃该怎么抱才合适,要是大点该多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脖子骑上一个,后面再背个老婆。 看着云王爷那紧张得手脚不利索的样子,皇后掩嘴偷笑。最后还是皇后替他抱了两个娃到桃花的床上。 紧接着,云王爷看着床上的一大三小四人,痴痴傻傻地一个劲咧嘴笑着,直到桃花醒来,一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第七十二回 桃花的一个爆栗子让云王爷夸张地哀嚎一声,正欲大呼娘子你好狠心之时,却看到桃花眼中含泪,正一脸泫然地看着他,喃喃道:“妖孽,你来看我了么,看到我们的孩儿了么?” 云王爷忙不迭地道:“花花,我们有三个孩儿,三个活蹦乱跳的小娃娃。你看看,他们都睡在你这个娘亲的身边。” 当云王爷把手放到桃花身侧的娃娃身上时,桃花的眼睛也随着云王爷的手移到了床上那三个粉嘟赌的小孩子。 半侧着身子,桃花一脸慈爱,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伸出手依次轻轻抚过那小眼睛小嘴巴,柔声道:“宝贝儿,娘亲会好好爱着你们,娘亲会竭尽所能把你们抚养成人,就算你们的爹不在你们的身边,也还有娘亲,不是么。” 云王爷的眉头一蹙,正要说话,就看到桃花抓起他搁在床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反复摩挲,一脸回味的神色道:“妖孽,你的手还是那么的暖和,我多想你能回来,陪在我们娘几个的身边,是我不好,我没有拉住你,难道注定只有你的离去,才有我们孩儿的到来么?”不断流下的泪水沾湿了云王爷的手掌心,“你走了,可我还要活着,为了我们的孩儿活着,我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然后,你取笑我多皱纹,我揪着你的白胡子,我们,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听着桃花那漫无边际的话语,云王爷注意到桃花的眼睛,似乎透过他的脸看到的是一片虚无,听着她那暖入心扉的话,云王爷却在劫后余生,兴高采烈迎来母子平安的好消息之后第一次感到如坠冰窖。 “李不举,这是怎么回事?”云王爷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明显的颤抖。连同随着李不举进来的皇后,此刻也满眼的担忧。 李不举眼神一暗,疾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带着一点试探的语气道:“老奴李不举见过王妃。” 可桃花却明显没有半点反应,仿佛累了,看着眼前的孩子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睛,已然累极睡着。 李不举双眼闪过一抹担忧之色,搭上桃花的手腕,开始把脉。 半晌,李不举方才转身一脸凝重地对云王爷道:“王妃的脉象平稳,虽然有点产后的虚弱,但无甚大碍,王妃这种症状,不是身体上的隐疾,倒象是受到极大的刺激,老奴不知道王妃遭受了何等重击,认定王爷早已离开人世。而且这种意识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致她在极端悲伤之余她关闭了识海,将一切摒弃在外,只活在自己还有三个小王爷的的氛围之中。其他的一切,在她眼里,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丝毫的回忆和痕迹。” 皇后接着李不举的话,喃喃道:“难怪,难怪在她生产的时候,我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地在她身边呼喊她的名字,她却犹若未闻,只一个劲喊着对老三揶揄讽刺的笑话!” 李不举的话,竟然让云王爷挺拔的身子重重一弯,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一脸的难以置信。猛地一摇头,云王爷振振有词道:“不可能,方才桃花儿还一个劲得臭骂本王,和平日里的她一般无二!” 李不举轻叹了一声,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曲折,迎来了王爷的回归,却送走类似于王妃的魂魄。方才他看王妃的眼睛,分明就是不着边际的渺茫,与传说中的失心症一般无二。 李不举沉重地道:“王妃认定王爷已经离世,她对王爷的回忆,便停留在王爷葬身的那一刻。地心中的凶险,老奴无法想象其一二,定然是极端致命的重创,才让当时早已经失魂落魄的王妃坚信这个事实,也让自己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刻,甚至拒绝再接纳周围的人和事,只活在她与孩子,还有王爷幻象的感觉里。” 顿了顿,李不举道:“老奴也希望老奴的判断有失精准,一切只有静待王妃醒来后再行细细观察。王爷莫要难过,老奴相信,这只是王妃身子虚弱暂时的情况,只要回到王府,有王爷的日夜相陪,王妃一定能够很快恢复过来!” 可李不举的话却没有让云王爷宽心多少。他清楚得记得地心之中的凶险万分,记得当他被卷入雷炎之时桃花眼里浓浓的绝望和自责。就是那毁天灭地,惊心动魄的一瞬间,让桃花彻底把最后的一幕在心底刻骨铭心。在她的眼里心中,他已经被吞噬在茫茫烈焰之中。在她的心底,她所有生存下来的欲/望便是要好好地为他诞下孩儿,把他们抚养成人,然后活在对他无尽的回忆和愧疚中。 云王爷的心中,从未像如今这般苦涩,即使当日他身受重伤,即将陷入沉眠之时,也不及而今的难过和消沉。 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她对活生生的他视若无睹,对他说的话,做的事犹然未觉,就算让他再受一次万焰灼心之苦,也不愿意看到而今的这般结果。 可接下来的几日,桃花的症状却与李不举预言的一样。她如同活在自己的房间里,房外的所有人与事,均与她无关。 她所有的精神,只放在三个孩儿身上。最大的区别便是,原本活泼多言的她,如今却只与自家的孩儿说说话,有时候也会喃喃自语,说道的都是对云王爷的回忆。至于其他的人,就算与她接触,甚至象小筑,苏小兰,皇后,她也一概没有丝毫的反应和波动。 每每如此,云王爷的心就一阵阵抽痛。他就在她的身边,她却当他是虚无飘渺的幻觉。她会跟他说话,说的都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却从不会对他说的话,他的拥抱,他轻轻情怯的吻作出任何的回应。 他活在她的心中,却永远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叫他情何以堪!他要他活蹦乱跳的桃花儿回来,他要真真切切把她拥入怀中,诉说对她所有的思念和感激,他要她像以往那般恶狠狠地追打着调皮的孩儿,然后揪着他的老腰痛骂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雷炎山脉,在迎来云王爷重生的大喜之后,又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压力之中,甚至比起当初云王爷的沉眠,沉重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如今的云王爷,就如一座移动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只有在面对自己妻儿的时候,他才有难得的平静和柔和。他会深情款款,一脸怜爱地看着桃花,听着她的呓语,他会象所有的父亲一样,战战兢兢抱着自己的孩儿,一脸宠溺地傻笑。只是转身之时,他的脸色,犹如那即将喷发的雷炎,有着毁灭一切的威压和狠厉,只有那双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沉重和悲痛。 云王爷在自己的房间里关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门口的李不举连连叹了几口气,方才走到了云王爷的门口,拱手道了一句:“老奴求见王爷,皇上有回信传来!” 只是呆了好一会,房里才有一个庸庸懒懒的声音道:“进来吧!” 李不举一进房里,便能闻到一阵浓浓的酒香味,看着半躺在靠椅上的云王爷,半眯着眼,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酒瓶儿。 虽然知道以云王爷的功力,再多的亦能轻易将酒气催发出来,李不举还是关切地道了一句:“王爷最重要的是放宽心,有王爷和小王爷们的日夜陪伴,王妃总有一日,会敞开心扉。” 云王爷哼了一声,不可置否,淡淡问了句:“说罢,京城如今如何了?” 李不举微微躬□子,应道:“王爷遭此大劫后,皇上送离我们远走雷炎山后,便开始提审当日的那几名刺客。那些个黑衣人的嘴里,得到可用的消息几乎没有,他们都是一群被人遥遥操控的死士。至于那薛雪儿,”李不举顿了顿,道:“这丫头倒是狠厉,任刑部使尽酷刑,还不发一言,最后干脆引动自身泣血蛊的噬咬,直接陷入昏迷之中。施药也无法将其弄醒!” 云王爷缓缓地站起身来,身上的嗜杀之气愈来愈盛。桃花的这次变故,他的心中早已经积攒了层层的怒火,如果没有这个薛雪儿对皇后的暗算,他们夫妻二人又怎会遭此折磨,甚至如今面对面,却犹如咫尺天涯,梦里身外。 云王爷的嘴角一笑,笑得诡异无比却让人心里泛着寒气,“等本尊回去,本尊有的是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不举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如今的云王爷的那股狠劲,那简直比生吞人肉的地狱恶魔还要叫人一看便魂飞魄散。 李不举继续道:“虽然薛雪儿不曾交待什么,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她肯定与沁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王爷重伤之后,尽管但凡知道之人抑或被杀,抑或是我们自己人,早已严禁透露出去,可偏偏无巧不成书,沁勒族就在那个当口态度愈发强硬了起来,开始大量屯兵在西北,东北,成半圈包围之势,大有我们若不应了他们之前的要求,就要举兵进攻的迹象。而且,” 李不举的眼里有了些许的担忧之色,继续道:“就沁勒皇朝内部,据探子回报,也暗涌连连。图兰王子因为伤势较重,还有,”李不举有点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还有对二王爷惺惺相惜,处处维护着二王爷,早已引起众人的不满和微词。楼兰公主趁势而起,并且和薛雪儿那个手持枯元弓的组织联合起来,开始排挤和接手图兰王子的势力。若是楼兰登高一呼,以王爷曾经对她的诸多拒绝,怕是二王爷的性命也堪忧啊!“云王爷眼睛一眯,略一沉吟,道了句:“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传书胖子,整合诸军,加紧操练。还有,让胖子修书给屠天老头,告诉他,若他能保全云二王爷的安全无虞,待他集齐其他四柄神兵,我们愿意将雷炎刀呈上,云王朝皇帝立下的保证,绝无戏言!” 李不举一脸的吃惊,道:“王爷,这屠天本就是沁勒的武林支柱,连成一气,我们把雷炎刀呈上,不等于呈给沁勒族么?” 云王爷摇摇头,道:“屠天的密辛,怕是你们都不知晓。屠天与沁勒皇族,绝对不是大家所看到的唇齿相连,而是互相利用。整个皇族之中,若真有屠天关心之人,便只有图兰一人。当初图兰几乎被我伤重致死,屠天肯为他怒然出手,却在我的意料之外。以他的隐疾,实在不该再与我大战一场。” 李不举不由大为惊奇,“屠天的隐疾?老奴实在看不出来!” 云王爷淡淡道:“也惟有习武到我们这等层次,才能感应得到。屠天手中的杀戮之尺,杀人无数,噬血夺魂,有违天和,所以积少成多的杀戮之气,早已经在屠天的体内进行反噬。屠天一心想得到五大神兵,开启当年祖先的密藏,不是为了摧毁龙脉,得到里面的大批宝藏,反之,对他来说,保得龙脉完整,才是他的目的。” “什么?”这会连李不举也不禁惊呼出声。 云王爷面无表情,继续道:“龙脉集齐天地浩然正气还有皇家绵延不断的福泽,屠天只有在龙脉所在之地修习,才能抑制本身的血气的反噬还有杀戮之尺极为浓重的血腥之气,甚至可以借取龙脉的灵气,冲击更高的层次。所以,雷炎刀交与屠天,比交与任何人都安全。本王也该给屠天加把火,才不至于那个手持枯元弓的人太过好过。咱这边热闹过了,也该轮到他们起起哄才是!” 李不举点点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层际会缘由,王爷如今的功力,怕是较之之前还要恐怖得多,从如今五大长老对他极尽恭敬的态度便可窥之一二。有王爷坐镇军中,定然一呼万应,无所匹敌。 只是,李不举深深叹了一口气,王妃带来的这股悲伤,却让本该意气风发,卑睨天下的王爷身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影。 第七十三回 第二日云王爷一行就启程回京。和来时一般,两百名黑龙卫轮流抬轿,而雷炎山脉也有两个长老下山随行。 原因无它,修成紫金极焰的云王爷如今在雷炎山的声威可谓达到巅峰,如果说以前是把他当成雷炎之主尊敬着,如今就是把他当成祖宗的祖宗供奉着。这样因缘际会成就的雷炎巅峰,绝对是前无古人,也有可能是后无来者了。若是有,那便是如今那三个还粉嘟嘟的小娃娃。 可几个长老敢跟云王爷说句留一个娃在雷炎山让他们好好教习一番么?若是以前,估计还敢开这个口,现在,别说开口,连一点点觊觎的眼神都不敢显露出来。就这下山的名额,五人都还争了几轮。这一下去,那可就是辅佐下届雷炎至尊的荣耀啊,说起来自己辅佐了几代之尊,那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可这一趟回家的旅程却比来时还要压抑,还要叫人忐忑不安。若说兄弟是云王爷的手足,这三个孩儿是他的血脉,而王妃却是他那颗跳动的心。王爷的鲜血还在奔流不息,可他的心却驻足在桃花关闭的心门外孤单成影。 桃花每天会固定给孩子喂奶,亲手给孩子梳洗沐浴,在孩子醒着的时候陪孩子说话,唱歌。对别人的安排她没有丝毫的意见,只是她依旧沉默,就如同调教好了的扯线傀儡。刚出生的孩子睡得特别多,桃花的作息,也如小孩子一般,孩子睡着的时候,她也在沉睡。云王爷每次总会在妻儿睡着的时候静静地呆在旁边,眼里尽是深邃的柔情。只是当他迈出马车的那一刻,所有的柔和深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冲天的杀气和怒火。 众人还清晰记得当日他们因为要抄近路,经过了一片深树林。云王爷从马车上下来,脸色阴沉,只身一人走在前头。他走的似乎很慢,只是一步迈去,人已经出现在至少八米开外之处。而且更为恐怖的是,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外的树木,就这样凭空消失,走在后面的众人,原本还感觉周遭的树林熙熙攘攘。顷刻间,就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没有灰烬,没有任何的燃烧的痕迹,就好像方才周围的树木都是幻觉一般。 花的时间比来时更短,众人便到达了京城。云胖子早就到了王府。把桃花安置好,看着桃花似乎在回到家后明显开怀起来,云王爷心里也温暖不少,吩咐小筑好好照顾桃花,云王爷便直接悄悄带着三个孩儿到了书房。 云王爷一踏入殿门,云横兆这个大胖敦的身子立马从首位上如同弹起的圆球一样一蹦而起,朝云王爷扑来,口中还不忘嚎叫了一声:“三阿,你终于回来了,哥想死你了!”声音嚎得虽然夸张,可眼里闪烁的淡淡的泪花却把云胖子此刻的激动心情表露无遗。 若是寻常人,定是要被云老大扑得个四脚朝天。可云老大这一扑,云王爷却稳稳当当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甚至双手环着自己的大哥,一抱一抬,把云老大抱离地又重重放下,淡淡地道了句;“算你有点良心,还真瘦了不下十斤,哼!” 口中虽然冷冷哼了一声,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一抹柔和,兄弟情深,这胖子一向心宽体胖,就算当年登基之时碰到的阻拦反击,他也吃得好睡得香,体重有增无减。如今轻了这么十来斤,可以看出这胖子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不好受。 云胖子抹了一把眼泪,像个哀怨的媳妇一样,捧着心肝道:“可不是么,哥失眠,便秘,口舌生疮,老二给人抓了,掏走了我半颗心,你大嫂神志不清做了那样的事情,让我另外半颗心也碎了一地,紧接着你又半死不活,把哥的胃口全给掏走了,哥能不瘦么?” 云王爷皱皱眉,道了句:“你哪天能不带着这恶心人的味。你这股猪躁味,老子都不放心把儿子带给你看看!” 说到孩儿,皇后已经和两个乳娘抱着三个孩儿进来了。 云胖子眼睛一亮,绕过云王爷,大胖腿走得那个快,就朝皇后走去。 云胖子看着三个孩儿那个叫欢乐啊,眼睛眯得都看不见缝,轻手轻脚抱过皇后手里的孩儿,左端详右细看,啧啧啧连连夸奖道:“真有哥当年的风范,瞧着气度跟哥一样华贵,这相貌跟哥一样端正,这身材跟哥一样壮实,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就是三个娃娃中的老大,是不?” 云王爷似乎也被云胖子这种气氛感染了,脸色稍霁,道了句:“你倒是没看走眼,少在我儿子身上打主意。” 云胖子的大胖胳膊把小孩子稳稳当当地环起来,道:“这到了冬天,就让这三个娃睡在哥身上吧,哥身上这堆肉,用来给他们暖暖身子再好不过了。”咂咂嘴,问:“老三,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云王爷脸色又一暗,哼了一声,道:“云火,云炎,云焱。” 云胖子长大了嘴巴,道了一句:“当真与结缘,你倒是雅致,没起个云一火,云二火和云三火。他们这个辈分,加个梓字,倒也合适好听。” 没看到皇后给他递的颜色,就听到云王爷淡淡道:“是桃花儿起的!” 云王爷犹记得当日桃花轮流抱着他们喂奶,一脸的祥和,柔柔的声音道:“娘亲把你们的名字都想好了,云火,云炎,云焱,好听么?知道娘亲为何这样起名么?” 桃花轻笑一声,道:“你们的爹可是天下玩火的祖宗,火是光明,正义,希望。所以,有你爹在地方,就会有笑声,快乐,还有温暖。”桃花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回忆和情意,直至云王爷转身离去,她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的脑海,“娘希望这个名字,能让你们能感受到你们的爹永远都在你们的身边,如果娘有一天老去,也要埋葬在浓浓的烈火之中,因为那里,就是横熙的怀抱!” 以往的桃花,总是取笑他,揶揄他,跟他作对打闹。别说以前的桃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说出口,那也定是为了恶心他。可今天,说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云王爷还是感觉到眼角淡淡的湿润,他想过她爱他至深,却从未想过,从她口中听到之时,他那在雷炎炙烤之下依旧坚如磐石的灵魂,却在这一刻,颤抖了! 云胖子也意识到提及了云王爷的伤心事,不由地低声道:“老三,你们都还活着,而且就这样的自我封闭,只要慢慢刺激疏导,总有一天,她会犹如在梦中醒来一般意识到你真正的存在。” 云王爷默不作声,问了句:“薛雪儿呢?” 云胖子连忙道:“已经关押进天狱!” 云王爷哼了一声,道:“我去看看!” 云胖子叹了一声,瞄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蓝老头身边的福泉,道:“也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撬开她的嘴巴,可怜的福泉最近是日不能眠,夜不能寝,说一句话叹三口气,每天还悄悄地躲在自己房里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死了老伴,每天寻思着把自己也结果了,瞧这小身板,都没哥的手臂粗。” 薛雪儿是福泉当年收养的,此事过后,福泉一直心怀愧疚,多次还要自行进大狱领罪去。 云王爷点点头,走至福泉的身边,就在福泉要跪下之时扶住了他,道:“无须自责,这件事,本王错得更多,好好照顾王妃,属你与她最为熟悉,她的清醒,也需要你来效力。” 福泉老泪纵横,连连道:“老奴遵命!老奴这就过去那边候着。” 把三个孩儿留在云胖子身边,嘱咐他过会要抱回去给桃花,别让桃花担心起来,云王爷自己便与蓝老头朝天狱走去。“天狱里囚禁的都是多年来的要犯重犯,也是主要行刑之地。一步入天狱,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腐朽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 火光不亮,举目望去,可以看到墙壁,地上均有或浓或浅的污渍,那是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日的血迹。两边的铁囚笼里,依稀能够看到里面好些坐着,躺着的身影,蓬头垢脸,手上,脚下都戴着粗大的铁链,身上斑驳纵横的伤痕累累。 狱卒点燃的火光毕恭毕敬地向云王爷行礼的声响并没有惊动这些犹如行尸走肉的人。 云王爷连眉头都没皱上半分,只是当他第一步跨进来,狱中那些半生不死的犯人竟然不约而同便都抬起头来,因为就在那一刻,他们的心中犹如被重锤击中。 云王爷不疾不徐地走到正对着大多数监牢的一个独立的牢笼前站定。 眼前的地上躺着一个身子,披头散发,衣衫还算干净,料想是怕恶心到他换上的。薛雪儿竟然昏迷得一脸安详。 那主管刑罚的林大人一拱手,道:“三王爷,这女子确实阴险,皇上亲自审问,还没用完刑,她便直接引发体内的毒蛊,就此陷入沉眠,我们使尽办法,都没能将她弄醒,这审问,便无疾而终。” 云王爷不可置否,点点头,只见他微微伸出右手一弹,就蓝老头的功力,还略微可以见到一道极细的金线直接窜入了薛雪儿的胸口,只听得薛雪儿惊呼一声,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团小小的烧焦的硬块。 云王爷冷冷哼了一声,只一声,便让监牢里一阵骚动和痛呼,所有人,均感动耳朵里如同被针刺般难受,注意力也不禁集中在这方才进来的一身紫黑缎袍的男人身上。 而薛雪儿的眼睛,也适时对上了云王爷,掩住口惊呼一声:“云横熙,你怎么会在这,你中了适魂匕,不可能!”薛雪儿惊呼起来,对她来说,受尽折磨的信念就是她帮哥哥除掉了最具威胁的云横熙。可如今,他却站在她的眼前,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甚至还带着更甚于以往的震慑力和危险性。 云王爷咧嘴一笑,道:“很惊讶么?本王不仅把噬魂匕给化了,连同你体内的泣血蛊,本王也替你除了。话说礼尚往来,本王以德报怨,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来历给本王交待一番?” 薛雪儿娇笑一声,道:“云横熙,你好端端站在这,莫不是和人家水年若双修了一番,呦,可怜的向桃花,还真以为男人能为她多么矢志不渝。” 薛雪儿若是晚提一下桃花,或者还能晚受一点苦,这句话,让云王爷的脸彻底沉了。桃花的现状,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只要是亵渎到桃花的,天皇老子都没有面子给!他满满的怒火和戮杀的渴望,正等着别人来承载。 所以云王爷又咧嘴笑了一下,这一笑,让他身侧的蓝老头和林大人都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云王爷的手指又一弹。众人只看到那困着薛雪儿的铁栏杆迸发了一个小小的火星,然后这一点火星,却在刹那间蔓延出去,偌大的一个铁栏杆,竟然就这般消失了。内里的一切,即使对面关着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众人瞠目结舌。可还没消停,又一个火星的闪动,薛雪儿突然撕心裂肺地痛呼了一声,众人睁大了眼睛,只见薛雪儿的脚趾燃烧了起来。 这次的速度很慢,紫金色的火焰是那样的绚烂和奇特,可此时没有人带着欣赏的眼光在看,所有的人,此刻的眼中,尽是恐怖和震撼。 云王爷的声音如地狱阎罗般传来:“你很幸运,本王的紫金极焰第一次杀人,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可以考虑说,还是不说,本王的紫金极焰会慢慢在你身上燃烧,很慢很慢,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 紫金极焰作为从未有人练就的焰火,根本就无法为常人所理解。众人看到的,是薛雪儿的脚趾开始消失,寻常的火焰,会把人烧成炭,烧成灰,可此刻的火焰,在它的燃烧之下,全部化为虚无,就如同你不曾长过这只脚,不曾长过这具身体,这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 薛雪儿感到的是一种灵魂的炙烤,这种痛苦难以言喻,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分,她尖叫地开始想要扑灭脚上的火焰,却没有想到她那原本莹白如玉的手指也沾染上了紫金焰,手指也开始慢慢消失。 薛雪儿的整张脸都被吓得变形了,嘶叫声传来:“云横熙,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替我报仇的!” 云王爷又一笑,对眼前惨烈的一幕视若无睹,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放心,本王会更加厚待他,本王会在他的身体里面点火,慢慢由内而外把他的身子烧空,烧没,就好像你们兄妹从未来过这个世间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肉体和精神的折磨让薛雪儿已经癫狂了:“云横熙,我容家先祖有知,我哥早就准备好了,沁勒族也会为我所用,”薛雪儿已经口齿不清,只有一声声的凄厉的尖叫。 云王爷手一挥,直接把薛雪儿扫晕在地,此刻的薛雪儿,一只脚掌和手掌已经化为虚无,而且看不到丝毫明显的伤痕,就如同她一出生便是如此。只有在场的所有人,才知道这一幕的诡异,连那向来执掌刑罚的林大人,心里也泛着寒意。 云王爷冷冷道:“容家,蓝老头,我记得容家还有一脉如今固守一方,很是规矩,顺着这条线查一查,总能找到关联之人。至于薛雪儿,先留着。”说罢,便缓缓走了出去。 蓝老头呼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与林大人点点头,也离去。只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是,第二天,这天狱里竟然有多年死活不开口的重犯主动交待,连林大人都开始打云王爷的主意,琢磨着是不是上禀皇上让王爷隔三差五来友情刑罚下,保证这主动交待的势头,定是壮观得很。 云胖子一脸宠溺地抱着三个宝宝,那油光可鉴的脸上简直笑得跟朵大葵花一样,而远在沁勒的云美人,此刻也在惦记着桃花的肚子。 第七十四回 云美人一身绛红色的长袍,悠哉游哉地一坐在宽敞无比的房内。房间里摆设讲究,一看就知道是名门大院。 三个月前,图兰就把他接离那个密室,他也直接成了天一教所在的天屠峰上图兰王府里的贵客,住着最好的院子,还有好些个丫环照顾伺候着。除了不能踏出院子半步,他的生活还算惬意得很。当然,如果那个图兰没有隔三差五地过来与他谈军论战的话就更好了。一想起图兰看着他那种欲言又止,情深意浅的眼神,云美人就打从心底发呕,甚至产生一种脱身之后便要赶紧成亲以洗刷这憋屈奇辱的冲动! 云美人那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在桌面上弹了弹。大半年已经过去了,云美人挑挑眉,他不着急。从他被掳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桃花已经有了身孕,就老三那个紧张样,总要让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把孩儿生下来,他才能放下心来,好好应对这接下来的事情。 而今,那个娃娃该呱呱落地了吧。想到这,云美人那弧度甚美的嘴角一翘。大哥成亲多年,一直都未有所出。而老三那神鬼莫近的的个性,想要让他凑合找个女人生个娃娃传宗接代估计也渺茫。所以啊,这一胖一怪,早就饶有默契地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好歹他云二王爷向来个性温和好说话,内外兼修皮囊佳啊。他长年驻守边境,还不都是这一王八一霸王给逼的。 哎呀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老三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居然还懂得怜香惜玉了!苍天有眼哪,想他云二王爷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满怀疑虑,马不停蹄地回来一探究竟,果然让他清清楚楚瞧见了,老三这泡牛屎,拱在那朵桃花下面那个瓷实啊,用铁耙铁锨铁锹也扒不开了。 不知道桃花生下的是男娃还是女娃,云二王爷此刻心里的那个期盼劲,比起当初惦记着老三沦陷的问题的狂热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三个月来他一直在琢磨着,等桃花生下孩儿,他要想方设法跟孩子培养感情,若是孩子更亲他点,这老三该得怎样的一副憋屈样,想想他云二王爷就满心欢喜,激荡不已啊。 图兰缓缓走进来时,就看到云二王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销魂样。原本和父王大吵一架的郁闷心情似乎也在云美人的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他无法了解自己的心境,从他见到云横昆的第一眼起,他就再也不了解自己。这些日子里,他们一直侃侃而谈,如同多年的生死之交惺惺相惜。有时候看着这张倾城倾国的脸,图兰总有错觉,若是眼前的这个人能与他携手一生,世间的荣华权贵,他皆可以尽抛诸身后。 三个月来,他力排众议,把云横昆接到了这里,使他能够免遭楼兰的挟持用刑。由于他身体大不如前,楼兰纠结了好几股势力趁势而起,如今,父王那里对他也颇有微词,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还好师傅一直待他如子,暂时,楼兰还不敢直接与他撕破脸皮。 前些天,楼兰和那容天南向父王邀功,说是已经暗算了云横熙,致使云横熙重伤,若无意外,云横熙即将时日不多。父王大喜,对楼兰更为信任,军机大权,楼兰已经掌握了大半兵力,挥军而下的日子,怕是不远了。更让图兰忐忑的是,若是沁勒强势开战,那云横昆,势必会成为祭旗,以振军心的牺牲品! 背对着图兰,云美人淡淡道了句;“来了,茶刚煮好,你倒是来得及时!” 图兰一笑,扫扫袍角,走了进来,在云美人的对面坐下,道:“你煮的茶,唇齿留香,让本王都都喝不惯其他的茶了。” 云美人端起茶壶,为图兰斟茶一杯,抬眼看了看图兰,方才淡淡道:“怎么?心情不好?” 图兰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郑重地点点头,也不开口,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云美人摇摇头,笑道:“说了你不只一次,这喝茶不如喝酒,喝酒重在那慷慨的豪爽劲,这喝茶嘛,讲究的可是心境平和,一斟二品三回味。” 图兰苦笑道:“看来我常败于你,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可就做不到你这般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还能风花雪月,恣情享受。” 云美人眉头一蹙,道:“怎么?事情有变?什么事情使到你堂堂图兰王子如此凝重?” 图兰还未开口,门口就传来一声娇笑声:“云横昆,阶下之囚,自身难保,你倒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楼兰那娇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一身桃红色的绸裳,更显得她娇美如花,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深灰长袍的蒙面男子。 图兰里马站起身来,怒斥道:“楼兰,没有本王的允许,你竟敢乱闯本王的王府?” 楼兰一把走到云横昆的面前,道:“二哥,我可是奉父王之命,来看看到底是何等的人物使得他的宝贝儿子不思进取,形如废人!” 根本不管图兰大斥一声大胆。楼兰把头凑到云美人的跟前,细细端详,啧啧啧叹道:“果然比女子还要千娇百媚,若是着迷,也该是我为你如痴如狂才是,怎的却是我大哥栽了!” 图兰脸色都变了,云美人却还是一脸的淡然,还抛了一个媚眼道:“承蒙楼兰公主夸奖。楼兰公主不是对我三弟一直心有所属么?唉,可惜哪,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楼兰脸色一沉,右手迅如闪电,就朝云美人脸上扫去。只听得啪一声响,云美人右手一抬,比她速度更快,就朝楼兰的胸部一推,把她推出两米开外,灿烂地笑道:“呦,我说你这女人变心快,变脸更快。你这女人是毒蜥转世的么,连畜生都不是!” 楼兰惊怒交加,双手捂着胸部。这云横昆简直,简直比云横熙还下作。云横熙对她向来是兴趣缺缺,反观云横昆,辱骂她时,一推之下还顺便在她胸口抓了一下,简直可恨! 楼兰还要扑上,却听得图兰大喝一声:“给我住手,本王的地方,岂是你能乱来的!” 楼兰突然笑了开来,道:“云横昆,你很得意么,你还等着你那雷炎至尊的兄弟过来救你是吧?我大哥可有告诉过你,云横熙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时日无多了!” “住口!”图兰怒极。这消息他一直瞒着。知道他们兄弟情深,一来怕他伤心,二来就怕他失了理智,闹了起来,到时候他想多方维护都力有不逮。 哪知道云横昆只是淡淡一笑,道了句:“是么?那混蛋居然还有这么狼狈的一天,那还真是大快人心!” 众人均一愣,连一心想看云横昆痛极怒极的楼兰也呆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在他们几兄弟,连同桃花身上,均戴着一块云王爷炼制的暖红玉,若是其中一人重伤或死去,其他几块红玉定会暗淡下来。这也是云王爷他们一直笃定云美人依然安全的一个原因。 前些时日,他胸口的红玉暗淡无光。他夜不能寐,却不敢显露分毫。在他心里,一直以为出事的是老大。听楼兰这样说来,横熙确实遭了暗算,但这几日,红玉的光泽温度更甚从前。云横昆从不怀疑,他那几欲无所不能的二弟,定能化险为夷。就算老三真的出事了,他也不能示弱分毫,这不是他们云家人的个性。 楼兰还要开口,身后的灰衣人却向前一步,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公主,正事要紧!” 楼兰停住,眼睛一冷,娇喝一声,“来人,把云横昆给本公主绑起来,送入天牢,等候处置!” 图兰大步向前一拦住,大声道:“谁敢在本王王府里胡作非为!” 楼兰的左手扬起一块金色的令牌,冷声道:“父王的命令,你敢不从!” 看到令牌的图兰早已经脸色大变。可就在云横昆被团团围住之时,一位黑衣老者突然出现在门口,躬身道了一句:“公主且慢!” 众人动作均一顿,图兰却脸色一喜,赶紧拱手道:“图兰见过师叔!” 那老者微微一笑,朝楼兰道:“教主遣我过来,邀云将军到主峰一叙,已经上禀皇上,皇上也允了。公主若不信,回宫便知一二。” “可是师叔!”楼兰还要辩驳,却听到那老者微一抬手,对云横昆道:“云将军,请!” 图兰大喜过望,一摆手,道了句:“云兄,我们先行一步!”只留下一脸煞气的楼兰和眉头紧蹙的灰衣人! 云王朝中,云王爷当天被刺的消息早已经在沁勒一方的故意散播下传遍江湖天下。由于云王爷一直没有露面,所以他还活着的消息一直没有外传。 三个娃娃满月的那天,却是云横兆一脸得意地和皇后坐在主位,抱着三个孩子不亦乐乎,隆重地宴请群臣。而那时,云王爷却是坐在熟睡的桃花身边,一脸的平静。 离出征日子在即,云王府这天迎来了青城剑派的客人,向佳月和龙田。他们二人已经成亲,顺理成章成为青城剑派的长老,执掌了天玄剑。 看到无视众人存在的桃花和三个孩子的时候。向佳月的心里有着一点难以名状的安慰,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可怜。 幸福的获得可以通过比较。所谓比下有余是幸福之源。原来桃花的风光无限让她们暗淡无光,如今的她,还是如同最初那般福缘薄浅,落得今日夫死人愚的下场。 龙田的眼神一暗,双手握紧了些,轻轻喊了一句:“桃花!” 今日的桃花竟然意外的抬眼看去,可这一看,却让桃花瞬间愣住,然后便是极致的爆发,出乎意料地朝龙田冲了过去,眼中含泪,喊了一句:“段杨!”就像一个委屈至极的孩子一样扑到了龙田的怀中。 躲在密室里偷窥这一幕的云家两兄弟。此刻云王爷身上的袍子和长发无风自飘扬,竟然生生把云胖子给刮得退出了一米开外。 原本喜爱半眯着眼睛看人的云王爷,此刻的眼珠子瞪得那个叫圆!自己死里逃生后,桃花第一个主动拥抱的人不是他!不是他!竟然是那个该死的龙田!云王爷此刻,想把龙田撕烂了往肚子里吞的情绪都有了! 云胖子一脸促狭,以前打瘦他也不敢相信老三竟然有绿帽子戴了,多么喜庆的事情啊,可惜这一幕老二看不到,要看到了,自然乐得他屁颠屁颠的!云胖子往前蹭了蹭,语重心长地道:“我说老三哪,想开点,这也不是坏事!你看桃花一直见谁都跟照镜子一样,看到的都是她自己,如今能认出个人来,也算是有点突破了不是?” 云王爷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桃花和龙田,唯恐错过了桃花的一举一动。 他的心情不爽,向佳月的心情也很阴郁。 她与龙田成婚有些时日了,可谁也不相信,龙田至今未曾与她同床而眠过。每次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时,那眼睛,就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如今她晓得了,看着此刻龙田眼中她从未曾看见的柔意,她心里了然。向佳月从未像此刻这般憎恶桃花那与她三分相似的脸庞。 向佳月笑了笑,走向前叫了一声:“妹妹!” 桃花却完全没有反应,拉着龙田的手,自顾道:“段杨,上辈子我一直在等你,却等不到。这辈子,我等来了妖孽,我很幸福。可他离开了,不是祸害活千年么?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先于他找到他,纵是有一个要先走,也该是我!” 听着桃花的话,龙田的身子微微一震,意简言赅地道了一句:“好!” 他说好,密室里的人完全不好。云王爷的脸黑如焦炭,因为云胖子又开始唠叨了:“啊,老三,竟然是前世今生,你还不是原配!” 云王爷微微侧脸,一脸阴狠地道:“胖子,你若是想着下半辈子连点肉末也沾不上,你就继续给本王多嘴!” 云胖子抿抿嘴,委屈地道:“想开点嘛,桃花也说了,这辈子和下辈子都是你的,二比一,老三啊,你看你也算是胜券在握了!” 云胖子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身后满满的家具,云王爷握一下拳头,消失一件,整间房子,最后竟然剩下他们二人外空无一物。 外头的桃花拉着龙天的手走到三个娃娃的跟前,根本无视已经脸色阴沉的向佳月,自顾道:“你还记得么,那天你离开的时候,我说过,你会是孩子的义父,你可答应!” 龙田眼睛一暖,轻轻抱起其中的一个孩子,没想到孩子竟然睁开了眼,朝他咧嘴笑了。 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心里的激动。师傅的三个弟子,图兰是师傅的心头肉,楼兰因为身份特殊,师傅也从不多言什么。只有他,从小便担负起师父所有的严酷非人要求和惩罚。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能有一个这样柔柔软软的身子躺在他的臂弯里,随着这孩子的长大,会亲昵地称呼他一声义父!龙田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而云胖子,轻咳了一声,又开始不知死活地挤兑起来:“哎呀,竟然还顺理成章当爹了。”掰了掰手指头,云胖子开始数:“我一个,老二一个,龙田一个,三个还刚刚好!” 已经处于暴走边缘的云王爷,拳头一举,转头道了一句:“死胖子,孩子认不认义父我这个当老子的还没答应!滚!” 云王爷话音刚落,即使外头的人,也能听到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 桃花还是那样淡淡的,抱着自己的孩儿,自言自语地道:“我的孩儿们,一定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 身侧的龙田,眼神一沉,发誓一般地肃然道了一句:“你放心,一定会!”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云王朝如今因为两个王爷的先后出事,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就为了今日这两个不同的拥抱,他龙田,即使有违师命,也要为自己想保护的人,做点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云王爷毫发无伤,如今正在密室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第七十五回 从桃花那离开后,龙田丝毫不理会向佳月一脸的阴郁和淡淡的失落,直接告诉向佳月回他们暂时歇息的处所,而他自己却声称有要事要办,就直接撇下向佳月走人了。 事实上龙田请福泉帮忙上禀皇上想进宫拜见皇上。龙田没有想到的是皇帝本人就在王府里,这福泉一转告,被云王爷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云胖子立马就答应了。 直到龙田走进清和殿,才看到云胖子似乎也是匆匆而来,发尾仿若还沾染着一点灰尘,坐下之时屁股还在座位上蹭了蹭,看着龙田的脸色难得的温和了很多,还带着一点促狭。 一番行礼之后,云胖子那被肉夹成一条缝的眼睛才稍稍一睁,道了一句:“朕替三弟多谢龙少侠和夫人不远千里过来看看弟妹和三个孩子。”云胖子接着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那三弟如今,唉,弟妹受了刺激,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愿苍天怜鉴,三个娃儿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朕也能好受点。”瞄了龙田一眼,见他眉头微蹙,似有所感。 龙田又施了一礼,道:“皇上放心,王妃宅心仁厚,三个孩子又这般讨人喜欢,定然福大命大,将来也能成长为与云三王爷一般顶天立地的男子!” 云胖子哈哈一笑,道:“甚好,甚好,屠天教主座下第一弟子能够这样说,朕可还真是放心不少!,龙田的眼神微微一滞便浅浅一笑,道:“龙某还想着过来自揭身份,没想到皇上却是早已知晓了!’ 云胖子一咧嘴,想起云王爷方才那副比被爆菊花还要惨烈的模样,继续道:“传言屠天有三大弟子,为人所知道的是沁勒族最受宠爱的王子图兰和公主楼兰。朕也是最近才知道,屠天教主的大弟子竟然一直呆在云王朝,还创办了杀人口碑甚好的杀王殿。朕虽知道你的这个身份,可惜,王妃口中的段杨,穷极朕之力,却依然无所获。” 龙田苦笑一声,淡淡却又真心实意道:“龙某的底细,皇上怕已经是一清二楚。若是可以,龙某也愿意放弃原本的一切,换取王妃口中那藉藉无名的段杨二字!段杨一人,别说皇上,龙某也多方查找过,龙某都怀疑此人是镜中花,水中月,王妃脑中的虚影而已!” 龙田顿了顿,抬眼肃然道:“不管龙某是何身份,虽然各为其主,龙某也因此做过不少令诸位为难不利之事。但请皇上相信,从今日起,若关桃花和三个孩子的安危,龙某定当全力维护,就算是欺师灭祖,也在所不辞。” 龙田说得掷地有声,让云胖子也不禁动容。 即使龙田说的是桃花,而不是王妃,云胖子也不在意,道:“那朕就在此替三弟谢过龙少侠的多番维护了。”心里却干咳了几声,还谢过,要让老三知道,估计要把他的大胖脸蛋揍得跟屁股一样分成两瓣不可。 定了定神,云胖子继续道:“龙少侠已经顺利取得青城剑派的天玄剑,这番出来,莫不是要回去和屠教主复命去了?” 龙田一拱手,道:“这确实是其一。师傅叫龙某转告皇上,云二王爷如今已经是师傅的贵客,住在天屠主峰之上,与我师叔喝酒论武,惬意得很。与沁勒一战后,还望皇上不要忘记当日的承诺!” 云胖子一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屠教主集齐其他四柄兵器,就算还未与沁勒一战,我也自然双手将雷炎刀奉上。龙少侠说这次下山,复命只是其一,其二又是为了?” 龙田轻笑一声,道:“其二便是为了离世仙宫所下达的武林召集令而来!” 云胖子皱了皱:“武林召集令?” 龙田点点头,道:“战神云二王爷落入敌手,云三王爷重伤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天下,如今两族交战在即,以离世仙宫为首下达了武林召集令,召集天下武林中人为王朝效力,遣派精英弟子共赴边境为王朝效力。如今各派武林早已纷纷远赴边境,这次青城派出的正好是我与佳月还有若干弟子。” 云胖子一抚额,叹了一声。武林人士的自行组织,到了边境,这些平日里自恃武功高强的人,如何会听从边境军官的指令,到时候,别说帮倒忙,估计是瞎搅和,尽添乱。 龙田似乎从云胖子的动作便知晓了这个云朝皇帝心中的顾虑,笑了笑,道:“皇上也莫要为此烦心,也就是离世仙宫想要重复当日一呼百应,重树离世仙宫高居武林众派之上的威风,尤其是,”龙田顿了顿,看着云胖子,一副你也了然的模样,“尤其是在雷炎山脉重出江湖,原本威势达到顶点,却又因为王爷出事而急转直下的关头。” 云胖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心里却笑开了花。这敢情好,领军的是隐身在暗处的老三,嘿嘿,别人他不放心,老三在哪,逮谁都够谁喝上一壶。 十天之后,距皇城十数里的东北郊外的校场里,战旗飞扬,近三万步兵骑兵,列队齐整,翘首以待! 为首的是分为二十个方阵的一千名身着黑色铠甲,腰插一柄黑色长刀的男子,正是听闻云王爷的噩耗而从边境分赴赶来凑齐的一千名黑龙卫。这一千人的萧杀之气,寒意冷冽,血气暗涌,在整个校场中,显得独树一帜,令人不敢侧目。 在他们的身后的二十个方阵里,均有千名不等的将士。这些戎马劳碌的将士们,此刻也安安静静站在黑龙卫的后头,一脸的肃然和敬意,其中还有从狼牙山赶来的曾经受过云王爷亲自教习过的洪六等人。他们都是亲眼见过黑龙卫的恐怖战力,甚至大部分人是与黑龙卫并肩作战过无数次的人。 虽然人数不多,但这群永远身着黑衣的恐怖杀星,多少次如无坚不摧的刺刀一般刺入敌军的心脏之地,多少次力挽狂澜。说句大实话,这一千人,就是以一千个武林高手组成的有组织,有纪律,不怕死,不手软的杀人机器。 可今天,这一千人一并站在了一起,而且眼神中掩盖不住地是一股股灼人的激动和兴奋。以往霸天战神在的时候,这些人也总是一脸的冷冷淡淡,和今日这种群情激昂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云胖子那远远望去如一个大球般的身子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云胖子的动作丝毫不见拖拉,步伐矫健地走上了点将台,声音中气十足,在偌大的校场上远远传开:“我云朝之师,均铮铮铁汉,为保家卫国,立下汗马功劳。朕庆幸,云朝有了你们,才有今日百姓的安居乐业,才有千万家的和和睦睦。如今沁勒的诸多不轨,云将军也因此身陷敌营。今日,我朝将士,将为保卫家国踏上征场。朕封陆将军为大将军,领兵征战,封一手造就了黑龙卫的雷将军为元帅,领军出征,驱逐沁勒,立我赫赫国威!” 话音刚落,全军欢呼,旌旗飘扬,尤其是一千名黑龙卫的欢呼声,更是响彻全场。场中其他的将士,听到一手造就了黑龙卫的雷将军这句话更是心悸不已。原以为黑龙卫是云二王爷手下的奇兵,如今看来,显然不是。看着一脸狂热的黑龙卫,联想到黑龙卫的恐怖战力,好奇心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随着黑龙卫的呐喊声,所有人的情绪开始高昂。 就在此时,一个一身紫黑纹金底战袍的男子,戴着紫中镶金的面具,缓缓走上了点将台。 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台阶,他走得比皇上还要慢。那缓缓走动的一步又一步,场中所有人的心,似乎随着他一步一锤一个呼吸,就在他最后一步踏上点将台时,原本欢呼彻天的全场,竟然再度恢复安静,落针可闻。 旁若无人一般,云王爷的身子竟然缓缓悬空起来。只听得有人怒吼一声,一个身材异常高达,背着两柄大锤的男子,扛着重超千斤,长四米的石柱子,顶端系着一面宽两米的旗帜。那男子奋力把柱子一掷,面红耳赤,虽然竭尽全力,却依旧没能把石柱子扔得多高。 可台上的云王爷,整个人已经悬空出现在石柱子旁边。脚一挑,如同无物一般,偌大的石柱子已经直竖了起来,云王爷双手直接抓住柱子的下方,重超千斤的石柱就这样被他腾空托了起来。云王爷的身子一个轻巧的旋转腾跃,重重把托在手上的石柱子,放在了场中搭起的三米高的旗台上。 他飞身而起,立于旗杠之上。这面宽度超过两米的战旗,一面绣着一个偌大的云字,一面绣着一对紫金凤凰之翼,栩栩如生,如同浴火腾飞一般。 云王爷立于旗杠之上,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地道:“云朝之威,不容挑衅,云朝之民,不容欺辱,云朝之土,不容进犯!犯我云朝国威者,虽远必诛!我云朝的战旗,千秋万代,将矗立于此,不动分毫!”随着他话音一落,右脚一点,整个石柱就已非立于旗台的地面,而是生生入地三尺有余! 顷刻间,随着旌旗摇荡,响天彻地的呼喊声再次响起:犯我云朝国威者,虽远必诛!战马嘶鸣,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让周遭的树木树枝摇晃。比起方才云胖子一番话后的声势,更是节节攀升! 一千名黑龙卫,拔出了他们那沾染了无数血腥的黑龙长刀,高举过肩,漫天的森寒凛冽之气,整个校场,战意滔天,闻之丧胆! 回到点将台上的云王爷,恭恭敬敬站在了云胖子的对面,微微躬身,从云胖子的手中接过调兵遣将的虎符。 单手拿着虎符,转过身,带着紫金面具的脸缓缓地扫过全场一遍。 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云胖子,似乎都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所有的欢呼声就在他一眼过后犹如被生生截断一般嘎然而止,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没有欢呼声,并不意味着消寂,相反,所有的人,都在极力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和狂热,那汩汩的热血和怦怦的心跳,若是汇集起来,那便是滔天的波浪,震天的雷鸣。 他们在等,等候这个已然点燃全场战意的男人说出最后的指令,他们在等,等候这个一手造就黑龙卫奇军的男人引领他们征战杀敌,令风云色变! 这个男人,此刻临风而立,就待纵马风云,君临天下! “随本帅,战!”一声令下,“战”这一字再次响彻乾坤,声音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就连京城之内,窗门微震,似乎从东北之郊,传来一声霹雳,叫人心里一震。 而桃花,就在此时,心中猛地一震,无由来的心里一窒。 轻轻拍了拍额头,桃花低下头,才看到搁在枕头边的老二云炎竟然尿床了,这泡尿还分量足得很,连带枕头边也微微湿了。 桃花的嘴角荡过一抹笑意,轻手轻脚给儿子换了尿布,把枕头拿了起来,准备重新置放一个。可不经意间,却看到枕头下正正放着一本画册,目光所及的一页,却是当日在雷炎地心之中,她抱着肚子无力地靠墙而坐,绝望的眼睛望着那滔天的烈焰。 桃花的身子如遭电击,脑海中一阵刺痛,手却不由自主拿起那本画册,上面写着:兆天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我与娘子共困于雷炎地心之中。 桃花颤颤悠悠地翻开第二页,画面中的她已经晕眩过去,而雷炎中的云王爷却悬空立在火里,双臂横举,后面带起如梦如幻的凤凰双翼的虚影。兆天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未免雷炎波及娘子和孩儿,为夫拼命运转雷炎心法,只求能将所有烈焰,全数纳入体内,就算拼得我五脏俱焚,魂飞魄散,也要保得我妻儿无恙。苍天见怜,我于火中悟出雷炎一脉的真谛,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竟然练就了我雷炎一脉的紫金极焰。 第三页,云王爷在产房外一脸纠结的模样跃然纸上,兆天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这个日子,为夫毕生难忘。大灾大难,大喜大福,最后却又大悲大恸。娘子为我诞下了三个孩儿。我一生飞扬跋扈,桀骜不驯,娘子在房里嘶声叫喊的时候,为夫却拿着大嫂说要给孩儿剪下脐带的剪刀一脸无助,恨自己无能为力,也恨自己空有一身绝顶功力,却无法减轻娘子的半分疼痛。 桃花的手翻得很慢,脑海中的记忆片断搅成一片,手微微发抖,似真似假,如梦如幻,一天又一天。每一天都有一幅惟妙惟肖的画,每一幅画下都有着云王爷的独白,记录着他们母子四人每天的点点滴滴,喂奶,换尿布,唱小曲,讲小故事,就如同一个录像机,录下了他们每一个笑颜和改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个永远站在身后,一脸失落的男子。 此刻的这一页上,她一脸恬淡地坐在那逗弄三个孩儿,云王爷却一脸情怯地站在他们母子的身后。兆天三十二年,十一月五日,娘子给孩儿们取了三个别致的名字,云火,云炎,云焱。每一个字都和他们的老子我息息相关。雷炎地心的雷炎,使我获得重生,却又夺走娘子那颗原本闹腾得让我欢喜的心。你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一刻,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死去的人。彻底封闭了自己,不愿想起,不愿听到,不愿看见。每日里我在你身边的絮絮叨叨,我在你面前抱起孩儿,我牵着你的手说着原本要遭你狠揍的话,你却全当是我的魂魄归来,对我所说的犹若未闻,自顾说着孩儿们的一切,那每天我都能真真切切亲眼看到,实实在在记在心里的一切。最为悲恸,莫过于此。为夫甚至开始嫉妒那个“死去”的我。 兆天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今日是孩儿的满月之日。可为夫却只能暗地看着那笑得一脸恶心的胖子为我孩儿大肆摆酒庆祝。娘子如同往日一般睡得很沉,为夫也与平日那般,坐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安静的样子,慢慢画下今日你和娃儿那些为夫百看不厌的事。如今,我这丹青之术,怕是日渐娴熟,不亚于我的武功。唉,长此下去,我堂堂的雷炎至尊,云朝三王爷,莫不是要每日里画上一些春宫图,方能够疏解心中的阴阴之郁。 兆天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今日青城的龙田和向佳月来访。我与胖子躲在密室里看着。两大长老和福泉都严阵以待,怕这居心叵测的龙田有丝毫的异动。岂料娘子竟然一个飞扑,便朝龙田冲去,口中还情深意切喊了一句段杨。我发誓,若不是如胖子所说,娘子算是有了一点突破,能对周遭之人有了反应,我定要将那龙田化为虚无!娘子能抱的人,只能是老子我!胖子说那龙田亦不知晓段杨为何人。那天晚上,我在后山连根拔起了三十棵树,把阿木他们三百人打了三轮,才算稍稍一抒心中的郁结之气。为夫苦啊,为夫吃自己的醋还不消停,还要吃自己孩儿的醋,如今,还要吃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混账东西的醋。唉,福泉也暗地里数落着为夫每天喝下一坛坛的佳酿美酒,身上半点酒气没有,尽是醋意。 兆天三十二年,十二月四日,今天是为夫率军出征的日子。为夫吩咐了福泉和小筑,把娘子和孩子每天的事儿替本王细细记录下来,等为夫战胜归来,再好好一笔一画描绘下来。若是娘子能够有朝一日能够醒来,也能知道这些个日子里,为夫不堪忍受的委屈和难受,好好补偿抚慰为夫一番。若是,若是娘子直到与我一并死去之日也未能醒觉,那便留给火儿他们,也好让他们知道这辈子,他们老娘欠下他们老子的太多,下辈子若不以身相许,好生服侍,天王老子都不答应。 桃花的心怦怦直跳,眼睛里的泪水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哗啦啦流下。记忆中所有的碎片都慢慢拼凑,一个个画面如同活起来一般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回头看看床上的三个孩儿,低头再看看笔上的字迹,那是云妖孽的,就算让泪水沾湿了,她也能一字一句地认出来。 把画本捂在胸口,桃花喊了一声:“云妖孽,你竟然不带上我,非得让我寻了你去!混蛋!” 这一喊,喊起了王府院子里人潮涌动,连带已经几十里外的云王爷,生生打了一个喷嚏,接着,那原本离开妻儿的阴郁心情也莫名地舒服起来! 第七十六回 小筑第一个跑了进来,一脸的惊诧莫名,颤颤抖抖地问了一句:“小姐,你刚才说什么了,你再说一遍!” 紧接着,福泉进来了,苏小兰,连同如今一直住在王府里面帮忙照料几个孩儿的皇后也急匆匆跑了进来。苏小兰只听见女儿的吼叫,可福泉和皇后是何等功力,桃花喊的那句话,可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所以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可就复杂了,有些期待,有些紧张,有些惊讶。 苏小兰急匆匆走到床沿边,看着三个娃娃睡得一脸安心,这才拍拍胸脯,长抒了一口气,走到桃花的跟前,见她满脸是泪,不由地心疼地道:“桃花儿,你可莫要再吓唬娘亲了。” 桃花一把拉住苏小兰的手,道:“娘亲放心,女儿没事!” 苏小兰原本想着桃花定如平时那般毫无反应,突然耳朵里响起了桃花那柔柔的声音,手被桃花轻轻抓住,心中猛地一个停顿,眼中的晶莹开始泛滥,缓缓蹲□子,道:“桃花儿,你跟娘亲说话了,你,你真的跟娘亲说话了?” 桃花浅浅一笑,一把搂住苏小兰,喊了一句:“娘亲!” “好,好,真好!”苏小兰紧紧地抱住女儿,口中喃喃而言的也就是反复说着好。 旁边的其他三人,此刻也只有一个反应,那便是喜极而泣。 福泉是难得的老泪纵横哪,想他福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不管是年轻的时候几经险境,还是年老的时候几经风波,他还从未像此刻这般情绪外露。 王爷若是知道王妃已经醒了过来,一家终于团圆,那该得多高兴哪。这些个日子里,王爷的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他一直随侍在王爷的身边,若问有谁最为了解这位王爷的,那他福泉肯定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都说王爷喜怒不形于色,其实他福泉最为清楚,从来就没有让这位王爷过于高兴或愤怒的事情。都道王爷游戏人间最纨绔,其实他福泉最为清楚,当一个人立于这世间巅峰,无常世事,在他眼里,有何尝不是游戏一场。都言王去爷是云家三子最不堪,只有他们几个才最清楚,这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云三王爷,才是云朝的最大凭仗,才是真正生杀决伐的暗夜君王。 可这些日子,王爷不再如以前那般高不可攀,不可捉摸。只要是他身边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他那从骨子里头渗透出来的悲伤,尤其是王妃和三个娃娃其乐融融,而他却孤身一人站于远处静静观望的时候。 今天是王爷出征的日子,昨夜里他在屋外看着,王爷在王妃床边的身影,从丑时开始,一直站到卯时才长叹一声,低声说了一句:“桃花儿,等我回来!”这才踱步走出房门,赶往校场。 阴差阳错,王妃就在王爷离开的时候清醒过来了,尽管来不及告诉那带着遗憾和念想离开的王爷,但福泉此刻的心理,那激动劲,涌上了喉头,几近哽咽。回头他就要给王爷捎去消息,好让王爷那抑郁多时的心亮堂起来。 桃花清醒无疑给多日里阴云笼罩的王府带来了无限的曙光。云胖子听到消息,更是欢喜地满身的肥肉颤悠悠。可桃花的一个决定,又让云胖子一下子又无比纠结了起来。 云王爷已经出征边境,醒来的桃花如何能够抑制心中的思念之情,就如俗话中说的,恨不得能够插上双翼,一下子就飞到妖孽的怀中,狠狠地揪上他那百看不厌的脸。 孩子也快两个月大了,喂养三个孩子,桃花的奶水自然也不足。若是一路全由她来喂养,怕是今天也难下这个决心。虽然真的很不舍得三个奶娃娃,可桃花还是控制不了自己那如决堤般的情感潮汐。经过了生与死的徘徊,她只知道,能够陪伴在心爱之人的身边,日出日没,抬头相望低头相拥,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她的武功已经不弱,特别是因为妖孽的传功,她的功力可谓是节节攀升,若论内力,如今的她,估计可以和福泉媲美,差的便是对敌的经验和杀人伤人的那股狠劲而已。一直以来,总是妖孽站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她也希望,能够在他领军出征的时候与他并肩作战,让他知道,她也可以为他改变良多。 夫妻,不就是应当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生死相守么! 孩子会被接进宫里,由皇上和皇后亲自照料。她很放心,他们会像照顾自己的亲生孩子般保护疼爱他们。等她和妖孽回来了,他们一在家就真正和和美美地团圆了。这个时间,妖孽说过,多则八月,少则半年。 桃花的心意已决,可云胖子却依旧犹豫不定。战场上刀箭无眼,而且路途迢迢,他始终放心不下。奈何不了桃花的软磨硬泡,还为此耍了半天的功夫,也思虑着他们夫妻二人此次经历了这般多,日夜盼的就是能够相认相拥,说到底,云胖子还是心疼那个差点一步三回头,看得都是自家王府方向的三弟。