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书由(都给朕跪下)为您整理制作 ================================== 腹黑王爷的天价弃妃 作者:南湖微风 【内容介绍】: 一朝穿越,医术精湛的医生变成了宁王府里不受待见的弃妃,住破旧的茅屋,吃馊臭的食物,小妾任意欺凌,夫君冷眼旁观。 她怒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小妾张扬,仗着王爷的宠爱要打断她的腿?直接将她扔到池子里喂鱼,看她还敢嚣张! 夫君残暴,想要毁她清白以迎娶新人?让他染上恶疾成为京城所有人的笑柄,再也抬不起头来! 庶妹恶毒,设计将她嫁给六旬老翁为妾?弄臭她的名声,把她送给七旬杀猪匠,让她尝尽苦楚! 她不是善良的圣母,而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谁伤害她,她一定让那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冷血嚣张,她清冷高傲,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嫁人,可是什么时候招惹了那条腹黑的大尾巴狼对她穷追不舍,实在躲无可躲,还是赶紧逃吧。   ☆、第一章 炮灰弃妃 “砰——” “轰——” 急速行驶的汽车碰撞在一起,发出赫然恐怖的响声,紧接着,车子燃起了熊熊烈火,在幽静的道路上毁灭,满脸是血的女人瞳孔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透过车窗望着远方,流露出浓郁的绝望,断了气息。 钟晴在临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深爱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将她置之于死地。她不甘心,如果有机会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她一定要亲手弄死那个外表温润如玉,内狠辣残忍的男人。 撕心裂肺的哭泣不绝于耳,“小姐,你快醒醒啊,不要丢下碧瑶一个人,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奴婢啊,奴婢真的很害怕。” 困倦不已的钟晴只觉得耳边有一只蚊子嗡嗡的叫个不停,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安然入睡,一股厌烦陡的从心底升起,忍不住烦躁的喝道,“闭嘴,吵死了,让我好好睡一觉不行吗?”她都已经死了,到了地府里连睡个觉都有人打扰,这日子没法过了! 哭泣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静了,她满意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没过一会儿,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小姐你醒了吗?奴婢是碧瑶啊。” 烦不胜烦的钟晴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睁开了眼睛,心里直冒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什么事。”话音未落,对上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她愣住了。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温温热热的,颤抖的手再摸着床沿,实实在在的触感落在指尖,她摇了摇头,脑袋有些疼,一时之间竟然被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给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傻愣愣的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碧瑶被自家小姐沉默不已的模样吓坏了,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掉,“小姐,你不要下奴婢,哪里不舒服跟奴婢说,奴婢想办法去请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 钟晴深呼吸了几次,闭上眼睛,属于原主的记忆像放电影一般浮在脑海里,浓烈的绝望和忧伤犹如汹涌的洪水差点将她淹没,心底也酸酸涩涩的,难受极了。 她摇了摇疼痛不已的头,将那股不属于她的情绪压下去,再睁开眼睛时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清冷,“我没事,你不要再哭了。” 碧瑶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奴婢去厨房弄点清粥给小姐喝,小姐你等等。” 钟晴微微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等到碧瑶出去之后,她清丽绝美的脸上布满了冰霜,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是宁王府,她是宁王的正妃,却住在破败不堪的院子里,只要一抬头,透过屋顶上的窟窿都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天空,盖在身上的被子硬邦邦的,又冷又潮,散发着一股霉味,简陋的小床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她再用一些力就会散架了一般。 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抚上了纱布,这是她自己撞在墙上弄的。府里侧妃一口咬定是她将王爷的孩子推到水里,害得孩子发热不退,惹得王爷勃然大怒,不管她怎么解释,宁王就是不相信她,扬言要写休书休了她,愚蠢的女人绝望惊恐之下一头撞到墙上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她的灵魂就是在那个时候占据了这个身体,得以重生了。 钟晴不知道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死去的那个女人难过,当男人不爱的时候,不管女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撞死又如何,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是不会有半分怜惜的,或者恨不得她快点死呢。 “小姐,粥来了。” 钟晴正在阅读着原主的记忆,碧瑶端着一碗粥进来了,递到她的面前。她低头看着眼前清澈见底的粥,还飘着一股馊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有去接。 “因为小姐昨天的举动,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那些下人们便断送了我们的饭菜,只有这粥了,小姐将就着喝吧,等王爷气消了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的。” 碧瑶忍住心底的难过,强颜欢笑,心里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宁王府里的王爷不待见王妃,是王府里公开的秘密,以前王妃还有些价值,自然食物好一些,自从孟侧妃的身体彻底好了之后,王妃的境况每日愈下,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我不喝,把粥放下吧。” 馊臭的食物连猪都不愿意吃,宁王府的人真够厚颜无耻的,竟然还敢拿来给她喝,简直卑鄙到家了。 “这是午饭所有的食物了,虽然味道不好,好歹能填一填肚子。奴婢也知道委屈小姐了,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 孟侧妃那个恶毒的女人一直给王爷吹枕边风,王爷愈加不待见王妃了,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还不知道呢。 “我不吃,这哪是人吃的食物。”钟晴毫不妥协。 “哟,连清粥都不喝,难道姐姐还想吃山珍海味不成?你意图谋害王爷的子嗣,王爷没有杀了你都算是仁慈了,还敢在这里挑三拣四,真以为自己是那高贵的主子不成。” 一阵珠翠叮当作响,娇柔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穿玫红色广袖长裙的少妇在众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眼波柔媚明亮,肌肤光洁如凝脂,如樱花般好看的嘴唇微微翘起,施施然的站在钟晴的面前,眼里透着一股子鄙夷和轻蔑,“钟晴,你以为对着王爷使出苦肉计就可以逃脱了吗,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再做宁王妃。单凭谋害子嗣这条罪名,我都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识相的话自请下堂,或许念在你可怜的份上本宫会赏你一些银子,让你出去以后能够过得好一些。” 钟晴冷眼瞧着,扯着嘴唇笑得嘲弄,“孟青柔,喝了那么多碗我的心头血,病好了就想将我除去了吗?想让我离去,那就先还我的几十碗心头血来。” 孟青柔艳丽的脸上浮起了一层怒气,杀人般的目光咻咻的往钟晴的身上飞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本宫是喝了你不少血,那又如何,早在你将我的儿子推下水的那一刻还清了。我儿子现在还发高热在床上躺着,我没有亲手杀死你都算仁慈了,还想从我还你的血,你做梦!” “红珠,既然王妃手脚不便,你帮忙喂她,她刚醒过来不喝点清粥怎么能熬得过去?” 孟青柔恶毒的瞪着钟晴,涂得鲜红的指甲摆弄着额前的碎发,笑得残忍,“钟晴,以后你就只能喝这样的粥了,再矫情又有什么用,不想饿死还是乖乖认命吧。” 红珠走上前去一把夺过碧瑶手里的碗站到钟晴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妃,得罪了。”说着一只手就要捏上钟晴的下颚把粥灌进去,却被钟晴拦住了,“不麻烦你,我自己来。” 她接过红珠手里的粥,低垂着眼帘,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幽暗不定的光芒,轻轻的摇晃着,清澈的汤水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识时务者为俊杰,钟晴你不傻啊。” 孟青柔掩唇咯咯笑了,憋在胸口的恶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就是喜欢看钟晴被她践踏受尽折磨,不得不低头的委屈样子,谁让她占据了宁王妃的位子四年之久,那原本是属于她,只有她才配站在东方鸿的身边接受别人的朝拜。 然而就在下一刻,钟晴迅速的站起冲到她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孟青柔的下颚粗鲁的将馊臭的粥水往她的嘴里灌,用力的捏紧她的下颚,眼底一片残酷。 随着孟青柔前来的丫鬟都惊呆了,宛若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孟青柔不停的挣扎,钟晴比她更用力,饶是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动弹不得分毫,被迫将那令人作呕的粥水全部咽进了肚子里,如花般美丽的容颜涨得通红。 一直到碗见底了,钟晴才松开了手,一脚将孟青柔踹倒在地上,脊梁挺得直直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骄傲不容侵犯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咳······” “呕——” 孟青柔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吐了起来,妩媚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摇摇欲坠。 这时傻愣着的丫鬟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急急忙忙的走上去扶起孟青柔,焦急的说道,“王妃,怎么样了。” 孟青柔一直吐,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虚弱的靠在红珠的身上,红珠急得眼睛都红了,对着小丫鬟喝道,“还傻愣着做什么,快点去请大夫啊,没看到王妃很虚弱吗?” 碧瑶也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家小姐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孟侧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惩罚,她身子抖如筛糠。 钟晴却似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还很高兴,更是让她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那边孟青柔终于吐完了,恶狠狠的瞪着钟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钟晴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为什么不敢,你再敢欺负我,我下次保准让你哭得求爹告娘也没用。孟青柔,别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 钟晴眸光凛冽寒冷,咄咄逼人,“你儿子究竟是我推下去的还是你自己推下去的,你心里清楚,别把莫须有的罪名放在我身上。想要宁王妃的位子自己去跟东方鸿说,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和恶心!”   ☆、第二章 怒扇侧室 孟青柔被钟晴戳中了心事,气得浑身颤抖,“来人啊,将这个低贱的女人给本宫绑起来,狠狠的打!” 随行的丫鬟虎视眈眈的走上前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碧瑶脸色煞白,紧紧的揪着钟情的袖子,“小姐,快跟侧妃道歉,不然有大麻烦了。”孟侧妃可不是善类,得罪了她下场绝对生不如死。她还记得上次钟晴不小心蹭到了孟侧妃的裙摆,孟侧妃气得让丫鬟拿了又尖又细的绣花针在小姐身上扎了几十个针眼,疼得小姐差点就死了。 钟晴轻轻的拍了拍碧瑶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冷若冰霜的笑容凝聚在脸上,对着粗暴的伸手过来打算揪住她的几个丫鬟直接来了一记连环腿,快得让人差点看花了眼,那几个丫鬟还没碰触到她的袖子已经被踹翻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不停地打滚哀嚎。 孟青柔气得胸口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头顶都快要冒烟了,“钟晴你这个贱人,本宫今天要是不狠狠的收拾你就不姓孟!红珠,快去叫侍卫过来将这个欺负我的女人抓到地牢里,本宫要狠狠的教训她!” 钟晴面不改色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凛冽的眸光想淬了毒的箭射向孟青柔,阴冷诡谲如同毒蛇,饶是孟青柔再嚣张,也吓得头皮发麻,忍不住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上前来。 “王妃。” 阑珊扶住双腿颤抖的孟青柔,不让她失控的坐在地上,担忧的唤了一声。 孟青柔稳住心神,将排山倒海般的惊恐咽下去,恨恨的瞪着钟晴道,“你别得意,王爷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贱人你竟然敢这么嚣张简直是活腻了!” 眼前忽然划过一道阴影,一阵寒冷的阴风吹来,“啪,啪!” 孟青柔光滑如同凝脂的娇颜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两颊清晰地浮现了红色的掌印,疼得她眼泪哗的流了下来,眼前一片金星。 “都说了让你不要惹我,你脑子不好我不介意让你印象更深刻一些!”钟晴浑身散发着森寒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瞪着孟青柔,丝毫不留情面。 “你竟然敢打本宫,我一定会要你的命!等鸿回来,你就死定了,钟晴你好样的!” 孟青柔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宛若魔鬼一般的钟晴,又是生气又是恼怒,恨意噼里啪啦的在心里蔓延,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等着!孟青柔,如果不想死得很惨不要来惹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不服气你让东方鸿来。” 钟晴毫轻蔑的哼了一声,“还有,宁王妃这个位子我一点都不稀罕,你要有本事尽管拿去。” 孟青柔惊恐的往后退,靠在丫鬟的身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将她的血液都冻僵了,眼前恶鬼一样的女人,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钟晴吗? “带着你的丫鬟和侍卫滚远点,再来烦我我直接割下你的舌头划花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花容月貌东方鸿还会不会这么喜欢你。” 没有温度的声音透着残酷的杀意,骇得孟青柔浑身不住的哆嗦,她知道钟晴没有在说笑,她真的做得出来,不敢再停留,气急败坏的怒道,“你等着,王爷回来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一定会后悔这么对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好走不送!”钟晴懒懒的坐下,丝毫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不敢冒险的孟青柔带着丫鬟憋了一肚子火气走了,破败不堪的屋子里又恢复了清净,钟晴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捂着微微发疼的头,脸色苍白得厉害。 “小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们会被折磨得很惨,小姐你真的很厉害。” 碧瑶惊魂未定的捂着心口,看到脸色很难看的主子,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扶你到床上躺着。” “我没事。”只是头有些眩晕,估计是撞到墙上的后遗症。 “都是奴婢没用,连个大夫都请不到,要不然小姐也不用受那么大的苦。” 碧瑶嘤嘤的哭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怨恨起宁王来,他娶了小姐回来却又不好好对待,还让侧妃可劲的作贱小姐,简直是渣得不能再渣了。在丞相府的时候就没人对小姐好,原以为出嫁了小姐的日子好过一些,没想到王爷娶小姐的目的只是每个月取一碗她的心头血来治孟侧妃的病,现在孟侧妃病好了,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小姐除去。整个宁王府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不知道哪一天小姐就会被连骨头都啃光了,今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捕捉到碧瑶眼底的惊恐和担忧,钟晴心里一暖,放缓了声音,“不要害怕,我不再像以前一样任由他们欺负了,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不管怎么样,奴婢都跟着小姐。”碧瑶小脸上一片坚定,虽然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是她绝不会忘记小姐是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小姐,孟侧妃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王爷和太妃,他们一定会狠狠的惩罚小姐的,怎么办。” 碧瑶想到太妃和王爷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真的太可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现在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钟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哪怕真的要死,她也一定将那些折磨她的人先送入地狱。她不是善类,不可能在她死了还让仇人痛痛快快的活。 碧瑶害怕的吞咽了几口唾沫,不知道为何,心里升起一种盲目的信任,她总觉得小姐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难。 就在这时钟晴眉头皱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地气息,对着窗外冷冰冰的说道,“阁下看了那么久的戏,应该可以现身了吧。” 碧瑶惊骇的睁大了眼睛,瑟缩地朝着钟晴的身边靠近,如临大敌。 只见眼前一阵黑影晃动,一个修长玉立的年轻男子站在她们面前,精雕细琢如同美玉的面容上噙着温润如玉的微笑,慵懒的凝视钟晴,“你怎么知道屋子外面有人的?”   ☆、第三章 合作 “我不仅知道你在外面,还知道在孟青柔没有走进这个房间之前你已经躲在那棵树上看了很久的戏了。” 钟晴抿了抿唇,锐利的眸光几乎能够看穿男子。 “你和传言一点都不像,整个京城的人都盛传你毫无主见,唯唯诺诺,没有一点脾气,几乎像个隐形人一样存在,谁知道真实的你是如此的······额,彪悍。” 英俊的男子抚着下巴字句斟酌,狡黠如同狐狸般的眸子里有兴味的光芒,东方鸿的这个王妃倒是让他出乎意料了。 钟晴没心情和他瞎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缓缓开口,“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拿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需要你在我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助我一臂之力。” 锦衣华服的男子挑了挑眉,掩饰不住心底的讶异,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深邃起来,杀气一点点的在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深处敛聚。 “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而杀人灭口,事实上,我比你更加愿意看到宁王府倒大霉。”看出眼前的男子的意图,钟晴没有丝毫的畏惧,字字清晰的说道,恨意在胸口处蔓延,延伸到脸上。 “有意思,东方鸿不知道他的妻子竟然包藏着这样的祸心吧。” “不要拿我和那个无耻的贱人相提并论,我觉得恶心。对于整座宁王府,我比你熟悉得多,我的身份也是很好的掩护,跟我合作你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如果东窗事发,你大可以将我灭口。” 钟晴淡淡的陈述着事实,不顾旁边碧瑶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男人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坐在地上,环顾着这间破败不堪的房间,啧啧出声,“东方鸿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竟然舍得你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你会答应的,因为你找不到那件东西,而我能拿得到。”钟晴笃定的说道,而后安静的等待着男人的答案。 “冲着你这份自信,我答应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合作愉快。” 钟晴伸出纤纤素手到男人的面前,面对男人错愕不已的眼神,努了努嘴示意他伸出手来,而后飞快的握了一下。 “你倒是有意思,合作愉快。说吧,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男子倒也干脆爽快,直接开口问道。躲在外面看了那么久的戏,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宁王府里的艰难处境,不然她也不会破釜沉舟的跟他合作。 钟晴飞快的报了几种中药的名字,“你现在去帮我买这些药,一样都不能少,再给我准备几十根银针。” “看来你如今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嫁非人啊。” “去准备吧,东方鸿应该很快会来找我麻烦了。”钟晴淡淡的提醒道。 男人沉沉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说道,“我叫南宫墨,钟晴,记住我的名字了。”说完纵身一跃,像矫健灵活的燕子消失在她们眼前。 碧瑶这才怯生生的扯着她的袖子不安的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帮他对付王爷吗?” “你觉得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钟晴直直的盯着她惊恐的目光,心平气和的解释,“再坐以待毙,不仅我要死,你也没有好下场,碧瑶,你愿意年纪轻轻就这么死去吗?” 碧瑶浑身哆嗦,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不想死,她还想好好活着。 “善良和软弱活不下去,那就只能心狠手辣,没有人愿意手上沾满血腥。”钟情的神情很严肃,看到碧瑶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碧瑶,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出路离开。但是你不能背叛我,背叛我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我不离开小姐,也不会背叛小姐。”碧瑶急切的说道,“我知道小姐不管变得如何都不会伤害我,而我也一辈子尽忠小姐。” “那就好,记住你说的话,我当真了。” 钟晴的头又有些眩晕了,让碧瑶扶着躺在床上稍作休息,想到不久之后会面临的一切,她脸绷得紧紧的,眼神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南宫墨办事的速度果然很快,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将她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钟晴拿着那些药粉,动作迅速而娴熟的融化捣腾,半个时辰之后,几种全新的药粉呈现在她眼前,她小心翼翼的用南宫墨准备的小瓷瓶装好,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而残酷的笑容。 南宫墨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浑身充满煞气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的为东方鸿点了一根蜡,看来东方鸿要倒大霉了。 碧瑶则目瞪口呆,吞咽着口水问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医术这么精湛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钟晴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眼睛里涌动着狠戾的光芒,“碧瑶,一会你就等着瞧好了,我会让东方鸿哭爹喊娘的,让孟青柔变成猪头,至于太妃,她如果想欺负我,等着自食恶果吧。” 南宫墨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禁来了兴趣,想要知道她到底会做些什么,原本想要离开的,竟然又留了下来,唯恐天下不乱,“那我也要看好戏了。” 钟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中午时分,喃喃的说道,“已经正午了,看来东方鸿已经回府了,碧瑶,准备一下,一会有硬仗需要打呢。” 碧瑶如临大敌般竖起全身的警惕,紧紧的跟在钟晴的身边,像忠诚的警犬。 果然没过多久,太妃身边的一等大丫环桃枝走进了这间破旧的院子,鼻孔朝天的说道,“王妃,太妃和王爷让你到议事厅去有事情需要问你。” 钟晴眼神没有一丝落在桃枝身上,回头对着碧瑶说道,“走吧。”说着也不管桃枝气得脸都快歪了,昂头挺胸的朝着议事厅走去,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桃枝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在心里将钟晴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几百遍。 钟晴蓦地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的祖宗,没关系,相反我还很感谢你,因为我也很想骂他们呢。” 桃枝汗毛倒竖,见鬼般的看着她,脊梁处阴风阵阵,让她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第四章 混战 钟晴刚走进议事厅的门口,一只茶杯迎面飞来,带着劲风差点就砸到她的额头上,她眉间一凛,头微微往边上侧去,杯子堪堪擦着她的脸颊而过,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碎裂成雪白的碎片。 她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无视议事厅内众人铁青的脸色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毒妇,还不快点跪下!” 老太妃坐在高位上,怒容满面,凶神恶煞的瞪着钟晴。屋内的气压低沉沉的,几乎要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钟晴抬起眼皮扫了太妃一眼,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怡然自得,宛若不是面对一场兴师问罪,而是来观看一场闹剧。 这样近乎无声挑衅的举动更是惹恼了太妃,她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瞪着坐在她下首的东方鸿冷哼了一声,训斥道,“鸿儿,看看你娶的好妻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再这样下去还了得,正坐宁王府岂不是被她掀翻了!” 东方鸿脸色阴沉沉的,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瞪着钟晴,“你今天扇了柔儿,还灌了她喝馊水对吗?” 一旁的孟青柔脸颊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指印,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水,低头轻轻的啜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钟晴嘲弄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孟青柔欺负她就可以,难道她就不能反击吗,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宁王府有你这样的当家主母简直是最大的耻辱,来人啊,将王妃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这里容不下心狠手辣的女人!” 东方鸿面色凶狠,恨不得将她剥皮削骨,厉声吼了起来。 在议事厅里虎视眈眈的嬷嬷和丫鬟立刻冲上来将钟晴包围住,却不敢轻易的动作。早上孟侧妃的事情已经悄悄的在底下传开了,她们都知道这个不受宠的王妃不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要是不想断手断脚你们大可以动我试试。” 钟晴笑容不变,眼底却像淬了寒冰一样,冷得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让人头皮发麻。那些丫鬟和嬷嬷都被她震慑住了。 “你这个毒妇,在我面前还敢威胁这些丫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之前害了我的孙儿还不算,又打了柔儿,现在还当着我和鸿儿的面威胁仆人,我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鸿儿,这样的儿媳妇我要不起,赶快写休书休了她!” 太妃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不停的晃动,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看向钟晴的眼底有着强烈的恨意和轻蔑。她从来就没有认可这个女人是她的儿媳妇,如果不是因为柔儿的病离不开她,她哪里允许这样的女人踏进宁王府一步。 “好啊,你写休书啊,我等着。你以为你又有多高贵,虚伪狡诈恶毒,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看到你们才觉得恶心呢。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现在看我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觉得我碍眼,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扫地出门了是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的事情。” 钟晴恨恨的瞪着高座上气急败坏的女人,凛冽嗜血的眸光再扫过东方鸿和孟青柔,轻蔑的撇了撇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只要休书到手,你们骗娶我过门只是为了每个月在我的心头取一碗血给孟青柔治病,让我住破败不堪的屋子,吃狗都不愿意吃的食物,处处刁难我折磨我这些事情保准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宁王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太妃被她气得头晕目眩,心头一口血涌上来,差点昏过去,若不是孟青柔乖巧的扶住她,她已经摔倒了,浑身哆嗦的对东方鸿说道,“鸿儿,割断她的舌头,让她还敢胡说八道!” 这个低贱的女人竟然敢这么威胁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丑事传出去! 东方鸿同样气得胸口冒火,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捏住钟晴的下颚,眼底浓烈的杀意似乎要将人焚烧殆尽,“你敢乱说话,本王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贱人,你最好老实点,惹怒了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懦弱女人,将他的孩子推下水害得孩子发高热还不算,现在又拿宁王府的名声来作怪,当真以为宁王府只是摆设吗? “鸿儿,还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割断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太妃恶狠狠地瞪着钟晴,对上她嘲讽的微笑时更是怒火中烧,厉声催促道。 钟晴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心里对这个渣男和恶毒的太妃更是鄙视,想也不想伸出锋利的指甲往那张英俊不凡的脸上用力的抓了下去,指甲缝里的药粉顺着血液流进了伤口中。东方鸿冷想不到她竟然敢这样对她,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用力的将钟晴推开。 钟晴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却没有丝毫的畏惧,脊梁挺得直直的,不肯折腰。 “鸿儿,你怎么样了?” 太妃吓坏了,急匆匆的走到东方鸿的面前担忧的问道,看到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抓痕,鲜红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的时候,对钟晴的恨意飙升到了极点。 “贱人,竟然敢伤害鸿儿,来人啊,将她拖下去仗毙!” 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屋顶上的灰尘扑簌扑簌往下掉,钟晴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冷嘲热讽,“吼什么吼啊,证明你嗓门大啊。” 她足尖一点,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绕到太妃的身后,揪着她的后领毫不客气的拖着她往椅子上拽,右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倒进了领子里,而后带着挑衅的微笑看向东方鸿,吐气如兰,“东方鸿,你若是再敢欺负我试试,你看亲爱的母妃会不会痛苦不堪。” 话音落下,她长长的指甲用力的掐着,深深地嵌进了太妃保养得宜的皮肤里,疼得太妃痛苦的哀嚎一声,面容扭曲,浑身抽搐。 “母妃!” 东方鸿和孟青柔脸色骤变,忍不住大声叫道,眼睛里充满了担心。 太妃脸色青一阵紫一阵,难受的用手捂着脖子,眼睛里飚出了晶莹的泪花,艰难的喘气呼吸,“鸿儿,救救我,我要死了!” “钟晴,你简直是在找死!” 东方鸿从腰间将锋利的长剑抽出来,指着钟晴的脖子,残忍恶毒,“还不快点将母妃放开,否则本王杀了你!”   ☆、第五章 痛的教训 “来啊,谁怕谁啊,要是我死了,你的母妃也会陪葬,反正我贱命一条,比不得你们尊贵。” 钟晴满不在乎,锋利尖锐的指甲再次用力掐进太妃的肉里,疼得太妃痛苦的哀嚎一声,眼泪都飙出来了,求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鸿儿,救救娘,娘要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折磨死了,真的很疼啊。” 太妃孟氏疼得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甚至能感觉到疼痛顺着血液逆流的恐怖的感觉,对钟晴又是愤恨又是害怕。 东方鸿看着被钟晴挟持的太妃,气得七窍生烟,“钟晴,本王再说一遍,快点放了母妃,否则你别想活着走出议事厅,本王说到做到!” 恶毒虚伪的女人,竟然敢骑到他头上撒野了,只要逮住了机会,他一定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那可由不得你说了算哦,只要这个又老又丑又恶毒的女人在我手里,你能奈我何?我就是不放,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钟晴得意洋洋,微微斜睨下巴,傲气凌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东方鸿,但凡你对我稍微好一点,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不仁我不义,谁也别说谁!” 孟青柔忽然嘤嘤的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头咚咚的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姐姐,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不好,才让姐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为以前对你的伤害向你道歉,请你不要为难母妃和王爷了,一切和他们无关。求求你放了母妃吧,她身子骨不好,承受不了那么痛的折磨。妹妹愿意做牛做马侍奉您左右。” “柔儿,别求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能推下水,又怎么可能放过母妃。”东方鸿心疼的看着孟青柔,伸手去将她扶起来,温柔体贴的举着袖子擦去她脸颊边的泪水。 孟青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痛苦的说道,“不,都是我不好,姐姐心里有怨恨才会伤害了我们的孩子,伤害母妃,是我罪孽深重。” 钟晴心里嗤笑一声,唯恐天下不乱般的在太妃耳边说道,“你看,在你儿子心里孟青柔可你比重要多了,他宁愿看着你痛苦,也不愿意让孟青柔对我下跪呢,太妃,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太妃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瞪着东方鸿和孟青柔,眸子里多了几分对孟青柔的不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母妃,别听钟晴那么贱女人挑拨离间,她就是想看我们内斗。在儿子心中,母妃当然是最重要的。” 东方鸿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放开孟青柔,恨恨的剜了钟晴一眼,“毒妇,本王最后说一遍,放开母妃,或许你还有活路,不然你就等着瞧吧。” 回答他的是钟晴当着他的面恶狠狠的在太妃的身上扎了十几针,杀猪般的嚎叫声冲破云霄,太妃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嘴唇苍白,不停地哆嗦着,“鸿儿,救救我,救救我!” “钟晴!” 东方鸿肺都快气炸了,厉声喝道,“侍卫进来,将这个女人给本王抓住,不许伤害太妃!” 钟晴冷笑着,快很准的继续对着太妃养尊处优的身子扎下去,太妃闪躲不得,泪如雨下,不由得哭道,“鸿儿,不要再逼她了,她如今已经丧心病狂了,再逼她她真的会将母妃折磨致死的。” 太妃这时候是真的害怕了,挟持着她的女人简直是从修罗场归来的恶鬼,浑身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再惹怒了钟晴,她的性命真的会保不住的。 东方鸿无法忽视娘亲充满泪水的祈求目光,挫败的让侍卫退下,忍住心里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冲动,妥协道,“钟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母妃。别忘了,你是宁王妃,和我们敌对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你那个丞相爹爹也不可能站在你这边的,你别自掘坟墓。” 钟晴嘴角噙着温婉美丽的笑容,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却云淡风轻的说道,“我知道啊,可是那又如何呢,至少我现在很高兴啊。整个云国有比我窝囊的宁王妃吗?小妾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婆婆还帮着小妾折磨我,夫君明知道我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却冷眼旁观。既然你们不让我痛快的活着,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过得好?” “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姐姐,你要怨要恨都冲着我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绝没有半分怨言,只求你放了母妃。” 孟青柔眼眶通红,哀哀切切的看着钟晴,像是受到了很多委屈的样子。 钟晴忍不住冷笑道,“好啊,那你现在当场自刎吧,只要你死了我立刻就放了太妃怎么样?” 孟青柔脊背凉嗖嗖的,身形摇摇欲坠,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咬着唇不吱声,像是被吓傻了。 “做不到吗?做不到就不要在我面前做出这副虚伪的样子,我觉得恶心。太妃,你看到了没,这就是你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的好侄女,生死关头她选择的还不是她自己,你看人的目光也不怎么样嘛,啧啧。” 太妃心里对孟青柔多了几分失望,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东方鸿看不下去了,厌恶的拿剑指着钟晴,“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善罢甘休,要是真的伤害了母妃,你也落不得好,非要弄得玉石俱焚才甘心吗?” “至少能让我心里过得舒坦一些,谁让你们这群贱人那样折磨我来着!东方鸿,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你想要除掉我,我就先杀掉你母妃,毁了你的爱妾,让你痛苦不堪!” 钟晴冷然残酷的笑着,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东方鸿毛骨悚然,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他看着痛苦不堪的母妃,泪流满面的爱妾,不得不退步,放下了身段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也会把你安置到条件比较好的院子里去住,吃穿用度按照正妃的标准给你,你放了母妃,今天的事情本王就当没发生过。” “很动人的条件呢,只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当初你甜言蜜语的欺骗我嫁给你,说要给我最幸福的生活,结果呢,嫁给你之后让我住在偏远的院子里,每个月十五都让人取我的心头血给孟青柔治病。那也就算了,毕竟每个月虽然痛苦,伺候的人少了些,至少还能吃饱穿暖。等到孟青柔的病治好以后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让我住在四面透风的破败屋子,每天喝馊掉的没有米粒的剩粥,迫不及待的想要折磨我,恨不得让我去死!你这样虚伪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第六章 老妈还是老婆?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母妃,你说出来!难道你真的想要让母妃去死才消掉心里的怒气吗?” 东方鸿咬牙切齿的问道,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铁血恶毒,油盐不进。 “东方鸿,原来你长了一张好看的面容,却生了一颗猪脑袋啊。要是能好好的活着,谁想要去死呢,又不是脑子被门夹坏了。” 钟晴讥笑道,不放过任何打击东方鸿的机会,看到东方鸿吃瘪她心里爽翻天了。 “想要做什么你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别在这里绕弯子了,本王没那么多工夫跟你玩。” 东方鸿恨不得将钟晴的脑袋砍下来,将她剁成肉泥拿去喂狗,然而软肋被她拿捏着,却动弹不得,心里别提有多窝囊了。 “很简单啊,将你刚才说的那些不追究的话写下来,盖上属于你的印章,要是你敢反悔,我让你身败名裂!” 钟晴幽深复杂的目光落在东方鸿的身上,又看了瑟瑟发抖的孟青柔一眼,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至于别的条件,等你写好了保证书再谈。孟侧妃,一会需要你的时候可千万不要退缩哟。” 孟青柔被她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冷汗将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直觉告诉她,钟晴接下来要让她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很想要一口回绝,可是当着东方鸿和太妃的面又不敢,只好扯了扯僵硬的嘴唇勉强说道,“只要能放了母妃,姐姐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定会让你印象深刻的,孟侧妃这么听话懂事又孝顺,想必王爷和太妃必定将你疼到了骨子里。”她低头算了算时间,眼底流露出一抹冷笑,等会狗咬狗的场面应该会很精彩吧。 “本王答应你不追究今天和过去的事情,你也要说话算话,放了母妃,不然你会知道惹怒了本王将会是什么下场。”过去的事情是不追究了,以后他也会找个机会狠狠的收拾这个女人,让她敢这样对待他的亲人和爱妾。 东方鸿不敢多耽搁,让丫鬟拿来笔墨纸砚刷刷的在纸上写下了保证书,盖上了属于他的印鉴,摊开在钟晴面前,冷冷的说道,“已经写好了,可以放了母妃吧。” “扔到这边来让我仔细看,谁知道你会不会耍了什么心眼。”钟晴装模作样的说道,怀揣着恶意,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唇角的弧度冰冷嗜血。 东方鸿只好让丫鬟将保证书递过去给她,钟晴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没有问题之后,才一把塞到袖子里,悠然开口,“我会放了太妃,孟侧妃,你过来替换了太妃吧,之前的银针扎人的游戏我还没玩够呢。” 孟青柔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柔弱的身体瑟瑟发抖,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钟晴,你不要太过分了!” 东方鸿额头上青筋暴涨,显然已经忍受到了极限,顺手端起一杯滚烫的茶水朝着她的脸上泼过去,钟晴哪里会乖乖的忍受,迅速的将太妃拉过来挡在她面前。 “啊——” 太妃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眼泪掉个不停,“鸿儿,你在干什么?想要害死母妃吗?” “母妃,儿子不是有意的,实在是这个毒妇太过分,让我恨不得想要教训一下,要不是那个女人拿你当挡箭牌,母妃就不会遭受这些痛苦。来人,去请大夫来。” 东方鸿也慌了,“钟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不放了母妃,你自寻死路!” “我没说不放啊,只要孟青柔来把她换回去,一切都顺利,你不同意,那就免谈。” 钟晴笑容灿烂如花,落在孟青柔的眼睛里却像是夺命的笑容,吓得她两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那个女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鸿儿,还愣着做什么,快让青柔把我换回去啊,再不换母妃真的要死了。”太妃真的被钟晴给折磨怕了,急吼吼的喊了起来。 孟青柔身子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身体僵硬了动不了,心里蔓延起一抹绝望。 钟晴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愉悦舒爽,施施然说道,“东方鸿,在心爱的女人和抚育你的娘亲之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选择哪一个,快点哦,若是拖得太久我可能会反悔哦。” 东方鸿神色一凛,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都泛白了,下不了决定。 “鸿儿,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母妃死吗?青柔,我一直待你如同亲生女儿,到这个时候你都不愿意帮助母妃一把吗,看来我真是看错人了。” 太妃眼眶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声嘶力竭的吼道,显然对儿子充满了失望。这个儿子就那么爱孟青柔,连生养他的娘亲都要靠边站了? 东方鸿痛苦的闭上眼睛,胸口起起伏伏,显然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半晌沙哑带着恨意的声音传来,“钟晴,你赢了,论手段歹毒,本王比不过你。” “过奖过奖,不过你究竟是要选择老娘还是要选择老婆呢?” 钟晴犹如猫捉老鼠般的问道,一边低头去看太妃的脸色和瞳孔,笑靥如花,时间差不多了呢,她配制的毒药就要起作用了。 “青柔,你去把母妃换下来,本王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东方鸿嗓音沙哑痛苦,不敢去看孟青柔满脸的泪痕,冷声说道。 孟青柔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惊恐害怕地朝着钟晴和太妃走去,步履沉重得犹如赴死一般。 等到了钟晴面前,她压抑住心底的恨意和害怕,颤声说道,“我来替换母妃,现在可以将母妃放了吧。” “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说完爽快的松开了太妃,笑容更加深邃复杂。 就在这时,刚获得自由的太妃面色青黑,眼神浑浊流露出凶光,飞快的扬起手恶狠狠地往孟青柔的脸上扇过去,“啪——啪——” “贱人,诱惑我儿子,我打死你!” 太妃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连续扇了孟青柔好几个响亮的耳光,犹自觉得不够解气,尖锐的指甲抓着孟青柔的脸,用力的撕扯着后者的头发。 “啊——啊——啊——” 孟青柔疼得面色扭曲,害怕的闪躲,一边哭着喊着,“母妃,不要再打了,我没有诱惑王爷。” 陷入疯狂的太妃哪里肯听这些,只是疯狂的抓着挠着孟青柔,伸出腿恶狠狠地踹在后者的肚子上,一边抓挠一边怒骂着。 东方鸿吓懵了,厉声喝道,“母妃,住手啊,你在做什么?”   ☆、第七章 教训渣男 “闭嘴,你这个孽子,有了老婆就将老娘抛到脑后了,嫌弃老娘碍事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娶这个女人为正妃,我决不允许!” 太妃怒目圆瞪,眼冒凶光,说话间锋利的指甲挠在孟青柔娇嫩如花的脸上,瞬间划出好几道伤痕,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她惊恐得捂住脸颊,哭着求救,“王爷,救救臣妾啊,臣妾要死了!” 脸上,脖子上,身上被抓挠了几十下,头发也被拉扯得头皮都脱落了一块,真是把她疼死了。然而太妃还是发疯似的折磨着她,她又不敢还手,只好狼狈不堪的躲着,室内乱成一团。 东方鸿怔愣了一会儿,脑子很快反应过来了,怒火翻腾,眼睛通红冒血,直接拿着长剑架在钟情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划破白皙娇嫩的肌肤,恨不得将她杀了,“毒妇,你对母妃做什么了?下了什么毒,还不快点将解药拿出来,否则我直接将你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钟晴出奇的镇定,嘴角还噙着甜美的笑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数到三的时候眼神落在东方鸿的身上,淡淡的说道,“时间到了。” 话音落下,只见东方鸿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浑身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握着剑的手痛得忍受不住,叮的一声,剑掉落在地上,他疼得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死死的咬着牙,忍住万蚁钻心的疼痛,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斥道,“毒妇,你对我做下了什么毒药!” “没什么啊,只是最简单的毒药,要不了人的性命,顶多疼一点而已,每次毒发作的时候就像有几万只蚂蚁啃噬着你的肌肉和骨头,又像被无数银针扎进肌肤里,痛不欲生。到了后期的时候,全身的肌肤就会腐烂,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而已。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歹毒,想要取你们的性命,比起你们处心积虑的折磨我,试图将我置之于死地,我算很仁慈了。” 钟晴笑靥如花,即使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也轻声细语的,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样。 东方鸿气得差点吐血,面容扭曲得很难看,大口大口的喘气,恨声怒道,“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本王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因为我喜欢啊,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相信你。如果不在你们身上留下什么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会被你悄无声息的杀了也不一定呢。东方鸿,我没有那么愚蠢,在被你欺骗过一次之后还不长教训,还要被你欺骗第二次。” 钟晴气定神闲的说道,“你和你母妃身上的毒药,每隔十天就会发作一次,如果你们忍受不了今天的耻辱想要将我除去,那就先想想能不能解掉身上的毒再说。对了,这些毒药是我自己配置的哦,哪怕是太医院的御医也没有办法解开,你们就乖乖认命吧。” “你的罪行足够凌迟处死了,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东方鸿恨恨的说道,身体越来越疼,他恨不得昏死过去,也好过承受这蚀骨般的痛苦,可是越是挣扎,身上就越疼得厉害,意识也越是清醒,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在抽搐颤抖。 “怎么可能不怕死呢,但是如果有你,有太妃和孟青柔陪葬,黄泉路上我也不会那么孤单,死了也就死了。哎呀,孟侧妃被挠成猪头了,太妃也疯狂了,这场面真是太精彩了。” 钟晴环顾四周已经吓傻了的丫鬟和侍卫,心里很是满足,“这里貌似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孟青柔发髻散乱,衣衫破败不堪,满脸是血的拦在她的面前,内心忍着将她千刀万剐的冲动,哭泣着哀求道,“姐姐还是把解药给我们吧,我以自己和王爷的性命发誓,一定不会追究以前和今天的事情,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孟青柔藏在袖子下面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疼得鲜血淋漓,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钟晴冷静的看着她好久,一直看得她心里毛毛的,而后冷笑了一下,用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有多远请你给我滚多远,要是惹得我心情不好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把你毒哑了。” 如愿以偿的看到孟青柔见鬼一样的往后退去,她好笑的看向东方鸿,在他怒火中烧的心口再添上一把火,“王爷,不要忘记了让人给我准备好一点的院子,吃穿用度也要按照正妃的标准给我哦,我先走了。哦,还有,不要着急着想要杀我,相信你在御医那里得不到解毒的方法,到时候你还会来求我的。” 东方鸿艰难的捂着肚子恨声说道,“毒妇,你别欺人太甚,把本王惹急了,丞相府那边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丞相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尽管动手啊,我既然敢鱼死网破,你以为我还有在乎的吗?若是你端了丞相府,我还要感谢你呢,你不知道我多恨那些人呢。哎呀真的不说了,说了那么多话我渴死了,又饿,你们去厨房做些好吃的送到我房间去吧,走了啊。” 说完不管那些下人们吓得像见鬼一样的目光,袅袅娜娜的走了,得意洋洋的。 议事厅里,太妃毒性发作完已经昏死了过去,孟青柔满脸是血,东方鸿疼得差点虚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上来,忍着心里的害怕请示道,“王爷,现在要怎么办,真的要给王妃准备食物吗?” “当然要,难道你想让太妃和本王中毒身亡吗?愚蠢的混蛋,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是,小的这就让人去准备一些热食给王妃送去。” 管家忙不迭的擦着头上的汗水,如临大敌般的退下去,两条腿还在不停的颤抖。 “回来!” 东方鸿在他即将退到门外的时候没好气的喝道,管家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他才忍着钻心般的疼痛说道,“去宫里请御医来!”   ☆、第八章 小胜 回到院子里,碧瑶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地抓着钟晴的手,崇拜得几乎五体投地,“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王爷他们被你折腾得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么多年的恶气终于出了一口,真痛快啊。” 钟晴抿唇一笑,不置可否,任谁被逼到了绝境,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总会鱼死网破的挣扎一番,说不定绝处逢生呢。 “碧瑶,你到大厨房那边去让他们给我弄几个我爱吃的菜,好饿啊。” “我这就去,小姐你等会啊。” 碧瑶步履轻盈的走了,意气风发,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一般,经过了钟晴刚才的事情,她也自信了许多,不再唯唯诺诺。 “我知道你在,出来。” 碧瑶走远了之后,钟晴对着安静的房间面不改色的说道,南宫墨从房顶上一跃,灵巧的落在她的面前,深邃璀璨的眸子里有着惊叹,“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东方鸿母子和那个小妾快要被你折腾死了。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能从高手环绕的宁王府中全身而退,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她。这个女人有着平常女人没有的果断和狠绝,也足够机智,的确是做大事的人。或许,她真的能够帮助他找到需要的东西也不一定。 “看了两场好戏了,精彩吗?” 钟晴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面容俊美得宛若谪仙,笑容却十分欠打的男人,凉凉的开口。 “恩,自然是很精彩,比戏文上演的还精彩,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要记得告诉我啊,我最爱看互掐的大戏了。” 南宫墨滔滔不绝的说道,眼神亮晶晶的,钟晴气得差点一拳打在那张好看得近乎妖孽的脸上。 “好戏既然看完了,你又不打算说需要我找什么东西,请你离开吧,大病初愈的人心情不好,等会儿会不会把毒药用在你身上我可就不知道了。” 钟晴的话让南宫墨脸色僵硬了一下,戒备的吞了吞口水,嘿嘿笑道,“别啊,我们可是合作关系,你也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呢,何必相爱相杀呢?这不是看你身体没好嘛,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再让你去找啊。” “你等等,我需要一套工具,你帮人给我做,越快越好,等着用呢。” 钟晴想了想,拿了南宫墨买来的文房四宝用了起来,刷刷的在纸上画了一整套齐全的手术工具,并且在细节的地方仔细的说明了。 “这是什么兵器,这么奇怪。貌似不好杀人吧。” 南宫墨端详着纸上的工具,不解的问道,说实话,上面好些东西他都不认识,认识的几样又太小了,根本就不好用。 “谁跟你说我是用来杀人的?你别管那么多了,只要帮我做好就行。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不用存有怀疑。” 钟晴翻了翻白眼,这是动手术需要用的工具好不好,而且她如果要杀人,只需要一把毒药就够了,何必用这费力的工具。 “好吧,我争取三天之内给你打造好,我办事的速度你放心。”南宫墨也不含糊了,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就好走不送。” 钟晴走到床前坐下,打算眯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会,南宫墨又凑了上来,嬉皮笑脸的问道,“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怎么知道我躲在暗处的,明明我已经屏住了气息很小心了,哪怕就是江湖中排名前十的武林高手都不一定知道呢。你一点内力都没有,却知道得那么清楚,到底为什么?” 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要是别的武林高手那么容易就发现他,那他以后要做事岂不是很危险了。 “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 钟晴欠揍的笑了,毫不犹豫的拒绝回答,而且指着门口懒懒的说道,“好走不送。” “我一定会找出原因的!”南宫墨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施展轻功很快消失在宁王府中。 等到他彻底离开之后,钟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她以前虽然是医生,却是为黑暗势力工作,直觉和洞察力自然一等一的好,更重要的,她有着敏锐的嗅觉,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气味,她都能在十几米的范围之内闻得到。所以,南宫墨身上沾染的熏香暴露了他的存在。 只可惜,努力了那么多年,识毒炼毒的本事达到了顶尖的级别,动手术的能力也出神入化,最后还是死在未婚夫的阴谋之下。 以前熟悉的世界早已经远去,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全身又陌生的世界,好在身体还残留有以前的记忆,不然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深呼吸了几下,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勇敢坚定的神情浮现在脸上,不管如何,既然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勇敢的掌握住自己的性命,决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她! 不多时,碧瑶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丫鬟,那些丫鬟将香气四溢的饭菜放在破败不堪,摇摇晃晃的桌子上。主仆二人终于吃了一年多来第一顿最丰盛的饭菜。 晚上,管家来了,小心翼翼的将钟晴接到准备好的院落去,看着崭新漂亮的房间,舒适的雕花大床,钟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情颇好的对笑得僵硬的管家说道,“不错,东方鸿还算识相。你去告诉他,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我,我哪天心情高兴了,说不定就将解药给他和太妃了。还有,别再试图算计我,再逼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好了你可以滚了。” 她可没心情应付宁王府里这群拜高踩低的势利奴才,能不碍她的眼更好。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逃命似的回到东方鸿的房间,硬着头皮将钟晴的话说了一遍,气得东方鸿吐了好几口心头血,身体上蚀骨的疼痛又开始折磨着他。 他挫败的将屋子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疲惫不堪的倒在床上,眼睛里有着强烈的不甘,难道真的要向那个毒妇低头拿回解药吗? 宫里的御医也是废物,连钟晴那个女人捣鼓出来的毒药也解不出来,真是把他气死了。   ☆、第九章 交易 夜深沉,静谧凉爽,和东方鸿被剧毒折磨痛不欲生完全相反,钟晴惬意的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好时光,很快倦意袭来,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一阵阴冷的寒风吹来,伴随着凄厉的哭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吓得她脊背阵阵发凉,整个人骨碌一下坐起来,心砰砰的跳着,差点蹦出嗓子眼。 “是谁?”她握紧手中的银针,全神戒备的说道,只是头皮依旧阵阵发麻。 床前,朦胧的月光映照下,一个身穿白色衣裙长发飘飘的女人孤独的站着,幽怨的哭泣在静得可怕的房间内响起,“我死得很不甘心,没有办法投胎,又没有办法活过来,我好恨啊,钟晴,你占据了我的身体,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钟晴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冷静了下来,轻声安慰道,“你别哭啊,我需要做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你跟我说,我一定去做。”哪怕她想要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面,她也会让出来,虽然她也很想活着,但是偷来的毕竟是偷来的,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在主人还在的前提之下还占据着不属于她的一切。 那个懦弱胆小的女人仍旧不停的哭着,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痛彻心扉的哭泣让她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个,你是不是想要重新回来,如果想,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古代的“钟晴”摇了摇头,哽咽着否认,“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太痛苦了,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付出了所有,那些人践踏了我的性命,却没有丝毫的愧疚,我恨他们,恨不得让他们去死!” “那你想要做什么呢,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不拒绝你。” 