于是,云胖子狠狠一拍大腿,允了! 云王爷走时,只带走了阿木,就连一直随军出征的李不举,也留在了王府里,以应付桃花和孩子的不时之需。云胖子思前想后,实在不宜大队人马,如此一来目标更大。老三留下照顾桃花和孩子的整班人马,他云胖子也不敢胡乱调动,想来想去,便把自己身边最为得意的蓝老头指派给了桃花,随行照顾保护她。 出行前小筑扭扭捏捏地扯着桃花的衣角道:“小姐,小筑也要跟着你!” 桃花眼睛一瞪:“那怎么行,游山玩水我肯定带着你,这次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呆在王府里才安稳!” 小筑一听,急了,道:“小姐,你知道我照顾孩子也没啥经验,我呆在王府里,也顶不上什么用处,而且,我的武功也不赖啊,好歹小姐教我的弄玉决,我可是一直都有勤加修炼,阿木还指点了我不少!”话一说,又赶紧捂住了嘴。 桃花嘻嘻一笑,道:“哎哟,原来以为就我一个人寻着男人去了,敢情我们家的小筑也是春心那个荡漾,哼,还以为你是舍不得你家小姐我,原来是琢磨着找你家阿木去了!” 小筑红着脸,也不反驳,喏喏地道了句:“那小姐你到底允不允!” 桃花一挑眉,道:“能不允么,指不定我要是不同意,你这小妮子自个就偷偷地溜达出去了。放心,等回来了,小姐就给你把喜事办了。”阴测测地笑了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阿木,还能逃得出俺们的五指山不成!” 远在他乡滴阿木,打了一个冷颤,失身的危险即将降临。 稍稍调整了三天,三人就出发了。这次为了掩人耳目,三人都易了容,换了着装。当三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福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云胖子脸上不动神色,身上的肥肉抖得跟人家电臀舞的速度有得一拼,皇后却是掩嘴啐了一口。 三人化妆成了老中青三个师太,没错,也就是传说中的道姑。 小筑的容貌变成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子,桃花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身材依旧那般袅娜多姿,一张脸已经成为一个相貌异常普通的中年道姑。最后说到蓝老头,蓝老头是福泉,李不举三人中唯一一名正版太监。面白无须,胖墩墩的身子穿上道袍,眉目这么一瞄,无需多加装饰就是一个胖大嫂的模样。 这样的装扮确实还是有可取之处。一来这样的身份不会过于引人注目,也不易与人起争端,二来如今江湖各派人士分赴边境,这样的装扮,倒也可以冒充某个山沟小庙里的四流武林中人,三来桃花的武器恰好就隐藏在她手持的拂尘里。 这个道貌岸然,不伦不类的团伙就出发了。 两天的跋涉,三人已经来到霈木镇,离大军也只有几天的路程。说是镇,其实却只有一个村子那般大,桃花三人找到了这唯一的酒肆便走了进去。 里面三三两两坐着若干武林中人,看来都是要赴离世仙宫武林召集令之人。桃花一行进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坐下不久,茶才喝了两口,就看到门口飘来一阵香风,一道白影掠过,似乎还能听到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一行女子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桃花一看,脸色一沉,哼了一声,嘴皮子动了动:“奶奶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大白天也能见到鬼!” 八个妙龄女子,长得如花似玉,清一色一身白裙,拥着三个女子走了进来。其中两个年龄较长,中间的女子素脸蒙面,只是那身姿风流,气质高雅,叫人一看便自惭形秽。所有人的袖口处都有银线绣成的月牙状的标志,正是离世仙宫的人。 八个女子的眼光扫了场中一眼,清清冷冷的声音道:“还请诸位另行找别处用膳。” 话一说,有几个人已经自动自觉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要起身离开,哪个想因为一顿饭的缘故就跟离世仙宫过不去。没办法,尽管离世仙宫大都是女子居多,但敌不过人家底蕴深厚,还是武林翘楚。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嚷嚷了起来:“小二啊,怎么搞得,全是素的,俺们走了一天的路,你这一点肉沫没有,不累死也得让你给饿死啊。你这小店里都有什么肉,每样都给本师太上一大盘过来。” 那小二睁大了眼,喏喏到了句:“这,师太,你出家之人,不,不是吃素的么?” 桃花大惊小怪的抬高了音调道:“呦,本师太当然不是吃素的,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这中留,师太我一心向善,待人谦恭有礼,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穿得一身素,内里全都是花花肠子。” 这么一说,方才要离店的人也驻足了。离世仙宫穿的就是一身素衣,这道姑明目张胆口出狂言,看来确实不是吃素的主,难得有人与离世仙宫杠上,不看上一番热闹,委实对不起自己哪。 一名离世仙宫的弟子已经一脸寒意地走到桃花的跟前,冷冷地道:“这小店我们暂且包下了,还请你们离开。”说罢,在桌面上摆下了一把碎银,约摸十两有余。 啧啧啧,桃花摇头叹气了几声,“我道你们怎的天天穿得一身白跟哭丧似的,原来是没银子到染坊染个色呀!”啪的一下,桃花在桌上砸下了一大锭银子,吆喝着道:“都甭走了,皇上来了,也该体恤百姓,你那个劳什子宫摆什么谱阿?又不是要关起门来自宫,还怕给人家看到不成,今个儿这里的饭菜,本师太,请了!该吃吃,该喝喝!” 蓝老头委屈地撇了撇嘴,这王妃的惊人之语者两天他也听得不少了。是蛮闹腾的,但确实不让人感到闹心。小筑悄悄挪到他身边,体贴地低声道:“老蓝,小姐不是说你,你那个不是自宫,是他宫,你是被逼得,这帮娘们是自作贱,就是没得宫的地,要不小姐一定把他们全给宫了送到你手下干活。” 蓝老头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为毛偏偏提起爷也曾经有鸟的伤心往事! 那女子脸上寒意更盛,正要开口,就听到一声清凉的声音传来:“师太与我离世仙宫可有过节,怎的如此咄咄逼人?”正是水年若开的口。 桃花轻轻一笑,把桌上的碎银拿了起来握在手中,只看见那银子已经化为银色的水流入了桌上的碗里。雷炎功力,虽然无法与桃花本身的功法相融,但融化个普通的银子铁器啥的还是不成问题,淡淡道:“先来后到,莫不是抢东西抢上瘾了,咄咄逼人这句话,应该还给你们才是。 桃花手中的碗顺着她的手掌一扫,碗里银水朝水年若泼去。水年若毫不在乎,右手一挑一拨,那股水的方向稍稍偏转。桃花却低哼一声,手中的拂尘一拂,本来凝成一团的银水竟然猛地四溅开来,水年若格档不住,措手不及,身上竟被泼中了好些。 周围八个女子怒喝一声,“大胆!”拔剑就要朝桃花刺去,却突然间闷哼一声,全数倒地不起,每人的脚上,均有一根银针正对穴位插入。 蓝老头还清晰地记得福泉的临别赠言:对待王妃的敌人,如同对待想要谋权篡位的贼子一样,要有秋风扫落叶的利落劲。要不然,王爷闲着没事找你去练几场,你自己合计合计。 蓝老头能不精么,他精得很,不然也轮不到他最能奈,一直在皇宫里干实事!他不仅利落了,他还撂狠的了,这针啊,他都喂了一点小毒。 第七十七回 那群离世仙宫的女子一股脑全部摔倒在地,双手紧握脚板,脚部已然肿大起来,脸上均显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两位长老怒斥一声:“出家人出手竟然如此歹毒,决不能轻饶!”言罢就要冲上来。 就在此时,一声彪悍的女声传来:“天下道姑是一家,谁敢欺我道门中人!找死!” 砰的一声,一个身穿着道袍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桃花的跟前。这女子眉清目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精灵活现,还有一对小虎牙,长得甚是可爱。更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女子后头还跟着十几个手持大砍刀,一脸凶神恶煞的男子。整个酒肆刹那人满为患。 那女子狗腿地朝桃花一笑,叫了一声:“师姐好!”接着便转头看向离世仙宫等人,一脚踩在板凳上,呲牙咧嘴恶狠狠地道:“你们那个窑子出来的,熊的,而今青楼搞新鲜玩意了?穿得倒是清简,男人都好这种口味了?”她身后的那些男子一听老大说这些女子是窑子出来的,不由得都配合地淫/笑了几声。 离世仙宫的两位长老气得那是七窍生烟,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其中一人斥骂一声:“纳命来!”怒极而发的一掌,朝那女孩的胸口袭来。 桃花一惊,正要把那女孩拉到身后,接上这一掌。却不料这女子毫不怯懦,冷哼一声,身子灵活一闪,却不是规避开去,而是直接迎上,纤细的手掌就朝那长老直接对上。 电光火石的一掌相击,两人的身影已经分开。那长老闷哼一声,人竟然朝后连退三步,一脸的骇然之色。而反观这个女子,依旧一脸的嚣张样,右脚还是放在板凳上,双手搓了搓,阴阳怪气地到道:“有几分功力嘛,哼,难怪胆肥了,敢跟我师姐们叫板!你可知道本道长是谁?” 清咳了一声,那女子继续道:“本道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弄玉观。”顿了顿,回头朝桃花眨了眨眼,一脸和善的笑意。 桃花眼睛一亮,心地笑开了花。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还能遇到真正的弄玉道姑一脉的传人。肯定是她刚才袭中水年若的一招分花拂柳让这女孩认出了她的师承。而很明显,这女孩方才对上那长老的一招,也是出自弄玉决,叫探幽取径,她的功力或许没有自己高,但这一招借力使力却娴熟无比,不然那长老也不会吃了一个暗亏。 同是一脉相承,那就是自己组织的人啊!桃花这些念头也就是瞬间一扫而过。在那女子微微一笑之间走过去,一把搂住那女子的肩膀,赫赫有声地道:“好说了,我家小师妹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弄玉观精灵古怪,人见人耐,杀人如切菜,一树梨花压海带的,”转过头,也朝那女子眨眨眼。 那女孩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地接着桃花的话,雄赳赳气昂昂地道:“霍小诺是也!” 蓝老头从桃花那句一树梨花压海带说完,啪的一声整个人一歪楼,掉到了地上。蓝老头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内里确实有点笑岔气了。这世间能与离世仙宫叫板,还能叫板得如此不知所谓的,一只手掌都数得出来。不过蓝老头不敢怠慢,胖胖的手掌里捏着几十根毒针,就等着天女散花,让离世仙宫一行人的脸上斑斑点点开得红艳艳。 两个长老尽管心下讶异,可怎么说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羞辱离世仙宫。正要朝桃花几人攻去,却听到水年若冷冷的一声:“都给我住手!” 水年若走向前,紧紧盯着桃花,冷声道:“我等孤陋寡闻,还请阁下道出名讳门派,改日再登门请教阁下高招!”水年若的心中同样惊疑不定,能够融银成水,除非此人的功力高得难以想象,要不,就仅有一种可能,此人来自雷炎山脉。无论哪个原因,她都不能冒失。 桃花哼了一声,道了句:“入世魔宫,改日再与你离世仙宫一较高下!” 水年若嘴角一抿,也不作声,手轻轻一挥,离世仙宫一行便悄然离开。桃花随口胡诌,水年若也以为这入世魔宫一名也就是为了与言辞上挤兑她离世仙宫而已。只是此刻的两人,都预见不到,入世魔宫真正呼风唤雨,超脱武林的时候,却是桃花子孙辈的事情了。 水年若一走,霍小诺便扯着桃花的衣角,道了句:“师姐,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酒肆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霍小诺一把就把桃花抱住,道:“姐啊,我可找到亲人了,我还以为,弄玉决一脉,就剩下我一个可怜的娃!” 这突然冒出来的霍小诺,桃花无甚恶感,相反,倒还喜欢得很,跟她一样没心没肺,说话不着边际,所谓臭味相投,蛇鼠一窝便是如此。桃花有些恍惚了,莫不是他们的鼻祖弄玉道长,也是这般模样不成。 桃花笑了笑,道:“你倒是信得过我。只看了我一招就跟见了亲娘一样扑了上来!” 霍小诺抿抿嘴,道:“师姐,你别不信,我手上这兵器,对弄玉心法的人感应可强烈了。”说罢从腰间掏出一把拂尘。手轻轻一拉一套,竟然多了一把手柄是清澈透明的粉翠竹子的拂尘。 跟着妖孽久了,桃花的眼界自然不低。弄玉道长的武器她也曾听妖孽描述过,与此时霍小诺手中的拂尘一般无二。 桃花心下更是欢喜了几分,不由得嗔骂道:“你一个小妮子,穿着一身道袍,怎的身后还跟着这些个汉子。” 霍小诺委屈地低头道:“师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和你一样是俗家弟子。换了这身衣裳,也是图个方便。跟着我的都是一些强盗劫匪,被我打怕了没办法才跟着我混日子,少说都有几百口人。可惜哪,跟着我,别说逛个窑子啥的,连肉都没得吃。我看着离世仙宫排场挺大的,定是有钱的主,还打算下手狠捞一把。还好,还好碰到师姐,不然,就凭我们几个,这块骨头还真啃不下去!” 桃花听了不禁失笑出声,这丫头竟然独身闯荡江湖,学人家收编绿林好汉,还胆敢把主意打到离世仙宫的头上。 桃花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霍小诺,道了句:“得,你少在姐面前一脸可怜的模样,以后跟了姐,肉,想吃多少有多少,窑子嘛,咱就不逛了,一人给讨个媳妇,花一次钱,办一辈子的床事,划算点,划算点。” 可怜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蓝老头,被这一句话,又生生呛了一回。 霍小诺把手下众人给遣回去了,一心要跟着桃花。对她来说,从小一直随师傅在山里修炼,师傅仙逝之后,弄玉决一脉就只有她一人孤身闯荡。这两年来她摸爬滚打,也干不上半件正经的事。如今碰到了同样一手娴熟弄玉决的桃花,就算是坏人,她霍小诺也跟定了。何况桃花为人处事,简直让她霍小诺惊为天人,一时间唯桃花马首是瞻,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开。 当天夜里,四人寻了个客栈住下。夜深人静,桃花却换上了一身蒙面黑衣,轻巧地越过窗户,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孰不料,她刚离开,一胖一小两个身影也先后跃了出来,朝她的方向追去。 在桃花融解银子的时候,她实际上已经添加了一种追踪所用的药粉。一碗银水泼去的时候,明眼看到都是朝水年若而去,实际上,桃花却在中途用上了弄玉决的分花拂柳,让银水四溅,目的就是为了不着痕迹地溅上其中一位长老的衣角。像水年若这样养尊处优的少宫主,定是要每日更换衣裳,其他人却不然。这样便能追踪到离世仙宫的去向。 只是此刻的桃花很是奇怪,她所追踪到的方向不是人烟密集的住店客战,却是村郊的一片密林。 桃花猛地一驻身。身子很有技巧地隐匿起来,看向前方却是一脸的惊讶。原因无它,她看到了那被小诺一招击退的长老,可站在那长老对面的人,熟悉的侧脸让桃花一眼就能判断出,容天南! 只听得容天南清亮的声音道:“三长老,祖师婆婆答应天南的事,不知道作何答复?” 三长老微微摇头,叹了一声,道:“天南,不是祖师婆婆不愿帮你,虽然云横熙确实受伤,但与年若的双修却依旧被他拒绝。离世仙宫一无所获,还丢了面子。祖师婆婆早已羞怒难当。而今云朝与沁勒交战在即,若是把九黎鞭交与你,以后难免落入他人口舌。婆婆要我转告与你,往日的恩怨,该放下便要放下,云朝如今二王爷身在敌营,生死不明,三王爷如此英雄人物,更是烟消云灭。什么样的恩怨,也算还清了。我等同为云朝中人,还是要以我云朝安危为重啊!” 这番话,虽没有说得明了,却如同一块大石投入湖面,在桃花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妖孽的受伤难道是容天南背后操作,而离世仙宫却是知情不报!桃花没有想到今夜无心跟来,却听到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看向场中两人的眼光,更是怒意渐盛。 一个不察觉,身边却多了两人,正是霍小诺和蓝老头。 场中的容天南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很快掩饰下来,笑一声,道:“天南受教了!” 就在此时,水年若的声音也响起,“天南哥哥!” 三长老叹了一声,道:“你们多日不见,暂且聊聊。”说罢自己便转身离去。 桃花一见水年若出现,便传言给蓝老头,“老蓝,搞两根毒针给我!” 蓝老头顿了顿,他的银针喂了多种毒,王妃到底要哪种?看了场中的一男一女,想起水年若曾经觊觎王爷的身子,蓝老头有了主意,掏出了两根银针递给了桃花。 桃花看着渐行渐近的水年若,右掌把两根银针往地面上一按。随着她的动作,身边的两人能够很清楚地通过桃花的动作,两根银针已经藏于水年若前面的那堆枯叶之中。 随着水年若踏上那堆枯叶,桃花的手掌往地上再次一按,两根银针瞬间化为不可见的银水。水年若似乎微微一皱眉头,眼睛望脚底一看,便不疑其他,继续走向容天南。霍小诺咧嘴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容天南笑着走向前,一脸专注地看着水年若,淡淡道了一句:“若儿,你受委屈了!” 水年若闻言心中一震一酸,想起那个对她严词拒绝的男子,想到他如今已如传言般葬身火海,只感觉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可就在这几个瞬息之间,水年若突然猛地抬头,脸色骤然变得潮红,身子似乎有点站立不稳。 容天南走上去一把搀住她,问道:“若儿,你这是怎么了?” 水年若只感觉内里犹如千百只蚂蚁在挠心挠肺一般焚热难当,容天南突然的靠近,那股清晰的男儿气息,让她的心猛地紊乱起来。 看着水年若的反应,桃花愣了愣,传言蓝老头:“老蓝,你这针喂的是啥毒?” 蓝老头奸笑一声,传音道:“回王妃,孤男寡女,老奴用的自然是烈性春药枯木逢春!” 场中的水年若脸色红如染血,可见这药性之烈,竟然连她的功力都毫无抵挡的时间,水年若颤颤悠悠地道:“定是今日那恶尼下的毒手。都怪我一时不察!”只是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嘤咛一声,向容天南的怀里钻去,双手也顺势环住了容天南的脖颈。 容天南的眼神一暗,手中温香暖玉抱满怀,水年若的呻吟声愈加渴求。容天南的心里却冷静无比,以他的功力,封住水年若的穴位再寻求解药,还是能拖上一时半刻。 可是,既然离世仙宫不守当日的诺言,更是想着要与他划清界线,既是如此,容天南心中冷笑一声,他又何必做那谦谦君子,趁此机会变成一家人,或者光明正大拿到九黎鞭的机会更大。 美人在怀,又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容天南也是情之所致,为救水年若而不得已而为之。 这番想着,容天南的声音愈加柔和,“若儿,莫怕!”头轻轻俯下,一把擒住了水年若的双唇。 顷刻间场中的气氛猛地升温,桃花看的瞠目结舌,霍小诺这个黄花大闺女,竟然看得鼻间出现了可疑的红色。只有蓝老头一脸的视若无睹,面不改色。 水年若只感觉容天南的手如同那清凉的泉水,在她身上慢慢流淌,每流经一个地方,都带来莫名的舒服和颤栗。 两人的衣裳已经脱下,即使是在裸裎相对的时候,容天南的眼神依旧清冷之极。轻轻地托起水年若的双腿,环在他的腰上,俯□子咬住了水年若胸前的樱红,让水年若不禁弓起了身子,失声轻叫了一下。 水年若身下的清流已经濡湿了垫在底下的衣裳。容天南似乎不愿再浪费丝毫时间,身子一挺,在水年若低声地惊呼中已经没入了她的身子,缓缓动作起来。 桃花咂咂嘴,比起她家的妖孽宁死不失身,容天南这趁人之危的货简直就叫桃花打从心底更为不齿。转头看到那鼻血直流的霍小诺,桃花才醒觉这丫头竟然一声不吭在这看起活色生香的春宫戏。 桃花用手肘蹭了蹭霍小诺,传言道:“师妹,姐吩咐你做件事!” 这些龌龊事,霍小诺其实也不算是一窍不通,跟着那帮匪人久了,什么没听过,没瞧见。只是今日这俊男美女,说多养眼有多养眼,说多好看又多好看。听到桃花的传言,才猛地回过神来,“姐,你有啥吩咐?” 桃花阴阴一笑,传言给两人道:“听说这男人做到兴头上,若是被打断了,这缩阳功,一辈子可就算练定了。小诺啊,你去把那刚离开的长老给引回来。有好戏,咱不能光顾着自个看!” 霍小诺擦擦嘴,笑了笑,嗖的一下,人已经消失了。 不到片刻,容天南突然脸色一变,不顾依旧在呻吟索求的水年若,抽身出来,一撂起长衫,盖在自己和水年若的身上。 可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已经响起:“呦,还说不是窑子里出来的小娘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一对野鸳鸯,好兴致,好兴致啊!”正是霍小诺。 随后而来的三长老,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水年若脸色酡红,明显有异,而她离开之时,水年若还完好无恙。三长老不由怒喝一声:“容天南,你竟敢做下这等低劣之事!” 而桃花三人,却已经趁乱逃走,反正接下来就免不了一番解释,哭泣甚至是打斗,他们三人,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此事过后,他们一行三人便顺顺利利赶到了边境军营。蓝老头凭借着手中的令牌,见到了陆将军。 陆将军颇为意外,拱手问道:“蓝总管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蓝老头看了看身边换成普通侍卫服装的桃花,道:“王爷的军帐何在?” 陆将军一脸为难,道:“王爷一直隐藏身份于军中,就连他住的地方也只有在下知晓。这,” 蓝老头一瞪眼,道:“陆将军,老奴持令牌不远千里而来,定是有要事上禀,再说了,”军营之中,自是不便把王妃的性别身份说出,蓝老头撇撇嘴,“老奴带来的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若是耽搁了,明日里王爷若不把你往死里整,老奴就不姓蓝!” 陆将俊皱皱眉,回头一想,这蓝总管的身份不容置疑,说与不说最后他还是要知道,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于是便附耳过去,轻轻道了几句! 于是,当天晚上,桃花便来到了这军营人烟罕至,相对僻静的一处储粮之地。据陆将军说,妖孽便在这其中的一座帐中,而且这处地方早就吩咐下去,白天有几个士兵装模作样守卫,到了晚上,一般便都撤离。 就如福泉说的,有王爷的地方,方圆百米之内,能活着的东西很少。 桃花寻遍了所有的大帐,就算是其中住人的大帐里,似乎也找不到关于妖孽的气息。 桃花行至偏离大帐几十米处的地方,才发现那竟然有条小溪流,溪水清澈。可最为重要的是,桃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而这个小身影,一见到桃花,嗖的一下便窜到了她的肩膀,吱吱呀呀比划个不停,正是小金刚。 桃花抱着小金刚亲了几口,道:”小猴子,那混蛋留下你一人守着这,自个风流快活去了吧,得,既然你在这守着,姐姐我就先泡个澡,连日里赶路,累死我了!“桃花从陆将军的口中知道,妖孽的这个处所营内向来禁行,而且又有金刚在这。放下心来,除下易容的东西,桃花脱下衣裳,直接泡进了水里。 月光下,绿色的清波荡漾着莹白如玉的身子,墨黑的长发甩起了晶莹透澈的水珠,一片静幽幽的地方,只有那轻轻的泼水声,一下一下,也拨动了此刻悄无声息出现的一个一身墨黑长袍男子的心。 云横熙一步一步,走至溪水旁边方才站定。 彼此望着水中的倒影,此刻的云王爷,似乎所有的呼吸,都瞬间凝滞! 如梦,似幻! 半晌,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妖孽,还不赶紧地把衣裳给我拿来。” 第七十八回 桃花笑嘻嘻地说完,乐滋滋地等着妖孽一脸苦情样地仰天吆喝一声我的娘子哪,为夫终于盼到你醒来了!然后在一个漂亮的空中旋转三周半自由落体,紧接着色鬼扑上色狼,脸贴脸,嘴对嘴,手脚并用! 哎,最重要的是大鸟归巢,暖玉生烟!呦,桃花的小脸一红,就差哼个小曲儿:妹妹你坐水中,哥哥在岸上瞅,恩恩爱爱湖水荡悠悠。 可云王爷就站在那里,呼吸就在那一滞之间又恢复了正常。无奈地摇摇头,云王爷举步转身,还轻言轻语地道:“老子才喝了不到三坛碧泉春,怎的偏偏今个儿就有点犯晕了。” 云王爷举步往前走,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底停留多片刻。 桃花愣了,吞了吞口水,喊了一句:“云横熙,我跋山涉水,今个儿可累坏了,人家的小腿儿走路都走得发颤了,赶紧地,把姐背回被窝里躺会!” 云王爷脚步稍微一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真如酒楼里说书所讲的,所谓思念成疾,日有所想,夜有所见。若伏在为夫的后背,能让娘子记起我,就算让我上天入地,踩着刀尖,顶着箭雨,为夫也甘之如饴啊!”云王爷依旧不为所动,还自嘲一笑,继续朝前。 桃花有点儿急了,莫不是她这自我封闭把运妖孽也传染了个十足十。如今妖孽也是把她记在心里头,眼前却成幻影一片。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的桃花,原本一想起妖孽还浑身不由自主地发烫,如今可好,仿佛落入冰水里,由头凉透到脚底下,连心窝处,也泛着凉意。 杏眼圆瞪,桃花一反方才叫嚣着的语气,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道:“相公,你都有两个月未曾亲近妾身了,太医说了,生产之后,过了四十天便又可以,混蛋,真是的,非得让人家说出来不成么!哼,” 桃花感觉这番欲语还休的话语,肉麻得她自个鸡皮疙瘩都倒立了。可她设想的那能把人融化了的激情场面依旧渺无声息。 云王爷脚步一顿,抚额叹道:“完了完了,老子今日里是怎么了,心魔,绝对是心魔,憋久了,确实不是个事啊。老子练了二十几年的武功,未曾走火入魔过,如今功力已达化境,境界上去了,却是有苦难言哪!雷炎功法,至刚至烈,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娘子啊,你好歹可怜可怜为夫终日里一柱擎天撑破的裤子比为夫哪会练功烧坏的还要多。难道,老子下半辈子就是福泉的命!” 云王爷长叹一声,叹得方才抿嘴笑起来的桃花心中一暖一动。她的妖孽,孤独还是孤独得那么有个性,自嘲还是自嘲得那般叫人哭笑不得,她的妖孽,这世上完完整整属于她向桃花的独一无二的男人。桃花看着他缓缓踱步的身影,一时间,竟然有点痴了,忘记自己今夜里是为寻夫而来。 怔忪之间,桃花的口中自然而然地道:“孩子他爹,我抛下火儿,炎儿,焱儿来了,你倒好,站在那半天不搭理人。你那画本上说了要让孩子们知道,你家娘子我亏欠你良多,得把下辈子也搭上。你若再不回头看看我,别说下辈子,这下半辈子孩子他娘我可就坚决不与你同榻而眠!” 夜晚的那束清亮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叶,静静落在这一片空地上,荡漾在溪面上,让这静谧的一刻,让这情人间的话语,刹那间鲜活起来。 云王爷的脚步再次一顿,身子因为情绪波动而有些轻微的颤动,他缓缓地回过头来,很慢很慢,似乎生怕这一回头,看到的却是溪水边的幻影,山林中的妖精。 两双眼睛互相凝望的这一刻,时间仿佛就此停留。 离别的时候,才知道思念有多深;相见的时候,才知道眷恋有多重,而拥抱的时候,才知道,一辈子,因为有了这个怀抱,这一生,不再有遗憾! 这就是桃花此时此刻的感觉。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妖孽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样没入了水中。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紧紧抱住了她,他的手,从她那已经染湿的发端渐渐往下,在她的后背轻轻摩挲,就像抱着自己珍爱多年失而复得的宝贝,感受着它的温度,感受着它的存在。 桃花的手自然而然环住了妖孽那坚实的腰部,头搁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眯上眼睛,这种感觉,连日里的赶路,每次入眠之时,都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如今,一切不在梦中,就在眼前。 妖孽沙哑的声音传来:“你刚唤我什么,再说一次给为夫听听!” 桃花嘴角一翘,趴在他的肩上开始数落:“妖孽,云横熙,相公,孩子他爹,杀千刀的,最欠扁的大混蛋,” 还未说完,她柔软如蜜的双唇已被猝不及防地攫住。 桃花所有的心神都被妖孽这突如其来的一举给得溃不成军。妖孽把她纤细的腰部霸道地钳锁在自己的臂弯里,舌尖灵活地钻了进去,贪婪地吸吮着她双唇之间的蜜津,强有力地大掌,有意无意的摩挲过桃花传着肚兜那□出来的凝脂般的肌肤。 桃花的脸颊难掩一抹羞红,水眸中掠过淡淡迷离的光彩。攀着妖孽的脖颈,水底下踮起了足尖,一反平日里欲迎还拒的姿态,此刻的桃花,火热地迎合着妖孽的每一个动作。 把妖孽的舌尖含在口中深深地吮吸,舌尖轻巧地越过他双唇的屏障,如同采蜜的蝶儿,嬉戏在那强有力的唇舌之间。那包裹住的温暖如春的感觉,让云王爷的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握紧桃花腰间的手钳得愈加的紧。 突然间,云王爷的眼睛一睁,闪过一抹寒光,轻轻举起右手,高举过头,朝自己身后一点一弹。 以桃花的功力,只听得轻轻的一声痛呼,那是霍小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云王爷颇为气恼,与自家娘子你侬我侬之时,竟然有不长眼的东西躲在那边偷窥,就云王爷此刻的心情,这家伙,死定了,还要是化成灰,谁也认不得! 一只手依旧揽住桃花的腰身,眼睛森寒一片,右手正要抬起,一直心跳如小鹿乱撞的桃花方才稳住气息,忙道:“妖孽,别,这是我弄玉决一脉的小师妹,她一路随着我来,没有恶意!” 霍小诺本来是想问师姐的去处,哪知道这蓝老头老是顾左右而言他,搞得她心底委实好奇得很。师姐稍微提过她是寻找夫君而来,当日见过师姐真正的样貌之后她霍小诺就心痒难耐了,能让师姐这样武功高深,又长的这般好看的女子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男人,该是何等的英雄盖世,举世无双。 但霍小诺此时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巧合,她被小金刚的吱叫声吸引。对她这个从小在山里野谷长大的弄玉决一脉的后裔,对于世间的奇兽,自然熟识。可她没料到,这一来便看到了溪水中火热的一幕,其中的女子,还是自己的师姐! 霍小诺方才愣的是乐不可支,没想到前几日密林里看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才这么几天,又上演一场。当然啦,她霍小诺也不是那种猥琐好色之人,都说非礼勿视,何况又是自家师姐的春宫戏,她就是琢磨着好歹看了姐夫的正面,也就心满意足悄悄离去,让师姐好好腾云驾雾一番! 可霍小诺没有料到,她一直自恃拔尖的隐匿之法,还有比师姐熟练几分的弄玉决轻功,竟然连半晌的时光都没有争取到。眼睛只是从小金刚转到师姐身上的那一刻,就感觉一股让她首次心惊胆战的气息传来,紧接着自己的四肢突然莫名其妙如坠火中,痛苦难言的一阵赤痛,整个人便直接摔倒在地。 霍小诺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勇气都尽被压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连当初师傅对自己全力施为加以施压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由此可见,此人的功力不知比自己一直尊敬的师傅还要高上多少。师傅说过,俗世之下,武林之中,三强之内,必定有她。师傅能够位居三强之内,那此人,霍小诺心疑不定,就听到耳边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看在你师姐的份上,老子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你连坑都不用挖,老子直接把你埋了!” 话音刚落,霍小诺身子突然一个下陷。霍小诺自然往下一看,自己所站的地方,直径半米,生生往下陷地一尺有余。霍小诺张大嘴巴,惊吓过度,正要嚎叫一声,还好被一只肉乎乎的手给捂住了。此人一把扛上她,呼呼几个起落,跑出了这个营地。 待到停下,霍小诺定眼一看,发现正是蓝老头。 还未出声,蓝老头胖胖的脑袋瓜子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说了你多少次,到了军营里,千万别再跟着你家师姐了。从今天起,你家师姐方圆半米之内,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你姐夫,方圆两米之内,可以有女人,男人嘛,一般就得老头我这个岁数的才过得了关。还好主子认出了你的声音,不然,今个儿你死得连把骨灰也留不住。别以为老头我夸大其词,得罪皇上也别得罪你家姐夫,要是得罪了,宁可自己挖坑把自个给活埋了,也比你家姐夫出手来得舒坦。老头我话说到这,你再给老头我添乱,我先把你拾掇了再说!” 蓝老头这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加上刚才那震撼的一幕,从此,可怜的霍小诺,心底有了一个重重的叫做对某人极端害怕的阴影。以至于后来,这甚至成为霍小诺在床上被人重振夫纲的把柄,因为某人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句:“从不从呀娘子,再不从,明日里我就邀那妖孽夫妻过来聚上几天。”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被霍小诺这么一打断,桃花终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轻轻揪着云王爷的衣裳,原本想要说着还是回到营帐中再诉离情,还未开口,就听的云妖孽那揶揄讨厌的声音响起:“呦,我说娘子还是这般的心急难耐,为夫才打发走那无知小儿,娘子就迫不及待为为夫宽衣解带,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哪。” 原本揪着衣裳的手指加重了力度,想要往深入一点揪上肉,岂料妖孽的胸膛坚硬如铁,连皮都拿捏不起,凑巧之余倒是揪住了某人胸前那微微的凸起。 桃花恨恨的声音传来:“好你个妖孽,几个月里我与你不言不语,你这口舌上的功夫,不见半分生疏,依旧溜滑得很嘛,莫不是这边境的青楼春苑里,你处处留情,遍地开花!” 云王爷脸色一正,义正言辞地道:“娘子此言差矣,为夫日盼夜盼,都盼着娘子能早日醒来,为夫满腔满肚的情话,唯恐到时生疏了不讨娘子喜欢,这些个日子里,为夫对影自说自唱,用膳如厕,哪时哪刻敢落下半分,不信,问问小金刚,他寸步不离我身,瞧他那猴呆样,绝无半点说谎的能耐!” 金刚蹦在树上,吱唔了几声,只是神情幽怨,一脸的不忿。 桃花忍不住咧嘴而笑,却感到胸口处一重,云王爷的声音蛊惑般传来:“娘子说的也是,为夫口舌上的功夫,绝对不见半分生疏,今天夜里,娘子当要好好体会比对一番!” 黑夜中的云王爷长发闲散地散开,不知何时,他已经松开了腰带,赤/裸壮实的胸膛叫人目眩神迷,还有那从肩膀上延伸到手臂处的纹身,栩栩如生,泛着淡淡的热气和力量,让他整个人如同一头魅惑中隐隐欺近的狮子,叫人心颤,却又抗拒不得。 一层薄薄的红色染上了桃花的双颊,桃花的身子微微往后一倾,半倚靠在妖孽身侧。 云妖孽的手隔着衣裳覆住桃花那饱满□的柔软,微微的托起,恣意地揉捻,不经意的轻轻揪起那娇嫩的蕊儿,在桃花耳侧的气息愈加的浓重,那气息在桃花的耳廓间回转,勾起桃花身子阵阵的酥麻,连带声音,也犹如那初生的猫儿一样,“妖孽,不要在这里,我们先,回去!” 云王爷的双唇一点一点舔过桃花的发鬓,耳沿,耳垂,轻轻探出舌头在桃花的耳蜗里呼气旋转。 今夜,原以为是贪杯后的幻象,原以为是思念过重的忧伤,他踱步向前,她声声叫唤,往日里她嗔骂撒娇对他的称呼,一声声,一句句,萦绕在他的耳边。 直到此时此刻,他依旧难以相信,他的桃花儿,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靠进了他的怀抱。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云王爷,只想着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来纾解自己压抑多日的情感。 这具身体,靠在他的身侧,依旧是这般的熟悉契合。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对这具身体的渴望到何程度,身下那早已喷张的欲望,让浸在水中的他,额头依旧铺上一层薄薄的细汗。背后的双翼图腾的纹身,因为他这遏制不止的渴望而隐隐泛出热气,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这个女人,专属于他云横熙的女人。 桃花的身子已经无力站直,生产后的身子愈加的敏感,耳蜗里那暖暖的热气,那属于她男人身上霸道而阳刚十足的气息,似乎从耳际窜入了心窝,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一直往下,双腿间似乎有种叫做欲/望的东西,破茧而出,愈发的强烈难耐。 辗转舔吮着桃花的耳侧肩窝,云王爷的声音满是魅惑的传来:“娘子,长夜漫漫,既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若就先鸳鸯戏水一番,待回到帐内,只要娘子想要,为夫一定孜孜不倦,只求娘子心满意足。”当然,云王爷心里加多了一句:即使娘子不想要,为夫也一定软磨硬泡,但凡名器,不大战个三百回合,岂能痛快! 桃花半眯着眼,嘟起的嘴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愿之情,奈何云王爷已经扯下了她肚兜上的系绳,单薄的布料落入水中,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 第七十九回 溪水并不深,只是没及云王爷的双跨,淹至桃花的腹部。桃花方才一直背靠着溪岸边的一块光滑的岩石而坐,此刻妖孽把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大半个身子自然露了出来。此刻胸前的肚兜儿被妖孽这么一扯,胸前的大片春光自然一览无遗。 云王爷感觉喉结一紧,深深凝视着眼前的日思夜想的人儿,那双闪动着诡异紫芒的黑瞳中按潮汹涌,狂热的欲潮弥漫。 娇颜赧然,长长翘翘眼睫下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迷离又叫人不禁深溺其中。凝脂般粉嫩软腻的肌肤在月光的披洒下光泽流转,还有那挺立着的两颗娇艳动人的玛瑙,只教云王爷的鼻息愈加的重。 轻轻把桃花的背靠在溪岸边的那光滑的石头上,抱起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云王爷半俯□子,一眼不眨地凝视着桃花,轻叹了一声:“娘子很美!” 笑哼了一声,指尖轻轻滑过桃花胸前的沟壑,勾勒着那完美的轮廓,出其不意之间整个手掌将其覆盖,力道渐渐加深,一揉一捏,云王爷俯首将一颗玛瑙含入口中,濡湿的舌头巧妙地侍弄吸吮。这美妙的味道,比那醇厚甘冽的美酒还要叫人沉醉其中。 桃花全身乏了力气。她的下半身没在水中,上半身因为微微后仰,半躺在溪岸边的水草上,胸口处那不厌其烦的重重逗弄吸吮带来的微微刺痛的快感,化为一股热流,缓缓流淌到腹部,热烫的感觉让她悬空的双腿完全酥软,腿间的幽径处渗出了异样的热潮,心窝处的火苗也随之窜起,呼吸也渐渐急促,从鼻子里哼出的低吟声带着魅惑和难耐,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其生动多情。 桃花只感觉突然一痛,云妖孽在她那早已红潮斑斓的胸前嘶咬了一口,紧接着钳住她纤腰的大掌突然下滑,把她紧俏的臀瓣往上一托,抵住了他那早已嚣张的昂扬,火热,硬挺! 云妖孽的腰肢似乎在不经意地摆动,身下的那充满威胁的滚烫,也随之时不时地阵阵律动,在她的双股间研磨试探,无不宣告着它正期望着择人而噬。 周围的水波也开始晃动起来,时而覆上桃花的胸前,时而退至桃花的双跨,那荡漾的凉意,温柔的包裹,让桃花的身子感觉犹如无物一般轻飘飘而无所着力。 云妖孽的眼睛泛着笑意:“娘子,为夫有多想你,你可感觉得到?” 桃花伸出舌尖舔过自己的双唇,双手渐渐往上攀起,在妖孽的胸膛上若有若无地抚弄,出其不意揪住了妖孽胸前的凸起,媚眼如丝,异于平时的柔腻声音道:“想得不够深,不够重,不够多,不够令叫我满意!” 云妖孽笑得很灿烂,很危险,重重俯□子,壮实而火烫的胸膛与桃花耸起的柔软紧紧贴和在一起,慢慢地磨擦。双唇凑近桃花那雪白的脖颈上,宣泄般地啃咬吸吮,烙出一个个暧昧的红印,继而往上,咬住了桃花的耳垂,低沉浑厚的声音道:“娘子这样说,为夫很是开怀哪。自我受伤上了雷炎山脉至今,八十九个日夜,打从今夜起,我们夫妻二人可就要齐心协力,日出而作,日没不息。娘子,辛苦你了!”说罢,舌尖往桃花的耳蜗处一勾一转,带起桃花一阵难耐的战栗。 桃花心中警钟长鸣,按着家伙说的,莫不是今夜要大战到天明,而且还不是就此消停,八十九个日夜,这妖孽倒是掐得准,选个住所还是在粮仓里,口粮都准备好了,敢情打的都是持久战的准备! 可不容某人樱唇微张,急于开口的抗议。云王爷的手已经往下一探。 有力的手掌轻轻一扯,那薄如蝉翼的亵裤已经化为虚无。修长的指节轻轻拂过那柔软的萋萋芳草,沾上了幽径处那湿腻的滑液,拨弄着娇嫩的花瓣,一下子揉按在那脆弱的蕊心处。 一股急促的热流一涌而上,桃花的身子一挺,头微微仰起,如墨的长发飘飞起来,如小猫般呜咽了一声:“妖孽,不要!”生产后的身子,敏感得经不起丝毫的逗弄。胸前的肆虐,那酥麻的快感已经一波波窜过她贴着石壁那清凉的背脊。而此刻,那种心痒难耐的渴求更是遍布四肢百骸,连玉足那娇小的脚趾头,也蜷缩在了一起。 云妖孽的双唇狠狠吻住桃花,恣意地吞噬她甜美的香津,蹂躏着那早已红如泣血的唇瓣。他的头缓缓下移,猛地含住她胸前的玛瑙,灵活的舌尖在她的雪乳上用力吸吮,留下浅浅的齿痕和红印。而身下的那有力的指节,也顺势挤进了那温暖如春的幽泉之中。 桃花难耐的想要扭动,可身上的男人那铁钳般的手臂,那霸道十足的身躯却将她牢牢控制在怀中,微颤的玛瑙嫣红的叫人目眩神迷,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轻俏地绷起,紧致而蛊惑。 耳边云妖孽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娘子曾对为夫的敦敦教诲,为夫可是一直牢记在心。娘子说过,调情之时,最爱口是心非,娘子让我走,我要留,娘子说讨厌我,那是娘子看得起我,如今,娘子说不要,为夫懂,娘子是想要得更多。娘子可要好好感受一番,为夫做得可对,可好,可还让娘子满意!” 此刻的桃花已经无力反驳,云妖孽的长指在她的幽径中快速地扯动进出,较之女子粗糙的拇指捏按在她此刻那肿胀而娇嫩的花蕊上。从未如此这般煎熬的快感在她的身体里奔腾乱窜,如此的灼热,如此的强烈。 脸上的红晕彩艳如霞,被云妖孽肆虐过的双唇微微发肿发红,沾着不知是溪水还是泪水的睫毛微微发颤,她就如一朵盛开的冶艳的桃花,铺躺在这绿莹莹的水草中,迫切地等待心爱之人的采摘。 云妖孽明显已经不满足此刻的一切了,那嚣张的昂扬一下一下捶打在她的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上,随着他手指的退却,慢慢移至向往已久的密幽之地,研磨着那敏感的蕊心,浅浅地试探。 云妖孽再次俯下头,轻轻啄吻着桃花的发鬓,鼻尖,唇瓣,低笑一声,道:“娘子,要,还是不要?” 桃花不得不佩服自己与妖孽斗,其乐无穷的特点。迷蒙之中还嘟着嘴,柔腻腻地道:“这一次,你可听清楚了,我要!” 云妖孽笑开了:“很好,娘子,如你所愿!” 桃花难耐地拱起身子,逞强地道:“混蛋,你说的,女人这个时候是口是心非!我都说要了,你怎的还,” 话未说完,云妖孽的身下又是浅浅一顶,引起桃花一声低呼,一脸邪气地道:“娘子,你怎的又忘了,调情之时是口是心非,激情之刻那便是表里如一,言行一致。“云王爷站起身子,双手紧紧扣住桃花的腰肢,按下了她的臀瓣,胯部一送,那亢奋的昂扬已经在那湿润之地一没而入。 桃花胸前的雪白,随着云妖孽有力的动作,摇荡出一个目眩神迷的晃动。两人不约而同都低呼了一声。 霸道的昂扬撑开了那蠕动的紧致,深深埋在桃花的泉眼里,云妖孽没有动,那一如既往的火热,那层层叠叠包裹住的诱惑,让他那不宣不快的感觉迸发而出。连后背那神秘的图腾纹身,也不仅泛起一抹红光。 桃花感觉那包裹住的昂扬又挺大了几分,难耐地晃动着双腿,轻声地低呼着妖孽。 云妖孽双掌托起了桃花的娇臀,开始一下一下地进出。柔美的蕊心随着那昂扬深深浅浅的动作,愈发的红艳娇嫩,沾染上了丝丝点点莹白如乳的汁液,又在水中消散化开。 桃花的双腿紧紧夹住了妖孽的窄臀,甩乱了一头的青丝,忘情地低声呼喊着相公,迎合着妖孽每一次力道十足的律动。水波在她身上荡漾,她的力量,与妖孽相比,实在差别太大,只能任由妖孽恣意地在她的泉眼中捣动戏弄,一次次的挺进,一下下的戳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欲/望燎原般地袭来,潮汐般的快感完全吞噬了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他动情地大掌继续揉弄着她胸前的雪白,揪扯着那娇艳的茱萸,一遍又一遍地舔遍她上身的每一寸肌肤,忘情地与她相吻,所有曾经离别的情衷,在这一刻,渐渐完整。 她欢愉地抱住他那宽厚的肩膀,摸索着那光滑厚实的背部,一次又一次地吞吐他游戏在她口唇之间的舌头,放肆地与他相拥,所有曾经相爱的回忆,在这一刻,缓缓圆满。 小金刚一早就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几个跳窜,躲在了远远的一棵树上。自家主人的脾性,它可清楚得很,再呆多片刻,瞧上一会,手起根断,它下半辈子估计连个开荤的能耐都给剥夺了。 桃花不知道自己在水中荡漾了多久,只知道在她一次次忘情呼喊战栗之后,云妖孽还是不知餍足的继续横冲直撞,驰骋纵横。 等到桃花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睡在厚厚的被褥中,眯眼中的桃花感觉胸口处有一丝凉意,还有那一次次的吸吮。还未清醒的桃花笑着拍了拍伏在她胸口的脑袋,道了句:‘宝宝,今天这么早就饿了,娘亲!“话还没说完,桃花的手动了动,什么时候自家的娃头发这么浓密了。桃花睁眼一看,云王爷正咂咂嘴,一脸揶揄笑意地望着自家的娘子。 桃花往下一看,自己胸口那红樱处还渗出那可疑的乳白色的液体。想到自己离开孩子的这些天,胸口一直胀痛难当,断奶还未成功,妖孽就在添乱。 桃花啪的一下拢起衣裳,抓起被子捂住胸口坐了起来,口中噼里啪啦数落:”云妖孽,你猥琐,下流,无耻,你,你偷吃,还偷自家孩儿的奶吃!“云妖孽笑得那个春光灿烂哪,多么熟悉而亲切的骂声! 他猥琐下流无耻他承认,昨夜的索求无度,一直到桃花睡着他老人家还在辛苦劳作,勤恳耕耘。今天一早醒来,看着自家娘子,他食指大动,又一次蠢蠢欲动,于是乎,他给自家娘子又洗了一遍舌浴,重点照顾了娘子胸前的樱果,没有想到,这细细啃咬吮吸,竟然让他也喝上了一口滑腻腻的汁液。 这要是说他跟他自家孩儿抢吃的,他可不认!于是乎,云妖孽一脸不忿地道:“娘子此言差矣!为夫早就看那三个小混蛋不顺眼了,话说喝奶也该找他们自家媳妇才对,怎的偏生觊觎起他们老子我的心爱之物!” “你,你!”桃花颤颤悠悠地指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孽,有这样说话的么? 还没蹦出一个字,就看到云妖孽一脸谄媚的笑意,道:“娘子,你把为夫喂饱了,礼尚往来,也该换为夫好好犒劳一下娘子才对,娘子可饿?” 桃花哼了一声,没有注意到云妖孽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早就腹中空空,不由地点点头,道:“当然饿,哼,算你良心未泯,还知道我饿不可耐!” 云王爷邪邪一笑,一把扑上来隔着被子楼住桃花,信誓旦旦地道:“娘子放心,整整八十九天,为夫存粮充裕,绝对让娘子心满意足!” 只一瞬间,隔着他们的被子还有桃花身上的衣裳便化为虚无。唉,要是雷炎山脉的老祖宗知道云妖孽练就的前无古人的紫金极焰,用来便于自己脱了自家娘子的衣裳好吃干抹净,别说会被气得顿足捶胸,引火自焚也犹未可知! 桃花杏眼圆瞪,哀嚎了一句:“我,我饿,我是饿!” 云妖孽一把掀翻了自家的娘子,道了一句:“我懂,我都懂!” 于是乎,新一轮的肉搏战又开始如火如荼的展开。帐外只听得一边是一女子嘤嘤呻吟声,时不时呜咽一句:“混蛋,人家是肚子饿!肚子饿” 一边是一男子呼吸急促,时不时情深款款地道上一句:“为夫这不就是在喂饱娘子么?乖,上面也是吃,下面也是吃,不都到了肚子里了么?” 待到偃旗息鼓,已是中午时分。桃花一脸幽怨地坐在桌前,云王爷一脸惬意地殷勤喂着自家娘子用膳。只是看着桃花的眼神,让她有点发毛,有种吃饱了就要上床场慷慨就义的感觉! 幸好此时帐外传来了蓝老头的声音:“王爷,陆将军说以离世仙宫为首的武林中人一行已经到了。陆将军托老奴来问个话,讨个安排!” 第八十回 蓝老头言毕,云王爷眉头一皱,道了句:“陪娘子用个膳都不省心。” 听到离世仙宫的名字,桃花方才想起当日容天南与离世仙宫长老的一番对话,连忙问了一句:“容天南可来了?还有青城剑派,可有来人?” 嗯,云王爷眉毛一挑,看着自家娘子那急切的模样,心里满不是滋味,清咳了一声,委委屈屈地道了句:“娘子,你怎的又想起了姓容那家伙!” 桃花转头看向云王爷,慢条斯理地道:”前几日方才见过一面,自然心中还惦记着!“在云王爷还未发飚之前靠了过去,一把拧了拧他那坚硬如铁的手臂,道:”小肚鸡肠的家伙,还好蓝老过来提了这事,要不我还差点把要紧的事情给忘了!“这家伙就差双手在她的腰间一缠一绕,打个蝴蝶结不让她离开半步。从昨晚到现在,若不是老蓝过来打断了,估计她真的连喘口气说句正经话的时间都没有。 蓝老头打了一个激灵,他老人家的危险嗅觉是极端敏锐的。王妃提起容天南,定是要告知三王爷当夜容天南和离世仙宫见面之事。那天晚上的春宫戏,这容天南的赤身裸/体,王妃可是从开始瞧到结束,一寸肌肤也没落下。一会要是说起,王爷断然不敢找王妃的麻烦,那他这个一路陪行的人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乎,蓝老头在外头行了行礼,道:”回王妃,容天南没有出现,而青城一行,据说是以龙田和向佳月为首,只是此刻也未曾出现在那些人中。王爷和王妃先行用膳,老奴先去告诉陆将军,先把他们安顿好了再说,王爷以为可好?“云王爷也不甚在意,道了句:”也好,先把他们安顿在营地之外,等本王把他们拾掇老实了,再进驻营地里。还有,告诉陆将军,王妃已经来到了军营之中,本王目前不便暴露身份,王妃的指示便是本王的指令,本王的一切主张,都由王妃来做主。” 蓝老头应了声是,匆匆离去。 桃花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笑着道:”倒也是,一大帮自命不凡,自恃武功高强,一个顶三的家伙,还要是在一大群自命清高,脾气古怪,大半辈子没个男人滋润的女人领着,唉,打着保家卫国的名号,估计干的都是些添乱的事儿!“云王爷点点头,一把搂住自家娘子,赞叹道:”我家娘子就是火眼金睛,一语中的。娘子说过,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定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女子,本王深以为然。不然的话,怎的我云家三人,以本王实力为尊。本王窃以为,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定有一个如饥似渴的男子。瞧瞧那离世仙宫的若干女子,与娘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其中,包含着为夫多少契而不舍的殷勤灌溉哪!“桃花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要再自言自语下去,估计连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样的话都拿来形容自个的闺房密事。桃花自顾把粥喝了个精光,舔舔嘴唇,用手肘在云妖孽的腰间撞了下,道:”妖孽,你有个正经的时候没有,我要说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紧急事儿!“云王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桃花抱起置在腿上,笑嘻嘻地道:“娘子请说,为夫洗耳恭听。“桃花佯怒瞄了他一眼,便半靠在他的身上,把几日前碰到离世仙宫,与其交锋以及当夜跟踪所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云王爷。桃花讲完,站了起来,在云王爷的对面微微弯□子,道:“妖孽,这容天南到底和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此毒手,莫不是因为当初在青城你抢了他的风头和女人?” 云妖孽笑了笑,眼神却暗了暗,道:“娘子,你可真是给为夫带来天大的好消息。”云王爷缓缓地站起身来,摇摇头,叹道:“容天南,竟然是他,同为容姓,我倒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是容家的嫡脉。这么多年,他与容家无任何蛛丝马迹的联系,隐藏得不可谓不深哪。” 桃花不甚了解,不由地问道:“妖孽,什么容家?” 云王爷轻轻松松地道:”容家的祖先和我们云家可谓是渊源不浅。当初我们两家的祖先揭竿而起,共创天下。可惜后来种种缘由,我们云家的老祖抢了他容家的女人,也坐上了天下第一把交椅。容家不甘为下,再起祸乱,于是我家老祖下了截杀令,追杀了他们一脉好些年。直至我祖父一代方才渐渐消停下来。“桃花听罢,叹了一句:”抢妻夺业,还真是不共戴天,难怪要与咱们不死不休,这容天南,可不是易于之辈啊,妖孽,他筹谋这么久,咱们还是担心点为好!“云王爷轻哼一声,道:”往日的恩怨是非种种,孰是孰非,诸多追究,亦是无益。自从我祖父一辈开始,对容家,已是宽容了许多,后来也便渐渐遗忘了。没有想到如今这么多年后反而死灰复燃。可惜,容天南若是生在我祖父一辈,像我祖父那样的谦谦君子,只爱养花弄草,指不定还能让他得手了。可惜,这辈子,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那嬉皮笑脸的云王爷气势一转,凝如实质的危险气息让桃花在后头都看得有点心寒。 桃花揽住云王爷的手臂,道:”妖孽,还是小心一点好,当初他能以噬魂匕让你深受重伤,难保他没有后招。“云王爷转过头来,笑道:”说起噬魂匕,倒是要感谢你如今的大姐夫龙田,若是没有他,当初泣血蛊估计就被薛雪儿种在了你的身上。“桃花一下蒙了,”龙田,这事与龙田又有何关联“云王爷继续道:”提审薛雪儿的时候,她后来便提起龙田。你可还记得薛雪儿给你送去的胭脂水粉,泣血蛊便隐匿其中。若不是龙田见到趁机取走,不仅我们三个孩儿保不住,估计还是你将噬魂匕刺入我的胸口。至于龙田为何知晓,因为龙田便是天一教教主屠天的大弟子。“桃花瞠目结舌,龙田竟然和楼兰是师兄妹。云王爷这一提及,以往两人相遇相处的画面缓缓掠过。前后联系起来这么一想一推敲,龙田的身影终于与桃花一直记挂在心的那个曾经非礼过她肥臀的黑衣人合二为一! 哇的一声,桃花不禁叫出声来。云王爷凑近身子,急声道:“怎么了?” 桃花睁大了眼睛,轻咳了一声,摇摇头,道:“没事,吃惊而已。没想到薛雪儿隐匿得如此之深,你养虎为患这么多年,竟然都未曾察觉。”考虑这妖孽吃醋比喝酒来的还要得心应手,而且醋意一发,能拦得住的人如今还没长大成人,桃花想想还是能瞒则瞒。 龙田虽说是屠天的人,但从相识至今,若是他要伤她,定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他还是三番两次替她解围。不管他当初目的何在,由始至终他都未曾伤害过她。那一掌之缘,那街角偶遇,桃花现在回头想想,若是没有妖孽,以段杨在自己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情愫,她与龙田,能在这异世间再续一段情缘,也犹未可知。 想到段杨,没想到妖孽竟然也开口了:“为夫往日里游手好闲,向来懒惰。确实是为夫的错,才让薛雪儿有机可趁。”这件事情确实一直是云妖孽心中的刺。虽然自己最终因祸得福,但桃花身上出现的变故却让他如今想起,依旧心悸不已。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这绝世神功,也要让他们母子免受当日的担惊受怕还有后来的种种苦痛。 轻轻从后头拥住桃花,云王爷又怪声怪气起来:“话说娘子,每次见到龙田,你总爱提及那段杨二字,话说你家相公我可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此人为何方神圣。”云王爷一脸不知羞的窝在自家娘子的肩窝里,瓮声瓮气地道:“为夫憋屈哪!” 妖孽这样一提,桃花不由地沉静下来,轻轻转过身子,望着妖孽,道:“妖孽,我想告诉你很久了。如果,”桃花微微低下头,“这个身体,曾经并不属于我。你可相信?” “你说,”云妖孽的声音轻轻拂过桃花的耳际。 桃花微微吸了吸鼻子,道:“我的过去,在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空间,并非带着记忆投胎转世,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缔造了这一切。我只知道,当我某天醒来的时候,我的魂魄已经处在了这具身体里。而那天,”桃花红着脸,道:“就是,就是与你发生了第一次,咳,的那个晚上!”那种压抑不住的淡淡忧伤和忐忑,让桃花的话语之中,又多了几分的不自信。就如同高仿的A+货,再怎么逼真,它依旧没有底气。 桃花只感觉妖孽拥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带着笃定还有安抚人的力量,“花花,为夫不在乎你是投胎转世,抑或是移魂换魄,为夫亦不管你是山林的妖精,还是地底的魔女,为夫只知道,这辈子,你是吾妻,仅此而已。”云王爷稍稍停了停,又在桃花的娇臀上拧了一下,道:“娘子切莫顾左右而言他,为夫问的可是那段杨。” 桃花闷在他的怀中笑了笑,是她一直庸人自扰之。她该知道,他对她亦如她对他一样,不管他是高高在上的三王爷,抑或是俾睨天下的雷炎至尊,他也只是她的夫,仅此而已。 桃花仰起了头,皱了皱眉头,轻松地道了句:“段杨哪,我们曾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唉,话说当年他离乡背井之时,还敦敦告诉我要等他回来。” 桃花瞄了云王爷那渐听渐黑的脸,还叹了一口气,道:“话说我来到这里的那天,刚好与段杨重新联系上了,还一心一意等着第二天我的白马王子就能骑着白马来把我接走。哪知道,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还成了你三妻四妾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我当时那个悲催啊,纠结啊,阴郁啊!幸好我是女的,我要是男的,定被这晴天霹雳劈得个一辈子直不起来不可!” 最后一句话让云妖孽不禁扑哧一笑,但很快又冷着脸,咬牙切齿地道:“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么说娘子还对那段杨念念不忘?气煞为夫了,改明儿我先把那龙田抓来,痛扁一顿,定要揍得他恢复不了原貌,省的每次见了娘子,又勾起娘子的魂来!” 云王爷是真憋气,你说若是实打实的一个人,他云王爷想要逮谁还能逮不到,如今这人,俨然是水中泡影,真叫云王爷一拳打入棉花里,无处着力哪! 桃花抬眼偷偷瞄了那一脸阴晦样的云王爷,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道:“我等他五年,是源于儿时的承诺。妖孽,我若等你,一定等到这辈子完结,下辈子,下下辈子,你说可好!” 一句话让云王爷的苦情脸刹那间成了喇叭花。 磨磨蹭蹭半天桃花终于到了这些武林人士如今暂时驻扎的地方。 陆将军把他们都安排在了营外。桃花和小诺,小筑一起,由蓝老头殷勤地带着。霍小诺一来到桃花的身边,就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霍小诺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深信不疑。她亦能清楚地判断出这股威胁来自桃花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相貌普通的小兵。这小兵若无其事地一眼瞥来,霍小诺就感觉腿有点类似于昨晚的发麻发酸。于是乎,她一反常日叽叽喳喳的模样,安安静静呆在桃花的身后。 桃花一到,陆将军已经和几十个将士走了过来,施礼道了一句:“见过王妃!” 桃花殷勤的回施了一礼,道了句:“诸位切莫多礼,那些武林中人,可都安顿下来了?可有不妥之处?” 陆将军轻叹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用眼睛瞥了瞥近处的一堆人。 桃花一看,心里便也明了。这千余名的武林中人,其中自然不乏有真心为国效力之人,但也有好些是各门各派的公子哥儿,带着手下,以为来此凭自己的武学修为,定能立下一番大功大业。军营里一切从简,而陆将军又将他们安排在营地之外。此刻有些人已经颇有微词,连那为首的离世仙宫,竟然荒谬地在为水年若等重新安排建造一个更加舒服的安身之所。 桃花一看,脸一沉,便向前走去。 水年若自然也看到了桃花,一身劲装的她比起自己依旧一身拖地长裙,更加的英姿飒爽。水年若此刻的心情也是惊诧莫名,据她得到的消息,因为云横熙的病重,桃花大受刺激,神志不清,甚至固步自封,不理周围之人,怎的会莫名出现在这军营之中。 水年若迎了上来,道了一句:“向桃花,你怎会在此?”水年若这一问,周围倒有好些急欲在她面前表现的武林子弟也凑了过来。 “放肆!王妃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蓝老头一声怒喝。 桃花浅浅一笑,道了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宫主身为武林之首,能够齐聚各家高手,共赴边境,为我云朝效力,桃花代表皇室多谢诸位挺身而出,伸以援手。如今皇朝突遭变故,皇上皇后在朝中维持大局,无法御驾亲征,桃花身为皇室中人,自然义不容辞,希望与边境将士风雨同舟,共同进退!” 桃花一番慷慨陈言,倒是让陆将军等人心中一震,原本以为这王妃就是儿女情长,寻夫而来,此番一见,这股英豪之气,与王爷,倒有几分相似。 水年若深深看了桃花一眼,淡淡地道了句:“同为云朝众人,自当如此。只是年若有一事不明,还请王妃指教!” 水年若见到桃花,自然以为把他们编排在这营外,定是桃花之意,目的也就是为了排斥孤立他们,叫她面上无光。 水年若这番想法,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论云王爷也好,陆将军也罢,对于这支突如其来的编外之军,若能收为己用,定然是利剑一把,若是他们以离世仙宫为首,各自为政,那便毫无任何价值。 桃花接口道:“宫主请讲!” 水年若站前一步,道:“年若不明白的是,我们同为云朝效力而来,为何要将我等安置于营外,不与大军一起抗敌。莫不是云朝对我等存有戒心,若是如此,却叫我等寒了心,不远千里而来,心怀家国,却遭孤立,年若身为众人之首,如何向他们交代?” 桃花笑盈盈地道:“宫主多心了!陆将军治军严谨,营中的弟兄,经过无数次的浴血奋战,早已经配合默契,宫主带来的诸位武林中人,武功自然毋庸置疑,只是行军打仗,靠得不是一人之力,而是群战之技。我与陆将军也商讨过,先将诸位安置营外,目的也是为了先让诸位习得营中的规矩,也好以后与大军配合作战,不至于反倒成了掣肘!” 桃花一番话,让包括水年若在内的诸多武林年轻人物都很是不满。其中一男子愤愤出声道:“王妃此言,莫不是指我们这些武林中人,若是不重新训练,会拖了你们的后腿。这简直笑话!此番来人,全数是武林精英,岂是普通将士的战力可比?没想到皇室对武林一直心存戒心,直到国家存亡这一刻,还是如此,当真叫我等心寒!哼,我等干脆自行散去,也好过在此碍了你们皇朝大军的眼!” 水年若对此男子的无礼之举亦不出声噤言,显然是默许了他的这番话! 桃花依旧云淡风轻一笑,道:“既是如此,不若我与宫主打个赌?若是宫主赢了,在宫主带来的这千余人中,桃花再任由宫主在军中选上两千名将士,听从宫主差遣。若是桃花赢了,宫主以及宫主带来的这千余人,便不再以宫主为首,而要听从本王妃的号令。如何?” 水年若问:“如何赌?” 桃花一笑,道:“很简单,你我任挑五百人进行群战。” 话已至此,水年若身边的好些人已经嚷嚷了起来:“跟她赌!”笑话,他们五百名尽是武林中人,就算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是身手不凡,还怕打不赢五百名在他们眼里不堪一击的普通将士!” 水年若定定望着桃花,斩钉截铁道了一句:“好!一言为定!” 陆将军一听,有点急了,正要开口,就听到耳边一声声响:“老陆,本王的话,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陆将军顿了顿,悄悄抬头朝桃花的身边瞄了一眼,眼光落在那身材高大的普通男子身上,这才重新缓缓低下头,心里想着,五百人,多了,有王爷你乔装出手,十个就够了。你负责打,十个负责清理地方。 桃花娇笑一声,道了句:“如此甚好!一言为定!” 第八十一回 双方刚商讨完毕,水年若身边的一个衣着鲜亮的年轻男子便迫不及待开口道:“宫主,别说咱们占了他们的便宜,就让他们一百人又何妨?我们就以四百人对战他们五百人。”这男子话音刚落,旁边好些年轻人已经大声附和起来:“就让他一百人,让他们两百人又何妨!省的说咱们欺负了人家!” 水年若心中一冷,对她来说,急于打败桃花的挑衅才是重中之重,多一百人就能多份保障,就能把桃花打得愈加的狼狈不堪。这鹤形拳派的少掌门杨俊实在可恨。水年若冷冷地瞥过身边的那群急于表现的各派年轻高手。话已至此,她身为众派之首,也需有那大将之风,岂能在群情激扬之时泼了冷水。一个武林二流高手对上普通的士兵,以一敌三不在话下,赢面自然不容置疑。如今倒是希望那向桃花也年轻气盛,一口给回绝了。 可明显事与愿违,桃花一听,灿然一笑,娇声道:“这位少侠定是出自名门,果然豪气冲天,胆略过人,本王妃在此就代诸位普通将士多谢诸位的体恤之情,一会两方对峙,还请诸位手下留请。” 再见夫君的喜悦,加上一个晚上卿卿我我的滋润,此刻的桃花当真明艳照人,如带露的花蕊,娇艳欲滴,一身粉紫劲装,平添一股英气,与水年若相比,更是多了那份无言的魅惑天成和万种风情。 杨俊几人此刻也看傻了眼,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的一颦一笑,直叫人看得转不开眼睛。不由自主地,杨俊等人便大拍胸脯地保证道:“王妃放心,都是自家人,我等一定酌情出手,绝不误伤了自己人!” 看着眼前的美人,志得意满,急于表现的众人突然感到身子一阵阴寒,这才收回了眼光,一股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霍小诺以及后面准备要出场的熊海和若干黑龙卫耳边都同时听到了一个醋意横生的声音:“都听好了,一会给老子重点照顾这几个色胆包天的小王八!往死里招呼!” 熊海和黑龙卫早已是习以为常,自然不动声色,暗暗扫了那几人一眼,把他们几个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霍小诺对这个声音的熟悉程度源于那天晚上湖边偷窥遗留下来的恐惧感。霍小诺虽然在桃花的后面一言不语,但她那不甘寂寞的眼睛却是一直在众人身上溜来溜去,刚才那几个年轻高手看着自家师姐的眼光,凭她霍小诺在三教九流打滚的时日,哪能看不出来其中的暧昧讨好。她霍小诺早就心生不快了。 没想到姐夫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这才瞄了自家师姐一眼就要把人家往死里招呼。霍小诺心里一方面对姐夫这滔天的醋意感到好笑,一方面却又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可是得罪过姐夫一次,姐夫的恐怖她早已尝过,今天定要趁机好好跟姐夫修补一下关系才行。霍小诺撂了撂自己的衣袖,小拳头握得咔咔响,盯着那几张帅脸,开始意淫着他们变成猪头的痛快。 双方商议之后便开始挑选备战的人手。水年若带来的千余人,其中不乏有好些是独立特行的独行者,这些人由于无门无派,仗剑江湖,一边苦修一边行侠仗义,没有大门派弟子的傲气和优越性,相反,他们很看不惯水年若众人此刻的行径。 陆将军的安排他们默默接受,对于独行者来说,他们更理解军营和单人作战的不同,若是没有好好的协作训练,只会互相拖累。而军营的艰苦简陋他们也欣然接受,行军打仗又非喝酒作乐,哪像那些所谓的才俊一般,以为自己能来这军营助威就是给了人家天大的面子,一心以为自己一来人家肯定欣喜若狂,像对待祖宗一样把他们供起来以寻求他们的庇护和帮助。简直可笑。由于大家是齐心响应武林的号召,只能以水年若为首。此番看来,还不如自己单枪匹马加入军营来的靠谱。 桃花的一番话语和一场赌约让他们对皇家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王妃不免侧目,也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着这事将如何善后。打从心底他们倒是希望王妃能够将这群所谓的才俊好好教训一番,因此,当水年若过来说服他们加入群战之时,这些人都婉拒了。 于是最后,水年若只能心生闷气,真正的独行高手一个也没有招揽到,这四百人,还是由那十几个门派那些年轻气盛的所谓高手组成。尽管如此,水年若还是信心满满,普通的将士对上修炼过内功之人,是全无半点胜算的。而事实,确实如此么? 那边的陆将军琢磨着随便挑选一些将士上去凑数便是,而对于云王爷,桃花此举确实是在他授意之下,他也只想着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由自己和一些黑龙卫出马,再用一些普通士兵凑个整数也就是了。以黑龙卫的威慑和强悍的战力,把这帮羽翼未丰,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小菜鸟拿下自然不在话下。 可他们还没出声,桃花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要求陆将军拨给她弓箭手150名,长枪手150名,还有100名的步兵和100名的黑龙卫。 面对陆将军等人的不解,桃花浅浅一笑,道:“既是威慑,自然要以弱胜强,才能真正让他们心服口服,不是么?将军,桃花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桃花暂且厚着脸皮说出,若是荒谬,请将军一定明言!” 陆将军等众人都略带惊讶,且别说要给王爷面子,就凭王妃这份胆识和果敢,他老陆也决不会拒绝。况且王妃能如此熟稔说出营中的兵种,这已经让他心生好奇了。 对桃花来说,当她与水年若对上的那一刻,求胜之心就已经被点燃;当踏入军营,真正面对那千军万马的那一刻,胸腔里蕴藏的力量,就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向桃花,她也害怕战场的残酷和厮杀,但作为主帅的妻子,她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夫君分担压力,能够与自己的夫君并肩作战,在他指点山河的时候,她能够成为站在他身边独一无二的那个女人。 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适应,去学习,去融入这个集体,就算不能成为他最大的臂力,也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这一切,不为荣光,不为名誉,只为她对云妖孽心中那份执著的爱。 无巧不成书,桃花在大学的时候对自己选修的古代文化,撰写的论文便是古代战术的集合和发展。在这方面,她或许不是天资过人,但经过一番的资料搜索和研究,对古代的战阵兵种有了一定的了解。 桃花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来这是一次必胜的试练,二是源于她自己心底的那份坚持,而且重要的是,随着自己武学上修为的不断提升,这底气也自然水涨船高。 但桃花并没有任何骄傲和自得的情绪,自己毕竟是纸上谈兵,如果陆将军等将领觉得并不可行,她也断然不会恃宠坚持。 可桃花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陆将军一脸的惊诧,微笑着频频点头连声道可行,甚妙。妖孽那轻飘飘的声音也传来:“想不到娘子还有如此谋略,不若就以娘子为主帅,为夫以后甘当娘子的贤内助,为娘子捶背敲腿,鞍前马后,负责把娘子伺候得周周到到。” 双方在校场上站定,桃花身为主帅,身边还跟着个头已经不小的小金刚。桃花笑着对水年若一行道:“为了多谢诸位高手愿意以少战多,我们自然也要表示一番才是,我这只小宠,就代替一名骑兵上场了!” 桃花一番话,让水年若一行中的许多人又嗷嗷不满了起来。竟然以猴代人,这等侮辱,简直可恨!众人心里恨不得立马就把这群不知好歹的小兵教训一番。 陆将军却在站台上笑了笑,两军对峙,最需沉静理智之心,王妃三言两语便乱了对方的心绪,撩拨起对方的无名怒火,着实有趣,王妃带上这小猴子,并非为了挑衅对方而来,而是以他的啸声作为排兵布阵的信号,当真别出心裁。 两军相隔三百米有余,当身骑骏马的一百名黑龙卫缓缓踱步而出的时候,桃花一方的整个气氛都凝实了起来。随着小金刚一声中气十足的啸声,五百人已经饶有默契地,非常迅速地排出了一个锥形阵,而黑龙卫,则是以包围之势,将整个阵型都围在了其中。 每一个士兵,眼底那灼热的求胜甚至是求生的光芒,坚定而热切,每一个士兵,那挺拔的身姿,尽管他们武功微弱,但此时此刻,他们的气势,却扶摇直上,完全盖过了水年若所带领的所谓武林高手。这是多年的军营生涯,长年的浴血奋战,无数次的战争洗礼所磨砺出来的气质和战意!整个锥形阵如同一把闪耀着锐芒的利剑,直插在校场纸上,等待着划破长空,刺入敌军的一刻。 反观水年若他们,四百人松松垮垮站了几个纵队,水年若就处在中间。对于她来说,他们方才也没有商量到任何作战的步骤和技巧。他们自恃的就是自己的武功,反正就是凭借自己的功力,把这些小兵一个个放倒便是。 开战的号子响起,水年若众人便迫不及待地施展轻功朝桃花他们扑去。 桃花面不改色,坐于马上右手一举,小金刚吱的一声响起。锥形阵开了一个口,梯阶式三行共150名弓箭手已经就绪。 水年若一行进入射程范围内,弓箭手已经蓄势放箭。桃花的要求,是放箭的范围决不广而撒网,而是就中路一个方向齐发。因为武林中人不同普通的士兵,对箭矢的应对能力更强,偶尔一两根箭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丝毫的威胁,但如若是几十根箭,甚至几百根箭呢?除非他们有妖孽的功力,能够直接用灼热之气使利箭化为灰烬!锥形阵集中缩小了箭矢的范围,命中率更高。 因为是赌约,自然不能使用真箭,所有的箭被拔去了箭头,用白布包上染上红色,只要身上被命中,就有颜色染上,一旦染上,就当失去了战力退场。 迅如闪电的几轮攻击,几百根箭矢朝水年若队形的中路直飞而去,就这一刹那,毫无行进规则的四百名武林中人,中间敞开了一个大缺口,竟然有接近百名已经被箭射中,染上颜色,就此停下脚步。 水年若脸色大变,可她身边的阵营几乎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及时作出相应的变化和应对。 桃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右手再次一抬,小金刚的啸声响起,队列又火速开始了变化,弓箭手已经退向后方。整个队形开始以偃月型展开一个半包围圈。 有些轻功较好的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越来越近,可还未等他们反扑,一百五十名长枪兵手中的长枪开始了密集的投掷。可怜的这些武林中人,又有数十个被直接被代替了长枪的木棍掷到退场,甚至有的是直接被敲晕在当场。 水年若一行成了散沙一盘,反观桃花,依旧阵势严实,进退有序。 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头,一百名身骑骏马的黑龙卫在桃花的一声令下形成半月包围状狂奔而去。在中途一个漂亮的跃下,一百匹骏马突然大受刺激一般横冲而去,就在居后的这群武林中人很多被骏马撞得人仰马翻之际,黑龙卫已经开始收割他们的作战果实! 换成木刀的黑龙卫那嗜血的气息丝毫不减,每一柄木刀,在他们的手中,依旧战力十足。他们的武功本来就不弱,趁乱而起,在加上那狠厉萧杀的势头,一百名黑龙卫,竟然放倒了不下二百名的年轻高手,令余下观望的武林人士狼狈不堪的是场中很多都是被黑龙卫的木刀直接劈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场中最后剩下的便是由水年若带领的数十人冲到了桃花他们跟前。 一百名手持盾牌长棍的步兵大喝一声,冲了上去。本来按照这些武林人士提出的,就是直接把人打晕或者点穴。可惜这些士兵身上有铠甲护着,盾牌左挡右隔,哄的一下就围了上去,让那些武林中人施展不开。何况其中还有熊海,霍小诺和云王爷的身影。 熊海和霍小诺不约而同一眼就瞄上了那个杨俊,基于两人都急于表现,结果可怜的杨俊被他们二人挣来抢去的揍,到最后竟然嚎啕一声救命! 水年若娇颜无光,气得脸蛋一下子煞白起来。飞身而起,恨声道:“向桃花,可敢一战!” 桃花清脆的笑声传遍全场,道了一句:“本来嘛,你已是败兵之帅,唯有乖乖认输的份!不过既然是离世仙宫宫主的要求,本王妃也不好落了你的面子!既是宫主有求于我,也罢,本王妃就让你心服口服!” 一句心服口服,桃花的人已经飞跃而上。手中的千瓣桃红已经亮出。束成一辫的金蚕天丝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金光,朝水年若卷去。 战场早已是尘埃落定,就剩下桃花和水年若的身影在场中翩飞。 所有人都不禁眼前一亮。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云三王妃竟然如此了得,旁边的战士更是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叫好的声浪! 原来的水年若,功力也是与桃花相当而已,如今桃花早已经有了云妖孽的传功,加上这些时日与蓝老头一路行来的切磋教授,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不到一百招的功夫,甚至于桃花的千瓣桃红还未化为千丝万缕的形态。水年若就被桃花的长鞭一卷一丢,整个人被重重摔在沙场上,风尘满面。 至此,战事落幕,以一种没有人料想到的方式完结。武林中人一方被全数“歼灭”,而桃花一方,除了损失了十几名战士,其他人竟然毫发无伤。 场中观战的将士们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而观战的那些武林中人,看向桃花的眼神也完全变了。且不论这战术是否由王妃设定,就王妃在场中指挥若定的风姿,还有重挫水年若的武功,已经叫人不得不叹一个服字! 桃花最后的一个回旋,人已经坐在马上,环顾场中一周,待周遭渐渐安静下来之时,桃花才淡然自若地开口,运足内力让声音传遍全场:“两军对垒,靠的不是一人之勇,而是无数弟兄的团结一心,默契配合。本王妃希望,经此一战,无论战果如何,大家都能放下偏见,不满和敌意。我们是要一起共赴沙场的勇士!本王妃需要你们告诉我,我们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与对方,我们可以共同进退,生死与共,驱逐沁勒,立我云朝赫赫国威!” 桃花的声音清亮,充满力量而又极富亲和力。话音刚落,所有的将士包括那原本还一脸清冷的江湖中人都神色激昂,铺天盖地的豪迈声音响起:“共同进退,生死与共!”余音久久不息! 至此,陆将军等将领的神色已经完全变了,当日离开前校场王爷所缔造的激动人心的一幕,又一次出现在这里,望向场中那美胜天仙的容颜,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尊敬和景仰! 而云王爷,此刻望向桃花的双眼,不同于以往纯粹的宠溺和爱恋,因为此刻的桃花,光芒万丈,神采照人!他一心一意宠着的小娇妻,如今破茧而出,如那展翅而飞的蝴蝶儿,美不胜收!这是他云横熙的女人,以前他想着把她搂入怀中,为她遮风挡雨,而今,他心爱的人儿,会与他比肩而站,看这世间风起云涌,谁主浮沉! 第八十二回 桃花笑盈盈的环顾全场,随着她的纤纤右手微抬,震天的声音刹那间又缓缓平复。看着渐渐汇聚在一起的武林中人,桃花转向他们,向前行进了几步,声音依旧那般甜美却又中气十足:“今天与诸位作战的,有我们大营里最为普通的士兵们,他们的武功或许没有诸位那般出类拔萃,但正是千千万万个他们不计牺牲,前赴后继,才有了我们长久的国泰民安。今天,和他们配合进攻的,还有我们大营里最为强大,战绩最为辉煌的一支战队,那就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黑龙卫!” 随着桃花的话音刚落,一半的黑龙卫,有五百多名,骑着黑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他们最为引人注目的黑色长刀,缓缓行至场中。 这是一支注定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军队,凝重,厚实,磅礴,豪迈!黑色的铠甲那沟壑之处,似乎还有赤色的斑驳痕迹提醒着它的饮血无数,黑色的刀锋不如其他精钢利器在白天里锐气闪烁,但却没有人敢质疑这一刀挥出,便是头断血流。 他们站在那里,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峰,他们缓缓行进,仿佛无法攻克的碉堡。 不管是刚刚参战的那些武林中人,抑或是旁观的,没有一个,敢质疑黑龙卫的战力!那种叫人心悸的力量,那种狠厉嗜血的手段,短短一瞬间,就能撂倒武功与自己相当,人数却多出一倍的人。这些黑龙卫,俨然就是移动的杀人机器,亡魂的召唤者,收割着战场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尤其那些方才与黑龙卫交锋过的人,想起那一双双毫无感情,带着血意的眼睛,心底都泛着一丝寒意。还好是试炼,若是真枪实战,恐怕自己已经命丧黄泉。 桃花稍稍停顿了会,展颜一笑,开始道:“你们的到来,给我们带来的是超乎你们想象的惊喜和希望!有了你们深厚的内力,娴熟的武学招式作为基础,只要配合实练,培养默契,当你们出现在下一个战场上的时候,本王妃绝对相信,你们将成为下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黑龙卫!你们,可有信心!” 桃花的声音猛地提高,身边的黑龙卫也随之大喝了一声,似乎是对强者的呼唤和挑战,在场的武林中人,竟不约而同,神情激扬地喊了一句:“有!”声音响天彻地,直冲云霄。 云王爷和旁观的几位将军笑了,笑得很灿烂!原本王妃一个大棒一个糖果的策略已经成功,毫无悬念地煽动了众人齐心协力作战的情绪,这样的效果,远远超乎他们的预计。他们方才正疑惑着为何另外几百名黑龙卫没有预料地身着战服出现在这里。云王爷传言问了问,才知道是桃花刚刚下达的命令。 没有想到桃花所谋划的,所考虑的,竟是这般深远。她要集结这一千余名的武林人物,让他们成为第二支武力超群的黑龙卫,而这个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主意,如今,似乎已经开始闪现出曙光和希望。 黑龙卫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一支清一色配合默契的武林高手组成的队伍是多么的可怕。这些底子深厚的武林中人,只要假以时日的操练和配合,即使没有黑龙卫那般可怕,也绝对是令人心境胆颤的奇兵,而目前看来,这支奇兵很可能就诞生在云三王妃的手中! “好!”桃花一声重重好字清晰地在场中回荡。桃花一双美目环过众人的脸,举起了手中一块金色的令牌,坚定地道:”好,本王妃今日,便以皇家的名义,赐你们金虎之师之名,愿诸位能够同心协力,让金虎之师,能够与黑龙卫一样威名远扬。金虎之师将是一支召唤之师,只在国家危难之时集结起来,所以大家尽可放心,你们依旧享有你们在江湖中行侠仗义,英雄救美的自由!“桃花最后一句让众人都不禁轻笑出声,却也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这些个武林中人,有些一向独来独往,有些是门派的接班人,自然不愿意受到长久的束缚。 桃花也在笑,军旅和战争培养起来的兄弟情战友义与男女之间的深情一般,并非说散就散,对他们以后的影响也是深远的,最起码,他们的心中,将会深深烙上这段经历,以后若是他们回归江湖,也会成为最为铁杆的皇家支持者。 这一战过后,桃花在军中以及武林中的声望达至顶点。在他们的心里,这位王妃的经历堪称传奇。从一个无人问津的青城剑派庶女,一跃成为云三王妃。若是仅仅一个普通的云三王妃倒也罢了,偏偏这云三王爷却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翘楚,雷炎山脉的圣火至尊。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为区区一个女子散尽妻妾,独宠一人。 真正让众人心生感慨的是,如今云三王爷生死不明,王妃诞下的孩子依旧年幼,可尽管如此,这位王妃,却抛下自己的孩子,不远万里,来到这连男子都难以忍受的艰难之地,与众位将士同甘同苦。她的指挥若定,气定神闲,她的侃侃而谈,娇颜如花,都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女子暂且能够做出如此牺牲,他们堂堂八尺男儿,岂甘示弱。 水年若早已经在手下的搀扶下撤于一旁,看着眼前众星捧月的桃花,看着众人眼中那激动而敬重的神情,第一次从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怒意和怨气。 两次交手,她败得一次比一次狼狈,而这一次,彻底剥夺了她的领军资格。以前这女人之所以风光无限,是因为她身边那个独一无二的男人,而如今,当她一个人坐于马上之时,她却依旧虏获了无数将士的眼光,她的声望,也在与自己一战之后如日中天。 水年若的指甲掐入了手掌,垂下眼帘,遮挡住眼中浓浓的恨意。 当天晚上,换回了一身舒适的衣裳,桃花悠哉游哉地半躺在云王爷帐中的榻上,懒懒的声音道了句:“小熙子,来,给本王妃捶捶腿儿!” 云王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忙不迭地给自家的娇妻捶起腿来,边捶还边讨好地道:“娘子果真是巾帼英雄,有大将之风,刚柔并济,把这一帮男子治得服服贴贴!“桃花笑嘻嘻地道:”嘿嘿,小熙子,大家都服了,你可服气?“云王爷作势瞄了一眼,道:“娘子这话说的,为夫早就对娘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趴倒在在娘子身上不想起来了!” 桃花啐了一声,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道:“姐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掌握的住的!” 云王爷狗腿地附和道:“绝对是不同凡响,还请娘子多多指教,也好让为夫习得一招半式,受益终身哪!” 桃花瞥了他一眼,煞有其事地道:“这些也并非想学便能学到的。”清咳了一声,道:“也罢,本王妃就姑且与你说说!”桃花笑嘻嘻地扭了扭屁股,道:“其一,本王妃风华绝代,艳冠天下,谁见了本王妃能不自惭形秽,仰慕之情,如那滔滔不绝的天池之水,倾泻而下!” 云王爷看了看桃花那不自觉窈窈窕窕扭动的身子,眼光闪烁,沉沉道了句:“娘子所言甚是!” 桃花未曾自觉,继续道:“其二,本王妃运筹帷幄,点石成金!素手一挥,如同神来之笔!” 云王爷随之站起身来,道:“今日娘子所为,那绝对是旷古烁今,我等望尘莫及!” 桃花转过身子,朝云王爷的胸前一拧,嬉笑道:“算你有点见识!”这一拧云王爷疼不疼不知道,反正他老人家的眼睛就开始往自家娘子胸口处瞄,还似真似假说了句:“娘子胸怀伟略,为夫向来心生向往之情哪!” 桃花看着云王爷那饶有兴致的表情,哼了一声,双手收回到胸口处拢住,道:“其三,本王妃身怀绝技,武功高强!”自顾笑了笑,道:“这一点嘛,你小子的水准还是跟本王妃比较靠近滴!” 一转身,人已经撞向了云王爷凑过来的硬铁般的胸膛,云王爷轻笑一声,道:“为夫自以为,娘子最最厉害的,还是娘子这张娇艳欲滴的小嘴!不仅牛皮吹得清新脱俗,还句句说到了人的心坎里!”未等桃花回应,云王爷已经一把俯上了那张他今日觊觎多时的红唇。 一时间春意满室,辗转流连间唇舌绞缠,口齿留香。 半晌,云王爷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看着一脸酡红的桃花,那个一如既往容易脸红的爱妻,正色地道了一句:“答应为夫,若是他日开战,你就在帐中等候为夫归来,莫要奔波于马上,亲临险境!” “这是为何?“桃花开口后,却猛地心中一动。他的心思,她懂。不是怕她危险,即使是在乱阵之中,她二人的联手之力,这世间已难有匹敌之人。他只是不希望在她那依旧纯净的心中留下阴影。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决计无法想象战场上的残酷可怕,尸骨堆积成山,腐肉遍地,血流成河。即使是在现代热兵器时代,从影片中也能看到,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很多回复到平静生活之后依旧需要一定的心理疏导。他不希望她一辈子活在梦魇中,活在对逝去的生命无法挽留的阴影中。 可所有的关心和爱护,却化为云王爷醋溜溜的一句话:”这还用得着说,为夫自然是看不得娘子抛头露面,瞧瞧那帮家伙看到娘子就跟蜜蜂见了蜜一样,老子怕一个生气,火烧连营,把自家的营地也给烧成灰烬!“桃花展颜一笑,甜甜地道了一句:“暂且答应你!” 正谈笑间,蓝老头的声音传来:“禀王爷王妃,霍姑娘求见!” 桃花一听,赶紧道:“小师妹来了,赶紧进来!” 过了会,才看到霍小诺唯唯诺诺地钻了进来,不若往日一般的雀跃,还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小诺见过姐夫,师姐!” 云王爷淡淡瞄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自顾坐到了中间的大椅上,桃花却亲热地拉过霍小诺的手,连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若是如此,过几天我让蓝总管送你回到相邻的城里重新过上你那逍遥自在的日子!” 霍小诺一听,连连摆手道:“才不是呢师姐,小诺在这里过得很好,小诺可不走,小诺以后可是要时时刻刻跟着师姐身边!” 云王爷又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了一句:“说重点!”方才就要把自家娘子撂倒在床榻之上,这小妮子突然出现,啥事没有就在那自顾地表达心意,什么叫以后跟着师姐身边!当他云三王爷摆设不成。他连自家的娃黏着自家的娘亲都心存不满,还容得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师妹成天跟着他家娘子?赶紧把这小妮子打发走了实在,好在他还真有事要吩咐她去办上一办。 桃花不满地瞪了云王爷一眼,霍小诺却心中一惊,连忙道:“是,是,姐夫,我这就说。”看着桃花,霍小诺继续道:“师姐你也知道我手下也有好几百号人,我琢磨着他们终日这样过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天日的日子也不合适,我这个做老大的于心不忍哪。今日校场一幕,我下了决心,不若都把他们引入这军营之中,以后也算有个正当的身份,都是血性汉子,能为国效力,也是美事一桩,师姐觉得可好?”回头看了看云王爷,又赶紧狗腿地补充了一句:“姐夫,您老觉得呢?还得您老人家拍板不是!” 桃花一阵好笑,看着霍小诺见着云王爷跟老鼠见了猫一个样,也不知道这家伙当初受了什么惊吓,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竟然落下这么严重的恐惧后遗症,不由地开口道:“这事用不着你姐夫拍板,我答应了,改日你把人叫来,让黑龙卫的阿木副将安排便是!” 霍小诺一边偷偷瞄着自家姐夫,一边高兴地连连道:“谢谢师姐!” 就在这时,云王爷的右掌突然一伸,就朝霍小诺的双臂袭来。桃花虽然惊讶,但也深知云妖孽做事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也没有阻拦。霍小诺惊吓之中,手腕轻轻一转一合,正欲使足内力推出,那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却又化为虚无。尽管如此,霍小诺依旧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望着云王爷的目光更加的惊惧。这姐夫看起来轻描淡写的一股劲力,她身在其中,却深知若是接上,不死她这双手也废了。 惊疑不定之间,就听到云王爷懒懒的声音:“本王倒是相信你是弄玉一脉的后裔。这招并蒂莲花,使得很是娴熟!” 霍小诺委屈了,惨戚戚地道:“姐夫,你把我吓个半死就是为了试探我,你早说啊!”霍小诺从怀里掏出她嫡传的武器,道:“姐夫看着拂尘不就清楚了,还好小诺我扛下了,要扛不住失禁了,可就弄脏姐夫你这地方了!” 桃花扑哧一笑,这丫头说话和她一样不靠谱。云王爷也不应答,瞄了霍小诺手中的兵器,手指似乎只是轻轻一招,霍小诺握紧的兵器竟然就直接飞至他的手中。 霍小诺一脸的错愕,看到自家姐夫的手掌中有淡淡的紫中带金的光芒隐现,自己的兵器,就浮在离他手掌两寸的空中,缓缓地旋转。 霍小诺张口结舌,道了一句:“这,这是变戏法么?” 云王爷的声音却已经缓缓传来,“你这拂尘,是我雷炎先祖所制。原本这些银丝,可以收入手柄之中,整支手柄,犹如翠竹笛子一般晶莹剔透。如今看来,这机关倒是损坏了。你既然是我爱妻的师妹,自然是一家,本王就先帮你把这东西捣鼓好了。这拂尘乃玄铁所制,当年先祖无法将其杂质去除,今天,本王也一并帮你办了!” 话音刚落,霍小诺便见到云王爷那指节分明的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抚过手柄,也看不清他如何动作。当这拂尘又回到她手中的时候,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原本收不回去的银丝如今已经纳入其中,拂尘的重量轻了,但握在手中的感觉,却更加的贴合完美。 霍小诺激动啊,当初师傅说过,雷炎山脉的先祖与弄玉一脉有所交情,所以才能借他之手煅制了这柄武器。只是这玄铁材质特殊,连那雷炎之祖也无法尽除其杂质。因为之前先辈曾与他人大战过,兵器的机关已经受损。 霍小诺眼神闪啊闪,如今这兵器完好如初,她霍小诺也可以一副常人的装扮,持着这柄貌似笛子的兵器附庸风雅一番。重点的是,雷炎先祖办不到的事情,她姐夫办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得天独厚的靠山,她霍小诺若不趁机傍上,估计连她那清心寡欲的师傅也要从地底爬出来指责她! 于是乎,霍小诺啪地一下扑过去,坐在地上,抱着云王爷的小腿,嚎啕大叫:“姐夫阿,您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哪,姐夫哪,以后我就是您的人,您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叫我跳海,我决不跳湖。” 云王爷方才也没有料到这家伙居然手脚这般麻利,扑得比狗吃屎还利索。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忙不迭脚一抬,直接把霍小诺撂了出去,道:“你给本王好好说话,你师姐才是本王的人,你是你师姐的人,站直了,本王有事吩咐你去做!” 桃花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听着云王爷说了这样的话,才行至他的身边,问道:“让小诺去办什么事?” 云王爷一把揽住自家娘子的腰,哼了一声,他云王爷真是晚节不保,高贵的小腿竟然让一个鼻涕虫给玷污了。于是乎,云王爷没好气地道:“鼻涕虫,你可知道天一教!” 桃花一听急了:“妖孽,天一教的事情如何能让小诺参合进来!” 霍小诺倒是站直了身子,也不顾流着的鼻涕,道:“姐夫,我自然知道,我们弄玉一脉和天一教还是颇有渊源的。当年天一教的屠天在中原落难,还是我家师祖慈悲为怀,救下的他。就因为救下他这个大恶人,使我弄玉一脉蒙羞。不过也算这家伙有点良心,说只要我弄玉一脉以后有求于他,他自然不拒!姐夫,莫不是你有事求他?得了吧,姐夫,你这样的武功,直接把他的肥肠打出来,还怕他不听你的!” 云王爷点点头,也不理会霍小诺德言语,道:“我想你帮我把雷炎刀带到天一教交给屠天,最重要的是,我要你留在天一教,帮我看好一个人,保证他的安全无虞!” 桃花至此才明白,把雷炎刀送与屠天,是为了刺激他从容天南那获得其他的神兵,转移他们的目标和精力。而雷炎刀,由小诺送去,比龙田要来得安全。凭借小诺的武功还有与天一教的渊源,让她在那里看着云美人,云美人的安危便不再有丝毫的意外。 对于姐夫给自己下达的第一个命令,霍小诺自然不敢轻视,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何况和天一教打交道,以两家的过去,她绝对是有恃无恐。于是乎,霍小诺开口问:“姐夫,要我看好谁?你放心,”霍小诺拍拍小胸脯:“我霍小诺一定与他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云王爷的眉头翘了翘,这话听得怎得跟情人之间的誓言一般。云王爷上下打量了一下霍小诺,心底咳了咳,凭着鼻涕虫鼻涕的黏人力道,老二还真难保不掉进她这鼻涕坑里挣扎着出不来。 云王爷默不作声地掏出了一幅画,他给云美人画的画像。 当霍小诺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她的鼻涕嗖地一下吸进去了,只是嘴角,却流下了一丝可疑的口水。 第八十三回 霍小诺看了会,这才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瞄了瞄自家的师姐,吞了吞口水,异常艰难地问了一句:“姐夫,你,这,这是你的小老婆?” 啪的一声霍小诺整个人摔了出去,右手捂着肩膀一个劲地喊疼,却是被云王爷给直接撂了出去。云王爷一声怒斥:“鼻涕虫,你再胡说八道,本王直接削了你的脑袋瓜子!” 桃花连忙搀扶起霍小诺,略带指责地看了云王爷一眼,道:“她是我小师妹,以后可不准你对人家这么凶?”云王爷哼了一声,这鼻涕虫,方才沾污了他老人家的肉/体不算,才一眨眼滴功夫,就污蔑起他老人家的名誉来,还当着自家娘子的面。要不是看着这丫头脑子有点不大灵光的样子,还真当她是存心挑衅他老人家的。再有下次,当着娘子的面自然不好下手,但他是谁,他堂堂云三王爷难道还没有点别人看不见的手段。云王爷这么一想,眼睛里凶光一闪,吓得可怜的霍小诺又哆嗦了一把。 回过头,桃花微笑地替霍小诺拍了拍身上的衣裳,道:“小诺,你姐夫就跟姐的小裤衩一样,还能跟人合计着穿同一条不成?你这小脑袋瓜子,怎的就不想点正经的事。画中的人可不是女子。这人说起来还是威震天下,几欲是家喻户晓的响当当滴大人物。” 霍小诺顺手拿了桃花递过来的水,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这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离世仙宫的水年若我也见了,怎的就没听说过有和她不相上下的女子,真是奇了怪了!” 桃花啐了一口,道:“哪个跟你说是女的了,画里的人可是实打实的老爷们,你姐夫的二哥,当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霸天战神云二王爷云横昆!” 桃花的话音刚落,霍小诺口中的水噗的一声全出来了。还好她在云王爷面前战战兢兢时刻小心着,赶紧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把对面的师姐那可人的小脸蛋喷得个水花四溅。若不然,怕是又得挨了自家姐夫的揍。 霸天战神云横昆,霍小诺的眼珠子瞪得跟死不瞑目一样!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她如何不曾听说过,简直就是耳熟能详,手下那几百号人把这霸天战神描绘成一个目如铜铃,皮糙肉厚,终日里守在那沙尘满天飞的边境,身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老泥搓下来一锅清水能煮成稠羹的家伙。 画上的人,娇滴滴的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穿得比猴子屁股还红的衣裳,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简直比她霍小诺大腿内侧的肉还要娇嫩。还有那青葱玉指,那是拿着方天画戟砍人的手么?这双手,若拿来捏捏背,捶捶腿儿,该有多销魂。 于是乎,霍小诺脸上荡漾着一个状似淫/邪的笑意,还搓了搓手,道了一句:“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带把的爷们。长见识,真长见识!” 霍小诺话音刚落,云王爷口中的水噗的一声喷发而出,一眼就扫了过去。 霍小诺急了,忙不迭地补充道:“姐夫,我意思是云二王爷和姐夫一样千娇百媚,啊,不,不,和姐夫一样英明神武!” 霍小诺口齿不清地胡乱解释中,桃花一拍她的后脑勺,道:“得了吧,你,有完没完!赶紧把事情给我听清楚了滚蛋!” 霍小诺见师姐解围了,赶紧顺势问道:“话说师姐,云二王爷怎么会被天一教的人给劫了去,不该呀!好歹也是堂堂一大将军!” 云王爷轻咳了一声,便把事情的始末粗略了说了一遍。只是从云王爷的口中,云美人被沁勒族劫去,还有楼兰公主的因由。因为楼兰公主一心暗恋云美人,求爱不成被拒,恼羞成怒。此番把他劫去,也是为了狠狠羞辱于他。 霍小诺听得那个气得是顿足捶胸,义愤填膺哪。岂有此理,这蛮族公主,色心不少,色胆不小嘛,眼光竟然比她霍小诺还好,下手竟然比她霍小诺还快,呃,想偏了想偏了。 尽管如此,霍小诺还是气嘟嘟地振臂狂呼:“哼,别让我在天一山碰到她,若让我见到她,我见她一次打她两回,把她打残了再送进窑子里端屎盆子。” 云王爷在一边听得那是直摇头,这疯疯癫癫的鼻涕虫,总算打发了出去,还好自家娘子虽然有时候不靠谱,还不至于像这鼻涕虫一样,做的恶心事,说的恶心话就跟鼻涕泡一样,一个又一个往外鼓。 云王爷这番庆幸之时,就听到桃花往霍小诺处蹭了蹭,低声对霍小诺说:“小诺,姐跟你说,你见她一次打她两回,要打就打女人的三点!” 霍小诺求知欲甚强,连忙道:“还请师姐多多指教,何为三点,该如何动手为妙?” 桃花阴测测一笑,云王爷心底的乌云就开始飘荡了。 果不其然,桃花凑了过去,往霍小诺的胸口处瞄了瞄,道:“你说女人哪三点最需要好好呵护,咳,捏爆不了脑袋瓜子,你还可以捏爆人家的,咳,”桃花的眼睛又往霍小诺的胸口处瞪了瞪,一副你明了的样子。 霍小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师姐,果然好主意,爆奶!呀呀呀,这个有意思!师姐,那还有一点,敢问却是什么” 桃花捂着嘴巴咳了几声,眼睛往下瞄了瞄,语重心长地道:“小诺啊,没有鸡鸡可剪,也有毛毛可拔嘛!” 霍小诺顺势往自己下面看了看,瞪大了眼睛,竖起了大拇指,道:“师姐高,实在是高!小诺受教了,回头小诺就苦练这两式,定当不负师姐的不吝赐教!” 云王爷坐在那里,他老人家实在听不下去了,朝霍小诺狠狠地瞪了一眼,道:“鼻涕虫,事情说完了就可以回去了,回头我就叫人把雷炎刀送去。” 霍小诺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自家姐夫和师姐,连连道:“是,是,小诺这就回去准备,定不负姐夫所托,若有人伤了云二王爷一根脚毛,我霍小诺也跟他急!姐夫和师姐久别重逢,小诺就不打扰你们了!” 拱了手往外走,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看他细皮嫩肉的样子,估计也脚毛也难得寻到一根,改天见到,一定要把他的裤管撩起来好生瞧瞧是不是表里如一!” 桃花噗哧一声便笑了。云王爷却一个闪身,来到了桃花的身边,笑吟吟略带羞涩地道:“娘子,为夫身上的两点平中有凸,身下的这点凸而有力,娘子虽无法亲手惩治那个楼兰,为夫甘愿让娘子在身上实践一番,以圆娘子心愿。” 看着云妖孽眼中那再次燃烧的火焰,桃花还没吱声,就让云妖孽一把扛起,只留下一声惊呼:“云妖孽,姐不干那猥琐地事情,再说了,你和那楼兰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替她受过!” 一边还有云妖孽掏心掏肺的恳切之语:“娘子,为夫错了,为夫屡教不改,罪加一等,刑罚加倍,娘子,今夜为夫定然不眠不休,任由娘子惩治!” “谁有空惩治你,姐要睡觉,老娘要睡觉!” 紧接着,惊呼声渐渐平息,之后那销魂蚀骨的低吟声又渐渐高昂响起,只叫月亮儿也羞红了脸,躲在了树梢后。 话说霍小诺第二日便启程出发,无惊无险,一路上凭着当初屠天给予她师祖的令牌堂而皇之便来到了天一山。 屠天听闻弄玉道长后人持当初的令牌来见,竟然也重视万分,就算在闭关之中也难得地半途而废,出来与霍小诺相见。 而此刻厅中,除了屠天和他的两三个师弟,便还有大弟子龙田和向佳月。 屠天一见霍小诺便接过了当初他留下的令牌,细细端详了她一番,又问了一句:“令师可好?” 霍小诺一撇嘴,可怜兮兮地道了句:“唉,要是俺家师傅还在,我又如何会自身闯荡江湖,无依无靠,三餐不济,时不时还要劫粮济肚一番。师傅他老人家,早就升天了。唉,可惜弄玉一脉,落到如今人丁单薄,也就剩下俺家师祖的那么一点点威名,其他的,早就消失殆尽了!”说吧,还不忘幽怨地瞄了屠天一眼。 屠天这么一听,自然想到自己当初受她弄玉一脉搭救,人家仁心宅厚,救下了自己,却也落下个助纣为虐的骂名。这么一想,倒真觉得愧对了人家。他屠天虽说生性杀戮无数,但却也是一代枭雄,自己许诺说好的还她一个人情的事情,岂能食言。 屠天不由地正色地道:“当日老夫说过,这个人情老夫一定偿还,你今日到来,想必也是有求于老夫,只要老夫办得到的事情,老夫绝不推脱!” 霍小诺把身后偌大的包袱拿了下来,道:“也算我霍小诺命好,这番出来,便遇见了我从未见面的师姐,师姐对我关照得不行,我,”霍小诺还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这次,就是受了我师姐的嘱托才来此一趟,不然,俺还舍不得离开俺家师姐!” 屠天有些许不解,道:“你家师姐?这从何说起。也罢,即是你弄玉一脉,有何事,便说出来吧!” 霍小诺也不答言,只顾把包袱一拆,只是这一拆开,偌大的厅中似乎有一股凌厉的锐气闪过,只听得屠天一声惊呼:“雷炎刀!”整个人已经从主位飞身而下,朝雷炎刀飞扑而来,只是临近霍小诺的身边,又停了下来,想到人家是持着令牌有求而来,自己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还如此猴急贪婪,实在不该。 霍小诺愣了愣,把雷炎刀拿在手中,道了一句:“屠教主,你急什么,我就是把这刀送上来给你的啊。来,来,别客气,这是你的了,拿去,拿去!” 她这么一说,屠天反而迟疑了,细细想来,关键便是霍小诺方才提到的师姐,于是问道:“你那师姐到底是何人,为何遣你把这雷炎刀送来?” 霍小诺大大咧咧地找了个座位坐下,咂咂嘴,道:“我师姐,不就是云三王妃,向桃花!” “什么?”不是屠天惊讶出声,却是龙田。 龙田疾步向前,连连问道:“桃花心智已失,如何会遣你来此?” 而他身边的向佳月却捏紧了拳头。原以为是要赴边境支援大军,没有想到龙田却把她带到了这里。当时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没有想到他们青城如今器重如斯的龙田,原是屠天的大弟子,他隐藏至今,为的就是取那天玄剑。 尽管心中跌宕起伏,向佳月却还是迈过了这个坎,原因无他,来到这天一山后,龙田对她日益温柔体贴,与之前判若两人。而且,屠天似乎也和云王朝达成了某种协议,并非要做那颠覆武林之事。事已至此,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龙田也答应她只要助师傅完成心愿,便重新随她回到青城剑派。 原以为从今往后与那向桃花也再无交集的时候,没有想到,这阴魂不散的东西,竟然又出现了!看着龙田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惊诧,期待,喜悦交织在一起的精彩表情,向佳月的心又沉了下去,眼中蒙上了一股浓浓的怨艾。 霍小诺听龙田这么一说,整个人窜了起来,道:“呸,呸,你才心智已失,你全家都心智已失。我师姐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不知道多精神!我师姐为了鼓舞士气,已经亲自从云朝不远万里来这边境之处,”霍小诺根本无视龙田的神情,只顾对屠天道:“我师姐代皇上把这雷炎刀依约送来,希望屠教主能够信守承诺。” 屠天缓缓地接过雷炎刀,百感交集,自己大半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便在自己的眼前。他手中的神兵已有三种,就缺容天南手中的枯元弓和水年若手中的九黎鞭。他如今常常需要闭关修炼,方能够控制自己那杀戮之心的反噬。只要集齐这五柄神兵,到那福泽深厚的龙脉之地修炼,恢复如初,便不再是妄念一个。 屠天手持雷炎刀,连声道:“好,好,好!” 霍小诺咂咂嘴,道:“得,得,你好归好,我师姐要你做的事情你也该好好遵守才是。你当初给我弄玉一脉的承诺今日也一并兑现了吧,我的要求便是,从今日起,我要伴在云二王爷的身边,直至把他安全送回为止!”若是桃花在,也定要感到惊讶,没想到霍小诺会把屠天欠下的这个人情用在了云横昆的身上。 屠天一笑,道:“依你所言!”看来云朝大势已去,为了云横昆的安危,竟然愿意将镇国之宝雷炎刀送来。云横熙估计已经命不久矣,云横兆才这么在乎这而今唯一的二弟。屠天说罢,静静看了龙田一眼,便转身离开。 龙田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站在一边,神色自若。 今夜,云横昆一身薄薄的白缎绸衣,躺在了床上。 自从龙田来后,他原本优哉游哉的日子就变了。龙田当日的一番畅谈让他的心,再也没有平静过。一个个噩耗传来,由龙田说出,比楼兰要靠谱得多,他从不质疑这消息有假。 老三真的出事了,而桃花也因此而封闭了内心。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便是他们的三个孩儿。云横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美的笑容。他三弟的孩儿啊,他和大哥倾尽全力,也一定要保得三个孩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 所以,他必须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必须伺机潜回去,没有老三的领军,他的出现至关重要。只是如今身处此地,身边高手如云,以他的武功,远远达不到能够力挫众人的程度。他虽然没有老三的天赋异禀,但他的师承也并不差。他停滞在谷阳内力第八层已经太久,若能突破第八层进入第九层,那他便真正具备了一流高手以上的实力,潜匿出去便多了一分机会。 他不敢白天练功,一直到晚上才敢默练心法,竭力冲关。 今天晚上是他冲关的关键,为了避免打坐的身影万一让人起疑,今夜云横昆躺在了床上假寐冲关。 就在他功力真如期运转之时,突然觉得身子一滞,他竟然被人点穴了! 身子不能动弹,云横昆的眼睛一下便睁得老大。刚刚心底还泛起一股凉意,莫不是那图兰骤生邪念,深夜造访。但心中一想,这图兰身子遭过重挫,功力早已大不如前,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 云横昆这么睁眼一看,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睛圆溜溜的乱转,五官小巧,虽然不甚精致,却也搭配适宜,只是她嘴角的两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此刻这个怪异的男子,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鼻子还留下了两道红色沟沟。瞧他伸出舌头在嘴角舔了舔,云美人心中警钟竞鸣,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此人正是霍小诺。虽然屠天应承过两天便安排霍小诺与云横昆见面。可霍小诺依旧不放心,或者说,咳,心痒痒地想见人,于是霍小诺暗地里打听侦查了两天,终于在今天晚上确定了云横昆的位置。 怕云横昆见到她会大喊出声或大打出手,于是乎,霍小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就点了人家的穴位。可怜的云美人运功之际,落入了狼爪犹未可知。 美人,真是美人,霍小诺心里美滋滋地舔着舌头啧啧响。于是乎,霍小诺用她那些强盗手下每次强抢民女之后的台词说了句:“美人,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哥哥,”霍小诺后知后觉用袖子抹了一把鼻血,留下乱七八糟的血印子,压低声音道:“哥哥是为你而来,哥哥没有恶意!美人,哥哥给你解了穴道,你可莫要出声喊叫!“说罢,还用手在云美人的脸上摸了一把,又很快弹开,没办法,真是吹弹可破,摸一把手都有点发颤。 云横昆的眼睛睁得老大,没有恶意,你这副色迷迷的猪哥样,老子就算傻剩半个脑袋也不信。 第八十四回 云美人心里内个恨啊,这小王八蛋是从哪冒出来的,不仅不伦不类,还神经兮兮,不仅神经兮兮,还言语猥琐,不仅言语猥琐,还,如今还毛手毛脚! 不是要给老子解穴么,你那在卤水里过了五百遍的咸猪手,往哪摸呢?云美人羞怒难当,几欲晕死过去。他的全身功力如今就积蓄在丹田处,霍小诺突然的一个点穴,让他本来运转顺畅的内力戛然而止,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力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开始有了要四处乱窜的迹象,若是恶化下去,走火入魔也犹未可知。 而鼻涕虫,哦,不,应该是鼻血虫霍小诺,此刻又在忙活什么?霍小诺笑嘻嘻地讨好地道:“别怕,哥哥这就帮你解穴!”然后,霍小诺就开始不顾云美人抗议的眼神自顾撩开了云美人的衣衫。 因为是夜晚休憩之时,松松垮垮的一件薄薄的外衫很快就被掀开。云美人的心里怒吼连连,你丫的,解穴是要宽衣解带的么!可任他心里再怎么嚎叫,霍小诺自然是听不见的,她此刻正盯着那一大片雪白晶莹的肌肤,鼻孔下的小沟沟再一次红水来袭。 好美,好美啊!霍小诺盯着眼前的云美人,尽管他长得比女子还要妖魅,可那胸膛到腰间,却没有丝毫的赘肉,也不显一丝一毫的瘦削无力,完美的比例,完美的呈现。霍小诺的整副心神都被云美人胸前那红色的茱萸吸引了,还不自觉跟自己的比较了起来。 思想之间,霍小诺的手指不自觉就点了下去,弹性十足哪!此刻的云美人眼珠子一定,紧接着便窜出几根红丝,愤怒难当,愤怒难当啊!霍小诺回过神来,心中一突,干笑了几声,卷起了手指,不好意思地道了句:“美人,不好意思,哥哥刚才心里一急,穴位竟然点错了,哥哥这不是关心则乱么!” 看着云美人已经有点抽搐的脸蛋儿,霍小诺再也不敢怠慢,手指微弹,一下便解开了他的穴位。同时整个人麻利地抱头窜到一边,还低喊了一声:“要骂可以狠点骂,要打请您轻点打,俺知道错了!” 只是这句错了,委实来得太晚。此刻的云美人,已经进入了走火入魔的征兆。内力已经开始在自己的筋脉里乱窜,深呼了一口气,云美人闭上了双眼,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力的流转,还哪有力气咒骂开打。 霍小诺等了半晌,发现竟然毫无声息。缓缓地抬起头来,见到云美人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霍小诺蹑手蹑脚地往床边挪,口中还道:“你真生气了啊,别介啊,俺真心给你道歉了行不。是,俺是有那么一丁点猥琐,俺混迹在那绿林之地,难免沾染了些不良的习气,以后俺改,俺好好改!” 待霍小诺走到床沿边,这才发现云美人的不对劲。他长长的黑发此时四处散乱,玉颊潮红,呼吸急促,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霍小诺急了,难不成竟然气到如斯境地。再一细心观察,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急道:“云将军,你是不是受伤了,还是有什么隐疾发作了,你倒是说话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若是你出事了,姐夫还不把俺打得千疮百孔,照个镜子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 霍小诺急急忙忙地在他上身乱摸了一把,还把他翻过身来细细看了他的后背,以为他是在那里受了暗伤。被她这么一折腾捣鼓,云美人的气息越来越乱,甚至于身体已经开始初现了不正常地症状,譬如说,他此刻心中窜起的一股杀戮的快意,还有那难以名状的欲/念。 而霍小诺的眼光,落在了云美人腰间的位置。由于蓬发的欲望,云美人的某个敏感位置,此刻正在那条薄薄的长裤下凸显了凶神恶煞的形状。 霍小诺自小便离经叛道,从来静不得心来修习武艺,修为自然也没能像她师傅一样出类拔萃。多年在江湖的胡搅蛮缠,她身上的草莽气息,如她自己所言,异常浓厚,言行举止,确有很多不当之处。可尽管如此,她霍小诺也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所谓男女情事,也就是往日悄悄趴在窗口偷听手下颠龙倒凤时的污言秽语所琢磨的一分半分,实则她小人家一知半解,底子还清纯得紧,这从她接下来的言语便知一二。 霍小诺眼睛一瞪,惊叹了一声,又以一副薄责的语气道:“云将军,你,你叫俺说你什么好,你说你身经百战,都这么大人了,这么就这么不知轻重呢,你怎么可以把棍子戳在这里呢?就算是要藏个兵器啥的还有好多地啊,你这不活生生把自己个捅伤了么?” 可怜的云美人,就算他此刻如何难受,也不及整颗心滴答滴答淌着血的悲戚。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个脑袋瓜子不灵光的娃是从哪家跑出来客串的?即使此刻他的内力不乱成一团,他也铁定被这来历不明的“雷震子”给雷得吐血身亡。 可下一刻,云美人便知道,其实他的内心远比他想象得要坚强,因为霍小诺下一刻的动作,他扛下来了! 霍小诺一把抓住了她心里所谓的棍子,就要往外拔。怎藏得这般瓷实!霍小诺心底埋怨了一句,细细感觉,突然发现有不妥之处,尽管此物坚硬如铁,可顶端还有点软乎乎的。 霍小诺叹了一句:“云将军,你这兵器真是奇了怪了,待俺好好瞧瞧,唐突之处还请将军多多见谅!” 云美人此刻反倒平静了下来,闭紧了双眼努力控制梳理体内的乱成一遭。他堂堂的霸天战神,经过了多少风浪,从未受过这等的折辱。等他恢复如常,定要叫这不男不女的小贼好看。 霍小诺趴下了身子,一脸的警惕小心,指不定是个什么阴毒的暗器。霍小诺撩下了云美人的裤子,她还知道娇羞,只撩下一点,只是就这么轻轻一撩,啪的一下,就有一个温热坚硬的物体敲打在了她的鼻子,紧接着,霍小诺又说出了一句令默默运功中的云美人差点岔气吐血身亡的话语。 霍小诺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云将军,你真是独具匠心,竟然在裤裆里藏了一只蘑菇,奇怪,俺还从未见过蘑菇头只比蘑菇杆大那么一小圈的蘑菇!这到底是何兵器!俺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霍小诺趴在那里端详,紧接着,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直到此刻,她后知后觉,灵光一闪地想起了当日和手下逛窑子的时候,老鸨跟她讲的男女之别。 霍小诺一声低呼,双手捂住了脸,连声道:“云将军,俺是无意的,俺没见过世面,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可千万要放俺一马!” 接连嘟喃了几声,突然听到云美人一声闷哼。霍小诺定眼一瞧,才发现云美人眼睛里红丝密布,胸膛起伏,内力外放却又很快收敛回去,手指也开始微微动作。 霍小诺这才一手按在了云美人的丹田之处,细细感觉了一番,急声道:“云将军,你内息不稳,走火入魔了!你怎么不早说,好歹也做个暗示不是,俺虽然急躁了点,但师父也夸俺冰雪聪明,你若是给俺一个眼神,俺多少还能琢磨个一二,也不会拖到现在。” 云美人翻了一个白眼,心里连霍小诺的师傅也诅咒上了。那个眼睛长在屁股上的高人挑了这么一个注水脑袋的徒弟。还好苍天有眼,霍小诺磨蹭了一个晚上总算做了一点靠谱的事情。 霍小诺急忙连点云美人身上的几处穴位,双手紧握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传功过去。弄玉一脉的内力温和绵长,有了霍小诺的相助,云美人的伤势才渐渐控制了下来。 待到自己气息已稳,云美人一把扯住霍小诺的手,身体矫健地一个反转,把霍小诺反压在了身下。双腿钳住了霍小诺的腰身,双手紧紧地掐住了霍小诺的双手,怒目而视,暗哑的声音道:“说,你是谁?因何来此?你对本王诸多戏弄。”云美人咧嘴冷冷一笑:“你想怎么个死法,本王向来待人宽厚,就由得你选一种!” 霍小诺本就心虚,此刻也不敢诸多挑衅,看着云美人那张艳绝天下的脸此刻正在自己的眼前摇晃,美得叫人窒息,还有他屈膝而坐,方才见到的那异种蘑菇还时不时蹭过自己的双腿之间。 无法控制地,霍小诺的身子微微发软,连声音也变得有点软糯糯,“云将军,冷静,您可一定要冷静,俺说过,俺是受人之托,过来助将军逃离虎穴,今夜前来,就是为了与将军言明一切。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阴差阳错,将军,哦,不,二哥,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云美人眼神一凛:“你是受谁之托?别给本王顾左右而言它,说重点,谁是你二哥!” 霍小诺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道:“二哥哥,您就是俺滴二哥哥啊,俺家师姐嫁给了你三弟,你不就是俺滴二哥哥!” 云美人一听,心下一喜,道:“你是桃花的师妹?”紧接着,他的手又再一次钳紧,眼神一冷,道:“我怎的从未听她说过,据我所知,弟妹已经丢失了心智,连人也识不得!” 霍小诺嘴一扁,可怜的师姐,才两天就给诅咒了几次,不甘地道:“二哥哥,你听谁胡说八道,师姐可健康得很,她和姐夫情投意合,情意绵绵,简直就是神仙眷侣,叫人艳羡!” “什么?”云美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手下又捏紧了几分,让霍小诺也不禁疼得叫出声来,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老三他不是已经身受重伤了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霍小诺嘴巴一翘,谁能把姐夫打成重伤,削了她脑袋她也不信,“二哥哥,姐夫如何会受伤,他和师姐两人如今秘密镇守军中,就是姐夫要俺凭借弄玉一脉和屠天的渊源上了山来悄悄保护你的!若不信,你倒是先放手,姐夫还给了俺一枚玉佩!俺可是每天都贴身放着,上个茅房都握在手中,生怕一不小心掉坑里了!” 云美人哪还有心思听这雷震子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松开了一只手,恶狠狠地道了句:“拿来!” 霍小诺可委屈了,把手伸进胸口中掏啊掏,终于拿出了一枚火红的玉佩,至此,云美人的眼眶已经微红,他清清楚楚看到了玉佩上自己三弟的刻字:老子无恙! 激动之余,云美人突然和霍小诺对视一眼,两人都能听到有人从外头疾赶而来,而从这步伐的声音,云美人可以清晰地判断出正是图兰无疑。 