钟晴清新隽美的容颜是一片满满的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作为当做是我占据了你身体的报答。” 床前的女人停止了哭泣,瞳孔里一片血红,浓烈的怨气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两件事情。第一,帮我报仇,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你要毫不留情的折磨他们,让他们痛不欲生,悔不当初!作为回报,我所有的记忆都会留在脑海里,你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方便的获取。” 钟晴一口答应下来,耐心的等待着她继续说话。 “第二件事情就是,你在这个月十五的时候,到千佛寺里去找那里的高僧,帮我超度,让我转生。” “我一定会做到的。”钟晴郑重其事的答应她,目光真诚而坦诚。 “你要说话算话啊,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女人凄然笑了一声,再一次得到钟晴的保证之后终于离开了,钟晴却完全没有了睡意,睁着大大的眼睛想事情。 半晌之后,她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碧瑶!” 碧瑶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边打着哈欠问道,“小姐,怎么了?” “你刚才听到屋里有什么声音没有?”钟晴试探的问道。 “什么都没听到了,难道是王爷半夜派人进来寻找解药了吗?”碧瑶的睡意跑得无影无踪,满目担忧的看向钟晴,在看到她安然无恙之后心才又放回了肚子里。 “没事,估计是我听错了。对了,今天是什么时日了?” 钟晴放心了,即使知道碧瑶对她是绝对的忠心,但是那样的事情她直觉地认为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否则她会被人当成妖怪烧死也不一定。 “今天初十了。”碧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明白小姐问这个做什么,要知道自从小姐嫁到宁王府,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就连往日贵妇人之间的邀约,王爷也都是以王妃体弱多病为由不让她去,而是让孟侧妃前往。 “都已经初十了啊。” 钟晴喃喃自语,这么说还有五天时间,她要到千佛寺去帮那个可怜的女人超度,希望她下辈子投胎在一个好人家,不要再像这一世那么痛苦了。 “小姐想要做什么?” 碧瑶奇怪的问道,钟晴避重就轻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千佛寺上上香,过往的日子太晦气了,希望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日子都很快乐幸福。” “肯定会的,碧瑶相信小姐能够将日子过得很好,不会再让人欺凌。” 碧瑶双目闪闪的盯着她,眼底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比她更有信心,让钟晴不由得笑了。 “好了,没事了,等十五的时候我们再出府,这几天你多吃些好的,争取把身体养回来,你太瘦了。” 碧瑶清脆的应下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认真又担忧的对自家主子说道,“小姐,你那么对付王爷和太妃他们,他们一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对你下狠手,我们晚上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他们谋害我们。” “你放心吧,他们只要走进这间屋子,绝对会被毒死的,谅他吃过几次暗亏之后也会学聪明的。好了,去睡觉吧,我也累了。” 钟晴抿唇笑笑,其实在她还没睡着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有好几批杀手想要闯进屋子不知道是寻找解药还是想杀她,不过现在估计已经七窍流血而亡,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了。 碧瑶退出去以后,钟晴独自坐在软榻上,盯着外面朦胧似轻纱的月光,低低的说道,“既然占据了你的身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会让你含冤而死。” 自从东方鸿母子中毒,孟青柔被殴打得像猪头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钟晴的日子都过得很舒心。府里的下人们不敢轻视她,也不敢短缺吃穿用度,见到她都吓得腿发软想要落荒而逃,像是见鬼了一样,看得她忍不住一阵阵好笑。 当然,毒药发作的间隙东方鸿和太妃也来找过她,让她把解药交出来,被她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气得两人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拿去喂狗,却又无可奈何,不敢拿性命开玩笑,憋了一肚子火气灰溜溜的回去了,继续请宫里的御医为他们解毒,却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第十章 还想回去吗? 十五清晨,天刚蒙蒙亮,钟晴就已经收拾妥当,带着碧瑶穿梭在精美绝伦,占地广阔的宁王府中,她没有忘记答应那个女人的事情,要去千佛寺找得道高僧帮她诵经超度。 只是,她们还没走到王府大门,就被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喊住了,“钟晴,站住!” 钟晴脚步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镇定自若的转身,看到满脸怒容的太妃在孟青柔和侍女的搀扶下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站住了,恨声问道,“你要上哪里去?怎么都不跟我请示,还有没有将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 中气十足的质问,震得周围人的耳朵都隐隐生疼,钟晴这才意识到太妃这两日是毒发的间隙,她估计觉得没事了,又开始颐指气使,想要收拾她了。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笑得绚烂甜美,小巧玲珑的嘴唇微微翻动,懒洋洋的开口,“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备吗?我看你真这两天过得太舒坦了,想要再尝试别的毒药是不是?” 明明是在笑,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却盛满了寒霜,煞气十足,太妃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全身僵硬,掌心里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生气的说道,“我是你婆婆,难道还不能问你去哪里吗?有哪家的媳妇像你这样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宁王府没有规矩教养。” “你们宁王府本来就没有规矩和教养,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对我,你们不就是看我是丞相不受宠的女儿,认为我的死活娘家没人在意,所以可劲的作贱我,折磨我好给孟青柔腾出位子嘛,我偏不如你的愿!还有,我为什么要将你放在眼里,恶毒丑陋恶心的老女人!” 太妃气得脸扭曲在一起,狰狞恐怖,胸口一起一伏的,恶狠狠地指着钟晴,“你这个毒妇,贱人,信不信我让人杀了你!” 钟晴嫣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子晃了晃,太妃和孟青柔惊恐抖如筛糠,见鬼般的向后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她们都知道现在钟晴就是恶魔,发疯起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上次被她折磨得都怕了,哪里还敢凑上前去。 “没事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不介意喂你们多吃几种毒药让你们死得很难看。哎呀我要出门了,今天看起来天气很好呢,碧瑶,我们走。”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太妃恨恨的瞪着钟晴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通红,迸射出阵阵杀意,贱人,竟然如此欺负到她头上来,简直罪无可恕!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去!她不是要出门吗,那她让府里的侍卫将她千刀万剐,看她还怎么嚣张,还敢折磨她! 心念一动,正准备折身回去让侍卫动手的时候,钟晴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回头,浅笑妍妍的说道,“你是不是想着趁着我出门的时候派人将我抓回来严刑逼供拿到解药?没用的,要是我不愿意,我宁愿死也不会将解药给你们。几天之前王府里死了不少杀手吧,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尽管派人来,我等着。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我要是死了,你儿子也活不成了,到时候你等着宁王府绝后吧。至于你那宝贝孙子,要是没有你儿子的庇佑,相信他能不能安然长大呢。他现在感染了风寒发高热还没醒过来吧,你说会不会烧成傻子呢?孟侧妃,你这下满意了吗?” 孟青柔脸色一片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整个人被漫天的绝望包围着,差点昏倒在地。 “人在做天在看呢,你还是多烧香拜佛吧。碧瑶,我们走。” 冷冷的看了面色惨白,有些不知所措的孟青柔,钟晴面无表情带着碧瑶施施然出了王府,王府门外,碧瑶前一天就已经雇好了马车,迅速的朝着京城郊外的千佛寺驶去。 “小姐,你你干嘛还关心孟侧妃的孩子,那孩子明明是她自己推下去的,哪怕傻了或者死了都跟我们无关。孩子真的不好了那也是她的报应,谁让她那么狠毒拿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 “我才不关心她,只是不想让她总是将坏心思动到我的身上,让她有些戒备。关心她的孩子,我不出手害他都不错了,还指望我关心他?我又不是脑子坏了,更不是圣母。” 钟晴否认,只是若她不说一些让孟青柔忌惮的话,她不长脑子在路上动手脚耽误她的事情怎么办。要是误了超度就麻烦了。 碧瑶终于不再说话了,马车一路疾驰了一个时辰,又爬了半个时辰的山路,她们终于来到了深山的千佛寺。 有小沙弥迎了出来,钟晴双手合十行礼之后,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师傅,我想见你们的智清大师。” “施主,智清大师只见有缘人,若是无缘,大师也不会见面的。” “那怎么样才是有缘人呢?”钟晴问道,原以为只要找大师诵经超度就好了,谁知道想要见大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请施主写一幅字画,若是有缘,智清大师自然会相见。” 钟晴想了想,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了般若菠萝蜜心经的一部分内容。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一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多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麻烦将这交给大师。”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等候消息,心里不由得紧张,暗暗的祈祷着,希望大师能够见她,好让那个女人得到超度。 半刻钟之后,小沙弥重新回来了,领着她来到了一间单独幽静的禅房,她叩了叩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禅房内燃着袅袅的檀香,一位身穿袈裟的老者坐在禅房中间的地毯上,面容慈祥,眼神悲悯,带着繁华落尽的宁静,又透着睿智的光芒,宛若能够洞察过去未来。 钟晴走过去双手合十,而后轻声说道,“麻烦大师帮她诵经超度,她报了古代那个钟晴的生辰八字,又说了她被人折磨含冤而死的事情,只是略过了她的身份和背景。” 智清大师一手转动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里吟唱着经文,没有一丝杂念的帮死者超度。 钟晴跪得腿都麻了,大师才结束了超度,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我替我的朋友谢过大师了。”她眼神真挚,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智清大师看着她璀璨得宛若天上星辰的眼神,忽然说道,“施主还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第十一章 寺庙偶遇 一瞬间,钟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怔怔的看着千佛寺里最为受人尊敬的得道高僧,掌心里冷汗涔涔,喉咙干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智清大师慈悲的笑了笑,出声安慰道,“施主不必害怕,老衲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将施主的来历宣扬出去。” 钟晴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半晌才问道,“我真的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她的确是还想回去,那个害死了她的未婚夫,她想亲口质问他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想要手刃仇人,为自己报仇。 “时机如果到了,是可以回去的。只要施主心存善念,不要丧失本心,那一天自然会到来。” 智清大师笑容宽和善良,给了她极大的希望。 “可是怎样才算心存善念呢,若是别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我,难道我要微笑着接受吗?大师,我做不到。” 钟晴眼里带上了一丝凄然,有晶莹的泪水漫上眼眶,上辈子,她学医救人无数,识毒炼毒,却都是用在医学领域,从来没有害死过任何人,到最后却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她不甘,她怨恨,那又如何,那个世界里已经没有她了。 “施主误会老衲的意思了,老衲是说施主做事情不要赶尽杀绝,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已。种善因得善果,总有一天会给施主带来好处的。施主现在还活着,不就是前世种善因得到的回报吗?” “大师,我只能保证不主动去害人,如果别人处心积虑的将我置之于死地,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这辈子都不能好好的活着,还要下辈子干什么呢?原谅我是个俗人,做不到心胸广阔如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钟晴坦然的迎视着智清大师的眼睛,不想对得道高僧有丝毫的谎言。 “善哉善哉,施主会有福报的。” “多谢大师的超度。” 钟晴弯腰鞠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退出了禅房,眼神清明坚韧,脊背挺得直直的,像傲然挺立的青松,不容侵犯。 她不会无条件善良,更何况,已经答应了死去的钟晴帮她报仇,她决不能食言。 告别了智清大师,钟晴来到千佛寺的正殿,给古代的“钟晴”上了一炷香,看着明媚的春光,忽然转头问身边的碧瑶,“千佛寺后面是不是有很多药材?” “恩,小时候我们随夫人来寺里上香有看到不少郎中到深山里去采药的。”碧瑶实话实说。 “那我们要去看看吧,或许有我需要的草药呢。”钟晴来了兴致,迈开脚步就踏出了正殿,沿着曲折的小径往深山里走去。 群山环绕,绿树成荫,大片大片的灌木将地面遮得严严实实,不少药材就躲在灌木丛中,只要稍微用心,就能够找到。 没过多久,钟晴就采到了一大把药材,有毒的,无毒的,足够她用一段时间了。满意的将所有的药材都装到篮子里,主仆二人沿着前路返回。 一道寂寥哀痛的笛音就这样猝不及养的窜入两人的耳朵,钟晴下意识的抬眸看去,只见在寺庙后面的围墙上,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孤独的坐着,翡翠玉笛就在唇边,绚烂的阳光下,风儿吹起他漆黑如墨的长发,愈加衬托出他的忧伤,像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靠不了岸。 “小姐,是南宫公子。” 碧瑶眼尖的看清楚了那人,扯着钟晴的袖子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毕竟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小姐能否对付得了心思歹毒的王爷和太妃等人还说不定呢。 “我知道。” 钟晴脚步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离那人也越来越近,甚至连他瞳孔里泛着晶莹的泪花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怔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紧紧的闭着嘴巴。 悠扬凄凉的笛音戛然而止,潇洒不羁的南宫墨纵身从围墙上落下来,泪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俊美得近乎妖孽的玉容又带上了得意洋洋的笑意,“没想到会在千佛寺里遇见你,依着你连牛鬼蛇神都退避三舍的性子,不应该信佛的呀,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哈哈哈。” 钟晴眼神不变,指了指他流光溢彩的眸子,用没有波澜起伏的声音说道,“这里还有点红,不想强颜欢笑就不要伪装自己,会很累。” 南宫墨眼神有瞬间的僵硬,很快又绽放开了醉人的笑意,“你改走知心姐姐的道路了?这很不像你哦,钟晴姑娘。” “你继续,不打扰了。” 钟晴带着碧瑶打算离开,南宫墨在后面喊了起来,“哎,先不要走啊,找你有事呢。” 南宫墨几步跑到她面前,将随身携带的包裹递到她面前,“诺,这是给你的。” 钟晴有些不解,好看得犹如谪仙的男人不耐烦的催促道,“想知道,打开看看不就行了,里面的东西又不会咬你的手。”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再含糊,直接将包裹打开,做工精致的紫檀木盒子出现在眼前,她用钥匙打开锁,一套精良的手术工具出现在眼前,每一样都都和她期待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差距。 唇边绽放开了真挚的笑容,钟晴看向南宫墨,发自肺腑的说道,“做得很好,谢谢你。” “那是,本少爷要么不出手,一出手自然是最好的。” 南宫墨尾巴差点翘上天了,心里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真害怕她龟毛又挑剔。 钟晴正打算和他告别,一道尖锐的哨子声传来,打破了千佛寺的宁静。南宫墨脸色陡的一变,什么话都不说,施展轻功纵身跃进了寺内。 动作之快看得碧瑶一愣一愣的,揉了揉眼睛,“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了?南宫公子看起来很惊慌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 钟晴看着南宫墨消失的围墙,原本想要带着碧瑶立刻离开的,鬼使神差的,她却坐了下来不肯走了,“我们一会再走吧,千佛寺里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第十二章 救人 半刻钟之后,神色严肃眼神慌乱的南宫墨折返回来了,直接拽住钟晴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不容置疑的说道,“跟我走!” 钟晴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落在了千佛寺的院墙内。 “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着眩晕的感觉,钟晴对上那双充满焦急和惊恐的眸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舅舅被人刺伤,生命垂危,一般的大夫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我,一定要救活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箭步流星的朝着千佛寺内一个单独的院落走去,掌心里冷汗涔涔,由此可以看出他究竟有多么的害怕。 “工具在碧瑶那里,必须要拿来,否则没有办法。”钟晴实话实说。 “她已经被我的人先行带过去了,钟晴,无论任何代价,你都要救活我舅舅,他不能死。” “我尽力而为。”钟晴不敢给他十足的肯定,她只是医生,不是上帝。 很快的,南宫墨带着她来到了一间雅致安静的房间,只是此时房间里站满了好几个大夫,面色凝重,眼睛里带上了漫天的绝望,害怕得全身瑟瑟发抖。那么多人,整个房间里却死寂得没有一点声音,死神降临在房间里,掐住了所有人的咽喉,随时可能夺走所有人的性命。 钟晴被南宫墨拽着来到床前,男人冷硬坚定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膜,“快看看他。” 她走上前去,动作利索的挑开病人的衣襟,只见胸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色,伤口血肉模糊,病人失血过多脸色一片惨白,呼吸微弱,随时可能丧命。 伤口在心口的肋骨之间,此时还在汨汨的流着血。 “还有救吗?” 南宫墨声音尽管已经极力的保持镇定,钟晴还是感受到其中的颤抖和紧张,感受到他的害怕。 “肋骨错位压住了肺部,病人没有办法呼吸,情况危急。”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活他,钟晴,我知道你做得到的。”南宫墨将她的手拽得生疼,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准备好热水和热酒,准备干净的纱布和几套干净衣服,动作快点,病人等不及了。” 她迅速的吩咐道,随手指了两个大夫,“让他们给我帮忙。” 南宫墨一个眼神过去,那两个大夫即使心里很不情愿,还是乖乖地上前去听从钟晴的指挥。 三人换好干净的衣服,帐子放下,她拿着消毒过的手术工具破开病人的伤口,将错位的肋骨小心翼翼的复位,被压迫的肺部有了充足的空间,顿时病人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钟晴又做了一些后续的清理工作,将淤血排出来,撒上金疮药,将破开的刀口缝合,而后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帐子掀开,对上南宫墨忧心如焚的眼神,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舅舅已经没事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了”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忽然一个眩晕,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南宫墨急忙将她拉起来,语气自然的带上了一丝焦急。 “没事的,身体之前受到了重创,一时之间没有调理过来而已。你舅舅那里,让那些大夫开些补血的药,每天及时的敷药和更换纱布,保持伤口的干净,不让发炎就可以了。” “真的很谢谢你,不然我舅舅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南宫墨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幸好没事,不然他一定会恨死自己。 “人没事了就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钟晴刚迈开脚步,纤细莹白的手腕被修长有力的大手给握住了,男人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多了一些依赖,“我还有些担心舅舅的伤势,等他醒过来你再离开好吗?”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的点头,“也好,这样你也能放心一些。” 南宫墨走到门外,让守候在那里的侍卫去跟寺庙里的小沙弥要了素斋来。 这时,那两个给钟晴打下手的大夫别别扭扭的走上来,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敢问姑娘师从何种门派,怎么会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治伤。” 钟晴靠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的说道,“跟我娘学的啊,怎么了?” “那请问令堂是哪路神医?为何会这种惊世骇俗的医术。” 那大夫急切的问道,今天他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本以为受了那么重的伤,皇上必死无疑了,现如今几位皇子争斗了那么厉害,皇上若是此时驾崩,必将动摇江山社稷,幸好是醒过来了,不然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娘是哪路神医呢,她很早就去世了,对她的过往也从来不说,所以很抱歉了。” 钟晴一脸诚恳的说道,心里却笑翻了,她总不可能说她学的是西医,毕业于世界顶尖的医科大学,这样的手术只是最普通的手术,这些人会不会傻掉。 “那姑娘怎么知道是肺那里出了问题,而不是其他的部位?” 那大夫此时被她的动作手法震慑了,大有一种你不给我答案,我就一直问下去的架势。 钟晴懊恼得连头发都快抓掉了,“我查看了他的伤势,虽然流血也很多,但是伤并不致命,然而病人的生命迹象却在渐渐流失,呼吸微弱,肋骨又伤在肺部那里,自然最有可能是肋骨戳中了肺,导致没有办法呼吸。” 那大夫还有不依不饶问下去的架势,钟晴快要疯掉了,救命的看向南宫墨,南宫墨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走过来挡在大夫的面前,“可以了,她累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好了。” 大夫只好闭上了嘴巴,却还是不停的看向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没有说一样。幸好这时候侍卫拿了斋饭过来,钟晴这才解救了出来,饥肠辘辘的吃了起来。 刚放下碗筷,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声,“公子,爷醒过来了!” 南宫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了,“舅舅,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第十三章 “我没事了,不必太担心。” 上官青咳嗽了一声,虚弱的抬起手拍了一下南宫墨的肩膀安慰道,“墨儿,不要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刺客我已经让人给抓住了,一会就能审问。舅舅你身体虚弱,一定要好好休养,这段时间不要再劳神了,有什么事情就让表哥去做。” 南宫墨鼻子酸酸的,有些惊魂未定,想到之前的惊险他就一阵阵后怕。 “南宫墨,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钟晴走到南宫墨的身后,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既然人已经没事了,那么她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还是尽快离开吧。 “墨儿,这位是?” 冷不防这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女性,上官青有些意外,将眼神落在外甥的脸上,迟疑的问道。 “舅舅,她是钟晴,也是救了你的大夫。” 南宫墨说着又看向钟晴继续道,“钟晴,这是我舅舅。” “您好。这次伤到了肺部,一定要好好休养,不然会很容易落下病根,回去让大夫多弄点补血的食物吃,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钟晴耐心的说道,精致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得有心安的感觉。 上官青看着她,“姑娘救了我一命,真的是感激不尽,我会让人准备重金送给姑娘,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没关系的,南宫墨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钟晴拒绝了,不由得有些羡慕南宫墨,有这么在乎他的舅舅。 “墨儿是墨儿的,我的是我的。如果你不想要金银珠宝,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上官青坚持道,刚醒来他就知道了,要不是这女孩出手,恐怕他的性命都有危险,不然也轮不到她出手救人了。 “我没什么想要的,真的不麻烦了。” 钟晴仍旧拒绝,下意识的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身份不简单,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那种威严让她觉得很危险,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不能再招惹别的麻烦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南宫墨,眸子里有几分为难。 “舅舅,我会重谢她的,你不用操心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伤,什么都不用想。”南宫墨劝道,上官青锐利的鹰眸里有着一番斟酌,还是不愿意放弃。 南宫墨没有办法,附在他的耳畔说了一句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凝滞,很快又恢复原状,“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还是那句话,若是姑娘将来有需要帮忙的,只要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我会答应你一个承诺。当然,前提是姑娘的条件不会太为难。” 钟晴知道最好的结果只能是这样了,便接了过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我送你离开。” 南宫墨跟着她走了出去,解释道,“我舅舅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如果有哪里冒犯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会。南宫墨,也请你和你舅舅放心,我没有图你们什么,不会算计你们的。”她哪里会看不出来上官青温和笑容之下的戒备,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他只是怕我受到伤害,我娘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一直是他将我养大,给了我父亲般的疼爱,难免会患得患失,如果你心里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明白的。再说,我现在这样的身份,也的确值得警惕的。不说了,我走了,你留步。” 钟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出了这间幽静雅致的院子,带着碧瑶离开了。 南宫墨折身回到房间,所有的太医和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上官青靠在床头上,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舅舅。” “墨儿,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低沉的声音隐藏着几分狠戾,上官青很显然是动怒了。 “估计和慈宁宫的那位脱不开关系吧,也只有她能买得通这么多的杀手,又熟悉舅舅出行的路线。”南宫墨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齿道。 “都这么多年了她还不死心,呵呵。” “总有一天我会砍下她的头颅来祭奠我娘亲!老妖婆,现在还痴心妄想,等到时机成熟了,将她连同身后的母家连根拔起,看她还敢嚣张。” “别着急,她蹦跶不了多久的。” 上官青捏紧拳头,冰冷嗜血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让人不寒而栗,都敢派杀手刺杀到他头上来了,真以为他那么软弱可欺吗? 南宫墨深吸一口气,将心口的怒火给咽下去,眼眶通红,“舅舅,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如果不是她,我娘也不会那么早就死,我也不会被他驱逐。明明我和娘什么错都没有。” “墨儿,那些欠了你娘的,舅舅会让他们血债血还,让他们万劫不复。” 提到姐姐,上官青又是一阵心痛。他年幼丧母,大他三岁的姐姐为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护他周全,费劲了心思,小心翼翼的躲过了多少次下毒和谋杀,绞尽脑汁的讨先皇的欢心,为了让他登上皇位,不再受到懿贵妃的迫害,在外祖家早已颓势的情况下,姐姐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心力帮他拉拢助力,让他实力越来越强,成为角逐皇位的最有力的人选。就在他们认为苦日子即将熬到头的时候,风国和云国之间爆发了大战,双方僵持不下,死伤无数。到最后风国的使者求和,懿贵妃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给先皇吹耳旁风灌*药,先皇竟然让他姐姐去和亲,当时他羽翼未丰,不能阻挡先皇的决定,只好含泪看着姐姐远嫁他国。几年之后,他的姐姐死于宫闱的尔虞我诈,连带着墨儿也被驱除。 想到那些血染的往事,上官青心痛得几乎在滴血,恨不得将懿贵妃给碎尸万段,奈何懿贵妃的娘家手握重权,不得轻举妄动,他只能按捺下心底的仇恨,慢慢的图谋,现在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只需要找一个突破口。 “那个钟晴是东方鸿的王妃,会是个不安的因素,你一定要小心些。”想到钟晴,上官青看着南宫墨,缓缓的出声提醒道。 “她比我们恨不得看着宁王府被抄家灭族,舅舅大可以放心。” 南宫墨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相信钟晴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这种信任感究竟从哪里来他都说不清楚。   ☆、第十四章 父亲到来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上官青饶有兴味的看着南宫墨,“墨儿不是最讨厌女人的吗?怎么忽然心血来潮的帮一个女人说话了?” 南宫墨神情一凛,似乎想到了遥远的过去,“因为她和当年被驱逐的我处境一样艰难,但是她比当初的我勇敢。舅舅,请你不要伤害她,我不会让她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既然你开口求我了,我哪有不肯的道理,你安心就是,我不会出手对付她的。”只是,上官青还是隐隐有些担心,墨儿对钟晴如此不同,该不会想和她来一段什么吧。 南宫墨似乎知道了上官青的忧虑,也不解释,笑了笑说道,“我去给娘亲上一炷香,一会我们早点回去。” 上官青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放弃了说什么的想法,算了,现在还早呢,以后再说吧。 钟晴和碧瑶坐着马车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宁王府,还没等坐下来喝一口茶,太妃身边的桃枝就来了,忍着害怕说道,“王妃,丞相大人来了,王爷和太妃请您过去一趟。” 谦卑和小心翼翼的态度,和之前的轻蔑傲慢完全不同,让钟晴不由得一阵好笑,人啊,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若不是她之前爆发将宁王府里三个最有分量的主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遍,这些下人指不定还像之前一样踩到她的头上来了。 “知道了,一会就过去,你先回去吧。” 钟晴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坐下来惬意的靠在椅子上,不慌不忙道,“碧瑶,我肚子饿了,让小厨房的人准备热饭热菜。” 桃枝脸色一僵,忍了又忍,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王妃,王爷他们已经在客厅等了您一个时辰了,您还是先过去吧。” 钟晴笑容沉了下来,锐利如同冰刀的视线咻咻的落在桃枝的身上,宛若淬了毒的利箭,吓得桃枝如同芒刺在背,两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我又没让他们等,如果觉得不耐烦了可以让他们回去,我可以不去的,也不稀罕去。” 清凌凌没有一点温度的音调传入她的耳朵里,空气似乎都染上了嗜血肃杀的气息,阴沉沉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桃枝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碧瑶,给我倒杯茶喝,累死了。” “是,小姐。” 碧瑶神清气爽的瞪了桃枝一眼,给自家小姐倒了香气四溢的茶,主仆二人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吃了饭,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桃枝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钟晴才慢吞吞的站起了身,漫不经心的说道,“带路吧,不是说王爷等急了吗?” 桃枝快要哭了,脸上被漫天的恐惧包围着,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自己完了,让主子们等了那么久,哪怕太妃不杀她,也会要了她半条命,要怎么办。 “你也知道害怕吗?当初你没少借着太妃和孟青柔的命令折磨我吧,不知道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呢。” 似乎是怕她的害怕没有达到极点,钟晴走到她的身边,“好心”的提醒她曾经的那些刑罚,针刺,辣椒水,虫子啃咬,毒药,鞭笞,这些她经受过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啊!不要再说了。” 桃枝眼角的泪水滚落下来,瑟瑟发抖,捂住耳朵不敢想象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这些你以前经常实施在我身上呢,我都熬过来了,你怕什么呢。你不想听没关系,我不说就是了,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经历的。哎呀,聊了一会天,心情变得更好了。” 钟晴笑得绚烂如花,好心提醒,“咦,怎么觉得今天的路这么短啊,客厅就在前面了。” 桃枝吓得几乎要疯掉,手指不停的颤抖,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继续向前走。 一走进客厅,就能感受到那股熊熊的怒意,三道带着怨恨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到她的身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太妃,王爷,王妃来了。” 桃枝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太妃几乎要杀人的视线,战战兢兢的说道。 太妃神色寒冷,狠狠的瞪了她一会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自己下去领罚。” 桃枝面如死灰的退下去之后,客厅的门缓缓的关上,只剩下太妃,东方鸿,丞相和钟晴四个人了,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把人逼疯。 “逆女,给我跪下!” 丞相钟耀怒气冲天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好的红木桌子立刻裂开了一条缝,茶杯震得哐当作响,怒吼的声音震得钟晴的耳朵差点聋了。 “吼什么吼,你以为嗓门大我就怕你了啊。” 钟晴嫌恶的掏了掏耳朵,无视丞相铁青的脸色,自顾自的搬了张椅子坐下,“你们找我来又不是为了罚我跪,废话少说,直接说你们想要做什么就行了。” 钟耀只觉得胸口处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恨不得一脚踹在女儿的心口,这个女儿简直是来讨债的,太作孽了。 当钟晴如同狐狸般危险的笑容涌上瞳孔,不经意的朝着东方鸿和太妃看过来的时候,那两人下意识的神经一紧,竟然有种害怕的感觉。 “丞相,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今天叫王妃过来不是来吵架的。”东方鸿精致的玉颜带上了几分温和的笑意打圆场道。 钟耀忍着怒火,恨恨的瞪着钟晴怒道,“你怎么能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丞相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钟晴丝毫不为他的怒气吓到,懒洋洋的说道,“我不是来找骂的,再不说重点我就走了。” 太妃和东方鸿脸色都变了,赶紧劝说暂时浇灭了钟耀的怒火。 “把太妃和王爷的解药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丞相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拖出去暴打一顿。 钟晴眼波流转,笑容妩媚,叮咚如流水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丞相大人,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傻很天真呢,既然毒药是我下的,你认为我会把解药交出来吗?你脑子进水了还是以为我脑子进水了?” 钟耀气得心头一口老血涌上来,差点没晕过去,他怨恨地瞪着这个女儿,一句一字强调,“你必须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第十五章 威胁 “如果我不交出来呢?”钟晴慢悠悠的问道。 真是可笑,他说想要解药她就要交出来吗,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可没有忘记在丞相府里的时候她过的是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而她这个父亲,明明知道她受尽欺负,吃尽苦头,还是冷血的不闻不问。既然他都没有将她当成女儿疼爱过,那么她又何必把他当成父亲来敬爱。 “钟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不肯将解药交出来,我立刻让人去刨你娘的坟墓,让她不得安息。你做女儿的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死后还不得安宁吗?” 钟耀怒极反笑,危险的眯起双眼不紧不慢的威胁。 钟晴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心底,不属于她的刀绞般的疼痛蔓延开来,“你真够无耻的。” “无耻不无耻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钟晴,识相的话就快点将解药交出来,我说到做到。” “随便,只要你刨了我娘的坟墓,御史大夫弹劾你的折子直接送到皇上的面前。” 钟晴握紧拳头,咬着牙恨声说道。 “算你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我现在就回去让人将你娘挫骨扬灰!” 钟耀站起来,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走去。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冷血无情,本王算是认识到了。” 东方鸿没有达到目的,恨得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对钟晴的冷酷又有了新的认识。他真的被毒药折磨得怕了,那种痛简直让他恨不得直接死了。而且找了那么多的大夫都没有用。 “如果不是被你们逼到了绝境,我不可能如此。” 钟晴冷冷的说道,藏在袖子下面的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窒息般的疼痛袭来,让她想要毁掉这群无耻的人,却只能强忍着不被看出来。 “别把本王逼急了,不然最后玉石俱焚你也得不到好处,毒妇,你最好识相点。”东方鸿眼眶通红,恶狠狠地指着钟晴威胁道。 回应他的是钟晴不屑一顾的笑声。 这时,一直沉默不已的太妃开口了,“你若是不将解药交出来,丞相所做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将会呈到皇上面前,若是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将你们钟家满门抄斩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就连你也逃不掉!” 钟耀显然被太妃的话吓得脸色发白,眼睛里盛满了害怕,厉声喝道,“钟晴,哪怕你心里恨我这些年对你不好,但是不可否认我给了你性命吧,如果不交出解药,就拿你的性命来偿还!要是我活不了,你也要跟着陪葬。你娘那里,我会将她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钟晴闭上眼睛,一道细弱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能让他那么对娘,她已经够苦了,我不想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钟晴,一定要拿到娘亲的遗骸。” “再给你半柱香考虑,如果再不交出来,我立刻让人去刨了你娘的坟墓!” 倏地睁开寒冷的双眼,她平静的扫了另外的三个人,忍着心底的恨意说道,“想要解药就拿我娘的遗骸来换,否则一切免谈。三天之后再来找我!” 东方鸿和太妃听到她答应了拿出解药,激动之意爬到脸上,没过一会又退了回去,沉着脸问道,“为为什么不是现在,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手上也没解药,需要炼制,难道你想让我拿假的来骗你们?”冷冷的瞪了那对母子一眼,她再次将目光转移到钟耀的身上,“丞相,记得拿我娘的遗骸来交换,若是敢糊弄我,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杀了你!在我心里早就没有了父亲这个人,别心存侥幸我没有那个能力,或者我下不了狠手。东方鸿和孟太妃承受的痛苦或许你也可以尝一尝。” 钟耀想了想,最终一狠心说道,“三天就三天,你最好别食言!” 钟晴没有回答,笑着推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门再次从外面被人关上。 丞相寒着一张脸瞪着东方鸿和孟太妃,“她会将解药给你们的,现在可以将那些证据还给我了吧。” “你急什么,解药到手本王自然会还你,谁知道你那个女儿会不会反悔呢。她现在恶毒得跟魔鬼一样,连夫君和婆婆都敢痛下狠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东方鸿这些天绕在心口的阴霾终于散了一些,暗暗发誓只要身上的毒解,那个毒妇加诸在他和母妃身上的痛苦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不然心里的那股恨意怎么能消得掉。 “你们也最好说话算话,否则大家拼个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钟耀扔下这句话之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鸿儿,等解药到手之后,找个时机将那个毒妇给了结了吧,娘不想再看到那个贱人。”太妃握紧手中的佛珠,手背上青筋暴涨,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杀意森森。 东方鸿没有犹豫的应了一声,扶着太妃回去休息。 另一边,钟晴回到院子里,斜靠在床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其实她不难过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流眼泪,灵魂深处似乎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着。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碧瑶啊,告诉碧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瑶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可是那眼泪越擦流得就越厉害,像不断线的珠子一般。 “是不是相爷又骂小姐了?小姐你不要难过,他既然都不把你当成女儿疼爱,那你也没有必要为他哭泣,不值得的。” 哭了好久,钟晴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抬起通红的眼睛说道,“我不难过。” 难过的是那个“钟晴”,即使已经死了,投胎去了,留在她身体里的情感在强烈的时候还是会掌控着躯体。 “不难过最好,小姐,碧瑶希望你日后过得好好的,相爷不疼你,丞相府里那些小姐和姨娘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你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更需要好好对自己。” 碧瑶站在她的身边劝解道,同样心疼得红了眼眶。   ☆、第十六章 为她担心 “我不仅会过得好好的,还会将那些曾经折磨我陷害我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钟晴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她没想到钟耀竟然无耻到了连死人都不肯放过的程度,想要威胁她,她一定会让他悔不当初的。 东方鸿和孟太妃想要解药,她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只希望他们不要后悔。 夜幕降临,整座宁王府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钟晴准备了药材,专心致志的配置解药,流光溢彩的眸子隐隐约约泛着血色的危险光芒,像躲在暗处蛰伏的豹子,寻找着最好的时机将敌人置之于死地。 窗户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声,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味道,她打开窗,就看到南宫墨站在两丈开外,懒洋洋的说道,“喂,把毒药清理了,不然我进不去。” 钟晴随手扔了一颗药丸给他,“把这个吃下去,就能够毫发无损的过来了。” 南宫墨笑嘻嘻的塞进嘴里,身形像矫健的苍鹰一跃,跳进了屋子里,如同精心雕塑的玉颜在灯下更是俊美得惊心动魄,饶是钟晴在前世已经看过很多美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怎么样,是不是爷好看得天妒人怨?天生就长得这么好看也没有办法啊。” 南宫墨甩了甩乌黑如墨的长发,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人想一拳打在那张脸上。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钟晴没有理会他夸张的表情,继续忙着配制解药。 “我知道你爹联合东方鸿用你娘的遗骸威胁你交出解药了,有些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了。”南宫墨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 钟晴抬眸直直的看着他好久,一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淡淡的说道,“南宫墨,你到底安插了多少钉子在宁王府,连关起门来的事情都知道。” “当然是因为宁王府有我不放心的东西。别岔开话题,钟晴,你根本没有任何依仗的力量,我想帮帮你。” “不需要的,谢谢你了。我敢答应他们,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他们奈何不了我。” 钟晴毫不在意,她不怕死,不怕折磨,东方鸿和孟太妃却不一样,单凭这一点,她就占了上风。从来光脚的就不怕穿鞋的,不是吗? “钟晴,你别逞强!你知不知道把解药交给他们意味着什么,依着你之前那么折辱他们,他们能留你活在世上吗?只怕解药一到手,你小命就没有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 南宫墨被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气死了,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她要是死了,一切都没有了,那帮人想要干嘛还不是照样能干嘛。 想到她要死,他忽然觉得心微微的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很不是滋味。 钟晴忽然笑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平静的问道,“南宫墨,你这样子我会误会你舍不得我死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当然舍不得你死,我在你身上下了不少血本了,如果你这么轻易就死掉了,谁帮我去找东方鸿的东西。所以你可不能死啊,不能食言。不然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找人去骚扰你,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心领有个屁用,好好活着才是王道。” 南宫墨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可能会有性命的危险,他没来由的感到害怕。这种感觉,和当初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赐了一杯鸩酒自我了断,却无能为力一模一样。 “既然你这么担心我,我想了想,也许应该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钟晴慢悠悠的说道,纤细莹白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狡黠的瞳孔里有一抹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说,甭管杀人还是放火,我都能办到,还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麻烦。”南宫墨自吹自擂道。 “我要你杀人放火干嘛?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刁蛮的人吗?”钟晴作势瞪了他一眼,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气人。 “在我眼里你比刁蛮还刁蛮,难道你不知道吗?”南宫墨挑了挑眉讶异道,存心想要和她抬杠,看到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心里就很高兴。 “好了别贫了,等我拿到我娘的遗骸之后,麻烦你帮我找个隐秘的地方下葬,不要再让我那冷血无情卑鄙无耻的爹找到。否则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拿这事来威胁我。” “还要防止你爹拿别人的遗骸欺骗你,我帮你盯着他。”南宫墨飞快的说道,探子传来的消息让他清楚的知道钟晴的爹究竟是如何的恶毒无耻,他可不认为丞相会老老实实的交出钟晴娘亲的遗骸。要知道现在的钟晴可是出了名的冷血,除了逝世多年的娘亲能够威胁到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弱点。聪明又贪婪的丞相又怎么可能将唯一在乎的东西交到她的手里。 “他不敢的,我亲自去娘亲的坟墓那里看着他挖出来,造假他就别想得到解药,没有解药整个丞相府就完了。东方鸿一定是抓住了钟耀最致命的犯罪铁证,而且还是那种诛九族的罪证,不然丞相也不会被逼得连我娘的遗骸都敢刨出来了。” 钟晴冷笑了一声,眼睛里全是对那爹爹的不屑和鄙夷,这样的人都能当上云国的丞相,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南宫墨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还是要留个心眼盯着他,不许出任何的意外。 “那你真的要将解药给那两个人吗?” “不然呢,东方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拿假的给他可不管用。”钟晴耸了耸肩,笑容别有深意,危险的目光让南宫墨都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后招是什么,你怎样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南宫墨还是不放心,穷追不舍的问道,他不想让钟晴出任何意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南宫墨,到时候我爹犯罪的证据拿到手上,你让人想办法抢到手,说不定到时候对你有用哦。” 钟晴想到了一些事情,对着南宫墨正色道。 南宫墨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见鬼一样的看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真是女中豪杰,自己爹都能下得了狠手,我服了。” “他不仁我不义!那些罪证又不是我逼他犯下的,只是要揭露而已。”钟晴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恨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第十七章 交换 “虽然冷血无情,不过爱憎分明,不毫无原则的善良,我喜欢!” 南宫墨摸了摸线条完美的下颚做出了总结,原以为对父亲恨之入骨,只要抓到好时机就想扳倒父亲以报血海深仇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再也没有人有了,没想到在她的身上竟然会见到,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不跟你磨叽了,我还要配解药呢,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做事。”钟晴开始轰人,她要将解药改良一下,让东方鸿和孟太妃永远记得呢。 “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我都上赶着要帮你忙了,还要轰我走。” 南宫墨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闷闷的说道,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看得她一阵好笑。 “好了,我很谢谢你,发自肺腑的感谢你。等这次的事情完结之后请你吃饭好不好?”这男人,有时候成熟冷静得厉害,这会却幼稚得不得了,只是让她开眼了。 “你有银子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可是连馊掉的粥都没得喝,怎么请我吃饭?”南宫墨毫不客气的揭她的短处。 钟晴也不恼,笑眯眯的说道,“谁说我要请你下馆子吃饭了,我可以自己做菜给你吃啊。” 南宫墨很是讶异,怀疑的瞪着她,她泰然自若,“别这样看我,不会做菜我犯不着和你说谎吹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可不要吃得太多。” “我暂且相信你,你可不要忘记了。今天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得到钟晴爽快的答应之后,南宫墨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中,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三天之后了,钟耀和东方鸿,孟太妃再一次的请她到议事厅去。钟晴知道等待她的重头戏很快来了,她怀揣着一抹恶趣味来到了议事厅。 “三天时间到了,你可以将解药交出来了吧。” 东方鸿和孟太妃这几天被毒药折磨得痛苦不堪,一个每天晚上都要忍受万蚁钻心般的啃噬,一个时不时的神志不清,发起疯来将王府里的所有人痛打折磨,府里的小妾和几个侧妃苦不堪言,天天以泪洗面。整个王府的人噤若寒蝉,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伺候太妃。 “拿到我娘的遗骸我才会交出解药,各位脑子没坏,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钟晴笑得温柔绚烂,声音甜甜的飘散在空气中,“爹,你不会耍心机骗我吧。三天之前我派碧瑶给丞相府送信,要亲自到娘亲的坟墓那里看你们挖出来,解药才会交给你们。” 钟耀被这个冥顽不灵的女儿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火气上涌,死死的瞪着她,硬生生的忍住了,“现在就去挖你娘的坟墓,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东方鸿和孟太妃现在对钟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眼睛通红像困兽,“毒妇,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再不交出解药来你就等着诛九族吧。” 钟晴回眸一笑,脸上不见一点怒容,“额,算时间,再过半个时辰太妃和王爷会有一次毒发,你们是要跟我出府,等遗骸到我手上了立刻拿到解药,还是在府里等着我回来再给你们呢。” “出府,交换解药!” 太妃和东方鸿异口同声的说道,根本连想都没有多想。这些天他们被毒折磨怕了,恨不得永远摆脱那些毒药的控制,哪怕只是一刻钟都不愿意再等了。 “那就废话少说,现在就出发,把在议事厅外面等候的那两名大夫给叫上为你们分辨解药,别到时候又说我骗你们。” 她说完直接走出了议事厅,跟等在门外的碧瑶一起朝着宁王府的大门走去,那里,宁王府已经准备了好几辆精致的马车,蓄势待发。一行人坐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距离钟家坟地很近的山下停住了。 “太妃和宁王在这里等着吧,我和我爹进坟地。” 钟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没等钟耀出声,已经推着他朝着墓地深处走去,准确无误的在她娘亲的坟前停了下来。 她跪下,重重的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轻声的说道,“娘亲,我来看你了。他用你的遗骸威胁我,让我交出解药给折磨我痛不欲生的仇人,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明知道应该让你入土为安是最好的归宿,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打扰你了。请你放心,等事情解决之后,我会找一处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好好把你安葬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不要再磨蹭了,你们把坟墓挖开。” 钟耀不耐烦的打断钟晴的离别,对随行的家丁命令道。 很快的,那些家丁拿着锄头开始刨坟墓,不到半个时辰,沉香木的棺材就出现在钟晴的面前,她睁大眼睛看着,看着属于娘亲的遗骸被一点点的捡起来,装在了简陋的袋子里。 “这你总算相信我没有作假吧,满意了没,现在把解药交出来吧。”钟耀心里憋了一团怒火,没地方宣泄,死死的瞪着她,恨不得这个女儿当场死在这里算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被哪个儿女这样威胁过。 “先出坟地再说,就算我现在把解药给你,太妃和宁王也不相信你啊,急什么?我娘的遗骸在你手上我都没那么着急呢。” 钟晴浅笑嫣然,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被她拿捏了痛处,想要发作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畅快。 丞相不得不忍着满腔的怒火和女儿去跟宁王,孟太妃汇合。 钟晴将解药交到父亲手上,泰然自若的接过娘亲的遗骸,剩下的,基本上没她什么事了,她等着看好戏就成。 钟耀拿了解药要换下宁王手上他的罪证,东方鸿和孟太妃在让大夫检查过解药,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将丞相想要的证据还给他,看都不看钟晴一眼,坐着马车离开了。 钟晴也不以为意,拿着遗骸,慢悠悠的对碧瑶说道,“我们也走了,爹,以后做事情可要收拾干净一些,再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你可威胁不到我了。” 丞相被她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扬起手就对着她脸上用力的扇过去,却被她轻巧的躲开了。 “爹,不要生太多气,会死得很快的,我走了。” 悠扬的笑声传开,她和碧瑶已经坐着自己准备的马车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墨闯进她的马车,一见到她噼里啪啦的就说道,“总算拿到你爹犯罪的证据了,艾玛,你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被皇上知道他就死定了。”   ☆、第十八章 嚣张至极 “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让你这么吃惊。” 钟晴抬眸问道,心里隐隐有些好奇,到底究竟是怎样的把柄让他不惜拿娘亲戳骨扬灰来威胁她。 “他把皇上的女人给睡了,连儿子都生出来了,你说这个事情够不够诛九族,祸乱宫闱,混淆皇室血统,他可真敢。” 南宫墨见鬼般的说道,连舅舅的女人都敢染指,不是嫌命太长了吗。 钟晴的心里有着强烈的震撼,很快勾起唇嘲讽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她总算明白了,“我爹真是风流多情,魅力无边,连宫妃都得手了,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喂,这时候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好吧,这件事情要是被拆穿,不仅钟家会被满门抄斩,你也难逃被休弃的命运。” 南宫墨瞪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连他看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被吓死了,担心她会因此丧命。 “你想多了,我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钟家被满门抄斩和我无关,我甚至很乐意见到呢。至于东方鸿,就算他不想休我,我也会想办法休了他,谁要和那种人渣过一辈子,不是恶心自己吗?” 她平静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那些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南宫墨被震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干干的说道,“你真是女中豪杰,我算是服了。” “过奖过奖。那些罪证你就拿着吧,若是哪一天皇上要对你的家族痛下狠手,你就拿那些罪证要挟他,应该能让你们家躲过一劫。毕竟谁也不想被戴了绿帽子。” 钟晴飞快的说着,宛若那些罪证只是无关紧要的废纸一般,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和担心。 “你哪里看出皇上会对我的家族痛下狠手,你这女人乱想什么。” 南宫墨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气呼呼的说道。舅舅在他心里是最神圣的存在,比起他那所谓的父亲重要多了,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是我说错了,你别气了。那你就是效忠皇上的人,在需要的时候将这些证据送到皇上的面前,小心点,不要被他知道是你做的。男人都很要面子的,尤其那人是九五之尊,被女人背叛这种事情是很丢脸的,很可能让知情的人全都封口,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她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却透着浅浅的温情,南宫墨不经意的望过去,只见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就像春日的阳光一样温暖,照进了他冰封已久的心里,心弦在不经意间被轻轻的拨动了,不由得看呆了,怔怔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移不开目光。 “你不发狠的时候挺美,挺动人的。” 