如今心情又重归轻松平静的云美人,哼了一声,咔咔扯下霍小诺鼻子下的两撇小胡子,抛了个媚眼,柔声道:“鼻血虫,所谓礼尚往来,方才你对本王的一番施为,本王可是要加倍奉还才是,今夜月光如洗,明亮皎洁,最适合情人之间你侬我侬,窃窃私语!” 霍小诺像只吓坏了的小老鼠,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思考着月亮在哪里的问题,就感到身上一阵重压,云美人整个身子,已经俯在了她的身上! 第八十五回 霍小诺睁大了双眼,半张的口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云美人酥胸半掩侧卧在她的身边,一双眨巴眨巴跟珍珠般的大眼睛正往她的脸上左右瞄。 霍小诺激动了,这与方才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感觉截然不同。哎呦喂,这白花花的胸脯啊,太有压迫力了,这亮晶晶滴眼睛啊,太明媚勾人了,这红嘟嘟的小嘴儿,太惊艳妖娆了。 激动中,霍小诺再一次鼻下红潮汹涌。与此同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纯洁的念头,若是她与云美人携手一生的话,不是他被她撂倒在床上日复一日精尽而亡,就是他在她眼前搔首弄姿只准她动眼不动手,致使她鼻子留下最后一滴血而干涸身亡。简而言之,他和她要是凑在一起,不是他死就是她亡,绝对是波澜壮阔,要生要死,感天动地滴爱情故事。爱情,霍小诺的小心肝悄悄颤动了下,看着眼前入谪仙般的云美人,似乎仿佛有那么一丁点萌动了。 云美人看着眼前的霍小诺,这女的鼻子不是有啥隐疾吧,才这么一晃眼,鼻血跟不要钱似地往下啪嗒啪嗒掉,他云二王爷露真容的时候顶多是看到众人口水直流的猪哥样,像这般每每都见红的还当属第一次。 这丫头看着脑瓜开瓣,好歹却也是老三遣来的,能入得老三的法眼,自然有她几分本事。云美人不知道的是云妖孽让霍小诺上天一山来也是没有选择中的选择哪。弄玉一脉原本还犹如一只鲜美的大海螺,如今就只剩下霍小诺这一丁点螺尾巴上的屎,难不成让桃花亲身上阵,云妖孽可再不想人手那剖心裂肺的相思之苦了。 云美人左右琢磨着霍小诺,虽说猥琐确实猥琐了点,长相一般也太一般了点,言语恶心着实恶心了点,但关键是,她是桃花的师妹,桃花是老三的爱妻。想他云大美男,受过老三多少威逼胁迫,调侃捉弄,这辈子估计也难得在老三和桃花身上找回一些场面。送上门来的不欺负白不欺负,好歹间接也是老三的人不是。 霍小诺看着云美人阴晴不定的脸,原本还口口声声称道自己是哥哥的人一下子角色大转换,成了她以前手下拐来的良家妇女,一脸可怜兮兮地道:“大侠,你就饶过俺吧,俺知道错了!” 一句话拉下了云美人额头的三道黑线,也拉回了云美人的心神。听着霍小诺的话,看着她如今小兔子般的模样,联想到图兰差不多就到门口,云美人不由风情万种笑了一声,道:“你说以你今日在哥哥身上的施为,哥哥总该拿回点报酬不是?”果真是风水轮流转,转眼到我家,原本躺着任人施为的人眨眼间便成了趾高气扬的哥哥了不是。 霍小诺被云美人的一笑迷闪了眼,喃喃道:“俺没有金银,没有财宝,更没有美色,俺就剩下贞操了,大侠你还要不?” 云美人原本撑着侧卧的手差点一个抖颤支撑不稳摔下床去。此女的贞操若他不取,这辈子估计强送出去都没有人愿意受。哼,今天晚上难不成许她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就不准他在她身上左右开弓,于是,云美人深吸了一口气,以那慷慨赴义,壮士断腕的一往无前的气概,“呲”的一声,撕开了霍小诺身上的衣衫。 霍小诺平日里就是一个男儿的行径,也不若寻常女子一样穿着肚兜,只紧紧地裹着一层裹胸。云美人人张得娇俏,下手却是一副大将的狠劲,这么一扯,竟然全数都被他扯了下来。于是乎,霍小诺眨眼了,云美人傻眼了。 所谓麻将虽小五脏俱全,眼前这个脑门有点抽风的女子,也是如此这般。 一对爽滑嫩美的桃子就这样蹦在云美人的眼前,由于他用力过猛,而今还在抖颤不停,连带上面那粉色的樱朵也在随风飘摇。 圆润润的肩膀白皙中带着淡淡的粉色,平坦的小腹上有着一个可爱的小圆点,往上看那刚刚还一脸豪迈的女子,跟寻常女子一般颤声问了一句:“大侠,你想干什么?” 云美人承认她这个弱不禁风的表情刺激到他体内的嗜虐因子了,哼了一声,就在敲门声响起时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俺,俺叫霍小诺!” “很好,本王叫云横昆,现在,给本王叫出声来?” 霍小诺呆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桃子,好像错过了喊叫的最佳时间,现在要叫什么?于是乎,霍小诺问了:“大侠,俺会好多种叫,像鸡叫,还是猪,还是鸭,还是狗,还是!” 还未讲完,云美人的手朝霍小诺胸前的小桃子狠狠地拧了一把,于与此同时恶狠狠地道:“废话,除了牲畜,你就不能像个人叫,像个发情的女人叫!” 这一拧果真威力无穷,因为霍小诺相当配合,相当高昂的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捏,爆了!俺疼!” 门口的人似乎低呼了一声云兄,紧接着停顿了一会,便破门而入。 而云美人,实在听不得这女人的癫狂话语,头一俯,双唇便封住了那嘟起的小嘴儿,整个胸膛,也紧紧地贴靠在那对桃子上面,随着身子的挪动,两人的肌肤也在不断地磨蹭着! 图兰破门而入,见到的便是一幅旖旎万分的情景。床上的两句身子交缠在一起,依稀间可以看到两人正激烈的拥吻。 没错,四唇相接,云美人讶异于霍小诺那异常柔软的双唇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干净,纯粹,原本只想惩罚性地咬上一口变成了细细品酌。而大头虾霍小诺,瞪大了眼睛,四肢骤然僵硬,只是下一刻,那绝佳的口感,便让她不由自主地瞬间沉溺其中。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的身子变得酥酥软软,胸口处溢满着某种冲动,奇怪的是,她的鼻血止住了,但另外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却似乎湿润了。 美人在怀,岂可怠慢,于是霍小诺饶有天赋地把手勾搭住了云美人的脖颈,半仰着头,承接这云美人深深浅浅的轻尝重酌。 意犹未尽地抽身出来,云美人一手环着霍小诺,微微侧转了身子,露出那比例均匀却又叫人惊艳的上身,微微一笑,道:“图兰兄深夜造访,莫不是有急事?” 图兰心里百味杂陈,看着眼前这风情万种的男子,还有那躲在他身后那身材娇小的女子,竟一时无话。 自从云美人上了天一山,他与他见面的时间和次数远没有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自由。他一直担心云美人的安危,多次试探师叔,他也模棱两可,想要与师傅见上一面细细问道,屠天也经常闭关,似乎不大愿意门下弟子诸多纠缠。 今日他听闻云朝那边已经遣人送上了雷炎刀讨好师傅,师傅大喜,还特意把他召上山来细细询问了他的伤势。他心里闻讯欢喜,既是难得来到一趟,师傅心情大好,便干脆过来云美人的住处一趟,也好把这消息传递给他。自从知道云三王爷身陷险境之后,云横昆已经鲜有笑容了。 图兰一路走来,脸上一直带着会心的微笑,想起那张倾城倾国,雌雄莫辩的脸上绽放的那一抹令群芳也失了颜色的笑颜,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可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霸天战神云二王爷向来洁身自好,名声俱佳,即使在他被软禁期间,对底下的丫鬟,也都彬彬有礼,保有距离,这让他心里一直莫名其妙地暗暗窃喜。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他正与一个女子在床上巫山云雨。 图兰好不容易咧嘴道:“今日听闻云朝遣人前来商谈,师傅心中甚喜,所以一时高兴,便想说与云兄知悉,也好让云兄能够放宽心情。” 云美人哈哈一笑,也不避嫌,转过身子,左手似乎轻轻挑了挑后面女子的下巴,又转过头来道:“多谢图兰王子,此事我也是今日方才知晓,云朝的来人,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今夜多有不便,不然,定让她给图兄敬敬茶,多谢图兄这些日子的诸多关照!” 言毕,身后身前的两人身子均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霍小诺扭了扭身子,像一头猪一样往云美人的美背上拱了拱,一脸娇羞的子样子。她一直混迹在盗匪之中,见惯了凶神恶煞的男人,在她的心里,自然不喜这类彪悍强壮的男子。打从见到云美人的画像,她惊为天人。不然,以她的个性,方才云美人哪能那么容易让她袒胸露乳,所谓牛不喝水你强按头也无济于事。换句话说,霍小诺明眼是个大大咧咧少根筋的女子,实则她眼明手快心志坚定,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拖泥带水,只是战术却实在让常人难以接受。 图兰笃在那,半晌没有开口,眼前晃荡的巨大泡影,就在云美人的言语之中啵的轻轻一声,烟消云散。人在迷糊之间,只听到云美人那温和依旧的声音传来:“图兄,这些日子多谢你的诸般维护,如今我云朝和为师也有了约定,云某的安全自然无恙,图兄也无需左右奔走,在朝中也落下了把柄!夜色已晚,待我脱困之日,再与图兄把酒言欢如何?” 图兰扯出一个微笑,无言以对,转身踉跄离开。 云美人轻舒了一口气,却又瞬间石化,源于身后一声娇弱的呼喊:“夫君!” “你方才唤我什么?”云美人嘴角有些抽搐,转身看着那垂头偷笑的女子! 霍小诺嘟嘟嘴“师姐每次这般唤着姐夫,姐夫就眉开眼笑的一脸满足样,也是你说的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唤你夫君,不也在常理之中么!” “本王只是随口说说,你,”云美人焦躁了。 霍小诺小腰一叉:“什么叫随口说说,且不说你霸天战神一诺千金,你的身子俺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算你不让俺负责,俺也非负责不可。俺的身子你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就算你不想负责,俺也非叫你负责不可!你欺负我,俺告诉俺师姐,俺师姐告诉俺姐夫”霍小诺恶向胆边生,趁着云美人不注意一把骑了上去,恶狠狠地道:“你竟然想始乱终弃,哥哥今个儿就在这办了你!” “本王是你想办就办!本王!”云美人还未出声,却真的被霍小诺出其不意再一次点了穴。 看着云美人一脸愤懑的样子,霍小诺慢条斯理坐了下来,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脸关怀地道了句:“俺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俺先帮你把内力梳理了,再走火入魔,你这身功夫就算毁了。” 云美人一脸错愕,生平第一次对除了老三以外的人,产生了一股无助挫败的感觉。 而此时,远在云朝水年若的帐内,同样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向佳月坐在下首位,微微抬眼,道了一句:“你我联手,意下如何?” 水年若一脸冷意,道了句:“别忘了,她可是你亲妹妹,我怎的知道你确有诚意!” 向佳月丝毫不慌,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你该懂的,你喜欢的云横熙,我的夫君龙田,两颗心,不都朝着一个人么?” 第八十六回 水年若淡淡地扫了向佳月一眼,声音依旧清淡地道:“你如何有把握能够将她一击必杀,可不要忘了,而今是在军营之中,四周保卫森严,向桃花身边的能人更是不少,如今在这,连我也摸不定她的行踪,谈何能够趁其不备,置于死地。若是不慎,偷鸡不成蚀把米,后果,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得起的。” 向佳月轻声一笑,掩嘴道:“没想到堂堂的水宫主还真的被我家三妹给折腾怕了,胆子哪,越来越小了。” 完全不顾水年若那渐听渐黑的脸,向佳月自顾道:“听说你才来到军营这会,就被三妹下了马威,原先跟着你来的那帮武林中人,如今呆在你身边的就剩下你离世仙宫的原班人马了,声势浩浩荡荡的队伍原来还以水少宫主马首是瞻,如今,”向佳月掩嘴一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轻叹了一声,“唉,物是人非,昨日荣光不再,还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此刻的水年若,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道:“向大小姐今日来莫不是就冲着调侃小妹来了?有话便说,若是无事”水年若轻甩了袖子:“恕不远送!” 向佳月对水年若愤懑的态度视若无睹,只是此刻还是脸色一肃,沉声道:“今日来,只为一个初衷,如今便有一个良机,就看水少宫主想不想抓住,抓不抓得住!” 水年若深深看了向佳月一眼,朱唇里只吐出一个字:“说!”顺手一挥,周边她最为亲近的人已经躬身退下,在营外小心守着。 向佳月沉吟了一会,方才站起身来,缓缓踱步,道:“如今天气渐冷,朝中送来的御寒衣物已经到达了二百里之外的波云镇,就待军中遣人过去交接送来。向桃花为了表现她体恤部下,这个差事她已经领了下来。五日后便带人出发。” 向佳月走到水年若的近旁,与水年若对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项差事,并非粮草武器等重要的军中之物,以往军中遣派的也尽是后勤之兵。这次虽说那向王妃亲自出马,但随行的也就只有若干具备战力之人,精锐之师还是留在营中。” 向佳月顿了顿,继续道:“波云镇来回也需五日,途中还会经过地势险峻的波云峡。若是平素里的行走,只要小心一点,倒也不见得多凶险。但对于有心之人的隐匿偷袭,却不可不谓之绝佳的掩护之地。” 水年若看了向佳月一眼,轻哼了一声,缓缓摇头道:“你,我信不过,总归是姐妹情深。要我拿离世仙宫百年基业和名声来如此冒险,向大小姐总该有个理由和表示,好让我安心不是?” 向佳月转过身子,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原本置于胸前的右手微微拧紧,似乎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笑了一声,也不回答,反而问了一句:“你说我们从小付出了那么多,琴棋书画,刀枪棍棒,十几年如一日的苦练修习到所谓的内外兼修。这一切,到底为何?” 水年若眼睛一沉,身上的敌意倒是弱了一些,便听到向佳月自顾道:“为的,不外乎是一个女子的名声,为的,不外乎是有朝一日能站在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的身边,为他添光增彩。” 向佳月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可当她出现的时候,我们的幸福,可望不可即,连握在手中的希望,也如指缝间的沙粒般偷偷溜走。我想讨要的,不是公道,而是我心底残存的骄傲!”向佳月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道:“不知水少宫主,觉得这个理由,足够么?” 水年若看了向佳月一眼,沉吟不语。向佳月的这番话,正正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一时间千愁百绪,都涌上心头。想起当日那个赤/裸上身的男子,紫色的长发在空中张狂放肆地飞扬,一双铁拳挥舞着动人心魄的昂扬斗志。这般举世无双的铁血汉子,那荡漾着柔情的双眸却只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为她喜,为她悲。 那天夜里,当她褪下衣裳,一身的光莹如玉,在他眼中,却是那般的污秽不堪。他的无视,淡漠,冷眼,甚至憎恶,都源于那个原本百般不如她的女人。这是她一辈子的羞辱和不忿。 自她懂事,旁人的谦卑,对她的尊崇,都在不停地在告诉她这个事实,她是这世间最为优秀难得的女子,唯有那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的年轻男子,方才配的上她的冰清玉洁。 她生来便接受着万千宠爱和瞩目。那个女人,那个出生低微,庸俗不堪的女人,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若然她身边没有那个男子,她便只能是一个乞怜悲哀的女人。可就是因为那个无可匹敌的男子,那个女人,居然有一天踩在了她的头上,所有的欢呼声,所有的眼光,都是为她,为她!思至此,水年若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贝齿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向佳月说的对,她讨要的,不是公道,而是她的骄傲,争的,就是那一口气。自云横熙漠然拒绝她之后,她在武道上的修为再也没有丝毫的寸进,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向桃花已经成为她练功途中的魔障,不了了这个心结,这辈子她的武学修为难登巅峰。 水年若缓缓地松开握紧的拳头,淡淡地道:“想要阻截向桃花,我离世仙宫倒是可以调派些许弟子。只是既然是合作,你我双方总该各尽心力,向小姐莫不是要单枪匹马,全由我离世仙宫出人出力不成?” 向佳月展颜一笑,道:“这是自然。”挑了挑柳眉,向佳月的声音依旧平淡:“水宫主应当知晓如今我的身份,楼兰宫主是我夫君的师妹,这个消息,楼兰公主定有莫大的兴趣。凭借楼兰公主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她下令,那我们便是如虎添翼,此事,必成!” 水年若轻哼了一声,能够让云朝和沁勒两个如此尊贵的女人为你劳师动众,向桃花,你就算死了,也值了!水年若轻轻地道了句:“我等你的消息,若是楼兰意不在此,今天我们帐中说的,便忘了,若是楼兰允了,这事,便算上我一份。” “好!”向佳月重重道了一声,随即笑着道:“那我便先行告退,最迟明日,我便能带来好消息!” 向佳月出去不久,就听得水年若幽幽地道了一句:“此事,你觉得如何?” 相连的大帐帐门一掀,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水年若的身边。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只是眼神中多了几许凌厉之色,正是容天南。 声音依旧温润平和:“确实是个绝好的时机,云王朝如今大势已去,云横昆身陷敌营,云横熙早已销声匿迹。”容天南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向桃花倒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军中的一切,她做得教人惊叹不已,长此下去,这云朝军中,难说这云朝不会再多一位女战神。”笑了笑,容天南敛色道:“任何有可能动摇我们计划的障碍都必须清除。可惜了,还有云横熙那三个孩儿,斩草不除根,”容天南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似乎颇有感慨。 容天南转过身,看着水年若略微阴沉的脸,道了句:“沁勒楼兰那边的消息我自会确认,这两日,你便先安排几个好手。余下的人手我来安排,毕竟离世仙宫尽是女子,容易引人注意。” 顿了顿,容天南向前一步,行至水年若的跟前,道:“成大事莫要光想着私仇泄愤,若有可能,便生擒了她。活着的向桃花,价值远远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来得昂贵!” 水年若也不辩驳,只是从她那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她此刻的不平,只是所有不忿,却只化为嘴边淡淡的一句:“好,我尽力而为。” 容天南轻笑了一声,右手轻轻拂过水年若那吹弹可破的脸颊,悠悠地问了一句:“你,可还想着他?” 水年若的身体微不可见地一抖,自嘲地一笑,道:“且不论如今阴阳两隔,就算此刻他站在我的面前,他的人,他的心,都不是我可以触碰到的。”抬起头,绝美的脸蛋带着些许的祈盼和不安,柔柔的声音响起:“我,只有你了!” 容天南的手略微顿了顿,缓缓下移,轻轻抬起水年若的下颌,俯下头,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的朱唇,喃喃道:“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言罢,叹息了一声,转身便向来时的地方走去,不再回头和停留。 只留下水年若,双手紧紧拽住了胸前的衣襟,朱唇中一字一顿蹦出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云,横,熙!” 只可惜,无论她念叨得多频繁,叫得多撕心裂肺,云妖孽都不可能听到,不过就算听到,估计他老人家也嗤之以鼻。 此刻的云横熙,从后面轻轻拥住了自家的娇妻,脑袋像小狗一样在桃花的脖子上拱了拱,嘴巴像小鸟一样啄了啄,乐此不疲,还好双手还算规矩,环在腰间没有上下其手。 桃花的手往后一伸,准确无误地揪住了云妖孽的鼻子,狠狠一拧,身子也顺势往后一靠,道:“妖孽,你好歹也是军中的主帅,大家各司其职,就你成日里见缝插针和我腻歪在一起,我看,这军中,就你一个白吃饭的人了!” 桃花数落的言语中却带着浓浓的情意。自她来到军中后,云妖孽甚少外出,只要是她回到帐中,总能见到他那痞痞暖暖的笑容,甚至于夜晚相拥入眠之时,闭上眼睛,亦能感觉到投射在她脸庞的那灼热眼光和有那炙热温暖胸膛中有力的心跳。有一种感情,叫做相濡以沫,在夜深人静之时,浅浅淡淡地化开。 只有经过生死离别,才知道这份感情是这样的弥足珍贵,只要能在一起,便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听着桃花的话,云妖孽一如既往地哼了一声,道:“娘子此言差矣,你家夫君在这军中,便是定海神针的作用,只要我在的一天,这军中军心平稳,凝而不散。如今娘子在这军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就算我不在暗处坐镇,凭娘子如今的手段名声,这云朝之军,依旧牢不可破。” 云妖孽顿了顿,方才低声道:“花花,五天后,我陪你去一趟,虽说你对向佳月是试探之举,但你的事情,我总归要在旁方才安心。” 桃花轻叹了一声,作势在云妖孽的大腿上拧了一下,道:“还不是你招惹下的风流债。攘外必先安内,有了水年若,容天南这样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在,我始终放心不下。我把行踪拐了个弯告诉突然造访的大姐。”桃花摇摇头,“她,我看不透。若是她由始至终都未曾把我当作是她的姐妹,那五日后,或者我们能够收获颇丰,将所有蠢蠢欲动之人一网成擒。若是她还念在我们之间血脉亲情,那也甚好。”桃花浅浅一笑,“我,依旧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姐姐。以往,我们总是过于被动,哼,人善被人欺,也是时候轮到我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只顾笑了下,桃花回过身子,瞄了云妖孽一眼,道:“云妖孽,不得不说你这老小子的命还真不是普通的好。不仅有我这个美貌与智慧,才识与武学并进的娘子,还有两个情深意重的兄弟,如今,还有三个指不定哪天就跟你一样皮得没人招惹得了的奶娃娃。” 云妖孽一脸不平之色:“那两个混蛋如何能与本王的爱妻和孩儿相提并论。一个猪不猪,人不人,一个男不男,女不女,就如同一只猪拱着一坨屎,还好这上面,还有本王这朵镇国奇葩。” 看着云妖孽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数落起自家兄弟不用打腹稿的跋扈样,桃花不禁噗哧一笑,只是很快又似乎感怀起来,揽住云妖孽的腰,俯在他的胸口处,道了一句:“妖孽,我想孩儿们了,想他们胖嘟嘟的身子,他们该会开始认人了,他们认的第一个人,却不是我们,妖孽,我心里难过。” 云妖孽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天杀的沁勒族,害得老子之前不得不抛妻弃子,远赴边境,如今一家还团圆不得。感受着桃花心中淡淡的酸涩,云妖孽的气息逐渐危险起来,沉声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了结这一切,就算沁勒想善了,也晚了!” 他会让这帮跳梁小丑知道,如今,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都是笑话! 第八十七回 五天后桃花便按原计划出发了。这一次随行的人中,外人看来也只有百来名普通的后勤士兵,因为是王妃亲自出马,所以护卫的队伍倒也还马虎不得。十名黑龙卫同行,其中包括黑龙卫首领阿木。伺候王妃起居有小筑和蓝总管。除此之外,还有六名武林人士应王妃之邀,也在同行的队伍之中。 桃花一身浅紫的劲装,尽管有马车随行,可桃花却还是和众人一样策马而行,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桃花瞄了瞄一脸喜滋滋的小筑,不禁掩嘴偷笑。不知从何时开始,小筑和阿木之间的关系微妙了起来。这小妮子平日里最爱唠阿木的不是,数落着他的呆板,他的笨拙,还有他的不解人意。 就如云妖孽数落起云胖子和云美人一般,简直可谓是炮如连珠,说得天花乱坠,叫人忍俊不禁。可谁都知道,要是谁真正对他们二人不敬或取笑他们,云妖孽揍人的动作肯定比大厨切黄瓜片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倍不止。 正所谓是嫌货才是买货人,这种欲迎还拒,老鼠逮猫的游戏桃花已经是顺手拈来的宗师级人物,如何看不透小筑那点小心思。 可阿木着实是不折不扣的木头人。桃花对此还颇有微词,这云妖孽当初选择黑龙卫的时候是不是故意找些内向自闭的娃来衬托他老人家的风骚倜傥,要不怎的一个个的脸跟风干的腊肠一样,不是皱,而是紧致,紧致到连扯一下脸皮都费劲。 就这个问题桃花还专门和云妖孽探讨过,想当日云三王爷挥一挥手,轻叹一声,道:“本王这般风华绝代,天下无双,在我身边的人,终日这般自惭形秽,能忍住没去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就算是心志坚定了,娘子还指望他们有这个能耐在本王面前蹦跶?连老二,不也早早就跑到这边境之地,哼,别以为本王不晓得,还不就是怕被本王抢了风头。” 桃花噗嗤一笑,想想当日自己一挑眉,拉长了声音道了一句:“呦,你能耐啊你,照你这么说,我和火儿他们倒是应该离你远点,省得哪天被你那国色天香的脸蛋儿晃得想不开,连坑都不用挖,直接往御花园的华清湖中一蹦,完事了!” 瞧着自家娘子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的悍妇样,云王爷咧嘴一笑,讨好地道:“为夫岂敢,娘子乃天外飞仙,岂是为夫这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娘子和孩儿们想到华清池浸个身子,也该是为夫先下去试试水温才是,若是凉了,也好让为夫发力把水蒸一蒸,话说水热点好,舒筋活络,排毒养颜,” 这话还没说完,就让桃花揪住了半边脸蛋,又搓又捏,气愤不过他满嘴胡说。 话说回来,正因为桃花看清了小筑和阿木之间那若有若无的丝丝情愫。这次的任务,把阿木带来,绝对是大材小用,如今黑龙卫和武林中人正在配合操练之际,阿木每日里披星戴月,想寻个空跟他说个话都难。于是,向王妃为了自家婢女的终生大事金口一开,便把阿木给调了出来。 于是乎,这一路上,阿木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为尴尬和无措的时光。 余下的黑龙卫众人虽然依旧不苟言笑,但那平日里毒蛇一般冰冷狠厉的眼光却多了几分趣味,看着王妃身边那个叽叽喳喳的红人,每天跟系在自家老大的裤腰带一样如影随形,嗔骂怒笑,明显是春心萌动,少女情怀。更难得的是那个木头人眼里居然没有丝毫的不耐,反倒如春雪消融,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这些向来淡漠无情的黑龙卫,虽然感情上着实迟钝,但作为一名强大的武士,眼光依旧毒辣,对形势的判断能力也丝毫不弱。看着王妃有意无意老把阿木和那个叫小筑的丫头凑在一起,傻子也知道阿木老大正式迈入了“卖身”的康庄大道。 王妃看中的人,想要办的事,就算他们有着杀人如麻的手段,也绝对不想掺和一脚。 “王妃好,王爷好,大家都好”。此金规铁律,就算把阿木老大拿去卖血卖笑卖贞操,也没人想去扯后腿。于是乎,黑龙卫们有意无意地为给阿木和小筑构建一个良好的两人世界而不懈努力着,把阿木的事情都兜了起来,甚至露营的时候,平时兄弟们集合一起,如今还给他另外搭了个小帐篷,方便他吃独食。 阿木就这样,一路上别扭着甜蜜着无措着。当年在王爷和王妃出巡的路上,碰到小村屠杀的那个夜里,他让小筑磕碰了三次脑袋瓜子。当时王妃就说了,若是小筑给磕傻了,就该他负责一辈子。其实傻不傻亦已不重要,负责这件事情,纵然想起来别扭,但依旧是他迄今为止最为满意的一次任务。 其实除了阿木,还有一个人很别扭,那便是堂堂的蓝总管。 这次出行的人中,除了王妃,就数蓝总管最为位高权重。原本凭借蓝总管的身份,他老人家再不济也可以舒舒服服呆在自己的小马车上。毕竟以他那极其宽敞的身躯,寻常的马匹估计承载不了他几个时辰。 可怪就怪在平时只要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蓝大总管,居然每天都屁颠屁颠地跑去给王妃赶马车。 说起王妃这辆马车,其实也无甚特别,除了那个身材高大,每天坐在车头稳如泰山,赶马技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马夫之外。 这马夫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长相十分普通,坐在那马车上,双手竟然连缰绳都不拉,那马匹便稳稳当当地徐徐前进。 若不是因为这个,估计也没人注意他,可一旦注意了,就发现了很多不凡之事。 他从出发起便不苟言笑,甚至除了坐在马车上,什么事情也不管不顾。这个不管不顾不仅对事,也对人。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即便如此,那些黑龙卫似乎从来不曾给他一个能把小孩子吓哭的脸色,甚至做事时还绕着他走,仿佛唯恐惊动了他。 黑龙卫也就罢了,留着心眼的人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哪个乔装改扮的大内高手,黑龙卫们敬重他也属正常。 问题是蓝大总管,每天笑呵呵也学着人家坐在马车上。而且有心人仔细观察,一些细微之处也着实值得探究。比如说,那马夫大大咧咧,端端正正坐在正中,蓝总管不仅坐在侧旁之处,而且身子总是靠后半个位置。不同于那马夫挺拔的身子,蓝大总管的身子总是略微弓着,可怜他一身肥肉,全挤在了一起,远远看去,俨然是一个球状类地物体笃在那。 虽然奇怪,也没有人纠缠于这件事情。反正这家伙,官大也肯定大不过王妃,武功再高,也高不过王妃。王妃没有丝毫不满之情,蓝大总管甘之如饴,好奇害死猫,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谁也不曾想到,蓝大总管他老人家也是有苦难言啊。这一身的肥肉,颠啊颠,挤成一团,别提那个难受劲了。可难受也得忍着。 这马夫自然乃云三王爷是也!乔装改扮,云三王爷思索半天,能与自家娘子同乘一车的,也便只有马夫一职了。好歹也算是最为亲近自家娘子的位置。 王爷坐在车头赶马,你敢自个跑去后面的马车上眯眼喝茶么?借蓝大总管一个肥大的恐龙胆他也不敢哪。你得随时随地候着不是。还是跟着皇上好,胖子之间能够互相理解,瞧这主那跟山峰一样笔直的腰板,简直就是一块搬不动的磐石,完全没有丝毫疲累的迹象。 若说是肉/体折磨也便罢了,最悲惨的还是精神上受虐,担心受怕又颠簸的日子,蓝大总管就纳闷了,这身肉怎的就没减上几斤。 就说那个傍晚,王妃心血来潮,在一处静谧的林子里喝停,让大伙暂作休息,自个叫上那六名江湖某个门派的得意弟子,四男两女,还有小筑他们,就在湖边搭起了火,说是吃个烤肉唠唠嗑。 熊海那臭小子长得个熊样,精得跟只猴似的,讨好王妃的事情他半个没落下。若说论江湖地位,就他天锤宗堂堂少宗主的身份,比起其他五人还是胜了半筹不止,原本也轮不到他亲自动手。 可这家伙,一听到桃花说打几只小猎物捉几条鱼来烤,嗖的一下便窜进了林子里,不消半会,便逮来了一只兔子和一只小野猪。 把猎物丢给下人处理,又是嗖的一声跑到湖边,一锤子下去,竟然让好几条鱼都给震到了岸上。态度之殷勤,动作之快捷,只教剩下五人瞠目结舌。 不过熊海的这番举动倒让其中的两个女孩心生好感。天锤宗也算是一流的门派,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凡有一定地位的男子,又是这样武功拔尖的青年高手,大多数人都心存傲气,想熊海这样质朴的人,却是不多了。 桃花向来对美食情有独钟,这番出来并非匆忙之举,所以调味的东西倒是带了个齐全。不消一会,这肉就已经嗞嗞地往外冒油,那浓郁的香味四散开来,真叫人口馋不已。 余下的士兵,包括黑龙卫都四散开去,休息的休息,放哨的放哨,剩下他们这伙所谓的的高层人士在湖边悠哉游哉。 桃花虽说也是身居高位这么些年,风华气度早已有了些许的变化,唯独以前那平易近人,容易与人打成一片的秉性却丝毫没有更改。 烤肉的整个过程她亲力亲为,忙得不亦乐乎。仔仔细细切割下了烤肉,桃花笑嘻嘻地一碟一盘递给周围的人,口中还不忘笑着道:“来,都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好久没有捣鼓过,味道估计还略逊一筹,但约莫还是入得了口。” 几个武林年轻高手诚惶诚恐地接过烤肉。本来桃花动手烹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些无措,堂堂的云三王妃,虽然如今少了火之至尊云三王爷的照拂,但而今她在军中的声望,依旧如日中天。让她亲自下厨,几人心中已经有些不安。 如今王妃自己未曾亲尝,却先递给了他们。看着桃花那一脸诚挚温暖的笑意,几人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亲近之情。犹如武学的修为返璞归真,这样的女子外表与内心一样强大,总有办法凝聚身边的所有的力量。那个自命不凡的水年若,与王妃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输的着实不冤哪。 他们笑着接过桃花递过来的肉,边吃边赞不绝口,只有熊海,可怜兮兮地用眼角扫描着坐在不远处树下的草地上的云王爷,左右为难。 蓝大总管也有份,不过蓝大总管毕竟年老人精,王爷都没得吃,这盘子里就算是神仙不老药,他也不敢觊觎啊。于是乎,蓝总管笑呵呵地道了一句:“老奴谢过王妃,老奴这一身肥肉,吃多少长多少,纵然口馋,也实在不敢再吃!” 熊海从未像此刻这般羡慕蓝大总管的身材,看着自己壮实的身子,听着旁边的人劝着说他刚忙里忙外,应当多吃一点。别人是不知者无罪,熊海神经兮兮地感受着从王爷那个方向飞来的冷刀眼,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赶紧吃,吃完去给老子重新打只野猪回来!” 熊海虎躯一震,抱着壮士断腕的勇气,囫囵吞枣地把肉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自己有要事要办,便跑得比兔子还快! 蓝大总管的脚步挪啊挪,挪到了云王爷坐着的那棵大树旁。蓝大总管的心情,回到了年少当年,割完鸡鸡后一段时间的彷徨和阴郁。 想由着它去吧,孤独的王爷有点暴走的倾向,想清场吧,王妃正在兴头上,这不,王妃还开始和他们玩起了那些闹心的莫名其妙的游戏,这刚输了的王妃扯着嗓子开始唱歌了,“两只老虎跑得快,一直没有眼睛,一直没有尾巴真奇怪!” 蓝大总管苦着脸,若是现在真有两只老虎跳出来,此刻的王爷,那就是暴雨前的阴霾,这老虎别说没有眼睛和尾巴,估计虎头能不能连着虎身子也难说。 蓝大总管直挺挺地站在那,偷偷瞄了一眼,王爷坐着的那篇草地,触手可及的地方,青草都给拽了出来,草的尸身那是层层叠叠。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会是一歌唱毕万草枯啊。 眼看能拔的草都给拔出来了,蓝大总管很自然抬眼看了看呆在树上的小金猴,那眼光,赤/裸/裸的就是要把金儿送到王爷怀里供王爷拔毛发泄。金儿也不是什么善茬,呲牙咧嘴地做了几个凶狠的动作,毫不含糊地跃到了另外的树上,树下的气场太大了,保不定一会真给逮了做烤肉吃。 那天夜里,他们就在原地搭棚歇息。桃花伸着懒腰回到马车上的时候,便看到云妖孽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坐在椅子上,一脸愤世嫉俗的样子。 明知道这家伙心眼小生闷气,桃花依旧风情万种的撩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懒懒地道了一句:“今个儿本王妃又发展了几个铁杆支持者,实在值得庆贺哪!” 云王爷黑着脸,蹦了一句:“我要吃肉!” 这混蛋熊海,让他打野猪,你打只袖珍的本王也可以提溜进马车里,火对云王爷来说还不是手到拈来。哪知道熊海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王爷吩咐的事情半点不敢打折扣,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了一只两百余斤的大野猪。 桃花噗嗤一笑,这才慢条斯理走到桌边,顺手掀开了桌上一个大碗的盖子,捧着一大腿烤肉走了过去,道:“哪能忘了我家相公,早早就让小筑端了进来。只是早已经凉了,得劳烦相公自己动手暖一暖了!” 云王爷的眼睛贼亮贼亮的,标牌式地咧嘴一笑,桃花便听到耳际传来一个声音:“有肉无酒,罢了,凑合着,本王就喝奶算了!” 桃花差点叫出声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胸口处,然后双手一掩,柳眉倒竖地暗暗骂了一句:“妖孽,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你自个跑出去挤马奶喝!” 云王爷慢悠悠站起身来,传声道:“娘子这般水嫩水嫩的人儿,本王抱着抱着也便解渴了!” 于是乎,那天晚上,桃花有了一个深刻的体悟,人家说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搁她身上,那便是烤肉做多了,迟早变烤肉。 那天晚上,她被云妖孽煎来煎去,就跟那被插上棍子放在烤架上的烤肉一样,前推后移,左右翻转,烤熟了自己,满足了别人的口腹之欲。 等到桃花他们交接过御寒衣物往回赶,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 临近波云峡,普通的士兵有意无意地与前方的桃花他们拉远了距离,远远落在了后头,这也是桃花刻意的安排。毕竟,若是交战起来,误伤难免,让他们拖在后头,也好避免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争战。 马车上的桃花心情有了些许的沉重,既想着能将那些蹦跶小丑一网成擒,又希望向佳月依旧念着那点骨肉亲情,没有把自己的行踪透露。 就在念想之间,便听到耳边传来云妖孽的声音:“前方左右各有五十余人,气脉悠长平稳,武功不俗,较远处埋伏有两百余人,气息颇重,应该是普通的将士!” 一句话,让桃花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八十八回 向桃花缓缓地走出马车,脸色微凝,站于马车前方,右手微微抬高,口中轻喝了一声:“停!” 与大部队拉开了距离,此刻队伍中集中了所有的中坚战力,人数虽然只有二十余人,但个个不容小觑。 众人可不是一无所知的菜鸟脓包,来程王妃相当的轻松愉快,可这趟回程,一路上王妃的神色明显凝重了许多。特别是昨天接近波云峡的时候,押送的队伍便按照王妃的吩咐落在了后方。原本众人还诸多不解,此刻突然在此喝停,莫不是王妃早早便预料到这趟回程远远没有来时那般轻松平安。 看着桃花举起的右手微微握拳,众人的脸色已经渐沉,眼中戒备的神色更浓。桃花是队伍中当仁不让的指挥者。众人也早已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手势暗号。右手握拳,明显是前方有敌袭。除了知晓内情的两三个人外,余下的众人虽然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之间蹦出不长眼的人物在此阻截,却依旧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也自然而然搁于自己的武器之上,迅速形成了两圈的,以包围之式把桃花的马车护在了中心位置。 桃花的眼睛微眯,脸上毫无怯意,冷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正欲开口,便听到耳朵里云妖孽的声音传来:“娘子,这一百一十人中,并没有向佳月。” 桃花闻言微微一愣,打从心底却升起了一股窃喜之情,她并不晓得云妖孽从何得知阻截之人中并未发现向佳月,但桃花对妖孽所言却依旧深信不疑。她的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因为,只要未曾正面厮杀,这份姐妹之情,就依旧还有延续的希望。 不管有多少误会,多少不甘,多少困难都好,在桃花的心底,她都始终不愿与流淌着同一血脉的亲人自相残杀。就算当年青城对她们母女多有不公之处,可桃花待他们,依旧从未曾刁难报复过,以妖孽的手段,若是桃花心有不忿,青城如今也无法较之当初还要风光。 前世的桃花极重亲情,这一世,或者她未曾真正和和美美一家相处,但云妖孽三兄弟那血浓于水的情谊却无时无刻地让她的心里羡慕不已,生完孩子后的她更是少了一份锐气和积怨,多了一份宽容和胸襟。想起自己的大姐,若说算计,也是自己算计她在先,只要她们之间还未决裂到面对面剑指对方,这关乎儿女情长的埋怨和敌意,也不至于定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方才罢休。 思至此,桃花的心情似乎略微好了些,微微一笑,声音悠悠长长传了开去:“鬼鬼祟祟的鼠辈,既然来了,也别趴在那里一副狗吃屎的模样,知道本王妃这日子闲得难受,今个儿特地给本王妃送乐子来了不成!” 水年若带着身后二十个离世仙宫的弟子还有容天南遣来的三十余名狠厉的杀手,均一身深灰布衣蒙面。他们并未与向佳月交涉的沁勒族来者有何交集,因为对容天南来说,沁勒族来不来人亦无所谓,此事,他志在必成,所以除了此刻埋伏的人手外,还有五十余名高手在后方等候支援。 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沁勒族竟然也遣来了五十余名高手,更有二百余名乔装的将士成包围之势埋伏在二百米外。双方虽然没有任何交谈,却饶有默契地各占一边。 水年若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今天的一战,许胜不许败,桃花一行所有的人,都必须死在这里,若是事情败露,带给离世仙宫的,将是彻底的毁灭,皇室与江湖,决计容不得他们这种大逆不道,勾结外敌弑杀战友的行径。 水年若的眼里略带愠色,她所带来的均为一等一的好手,定是对面那群蛮子泄露了行踪。让向桃花有所防备,便少了出其不备趁机击杀的机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只是,哼,一会,他们也会步向桃花的后尘,把命留在这里,包括其中的向佳月! 水年若的眼睛微微一眨,心中冷笑一声,勾结外敌刺杀自己的妹妹,这单丑闻,相信不久后就会在江湖各个酒馆里为说书人所津津乐道!就算楼兰公主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又当如何,难不成离世仙宫的百年声誉,还不及一个外族公主的一面之词不成。 水年若按兵不动,那边沁勒族人却是忍不住了,一行五十二人便先后站起身来,悉数一身黑衣蒙面。 为首的一个长着三角眼的老者桀桀一笑,干涩的声音道:“臭娘们,还算有点本事!” 这臭娘们三字一说,老者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油然产生了一股被毒蛇盯死了的极端不舒服的感觉。桃花身后的蓝总管也打了一个颤意,看着前面坐得安安稳稳,闭着眼睛的云妖孽,厚厚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瞥向那个犹自在侃侃而谈的老者的眼光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家伙,一会定是王爷重点照顾对象,原本以为这领头的家伙最为危险,他老人家定一猪当先,替王妃拦下,这会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着王爷的面骂王妃臭娘们,这不比当着皇帝的面骂他是猪猡,当着二王爷的面骂他不举还要严重么?死是必然的,怎么死便拭目以待。 这些人一站起来,那武林少侠中的千巧门的唐薇姑娘便开口道:“你们竟然是沁勒的贼子!” 沁勒族人大多都喜用弯刀,如今这帮人几乎都腰系弯刀,常年骑马,几乎都惯用马靴行路,而且听他说话声音生硬,唐薇自然而然便出声判定。 桃花展颜一笑,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还蒙着脸怕人家看不出来,这不就跟得了花柳病的臭男人强说自己还没开过荤一样厚颜无耻么!” “你!”那老者怒而出声,只是那臭娘们三字才到嘴边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我什么我!话说这都一起来了,怎地还有几十个英雄好汉磨蹭着不肯出来,难不成屎没拉干净,蹲在那不肯出来了,话说还真有股恶臭味!”桃花做事摆了摆手,眼睛瞄向了水年若的隐藏之地。 还没开战,众人已经吞下了不少吃惊的口水,就连桃花周边的众人都听得瞠目结舌。这千娇百媚的三王妃,说起话来不可谓不通俗,不可谓不叫人发呕。 水年若手一扬,身后众人便都起身踱步走了出来。离世仙宫的人一走出来,除了马车上的人脸色不变,余下的众人脸色都微微有些难看了起来。这些气息,无一不强悍。今日这场恶战,怕是凶险无比,不管如何,都要拖住时间,让王妃能够安全突围。 水年若身边的一个男子阴恻恻地道:“谁杀的人多,向王妃便由谁处置。如何?” 那老者干笑一声,道:“合情合理,定当如此。”如今云横昆反而被天一教庇护了起来,如果能活抓向王妃,对云朝,将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至于谁杀的人多,笑话,应该是谁剩下的人多,他们的合作,仅限于杀人。至于人杀完了,这合作的关系,也便不复存在了!到时候,嘿嘿,想要争夺向王妃处置权的人,通通去死! 他们的声音刚落,桃花的声音便响起来:“谁杀的人多,谁家的兵器以后便由雷炎山脉负责打造。都别留手,共同进退!” 桃花声音一落,整个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向水年若的方向飞驰而去,手中的千瓣桃红丝丝金蚕丝已经散开,方到水年若面前,已有两位离世仙宫的弟子惨呼出声,不慎被金蚕丝的厉芒戳伤。而蓝总管偌大的身躯也如影随形,丝毫不下于桃花,紧紧跟随在她的身边。 敌方根本没有想到,这看起来柔腻腻的女子居然说打就打,连招呼都没有,就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还暗算了对方两人,抢尽了先机,下手绝不含糊。 等敌方反应过来,随着熊海大喝一声,桃花一方个个已经如猛虎出笼,饶有默契地两人一组冲了上去。 如果说桃花之前以雷炎山脉的兵器为奖励撩拨起了众人争强好胜之心,那么她最后的一句共同进退便让众人豪气顿生。原本众人只想着能够保全桃花突围,如今王妃不仅身先士卒冲了出去,还要与大家生死与共。 只要他们能够多杀一人,王妃的安全便多一份保障。险境之中,靠得固然是己身的能耐,但并肩协作,却更能事半功倍。所以此刻,众人多日培养的默契一展无遗。早已经彼此相互熟悉的黑龙卫两人一组,几个江湖儿女,也搭配了与自己功法互补之人。 熊海的一双巨锤,舞得虎虎生威。这家伙一听桃花之言,第一个便冲了出去,这种为门派的长远发展谋福利的绝顶好事,岂能落于人后。而且此战,有王爷坐镇,那就是有惊无险的事情,此时不上,更待何时?连当年与他一同上了擂台那个文质彬彬的落英门少门主辜录,也不禁低声爆粗道:“这死熊精,有好处跑的比谁都快!” 与熊海搭档的便是擅长使用暗器的唐薇。熊海的一双巨锤一下便牵扯住五六个对手,唯恐被沁勒族人听明白,还不忘拉大嗓门对用家乡的方言对唐薇喊道:“妹子,小爷我压制住他们,你赶紧放飞镖飞针飞刀,不用省着用,铺天盖地都丢过来,回头小爷在他们身上重新拔出来继续用!” 辜录使用的铁扇数短兵,擅长近身作战,与他搭配却同样是擅长近身战,手持短匕的另外一名女子,两人的配合可谓无孔不入,招式之刁钻狠毒,全场众人,难有匹敌之人。 说起兵器,不得不提到蓝大总管。不管周围的厮杀如何猛烈,蓝大总管那圆溜溜的身子总在桃花的近旁晃悠。桃花的对手自然直指水年若,而蓝总管不愧是服侍皇室多年的资深专业人士,就算是作战也充分体现了他老人家滴水不露的缜密心思。为了给王妃营造一个能够专心致志单打独斗的机会,蓝总管负责起了清场的重任。 别看他的身子慢悠悠地晃荡,但凡近桃花身边的人却基本都被他挡了下来,甚至还死了不少人,因为蓝大总管,向来空手赤拳的蓝大总管,终于用上兵器了。蓝总管的兵器是一柄三叉剑,寻常人被剑戳中是一个孔,若不慎被蓝总管戳中,那便是三孔具开,总有一处能命中要害。 尽管开战初时桃花一方似乎不落下风,但久而久之,便也出现了许多捉襟见肘的危险场面。可诡异的是,但凡场中那一组人马形势严峻起来之时,包围在他们身边的敌方之人总会莫名其妙在交手中倒下几个。 这种状况,诡异得连那几个不知情的武林弟子心里都不禁嘀咕,沁勒族人莫不是这两天水土不服,还是来时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地说倒下就倒下。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属于正义的云朝一方。 打斗正酣,自然没有人去注意死去的人有何特别之处。若是有心之人仔细观察,便能看到在他们的脚下,无一都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炭黑之迹,甚至还淡淡冒烟。想当初在青城剑派,云妖孽便能跺地传火溶了龙田及其对手之剑,如今雷炎地心涅磐重生,他对自身功力的掌控,更是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坐在马车上一脸老神自在的车夫,眼睛淡淡环绕四周,便把所有的胜负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任谁看到这样明明战力高于对方,却一人又一人无端端倒下的情况,能不感到心寒。 水年若与桃花的交手可谓频频处于下风,一来她为了不暴露自己,不敢使用自己擅长的九黎鞭,二来周围的人相继倒下,她心慌之余也约莫猜到定有猫腻。 就在这时,桃花突然怒喝一声:“水年若,不用藏着掖着,保命要紧,还是用回你的九黎鞭吧!” 水年若闻言,手不禁一顿,若是见到她此刻的脸色,已是煞白一片。看着渐渐倒下的己方之人,水年若咬了咬下唇,今天,向桃花必须死,只有死,才能够掩盖一切,容天南想当然的活捉,已经不可能! 随着那划空而出的九黎鞭,熊海一下子就爆骂出声:“水年若,你个臭娘们,居然纠结异族,意图不轨!我靠你离世仙宫十八代祖宗!” 辜录众人更是脸色大变,可毕竟没有熊海那般肆无忌惮的粗口连篇,只是一脸愤然看着水年若的方向,冷冷地道:“离世仙宫,枉为武林正道之首,简直叫人唾弃!” 事到如今,水年若的心如坠冰窖,长啸一声,声音远远传去,厉声道:“还不把援手招来,速战速决!” 随着鼎沸的人声越来越近,双方各自停手,重新聚集在一起。辜录看着越来越多的敌方之人,面露狠色,道:“王妃,如今敌强我弱,蓝总管护你突围而去,我们断后。只要你保住性命,才能把这道貌岸然的离世仙宫小人的面目,告知天下!” 唐薇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没错,这等无耻小人,定当成为天下的公敌,除之而后快!” 桃花笃定地道:“放心,我们都会活着,活着看到离世仙宫覆灭的那一天!”桃花看了云妖孽一眼,见他缓缓站起身来,也知晓如今形势,妖孽出手,会是最为快捷省事的途径。 可就在此时,一声彪悍的女声远远传来:“你祖奶奶的,敢带人暗算俺家师姐!找屎(死)也不是这样找滴,不会到茅坑去找屎么!” 这一声,喊得众人均愣住了! 第八十九回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桃花不由地喃喃自语道:“怎的半路又杀出了个程咬金!小诺这丫头怎的突然冒了出来!” 桃花底下的众人却捉摸不透,听着远处打斗的声音和疾驰而来的人,不知到底是敌是友,万万不敢松懈下来,依旧紧张戒备着。还好熊海与霍小诺有过几次交集,对王妃的这位少根筋的师妹印象颇深。她说的那些豪言壮语,熊海每每回想起来,简直绘声绘色,总以为自己结识的是一名粗鄙不堪的绿林好汉。看着众人一脸戒备的模样,熊海不禁低声道:“放心,自己人!” 话音刚落,场中已经多了数人。人一出现,云王爷眼睛突然一亮,连气息也出现了瞬间的不稳。站在他身边的桃花自然感觉到了,阻截一事对妖孽来说迟早尘埃落定,不可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情绪波动,既然不是对事,那便一定是对人,什么人,能让妖孽古井无波的心产生了一丝颤动。 桃花的眼光自然而然地向霍小诺一行望去。这一看还着实瞪圆了眼。霍小诺一身沁勒族的服装,鲜艳的桃红裙装,标准的沁勒族勾栏院姑娘的打扮。只是此时的霍小诺完全没有勾栏院姑娘的风骚媚人,从马上跃了下来后,她一脚跨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青草一根。穿着风尘女子的衣服却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不得不叫人感叹她把****与龟公的气质完美地结合并诠释了出来。 桃花的眼睛却只是稍稍瞥过,便落在霍小诺身侧的一个同样身穿沁勒服装的瘦高男子身上。 与妖孽一般的身高,身形比妖孽稍微瘦削一点。笔直的身材,虽说穿着一身普通平民的衣衫,却偏偏让人看出了几分袅娜之姿。他的脸明显易过容,略嫌黝黑的脸部和脖颈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只是那双手,明如玉,尖如笋,指甲修剪齐整讲究。最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特殊的扳指,桃花自问不会看错,这剔透淡青色的扳指,与云胖子手上的那一枚如出一辙。 呼之欲出的答案让桃花不禁心中一震一喜。唯有云美人,方能引起妖孽此刻内心的波动。今天剿除叛逆的成果,远远不及云美人能平安归来的万分之一。看起来偶尔神志不清的小诺,果然是一个能人所不能的能人一个哪! 桃花的惊喜还没有结束,万般喜滋滋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眼睛却落在了霍小诺身侧的另外一人上。 “大姐!”眼前的人让桃花不禁出口叫道。霍小诺身边的女子俨然是向佳月。 向佳月朝桃花的方向稍稍一瞥,很快便又垂下眼帘,脸色微赧,带着一抹难堪,却也并不言语。 三角眼的老者早就在方才的争斗当中身亡。说起他的暴毙,与他交手的辜录到这会都云里雾里。因为他和赵杏而的合作刁钻狠毒,那三眼老者原本还想着到水年若和桃花交手的地方不甘落后地抢上一杯羹。但当时凡与辜录和赵而交手的,非死即重伤,毫无再战之力。迫于辜录二人的威胁,老者不得不亲自出手牵制他们二人。 辜录只记得他们之间的战斗可谓凶险万分,他与赵而的联手也仅是堪堪占据一点上风而已,但若是要把这老者击溃,一时之间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僵持。辜录记得当时有人从后方突袭,他迅速转身回防,把对方的攻击挡了回去。只不过数个眨眼之间,便听到一声痛呼,待他转过身来,就看到那老者已经倒在血泊中。 赵而的两把匕首都已经染红,而她整个人却显得有些茫然。辜录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赵而还隐藏了这等绝技,竟然能够直接毙杀了这功力奇高的老者。到底爆发了什么秘技能恐怖至斯?老者全身上下,竟然有数十处窟窿伤口,简直就如一个蜂巢一样惨不忍睹。辜录心想赵而可能也是首次使出这等保命秘技,不然也不会如此茫然,怕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招式施展出来的恐怖效果。 就在辜录对赵而另眼相看之时,赵而手持匕首,心底翻江倒海地差异无比。辜录的回防,让她手忙脚乱,原本两人合作,便是以辜录为主她为辅。眼看那老者手中的长剑已经朝她身上直刺了过来,她不敢闪避,唯恐令当时背对着她的辜录受伤,只好拼起全身的功力,举起双匕,格挡了过去。 可接下来的这一幕却令赵而一辈子也忘不了。临近之时那老者的眼睛突然惊恐得似乎要突出来一般,那柄长剑,那柄近在眼前的长剑,居然凭空消失了。而事情还没有结束,那老者的身躯竟然轻飘飘地靠了过来,直接把自己的胸口送进了赵而那半举的匕首里,只听得砰砰几声,老者身上竟然爆裂出无数的窟窿,就此倒地身亡。 见鬼般的一幕让赵而久久不能平复,心智坚定的她很快便想出一个唯一可能的解释,他们一方定有高人在一旁相助,有惊无险的场面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凑巧,但接二连三便是有计划有意识的行为了。只是就算赵而想到这个关键,却依旧不能平静。凭她一个一流门派的嫡传弟子,在她所认知的人中,竟然找不出一个能够如踩死一只蟑螂般容易地杀死这个老者之人。 等赵而回过神来,却见到辜录替她挡下了诸多攻击,还一脸关心焦虑地望着她,口中道:“赵而,你怎么样,是不是运功过度,你尽管先在我身后躲避几番,休息一下,我来保护你。” 赵而心中一暖,脸上闪过一抹羞涩。既然己方有如此高人相助,还有何担忧,轻笑一声,脆生生地道:“辜大哥,放心,我没事,我们再度并肩作战!” 两人相视一笑,包括他们自己,就连桃花也万万没有想到,经此一役,竟然还撮合了两对佳侣,自然是辜录和赵而,还有那个外表粗犷,内里细心的熊海和唐薇。辜录和熊海当初在青城比武招亲中一并上台却在当日落败而归。今日两人同时出战,却也同时抱得了美人归。人生际遇,不可不谓之其妙啊。 沁勒一族看着霍小诺等援兵,其中一人已经嚷了起来:“你到底是谁,若是我族中人,怎不赶紧围剿云朝之匪,若非我族中人,怎的穿着我族之服!” 霍小诺呸地一声,把叼着的青草吐了出来,流里流气地道:“姐穿什么哪里轮得到你这老王八指手画脚!姐穿着这身衣裳就是你沁勒的人啦什么歪理?难不成姐明天头上插几根毛就成了一只鸡!”回过头指着云美人道:“他呱呱叫几声就成了一只鸭!” 啪嗒一下云美人自觉地垂下了头,脚步往远处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你个鼻血虫,你当鸡本王不拦着你,干嘛偏给本王安上一个鸭的名头。云美人骤然间有真有点抑郁了,他倾城倾国的云二王爷,到了霍小诺这里,就是一只长着畸形蘑菇的鸭! 霍小诺挥挥手,慢悠悠地继续道:“姐最近就喜欢换着你家的衣裳穿,找的就是乐趣,讨的就是情趣,改明儿姐就做套沁勒的龙袍穿着得瑟得瑟,哼嘿,也不称称自个的斤两,就你,还管得了姐是拉希还是便秘?” 到目前为止,霍小诺未曾动手,却让众人的脸一直停留在抽搐的状态中,连桃花都感慨其功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干咳了一声,正欲掩嘴偷笑,便听到耳朵里传来云妖孽的声音:“娘子,为夫觉得这鼻涕虫所谓的情趣还是甚得为夫之心哪,要不改明儿咱也弄两套异族之服穿穿,话说为夫好久也没逛过那纸醉金迷之地,好歹娘子隔三差五的也给为夫一点小小的慰藉不是?” 桃花默不作声地在妖孽的腰际狠狠地拧了一下,哼了一声:“呦,不就是易装么,改明儿把猪皮缝了给你穿上绑在床上。你娘子我勉为其难做次屠夫,也好尝尝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滋味,一定倍有情趣!”岂料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声略带羞涩的声音:“娘子,只要是在床上,为夫愿,意!” 再说霍小诺话音刚落,沁勒族的那人已经按捺不住,大喝了一声,双掌化拳,突然发难。霍小诺脸上似乎出现了惊色,惊叫一声,便朝云美人的身后躲去。 云美人的反应岂会慢,冷哼一声,同样化掌为拳。强强相碰,却是云美人略胜一筹不止。那人闷哼一声,随即便一声惨叫,捂住胸口,心口中刀,倒地而亡。 霍小诺拍拍手,一脸叫人恨得牙痒痒的表情走了上去,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跟姐玩,姐玩得就是人多欺负人少,玩得就是心跳,玩不起就别玩嘛,这不连颗心都玩残了!” 混迹绿林多年,霍小诺靠的就是偷鸡摸狗,下毒栽赃的本事。她的反应比谁都快,先是示弱让云美人帮她挡了一击,自己躲在后面却以飞刀偷袭,本来就不敌云美人的那个沁勒族人,岂能逃得过武功能够媲美云美人的霍小诺的暗算。 “无耻!”气急败坏的水年若恨恨地道了一声,看着向佳月的眼睛里满是歹毒之色:“向佳月,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出卖我!” 向佳月的眉头一皱,却哑口无言,她的心里,此刻充斥着各种情绪,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出卖,笑话!”向佳月没有回应,桃花却冷笑着开口了:“所谓兵不厌诈,何况我们姐妹同心同力,共同铲除你这个背信弃义,数典忘祖之徒。勾结外敌,刺杀云朝王妃,这等恶行,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敢口出狂言,简直可悲可笑!” 桃花朝着向佳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嘴唇微动,却是谢谢二字。看着桃花暖暖的笑意,还有她铿锵顿挫的一番维护之言,向佳月的脸终于还是坚定了起来。 水年若和沁勒族余孽对望了一眼,饶有默契地连连点燃了紧急求援的信号。这一动作,却引来了霍小诺的阵阵大笑:“呦,打不过想找帮手啊,别紧张,我这不还专门遣人护送他们过来,立马就到,立马就到!” 水年若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之感,还等不及她思索明白,就看到场中突然跃来了几十个黑衣人,然后便是砰砰重物落地的声音,不消一会,场中已经多了二三十个人头。血淋淋的一幕让水年若一个踉跄,倒退了一步。她可以清晰的认清其中也有几个离世仙宫的弟子。 全场的人鸦雀无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脸色冷漠,手中的刀还啪嗒啪嗒滴着血。他们望向桃花的方向,几十人微微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方才站直了身子。为首的一人冷冷道:“五十八人,尽数解决!” 此刻桃花的视线,却让那马夫给挡了个正着。看着底下几个女子倒抽冷气,脸色苍白的模样,桃花也知晓黑龙卫定是虐杀了人家一番,不然妖孽也不会在刚才不着痕迹地挡在她的面前,明显是怕她受惊。桃花也自觉地望向其他的方向,对她来说,太过血淋淋的场面还是接受不了。 霍小诺抚着小心肝,颤悠悠地道:“解决了就解决了,搞这么大的阵仗,抛人头跟抛绣球一样唯恐别人看不见。” 黑龙卫似乎也注意到了马车上那车夫护住王妃的举动,不由地暗骂自己思虑不周,王妃在这,实在不宜看到这般残忍恐怖的场面。于是饶有默契的,几人扒起地面的一块草皮,正欲把那人头盖住。 就在此时,又有几十名年轻人飞跑了过来。辜录众人看着眼熟,原来是一样从军的一干武林弟子。 为首的一名年轻人朝霍小诺一点头,道:“沁勒一行后援已经解决!”几十人抬头一看,便注意到了黑龙卫和那些地上的人头。几十人脸色肃然,为首的年轻人苦笑道:“唉,我们还是慢了!” 黑龙卫负责剿灭水年若的人,而他们负责清理沁勒一方。大家都饶有默契地想要看看到底谁能先行一步解决问题。水年若一方虽然人数少,但精英多,沁勒族有百来人,但大多都是普通士兵,战力根本不值一提。他们还以为能比黑龙卫抢先一步,如今看来,无论是行动的敏捷,还是手段的狠辣,他们与黑龙卫还是有颇大的一段距离。 一样是武林的年轻高手,云横熙不仅缔造了自己的传奇,还能训练出如此强悍的队伍,实在不由不让人心中叹服。只可惜,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却已经陨落。众人的心中,联想到此,都不禁浮现浓浓的敬意还有惋惜。 桃花往前一战,喝了一句:“全数给我拿下!” 众人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向场中的余孽扑去。辜录几人对水年若恨意不浅,四人不约而同,向水年若的方向跃去。如今无论是士气还是人手,沁勒和水年若等都毫无匹敌较量之力,不消一会,已被全数拿下。 被拿下的众人口中依旧不甘示弱,极尽威胁恐吓之能,霍小诺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吼了一句:“铁大,把他们的嘴给我堵上!” 从众人的后头鬼鬼祟祟钻出了十几个男子,朝霍小诺一躬身,雄纠纠气昂昂地道了一声:“是,老大!”鞋子一脱,把那黑漆漆,乱糟糟的袜子掏下,朝那些高手的嘴里一塞。 这些所谓的高手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好几个气得直接晕死过去。霍小诺这帮手下塞袜子塞得那个叫如火如荼。他们是普通的绿林小偷小盗,平日里见到这些武林高手还不兜着道走,今天能这样名正言顺地给这些所谓高手好看,还真是托了老大的福,太长志气,太有面子了! 已经被擒下的水年若早已露出了真容。那些迟来的武林中人,看到水年若带领的离世仙宫一行,脸色可谓精彩不断,只是最后都变成了鄙夷不屑。 水年若气得浑身发抖,娇容惨白,色厉内荏地道:“你敢,离世仙宫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霍小诺晃悠晃悠地走到她身边,笑嘻嘻地道:“离世仙宫,这名字起得当真晦气,不死不休,你有什么资格?此事一了,你离世仙宫必将受到整个武林的唾弃和封杀。就你做下的这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足够你死千回百回。”霍小诺慢悠悠地脱了自己的袜子:“放心,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宫主,所用的袜子层次肯定也要高一等!”霍小诺手一伸,作势就要往里塞,却听到桃花道了一句:“小诺,行了,别闹了!” 看着水年若紧紧咬住的双唇,桃花叹了一声。她知道霍小诺故意刁难水年若,完全就是为她出气。她身为王妃,众目睽睽之下做事自然不敢过于逾矩,霍小诺的身份则不一样,你还指望一个强盗跟你讲道理么?只是以往想到的折腾水年若的念头,在这一刻却还是熄灭了。 人的立场不同,决定了她所要守护争取的东西不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水年若,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从这一刻起,已经永远成为过去。 一网成擒所有暗算之人,云朝一方大获全胜。回到营中,桃花没有稍作休息,便想找到向佳月了解所有的缘由,解答她心中所有的疑惑。没有想到,就在她准备出帐之时,向佳月却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轻轻地道:“我知道你想找我!” 第九十回 “大姐。”桃花看着眼前的向佳月,脸色平静地叫了一声。 向佳月低垂的眼帘稍稍上抬,对上桃花的目光,启口问道:“你的这大姐二字,可有几分真心真意?” 桃花展开一抹笑颜,暖声道:“姐姐以为呢?出嫁前也好,如今也罢,只要姐姐承认这点血脉之情,便是真心,姐姐若不承认,便是假意。其实说到底,从小到大,主动权从来都不曾在我手中。” 桃花说得恳切,出嫁前,她人微言轻,被整个家族放逐遗弃,得不到半分尊重和照顾,甚至连亲生父亲都视她为敝履,从未给过一丝关爱。她反抗不了也逃不掉。向字一姓是向家对她的施舍,却也至少为她母女提供了一处庇护之所。 嫁与妖孽之后,她的身价也随着水涨船高。云三王爷的宠溺无边,让桃花一跃成为这个天下比之皇后还要尊贵的女人,艳羡了众人的目光。即使如今据说云三王爷已遭不测,笼罩在桃花身上的光芒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耀眼。她不再是那个依靠云三王爷为其遮风挡雨的柔弱女子,这个已经育有三个孩儿的母亲,铁马金戈,撑起了云家皇室的半边天。 桃花说的矫情,实则恳切。在她最为落魄无助之时,她无力反抗向家对她的诸多不公和漠视,只要向家给她一处安身之所,她依旧姓向。在她最为位高权重的今天,她只为母亲求得下半生的安稳平和,无论何种原因,只要向家还念着这点血脉之情,她便不会轻言放弃报复。 平时最为吊儿锒铛的桃花如今却优雅自如,浅浅一笑,道:“姐姐,当日你来我这帐中,告诉我年关将近,爹的大寿也会如期举行,希望我到时能回到青城一趟。当日你问我对青城,心底可还有恨,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剖心而谈。我便告诉姐姐,” 桃花自顾自言,继续道:“若说我对青城,对向家从来没有怨恨和怒气,只怕是连我自己也是不信。可要是没有当初在青城的无人问津,也不会阴差阳错代替二姐嫁给横熙。这样想想,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这辈子,有他,一切便圆满了!” 桃花甚少这般动情,眼底闪烁着柔柔的波光。今日里,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按捺不住,只想着能够一吐为快。她的个性,最不喜的便是猜忌,怀疑,勾心斗角,尤其是明面上的亲人,暗地里的仇怨。 向佳月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听着桃花侃侃而谈:“我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即使今天我与大姐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平等对话是有赖于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我也认了。我想说的,还是与当日一样。这辈子唯一的渴望,就是父母安康,夫妻恩爱,儿女成群!”桃花缓缓地望向向佳月,笑了笑,道:“姐姐,你说我的这个心愿能达成么?” 向佳月的神情有些怔忪,似乎又陷入了当日的情绪中。 那天她带着怨气而来,父亲反复叮嘱她要亲自相邀桃花年关之际赶往青城参加他的寿宴。在爹的眼里,这个一文不值的女儿如今反倒让他脸面增光。向桃花你凭什么趾高气扬,你又怎值得让大家诚惶诚恐,唯恐得失了你半分。 尽管桃花身在高位,当日的她根本没有给予桃花一丝一毫的好脸色。桃花似乎也不甚在意,还难得与她说了许多,只是其中那句夫妻恩爱,却让她心里骤然烧起一股无名之火。 夫妻恩爱一词就如同一根尖刺,狠狠刺进了向佳月的心中。因为清高傲气,她和二妹与幸福失之交臂,白白地把这天下最为优秀的男人送给了那最不起眼的小妹。云横溪对她的宠爱有目共睹,可谓天下皆知。向桃花的这份幸福,是从她们的指缝间偷偷溜走的,向桃花凭什么在她眼前趾高气扬地念叨她的福气,她的恩爱。 如今她也已嫁为人妻,向桃花三个字依旧阴魂不散纠缠着她。向佳月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日走出桃花营帐的自己,拽紧了胸口处的衣裳,想起龙田,她的整颗心又揪了起来。云横熙不在了,不是还有自家的夫君,龙田么?夫妻恩爱,哼,向桃花,你这算是取笑于我,这算是向我示威么? 当日的自己犹如陷入了魔怔中,想起那天龙田在一旁看着桃花母子四人时那种温柔得要腻出水来的眼神,想起成婚之后他对自己的中规中矩,相敬如宾,想起霍小诺来到天一山,提起向桃花时龙田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的激动和紧张,向佳月的心翻江倒海般地乱成一团。 她就这样如同着了魔般整颗心燃起了阵阵灼心的怒火。她无心思及其他,充斥在她脑海里的仅有一个念头,向桃花一而再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再而三的事情决计不能发生,这个隐患,她必除之而后快。 她瞒着众人来到水年若的大帐,与水年若达成了共识。当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清楚自己做的是可能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却依旧抑制不了心中的恶念,两年来积蓄的委屈和不满,似乎已经升至顶点,不宣不快! 只是回到天一山,冷静下来后,她便后悔了,脑海里犹如天人交战。 若说她深深嫉妒着桃花拥有云横熙,可云横熙已经不复存在,留给桃花的是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儿还有满腔的悲戚难过。她纵有百般妒忌,也该随着云横熙的离去烟消云散才是。还有那三个可爱的孩儿,当日她在一旁,看着心中满是羡慕疼爱之情,好说歹说她也是他们的大姨,如今却要亲手将他们的娘亲推入死亡的深渊。她自诩武林正道,竟然做出了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向佳月,到底是什么蒙住了你的良心。 从小到大,她习文习武,接受着最为正统的教育,不然她也不会执着于门户亲疏之见,一直对庶出的三妹不理不睬。青城剑派乃武林一等一的门派,古往今来,武林中人,甚至无论正邪,保家卫国一事乃是共识。无国何来有家,可如今,她要谋害的,却是有可能成为下任皇上的娘亲,云王朝至尊至贵的女子。最为重要的是,向三王妃抛下年幼的孩儿,远赴边境,成为整个军营人心所向的统帅。若是桃花有所不测,继云三王爷之后,对整个云朝上下,该是何等的打击。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东窗事发,向佳月,你万死难辞其咎,甚至于整个青城剑派上下,都会为你犯下的错事而血流成河,从此绝名于整个武林。 那天夜里,她越想越是心惊胆跳,手脚发凉,背脊发冷。一直坐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泛白,她才一脸苍白地起身,想要回到营中,向桃花坦言一切,让她早做防范,好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 就在她打开房门,龙田却走了进来。她惊慌失措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慌了分寸,唯恐被他看穿了心底之事。 那天的龙田,看了她许久,忽然拂开了她遮住脸颊的乱发,然后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淡淡地道了一句:“你是我的妻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置你于不顾,不要想太多不该想,不值得去想的事情。” 她错愕,感受着龙田掌心的温度,听着他在耳边平淡却又真实的话语,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却第一次,打从心底感到一阵安定。如同溺水的人抓到唯一的一块浮板,她的眼泪,哗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龙田轻轻揽过她的腰肢,轻叹了一声,道了一句:“梳洗过后,吃点东西,你便照计划把消息传递给楼兰,顺便把霍小诺叫来,我有话交代于她。” 向佳月只记得当日自己瞪大了双眼,脑海中一阵晕眩,呆呆地问了一句:“你,你都知道?” 龙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无疑默认了这一点。他只是把她拥紧了一点,喃喃道了一句:“我不想她受到伤害,亦不想你遭受这无妄之灾。按我说的去做,一切有我!”只是还有一句他藏于心底,没有明言。若你真的罔顾手足之情,留给桃花的遗憾,怕要比明面上的刺杀,让她更为心酸。这才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之后的事情,在龙田的插手之下顺理成章。与楼兰达成协议,远远没有向佳月想得那么简单,也远远没有和水年若达成共识那么顺利。单单要接近楼兰亲近之人,向佳月就屡屡碰壁了几次,甚至见到了,似乎对她的提议也诸多怀疑。只是向佳月不知道龙田后来使了什么手段,终于还是让楼兰心动并且付诸行动。 至于霍小诺,与龙田呆了一个时辰有余,不知道面授了何机宜,反正霍小诺是哼着小曲走了出来。当天晚上便软磨硬泡见到了屠天,之后双方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霍小诺与云横昆竟然顺顺利利与她一同离开了天一山,奔赴云朝的营地。 云二王爷一回帐中,虽然只有几个亲信知道,但无疑是喜从天降,自然都听从云二王爷的吩咐。因为赶回之时时间已经很是紧迫,大家马不停蹄便赶往接应桃花。云二王爷甚至连衣服妆容都没有换,仍以霍小诺为首,带着众人出发了,终于还是顺利地将桃花等人营救了下来! 思绪万千也仅是瞬间而过,向佳月松了一口气,把后面的一段故事给桃花讲了。至于她之前所密谋的事情,她没说,桃花亦没有问清为何他们会知晓她的行程路径。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明说反而更好。说了或许有忏悔,有饶恕,但从此之后,心里的疙瘩却反而更大更深。不说也便这样过去了,就如同伤疤一样,缝上了又何苦再次掀开,非得看看因何受伤,不是让这疼痛更加刻骨铭心么? 向佳月眼底复杂,转身就想离开,却听到桃花温和地叫了一声:“大姐!” 向佳月抬头望进了桃花清澄的双眼,只听得桃花道:“人一辈子,寻寻觅觅,最终爱上的,携手到老的人却有可能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大姐,我们都该庆幸,我们找到的都是聪明人。聪明的人不会怨艾哀叹,执手拥有的幸福,会是我们一生最最正确的决定。” 桃花嘴角一样,灿然一笑,却又暖暖地道:“两人在一起久了,就如同左手与右手,平时各执一方,但并拢时,却贴合得毫无空隙。所以我相信,大姐会很幸福!” 向佳月的身子一顿,想起龙田在她耳边的轻声低语,她的心却在这一刻逐渐坚定了起来。他说过她是他一辈子的妻。有精力与其思虑谋算,还不如好好经营惜护这份感情。 向佳月默不作声站了好一会,道了一句:“谢谢你,妹妹,我很庆幸你安全无虞!” 向佳月对桃花一直直呼其名,从未用过妹妹二字。这句话,却是她解开心结,放下心事,真真切切说的一句话。她会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明月仙子,一个敢爱敢恨,有能力守护捍卫自己感情的女子。不同的是,在此之前,她收获了一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亲情。 “你确实应该庆幸,不过不是替我家娘子庆幸,该是替你自己庆幸!”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突然响起,帐内突兀地多了一人,正是云三王爷! 向佳月此刻的神情,比起当日龙田知晓真相的时候的震惊当真不遑多让。手指似乎已经有点发颤,声音略显哆嗦:“你,你还活着!” 桃花却是瞥了一眼,嗔道:“少来这里吓唬人!白日见鬼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云妖孽笑嘻嘻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挑了挑眉,道:“向大小姐这么说好像是巴不得老子早登极乐一样?”虽是桃花的姐姐,但云妖孽的言语之中却不多亲近,对云老大来说,这个曾经想要谋害自家娘子的女人,不朝她恶语相向,黑口黑脸就算是抬举她了。 若说向佳月方才是敞开心扉,真心为桃花的平安感到高兴,那此刻的她,正如云妖孽所言,对自己的决定庆幸不已。 原来云横熙还活着,她刚刚从辜录那里过来,原本心中带着的种种疑问,在见到云王爷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辜录他们事后检查尸体,安置战俘的时候一直在讨论着今天的各种奇怪迹象。那些莫名其妙倒下的人,特别是那个功力奇高的三角眼老者,向佳月也亲自看了下,得出的结论与辜录他们一样,他们一行之中,定有隐匿的高人相助。其实回头想想,王妃遭到阻截,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老狐狸蓝总管却不慌不忙,有恃无恐地陪着王妃在场中左调戏一个,右戏弄一双,玩得不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么。凭蓝总管对皇家的忠心耿耿,这本来就是有悖常理。 向佳月平复下情绪,细细看了云妖孽。他早已洗掉了易容膏,只是他的那身朴素的衣衫却没有更换。向佳月向来是心细之人,当日场中的众人,她巡视了一轮心里有数。云王爷,便是那个如标枪般站在桃花身边的车夫。云横熙身受重伤简直就是笑话,或者他早已经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深不可测,绝对的深不可测,这是众人对那隐匿高人一致的评价。如今的云横熙,一身功力,到底达到了哪种境界? 若是她没有悬崖勒马,那三角眼老者的死状,必定会重现在她的身上,甚至重现在青城无数人的身上。任何对他妻子心存祸心的人,云横熙下手一向狠辣,绝不留情。 想到这,向佳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再次轻轻一震。她庆幸,她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庆幸,她终究回头是岸,没有犯下弥天大错。 向佳月垂着眼帘,低声道:“谢谢云三王爷宽宏大量,云三王爷活着,是云朝之幸!佳月,” 向佳月还未讲完,云王爷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本王懒得听了,你暂且退下吧,只是,”云王爷坐正了身子,声音肃然:“今日见到我之事,除了你家夫君,莫要告知他人。” 向佳月尊尊敬敬行了一礼,道:“佳月明白,王爷放心,大战在即,王爷的横空出世必定收有奇效,就算对龙田,佳月也一定三缄其口!”向佳月言必,朝桃花看了一眼,平静地退了出去。 桃花眨了眨眼,望向云妖孽,道:“妖孽,我大姐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你眼皮底下晃着呢,是不?” 云王爷嘎嘎一笑,凑近桃花的身边道:“娘子英明,为夫的眼皮底下,可不止只有你大姐一人。” “还有谁?”桃花颇感兴趣地问道。 云王爷呶呶嘴,道:“还有谁,另外一个知情人呗!” 桃花顿时了然,竟是龙田,没有想到龙田也一直盯着大姐,这算是为她未雨绸缪么?桃花想了想,问:“你与龙田已经见过面达成默契了?“云王爷看着桃花方才略微沉思的表情,心底还稍微闪过那么一丝酸意。他可不认为一个夫君盯着自己娘子的行踪能干出什么好事。龙田怕的,不就是向佳月对桃花不利么?龙田这人,还委实叫人捉摸不透。不过这又当如何,谁能有那本事从他云王爷嘴里抢肉不成,更别说这是他云王爷的心头肉! 云王爷顿了顿,道:“那倒没有,本王也就是图个乐子。水年若一干人也就是跳梁小丑而已,蹦达不出什么花样。”声音略微沉了些:“不过在未曾知道我无恙的消息,龙田能够保得老二平安归来。这个人情,是本王欠他的!”本王二字,更是说得铿锵有力。 云王爷定眼望着自家娘子,最后一句,却是他想当着龙田的面告诉他。 龙田能协助老二回来,怕的依旧是云朝若然颠覆,桃花母子亦不得善终。这是龙田送给桃花的人情,却不会由桃花来还。他云横熙是桃花的男人,桃花只能,也只会承他的情,不会是其他任何男人的情。这个人情,就是他云横熙欠龙田的情,就该归他云横熙来还,跟桃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桃花何尝不了解这个男人心底的所思所想,翘着小嘴一笑,道:“倒是好,不若云三王爷就以身相许一偿人情?” 云王爷痞痞笑了笑,拉着桃花的小手摇了摇,道:“瞧娘子这话说的,为夫早就是娘子的禁脔了,那还能分得给了别人一星一点!” 眉眼微扬,云妖孽坐回椅子上,道了句:“老二,来了就进来吧,还笃在那作甚?” 话音刚落,云美人就掀开帘子进来了,霍小诺跟在后头,整个诚惶诚恐的小媳妇模样。 云王爷瞥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道了一句:“鼻涕虫,你又跟来干什么?闲着没事?” 啪地一声,霍小诺一时不慎直接撞上了云美人的后背,跟受了惊的小老鼠一样,立马转身,道:“姐夫有怪莫怪,俺马上走人!” 看着霍小诺一脸受惊的样子,云美人反而升起了一股不舒服地感觉,随口便道了句:“走什么走?”回头面对云横熙:“你吼个什么劲,看把人家给吓坏了!” 此话一说,云美人骤感不对,身子一僵。 三种眼光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霍小诺一脸的花痴状,就差喊上一句:“英雄,你威武!” 桃花摸着下巴一脸深思状。而云妖孽眉一扬,似笑非笑地道:“呦,老二,莫不是这鼻涕虫已经成了你的禁脔不成?还不许别人说道两句?” 云美人的身子再度一僵,幸好他依旧易着容,看不出他涨红的脸色。只是云众人还是瞧出了一点异状,那便是云美人的耳根儿红彤彤,说不出的可爱羞涩。 云妖孽轻咳了一声,传言道:“老二,你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我遣她过去是斡旋营救你,可不是送她过去给你暖床?唉,若知道你都饥不择食到霸王硬上弓的程度,好说歹说我也设法给你捎上几个熟点的果子!” 嘎的一下云美人突然如同被人踩到脚一样跳了起来。桃花和霍小诺一脸懵懂,唯有云妖孽撇着嘴道:“还真急得跳脚了!” 云美人手指着妖孽道:“你给本王闭嘴,本王过来,是来跟你谈正经事。你少糊弄本王!” 云妖孽丝毫不为所动,痞声痞气地道:“老子觉得你的终生大事也是正经事!” 云妖孽的面前,平时叽叽喳喳的霍小诺像被点了哑穴一样。看着云美人同样被云妖孽气得三窍生烟,霍小诺心里的同情如滔滔江水,不忍之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姐夫,人都抓了,接下来怎么办?” 云美人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既然你在军中,就由你做主,本王就此撒手不管了!” 云妖孽笑嘻嘻地道:“老二,你就放心地风流快活去。”瞥了霍小诺一眼:“温柔乡嘛,能多待会就多待会!” 霍小诺被云妖孽这突如其来的一眼瞥得心底那个火热呀,俺这算是奉旨泡美人么?姐夫果然还是关照我的,定要不负姐夫重托,像泡脚一样,趁着水热,好好地泡一下云二王爷! 没有看到身后霍小诺那灼灼的眼光,云美人只觉得背脊发冷,只是下一刻,云妖孽的声音,又重新牵回了他们的心思。 云妖孽站直了身子,眼睛里的森寒之意任谁见到都要狠狠打个冷颤,声音一样毫无感情:“别说动我家娘子的心思,如今还对我家娘子动手动脚动刀子。哼,沁勒意图刺杀我云朝王妃,我军上下,岂可忍气吞声。师出有名,三天之后,大军齐集,我要一举拿下燕城!” 第九十一回 大战前夕的凝重气氛终于开始在整个军营里蔓延了起来。云妖孽了这两天倒也不再缠着自家娘子暧昧,经常不见人影。桃花更是乐得清闲自在,虽说少了夫君的耳鬓厮磨,却可以到处跑动跑动呼吸自由的空气。 离世仙宫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口口相传,虽然有很多人起初都心存怀疑,但有了熊海辜录等几位声名赫赫武二代的证词,已经由不得让人不信。震惊之余却也都不约而同地对离世仙宫的所作所为表示不齿,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的人却在感慨之余静候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接连风波。 要知道此事在军营里着实影响不小。皇家和离世仙宫已经撕破了脸皮,云三王妃不仅孕育了三个皇室后裔,如今在军营中的威望渐高,离世仙宫竟敢纠结外敌刺杀王妃,皇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气吞声,也决计不可能善罢甘休。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王妃被刺隔日,军营中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离世仙宫所有人已被禁闭,对营中的人也开始了一波波的排查。大帅亲自下令,三日后便要直取燕城,让沁勒蛮夷知道,云朝皇室不容他们屡次肆无忌惮的挑衅威胁! 皇家强硬果敢的态度已经让众人明白,皇室将对此事一追到底,绝不罢休!军营中的士兵的心情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们只忠于军令皇令,只要令下,他们便会义无顾的冲锋杀敌,无论敌方是谁,孰强孰弱。 但那千余名的武林中人却不同,离世仙宫的临阵叛变意味着江湖有可能经历了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重新洗牌。毕竟离世仙宫是龙头老大,依附在其门下的小门小派也是不少,知悉消息之后更是人人自危。沁勒如今虎视眈眈,皇家对安内之事纵然有心,估计也□乏力,就看江湖的各位老大到底作何态度。 果不其然,第二天,向三王妃的娘家青城剑派第一个站出来,向勇贺义正言辞地声讨离世仙宫大逆不道之举,勾结外敌,刺杀本朝王妃,其行径,与乱臣贼子无异!向勇贺的言辞激烈尖锐,最后更是下达了武林追剿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正式宣告了与离世仙宫最后决裂敌对的立场。 继青城剑派之后,熊海,辜录,唐薇等当时随同王妃出行的诸位年轻高手所属的门派,也相继站出来表明了和青城剑派一样的立场,并以青城剑派为首,结成讨伐同盟,正式向离世仙宫宣战!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离世仙宫绝对是在劫难逃,绝无幸免的可能。不管离世仙宫的底蕴有多么深厚,势力盘根错节延伸地有多么广泛,它都敌不过皇室与江湖首次同心协力,携手合作的进攻。 当桃花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都不禁嘀咕,这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各方都默契得不行。桃花心底稍微有点感悟,估计此事的谋划少不了云妖孽的推波助澜,怕是当日如果向佳月没有与水年若合谋的歹意,云妖孽也会另作安排,让离世仙宫深陷其中。再想想当时与桃花同行的武林人物,也是云妖孽亲自指定的人选,均是江湖中一等一门派的嫡系传人。就算他们还不知晓云妖孽的存在,有熊海这只大熊精在其中起到带头起哄的作用,一切事情,还不尽在云妖孽的掌控之中。 想通了这一切,桃花也就不再深究,有个可以依靠的胸膛实在是好,有妖孽在的日子,每天都是春暖花开,吃嘛嘛香。 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拨将士已经先行出发,后续的安排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中。桃花这两天一直呆在武林人士所处的营中做最后的操练。与其说是操练,倒不如说是对离世仙宫叛变造成的后遗症采取的亲民政策。 她一直的笑容可掬,亲切温和让部分与离世仙宫有那么一点渊源的武林人士放宽了心。原本以为皇室从此会对他们心怀间隙,如今看来,皇家果然有皇家的胸襟心怀。王妃对待他们一如既往地真心真意,凡事也是亲力亲为。皇家能够不计前嫌,他们自然更加的心怀感激,鼎力支持。 还有一人同样非常悠哉游哉,那便是云美人。云美人如今像以前的云妖孽一样做起了甩手掌柜。只可惜云二王爷最近老是感叹自己就算扛着那天玄宝剑,也无法斩断身后这红尘滚滚。如今在他的屁股后面,总有一个身影,上窜下跳,带着滚滚的灰尘,晃荡在他的身边。就连不知内情的熊海,每次见到易容后的云二王爷,总投去一个极为同情的表情。 每次见到熊海的那个表情,云二王爷总觉得熊海在看的是一个极端悲惨的人物,一个上半身骨碎,下半身不遂,鸡鸡不举,菊花长疮,唯一凑合着能看的就是个脑袋瓜子,却还是个缺斤少两的玩意。 云二王爷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为什么老三会称呼霍小诺为鼻涕虫。因为万能的鼻涕啊,甩掉了多少依旧还是黏手的。每天清晨,当那句高昂的:“美人,我来了!”波澜壮阔地响起时,云二王爷总有种小便失禁的冲动。 悠闲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军已经陆续出发,没有浩浩荡荡地齐头并进,却由各路将士分为几路前锋,以包围之势从两侧困住燕城。萧杀的气氛随着各路大军的拔营出发,也开始弥漫着整个军营。 黑龙卫协同二十名武林高手为首的一路悍将,带着当日刺杀桃花的一百名沁勒战俘,在距燕城城门百米之外,在燕城众多沁勒守城将士的眼前,处决了这百名战俘,马革裹尸,将之扔进城内。而攻城的战书,也随着这百具尸体,飞进入了燕城城内。 沁勒贼子,刺杀王妃,此仇此辱,云朝上下,牢记在心! 十日之后,大军临城,云骑踏蹄,战鼓轰鸣,燕城易主! 雷厉风行的手段让燕城上下,对这从天而降的战书和尸体心颤不已。原本一直势弱的云朝大军,竟然主动出击,并妄言十日之后要直取燕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守城的大臣,也遣人快马加鞭,将云朝传来的消息,告知皇族,由皇族定夺。 顷刻之间百条活生生的性命便死在眼下。黑龙卫等人面无表情,只是那随同而来的青年高手,却无一不脸色微变。他们的手上也都曾沾染鲜血,但江湖却并非如同人们想象中那般杀戮连连。他们经历的也便只是门派之间的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偶有行侠仗义,也只是擒个小贼,杀个马匪。像这样瞬间夺去百名性命的事情,就算他们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此景,却也不由得在心里泛着寒气。 惊魂未定,黑龙卫转身离开前的话,让他们的脸色再度变得精彩起来。 黑龙之首阿木沉声道:“上了战场,你们每个人杀的,至少也得这个数才算对得起你们所拥有的武学修为。还有,切记此事决不能传到三王妃的耳中,若是让我知道谁把这事抖露给王妃知晓了,那他就是所有黑龙卫的公敌,哼,虽然不至于打死你,不过对我们来说,隔三差五打到你亲娘也认不出你,也就是拿根牙签剔个牙的功夫。” 后半部分却是云妖孽在他们出发前特意吩咐下来的。众位武林中人自然不知这是云王爷的主意,细想片刻,便感慨了解黑龙卫的用心良苦。 若是让桃花知道,借她被刺杀之名而一下子处决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就算她十分清楚这是从大局出发,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气势较量,却也难保心底不会产生阴霾。没想到云三王爷人不在了,他的手下却依旧这般忠心耿耿,实在是难能可贵。 所有的事情,印证了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当初那不名一文的小庶女,如今叱咤风云的夫君极尽怜爱。而当初那个不落凡尘的离世宫主,如今却被禁锢在一处对影自怜。 水年若自从被抓住后,不仅九黎鞭被霍小诺抢了去,自己也被隔离开来,见不到半个离世仙宫的弟子。 她被独自禁锢在城守大院的一处小屋子里,来回见到的就是两个一脸木然的黑龙卫。只是就算守着她的不是黑龙卫,她也断然逃离不了。这两天她被周而复始地封住了几处运功的穴位,如今筋脉闭塞,内力难以运转,已经暂时沦为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水年若如今的忐忑可想而知。她敢断定,如今江湖定然已经因为她犯下的过错掀起了滔天的风波。离世仙宫会大义灭亲么,祖师奶奶自小最为疼爱她,断然不能看着她就此葬送自己的一生。只是祖师奶奶若坚持己见,那就等同与全天下为敌。还有容天南,他是否会弃她而去,要知道她是为他才沦落到如斯境地。但只要给她一个逃离的机会,或者这些事情,会另有转机。 水年若思想间,门已经嘎地一声开了。料想进来的正是黑龙卫,水年若亦不回头,冷冷地道:“哼,倒是准时。” 平时那黑龙卫总是下手干脆利落,直接封穴走人,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一样,她艳绝天下的水年若,何尝受过这样的不屑。 想到这,水年若又冷哼了一声,却听到后面轻轻的一声:“水少宫主,你可还好!” 水年若猛地转过身子,看到的不是黑龙卫,而是一个她还稍有印象的武林弟子,天蝎宗的少宗主顾杰。 天蝎宗一直是依附于离世仙宫的一个小门派。只是离世仙宫一直对他们颇有成见,因为天蝎宗擅长施毒,凡擅长用毒一道的,总被江湖中人认为是旁门左道。水年若对顾杰饶有印象是因为这家伙长相猥琐,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猪哥样。 只是此时,他的猥琐在水年若的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顺眼,连声音也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顾杰诞着脸,一副急于表现自己的模样:“少宫主,自从得知你被抓之后,我可是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我到处打探,才得知你被关在了此地。大军就要拔营出发,难保向桃花那个狠毒的女人不把你就地正法。这不,我筹谋了一个晚上,终于还是顺利地见到了你!” “好,太好了!你确实立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水年若展颜一笑,看得顾杰又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道:“门外的黑龙卫呢?你是否引开了他们?你赶紧帮我解穴,一会若有冲突,我们携手,胜算更大!” 顾杰不敢怠慢,手指微动,朝水年若身上连点几下,完了还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陶醉,听着水年若轻哼一声,立马回过神来,道:“少宫主,你放心,我已经施毒放倒了他们,而且,”顾杰脸上闪过一抹阴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直接把他们干掉了!” 顾杰递给水年若一颗丸子,道:“少宫主,这是恢复功力的凝气丸,你先服下,只要你功力恢复少许我们便立马出发,还是赶紧回到离世仙宫的大本营实在,有老祖宗替你做主,我们也有一丝庇护啊!” 水年若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服下顾杰递来的凝气丸,不到片刻,丹田的丝丝热流,已经散发到四肢百脉。 水年若朝顾杰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走出房门,水年若看着倒在地上,心口插刀的黑龙卫,嫌恶地啐了一口,看着顾杰道:“没想到那么多依附的门派,却只有你一门心里还有离世仙宫。你已经犯下如此重罪,军营你也不宜呆下去。你且随我一同离开,放心,不消两日,我们便能到安全的地方,一切由老祖宗做主!” 顾杰一脸感激的模样,拱手道:“少宫主放心,我一宗上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人不再多言,而是先后飞身跃出院子离开。 水年若看不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倒在地上的黑龙卫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那小子就是王爷在百名年轻高手中挑出来的组成天翼的十人之一,怎么看怎么不上道,就像一个泼皮无赖,全然没有一点英雄气概嘛!” 另一人笑道:“黑七,难怪你这一生只能仰望王爷而存在。王爷对他的评价是十二个字,狼之野心,鹰之果断,狐之狡猾。连老大都感慨,这么些年来,得王爷评价最高非顾杰莫属了!” 那叫黑七的男子摸了摸鼻子,笑道:“老九,我方才还想着这小子刚下刀的动作那么狠,跟玩真的一样,改天定要逮他找回个场子。听你这样一说,还真要落空了,保不定将来他可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老九挑了挑眉,道:“刚刚他说王妃的那句话听在你耳,记在我心,改天他在,趁着王爷心情好,我们稍微提一提,咳,你懂得!王爷出手,还怕场子找不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远去的顾杰却感觉背脊刮过一阵寒风,任他再狡猾也想不到刚刚被他放到的两个黑龙卫,还真把他惦记上了。 第九十二回 顾杰和水年若逃离之后便往内城赶去,一路上马不停蹄,根本不敢做丝毫的休憩。估计云军可能是出征在即要事繁多,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熙熙攘攘有三四支军队在城内大贴缉拿通告,家家户户询问查找。顾杰也确实了得,内城竟然有与他接应之人,两人借了一处藏身之所改头换面,善于使毒的顾杰易容功夫也出神入化,两人化装成一老者闺女的模样,趁着天亮城里城外来回人头簇拥,离开了边境,直奔相邻的城池。 出了边境,顾杰才真正见识到武林的龙头老大,离世仙宫的人脉,果真经过百年来的渗透,已经深入到云朝每个角落。 离开边境之后,水年若的情绪明显安定自在了许多,凭着离世仙宫特定的隐秘手势和暗号,水年若无论在哪落脚,都定有离世仙宫的弟子协助接应,人员之广杂,上到守城将士,珠宝店的掌柜,下至普通的小贩,酒楼的说书,青楼的女子,繁多隐蔽得叫顾杰连连咋舌,暗自惊叹。 自从顾杰把她救出牢笼之后,水年若对他颇为推心置腹,很多离世仙宫最为核心的机密关系,水年若也不介意暴露在顾杰面前,甚至有时还似乎颇有意为之。在她看来,顾杰能够不顾满门抄斩的危险救她于水火之间,自然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如今他也算投奔到离世仙宫的阵营,略微展示一番离世仙宫的深厚的根基,也好让人家觉得自己择得良木而栖,做出的选择还是明智的。 只是水年若不知道的是,那个一脸殷勤,一个劲应声的顾杰,却暗暗心细地记下了水年若所接触的人脉,位置,特征,还有离世仙宫那套独门的手势和暗号。如此顺利地便获取了关乎离世仙宫的大量信息,却是顾杰始料不及的。 头顶的那位在吩咐他这个任务之时除了要他尽量打探离世仙宫接下来的计谋行动,还特意嘱咐他若有可能,排查一下离世仙宫最为底层广泛的情报网络。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将之掌控,才能最大程度的遏制离世仙宫。不同与核心力量绝对效忠与离世仙宫,情报网关系复杂,一直散落在民间各地,对离世仙宫的归属感远远没有那么深厚,只要逮住掌控这张情报网的主事者,或者在将离世仙宫摧枯拉朽般毁灭之后,还能收归己用! 顾杰原本想着自己估计还要颇费一番周折打探,没想到一切得来全然不费功夫。人要是走好运,真是翻本春宫图也能找到武功秘籍,晚上睡着睡着功力蹭蹭往上飙,凑合找个风流夫君居然还是神龙转世,火神再生。咳,若是让顾杰知道他想的这些正是桃花王妃的亲身经历,怕是要感叹一句,若要问鼎天下第一好运之人,任谁拍马也赶不上桃花王妃! 有了离世仙宫各路探子的帮助,水年若和顾杰很快便来到离边境不远一个城镇的山林地区。水年若带着顾杰左弯右拐,在山林中穿梭了好一阵,景色总算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处不算小的山庄,坐落几个院子。 水年若和顾杰方才走到大门口,便有两个女子闪身出来,手中的剑直指他们。只是定眼一看,又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少宫主,是你!” 水年若此刻也难掩脸上的欣喜,急声道:“小盘,小碧,你们竟然在这,莫不是我娘她?” 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女子便开口道:“少宫主,听闻你出事的消息,祖师婆婆曾求见于皇上,却被严词拒绝。无奈之下,祖师婆婆和宫主就带着宫中好些精锐快速赶来此地,为的就是寻个法子将你救出,这,”那女子似乎有些犹豫,为难地道了一句:“容先生也在,如今正在负荆请罪!” 水年若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道:“我先去看看,也好让祖师婆婆和娘亲知道我平安无事!” 水年若起步要走,顾杰自然跟在后头。那两个丫头刚才一时激动,倒也没有注意到水年若身后的顾杰,怒叱一声,剑指顾杰,道:“你是何人!” 水年若似乎也回过神来,转身挥手道:“无妨,是自己人。”顿了顿,对顾杰道:“如今已经安全了,我让小碧他们安排你好好休息一下,回头我再禀告祖师婆婆,一切从长计议。” 顾杰诞着脸,连连道:“谢谢少宫主,这敢情好,这两天跑得腿都要断了!” 水年若点点头,径自离去。小碧,小盘倒是听从她的吩咐把顾杰安置好。本来想着如今未免走漏风声,一切都十分小心谨慎。虽说宫主说他是自己人,但好歹也要先看着才是。哪知道顾杰似乎颇为享受她们二人陪同在旁,脸上的猥琐,色/欲熏心的眼神,让她们二人全然不自在,不到一会便交代了几声,急忙离去。 只是两人离去之后,顾杰却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朝身后的窗户一跃而出,速度之快,叫人惊叹。 水年若收敛着声息,慢慢地靠近那间大屋,静静地站在屋外,思索了片刻,正想推门而入,就听到里面水沉淑的一声怒喝:“容天南,你如今还好意思安然无恙地跪在这里!你叫老身说你什么好!你与若儿最终能够走到一起,老身也深感宽慰,可是,你看,你都做出来什么混账事!”水沉淑似乎气极,深深喘了口气,继续道:“若儿把身心都交给了你,你居然让她只身犯险,为了你一己私欲,全然不顾离世仙宫百年的声誉还有若儿的安危。”水沉淑的龙头拐杖狠狠一跺地,喝道:“你给老身滚回去,不救回若儿,你就准备承受我离世仙宫的怒火报复!” 身边的水韵蓝急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微微搀扶住她,道:“师叔,你莫要如此动气。离世仙宫还要你来主持大局!如今军营戒备极为森严,除了内里的武林子弟,外来的江湖中人根本无法渗透进去。雪上加霜的是,青城向勇贺那老混蛋,竟然纠结了那么多武林门派,借机发难于我们。这老奸巨猾的东西,往日里看他那么不待见这向桃花,如今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向勇贺此举,定是得到朝廷的首肯。我们如今进退两难,四面楚歌,南儿好歹也是我们自己人,自己也有一方势力,得他相助,胜算要大上不少!” 水沉淑似乎渐渐平复下来,一直跪在地上默不出声的容天南此刻一脸暗沉,微微抬头,声音清亮:“祖师婆婆,千错万错全是天南的错。当日向佳月来到帐中游说若儿联手刺杀向桃花,若是我冷静一点,多加阻挠,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奈何我求功心切,按捺不住心中的野心,反而默许了若儿与向佳月联手之举。天南虽然冲动,却不至于头脑发昏。为这次行动,我也为若儿做了周全的安排,五十名武功修为最高的手下随同若儿一起,还有百名好手潜伏接应。沁勒那边亦有高手五十名,接应士兵二百余人。谁能想到,那向桃花与向佳月这本就水火不容的姐妹竟然联手设局,请君入瓮。我门下弟子,无一生还,但只要若儿还安全无虞,天南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水沉淑听完,脸色还是缓和了不少,说到底还是那老谋深算的青城向家,或者想要取而代之离世仙宫,此事他们谋划已久。容天南看了水沉淑一眼,继续道:“若儿被囚,我多方打探无果,想要硬闯救人,一来找不到若儿的具体所在,二来天一教屠天那厮,竟然喝令门下弟子对我下手,想要抢夺我手中的枯元弓。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龙田一干人的追杀,才到此与祖师婆婆相见,共商援救若儿的事情。” 水沉淑重重哼了一声,沉声道:“若是若儿平安无事,也便罢了,若是若儿出事!” 话才说一半,容天南猛地回头,便听到一声软软绵绵的声音:“祖师婆婆,娘亲,若儿回来了!” 水年若碎步走进大屋,水沉淑身子一震,伸出的手微微颤抖,道:“若儿,乖孩子,过来,快过来,给祖师婆婆看看,可是伤到了!” 看着老人家一脸怜惜的表情,水年若也抑制不住这些天的压抑和害怕,身子飞奔过去,一下子跪倒在水沉淑的脚边,珠泪涟涟,喊了一句:“祖师婆婆,若儿错了,若儿让祖师婆婆失望了!” 水韵蓝明显也是惊喜交加,一个劲地道:“没事就好,赶紧起来!” 水沉淑闭着眼睛,眼角微微湿润,叹了一声,道:“若儿,你糊涂啊!” 水年若缓缓站起身子,瞥了一眼容天南,见他一脸关切,心中终究一暖,点了点头,扶着水沉淑的手道:“若儿让离世仙宫蒙羞了,若儿愧对婆婆自小的敦敦教诲。为了一己私仇,妄想将向桃花除之而后快,没有想到竟然错信小人,落入他人的圈套,让整个离世仙宫陷入如斯境地,若儿万死难辞其咎。” 水沉淑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一个向桃花,死了便死了,你就算要杀她千回百次,也不足一提。可你万不该和那沁勒族人丝毫的联系,通敌叛国这样偌大的罪名,就算是离世仙宫,也承担不起啊!” 水年若和容天南对望了一眼,水年若转过身子,走至容天南的身边,两人携手而站,如金童玉女,神仙眷侣。 水年若柔声道:“婆婆,你也知道,这世间的事,本就无黑白之分。当权者说白,便是白,说黑,便是黑,一切还不是在他一念之间。如今朝廷和武林联手,不置我离世仙宫于死地誓不罢休,一句通敌卖国,便将我离世仙宫百年来为朝廷的安稳,江湖的平静做出的努力抹杀得一干二净!他能做得了初一,我们怎不能做十五?” 水沉淑和水韵蓝对望一眼,狐疑地道:“若儿,你的意思是?” 水年若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声音坚定地道:“既然给了我们一个通敌叛国莫须有的罪名,便遂了他的心愿。干脆破釜沉舟,改朝换代!”声音铿锵,让水沉淑二人都不禁惊呆,却听到水年若继续侃侃而谈:“若是我们站在这世间皇权武林的巅峰,我们就是法,就是正义,就是不容质疑污蔑的信仰。任何与我们作对之人,都是天下人人人得以诛之的卑鄙小人,叛逆恶贼,这其中,包括如今蹦跶得正欢快的云家,向家之人!实力为尊,巅峰为法,婆婆,我们何苦委屈了自己!” 水沉淑脸色动容,她也万万没有想到水年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心底却掀起了滔天骇浪。水年若的提议她以往从未想过,但若是她有生之年,离世仙宫能够一跃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家,她便是离世仙宫最杰出的一辈!想起来,就连那早就枯井无波的心境也难以抑制的激动。 水年若一脸自信:“云朝如今内忧外困,与沁勒交战在即,如今云二王爷陷入敌营,云横熙,”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顿了顿又继续道:“云横熙估计早已身遭横祸,云朝上下,老弱病残,就凭云横兆一人,难以撑起云朝的安定繁荣!指不定就会被沁勒挥军直下,做那亡国之民。京城之内,如今只有云横兆坐镇,还有那三个嗷嗷待哺的小王爷,还有什么高手能与我们的底蕴相较?我们只要安排妥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然能够将他们一网成擒。就算不能立刻改朝换代,挟天子以令诸侯,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婆婆,以天南的武学才干,还有年若的相助,我们,绝对能够开创属于我们的容王朝,绝对能够让离世仙宫真正凌驾于天下各派之上,成为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家,让整个江湖,以我为尊!” 水年若明显是极为了解水沉淑的心思。只要是能让离世仙宫一脉相承,愈加风光无限,对水沉淑来说,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果然,水沉淑眼神复杂扫过容天南一眼,轻轻道了一句:“若儿,你长大了,婆婆相信,你绝对能够独当一面。离世仙宫,以后也会是由你掌舵,此事,便由你和你娘亲商量如何筹谋,需要到我老婆子出面的时候,我老婆子自然不遗余力!” 水年若一脸惊喜,旁边向来自若的容天南也难掩眼中的光芒。离世仙宫还有好几个隐匿不出的老家伙,与这些老家伙斡旋,让他们出来震慑武林,便全靠水沉淑了。 里头的人心情大好,顾杰隐匿在外头的丛林中,声息收敛得极其隐秘,当听到水年若的慷慨陈词时差点岔气。顾杰一脸凝重,就在他们言毕之时不敢久留,悄然离去。 当天夜里,云妖孽的帐内,小金刚一下蹦了进来,极具人性地讨好式的吱吱叫了几声,便把手中的一小团纸递给了云妖孽。 云妖孽看完后勃然色变,此刻帐中仅有蓝总管一人。云妖孽也不多言,直接把纸张扔给蓝总管,后者匆匆一看,一张肉脸挤成一团,明显气极! 云妖孽负手踱步,道:“明日你便与花花启程回京。本王会在两日内拿下燕城,据悉,沁勒主力重骑刀兵已经快马加鞭赶来,此战,本王定要让他们大伤元气。此事一了,老二会代替本王之职,而本王会速速回京,将这帮跳梁小丑烧成灰烬。你速速传信到雷炎山,告诉那帮老家伙,有人对雷炎山三个未来之主虎视眈眈,欲杀之而后快,要是路赶慢了,本王回头直接把他们一个个丢进地心之中喂火。另外,快马加鞭传信给云胖子,本王不管他一身肥肉给人砍下多少,但要是本王的孩儿爱妻少了一根头发,本王就把他的一身肥肉全蒸成肥油炒成菜给他吃!” 云王爷怒火中烧之下,听得蓝总管冷汗直冒,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声应是。 三日后,云军一鼓作气,由赵将军领军,熊海为前锋,并没有经过多少殊死拼杀,便拿下了燕城。大军严于律己,严令不准欺扰城中百姓。由于边境几城两族百姓杂居多年,民族之疏极为淡薄,对于燕城易主之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响。加上云军治军严谨,大多人倒还期盼这种好日子能持续下去。 只是,城内大战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真正的战役还在后头,沁勒的主力重骑刀兵,还有数支强悍之军,已经气势汹汹赶来,楼兰公主御驾亲征,势必夺回燕城这块跳板,给予云军重重一击。 大战,已经一触即发! 第九十三回 当天晚上,当云妖孽把一切告知桃花时,桃花已经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到自己孩儿的身边。几个月来的思念和心疼,一旦迸发出来,就如同是决堤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思想到头,自己依旧是不称职的母亲,在他们还嗷嗷待哺的时候便抛下他们,纵是为了寻回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夫妻之情,但却依旧错过了儿子们襁褓中的每时每刻的变化和成长。 只是离开妖孽,桃花心中依旧是不忍的。明日妖孽大战的征程就要开始,尽管心里清楚就算的高手如云,能够给妖孽带去像当日一样伤及性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作为妻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心中依旧还是忐忑,还是不安。就像妖孽无时不刻都在守护她一样,她又何尝不是希望能够长相依偎在他的怀中,心中才保有那份心安理得的平静。 或者女人便都是如此吧,只有看得见,摸得着,回眸之时,他就在你身后的,才能让女人心安,满足,快乐,一旦远离,即使彼此思念,彼此牵挂,却依旧感到一颗心无所着落,悬挂在心头的总是若有若无的丝丝苦涩和不安。 第二天清晨,当云美人得悉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劲的要求妖孽赶回去,军中的事情一切有他,孩子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出了丝毫的差错,别说老三会追悔莫及,就算是他,一辈子难以心安。云皇室如今最宝贝的,不就是这三个他还未曾谋面的侄儿? 只是云美人一番盛情,妖孽却不领不接。据可靠的消息,沁勒的三千五百名重骑铁将这次已经全数赶来,另外还有三万战力,这样的规模,可谓前所未有,以往的重骑铁将,半数集中在图兰手中,其他的一分为四,分别由楼兰公主,大王子以及两位摄政王爷掌控。 以往的战役,出动的从未超过千名重骑铁将。原因是沁勒巨头各自心怀鬼胎,对皇位虎视眈眈,为了保存实力,总是相互推诿倾轧,不愿让己方的重骑铁将出战,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由此削弱了自己一方的实力。要知道,每一个重骑铁将,无论是自身的条件,身上的装备抑或是操练的过程,都是千里挑一,损失一个少一个,绝不轻易出动。 但自从图兰重伤不治,加上楼兰的有心图谋,兵权早已旁落。楼兰虽身为女子,或者正是她身为女子,有些女人才擅长的手段使起来出神入化。而且楼兰身为屠天的弟子,加上她一早有意为之,对于沁勒江湖的人脉控制非他人可比。趁着最具威胁的图兰无心政事,楼兰果断出手,经过这几个月来雷厉风行的清除异己,统一战线,早已将一干军权收归手中。 即使云朝不夺下燕城,楼兰也将以燕城为跳板,进攻云朝,以赫赫战绩,来助她登上最后的皇位。 若是三千五百名重骑铁将同时出动,即使黑龙卫和那千名武林人士同时出手,也堪堪能够将他们阻止下来,但能阻止多久,却实属难以预料。所以云妖孽果断地拒绝了云美人的提议。如今战事千钧一发之时,只要能够重创重骑铁将,对沁勒军方将会是异常沉重的一击,将绝大程度地打击沁勒的汹涌的战意和斗志。等同为以后云朝的挥军而上,掰断了沁勒这只雄鹰的尖锐致命的双爪。 云妖孽心意已决,断然不是任何人能改变得了。云美人也一扫归来后的懒散,开始接手基本的军务要务,只等云妖孽重击沁勒重骑铁将后便承担起妖孽的职责,让妖孽好安心赶回云朝,保证三个娃娃的万无一失。 霍小诺这会倒是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起来,不再调戏骚扰云美人,自动请缨要与桃花同行,回到京城主持大局。她在营中,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但陪在桃花身边,以她那乐观快活的性子,起码能为桃花减少一些担忧。她的武功,也是不弱,与离世仙宫和容天南的对决,高手的多少自然也决定了战局的胜负。 就这样,桃花与蓝总管,霍小诺,小筑,还有阿木带领的十名黑龙卫在次日清晨便出发。妖孽早早就不在帐中,最近几天一直都是如此。今天纵然日子特殊,也不例外。桃花却是知道,若是他在,难免自己又是一番感怀难过,也定是因为如此,妖孽才一如既往早早出门,筹备军中的若干事宜。 官道两边的一座较高的山峰上,一个身着黑袍的高大男子,正站在最高之处,远远眺望着官道上策马狂奔的十数人。深暗如潭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和怜惜,轻叹一声,闭上眼睛,重新睁开眼睛之时,眼瞳中心之处那两簇小小的紫黑火苗,燃烧着的那灼灼的战意和斗志,让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凝固起来。“本王的孩儿,放心,为父一定会赶到!你们和你们的娘亲,就是为父最为牵挂之人!除非我死,否则,没有人能够伤你们一丝一毫!” 云妖孽一早便出门,若是他一直守在桃花身边,想必以桃花那丰富的感情,定然少不了一番的犹豫不舍。这条官道,正是他们一行必经之路。他一早出门,并未接触任何军中要务,而是赶来此地,伫立在此山峰之上,候着桃花一行经过。 一路看着他们绝尘而去,云妖孽方才缓缓转身,一颗心,就如那余日的落晖,有着淡淡荒凉中的悲壮,亦有着炽炽向往朝阳的热切! 桃花,也就在妖孽转身之际,心中莫名一动,在马上缓缓回头望向远方妖孽伫立之地。 今天的燕城城墙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云”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千名黑龙卫身穿黑色软甲,腰别黑色长刀,神情肃穆冷静,静静地候在城墙上下的一侧。 另一侧,则由高矮不同,男女齐聚的将士组成,正是那千名武林中人。此时的他们,全都穿上了由雷炎山脉赶制的,与黑龙卫一般无二的软甲,这是这软甲略显暗红色。与黑龙卫站在一起,一股扑面而来的沉黯萧杀,叫人似乎能透过他们,看到战场上那暗红渐黑的血迹,黑色的沉重,暗红的狰狞! 由于武林众人早已习惯了自身使用的兵器,所以他们并没有像黑龙卫一样统一得到雷炎山脉为其度身定做的黑龙长刀。但对于这些武林中人来说,那天得到这幅制作精良,用料讲究的软甲之时,就已经大喜过望,甚至于很多向来拮据的独修者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这次赴边境之战,得此软甲,已经值回一切代价! 而对于云朝如此看重他们,为他们一掷千金,耗费天价般的人力物力让他们拥有更多的保护自己的凭仗,众人的心中不禁也感慨万分。 要知道将如刺刀般刺入敌军心脏的前锋队伍,除了黑龙卫和他们,还有另外两只稍弱的队伍,分别是陆将军掌控下的“赤雪军”和西北卫勉将军带领的“狼牙军”。同为前锋,这两支同样是铁血之师却远远没有他们的待遇,身上的铠甲兵器也仅比普通的士兵稍强一点。可看到他们和黑龙军的装备,这两支军队却完全没有丝毫的异议和不满。 皇室拥有如此的胸襟,并没有因为他们以往是一群不容皇室插手控制的武林中人而有所偏见忽略,而是物尽其用,将尽其才,兵尽其责,让军中的战力得以提升到最巅峰。如此作为,又怎能不让他们一心全力以赴,驱逐沁勒,保得云朝统治稳若泰山? 陆将军立于城墙中心位置,面不改色,但眼底却难掩一抹凝重。脚下的土地似乎开始轻微的晃动,一声声如斧头劈开木桩时候的声响由轻渐重地响起。 “马蹄踏尘卷疾风”,似乎只是数个眨眼的瞬间,漫天的沙尘滚滚,眼前出现了让所有云朝将士都不禁大吃一惊的一幕! 三千五百名深褐色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是怎样的一支震撼人心的军队!云朝历经数百年,从未曾真正将虎视眈眈的沁勒一族收归麾下,甚至于从未曾将他打得毫无反击之力,寻根问底,怕是这样一支虎狼之师在其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个个与熊海的身材一般无二的将士,接近两米的身高已然如巨人般叫人颇感忌讳,这样的身高,居然都穿上了一套厚如砍刀刀背,坚硬无比的铠甲!他们身骑着沁勒族千金难买的铁勒战马,也唯有这样天生异种的战马,才能承载得起重骑铁将连同铠甲数百斤的体重。 这样彪悍的身形配上每个人手中的大关刀,高举的关刀映射着初冬的阳光,那凛冽的刀光,就如同冷冻逼人的寒气,简直叫人打从心底发颤。 单凭身形和装备的出色就说这是沁勒的无敌之师也未免太过儿戏。但凡是久经战场之人,都能够从这支重骑铁将的身上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煞气,那种嗜血的狂热!暴露在铠甲外的双眼,那种眼神,是对生命的漠视,甚至是对自己生命的漠视。这样的无所畏惧,不求手段只求将人彻底毁灭的战士,才是最为恐怖的对手。 这三千五百名沁勒铁将,就如同是行动中的碉堡,真正攻无不克的杀戮机器,若是让他们闯入普通战士的阵营里,一刀挥下,将会是十几个头颅纷飞的惨烈惨景,造成的破坏和毁灭,必定难以估计,绝对是每一个带兵的将领都不愿看到的。 