不知不觉,心里的想法从唇边溢了出来,南宫墨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玉颜羞得通红,尴尬的移开了目光,耳朵烧得火辣辣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让他嘴欠,万一这冷漠到骨子里的女人翻脸以后还怎么见她。 却不料钟晴根本没生气,甜美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谢谢你的赞美。恩,麻烦你帮我娘找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安葬了吧,我现在做事情不方便,丞相说不定派人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恩,那你万事一定要小心,宁王和孟太妃可能会快对你下毒手,要是遇到危险只要对着半空喊风影救你,就会有人出现了。” 南宫墨不敢多待,拿了钟晴娘亲的遗骸咻的一下跑得无影无踪。 一直在旁边当哑巴的碧瑶这才惊恐不已的说道,“小姐,南宫公子说的是真的吗,丞相真的和宫妃有染,会不会连累到我们,我们要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碧瑶,你只需要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别的什么都不需要管。” 钟晴明亮的瞳孔染上了一层锐利,直直的看着碧瑶,神色从未有过的严峻,碧瑶也知晓此事的轻重,当即咬牙保证道,“小姐你放心,哪怕就是死,我也会保守好这个秘密。” “那就不要纠结那么多了,回宁王府,有人骨头又开始痒了,想要找我的麻烦,不去会会他们岂不是很让人失望。” 想到东方鸿和孟太妃离开之前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她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这回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想要怎么弄死她。 宁王府很快就在眼前了,钟晴和碧瑶下了马车,慢悠悠的在幽静雅致,风景秀丽的花园里走着,一道嚣张至极的厉喝撞击她的耳膜,“将那个毒妇给本妃狠狠的打,打断她的狗腿给我的宇儿报仇!” 话音落下,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手提着手腕粗的木棍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那木棍上面还扎着密密麻麻的针,若是打在人的身上绝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孟青柔站在远处的凉亭里,眼睛里涌动着一片疯狂,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不要停下来,不要迟疑和停顿让她有反击的机会,快点给我打断她的腿,挑断她的手筋!” “钟晴你这个毒妇,贱人,害得我的儿子发热生病染上了肺痨,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些嬷嬷犹如最凶猛的野兽冲上来,对着钟晴和碧瑶的身上恶狠狠的砸下去,碧瑶吓得瑟瑟发抖,尖叫连连,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惨白的脸上落下,却仍旧勇敢的护住钟晴,将她的头埋在怀里,哪怕挨了好几下疼得想死去都不肯松开她。 钟晴怒了,眼睛通红,恨不得将这些嬷嬷生吞活剥了,银针握在手中,凌厉又准确的飞出去,针针落在围攻的敌人要害之处,剧毒渗进皮肤,只听见一阵惨烈的哀嚎,所有的嬷嬷瞬间断了气息,眼睛睁得大大的,紫黑的血顺着眼角滑落,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所有的敌人死亡只在转瞬之间,快得连碧瑶都没看清楚,一切就戛然而止了,就连站在凉亭里叫嚣着将她千刀万剐的孟青柔都傻眼了,连逃命都忘记了,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 微笑的女子脸上还沾染了一些黑色的血,宛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优雅的伸出,下一刻,孟青柔的身体被抛向了半空之中,直直的栽到了亭子外面的鱼池里。 “啊——救命——救命啊——”惊恐绝望凄厉的求救声响彻整个花园。   ☆、第十九章 棋高一着 孟青柔吓得魂飞魄散,双手不停的扑腾,哭得稀里哗啦的,“王爷救命啊,救命啊,我会死的。”这个鱼池里养的都是吃人的鱼,只要闻到一丁点的声响就蜂拥而至,疯狂啃咬,只是落水那么短短一瞬,长着锋利獠牙的鱼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啃噬着她娇嫩的肌肤,疼得她几乎昏死过去。 钟晴站在亭子里,笑容沾染着血腥的味道,“原来你的打算是先折断我的腿,挑断我的手筋,狠狠地羞辱我一通之后,再将我扔到池子里喂鱼吧,孟青柔,这种结果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孟青柔被那些恐怖的鱼咬得浑身是血,耳边充斥的是鱼儿啃噬肉的声音,不停的往岸边爬去,此时心里被绝望的恐惧淹没着,她真的后悔了,不应该去招惹这个恶魔,她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的,可是现在明白似乎太晚了。 躲在远处阁楼上目睹这一切的太妃揪着东方鸿的袖子,急切的说道,“鸿儿,快让人将柔儿救上来,再拖延下去她一定会没命的,快啊。” 东方鸿眼底有着浓浓的心疼,在孟青柔被推下水的那一刻,恨不得将钟晴掐死,沉声喝道,“来人,救孟侧妃!” 没一会,躲在暗处的侍卫飞快的现身,用绳子裹住了孟青柔往岸上带,终于阻止了她差点丧身鱼腹的命运。 此时,孟青柔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纤细柔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钟晴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她,笑得冰冷残忍,“我说过,不要试图惹怒我,看来你是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直接要了你的命,嫌命太长的可以试试看。” 孟青柔害怕得连哭都不敢哭,全身的血液僵硬住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儿子为什么会染上肺痨,你心里最清楚,这一切都是报应。你不顾及他的性命来争宠,老天都看不过眼来惩罚你了,你活该!” 说完钟晴回头看了碧瑶一眼,冷漠的双眸涌过一抹心疼,“碧瑶,这样你觉得解气了没,要是心里还有气,想要弄死她,我再把她扔到池子里喂鱼,为你报仇。” 碧瑶已经被孟青柔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已经够解气了,不要扔了,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钟晴看到她手上,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痕迹,不忍心再浪费时间,皱着眉说道,“快点回去上药。” 主仆二人急匆匆的从桥上穿过,留下狼狈不堪的孟青柔,直到钟晴过去了很久还是双腿发软的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哭得肝肠寸断。 亲眼看着孟青柔出师不利的孟太妃气得头顶快要冒青烟了,硬生生的折断了自己的指甲,眼底的杀气足以将人千刀万剐,“这个贱人怎么那么命长,这样都弄不死她,真是气死我了。” 东方鸿同样憋了一肚子火,对着站在他身后等候命令的侍卫首领沉声说道,“立刻让弓箭手准备弓箭,射死那个女人!” 他绝对不允许钟晴那个贱人再活着,就凭她之前对他和母妃的折磨,就足以死一万次了! 侍卫首领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命令那些早就蛰伏在钟晴回院子必经的道路上的弓箭手对她痛下杀手。数十只弓箭对准了她,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个袅袅前行的女人一定会被射成刺猬。 首领目光一沉,手势就要落下去,恰在这时,钟晴停下了脚步,从容而准确的面对着他藏身的方向,笑靥如花,“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想要将我弄死之前好好检查一下,身上的剧毒会不会永远都解不开。” 叮咚悦耳的声音,却让宁王府的侍卫统领惊出了一身冷汗,挥到半空的手再也放不下去。 “若是还想一箭刺中我的心脏让我丧命,随你动手,但是我敢保证,哪怕你斩杀我有功,东方鸿依然会杀了你,因为是你断送了他的性命。” 说完这句话,她带着吓得全身僵硬的碧瑶镇定自若的朝着院子走去,用后脑勺对着宁王府里数十个身手敏锐的侍卫,和数十支锐利得可以刺穿她身体的利箭。 侍卫首领到底还是没敢冒险,提心吊胆的将她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东方鸿听,半信半疑的东方鸿在第一时间请来了太医为他和太妃把脉,发现又中毒了,气得破口大骂,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碎了。 “去请那个毒妇来!” 钟晴如约而至,笑容温柔甜美,对着怒火滔天的孟太妃母子,施施然的坐下。 “贱人,背信弃义,出尔反尔,早知道在你谋害东方家子嗣的时候就应该弄死你!” 东方鸿长剑指着她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割断她的喉咙让她一朝丧命,可是他却不敢,太医说了,他中的毒陌生又残忍,用数十种毒药制成,炼制毒药的时候每一种药添加的顺序和添加的量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制出解药来。而没有解药,他就只能眼睁睁的感受身上的骨头一寸一寸的碎裂,在四十九天之后化为齑粉,身体没有骨头的支撑,等待着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谁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啊?我可是把你和太妃的解药都给你们了,别将那种恶心的罪名安到我的头上来。” “毒妇,那你为什么又给我和鸿儿下了新的毒药,你究竟是何居心?” 孟太妃被接连的毒药折磨得痛苦不堪,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剁成肉酱,她这段日子受的苦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毒妇所致。 “我只说过把解药给你们,可没有答应不会下新的毒,算什么背信弃义?再说你们身上的毒一解,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弄死,难道你们就不是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了?虚伪,恶心!” 钟晴字字尖锐清晰,毫不畏惧的瞪着面前的两人,不屑的冷笑,“想要我死,那就一起陪葬吧。”   ☆、第二十章 怀柔策略 “毒妇,你除了会使出这种下贱的招数,还会做些什么?丞相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孟太妃又是气又是急,眼泪都飙出来了,她真的恨死这个贱人了,害得她和鸿儿时时刻刻都被剧毒折磨,这种日子要过道什么时候。 “招数不用多,有效就行。” 钟晴眯了眯眼,晶亮的眸子里染上了迷蒙,“再说了,我可没有给你们下毒,是你们自己喝了山药鸡汤,不然绝对不会中毒呢。” 东方鸿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指着她,“怎么可能,你骗人!” “爱信不信。奉劝你们一句,别再试图将我置之于死地,除非你们不想活了。也别想着拿丞相的把柄要挟我,丞相府那些人的性命我不会放在心上。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了。我走了,没事不要打扰我,不要短了我的吃穿用度,不然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将宁王府的人全部都毒死可不要怪我啊。” 浅笑嫣然的说完这句话,她优雅的朝着门口走去,在踏出门之前,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吐气如兰,“哎呀,忘了恭你们,你儿子染上了肺痨了。孟侧妃为了得到王爷你的宠爱,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豁出去了,王爷你可要多怜惜怜惜她啊,不要让她太难过了。” 东方鸿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失魂落魄的说道,“你骗我的,她怎么舍得对孩子下毒手!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连折磨太妃都敢明目张胆的来,要推孩子下水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吗?东方鸿,你果然是个蠢货。” “母妃,那个毒妇是骗我的对不对?柔儿那么善良美好,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是她挑拨离间,你告诉我是这样的。” 东方鸿眼眶通红,死死的揪着孟太妃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吼道。他不敢想象,儿子要是知道自己是被亲生母亲推下水染上了肺痨,该是怎样的心痛。 “鸿儿,你冷静点。” 孟太妃尖锐的指甲掐着儿子的手背,剧烈的疼痛袭来,东方鸿终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眼眸里却多了失望和难过。他那么爱青柔,为了治好她的病,费尽心思将钟晴给骗过门取她的心头血,只为了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为他生儿育女,可她却亲手将他们的儿子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她怎么会那么可怕。 “那个贱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她没有必要骗我们,一切都是柔儿做的。” 太妃忍下刻骨铭心的恨意,咬着牙怒道,他们都被骗了。 “我要去杀了她!”怒火中烧的东方鸿提着剑,杀气腾腾的往外冲去。 太妃很是失望,拦在他的面前扬起手对着那张俊美如画的脸狠狠的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孽子,这么一点小事就忍受不住了,以后怎么堪当大任!孟青柔那里什么时候处置不行,用得着现在就去吗?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那个贱人将解药交出来,彻底解了身上的毒,保证我们能活下去,然后杀了她。” “可是现在那个毒妇那么狡猾恶毒,像刺猬一样刀枪不入,想要拿到解药简直难如登天。” 东方鸿挫败的说道,一拳重重的砸在墙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窟窿,赫然恐怖。 “既然强硬的手段不行,那就用怀柔政策。” 太妃沉吟一下,眸子里涌过一抹凛冽的寒光,“从明天开始,你好好对她,想尽办法讨好她,一定要让她爱上你。等她爱上你爱得无可自拔之后,自然就舍不得你死,解药也就到我们手上了。等解药到手,直接杀了她,让她再也威胁不到我们的性命。” “恐怕没那么容易,以前我们已经骗过她一次,她的警惕心肯定很强,想要让她再爱上我,难啊。”东方鸿蹙着眉说道,直觉这件事情可没那么好办。 “她再怎么心狠也是女人,只要你讨好她,顺着她,每天甜言蜜语多说几遍,时间久了,我就不相信她会不动心。你可是她的夫君,离开了你,她哪里能有好去处。鸿儿,听娘的,等解药到手了,随便你怎么折磨她,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乐于见到。至于柔儿那里,她固然有错,也是因为太爱你,太想站在你的身边,你就原谅了她这一回吧,她怎么说都是娘的侄女,娘舍不得让她受太多的苦。当然这段时间为了让那个毒妇相信你是真的悔过了,让人将柔儿暴打一顿,将她禁足,不让她出来,也算是对她害了宇儿的惩罚。” 孟太妃僵硬着嘴角说道,心里对侄女也是恼恨之极,想要争宠用什么办法不行,非要用孩子去争宠,她真是恨不得将她扇几个耳光。罢了,侄女这样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当宁王妃,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是再找门当户对的女人许给儿子吧。 “儿子明白了,不过青柔那里,减一半的月例,伺候的下人全部仗毙,换上新的。” 东方鸿恨恨的说道,这一回他是真的对孟青柔生气了。 “都依你,好了,你回去想想怎么骗取那个毒妇的信任吧,抓紧时间,不要等我们都死了还拿不到解药。” 孟太妃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握紧拳头,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解药,不能死,她要活得好好的,享受着世间最为尊贵的荣华富贵。 钟晴可不管孟太妃母子又憋了什么坏水害人,接下来的几天她全心全意的照顾碧瑶,给她上最好的伤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不出。 对于东方鸿忽如其来的殷勤心知肚明,冷笑一声之后拒之门外,气得东方鸿面容扭曲,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几天之后,南宫墨再次降临在她的院子里,懒洋洋没有一点形象的抠脚趾,笑嘻嘻的说道,“钟晴,我已经帮你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把你娘安葬好了,好好谢谢我吧。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菜,不要食言哦。” “可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定。” “现在,清韵楼,我要尝一尝钟大厨的厨艺,会不会让我永世难忘。”   ☆、第二十一章 小露厨艺 “那现在就走吧,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吃午饭了。”钟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沙漏,站起身来说道。 “你就这样出门了?不需要整理妆点仪容吗?”南宫墨吃惊的看着她,像是见到了怪物一样。此时的她,脂粉未施,脸颊白皙如雪,顺滑如墨的长发简简单单的在头上挽了一个髻,用一根简单的银簪别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首饰,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广袖长裙,看着是清爽大方了,但是一点也不符合名门贵族的打扮啊。 可以说钟晴又一次颠覆了他对女性的认识。 “我是去做厨娘,又不是招摇过市,还打扮什么,简单一点更方便,走了。” 钟晴翻了翻白眼,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噎得南宫墨几乎说不出话来。 “哦,那就走吧。” 钟晴转身对碧瑶说道,“碧瑶,走,今天尝一尝你家小姐的手艺。” 碧瑶低头嘟嚷了一声,“你都没下过厨,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啊。” 钟晴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别看不起我,我做菜可是一流的,到时候可别吃得太多哦。” 碧瑶将信将疑,跟在南宫墨和钟晴的身后出门了,乘坐马车很快来到了清韵楼。 南宫墨指着小厨房说道,“食材都准备好了,你做菜去吧。我等着吃好吃的呢。” “你想吃咸的,甜的,辣的还是酸的?”钟晴想了解南宫墨的口味问道。 “只要好吃的,我都喜欢,烧菜去吧,那里的厨娘可以为你打下手,不要让我等太久。”南宫墨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大堂里传来的丝竹声。 钟晴也不含糊,直接转身进了二楼的小厨房,利落又熟练的忙碌了起来,碧瑶跟在她的身边帮她打下手。一个时辰过后,几道色泽鲜艳的菜出炉。 糖醋排骨,水煮鱼,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松鼠鱼,香辣鸡块,酱肉丝,青菜鱼丸汤,每一道菜都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碧瑶看着,口水流了一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晴,“小姐,你都没下过厨,怎么能做得那么好,光闻着,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钟晴笑笑,对打下手的厨娘说道,“你把这些菜都端到地字号雅间里去,碧瑶你陪我,我要先去换件衣服。”身上油乎乎的,难受极了。 碧瑶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些饭菜,跟着钟晴去换衣服了。 等她们回到地字号雅间时,南宫墨已经趴在餐桌边,眼睛瞪着那些香气四溢的饭菜,哈喇子差点流出来了,看到她进来,立刻跳起来,目光闪闪,“你怎么那么久,我等得急死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帮你准备了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了。” “吃饭吧。” 钟晴在南宫墨对面坐下来,笑着说道。 南宫墨狼吞虎咽,一点贵族的形象都没有,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道,“真是太好吃了,这些菜式我都从来都没吃过,钟晴,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些菜的。” 他吃得肚子都快撑了,还是停不下来。这些菜比宫里的御厨烧得都好吃,不管是甜的,辣的,咸的,都让人欲罢不能。 碧瑶在角落的小茶几上也吃得心满意足,对自家小姐真是佩服得不行,她发现自从小姐醒了以后,不仅变得很勇敢,还很聪明,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一样。炼毒和医术一绝,就连做菜都好吃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了。 “我没事的时候乱琢磨的。” 她淡然微笑,心里暗暗想着,这些菜都是吃货大国里众多人总结的精华,广受欢迎,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南宫墨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摸着线条完美的下颚,直直的看着她,不肯离开一刻,“我发现你除了心狠冷血,其他方面都很不错呢。长得明艳无双,聪明果敢,又会下厨,还算讲信用,如果遇到一个好的男人,你应该过得很幸福。只可惜了,遇到东方鸿那个渣男,就宛若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钟晴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不,用的什么比喻。” 眼眸波光潋滟,妩媚流转,南宫墨不由得看呆了,心在这一刻仿佛漏掉了一拍,一股异样的情绪如同雨后春笋悄然滋长。 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她忽然觉得如坐针毡,难为情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道敲门声打破了这种诡异。 清韵楼的掌柜得到允许之后走进来,殷勤的笑道,“南宫少爷,我们主子知道您今天在这里吃饭,特意让小的将这壶妖酿送来给您尝尝。” “替我谢谢表哥了。” 南宫墨接过酒,恢复了平日不羁的潇洒模样,笑得邪魅风流。 掌柜的刚要退下去,南宫墨忽然说道,“等等。”说着看向钟晴,“你之前做的这几个菜还有吗?” “还有的,都放在厨房里温着呢。”她原本是想着带回去当晚饭吃的。 “那给我表哥尝尝呗,就当做妖酿的谢礼。” “好啊,你让小二去端吧。”只不过是几道菜而已,钟晴爽快的答应道。 南宫墨立刻吩咐掌柜的让人将钟晴弄的那几道菜送到天字号雅间去。 然而,没过多久,雅间外面传来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这几道菜送到那边雅间去!” “真的很抱歉,这位小姐,这些菜是专门为特定的客人准备的,清韵楼里有很多很好吃的招牌菜,姑小姐可以尽情点,本店的厨子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做好送到小姐的雅间里去。” 掌柜的充满歉意的说道,打算绕过那姑娘走过去。 “少在这里糊弄我们,这几道菜比你们店里的招牌菜要好多了,谁要吃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菜。我可不管,这几道菜一定要送到玄字号雅间去,要是敢不送到那里去,本小姐要将清韵楼连根拔起!宜亲王也不会放过你们!还不快去!” 咄咄逼人的女人明显就是以势压人,要强取豪夺到底了。 南宫墨俊美如玉的面容染上了一层寒霜,拉起钟晴的手走出雅间,阴测测的说道,“本王当是谁呢,又是你这个丑女人,怎么,本王让人特意做的饭菜你也要强抢?还不是宜亲王妃呢,你狗仗人势什么呢?” 那妩媚艳丽的少女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瞪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怨恨的目光扫过钟晴的脸上,愣住了,随即冷笑了起来,“钟晴,几年不见,勾搭男人的本事见长啊,怎么,宁王满足不了你,又搭上这个有着敌国血统的男人吗?”   ☆、第二十二章 南宫墨出手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金光一闪,下一刻,惨烈的尖叫声撞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妩媚艳丽的女人嘴唇上被一支锋利的簪子刺破了了,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看起来触目惊心。 “聒噪的女人!”南宫墨眉头蹙得紧紧的,浑身散发着凛冽森寒的气息,锐利的眼眸里有杀气流转。 女人捂着唇嘤嘤的哭了起来,躲在随行的男人身后,含糊不清的说道,“王爷,他太过分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穿着玄色海水纹锦袍的男人沉下了脸,咄咄逼人的瞪着南宫墨,“表哥,不过是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意儿是女孩子,被你这么弄都毁容了,你让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她的嘴实在太臭,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还会乱喷。那些话要是让舅舅听到,砍她的脑袋都算轻的了。藐视圣意是多大的罪名你应该更清楚吧。” 南宫墨嗤笑一声,丝毫不给上官衡面子,“她再敢胡说八道一次,本王会让她永远都说不了话。” 上官衡感受到他的怒意,脸色微变,压低声音呵斥道,“钟意,还不快点过来给睿王爷道歉,那些话是能胡乱说的吗?” 钟意眼泪哗哗的顺着脸颊流下,被沾了血的丝帕一擦,白皙妩媚的脸顿时一片血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钟晴听到钟意两个字,脑子飞速的转动,几年前的记忆潮水一样涌到了脑海中,清丽无双的容颜染上了浅笑,“钟意妹妹,几年不见你越发的伶牙俐齿了,害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呢。” 钟意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恨恨的瞪着她,想要破口大骂,碍于嘴真的很疼,再加上南宫墨阴鸷得让人想要窒息的目光,不得不将满腔的恨意咽回去,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她。 “将这些饭菜送到天字号雅间去。” 南宫墨面不改色的对一旁的掌柜命令道,而后低头对钟晴笑道,“你吃饱了没,如果吃饱了我们就走吧。”遇见这两个人真是很倒胃口。 “回去吧。” 钟晴连正眼都不想看钟意,转头唤道,“碧瑶,我们回去了。” 碧瑶急忙从雅间里跑出来,在看到钟意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目光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到钟晴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南宫墨以守护者的姿势送钟晴朝着一楼大门走去,钟意一张脸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终于还是忍不住,嫉妒的对着大堂内吼道,“钟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都已经嫁给宁王了,还恬不知耻的勾搭别的男人,你就不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女人,下贱死了!” 她真的快要气疯了,这个女人害得爹爹这几天都生病了,也不派人回来看看,现在又和外人联手起来欺负她,该死!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贱人好看! 钟晴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怒火蹭蹭的从心底往上涌,怎么骂她都没事,就是不能骂她的娘亲,哪怕她不是真正的古代钟晴,那个女人也给了她生命。 她从身边经过的小二托盘手上端起一杯滚烫的茶,转过身就要蹬蹬的跑上楼去,却被南宫墨抓住了她的手腕,将滚烫的茶水接过去,施展内力对着那个嫉妒得面目狰狞的女人的脸泼过去。 “啊——啊——啊——” 钟意再一次受到攻击,捂着脸踉跄着往后退去,“水,快给我弄冷水来,烫死我了,我要毁容了。钟晴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欺负我,我回去一定跟爹娘说,让他们打死你!” 南宫墨一颗碎银子扔过去,点住了钟意的哑穴,钟意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又疼又烫,喉咙又不能说话,只能无助的流着眼泪。 钟晴抬头看着楼上站在一起的几人,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钟意,痛了一次还不知道长记性,非得再痛第二次,你真不是一般的愚蠢。看来哪怕身为丞相最为宠爱的女儿,他也没把你教得多好啊。你看你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哪里像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丑陋不堪的市井泼妇。宜亲王爷,你确定要取这样一个嚣张跋扈又愚蠢的女人回去给你拖后腿?京城里温柔美丽聪明大方的名门闺秀多得是,你不妨多考虑考虑?” 说完这些话,她不顾上官衡和钟意等人难看的脸色,也不管清韵楼大堂里众多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客人,对着南宫墨嫣然一笑,“我们走吧。” 出了清韵楼的大门,钟晴还意犹未尽的回过头给了钟意一个鄙视又挑衅的笑容,气得钟意差点吐血。 等南宫墨和钟晴离开之后,上官衡终于解开了钟意的哑穴,受了委屈的少女哭诉道,“表哥,他们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上官衡恼恨的呵斥道,南宫墨是谁?恐怕在父皇的心中,他比所有的皇子都要重要,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不怕死的上去触霉头,活该被教训。 钟意浑身一哆嗦,抽抽噎噎停止了哭泣,吸着鼻子委屈得不得了,她摸了摸脸,火辣辣的,都不知道毁容了没有。 “还不进雅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上官衡口气很不好,连带着对钟意也不待见了几分,要不是看钟意的外公家是手握重权的骠骑大将军,对他角逐皇位是很大的筹码,他才懒得理会这个嚣张跋扈胸大无脑的女人。 “四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要生气了,再说钟意妹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的确是委屈了。” 上官卓笑着出来打圆场,看了一眼浑身湿漉漉,嘴唇红肿滴血的钟意,心里忍不住冷笑,真的自不量力啊,连南宫墨都敢对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王爷,也是睿王太小气了,不过是几道菜都舍不得给我们。我觉得钟意妹妹没有做错,要怪就怪睿王太嚣张了,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镇北王家的郡主赵韵蕊在一旁附和道,拿起帕子一脸心疼的擦拭着钟意沾满血的脸,“要说你那个姐姐也真是狠心,就站在那里,也不肯帮你说一句话,若是她发话了,南宫墨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欺负你。” 赵韵蕊这么一说,钟意对钟晴的怨恨更加深了,将钟晴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第二十三章 歹意渐起 “她算哪门子姐姐,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爹恨不得从来没有过那个女儿!” 钟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凶狠,想到钟晴和南宫墨带给她的折磨和难堪,恨得想要杀人。 “也是,最近我可是听到宁王府里的下人说他们王妃是心狠手辣的白眼狼,将宁王和太妃欺负得大气都不敢出,就差把她像菩萨一样供起来了,你这个姐姐命真好,都嫁人了还能这么潇洒肆意的生活。” 赵韵蕊不经意的煽风点火,更是让钟意怒火滔天,红肿疼痛的嘴唇却蹦出一声冷笑,“她命好,笑话!宁王之所以会娶她是因为最心爱的侧妃得了重病就快死了,遍寻了云国所有的名医,人家告诉他,要救她要取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处子的心头血才能治好她的病,我那姐姐才能嫁到宁王府去当了有名无实的正妃。后来孟侧妃的病痊愈了,宁王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将她丢在最偏远破败的院子里自生自灭。前段时间她还将宁王的儿子推下水妄图害死他,被宁王和孟侧妃发现,她害怕受到更痛苦的折磨,一头撞在墙上差点死了,醒来之后就变得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估计是鬼上身了。” 这个秘密,原本只是宁王府和丞相府的主子们才知道,这时候钟意太生气了,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 上官衡深邃的眸子微闪,修长的拳头不自然的握紧,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官卓和赵韵蕊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宁王竟然敢如此虐待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不怕丞相和他反目吗?”赵韵蕊侧头问道。 “他怎么会怕呢?我爹恨死钟晴了,或者说恨不得看她受尽人世间的苦楚,所以明知道她在宁王府受苦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却选择了不闻不问。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钟晴才会又勾搭上了南宫墨。那南宫墨也真是眼瞎了,京城那么多的名媛千金不选,偏偏被钟晴那个狐媚的女人迷住了,气死人了。” 钟意心口窝了一团火,那个女人命可真够硬的,都撞得头破血流还能顽强的活下来,她怎么不去死,她死了,丞相府里所有的人都过得好一些。 上官衡忽然轻笑出声,“钟意你既然对她那么生气,何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后呢,她要是知道南宫墨和钟晴两情相悦,估计事情会变得很有意思。” 更重要的是,父皇若是知道他最疼爱的侄儿和一个有妇之夫不清不楚,那些疼爱应该会少很多吧。 “表哥果然很聪明,我怎么想不到这点呢。宁王可是太后的外甥,她若是知道宁王被戴了绿帽子,钟晴就死定了,浸猪笼都有可能。” 钟意眼睛亮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跑到皇宫去,她看钟晴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若不是钟晴,她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尊贵无比,而不是继室的女儿,永远低钟晴一头。哪怕爹爹对钟晴和她娘亲恨之入骨,但钟晴的娘亲还是先皇赐给丞相爹爹的最尊贵的发妻。 “过几天皇后娘娘会办赏花宴,到时候再进宫也不迟啊。” 看到钟意按捺不住了,上官衡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唇角含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瞬间就把钟意迷得晕乎乎的。 “表哥,我都听你的。” “让小二上菜吧。刚才你受了不少委屈,先压压惊。” “钟意妹妹,你不是喜欢那桌饭菜吗,现在就让清韵楼的厨子每道菜都做出来,到时候都是新鲜的,味道岂不是更好。” 赵韵蕊掩唇娇笑,趁着钟意不注意,妩媚的眼波流转,娇嗔的瞪了上官衡一眼,俊朗伟岸的男子回以动人心弦的笑容。 钟意是一颗很有分量的棋子,用得好了,或许可以将南宫墨连根拔起,除掉太子最大的一股势力。若是没有南宫墨的帮忙,太子能不能登上皇位可就难说了。 上官衡思考的时候,有丫鬟走了进来,为难的说道,“王爷,钟小姐,清韵楼的厨子说那些菜式他们也不会做。” “简直欺人太甚,给别人做就会做,轮到我们了就不会了吗?这些贱民简直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带人将厨房砸了,太过分了!” 钟意腾地站起来,怒火中烧就要往外跑,被上官衡拽住了手腕呵斥道,“别再嚣张了,刚才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多吗?你冷静点。” “可是,他们明明就是在欺负人!” 上官衡看向前去传达命令的丫鬟,那丫鬟额头上的冷汗都渗了出来,一颗颗往下掉,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清韵楼的厨子说,那些菜不是他们做的,是南宫王爷带来的那位姑娘烧的,他们也不会。” 钟意气得浑身发抖,冷笑着说道,“钟晴那个贱人现在能耐了,我偏偏要让她梦碎!” 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弃妇,竟然能得到南宫墨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的垂青,哪怕那个男人不是她爱的,她也绝对不让钟晴得到,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只配活在泥泞里,受尽折磨和屈辱而死。 “既然没有,就让小二上清韵楼的招牌菜吧。钟意,你别生那么大的气了,这是在外面呢。” 没有了好心情,钟意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草草回家了,她要想办法折磨钟晴,最好让她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南宫墨坐着马车将钟晴送到离宁王府最近的路口之后停了下来,钟晴跳下车,明亮的瞳孔里有着暖暖的感动,“谢谢你为我出头,真的。”从她来到这个等级森严又残酷的地方,南宫墨是除了碧瑶之外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说完她带着碧瑶直直的朝着宁王府朱红色大门走去,没有看到南宫墨靠在马车上咧着嘴发自肺腑的笑了出来,他从来不知道,那句话从钟晴的嘴里说出来怎么会那么动听。 这样想着,璀璨的眸子愈加恋恋不舍的看着钟晴窈窕纤细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她怎么能就能那么漂亮呢,面容精致绝美,肌肤莹白如雪,手指纤长娇嫩,散发着沉静的美,让他的心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慢慢沦陷。   ☆、第二十四章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然而南宫墨的笑容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转化成森森的怒气,死死的瞪着冒出来的男人。 “晴儿,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说一声,我去你的院子没有看到你都担心死了。” 东方鸿从门内快步走出来,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微笑,径直走到钟晴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幽深如古潭一般的眸子里有缱绻的爱意涌现。 触不及防的钟晴恶寒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恶的甩开东方鸿的手,“别碰我!”这样虚伪狡诈的男人,她觉得很脏。 东方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忧伤,心痛的说道,“晴儿,现在连我的碰触你都不喜欢了吗?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既然娶了你又没有好好待你,让你伤透了心。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知道孟青柔为了争宠陷害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真的很抱歉。”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红了,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圈,东方鸿悔恨万分的看着钟晴,哽咽了起来,“晴儿,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以后幸福快乐的在一起。我以前混蛋,没良心,你打我骂我怨我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好吗?” 钟晴听着听着就笑出了声音,冷眼旁观那个看起来悔恨万分的男人,直到他以假乱真的表演完,才开门见山的说道,“东方鸿,不要再演戏了,没用的。你是怎样的男人我一早就看清了,这辈子我永远都不可能相信你,若是你想要以这样的手段把解药骗回去,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工夫了,我不会给你的。” 东方鸿气得胸口冒火,想要杀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不得不将所有的怒气和仇恨给咽下去,憋着气不让脸上的神情表露出分毫,苦涩的笑了,笑容里有眼泪流下来,“我知道,过去我伤透了你的心,你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晴儿,我绝对不会放弃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心底真正爱的人是你。哪怕你永远不原谅我,我还是要补偿你。” 他回头递了一个眼色,几个丫鬟捧着一大叠衣料名贵做工精致的裙衫上走上来,恭敬的说道,“王妃,这是王爷特意为您裁的衣服,请您过目。” “不需要,我有衣服穿。” 钟晴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东方鸿以为掉几滴眼泪,说几句悔恨的话她就会相信他,就会心软了原谅他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晴儿,过几天宫里会有赏花宴,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这些衣服你还是收下吧。” 东方鸿抹了一把眼泪,深情不悔的说道。 钟晴不再理会他,视线连一分都不落在他的身上,面无表情的说道,“碧瑶,我们走。” 两人径直从东方鸿的面前走过,东方鸿脸色铁青,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在心中涌动着,暗暗发誓只要解药到手,他一定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钟晴那个贱人,让她连死都是最痛苦的死。 想到这,他又跟了跟了上去,宠溺温柔的笑道,“这些裙子都是按照你的尺寸,请了京城里手最巧的裁缝做的,漂亮又精致,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若是不要真是太可惜了,晴儿,你就收下吧。你嫁给我这几年受苦了,连一件衣裳都没添过呢,去宫里参加宴会别人会瞧不起的。” 钟晴听而不闻,继续朝前走着,心里对东方鸿的卑鄙无耻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当快走到她住的院子的时候,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王妃,贱妾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贱妾一次,不要让王爷把我贬为最下等的婢女,也不要让王爷再用宁王府的刑律惩罚我了,呜呜。” 孟青柔除了那张脸,身上布满了累累伤痕,青青紫紫的,触目惊心,她的双手显然已经被刑具折磨过,血肉模糊,若是胆小的人看到了,肯定会吓得晕死过去。 “孟氏,你来这里做什么,冲撞了本王的爱妃,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快滚回你的院子去,还嫌害得王妃不够吗?” 东方鸿怒火滔天,走上前去对着孟青柔的心口就是狠狠一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争宠连亲生儿子都敢害,你还有脸出现在本王和王妃的面前,还不快滚!” 孟青柔疼得呕出一口鲜血来,泪流满面的抓着钟晴的裙摆,头咚咚的磕在地板上,额头上的鲜血不停的落下,凄惨哭泣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王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因为嫉妒你拥有正妃之位陷害你,明明是你用心头血治好了我的顽疾,我却恩将仇报,想要置你于死地,是我狼心狗肺。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太爱王爷了,我被爱冲昏了头脑,现在我尝到报应了,我儿子染了肺痨躺在病床上,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求王妃看在我已经那么凄惨的份上原谅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不管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的。求王爷不要将我贬为最下等丫鬟,求求你了。” 看到孟青柔那么狼狈,钟晴心里涌动着一阵阵快意。不过,她的眸子微微眯起,垂下眼眸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东方鸿的神色,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过那嘴角却诡异的松懈了下来,隐隐翘起细微的弧度,她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东方鸿果然够狠的,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舍得这么折磨,这种男人自私冷血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戏演得真够逼真的,可惜,不管再怎么逼真,她都不相信。 想到这,她掩唇娇笑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孟侧妃怎么说也是王府里的主子,这些年帮你打点内内外外,又为你生了儿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她还是你最心爱的女人,怎么能贬为最下等的丫鬟呢?若是太妃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可是她伤害了你,害得你差点死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饶了她!” 东方鸿毫不松口,斩钉截铁毫不做作的样子让钟晴都忍不住为他的演技鼓掌了。   ☆、第二十五章 南宫墨吃醋 “孟青柔,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最深爱的男人,在威胁到他的利益和身家性命的时候,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舍弃。你竟然为了他和我争得头破血流,我真为你感到可怜呢。” 钟晴略带怜悯的看了遍体鳞伤的女人,带着碧瑶直直的朝前走去,丝毫不在意孟青柔想要杀人般的目光。 东方鸿额角的青筋暴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才忍住直接将钟晴砍死的冲动,迈开脚步追过去,却被钟晴回过头狠狠的喝止了,“不要再缠着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多吃几种毒药!” 她的话果然有效,东方鸿英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受伤的情绪,安静的望着她,黯然神伤,“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像玩什么就派人过来和我说,我都会满足你的。” 钟晴听而不闻,砰地一声关上了院子的门,气得东方鸿脸差点歪了,锐利的瞳孔像淬了毒一般,一脚重重的踹在墙上发泄着心底的怨气。 孟青柔惴惴不安的走过来小声的说道,“王爷。” 东方鸿面目狰狞的瞪着她,浑身散发着森森的怒气,“什么事?” “她不会出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孟青柔的眼眶红了,想到东方鸿这些日子对她冷漠至极的态度,心疼得如同刀割,儿子染上肺痨,她也很心痛啊,现在也后悔万分,她真的知道错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的苦衷呢。 “滚!” 男人不耐烦的暴喝,吓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捕捉到他眼睛里的厌恶和冷漠,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追悔莫及的说道,“鸿,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也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你不要再怨我了好不好,我一定会找最有名的大夫治好宇儿的病,一定能够治好的。你不要厌恶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这样子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鸿,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孟青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滚烫的泪水滴到东方鸿的手背上,很疼。看着她哭得如此伤心,东方鸿冷硬的心终于软了下来,温柔的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疲惫至极的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用宇儿来争宠,哪怕是侧妃,你也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可是你这次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早就后悔自己那么沉不住气了,鸿,你就原谅了我这一回吧。以后我一定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去做,不会再拖你的后腿的。” 孟青柔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等解药到手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为了演得逼真一些,这段时日我应该不回去看你,若是下人们欺负你怠慢你,你不要逞强,暂时忍着。” 东方鸿好言好语的安慰道,到底是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哪怕刚知道她为了争宠差点害死自己的孩子,盛怒之下想要杀了她,冷静下来之后,他仍旧舍不得。 孟青柔忙不迭的点头,东方鸿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走了,阴沉的瞪着紧紧闭着的院子,嫌恶的走开。 晚上夜深沉,钟晴随意的拿着一本杂记打发时间,忽然烛火摇曳了几下,下一刻南宫墨直接跳到了她的面前,幽深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瞪着她,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就好像她欠了他几十万两黄金不还一样。 钟晴被他瞪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什么不对啊。可是这人一直看着她是怎么回事啊? “喂,你做什么来了?难道你来就只是这样瞪我吗?” 南宫墨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咬牙切齿道,“你干嘛让那个男人摸你的手,还那么恶心的对你笑,难道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欺骗你折磨你的吗?钟晴,你不要以为他几句甜言蜜语就是真的爱你了,若是你傻乎乎的爱上他,那你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鸿那个无耻的男人也是,既然喜欢孟青柔就喜欢到底啊,干嘛来招惹她,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钟晴摸着下颚好笑的看着炸毛的男人,慢悠悠的说道,“你这副火烧火燎的样子,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你被戴了绿帽子呢。” “你才被戴了绿帽子呢,小爷连个侍妾都没有,哪来的绿帽子戴,你不要胡说。”南宫墨脸涨得通红,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的跳起来。 “我不会被他欺骗了,不会耽误你我之间的合作的,你大可以放心。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让我去找你想要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能够找出来的。” 钟晴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的说道。南宫墨帮了她很多忙,又保护她不受东方鸿母子的迫害,她是应该全力以赴的。 “是本册子,里面有很多官员私底下做的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帮我找出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这段时间盯你太紧了,等到慢慢放松了警惕,你再去找。” “我不会暴露自己的,更加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钟晴打了个哈欠,开始撵人,“既然没事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南宫墨白皙如玉的面容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别别扭扭的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包裹递到她面前,轻咳一声不自然的说道,“这送给你,用得到的。”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钟晴闻言打开,一条浅白色的百褶裙展现在她面前,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的兰花,用金丝勾边,掩映在浅绿色的叶子中间,清新大方。裙子的腰间,用一条银色的腰带装饰,有细小的珍珠镶边,很是美丽。她贪恋的看了几眼,抬眸看向南宫墨,“为什么送我这个?” “过几天宫里有赏花宴,我想你一定会来的。东方鸿那么苛待你,想必是不会给你准备衣服了。” 南宫墨低下头遮住了心底的想法,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想要看到她盛装打扮的样子,那该是多么的美丽。 “谢谢,到时候我一定会准时去的。” 钟晴毫不客气的收下,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好的衣服,也不想穿东方鸿给的,南宫墨倒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第二十六章 进宫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赏花宴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钟晴就被碧瑶拉起来,精心的打扮。黑亮如绸缎的长发挑起一缕,斜斜的在头一侧挽了一朵花,用细碎的珍珠发簪固定,又在花儿边上编了细小的辫子绕在边上,剩剩下的长发自然的垂下来落在肩膀上,清新脱俗,优雅大方。 将头发梳理完之后,碧瑶又用钟晴自制的胭脂水粉在她细腻如同凝脂的脸上薄薄的施了一层,唇上点了粉嫩的唇脂,肤色立刻亮了很多。 “将那套浅白色碎花百褶裙给我拿来。” 钟晴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的面容,对着碧瑶展颜一笑,碧瑶自觉得连呼吸都凝滞了,心怦怦的跳着,愣愣的把裙子递了过去。 换上崭新的裙子,气质优雅,精致如画的女人转过身来,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看着碧瑶,笑意浅浅的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小姐真是美得像仙女下凡一样,碧瑶都忍不住爱上你了。” 碧瑶如实回答,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南宫墨应该也会爱上小姐吧,只可惜小姐已经嫁给了宁王这个人渣,要是当初遇见的人是南宫墨该多好了,那她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我们碧瑶什么时候也会油腔滑调了,走吧。” 钟晴捏了捏她的脸蛋,将需要的毒药和银针都准备好,带着碧瑶缓慢的朝着门外走去,唇角洋溢着浅淡的笑容,她磨蹭了那么久,恐怕东方鸿气得快要吐血了吧。不过气死了最好。 她预料得没错,东方鸿等了她将近一个时辰,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让人将她绑来了,低声骂道,“贱人,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了,果然是贱人!” “王爷,王妃来了。” 有随从小心的提醒道,东方鸿带着满腔怨气抬起头来,朝着钟晴来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凝滞住了,带着一丝惊艳直直的看着她,心急促的跳了起来,有陌生的情绪喷涌而出。 钟晴不是瘦得脸颊凹陷没有几两肉,风儿一吹就能将她刮倒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丽,甚至是惊鸿一瞥了? 可是眼前这个带着浅浅笑意的女人有着他熟悉的脸,只是略微丰盈了些,肌肤也白了些,气质韵味华贵了些,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浑身散发着女人味。让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愿意再移开。 还有那急促的心跳,像是不受他的控制一般,让他有些慌乱。 钟晴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几尺远,一阵清新的带着处子的香味窜入他的鼻孔,东方鸿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我坐马车,你骑马,走吧。” “本王有点累,还是坐马车吧,反正马车也够宽敞。” 看到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东方鸿有些恼恨,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你身为本王的妻子,在外面总要给我面子吧。” 钟晴冷笑一声,“你何时给过我面子了?你喜欢坐马车就坐吧,随意。” 东方鸿心底一喜,掀开帘子想要钻进去,不料听到钟晴吩咐道,“碧瑶,你再去准备一辆马车,不兴府里的或者府外的。”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吗?晴儿,难道这辈子你就打算和我相敬如冰了?” 东方鸿心里很是愤怒,又夹杂着几分不甘,拳头握得紧紧的。他可以不喜欢厌恶钟晴,甚至将她置之于死地,但是她不能嫌弃他。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她应该以他为天,什么都听他的。 “你想太多了,时间不早了,再不进宫恐怕迟了。” 钟晴好心提醒道,相敬如冰一辈子?他想得太美好了,不把东方鸿弄得生不如死,她怎么对得起给了她这具身体的可怜女人。 “上马车吧,本王骑马。” 东方鸿最终妥协了,挫败的翻身上马,朝着皇宫去了,想到那双冷漠至极又带着厌恶的眸子,他的心竟然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生疼。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敛神提醒自己,一定是最近中毒太多脑子迷糊了,这是自己最讨厌的女人。 如此暗示自己,皇宫终于在眼前了。 各怀心思的夫妻二人肩并肩走着,却彼此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淡漠得就像陌生人一样。不少进宫参加赏花宴的人纷纷侧目。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鲜花妆点了一个缤纷的世界,宛若仙境一般美好。贵族公子和名媛千金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气氛甚是和谐热闹。 钟晴离开了东方鸿,带着碧瑶选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淡然的欣赏着娇艳如花的少女们美丽的面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没见你参加过宫宴,你是宁王新纳的侧妃吧?” 一个妩媚娇柔的少女靠近她,含笑问道,滴溜溜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肯定是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孟侧妃没有来,往日不是都是她来的吗?难道是病了?” 钟晴没有回答,“你是?” “我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我叫李蓉蓉。你真是好福气呢,能够得到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宁王的青睐。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千金?你可是比孟侧妃漂亮了不止一倍呢,难怪宁王会喜欢你,带着你出席赏花宴。” 李蓉蓉不动声色的打听着,目光一直落在东方鸿修长俊逸的背影上,流露出怎么都掩饰不去的爱恋。钟晴总算明白了她为什么会上来搭讪,恐怕是爱上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了。 恰在这时,一道娇俏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姐姐,你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啊?你病好了,能来参加宫宴了,做妹妹的我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呢。” 钟意像一只欢快的蝴蝶一样扑过来,亲热的抱住她,笑容绚烂美丽,“恩,脸色果然红润了很多,看来身体真的大好了。” 李蓉蓉的脸色变了,不可置信的说道,“她真是你姐姐?也就是说她是丞相府的千金?”   ☆、第二十七章 太后发难 “是啊,她就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宁王府的正妃,有什么问题吗?”钟意轻蔑的瞪了李蓉蓉一眼,笑容里全是幸灾乐祸。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李蓉蓉唯恐避之不及的跑得远远地,像是遇见鬼一样。 等到只剩下姐妹两人的时候,钟意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恨恨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钟晴,你别以为能够参加宫里的赏花宴就可以咸鱼翻身了,只要有我在,一定把你踩到泥泞里生不如死!识相的话就乖乖的躲在暗处别出来碍眼,惹怒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上次因为她被簪子扎了嘴唇,疼得她差点死掉,又被泼了滚烫的茶水几乎毁容,钟意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今日的赏花宴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钟晴这个女人褪下一层皮。 “到底谁让谁生不如死还不知道呢,钟意,你别以为小时候欺负我欺负得顺风顺水,现在还想故伎重演。把我惹急了,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不怕再失去什么,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身娇肉贵的丞相府千金,万般宠爱和呵护长大,若是你什么都没有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钟晴笑得温婉似水,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泛着血腥的红,饶是嚣张跋扈惯了的钟意,也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爹杀了你!” “是吗?你惹怒我试试看,我敢不敢那么对你?” 钟意被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吓了一跳,想要逃离,钟晴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掐进她娇嫩的肌肤里,疼得她差点叫出了声音。 “钟晴,我要杀了你。” 钟意抬起手肘往钟晴的肚子狠狠的撞,被她轻巧的躲开了,顺势松开了妹妹的手,“这是你辱骂我娘亲应该付出的代价!再惹怒我,你怎么从死的我可不敢保证。” “钟晴!”钟意怒不可遏,气势汹汹的追过去。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钟意恨恨的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朝着女眷那边的走去。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众人黑压压的跪了下去,钟晴只好顺着大流弯曲了膝盖。 “平身。” 威仪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耳熟,钟晴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上,脑袋嗡了一下,他就是皇上?所以说,南宫墨是公主的儿子? 正环视众人的上官青敏锐的捕捉到钟晴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让钟晴一个哆嗦,头皮都有些发麻,妈呀,太恐怖了,要不要笑得那么诡异啊,她可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平身。今日赏花宴,请各位尽情的欣赏,喜欢吟诗作画的也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才华,有入得了朕和皇后的眼的,重重有赏。” “谢皇上,皇后娘娘。” “御花园里各种名贵的花开得正好,各位请随意,只需一个半时辰之内回到这里便可,散了吧。” 皇后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雍容华贵,优雅大气。 众人听她这么说,纷纷散去了,欣赏御花园如诗如画的美景。 东方鸿趁机走到钟晴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晴儿,一会要紧跟着我走,不要走散了。宫里规矩多,不要冲撞了贵人了。” 钟晴冷淡的移开几步距离,“不需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很清楚,我也不会跟着你走的,你离我远点。” 她才不想和这样的男人待在一块呢,恶心。 “钟晴,你在府里任性就可以了,现在是在皇宫里,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别给脸不要脸,冲撞了贵人代价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东方鸿忍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怒斥道。