无怪乎此刻的黑龙卫和那千名武林人士,神情都异常的沉重。他们都是灵活轻便的攻击型战士,混战中凭借他们灵活的身形和神鬼莫测的招式,绝对是如鱼得水,能够以一敌十。 但今天,他们另有任务,他们要牵制的,是这三千五百座人形杀戮碉堡。这对他们来说,并无任何取巧的地方,甚至是劣势重重。要知道,他们最为擅长的是以身形招式取胜,但面对这样全身都覆盖在厚厚铠甲中的沁勒铁将,刀剑能够下手的地方少之又少,而这些沁勒铁将的战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凭他们之力,怕也只能采取较为吃力的打法,两人合作牵制其中三人,这样一来,依旧还是有一小部分的铁将冲入普通的战力之中,造成无法估量的破坏!一时之间,城墙上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城墙上一声哈哈大笑,声音如同一下子炸开:“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还没开战呢就一副讨不着媳妇的模样。奶奶的,叫得那么好听,还什么沁勒铁将,长得倒是和你家熊爷爷一样磕碜,可好歹你家熊爷爷气质脱俗,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风范气度,你丫的就是一帮臭气熏天的铁匠,粗鄙,太粗鄙了!”熊海一下蹦到陆将军的跟前,道:“将军,武将单挑还请让我大熊下去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属下请将军下令由属下邀战!” 熊海倒真说得气势昂扬,可如今意气风发的熊海不晓得,他不经意间说出臭气熏天臭铁匠的话让某位超然脱俗的世间最高等级的铁将给惦记上了,从此熊海在战后开始了每年三月的雷炎山臭汗淋漓的铁将实习生涯,累的大熊每次慨叹祸从口出! 陆将军听了熊海的话,心中思量了一会,和卫勉相互点了点头,铿锵地道了一句:“熊海,这一战,许胜不许败,给本将军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不折个三两根骨头,就算你办事不力!” 要知道在大战中,拼的是勇气,体力,一个拥有强大武力的大将对士兵们的心理还是很有影响的。如同寓言故事里说的,一个狮子统领的一群绵羊可以击败一只绵羊统领的一群狮子,大体也是这个道理。在此刻沁勒铁将所带来的强大震撼中,熊海若是能一举将其将领打败,那便是推翻了沁勒铁将牢不可破的神话,对早已经心生怯意的士兵,将是极大的鼓舞! 叫阵单挑,成了战场中常见的开场竞技,最能激起双方将士战意热血! 熊海一领命,暴吼一声,双手两柄暗黑色森寒凛然的大锤子朝空中一挥一舞,整个人爆发出强大的战意,大吼一声:“云朝第一先锋,你家熊爷爷来也,沁勒小贼,尔等谁人出来应战!”说罢整个人腾空跃起,瞬间已经出现在战场的中央。 要知道当初熊海被图兰所败,心里这股憋屈啊,简直比黄瓜闺男给采草贼开了苞一样,就等着今日堂堂正正地扳回一局,抹平他这些年来极度受创的心灵。 旁边与他熟识的唐薇几人倒是翻了一个大白眼。瞧这厮风骚的,还第一先锋,自封的!也不知道向何人讨了如今手上的那两柄大锤。这武器他们亲近的几个人都看过,当时把他们嫉妒得,就差联合起来一起爆了熊海的大屁股! 这两柄大锤,与武林的五大神兵之一破尘锤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所用的玄铁不仅杂质俱除,而且在大锤的上面还增加了螺旋的纹路,这些纹路,无不是锋利的刀片,若被轮上一锤,不仅是骨碎筋断,更是血肉模糊,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一台绞肉机! 只可惜众人逼问了许久,硬是无法从平时天真活泼的熊海口中获得一丝信息。要知道熊海的心里,当时也是跟放爆竹一样,砰砰砰那个激荡啊。 他的这柄兵器,可是云王爷真正突破之后的第一件处女作,也是如今当世唯一的一柄由紫金极焰锻造出来的兵器,他能不激动,能不要死要活么!之后每次见到云王爷,他眼中那股含情脉脉,简直比桃花潭水还要深上千尺。对这两柄大锤,更是比对自己命根子还要珍惜,好歹他有时候三天两头不洗澡,但对这锤子,只要有空,他大熊总要坐在窗口,拿着最为珍贵的女子穿的织锦布料,擦了又擦,比给媳妇搓背还要色迷迷! 话说熊海蹦到场中,他挑衅不屑的声音随着内力传得甚远。只听得沁勒军中前沿一名同样高昂清脆的女声道:“当日沁勒的手下败将,也敢妄自称勇!本公主倒是想看看,没有当日云横熙挺身而出,今日你能落得什么悲惨的下场!答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因为这群铁将的身材过于高壮,淹没在其中的一辆战车竟然一直都没有让众人注意到。战车上立着一名身穿战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楼兰公主! 随着楼兰公主一声令下,一名重骑铁将已经策马缓缓而出,行至熊海的跟前稳稳站住,声音如同沙子相磨:“沁勒重骑铁将营总营长,答栗,记住,这将是你一生中最后交战的人!” 熊海直接就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呸了一声,道:“老子打狗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还真是生平第一次打骑在马上的铁狗!少跟老子撂狠,穿着块破甲就当自己是王八,老子可告诉你了,一会可要缩着脑袋别伸出来,要不老子一手一大锤子,可不就是个破了相的事了!” 论嘴上功夫,最能骂的,骂得最没品的,女的当属霍小诺,男的非大熊莫属。别看熊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如今军营中任谁都知道,他就是一个西瓜的外皮包着榴莲的肉。当然了,虽说臭了臭了点,但就如臭榴莲营养丰富一样,你要真跟他成了哥们,那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一大益友! 答栗一向以狠厉著称铁将之中,何时需要与人玩上嘴皮子功夫!熊海的话已经让他气得气息微微加重,怒喝一声:“找死!”马上大刀一挥,就向熊海劈砍而去! 第九十四回 熊海岂会畏惧,嘎巴嘎巴大笑一声,双手的大锤一轮,喝道:“来得正好,你爷爷的,老子就跟你比比谁的身子硬朗!” 熊海油然不惧,身子略弯,然后整个人如突然弹起的炮弹,跃得比骑在马上的答栗还要高上一米。半空中的熊海毫不含糊,双锤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重重地砸在答栗横架的长刀上! 熊海憨厚的脸上出现了一阴险的笑意,猛地一砸之后,双脚很快着地,锤子迅速一个旋转。只看得随着熊海的落地,同时一声长长的嘶鸣声响起,答栗座下的骏马两条前腿一曲一弯,就这样跪在地上,瞬间马头一歪,已经“砰”得一声倒地不起。 整个场中突然安静了半晌,随之便是城墙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熊先锋勇猛无双,熊先锋好样的!” 熊海此刻就如同做了全套泰式按摩一样舒坦,嘴巴张得就跟裂开的裤链一样豪放。凭他的气力,也堪堪与答栗相比略占上风。像这样直接作力于答栗的长刀,顺势而下,靠那一往无前的猛力直接将答栗身下的战马砸倒,还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就是为了营造这样一个震撼人心的场面,更加鼓舞己方的战友们,向来以憨厚形象出现的大熊耍阴的了! 要知道自从保卫桃花那一役之后,熊海和唐薇就看对眼了,虽说大战前夕不宜沉溺于男女私情,但两人的关系却比其他人要相亲相爱得多。唐薇是谁?暗器当属唐门为尊,身为第二代传人的唐薇,暗器自然是顺手拈来。 熊海得到云妖孽所赠的锤子后,看到锤子的中心还有一处凹陷。凭唐薇对暗器的了解,便提议熊海将唐门的沙珠装进这凹陷之处,出其不意,重兵器与巧兵器相结合,也多了一份自保之力。 为改装这一事,熊海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云妖孽的跟前诉说了许久,最后还和自己的终生大事结合了起来,说是为了以后向唐薇提亲的时候能够更快速地融入到唐门这个大家庭,让唐老爷子对他另眼相看,这才让云王爷勉为其难又劳心劳力了一把。毕竟人家云王爷现在家庭美满,自然乐见更多有情人终成眷属。 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后,熊海终于如愿以偿将沙珠嵌入凹陷处,因为云王爷拿他去试了试唐门沙珠的威力并深以为效果十分不错! 连云妖孽都觉得不错的武器,杀伤力自然不同凡响。熊海落地之时,双锤的旋转,便是迅如闪电地发出两波速度极快的唐门沙珠,两颗打入马匹的前腿,两颗直接没入它的胸口,正因为如此,铁勒战马也只能曲腿倒地而亡。 相较于云朝这边的欢欣鼓舞,沁勒的三千五百名铁将身上的戾气一聚而散。没有想到一招之下,熊海竟能够将答栗逼至如此境地! 要知道每一匹铁勒战马,与每一个铁将一样,都是千里甚至万里挑一。一人一马从选定开始就是长久配合,亲密无间的搭档。可以说,每一匹铁勒战马,都是每一个重骑铁将最最亲密的伙伴,共同进退,从来没有一个铁将,会轻易抛弃自己身下的战马逃走! 由此可见答栗如今的心情是何等的糟糕透顶!答栗握刀的手可见微微的颤抖,缓缓地蹲□子,答栗的手轻轻抚过战马的头颅,沉声道:“老伙计,你放心,我会砍下他的头颅,让他的血铺满你前行的路!” 重新站起身来的答栗,清晰可见他的眼睛已经布满红丝,盯着熊海,道:“今天,你必死无疑!”说罢,长刀挥过自己的头顶,身形快速跑动,向熊海直扑而去! 熊海哈哈一笑,继续贫死人不偿命地道:“打断了马腿子,狗腿子就按捺不住了!”紧接着又妩媚地说出了一句让众人绝倒的话:“有种,你来咬我啊笨!” 熊海虽然口头上嬉戏,但却绝不敢怠慢,猛地疾退两步,避过答栗一挥而上的长刀,身形灵活地欺身而上,双手收而并拢,双锤自然朝答栗的脑袋瓜子直砸而去。照熊海这样的架势,是打算与答栗硬碰硬。答栗自然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长刀在他手上灵活地一挑一格挡,硬是挡住了熊海的攻击! 重兵器的对碰,两大力量型高手的格斗,若不是如今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倒是给大家奉献了一场热血沸腾的真汉子之间的打斗盛宴。 答栗作为铁将总营长,他的功力可能不是最高,但心思缜密,头脑冷静绝对堪称第一。从他的战马倒地身亡,熊海污言秽语的挑衅都无法使他真正暴跳如雷就可以看到,此人的心计,绝不浅薄。熊海原来打算的激将之法并未能真正奏效,这也就使得这场打斗比想象中要艰苦得多。 不下百招地碰撞对决,就算是耐力超强的两人,如今也感觉有些疲累。答栗是越战越惊,熊海的兵器不知是何物做成,其硬度叫人咂舌,而且最为匪夷所思的是,从未听过大锤上面竟然有锐利刀片的螺旋纹路。他手中的大刀,材质也不同凡响,虽未被折断,但刀身却被熊海大锤上面的刀片纹路磨得坑坑洼洼,破烂不堪! 迎战之后,身下战马暴毙,手中兵器破损,答栗此刻的心境已经不若战前的豪气,反而萌生了退意。可反观熊海,简直就是“春风得意铁锤轻”,越战越勇,针对双锤的特点,云妖孽专门还教授了他新的“刮锤法”与“重锤法”,此刻使来,简直渐入佳境! 随着答栗的且战且退,熊海的双锤砰地一声合拼,整个人急速旋转了两圈,重重往答栗身上砸下。只听得惨呼一声,答栗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向后飞去。后方的一名下属大喝一声,从马上跃起,双手托住答栗,只是熊海那一锤的余力依旧了得,两人铛铛退后几步,方才站稳。 熊海的声音远远传来:“打一揍一,共赴黄泉,好事做到底,好事亦留名,天锤宗熊海,想报仇的就找你家熊爷爷来!”答栗的胸口处已然凹陷下去,甚至于胸口处的重甲,也被削得如同破旧的衣裳,白骨隐现,惨不忍睹! 熊海话音刚落,三千多名重骑铁将竟然不约而同策马前行重重的一步,马蹄声汇聚成浩荡的一声“砰”,重重砸在所有人的胸口。熊熊的杀气已经升腾,沁勒铁将,曾几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未战将先死,简直忍无可忍! 可沁勒铁将的这番示威全完全没有达到震慑的效果,城墙上不知道谁先扯开喉咙喊了一句:“沁勒铁将,不堪一击!”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所有云朝的将士饶有默契地将自己的呼喊声汇聚成洪流:“沁勒铁将,不堪一击!”声音震彻云霄,比方才的马蹄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声音渐渐回落,楼兰那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早听说云帅手下无怕死之兵,照我看,云帅手下,尽是容易沾沾自喜之辈。”声音骤然冷厉起来:“本公主倒要看看,就算不怕死,又有多少人能过得了我铁骑刀下!重骑铁将,攻城!” 所有的重骑铁将,在楼兰的一声令下,步伐规划如一,一步一步朝城墙逼近! 重骑铁将,根本可以无视城墙上的弓箭手,他们全身重甲,甚至马头马身之上,也覆盖着铠甲。普通弓箭,别说被数千把长刀劈砍而断,就算能侥幸射中马头或铁将身上,也是无功之箭,或者被反折也不定。而冲锋之时,有多少能准确无误透过层层间隙射中马腹,高墙之上,马腹之下,高低悬殊,难上加难。 可就在重骑铁将距离城墙还有百米之遥,一个个身影突然跃下,城墙下多了两千多道身影,与沁勒铁将对峙而立。正是黑龙卫,一千名武林中人以及五百名狼牙军。 重骑铁将在距离五十米处缓缓站定,眼睛无不盯住了此刻拦在他们前方的这两千多人。更多的眼光落在了黑龙卫的身上。两军交战无数次,以往黑龙卫与铁将虽然没有全数出动,但正面战斗算起来也是不少。这两支双方最强的战力,可谓对彼此都了解颇深,此时狭路相逢,更是迸射出强烈的敌意和戾气,恨不得将对方劈斩于阵前。 而那千名武林人士,此刻飞身下来,距离重骑铁将更近,方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压抑感。那浓浓的血腥味,就如同是修罗场上的魔将,叫人如坠冰窖。 熊海哈哈一笑,直接跃入武林的阵营之中,站于队首,对身后的众人道:“兄弟姐妹们,一会可不能尽让那黑龙卫抢了彩头,我们自诩江湖高手,代表着整个江湖的实力,可不能丢了咱自家门派的脸面!俺老熊都捶死他们一个了!一会手中的兵器尽管往前招呼!”熊海不愧是云妖孽一直颇为看重之人,他小事糊涂,大事却总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和敏锐。感受到武林一行暴露出的忐忑,熊海看似无心的一番言语却给了众人当头棒喝。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让众人重拾了信心,方才被震慑露出的一丝怯懦也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拼死一战的气势。可不是么,看这些铁将,一直都关注黑龙卫的一举一动,何时把他们放在眼里? 随着熊海归队,一个金色的身影从后头窜了出来,直接跳到了熊海的肩膀上,正是小金刚! 熊海咧嘴一笑,知道这是云妖孽派来的暗哨,努努嘴,熊海讨好地道:“猴哥,一会可得帮着兄弟这队一点,你看这些混账马那个嚣张,猴哥你的王霸之气可得好好施展施展!”最为接近妖孽的熊海自然知道,这只金臂猿王,虽然身子此刻还很小,但其臂力简直骇人听闻,而且全身硬如真金。 就在熊海说话间,铁将从中间分开,拥出立于高高马车之上的楼兰公主。楼兰一双美目环顾一周,瞥过黑龙卫之时稍稍一眯,看向被护在中间的那五百名狼牙军,眉头微微一皱,身材瘦小,手持一把奇特弯刀,着实奇怪,不知有何玄机。可楼兰也并未放在心上,绝对实力可以压倒一切,就算云二王爷亲自领兵,如今的她亦是不惧! 楼兰的双眼落在了熊海一帮人的身上。原来以为这千余名武林中人,就算来到营中,凭着他们本来桀骜不驯的个性,又没有云横熙和云横昆的压制,也就是添乱而来。后来收到情报,听说向桃花亲临,并且将一干武林中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当时她还不耻而笑。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一千人的战力,绝不是一盘散沙,而是几乎已经成长为能与黑龙卫媲美的强将! 思及此,楼兰心中一股不忿,开口便道:“向桃花那贱人怎的不敢出来,不是自诩带兵出众,怎的不敢与本公主一较高低?” 楼兰话音刚落,熊海就跟被人掘了祖坟一样咆哮起来:“靠你奶奶的死娼妇,你也好与我家王妃相提并论,我家三王妃与你,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一个是凤凰,一个是疯鸡,一个是仙女,一个是贱妓,一个小熊熊我喷着口水夸得上天入地,一个熊爷爷我真想一口浓痰吐得你上气不接下气!”那感情之愤慨,简直就跟骂了他亲娘一样! 熊海语言之流畅,声音之响亮,竟然在如此隆重的场面,让所有的人,愣神一个瞬息! 楼兰全身一阵颤抖,气得花容失色,何曾有人如此当庭广众将她侮辱得不堪入耳,喊出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音:“铁将听令,杀!” 云朝的筹谋,便是要让这三支军团来牵制重骑铁将,只要能挡住重骑铁将的进攻,甚至是击退铁将,那云朝之军,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和不弱于他们的兵力,或者还能够给予沁勒重重的打击!可那又如何,她楼兰倒要看看,无首之龙,就算身强力壮,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随着楼兰一声令下,云朝似乎早有准备,以黑龙卫为首,中心护住五百名手持弯刀的狼牙士兵,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锥形阵,直向铁将骑兵的中心冲去。再度变化阵型之时,已经有部分铁将骑兵被包围在锥形阵的中心,那些身材瘦小的狼牙士兵,根本不管两军的对敌,而是直接俯□子,快速地流窜在各匹战马之间,手中的弯刀如同收割水稻的镰刀,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马腿。 这就是当时云妖孽远赴西北之时设计的对付铁甲军团,并亲自在狼牙军团挑选士兵苦训的“斩马刀”之法。随着一匹匹马嘶鸣倒下,地上鲜血淋漓。马背上的铁将也不得不匆忙落地,甚至在激战中反应不及而被暗算的也不在少数。待到反应过来之时,想要斩杀这些鬼祟的狼牙军,狼牙军凭着灵活的身体,在黑龙卫等的有意保护下已经转战他地。 但尽管如此,铁将军团依旧战力枭猛,一时间惨烈的气氛弥漫全场。楼兰看着铁将纷纷落马的情形,脸色愈发的难看,没有想到,铁将尽让能被逼至此,看着一匹匹铁勒马缺胳膊断腿的倒下,简直心疼得滴血! 楼兰立于战车之上,微微颌首,纤手一抬,后面上千名士兵的声音已经朗朗响起:“云朝之人,莫要再垂死挣扎,云二王爷被我沁勒生擒,云三王爷自诩雷炎之主,如今被刺身亡,无首之龙,岂能与我沁勒一较高下。早日归降,定饶尔等不死,若死不悔改,莫待我沁勒铁骑踏血城中才后悔莫及!” 楼兰这招不可谓不毒,要知道云二王爷是整个军中战无不胜的传说。如今他深陷敌营,云三王爷虽摆脱了纨绔之名尊为雷炎之主,却遭人暗算身亡,云王朝的两大倚仗都成为空谈笑谈,这样的消息通过赫赫的声音远远传去,对云朝上下的军心战意,将是不可估量的打击! 果不其然,城墙中有些普通士兵的脸上已经流露出颇为悲痛的神情,两大王爷相继出事。难道云王朝的气数将尽了么?而地下搏斗的众人,除了知晓内情的少数人,其他的也都一脸的决然,拼杀之间更是罔顾自己的性命,只希望自己能够斩下更多的铁骑,自己能够死得其所,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得后方普通士兵少一分凶险,多一分保全性命的机会! 随着小金刚一声声的嘶鸣,云朝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渐渐靠拢在一起,以半弧形的阵型环住进攻越来越猛烈,却几乎无一坐在马上的铁将。 似乎就在一瞬之间,一个嚣张至极却又令无数人刻骨铭心的声音传来:“谁说本尊被刺身亡,本尊今天撂下话了,沁勒蛮夷,若不俯首称臣,本尊直接火漫沁勒全军,烧个灰飞烟灭!” 第九十五回 随着这嚣张至极的声音远远传来,胶合交战的双方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浪席卷而来,仿佛不是置身于初冬之时,而是交战在沙漠之地。一个迅如闪电的身影突然出现双方交战之处,只听得“噗”的一下低而沉的声音,只看到他抬起双拳,接下了沁勒族两位铁将的一击,紧接着咚咚咚的重物落地声音,他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待到众人晃过神来,才看到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方才周围众人能够清晰看到此人发出的毫无花俏的两拳,可就是这两拳,竟然力毙八名沁勒铁将!这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熊海拼死拼活,仗着兵器的绝大优势,才干掉了一个!这岂不是存心叫所有的武林高手都羞辱得直接撞死在沁勒铁将的铁甲上么? 而死去的八名铁将,死法之诡异恐怖,更是叫人心里泛着凉气。清晰可见八人无一不是胸口处黑如烧炭,甚至开始随着初冬的风渐渐化灰飘走。两拳之下重毙八人,再看看八人所倒地的位置,更是一拳之力透心而出,一连二,再连三。打个比方,就如同一根竹签儿插着四颗糖葫芦。只是如今,这根竹签儿是无形之物,是此人极端可怕的功法。 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有那在如此喧嚣的战场,依旧如闷雷般重重锤在所有人心头的声音,都让众人的动作不禁为之一顿,眼睛也自然而然地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很快,众人的眼睛便全数集中在燕城那八米高的城门上。 燕城虽然地处边境交界之处,但正因为如此,也成为人来人往,互通有无的驿站。其热闹繁华,并不下于周边的其他城市。燕城的城门,建造得颇有气势,城墙高六米,全由方圆一两米的石块砌成,也难怪云朝军队敢以此为凭仗,固守此处。城门更是高达八米,在城门之上,还有一只铸造得栩栩如生的铁燕子。当然,这可不是寻常娇小玲珑的燕子,铁燕子嵌入在城门之上,展开双翼,亦有两米之宽,端的是气势磅礴,成为进入燕城之人都必行注目礼的标志。 而此刻,众人的眼光也集中在铁燕子的方向,只是,看的不是燕子,而是如今稳稳当当站立在燕子身上的人! 长发紫黑如墨,张狂而恣意,双眼妖冶惑人,瞳孔暗红而带着金色的沉淀感。 他的双臂自然握拳垂于身侧,挺拔的身姿有着无可撼动的强大力量,上身赤/裸,将完美的身材一展无遗,□只着一条黑色的长裤。 妖般魅颜,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那跋扈自负至极的笑意。如同从天而降的神邸,傲睨一切,俯视着他弱如蝼蚁般的子民。 可尽管如此,没有人兴得起半丝的不服和反抗。对于这个凭空而现的男人,所有人,不管熟悉也好,初见也罢,都从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都足已令天地为之色变,战局为之扭转。 楼兰放在战车上的手,紧紧掰住了那块木板,指甲因此而折断出血也犹然不知。她的心,随着云妖孽的从天而降,如撞大钟,响彻的只有这样一个声音:“他没死,他居然还活着!” 是的,还活着,这个如烈火一般的男人,会让你的心燎原,烧成灰烬亦还依旧怀念那抹炙热的温度。这个如战神一般的男人,总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嚣张,一如既往的目空一切。可他偏偏有这个资格,践踏这世间高贵的王权,让天下习武之人,恭恭敬敬喊他一声:雷炎之主,圣火至尊! 楼兰眼前赤/裸着身子的云横熙,和当日在青城的身影渐渐重叠。那一年,这个身影曾经如烙印般烙在她的心间,她的眼睛追随着他的每一次起落,每一次出拳,他所有的细节,她都看在眼里,细致到每一根紫色的长发,每一块肌肉的纹理。 只是后来每每想起他,她总恨不得能将他剥皮抽筋。可当听到他遇刺重伤,又拒绝了离世仙宫出手援救的消息后,她又忍不住为之心痛,为之魂不守舍。以至于水年若想与她合作,她心里依旧如针芒在刺。他不喜欢的人,她同样讨厌。 只是他喜欢的人,楼兰咬紧了下唇,她却恨之入骨。 向桃花,在她这一生中,是一个魔魇一样的名字。听到他遇刺身亡,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那便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如今向桃花也失去了! 正因为她熟悉他,此刻更能感受到这个男子的变化。原本紫色的头发如今已成紫墨色,少了一丝不羁,多了一些大气,他的紫瞳如今变为带着一丝金色的暗红,少了一份妖异,多了一份高贵。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赤/裸的上身,那永远打不弯地脊梁,那抹自信从容,俾睨天下的笑容! 楼兰的眼睛多了一丝迷离,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云妖孽,幸得接下来士兵们的呼叫声,才将她拉回了现实。 楼兰的眼睛,就在回到现实的那一刻变得凝重而复杂起来,这辈子,他与她,注定无法并肩相拥,只能对面而立。既是不爱,那便让你恨我入骨,下辈子,或者你会带着这抹恨意的执念,寻到我,与我重新纠缠不清。 这便是楼兰最后最终的决定,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对于云妖孽来说,楼兰公主,或者是沁勒高高在上的存在,对他而言,却连被他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云妖孽的凭空出现,还有随着他现身带来的震慑力,方才交战的黑龙卫,沁勒铁将等都饶有默契地重新向己方队伍靠拢,再次形成了双方对峙的场面。只是此刻与方才相比,沁勒铁将的狼狈不堪较之云朝一方的折兵损将可就要难看得多了。起码原先都骑在马上风光不可一世的沁勒铁将,如今被狼牙军的斩马刀一收割,幸存下来不残疾的铁勒马已经少之又少。 随着气氛再一次胶合凝重起来。城墙下,突然缓缓地走上一个人,此人所经之地,所有士兵的脸上几乎都出现了面部肌肉因为激动抽搐怪异的神情。 一身大红战袍,红玉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下那菱形般优美到极致的双唇。瘦削的身材尽管身穿战袍,却丝毫没有半点累赘笨重之感,手持方天画戟,信步而走,却是优雅得如同在湖边漫步。 他一步一步走上城墙,出现在城墙下所有人得眼中,他一步一步,走上城墙上的观战台,与陆将军,卫将军并肩而立。 而此刻的两位将军,已经单膝跪下,尽管他们二人早就知晓两位王爷的安全无虞,此刻两位王爷的接连出现,却依旧让他们的内心激荡不已,声音坚定却又带着一丝因为激动的颤抖,“卑职见过二王爷,三王爷!” 两位将军的话语刚落,方才沉浸在两位王爷相继遇难悲痛中的士兵们,思想似乎凝固了片刻,紧接着,城墙上下所有的士兵,连同城墙内,甚至守在城内各条路上那些连两位王爷的影子都看不到的士兵们,都不约而同先后做了同一个动作,单膝跪下,喊出了开战之后第一声底气十足的话:“属下拜见二王爷,三王爷!” 云横昆是整个云朝军中的定海神针,在军中多年的积威使得他在普通士兵中的威望,谁也替代不了,包括云横熙。用现代话说,云横熙掌控的是高端人才,云横昆主管的是基层干部。云横昆的出现,真正让整个军心都沸腾了起来,他就是云朝军营不败的象征,云朝普通士兵心里最为尊敬的元帅。 当然,此战过后,或者普通士兵的心里依旧会以云美人为尊,但脑海里,肯定一辈子都会荡漾着另外一个曾经让他们脑震荡的身影,如果说云二王爷是战神,那么云三王爷,就是不折不扣,叱咤修罗场的魔神! 此话暂且不提。这会场中云横昆的声音清亮而威严十足:“云朝的子民,从不畏惧侵略和战争,犯我云朝者,虽远必诛!今天,就让我们把这群嚣张的蛮夷之人赶出我们的国土,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随着云横昆的声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呼喊声连喊响了三遍:“犯我云朝者,虽远必诛!” 若是桃花在这,肯定狠狠鄙视一番这两个颠倒是非的两兄弟。这燕城还是几日前从人家沁勒手里给抢回来的,自己犯了人家的国土按下不提,反咬一口,变成是人家泼皮无赖耍流氓,竟然侵犯了他们云朝的国土。 两兄弟脸皮之厚,简直比燕城的城墙拐角还要厚上三分,就跟云横兆那一身肥肉一样,半尺的剑戳进去,还刺不中要害,顶多还是个皮外伤,厚,绝对滴厚啊! 若说云横昆的出现在普通士兵的心底激起了民族自豪感,云妖孽的出现绝对是让所有的黑龙卫和武林中人虔诚膜拜,让所有的沁勒铁将心惊胆颤。 铁勒马的损失惨重,云横昆的强势回归,突如其来极为恐怖的高手相助,这些不安定的因素加在一起,让所有的沁勒铁将,无一不从心底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和忐忑。这是他们历经无数次大战,即使与云横昆曾经的正面交战从未感觉到的。 武林中人这边,即使知道云妖孽是自己人,仍为云妖孽方才双拳锤死八名沁勒铁将之举惊魂未定。在场的多数都是年轻人,曾经雷炎至尊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只曾听祖辈满怀敬意地诉说那些鲜为人知的秘闻。青城一役后,雷炎之主再度威震四海,声名远播,那一役为亲眼见证的人津津乐道,而未曾见到那一战的人,却依旧能从那杀名赫赫的屠天落败窥到雷炎之主的强悍之处。 只是后来,出乎所有武林中人的意料之外,刚刚崛起不久,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竟然惨遭暗算,并因为对妻子的一腔深情,拒绝了离世仙宫伸出的援手,甚至于这个援手,据场中各位江湖大佬传人所得到的可靠消息,是水年若的以身相许。 情几深,爱几重,情情爱爱仿佛永远都难以捉摸,无法衡量。可雷炎之主不惜严词拒绝美人,即使拼得性命枯竭,也不愿有违与爱妻立下的誓言,这等举动,不恰恰证明了,一个天下无双的男人,对他心爱女人的爱,同样是天下无双! 云妖孽或者自己也不曾知道,这件事情,在老一辈人的眼里或者是惋惜遗憾,但在年轻一代的眼中,特别是女性高手的眼中,却是那般的可歌可泣,叫人唏嘘慨叹,传为美谈!以至于后来离世仙宫号召武林中人远赴边境,有那么多真正巨头的儿女参与进来,不是真的卖离世仙宫的人情,亦不是真正想为国捐躯,而是想为了他们这一代最为翘楚出众的人物,他们这一代可以传颂百年的骄傲,云横熙,做一些能够让他安心离去的事情。 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云横熙,却在双方交战最惊险的一刻,以绝对霸道和强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雷炎之主,火之至尊。 紫金极焰,万火归宗。 涅槃后的云妖孽,较之以往,有了太多太多的变化。功法的绝对优势,让底下众人,都能感受到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灵魂中的压制。以至于在云妖孽出现之后,众人所呈现的状态,似乎都在极力抵制内心的那种怯懦。 熊海的脸涨得通红,不是被烤的,而是激动。与雷炎至尊并肩作战,是一件何等振奋人心的事情。正如云横昆在底层士兵心里的位置,对武林中人来说,云横熙才是他们这代人最具代表意义的符号,是他们这一代人当仁不让的真正领军人物,绝对至尊! 随着熊海一声高呼:“雷炎之主,火之至尊!”所有的黑龙卫,武林人士以内力催发的声音汇聚成洪流,较之方才士兵们的高呼还要震撼人心!无可否认,随着声音的迸发,这些精英中的精英,作战的真正中流砥柱,原本那种想要牺牲自我的悲伤已经完全变成那熊熊燃烧的必胜信念! 云横昆面具下翻了一个白眼,看着那立于燕子身上,全身赤/裸的云横熙,那妖冶的模样,还有地下众人状若癫狂的呼唤,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打算歃血为盟的邪教!他就想不明白了,老三每次这样光着膀子在成千上万人眼前晃悠,他那锱铢必报的的媳妇儿怎的就没意见! 云横昆想不到的是云妖孽也不想这样啊。娘子说他露点了,风骚了,不检点了,勾引万千闺女了,他亦是有苦难言哪。紫金极焰的霸道,极力催发的时候,连金银铁器之物都轻易消融成水,何况是一件衣裳。他老人家能将功力尽量控制在上方,身下的裤子由天丝以及几样罕见之物制作而成,能够耐住他的功法,已经实属不易了,不然,他老人家一干架就要全/裸,这个天下就乱了,不是他对自己的身材没有信心,而是但凡看到之人,他云三王爷肯定全数灭了,还要不要人活,还有谁敢瞻仰他老人家干架时候的干脆利落,势如破竹! 听着云美人的传言:“老三,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灭了沁勒铁将,剩下的我来清场,你速速回京!” 云妖孽的嘴角微微翘起,右手握拳一举,洪流般呼喊声戛然而止,没有丝毫的余音,就如同被人直接扼住了喉咙。云妖孽的权威,在此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遥遥相望,云横熙看着楼兰,指着底下的铁将军团,痞痞却又威胁十足地问了一句:“你死,他们降,还是他们死,你降?” 第九十六回 听着云妖孽的话,楼兰的嘴角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声道:“云横熙,你觉得这有区别么?” 云妖孽轻哼一声,毫不在意地道:“区别?自然是有的,你死了,我可以做主让他们只降不死,若是你非要顽抗到底,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他们全死,你不得不降!你不妨考虑考虑,本王自认为以你一命换你手下万千将士的生机,也算是本王念在你我是旧识,平白送了你一个人情!” 楼兰怒极反笑:“云横熙,你简直大言不惭,谁胜谁降犹未可知。你云三王爷想力挽狂澜,本公主倒要看看,”楼兰的纤手微微一抬,“我沁勒铁将,还有本公主身后这三万士兵,凭你云三王爷之力,能否一屠而尽,我就不信,云横熙,你没有力竭的时候!” 云妖孽脸一沉,声音如同修罗魔神,道:“既然如此,本王定当不复楼兰公主所望,沁勒剩下的三千二百一十五名铁将的命,本王收了!” 随着云妖孽的话音刚落,骑在熊海肩上的小金刚发出了一声嘶叫,而随着小金刚的这声嘶叫,在方才交战中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狼牙士兵,慢慢朝后退,直至靠着城墙一角站着,似乎已经不打算继续参战。而他们也确实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虽然有几十名士兵在交战中不幸身殒,但相对于他们所创下的战绩,已经堪称完胜! 看着狼牙士兵们的举动,沁勒铁将们也开始列队而站,重拾方才的狼狈模样,再度虎视眈眈,盯着前方有可能发生的突变。 就在狼牙军撤退之时,黑龙卫和那一干武林弟子急速地从原来的弯月阵型变成九列长蛇阵,而就在列与列之间,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名身穿暗红长袍的男子,无一例外,手持一个似乎还在燃烧,小水桶大小的火鼎。 云美人轻咳了一声,老三这个骚爷们,还搞这样的阵仗,当真越来越像是邪教的祭天仪式,看着城墙上周遭士兵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云三王爷开打前还要搞个拜神仪式。唉,搞不好,这楼兰公主,娇滴滴一小美人,就真的让老三那除了家里的一朵野桃花,姹紫嫣红皆成空的不解风情的家伙给当祭品烧了。 看着突如其来的阵型变动,楼兰娇笑一声:“云横熙,什么时候你堂堂的圣火至尊也搞这套故弄玄虚的玩意。”楼兰的脸色一冷,狠厉地叱道:“结阵!” 如今沁勒铁将早已失了马上悍将的行头,对于地面上的攻击,沁勒铁将自然不弱,但比起马上的优势,却又依旧拉开了些,毕竟,如今身上的这套重甲,大大拖累了他们的速度。此刻的他们,自然不知,他们一直以来赖以保命并为之自豪的重甲,将会成为他们魂归西方的催命符。 相对于云朝一方的九列长蛇阵,打的自然是以点攻面,切入与重点攻击为主。沁勒铁将迅速转换为扇形的防守阵,因为失去战马,自然失去了驰骋的灵活性,以扇形展开,固然可以将楼兰公主护在中心,而且战圈收缩自如,算盘打得精准,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云妖孽的嘴角诡异地一笑,低喝一声。随着他一声低喝,九名持鼎的男子不约而同一跃而起,身子急速后飞,分九个方位,离云妖孽五米之遥站定,双手平推,手中的火鼎就这样悬空而挂。 若是靠近之人,细心观察,便能看到此刻的妖孽双眼已经微微闭上,双臂在两侧缓缓平举,且随着他双臂的平举,一股刚猛炙热的气息不断上涌,站于他身后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在这股灼热之下慌忙退至两侧。而底下的九人,此刻外露的肌肤都成赤红色,鼎内本来大盛的火光似乎在不断地被压缩,直至剩下一簇小小的火苗,但持鼎的雷炎山脉九大天赋最高的弟子都知道,这簇看似不起眼的火苗,较之刚才熊熊的火光,威力却不知要更胜几筹。 九名弟子,低声喃语中却带着一股奇特的节奏,锲而不舍的坚定,“九鼎齐聚,万火归宗,九乾天上,凤卷风云!” 只可惜,楼兰根本没有把九人的举动放在眼里,对她来说,个人之力再如何强悍,也总有不支力竭之时,个人之力再如何神乎奇乎,也抵不过一声令下,千军万马的前赴后继! 可惜楼兰却是棋差一着,没错,个人之力始终是有限的,但当这个人之力达至通天彻地,能引天地之力为己用,与之相抗,便是与自然相抗,蚍蜉撼树,万千条蚁腿也撂不倒大象就是这个道理! 无视眼前的一切,楼兰厉声喝道:“沁勒的勇士们,听吾之令,攻!” 可就在所有的沁勒铁将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长刀纷挥,反观云朝一方,依旧结阵而站,似乎并不为所动。 就在楼兰与所有的沁勒铁将不解之时,被云妖孽阻止了一次的大战再一次因为他而暂停,只是这一次,带给所有人的不是震撼和警惕,而是彻底的震慑和绝对的恐慌! 原本立于燕子身上的妖孽此刻已经腾空而起,而他身下的九人,似乎也在他的牵引之下一跃而起。 云妖孽平举的双臂后,出现了一个长达三四米长,一米宽的凤凰羽翼的虚影,尽管是虚影,但那隐隐中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心惊肉跳。 舒展开的凤凰羽翼,每一片由燃烧的火苗化成的羽毛是那般的栩栩如生,淡淡的金色纹路环绕着那片片羽毛,流光溢彩,就这样悬空而立在半空之中。 刀刻般俊美的五官,一双夹杂金色幽暗深邃的红眸,嘴角那一抹不羁跋扈的笑意,邪魅,性感,妖冶,此刻的云妖孽,是一个怎样高贵优雅的神邸! 而神邸,面对的是万千子民的膜拜,任何亵渎神邸的一切行为,都将受到毫不留情的打击! 城墙上下,许多士兵早已按捺不住双膝跪下,所有人的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云三王爷是神邸下凡,火神临世,凤凰重生,云家有天神庇护,其统治,牢不可破! 其实别说是普通士兵,就连云美人等高层也万万没有想到,云妖孽能玩出这么大的阵仗,他们的心底掀起的风浪,也绝对不亚于普通的士兵。在这种遮云蔽日的威压之下,原本挺直的脊梁都有微曲的冲动。云美人喃喃自语:“这死老三,我就知道是妖孽转世,没想到,竟是火鸟凤凰,怎的就不是火鸡,好歹我闲着无事还能拿这事拾掇一下他!” 相较于虔诚而狂热的云朝众人,沁勒军团的命运可谓开始了它悲惨的旅程。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原本喊杀要进攻的沁勒众人,无一例外,在这热火朝天的时刻,心底泛滥的,却是一腔的寒意。 这是神迹,若非如此,凡人之躯,岂能显现远古凤凰虚影。而既是神迹,那是不是今日他们对云朝发出的进攻,是有违天意。违逆了上天的旨意,他们沁勒,面临的定是天降的惩罚! 而妖孽,果然不负他们所望,那微微张开的双唇,如同敲响的魔钟,“燎,原!” 原字一落,九名弟子身前的火鼎红芒一闪,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跟前。 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在沁勒铁将军团的各个位置爆发! 红色,印染了这一片天地,惨叫,是这一片天地唯一的声响! 云妖孽的双眸火光一闪而没,整个人如同斜掠而过的凤凰,冲向了沁勒铁将军团,身后那华美至极的火翼带起了一片金红色火的虚影,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瞬间,他的身体回到了云朝九列长蛇阵的阵头。身后那些候命的冷血黑龙卫,热血武林弟子,面对沁勒铁将时候的绝不退让,却在云妖孽身子出现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对第一武者的敬畏,亦是因为眼前的一幕,已经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云妖孽这一掠而过,虚影所到之处,笼罩住的所有沁勒铁将全数化为灰烬,一个瞬息时间便有数十名沁勒铁将真真正正化为虚无,在他出现的位置出现了暂时的真空地带,诡异恐怖之极。 九个火鼎在铁勒军团内爆炸开来,但凡沾染到火苗之人,身上的星星之火,眨眼之间便成燎原之势。若是在马上,或者远离九鼎位置的沁勒铁将能够凭着速度极为可观的铁勒马逃离出去,如今,相邻相挨,身上的重甲拖累了他们的速度,火势,就这样蔓延开来,更甚者是这种奇特的火,扑之不灭! 云妖孽的步步为营,让这场战役,完全按照他的节奏前进。 绝望,弥漫在这些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沁勒铁将周围。看着周围的战友,在哀嚎声中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一样,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怎样的一种恐惧。 城墙上,包括沁勒后方的军团中,很多士兵看到这一幕,早已经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如同炼狱般的一幕,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 云美人等高级战将,此刻双唇微张,眼前这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力,绝对不小!他们想过云妖孽能获胜,也定要经过一个异常艰苦的战与杀,可没有想到,仅仅一招,便让整个战事发生了无法想象的逆转。 云美人美到极致的双唇微张半晌,才异常艰难地说了一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胖子最喜欢吃的爆炒栗子。那头猪要是看见这一幕,以后不知道还敢不敢吃!这败家的老三,把铁勒马的蹄子全砍光了,好歹留下一些战甲,而今全给溶了,败家子,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受冲击最大的,是云妖孽身后的黑龙卫和武林中人。很多女孩子甚至已经退至最后呕吐起来,绝大多数的人,依旧站着,只是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僵硬的身体,无不表现出他们此刻的挣扎和内心的震撼。他们能够依旧站得笔直,是因为前方那个如崇山峻岭般的男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样一个堪称神化的男子背后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懦弱! 云妖孽完全不为所动,看着眼前如炼狱般的一幕,他金红色的双眸却显得异常的冰冷,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丝毫的温度:“都愣着干什么,本王说过,这三千一百一十五名铁将的命,本王收了。本王说话一向算话,给本王,杀!” 所有的黑龙卫和武林中人一拥而上,在火势渐弱的恐慌军团中刀起头落,他们身上的软甲,似乎有着奇特的功能,能够挡住那些燃烧的火星。 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此刻的沁勒铁将,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光,他们的生命,在火光和刀剑的收割下泯灭。这一支沁勒引以为荣的不败战队,在今天不到半个时辰里,已经全数覆灭,不复存在! 楼兰的身边集合着几个此刻一脸受惊过度的将军,两三个似乎还能控制自己,忍不住喊出来:“公主,撤退,喊撤退啊!” 而楼兰,全身颤抖,脸色惨白如雪,她的双唇咬出了鲜血,双手紧紧扶住马车,若是没有这个支撑,怕是她已经摔倒在地。“晚了,一切都晚了,为什么,云横熙,你还是人么,我不相信,不相信,”受惊过度的楼兰尖叫了一声:“不!” 而随着她这一声,最后一名沁勒铁将,最终倒下。 整个战场,只有零零星星四百多具不完整的尸体,烧黑的一片土地,冒起的烟,地上的灰,随着风势朝沁勒军团一方飘去。 不少的沁勒战士被呛到不断地咳嗽,一想起这灰烬中夹杂的是己方军团的血肉之灰,很多人已经忍不住手按胸口,摔倒在地。 云妖孽的这一战,摧毁的不仅仅是沁勒第一军团,还摧毁了沁勒整个军心! 高台上的云美人方天画戟一举,号角吹响,城门周围埋伏的万名精兵已经开始向沁勒军团逼近。 黑龙卫等人已经整整齐齐列队站在云妖孽的身后,犹疑的神色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狂热。 云妖孽身上的火翼虚影,在他回立之时就已经散去不见。嘴角一翘,身子一闪,整个人已经出现在楼兰马车之上。 周围的几个将军看到突如起来的云妖孽,竟然蹬蹬连退几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保护本国公主的自觉,无奈,云妖孽在他们的眼中,无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神,他们依旧控制不了心底的畏惧。 随着云妖孽的脚落下,楼兰的马车骤然化为飞灰,而楼兰,也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摔下,衣裳上,脸上都沾满了灰烬,狼狈不堪。云妖孽,就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没有丝毫的怜悯,没有丝毫的感情。 楼兰的眼睛闪过一抹恨色,“云横熙,你有种的就杀了我!” 云妖孽痞痞一笑,摇摇头,道:“本王一向有种,所以本王今天打算不杀女人。” 楼兰的眼中突然一亮,可云妖孽随即而来的话,又让她的心真正沉入谷底:“唉,本王的娘子说了,像本王这样惊采绝艳的人物,招活着的女人惦记也就罢了,招死了的女人惦记,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云妖孽笑了笑,道:“再说,楼兰公主,你带领的沁勒铁将全军覆没,一会我云朝的反击才真正开始,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一下心情,若是带不了几个兵回去交差,怕是你沁勒极刑千刀万剐也配你不上了!” 楼兰的眼睛出现慌乱,她能一统沁勒铁将军团,靠得就是她的手段还有父王的首肯,原本想要立下战功,如今,如今她将如何向整个沁勒军方交代,那群被她抢了铁将兵权的人一直虎视眈眈,若是她回去,迎接她的,怕是比死还要叫人绝望的事情! 楼兰的双眼是无穷无尽的悔意恨意,突然展颜一笑,道:“云横熙,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我失去的是权力,也可能是性命,你说,你会失去什么?” 云妖孽的眉头一皱,似乎有点不好的预感,再想说话,云美人进攻的号令已经发出。云妖孽也不犹豫,身形一闪,瞬间已经回到城墙之上,立于云美人的身旁,一手也搭住了他的手臂。 周围的将士,就在他出现之时,全数跪下,丝毫不敢直望,不同于对云美人的尊敬,对云妖孽,他们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极端的敬畏,尊敬和畏惧。 感受到云妖孽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云美人关切地传言问道:“老三,你没事吧!” 云妖孽没好气地回言道:“怎么能没事,现在只要是随便一个小兵小将,就能直接把我撂倒!你以为借助天地之力有这么容易?幸得准备充足,从雷炎山调来他们九人,重塑了雷炎九鼎,以他们的功力和九鼎为引,才能最大程度放大了我如今能够调动的天地之威,让天地间的五行之火,为我所用。只是这一招,确实耗力,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你去完成了,我略略调息片刻,便带齐人马赶回去!” 云美人这才慎重起来,这样的天地之威,以云妖孽的凡人之躯,能承受下来,实属不易,“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你定要好好恢复后再回去,莫要落下了什么后遗之症,到时便悔之晚矣。剩下的事情,一切有我,你安心调息。” 云妖孽点点头,可想起楼兰的话,心里却依旧有些不舒坦。 厮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这一战,沁勒三万军团在军心大乱的情况下节节败退,云美人带军一直穷追猛打,甚至夺下了另外一个途经的城池。沁勒王朝,在此一战之后,风雨飘摇,动乱将始。 黑龙卫和武林人士组成的金虎之师名扬天下,而云妖孽的再度君临天下,让原来圣火至尊的名号却发生了变化,无论是云朝,还是沁勒,都在提及“圣火魔尊”的名号时小心翼翼,唯恐泄露半点不敬。 金虎之师在这一役后并没有解散,任何经过这一战的人,都无法忘怀那热血冲天的一刻,与黑龙卫一样,他们让云美人直接编制成云妖孽直接管辖下的一只特殊的军团。因为云美人心里清楚,他们之所以愿意效力,全是因为妖孽的存在,只有妖孽,才是每一个黑龙卫和金虎将心里的神! 云妖孽不敢怠慢,稍作歇息,隔天便带上熊海等八名武林的年轻高手出发。八人都清楚此行的目的,甚至因为能再一次与云妖孽并肩作战而热血沸腾。 桃花一行,却在多日的赶路之后来到了京城的外郊,隐蔽在一处不为人知的皇家偏院里,一来是为了桃花的身子考虑,二来是等候时机安全进入皇宫。 此刻的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很多官员被刺杀,皇城外布满了眼线杀手。 只是桃花的心,早已经飘到自家孩儿的身上,近在咫尺,却又还不能相见!青城领导的武林人士很快就要到达京城,届时,京城的暗藏的势力,才可能会有所忌惮。还有妖孽,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也要到了,他们一家,终于就要团圆! 第九十七回 院子里棵棵垂柳迎风摇摆,小小的清澈小池里同样泛起了阵阵涟漪,如同此刻坐在摇椅上的桃花的心一样,几多惆怅几多波澜。这个院子是当日与妖孽同床共枕的玉液池别院,只是此刻回到此地,桃花的心里却没有多少甜蜜快乐可言,有的,只是压在心上重重的石头。 若能早上一两日来到,在京城还未如此诡云密布之时,或者便能顺利进入皇城之内,如今,却只能望墙兴叹。 他们从军营出发,便飞速赶路,可不到三天的时间,桃花却隐隐约约感觉略有不适。因为早已生下火儿三人,也算有了一定的经验,上个月月事迟迟未至,且这两日赶路颇急,腹间隐隐有些许不适。她心如火燎,也不甚在意,只想着能忍便忍,早日回去才是正理。只是这两日里□去突然渗出一丝赤色血迹,桃花这才心下大惊,慌忙下令在一个小镇的客栈临时稍作歇息,还吩咐蓝总管去给她请个大夫。 想起当日,蓝总管可谓吓得不轻,作为一名资深的皇家总管,蓝总管赖以自豪的便是自己观察入微,服侍到位。上头一撅屁股盆盆儿立马端上摆正位置,上头喉咙一骨碌还未咳出声来茶水儿温度适中立马递上。可如今,竟然是王妃让他请个大夫他才晓得王妃身体早感不适,失责,是在是失责啊! 蓝总管带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不敢怠慢,叫来镇里最好的大夫,幸得王妃并未出现什么疑难杂症,说起来反倒是大喜事一桩,云三王妃,再度有喜了!蓝总管高兴之余大大打赏了一番大夫,心里念叨着:都说将士出征前不流泪不留情就留种,唉,王爷威武,不管是小桃花还是小桃子,王爷知道,定是合不拢嘴啊! 可大喜之余,看着王妃那欣喜却又焦急的矛盾神情,蓝总管也不禁轻叹了一声。赶路在即,可王妃如今的身体情况,显然不宜奔波劳累,若是出了丝毫的差池,王爷回来,他这身肥肉,可就不是打几个颤的问题了。 蓝总管当机立断,为了既能保持一定的速度赶回,又能保证王妃的身体无虞,让黑龙卫如同当初远赴雷炎山脉一样,抬起轿子用轻功赶路。这样一来速度自然不及桃花自个策马狂奔,但确是万无一失之举,桃花也不好反对。 因为这次随行的黑龙卫人数有限,用轻功抬轿,除非有云妖孽那样的速度和耐力,否则不到一里便要调息恢复,想当初可是两百名黑龙卫同行才能急速赶到雷炎山,如今这个人数缩水了近十倍,人员严重不足,可谓是捉襟见肘啊。 这个时候,听到桃花怀孕了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的霍小诺姑娘,充分显示了她这个当小姨子的江湖地位。连桃花都不晓得,这一路行走在绿林草莽地带,霍小诺的名声居然这么响亮,这么好使。 霍小诺才出去转上这么一圈,就跟赶鸭子似的赶来了六十几号刀口上混饭吃的草莽。霍小诺的动员会议如是说:“各位兄弟,老货我有个光荣的任务要交给诸位!” 看着霍小诺雄纠纠气昂昂,众人以为有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买卖,一个个摩拳擦掌。霍小诺甚是满意众人的激情,宽慰地笑了笑,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抬轿子!”啪的一声,好几人控制不住直接摔到在地。搞了半天感情是个拉轿的苦力活,老子还等着干上一笔坐着轿子上花楼喝花酒呢,抬轿,切! 霍小诺摇摇头,继续道:“我们抬的,不是普通的轿子,是价值连城的轿子!”一句话,让众人眼睛里金光闪闪,再一次打足了鸡血! 霍小诺满意地点点头,道:“我们抬的,可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夫人!”砰砰几声,好几个人站不稳,互相撞得个脑袋瓜子冒金星! 蓝总管听不下去了,丫的就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有完没完折腾了老半天。蓝总管亲自出马,三言两语,威逼利诱,充分显示出一个高层管理人员的干脆利落,就把众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只是霍小诺撇撇嘴,甚是不满蓝总管抢了她的风头,总结性地说了一下:“所以,我们如今的光荣任务,就如同是娃娃的后备乳娘,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不遗余力地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所做的,就是为了给真正的乳娘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能够真正为娃娃挤光自己身上的奶!” 嘭嘭嘭,黑龙卫倒下了,蓝总管没有胡子的嘴翘了,诸位草莽羞射了,霍小诺一脸自得地笑开了花! 只是当他们重新整顿,回到皇城之郊的时候,就有加急密令传来,让他们在皇郊妖孽最为隐秘的别院里等候安排。因为此刻的皇城,已经出现了频频的动乱危机。 桃花无奈,加上此刻自己怀有身孕,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冒险,便在院子里住下,静候佳音。 霍小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桃花双眉紧蹙的神情。霍小诺这两天也曾想偷偷潜入皇宫,岂料在皇宫周围便出现了无数的眼线高手,不仅没能顺利潜入,反而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摆脱了追踪。 霍小诺笑着走了过去,一把拉住桃花的手,道:“师姐,你急什么,只要姐夫回来,一切还不迎刃而解,而且,青城为首的各方高手就快齐聚京城,到时候我们的高手数量一多,直接横着走就回家去!” 桃花苦笑了一声,作为母亲,想起自己的孩儿,岂能不急,岂能不忧,何况又是在如此境况之下。桃花略一思索,便问:“京城今如何?” 霍小诺收起脸上的微笑,看了桃花一眼,也不隐瞒,道:“不好,有几个门派支持离世仙宫,与容天南更是联合了起来。那容天南不容小觑,筹谋多年,城中某些要员,还是他一早安排的棋子。皇城禁卫军神机营中的一支分队叛变,其队长黄谈伪装极深,更是利用神机营长崔志海对他的信任有加,一剑将崔志海刺死,如今禁卫军中纷乱初现,皇上正力挽狂澜,破乱反正,重新集权。更重要的是,皇城外出现了众多高手,凭借起神鬼莫测的身手,杀害了不少朝中大臣,这才是最为严重的祸端。而且”霍小诺顿了顿,“据收集到的情报,还有不少沁勒族高手!” 桃花听罢,更是一脸忧色,容天南能将薛雪儿安排在妖孽的身边那么多年而不为人知,暗地里的安排又岂能简单得了。如今妖孽和美人都远在边境,皇城的精英几乎全被抽走,剩下的兵力,也堪堪能够将皇宫好好守住,这宫外的风云色变,却是鞭长莫及了!而今盼的,便是青城带领的武林中人的到来,也好让己方在站力上能与对方持平。 霍小诺看着桃花的神色,干脆半蹲在桃花的身边,一手抚着桃花的肚子,道:“师姐,你就别琢磨了,好好养胎才是正事。我听大夫说了,这娘亲的情绪对肚子里的娃可是影响不小,看你如今这幅愁眉苦脸的样,以后生下的小桃花,定然是一朵苦情花!” 桃花笑着拧了拧霍小诺的鼻子,这本就大霍小诺没几岁,可偏偏生了孩子后,见谁都是一副慈母的样。 蓝总管一进来,便看到霍小诺那不安分的手,在桃花的肚子上磨来蹭去。蓝总管不高兴了,这极不着调的霍小诺,想摸肚皮我老人家这肚皮光滑蹭亮有分量。王妃的肚皮也是你摸的!难不成不知道王妃的肚皮,不用按指模也知道那是王爷专属。难不成不知道,王爷吃起飞醋来是不分男女老幼的么! 想归想,蓝总管也不多言,起码此刻王妃看着心情还算爽朗,这也算是霍小诺的本事。 桃花一见蓝总管进来,急忙起身问道:“蓝老,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蓝总管点点头,道:“王妃放宽心,青城掌门偕同另外两个掌门在林外求见,阿木已经接他们过来了。王妃还请移步大厅!” 桃花自然喜不自胜,忙言:“走,莫要怠慢了!” 待桃花来到大厅之时,向勇贺和两个与他你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已经候在哪里。蓝总管急忙走近桃花,低声传言到:“启禀王妃,左边那身着红棕长袍的是唐门的当代门主唐启和,右边那位则是落英门门主辜孜。” 桃花点点头。三人见到桃花进来,急忙站起身子,躬身道:“见过三王妃!” 桃花浅浅一笑,忙道:“诸位掌门无需多礼。” 向勇贺抬头看了看如今这个三女儿,气度雍容华贵,据边境传来的消息,她竟然亲自率兵在武场中击败了水年若带领的千余名武林高手组成的战队,将水年若取而代之,成为这支武林队伍的领军人物。而且听身边的两位挚友说,自家远在边境的儿女,对三王妃一直赞不绝口。向勇贺轻叹了一声,尽管女儿没有称呼他一声爹,但还是幸得当初他们之间没有真正恩断义绝,如今极力修补,相信也会有前嫌尽弃的时候。 桃花款款坐下,遣了小筑奉茶,便笑着道:“桃花身子略有不适,在此以茶代酒,多谢诸位掌门深明大义,在我云朝如今内忧外患之时挺身而出,救万千黎明百姓于动乱之中,救江山社稷于危难之时,我云朝上下,无论朝堂,抑或是民间,对诸位的义举,将永远铭记于心!” 三人相视一笑,桃花简简单单的一番话,无疑将三人此举推向一个至高点。原本听说离世仙宫勾结外敌,他们一声喝下,追讨离世仙宫的叛逆之举,更多的是想趁机将离世仙宫数百年来在江湖中高人一等的地位从此抹去。 要知道雷炎山脉的超人一等却有它无法取代之处,可离世仙宫,也就是底蕴深厚,凭着当初与第一代雷炎之主的交情而一跃成为江湖首屈一指的门派。说起建树,怕是连他们这些门派也比不上,在这原本男尊女卑的朝代,哪个大佬受得了被一大帮娘们指手画脚地教训。 可如今,桃花的一番话,却骤然使他们的心情有所变化。他们眼里狭隘的江湖恩怨,在别人眼里却是堂堂正正的护国之举。若说没有自我感觉良好,那定是骗人的。 王妃实言相告,云朝确实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但这却并没有让他们的心里产生丝毫的迟疑。反而,身在江湖,顶天立地真汉子,一番寻常话语,却让他们一时之间似乎感受到了年轻时候那种扶危济困,仗剑天下的男儿血性。 唐启和一拱手,道,“王妃放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离世仙宫此举,无疑是自绝后路,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尽我江湖儿女为国为民的一份心意!” 向勇贺看着从容自若的桃花,心里却浮现了另外一个场景。大女儿向佳月前两日送来急件,信中只有寥寥数字:桃花开,青城兴,桃花谢,青城灭,爹,无论如何,倾尽全力,亦要站在三妹身边,与她共同进退!切记! 当日的向佳月早已经知晓云妖孽的存在,只是没有云妖孽的首肯,她不敢直言。可向勇贺依旧从这言语之中,看出了不凡之处。别说前四句的铿镪顿挫,佳月从未在他面前直呼桃花三妹,这一声三妹,道出的却是同根同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思至此,向勇贺点点头,温和地道:“桃花,你放心,国家大义,我们绝不会委曲求全。我们这次过来,便是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与你商议,早日定下对策!将这帮宵小之徒,一网打尽!” 若说桃花心中没有触动,却是假的。所谓患难见真情,不管这情究竟几深,却依旧是情,向勇贺的话,无疑还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了她很多的力量。 