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请你滚远点,不要来烦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怎样对付你。”钟晴扬了扬袖子里的银针,眼神森寒,咻咻的往外冒着杀气。东方鸿畏惧她的毒,带着满腔怒火走了。 躲在不远处角落里的钟意目睹了这一切,微微眯起眼睛,再想到爹爹告诉她的事情,眼神一冷,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快步走到远处招来一个小宫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什么,然后塞了一锭银子到她手里,那小宫女频频点头,迈开脚步朝着远方跑了。 钟晴转头看去,不觉得微微翘起唇角轻蔑的笑了笑。这就迫不及待的算计她了吗,钟意,但愿你不要后悔! 她想了想,附耳在碧瑶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碧瑶听话的走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个威严的嬷嬷拦住了她的去路,严厉的说道,“宁王妃,我们主子有请。” “走吧。” 钟晴镇定自若的点头,跟随那两个嬷嬷往僻静的小路上走去,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要见她,也知道这回肯定来者不善,想要折磨她,或者悄无声息的让她死去,只是,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大约走了两柱香的路程,凶神恶煞的嬷嬷领着她进了一间僻静的宫殿,高位上已经坐了一个艳丽又威严的妇人,约摸五十岁,保养得宜,精神矍铄。只有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里迸射出丝丝阴霾,看得出来并非善类。 “跪下!” 那道视线蕴藏着丝丝恨意,赤果果的落在她的身上,阴森森的命令道。 钟晴听而不闻,不是她不识好歹,而是她已经在那个妇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的杀意,既然如此,她跪或者不跪,结果都是一样,那她为何不让自己舒坦一些。 “这位婆婆,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整出这一套很吓人哎,你知不知道。”她笑眯眯的说道,一点都不害怕高座上的女人。即使她知道周围有很多气势汹汹的敌人,却出奇的冷静。 “放肆,在哀家面前也敢撒野,掌嘴!” “太后娘娘,你省省吧,皇上很快就到了,你也不想这副丑陋的嘴脸让所有人都知道吧。” “宁王妃,你虐待婆婆,磐害夫君,不守妇道勾搭男人,简直是女人中的败类,哀家就在这里按照云国的国法处置你!赐她三尺白绫,送她上路!” 太后恼羞成怒,不再拖延,言简意赅的给她判决了死刑。   ☆、第二十八章 形势逆转 气势汹汹的嬷嬷干脆利落的拿了三尺白绫走过来,对着钟晴的颈项勒去,她轻蔑的冷笑,扬起袖子,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粉末窜入了嬷嬷的鼻腔,两个嬷嬷瞬间痛苦的捂住鼻子哀嚎着,鼻血滴滴的往下落,咽喉像被人掐住了,呼吸困难,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脸色青紫,活像遇见了鬼一样。 改变就在眨眼之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殿内的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吓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后想到钟意给她的消息,害怕得掌心冰凉,咬牙切齿的怒道,“宁王妃,你是打算抗旨不遵吗?你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坏事,还敢违抗哀家的懿旨,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误会我了,我可什么都没干,是她们自己倒霉的。太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王爷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钟晴仰起脸,笑容绚烂得让人想撕烂她的脸。 “你休想,进了这个门你就别想活着出去。”孟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眼底迸射出恶毒的恨意。 “各死士听令,抓住宁王妃,杀了她!” 太后尖锐的嗓音在幽静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有些狰狞,像深宫的怨妇散发着阵阵煞气。 数十名死士从偏殿闯进来,手中握着弓箭和利剑,虎视眈眈的瞪着她,大有将她碎尸万段的意图。 钟晴笑容沉了下去,没有丝毫畏惧的看着太后,平静的说道,“太后,你真的那么想将我置之于死地吗?等会你不要后悔!” “你害了宁王,害了孟太妃,又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早点死了了事!给我杀了她,哀家重重有赏!” 那些死士已经搭弓,蓄势待发。 钟晴意味不明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太后的身上,注视着她的眼神,专注认真,嘴唇微微翻动,浑然不觉自己即将丢失性命。 她这样倒是让那些死士警惕了几分,小心翼翼了起来,一直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拉弓,射箭,锋利的箭离弦而出,朝着她的心脏飞过去。 太后忽然惊恐的尖叫一声,发疯似的冲过来拦在钟晴的面前,“小心!” 刺—— 利箭刺入血肉的声音,太后的右肋被弓箭没入,身体一软,昏倒在地上。这样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后——” 随行的宫女和嬷嬷惊骇的叫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将太后扶起来,焦急的吼道,“快去叫太医,快去啊!” 射箭的死士也吓傻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下,血液几乎要冻僵了,他不明白,明明是太后下了死命令要杀这个女人,到了最后关头又跑去救她了。 而他行刺太后,肯定没命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被人砰地一声踹开,皇上和南宫墨带着一队侍卫急匆匆的赶到了,看着殿内乱糟糟的一切,再看看安然无恙的站着的钟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威严的声音响起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忙碌的事情,纷纷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参见睿王!” 上官青锐利的眸光落在胸口扎了利箭血流不止的太后身上,又扫了一眼握着弓箭还来不及收起来的死士,眼底涌过一丝了然。 所有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们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太后是要杀了宁王妃的,最后又奋不顾身的救了她。 “李嬷嬷,你来说!”皇上指着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命令道。 李嬷嬷吓得头皮发麻,想了好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辞,吓得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谢罪,“皇上饶命啊,奴婢没有照顾好太后娘娘。” “朕要听的是理由!宁王妃,你来说。” “皇上,太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将臣妇招到这里来,不由分说的要赐死臣妇。先是让人准备了三尺白绫让我自行了断,后来两个嬷嬷忽然发病,她盛怒之下,让这些死士将我杀死。这些死士果然就拿了弓箭要射死我,不知道怎么的牵连到了太后,太后被利箭射中,昏迷不醒,事情就是这样了。” 钟晴条理清晰的说道,心里想着,皇上要是趁机弄死这些死士和狗仗人势的奴才该多好。 “是这样的吗?” 上官青充满压力的目光落在在场的宫人身上,那些人身体摇摇欲坠,面色煞白,眼睛里有着惊恐和绝望。 “朕明白了。来人啊,将这些伤害太后的侍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在场伺候的宫人连太后都保护不了,全部乱棍打死!宁寿宫那里朕会另行挑选宫人去伺候太后,墨儿,你派人请太医去给太后治伤,这段时间太后就在宁寿宫里养伤,不要操心后宫之事了。” 皇上雷厉风行的命令道,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面如死灰,哭声遍地,咚咚的磕头声此起彼伏,“皇上饶命啊,皇上逃命啊。” 上官青充耳不闻,很快的,大批的侍卫鱼贯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太后的死士制服了,紧接着,宁寿宫伺候的奴仆都被按住就地仗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数十条性命悄无声息的逝去,鲜血染红了这座幽静的宫殿。 太医还没来,太后依然昏迷不醒,殿内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钟晴挺直脊梁站着,眉头都不皱一下,即使面对这样危险紧急的情况,她还是不害怕,因为她相信,南宫墨不会伤害她,虽然不知道这种信任从何而来,可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南宫墨走到她的身边,唇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无声的对她说道,“干得很漂亮。” 上官青的视线恰好扫过来,落在两人的身上,威严的眼底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倒是让钟晴脊背发寒。 “你能不能把太后弄醒?”南宫墨小声的说道,眼眸里有兴奋的光芒涌动。 钟晴点头,指尖的银针快速的飞出去,准确的刺入太后身上的几个大穴,陷入昏迷的太后悠悠转醒,就听见皇上平静到近乎淡漠的声音,“太后,你醒了。”   ☆、第二十九章 气晕太后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有短暂的迷茫,很快反应了过来,满脸戒备的瞪着上官青,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尖锐,“李嬷嬷,还不快点过来把哀家扶起来!” 没有人回答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李嬷嬷!” “太后,别再喊了,李嬷嬷等人伺候太后不力,害得太后被奸人所害身受重伤,朕已经让人将她们全部仗毙,尸体还在这儿呢。太后也不必觉得难过或者惋惜,朕随后就拨一批聪明伶俐的宫人去伺候你。” 上官青说这话时,微微翘楚唇角,笑容之中带着点嘲讽,气得太后浑身发抖,怒目圆瞪,“皇上,你怎么敢随意处置哀家的人?” “没用的奴婢留着干嘛,还不如死了。” 冷漠的声音却透着嗜血的杀意,太后一时之间竟然被震慑住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没想到竟然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太医马上就来,你等等。太后也真是太不注意凤体了,竟然被那些以下犯上的死士伤害,朕非要让诛了他们九族不可。” 提到这件事情,太后将她昏迷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宁王妃呢,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皇上你赶紧赐死她!” “太后,我可没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也没有冲撞了皇家,请问你以哪种理由赐死我?” 钟晴站到太后面前一丈远的地方,笑容嘲弄轻蔑,“而你,听信几句谗言就想要将我弄死,难道是想挑拨皇上和朝臣之间的关系吗?毕竟我死了,丞相对皇家一定心怀怨恨,你是想让云国大乱,动摇江山社稷吗?” 锐利的眸子像盛满了寒冰,那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饶是太后也受不住,脸气得通红,“你倒是巧言令色,颠倒是非。难道你下毒陷害宁王和宁王太妃这不是事实吗?你勾搭他不是事实吗?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不嫌丢了女人的脸吗?哀家这是替天行道!” 钟晴真是忍不住鼓掌了,这副义正词严的样子,似乎她就是正义的使者,而她则是万劫不复的坏人。太后这女人手上沾染的鲜血比她更多呢。 “证据呢?捉贼拿赃,捉监捉双,你拿出我陷害那些人,勾搭睿王的证据来!” 不就是比嘴皮子利索嘛,谁怕谁呢。 “自然是有证据的,整个宁王府的人都知道你下毒陷害宁王母子,也有不少人看到你和南宫墨在一起,你身为有夫之妇还这么不知检点,敢做不敢承认吗?” 孟太后气得胸口冒火,眼神带着十足的怨毒瞪着皇上,“皇上,你若是不赐死这个女人,会寒了功臣的心的,南宫墨已经被她灌了*汤,到时候她会将南宫墨引到什么邪路上还不知道呢。赐死她!” 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那时候头脑发昏的冲上去为这个贱人挡箭一定是被她动了什么手段,否则不会是这样。 “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太后,甚至没和太后见过面,为何太后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置之于死地,就那么看我不顺眼吗?” “证据确凿,整个宁王府的人都承认了,你还敢狡辩,果然不愧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太后冷哼一声,身上疼得厉害,若不是随行的人都被杀死了,她也不会这么被动,直接让她的人弄死钟晴这个贱人,再让御史大夫发难,将矛头对准南宫墨,即使不能除去劲敌,也能剥下他一层皮来。 “你要证据是吗?好啊,把东方鸿叫来,问他一切不就明朗了吗?宁王府的下人说的话可信,还是宁王可信,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 太后被她这么尖利的话气得心口血蹭蹭上涌,差点吐出来。 “不用了,朕已经派人去问过他了,宁王说他没有被宁王妃下毒,太后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受伤了就回宁寿宫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养伤,不要再出来了。诺,太医来了!” “皇上,你竟然敢这么做!” 太后惊叫起来,眼底尽是威胁。 “朕是这座皇宫的主人,难道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能做主吗?太后,别得寸进尺!” 上官青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直直的落在太后的脸上,一点都不害怕她的威胁,即使朝堂不稳,贼心不死的某些人蠢蠢欲动,他还是不愿意受她威胁。 “来人,护送太后回宁寿宫养伤,太医跟过去为太后治伤。张公公,拨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过去给太后使唤。墨儿,宁王妃,随朕去参加赏花宴,太后受伤就不用过去了!” “皇上,你这是要软禁哀家吗?” 太后神情一凛,快要炸毛了,不可置信的瞪着上官青,“先皇曾经说过,你不能对哀家动用刑罚,你莫不是没记住先皇的话吧!” 上官青见她抬出了先皇,眼底蒙上了一层寒霜,“朕有说过对你动用刑罚吗,太后,好好养伤,不要试图惹怒朕,要知道朕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将太后送回宁寿宫,不许任何人探望,更不许里面的人出来!” 扔下这么一句话,上官青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南宫墨对钟晴做了一个走了的手势,紧紧的追了上去。 钟晴回头对太后展颜一笑,淡然的说道,“太后,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祝你身体快点恢复。” “贱人,毒妇,你等着瞧,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太后气得呕出了几口鲜血,两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钟晴嘴里蹦出银铃般的笑容,留给太后一个骄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出了僻静的宫殿,钟晴慢悠悠的往御花园走去,敏锐的感觉到一道窥视的目光,猛的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随机唇角勾起寒冷的弧度,大踏步的走过去。 “钟意妹妹,热闹看够了,出来吧。” 没想到躲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还被她认出来,钟意恨得牙痒痒的,手指紧握成拳,死死的瞪着她,这个贱人真是命大,竟然能从太后的层层刁难中全身而退,看来这女人变得比以前聪明了。 “我就是看热闹了,你能怎么样,你能咬我?” 钟晴淡淡的笑了,纤纤素手从钟意名贵的衣裙上划过,“不怎么样,只是胆敢这么算计我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而你,将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   ☆、第三十章 钟意出丑 “少在这里吓唬人,我才不会怕你呢,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钟晴你别为你的恶毒找借口,上次被你和南宫墨欺负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想找我的麻烦是吗?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你。” 钟意丝毫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跺了跺脚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陷害钟晴,尽快的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去。 钟晴也不在意,目光落在妖娆美丽的鲜花上,慢悠悠的朝前走,含笑的眼眸却宛若淬了一层寒冰。 忽然,南宫墨从一棵参天大树上落下来,在她的面前站定,漆黑如墨的眸子了溢满了愧疚和心疼,“都是我连累了你,钟晴,我很抱歉。” 碧瑶告诉他钟晴被人带走的那一刻,他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马不停蹄的去找了舅舅搬救兵,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和你没有关系,是钟意早就想将我除去了,就算不是你,她也会找别的事情陷害我,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仗义出手呢。” 钟晴闲庭信步,风轻云淡的样子更是让南宫墨感到心疼,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她说道,“钟晴,想个办法离开宁王府吧,那里太过阴暗腐朽,你这样美好的姑娘不应该被困在那个牢笼里一辈子。”他越是看到她的坚强,她不得不冷血狠毒,就越是怜惜她过去所受的苦。 “谢谢你的赞美,但是,南宫墨,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暂时不能离开宁王府,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将宁王府那些害得她死不瞑目的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很抱歉,我暂时不能离开。” 她感受到南宫墨发自肺腑的关切,心里有着丝丝的感动,却依旧微笑拒绝了他。 “我可以帮你尽快将这一切扫除,到时候你就能离开了,晴儿,你不适合那里,早点脱身,我不想你被那样财狼虎豹的男人困了一生。”若是可以,他想照顾她,呵护她,即使他们的身份那么的不合适。 “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找你帮忙的,不说了,时间快到了,再不过去就晚了。” 钟晴选择了一条岔路离开,很快就回到了御花园中,原先散步的那些大臣家眷和名流公子们几乎都已经回来了。 皇上和皇后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皇后优雅端庄的开口了,“想必各位都已经欣赏完了各种名贵的鲜花,心里一定有很多感受,现在各位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才华,将此次游览的感悟表达出来,不拘于何种形式,只要皇上和本宫觉得好的,重重有赏。” 话音落下,在场的名流公子和贵族小姐们纷纷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的才华施展出来。毕竟能得到皇上和皇后的赏赐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不少公子和小姐选择吟诗,一首接一首的佳作让皇上不住的点头,脸上流露出赞许之意。钟晴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名门贵族培养出来的公子和小姐,文化底蕴那么深,让她一个穿越人士羞愧不已。 “皇上,皇后,臣女恳请现场作画一幅。” 一个长相精致美丽,气质温婉优雅的姑娘站起来,微微朝着主座上的皇上和皇后鞠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准了!” 很快笔墨纸砚端上来了,少女提起笔,行云流水般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刷刷的画了起来,动作流畅,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栩栩如生的百花图跃然纸上,色彩明丽,美奂绝伦,旁边还题了一首诗,字迹娟秀挺拔,透着一股坚强不屈之意。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幅画既显示了她娴熟扎实的画功,又不着痕迹的奉承了皇后,心思可谓是很巧妙。 “好,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一出手直接震惊全场,赏!” 皇后细细的欣赏那幅画,情不自禁的将那首诗念了出来,越念,唇边的笑意就愈加灿烂,眉梢的喜悦怎么遮掩都掩不住。是女人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她也不例外。 “苏太尉家的姑娘的确才貌双全,不知道哪家公子将来会有这个福气了。” 上官青看到发妻那么开心,整个人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和颜悦色的赞美道。 “臣女谢皇上和娘娘的赞美。” 苏青青温柔得体的道谢,明媚精致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微微侧头看向了南宫墨,波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爱意。 钟晴顿时明白,原来这位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心上人是南宫墨,男的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女的貌美如花,温柔可人,还真是般配。 只可惜,南宫墨就是一根木头,美人眼底的情意都那么明显了,他还是像瞎子一样看不到分毫。 苏青青眼底涌起一丝黯然,失望的低下头去,眼眶里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目睹这一切的钟晴忍不住啧啧出声,南宫墨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美人都快哭了都不肯回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东方鸿一直暗暗观察钟晴的反应,猛的抓住她的手握紧在掌心里,低着头闷闷道,“你夫君在这里,不要乱看别的男人。” 钟晴锋利的指甲毫不客气的挠了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发狠道,“再敢动手动脚我让你断子绝孙!”这人真够没脸没皮的。 东方鸿的脸狠狠的抽了一下,又是生气又是不甘,“我是你的夫君,摸一下你会死吗?钟晴,别太矫情了!” “不会死,会让我很想吐。” 钟晴盯着面前这张虚伪至极的脸,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挪动身子移开了一些距离再也不看他。 东方鸿只觉得怒火噼里啪啦的在胸口燃烧着,刚想说什么,只听见一道甜腻妩媚的声音说道,“皇上,臣女表演歌舞一曲。” “准了。” 钟晴眯起眼看着盛装打扮的钟意,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好戏就要开始了,钟意,你会永远记得今天的。 钟意拿着琵琶,轻拢慢捻,如珠玉般动听的琴声响了起来,艳红的纱裙随风飞舞,黑亮如同绸缎般的长发在空中划开美丽的弧度,轻盈如同燕子般的身姿舞动了起来,边弹边唱边舞。“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恰在这时,“崩——”琴弦断开,歌声停下,钟意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四周。 下一刻,她身上的衣裳像是被什么扯断了一般,直直的从身上落下,露出了洁白细腻的肌肤,曲线一览无遗。 “啊——” 不少在场的名媛千金花容失色,用力的捂住了眼睛,“太不要脸了。”   ☆、第三十一章 给东方鸿上眼药 钟意在听到在场女眷的惊呼声惊醒过来,忽然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裸露在那么多人面前,猛的尖叫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前,晶莹的泪水滚滚往下掉落。 那么精彩的场面,在场的男士激动得热血沸腾,不少人色迷迷的看着不着寸缕的少女,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而那些贵族千金则脸红心跳的将脸转到一旁去。 “来人,将钟家小姐扶下去更衣!” 皇后皱了皱眉,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心里大为光火,明明是赏花宴,竟然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这都算什么事啊。 “不知廉耻,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真不知道钟丞相是怎么教女儿的,竟然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上官青眼底满是轻蔑,原本一个贵族千金像个舞姬取悦众人就已经够轻佻了,衣裙竟然还全部滑落,真不知道这钟家的二女儿怎么有脸出来。 皇上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话里话外都在说钟意水性杨花,竟然弄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即使稍微有脑子的人知道背后肯定另有蹊跷,但是若不是她自告奋勇的跳舞,中间用力的拉扯裙摆,也不会丢脸到这种程度。 钟晴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酒,笑得肆意而冰冷,敢算计她的人,她不介意那个女人身败名裂。 东方鸿捕捉到她不怀好意的微笑,神色一变,压低声音道,“钟晴,不会是你做的手脚吧,你可真够狠的,连亲妹妹都不放过。” “和你有关吗?就算不是我做的,看到她丢了那么大的丑我心里也开心。你如果觉得是我做的,找出证据来送去给钟丞相吧,否则别什么脏水都泼到我的身上。” 钟晴笑容愈加寒冷,反唇相讥。 坐在角落里的宜亲王上官衡眯起眼睛,看向钟晴,若有所思,随即不徐不疾的站起来,朗声说道,“父皇,别为那些小事生气,不值得。” “是啊,父皇,钟小姐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她应该也想不到会出那样的事情,没必要为了无足挂齿的小事扫了父皇和母后的雅兴。” 六皇子上官彦也站起身,温声劝道,“儿臣也作了一幅画,请父皇欣赏。” 上官彦画的是一幅云国万里江山的春日图,气势恢宏,雄伟大气,生机勃勃,上官青看了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很好,皇儿果然是费心了,朕很是喜欢。” 如此,气氛又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众人继续欢声笑语的你一言我一语起来,似乎刚才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转瞬之间就被人忘得干干净净。 赵韵蕊弹奏了一曲震惊全场的曲子,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赞赏之后,笑盈盈的看向钟晴,提高声音说道,“皇上,宁王妃也在此,这可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廷的宴会呢,不如让宁王妃也展示她的才华,让大家见识见识。” 妹的,躺着也能中枪! 钟晴真想掐死将矛头指向她的赵韵蕊,关她什么事啊,她只是打酱油的好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却只能维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沉默不已。 “既然如此,宁王妃就展示一下你所擅长的,让大家看看。”上官青没有反驳赵韵蕊的建议,温和的目光看向她。 南宫墨的拳头微微握紧,心底有怒气涌上来,深深的看了赵韵蕊一眼,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是,皇上。” 钟晴落落大方的走出来,坦然自若的说道,“臣妇对琴棋书画都不精通,如果不能入了各位的眼,请各位不要笑话。麻烦皇后娘娘为臣妇准备各色的花瓣,多一点更好。” 皇后欣然应允,很快宫女们就准备了几篮子各种颜色的花瓣摆在她的面前。 钟晴屏气凝神,抓起花瓣,身形飞快的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的草地上移动,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落英缤纷,宛若天女散花。 没人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直到她将最后一捧花瓣落下,纷纷扬扬的落地,而后落落大方的站在花瓣编织成的图画的后面,用略带喘息的声音说道,“臣妇拙作,希望皇上和娘娘喜欢。” 姹紫嫣红的花瓣编织了一幅云国的地图,地图上,金黄色的龙凤盘旋其上,勾勒出一幅锦绣山河图,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宁王妃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用花瓣勾勒的锦绣山河图,就连原本想要让她出丑的赵韵蕊都不得不感叹她真的有几分本事,气恼得脸都青了,真是可恶。 上官青看她的目光变得愈加的深邃,笑容有些复杂,“不错,朕很喜欢,皇后你觉得如何?” “龙凤呈祥,锦绣山河,好寓意,臣妾也很喜欢。”皇后如实说道。 “不过,宁王妃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对云国的山河图了解得这么透彻,朕着实有些奇怪。” 南宫墨眼皮突突的跳,紧张的抬起头来看着舅舅,心揪成一团,舅舅该不会想对钟晴痛下杀手吧? 东方鸿的心也沉了下去,瞪着钟晴恨不得剁下她的手,省得他被皇上猜忌。 钟晴忽然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煽风点火,“回皇上,这是臣妇几年前在王爷的书房里看到的,当时觉得稀奇,就照着那张图画了一张。” 东方鸿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不坑他一把怎么对得起自己。 她的话音落下,东方鸿面色发白,脊背阵阵发凉,害怕得腿脚发软,完了,皇上一定以为他想要谋朝篡位了,怎么办。 “看来宁王果然是雄才大略的人,朕都要刮目相看了。” 上官青眸中带上了危险的光,别有深意的话吓得东方鸿魂儿都快飞了,当即跪下,坚定的说道,“微尘对皇上忠心耿耿,书房里挂着云国的山河图,是为了时时勉励自己,不要忘记皇太祖开国的艰辛,时时谨慎小心,提高警惕,为皇上分忧,守护好云国的万里河山。”   ☆、第三十二章 神武将军 “宁王能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是欣慰,赏宁王妃。” “谢皇上赏。” 钟晴跪下谢恩,眼底的笑意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看到东方鸿倒霉,她就开心了。 南宫墨紧握的拳慢慢松开,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不管舅舅究竟怎么想的,他知道钟晴不会有事了。 就在这时,有宫女急匆匆的走来,附耳在皇后身边急切的说了什么,皇后手一抖,酒杯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皇后脸色煞白,眸子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眼泪涌上来在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扯着皇上的袖子低低的说了些什么,站起来飞快的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步履凌乱,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赏花宴先到这儿了,都散了回去吧。” 上官青冷静的遣散了众人,追随着皇后的脚步而去,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南宫墨想了想,也追了上去,不过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钟晴一眼,强烈的不舍在眼眸里蔓延着。 “走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是舍不得南宫墨还是舍不得皇宫?” 东方鸿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掐死她,身为有夫之妇竟然不知检点,还想要引诱南宫墨,当真以为他是死人吗。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别来惹我。” 钟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带着碧瑶径直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算计了钟意,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当我是瞎子吗,你这段时间时不时出门就是和南宫墨在一起吧,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东方鸿压咬牙切齿的怒道,“再怎么样你都还是宁王妃,你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眉来眼去置宁王府于何地,是想让宁王府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吗?钟晴,做人不能那么无耻!” 钟晴抬起头来嘲讽的说道,“宁王府的脸面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宁王妃,维护宁王府的脸面是你的责任。”东方鸿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 “现在把我当宁王妃了,在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快点死去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成宁王妃。东方鸿,你觉得我承受的那些伤害会忘记吗,永远都不!” 她决然的态度让东方鸿感到一阵阵绝望,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他还能从她的身上拿得到解药吗?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让脾气爆发,“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已经补偿你了,你如今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想怎样。你刚才对皇上说府里有云国的地图是什么居心,不是想着让皇上猜疑端了宁王府吧,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摆起脸色来了,钟晴,你够狠!” 对于这种不依不饶的男人,钟晴给他的回答是翻了翻白眼,步履如飞般的走远了,留给东方鸿一个孤傲的背影。 东方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涌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毒妇,你如此不识好歹,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想让皇上猜疑宁王府,我就先毁了你。不能弄死你,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也是一种乐趣,凭什么让我一个人痛苦! “小姐,王爷的目光好像要杀人一样,会不会在酝酿着什么心思对付你啊。” 隔了好一段距离,碧瑶都感觉到东方鸿野兽般残忍的目光,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担忧的说道。 “没关系,他敢对我下手,我让他悔不当初。” 两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出了宫门,小心眼的东方鸿已经坐马车离开了,碧瑶傻眼了,“小姐,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慢慢的走回去,能怎么办。” 这时丞相府的马车拦在了她的面前,帘子掀开,钟意带着血海深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撕成几千块碎片拿去喂狗,“钟晴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捣的鬼害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钟意气得眼泪直掉,被那么多人看光了身子,她这辈子完了,还有什么好人家想要娶她,怕是连做小妾都要嫌弃。 钟意越想越气,一把抢过车夫的鞭子狠狠的朝着钟晴身上扫来,还没落到钟晴的身上,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钟二小姐,皇宫门前不能斗殴,请注意形象。” 此人面容刚毅,身材魁梧伟岸,面无表情的说道。 “本小姐教训毒妇关你什么事情,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教训我,滚开!” 男人不为所动,气得钟意眼睛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再不滚我让爹爹罢黜了你的官位,不过是小小的禁卫军,还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滚!” 钟晴听不下去了,直接扯过那根鞭子在马背上重重的拍打了一下,马儿吃痛的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失控的朝前狂奔,耳边传来钟意惊恐带着哭泣的尖叫声。 威武阳刚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很有意思的女人,直爽泼辣,和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强多了。 “多谢这位官爷出手。” 钟晴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谢道,带着碧瑶慢悠悠的朝前走,耳边是碧瑶兴奋得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回二小姐肯定吓死了。” 出手相救的男人看着她慢慢走远,才转身对身边的属下问道,“她是哪家的家眷?” “将军,刚才钟家二小姐叫她钟晴,应该是丞相家的千金,而丞相家已经出阁的,只有嫁给了宁王的大小姐,那她应该就是宁王妃吧。” 韩烁神色微变,眼底略过淡淡的惋惜,“原来是东方鸿的妻子,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入他眼的女人,却嫁给了别人,还是死对头的妻子。 钟晴可不知道神武将军百转千回的心思,这时的她被南宫墨派来的人拦住了,恭敬的说道,“钟姑娘,我家王爷请您现在立刻入宫一趟,请随属下一起走。” 那暗卫拿出了南宫墨随身携带的玉佩做信物,和他亲手写的信件,钟晴当机立断的跟随着侍卫进宫,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一座幽静雅致的宫殿。   ☆、第三十三章 谋划退路 “皇上,皇后娘娘,宁王妃到了。” 那暗卫在殿门外恭敬的说道,很快紧闭着的房门打开了,忧心如焚的南宫墨出现在她的面前,沉声说道,“跟我进来。” 走进寝殿中,钟晴看到的便是泪流满面的皇后虚弱无力的靠在皇上的怀里,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皇上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安慰,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心痛和凛冽的杀意。 “舅舅,舅母,让钟晴给语欢妹妹看看吧。” 上官青将视线落在钟晴的身上,在看了看一旁束手无策的太医,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钟小姐,麻烦你给语欢公主看看,她身上的毒能不能解。” “是,皇上。” 钟晴应道,快步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面色乌青,呼吸微弱的公主,迅速的翻了翻眼皮,手指落在上官语欢的手腕上把脉,随即脸色剧变,失声叫道,“皇上!” “有什么问题吗?” 钟晴闻着空气中细微得几不可查的异香,按捺下狂乱的心跳说道,“请皇上屏退所有的太医,臣妇想单独为公主认真仔细的检查身体。” “你们都退下去。” 所有的太医得到命令低着头弯腰退了下去,殿门缓缓的关上,寝殿里只剩下皇上,皇后,南宫墨,受伤的公主和她了。 “南宫墨,让最信任的人守住这座宫殿,不让任何人偷听将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分。”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南宫墨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了,转身出去让心腹守住这座宫殿,确保没有任何的纰漏。 “钟小姐,公主身上的毒能解吗?” 上官青担忧的问道,这个女儿最是乖巧懂事,又孝顺,他每时每刻都捧在掌心里疼着,真的不愿意看她出现任何意外,可是所有的太医都说女儿中了最为难解的毒药,那毒药是由一百八十种蛇毒制成的,根本无药可解,他真的很害怕就那么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 钟晴麻利迅速的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快很准的扎在上官语欢身上的八大要穴,暂时压住毒药的蔓延,而后严肃的看向上官青直言不讳,“皇上,那人最终的目标不是毒死公主,而是你!你也中毒了,半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解药,你的身体会渐渐的虚弱,像得了怪病,七天之后就会暴毙而亡!” “什么?” 皇后受不了这个刺激,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你骗人!宁王妃,你为什么要如此诅咒皇上,本宫要诛你九族!” “我没有胡说!” 南宫墨将钟晴护在身后,严厉的看向皇后说道,“舅母,钟晴不会骗人的,她既然说舅舅中毒,那就真的中毒了!” “能解掉朕身上的毒吗?” 最初的震惊过后,上官青恢复了睿智冷静问道。 “可以,但是过程会很痛苦,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就解毒吗?需要朕做什么?”上官青不慌不乱的问道。 “请皇上躺在软榻上,将外衣脱掉,我用银针将你身上的毒逼到一处,再用另外一种烈性的毒药以毒攻毒,将你身上的毒化解,还要用药浴将残余的毒素逼出来。逼毒和放毒的时候会很疼,药浴要用很烫的水。” “可以,那现在就开始。” 上官青当即同意了,只要能活下去,再多的痛苦他都能忍受。 钟晴拿着笔刷刷的在纸上写下几种药材,将单子递到皇后的手中,“娘娘,麻烦你派人去抓这几种药各三两,用水熬开,一会皇上要用。务必要派最信任的人去抓药,不能出任何纰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皇上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皇后擦了擦眼泪,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钟晴拿了几百根银针,聚精会神的开始被皇上逼毒,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半个多时辰之后,皇上的身上被密密麻麻的银针扎满了,近乎透明的肌肤下面,黑色的血渐渐的汇集到一起,最后聚集在左手手腕上。 满头大汗的她咬着牙忍着眩晕,用锋利的匕首在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黑色散发着恶臭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盆里,黑色的血液流尽之后,变成了紫红色。 时机到了! 钟晴满头是汗,将南宫墨拉到屏风后面,小声的说道,“帮我!” 她递给南宫墨一把锋利的小刀,拿了一个碗,将衣襟拉开,疲惫的说道,“取半碗我的心头血,快点!” “什么?”南宫墨大惊失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解皇上的毒,需要用我的心头血做引子,别犹豫了,再晚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钟晴不由分说的将小刀塞到南宫墨手里。 纵横交错的伤痕在他的面前显露出来,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南宫墨的心犹如被最锋利的针扎了一下,很疼,握着小刀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迟迟的下不了手。知道她在宁王府过的是水深火热般的生活,可是亲眼所见东方鸿带给她的伤害,那种怜惜和心痛,让他恨不得将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给杀了。 “快点动手啊,这样的事情我经受了很多次了,只是有点疼,不会死的。更何况,这些事情我不是白做的,等皇上和公主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我会向皇上求一道休夫的圣旨,适当的时候会从宁王府脱身,这些代价很值得。” 钟晴朝着他安慰般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南宫墨眼睛有些红,颤抖着说道,“又让你受苦了很抱歉,钟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快点。” 他不再犹豫,刀子划在皮肤上,鲜红的血落在碗里,滴答滴答,南宫墨的眼泪也跟着涌出眼眶,窒息般的心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让他几乎不能自持。 “好了。” 钟晴脸色苍白的将衣衫整理好,端着半碗鲜血和另一种剧毒搅拌在一起,敷在上官青的伤口处,半个时辰之后,麻利的将伤口清理干净,让南宫墨扶着上官青到隔壁房间里,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滚烫的药浴,她盛了一碗闻了一下味道,确定没有任何不对之后,对失魂落魄的皇后说道,“将皇上扶到浴桶里泡一个时辰,维持水这样的热度。等半个时辰之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再将这个药丸服下,他身上的毒就解开了。娘娘,不要离开皇上半步,若是皇上昏过去,喂他喝凉开水,让他一直清醒。” 皇后对她言听计从,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着皇上,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钟晴交代完之后,再次将南宫墨拉到屏风后,拿了一个比之前小碗大一倍的瓷碗递给南宫墨,“再取两碗心头血给公主服下,她身上的毒就能解开了。” “流那么多血你会死的!” 南宫墨心痛得几乎要跳起来,想到她可能会死,他就止不住的害怕。 “如果不取我的心头血,语欢公主也会死。南宫墨,没有不费代价就能得到好处,我想要脱离宁王府,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你别担心,我不会死。” 钟晴咬着牙说道,不够狠心,她就什么都得不到。 南宫墨指甲将掌心的肉都掐烂了,疼得鲜血直流,也只能含着泪听她的话,再次从她的心头取了一大碗血。   ☆、第三十四章 我爱她 “喂公主喝下,她身上的毒就能解开了。” 费力的说完这句话,钟晴再也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眩晕,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钟晴!” 南宫墨心痛的搂在她纤细柔弱的腰,将她放在软榻上,看着她像没有生气的瓷娃娃,酸涩和怜惜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舍得对自己那么狠。如果,他能早些认识她,是不是那些伤害就会少一些。 平生第一次,南宫墨感到如此无能为力。 小心翼翼的帮她包扎好伤口,他吩咐暗卫去准备补血的食物,然后才端着那碗来之不易的血喂给上官语欢服下。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皇后将解毒成功的皇上扶上床休息之后,来到另外一处偏殿,那里,南宫墨沉默的坐在窗前,握住钟晴冰凉的双手,视线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皇后看着他憔悴不堪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说道,“墨儿,你和宁王妃······”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南宫墨依旧没有将眼神从钟晴的身上移开半刻,没有任何遮掩的说道,“舅母,我爱她!”他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你疯了,她是宁王妃,是东方鸿的女人!你舅舅和宁王府,和太后是有着血海深仇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皇后惊得差点跳起来,失声叫道。南宫墨他怎么可以爱上仇敌的女人。 “宁王是宁王,她是她,舅母,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想保护她,想和她携手一生,不想再像以前那么孤单。更何况,钟晴她救了语欢和舅舅不是吗?” “可是······” “她和宁王不是一路人,不会站在我们敌对的一面,请舅母放心,我和她不会阻碍到舅舅的任何事情,她是个好女人。” 南宫墨斩钉截铁的阻断了皇后想要说的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人。” 皇后无力的坐下,“这些你和你舅舅说吧,如果他不反对,我自然不会反对。她是个好女人我知道,只是太可惜了。” “总有一天,她将会彻底和宁王府划清界限,那一天不会很久。” “就算她和宁王府脱离了关系,还有丞相府呢,钟丞相是她的父亲,也是太后最为倚重的权臣之一,无论她是哪种身份,和我们都是敌对的。墨儿,你不该爱上她,即便她千好万好,你们却无法并肩作战,终有一天,你们会挥戈相向。” “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南宫墨想也不想的说道,她一定会站在他身边面对所有的敌人,他相信。 “但愿如此,在她没有威胁到我们的时候,我不会动她,可是,如果她和太后那边沆瀣一气试图颠覆皇权,墨儿,我不会客气。” 皇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开诚布公的说道。 南宫墨将她的手贴在脸颊边轻轻的摩挲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她不会。” “你好好照顾她,我去看你舅舅。” 皇后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爱情果然是最折磨人的,墨儿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宁王妃,这条路注定很难走。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夜幕降临,钟晴依然没有醒过来,南宫墨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喂她食物,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可是她却依旧昏睡着,呼吸微弱,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南宫墨被折磨得差点疯狂,让暗卫去睿王府里请了府医过来给她检查,确定她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不醒,并没有性命之忧,心才稍微放宽了一些。 解了毒的皇上过来了一次,看到外甥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儿,先去吃些东西,舅舅让宫女来照看宁王妃,不会有事的。” “我不饿,我要看她醒过来。”南宫墨摇了摇头,握着钟晴凉冰冰的小手,心疼得想要窒息。 “你若是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她,先吃点东西再来吧。” “舅舅,我想和她在一起,你愿意支持我吗?”南宫墨忽然抬头直直的看着上官青,出其不意的问道。 “我自然是想看到你成亲,有妻子,有孩子,但是钟晴的身份注定了这条路真的很难走,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得很清楚,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想要呵护她,照顾她。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吃了很多苦,我很心疼她。而且舅舅完全不用担心,她和宁王,和太后势同水火,是不可能威胁到我们的,墨儿请舅舅成全我好吗?我真的很爱她,想到如果会失去她,我这里很疼,很空。”南宫墨指着心口说道。 “舅舅知道她是个好女人,也相信她不会妨碍到我们的事情,只是她是宁王的女人,你若是和她在一起了,别人会在背后将你说得很难听,你真的不在乎吗?” 上官青担忧的问道,外甥能得到幸福是他最想看到的事,只是他喜欢上的女人是宁王妃,这点会很棘手。 “一定会有办法的,墨儿先在这里谢谢舅舅的成全。”南宫墨对着上官青重重的跪下去,眼底含着热泪。他知道,舅舅对他很好,一直是发自肺腑的对他好。 “你是姐姐唯一的孩子,舅舅也希望你过得幸福。罢了,既然是你想要的,舅舅当然要站在你这边。她好歹救了我和你语欢妹妹的性命,帮她一回,也算是对她的救命之恩微薄的报答吧。舅舅让宫女准备些吃的,你吃一些保重身体,等她醒了你再来告诉我。” 南宫墨送走了皇上,又草草吃了些食物,继续守在床前,直到夜色渐渐退去,天边出现了鱼肚白,钟晴才醒了过来,看到趴在床沿边胡茬邋遢,眼睛乌青却仍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的男人,竟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南宫墨!” 嘶哑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听在南宫墨的耳朵里却是天籁之音,陡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迸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喜,一把抱住了她,“晴儿,你终于醒了。”   ☆、第三十五章 我要休书 “咳咳,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钟晴憋得满脸通红,困难的说道,南宫墨这么激动做什么,她只是失血过去,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会死的。 “抱歉,我有些忘乎所以了。” 南宫墨松开她,目光错都不错一下,“你昏迷了一整夜把我吓死了,晴儿,你还好么,伤口还疼吗?” “我竟然昏迷了一整天?”钟晴听到前半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还在宫里,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一回东方鸿和孟太妃不知道又要怎样刁难我了,以前也没昏迷这么久过啊,怎么这次竟然昏睡了一整夜。” “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活着都不错了,晴儿,以后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多害怕,害怕你再也睁不开眼睛我要怎么办。” 南宫墨握着她柔软冰冷的手,眼眶都红了,手指还止不住的颤抖。 钟晴被震得懵了,她不是傻子,都这么明显了如果还不知道南宫墨对她存了怎样的心思那她可以去死了,扯了扯干涸的唇角,她将手从南宫墨的掌心里抽回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直言,“南宫墨,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任何心思,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还没从她醒来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头顶上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南宫墨热血沸腾的心瞬间被浇灭了,直勾勾的瞪着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拒绝了,失控道,“为什么?”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不管以后我和东方鸿会决裂到哪一步,我这一生都已经贴上了东方鸿女人的标签,而你则是云国尊贵的睿王,深受皇上和皇后的重视。你要选的是一个家世良好,温柔贤良能配得上你的妻子,而不是我这个东方鸿不要的女人。” 满腔热切的情感被她不屑一顾,南宫墨憋了一肚子闷气,眸光变得异常锐利,冷冷打断她的话,“够了!我想要怎样的女人,怎样的女人配得上我我心里比你清楚,钟晴,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做决定!” “很抱歉,是我逾越了。那好,我捡最重要的说,我不觉得在经历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之后,我还会爱人,就是这样。” 钟晴敛下眉,平静的说道。在承受了那样的背叛之后,她怎么还敢再相信爱情,不管是前世的未婚夫,还是今生的东方鸿,都足以让她对男人,对爱情不寒而栗。 南宫墨差点被她气死了,怒火蹭蹭的往心口窜,想了想,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失血过多,我再去弄点补血的食物来给你吃。” 钟晴忽然说道,“能将皇上叫来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好。” 南宫墨走出去,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钟晴的神情渐渐的低落下去,小小声的说道,“南宫墨,对不起。”她只是不敢再爱了,爱了一次就命丧黄泉,如果再被人背叛一次,她不知道会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南宫墨和上官青很快就来了,钟晴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被上官青摆了摆手制止了,“你为了朕和公主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要讲究那些虚礼了。你找朕来是想要说什么?” “舅舅,你让钟晴先吃点东西,她现在身体很虚。” 上官青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是朕太急切了,宁王妃受了重伤,不应该太劳累的。” “没关系,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让皇上知道比较好。昨天那些太医,皇上都没有怀疑吗?”钟晴迟疑的问道。 “你是说,下毒之人就隐藏在那些太医中间?”上官青何其敏锐,她的话稍微不对,他就察觉出来了。 “我不知道公主身上的毒是不是那些太医中有人下的,但是皇上所中的毒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太医下的。” 钟晴闭上眼睛,声音凛冽森寒,“公主和皇上的毒都出自鬼门谷,那里所有毒物都没有解药,但凡沾上必死无疑。那些太医里面有鬼门谷的人,最终目的是要将你置之于死地。” 上官青脸色聚变,饶是他现在都一阵阵后怕,再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对,“那为什么你能解开朕和公主身上的毒,你说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钟晴闭着眼睛,那些不愿想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因为我娘原来是鬼门谷的最后一任圣女,她在鬼门谷的药池里整整泡了八十一天,服下了几百种剧毒,她的血能解鬼门谷的任何一种剧毒,血脉传承,再加上她给我服了鬼门谷最后一颗圣果,所以我的血也能解鬼门谷任何一种毒。后来鬼门谷发生叛乱,丧心病狂之徒杀了谷主想取而代之,药池被毁,所有毒药解毒的方子全部付之一炬,自此之后,鬼门谷所有的毒药再没有解药。” “原来如此,辽东王家的娴婉郡主竟然还是鬼门谷的圣女,怪不得。” “您大可以放心,我外公,我舅舅都已经战死沙场,唯一的表哥下落不明,娘亲也撒手人寰,这世上早就没有了声名显赫的辽东王了。”他们已经威胁不了你。 “朕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既然知道太医中有鬼门谷的人,能将人抓住来吗?” 皇上说道,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杀意,很好,前脚他刚将那个老妖妇禁足,后脚她就让人取他性命,当真以为他什么都做不了吗? “当然可以。在毒药方面我可以护皇上和皇上在乎的所有人的安危,作为交换,皇上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情。”钟晴直言不讳,她深知上位者最恨人拿救命之恩来说事,他们可以主动提,但是施救者却不能以恩人自居,是以她不会沾沾自喜,即便她也很想拿那些恩情换取她想要的。 “你说!” “我要一道盖有玉玺的休夫圣旨!” 字字清晰,铿锵有力,让上官青有了振聋发聩之感,瞪着她再一次问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来着?” “我要一纸休书,休了东方鸿!”   ☆、第三十六章 指认凶手 上官青眸子里略过惊涛骇浪,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钟晴,“从来就只有男子休妻,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子休夫的。” “既然能休妻,为什么不能休夫?以前没人做过,那就让我来做休夫第一人!” 钟晴的语气自信满满,眼神坚毅,和一般娇柔温婉的贵族千金大相庭径,让皇上不得不承认墨儿的眼光的确很好,只可惜她已经嫁人了,不然他一定会为她和墨儿赐婚的。 “宁王一族是开国功臣,若是朕给了你盖了玉玺的休书,那是明晃晃的在打他们的脸,也会寒了朝中文武大臣的心,朕不能轻举妄动。” 钟晴收拢了纤细莹白得手,睫毛轻轻的颤抖,想了想终于抬起头来问道,“那如果宁王犯了重罪,试图颠覆皇权呢,在这样的前提下,能给我一纸休书吗?” 她不蠢,既然皇上让南宫墨去查那些罪证,说明他对宁王一族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没有了开国功臣那层庇佑,她想要拿到休书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朕愿意给你盖有玉玺的休书。”上官青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或许,从钟晴这里,他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舅舅,您就答应了晴儿这一次吧。” 南宫墨看到钟晴脸上流露出来的失望,忍不住出声道,他也想让晴儿早日脱离宁王府,那他能够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性会变得大一些。 上官青凝视着满脸心疼的外甥,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想要一个女人,不由得心软了,这是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罢了,满足一下他的心愿吧。 “你让张公公准备笔墨纸砚和玉玺,朕赐给她一纸休书。” “谢舅舅。” 南宫墨喜出望外,快步走了出去,偏殿内就只剩下皇上和钟晴两个人了。 上官青威严犀利的眼神不停的打量她,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墨儿长这么大,朕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处处担心你为你考虑。钟晴,请你不要伤害她,若是朕发现你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请皇上放心,南宫墨对我很好,我不会伤害他——如果他不伤害我。”钟晴坦然的说道,她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他那么喜欢你,把你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疼爱,他怎么会伤害你。” 上官青还想说些什么,南宫墨已经带着张公公拿着东西走进来了,“舅舅,准备好了。” 皇上不再说什么,提起笔蘸上墨水在纸上写下了休书,盖上了玉玺。南宫墨脸上绽放开了大大的笑容,想要拿起来递到钟晴手里,却被皇上阻止了。 “宁王妃,这道圣旨落现在放在你手里只会给你带来危险,先让墨儿帮你保管,等时机到了再交给你。” “谢皇上成全。” 钟晴没有任何不满,诚挚的道谢,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在这个男权社会很过分,皇上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她不能要求太多。 “不必谢朕,你答应要将那人帮我揪出来,现在是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可以。” 钟晴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从床上下来,南宫墨眼明手快的上去扶着她,揽着她的腰柔声说道,“小心些。” “出诊的御医已经被分开,每人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能自由走动,希望你能尽快把人揪出来。张公公,你和墨儿带她过去,有消息立刻来告知朕。” 南宫墨几乎将钟晴整个人斜靠在自己身上,满是歉意的说道,“事关重大,舅舅也怕夜长梦多,你担待着点。” “我明白的。南宫墨,等一会事情完成之后,送我回去吧。”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长长的叹息一声,“晴儿,我后悔跟你做交易了。”若是之前他无条件的帮助她,而不是跟她合作,是不是现在会变得不一样。 “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没有跟你合作,我恐怕现在已经死了,我很庆幸当初遇到了你。” 她说着,唇边绽放开了浅浅的笑意,万千风华。 南宫墨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深深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她那么好,他怎么舍得不爱她。 三人挨个太医近距离接触了一次,半个时辰之后出来了,钟晴直接去见了皇上,“给皇上下毒的人是杜太医,他是鬼门谷的人,请皇上务必要小心他。” “确定吗?” “千真万确,留着他后患无穷。” “来人,将杜太医给朕拉到御书房来,凌迟处死!现在,立刻,马上!” 皇上瞳孔里迸出森森的杀气,怒火中烧。既然他那么想要将朕弄死,那就让他尝一尝什么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杜太医的家人?” 南宫墨问道,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杜家敢藏着那样的心思,谁知道若是杜太医死了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张公公,传神武将军来见朕!” “是,皇上。” 不过半柱香,器宇轩昂,硬汉一样的韩烁来到了御书房,上官青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朕命你立刻带人去抄了杜太医的府邸,所有人就地斩杀,不许留下一条性命!完了回来复命!” “是,皇上。” 韩烁领了命令下去了,离开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的钟晴和南宫墨,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们不是水火不容的死敌吗,怎么走一块去了? “将杜太医给朕请到御书房来!”压抑着滔天的怒气,皇上沉声命令道。 “微臣参见皇上。”杜太医走了进来,若无其事的行礼。 上官青朝着钟晴递了一个眼色,钟晴又快又狠又准的出手,淬了剧毒的银针落在杜太医身上,他很快全身乏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使不上一分力气,“皇上,微臣做错了什么?” “将他凌迟处死!” “皇上,您不能因为微臣解不了公主的毒就迁怒于微臣,微臣不服!就算要死,微臣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杜太医吓得脸色发白,却仍旧冷静的说道。 “弑君算不算?你以为鬼门谷的毒就能将朕置于死地,只可惜,朕命大,死不了。动手!”   ☆、第三十七章 凌迟之刑 钝刀落在身上,割下一片又一片的肉,血肉模糊,杜太医疼得直冒冷汗,痛苦的尖叫了起来,“啊——” “皇上,微臣没有弑君,微臣是冤枉的啊,皇上不要被奸人所蛊惑了。” 杜太医瞪着钟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再不明白是钟晴拆穿了他,那他就白在宫廷里混了那么久了。 “你到底地下去伸冤吧,对了,神武将军应该到了你家里,你所有的家人此刻应该已经人头落地了。” 上官青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嗜血凛冽的杀气,“你投靠太后和明王,想要弄死朕和语欢公主,以为手上有鬼门谷的毒药朕就必死无疑了吗?可惜你错了,朕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要亲眼看着想要将朕踹下皇位的那些人最后会有怎样的下场!动作快点,一会将这些肉码整齐放在盘子里给太后看。” 杜太医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疼得差点昏死过去,眼底涌现了深深的绝望和强烈的恨意,“你真够狠的,暴君,哪怕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上官青嗤笑一声,径直坐在椅子上悠悠的喝茶,没过多久,一个侍卫由张公公领着走了进来复命,“启禀皇上,杜太医家一百多口人全部就地斩杀,神武将军带人抄家抄出了几十箱金银珠宝和十几箱名贵字画。” “全部充入国库,杜家所有的铺子和田庄土地统统归到钟晴小姐,名下。” 杜太医瞳孔睁得大大的,猛的想到了什么,浑身哆嗦,抖着嘴唇说道,“你是鬼门谷最后一任圣女的女儿,一定是的。怪不得皇上中了剧毒还能活得好好,果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最后竟然败在你的手上。” 钟晴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杜太医,没有流露一丝同情。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不值得可怜。 “皇上,我落得这个下场是我活该!你也要小心了,我会下的毒她都会,若是哪一天宁王按捺不住了想要谋权篡位,她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你。” 南宫墨气恼得拿着剑割断了杜太医的舌头,冷冰冰的说道,“直到现在还想挑拨离间,死到临头还不悔改,舅舅,先弄死他再凌迟!” “随你。” “墨儿替晴儿谢舅舅赏赐。” 南宫墨不由分说的拉着钟晴的手对着皇上谢恩,弄得钟晴满头黑线,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谁相信她和南宫墨清清白白的啊。 “你这孩子!事情都处理完了,让人送宁王妃回王府养伤吧。杜太医那里,将他的头砍下来,连同那些割下的脏物送给太后看看,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当真以为她只手遮天了。” 皇上残酷的下了命令。立刻有太监走上来将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肉装进托盘里,直接去了宁寿宫。 南宫墨和钟晴走出御书房,一起去昭阳殿看了语欢公主,再坐着软轿朝着宫门外走去,听到宁寿宫那边传来凄厉惊恐的尖叫声时,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晴儿,解气吗?” 温柔似水的眼神注视着钟晴,南宫墨轻声问道,知道太后想要杀了她,他恨不得直接将那个老妖妇杀了,幸好钟晴没事,不然他不敢保证那个老妖妇能活得过明天。 “当然,我最喜欢看痛打落水狗的画面了。”钟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不是善良的圣母,在别人想要弄死她的时候,还假惺惺的为那人求情。 “你高兴就好了,睿王府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会我送你回宁王府,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不要操太多的心。” “谢谢。”钟晴客气的笑着说道,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 南宫墨温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黯淡,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她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害怕再相信男人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弃,他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钟晴会慢慢的对他敞开心扉接受他。 出了宫门,南宫墨荣睿王府的马车将她送到了宁王府门口,碧瑶忽然从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出来,等在马车的旁边,担忧的唤道,“小姐。” 钟晴眼底带上了微微的疑惑,南宫墨微笑着答道,“我怕你担心她一个人在皇宫不习惯,就让人将她带到我的府邸,你回来了再让她来接你。” “是啊小姐,南宫公子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碧瑶不停的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对南宫墨充满了崇拜。 “碧瑶,照顾好你们小姐,有什么事情去睿王府找我。” 说着又缱绻眷恋的看向心爱的女人,声音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我晚上再来看你,你先回去。” 钟晴点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整夜。” 南宫墨心里像被一缕春风吹过,舒畅得不得了,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和碧瑶进了宁王府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钟晴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东方鸿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怒气冲冲,像是抓住了红杏出墙的妻子,咬着牙恨声说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和南宫墨那个野男人幽会了? “我昨天被人追杀受了重伤,很累,没空跟你吵。” 东方鸿盯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再看她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身体,深邃的眼眸滴溜溜的转着,诡异的冒着绿光。受重伤,真的是太好了。 钟晴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由得冷笑出声,“东方鸿,你别想着用什么恶毒的手段来折磨我交出解药,就算我受重伤,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经过昨夜的事情,我本想着跟你化干戈为玉帛,等伤好了弄解药给你和你娘,你可别弄巧成拙!” “你说的是真的?” “你也可以不相信的,反正中毒的又不是我。”钟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我相信,晴儿,你说给我和母妃弄解药的,一定不可以食言而肥。”东方鸿有些眩晕,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解药我可以给你,每个月服一次,要连续吃一年才能彻底解毒。但是东方鸿,给你解药也是有条件的,你以后只能对我好,只能爱我一个人,你和你娘都不许刁难我,我爱出门就出门不许限制我,若是做不到,就当我之前的话没说过。” 钟晴沉着脸说道,她想过了,若是想彻底扳倒宁王府,首先要将东方鸿的警惕性给降下来。   ☆、第三十八章 甜蜜生活 “做得到,当然做得到。晴儿,我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想到以前那么伤害你我都恨死我自己了。你愿意原谅我真的太好了,以后我绝对会对你很好的。” 东方鸿两眼放光,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心里得意极了。果然是个愚蠢的女人,自己只是稍微甜言蜜语服软就昏头转向了,早知道解药这么容易到手当初就应该用那样强硬的手段对待她,失策了。 “孟青柔那里禁足也够久了,还是放出来吧,她儿子如今得了肺痨想必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钟晴一脸虚弱的说道,害怕再面对眼前这张虚伪狡诈的嘴脸会忍不住一拳揍过去。 “那晚上我再去看你,晴儿,能把你房间里的那些毒药弄掉吗,不然我进不去。晚上我想陪着你就寝。” 东方鸿说着脸上染上了可疑的红晕,眼底有着缱绻温柔的情意流淌着。 钟晴差点吐出来,却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浅笑嫣然,“不要啦,有那些毒药在,我就不怕半夜有人来害我了,如果你想我,我可以去你那里。”说完白皙的面容适时的染上了一抹红晕,含羞带怯的走了。 东方鸿看着她走远,温柔的笑容顿时沉了下去,面目狰狞,毒妇,敢这么折磨我,等彻底解掉毒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亡之期!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钟晴耐心的养伤,等伤口完全愈合之后,她终于迈出了自己的院子,主动去见了孟太妃和东方鸿。 “夫君,母妃。” 她浅笑嫣然,孟太妃脸色臭臭的,想到这个女人扎了她那么多的针,她恨不得让她早点去死。 “晴儿,坐到我这边来。” 东方鸿温柔的笑道,递了一个眼色给母亲,孟太妃脸上终于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妃,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以后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母妃说得对,以前晴儿也有不懂事的地方。” 钟晴乖巧的应道,拿出两粒药丸递给东方鸿,“夫君,母妃,这是解药,你们服下能缓解身体的疼痛,骨头碎裂的速度会变缓,解药连着服十二个月就没事了。之前那么对母妃和夫君也是因为气急了,请你们原谅,那不是我的本意。” “算了,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孟太妃接过了解药,还是有些怀疑不肯吃下去,钟晴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也不拆穿她,伸伸懒腰对东方鸿说道,“夫君,我想去花园里逛逛,你陪我去吧,青柔妹妹你也去。” 孟青柔眼底噙满了泪水,嫉妒和仇恨在心里酝酿,恨不得扑上去将钟晴掐死,在东方鸿递过来警惕的眼神之后,只好乖乖的按捺不动了。 各怀心事的三人慢悠悠的在花园里漫步,东方鸿时不时的温言软语,宠溺温柔的微笑,像一根根针扎在孟青柔的身上,疼得她差点没有办法呼吸。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表哥明明最爱的是她,现在却那么爱钟晴那个毒妇,难道他真的不爱自己了吗? 孟青柔的眼泪滚滚落下,不禁后悔自己当初如果没有拿儿子当成争宠的筹码,害得儿子染上了顽疾,现在表哥还在深爱的女人还会是她。 钟晴看到她眼里滚落的泪水,笑眯眯的靠在东方鸿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夫君,我渴了呢,你给我倒杯茶喝。” 东方鸿言听计从的倒了一杯茶,还体贴的吹了吹确认不会烫到她才递到她的手里,“慢点喝,别呛到了。” 那样的浓情蜜意,更是刺激得孟青柔想要发狂。 就在这时,东方鸿的心腹侍卫急匆匆走来,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东方鸿脸色微变,牵过钟晴的手恋恋不舍的说道,“晴儿,我有事情要去处理,等晚上再回来陪你。” “你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钟晴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衫,脸上写满了浓情蜜意,看着英俊潇洒的男人走远了,笑容沉下来,嘲讽的看着略显颓丧的孟青柔说道,“就算你以前是他深爱的女人又如何,在事关性命面前还不是毫不犹豫的把你舍弃,转而对我言听计从,孟青柔你心痛吗?” “毒妇,如果不是他中毒需要你的解药,你以为他会对你这么好,别做梦了,自始自终他最爱的人是我。” 孟青柔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这女人简直恶毒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钟晴也不恼,笑容更加甜美灿烂,“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爱我,那又如何,只要他身上的毒一天不解,他就只能温柔的对我假装很爱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他假装一辈子。” “毒妇,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你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孟青柔被刺激得差点发疯,口不择言的怒道,越是想,越是无望,蹲在地上呜呜大哭了起来。如果那个女人真的用毒控制表哥一辈子,那她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没事,就算我入了地狱,也会拖上你给我当垫背的。” 钟晴扭着纤细的腰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走远了,留下歇斯底里的孟青柔。 不多时,钟晴走到僻静的角落,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对着半空唤道,“风影。” 空气里有风儿流动的声音,她慢慢的说道,“帮我查查看东方鸿去去见了谁,出了王府吗?” 再一阵风吹来,花园里又恢复了寂静,但是她知道南宫墨留下的暗卫已经去探查了,这才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东方家的祠堂。 蓊蓊郁郁的树木将祠堂掩映其中,只露出半点红墙和青色的琉璃瓦,钟晴懒洋洋的坐在一簇花树下,认真的想着她到底要怎么做,怎样才能尽快拿到南宫墨说的那本账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祠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满脸严峻的孟太妃和东方鸿一起从祠堂里走了出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三十九章 撞破阴谋 钟晴觉得很奇怪,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孟太妃和东方鸿怎么会一起跑到祠堂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躲在僻静的角落,等那两个人走远之后,避开守门的婆子,悄悄的走进了祠堂里。阴森萧瑟的屋子,摆放着宁王府逝去的十几个牌位,静悄悄的,透着诡异的寒冷。 钟晴认真的打量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不由得眯起眼睛思索起来,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很快,东方鸿再次出现了,走到最不起眼的牌位面前停下,手指在香炉上按了一会,只听见轰的一声,一道密室的门出现了,他走了进去,密室门再次关上。 没想到宁王府还有这样的密室,怪不得南宫墨安排了那么多的眼线监视宁王府,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恐怕宁王府里的密室绝对不止这一处,要想拿到那本账册,估计要费不少功夫。 钟晴不敢多待,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越是不知道,越是想要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事情给揪出来。想了想,她直接带上碧瑶出了宁王府。 “小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皇上赏了我不少铺子和田庄,我去看看。” 钟晴捏着南宫墨给她的地址,一间间的查看,经过一间名叫财源滚滚的赌坊的时候,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她早上在东方鸿的衣服上留下的,她眉心轻轻一跳,那个男人来的竟然是这个地方吗。 “碧瑶,我们进去赌一把。” “这是赌坊,小姐,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碧瑶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否定了她的想法,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 钟晴淡然一笑,拉着她进了成衣铺子,换了一身男装,又易容,再也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之后才走了进去。 随意的找几桌赌了几把,还没有机会跑到二楼去,她不由得有些着急,脑子飞速的转着,忽然眼睛一亮,一个计划在心里慢慢的形成。 “碧瑶,你先出去在街角等我,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在她不容置疑的态度下,碧瑶离开了,她则悄悄的混进了后面的厨房里,等那个能够上二楼端茶倒水的小厮进来之后一个手刀劈晕了他,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用易容丹将面容改得和小厮完全一样,再将小厮藏进柴火堆里,镇定自若的端着茶壶走上二楼。 相比较一楼的熙熙攘攘,二楼是幕后老板办公和堆放银子的库房,自然显得静悄悄的。 钟晴捧着托盘放轻脚步往最深处最隐秘的房间走去,那股属于东方鸿身上药粉的味道越来越浓,她愈加确定那个男人就在这里。 当她在门前站定的时候,听到一道沉稳的声音说道,“王爷,金矿那边还缺很多人手,金子开采不出来,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计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可能被皇上那边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必须要想办法抓更多的男丁进去炼金,不然军队那边军饷也不够,兵器,衣物和食物跟不上,如何能够跟上官青那个狗贼抗衡,何时能够成就霸业。” “本王已经在想办法了,总不能无缘无故失踪太多人吧,上官青和南宫墨都是敏锐得像狐狸一样的人物,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他们的警觉,只能慢慢来了。” “那王爷请尽快完成此事,属下不想再忍下去了。” “本王何尝想忍,这天下原本应该是东方家的,若不是上官家的狗贼耍了手段占了先机,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上官一族了。真是可恶!” 东方鸿憋着一口怨气恶狠狠的说道,语气里带了那么多的不甘。 “对了,钟丞相那边,想办法将他拉到我们这条船上,跟太后那个老妖妇能有什么好结果。难不成他真以为那个孽种还能登上皇位不成?愚蠢!” “南宫墨和太子那边派人盯紧一点,狩猎的日子快到了,如果能抓到机会,一定要将他们除去,斩草除根。” 东方鸿阴沉嗜血的声音透过墙传了出来,钟晴应该庆幸她听力极佳,那种音量的声音隔着墙她都能听到。 里面的人不停的商量着如何除掉太子和南宫墨的心腹,如何将可利用的人拉拢到他们那边来,一直谈了半个时辰才将事情给完全确定下来。 忽然其中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听柔儿说最近钟丞相的女儿在王府里格外嚣张,王爷和王妃吃了不少暗亏,柔儿更是吃尽了苦头被王爷禁足,宇儿也染上了顽疾。” “舅舅请放心,柔儿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日后她会是我最尊贵的妻子。钟晴那个毒妇,若不是她用恶毒的手段胁迫我和母妃,我早就将她杀了。本王最近又慢慢取得了她的信任,她开始将毒药的解药给我了,再过段时间,等我和母妃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我会将她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孟长洲认真的盯着东方鸿,没有从那张脸上看到任何的欺骗和敷衍才说道,“末将自然是信任王爷的,王爷对柔儿情深意重,我都看在眼里。” “我还要指望着舅舅这位镇国将军帮我驻守国家呢,怎么敢欺负柔儿,她现在所受的委屈,总有一天我会千百倍的帮她讨回来。” 钟晴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转身准备蹑手蹑脚的离开,就在这时,身体一个晃动,托盘上的茶杯哐当响了一声,杀气遍地袭来,一把锋利的飞刀从门缝里咻的弹出来。 “什么人?” 钟晴暗叫一声不好,将托盘扔在地上撒腿就跑,那扇门猛的打开,几个杀气腾腾的男人追了出来,一边追,飞刀一边往她的身上招呼。 她一边跑一边闪躲,来到楼梯口的时候狠狠心,纵身一跃跳到熙熙攘攘的大堂里,随手将之前赢得的银票往半空中撒去。 银票从天而降,不少赌徒眼睛都绿了,贪婪的冲上来抢银票,推推搡搡,场面乱成一团,钟晴趁乱往外跑,然而她身上青色的小厮衣服那么惹眼,还是有不少杀手追了上来,一直将她追到了死胡同还穷追不舍。 钟情怒了,正打算使出银针将这些人消灭的时候,一道伟岸魁梧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着那群杀手洒了一层石灰粉,带着她纵身一跃,转瞬消失不见了。   ☆、第四十章 公主邀约 躲开了赌坊杀手的追杀,钟情如释重负的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抬眸看向救她的人时,心里咯噔一跳,随机不动声色的说道,“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韩烁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锐利的问道,“宁王妃,你怎么会跑到赌坊那种地方去,你又想知道什么?” 钟晴脸上的微笑僵硬住了,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摸着脸,光滑细腻如凝脂的肌肤,明显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她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不然易容丹的药性也不会退去,露出她真实的脸。 “是你啊,禁卫军将军。” 她若无其事的打招呼,“我只是想知道王爷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女人所以过来打探一番,让将军看笑话了。” 韩烁不相信她的说辞,只是她不肯说,自己也不能硬撬开她的嘴让她说出来,只好转移开话题,“你这身衣服太明显了,赌坊的那些杀手肯定还不放弃找你,还是换下一身衣服比较安全。”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哪有衣服可以换。 察觉出了她的为难,韩烁轻咳一声,带她来到一间僻静的院落,推开门走了进去,翻出一套天蓝色的百褶裙递到她面前,“把衣服换下来吧。” “谢谢。” 钟晴接了衣服走进内室换下了身上的男装,随意的将头发挽了简单的发髻,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明天我让人还给你。”她的银子已经在逃命的时候全部撒在赌坊里了,而这里离闹市好像有一段距离,走回去估计是不行了。 “走吧,我送你。” 韩烁嘴角微微翘了翘,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意思,领着她出了门。门口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她一踏上马车,韩烁就充当车夫,驾着马走了。 “禁卫军将军,能不能把马车赶到赌坊门口,我的丫鬟还在那里。” “你还敢去那里,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没有关系,他们认不出我的。”钟晴还是担心碧瑶在那里等急了会出意外,所以坚持一定要去。 韩烁只好驱车前往赌坊接了碧瑶,再带着她往宁王府的方向赶。只是今天撞破了东方鸿那么多的阴暗事,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等下了马车之后,她直直的停在韩烁的面前,“禁卫军将军,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不然,王爷若是知道了,恐怕会怨恨我。” 她说着,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 韩烁嘴角抽了抽,这女人都能从赌坊那种财狼虎豹之地安然无恙的逃出来,又怎么会那么柔弱,不过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自然不会多嘴。 “我不会说的,告辞。” 钟晴道谢之后,带着碧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想到什么金矿,什么军饷和兵器,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幽怨的目光,她猛的回头,就看到南宫墨有些黯然和忧伤的脸。 “你怎么来了也不吱声,差点把我吓死了。” “晴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神武将军,还那么要好了,他竟然心甘情愿的当车夫把你送回来。”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嫉妒得快要疯了,晴儿应该是他的,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你是说禁卫军将军啊?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啊,今天出了些意外,他出手救了我。” “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她这样说,南宫墨的醋意飞了一大半,立刻跳到她面前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晴儿,你的伤都没养好,应该在家好好养伤啊,没事跑出去做什么,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会吓死了。”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分寸的。你来得正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等南宫墨坐下之后,钟晴将自己在赌坊里所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宫墨,“那个金矿你可以派人去探查探查在哪里。若是数不尽的黄金落到他们手里,后果对你们来说不堪设想。” “我会注意的。” 南宫墨蹙了蹙眉,想到东方鸿竟然藏了如此狼子野心,还想要在狩猎的时候将他和太子除去,眼底略过嗜血的寒芒。想要弄死他,也不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 “倒是你,你发现了他那么多的秘密,若是东方鸿知道是你,一定会杀了你灭口的,晴儿,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冲动了,我会担心的。” 南宫墨光是听到她说那些话都有些后怕,若是被抓到了,等待着钟晴的将会是死路一条。 “他怀疑不到我身上的。南宫墨,你不要再派那么多影卫监视宁王府了,孟太妃和东方鸿应该都知道暗处有眼睛盯着他们,所以明面上没有动作。宁王府的密道估计会有很多,他们想要出王府真实太容易了。” “你放心,我会撤销一部分暗卫,不再盯那么紧。晴儿,那本账册不需要你找了,我不想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自己也可以将账册弄到手,只是需要时间久一点。” 南宫墨猛的抓住了她的手,注视着那双璀璨得像星星的眸子,说不出的怜惜爱恋,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一世无忧。 钟晴挣脱开南宫墨,不自然的笑笑,“既然我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做到。南宫墨,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也很感激,但是我总不能让你保护我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既然她不会爱上南宫墨,就不应该给他任何的奢望,以免以后更加伤心。 感受到她的疏离,南宫墨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控制黯然的情绪,维持着良好的风度笑笑,“对了,语欢公主邀请你进宫玩,这是请帖。” “打马球?” “是,语欢知道你救了她,对你很是感激,特意邀请你进宫去打马球,到时候会有不少世家贵女参加,或许你能交到一些朋友。”   ☆、第四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十天之后,钟晴带着邀请函进了皇宫,直奔昭阳殿。 凉爽明媚的清晨,一个笑容温和极具感染力的少女坐在软榻上,看到她进来清澈的眸子迸射出了流光溢彩,直接给了她热情的拥抱,“钟晴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钟晴等到她松开了怀抱之后,微微垂着头略带惶恐的说道,“公主言重了,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上官语欢看到她眼底微微的警戒,不以为意,“墨表哥说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我原先还有些怀疑,现在亲眼见到终于相信了。” 钟晴无语,有些想磨牙了,南宫墨这个混蛋,处处暗示他和她关系不一般究竟是何居心。 上官语欢捕捉到钟晴眼底那一丝怒气,在心里偷笑,看来万年冰山终于动心了。“钟晴姐姐,快去换一身衣服,我们打马球去,顺便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钟晴换衣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装出来,上官语欢也准备妥当了,带着人往马球场去了。 马球场上,十几个青春洋溢的少女穿得姹紫嫣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衬托得整个皇宫多了几分生气。 “公主驾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马球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朝着上官语欢的方向看去,等她靠近的时候,或是熟络或是恭敬的打招呼。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杨幽霜,安阳侯家的千金唐慧雪,淑妃娘家的小姐孙悠然,威远侯家的姑娘纪嘉容,镇北王爷家的郡主赵韵蕊······” 上官语欢一一给钟晴做了介绍,而后又郑重其事的对所有人说道,“这位是宁王妃,同时也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钟晴。”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立刻变得很不一样,有敌视,有探究,有幸灾乐祸或者嘲讽的,尤其是在看到丞相府另外两位千金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之后。 钟意和钟茜得到公主的邀约原本兴高采烈,在看到公主那么郑重其事的介绍钟晴之后,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搭上公主这条线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特别是钟意,想到钟晴屡次带给她的耻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眼底迸射出恶毒的杀意。 钟晴挑衅的对着钟意露出了挑衅又灿烂的笑容,你不是希望我过得很惨吗?我偏不,我就是要活得很精彩,让你气死。 “开始组队吧。” 上官语欢瞪了钟意和钟茜一眼,这两个女人能不能稍微将情绪收敛些,这毫不掩饰的杀人般的目光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黄色和红色的绸带装在盘子里,公主将一根红色的绸带塞到钟晴手里,自己也拿了一根,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钟晴姐姐,我跟你一起。” 钟意和钟茜想也不想,直接抓了黄色的绸带。 赵韵蕊的心上人上官衡和太子南宫墨一派是死对头,自然想也不想就挑了黄色的,孙悠然是上官衡的表妹,也挑了黄色。 杨幽霜和唐慧雪犹豫了片刻,拿了红色的绸带,纪嘉容挑选了黄色的,其他各家的千金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思,竟然大部分都拿了黄色的,这么一来,黄队的人数比起红队的多了四个人。 上官语欢脸色有些难看,瞪着那些沆瀣一气站在她对里面的人,心里迸发出一阵冷笑,转过头朝着马场外面看去,上官依凝得意洋洋的站在远处,笑得肆意又嚣张。 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吗,偏不! “既然这样,开始吧。” 上官语欢眉宇间带着愠怒,硬邦邦的命令道。 众人纷纷拿着马竿骑马,马儿在广阔的草地上奔跑起来,挥舞着球杆追赶着红色的球,朝着对方的球门跑去。 挥杆,传球,带球越过对手的障碍,将球挥进球门中,一气呵成,不到一刻,上官语欢带领的红队率先进了一个球,气得赵韵蕊暗暗红了眼睛,比赛进行得更加激烈了,你争我夺,气氛拔剑弩张。 “钟晴姐姐,接着!” 上官语欢从对手那里抢到了球,朝着钟晴挥了过来,钟晴避开围堵着她的赵韵蕊和钟意,灵活的弯下腰,身体贴在马肚子上用力一挥,球再次进门,又领先了一步。 红队这边的气势更足了,众人打得也越发带劲。 钟意和钟茜眼睛都红了,看到钟晴在球场上大出风头,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发疯似的将她包围了起来,当球才一次传到钟晴这里,趁着她分神的时候,钟意和钟茜同时挥出球杆,一个直击钟晴的腰间,另一个狠狠打在马儿的头上,马儿吃痛的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发疯似的往前跑去,钟晴身体一个不平衡,直直的从马上滑落下来。与此同时,钟意的马儿向前狂奔,眼看就要踩在钟晴的身上,一条鲜活的性命就此消失,她甚至能看到钟意和钟茜眼睛里迸射出的恶毒微笑,耳边充斥着惊恐的尖叫声。 钟晴忍着身上的疼痛往旁边滚了几圈,在钟意和钟茜再次恶毒的追上来试图让马儿踩死她的时候,嘴角露出了嗜血残忍的微笑,一个狠心,藏在袖子里的银针快很准的射出去,毫不留情的刺入钟意和钟茜的臀部和纤细白皙的手指,两人疼得尖叫一声蹦了起来,失控的松开握着缰绳的手,直直的从马背上摔下来。 盛怒的钟晴再次出手,带了迷幻药的银针落在马儿身上,烦躁不安的马儿胡乱窜,竟然朝着钟意和钟茜的身上踏过去。 “啊——” “啊——” 惨烈惊恐的尖叫响彻云霄,两人连滚带爬的逃窜,哭得花容失色,发髻散乱没有一点形象,可是慌乱的她们怎么跑得过马儿,那两匹马最终还是踩在她们身上,疼得两人几乎昏厥过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钟晴躲在安全的角落,摸着疼得火辣辣的腰,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想要弄死她,那就让她们先尝一尝被人折磨的滋味!   ☆、第四十二章 前尘恩怨 所有在场的贵女们都惊呆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应该制止疯狂的马,就那么看着钟意和钟茜被马蹄毫不留情的踩在背上,那种疼连想都不敢想。 直到马儿朝着球场远处跑了好长一段距离,上官语欢才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喊道,“来人啊,还不快点带钟家两位小姐去找御医!” 站在马球场边上的宫女这才急急忙忙的跑来,扶着哭得满脸泪痕的钟意和钟茜离开了,恰好和匆匆赶来的南宫墨擦肩而过。 南宫墨森寒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瞪着狼狈不堪的两个少女,恨得想要杀人,钟意和钟茜被那嗜血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差点跌倒在地上。 马球场上,上官语欢亲自将钟晴扶起来,担忧的问道,“钟情姐姐,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谢公主关心。” 她说着,牵扯到了腰上的肌肉,疼得她忍不住嘶嘶的抽气,小脸都白了。 南宫墨远远走过来就看到她隐忍着痛苦的模样,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恨不得直接将她横腰抱起去看太医,却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语欢。” “墨表哥,你怎么来了?” “你身体刚痊愈,舅舅有些担心,让我来看看你,没事吧?” 南宫墨虽然是对上官语欢说这话,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看着钟晴,似乎很担心她。 “我没事,倒是钟晴姐姐刚从马上摔下来,恐怕有些伤,还是让医女看一看比较放心。”上官语欢调皮的笑笑,将话题引向了钟晴。 南宫墨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看她,“钟姑娘还是快去让医女检查身体,要是落下什么伤病可就不好了。” “墨表哥,我现在就带她去,先走了。” 上官语欢挽着钟晴的手臂,让宫女扶着另一边,朝着马球场边上走去,和南宫墨擦肩而过的瞬间,钟晴递给他带着磁性的匕首,压低声音说道,“帮我将遗落在马球场上的银针捡起来。” 南宫墨目送她离去的背影,迅速的将现场留下的银针悄悄的收走了,想到心腹告诉他是钟家那两位姑娘想要置钟晴于死地时,深邃的眸子略过骇人的杀意。 他朝着伫立在一旁的内侍招了招手,在那内侍的耳旁嘀嘀咕咕了几句,小内侍频频点头,小跑着离开了,而南宫墨则将银针藏到袖子里,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馨宁宫里,钟意和钟茜哭得稀里哗啦的,被医女按倒在软榻上,将被马蹄踩得乌青的伤口露了出来,触目惊心,一面向静贵妃告状,“姑姑,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钟晴那个贱人简直恶毒到了极点,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暗器让我和钟茜从马上摔下来差点被马儿踩死了。” 静贵妃眉宇间有着不耐烦,冷冷的打断两人,“闭嘴!如果不是你们先招惹她,她怎么会对付你们?明知道她现在变得聪明又果敢,你们还没脑子的往前面冲,没被马儿踩死都不错了。尤其是钟意你,赏花宴上丢的丑还不够多吗,若不是抓了几个在你衣服上做手脚的婢女,别人都认为你是受害者才稍微宽容不追究那些事情,你早就被沉塘或是落发出家了。等医女给你们上药,完了立刻给我滚蛋,别在我面前烦我!” 两个没脑子的蠢货,净会捅娄子,一点办事的能力都没有。 钟意和钟茜被厉喝,抽抽噎噎不敢哭了,由着医女给她们上药,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疼得脸扭曲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差点昏死过去。 “姑姑,就算这次是我们不知死活的挑衅钟晴,难道你忘了以前的事情了吗?若不是钟晴的娘亲,你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光景。你心里承受的那些苦,难道就这么算了?” 钟意怒火难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将钟颜最为痛苦的往事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静贵妃像被抓到痛处的猫,腾地从贵妃榻上站起来,厉声喝道,“你滚,本宫再也不想看到你,滚!”一个枕头被她扔出去,直接砸到钟意的脸上。 钟意却像豁出去了一般,梗着脖子硬声道,“就算姑姑要因为这件事情恨我,我也要说,若不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一切都不一样,而姑姑,也会有精彩绚丽的人生。夏若涵做的孽,就应该由她的女儿来偿还。凭什么她女儿能够做高高在上的宁王妃,享尽荣华富贵,宁王现在也越来越看重她。姑姑,你看到那张脸,就不会恨吗?” 钟颜警惕的瞪着上药的两个医女,声音里尽是杀气,“今日这里的谈话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分,本宫会让你们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两个医女拿着药箱的手一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信誓旦旦的说道,“奴婢身为馨宁宫的医女,绝对不会漏出去半个字。” “你们父母兄弟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本宫手里,识相的话聪明点。” 钟颜刻意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回忆涌了上来,整个人心情变得十分恶劣,“下去吧。” 当年云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皇上最小的叔叔上官烨然,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整个人俊美得如谪仙,明明一介文弱书生的皇家公子,却又用兵如神骁勇善战,将云国周边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她浦一眼遇见他,一颗心就落在了人间绝色的皇子身上,满心期待着嫁给他。 谁知道上官烨然却爱上了她最好的姐妹,辽东王的女儿婉娴郡主夏若涵,将她满腔的爱意践踏在脚下,却对夏若涵视若珍宝,甚至承诺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除了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她恨,她怨,明明是她钟颜率先爱上那个男人,夏若涵为什么要跟她抢?她不甘心,想办法给他喝下搀了特殊药的酒,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如愿以偿嫁给他。谁知道那个男人宁愿忍到呕出鲜血,狠狠的将不着寸缕的她踹倒在地上,也不愿意要她,逃走和夏若涵玉成好事,而同样中了药的她则被上官烨然的人扔到了太后的偏殿里,又被太后设计送到了醉酒的皇上床上,那一夜她失去了清白,被折磨得差点死去。   ☆、第四十三章 居心叵测 钟颜捂着绞痛的心口,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正是因为那一夜,她怀了身孕,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纳为侧妃,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上官絮儿,也硬生生的折断了她嫁给上官烨然的所有希望。 更是因为太后的算计,让她和皇上被先皇当场抓住,惹得先皇勃然大怒,撤掉了皇上手上不少职务,害得皇上问鼎皇位愈加艰难,导致皇上心里恨死她了,若不是她有了女儿,外祖父又是蓉州节度使,手握重权,娘家又是身为世家贵族的钟家,皇上心里有所忌惮,恐怕早就被打入冷宫凄凉度日了,哪里还能成为如今的静贵妃。 饶是这样,皇上还是对她恨之入骨,从未昭她侍寝,连她的絮儿,也半点宠爱都得不到,每每看到女儿受尽冷落,她心疼得几乎想死去。 而这一切,都拜夏若涵和上官烨然所赐!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 于是,她劝说自己哥哥投靠了太后和她的儿子景王这边,尽心尽力的为太后和景王办事,愈来愈得到太后的重用。之后,她跟太后合谋,在云国和敌国开战的时候,让辽东王带兵出征,买通了他最为信任的心腹,在和敌人厮杀得最惨烈的时候,用带毒的暗器断送了他的性命,身体赢弱的辽东王世子听闻父亲的死讯,伤心欲绝之下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使夏若涵失去了靠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是孤苦无依的孤女。 当她再次进宫的时候,和太后合谋点燃了催情的熏香,想让她被参加宴会的纨绔子弟玷污,谁知道中间又出了一些差错,竟然让她哥哥和夏若涵纠缠在一起,被她设法引来的朝廷命妇们抓了个正着。先皇感念辽东王为国捐躯,不忍唯一的女儿孤苦无依,将她赐给了哥哥。上官烨然心痛难忍之下放下手中的兵权,从此销声匿迹。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能够拆散上官上官烨然和夏若涵这一对狗男女,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她得不到的,夏若涵也休想得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夏若涵早就被自己的哥哥折磨致死,而她痛痛快快的活到了现在,终究还是她赢了。她就是要让上官烨然看清楚,她钟颜比夏若涵强一百倍一千倍! 馨宁宫偏殿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气压低沉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钟意和钟茜看着面目狰狞,时而落泪时而微笑的姑姑,被她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狠戾残忍震慑住了,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森寒的声音传入两位少女的耳膜,“钟意,钟茜,本宫知道你们对钟晴恨之入骨,想要借本宫的手将她除去。没关系,本宫不介意被你们利用一次,等着看好消息吧。” “姑姑。” 钟意原本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姑姑竟然愿意帮助她对付钟晴,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好了,“您说的是真的吗?不骗我吗?” “本宫有那么无聊?既然你们上好了药,那就回去吧,今天丢的脸够大了。”钟颜恹恹的下了逐客令。 钟意还是不愿意走,期期艾艾的问道,“姑姑,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贱人?” “你有什么好想法?” “我觉得对付她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最好是将她扔到最下等的青楼里,让她被数不尽的男人折磨得痛不欲生,等到她染上花柳病之后,再将她卖给最丑陋的杀猪匠,将她的尊严狠狠的踩在泥里。” 钟意嘴角噙着恶毒的微笑,声音冷得不像话。 “本宫会考虑你的建议,青蔷,送客!” 等青蔷送走了钟意和钟茜之后,钟颜站在窗前遥望着远方,锋利的指甲深深的掐进窗棂的木头里,恶狠狠的说道,夏若涵,当年我可以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而死,现在我依然可以将你女儿推入火坑步你的后尘!你抢了我的男人,我就让你和你女儿永远都没有好日子过!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打开锁,泛黄的信件落了出来,温情脉脉的情诗像是最好的讽刺。 “青蔷,到语欢公主那里将钟晴请到馨宁宫来,就说我有她娘亲的遗物要给她!” 钟颜捏着那些情诗,恨不得将当年那对狗男女剁成肉酱。 上官语欢的昭阳殿里,钟晴趴在床上,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上面一道血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怎么那么严重?” 上官语欢惊呼一声,赶紧拿了最好的金疮药给她抹上,一边埋怨道,“你那两个妹妹简直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到了极致了,你可是她们的姐姐,怎么下得了狠手!真不知道丞相是怎么教女儿的。我今天可没有邀请她们,赵韵蕊将她们带来了我又不好意思驱赶她们离开,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沁凉的感觉从伤口处蔓延开来,钟晴满不在乎的笑笑,“我这不是没事吗?她们可是从马上掉下来被马儿踩了呢,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 上官语欢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高兴的说道,“钟晴姐姐,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 南宫墨等在门口忧心如焚,迟迟不见她们出来,忍不住敲了敲门,“语欢,钟晴受伤严重吗?” 上官语欢将药涂完,让宫女帮钟晴将衣服穿上,自己率先走出了寝殿,笑眯眯的看着南宫墨,“墨表哥,才这么一小会工夫,就牵肠挂肚了啊?看来钟晴姐姐的魅力真的很大呢。” 南宫墨脸微热,瞪了她一眼,“没有的事情,你别胡说,省得坏了她的名声。” 上官语欢撇了撇嘴,“你蒙谁呢?”她早就听父皇和母后就寝的时候说过了好不好? “语欢,事关重大,不要乱说,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会给她带来灾难的。”南宫墨严厉的警告道,他是喜欢钟晴,想要将她娶回家,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墨表哥你放心啦,我一定会守口如瓶,也祝表哥早日抱得美人归。对了,算计她的那对姐妹花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南宫墨脸上忽然露出残酷的冷笑,整个人宛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上官语欢一阵头皮发麻,依着她对表哥的了解,钟家那对姐妹花只怕已经遭殃了。   ☆、第四十四章 毒计 “墨表哥,你都做了些什么?”上官语欢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不用知道,进去看看钟晴好了没有。”南宫墨推了推表妹催促道。 他只是让人在那两个女人的伤药里加了会使肌肉腐烂的药粉,使伤口永远无法愈合,想要摆脱痛苦只能硬生生的剜去腐肉,直到露出森森白骨,每到阴天骨头就会像被剁碎一样疼而已。幸好钟晴没有事,若是她出事,他绝对会将整个丞相府连根拔起。 上官语欢进去了一会,挽着钟晴的手喜笑颜开的走了出来,“墨表哥,你望眼欲穿的大美人出来了,要照顾好她哦,我到正殿那边喝口茶,有事了叫我。” 说完洒下一串清脆的笑声走了出去,体贴的关上的房门,寝殿里就只剩下钟晴和南宫墨两个人了。 南宫墨沉静的眸子有着掩饰不住的温柔,落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半分,良久轻轻的喟叹一声,直接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柔顺的长发,“晴儿,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势必要将那两个贱人挫骨扬灰!幸好你没事。” 钟晴挣扎着,想要脱离南宫墨的怀抱,男人低沉带着些许黯然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晴儿别动,让我抱一会,只是一小会就好。” 她不好再挣扎,脸颊贴在男人散发着清冽温暖气息的胸口,心情不由得波动了一下,她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丝自嘲的弧度,闷闷的说道,“南宫墨,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最后会狠狠的伤了你的心,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 她的心并不是坚硬如铁,有一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对于感情是真的怕了,害怕再深陷泥潭又遭遇背叛,那她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愿意对你好,晴儿,我不是东方鸿,不会处心积虑的欺骗你利用你,你再敞开心扉,擦亮双眼观察观察好吗?我绝对会是很好的爱人,不会惹你伤心难过。我不要求你现在就接受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我的付出,我愿意对你好,愿意陪在你身边,等到哪一天你想要找一个依靠,抬头就能看见我。我一个人孤独很久了,真的很想在今后的岁月里有一个人能够陪我看庭前花开花落,看天上云卷云舒,我找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出现了。除了我母妃,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我一旦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改变。” 南宫墨想到那个总是有着温柔笑意的女人,早已被残酷的宫闱斗争夺去了鲜活的生命,眼眶不禁有点红了。 钟晴听得心酸酸的,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南宫墨也是个可怜人啊。 忽然,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钟晴推开南宫墨,理了理衣襟,神色淡然,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什么事?”温存的时光被打断,南宫墨有些懊恼的问道。 “墨表哥,馨宁宫静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要见钟情姐姐。”上官语欢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钟晴凭着身体留下的记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个静贵妃是钟丞相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姑姑钟颜。记忆里,这位姑姑对她总是冷冷的,每次看她的眼神带着疏离,隐藏在疏离下面是隐隐约约的恨意。不过那个姑姑倒是没有出手为难过她就是了。 “我去看看。” 钟晴对南宫墨说了一句,推开门走了出去。 正殿里,青蔷低眉顺目的站着,看到钟晴过来的时候立刻问安,“奴婢青蔷见过宁王妃。” “静贵妃找本妃有什么事情?”不喜欢绕圈,她直接问道。 “回宁王妃,贵妃娘娘知道小姐今日进宫,请王妃到馨宁宫去,娘娘那里有王妃母亲的一些遗物,她想物归原主。” “我娘亲的遗物怎么会在姑姑那里?”钟晴挑了挑眉,总觉得似乎有阴谋。 “王妃有所不知,我家娘娘和王妃的娘亲是闺中密友,是以她手上有些王妃母亲的遗物。”青蔷耐心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我就过去见见姑姑。”钟晴平静的说道,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姑姑到底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钟晴姐姐,本公主和你一起去。” 上官语欢警戒的看了青蔷一眼,立刻出声道。她可是知道静贵妃不是什么好人,当年还害得她父皇被皇爷爷责罚,差点让别人抢走了皇位。这样的女人会安什么好心? “那就请公主和宁王妃随奴婢走。” 青蔷得了主子的示意,爽快的应下来,带着她们去了馨宁宫。 等到出了昭阳殿的大门,南宫墨远远的跟在上官语欢和钟晴的后面,以防有什么意外能够及时出手。 很远处,假山之上,被绿树掩映的凉亭里,赵韵蕊和上官衡肩并肩站着,看着守护神一样的南宫墨,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王爷,你现在相信南宫墨深爱着宁王妃了吧?你说,赫赫有名的睿王爷爱上了臣妻,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他来说是不是很大的打击?百官弹劾之下,皇上就是再疼爱他,迫于压力,也会撤了他的一些职务吧,要知道他现在控制着吏部,我们想要安插人手进去,简直难如登天,如果他不再掌管吏部了,对我们也会有利吧。” 上官衡锐利如同鹰隼的眼神一直落在南宫墨的身上,补充道,“不仅如此,若是东方鸿知道南宫墨和他妻子勾搭到一起,肯定会气得半死,到时候我们趁机拉拢宁王的势力,退一步说,若是拉拢不到,让宁王和睿王反目,宁王出手对付睿王,太后的小儿子上官景泽再捅他一刀,南宫墨腹背受敌,或许我们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赵韵蕊笑了,“果然还是王爷想得周到。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皇上势必不会容忍钟晴再活在这个世上,要将她处死,到时候舅甥离心,太子再失去左臂右膀,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第四十五章 贵妃算计 钟晴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此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馨宁宫静贵妃的身上。 “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她礼数周全,小心翼翼,让钟颜挑不出任何错误。 上官语欢只是微微笑着,唤了一声贵妃娘娘便不再说话了,站在旁边当门神,她倒是要看看静贵妃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公主,晴儿请坐下吧。” 钟颜精致的脸上浮着温柔的微笑,牵过钟晴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几年不见,晴儿长大了,越来越像你娘亲,也越来越漂亮了呢。” “娘娘,听说你这里有我娘的遗物要交给我是吗?” 钟晴挣脱静贵妃的手,佯装整了整耳边的碎发,笑容得体却带着淡淡的疏离。钟家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快点去死,她没有那么愚蠢,认为眼前这个女人温柔的面容下会是同样的真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啊,姑姑当年和你娘是闺中密友,自然有不少遗物落在我手上,原本早就想找机会还给你了,奈何你出阁之后一直深居简出,想找你都不容易,趁着这次你进宫,姑姑把东西拿给你。” 静贵妃回头吩咐道,“青蔷,去将梳妆台上那只盒子拿过来。” 盒子很快拿来了,钟晴看着那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没有动作。 钟颜笑笑,自顾自的打开盒子,露出几套精致名贵的首饰,压在首饰盒底部是几封泛黄的信函,“拿着吧,这是你娘亲留下的最后的物品了,之前丞相府里一场大火,将她的所有东西都化为了灰烬。如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给你留个念想也好。” “谢谢娘娘,臣妇感激不尽。” 钟晴接过盒子,面上流露出感激的微笑。 “我有些困倦了,公主和晴儿请回吧,青蔷,送客。”静贵妃神色恹恹的,让宫女搀扶着往寝殿走去。 上官语欢和钟晴离开了馨宁宫,一路往昭阳殿去。事情太简单太顺利了,倒是让公主感觉很不好,“晴儿姐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只是纯粹的将你娘的遗物给你这么简单?” “也许吧。” 钟晴应道,浓密的睫毛却遮住了眼底最真实的情绪。她不想告诉上官语欢,有人躲在偏殿里偷偷的看她,那目光太过阴鸷,想让她忽略掉都难。 馨宁宫里,钟颜冷若冰霜的坐在软榻上,面前站着女儿上官絮儿和掌事嬷嬷李嬷嬷。 “絮儿,传信给宜亲王,让他想办法将南宫墨调开,钟晴本宫自会想办法对付。” “是,母妃,儿臣现在就去。” 上官絮儿领了命令,很快走出了馨宁宫。 “李嬷嬷,将这张画带给向凌天,让他等在回宁王府必经的道路上,只要钟晴经过,立刻将她抓起来送到最下等的青楼里去,专门伺候那些患了花柳病的男人。等到折磨得差不多了,挑断她的脚筋,将她卖给六旬老翁做妾,将她的名声弄臭,让宁王休了她。” 钟颜说着,脸上迸发出冷酷的微笑,夏若涵,你等着看你女儿痛不欲生,身败名裂吧,跟我抢男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是。”李嬷嬷接过钟晴的画像,秘密的出宫找武林排名前十的高手凌向天去了。 昭阳殿,钟晴告别了上官语欢,带着碧瑶出宫去,南宫墨依旧维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不想让她一个人。 走过九转回廊的时候,宜亲王上官衡,上官卓迎面走来,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一亮,“墨表哥,我们正找要找你呢。” 南宫墨眉毛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看着已经转过另一条岔路的钟晴,有些厌烦,“我有急事,等下午的时候再说吧。”说着迈开脚步打算追上钟晴,却被上官衡拉住了袖子,“别啊,是关于狩猎防卫和安全的事情,我请示过父皇了,父皇叫我和墨表哥商量,看到时候侍卫怎么安排,哪些地方容易出现安全问题,毕竟再过六天就是狩猎的日子了,早点找出问题也能早点做好防备。” 上官衡期待的看着他,又搬出了皇上,南宫墨也只能妥协,“也好,你们等等,我随后就来。” 南宫墨说着,走向远处,对他的随从低声说了几句话才走向上官衡和上官卓,去商量关于狩猎的安全事宜了。 隔了一段距离的鱼池边上,嬉笑着喂鱼的赵韵蕊和上官絮儿看到南宫墨随着上官衡离开了,眼睛里划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得意。 钟晴出了宫门,坐着马车不徐不疾的朝着宁王府返回,翻看着那些首饰和信件,情诗浪漫甜蜜,上面盖着她娘亲和二十年前的战神上官烨然的私印。心意相通,浓情蜜语,能够看出当年她娘亲也曾经有过那样热烈的爱情。只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导致娘亲和深爱的男人分开,却从最后那封诀别信里看到了痛彻心扉。如果当年娘亲嫁给了上官烨然,而不是丞相,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低落的情绪让伺候着她的碧瑶都开始不安,“小姐,你怎么了?” “只是看到关于娘亲的一些往事有些感慨,没事。”钟晴轻笑着,认真的看向碧瑶,“碧瑶,我一定会为你找个很好的人家嫁了,娘亲和我都没能得到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得到。” 碧瑶刚想说什么,马车猛的晃了一下,下一刻,钟晴忽然觉得全身一麻,整个人动弹不得半分。 一个戴着青色斗篷的男人破窗而入,猛的扛起钟晴,足尖点在马车窗上,借着弹力跃上屋顶,如履平地的往远处跑。 “小姐——” 碧瑶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哭得稀里哗啦的,“救命啊,小姐——” 奉了南宫墨的命令秘密护送钟晴回宁王府的暗卫听到碧瑶的惨叫,施展轻功就追了出去,谁料戴着斗篷的男人轻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衣袖轻轻一挥,数不清的暗器天女散花般的朝着暗卫们撒来,暗卫们只是几个闪躲的时间,那人已经扛着钟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四十六章 钟晴遇险 钟晴被人像扛麻包一样扛着,脑子晕乎乎得厉害,她还是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戴着斗笠的男人跑了很久,来到了一片鱼龙混杂的集市,从一间很不起眼的院落后门走了进去,黑暗,肮脏,恶心的充斥着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时痛苦又愉悦,让人听了止不住脸红的声音。 钟晴心里咯噔一跳,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这里应该是一处青楼,还是下等青楼。那人将她掳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她想着,男人已经找了一间最为隐秘最为黑暗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一把将她扔在床上,解开了她的哑穴,随即转身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那男人在外面和老板吩咐了一些事宜,老板喜笑颜开,连连拍着心口答应了。 钟晴就算没有听到那个男人吩咐什么,大概也猜到了,她虚弱的倚靠在床头,嘴角却迸射出阵阵冷笑,到现在她若是还猜不出背后究竟是谁在害她,那她就是棒槌了。 向凌天再次推开门走了进来,寒冷宛若毒蛇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一步步靠近,从她的口袋和腰间将全部的银针,毒药和解药都没收了,冷酷无情的威胁道,“想要活命最好老实呆着,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钟晴忽然笑了,异常冷静的说道,“静贵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冒着性命危险将我掳到这等污秽腐朽的青楼来?” 向凌天眼睛一眯,迸射出凛冽嗜血的杀意,“果然有些小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你猜出了背后主使之人,以后就永远闭上嘴吧。” “我又没有武功,毒药也全部被你收走了,被你拿捏住了软穴浑身无力,能不能解开我的穴道,反正到了这种地方,我根本走不了的。”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略带可怜的说道。 “别做梦了,你可是狐狸一样狡猾的女人,谁知道你能够自由活动以后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你也别想着拖延时间,没人会找到这里来。” 向凌天残酷的打断她的希望,谁让钟颜痛苦不堪,他就将那个人推入地狱。 “你们打算找几个男人凌辱我?折辱我之后呢,是将我杀了灭口还是发卖到军营去?” 钟晴脸上没有一丝惧色,似乎问的是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我还是很仁慈,会给你一个好的归宿。好歹也是身份高贵的宁王正妃,怎么能将你发卖到军营你,等一会事情完了之后,我会给你找找一个老翁,让你去做小妾,好歹也能衣食无忧。” 向凌天一边说一边去看她的脸色,没有从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看到惊恐和眼泪,不由得有些失望,他随手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补充道,“我知道你擅长用毒,如果挑断了手筋脚筋,你动弹不得了呢,我倒是看看你还有什么继续张狂的本事。” 钟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你滚吧,想让几个男人折辱我,让他们一起进来,早点折磨完我早点超生。” “你倒是豁达,既然看得明白,为何还要得罪钟颜?” 向凌天嘲弄的说道,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青楼的老板很快带着十几个身染花柳病的男人进来了,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我也是奉命行事,姑娘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没关系,老板娘,你让那个男人等明天早上再来,等你帮我穿好衣裳之后,哪怕再狼狈,请留给我最后的尊严。” 钟晴目光沉静如水,带着微微的祈求看向青楼老板,老板想到她将要面对的悲惨遭遇,有些心软,“大人本来就是明天早上再来,你放心,在他来之前我会给你一套衣裳,你好自为之。” 老板走了,留下十几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看到床上躺着的绝色美人,热血沸腾,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急不可耐的从里面关上了门,麻利的除去身上的衣服,饿虎扑食般的朝着床上扑过来。 