但桃花依旧清楚,虽说他们此刻确实需要帮助,但却不是摇尾乞怜,真真正正要让他们倾力相助,坚持奉献,却是要让他们看到希望的曙光,看到他们如今所付出的将会获得更多的回报,只有这样,这种关系,才更加的牢不可破,才不会因为一时的打击而突生变数。 人性便是如此现实,现实逼着人性如此! 桃花温柔地笑了笑,道:“谢谢三位掌门。有些事情,本属国之机密,三位掌门如此义薄云天,忠心义胆,桃花却也不想隐着瞒着,若是如此,岂不辜负了三位。”看到三人面露疑色,桃花缓了缓,方才道:“二哥已经从沁勒秘密返回,重掌军权。” 向勇贺三人沉吟片刻,二哥,那不就是云二王爷,战神回归了!三人互看一眼,均喜不自胜,却不料桃花又继续道:“我家夫君,虽然险遭陷害,却已经渡过难关,他现在虽人在边境,但不日便会率领众多高手赶回!” 若说云二王爷的回归是一个小鞭炮,那云妖孽健在的消息就是一个重磅炸弹了,这可不仅仅意味着他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意味着整个雷炎山脉将成为绝对忠诚的后盾,整个江湖有了一个毋庸置疑的领心者!只有雷炎之主的号召,整个江湖才能够一统军心! 看着三人惊讶错愕的表情,桃花抿了抿一口茶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我家夫君,身受重伤却因祸得福,在雷炎地心,凭借其强悍的身体,超人的天赋和悟性,因缘际会之下获得雷炎神鸟凤凰之火的传承,突破了紫焰境界,晋升前无古人的紫金极焰!三位掌门都是武林宗师,这件事情的意义,定是比孤陋寡闻的桃花更加心中有数!” 放了一个鞭炮,投了一个炸弹,桃花再一次引爆了一个类似于原子弹的消息!这并不夸张,要知道修炼至紫焰境界,就被奉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至尊,传说中的紫金极焰,那确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因为前无古人啊,根本没有人可以借鉴。 桃花精明就在于她的话语有误导之嫌,她用了神鸟凤凰的传承之说,这对于一向信奉神龙凤凰的朝代来说,无疑把他们的思路领向了神仙般的境界。 难怪此刻的向勇贺三人,目光有轻微呆滞,胸膛的起伏表明他们三个平时波澜不惊的宗师级人物此刻情绪的波动。当初青城山上的云横熙,凭借紫焰的境界就已经横扫天下,而今与当初,又不可同日而语,无法想象,绝对无法想象,练武至他们这个境界,知道武道之修炼,越往上越难,突破瓶颈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就像他们,停留在目前的境界亦是多年了! 如果说他们刚才对皇家的相助多少有着一点同情弱者的姿态,那现在,就绝对是转了三百六十度,变成了愿意为强者鞍前马后,努力表现自己的心态了! 蓝总管的小眼睛光芒闪闪,心底却对这个王妃狠赞了一遍。不卑不亢,步步为营,将被动的局面,三言两语便四两拨千斤,逆转了整个形势,高,虽说只是说了一番大实话,但时机的选择,言语的斟酌,依旧还是高人一个! 正在此时,阿木急匆匆手持一信笺进来,递给了桃花,桃花拆开一看,只有数字:十日后高手齐聚,掌控皇城,金殿逼宫。 桃花的脸骤然一寒,看着众人犹疑的脸色,冷冷地道:“事情已经超乎想象中的急迫,三位掌门,本王妃希望借你们之力,尽快进宫,有些事情,需要皇上定夺!” 向勇贺三人毫不迟疑,起身恭敬拱手道:“属下即刻安排,本派所有长老高手,将齐聚京城,决不让王妃,有丝毫的损伤!” 第九十八回 无独有偶,就在向勇贺一行人离开的当天晚上,别院里就迎来了稀奇古怪的一帮人,这帮人大大咧咧,无所畏惧,哗啦啦全朝别院赶来,彻底将这处住所暴露在各方的眼线之内,还好这院外还有个妖孽布下的阵法,一时间虽然很多人知道有一群高手齐聚此地,却也没有猜料到此地究竟住着何人。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打探,这样的高手齐聚,没有妥当的安排,谁也不想去撩拨这样的虎窝。 待到蓝总管把这群人带到跟前,言语颇为客气,桃花和霍小诺擦擦眼,实在看不出这帮人的来历! 眼前这群人,普遍衣着狼狈,看得出衣料质地不错,可惜似乎多日赶路未曾换装,沾满了尘埃,扑面而来,似乎还有一点恶臭。头发乱成一团,似乎那扎发的竹簪在那蓬成一团的头发上摇摇欲坠。衣裳头发尚且如此,脸蛋就不用提了,乌漆抹黑,就剩下一口白牙和眼珠子转动的时候那一抹眼白。 这狼狈相倒也可以理解,真正让这帮人被桃花霍小诺归类于精神出现问题的症结在于,他们的身上,吊着挂着无数的武器铁器,还无一例外地在背上背着一个炉子样的家伙,惹得霍小诺嘎巴嘎巴不解地道:“蓝总管,你从那找来这么多伙夫。”霍小诺掩掩鼻子,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这全身恶臭的伙夫,做出的东西谁敢吃啊! 蓝总管的鼻子差点气歪,什么眼神,什么脑袋,伙夫?伙夫值得我堂堂的蓝大总管亲自出去接进来,还一脸客气么!要是得罪了人家,哼,老人家还真保不住你! 可霍小诺的一番并没有让这帮人生气,反倒是前面的几名老者微微低头,似乎颇为尴尬,沉吟了片刻,才走向前来,拱手道:“雷炎山五大长老,见过夫人!” 诸位长老心酸哪,至尊传信来到雷炎山,知悉竟然有人要谋害雷炎山未来之主,诸位长老简直怒不可赦。原本留在云朝却又因为有事回到雷炎山的三位长老,更是顿足捶胸,悔不该当日因为每隔十年收集雷炎火种而回到雷炎山脉。要说这事跟雷炎未来之主的性命安全相比,简直连芝麻绿豆都算不上。 他们带齐了家伙,几乎整个雷炎山倾巢而出,要知道云妖孽如今身在边境,保护未来主子的重任可就落在他们的身上,绝对不能出现丝毫的闪失。他们马不停蹄,风餐露宿,一想起未来主子有可能遭遇不测简直就是心急火燎,比呆在雷炎地心边干烤着都难受。别说什么休整换衣裳,连饭都少吃,水都少喝,所谓吃多拉多,连如厕的时间都琢磨着要省下来赶路。这也就难怪来到京城之时他们每个人已经是叫花子般的模样。 桃花一愣,晃过神来,仔细一看,才分辨出五大长老的容貌,大喜之下,连忙道:“原来是长老们来了,桃花失礼了!”如此助力赶到,桃花的心似乎也随之放宽了不少,这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战力,绝不可能出现一丝一毫摇摆退缩的战力。 看着后面随行的还有百来名弟子,听说还有一些功力不够深厚,还在后头赶路的弟子,桃花展颜一笑,赶紧吩咐蓝总管亲自将众人安置好,让长老们稍作休整,晚上再宴请众人。 酒足饭饱之后,诸位长老也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本对离世仙宫的那点历史交情彻底泯灭了。敢动雷炎山以后继承人的心思,简直就是罪不可赦,一定要将这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诸位长老听到离世仙宫竟然联合和容天南,以各种手段笼络,更是许诺只要谁能擒住皇家之人,便是大功一桩,许以诸多报酬。 大长老火金气得拍案而起,在大厅中来回踱步,脸色一沉,狰狞地道:“好个离世仙宫,就许你耍手段,不许别人下阴招。我雷炎山脉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火金长老顿了顿,恨声道:“明日老夫就要以雷炎山的名义向江湖发布寂灭追杀令!” 桃花不知所以,但蓝总管却动容了,其他各位长老却深以为然,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火金长老的声音放慢,低沉却又充满自豪道:“雷炎山的寂灭追杀令,从建山之日起至今,仅发过两次,“雷炎寂灭令,追天逐万里,命丧魂亦灭,恩怨方始寂。”只要谁能将雷炎山要杀之人的人头提回来,雷炎山同样许以厚报!以雷炎山的超然地位,寂灭追杀令下,要杀之人,从来没能侥幸拾回一命。” 火金长老的声音愈发的冷厉:“这是第三次,而这一次,也将与以往不同。明日之后,雷炎的大寂灭令将传遍江湖,只要是离世仙宫一方势力的人,都是我雷炎大寂灭令的对象。想要武器,可以,提头来换,想要在雷炎山的人情本上记下一功,可以,同样提头来换,只要有足够的离世仙宫宵小之辈人头,我雷炎山,通通收下!”最后四个字铿锵有力,听者为之色变! 桃花听得目瞪口呆,霍小诺听得小腿儿直打颤,姐夫手下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狠角色,太狠,太狠了。自己方才还数落人家是伙夫,老天保佑,这几个老头记性可千万不要太好!要知道连阴狠不形于色的蓝总管,都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三王爷与三位小王爷,果然是雷炎山的最终守护,觊觎三个小王爷,无疑是火中取栗,虎口夺食,三个小王爷,无疑就是雷炎山这条大火龙的逆鳞,触之必死啊!蓝总管完全可以想象,明天,由最为神秘的圣地雷炎山发布的寂灭追杀令,将引发何等一番江湖的腥风血雨。 以往的寂灭令,追杀的仅是一人。为了得到雷炎山的上等兵器功法,多少人前赴后继,明里暗里,争夺不休。这一次不同寻常的寂灭令,有足够的人给你杀,有足够的兵器等你拿。只是,火金这老家伙没有言明的是,多少人头才可以获得一柄上好兵器,多少人头才能让雷炎山记下你的这个人情,既然没有明说,那便是以量取胜。蓝总管似乎可以预见,离世仙宫那些美丽的人头如冰雹般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情形。 蓝总管的预见不仅没有任何夸大,甚至还略有不及。第二天,当这个消息像风筝一样放飞出去的时候,整个江湖,乱了,热了,疯狂了! 早已站在桃花阵营的若干大门派,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因为即使不趟这趟浑水,他们依旧是大功臣,雷炎山脉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真正为之疯狂的,是无数的散修隐士。江湖的水,向来没有人能说出有多深,有多浑。能人异士,层出不穷,这些独来独往的习武者,练功的条件,资源远远不如大门派的子弟,但因为生性孤僻,不愿多受束缚,所以宁愿选择一人苦修。如今有这样大好的机会获得大门派也不一定能得到的武器灵药,甚至更走运的话,能被记载在雷炎山的人情薄上,那是一生享之不尽的荣耀和资源啊!就算是离世仙宫又如何,只要你的人头值得足够的报酬,一样摘下来。 这些独行者,本就没有诸多门派的后顾之忧,都是亡命之徒。寂灭令一发,无数的人涌向京城,屠杀真正开始!雷炎山的寂灭追杀令,真正体现了作为武林至尊之地,无可撼动的权威和号召力! 无数的离世仙宫的弟子被杀,无论男女,与离世仙宫有所勾结的门派也被殃及池鱼。原本在京城中逐渐占据优势的离世仙宫,在这样漫无止境,明里暗里的刺杀下,终于慌神了!这些独行者,简直无孔不入,下手干脆利落,毒辣凶狠。 不到两天的时间,离世仙宫已经不得不收缩战线,调回那些孤身在外充当眼线的弟子,避免更大的损失。 隔天晚上收到情报的桃花和霍小诺都不仅咂舌,一天之内,竟然有八十四名离世仙宫弟子身殒,只有五大长老似乎还一脸不满的样子,似乎这样的杀戮水准远远达不到他们的要求。火风还嚷嚷地嘟喃着:“有没有搞错,才干掉这么点人,我老人家不辞万里,辛辛苦苦扛来的兵器难不成还派不完了!”一脸顿足捶胸的样子:“如今的江湖,高手没落,高手没落啊,太叫我失望了!”听得桃花小诺一脸黑线。 桃花接着火风的话问道:“长老,既然已经对离世仙宫有所震慑,而且青城剑派等人已经着手安排人马与之对峙,这两日我们便想办法趁着他们有所忌惮,潜回宫中去!” “什么?”火云掏了掏耳朵,似乎不相信听见的话,接着便一站而起,义正言辞悲愤地道:“夫人,你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说潜回去,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堂堂雷炎山脉下任之主,其母探儿,不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列阵恭迎也就罢了,还要偷偷潜回去,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么!” 看着火云等人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桃花唯有一个劲的张口结舌,感情妖孽的嚣张不是天生的,在这帮老头的耳濡目染下,成就要远高于这几个小老头的妖孽,真的不算嚣张,而是相当低调,相当低调哪! 有人嚣张有人愁。京城的一座大院里,此刻水沉淑站于厅中,一脸的沉重。水韵蓝站在她身边,道:“祖师婆婆,雷炎山寂灭追杀令,无疑令我离世仙宫成为一块香饽饽,”苦笑一声,“却是众人都恨不得一口啖之的香饽饽,原本大好的局面就此被扭转,仅此一天,已经有八十四名弟子无故被杀。”水韵蓝的妙目微红,离世仙宫,何曾遭到如此打压屠杀,每一名弟子,都是离世仙宫的亲传弟子,死一个少一个,说不心疼,简直就是自欺欺人!“水沉淑的龙头拐杖狠狠一跺地,恨声道:“雷炎山好毒辣的手段!哼,云横熙已亡,雷炎山如今青黄不接,也难怪这几个老头子心急,唯恐云横熙那三个娃出了什么不测。如今,我们必须提前行动,只要将那三个娃娃掌握在手中,才能借此压制雷炎山的嚣张气焰。你与若儿天南他们商讨一下,行动必须尽快安排,不若,我离世仙宫不知道还有多少弟子殒命!” 若是火金听到水沉淑的一番话,怕是给她这朵昨日黄花开苞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觊觎三个小王爷,这是雷炎山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水沉淑沉吟了片刻,道:“雷炎山与我们,如今已经不死不休。七位老姐姐,本来还不欲与雷炎山为敌,如今雷炎山犯下如此杀虐,怕是七位老姐姐,也忍无可忍。只要七位老姐姐在,天南,还有那位,”水沉淑的脸一沉,似乎不愿多提,“我们必胜!” 话说第三天,在五大长老的安排下,桃花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地朝自己的家,皇宫大院里启程了。 如同帝皇出巡一般,没有施展轻功赶路,雷炎山脉此次下来的三百九十名弟子,分两排开路,五大长老,黑龙卫将桃花围在中间,浩浩荡荡就往皇宫方向走。 京城如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即使是平民百姓,也嗅出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为了避免无妄之灾,很多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尽量减少外出的机会,在如今京城里每天都有人死去的情况下避免受到无辜牵连。正因为如此,当这支极端稀奇古怪的队伍出现时,街上围观的人其实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人,敌我不明。 不过说到底,想要靠近这支队伍的人,没一定的本事还真是办不到。三百九十名弟子,每人均手持一个火鼎,火鼎里温养的是多年来收集的雷炎山脉的地心火种,其炙热程度,绝不是普通火苗可以媲美,若是不慎沾上燃烧起来,片刻就是飞回湮灭的下场。 说起不怕死的人,倒还真有。当桃花走至直通皇宫东正门的平安大街时,有一个身影突然飞身而上,直接攀上如今冷冷清清的客栈二楼的观赏台,似乎打算好好观望一下这支队伍。 火金眼睛一沉,冷哼了一声,便有四名弟子向那倒霉孩子的方向扑去,不消半会,风情明朗的大街上骤然飘起一阵烟灰,一个年轻的声音非常无奈地朗朗而言:“我雷炎之主的夫人在街上走,不叫你弯着腰板走路就算抬举你了,你丫的上蹿下跳有规矩没有?非得找烧,非得找烧!我这雷炎地心的火种,烧死一个少一点,晦气,真晦气!” 周围的人,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藏着的,嘴角都不禁抽了抽,雷炎山,果然霸道,煞气!敢情按你家的规矩,你家夫人在地上走,其他人都得趴着过,你家夫人要哪天心情不好,挖个洞在在地底走,那地面上的人,不全都不用活了! 可那又如何,众人心里抽搐是抽搐,谁敢说个不是?经此事后,若是在京城再度逛上两圈,怕真的是万径人踪灭的情景。火金要的就是这个杀鸡儆猴的效果,你有胆挑衅雷炎山,你就得有那副硬骨头接受雷炎山煎炒油炸烧! 可就在众人来到东正门时,大门敞开,福泉候在那里,一脸的激动。只是此时,几个老人的脸色都骤然一变,平安大街上,出现了七名老妪。头发银白,身子硬朗如年轻人,无一例外,手持一把雀头拐杖。 火金干笑了一声,道:“呦,离世仙宫的七雀仙女。”火金还没说完,火云就忍不住开口道:“大哥,还什么仙女,听着心肝儿颤得慌,该改了,七雀老太婆!” 火金颇为赞同,连声道是,无视那七位老婆子如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今日虽说相请不如偶遇,不过我家夫人有急事要办,你们就且先回吧,改日择了个空,再相邀唠叨唠叨!” 火金摆明就是一副打发趋势附炎者,居高临下的口吻。七位老妪一听,气得脸色煞白,道:“火金,多年不见,你功力不见涨,脾气倒是见涨了!你雷炎山的寂灭追杀令,让我无数弟子因此殒命,老婆子们今日里,就是想要一个说法,想取一个公道!” 火雷啪啦一下蹦起来,开口便骂:“你丫的还敢血口喷人,你离世仙宫纠结一大帮混蛋,想要对我家三个矜贵的小主子不利。老子告诉你,你离世仙宫所有人得性命相加,连我家小主子的一根毛都抵不上,你还要说法,要公道,你以为是找逛青楼嫖了就走的要钱啊!老子不去找你们的晦气就算厚道了!” 火雷粗鄙的一番话听得桃花和小诺脸都不禁红了红,更遑论那七个一生守身如玉的老妪。七人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火雷道:“你这老不死的,老身定要将你砸于杖下!” 火土是五人之中最为内向羞涩的一个,听着火雷的话,不由地诺诺道:“三哥,你这话不妥,不妥!” 火雷气哼哼地道:“有啥不妥,你瞧他们七个气得这个枯枝乱颤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哥几个年轻时候惹下的风流债。老子这可是在澄清事实!” 瞄了一眼嚷嚷个不停的火雷,火金阴着脸,冷冷道:“送上门来,就别怪我雷炎山不客气!”声音骤然高昂起来:“离世仙宫七雀仙的人头,我雷炎山照收不误,一命抵五十!” 话音刚落,嗖嗖不知道从那骤然冒出无数条人影,朝七雀仙便攻了过去,火金头也不会,微一躬身,对桃花道:“夫人,我们回家把!” 回家,桃花浑身一颤,眼睛里晶莹泛滥,也不管外围杀气腾腾的搏杀,朝福泉点点头,迫不及待便和小诺走了进去。 火金手一挥,所有的弟子自觉分散下去,严严实实把皇宫的各处要隘都守了起来。 朝阳宫中,桃花不理太监丫鬟的跪地见礼,猛地跨进宫门,见到的,便是一幅让她珠泪盈眶的画面,那么的幸福,静谧,和谐! 在云胖子那张大得不行的龙床上,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正坐在那里嬉戏。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六个月的娃娃一笑之下,露出了四颗小小尖尖的乳牙。 皇后轻轻走过来,拉起桃花的手,眼里满是激动之色,柔声道:“弟妹,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桃花朝皇后和一旁的云胖子点点头,一家人也不拘礼,朝那三个小人儿坐着的大床走去,缓缓地坐在床沿边。细细端详着三个孩子,怎么看也觉得不够! 三个娃娃似乎生来长相就容易分辨,数月未见,桃花却能清晰地分辨出谁是火儿,炎儿和焱儿,火儿长得像极了她,炎儿长得却与妖孽的眉眼有颇多相似之处,唯有老三焱儿,长得像他自己。 三个娃娃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眨巴眨巴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桃花,云梓焱奶声奶气地第一个叫出声:“娘!”胖乎乎的手指还朝桃花指了指。 桃花的整个心,似乎要跳出来般,情感的潮汐满溢而出,“宝贝,过来!”轻轻把云梓焱抱在怀中,眼睛一瞥,方才看到床上有两幅半卷的画像,一幅是她,一幅是妖孽。娃娃四个月起开始认人,也开始会嘟喃着说简单的音节,料想定是皇后整日里抱着娃娃们看着画像念叨着爹娘的字眼,才让娃娃们能够脱口而出。 桃花回头看着皇后,感激地道了一句:“谢谢大嫂!” 其他两个娃娃也并不怕生,见到一脸舒服模样躺在桃花怀里的云梓焱,云梓火也爬了过来往里挤,只有那个长的像妖孽的云梓炎扯着嗓子喊了一个音节:“胖!” 云胖子跟遭了电击一样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屁颠屁颠来到床边,两条胖胳膊一伸,云梓炎轻车熟路地就滚过去,云胖子站直了身子,身前挂着一个小娃娃,小娃娃就在他那堆满肥肉的肚腩上面荡啊荡,不时还发出清脆的笑声。看的桃花直摇头,云胖子当真把这三个娃娃宠得跟妖孽一样无法无天。 霍小诺见大家都活络开了,急忙朝桃花那走去,她想调戏这三个俊娃娃很久了。五大长老的眼光一样不甘落后,一个一个左右端详,虽然不敢站得太近惊动了这其乐融融的一幕,但凭他们的眼界,那真是越看越欣喜。在腹中便受到紫焰温养的娃娃就是不一样,经脉中紫气氤氲,必成大器,必成大器啊。 只是,火金皱了皱眉头,禁不住慢慢走近依旧在桃花怀里的云梓焱。这小家伙,怎的与其他二人并不相同,经脉中虽有紫焰之气,但为何却偏偏给人一种阴寒之感呢?火金轻轻伸出手,搭住了云梓焱的手腕,闭眼微微发出一丝试探的功力,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只是此子经脉之中除了紫焰之气,还有一丝异常霸道的阴冷之气,凭他的功力,也略感心惊! 火金非常不解,思索间只听得一声奶声奶气却十分跋扈的:“啊!”竟然是云梓焱不满这老头子抓住他的手,眼睛一瞪,发出了小娃娃最喜欢的狮子吼!吓得火金一时不查差点踉跄一下,老头子一反对离世仙宫的嚣张态势,陪着笑脸解释道:“属下失礼,失礼了!” 桃花眼睛一瞪,道:“长老,岂能这般娇惯着他们,您是长辈,有什么失礼不失礼!”回头轻轻拧了拧云梓焱的小胖脸,道:“小家伙,不许这么没礼貌!” 回头看着火金,略有不安地问道:“长老,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这一问,众人的眼睛不由地集中在火金的身上,有关乎这三个宝贝的事情,谁人都不敢怠慢。 火金摇摇头,道:“大少主和二少主天资纵横,将来必定成就紫焰境界,只是三少主,体内似乎还有威力不弱于雷炎紫焰,但却又截然不同的真气。老夫一时也想不出症结何在,不敢轻易试探,唯有等尊者回来。只是夫人放心,这丝真气与紫焰相交相融,并未相互排斥,小主子无恙!” 桃花这才放下心来。不消一会,三个小家伙似乎也都玩闹累了,就这样躺在云胖子的龙床上呼呼睡起觉来。桃花轻轻为三人盖上被子,朝云胖子一点头,众人纷纷蹑手蹑脚离开房间,行至相邻的议事厅。 各自坐下,桃花张口便道:“大哥,我们的探子已经回报,十日之后,金殿逼宫,如今雷炎山寂灭令的雷霆一怒,怕是他们的计划又有变动,大哥可有何打算!” 回到议事厅的云胖子早已不复方才一脸谄媚讨好娃娃的样子,一脸沉静,铿锵有力地道了一句:“请,君,入,瓮!” 第九十九回 云胖子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回荡,坚定有力,没有丝毫的犹疑,有的只是一代帝皇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老二老三领兵在外,京城战力空虚,离世仙宫的底蕴不薄,加上与其勾结的门派,容家多年来积蓄的人脉探子势力,强攻突袭之下,致使京城乱象纷纭。寡人须当机立断,在老三回来之前,避免事情的恶化,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桃花听罢,眉头微蹙,道:“只要平定沁勒之乱,我们就可以专心致志,将这些包藏祸心的人一锅端。只是大哥,我们如今最难确定的便是妖孽的归期啊。我们与之暂且对峙,起码还可拖延些许时间,等候妖孽归来一鼓作气势如虎!若是我们殿门大敞,想要闭门打狗,这个风险可不一般!” 皇后看起来也是忧心忡忡,胖子这些日子的折腾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别人不了解她的夫君,她却清楚得很。每次胖子踏进朝阳宫,总是如同以往一般笑得肥肉乱颤,灿烂无比,无论多忙多累,分给她和这三个娃娃的时间却从不吝啬。 人人都说心宽体胖,胖子的心便是如此。在她的眼里,抛却权势,她的夫君虽然没有俊俏的容颜,却是不折不扣的真男人,硬汉子。他没有云二王爷领军时势如破竹的浩荡气势,也没有云三王爷傲视武林群雄的武动乾坤,但他为人处事,却永远滴水不漏,圆融如意。 他的心,有装得下整个天下的坦荡,也有装得下心中所爱之人的细腻。所以尽管论文论武,他都比不上他的两个弟弟,但两人对他这个大哥,却一直敬重有加,即使言语总有几多调侃取笑,但谁人都知,若是没有这份兄弟之情的亲密无间,又岂能做到如此! 这些日子,他确确实实瘦了一小圈,若是平时,自己定会心生高兴,只是这些日子,因为层层重压,平时向来最好美食的胖子,就连三餐,有时都难以下咽。所以这些天,她是每餐必定要亲自送来,甚至带上孩子,因为只有她在身边,为了不让她担心,胖子才会嬉笑如常地讨好她。 听着桃花的话,皇后也不禁道:“横兆,还是要考虑妥当,切莫因一时之气,让我们一方陷入被动的局面哪!” 云横兆摇摇头,声音笃定地道:“错了,正是因为朕想要夺得主动,才会如此提议!”云横兆顿了顿,继续道:“老三出征前抽调了京城的上万精英战力,如今京城精锐锐减,如此有限的人力,实难撑起整个京城偌大的防线。再加上禁卫军中的叛逆事件,更是雪上加霜。这些日子,我们的防线逐渐缩小,已经堪堪只能守护皇宫这个重中之重。” 云横兆的眼睛骤然一暗,“可是身居京城的各位大臣,却远远没有朕这么好运。离世仙宫和容天南的联手之下,已有数位大臣不甘臣服而身殒,甚至还有以家属子嗣相要挟之举。若任事态就此发展下去,即使老三回来,我们能大获全胜,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到那个时候,还有多少国之栋梁,肱骨之臣能活下来撑起我整个云朝的朗朗晴天!” 随着云横兆的声音,议事厅里的气氛逐渐沉重起来。云横兆猛地一拍扶手,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坚定地道:“从来都云,君死臣亦不会苟活,一向是臣子为皇上效忠至死,却从未有过皇上为臣子的性命尽责。因为朕的无能胆小苟活于皇宫之内,却将众位大臣的安危置于朝夕不保之境,朕于,心,何,忍!所以,朕决定下帖相邀容将军后人入宫一叙,相信此举,容天南定然也心中有数,他求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云横兆冷哼一声,“凭容天南的天资才智,他定然也不希望夺了朕的皇位,却也收下了一个无臣可用的烂摊子!” 云横兆的这番话,让众人的脸色都变了。福泉和蓝总管,此刻心潮起伏,不能自已。臣子为皇上尽忠尽职,那是本分,皇上能够念叨着他们的好处,那是恩典!可是像这样真正体恤关心臣下的皇上,那就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就算他们两把老骨头被辗成碎片,也定要保住皇上的安全无虞哪! 雷炎山脉的五位长老此刻也动容了,一直以来,除了云妖孽还有雷炎山的祖宗,还没有人能真正获得他们的承认和敬重,但云横兆的这番话,却让他们对这个帝皇肃然起敬! 由古至今,帝皇笼络臣子的手段层出不穷,但眼前的帝皇,却是真真正正胸怀天下,心驻臣民,甚至能为此不惜铤而走险!若然他真的险遭不测,云朝还有两位王爷,三位小王爷,云家的血脉依旧能够延续下去,但如果容天南的刺杀行动继续下去,随着众多大臣的死去,云朝的损失却是难以估量,朝纲不稳,朝政混乱,面临的将是犹如开国立业般的难题! 火金微微躬□子,郑重地道了一句:“皇上放心,我雷炎山就算倾尽全力,也要保得云家万无一失。皇上也无需过于忧心,以如今我们的战力,只要上下齐心,绝不逊于离世仙宫与容天南之流!” 云横兆洒然一笑,道:“多谢长老鼎力相助,朕此举并未冲动而为,若是因为冲动,朕当早做了这个决断,朕之所以等到现在才决定放手一搏,正是因为朕觉得如今确实是天时地利人和!” 云横兆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身为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他的霸气决断也显露无遗,“雷炎山的寂灭追杀令,已经让离世仙宫乱了阵脚,也让离世仙宫折兵损将,受到很大的钳制。而他们原定的计划,必定受到影响。与其让他们在自己最有利的形势下选择一天发动进攻,倒不如由我们来决定这一天的定数。” 缓缓再厅中踱步而行,云横兆侃侃而谈。此刻,绝没有人会觉得这位帝皇那颤动的肥肉有多么滑稽。那种从容,那种自信,那种上位者的强势,由内而发,令人瞩目。 云横熙的声音和缓从容:“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进入皇宫,相信不管是容天南,还是水沉淑,都不会拒绝。就算是容天南心中生疑,水沉淑也会替他做这个决定。以离世仙宫目前的处境,已经经不起强攻之下要付出的惨烈代价。到时候就算是成功了,离世仙宫还能剩下多少人?还能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超然门派么?还能凭借什么与容天南站在平等甚至稍胜一筹的位置上,难不成凭借水年若的美色?” 云横兆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悠然道:“所以朕,对水沉淑绝对有信心,她会替朕做出朕想要的答复。而我们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家祸害苍生的老三还活蹦乱跳。朕想下帖相邀,就是想将这一天控制在老三可能实现的归期。将一切的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 抑扬顿挫的一段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信心倍增。 桃花转头,正好看见皇后那如水温柔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横兆,心中不由一暖,她何其有幸,在这陌生的世界,拥有如此温馨和睦的一家,云家的男人,用情至深至挚,拥有如此夫君,是她和大嫂命中的福祉。这样的幸福,她定要好好守护,决不允许谁人轻易将这两世为人所获得的一家团聚轻易打散。桃花的眼睛落在了霍小诺的身上,想起那倾城倾国的云美人,我家的小诺,可能揽得美人归? 正想着,便听到了云横兆正有条不紊地把一件件事情吩咐下去。宫中军务的安排,自然由蓝总管和福泉两个老兄弟联手处理,而与江湖诸多门派之间的磨合商量,云横兆笑了笑,道:“桃花,大哥知道你的心情,定然希望能够为大哥尽一份力,可别怪大哥不把这事情交给你。” 云横兆的小眼睛眨了眨,道:“我们云家三兄弟,唉,还是我家老三够爷们呀,这才多久的功夫,又给云家添了一个子嗣。你已经怀有身孕,我一会就把李不举找来,还是由他伺候你我才放心,外面的事情自有我们男人担当,你和你大嫂闲着无事便带带三个娃娃,要知道,你这个娘亲可是离开他们许久了!”云横兆苦着脸,带着小可怜道:“你可千万要听大哥的,你若是出了任何闪失,那祸害,指不定真把寡人身上的肥肉给烤出一锅油来!” 云横兆的话音刚落,五位长老的眼光无一例外嗖的一下就瞄向了桃花的腹部。那眼神,就跟守财奴看着一座金山无异。火金清咳一声,道:“若早知夫人已有身孕,我们就该让夫人坐着轿子过来才是,老朽考虑不周了。” 火金向云横兆拱手鞠躬道:“皇上,和若干武林门派联络的事便交由老朽吧,老朽一定尽心尽责,让一干武林中人,能真正为朝廷效力!” 云横兆满意一笑,道:“朕正想如此。由长老出面,说实话,定要比弟妹还管用。弟妹虽然身为王妃,毕竟是年轻资历浅薄,但长老贵为雷炎山脉的第一长老,在武林中更是赫赫有名的前辈高手,长老出面,任是青城剑派,唐门等一流门派,在雷炎山脉面前,也只能是俯首陈臣的份。长老出面,朕放心!” 一番话,不卑不亢褒扬有加,说得火金心里那个荡漾啊,这事要办不好,还怎对得起他这张老脸? 桃花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霍小诺,知道要是让这丫头闲着没事呆在宫里,指不定还能捅出什么篓子来,也着实浪费了她偷鸡摸狗,捣鬼暗袭的本事!再说了,瞧霍小诺频频向她使眼色的样子,这丫头,想着打入云家内部,在爬上云横昆床上之前先把家里各道门槛都给疏通了! 桃花轻笑了一声,把霍小诺拉到身边,对云横兆道:“大哥,小诺是我的师妹,也是弄玉决的真正传人,她武功不错,收集情报的能力更是一等一,不若就让她随在蓝总管的身边,帮忙跑跑腿,也能学到一点本事?” 桃花说的话云横兆自然没有丝毫的怀疑不满。虽然他一直没有过多关注霍小诺,不过瞧她能待在桃花身边,定是深得桃花信任的人,哦,不,应该是深得那个祸害妖孽信任的人。连祸害都看好她,自然也是有那么一点过人之处。云横兆不知道的是,妖孽看中的,不是霍小诺的武功学识才情,而是她对桃花的真心还有她那能让自家娘子开怀的本事。 于是云横兆温和地点点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是好!” “一家人”三个字说得霍小诺那个激动啊,想要三个蛙型跳翻墙的心都有!就知道这个皇上大哥是好人,你看看,肥头大耳,猪背熊腰,走起路来是多么有分量,身上的肉是多么的摇曳多姿。想想那个每次见到就吓得她小腿发颤大腿发抖的云妖孽,你说都是一家人,秉性的距离怎的就那么大滴咧! 桃花却是知道,云横兆的一家人,指的自然是霍小诺是她的师妹。于是,桃花眨巴眨巴眼睛,带着令人有着无限遐想的声音道:“大哥,你有所不知,二哥能从沁勒平安归来,还是多亏了小诺,咳,”桃花清咳一声,“这次我把小诺带来,唉,指不定二哥心里还不舍得呢!” 霍小诺听着这话,脸红了,小手儿扭着扭自己的衣角儿,小嘴儿嘟嘟,身子晃啊晃地道:“夷,师姐胡说,那家伙,那家伙指不定开心得不得了,巴不得我不在他身边晃悠呢!” 云横兆的小眼睛猛地精光四射,与皇后饶有默契地对望了一样,不约而同便开始仔仔细细打量着霍小诺。云横兆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自家兄弟喜欢的,他是越看越亲切,越看越欢喜,云妖孽有了桃花之后他便开始琢磨云美人的终生大事,每每想起总是唉声叹气,你说道哪找上一个能媲美老二那个勾魂样呢。可今天看着这长相凑合,稍带一点不着边际的王八之气的霍小诺,越看越相衬,越看越觉得有谱儿!不由地接口便道:“人家都说相爱中的人爱说反话,虽说指的大多都是女人,不过老二,咳,我看他跟女人也差不了多少。他说的也自然是反话。朕瞧着你也别尽喊朕皇上了,干脆就先跟着桃花叫大哥大嫂,朕听着欢喜!” 霍小诺就差那个热泪盈款啊,她一直算计着能生米煮成熟饭,正主儿还没煮熟,这家里的人都自来熟了!多好的人哪,不愧是当皇上的,多富态,多慈祥,多善解人意,不愧是我家美人的大哥,这外在条件虽差了一点,但精神境界还是旗鼓相当滴! 桃花和皇后看着云横兆和霍小诺两个猪哥样,一个形似,一个神似,噗嗤一下就笑了。这一笑之下方才凝重的气氛似乎也缓了下来。 云横兆的时间定在了六日后,当容天南等拿到此贴的时候,正如云横兆所料的免不了一番争执。 水沉淑冷笑一声,道:“这云横兆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下帖相邀,莫不是不知道我们要的就是一个与其正面对峙的时机。这倒是正合老身之意。雷炎山这混账寂灭令,已经让离世仙宫损失惨重了!” 容天南剑眉微蹙,叹了一声,道:“云横兆是条汉子!只是云横兆也并非鲁莽之人。难道桃花已经暗中带走了三个小皇子,抑或是另有安排,他如此主动地铤而走险,反倒让我觉得不安。” 水沉淑冷哼了一声,道:“云横兆如今便是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我们这刀,迟早还是要砍下。他确实是有担当,若是他依旧龟缩不出,不发一言,京城内的朝官,便一个个成为刀下亡魂。如今的他,还有什么凭仗?就凭火金那五个老家伙?我看这事,就这样定了。擒贼先擒王,他亲自送上门,就遂了他的愿,老身不希望离世仙宫的子弟再受到任何无谓的损失了!天南,你如今要做的,是要和那位商量好,省得他两头摇摆不定,生生拖累了我们!” 容天南摇摇头,尽管心中不安,他却知道无法说服水沉淑。回来之时,他调动了所有人力兵力,边境也没有消息传来。只是按他的预料,沁勒重骑铁将合击之下,云朝必败,但有黑龙卫和那千余名武林人士,倒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想到自己祖辈多年的心愿终于即将完成,容天南的心里,依旧还是涌起一股不甚理智的狂喜。 六日后,走进皇宫南门,便能直入南边的将军苑。当年的开国先祖,竟将此皇家内苑赐予容家先祖,一代将军,与皇并肩,与皇比邻,犹如兄弟的君臣之情传为一时佳话。 但也在这个将军苑,君臣割袍断义,从此陌路,甚至拔刀相向,往日不堪回首。将军苑,是华丽富贵的皇宫里一处异数,萧条,荒凉,寂寞,哀伤。可此刻,在这萧索之间,却多了一份大战前夕的凝重。 偌大的凉亭内,在岁月的洗刷下,不经修葺,自然破败不堪。云横兆与皇后泰然自若,相对而坐。四大长老,六大门派的掌舵者,蓝总管还有若干精英弟子,都守在他的身边。 桃花没有来,这是云横兆要求的,但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足以清楚看到。她就在相邻的水竹阁中,从那三层的阁楼里,可以清楚地望见这里的一切。 原本在云横兆的计算中,云妖孽最迟也该在昨日回来,可没有,妖孽没有回来。云横兆不知道的是,施展“燎原”后的妖孽,耗费心力过度,一直调息了一天才往回赶。因为妖孽未归,云横兆必须把所有的万一都计算在内。 桃花和三个孩儿一起,还有火土长老,福泉,阿木等。只要形势有误,他们会迅速从水竹阁的密室中离开。 火金众人的眼睛突然一凝,南门口来了并不势弱的一帮人。以容天南,水沉淑,水年若为首,同样是七大长老,几个依附于离世仙宫的掌门,其中自然有顾杰。身后,还有熙熙攘攘几十名弟子。 远处的桃花突然苦中作乐地嗤笑了一声。金殿逼宫,如今倒像是黑社会老大谈判斗殴一般。只是想起宫外那万千士兵敌军的剑拔弩张,整颗心又沉入了谷底。曾经在她眼里温润如玉的男子,如今对桃花而言,却是如蝎似虎! 桃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逐渐坚定起来,大哥说的对,我们不可事事依赖妖孽,即使他今日赶不回来,以如今双方的实力,也是旗鼓相当,而且,还有那妖孽事先安排的探子。能够确切得到可靠消息的人,定是容天南一方的核心人员。此人也是这一役的变数,有利于己方的变数! 思想间,那边云横昆已经哈哈一笑,道:“往日在此,两位先祖把酒言欢,叹只叹,人心易变,恩断义绝,亦在此间。容兄来此,怕也有诸多感慨!” 容天南的眼睛环视一周,这满目苍夷让他对容家的没落和坎坷更加地心如刀割,暗沉的眼眸,冷言道:“容家先祖,与云家共创大业,本应天下二分,我先祖却甘为人下,鞠躬尽瘁。可惜,先祖他老人家看错了人,交错了心,致使我容家一脉,竟然落至如斯境地。”猛地直视云横兆,“云横兆,云家欠容家的,也该还了!” 云横兆依旧朗声一笑,摇摇头,道:“欠?欠什么?一个人若总认为别人亏欠自己,等着别人来还,那怕是永远也等不到。恩怨情仇,孰是孰非,都已俱往矣!天下间很多事情,本就不分对错是非,只分成败胜负。”云横兆调侃一笑,道:“就比如今日,我们讲的不是谁欠谁,而是谁能赢得了谁!” 水沉淑恨声道:“云横兆,收起你那套谬论,你当今天,你还赢得了么?” 云横兆横眉看了她一眼,完全不达眼底便转开头去。而霍小诺却已经嚷嚷开来:“靠,什么叫赢不了,是想输都难!我们有着堂堂的云朝正统皇帝,你们跟着的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罪臣之后,我们有着真正天下第一的雷炎山脉还有武林正道的鼎力支持,你一个跟青楼一样全是娘们的门派带着几个嫖客一样的武林败类,也敢来跟我们叫板!一会保准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一大把岁数了,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一点远见卓识都没有!” 云横兆的肚子可疑地抖了两抖,皇后却是毫不忌讳地掩嘴偷笑。而水沉淑一行气得那是七窍生烟就要升天! 容天南适时开口道:“祖师婆婆,莫要和这丫头一般见识。”转身笑道:“云横兆,你是聪明人,就如你今日邀我前来,你懂,我亦懂。你可以选择禅位,我亦可以选择篡位,你我唯一达成共识的,便是要避免覆巢之下无完卵的代价!宫外势均力敌,唯一较量的便是此刻你我的阵营强弱。今天,无论你有何凭仗,你都赢不了,说起来,还有位老朋友有一事请教于你!” 云横兆的眼睛一眯,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在此时,一股冲天的气势骤然散开,火金众人脸色一凛,均站前一步。却见容天南带来的身后众人中,有一身穿长袍披风盖脸的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他一步一步行至中央,缓缓抬头,却让众人惊诧之余,霍小诺第一个出声喊道:“屠老头,怎么是你!” 正是天一教屠天!就连离世仙宫后方的几个门派之人,此刻也一脸错愕,断然不知详情。 屠天咧嘴一笑,却听得云横兆道:“屠天,雷炎刀已然交付与你,以你的赫赫威名,怎的做出此等有悖诺言之事?” 屠天亦不在意,依旧慢条斯理地道:“弄玉决的小妞,我答应你放了人,也算还了当初你师祖救我的恩情。你若识相,将九黎鞭交付与老夫,老夫依旧可以看在你师祖的份上不欲与你计较。至于雷炎刀,”屠天看向云横兆,道:“你给了我雷炎刀,容少侠亦给了我枯元弓。如今我拥有三件神兵。那九黎鞭,本应落入我手,却被你等先行拿走。你应知道我齐集五大神兵,无非是为了云家的龙脉。事关龙脉,你云家怎能如此好心。老夫唯有与容小友合作,各取所需!”屠天嘿嘿笑了几声,道:“不若皇上告诉我,那破尘锤又在何处?五大神兵皆由雷炎祖宗所制,指引龙脉的五大神兵,云朝断不会任由其流落民间,老夫敢断言,你云家的手中不会堪堪只有雷炎刀吧?” 容天南一听屠天说“你要的人,我已经放了”,不由得脸色一变,插口便道:“屠教主,你放走的人,指的莫不是云横昆?” 屠天干笑了一声,道:“容小友,正是。老夫只承诺以破尘锤和九黎鞭为代价助你一战,其他的事情嘛,就不在老夫的考虑之内了!” 容天南和水沉淑的脸色均变得难看起来,这老奸巨猾的屠天。放走云横昆等同于放虎归山,事至如今,只能庆幸,活着的不是那杀人不见血的云老三。云横昆虽领兵了得,但却绝抵挡不住他们双方顶尖高手联手的刺杀! 云横兆一行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天下间,除了云横熙,无人能将屠天置于死地。谁能保证将九黎鞭破尘锤一并交出,这屠老头便能转身离去? 桃花在阁中看的那个焦急,口中喃喃道:“你个死妖孽,都什么时候还不回来!火烧屁股了知不知道,千钧一发了晓不晓得,难不成还真和楼兰打出感情来了,舍不得回来!” 这才说完,却发现突然房间里本来还拥在她身边的福泉等人竟然都不见了,桃花猛地一惊,一转头,正要低呼一声,却突然落入了一个熟悉到变了味都认得的怀抱里! “妖孽!”桃花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那正是期盼到极致哪! 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着粗粝磨蹭的痒痒,一个声音由上而下,那般暖人心扉又让人莫名安心:“娘子,我回来了!” 这是这些日子里桃花听到的最为美妙的声音,待到抬头一看,却忍不住扑哧一笑,此刻的妖孽,虽说比当日火金等人的形象还齐整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有些蓬乱,那莫名长出的胡渣子,让那本就跋扈的妖孽看起来就如一个无所畏惧的海盗,身上的衣裳乱了脏了。只有那双星耀般的双眸,亮得炫目! 随着桃花的眼光,妖孽的双眼转到了如今还在床上安睡的三个娃娃。云妖孽一步一步,缓慢却又带着些许的情怯,来到床边,缓缓蹲下。生怕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不小心蹭到了娃娃,妖孽的手紧紧扶在床沿边,双眸波光流转,泛滥着让桃花一见都心跳不已的柔情。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一字一句,却如同最为低沉优美的大提琴音:“爹,回来了!” 面对自己骨血的延续,以后生命的承载,每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由自己口中说出“爹”一字,是那般地充满自豪和感触!似乎听到了云妖孽的声音,云梓焱圆鼓鼓的眼睛竟然睁开了,还不失时机地露出了两个小门牙。 云妖孽的身躯就在见到自己儿子笑颜之时猛地一震,涌起的是满腔满腹想要把这瓷娃娃般的孩子紧紧抱在自己的双臂之中的渴望。 桃花看着两父子含情脉脉的对视,还是按捺了心中的激动,一拍妖孽的肩膀,道:“妖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儿子你侬我侬,形势如今可是迫在眉睫了!” 云妖孽转过头,摆摆手,毫不在意地道,“本王回来了,第一个要见得自然是娘子,还有本王的孩儿,别人怎么折腾本王才懒得理会。”云妖孽自顾傻兮兮地继续看着儿子,可惜云梓焱张开的眼又缓缓闭上,继续沉沉睡去。 桃花没好气地摇摇头,朝云妖孽的手臂上一拧,道:“赶紧把人给我打发了,你再笃在这里小心我一脚把你踹下楼!” 云妖孽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依依不舍地道:“娘子有令,为夫也不敢不从,总得等为夫沐浴梳洗,整的像个人样,出去才不至于给娘子丢脸不是。”云妖孽抛了个媚眼:“不若娘子过来帮忙伺候一番,为夫心情一好,这梳洗的速度指不定就快了!” 桃花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我去伺候,洗得快就怪了!赶紧滚,到水里滚干净了就出去请别人滚蛋!别怪我不告诉你,儿子还小,每日里睡的时辰可不少,你再磨蹭,回来的时候估计儿子又睡得香喷喷,这一整天,你就逮不着儿子醒着玩耍的时候了!” 云妖孽脸色一肃,这可不是小事,比云胖子给人海扁一顿的事情可大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就是老子小子妻子一家乐悠悠的团圆,儿子要是睡着了,谁陪他大眼瞪小眼,大手包小屁股地玩! 云妖孽义薄云天的站直了身子,朗声道:“娘子说得在理,事关云朝兴亡,胖子挨揍,本王万万怠慢不得,娘子稍等片刻,本王请他们喝杯血酒,去去就回!” 云妖孽转身便走,留下桃花,坐在床边,一副有子有夫万事足的幸福模样! 第一百回 水竹阁里温情脉脉,将军苑里却依旧剑拔弩张,谈笑风生中暗藏杀机。 云妖孽到达京城之时,身边的八大年轻高手已经被他分别遣往各方门派,调派人手,坐镇各方,按原定计划实行之时收缩防线,一鼓作气誓要将敌人重重钉死!而他自己却施展轻功,如出入无人之境,跃入宫墙,凭他如今的功力,气机的锁定精准无比,何况是对自己最为熟悉疼爱的娘子。 云妖孽直接潜入了水竹阁,阿木守在阁楼下,一见到云妖孽,一个不稳差点跪了下去,却被云妖孽挥挥手,打发了出去。福泉还好,云妖孽闪身进来之时他老人家小胸脯一起一伏,老泪纵横,好歹用袖口捂着嘴忍了下来。小筑可就没福泉这份人老成精的修为了,大喜之下正要高呼出声,却直接就被妖孽凌空弹指,点了穴,还是福泉把她撂下的楼。 桃花全神贯注于将军苑中的情况,云妖孽又有意掩藏了声息,以至于她全然不知情,一个劲地念念叨叨,直到后来结结实实落入了自家夫君的怀抱方才大喜过望!桃花尚且如此,远在将军苑的众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盼得脖子都拉得老长的第一祸害已经如期而至。他们自然也不知,幸得桃花心志坚定,大局为重,不若我们的云妖孽还不知要与自家娘子软磨硬泡到何时方肯勉为其难跑出去给自家大哥搭把手。 屠天提到破尘锤时,云横兆的脸色有点古怪,干笑了一声,道:“屠教主好算计,破尘锤确实在朕手中!” 屠天闻言大喜。自己一直以来都找错了方向。容天南的一番分析,果然有理。事关龙脉大事,云朝岂能让那么多神兵流落民间,手中不掌握其中的二三,如何心安!难怪云朝如此慷慨将雷炎刀送上。原来最后的杀手锏,依旧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屠天哼了一声,想起自己原本兜兜转转一无所获,不由心生不喜,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皇上将破尘锤交与老夫了!” 云横兆的小眼睛一瞪,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屠教主,敢情你是老糊涂了,朕将破尘锤交与你,有甚好处?难不成屠教主拿到破尘锤后倒戈相向容天南?若是如此,朕倒是可以遂了你这个心愿。不过哪,”云横兆轻叹了一声:“屠教主虽然位列武林之巅,品行行径却与小人无疑,朕当真信不过哪!” 霍小诺深以为然,道:“可不是么,这老家伙,说话跟放屁似的,自己放出来张开嘴又给吸回去,来来回回全在他肚子里打转,不见影还闻不着味!” 霍小诺这番话一说得那个大义凛然,只可惜这样恶心透顶的比喻,无论是谁听完都赧然以对。云横兆的大胖脸哆嗦了一下,咳了一声,道:“也不尽然,也不尽然,屠教主说的话还是相当有份量,你看他如今在此大放厥辞,我们不也听得一脸慎而又慎?” 霍小诺哼了一声,道:“大哥,您这话还真不是抬举他,他说的话可当真太有粪量了,那粪量,比几十年不清理的茅厕都足!”霍小诺瞥了水沉淑一眼,道:“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老家伙,拉屎不留痕,指不定一转身,拿到东西翻脸不认人。话说这离世仙宫实力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女人多啊,带回沁勒跟天一教的教徒配配种,也算是实现沁勒云朝武林的小统一了。指不定屠老头你还可以和那什么七鸟婆来段黄昏恋,夕阳红!” 云横兆与霍小诺表现出了相当的默契,一唱一和,绕来绕去终于将屠天以及离世仙宫一行人彻底激怒了! 特别是水沉淑等人,一直对屠天都颇为忌惮。与屠天合作,那是无奈之中为求万无一失的办法,但又何尝不是引狼入室。屠天若一旦获得五大神兵,也难保他没有一统武林的野心!霍小诺又将此话说得如此难听,岂不令离世仙宫众位长辈震怒。 容天南的脸沉如水,云横兆和霍小诺表面上似乎在插科打诨,实际上却犹如连环暗箭,旨在挑拨屠天与离世仙宫之间的利益关系。屠天是把蛇蝎双刃剑,如今持他伤人,却也埋下另外一个隐患。但他容天南又岂能没有后招。 容家祖辈都曾仔细推敲研习过噬魂匕,传至他的手中,他幸有所得,发现其中的阴寒之气,只消一点侵入经脉心肺,便能让人元气被寒气侵蚀而亡,绝对不逊于雷炎之火。 当初将噬魂匕刺入云横熙的胸口处,他从不怀疑噬魂匕中的阴毒之气,绝对能将云横熙吞而噬之。只可惜这样一来,便失去了噬魂匕,若能将噬魂匕的秘密参透,他,或者以后的子孙辈能够成就一番如同雷炎功法一样的无双武学! 多年来,他能将一丝阴寒之气引入经脉之中而不为其所伤,这丝阴寒毒气也成为他的保命绝招。在将枯元弓交到屠天手中之前,他就已经在枯元弓里种下了一缕极毒的寒气。只要屠天集齐五大神兵,动用功力将其拼凑归位,那这缕寒气也必定侵入屠天体内。到那时,收拾屠天也并非无力为之之事!屠天,他迟早要解决,只是不是此时,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之后! 容天南向水年若点点头,后者轻轻挪到水沉淑和七雀仙的身边,温言软语道了一句:“祖师婆婆莫要动气。若然动气了,那便落入云横兆和这丫头的圈套了!屠教主有所求,亦有所不求,岂会因为这丫头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主意?” 屠天冷冷一笑,看着云横兆道:“你无须糊弄老夫,若是乖乖将破尘锤交出,老夫一会自会给你一个痛快,若你还坚持己见,还未曾有人,能捱过老夫手下三十六极刑器具!” “放肆!”火金,火云两位长老大喝一声,四掌齐挥,袖袍鼓起,灼热之气汹涌而至,地上的枯枝杂草,瞬间焦黑成碳。可屠天桀桀一笑,丝毫不惧,左手的杀戮之尺一劈而下,竟然生生将两位长老合力发出的那股势不可挡的劲力挡下,右手屈指成拳,朝火云长老的方向平推而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接着噼啪一个爆裂的声音,屠天依旧站在原地,火金退后两步,而火云的右手,垂在身侧,方才的爆裂声,正是从这右手发出,显然已经断裂。火云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发生任何变化,但毫无例外,云横兆一行眼中的忌惮之色愈发的浓烈。 屠天两招之下,能够格挡火金火云的合力一击,还伤了火云,此等功力,简直骇人听闻,似乎较之当年青城一战,又有精进。 屠天哈哈一笑,道:“若是云横熙还在,说不定老夫会看在他的份上与你云朝正统合作。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与老夫谈条件?破尘锤,老夫要了,啧啧,据说雷炎山脉的地心之火,集天地至刚至阳之气,离世仙宫,老夫兴致不大,这雷炎山脉,倒是一处养老的好地方。” 似乎为了回应霍小诺方才的讽刺之言,屠天继续道:“这雷炎山脉,老夫替云横熙接管了,他的妻儿么,哈哈,老夫正好差个贴身的婢女。向桃花能深得云横熙如此喜爱,也定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至于那三个娃娃,若是天赋可以,这便宜儿子,老夫认了!” 雷炎山脉众人怒不可赦,今日与屠天,凭这两句话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云横兆的脸,也在这么长时间的谈笑风生中骤然阴沉如水。别说三弟依旧在世,就算三弟真的不在了,他的名讳妻儿,也决不允许任人如此取笑,践踏,这比当着他的面说他巨胖如猪还要严重上千倍万倍! 云横兆的声音冷如冰雪:“屠天,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你后悔莫及的代价!” 屠天正欲不屑大笑,可偏生莫名其妙一股冷意传来,他竟然在这功力低微的帝皇身上感到一丝不折不扣的威胁之意,而且还真真实实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还有一股莫名的危机! 屠天的感觉没有错,就在他这话刚出口,某个依旧泡在水里优哉游哉乐悠悠的妖孽王爷半眯的眼睛突然一睁,而随着他眼睛一睁,一股刚烈至阳的炙热之气散而后收,大水桶里的水线猛地下降了几近三分之一,露出云妖孽精壮的胸膛。半晌,缓缓重新闭上了眼睛,云妖孽喃喃道:“屠天,本王还想着看在你对老二颇为礼待的份上饶你一命,现在,哼,连魂魄,你都给本王留下来!” 云横熙轻吹了一声口哨,一直倒悬在梁上的金儿长长的双臂一晃,整个身子已经飞快地掠出了房内。 此刻的云横兆心中亦颇为复杂,如果不是半途杀出屠天这个程咬金,就算正面与容天南对敌,他亦不惧。可是屠天所表现出来的功力,绝非己方几人联手就能压制住,这样一来,他就势必要尽量拖延时间,期盼老三能够及时赶回。唉,若是云胖子知道自己这小心肝半悬着的时候某人还泡在澡盆子里喝酒酒,玩鸟鸟,怕是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诅咒到肝肠寸断为止。 可就在云横熙正要开口之时,却看到一只金色的猴子噗通一下蹦到了他的桌台上,速度之快,在场竟然无一高手,能在察觉之时将其逮住。 可随着这只猴子的到来,雷炎山脉和云横兆等人无一例外,比打了鸡血还亢奋!雷炎山脉的五个老头,刚刚在屠天面前有些气弱的形势完全逆转。腰板直了,满面红光,跟服了春药一样激荡,就差插着小腰,跺跺腿儿,鼻孔朝天看着屠天道:“小样,叫你狂,你这张老脸,搁哪都是一副欠揍的样!” 云横兆却突然一笑,整个身体似乎一瞬间放松了下来,方才绷紧的肉一解散,似乎整个人又庞大了不少。云横兆半靠在躺椅上,慢条斯理地道:“破尘锤一向不离本王左右,不过既然屠教主这般好奇,本王也不藏着掖着,就让教主一睹为快,教主以为如何?” 云横兆此话一落,屠天干笑一声,道:“老夫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容天南的脸色却微变,心中略有不安。要知道破尘锤是云横兆的最后凭仗,只要破尘锤的下落一天不明,屠天一天都不会杀他,云横兆理应做的,应该是迂回婉转,尽量拖延或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保障才是。可云横兆如此高调地要将破尘锤的秘密抖出,究竟为何? 云横兆不疾不徐将手伸进自己的大袍下,慢悠悠地掏出两把精致的小锤子,锤柄约莫半尺有余,锤子只有小孩拳头大小,两把锤子之间还有一条两尺长的精致小铁链连在了一起。 拿起摆放在桌上的核桃,云横兆轻笑一声,拿其中的一把小锤子一锤,将核桃壳敲碎,把核桃肉递给了皇后,道:“娘子请用!”云横兆边敲边缓缓道:“这锤子哪,本王片刻不离身,平日里敲敲腿脚,倒是舒服得紧!” 除了五大长老,其他众人均瞠目结舌。当年的破尘锤据说落入江湖鲁家手中,鲁家更是因为怀璧其罪而惨遭灭门。传言中的破尘锤,“一锤破天,一锤裂地,锤大如桶,震天撼地”。较之云横兆此刻手中精致如小孩子玩意的锤子,简直就对不上号,不是云横兆故弄玄虚,那皇家这一手使得高,绝对是高,竟然能够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将天下武林玩弄于鼓掌之中! 屠天身后的一个弟子突然站出身来,喝道:“这就是破尘锤?开何玩笑!竟敢如此戏弄教主,当真可恶!” 话还没说完,云横兆的脸一沉,喝道:“朕说话,何时轮到你质疑!该死!”厚如熊掌的右手一转,手中的锤子如同急速穿梭的银蛇,飞射出去。 只听得一声惨呼,那锤子竟然直中那名弟子的心脏,没有血液迸射而出,甚至没有丝毫的异状,那名弟子却直接瘫软在地,死去!屠天眼瞳一缩,这才是破尘锤,暗沉墨绿的底色,正是海底藏玄铁所制,切莫看小看了这小锤子,其重量,根本不下于熊海手中的那两柄大锤。一锤之威,外表如常,内里经脉骨骼俱碎,好一把破尘锤,“一破如尘碎”!不愧是号称五大神兵中一招威力最盛的兵器。 众人的心思转动只在一刹之间,那弟子倒地身亡之时,屠天的大手一抓,便向那锤子抓去。霍小诺一心急,江湖话连篇:“死老头,敢截我大哥的货!”就要扑飞出去争抢。 云横兆脸色如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火金一把按住了霍小诺,低喝一声:“动什么手,你够得上这个层次么?没看我老人家都插不上手!” 霍小诺一愣,鬼灵精的她马上反应过来,灿烂一笑,便看到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屠天前面,只一个瞬息之间,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动作,只听到屠天闷哼一声,定是吃了暗亏,紧接着便有一个小心温柔至极的声音传来:“娘子,小心点,呀,这挡路的小石头,为夫先替将它踢走,省的碍着娘子脚下的路!” 接着一颗流星般的暗器不偏不倚,从屠天裤裆下面的长袍穿过,打出一个窟窿。 第一百零一回 屠天心里泛着凉气,这石头要再往上点,岂不是正中靶心。屠天心里对方才出其不意夺走破尘锤的人同样忌惮不已,莫不是雷炎山还有存活着的老妖怪?而以石头为暗器的定是另有其人。趁他惊魂未定之时下手偷袭,还得逞了,着实他屠天丢尽了颜面。由始至终,屠天从不认为夺走破尘锤与以石头偷袭他之人恰恰同属一人。 屠天猛地抬头,可这一抬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翻起滔天骇浪。 眼前的男子,依旧如青城当日一般无二,一身紫墨长袍,纹底暗金飞龙,凛凛眉目之间,此刻望着身边的那一身淡紫衫裙的女子,犹如山水相逢,且怜且喜。 桃花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小心翼翼如捧珍贵瓷器般的云妖孽,甜甜一笑。想起方才,小筑端着补汤,屁颠屁颠爬上楼来,轻声细语地道了一句:“小姐,这是李御医亲自为你煮好的补汤,王爷回来了,你就别再那般担心得食不下,寝不寐,别说你的身子受不了,肚子里的小主子也折腾不来啊!” 桃花没有想到的是,小筑的话才刚一说完,砰地一声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正是发梢还滴着水的云妖孽。可怜的小筑还未惊呼出声之时再一次被云妖孽点穴,大袍一扫,直接被送下了楼。幸得阿木早有准备,将美人抱个满怀。与桃花霍小诺一起久了,小筑早已褪去了身为婢女的卑微和小心翼翼,人也变得开朗活泼起来。此时更是灵光一闪,脖子一歪,直接倒在阿木的怀里,整一副晕厥的模样,摆明了赖在阿木的怀里不肯下来。这一来,倒还真羞红了杀手阿木的整个耳廓。 当年自己不经意间砸了小筑脑袋两个包,阿木的手好巧不巧就搁在小筑胸口侧,感受着女子胸侧那若有若无的曲线玲珑,阿木的脑海里,第一次邪恶地浮现出货真价实白白柔柔软软的两个大包子! 桃花眼前云妖孽只披一身长袍,脸上,胸膛上依旧有水汽的痕迹,很显然是突然从水里蹦出来直接就出现在这里,早已清理了脸上的胡须渣子,依旧还是那个丰姿隽爽,疏狂不羁的妖孽。那灼灼的双眼,一动不动地如同被点穴了一样盯在桃花的腹部,犹如观赏着稀世珍宝。 即使早已亲密无间,桃花依旧脸蛋一红,嗔道:“看什么看,瞧什么瞧,自己干的好事还不清楚!衣不蔽体,你就不能矜持一点?” 云妖孽眼睛一眨,自顾走到桃花的身边,右手自然而然便放在桃花的腹部,轻轻道了一句:“娘子,这样的好事,那是多多益善。为夫不介意日行一善,两善,三善,多劳多得,”这还没说完,桃花啐了一声,轻拍掉妖孽放在她腹部的手,道:“得,你这妖孽样,就是个干坏事的胚子。” 咧嘴一笑,云妖孽毫不在意,自顾凑在桃花的肩窝上,道:“为夫最想干的坏事,便是夜黑风高爬上夫人床,月明星朗褪下夫人衣,耕耕田,播播种,这小日子过得,其乐无穷哪。” 桃花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子,一把揪住妖孽的鼻子,道:“妖孽,你在琢磨着耕田播种的逍遥事,大哥和长老那边琢磨的就该是生炉子下油锅的悲催活了!” 云妖孽趁势在自家娘子手指上一吻,哼哼唧唧开始大摇大摆地更换衣衫,接着意气风发地走到桃花身边,左手往桃花腰上一挽,道:“娘子,咱们走吧!” 