钟晴用力一咬,藏在嘴里的毒药奔涌而出,浓郁的味道蔓延开来,朝着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喷去,短短的一瞬间,那些*熏心的男人们开始陷入了幻境,咧着嘴笑着热情的抱在了一起,相互啃着咬着,不堪的笑声,沉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她也闭着眼睛痛苦的哭了起来,凄厉的尖叫着,“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啊······” 哭了一段时间,感受到屋外听着这边动静的男人离开了,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些,大口大口的呼吸,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下来,钟晴咬破藏在另一颗牙齿里的解药,滴在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惊醒过来,看到屋子里混乱不堪的一幕,再看床上噙着淡淡笑容的女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钟晴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对那个男人动用了最耗费精神力的催眠术,沉声命令道,“拿上我头上的朱钗到睿王府去,让南宫墨来救我,你亲自带他来这里。” 被深度催眠的男人顺从的听了她的命令走出房间,顺势将房门锁上 钟晴紧抿着唇,不让自己慌乱,暗暗祈祷着南宫墨能够快点来救她。经过了这一场劫难她才深刻的感受到,若是没有武功,光是一身精湛的毒术,在遇到武功高深莫测的高手时,她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咬着唇,腥甜的血液在舌尖蔓延开,如果这一次能够逃出去,她一定要努力练习武功,至少要将轻功练好,再也不要像如今这样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南宫墨因为她的失踪急得快要疯了,将睿王府全部的暗卫出动,天翻地覆的找她,恨不得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 向来冷静睿智的男人,此时眼眶通红,像受伤的困兽,随时会扑出来咬人。   ☆、第四十七章 震怒 忽然,王府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激动的说道,“王爷,有消息了。” 书房里的男人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个跨步上前拽住管家的衣领,“她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王爷,你先松开,我要快喘不上气了。”管家脸涨得通红,艰难的说道。 南宫墨闻言只好放开他,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希望,“现在可以说了吗?” “外面有个男人,说是得了钟姑娘的委托来给你传消息的,老奴已经让他在书房门口等着了。” “让他进来,快点。” 南宫墨急不可耐的说道,钟晴失踪的这大半天,他一颗心犹如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一般,难受得几乎要窒息。 被深度催眠的男人机械的将钟晴的发钗递到南宫墨手里,直直的说道,“她现在有危险,请你马上去救她。” 握紧熟悉的发钗,南宫墨心酸酸胀胀的,难受极了,然而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心疼怜惜只是短短一瞬,他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快带本王去救她!” “管家,召回所有的暗卫,立刻跟随本王来。” 南宫墨说完,大步流星的带着此时府里所有的侍卫,在那个被催眠的男人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钟晴藏身的地点,那是在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小镇上,破门而入,不由分说的将那些试图阻止他的人制服了。 当他推开禁锢着钟晴的那扇门,看到脸色苍白靠在床头的钟晴,再看着屋内那些男人不堪的画面,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快步走到心爱的女人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颤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 钟晴的眼泪忽然就控制不住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像是忽然找到了依靠一样,委屈的低低啜泣,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惊恐和绝望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排山倒海的袭来,她以为自己是不害怕的,此时才发觉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 “晴儿,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南宫墨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阴沉锐利的眼眸看向那些男人的时候,骇然的杀意喷涌而出,“将这些男人全部杀了!一把火烧了这里!” 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的珍宝,哪里容得这些人玷污! “我们回家了。” 南宫墨不由分说的将她横腰抱起,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带着她坐进了马车里,回过头看到这座隐秘的青楼被漫天的大火包围,数不清的惊恐的惨叫从里面传出,寒冷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背后指使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揪出来让你狠狠的出这口恶气。”俊美如谪仙的男人搂着瑟瑟发抖的女人,宣誓般的说道。 “南宫墨,你找个人教我武功好不好,我不想再遇见今天这样的事情,自己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钟晴眼底有着剧烈的惊恐,就连声音都轻飘飘的,看样子的确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南宫墨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瑟瑟发抖,将她抱得愈加紧,柔声细语,生怕再把她吓到了,“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师父练武,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看着你进了宁王府再离开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跟你没有关系,钟家女人的心狠手辣是你想象不到的,她们想要弄死我,你防得了今天,防不了明天。” 钟晴说着,心里一片冰寒,明明都是钟家的女儿,钟家的人却对她恨之入骨,想方设法的将她害死,这样的亲情真是让人心寒。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确定?”南宫墨坚毅的下颚摩挲着她的头顶,轻声问道。 “只有钟家的女人才会那么恨我,把我送给十几个患了花柳病的男人折磨,还打算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再把我弄哑卖给七旬老翁为妾。而且我知道那个将我掳走的男人是听命于静贵妃。静贵妃当年和我娘是闺中密友,她知道下毒对我没用,也知道我会用毒,所以率先点住我的穴道让我没有办法动弹,这样他们想做什么就轻而易举了。” 钟晴说着,脸上忽然又露出了嘲讽冰冷的笑容,“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嘴里也藏有毒药,而且我还能对人催眠,也幸好那些都是没有武功心智不坚定的人,我才能成功,拖到了你来救我,否则她们的阴谋就已经得逞了。” 南宫墨越听她说,脸色就越寒冷,怒火中烧,眼睛通红犹如充血了一样,很好,竟然敢那样对她,钟家,你们一定会为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的。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那些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钟晴眼底含着热泪,哽咽着说道,“南宫墨,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眼角,将晶莹的泪珠拭去,南宫墨带着心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都过去了,不要害怕,没事,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钟晴抹了抹眼泪,下定了决心,“南宫墨,我会协助你们尽快弄垮东方鸿,尽快从宁王府脱身。”他们走得那样近,若是让人知道,这个一直保护她的男人会背负上骂名,她不能那么忘恩负义。 南宫墨敏锐的感受到她情绪的改变,心里一甜,柔声说道,“好,我等你早日和宁王府划清界限。” 马车很快到了离宁王府最近的巷子,钟晴让马车停了下来,告别了南宫墨,慢慢的朝着宁王府走去。 南宫墨则躲在暗处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走进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才让车夫调转马头回去。 宁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才阖上,孟太妃和东方鸿就站在门边,恶狠狠的瞪着钟晴,那猩红的眸子里带着强烈的恨意,像凶猛的野兽,恨不得将她撕碎。 “不要脸的贱人,你还敢回来!” 孟太妃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劈头盖脸就朝着钟晴的头上砸下来,发泄着她满腔的怒气。 钟晴吓了一跳,头迅速的朝着旁边闪躲,一把夺过了孟太妃的拐杖,忍着怒气说道,“大晚上的你又发什么疯,我很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毒妇,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本王还没死呢,就那么急不可耐的去爬南宫墨的床了。”   ☆、第四十八章 假意缓和 东方鸿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就算他不爱这个女人,可劲的折磨她让她痛苦,也不能让她和别的男人好上给他丢脸。 “把嘴巴放干净点,谁急不可耐的爬上谁的床了?嫁给你四年,我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谁水性杨花?我不想跟你争吵。” “直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本王和母妃亲眼看到南宫墨送你回来了,毒妇,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东方鸿瞪着眼前这张令他生厌的脸,气得七窍生烟。 “是,南宫墨是送我回来,那又怎样。东方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今天被人掳走差点丧命,身为夫君的你可曾有丝毫的担心害怕,可有派人去找我,没有!南宫墨恰巧救了我,你们就借题发挥,你们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把我弄死吗?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宁王府容不下我,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在这里待着,和离吧,我带着碧瑶立刻离开。” 钟晴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着说道。 她不管不顾的模样倒是让东方鸿惊慌了,解药还没拿到手,等待着他和母妃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啊。“不行!和离放你离开,让你和南宫墨双宿双飞吗?你别做梦了,你生是宁王府的人,死是宁王府的鬼!” “那就别再刁难我,每个月我会将解药给你们,别再招惹我。”钟晴困倦得不想多说话,恨声警告道。 “若不是你自己行为不端,给宁王府丢脸,本王才懒得管你!不要再丢了宁王府的脸面,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母妃,我们走。” 东方鸿带着孟太妃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回到了太妃所住的荣瑞堂里。 “鸿儿,难道就任由那个毒妇在府里无法无天,处处弹压着我们,母妃咽不下这口气。”孟太妃怒意难平,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真的好恨啊。 “在解毒之前也只先忍着了,那个毒妇真的是太狠了,混蛋。”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到时候再给我们下更猛的毒药怎么办,难道这辈子就任由她拿捏着了,那以后我们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老天啊,我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娶了这么个恶毒的儿媳妇,呜呜······” 孟太妃痛哭流涕,伤心得差点昏厥过去,性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任人宰割的滋味她真的受够了,不想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母妃,你别哭啊。这样吧,我派人四处求访名医,看能不能有高人能解了我们的毒。如果能解,就再也不用受那个贱人的气了,爱怎么折磨她怎么折磨她。” 东方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疲惫的说道。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他也受够了,那个毒妇果然够狠,将他们拿捏得死死的,明明恨不得她去死,却不得不妥协,希望她好好活着。 “也只能这样了。” 太妃抹了抹眼泪,让东方鸿下去休息,自己则憋了满肚子怨气,狠狠的将屋子里易碎的东西砸了一遍。 而钟晴填饱了肚子之后,直接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一直睡到翌日中午才起床。 碧瑶伺候她洗漱完了之后,小声的说道,“小姐,公主给您递了邀请函,请你晚上进宫。好像说今天晚上是静贵妃所出的絮儿公主的生辰,皇上要替絮儿公主摆宴席。” “静贵妃女儿的生辰?”那邀请她去做什么。不过想了想,她大概就猜到为什么了。 “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准时赴宴。” 钟晴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她也要找静贵妃算账,想要用那样恶毒的手段逼死她,她怎么能放过那个女人。 “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再有意外了,我昨天都吓死了。” “你放心,不会再出事了,碧瑶,我还要谢谢你给南宫墨报信,才能将我安然无恙的救了出来。” 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她倒是不着急晚上进宫的事情,不过东方鸿那里,还有些事情等着她做。 她眯起的瞳孔里略过一抹戾芒,随即笑盈盈的拿了一个小瓷瓶,自己去了东方鸿的书房。 “你怎么来了?” 东方鸿脸色阴沉,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诡异平静,手指捏着一份信函,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给你下个月的解药。还有这个小瓷瓶里是能够缓解肺痨的药丸,希望孟青柔的儿子身体能够慢慢好转。” 钟晴脸上噙着柔和的微笑,好声好气的说道。 东方鸿接过那些药,心底的怒火还是难消,粗暴的将面前的信函递到她的面前,“你耐不住寂寞和南宫墨暗通款曲的流言在今天早上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本王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宁王府现在成了世人眼中最大的笑话,钟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行为不端引起的,现在这样的局面,你满意了吗?” 钟晴脸上略过一丝惊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回真的要连累南宫墨了,背后那人居好可怕的居心。 “流言而已,何必当真呢。我要是真的和南宫墨有私情,还用得着待在宁王府里,早就跑到睿王府去了,南宫墨有多受皇上的重视和宠爱你是知道的,跟了他我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人家就是想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陷害宁王府,让你将我弄死,那人背后的险恶用心你还不知道吗?我若是死了,你和孟太妃也完了,到时候你所掌握的一切权力,一切财产都落入了别人的手里,王爷,你若是暴跳如雷按照规矩处死我,刚好合了那人的意了。” 她漫不经心的微笑,优雅的将袖子挽到最高处,雪白的肩头露出了鲜红的守宫砂,“你相信了没?” “本王相信你有什么用,外面的人又不知晓内情,再加上你昨天被人掳走的事情一传出去,谁还能相信你。宁王府真是被你害死了。” 东方鸿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嫣红的鲜血流了出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 鸿门宴 “何必庸人自扰,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流言只要你不将之放在心上,又怎么会伤害得了你。” 钟晴异常冷静的看着懊恼不已的男人,宛若在说别人的事情。 东方鸿还想说什么,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钟晴目光落在书架上,那里摆放着一排排的书,她不紧不慢的翻着,没有任何发现,又拉开抽屉,里面堆了数不清的账册,都是宁王府名下的铺子和田产庄子的收支情况,没有找到她想要。但是显然她并不失望,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记下了十几本账册的全部内容。虽然找不到南宫墨想要的那本账册,有机会的时候给宁王府的产业添添堵也不错啊。 她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没有收获,并没有再继续动作,清淡的香气窜到东方鸿的鼻尖,男人很快就醒了过来。 “本王怎么睡着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钟晴还在书房里,全身的警戒都竖了起来,“你还在这里,怎么还不离开。”说着警惕的低头看着面前的公函,在确认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钟晴勾起唇角嘲讽的笑了,“我当然要在这里等你醒来,否则若是书房丢了什么你又赖到我头上来了。你好好检查一番,要是没问题我立刻离开。” “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走了。” 书房里最为重要的就是他正在处理的公函,他睡着的时候压得实实的,她不可能看得到里面的内容。 “对了,今天是絮儿公主的生辰,我要进宫赴宴,提前跟你说一声。” “随便你,不要再试图勾搭南宫墨,也不要让宁王府蒙羞。”东方鸿辞严色厉的警告道。 “知道了。”钟晴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的说道。静贵妃那里,有些账,是应该好好算一算了。 夜幕降临,她坐着马车进宫赴宴,时间还早,她率先去了上官语欢的昭阳殿。 上官语欢满脸愁容,“钟晴姐姐,墨表哥有大麻烦了。那些关于你和他勾搭到一起的流言让人弹劾了,再加上敌对势力的落井下石,墨表哥被大部分的官员威逼,要求交出手中掌管吏部的权力,还要严惩你和他,怎么办。” “那皇上怎么说,惩处结果出来了吗?”钟晴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鼻尖有些发酸。 “父皇顶着很大的压力,没有处罚,若是不能澄清你和他并无私情,只怕墨表哥并不好过,毕竟你现在还是宁王妃,严重来说就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我今天把你邀请参加上官絮儿的生辰宴也是父皇的意思,让你来化解这场危机。” “不会有事的,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连累了南宫墨,背后那别有用心之人,查出是谁了吗?” 钟晴眸子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语欢只觉得她周身散发了森森的杀气,甚是吓人。 “墨表哥说,嫌疑最大的是三皇兄宜亲王和上官絮儿或者是赵韵蕊。那些流言也的确是从宜亲王和郡主府上流传出去的。”上官语欢耷拉着脸说道。 钟晴了然,赵韵蕊和宜亲王在宫外的时候就碰见她和南宫墨在一起过,他们有这个动机和嫌疑。既然南宫墨这么说,也就差不多了。 想到以此削弱南宫墨的实力,他们想得真美,她勾起唇冷冷的笑了起来。 恰在这时,昭阳殿的大宫女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公主,宁王妃,宴会的时间快到了,请公主和王妃往清容殿去参加生辰宴,朝中重臣及其家眷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一会那些人可能会为难你,钟晴姐姐,你一定要顶住,不要将他们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父皇,母后,我和墨表哥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上官语欢无不担心的握紧了她的手,给她鼓励。 钟晴眼底有暖光流淌,“谢谢你,公主。”比起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却处处想她死的姐妹,上官语欢对她的真心显得尤其难能可贵。 两人说着,很快来到了清容殿,数不清恶意嫌弃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声音很轻却又足以让她听到,“她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不守妇道,都已经有夫君了还要勾引别的男人,要是我早羞得直接投湖自尽了。” “她脸皮怎么那么厚,难不成祸害了睿王还不算,还想要去祸害别人。” “钟家的人不要脸是出了名的,没有当家主母管教的人家就是没有规矩,可不要跟这样的人家做亲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戴了绿油油的帽子了。” 这些难听的话语落到上官语欢的耳朵里,她浑身都不自在,偷偷看了钟晴一眼,她却像没有听见似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羞愧和难为情。 男宾和女宾分别坐在清容殿的两侧,此时的焦点都在钟晴身上。 不多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 只见帝后携手而来,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臣等(臣妇)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众人急忙跪下来朝拜。 “平身。” 皇上和皇后坐下之后,跟随而来的妃嫔才落座,秩序井然,没有人敢逾越半分,哪怕是今晚的主角上官絮儿。 钟晴坐在上官语欢的身边,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朝着不远处的静贵妃看去,清澈的双眸充满了挑衅,似乎在嘲笑静贵妃自不量力。 钟颜气得火气蹭蹭的往头顶冒,却不敢乱来,今天是絮儿十六岁的生辰,也是皇上第一次为絮儿举办宴会,她不能搞砸了。 “今天是絮儿公主的生辰宴,朕很高兴各位能见证朕又一个女儿长大成人,宴会开始。” “皇上,臣等能参加公主的生辰宴不胜荣幸,只是有些不守妇德,伤风败俗的女人是不是先要清理出去。那等红颜祸水只会祸害我云国的国家栋梁,让我朝臣不和,动摇江山社稷,理应诛杀。” 数十位大臣竟然齐齐站出来,跪下来异口同声的开始发难。 钟晴喝了一口酒,捕捉到静贵妃和上官絮儿眼底兴奋的光芒,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开始了吗?   ☆、第五十章 厚颜无耻 南宫墨嘴唇抿得紧紧的,凌厉的双眸瞪着那些义正辞严的大臣,怒火中烧,这群傲貌道然的混蛋,装什么正义的样子,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心,真是可恶。 他又偷偷看了钟晴一眼,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和难堪,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一些。只要她不受影响就好,至于这些想要拆散他和晴儿的别有用心的大臣,他绝对会慢慢的收拾,等着瞧。 “众爱卿稍安勿躁,你们说的这些是谁,又有证据吗?” 上官青心里同样很恼火,早朝上被这群朝臣逼着放掉墨儿手中的权力,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鬼心思,不就是想要让支持的皇子掌握更多的势力,将来争夺皇位的时候有更多的筹码吗?真当他快要死了吗,做梦去吧! “回皇上,当然有证据,没有证据臣等绝对不敢乱说。臣等说的人是宁王府的王妃,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钟晴。她勾搭睿王,挑拨宁王和睿王反目,其居心之恶毒令人发指,请皇上定要将此等妖女处死,还我云国江山社稷之稳定。” 钟晴笑得更加灿烂了,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能够颠覆一个国家了。这些卑鄙无耻的败类,为了想要打击南宫墨,竟然连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找出来了,真不容易啊。 “宁王妃,你怎么说?” 上官青是知晓内情的,看着镇定自若的钟晴,眼底划过一抹赞赏,能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还如此冷静丝毫不畏惧,的确难得。 “皇上,臣妇没有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臣妇没有和睿王有私情,也没有不守妇德,只求问心无愧。倒是这几位咄咄逼人的大人们,本王妃碍着你们什么了,为何会有如此险恶的用心,非要将我置之于死地。你们只是想要借本妃打击睿王,挑拨离间,想从中得到好处,真是好手段。你们以为皇上会被你们蒙蔽吗?别做梦了,回家洗洗睡吧。” 钟晴锐利的眸光扫向那些大臣,毫不客气的拆穿那些人暗藏的小心思,脸皮薄一点,稍微有些良心的大臣脸已经红了,另外一些铁石心肠的大臣止不住的冷笑,“若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臣等也不会乱说。宁王妃,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看来暗通款曲这样的事情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了。” “皇上,臣妇有话要说。”钟晴忽然站起来,郑重其事的朝着上官青行礼,眸光幽幽,有阴森嗜血的杀气蔓延。 “宁王妃有话不妨直说。” “污蔑朝廷命妇和朝廷亲王在云国是怎样的罪行,还请皇上告知臣妇。” “轻则鞭笞,重则斩首,视情节而定。” 钟晴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挑衅的瞪着那些大臣,“各位大臣若是拿不出臣妇私通睿王的证据来又该当如何?” 那些咄咄逼人的大臣都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 “皇上,既然各位大人都没有说话,若是一会查出是他们污蔑臣妇,能不能动用刑罚,鞭笞,斩首。诬陷臣妇事小,陷害宁王和睿王,挑拨离间,让朝臣不和,甚至陷害当朝亲王事大。若是查出死诬陷,这些人绝对要重罚,否则以后谁都能爬到亲王和皇族头上撒野,到时候谁还将皇家的尊严和颜面放在眼里。” 清凌凌寒澈澈的话,却铿锵有力,带着不容人侵犯的神圣。 “如果的确是这些大臣污蔑宁王妃和睿王,那就每人各打三十个板子吧。” 上官青气定神闲的说道,威严的脸上还噙着淡淡的微笑,他最恨的就是朝臣为了一己私欲勾心斗角,罔顾人命,这些人野心太大了,的确需要敲打敲打了。 “若是臣等能够拿出证据,宁王妃又该如何?”那些大臣被她倨傲的态度惹怒了,尖锐的反问。 “若是本妃真的和人有染,直接三尺白绫吊死。各位,还请谨言慎行,后悔了可来不及。”钟晴轻蔑的扫了那些人一眼,低头端着酒杯又抿了一口。她倒是要看看,究竟谁会笑到最后。 “废话少说,拿证据出来吧。” 为首的大臣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两个宫女走了上来,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这两个宫女就是撞见宁王妃和睿王私通的证人,千真万确。” 钟晴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跳梁小丑要唱怎样的一出戏。 “你们都看见了什么,说出来。”皇上的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威严的问道。 “奴婢是负责打扫熙瑶长公主宫殿的,昨天早上奴婢们正要打扫房间的时候,忽然寝殿里传来一阵阵让人脸红的声音。奴婢们原本以为是睿王殿下和哪个宫女好上了,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宫女那么好运得到王爷的青睐。于是就偷偷的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孔往里面看,结果······” 两个宫女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各自看了钟晴和南宫墨一眼,显得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下去啊。”皇上语气阴晴不定的开口。 “结果奴婢们就看见了睿王和宁王妃都没穿衣服,在诺大的床上行那苟且之事,两人兴奋得又喊又叫,奴婢还听到睿王说,想让宁王妃和宁王和离,到睿王府伺候他,说王妃床第之间能让他很尽兴。” 话音落下,大殿内再次喧哗了起来,不少人纷纷指责钟晴和南宫墨不要脸。 “呵,说得真好。不过,你们说看见了就看见了吗,谁能证明呢?”南宫墨冷笑一声,瞪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宫女说道。 “那时候是辰时刚过,睿王爷从马球场上回来不久,宁王妃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找人问问。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奴婢们还在熙瑶长公主的宫殿里捡到了宁王妃的帕子,请皇上过目。” 两个婢女颤抖着手将帕子呈给皇上,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宁王妃,证据确凿,直到现在你还想抵赖吗?既然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啊,拒不承认算什么本事。”   ☆、第五十一章 形势反转 “血口喷人!真没想到我云国竟然如此无耻的败类!还有你们,究竟背后之人给了你们怎样的好处,让你们红口白牙的诬陷本王和宁王妃。” 南宫墨目光几乎要杀人的瞪着那两个宫女,恶狠狠道,“本王证明了清白,势必要将你们凌迟处死!背主欺君,诛九族都不为过。你们想清楚,本王和宁王妃究竟有没有私通!” 那两个作证的宫女被那迫人的气势吓得脸色惨白,眼底有几分慌乱,仍旧咬紧牙关坚持,“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她们的主子已经查过了,那时候宁王妃和她的贴身丫鬟在僻静的宫殿,根本没人看到,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和南宫墨在一起。只要咬定了宁王妃和睿王有私情,她们就能够飞黄腾达,尽享荣华富贵。 “睿王爷请别生气,没有做过的事情别人诬陷不到我们头上。” 钟晴笑得阴测测的看着那两个宫女,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是说,撞破本妃和睿王在行那等床弟之事还捡到了本妃遗落的帕子,是吗?” 那两个宫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老实答道,“是,这是宁王妃的帕子。” “皇上,能将帕子给我看看吗?” 上官青让身边的小太监将帕子递到钟晴手里,她慢慢翻看着,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果然那些人为了陷害她,准备工作做得可真充足,连帕子都弄得以假乱真,只可惜,他们的美梦要破碎了。 “看着的确像本妃的帕子,但这帕子不是本妃的。”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模一样的帕子,又拿出了一个瓷瓶,分别在两块帕子上倒了透明的液体,没一会,她自带的帕子上出现在娟秀清晰的“钟晴”二字,而宫女捡到的帕子上却没有看到。 “皇上,请看。” 她将帕子摊开给皇上看,又展示在众人面前,“你们处心积虑陷害本妃,按照云国的刑律,是要处死的。”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纷纷睁大了眼睛。 那两个诬陷的宫女则面容惨白,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恐惧,身子抖如筛糠。 “皇上,现在可以证明这两个宫女撒谎,她们说的话根本不可信。诸位大人还有什么话说?”钟晴冷笑道,恨意在心底蔓延开,今天若是不让这些伪君子拖下一层皮,她就不叫钟晴。 那些状告她的大臣脸色难看得跟吞了苍蝇一样,心里暗骂两个宫女怎么这么蠢,这么轻易就让宁王妃给识破了。 “宁王妃,此话差矣。” 赵韵蕊从女宾的座位上站起来,笑意盈盈的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有备而来,在帕子上做了手脚呢。帕子的布料,绣线,花纹都和你的帕子完全一样,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所以现在赵韵蕊是要和她对上了吗?钟晴暗暗发誓,等洗清了她和南宫墨的嫌疑,她定要让赵韵蕊好看! “能说明什么?那背后心肝黑透了的人想要陷害本妃自然准备得充足,郡主若是不信,让皇上派信得过的人到宁王府去取所有的帕子来验证一遍不就清清楚楚了吗?” 钟晴冷眼瞪着赵韵蕊,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赵韵蕊气结,恨恨说道,“宁王妃,你这是在拖延时间,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家里也动了手脚。” 她的话换来钟晴轻蔑的冷笑,根本就不再搭理她。 “皇上,这恰恰说明了宁王妃和睿王有私,没有人会那么蠢,在偷欢的现场留下属于自己的物品,那岂不是自寻死路。臣等觉得,这就是宁王妃高明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以为别人就不会怀疑她了。” 一个满脸严肃的大臣鄙夷的瞪着钟晴,面目狰狞,“花言巧语是不能证明你的清白的,宁王妃,还是认了吧,敢作敢当才是真英雄。” 南宫墨眉头皱得紧紧的,按捺不住想要站起来,却被皇上一个凌厉的眼神瞪着不许动作。 “宁王妃,帕子作为证据实在不足,你还有什么话说?”上官青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钟晴低垂着头沉默了很久,就在那些大臣以为他们已经得逞的时候,她猛的抬起那双寒冷的眼睛,眼底血红,“皇上,这些大臣如此逼迫一个弱小女子,用心实在恶毒,臣妇恳请皇上,若是能证明得了自己的清白,再赏他们二十大板,不许手下留情。” “众爱卿可有异议?” 上官青玩味的笑了,现在事情似乎更好玩了,他倒是要看墨儿看上的女人怎么化解这场为界。 那些大臣认为成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异常自信的说道,“臣等毫无异议。” “本妃丑话说在前头,各位大人请保持如今这样的气势,要动刑的时候别找任何理由,别找任何借口!睿王爷是熙瑶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你们如此污蔑他,实在天理难容!” 钟晴眸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笑意盈盈,周身阴森凛冽的气息,却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红唇里吐出犹如恶魔的话语,“既然帕子不能证明本妃的清白,守宫砂应该可以了吧?” 话音落下,那些咄咄逼人的大臣和信誓旦旦诬陷她的人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赵韵蕊也犹如见了鬼一样,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她还是处子,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以是处子! 不管在场的人怀着怎样的心思,钟晴脊梁挺得笔直,“之前这两个宫女说见到本妃和睿王共赴*,那就是说本妃已经不是处子了,是这样对吧。” 她不看那两个宫女脸上满脸的绝望,继续笑盈盈的说道,“可是直到现在,本妃没有和宁王圆房,也没有和睿王有私,肩头的守宫砂还在呢。皇上,为了证明臣妇的清白,请皇上和皇后钦点几位夫人给臣妇验证,看臣妇现在是不是完璧之身。” 上官青短暂的怔愣了一下,迅速的点了几位信誉极高,其丈夫又各自敌对的诰命夫人,“这几位夫人陪着宁王妃下去检验吧。” 钟晴和几位诰命夫人在皇后身边嬷嬷的带领下进了偏殿。皇后生怕那些人欺瞒,特意让最信任的两个心腹嬷嬷也进去验证。 清容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有人面如死灰,有人欣喜若狂。 南宫墨则是被巨大的惊喜撞得脑袋晕乎乎的,唇角的笑意却怎么止都止不住,她和东方鸿没有半点关系,真是太好了。   ☆、第五十二章 血泪教训 “皇上,宁王妃的的确确还是完璧之身。” 被皇上指定检查的几位诰命夫人站在清容殿的中间,异口同声的说出了结果,那些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炸得之前咄咄逼人的大臣面如死灰,也让那两个作伪证的宫女害怕得两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浮上面容的是荒芜的绝望,这回死定了,怎么办。 上官青没有任何意外,顺势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按照之前说的,该怎样用刑就怎样用刑吧。来人,将这两个欺君犯上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她们的家人一并流放到北疆为奴为婢,永世不得脱离贱籍。诸位参与此事的大臣,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原先那些咄咄逼人的大臣,听到如此严厉的处罚,吓得魂飞魄散,五十个板子下去,不死也被打得半残。这时候终于意识到害怕和后悔的朝臣们纷纷跪下,悔恨万分的认错,“臣等知罪,求皇上宽恕。” 那惊恐的怂样让钟晴唇角连连迸出轻蔑的笑声,之前试图将她害死的嚣张劲头哪儿去了,现在形势逆转就开始痛哭流涕祈求原谅,果然是没骨气的废物,孬种。 上官青脸色晦暗不明,阴沉的眸子里有着诡异的笑意,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是不说话。 “父皇,今日是絮儿皇妹的生辰,不宜见血光,不如改他日行刑可好?” 上官衡忽然站出来为那些大臣求情,紧接着好几位皇子跟着附和。 “你是觉得朕说的话只是随便说说着玩的吗?”上官青眯了眯眼,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危险。 “儿臣不是那个意思,毕竟那么多朝中大臣和诰命夫人在这里,如果现在行刑,场面太多血腥,会吓到各位娘娘和夫人,热闹喜庆的生辰宴就要变成一场劫难了。” 上官衡低头,脸上浮现着一丝沉痛和惋惜,“况且各位大臣都是国家肱骨之臣,要为云国的江山社稷出谋划策,五十个板子下去,还不知道死伤多少人呢。相信顾全大局又善良的宁王妃也不会为了自己而置整个国家而不顾。” 不声不响给钟晴戴了一顶高帽子,若是钟晴还执意用刑,那她就是心胸狭窄,报复心强了,毒妇的罪名也就坐实了。上官衡猜测钟晴为了日后的名声,绝对不敢追究到底。只可惜,他猜错人心了,钟晴不是善良的圣母,谁不让她好过,她也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她浅笑嫣然的开口,“宜亲王此话差矣。有道是君无戏言,皇上之前也答应了,若是本妃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对诸位诬陷本妃的大臣打五十板子,皇上在决定之前还特意征求了一遍各位大人的意见,各位也都爽快的答应了的。难不成就就因为本妃成功洗清了自己,这些大臣就要从轻发落,或者延后发落?若每次有事对大臣用刑,都有人出来求情,那是不是犯事的大臣都不用受刑了?皇上的威信何在,皇家的颜面又何在?更何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各位大人既然敢答应得好好的,就要承受得起相应的结果。不然,如此没气节的臣子,若是哪一天遇到威胁他们自身利益和性命的时候,岂不是要背叛皇族,颠覆江山社稷?宜亲王如此为他们求情,莫非暗藏着怎样的祸心,或者那幕后之人是你,呵呵。” 上官衡被她说得脸色微变,怒喝道,“你少血口喷人,本王哪里藏着什么心思。父皇,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陷害兄弟的事情来。” “那你求什么情,这些大臣为错误买单,你心痛和惋惜什么?” 钟晴辞严色厉,咄咄逼人,她忍了那么久,早就想一拳打在这张虚伪的脸上了。 “这大臣若是受伤了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岂不是让父皇劳心劳累,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着想。” 上官衡面上带着委屈,为难的解释道。 “宁王妃,你是受害者,对于宜亲王最后一句话你怎么看?你愿意原谅那些大臣一次吗?”上官青再次把皮球踢给钟晴。 “皇上,臣妇斗胆问您一句,若是臣妇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您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会逼迫您惩罚睿亲王吗?” 她直直的仰着头,眸子里充满了嘲讽,轻飘飘的问道。 “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怎么可能不逼迫睿亲王呢,你这个问题等于白问。” 钟晴笑得愈加灿烂,也愈加的杀意森森,“既然他们不肯放过我,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禁卫军听令,给诸位参与诬陷宁王妃和睿王的大臣打五十个板子!谁若是敢手下留情,一并给予同样的刑罚。” “父皇(皇上)!请父皇(皇上)三思!” 三皇子上官衡,四皇子上官晗,七皇子上官卓,上官絮儿,连同不少诰命夫人,妃嫔娘娘,齐齐出声求情,这样一场刑罚下去,整个朝堂会乱起来的。 “宁王妃,念在大局的份上,你多多担待吧。” 静贵妃,淑妃,容妃,婉昭仪窃窃私语商量了一会,也出声劝慰道。 钟晴心里一片寒冷,当她要被处死的时候,这些人可没有人出来为她求情的,现在倒是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了。 “皇上,云国又不是缺了他们就支撑不下去了,这等为了一己私欲就诬陷亲王和一品诰命的佞臣,不用也罢。云国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一个职位空出来了,就会有数十个才华横溢的人跳出来等着补空缺,想为国家效力的能人智士层出不穷,为何一定要给他们机会?纵容了他们这一次,谁知道下一次他们会不会变本加厉。” 南宫墨斜睨了这些面如土色的大臣,笑容嗜血而凛冽,他忍这些混蛋很久了,想要让他心爱的女人去死,先让他们脱一层皮再说。 “睿亲王言之有理,行刑!” 一时之间,数十气势威武的禁卫军进来将那些犯事的大臣按在地上,拿着粗重的板子噼里啪啦的打了下去,痛苦的哀嚎声遍地,鲜血染红了清容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吓得全身颤抖,不少人甚至捂着肚子开始吐了起来。 上官青唇角噙着淡笑朝着坐在下首的静贵妃看去,一双眸子满是冷意和了然,钟颜只觉得血液逆流,惊恐得冷汗直流,恨不得昏死过去。   ☆、第五十三章 委屈 在一片痛苦的哭嚎声中,禁卫军终于行刑完了,原本笑语欢歌的生辰宴宛若变成了惨烈的修罗场,人人胆颤心惊。 偏偏在这样大多数人想哭的时候,皇上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美酒,笑容波涛诡谲,咻咻的往那些大臣的心口再狠狠的补上一剑,“伤筋动骨一百天,众卿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估计要卧床养上一年半年才能好了。但朝中之事众多,不可能等众位卿家,想了想,朕还是觉得停了众位手中负责的职务,让你们安心休养比较好,当然,各位的俸禄照常发放,不会亏了各位。” 上官青深邃的眸底没有一丝温度,没有留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准确迅速的点出了顶替受刑大臣位置的臣子,并且直接让随身近侍将盖了玉玺的任命文书交给等候在殿外的任命的大臣,雷厉风行得让上官衡及其钟氏一党的人措手不及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朕也是为了各位大臣好,毕竟身体最重要,若是养不好身体一辈子就完了。就这样吧。” 上官衡被这一连串打击憋得心里沉沉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对上父皇那双带着微笑却让他看不出丝毫真实情绪的眼睛,脊背阴风阵阵,掌心里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这时候他才知道父皇是真的生气了,连带着将他也记恨上了,不然,任命的这些大臣里不会都是太子皇兄和四皇弟两个派系的人,他的心腹竟然完全被剔除在外。 他不由得后悔,原以为会是一石二鸟的绝佳计策,既能让睿亲王和宁王反目成仇,又能剪掉太子的羽翼,却没想到竟然将自己逼入了绝境,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估计父皇在心里已经怨死他了,对他也越来越提防,想要在皇位争夺战中胜出更加艰难了。 他又是后悔又是痛恨南宫墨,不期然撞上皇上似乎能将人看穿的双眼,心下一个哆嗦,慌乱的低下头来,任由锋利的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 “宴会继续吧,朕和皇后还有些事,先撤了。” 想要处理的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再留下去也没有必要,皇上携手皇后率先离开。 静贵妃娇嫩妩媚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紧紧的握住泫然欲泣的上官絮儿,委屈带着哭腔的唤道,“皇上,絮儿的生辰宴还没正式开始呢,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留下观礼。” 这个女儿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得到过皇上的关爱,若不是太后和她一直尽心尽力护着,恐怕在这个皇宫早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了。现在若是皇上在女儿的生辰宴上拂袖而去,岂不是将女儿狠狠的踩在泥里,将来还有谁看得起她的女儿,絮儿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清容殿里血腥味太过浓重,朕和皇后就不留下了。不少大臣都受了重伤,想必他们的家眷也没心情品尝美酒佳肴了,想回家请大夫的,就快点回去吧,拖得太久了恐伤口不利。” 皇上携着皇后的手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了静得像鬼屋的宫殿,笑眯眯的补充道,而后再也不管上官絮儿通红的眼睛,飘然而去。 话音落下,所有的大臣及其家眷没有任何犹豫的站起来,跟着自家夫君(父亲)回去,尤其是那些没受伤的,跑得飞快,宛若后面有鬼追一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原本熙熙攘攘,喜气洋洋的清容殿就变得一片冷清死寂。 上官絮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捂住脸跌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悲痛欲绝。 “絮儿,不要哭,母妃在这里。” 钟颜心痛如刀绞,忍着痛意将泪流满面的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没关系,你还有母妃,母妃会一直疼你,爱你,就算没有你父皇的疼爱,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抬眸望去,就看见钟晴骄傲的站在门口,清丽无双的容颜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施施然的朝着远方走去,在她前面隔了一段距离,南宫墨带着贴身小厮慢悠悠的走着,宛若之前那些惨烈血腥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母妃,我也是父皇的女儿,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为什么?” 上官絮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痛苦的捂住脸,同样是父皇的女儿,别的孩子都能得到他温言细语的关爱,那慈爱的笑容,宠溺的话语,每每都让她羡慕不已,唯独对她态度冷若冰霜,从来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她好心痛,好不甘。这一次他亲自为她举行生辰宴,她欣喜若狂,还以为忽略了那么久,他终于注意到她这个女儿的存在了,却没想到,她的父皇依旧是将她当成为南宫墨洗清冤屈的踏脚石,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女儿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静贵妃被女儿话语里的伤心背痛刺得眼泪直流,哽咽着说道,“絮儿,你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是别人。要怨就只怨你命不好,成了你父皇心口的一根刺,他又怎么会怜爱你,疼惜你。” “那我怎么办,母妃,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钟颜抹了抹泪水,将双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坚定,“絮儿你放心,娘就算是豁出一条命也要让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你说得对,你也是你父皇的女儿,他不能这么冷漠的对待你,你是尊贵的天家公主,理应万千宠爱在一身。你先回去,母妃这会先去给你讨公道。” 说完她放开上官絮儿,提着裙摆跑出了清容殿。 御花园僻静的角落里,上官语欢带着宫女站在不远处,南宫墨俊美如谪仙的脸上温柔迷人的微笑一直没有褪去,灼热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站在他几尺开外的钟晴,热血沸腾,抑制不住的喜悦甜蜜一直蔓延在心腔,怎么都消不下去。 钟晴被他看得脸上火辣辣的,都快要燃烧起来了,索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南宫墨,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快点说,说完我还要回宁王府呢。”这人能表现得再明显一点吗? “晴儿,我很快乐,快乐得都不知道要怎样表达了。” 南宫墨眼底柔情似水,像包容深沉的海,又像璀璨的宝石,饶是钟晴多看了几眼,也差点沉溺在那汪温柔里,心跳漏掉了一拍都不知道。   ☆、第五十四章 白莲花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陷入沉思中的钟晴清醒过来,避开南宫墨如火般的目光,甩了甩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驱散,笑容里多了一丝疏离和冷淡,“洗清了污名,自然会感到快乐的。” 敏锐如南宫墨,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她故意拉开的距离,笑容凝滞了下,袖子下面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靠近她,卸下她的心防真的就那么难吗? “晴儿,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经历了这些事情,你还看不清我的心吗?” 南宫墨眼底闪过受伤的情绪,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钟晴心一紧,面容却浮上了轻快的笑容,“其实,我也觉得很快乐很开心。南宫墨,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我要先回去了,不然估计明天又有更难听的流言传出来了,连累你被人污蔑,差点连手中的权力都被迫交出来,我很抱歉。你以后还是离我远些吧,估计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才会给你带来灾难和困扰。” 她略带自嘲的口吻让南宫墨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口像堵了什么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不让情绪掌控自己,默默的告诫自己,不着急,慢慢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要在她冷若坚冰的心上敲开一条缝,在她心里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让她相信自己,慢慢的接纳自己,依赖自己。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晴儿,你先别走,一会带你去看解气的戏,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钟晴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感动的,温暖的,带着微微的甜意交织在心底,舌头像被打结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寒冷的眸子里,有温热的雾气上涌,心微微的麻,就那么抬眸撞进含着宠溺温柔笑意的眼睛,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圈住,难以逃离。 她酝酿了很久,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南宫墨,其实你不必做那么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可能还会给你招惹来麻烦。” 就算南宫墨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外甥,钟颜还是皇上的女人呢,她娘家又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背后还有太后一脉的人,做得太过分了,皇上指不定会迁怒她呢。 南宫墨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胸口有温热的东西蠢蠢欲动,愈加柔情似水,“晴儿,不用担心我,要怎么做我心里有分寸,你只管看着就行了。我说过,以后会保护你,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他视她如稀世珍宝,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不让她再受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怎么会放过背后害她的人。 “谢谢。” 她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要说什么。 这时候,上官语欢看时间差不多了,笑盈盈的带着宫女走了过来,语调欢快的说道,“墨表哥,钟情姐姐,静贵妃朝着父皇的清心殿去了,上官絮儿那边也有人去喊人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晚了可就没有热闹看了。” 南宫墨凝视着钟晴,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和语欢之前已经和舅舅打过招呼了,他知道我们会过去的,一起去吧。” 上官语欢更是亲热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钟晴姐姐,走啦,昨天的事情墨表哥都告诉我了,那种女人就应该将她打入最底层泥泞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简直是手段歹毒,心思阴狠,那等手段她竟然想得出来,真是比毒蛇还毒,光是听说,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呢。” 是啊,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若不是她谨慎小心,善于用毒,她现在已经生不如死。既然她这样恶毒的对付她,她为何要忍气吞声?原本她是想着亲自对付钟颜,现在不知道南宫墨会将她逼到何种程度,若是不解气,她不介意在那个置她于死地的女人身上再狠狠的补上几刀,让她一辈子活在泥泞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以,三人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带着愉悦和看好戏的心情一路直奔清心殿,在偏殿里透过细微的孔隙看着正殿里发生的一切。 正殿里,上官青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居高临下的瞪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女人,没有一丁点的怜惜,甚至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怨我恨我,是我给你带来了数不尽的屈辱和麻烦,这十几年来臣妾已经为自己当初的错误付出了沉重又痛苦的代价,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我毫无怨言。可是絮儿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多年来你不闻不问,没有给她一丁点的父爱,让她受尽冷落和白眼,你心里就没有一星半点的难过吗?絮儿一丁点错都没有,却要承受你这样的冷漠,你怎么能对她那么不公平,她很可怜,你不知道吗?你要是还对我恨之入骨,想要折磨我对付我尽管来,请不要再伤害絮儿了,她很脆弱,承受不起再多的伤害了。臣妾求求你,稍微将絮儿放在心里,给她一点爱,不要让她在一次次的等待中越来越绝望,她是无辜的。” 低低的啜泣里充满了数不尽的痛苦,静贵妃失魂落魄,为自己的女儿心痛不已。 皇上一直等到那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没有再说出半句话时,威严的脸上才浮上了凛冽森寒的微笑,“说完了吗?” 静贵妃愣愣的抬眸看着他,跪着的身体都要僵硬了。 “钟颜,絮儿能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做错了事情,哪怕是最痛最苦,也要自己品尝,没有人理所当然的原谅包容你的错误。朕为什么不疼她,甚至冷漠的对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敢告诉你女儿真正的原因吗?絮儿出生的时候,朕要将她抱到皇后的身边养,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将婉娴郡主彻底的整垮,在她嫁给你哥哥之后仍是不肯放过她,宁愿拿着絮儿当成报复的筹码弄到太后的宫里养,也不愿意让让朕抱到皇后那里养,甚至借着你外祖家和钟家的权势在暗处不停的下绊子阻止朕问鼎皇位,是你,硬生生的夺走了朕爱你女儿唯一的机会!既然选了那条路,现在又哭哭啼啼哭给朕作甚呢?”   ☆、第五十五章 静贵妃有孕? 钟颜瞪大眼睛,整个人呆住了,怔怔的看着皇上,纤细柔弱的身躯却止不住瑟瑟发抖。 同样被皇上这一番话震到的是钟晴,她神经下意识的紧绷,握紧拳头任由尖锐的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皇上说的是真的吗?她娘亲落得那样的下场背后有这个女人的推波助澜? “皇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误会臣妾了。那时候是太后在先皇耳畔吹枕边风,让臣妾将絮儿当成人质弄到太后跟前去养的,臣妾也不想这样的。” 静贵妃说着眼睛又红了,似乎想到了痛不欲生的往事,白皙妩媚的脸上流露出了强烈的痛苦和绝望,修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指缝流下来。 “钟颜,你以为当年和太后密谋什么当真密不透风吗?朕既然这样说,自然找到了证据,你也不要为以前那些事情找借口了,朕不想听。絮儿现在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最重要的一点,你和絮儿千不该万不该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对付墨儿,她是熙瑶皇姐唯一的孩子,熙瑶在朕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你们伤害墨儿,朕岂会放过你们!” 上官青嘴角噙着冷酷的微笑,“朕之前是打算好好给絮儿办一场生辰宴,让别人知道她在朕心里也是有一定的地位,是你硬生生的掐断了这一切。别再来求朕,朕不会再姑息。” “砰——” 清心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上官絮儿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站在大殿门口,妩媚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母妃,父皇说的是真的吗?” 钟颜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住了,手脚冰凉,排山倒海般的惊恐和绝望汇聚在一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不敢面对女儿心痛绝望到极致的眼神。 “絮儿,你听母妃慢慢跟你说。” 下意识的慌乱让钟颜连话都说不好了,几步冲到上官絮儿跟前试图抓住她的手。 “我不要听你解释,你告诉我,父皇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硬生生的掐断了父皇疼爱我的唯一的机会是吗?” 上官絮儿咬着唇,铁锈般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再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疼痛,“你说话啊!” 静贵妃低下头,浑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情父皇还不屑于骗你。絮儿,是你母妃亲手将朕给你的父爱掐灭了,要怨就怨她,朕给了她机会了。若是你还不相信,宫里还有很多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你大可以去求证。” 上官青凝视着这个性格越来越像孟太后和钟颜的女儿,充满了心计和狠辣,心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和她子女缘浅,还是算了。 “我一直以为父皇没有疼爱过我,却原来父皇原来心里是有过我的。母妃,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就将我和父皇之间的联系斩得干干净净,你对得起我吗?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我的命运,你怎么可以?” 上官絮儿激动的摇着钟颜的肩膀,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怨恨,哭得嗓子都哑了。 钟颜被她摇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忽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母妃!” 上官絮儿吓了一跳,急忙将钟颜半抚着靠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絮儿,让人去请太医来,你母妃脸色很不好看,怕是要生病了。”上官青慢慢的说道,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而诡异的光芒。 “是。” 上官絮儿小心翼翼的将钟颜放在地毯上,提着裙摆跑了出去,很快又进来了,咬着唇看着面无表情的父皇,期期艾艾的开口,“父皇,你能不能原谅母妃一次,儿臣知道她做错了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絮儿的母妃啊,这些年你从未踏进馨宁宫,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皇上敲击着桌面,看着从未亲近过的女儿,曼斯条理的开口,“她和太后联手阻止朕问鼎皇位,又做了那么狠辣的事情来,朕没有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朕对她怎么好?她联合钟家和她外祖家做的那些事情,朕心里一件都没忘记,只是不想让你有个待在冷宫的娘亲而不计较罢了。上官絮儿,这是父皇对你最后的仁慈,你若是步你娘的后尘,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你好自为之。” 上官絮儿被他冷漠的声音狠狠的刺痛心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就在这时,清心殿的太监带着几个太医急急忙忙奔过来了,要给皇上请安,被上官青一把制止了,“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给贵妃把脉,看她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 几个太医在宫女的帮助下将红绳系到钟颜的手腕上,全神贯注的把脉起来,忽然神色一变,脸上留露出惊骇的表情。 所有的太医神情都像见鬼了一般,让上官絮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脊背凉嗖嗖的,冷汗将衣衫都浸湿了。 “太医,我母妃到底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很严重啊?” 太医欲言又止,悄悄的看了皇上几眼,上官青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说,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贵妃娘娘并没有病,而是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 那些话像一枚炸弹,炸得上官絮儿耳膜生疼,尖叫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母妃怎么可能怀孕?你们这些庸医说的什么混账话!” “公主,微臣说言千真万确。贵妃娘娘的确是怀孕了,若公主不信,可以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给娘娘把脉。” 上官絮儿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冷得她止不住的颤抖。父皇已经十几年没有进过母妃的宫殿,而母妃又怀孕了,这意味着什么,光是想想她都不寒而栗。 “父皇,一定是弄错了,你再让别的太医来看看。” 皇上脸上的笑容阴测测的,浑身笼罩着一层森寒的气息,“一个太医或许是把错脉,几个太医都这样说,结果是什么不用朕解释了吧,更何况这些都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呢。”   ☆、第五十六章 钟颜入冷宫,钟意身败名裂 上官絮儿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的掐灭,她跪下来,用力的摇着静贵妃,拍打着她的脸哭着说道,“母妃,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现在心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许母妃醒了会有办法的。 钟颜被疼痛刺激得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很快就对上了上官絮儿泪流满面的容颜,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擦去,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絮儿,别哭,娘没事。” “你醒了?” 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钟颜只觉得脊背一凉,双手支撑着地板坐起来,对着说话的人笑了笑,“皇上。” “太医说你怀孕了。” 钟颜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就想否定,想说自己是冤枉的,上官青已经截住了她的话,不由分说的说道,“已经确诊了,证据确凿,你不必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丑闻,你还是搬到冷宫里去吧。”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请您相信我,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请皇上仔细查这件事情还臣妾一个清白。” 钟颜跪在地上,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光洁的额头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来,看起来很是狼狈。 “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查清楚,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你怀孕了是事实。太医,给她开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再送她去冷宫。” 上官青周旋了那么久,已经很不耐烦了。 太医很快准备了落胎药,立刻有嬷嬷强制性的给钟颜灌了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鲜血染红了钟颜的裙子,疼得她不停的哆嗦。 “来人,将钟氏即刻打入冷宫。上官絮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 上官青淡淡的扫了一眼不断挣扎,想要制止这一切却被宫女拉住动弹不得的上官絮儿,淡淡的下了命令。 “父皇,不要将母妃关到冷宫里,絮儿求求你了。” 上官絮儿哭得跟泪人一样,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钟颜却惨然一笑,声音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絮儿,不必求他,没用的。以后母妃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母妃还想着看你嫁个如意郎君呢,回去吧,你以后就当母妃死了。” 上官絮儿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皇上让宫女和嬷嬷拽着离开了清心殿,在场的太医和宫女内侍也都退了下去,诺大的正殿内又只剩下了钟颜和皇上两个人。 钟颜痛苦的捂着肚子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神却寒冷得像极地的冰川,“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吗?皇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冷血无情的男人。” “墨儿在朕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妄想动他,就是找死!钟颜,你应该感谢朕仁慈了那么久,否则依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早就可以死一百遍一千遍了。” “是吗?那臣妾是不是还要谢谢皇上?” 上官青显然不愿意再理会她了,提高声音说道,“来人啊,将钟氏送到冷宫去。” 守候在外面听候命令的宫女嬷嬷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拖着钟颜朝着阴暗破败的冷宫走去,不管她此时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至此以后,皇宫里不会再有静贵妃,有的只是不守妇德的冷宫妃子钟氏。 在偏殿目睹了一切事情发生的钟晴仰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墨,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意,控制不住低低的说道,“南宫墨,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 南宫墨眼底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不然你嫁给我,一辈子爱我,为我生儿育女,陪我过完一生报答我的恩情如何?” 钟晴颓然的移开目光,明知道这是她最为难的事情,她做不到的,更何况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东方鸿的妻子。即使他们的关系就如同势如水火的仇人,也改变不了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紧张。” 南宫墨看到她为难的神色,急忙说道,却还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温柔又充满耐心的说道,“晴儿,我不逼你,我愿意等到你重新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携手和她共度一生的绝对会是他。 “若是我一直害怕感情呢?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吗?南宫墨,我没有那么好,而你的身份,应该找个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的女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钟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实在被爱情伤透了,怕得厉害。 “先不说这些了,恩,若是有机会早点和东方鸿斩断联系才是最重要的。”南宫墨包容宠溺的笑着,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偏殿的门在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皇上站在他们面前,“钟氏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墨儿,钟晴,以后你们做事可要注意些了,不要再被人盯上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幸好化险为夷了,不过下一次可不一定这么幸运。” “舅舅,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你同意我想要娶钟晴为妻。 “钟晴也谢皇上替我们洗刷冤屈。”钟晴屈膝,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必谢朕,若不是墨儿很爱你,这辈子认定你了,朕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血洗朝堂。钟晴,朕希望日后你们成亲以后,你也能全心全意的爱他,墨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父皇也没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朕的墨儿已经那么命苦,朕不想让他再在爱情上栽跟头。” 上官青近乎严厉的看着她,也明白她的担忧和顾虑,“你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宁王妃,朕不会逼你,但但是日后,你能爱的,能嫁的,只有墨儿。钟晴,不要让朕失望!” 钟晴第一次感受到皇上身上散发出如此浓烈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被震慑住了。 南宫墨心疼又为难的看了钟晴一眼,想要安慰她,又不想寒了处处为他着想的舅舅的心,只好紧紧的握住钟晴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认真又坚定不移的对上皇上的眼眸,“舅舅,日后晴儿会爱的也只有我,她会为我生儿育女,会与我过最幸福的生活,请你相信我们。” “朕自然最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衡儿那边估计很不甘心,还会继续有小动作,你万事小心。” “是,墨儿明白。” 说完之后,南宫墨带着钟晴离开了清心殿,在静悄悄的夜晚慢慢的走着。 “南宫墨,我想去冷宫会会静贵妃。”钟晴忽然说道,有些话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若是不弄明白,她绝对不得安宁。 “我陪你去。” 南宫墨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爽快的说道,他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见静贵妃,担心她会受了委屈和伤害,毕竟钟颜不是善类。 两人又调转了方向朝着冷宫走去,身边都没有随从跟随。 破败不堪的冷宫静悄悄的,散发着阴暗腐朽,一股绝望的冷意笼罩在宫殿上空,让人觉得异常压抑。 南宫墨问了冷宫的嬷嬷之后,带着钟晴直接来到了钟颜所住的地方,推开布满了灰尘的房间,钟颜狼狈的靠在床榻上,原本精致华丽的裙子沾满了鲜血,愈加衬托得她现在的狼狈不堪。 钟颜听到声音,抬起眼睛朝着门口看去,在见到钟晴和南宫墨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那架势,似乎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贱人,没想到你命那么大,被掳到那种地方还能完整无缺的回来,本宫真是太小看你了。” “我当然好好的,没有染上花柳病,没有被那些男人玷污了身子,更没有被卖给六旬老翁做妾,姑姑,你是不是气得吐血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钟晴目光凛然,语气犀利尖锐,“我没有得罪过你,你非要将我毁了,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任由你捏扁搓圆吗?” “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还有些事情还没有算清楚呢,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钟晴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娘当初是被你害死的?”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情?那是她命贱,活该死得早。我害她什么了,别再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贱人!” 提到钟晴的娘亲夏若涵,钟颜脸上仍然有着浓浓的嫉妒,妩媚精致的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眼睛血红,胸口因为太过盛怒一起一伏的。 “钟颜,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回答我。” 钟晴的声音透着强烈的威慑力,穿透了钟颜的大脑,控制着她的神智,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直直的注视着钟晴的眼睛,眼神空洞散乱,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娘和上官烨然被拆散,她最后迫于皇命嫁给了钟耀,你在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钟颜的脑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机械的将当年和夏若涵,上官烨然之间的恩恩怨怨和盘托出,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嫉妒。 将整件事情听完,钟晴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愤怒的冲上前去狠狠的扇了钟颜一个响亮的耳光,咬牙切齿的怒道,“毒妇,你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我娘和烨王爷两情相悦又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若是真的爱烨王爷就光明正大的和我娘竞争,背后使出这么恶毒下三滥的计谋算什么本事?” 钟晴想到那个命运坎坷,最后凄然惨死的娘亲,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钟颜,你睁大眼睛瞧瞧,总有一天我会将整个钟家连根拔起,将你外祖家狠狠的从云端推入地狱,让你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钟颜被她一个耳光打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恨声说道,“你发什么疯,现在我已经被你们害得只能屈身冷宫,还冠上了不洁的罪名,你还想如何,论心狠手辣,你也不遑多让!” “你对我娘,我外祖家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铭记于心!你等着瞧,瞧着钟家和你外祖家的悲惨下场吧!” 钟晴说完再次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难掩心痛的带着南宫墨走出了冷宫,心如刀割的感觉,让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原以为她娘亲是命运多舛,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有人嫉妒她,才害得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南宫墨看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很不好受,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滚烫的泪水拭去,轻声的说道,“晴儿,不要再哭了,你娘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不如化悲痛为力量,将那些害过她的人揪出来,为你娘报仇雪恨。”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恶毒,烨王爷爱的不是她,而是我娘,他们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又有什么错,那个女人凭什么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和深爱的男人分离?她又不是烨王爷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想到那个早早撒手人寰的娘亲,钟晴的情绪一再崩溃,一双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肿。 “这世上就是有些贪得无厌的人,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不管别人是不是无辜,是不是会为因为他们痛苦。” 南宫墨想到了童年那些惨烈的回忆,眼底蒙上了一层灰,一向温润如水的声音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钟晴泪眼朦胧,忽然抱住了南宫墨的腿,放肆的哭着,释放着心里的痛苦。 属于女子淡雅的清香将他包围,南宫墨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住了,随即眸子里迸射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蹲下了身子,温柔又坚定的将她抱在怀里,“晴儿,我还在这里,一直会陪着你的,我以死去的娘亲熙瑶长公主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伤害你,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温柔坚定的话语撞击着她的耳膜,钟晴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南宫墨宠溺温柔的笑容像一张网,她被那样的笑容感染,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南宫墨,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我一直都懂,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若是哪一天我真的从宁王府脱离出来,你还像现在这么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吧。”即使没有爱情,单是报恩,她也要陪着这个男人的,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南宫墨被忽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钟晴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等我跟东方鸿之间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之后,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让你承受千夫所指的骂名,对你不公平。我们如果要在一起,就必须坦坦荡荡,并且问心无愧。” “没关系,时间再长我也等得起,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晴儿,谢谢你信任我,我真的很开心。” 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他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死心塌地。因为他也很爱她,全心全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出了宫门,南宫墨仍旧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去,只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出现,只是躲在暗处,看着钟晴所坐的马车进了宁王府,才肯离开。 钟晴刚回到房间,一直焦灼不安等待着她的碧瑶急匆匆的迎了上来,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你在宫里被人为难啊。” 流言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傍晚见到孟侧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阴阳怪气的说她们小姐不守妇道,这回死定了,吓得她心神不宁,生怕她家小姐真的被人弄死了。 “别担心我,我没事。” 钟晴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的笑笑,“我又累又饿,碧瑶,你去厨房让人给我弄点吃的,再让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碧瑶下去了,不到一刻钟就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钟晴饿坏了,吃得很快,没一会,那些饭菜就被她吃了一大半。 休息了一会,碧瑶又让人将热水抬进旁边的耳房,伺候钟晴沐浴,忽然想到了什么,靠在自家小姐耳边说道,“对了小姐,我听说王爷现在四处寻找名医,重点在找最善于用毒的鬼门谷的人。” 原本舒服的靠在浴桶边缘舒服的泡澡的钟晴陡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里幽暗不定,“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连王爷和太妃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小姐,自然有些见风使舵的人想要投靠我们啊。王爷院子里一个叫做曼儿的二等丫鬟偷偷告诉我的,她和王府里一个侍卫头领是相好的,那头领告诉她的。她哥哥得了重病,想让王妃给她哥哥开几副药将她哥哥治好。” 钟晴手捧着温热散发着玫瑰香气的水把玩着,唇角露出了浅淡的微笑,“你告诉曼儿,要我救她哥哥也可以,条件是她要时刻注意宁王那里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的立刻告诉我,否则一切免谈。” “我会把这话转告她。” 碧瑶郑重点头,转身拿着花瓣扔到热水里,“小姐,王爷和太妃不是善类,若是他们得到了解药,我们肯定不得好死。” “不要害怕,我们绝对会活得好好的。”钟晴唇角泛着冷笑,就算他们解了毒,她也有办法让他们蹦跶不得。 沐浴完毕,钟晴和碧瑶耳语了几句,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任由泼墨般的长发散在肩后,直接朝着东方鸿的书房走去。 “你来干嘛?” “当然是告诉你,我清洗掉了身上的污名,没有给你们宁王府抹黑啊,这下满意了吧。” “幸好洗清了,不然东方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东方鸿冷冰冰的说道。 东方家的事情和她有何关系?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除了深深的伤害不再有别的,他们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果没有事了,你回去吧,书房重地,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来的地方。”东方鸿直接对她下了逐客令,显然心情很不好。 钟晴在他对面坐下,笑语嫣然,“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而你所中的毒,若是能和我这样的女子欢好,只需要三颗解药就能够完全解了呢。” 东方鸿握着笔的手一顿,眼底强烈的情绪涌动着,极力的抑制着。 “我们还未有过夫妻之实呢,王爷,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么,夫妻之间该做的最亲密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来体验呢?” 东方鸿清了清嗓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和你欢好之后只需要三颗解药?”那就是说,只需要再得到一颗,他就能解毒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她的血才是解百毒最好的解药,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东方鸿这个人渣了。 “以前本王欺骗你,还那么折磨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现在你还愿意和我行夫妻之事吗?晴儿,我以前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也伤害了你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愿意爱我?” 钟晴心里的小人快要吐了,翻了翻白眼暗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爱你? 不过脸上仍旧是不胜娇羞的样子,精致美丽的容颜甚至染上了一缕红晕,“谁让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不爱你爱谁呢?我很愿意和你圆房。”说着她低下了头,耳尖都红了,扭捏得不敢看东方鸿的眼睛。 “那我们现在就去本王的院子。” 东方鸿急不可耐的来抓钟晴的手,就要离开,钟晴含羞带怯的挣脱了,指着书房里宽敞的大床,“那里不是有床吗?我今天走了好多的路,腿好疼呢。” “那好吧,晴儿,本王会给你一个愉悦难忘的夜晚,相信我,你一定会很快乐的。” 钟晴显得更加娇羞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怯生生的抓住了东方鸿的袖子撒娇道,“王爷,让孟青柔在床前伺候吧,我怕中途饿了渴了,她能够给我拿吃的喝的呢。以前她和王爷行房的时候也让我在旁边伺候的。” 东方鸿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心里还是爱着孟青柔的,婉言拒绝道,“她身体一直不好,就不让她过来了吧。”她若是听到他和别的女人欢好,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钟晴泫然欲泣,幽幽的说道,“我就知道你爱的是孟青柔,舍不得伤害她,哪怕我是你的妻子。” “当然不是,既然你执意,本王让人过来就是了。” 钟晴这才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忍不住收紧,她就不相信东方鸿不上钩。 不多时,孟青柔来到了书房里,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柔软的衣服落在地上,层层帐幔遮住的床上,恋人紧密的纠缠着,发出似愉悦似痛苦的喘息声,气氛旖旎甜蜜。空气中燃烧着甜腻的熏香,柔情似水,连月亮都羞涩的躲进了云层里。 钟晴看着陷入深情里愈加忘情的男人,唇角勾起轻蔑的冷笑,放轻动作在书房里寻找她想要的账册。 她几乎将整个书房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南宫墨所说的那本账册,不由得有些气馁,挫败的坐在东方鸿平日办公的椅子上,沉思着东方鸿究竟将账本放在哪里了,不管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所,懊恼得揪着自己的头发。 耳畔仍旧是情人耳鬓厮磨在一起发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熏香的味道已经慢慢变淡,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钟晴正打算收手的时候,手指不经意落在书桌上那个毫不起眼的盆栽上面,无论她怎么拿都拿不起来,她心猛的一跳,呼吸都快要凝滞了,小心翼翼的旋转盆栽,墙上忽然发出轻微的咔声,从墙上的一幅书画后面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框框,里面什么东西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走过去,将框框里放的用鲜红的丝绸包住的东西拿了出来,翻开,竟然是一副地图,地图画得很详细,哪里有重兵把守,哪里是天险,哪里是进山唯一的道路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也不是她想找的账册,钟晴有些失望,刚要将地图包好放回去,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在赌坊里东方鸿和追随着他的那些人所说的金矿,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来,再次将地图展开,仔仔细细的看着,哪里都不肯放过,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将整幅地图印在了脑海里,然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地图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紫色的纱幔后面,交缠的情人又一次释放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在甜腻催眠的熏香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走过去用银针在孟青柔的穴位上扎了好几下,孟青柔被一阵刺痛悠悠转醒,对上钟晴冷漠的双眼时,拥着光滑的锦被遮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穿好衣裳回去。” “钟晴,你为何要这么做?” 孟青柔满脸红晕,眷恋的看了一眼仍旧在沉睡中的男人一眼,直直的问道。 “只是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等到你再次怀孕的时候,就是我和他恩断义绝之时。昨天在絮儿公主的生辰宴上,到场的所有宾客都知道我如今仍是完璧之身,他必定也知道了,为了避免别人冷嘲热讽,他肯定会叫我和他圆房,我又不想,只好先下手为强了。你放心,今天晚上他就会去你的院子,不会发现什么的。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不要再试图背后对我下狠手,否则,我会让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轻易的颠覆。” 寒冷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杀气,孟青柔觉得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下,整个人像被掐住了喉咙,竟然喘不过气来。 “只要你将宁王妃的位置让出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我恨不得你离我的生活远远的,永远不会来打扰我。” 钟晴冷笑着从唇边迸出了几个字,“彼此彼此。” 短暂的沉默之后,孟青柔穿好了衣裳,斜斜的挽着发髻回去了,书房里还弥漫着那股欢好后特有的味道,钟晴站在窗前,将满头青丝倾泻而下,光滑得像优美的锦缎,迎着淡淡的金色阳光,美丽不可方物。 东方鸿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想到昨夜的激情和甜蜜,再想到身上的毒素已经解了大半,整个人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看向最为痛恨的钟晴都顺眼了许多。 “晴儿。” “醒了?喝杯茶解解渴。” 钟晴笑着递上了一杯加了解药的温热茶水,东方鸿不疑有他,接过来喝了下去,看着她长发飘飘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说道,“晴儿,你真美。” 她立刻作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光滑如凝脂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王爷,那我先回去了。” “恩,等晚上我们再继续,晴儿那么美,本王真后悔竟然错过了那么多的春光。” 钟晴娇羞的将长发挽起,柔声道,“晚上王爷还是去孟青柔那里吧,她昨天心里肯定难受死了。我以为羞辱她心里会很痛快的,谁知道看到她哭红了眼睛,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东方鸿看了她很久,脸上浮现了满满的感动,“晴儿,以前是本王弄错了,你那么温婉美好,怎么可能是毒妇,本王为过去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你不要再怨本王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钟晴感动得泪盈于睫,嘴唇微微颤抖着,微微点头,转过身抹了抹眼泪,步履凌乱的离开了。 直到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男人脸上泛起了嫌恶的阴狠的表情,走出书房对守在远处的侍卫沉声唤道,“来人,去请大夫来。” 若是那个贱妇欺骗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幸好大夫来了,给他把脉检查,确认他身上的毒素越来越轻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此最好不过。 钟晴回到属于她的院子里,第一件事就是让碧瑶准备笔墨纸砚,将她在东方鸿书房里找到的那幅地图,准确快速详细的画了出来,包括重点标注的地方也画得异常详细。 画完,等地图完全干了之后,她将图贴身藏着,若无其事的和碧瑶一起吃完了早餐,带着碧瑶出了王府。 上次她替皇上和公主解了毒,杜太医抄家之后所有的铺子庄子和田地统统归她了,她还是要好好的经营起来,总有一天她会彻底脱离宁王府,而娘家的人恨不得她早点去死,是不可能成为她的依靠,这些产业以后就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她不能忽视。 两人没有坐王府的马车,而是另外雇了街上的马车,每到属于她的铺子,她就停下来视察一番,也幸好杜太医被满门抄斩之后,南宫墨将所有的产业换上了他信任的人,原先杜家的仆人全部都被发卖了,才没有出大乱子,而现在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里,那些仆人碍于南宫墨的压力,对她也不敢放肆。她倒是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京城里所有的店铺视察了一遍,至于庄子和田地,她决定等过段时间再去看看,好好的规划一番。 而且,如果她有足够的实力,她想将东方鸿家的生意全部弄垮,为那个香消玉殒的女人报仇雪恨。 她想得太深远,竟然入神了,直到碧瑶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面容清冷,英姿飒爽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眼里染上了稍许笑意,“晴小姐,我家主子请你过去说话。” “你家主子?” 钟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就那么看着那个少女。 那少女也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戒备,笑了笑,摊开掌心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玉佩,钟晴立刻明白了,“你带路吧。” 少女带着她走进了一座清新雅致的酒楼,一直上了二楼的一间隐秘的雅间门前停了下来,“主子,晴小姐来了。” “进来。” 熟悉隐隐透着期待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钟晴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若是南宫墨不找她,她也要去找他的时候,将那抹不自在给压了下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句,“这不是丞相府家的千金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是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话音落下,人群炸开了,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落到钟茜的身上,灼热得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钟茜这才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脸烧得火辣辣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钟小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遭人轻薄了?是不是心里很难过?快去换身衣服吧,不然从这里走到丞相府,你的清白和名节都没有了,还有谁愿意娶你啊。” 还有人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在钟茜的伤口上撒盐,钟茜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胡同里,神武将军韩烁已经带人赶到了事发现场,钟意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有掐的,有咬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肤此时触目惊心。 那些如同野狼般的乞丐已经完成了好事,神清气爽的聚在一起分享感受,场面混乱至极。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目睹了这一切,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有同情钟意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些纨绔子弟交头接耳评论钟意的身材如何如何,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钟意疼得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气,此时的她斜靠在墙上,惨白的脸上落下了痛苦的泪水,自此,她也知道她的人生彻底毁了。 韩烁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刚要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弄一套衣裳给她穿上,人群里已经有个脑满肠肥的七旬老翁脱下身上的外衣冲了出去,盖在了满身是伤的钟意的身上,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来,脸上充满了怜惜,“这都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如此糟蹋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钟小姐,老夫的马车就在那边,现在就送你回去。” 众人听到老翁的话,忍不住哄堂大笑,“我说刘老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不过是开两个猪肉铺子,你配得上人家贵族家的千金吗?” 那叫做刘老头的老翁没有丝毫难为情的说道,“老夫就是心疼钟小姐遭受了这样的遭遇,要送她回家,你能奈我何?” 看热闹的人再一次沸腾起来,有人懒洋洋的插话道,“那也说不定哦,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钟小姐都被十几个肮脏低贱的乞丐侮辱,身子早就不干净了,难得刘老头不嫌弃她,纳她为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就是,钟小姐已经这样了,哪家有头有脸的公子还愿意娶她啊。好歹刘老头不嫌弃她,家里又杀猪,不愁吃穿,委身给他当妾也不错啦。不然就只能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纷纷议论着钟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怎么接二连三的坏事都落在他们身上。 杀猪匠刘老头已经不管别人说什么,抱着钟意上了马车,直接朝着丞相府奔去。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子弟热闹哄哄的追了上去,想要看钟家的好戏。 韩烁嘴角抽了抽,扫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开口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些乞丐全部都抓回去,让顺天府尹审查。钟家两位小姐的笔录,让他们到丞相府去询问。” 很快那些犯事的乞丐被士兵抓了回去,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散了。只不过那些八卦像风一样传播得越来越广,越来越离奇。 重新回到雅间里的钟晴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唇角迸发出了残酷的笑容,钟意,钟茜,招惹我你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丞相府的名声一落千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成为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钟耀颜面扫地,说不定还会因为此事被御史台弹劾,让皇上夺了一部分势力也说不定。 而钟茜,钟晴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有着狠戾的光芒,同样被掳走的两位千金,钟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身败名裂,钟茜却只是衣衫褴褛,没有实际上的伤害,钟意的娘亲肯定对她恨之入骨,根本不用自己出手,钟茜在丞相府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她心情十分愉悦,情不自禁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快的声音,眼睛也笑得弯成了月牙,诚挚的对南宫墨说道,“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些麻烦。” 她原本想着亲自出手对付钟意和钟茜这两个丫头的,没想到南宫墨出手那么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能为你做事,我甘之如饴。”南宫墨灼灼的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这个男人和东方鸿不一样,不会虚假讨好,对她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敷衍,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坚硬的心防越来越动摇。 “我想让钟意嫁给那个杀猪匠为妾,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钟丞相那么爱面子的人,估计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脑满肠肥的杀猪匠的。我得想想办法在里面推波助澜,钟意若是安好,我这边就该晴天霹雳了。哎,要是那个杀猪匠家里还有个彪悍的正妻就更好了。” 钟晴自言自语,眼神亮晶晶的,像狡黠的小狐狸,看得南宫墨心痒痒的,爱死了她这副小模样。 “你若是想,我会替你办到的,钟丞相那么爱权势,若是恩将仇报,岂不是被千夫所指,舅舅原本就处处压制着他,他若是再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恐怕连丞相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南宫墨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看到她像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留下心理阴影,他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 钟晴也不愿意在那件事情上停留得太久,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南宫墨正色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 南宫墨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向来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直接就出去了,顺带体贴的带上了门。 钟晴这才解开衣衫,将贴身藏着的地图给拿了出来,整理好衣服,才再次叫南宫墨进来。 “这个给你。”她将地图交给南宫墨。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东方鸿的书房里找到的,他藏得很紧,貌似很重要的样子,我就将地图给画下来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金矿的地图?” 听她说完,南宫墨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认认真真的将地图看了一遍,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只好收起来,“我会让人查清楚的,晴儿,谢谢你。” 她带着碧瑶进了雅间,修长玉立的南宫墨深邃的双眸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温柔。 “碧瑶,枫叶,你们在外间等着,本王和你们小姐有事情要商量。” 南宫墨直接对两个随从下了命令,而后看向钟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到里间来。” 钟晴顺从的跟着他进了里间,直接问道,“什么事情啊,很重要吗?” “我让人拷问了馨宁宫里的宫女太监,建议将你扔到最下等青楼里让数不清患了花柳病的男人折磨,还要将你卖给六旬老翁为妾的恶毒主意是你二妹妹钟意出的。” 钟晴脸色愈加的清冷难看,任谁遭遇那样的事情心里肯定憋了满腔的恨意,“我猜也是她,整个丞相府的姑娘最恨我的就是她,在她看来,是我阻挡了她的路。若是没有我和我娘,她娘会是丞相的正室,她会是尊贵的嫡出小姐。但是先皇下过圣旨,哪怕我娘死了,她也会是丞相唯一的妻子,那个男人不得续弦,她怎么能不恨。” “晴儿,谁若是伤害你,我会让那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个钟意也不例外,你等着瞧好了。” 南宫墨神情冷漠,浑身被一种阴沉死亡的气息笼罩着,眼底却有一种狠戾的光芒涌动着,宛若从地狱归来的魔鬼。 “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钟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感觉,目光凝重的看向俊美得宛若谪仙一样的男人,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她那么感动。 想着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丝苦涩,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人是南宫墨,是不是早就有了一个幸福的结局了?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没有如果。 “她想对你做什么,我就对她做什么,那样的人不给她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后还会时不时的蹦跶出来害人。”幽幽的声音撞击着钟晴的耳膜,带着深深的呵护,她愈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些事情让我来做。” 她抬眸看着南宫墨,字字清晰的开口说道。 “可以。” 南宫墨推开窗,指着后面一条狭窄的死胡同,眼底有血腥的杀气涌动着,“你那两个受伤的妹妹会被掳到这里来,你想要怎样对付她们都随你。” 果然,南宫墨的话音落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扛着两个麻袋扔在了巷子里,露出了两个少女花容失色的面容。 那两个少女嘴里还塞着布块,害怕的摇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而她们的手脚被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那两个黑衣人很快又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十几个肮脏丑陋的乞丐笑得贪婪而猥琐的冲进来,朝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饿狼扑羊般的扑过去,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撕扯着两人身上名贵的衣裙。 “南宫墨,放钟茜回去。” 钟晴如墨的瞳孔里流转着残酷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阴测测的。 “晴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南宫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的问道。 “总需要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啊,等她衣裳被撕扯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放她回去吧,最好后面有人追着她,让她害怕慌乱,失去理智才会口不择言,你说对吗?” 钟晴笑得灿烂如花,眼底却冰封如雪,阴寒,凛冽,无情。 “我明白了,我带你找个合适的角度看这场好戏。” 南宫墨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从窗户施展轻功飞了出去,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停下来,对着半空中做了一个只有风影才明白的手势,而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心爱的女人看着惨烈不堪的画面。 人迹罕至的死胡同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少女绝望的被十几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围在一起,无情的折磨,宛若置身于地狱,被折磨得恨不得死去,偏偏意识清醒得很,清楚的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钟茜则比较幸运,将手放在墙上,不顾及难以忍受的疼痛,硬生生的将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磨断了,再趁着那些乞丐不注意解开了脚上的绳子,逃命似的朝着胡同的出口奔去。 “那个小妞跑了,快追!” 两个乞丐发现了她逃跑,大喊一声,顿时四五个乞丐迈开脚飞快的追了上去。 钟茜被钟意的遭遇吓得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拼命地跑着,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来人啊,救命啊——” “救命啊,害死人了——” 出了胡同口,神武将军韩烁刚好带着士兵从几丈远的熙熙攘攘的集市巡逻经过,听到她求救的声音,立刻带着士兵赶了过来,“出了什么事情了?” 钟茜捂着破破烂烂的衣裳,难过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大人,里面有一群恶魔要侮辱人,我姐姐在里面,现在情况很不好,请你们救救她。” 韩烁挑了挑眉,瞳孔里掠过一抹深思,当机立断,“来人,去胡同里将作乱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说完带着士兵声势浩大的朝着最里面的胡同里走过去。 钟茜的尖叫和哭声实在太大,再加上韩烁带着那么一帮人过去,闹得整个动静太大了,集市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跟在士兵后面朝着胡同深处走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之前在东方鸿的书房里看到了不少账册,发现宁王府的产业真的很不少,可是据我这段时间偷偷观察发现,宁王府的开销不算大,那些银钱也不在库房里,不知道是不是用在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了。” 钟晴懊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很抱歉,南宫墨,我现在还没能将那本账册找出来给你。” “那本账册若是那么容易就找到,我也不用夜探宁王府那么久了。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别人去办。” “不,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将事情做好。若是我都找不到,我敢肯定,别人更加找不到。” 钟晴坚定的说道,她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不说那些事了,你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南宫墨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心里已经暗暗打算另外派人去找账本了,轻描淡写的转移开了话题。 两人从里间走出来,枫叶和碧瑶已经在摆弄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了,午饭的时候果然是四个人吃的。 等钟晴准备带着碧瑶离开的时候,南宫墨喊住了她,“晴儿,以后枫叶就跟着你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枫叶利落的走到她的面前跪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枫叶见过主子。” 钟晴站在原地没有反应,直直的看着南宫墨,温柔儒雅的男人笑了笑,“让她跟着你吧,我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也可以让她传信。” “那就谢谢了。” “枫叶,以后钟晴就是你的主子,不管她叫你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的服从。” 南宫墨深深的看着枫叶,深邃如海的眼眸敛聚着危险的气息,枫叶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若是她敢背叛钟晴,绝对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是,王爷。” 告别了南宫墨,钟晴带着碧瑶和枫叶坐着马车漫无目的的在集市上闲逛,不想回王府,其实在她的眼睛里,宁王府就是一座困住她的牢笼,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从那里挣脱出来。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碧瑶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姐,担忧的问道。 “去丞相府。” 她忽然想看看钟意和钟茜身败名裂,犹如过街老鼠一样的下场了。 碧瑶见鬼似的看她,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钟晴疯了,自从嫁给宁王之后,她可从来没有回过丞相府,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探望两位好妹妹啊。”钟晴笑靥如花,若不去欣赏钟家愁云惨淡的样子,她吃饱了撑的才过去。 碧瑶还想说什么,钟晴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钟家的人对我恨之入骨,不过那又如何,我总归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连皇上都不能否认。现在钟家颜面扫地,他们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将我赶出来,京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他们淹死了。他们以前欺负我那么多,现如今我回去看看好戏总不为过吧?” 说完她直接让马车车夫将车子往丞相府赶去,踏下马车才发现,丞相府周围围满了人。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情闹得比她想象中的大呢,不过,越是人尽皆知越好。 她挺直脊梁,迈着优雅的步伐踏上了台阶,叩响了朱红色的大门,守门的婆子打开门看到是她时愣了一下,竟然反应不过来。 “本王妃听说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出了一些事情,很是忧心如焚,特意回来看看。” 钟晴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再次将丞相府努力想要忘掉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守门的婆子脸色一变,拦着她也不是,放她进来又不敢。 “怎么,本王妃不能进去吗?” 看到婆子为难的脸,钟晴挑了挑眉,气势凛然的问道,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震慑的感觉。 “当然不是,奴婢只是太意外了,王妃不要见怪。还请王妃稍等片刻,奴婢去禀告丞相和杨姨娘。” 那婆子一溜烟的跑了,钟晴也不理她,直接带着碧瑶往府里走,剩下几个婆子想要上来拦着她,被她冷眼一瞪,再加上枫叶拔出锋利的长剑,顿时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钟晴就带着碧瑶和枫叶怡然自得的往后院走去,还没走到后花园,脸色铁青的丞相和不停抹着眼泪的杨姨娘孙姨娘气势汹汹的迎面走来,看到她就像看到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恨不得扑上来将她杀死。 “爹,杨姨娘,孙姨娘,我听说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被一群乞丐侮辱了,着急得不得了,立刻赶回来了。不知道两位妹妹怎么样了?” 钟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作出一副沉痛惋惜的样子,更是让丞相和两位姨娘怒火中烧,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还好意思回来?逆女,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钟意和钟茜也不会遇到这种丑事,更不会被人传得沸沸扬扬,让整个丞相府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我的女儿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这个贱人,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钟意的母亲杨姨娘眼睛血红,像疯狂的困兽,声嘶力竭的吼道。 “来人,将她打出去,谁也不许再放这个贱人进来!”孙姨娘心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失控的大喊大叫,命令随行而来的仆人。 钟晴也没有生气,只是嘲讽的勾起唇角看着满脸阴霾的父亲,凉凉的开口,“本王妃不知道原来丞相府竟然没有规矩到这种程度,一家之主还没开口说话,作为小妾的就急不可耐的发号施令起来。怪不得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没有身为女孩的矜持乱跑出去,最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丞相府蒙羞。爹,外面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呢,若是回来探望姐妹的我被你的小妾轰出门去,别人会怎么看你们,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跟你们来往。以下犯上,欺负王妃依照云国的刑律会怎样处罚这两个小妾?御史台那些闲得处处盯着朝臣错处的大人会不会再参你两本?” 钟耀脸上乌云密布,胸口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涌,就那么恶狠狠地瞪着她看,眼底的凶光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钟晴只是噙着浅浅的笑容,宛若没有看到一般,温柔的说道,“爹,我能去看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吗?” 钟丞相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几年不见,你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想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当真以为宁王和孟太妃会一直容忍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爹,你错了。在宁王府的四年里,我所有的眼泪都掉光了,也哭够了,以后我只会笑,骄傲的活着,让曾经看轻我,欺负过我的人悔不当初。” 钟晴得意洋洋的,“现在钟颜姑姑因为那样的罪名被打入了冷宫,钟意和钟茜两个妹妹又遭人轻薄,整个丞相府的名声一落千丈,恐怕想要找到好人家嫁真的很难了。若是爹需要我帮忙,尽管跟我说,别的事情不敢保证,给家里的妹妹挑一门理想的亲事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王爷和我感情还说不上多好,有些事情他还是愿意听我的呢,熬了四年,现在的日子也算值得了。我还要多谢爹爹为了那些价值不菲的聘礼而将我卖了呢。” “闭嘴!是你自己想要嫁过去,别把什么都往本相身上推。” 钟耀忍无可忍,厉声喝道,他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翻脸无情的女儿!不想着为娘家分忧解难也就算了,处处看娘家的笑话,早知如此,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把你掐死算了,也省得现在受气。” “那请问,娘家又为我做过什么呢?年幼在丞相府,我连丫鬟都不如,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要被各位姨娘和庶出妹妹打得遍体鳞伤,那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保护我?我发烧快要死了,饿得浑身无力,跑到厨房里去偷馒头吃,差点被厨房里的下人打断腿,你又在哪里?” 提到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哪怕不是原来那个人,钟晴仍旧觉得异常心痛,“钟意和钟茜会遇见这样的事情,都是你们造下的孽!人在做,天在看,杨姨娘和孙姨娘当初想要怎么弄死我,现在所有的报应都在钟意和钟茜的身上!你们知道痛了吗?” 杨姨娘和孙姨娘被她眼睛里骇然的杀气吓到了,竟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钟耀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你滚,滚出丞相府!” 钟晴平复了情绪,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靠近钟丞相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爹,你说敏贵妃的儿子上官哲能在皇位角逐中胜出吗?貌似皇上也挺宠爱敏贵妃的,若是他知道上官哲并非皇室血脉,而是你的孽种,你觉得丞相府会不会诛九族呢?” 丞相脸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盛怒的双眼泄露了他的恐惧,恨恨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本相撕烂你的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哎,我嘴巴可不是很牢固呢,要是哪天不小心和皇后聊天的时候说出口,我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漫不经心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威胁的意味,丞相眼底迸射出一闪而逝的杀意,钟晴再次开口,“你想杀人灭口对吗?没关系,我既然敢对你说这件事情,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若是我真的死了,上官哲的身世将会传到皇上那里,哪怕没有证据,相信以皇上的能力要查清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丞相咬着牙,硬生生的将喉间腥甜的液体给咽了回去,恨恨的说道,“你到底想要如何?那些证据是不是在你手上?逆女,本相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当初那些证据是被你让人抢去的,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将我置之于死地?” “爹,你真是冤枉我了,我要是有那个能力,还用得着窝在宁王府里受尽委屈吗?只不过不小心听到宁王和孟太妃说了而已。你说的那些证据,如果我料得没错,应该还在宁王府里呢。你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呢。至于我要如何?很简单,我听说钟意妹妹是被一个好心的男人送回来的,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还是把她嫁给送她回来的男人吧,也好挽回一些丞相府的颜面。” 钟晴压低声音在钟丞相的耳边轻轻的说着,璀璨的眸子染上了屡屡笑意,深深的看了杨姨娘一眼,不知道为何,那样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杨姨娘心惊肉跳。 “你疯了吗,她是你妹妹。那个男人是个已经七十多岁的杀猪匠,你这是硬生生的将钟意往火坑里推啊,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钟丞相看着她像看魔鬼一样,止不住的心凉,这个女儿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样的程度。 “我之前被人掳到青楼里,差点被十几个染了花柳病的男人玷污,差点被挑断手筋脚筋和割断舌头,再卖给六十岁的老头当小妾。这一切的背后主使是钟颜,而为她出了这么恶毒主意的人是钟意,你觉得我能放过她?保上官哲还是保钟意,你自己选择。等我再次走出丞相府的大门,你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钟晴笑容冰冷残酷,没有给钟丞相任何回旋的余地。 钟丞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使钟意已经彻底毁了,他还是于心不忍,那张脸,像极了最心爱的女人,可是如今,为了保全儿子,他真的要将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女儿再次推入火坑吗? 半晌,他才艰难的下定了决心,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钟晴,你够狠!” “保谁?你儿子还是你女儿?” “若是那个杀猪匠来提亲,我会同意将女儿许给他。只是钟晴,我又怎么相信你会守口如瓶。” 钟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呢。你如果不按照我的心意行事,你儿子立刻保不住,按照我说的去做了,至少现在我没兴趣说出去。否则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丞相的位子上吗?” 对于钟晴的泼皮无赖,钟丞相是彻底没辙了,就是想要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也需要他好好的谋划一番。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小时候任由他打骂随意欺负的女儿了,她有了显赫的身份,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利用或者镇压她了。 这个认知,让钟丞相心里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钟晴可不管钟丞相悔得肠子都青了,离开他的身边提高音量说道,“爹,我要去看钟意和钟茜两个妹妹,你带我去。” 说着又笑盈盈的看了杨姨娘一眼,“姨娘,看你珠圆玉润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呢,钟意妹妹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属于她的真爱,你也不用太伤心了,就当被狗咬了几口。” 杨姨娘被她这样冷嘲热讽,失控的冲过来扬起手朝着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下去,碧瑶吓得尖叫一声,“小姐小心!” 枫叶长剑已经出鞘,对准了杨姨娘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钟晴没有丝毫的畏惧,眼明手快的抓住杨姨娘的手腕,扬起另一只手对准她圆润的脸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发丝扣着脸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杨姨娘被这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眼泪都飙出来了,丰满的身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贱人,你竟敢打我!老爷,你不管管,她都骑到我的头上去了,这种女人你让她回来做什么,是想要硬生生的气死我的意儿吗?” 钟晴挺直脊梁,浑身散发着骄傲清冷的气息,居高临下的说道,“这是我还给你的,小时候你打了我多少个耳光,今后我一定会还回来!我和我娘都不欠你什么!” 杨姨娘凶狠的眼神像豺狼一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眼里噙满了泪水,看向丞相,“老爷,你就这么看着我被她欺负吗?你不要忘记了,她娘害死了我的姐姐,你最爱的女人!若不是她娘插足,你和姐姐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姐姐又怎么会被逼得投湖自尽,害你们落了个天人永隔的结局。” 