桃花一脸不解,“我是纯属看热闹的,就不去瞎掺合了吧!” 云妖孽一脸腼腆,道了句:“为夫实在一刻半刻也不愿离开娘子!” “妖孽!”桃花的眼睛一瞪:“你赶回来途中小日子该是过得不错嘛,瞧你这油嘴滑舌的,一路上肥肉定是吃的不少,说的话又有多肉麻就多肉麻!” 云妖孽佯装轻叹一声,一手揽住自家娘子的腰,一手牵着娘子的手放在心窝上,边往外走便道:“可不是么,一想起娘子来,为夫这颗肉心窝子就酥麻得难受哪!” 就这样,桃花被妖孽拉扯了出来。她心里也清楚,妖孽说话虽说跟跑火车一般穿来梭去,可始终都有一个目的。边境的时候,她想陪在他的身边,却依旧圆不了与他并肩作战的梦想。今日他们夫妻携手而出,妖孽所为的无非是告诉世人,无论是当年他一鸣惊人的青城之战,抑或是重创之后的君临天下,不变的唯有她,一直站在他的身边,携手相伴,无惧风雨!无论他如何覆雨翻云,名动天下,不变的唯有他的心思,那便是落幕之时牵着她的手,回家! 当那个传言中已然身殒的妖孽携手娇妻,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的时候,整个将军苑的氛围已经为此而彻底改变。 屠天双眼瞪得几欲裂开,竟然是他!这个他狂暴一生唯一忌讳的年轻高手。难怪,难怪方才破尘锤早已落入自己手中,只是那黑影一闪而过,双手触碰破尘锤时传来的那股极其可怖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松开握住破尘锤上的手,迅速回防。还有那掷来石头之人,也唯有这天赋让老天都要嫉妒的云横熙,才能顷刻之间连出两招,招招得逞。 自己的功力,借助五大神兵当初炼制之后的雷炎至刚至阳之气,生生压下了体内的致命反噬,有所精进,这也是他为何方才口出狂言,想要真正吃下雷炎山脉这处宝地的初衷。可如今从云横熙连出两招的功力看来,他这段时间似乎受的不是重伤,而是躲起来大吃补药了! 屠天的反应尚且如此,就遑论其他众人了。 容天南的双手紧紧握拳,嘴角紧抿,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相信,却真实地叫他的心里涩苦如茶。以容家多年对噬魂匕的了解,这柄焦黑如炭,青丝缭绕的断匕,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何人所制,但绝对要比五大神兵,胜上不止一筹。 噬魂匕入心,云横熙再无活着的任何生机,这是他一直笃定认定的事实,可如今,一切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云横熙不仅活着,而且依旧强悍如斯!难道,天真要亡我容家,为何给予我希望,却又再度让我如坠深渊! 容天南的左手微抬,属下弟子,全部严阵以对,手握剑柄,剑柄所指,正是云妖孽的方向。 此刻的水年若,一脸煞白,原本搀着水沉淑的手猛地握紧,似乎用尽毕生的力气,才在心底一字一顿喊出了三个字:“云,横,熙!”他死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原以为,这个名字,以后将如深深写在沙粒上的字眼,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不清。 可为何,他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丰神俊秀,世无其二。还有他温言软语相诉,浅笑溺宠相对的女子,她出现之时,便是她水年若最为狼狈不堪之刻。不,这一次绝不一样,离世仙宫精锐尽出,还有屠天,天南,一样的对峙,这一次,我要不一样的结果! “若儿,若是形势有变,记得,留在青山在,好好保重自己!”水沉淑一脸沉重,轻轻传言给水年若。云横熙的出现,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压制,更重要的还有士气的腾跃。三兄弟中,云横兆有帝皇的大度,云横昆有将军的磊落,偏偏这个云横熙,亦正亦邪,难以捉摸。武功绝高,手段尽狠,才是三人之中最最棘手的一个。 云妖孽可丝毫不理会众人之间兜兜转转的心思,牵着桃花的手,小心翼翼将桃花安置在蓝总管已经摆放整齐的椅子上,这才回过头来,剑眉一挑,朝屠天似笑非笑地道:“屠教主,你是乖乖地自己痛快了结,还是非得要本王出手,本王若然出手,紫金极焰,可就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真所谓风水轮流转,不用到明年,便到你的家。片刻之前屠天对云横兆撂下的狠话,这么一会功夫,云横熙略改几个字,便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了屠天! 屠天的脸色一沉。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想要与云横熙为敌。交战起来,他好不容易压制下的伤势再度爆发,到时便是后悔莫及,当真引火自焚的后果。屠天干笑一声,道:“雷炎尊主果然洪福齐天。老夫听信谗言,方做了此等不智之举。若是尊主能够不计前嫌,将破尘锤借与老夫一用,老夫可以反助尊主一臂之力,将叛逆之徒,擒于手下,如何?” 屠天一言,让容天南眼中的暮色更沉,而水沉淑等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老头,堂堂一代枭雄,还有点廉耻没有! 云妖孽轻笑出声,背负着手,缓缓踱步往前,道:“闯进本王家中的狗,不管是公的母的,色厉内在,摆尾乞怜,还是呲牙咧嘴,本王一条都不放过。你贵为天一教教主,本王自当你是条好狗,可莫要忽公忽母,时狗时猫,辱没了你一世英名!”云妖孽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事,一旦错了,就唯有一错再错,有些话,一旦说了,就覆水难收!” “云横熙!莫要以为老夫当真怕你!”话已至此,云妖孽极尽讽刺之言,屠天岂能忍下! 一旁的霍小诺甚至还拍手添油加醋:“姐夫,揍他,打得他满地找狗牙!” “气煞老夫!”屠天的杀戮之尺一举,直点而至,一尺之发,势夹劲风,却是直指云妖孽周身大穴! 云妖孽清朗一笑,姿势不改,如闲庭散信步般迎了上去。屠天的气劲,却在离云妖孽三寸有余之地猛然受阻,如石沉大海,化为虚无。妖孽背负的右手伸出,手指略弯,本来闲散的状态突然一改,气势如虹,朝屠天的杀戮之尺直击而上! 嘭的一声正面对招,发生在五大长老和屠天之间对抗的事情再度逆转发生。屠天在云妖孽的重击之下疾退十数步,握尺的手臂酸胀不已,心下骇然,当年青城,正面对峙,他虽不敌,却依旧还有抵挡之力,今日一招,却让他心悸不已。即使手持杀戮之尺,内心升腾的不是杀戮天下的滔天气势,而是无能为力的阵阵怯懦。 只是事到如今,已无回头之路!屠天大喝一声,手持戒尺,不退反进。只是当日青城一战的情景似乎再度重现,而且是愈演愈烈,云妖孽仿佛远远未尽全力,拳如雷,掌如风,每每夺尽先机。 屠天越打越郁闷地是,他进攻的套路似乎早被云妖孽洞察。而且妖孽以防守之姿,击中的地方,永远在杀戮之尺的同一个位置,精准无比,绝对是以守代攻的巅峰状态!最终让他崩溃的是,无坚不摧的杀戮之尺,竟然开始出现了裂痕,而从杀戮之尺源源不断传来的,是让他全身经脉骨骼难以忍受的灼热之感。 相比妖孽依旧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屠天额头挥汗如土,几次喉头涌上的血意都让他硬生生吞了下去。 几十招过后,云妖孽突然一手抓住了杀戮之尺,纹丝不动,脸上妖冶一笑,双眸红光一闪,嘴唇微动,屠天只听得:“屠天,本王说过,你不自行了断,本王自当让你尝尝紫金极焰的滋味如何!” 只有功力高深之人,方听得十数声低沉的砰砰之声,屠天整个人竟然如扯线木偶般轰然倒地,全身经脉骨骼,如同图兰当日那般,一一寸断。只是更严重的是,当初的云妖孽未曾成就紫金极焰,图兰身上的经脉尚且能够凭借无数灵药修复成功。而屠天,却远远没有如此好运,这辈子若能躺在床上终老,已是最大的福气! 屠天闭目之时,紫金极焰一词轰然在脑中划过一抹光芒! “紫焰燃,万物烬,紫金焰,火之极。紫金焰起,凤凰翼,紫金焰落,空无寂!百尺竿头,难进一步,老夫一生,终有憾!”这是当初雷炎山脉第一任祖宗留下遗言,时过境迁,紫焰已经是公认中的巅峰之火,没有人再去推敲琢磨,当初的雷炎祖宗,所留之言,有何深意!只是今天,反倒是他屠天明了,他叱咤风云的一生,便毁在紫金极焰之下!紫金极焰,方是火中至尊,云横熙的成就,即使不是后无来者,也已是空前之举! 在场无人,再出一言,尤其是离世仙宫众人,脸色愈发难看。容天南的心真正沉入谷底,今日,就算原来的计划已然破灭,他也要让云朝上下元气大伤,付出相等的代价!他,绝不退缩! 相对于容天南一行死气沉沉,云妖孽洒然一笑,回过头来,轻描淡写道了一句:“你们,若是自行了断谢罪,本王也不妄造杀虐,罪罚余下弟子!这样的好事,本王只做一次!” 笑如春风,可给人的感觉偏偏如寒冬腊月。何为生杀予夺,何为执天掌地,这个妖孽王爷,如今便在做着最完美的诠释! 第一百零二回 云妖孽的桃花眼不经意往顾杰所站之处撇过,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无妨,像这样生死攸关的选择,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本王还有时间,可以等等!”蓝总管心细如发,赶紧遣人给云妖孽搬了个太师椅,置于场地中央。云妖孽大摇大摆地坐下,舒舒服服翘起了二郎腿。 云横熙此刻的状态,那就是有弟万事足的模样,拿回自己的小锤子,敲敲打打,自顾剥起桌上的核桃,一反方才全身肥肉不打颤,菊花紧闭的深谋远虑的模样,全然放松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桃花和皇后聊天,顺带还给小金刚递吃的,俨然就是一副午后全家乐悠悠的休闲时光。 五位长老还有众多武林好手,从云妖孽出现的那一刻,心中的大石头方才安稳落地。原本做好了一番恶战的准备,甚至身后之事,譬如门派的传承都安排妥当,可如今他们站在这里,反倒好像成了摆设一样。 眼前的云三王爷,依旧一副跋扈不羁的王爷模样,漫不经心地晃荡在这所有人看来弥漫着危险的生死之战中,或急或徐,却实实在在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所有的节奏都跟着他云三王爷嬉笑怒骂或紧或松。 离世仙宫的水沉淑等人此刻的心如同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七雀仙久不出江湖,即使水沉淑据实说出了当初青城一战云妖孽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和霸道,七雀仙却并不以为然。功力的提升循序渐进,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功力再深厚,又岂能与他们这些修行了一辈子的人相媲美。只是雷炎之功至阳至刚,施展出来较之寻常功法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在她们的心中,唯一让她们打从心底叹服的只有雷炎山的第一任主人,那才是真正天赋无双的人物。当今世上,若说以她们七人组成的洛水七雀阵唯一忌讳的,便是雷炎山五大长老组成的阵势。方才屠天重创了火云,她们心里还暗自窃喜,五大长老伤了一个,组成阵势的便有失完美,威力定然大减。可随后云妖孽的出现,却完全颠覆了她们固有的想法。 她们到现在还是想不清楚,为何屠天会败得如此干脆,败得如此迅速,又败得如此惨不忍睹。若不是如今躺在地上的屠天犹如死人一般面如金纸,惨淡无光,生机在不断消退,她们指不定还会怀疑屠天是不是早已与云横熙勾结了演上这么一出! 云横熙的手段着实震慑了他们。想象中的一番苦战并没有如期发生,屠天就如同纸糊的老虎一般不堪一击!江湖中何时出现了如此惊采绝艳之辈,难怪,难怪若儿一见倾心!只可惜,是敌非友。云横熙的话立场明确,绝无转圜之地。云横熙要他们在此的所有离世仙宫之人自行了断以保其他弟子的性命,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即使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就算牺牲所有弟子的性命,他们最想保住的是水年若,只要她还活着,离世仙宫的传承就不会断! 水沉淑冷笑一声,道:“云横熙,你不觉得你说这话还为时过早么?鹿死谁手,你以为就凭你三两句话就定下大局么?简直可笑!” 七雀仙就在水年若说话之时无声无息悄挪其位,站在了洛水七雀阵的方位上,一脸的凝重。 容天南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之意,沉声道:“我容家,一步错,步步皆错,但,落棋无悔,即使今天背水一战,我容家之人,也绝不退缩!成,王,败,寇!如今与沁勒酣战之中,京城守力,早已虚弱不堪,城内之战,就凭你一人之力,想要力挽狂澜,怕是力有不逮!” 云妖孽挑挑眉,嬉笑一声,反问一句:“是么?谁说本王要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本王虽然有那个实力,只可惜,本王没有那番闲工夫!” 云妖孽的话音刚落,一声惨叫突然从七雀仙的阵营中发出,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离世仙宫的阵营中窜出,猛地立在了云妖孽的身旁! 原本站好的方位此刻一阵混乱,离世仙宫之人无一例外都围在了此刻倒地的七雀仙中的一位。 只见她脸色发紫发黑,后背的一柄短剑直戳入心口之处,显然这短剑上涂抹了极猛极烈的毒药,才让她的心脉瞬间爆裂开来,回天乏术。 “五妹,你究竟如何?!”只是所有试图传功逼毒的举措都赶不上此烈毒扩散的速度。那七雀仙中的老五,竟然就在这莫名其妙地瞬间殒命! 七雀仙一起长大,一起练功,情同姐妹,遭此巨变,当众人重新缓缓站起来之时,所有的眼神无一例外,都是极为狠绝暴戾,死死盯着此刻站在云妖孽身边的男子,正是顾杰! 水年若恨声道:“顾,杰!你这卑鄙小人!” 云妖孽反倒笑了笑,颇为赞许地道:“不错,时机精准,下手果敢狠辣,一招重毙七雀仙一命,一会的洛水七雀阵,倒能省去本王不少的功夫!不愧是本王最为看重之人!” 除了云妖孽,桃花他们虽然知晓妖孽安排了棋子,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不,长相猥琐的让人想看一眼都觉得沾污了自己眼睛的男子。早知内情的云横昆,桃花的反应尚且如此,就遑论那些毫不知情的江湖高手了。 众人一时左看右瞧,也捉摸不出此子是何人门下。最后还是唐门门主眼尖,毕竟同样是使毒的行家,看着倒下的五雀仙,道:“天蝎宗,这是天蝎宗一门方有的黄泉天蝎毒,看来此子,该是天蝎宗少宗主顾杰!” 众人恍然大悟之时,便听到顾杰半躬着身子道:“王爷,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这个时辰,差不多了!” 正说话间,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从早已经被容天南等人把守住的南宫门口冲了进来。料想是容天南的手下,方才没有被拦住。 七雀仙一人倒下,这是一个无可衡量的己方的损失,就算是容天南那颗坚如磐石的心,也出现了不该有的裂缝,从云横熙出现开始,便诸事不顺,此刻见那手下踉跄而来,闷声问道:“何事!” 那下属猛磕了一个头,带着哭声道:“主子,大事不好了,天锤宗好几个门派的少宗主带人从各个据点包抄我们的人。原本在弟子人数上,我强敌弱,哪知道,哪知道在交战不久,我方之人竟然悉数倒下,显然已经早被下毒,此刻发作了起来。有些功力较弱的弟子甚至已经死去,那些未中其毒的弟子,却也因为敌众我寡,接连被擒。” 此刻的容天南,双眼密布着血丝,缓缓抬头,看向顾杰。水沉淑遭此剧变,整个人似乎老了一轮,厉声问道:“顾杰,你干的?!” 那来报的弟子一脸惊讶,惊呼道“不可能,天蝎宗的门人无一例外,亦是中毒了!” 顾杰略微抬眼,不卑不亢,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依旧一副向云妖孽禀报的模样:“几个据点的水脉我都下了毒,此刻站在这里的这帮人,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他们的饮食向来由最亲近的弟子负责,二来他们功力深厚,毒性强,易被发现,毒性弱,不痛不痒,反倒增加了属下被察觉的危险。” 顾杰顿了顿,依旧波澜不惊地道:“至于我天蝎宗的门人,为了安全起见,自然也无一例外,但如果他们中毒之后不能察觉这是本门之毒,机警应变,这样的弟子,便自求多福吧!” 顾杰的一番作为一番话,让众人再度侧目。重新打量起这个二流门派不起眼的少宗主。此时的他,站在那里,哪还有丝毫猥琐胆小之态,侃侃而谈,风度气势,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门派掌舵之人! 众位武林长者看向顾杰的眼光变了,方才对五雀仙的致命一击,充分表现了此人的毒辣果敢,潜匿在离世仙宫多时并毫无瑕疵地在这样一个完美的时机放倒了几乎所有人,充分表现了此人个性沉稳,处事滴水不漏,而他针对门下弟子说的这番看似无情的话,却反而表现出此人作为一派之主,当机立断,破而后立的胸襟气度。 所有的掌门此刻心中均起波澜,他们身居高位,门派也高人一等,多年来早已经是养尊处优,门下弟子,受尽吹捧,一帆风顺,哪还有什么优胜略汰?可这样一来,门下弟子不经波折,少受磨练,夜郎自大,却也埋下不 少隐患哪。天蝎宗有此子,必兴!若是他们知道云妖孽对顾杰的十二字评价,“狼之野心,鹰之果敢,狐之狡猾”,怕是要慨叹云三王爷择人的眼界目光非等寻常,只是这择妻嘛,还有待商榷! 唐掌门甚至开始琢磨,他有两女两子,其中一女据说已经让天锤宗那只笨熊给夺了芳心,这二女儿嘛,唐掌门摸摸下巴,看着顾杰,若有所思。熊海是天锤宗少宗主,又得云三王爷看中,与自家女儿倒是相配。顾杰如今虽然势微,长相也着实不讨好,但此子心机胆识,必成大器,如今又深得云三王爷器重,天蝎宗的崛起,也是迟早之事,若是二女儿能够与顾杰走在一起,毒之一道,怕还能互通有无,再创高峰! 在诸位掌门看来颇为赏识的顾杰,此刻在离世仙宫众人的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眼中刺。水年若带着极度的怨恨道:“顾杰,从当初你救我之日,你就早已算计好!我竟然那般相信于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顾杰耸耸肩,颇为轻松地道:“水少宫主,怪只怪你对自己过于自信,但凡男子你都认为应当倾心于你。我若是你眼中不屑的那个猥琐下流,胆小如鼠的天蝎宗顾杰,又岂能不顾自己性命,百般查探,有那通天彻地之能,从黑龙卫的手中救你于水火之中?很多事情,若你不是总认为理所当然,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水年若听得娇躯不断微颤。七雀仙剩下的六人还有水沉淑,早已按捺不住,由水沉淑填补了已经故去的五雀仙的位置,毫无先兆发起了洛水七雀阵威力最大的一招“覆雪冰封”!七雀仙暴怒之下,全力催发,就算是场中众位高手,无一例外眼瞳一缩,身上的功法已经随之运转! 漫天的寒意突然暴起,如同腊月风霜雪地,阴寒之气似乎能够渗入人的四肢百脉,就连他们身后的弟子,毫不知情下,也吃了一个大大的苦头。 云妖孽脸色一凛,右手微抬,顾杰已经退至桃花一行之中。云妖孽起身,身下木椅尽焚,脚步轻抬,往前一步,气势暴涨。一股无形的灼热之气,就此生生阻隔了想要往前冲的阴寒之气。 还有一个人,此刻的状态也很奇怪,便是容天南。从七雀仙携手发出这一招之时,容天南体内所积蓄的噬魂匕的力量蠢蠢欲动,那是一股呼唤力量的冲动和渴望,原本被他强行压制在丹田一处,如今竟然自行破开,流至他的经脉。 就在七雀仙大喝一声,功力催发至极致,无形的阴寒之气汇成一股,朝云妖孽的方向直逼而去! 云妖孽的脸色一沉,本欲迎上之时却突然一顿。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容天南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股阴寒之气汇聚之地,毫不闪躲地接下了七雀仙势不可挡的一招。 无所征兆之下所有的功力入体,容天南的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但眼神却丝毫不见萎靡,反而出现了不同寻常的狂热! 而后面的七雀仙和水沉淑,大惊之下更是想要收回功力,可此刻,再度令他们讶异的是,不仅招式收不回来,她们体内属于离世仙宫最为精纯的寒阴之力,正朝容天南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去! 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得瞠目结舌。桃花更是吞了吞口水,看着那似乎挡在妖孽前面的容天南,恶趣味地想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基情!”可半晌,却听到火金长老沙哑的声音:“这股阴寒之气,与三小主子身上的的那股气息如出一辙,论起纯粹,反而略有不及,他不是在挡招,而是在吞,噬!” 吞噬二字一出,所有高手都无一例外打了一个寒颤。任谁再大方再胆大,谁愿意一辈子辛辛苦苦练就的功力为他人做嫁衣裳! 七雀仙等人也察觉到不妥之处,那内劲,就如同是开闸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如此下去,不仅一身功力被抽干,甚至连性命也将不保。她们此刻倒是希望,云横熙能偷袭容天南一把,生生打断这一切,也唯有云横熙,才有这样正面对抗的修为。 可云妖孽明显丝毫不为所动,盯着容天南那似乎有缕缕黑丝缠绕的脸若有所思。虽说成大事无所不用其极,或者他此刻偷袭,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但是此刻的云妖孽却不屑于这样做。这是巅峰武者的傲气和尊严,修养和气度!功力达至他这样的境界,不管是七雀仙,还是容天南,都不在他的眼里,再怎么折腾,对上他,结果也只有一个。所以容天南先帮他清了场,他欢迎至极! 水年若此刻呆若木鸡,凭她的眼力,还看不清楚这一切的奥妙,所以,她喊出了一句让七雀仙和水沉淑等人听了几欲吐血的话:“天南,你为何这般傻,到底为何?” 此刻的容天南,自然知道为何!离世仙宫的核心弟子功法寒冰真气,竟然是噬魂匕气息的大补之物。容天南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年被离世仙宫长老救下并结成夫妻的先祖,会立下看似奇怪的祖训:但凡练得噬魂匕气息的容家子弟,不许与离世仙宫继承人结成夫妻。所以当年,尽管水年若对他有意,他却一直逃避,自是因为遵循先祖遗训,不敢违逆。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了,先祖爱妻极深,知道练得噬魂匕气息之人,会将离世仙宫的寒冰真气作为大补之物,极尽吞噬之能,而这种诱惑,对于无法彻底掌控噬魂匕的人来说,是无法阻挡的。若然与离世仙宫继承人结成夫妻,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将离世仙宫继 承人吞噬至亡的。这是容家先祖万万不想亏欠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离世仙宫所乐见的。 不消片刻,只听得砰砰几声重响,却是七雀仙尽数被容天南的气劲反弹出去,跌落地面,面容槁枯! 水年若飞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水沉淑,连声问:“祖师婆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吓若儿!” 水沉淑那干枯的手缓缓上抬,一把抚住水年若的脸,声音细若游丝:“若儿,天南吞噬了我们的功力,这股气息,邪恶异常,你,你快走!不要回头!” 言罢,这离世仙宫的七位高手,竟然全数陨落! 此刻的容天南,双手指尖似乎有黑丝萦绕,整个人显得越发的阴沉淡漠,只是他身上的那股气息,逐渐攀升达至一个令人咂舌的程度。 水年若伏在已经去世的水沉淑身上一动不动,突然间,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灵动的双眼变得死寂而了无生机。也难怪如此,一向受尽宠爱的水年若,顷刻间所有原本疼她如珠如宝的人,都被她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毁灭。 云横熙不爱她,带给她的是伤心,可那个一直声称爱她的男人,带给她的却是绝望,彻底的绝望!如果说顾杰是她引狼入室,那么容天南,却是她给离世仙宫下的毒,致命的毒! 水年若猛地拿起地上的剑,凄厉的声音回旋:“我要你死!容天南!”身形曼妙地一闪,手中的剑直刺容天南。 容天南不语,微微转头,剑柄在到达他胸口半寸之间被他握住。握住的剑柄顷刻间成冰,下下一刻,整个剑柄四分五裂。 容天南一个转身,却把水年若搂在怀中,可他的右手,所有人都看得分明,就放在水年若胸口处的所谓中丹田檀中穴上。 吞噬,他依旧在吞噬。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水年若,她的真气是最最适合他的,与云横熙的对决,只要能有多一分的胜算,他决不放弃。 桃花和皇后的身子缓缓地站起,容天南,竟然心狠至此。 这样一个情人间的搂抱,凄美得叫人心碎,可偏偏却又如此残酷得叫人心悸! 不管是皇后,桃花,还是那一直大大咧咧的霍小诺,此刻的眼中,都出现了极为不忍之色,桃花甚至轻轻喊出了一声“妖孽”!此刻,她竟然冲动得希望妖孽能够施以援手。 云横兆叹了一声,道:“其实,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言毕,桃花三人俱黯然。 是的,对于水年若来说,活着,只有折磨和痛苦。失去了武功,失去了亲人,就算是那如今在外指挥的水韵蓝,怕也是凶多吉少。离世仙宫已经成为历史,活着的她,感受的只有无边的寂寞和羞辱,不如归去,真不如归去!直到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耳朵里飘来一个她恨入灵魂的声音:“对不起!” 等到容天南重新站起来之时,他的气势似乎已经攀升到了一个顶点,甚至可以说,不弱于此时的妖孽。 云妖孽缓缓地摆摆手,双眼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这股气息,虽然不稳,可和紫金极焰却是同个层次的气息。 随着妖孽的手势,众多武林高手以包围保护之势护住桃花几人缓缓后退,退至他们认为安全之地,方才站定。所有的人凝神以待,这将是无以伦比的对决,至刚至阳,至柔至阴,两种极端力量的碰撞,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连桃花,此刻的心,也半悬了起来! 容天南的声音阴冷至极:“云横熙,无论如何,依旧谢谢你的公平一战!” 云妖孽一笑,道:“客气了,你当了本王一次打手,帮本王把人都收拾了,本王这高兴还来不及,本王最最喜欢的就是单打独斗,现如今,能让本王使劲练练手的人可还真挑不出一个两个!” 嬉笑间云妖孽的人已经悬空而起,上衣再度在桃花轻声咒骂声中化为灰烬!可下一刻,众人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眼前绚烂的一幕。 那无与伦比,高贵而耀眼的凤凰之翼再度席卷开来,却回旋在云妖孽控制的范围内,炙热的气息却没有波及到桃花他们身边,云妖孽对这股力量的控制,堪称完美! 霍小诺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妖怪,我就知道,姐夫是妖怪,还是长翅膀的妖怪!” 火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什么妖怪!”紧接着一脸崇敬道:“真气化形,这才是武道终极,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层次!”所有的武林中人频频点头,眼中的崇敬之色更浓! 霍小诺嘎地一声又再次尖叫起来:“容天南,丫的也变身了!” 此时的容天南,同样悬空而立,他的双手平缓渗出,那阴寒灰色雾气缭绕,竟然化为龙爪之形,只是至阴至暗,邪恶至极! 碰撞,两种极端力量在众人地眼前交织在一起,所有人的眼睛,都追逐不到每一招一式,甚至是他们两个人的身形,只能从真气的气息去感应。 桃花忧心忡忡,以往的妖孽,干架似乎从来不曾出过全力,这次却是全力以赴,甚至于到此时,还分不出强弱上下,不由地开口道:“早知道这容天南变得这般棘手,刚刚直接找个人把他给暗算了了事!” 霍小诺一脸赞同:“就是就是,也不是什么好鸟,哪用得着跟他讲江湖道义!” 火金笑着摇摇头,道:“若是功力弱的去偷袭,怕是被那阴寒之气反噬,偷鸡不成蚀把米,功力高的,怕也不想干着下作之事。夫人莫要担心,依老朽看来,尊主必胜!” 火金的眼界非常人可比,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一脸好奇,连向文向武两大青城长老都不禁问道:“长老何出此言?” “真气化形,确实是武道终极,当初我雷炎第一任老祖宗,雷炎真气亦能化形火翼。但,祖宗当年曾经留下遗训,“真气化形,有虚有实,虚影徒有其表,实形方才旷古烁今”!火金侃侃而言:“容天南的龙爪之形,只有真气之息,却无真气之实,而尊主的火翼,我们肉眼可见,确实实实在在的雷炎之火,两者相较,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尊主只胜不输!” 火金的话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这样说来,云横熙的功力,岂不是比雷炎山脉的第一任老祖宗还要更胜一筹。这样一想,加上方才屠天的惨败,众人皆为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关于当年雷炎山脉第一任老祖宗留下的那道遗训,屠天倒下前想起的箴言,自然清楚。这番联想起来,众人均一脸无法置信。 可容不得他们不信,就在他们思想之间,一声爆喝,两道身影分开。 云横熙的火翼灿烂如昔,可反观容天南,此刻的神情痛苦至极,那股黑丝萦绕,似乎从双手之处,已经缓缓转移到他的头部,整个人跪在地面,大口的喘气声暴露出他此刻极为不妥的状态。 云横熙轻叹一声,道:“可惜,如果你真正掌握了这股力量,或者,你真值得我放手一战。只是,外来的力量毕竟非你自己苦练所得,杂而不纯,乱而无序,你妄用这道力量,反而加速了它反噬的速度。如今,就算本王不出手,你依旧,必,死,无,疑!” 云横熙的话没有错,容天南的双眼充满着不甘的情绪,这股狂暴的力量,一旦爆发,却非如今的他能够掌控得了,他的身体竟然慢慢结冰,而就在全身成为冰人之时,啪嗒一声,竟然化为碎片,不见一丝血肉骨骼!诡异之极! 云横熙的眼睛缓缓移到了屠天的身上,一手微抬,却有一人突然由外窜入,站在屠天的身边,正是龙田。 龙田的脸色平静,道:“饶我师傅一命,可好!” 云妖孽微微皱眉,就在屠天说出亵渎他妻儿之言时,他就已经给屠天判定了必死无疑的结果。可就在云妖孽犹疑之时,龙田突然看向桃花,道了一句:“饶我师傅一命,我以段杨的消息相换!” 云妖孽这会连扯头发的心思都有,靠,老子刚刚怎的就犹豫了,早点答应不就没这段杨啥子事!一想起段杨,云妖孽的心那个悔啊,尽管从未见面,可云妖孽着着实实把这段杨当成了他有史以来最为忌讳之人! 想来桃花定然求情,而确确实实,他欠龙田人情在先,于是云妖孽缓缓地道了一句:“这次,便当本王还了之前欠下你的人情!” “谢谢,改日再登门拜访!”龙田也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桃花,抱起自己师傅的身躯,飞奔离开! 当云横熙拉着自家娘子的手喊着回家之时,桃花方才觉得妖孽的手不容以前的温暖如春,而是冷若寒冰,这才惊呼道:“妖孽,你可受伤了?” 云妖孽轻笑一声,道:“无妨,挨了他几拳,有点寒气入体,调息片刻,便能逼出!”妖孽说的是实话,凭他如今的功力,就算是噬魂匕入体,也不会给他致命之伤。 只是,待到他们回到屋内之时,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妖孽兴致勃勃地抱起云梓焱,转动着眼珠子的云梓焱却在片刻之后突然又沉沉睡去,留下妖孽一脸的古怪,将儿子放在床,抓着他的小手腕,细细端详。 云妖孽沉默了片刻,冒出了一句:“这小家伙如今不是吃奶的么?怎的把老子身上的寒气给吃了?” 桃花一急,问道:“妖孽,火金长老说过焱儿的体内有股寒气,是不是有甚问题?” 云妖孽思索了片刻,方道:“小三身上的寒气,应该是出自噬魂匕。”这一说,在场众人的心均咯噔一下,特别是桃花,事关儿子,更是焦急不已:“噬魂匕,那怎么办?”连妖孽都谈之色变的噬魂匕,这小小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可桃花毕竟关心则乱,若然受不了,云梓焱又怎能到现在依旧安全无恙? 云妖孽拉过桃花的手,笑道:“别急,娘子可还记得离开去雷炎山脉的前一天晚上,为夫把毕生的功力都传与你,说来也甚是奇怪,第二日,本来插入我体中的噬魂匕竟然无端端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极具腐蚀的伤口。如今想来,怕是这股阴寒之气,早就另择其主!都说神兵有灵,噬魂匕是我所见到最为霸道古怪的兵器,即使以我目前的修为,想要铸造一把有灵之兵,依旧力有不逮。小三,怕是它择中之人。娘子莫要担心,老三体内的雷炎真气和噬魂之气泾渭分明,并未有任何冲突不妥之处。有为夫守着,若有丝毫异动,为夫自会出手解决!” 听完云妖孽的这番话,桃花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此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云梓焱的前景,是包括云妖孽在内所有人都估量不出的,以后这位霸道爹的忌惮名单了,除了桃花,还有一人,便是小三云梓焱!霸道妖孽爹曾被称为谁见谁愁,而云梓焱,在很多年之后,被人称为“三王爷见了也发愁!”在语义上,这层次,生生比他爹拔高了一筹! 之后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波澜不惊。 半个月后,云二王爷让沁勒签署了相当不平等条约之后高调返京 ,说是打算从此颐养天年,只是在某女狼人的诸多纠缠折磨下,云二王爷不堪重负,在某个夜黑风高之晚背着包裹要远走边境,宁愿在那苦寒寂寞之地守疆卫国。 不料,第二天,有精明下人看到霍小诺扛着头上被敲打出一大包,处于昏迷状态的云二王爷偷偷摸摸地回了府,再后来,传言彪悍战神云二王爷,如今终日一副可怜兮兮的怨妇模样,过着他痛并猥琐之的生活。 云三王爷最近同样很纠结,很郁闷,一想起龙田的话,云三王爷的心里就如同生吞苍蝇般难受,真想直接遣人将龙田一棍子敲傻了罢休。 可这一天,依旧如期而至。龙田款款而来,笑语盈盈。 桃花拉住妖孽的手,道:“妖孽,你也呆着,别走,我不想再有事情瞒着你?” 也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娘子允了,咱就不用躲在门口偷听,大大方方听完这来龙去脉。于是乎,云三王爷大大咧咧地坐下来,瞄了瞄龙田。 龙田笑了笑,道:“在回答王妃问题之前,龙田斗胆先问,王妃,可还是原来青城剑派三女向桃花!” 龙田这句话,让桃花一小惊,却让云妖孽如坐针毡一样蹦了起来,左右端详桃花,就差在龙田面前把桃花的衣裳拆了验货! 桃花啐了一声,一手拧住云妖孽的手臂,道:“死妖孽,你什么态度,什么眼神,什么意思!” 云妖孽心平气和,正襟危坐,道:“确是我家娘子没错,娘子这一拧,无疼无痛,又酥又麻,唯有娘子,才有这手功夫!” 桃花看向妖孽,缓缓道:“我是桃花,也不是!”沉吟了片刻,方道:“或者说桃花的这个身体,住的不是她,是我,我不知道为何如此,只是那天晚上,当我醒来之时,我便在这躯壳里。”桃花羞红了连,试探性地看了看妖孽,道:“就是那个晚上,我们真正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如此耸人听闻的话,云妖孽听来却没有丝毫的色变,暖暖一笑:“无妨,为夫只知道,你是我的妻,是我三个孩儿的娘亲,那个敢骂敢打为夫,整日里让为夫哭笑不得的娘子!” 桃花释然,笑得灿烂,妖孽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她,他爱的,就是如今这俱身体里的她,不是那个一见到妖孽,便直接晕死过去的向桃花。 缓缓转过头,看着龙田,龙田洒然一笑:“段杨的情况与你相若,只是,他没有你的运气。当日我身受重伤,精神出现从未有过的错乱不堪。我不知道我怎么坚持下来,但在我重新醒来之后,我的脑海里,多了一个人所有的记忆,那个人叫段杨!他的世界是我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世界。他心里有你,所以,我的心 里也有你!他虽然占据不了我的这副躯壳,但他的感受回忆却依旧占据了我半颗心!” 难怪如此,难怪他似是而非,难怪他对她如此容易动情,桃花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一个像龙田这样的冷血杀手,会如此容易就拜倒在她并不如何美艳的石榴裙下。 末了,当龙田转身离开之时,眨眨眼,他又说出了令云妖孽欲除他而后快的话:“在段杨的回忆中,他灵魂的到来源自于他参加的所谓武器展览。在他残留的记忆中,那五柄兵器,与雷炎山留下的五大神兵无异。或者集齐五大神兵,会有回到你那个世界的方法!” 无视云妖孽生吞活剥的眼神,龙田施施然离开了! 那天不久,从容天南屠天那里缴获的神兵,在另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皇宫密室内,竟然生生叫人给偷走了!五大神兵,除了破尘锤在云横兆的手上,九黎鞭在霍小诺的手上,其他三种,均消失不见! 云横兆大怒之下在金殿上,对那无名小贼大骂特骂,只是云横兆不解的是,回到内殿,自家三弟气得跟被踩着他尾巴一样对他破口大骂,末了还赏了他一个过肩摔,摔得云横兆七荤八素。 云横兆若是知道云三王爷为了怕自家娘子惦记着这五柄神兵才辛辛苦苦做了一次草上飞,估计就不会感到那般委屈了。 又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云三王爷一脸可怜兮兮,看着偌大的一张床上,他和娘子之间搁着三个小人儿睡得咕咕流口水,他云三王爷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娘子流口水,云三王爷那颗萌动的心,何其酸涩! 云三王爷委屈地道:“娘子,你看你与为夫之间,隔着楚河汉界相望,何等心酸!我要与娘子睡一起!” 桃花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这话也是你说的,一家人要和和美美,片刻不得分离!” 云妖孽真想自刮三个嘴巴,轻咳一声,道:“这偶尔分离,才能体会思念的美妙滋味!” 桃花身为赞同地点点头,缓缓地坐起身子,站起便走,“夫君说得甚是,不若今日我便到偏殿就寝,也好与夫君深深体会一番相思的甜蜜!” 云三王爷此刻连拧大腿的冲动都有了,却见桃花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袅袅娜娜地走至书桌边,屁股轻轻依靠,左腿抬起,勾在了身边的椅子上,手一撩,露出那光滑细腻的大腿根儿,食指一勾:“夫君,你也忒没情调了,好歹也是领过兵的人,怎的不晓得只有不想打的战,没有打不起的战,在哪不是打战,就是,”桃花顺带飘了一个媚眼:“就是地势不同,战术有变而已。” 云妖孽如醍醐灌顶,迅速从床上下来,眉目传情,“娘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哪,为 夫惭愧,竟然忘了当日娘子初来咋到,与为夫一场酣战淋漓,里里外外,前后左右,哪里不是雨露均沾!” 桃花啐了一声,死妖孽,风骚起来这嘴巴里,吐得不是肉沫,全是一块块的大肥肉! 不等桃花不耐烦的垮□子来,云妖孽已经把娇妻瓷瓷实实地抱个满怀! 双眼相对,看着眼前红唇轻启,怎叫不是君子的云妖孽能不动心动情。 四唇相接,如期而至的热潮依旧升腾不已,一声如猫叫般的嘤咛,将云三王爷尚能自恃冷静的心全数打碎。实不忍心将大腹便便的娘子就地正法,云三王爷抱起自家的娘子,大步走至偏殿。 罗衫褪下,雪肌之上红梅绽放,妖孽跪坐于桃花的背后,双手从后面围拢住身前的桃花。 十指律动,拍敲揉捏拨弹身心俱醉。妖孽那永远暖如春的大手抚遍她身前的每一寸肌肤,流连于那白荷花开之处,进出于芳草萋萋之间。 鬓发交缠,她的头微微后仰,与前倾的他四唇相接,交换着彼此热切的渴望。 身心合一,当那熟悉的律动开始,前世的纠缠,今世的相爱,来世的相守,默默间,浮现的是那并蒂花开! 情动之时,桃花柔声道了一句:“妖孽,我爱你!”告别前世,纵有不舍,她想让他心安,这辈子,她所祈求的,是相爱相守不分离! 酣睡之刻,身后的男子依旧从后面拥她在怀,唇尖舔遍她背后每一寸的肌肤,十指相扣,犹如当日玉液泉别院的他,双眸流光溢彩,“为夫只爱你,亦只想爱你!” 心满意足之时,却听得耳边妖孽那温情之语再度化为人狼之话:“娘子,为夫想与你缘定三生,今晚,好说歹说,咳,也该是三次才应了景不是!” 云三王妃彪悍地一吼:“妖孽,我还九九归一呢!九九八十一,从今个起到小桃子小桃花蹦出来之日,你就给本王妃睡软榻去!” 然后犹如当初初来的那个晚上,激烈的战斗掀开帷幕,只是此时非彼时,那咒骂的男声换了女声:“你个发情的妖孽,你这只大火鸡,你还来,你还敢来!” 大杂烩番外 - - - 若干月后,三王妃临盆要生的喜讯传遍王府内外,产房内一番光景,产房外自是另一番风景。 云三王爷来回踱步,晃来荡去,没个消停。云胖子眯着眼,老三这副紧张劲,大冷天也袒胸露乳穿着一件薄袍子的他,此刻额角难得还闪着汗珠若干,下唇紧咬,这手指张了又缩张了又缩,这双腿叉开并拢叉开并拢地踱步,云胖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老三这动作,咋得整个就是跟里面生娃娃的桃花同步哪。 云胖子鞠了一把同情的泪,可怜的老三,这娘子生娃子比他自个生还折腾。这桃花一喊老三就跟被剪了**的那一刻一样满脸痛色,这桃花要不喊了,老三就跟剪了**之后忐忑不安略带有点神经质。什么雷炎至尊,什么云三王爷,听个女人生孩子都能听得手颤脚哆嗦的,哼,他云胖子还真看不起了! 云胖子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句:“老三,你就消停会行不,你这晃来荡去看的我眼睛都花了!” 云妖孽停住脚步,狠狠地盯了云胖子一眼道:“等到大嫂生孩子的那天,你这身肥肉,最好套上那个把猪抬去屠宰场的竹篓子,箍紧了,省得哆嗦得跟筛子一样,指不定还抖落下什么黄白之物来!” 云胖子撇撇嘴,哼了一声,自顾转头。 门口的榕树下,一个身材颀长的美人半倚而立,这园中美景,及不上他半分颜色。云美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着云妖孽,身边的霍小诺此刻却揪着衣角,一脸害羞之色地道了句:“美人,我,我怕疼?” 云美人眉头一杨,略带不忿地道:“你又想怎样?” 霍小诺抬眼,一脸委屈,道:“我说我怕疼,你当安慰我说不怕才是,怎的忽然问我想要怎样,你这,这根本就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云美人一脸不解兼不耐:“你怕疼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又没弄疼你!我弄疼你了么?” 云美人这么一说,哗的一声,云胖子和云妖孽猛地便抬头望来,一脸的意味深长! 云美人急了,喊道:“看什么看,什么眼神,我又没弄上她!” “呦!”云胖子抬高了声调,看了云妖孽一眼,“老二,你还真是个二,不厚道啊,你方才可不这么说,你说的是你没弄疼她,不是没弄她,这虽说就差一个字,可内里的意思,那可是天差地别哪!” 云妖孽一脸不屑,点点头:“弄了就弄了,疼了就疼了,迟早的事。大姑娘上轿总有头一回!”回头看看霍小诺,云妖孽居高临下地道:“鼻涕虫,如今老二可就是你的人了!咳”云王爷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应该是如今,你就是老二的人了,我们家老二脸皮薄,你的又太厚了点,不过这也好,反正这谁上谁下的本王也不追究个仔细。你这改办的事赶紧办,好歹整出个娃来凑个五福临门。”回头看向云胖子:“咱们该办的事也要赶紧拾掇办了,明日去把钦天监找来,择个良辰吉日,举国同庆一番!” 云胖子正儿八经地点点头,连道正是正是! 霍小诺眼睛里飘着泡,激动得语无伦次:“姐夫,这么长时间了,你终于给俺一种亲人般温暖的感觉!俺的终生大事,可就全拜托姐夫了!” 云胖子皱皱眉:“你这要是跟了老二,他可就是得喊你二嫂了,你称他为姐夫,这不全乱套了么?” 云妖孽挑挑眉,看着霍小诺,二嫂?他云三王爷还真没打算换个称呼,鼻涕虫这名字叫顺口了! 霍小诺不愧是察言观色之行家,立马道:“这一家人,兜来转去还是一家人,这称呼嘛,还是找熟练的叫,听着窝心!” 这三人自顾说得那是津津有味,三言两语就把一出终生大事给定下了!云美人花容那个失色,如此猪兄虎弟,他上辈子不是个屠夫就是个猎户,一定是把云肥猪开膛破肚,把云恶虎给剥皮刮鞭了。这辈子他云美人就是来还债的,硬是让这两个混蛋给拖累了。还有霍小诺这只发情的小母狗,天天惦记着要将他生吞活剥。 云美人气得娇躯直颤,他堂堂的霸天战神,向来只有他挥着砍刀霸占别人的份,可如今,他站在这,看着眼前这三人将他兜来售去。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哪! 就在此时,产房里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哭声。云三王爷三人一下凑到房门口,留下云美人伸出那哆嗦的手,打落牙齿往里吞地道了一句:“本王不娶!” 可此刻没有人在乎感怀身世的云美人,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云妖孽此刻怀中的粉嘟嘟的娃娃身上。皇后满脸笑容,道“圆满了圆满了,是朵小桃花,长大之后迷倒众人的小桃花!” 云美人晃过神来,晃悠晃悠凑了过来,绽放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颜,女娃,好,非常好!他云美人,向来容易和女人亲近,小桃花,可不要让二伯失望,咱两的革命情谊可一定要杠杠滴,让你那个妖孽爹把整个醋坛子给喝个底朝天! 小桃花果真成为整个云朝王室的掌中宝。小桃花比起三位哥哥更讨得妖孽的疼爱。看着日益长大的闺女,云妖孽是不是总会莫名其妙地黑乎着一张俊脸,时不时还露出一两个狰狞的表情来! 桃花见状,不由地揪着妖孽的俊脸问了一句:“妖孽,你该不是有啥隐疾瞒着不告诉我吧,怎的有时候阴气沉沉得跟丢了闺女似的!” 哪知道这句话正中靶心,云妖孽脸一横,哼哼唧唧地道:“娘子,你还真说对了,本王一想起这事,心里就郁结得慌!” 桃花奇了怪了,“妖孽,咱家小桃花好端端地在这,没丢啊!”桃花还有一句没说出口,天下人谁不知道云三王爷爱妻爱女如命,你就算想丢,也没人干接这个烫手山芋哪! 云妖孽黑着一张脸,道:“就算丢不了,迟早有一天,她也要跟人跑了!” 桃花噗嗤一笑,总算明白了云三王爷当爹的伤心事,感情是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闺女,原来是替另外的男人先养着。自己疼的如珠如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闺女,指不定嫁了出去反过来就要给哪个混蛋小子搓搓背脊上的老泥了!这口恶气,他云三王爷,堂堂的天下第一,怎的吞得下去?吞下去了也得活活呛出来! 桃花轻叹了一声,道:“妖孽啊,那怎么办?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规避不了哪。要说,炎儿他们你不操心,怎的就只操心咱家的小桃花?” 云妖孽雄纠纠气昂昂:“娘子,那怎么一样,那三小子的妖魔样,长大了那就只有欺负人家闺女的份,这小子日过得,定是比他们的爹我要滋润得多!” 桃花提高声调嗯了一声,一手搭在妖孽的肩膀上,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问:“妖孽,你跟我在一起,不够滋润么?你这是把左右逢源的希望寄托在小三他们身上么?你要是有不满,你可以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得说啊,你说了我才知道,”桃花哼了一声,顺势往妖孽的腰上一拧:“咱夫妻二人,不是应该坦诚相待不是?” 云妖孽一脸谄媚的笑容,道:“娘子多虑了多虑了,为夫这话不是还没说全么,这日子嘛过得滋润是一回事,有滋有味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娘子说什么坦诚相待,为夫这日日夜夜想的,却是想与娘子裸裎相对哪!” 没等桃花发飙,云三王爷又开始愤愤不平地道:“咱家的小桃花,以后找谁本王大方也就不计较,随小桃花欢喜,但这日子,一定得再本王的眼皮底下过。哼,要是咱家小桃花受到一丁半点的委屈,本王就把那厮给火烤了!” 看着云妖孽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桃花似乎可见许多年后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场面。 一年过后,云朝举国大庆,云胖子与皇后,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胎,生下了一个特别能吃的大胖小子,别名叫做“云小胖”!此子不喜治国,却爱经商,整日里跟着云小三,完全是云小三当之无愧的贴身跟班。 当云朝皇室所有事情都圆圆满满的时候,众人的眼光自然都集中在还未婚配的云美人身上。云美人和霍小诺,一路磨磨蹭蹭,却迟迟没有水到渠成的一天。可某一天,事情突然出现了划时代的转机。 云美人微服出巡,约莫三个月后,却与霍小诺携手归来,并且允诺,一个月内将迎娶霍小诺,正式终结自己逍遥自在的单身生活。 这日,霍小诺和桃花坐在房里,霍小诺一脸忐忑地道:“师姐,你派出去的那个顾杰可真狠,这刺杀搞得跟真的一般,可活活把我给吓得!” 桃花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茶,道:“不下猛料怎么行,你在这样拖着,连我都心急。再说了,不逼真怎么行,英雄救美哪,戏得做足乐才有效果。你看看,效果不错吧,你这叫一救美人于虎穴,二救美人于蛇窟,三戏美人于洞房。就差洞房了,怎么样,你姐我这招够意思吧,如今天蝎宗和唐门的总教头,你以为是那么好请的?” 霍小诺一撇嘴,道:“得了吧师姐,叫顾杰过来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好请不好请,有了姐夫的名头叫谁谁敢不屁颠屁颠赶过来?不过师姐,这个顾杰也真是的,俺不是跟他交代了,这暗器要打,就打美人的屁股,屁股肉厚,不伤筋损骨。你说他什么斗鸡眼神,直接就打俺家美人的脚趾去了!那么大的屁股不打,这人什么毛病。还有俺家美人,你说你闲着没事光着脚走路干啥呢?踩了半天的泥子路,说什么轻松自在,好歹穿着鞋还有双鞋子挡着!” 桃花的眼一瞥,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据说打到那全是泥巴的脚,你还非常迫不及待地吮着人家的脚趾把毒给吸出来了!小诺啊,你也很入戏嘛,不嫌脏?” 霍小诺一急道:“什么入戏,我是真着急真心疼。这死顾杰,真下了重药,要是我家美人真出事,我不找他拼命才怪!当初说好了小小的毒性不碍事,结果呢,好端端的一只脚,全紫了!早知道,我还不演这出了!”霍小诺紧接着一脸羞射:“我家美人,全身上下,就没个地可以安个脏字。师姐,你还别说我猥琐,就算是他踩到屎了,关乎他性命的,我擦擦一样帮他吸毒,不皱半次眉头!” 桃花笑了,柔声道:“以后嫁人了,这样恶心的话就少说!” 霍小诺一听,又低下了头,道:“姐,我心里不踏实,他是真的想娶我么?” 桃花一把拉住霍小诺的手,望进她的眼睛,道:“是,这不仅仅是你的福气,也是二哥的福气!” 待到霍小诺离开,偏门的帘子一拢,云美人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桃花也不惊讶,看着云美人,道:“二哥,她是真的对你好,如果,如果你真觉得不合适,就给她一个痛快!” 云美人轻轻一笑,道:“弟妹,你又忘了,我们三兄弟在这件事情上绝不含糊。一旦选择,生不离,死不弃!如果我真那么讨厌她,你以为我堂堂的霸天战神,连一个小丫头也摆脱不了么?” 两人相视而笑,很多事情,尽在不言中! 洞房花烛夜,红绸布下的霍小诺一脸的忐忑。手中的小手绢早已让她揪得不成样。 一阵酒香飘来,那熟悉的身子站在了她的跟前。小诺的心里一紧,一阵凉风吹过,显然是云美人已经撩下了那层红绸布。 今夜的霍小诺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娇艳欲滴如同带露的月季花。今夜的云美人,依旧是那倾城之姿态,却又凭添了一股男人该有的气息,直叫霍小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来,娘子,先喝交杯酒!”一声娘子,让霍小诺芳心乱颤,还未平稳下来,一杯美酒已经递到跟前。 喝下交杯酒,霍小诺发愣之间,突然感觉双唇已被封住,那柔柔腻腻的感觉,还有那唇舌之间传递而来的低低酒露,让霍小诺猛地睁大了眼睛,莫名的热潮涌向全身。 云美人的声音醇如美酒:“娘子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为夫皮糙肉厚的屁股,今夜里娘子可莫要客气,尽可为所欲为!” 霍小诺呆呆愣愣地坐着,屁股,怎的说道屁股上,突然灵光一闪,霍小诺心里一紧,道:“这是我和师姐说的话,你怎的知道? 云美人但笑不语。霍小诺自顾自说:“我和师姐的事你都清楚,不可能,你既然全都知道,为何,为何要答应我,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要,要答应娶我!” 霍小诺还没念叨完,突然感觉胸前一冷,眼睛猛地往下,方察觉,自己身上的衣裳,早已经被褪得一干二净!而眼前的云美人,不着寸缕,那修长而匀称的身段,那光滑如玉的肌肤,让霍小诺的鼻孔一热,生生把那一股热流给倒吸了回去,免了出丑。 感觉到云美人突然赤/身裸/体地与她肌肤相亲,双手如清风般拂过她那依旧战栗不已的肌肤,尤其照顾自己胸前那对楚楚可怜的小白兔,霍小诺蒙了,彻底蒙了。她曾经想过自己化身为狼的热血场面,却没有想到,原来,她是那只藏着兔子的狼,云美人,是那只长着狼爪的兔子! 当霍小诺的额头满是细细的汗珠,当霍小诺第一声最有女人味的娇吟声响起,当她意识到原来倾城倾国的云美人在床上依旧无愧于他霸天战神响当当的名号,当她弓起身子,挽住云美人的脖颈,喊出那一声高昂之时,她顿悟了:“云美人,原来不是我和师姐合着算计你,敢情是你和师姐合计起来算计我!为什么,为什么欺负人?” 耳边的呢喃声柔至心坎:“因为本王,喜欢你!” 第二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一个长大后有着父亲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总像母亲一样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干着啼笑皆非的事情的云梓陌云小王爷。 若干年后,云家的兄弟姐妹都已长大成人。 说起云朝皇室的下一代,云梓火在政事上天赋过人,所以尽管云三王爷不愿意辛苦了自家儿子,却依旧只能默认儿子将继承大统,统治云朝天下。云梓炎以十六岁之龄却只离紫焰成就,只有一线之差,正式继承了那个容颜不多改的妖孽爹之位,成为雷炎山脉的第三任尊主,闭关于雷炎地心,只待冲破关隘! 云紫鹃依旧是云朝上下唯一的掌上明珠,只是云紫鹃最为苦恼之事,便是妖孽爹对她看得越来越紧,只要是雄性物体接近她三米之内,妖孽爹必定携手桃花娘从天而降,把人家的十八代祖宗上上下下盘问了个齐全。 云梓韩虽然胖,可胖得结实,不像他老爹一样虚胖如猪。他喜欢长居宫外,麓战商场数银子。 还有一人不得不提,只是宫里人,但凡了解内情的,都不敢多提,那便是如今云三王爷这个妖孽见了也发愁的云魔神云梓焱! 十六岁的云梓焱同他的妖孽爹一般高,长得谁也不像。论玉树临风,他比不上长得像桃花的云梓火和长得像云美人的云梓陌。论英俊潇洒,他似乎也不及长得像妖孽的云梓炎。可所有见到他的人,依旧会把这位小三王爷排在首位,何解? 因为这个云小王爷很邪魅,很深邃,很让人看不懂。他嘴角上扬时会让你呼吸一紧,这是一张如此优雅入画的脸。只是当他嘴角一抿时,依旧叫你呼吸一紧,那种当你命悬一线之时方才会感到的如坠冰窖的窒息。很少人愿意或者是敢于去直视云梓焱的眼睛,据说,那是一种可能极热极冷,至阳至柔的矛盾感觉。 即使是云三王爷,对这个儿子,轻则也不愿意去撩拨。只是云三王爷不主动,不代表云梓焱不能主动。整个云朝皇室,敢揪云三王爷的老虎须,除了桃花娘亲,便唯有他了。 从六岁开始,云梓焱的武功修习,全是自己琢磨,从不听从教诲,也从不和自家兄弟一起切磋。只要是一到云三王爷检验云家弟子武功修为之时,接下来的几天云三王爷就开始没好日子过。 云三王爷曾经热衷于用烤肉讨好自家的娘子,可自从有了云梓焱,云三王爷每次完工之时都要小心警惕,唯恐让人给做了手脚。有一次,当云三王爷捧着热乎乎的烤肉递给自家娘子时,桃花一口咬下来的竟然全是冰块。 为此事,自家娘子不再青睐自己的独门烤肉,云三王爷能不气呼。可就算云三王爷的本事通天彻地,他依旧捉摸不清这小子如何做到里外不一,外表热气腾腾,而内里却冷若寒冰。 这烤肉是一回事,平日里云三王爷与娘子在玉液泉鸳鸯浴情浓浓之时,也没少几次那热腾腾的池水瞬间结冰。这也罢了,好歹这个时候娘子扑入怀中取暖。可最最可恨的是当云三王爷的紫金极焱将冰水融化之时,顷刻之间又结起冰来,周而复始,就是不让他夫妻洗个痛快澡! 后来云三王爷也想明白了,这小子不就是想要藏着掖着不让自家爹检查么。反正就他这拾掇人的本事,比起他这个当爹的,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不着他瞎操心。 不用他操心的云梓焱这一天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似乎是在看书,可仔细一看,这小王爷手里拿着书,实则却是闭着眼睛在养神。 片刻,云梓焱张开了眼。就他张眼之际,云小胖就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压低声音道:“三哥,我都打听到了!” “说”云梓焱不动声色。 “三叔把那三柄神兵,都藏在了雷炎地心的某个角落里。三哥,你真想拿?”云小胖顿了顿,“破尘锤和九黎鞭我和小陌可以想办法给弄来,只是另外三件,还得让二哥给搭把手啊!” 云梓焱丢下书,道:“用不着老二,我自己能成!” “三哥,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雷炎地心,据说还是搁在最最中心的地方!二哥如今还未成就紫金极焰,我看让他去找,估计也费劲,最可靠的,还是三叔自己动手。只是你这还要瞒着三叔,”云小胖觉得自己无法替亲爱的三哥分忧,心中有愧哪! 云梓焱挑挑眉,道:“我说了我自己能成,我爹那妖孽,当初就是他给放进去的,还指望他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云小胖睁大了眼睛:“三哥,你开什么玩笑,”云小胖变得诺诺起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成就了紫金极焰?” 云梓焱嘴角一扬:“不然我干嘛老不让我爹查验,还不是省得刺激了他这个所谓的妖孽天赋。”云梓焱没有言明的是,在他的体内,除了紫金极焰,还有一股不下于紫金极焰的属于噬魂匕的阴寒力量。他之所以逃避云妖孽对他们的验证武学,是因为每隔半年,他体内的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都会在他的体内抢占地盘,也就是说,每隔半年,他的身体都会有一次非人的折磨。他不想让爹娘担心。 云小胖愣了好半晌,方道:“三哥,你平时用的都是那股阴寒真气,谁能想到你的雷炎真气竟然已经登峰造极!”云小胖十分不舍地道:“三哥,你真的打算集齐五大神兵,去到三婶提到的那个所谓神秘的世界么?”云小胖越说越动情,越说越伤心:“三哥,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就是我的定海神针哪,你要是走了,我赚的钱给谁花哪!” 云梓焱暖暖一笑,道:“放心,总该等到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有所着落,爹娘又有小娃儿带,我才走!话说这嫁娶之事,有人起个头,指不定就接二连三地成事了!小胖哪,要不你就带个头。我听说天锤宗熊海的闺女,对你还不错哪!” 云小胖一听,跳脚了,带着哭腔道:“三哥,你可不能将自家兄弟往火堆里带啊,熊海那闺女,长得跟她爹一个样,兄弟我再怎么不挑食,也吃不下呀。三哥啊,你可千万别较真哪,兄弟我找个男的也不找那虎背熊腰的熊小钱,” 云小胖自顾唠唠叨叨,却没有看到云梓焱的眼睛早已望向那已经暗下的天穹,他会集齐五大神兵,解出其中的奥秘,他的心中,有个莫名的声音在召唤他,或许穿过这片时空,会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等他,等他开始他全新的征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出了这个大杂烩的番外,刚刚看留言的时候,咳,猛地一惊,mable,咳,关于妖孽和桃花的第一夜,俺这个番外木有提及,内个咱打个商量,若是云梓焱的故事能够完成,俺就在那开个回忆篇吧,汗,不靠谱的大饼哪。 妖孽的文终于告一段落,有许多的不舍,有许多的惆怅,更多的是感动,感动你们一路的陪伴,鼓励,支持。希望新文,能给你们带去快乐! 新文会有一些新的元素,小血狼会在异界中真正展现血狼王的风采,内个不靠谱的大饼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大家往后看,就清楚了哈哈!为新文求花求草求一切口水,口沫,咳,拼了! 云梓焱的故事,咱们第四本见,大家可以先收藏专栏,了解新文动向!群抱一个! 【冰澜海】整理,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手机久久(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