钟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丞相,意味深长的说道,“爹,我想去看妹妹,你们这是打算拦到什么时候?我心情如果很恶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不敢保证!” “够了,看来本相真是把你宠得太过了,都让你忘了自己的分寸!你只是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对宁王妃大呼小叫。钟晴想去看两个妹妹还不快点带路!” 钟丞相厉声喝道,狠狠的剜了噤若寒蝉的杨姨娘和欲言又止的孙姨娘一眼,两人浑身一个哆嗦,即使心里恨得想要将钟晴碎尸万段,也不得不忍着,带着她往后院走去。 “爹,你一定要好好的哦,我还想让你为我找个哥哥回来呢。” 看见钟丞相宛若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钟晴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杨姨娘的身上,继续戳她的心窝子,“我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是你的姐姐,但是你姐姐死了,而杨姨娘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得意嚣张什么呢?你真是可怜啊,一辈子活在自欺欺人中,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呢,以后你还有得哭呢。” 杨姨娘又气又恨,失控的尖叫起来,“闭嘴,不要再说了!” 钟晴嫌恶的皱起了眉头,直接扔了一根银针到她的唇上,厉声喝道,“你真是太吵了。”杨姨娘的嘴唇上血流如注,嘤嘤的哭着,再也不敢说出话来。 “孙姨娘,你也想试试吗?” 孙姨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从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冷汗涔涔的自额头上落下来。 “那就不要再说话,两位妹妹受到了惊吓,应该是在一起养伤吧。” 钟晴说着,已经来到了两人养伤的院子,快步走了一段距离。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温柔美丽,优雅大方。 杨姨娘和孙姨娘害怕她会伤害两个女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尤其是孙姨娘,即使唇上疼得冷汗直流,也咬牙坚持着。同时心里对钟丞相深深的怨恨上了,明知道女儿已经遭遇了这么惨的事情,还要带这个贱人来落井下石,真不知道他怎么当父亲的,以前对钟意和她的宠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可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这时候也不敢惹怒了钟晴,倒不是她害怕那个贱人,而是忌惮丞相,害怕惹恼了那个男人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会变得很艰难。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很多不满,没有了女儿做依靠,以后她能依靠的只能是那个男人。 此时的杨姨娘还不知道她的夫君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女儿,等到她知道自己女儿最后的归宿时,绝望得吐了几大口鲜血,昏死过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钟意妹妹,钟茜妹妹,本妃听说你们被乞丐凌辱了,还被很多人看到了,没事吧?” 看到面如死灰,犹如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样的钟意和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躺在床上低低啜泣的钟茜,钟晴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幸灾乐祸的说道。 钟意瞳孔猛的一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骨碌从床上蹦起来,目光充血一般通红,抓着枕头狠狠的朝着钟晴的脸上砸去,口不择言的骂道,“钟晴你这个毒妇,贱人,一定是你干的,是你买通了那些恶心的男人来玷污我,一定是你!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毒妇,就不怕遭天谴吗?你怎么还不早点死,毒妇!” 一面骂,眼泪一面顺着眼角流下来,钟意只觉得未来一片惨淡,整个人生都已经毁了,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被那么多低贱肮脏的男人夺去了清白,她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钟晴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只是说出口的那些话却硬生生的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你说你怎么那么倒霉呢,你出主意让姑姑将我抓到青楼里,我毫发无损的出来了,半点不损清白,而你好端端的走一个路也会被那么多男人凌辱,是不是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呢。” 钟意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死死的瞪着钟晴,“你都知道了?姑姑被打入冷宫也是你的功劳对不对?毒妇,你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似乎她做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难道以后一辈子她都要被她压制吗?不,这样的日子绝对不是她想要过的。 钟晴没有理会她,含笑的视线落在钟茜的身上,微微掠过一抹暗芒,曼斯条理的说道,“听说钟茜妹妹受到了惊吓,及时从那些恶魔的手里逃出来了,没有被那些乞丐轻薄。” “是又如何,姐姐,我现在还完好无损,你很失望吧?”钟茜挑衅的瞪着她,下颚微微仰起,看起来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妹妹,能够保得清白之身没有受到玷污我为你感到高兴才是。” 钟晴慢悠悠的说着,果然看到了钟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笑得愈加深邃,不知道为何,钟茜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钟晴嘴里吐出来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同样是被人掳走,同样落到了那些乞丐的手里,为什么你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毫发无损,而钟意妹妹则遭遇了那样惨烈的对待,痛苦得生不如死。这事情真是耐人寻味啊。” 钟意和杨姨娘听完她的话,怀疑般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落在钟茜和孙姨娘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怒道,“难道背后主使之人是你们?” 孙姨娘和钟茜脸色骤变,被一种强烈的惊恐包围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是我们,杨姐姐,我们也是受害者,不要被这个毒妇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她这是在挑拨离间,我们不要上当了。她才是幕后主使之人,是她害得钟意小姐和钟茜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是她啊。” “孙姨娘你慌张什么,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怀疑而已,又不是说一定是你。只不过,如果钟意妹妹出了事,杨姨娘肯定会被爹迁怒,到时候最受宠爱的姨娘就是你了,钟茜妹妹也会变成丞相府最重要的三小姐,怎么看怎么都是你们得利最大。不然同样落到歹人手里,钟茜怎么就能挣脱绳子跑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又怎么跑得过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钟意妹妹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钟晴漫不经心的煽风点火,果然看到钟意和杨姨娘脸上乌云密布,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屋内的空气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战火一触即发。 “杨姐姐,不要被她蒙骗了,她才是凶手!是她策划了这场阴谋,因为她恨丞相府的每一个人,想要毁掉这里,你不要上当了。她买通了人将钟意和钟茜掳走,又让人侮辱她们。这个毒妇的心肠黑透了,她就是丧心病狂的恶魔。” 孙姨娘急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恨不得将钟晴的肉咬下来,碍于她身边站着的杀气腾腾的枫叶就举着剑指向她才没有轻举妄动,慌乱的解释着,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如果我真的出手,我会直接将她们衣服扒光了扔到青楼里任人践踏,受尽折磨,还会让钟茜逃?你们当初得罪我还少吗?如果落到我手里,她们究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晴严厉的瞪着孙姨娘,身上折射出来的煞气让孙姨娘心惊胆战,脊背阵阵发寒。 钟茜和杨姨娘听完钟晴的一番话,再自己联想,眼睛通红,像疯狂的野兽,恶狠狠的朝着钟茜和孙姨娘扑过去,抓住她们长长的头发,锋利的指甲歇斯底里的抓着,腿上用力的踹,边哭边骂道,“毒妇,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捅刀子,我杀了你们!” “贱人,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竟然下这样的狠手陷害我!” 钟意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即使身上疼得厉害,彻底失去理智的她力气依旧大得惊人,狂怒的将拖着钟茜的头往墙上狠狠的撞过去。 “疼死了,松手啊,不是我,我没有陷害你。” “贱妇,你做什么,快放开!” 钟茜和孙姨娘冷不防被突然袭击,头皮都被扯掉了一大块,几缕头发都被扯断了,火辣辣的疼。她们也被惹火了,不甘示弱的反击,用指甲挠,牙齿咬,揪头发,抬腿踹在钟意和杨姨娘的肚子上。 失去理智的四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周围伺候着的丫鬟婆子都吓傻了,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哄哄的想上前劝架,钟晴对着枫叶使了一个眼色。 枫叶飞快的出手,几颗小碎石天女散花般的落在丫鬟婆子的身上,所有人身体都失去了平衡,扑通扑通跌到在地上,有几个还恰巧砸在愤怒掐架的那四个女人身上。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屋内不断的传来痛苦的尖叫声,哭声,还有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钟晴看到这样的场面心情更加愉悦,还从口袋里拿出中午在酒楼吃饭时带走的点心,边吃边看得津津有味。 等钟丞相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怒火在胸口燃烧着,震天怒吼了起来,“住手,你们都在做什么?” 那声怒吼,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差点聋了,浑身一个激灵,等反应过来是谁发话的时候,悻悻的住手。 钟意,钟茜,杨姨娘和孙姨娘脸上都多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划痕,还在汨汨的往外渗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眼神凶狠的瞪着对方,带着不死不休的恨意。 “你们发什么疯,好端端的为什么打起来?都给本相解释清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乱棍打死!” 接二连三的事情将钟丞相弄得焦头烂额,再加上最致命的秘密又被钟晴知道了拿来威胁,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这几个不省心的女人竟然还来给他添乱,真是气死了。 “爹,孙姨娘和钟茜丧心病狂,是他们买通了人来玷污女儿的清白,害得女儿身败名裂,你一定要将这两个恶毒的女人乱棍打死!”   ☆、第五十七章 折损东方鸿的势力 钟意情绪激动,张牙舞爪的指向钟茜和孙姨娘,心底的恨意像火山爆发喷涌出来的岩浆,几乎能将人融化成为灰烬。 杨姨娘也泪流满面,跪在丞相面前,哽咽着哀求道,“请老爷为我的意儿做主,不能让这些人面兽心的毒妇逍遥法外。这两个贱人就应该活煮了拿去喂狗!我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孽,要遭到这样的对待啊。” 钟茜和孙姨娘又是气又是急,哭得狼狈不堪,着急的解释道,“老爷,真的不是我和茜儿做的。我犯不着为了毁掉钟意让茜儿的名声受损。杨姨娘和钟意欺人太甚!”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钟意出事最为得利的就是你们,别在这儿装什么委屈可怜,恶毒,虚伪!” 杨姨娘杀气腾腾,若不是极力控制着,就要扑上去杀人了,想到女儿遭遇的这些事情,她心痛如刀割,颜面扫地,以后还怎么见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 钟丞相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厌倦,威严的目光瞪着狼狈至极的女儿及姨娘,“是谁说幕后主使是钟茜和孙姨娘的?” 钟意和杨姨娘下意识的看着钟晴。 “又是你,你非要闹得丞相府没有安宁之日才肯罢休吗?逆女,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钟丞相恨不得一拳直接打在钟晴那张精致的脸上却碍于她使毒太厉害,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不善的吼道。 “我可没说钟茜和孙姨娘是凶手,你不要乱将这些罪名安到我的身上来。我只是觉得蹊跷,遭遇同样的事情,两个妹妹承受的后果完全不一样。” 钟晴优雅的咬了一小口点心,笑得异常无辜,“是她们将我的疑惑当真了,我也没办法。” “够了!病人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以后没事不要再回来了,丞相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钟丞相咬牙切齿的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宁王妃出去。” “你不用生那么大的气,生气多死得快。我这就回去了,爹,你可不要忘记答应了我的事情哦,还有要记得保重身体。” 脸上带着优雅甜美的笑容,钟晴带着碧瑶和枫叶袅袅娜娜的走了出去,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气得钟丞相差点吐血。 “爹,我敢肯定害我的人一定是钟茜和孙姨娘,你快点拿家法伺候她们,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毁了!” 钟意此时面目狰狞,像疯狂的野狗,随时都有可能咬人。 “你闭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要派人好好查清楚的,在那之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你们都没脑子吗,钟晴说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她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吗?蠢货!” 大发雷霆的钟丞相将所有人都震住了,谁都不敢再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钟意和钟茜分开住,我会让医女分别去为你们检查和调养身体,这段时间流言蜚语太多,你们就不要再出门了。谁若是再敢打架,休怪我心狠手辣!” 气冲冲的撂下狠话,钟丞相憋了满肚子火气的走了。 现在他最在意的不是钟意被人侮辱失去了清白,让整个丞相府蒙羞,他更加在意的是,那个最致命的秘密被钟晴知道了,就像最危险的棋子,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东方鸿,孟太妃,果然是卑鄙无耻,出尔反尔的混账小人!既然他们不仁,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把东方鸿和孟太妃除去,他就不是云国的丞相! 钟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满腔恨意一直燃烧了他的理智,他回到书房,飞快的写了一封信,交给最心腹势力铁鹰骑。 东方鸿,胆敢用把柄威胁我,你们一定会悔不当初!所有知道他最致命秘密的人都要去死,包括钟晴! 想到那个浑身是刺的女儿,钟丞相头疼得厉害,那个女儿软硬不吃,唯一的软肋是她娘亲的遗骸,也早就被她偷偷埋葬在别的地方,就是他想找都找不到了。要怎样让钟晴自然而然的死去,而没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来呢? 他想得头都快破了,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气得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拳头立刻被鲜血染红,血肉模糊一片。 钟晴则是春风得意的出了丞相府,让碧瑶雇了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宁王府回去。 马车忽然猛烈的颠了一下,她一个不平衡,头撞在车壁上,疼得脑袋晕乎乎的,疼得眼冒金星。 “出了什么事情?” 碧瑶掀开帘子问道,马车车夫握着缰绳的手哆嗦得厉害,害怕得面如土色,“夫人,数十个气势汹汹的人将马车围住了,估计来者不善。不然你们先下马车,这趟车钱我不要了。” 这些人神情凶狠,像是要吃人一般,真的很让人害怕。 “你怎么这样啊?” 碧瑶生气了,哪有遇到事情就扔下他们跑的,真是气死人了。 钟晴阻止了碧瑶,朗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下车就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想连累别人。别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义务陪着她们经历灾难。 碧瑶掀开窗帘朝着外面看去,黑压压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砍刀和长剑,恨不得将人吃了的模样,真的很吓人。 “可是下了马车真的很危险,会伤到小姐的,怎么办?” 碧瑶很是担心,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小姐怎么会得罪了这些人的。 “你以为在马车上就安全了吗?这些人堵住了路,马车根本过不去,一样危险。” 钟晴对上碧瑶担忧的眼眸时,安抚性的笑笑,“不会有事的,我们下车吧,别为难车夫了。” 枫叶手指动了动,从衣袖里拿出一片鲜红得像滴血一般的枫叶,放在唇边吹了起来,柔美凄婉的乐声从她的唇边溢了出去。 钟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让碧瑶掀开车帘,慢慢的下了马车。 车夫才将马车调转一个方向离开,那些怒目圆瞪的人杀气腾腾的看着她,似乎和她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人群中有人恶狠狠的叫嚣道,“就是她害得我们被主子家解雇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断了我们的活路,我们跟她拼了!” 钟晴衣袖随意一甩,细微的粉末撒出去,划开了一道美丽的弧度,冲在最前面的人瞬间身体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站都站不稳,腿一软,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太突然,震得那些叫嚣着将她打死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敢乱动,紧紧的握着砍刀长剑,恨恨的瞪着她,那架势像是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样。 “本王妃不知道跟你们有何冤仇,让你们如此痛恨我。” 她唇边噙着浅淡的笑容,优雅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慌乱,宛若面对的不是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而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你害得那么多大人被撤了官职,没了俸禄,主人家没有能力支付我们银子,要打发人牙子将我们卖到苦寒之地去,这不是断了我们的活路是什么?宁王妃你竟然是如此恶毒的女人,断了我们的财路,那就同归于尽吧!” 那些人像凶猛的野兽,就要冲上来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钟晴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不禁嘲弄的勾起了唇角,“难道那些大人没有告诉你们,虽然他们没有了实权,但是俸禄还照常发放吗?又怎么会支付不起你们银子呢?还是说,因为被撤了实权,让他们怀恨在心,许以你们重金,让你们帮忙除去我这个眼中钉?”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刚要说什么,为首的人厉声喝道,“大家不要被这个女人花言巧语欺骗了,直接上去砍死她为我们出气!她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要让她活了!” 话音落下又有一群不信邪的人冲了上来,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单单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周蜂拥而上,想要扰乱她的心神好抓住下手的机会。 钟晴又岂是那么胆小懦弱的人,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两手同时动作,药粉朝着四周撒出去,涌上来的那些人再次摔了个底朝天。 这一回那些人终于有所忌惮了,惊恐的瞪着她,不甘又怨恨。 钟晴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语气里也染上了阴森森的杀气,“谋杀诰命夫人是要砍头的,不怕死的可以上来试试。再惹怒本妃,就不再是软筋散这么简单,再想不要命刺杀本妃就直接是毒药,毒死了也是白死!本王妃是出于自保,哪怕到顺天府也占据着理。”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再加上她锐利的眼神,不容侵犯的气势,倒是将那些人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不敢乱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钟晴回头看去,就看见三皇子上官衡,七皇子上官卓,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孙庆磊和妹妹孙若妍,镇北王的郡主赵韵蕊骑着马朝着这边赶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衡的母妃是四妃之一,身份很是显赫,是以他在这里最有发言权。 钟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那么站着,低垂着的眼帘遮住了满眼的冷漠。 “王爷,我瞧着这些人好像在找宁王妃的麻烦呢。宁王妃,需要帮忙吗?”赵韵蕊率先跳下马车,笑意盈盈的问道。 等到危险解除了才出现,不觉得太刻意太虚伪了吗?钟晴笑容一冷,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劳烦郡主了。” 赵韵蕊心里很是不悦,面上却不显出来,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既然宁王妃有麻烦,相识一场,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大胆刁民,竟敢对宁王妃动武,还想不想要头上的脑袋了?” 那些人气不过,七嘴八舌的将他们的委屈和难处说出来,说得就像钟晴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钟晴看着那些人不依不饶的架势,冷笑着说道,“想要公道是不是?好啊,都给本王妃上顺天府去,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等着按照云国的刑律处罚吧,谋害当朝王妃那可是杀头的罪名。那些大臣行为不端,自己捅了篓子,触犯了刑律,理应斩首的,皇上仁慈,只将他们撤了职,连俸禄都没有短缺。你们是在质疑皇上,对皇上不满?” 那么大的罪名扣下来,饶是那些泼皮无赖也是害怕的,毕竟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谁敢在老虎头上拔须?真要闹得让皇上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没那么愚蠢。 看到那些兴师问罪的人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上官衡终于再次发话,“那些大臣被撤职在家,的的确确是他们犯事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和宁王妃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要迁怒宁王妃,她是无辜的。好了,今天的事情算是一个误会,都散了吧。各位若是找不到差事,本王会想办法给你们安排新的事情做,不会将你们卖到苦寒之地去的,这些大家可以放心。想要谋取新差事的,明天到宜亲王府找账房先生登记,本王会给你们满意的交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闹了,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上官衡话都说到这里了,那些人再闹下去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只好悻悻的散了。 “宁王妃受到惊吓了吧,有些不明真相的刁民容易冲动闹事,不要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上官衡朝着她露出了个风光霁月的笑容,嗓音也如同叮咚的泉水一样温柔好听。 钟晴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一些受人利用的蠢人罢了,本王妃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碧瑶,枫叶,我们走了。” 这场闹剧也不过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短暂的涟漪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主仆三人要离开的时候,上官衡叫住了她们,“宁王妃请留步,既然碰巧遇到了,现在又快要到了晚饭时间,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就在这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钟晴回头看去,只见神武将军率领上百的禁卫军气势威武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她时,扯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定定的站住。 “两位王爷,宁王妃。” 韩烁对着上官衡,上官卓和钟晴打过招呼之后,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色严肃的问道,“末将听说有不少刁民在这里聚众闹事,对付宁王妃,特意过来看看。” “那些聚众闹事的人已经散了,没事了,谢谢将军。” 钟晴有些惋惜,早知道人来得这么快,她应该再拖延一些时间等到人来的,谁知道半路上官衡和赵韵蕊等人会杀出来。 “宁王妃没有受伤吧?” “没有,本王妃很好。”她唇角含着温柔得体的微笑,很是得体客气。 “既然如此,末将告辞。” 韩烁离开之前,想了想,吩咐两个士兵去雇了一辆马车,让人送钟晴回去,被上官衡插话打断了。 “韩将军,何必这么麻烦,本王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一会本王让人送宁王妃回去就是了。” “不知道宁王妃意下如何?”韩烁眉心几不可察的蹙了蹙,征询的看向钟晴。 “多谢宜亲王和韩将军仗义出手,本妃感激不尽,不过你们也知道不久前本妃才闹出了那样不堪的名声来,为了不让人误会,还是算了,我让丫鬟去雇马车就好了。” 她说完,碧瑶已经伶俐的去雇马车去了,枫叶则站在她的身边,低垂着眼帘,手却紧紧的握着剑鞘,精神紧绷着,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保护钟晴。 “王妃,我们要到清风楼去吃饭,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碰到了,就一起去呗。” 赵韵蕊接到上官衡递来的眼色,心情阴霾了起来,像被针扎了一样很不舒服,脸上依旧温柔得体,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热情的邀请道。 “为了避嫌,本妃还是不去了,不然谁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闲话呢,多谢几位的好意,本妃的丫鬟已经雇好了马车,告辞。” 钟晴骄傲的挺直脊梁,精致的面容在夕阳里静谧美好,像是从画中走来的仙子一般。 直到她踏上了马车,和两个丫鬟离开了,上官衡的视线还久久的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双眸幽深,神情变幻莫测,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赵韵蕊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一种离这个男人越来越远的预感,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害怕,不由得贴近他的身边,笑盈盈的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音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王爷现在相信她是个很不好惹的女人了吧。那些被革职的大臣派出这么多的地痞无赖,也没能趁着混乱将她弄死,你觉得还能对她如何?貌似宁王妃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愚蠢不堪,即使她对付这些人的手段粗鲁暴力,却不得不承认很有效果,那些地痞无赖根本对她没有办法呢。” 上官衡收回目光,阴鸷锐利的眸光落在赵韵蕊的脸上,像残忍的利刃,硬生生刺穿她的灵魂,她的脊背不由得阵阵发寒,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喉咙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掐出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韵蕊,我们现在没有定亲,说得难听点,本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将这些小心思用在本王的身上。想要嫁给本王当宜亲王妃的女人前仆后继,并不是非你不可的。” 赵韵蕊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遍体生寒,唇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温热的雾气不受控制的涌上来,汇聚成晶莹的眼泪。 “不是要去吃晚饭嘛,走了。” 转瞬之间上官衡又恢复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笑得温文尔雅,若无其事的对她说道。 赵韵蕊不敢再说话,乖乖地跟在他身边,一行人朝着清风楼走去,却都装着心事,晚饭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吃完了,那些人也慢慢散去,只剩下上官衡和上官卓兄弟俩。 “皇兄,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遇到了宁王妃之后,你就一直怪怪的,连韵蕊郡主都敷衍了许多。”上官卓直直的看着上官衡的眼睛,眸底的担忧怎么掩饰都掩饰不去。 “或许本王真的做错了,错得很离谱。当初就不应该将宁王妃和南宫墨推到风尖浪口上。” “皇兄,南宫墨是太子最为得力的助手,若是想要抢到九五之尊的位置,必须要将他除去。”上官卓以为上官衡后悔了,语气很是激动,“我们不是没有拉拢过他,根本没用,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当然要将他除去,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段。” “你误解本王的意思了,我是说,想要除去南宫墨,并不一定非要牵扯上宁王妃,那个女人远比我们预想的聪明和狠辣。若是她能为我们所用,单是识毒用毒的本领,都能够派上不小的用场,失策了。” 上官衡懊恼的说道,那天她成功洗刷清白之后,静贵妃被打入冷宫,钟意和钟茜颜面尽失,整座丞相府彻底沦为别人的笑柄,他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心狠手辣,能够成就大事的主。更何况,整座宁王府现在没人敢招惹她,轻视她,就连宁王和孟太妃,也不敢轻举妄动,由此可见一斑。 “皇兄,你该不会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吧?她可是有夫之妇碰不得的,不要玩火*。” 上官卓神色异常严肃的警告道,他可没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样,又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必在意那么多。 “卓,你没看到和她作对想要弄死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那些大臣,静贵妃,钟丞相家,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宁王了,你信不信?” 上官衡眼底有着复杂的光芒,手指敲击着桌面,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怎么可能,她只是个女人,饶是再有心计也不可能将宁王府整垮,皇兄你这是想太多了。”上官卓怎么也不相信,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不能依附男人,她哪来的力量推翻宁王。 “不信你就等着瞧。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她是那么重要的一颗棋子,我不会将她推到那样的位置上,而是应该和她交好,现在她肯定恨死我们了,指不定在想着怎对付我们呢。” “皇兄,既然留下她后患无穷,不如想办法将她除去。”上官卓眼底涌起一丝狠戾的光芒,语气幽然森冷,杀气腾腾。 “再等等,让我再考虑考虑。”上官衡轻轻叹息一声,忍不住握紧拳头。 钟晴不知道她在上官衡这里已经变成了一颗危险的棋子,她心情愉悦的回到丞相府里,等待着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夜深沉,隶属于东方鸿管辖的最精锐的骑兵营,被一群武功高深莫测的蒙面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毫不留情的诛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最后还将整个营地浇上了桐油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堆灰烬。 翌日,东方鸿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一口血吐出来,直接昏死过去。 孟太妃忧心如焚的请来太医,救治了很久他才醒过来。 “鸿儿,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身体最重要,要是连身体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成就大业。别再吓母妃了知不知道。” 孟太妃老泪纵横,看着怒气攻心,气势颓丧的儿子,真的很害怕就那么失去了儿子。 “母妃,儿子恨啊,东方家最为精锐的部队就那么被人灭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东方鸿眼眶通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恨恨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捅刀子,我绝对将他剁成肉泥喂狗!” “娘知道你心痛,损失了那么大的势力,娘恨不得将幕后凶手千刀万剐,可是不管用啊,你要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狩猎的日子就要到了,你若不养好身体,那些更重要的事情谁来做?” 孟太妃语重心长的说道,锐利的眼底尽是警告之色,为了那个梦想,他们已经努力了几十年,眼看时机就要成熟了,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娘,是儿子不对,让你担心了。” “好好养身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这次一定不能出意外。”孟太妃握紧拳头,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当钟晴打听到东方鸿气得吐血晕过去时,很不厚道的笑了,对付渣男,就不能心慈手软。 这时候碧瑶推开门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幸灾乐祸写在了脸上,“小姐,那个杀猪匠果然大张旗鼓的到丞相府提亲了,说他抱了钟意小姐,就应该对她负责,愿意许以重金纳钟意小姐为贵妾。” “动作这么快?” 钟晴兴致勃勃,“也不知道钟丞相会不会气得脸都绿了,他应该会答应把钟意嫁出去的吧,这些天丞相府丢人丢大发了。” “小姐,你不知道那个杀猪匠专门请了最有名的媒婆,敲锣打鼓过去,穿过了好几条街呢,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碧瑶咯咯笑了起来,当年在丞相府里她和小姐可没少被钟意欺负,如今看到她倒霉,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枫叶这时候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封好的信递到钟晴的手上,“小姐,这是给您的信。” 钟晴接过,用特殊的药水在洁白的纸上涂涂抹抹了一遍,南宫墨磅礴大气,潇洒不羁的字迹出现在纸上,她读完了信,唇角扬起了灿烂的微笑。 今天弹劾钟丞相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到了皇上的手里,治家不严,伤风败俗,群臣的唾沫差点将他淹死了。皇上也将他训斥得灰头土脸,还被撤了部分权力。 在朝堂上脸面丢尽的钟丞相,下朝刚回到丞相府门口时又被上门提亲的杀猪匠拦住了,言辞恳切的提出要纳钟意为妾,气得他肺都快要爆炸了,偏偏周围有那么多人围观,再加上钟意被十几个乞丐轮番侮辱的事情都在大街小巷传遍了,近九成的人都在赞扬那杀猪匠有情有义,纷纷起哄让钟丞相答应了杀猪匠的提亲。 骑虎难下的钟丞相饶是气得差点憋到内伤,脸上也只能强撑着和善的微笑将那杀猪匠和媒婆请进了门,想到最致命的秘密被钟晴拿捏着,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那杀猪匠从丞相府出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庶出的二小姐要嫁给七旬杀猪匠为妾了,这样一条消息,又将整个京城轰动了。 钟意和杨姨娘听到这个消息时,伤心得直接昏了过去,那些伺候她们的丫鬟手忙脚乱的掐着她们的人中才又清醒了过来。 “娘,我不要嫁给那个男人为妾,我不要!你帮我去跟爹求情,那个男人都已经七十多岁了,我不要。” 钟意泪流满面,整个人浑身颤抖,这时候的她觉得整个人生充满了绝望。 “意儿,娘是不会将你嫁给那种人家的,娘这就去求你爹。” 杨姨娘抹了抹眼泪,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去,还没跑几步,钟丞相就带着人迎面走来。 “老爷,你不能将意儿嫁给那样的男人啊,那个男人都七十岁了,还有正室,你这不是硬生生的将女儿往死路上逼吗?贱妾求求你了,不要将意儿嫁过去。” 杨姨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钟丞相面前,手指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先起来。” 钟丞相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忍住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耐着性子说道。 杨姨娘抽抽噎噎的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夫君的身边,心里仍旧忐忑不安,她只有一个女儿,绝对不能就这么毁了。 “爹,你真的不疼意儿了吗?发生那样的事情,意儿是受到伤害最深的人,我恨不得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我还是那个尊贵的相府小姐,而不是被人糟蹋的残花败柳。可是饶是这样,爹你也不应该将我嫁给那样的男人啊,那是地狱,我会死的。” 钟意绝望的哭声像淬了毒的针狠狠的扎在钟丞相的心上,他同样心痛如刀绞,慢慢的抚摸着女儿光滑如绸缎般的长发,酝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意儿,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因为你和茜儿的事情,爹早上被数十封奏折弹劾,那些死对头们要求皇上撤了爹的丞相之位,若不是爹经营了将近二十年,朝中拥有不少门生,早就被皇上拉下马了。现在丞相府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不能再有丝毫的差错。丧失了清白的女儿,要么悬梁自尽,要么自行落发出嫁,到庵堂里了此残生。” “爹?” 钟意惊骇的瞪大了眼睛,浑身瑟瑟发抖,唇色惨白,“爹,你真的要将我推上绝路吗?” 钟丞相凝望着酷似深爱女人的脸,忍住从血液里蔓延开的恨意,颤声说道,“你是爹最疼爱的女人,爹又怎么舍得看到你有那样的下场。你先嫁到杀猪匠家,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之后,我必定想办法让你脱身,给你改头换面,重新换个身份生活,再也不必背负现在的骂名。” 眼睛里燃起的希望迅速的熄灭,钟意眼泪再次滚落了下来,哽咽地说道,“说来说去,我还是要嫁给那个恶心的杀猪匠为妾,对吗?” “意儿,你放心,最多半年,爹一定将你接回来,到时候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爹不会再让你委屈,你相信爹一次。” 钟丞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钟晴那个贱人,她知道了爹最致命的秘密,威胁爹一定要将你嫁过去。若是不从,她就将那个秘密捅到皇上面前,若是皇上真的知道,那么丞相府所有的人都得死,爹不能冒那个险。你等着,让爹想办法杀了钟晴,再也不让人威胁到我们。” 钟意吸了吸鼻子,颓然的放下手,在痛苦的抉择着什么,“好,我等爹半年,爹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你好好准备,三天之后那个杀猪匠就来迎你过门。” 钟丞相轻声安慰了女儿几句,在杨姨娘和女儿泪流满面中,忍痛离开了。 三天之后,杀猪匠让人抬了八抬大轿前来丞相府接亲,给足了钟茜面子。 而这一天,钟晴带着碧瑶和枫叶,优雅大方的再次来到了丞相府,站在了新娘的面前,精致柔美的脸上噙着得体的微笑,对上钟意几乎要杀人般的目光时毫不在意,甜美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钟意妹妹,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祝你和夫君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钟意恶狠狠的瞪着她,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啃下好几块肉来,“毒妇,我落得现在的境地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心肝是黑色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你不得好死!” “妹妹,我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心里难受。不过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当做被狗咬了几口,不必太当真了,你心情不好辱骂我的这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以后嫁人了,就不能像在自己家那么随心所欲了,你可要注意些,讨好你的夫君日子才好过呢。” 钟晴笑眯眯的往钟意的心口上捅刀子,看到钟意歇斯底里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心里痛快极了。 “用不着你假惺惺,我现在这样,你心里乐坏了吧?钟晴,总有一天你比我还要凄惨,不信走着瞧!别在我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虚伪!我不相信我遭遇这样的事情你不是幕后黑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要弄死你!” “好啊,那我等着,看究竟是你能笑到最后,还是我能笑到最后。钟意,你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你自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愚蠢,你活该!还有,你被那么多乞丐凌辱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情,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看到你这样,我心里痛快极了。当初还在丞相府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欺负我折磨我的,我没有忘记,总有一天我也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我倒是要看看,是我被你们折腾死,还是你们被我弄死!” 钟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底的寒光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杨姨娘气得破口大骂,“你还得意了,如果不是你娘恬不知耻的引诱丞相,她怎么可能嫁给你爹?你爹一点都不爱她,都是你和你娘这两个贱人,害得我姐姐投湖自尽,你们手上沾染了我姐姐的人命,怎么没有一丁点的心虚?” “那是我娘和我欠你姐姐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恬不知耻的嫁给丞相为妾了,你就对得起你姐姐了?” 钟晴挑着眉似笑非笑讽刺着,噎得杨姨娘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别提有多精彩了。 “钟意,看在过去你用尽手段想害死我的姐妹情分上,我祝你日日活在地狱中,永远被痛苦折磨,永世不得幸福,再见。” 她的话又狠又毒,气得钟意和杨姨娘面色狰狞恐怖,再也忍不住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冲上去教训她,钟晴随意的扬了扬手中淬了剧毒的锋利银针,那些丫鬟婆子害怕得跟见鬼一样,再也不敢上前。 钟晴意气风发的离开,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钟意沦为杀猪匠的小妾,她得意的笑出声,眼神冷漠的离开。 钟意,地狱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你慢慢享受吧。 当天夜晚,南宫墨来到了她的院子里,脸上难掩喜悦之色,看到她的时候,急切的开口,“晴儿,我找到那个地方了。” “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了。” 钟晴由衷的替他高兴起来,南宫墨狼子野心,如果真的让他谋朝篡位,后果不堪设想。 “那座金山就在距离京城三百里的一个小镇上,那座山经常闹鬼,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谁知道那座山下面竟然藏着诺大的金矿。”   ☆、第五十八章 狩猎场的激烈厮杀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钟晴轻声问道,晶亮的眸子里隐藏着连她都没有发现的担忧,“东方鸿既然在那里开采金矿,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闯进去恐怕难如登天,就算发现了那个地方是金矿,想要将金矿的开采权完全掌握在你们手中,也需要耗费不少心血。” “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舅舅了,现在正在想办法呢。” 南宫墨没有瞒她,“的确如今进山关卡重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舅舅说了,不管花费多少代价,也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金矿的开采权掌握在手里,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 钟晴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抿着茶,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别的事情,她还是少插手。 “晴儿,那天吓坏了吧。很抱歉我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你阻挡掉那些人,只好让神武将军出面。” 南宫墨脸上布满了愧疚,轻声说道。 “没事,那些人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成不了大器。”钟晴轻描淡写的说道,倒是后来遇见赵韵蕊,让她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 “没事就好,以后他们不敢再找你的茬了。” 南宫墨声音温柔如水,眼眸里却掠过一抹狠戾的光芒,他将那些官员私底下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摊开在了那些人面前,那些大臣气得脸色铁青,却毫无办法。 “后天就是皇上到西山狩猎的日子,到时候不少妃嫔,文武大臣都会跟随,你也会去,到时候小心点,不要被人暗算了。” “我也可以去吗?” 钟晴睁大眼睛问道,对于这个事情惊讶不已,她可不认为东方鸿会带她去,那个男人即使隐藏得再好,也掩饰不了他厌恶她的心,若是去,他会带上孟青柔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可以。” 南宫墨深深的看着她,强调道,“太后已经痊愈,她也要去西山猎场,她指明了要叫你去。” 钟晴蹙起了眉头,想到那个对她充满恶意的太后,整个人心情顿时就不好了,“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上次的事情她吃了那么大的亏,她怎么可能咽得下那口气,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晴儿,到时候我派一些暗卫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出事。” 南宫墨心里的担忧怎么都挥之不去,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不由得想要做点什么好让自己安心一些。 “可是,南宫墨,那些紧紧盯着你出错的人若是知道你和我还在暗中来往,肯定还会再次想办法把你拉下马,对你很不利,还是算了。顶多我尽量小心些,身上多带毒药自保。” 她不想成为拖累南宫墨,若是南宫墨因为她再次陷入不利的境地,她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不是现在我身边的人,而是江湖组织的杀手,不会有人知道的,没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我放心不下。” 南宫墨灼灼的盯着她看,坚持着说道。 “那就这样,你自己也要小心,猎场里环境复杂,若是有人想要做些什么,那是很好的机会,那人不一定会放过。” “这个给你,如果有危险,就往空中发信号,就会有人前来救援。”南宫墨将几颗红豆般大小的烟花塞到她手里,让她贴身藏好。 钟晴接了过来,想了想,从抽屉里拿了几十颗解毒丹,又捡了几种比较好的伤药递到他手里,“这些解毒丹能够能够解常见的解药,你拿着,或许能够用得到,若是用不到,当然更好。” 南宫墨俊美如同谪仙的脸上笑容温柔得几乎可以将她沉溺了,“你这样关心我,我很开心。” 钟晴被他看得脸很红,就连耳根都火辣辣的,硬邦邦的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也为狩猎多做准备。” 南宫墨恋恋不舍得的看了她一会,才终身一跃,施展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钟晴幽幽的望着漆黑的夜,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清冷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碧瑶,你说钟丞相会带着女儿去狩猎吗?我记得之前他最喜欢带钟意和钟茜去猎场了,现在她们闹了那么大的丑闻,他会不会带钟珊和钟馨去呢?” “小姐,我不知道,毕竟这次丞相府的脸面都丢光了,丞相会不会带女儿过去就难说了。不过奴婢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抓到机会,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肯定恨不得将小姐置之于死地,小姐你真的要小心。” 碧瑶想到丞相阴沉得想要杀人般的目光,整个人背后凉飕飕的,头皮都发麻了。 “他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生死都掌握在他手里的懦弱小姐吗?想要我死,尽管放马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我被他弄死了,还是他被我弄死。” 钟晴冷笑一声,眸子里布满了凛冽的杀气,她会查清楚娘亲的死因,若是和那个便宜爹有关,她不介意让钟家满门抄斩。 碧瑶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或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的小姐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捏圆搓扁呢? 狩猎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大清早,钟晴就让碧瑶和枫叶收拾东西,她则将各种各样的毒药和解药带在身上,等到王府管家前来催促的时候,直接踏上了去往西山猎场的马车。 “一会你和柔儿要听从本王的安排,不要随意乱跑了。” 东方鸿郑重其事的叮嘱道,害怕钟晴会影响了他的事情,丢了他的脸面。 钟晴频频点头,想到之前探听到的消息,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东方鸿,这一次注定你会失败,别再做美梦了。 马车行驶了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位于京城郊外的西山猎场,朝中不少文武大臣,清贵公子和世家千金都来了,在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上搭起了帐篷。 又休整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翌日早上,众人纷纷换上了骑装,带着弓箭骑着骏马来到了猎场外围的休息区。 久久不曾露面的太后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觉得她脸色愈加苍白,眼神愈加阴鸷,看人的时候,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在人的心上。 而这一次,她看到钟晴的时候,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 “今年的狩猎依照往年的老规矩,六个人一组,男女自由组合,哪一组打到的猎物最多,品种越为珍稀,那一组就算赢了,赢的那一组朕重重有赏。奖赏就是,只要在朕的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任意提一个要求,朕都能满足。” 上官青威严的脸上带着君主特有的笑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得清清楚楚。 “现在可以开始自行挑选人选。母后,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太后扯着唇僵硬的笑了笑,眼底有波涛诡谲的光芒闪过,慢悠悠的开口,“哀家要说的就是,各位要注意安全,猎场里面猛禽特别多,不要出了意外。” 皇上赞成的点头,对站在男宾里一个三十多岁的清贵优雅的紫衣男子说道,“皇弟,母后大病初愈,胃口清淡,就麻烦你打一些野味回来给母后改善胃口了。” 明王上官谨修刚风尘仆仆的从外地办完事回来,就得知太后被皇上以养病的名义软禁在宫里很长一段时间,气得快要发疯,低垂着头尽量不让怒意倾泻出来,“请皇上放心,臣弟一定会打一些新鲜的野味给母后尝尝。” “废话少说,开始挑人。” 上官青遮掩了眼底真实的情绪,直截了当的说道。 上官衡抽到第一支签,也是能第一个挑人的,他直接挑了上官卓,赵韵蕊,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孙景磊和妹妹孙若妍等。 紧接着是东方鸿抽到了签,他一下子挑了包括孟青柔在内的四个人,目光在钟晴的身上打转,正在犹豫要不要选她的时候,一个内侍忽然冲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了几句,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幽深了起来,为难的看着钟晴,柔声说道,“王妃,你身体不太好,不然就别去狩猎了,陪在太后的身边解闷吧。” 那态度,隐隐有着不容拒绝的架势,钟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转身潇洒的往狩猎场外面走去,不在乎那些贵族千金和公子不怀好意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慢着!本公主要和宁王妃在一组!” 上官语欢适时出声,快步走到钟晴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拉住了她的手。 “公主。” 钟晴看着她,感动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即便她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在这样的形式下,有人仗义的站在她这边,那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韩将军,本公主和宁王妃跟你组队,你愿意吗?” 上官语欢直接仰头看向韩烁,眼神亮晶晶的,认真的说道。 “末将乐意之极。” 韩烁很有风度的答应了,又挑选了威远侯家的嫡子纪子晨,当朝太师的公子唐天翊等人。 南宫墨抽到了最后一支签,也是最后一个挑人的,他理所当然选择站在身体残弱的太子身边作为他的左右臂膀,又挑选了几名王公贵族家的公子。 “人选挑好了,那就自己去马圈里挑选马匹,开始狩猎吧。狩猎日子为三天,开始吧。” 皇上一声令下,所有参与狩猎的人都去挑选马匹,带上足够的弓箭,骑着马往森林深处骑去,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太后看了一会,借口身体不好,直接钻进了帐篷里休息。 一进帐篷,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就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身边,听到她用阴狠残酷的声音说道,“让弓箭手准备好,寻找到机会,离开将那个贱人置之于死地!” “是。” 那宫女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传达太后的命令去了。 蓊蓊郁郁的森林,灌木丛生,这时只听见马儿哒哒的马蹄声。 上官语欢,钟晴等人跟在神武将军韩烁身后策马奔驰,搭弓拉箭,碰到猎物就射,很快就收获了不少猎物。 “钟晴姐姐,没想到你骑术那么厉害,以前学过吗?” “当然,以前学过一些皮毛。”她淡然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前世她是学过射箭的,还差点成为一名射箭运动员,只是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才改学了医。 上官语欢有些怔愣,她可不记得有这回事,墨表哥探查到的情况是,她在丞相府里过着极其悲惨的生活,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学射箭呢? 不过她并没有深究,而是骑马愈加靠近了钟晴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表哥让我告诉你,一定要紧紧跟着韩将军,不许落单了,很多心怀歹意的人都想暗中对你下手呢。”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一行人继续骑马往森林深处去,打到的猎物也从最开始的野鸡,兔子到狐狸,韩烁甚至还猎到了一只野猪。 钟晴转悠了很久,目光被几丈远开外的一只梅花鹿迷住了,她屏住呼吸,从箭筒里抽出一只沾上了迷药的弓箭,刚搭弓,只听见耳边“咻”的一声,有利箭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径直扎进梅花鹿的脖子,那梅花鹿痛苦的惨叫一声,直直的倒在地上。 她猛的回头看去,就看到赵韵蕊英姿飒爽的骑马朝着她奔过来,脸上笑容浅浅,“不好意思,这梅花鹿是我先看上的,宁王妃你不会跟我抢吧。” 钟晴风度良好的笑笑,“当然不会,既然是你的,你拿去好了。” “宁王妃倒是爽快大方,只是不知道对猎物以外的人或者事物是不是也如此。依本郡主看,抢别人的东西是要千刀万剐的。” 她意有所指,钟晴眼底的笑意也冷了下去,“你说得对,是不应该抢别人的东西。若是那东西并不属于你呢,那就例外了。” 赵韵蕊眼底染上了一丝愠怒,恨恨的瞪着她,想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她却懒得再纠缠,“我还要狩猎,恕不奉陪。” 她握紧缰绳朝着远处去,追上了韩烁和上官语欢等人。 树林越来越茂密,阴沉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丝丝”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钟晴姐姐,什么声音?” 上官语欢话音刚落下,忽然就发现不少老虎,狮子,狼,苍鹰,蜈蚣,蝎子密密麻麻的朝着他们爬了过来,疯狂的朝着他们扑过去。 韩烁神色剧变,声音都染上了几缕慌乱,“快点撤退,往回走,快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凶猛的老虎,狮子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了马匹,狠狠的啃咬着马儿的腿,马儿吃痛得胡乱狂奔,却被那些凶猛的野兽愈加紧密的包围,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 钟晴冷静的从袖子里掏出各种毒性最强的毒药,分别扔给了同伴,“用这些毒药洒向那些野兽,快点!” 几个人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求生的*让他们冷静下来,抓住钟晴扔来的毒药,一刻不停的往猛兽的身上撒去,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猛兽直接被毒药毒死了。 然而前面的死了,后面又有一堆前仆后继的冲上来,冲他们叫嚣着,眼神绿油油的,宛若他们是最美味的食物。 上官语欢浑身冰凉,止不住的颤抖,差点就哭出了声音,“钟晴姐姐,我的毒药就快要用完了怎么办?那些猛兽还那么多,我们会被咬死的。” 钟晴神色忽然变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韩烁面前,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你的衣服被人做了手脚,快点将外衣脱下来,不然我们全部都得死!” 是她大意了,之前那些毒药无色无味,她闻不出来,谁知道伴随着韩烁身上出了汗,将那些药性从衣服上渗了出来,正是这些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猛兽。 韩烁一听,顾不得难为情,直接将外衣脱下来,扔到很远的地方,继续使用毒药。 果然,那些猛兽在毒药的攻击之下越来越少,最后慢慢的消失了。 上官语欢累得全身都要虚脱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恨恨的说道,“究竟是谁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对付我们,本公主要是将人揪出来他就死定了!” 其他几个人却没有仔细听她的抱怨,因为有更加危险的气息朝着他们袭来。 几个男人紧紧的握住了长剑,已经筋疲力尽了也竖起浑身的警惕,杀气腾腾的注视着前方。 而钟晴,则是捏紧了毒药和淬了毒的银针,蓄势待发。 这时候,只见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包围在其中,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面蔓延着森森的杀气。 上官语欢被着阵势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的躲在韩硕的背后。 “几位究竟想要做什么?” 韩烁沉声问道,没想到西山猎场禁卫森严,竟然还有人能够混进来,看来来人后台并不小。 “索命!将他们都杀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那些武功高强的蒙面人立刻扑了过来,不管不顾的对着体力透支的他们砍了起来。 上官语欢吓得尖叫连连,花容失色。 钟晴心里叹息一声,几步跑到上官语欢的身边,不由分说的将她护在身后,指尖的银针天女散花般的飞了出去,瞬间就毒死了好几个敌人。 “先将那个用毒的女人杀了!” 为首的黑衣人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好完成背后主子交给他们的任务,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厉害,坚持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死。 于是更猛烈的攻击朝着他们袭来,两边的人打得异常激烈,僵持了很久竟然没有结果。 钟晴护着上官语欢,又要分心对付敌人,一不小心,手臂上就被人砍了一刀,鲜血汨汨的流出来,疼得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钟晴姐姐!”上官语欢担忧的唤道,握着她腰间的手冷得像一块寒冰,瑟瑟发抖。 “不用管我,照顾好你自己!” 她咬咬牙,袖子里的银针又快又狠又准的飞了出去,那些黑衣人中了一回计,学聪明了,纷纷往后退,直接搭弓,箭头绑上了布条,浇上了油脂,直接对准了他们。 “都不许动,不然统统将你们烧死!” 韩烁等人也搭弓对准了他们,和敌人对峙着,气势紧张一触即发,空气中蔓延着血腥的杀气。 “你们想要对付的人是本王妃吧,既然这样,为何要伤害无辜的人?” 钟晴忽然轻笑一声,瞪着为首的黑衣人。 那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别这样看我,凭着感觉我就知道你们是冲我而来的。这样吧,你们将我捆回去给你们主子交差,至于他们,就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森林里自生自灭,说不定还会遇到猛兽,到时候他们活得了活不了还是个问题呢。” 钟晴继续蛊惑,“相反,你也知道神武将军武功高强,对付你们那么多人或许赢不了,但是从你们手中逃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招来了救兵,你们完成不了任务,你们的下场如何还需要我解释吗?” 为首的黑衣人被她说得有些动摇,僵持着不肯动。 “我跟你们走,不再浪费你们的时间不好吗?” 钟晴鄙视的扫了那些黑衣人,继续使用激将法,终于将为首的黑衣人激怒了,厉声喝道,“别试图拖延时间了,没人会来救你们的,死了这条心吧!你们要怨就怨这个女人得罪了太多人,连累了你们把。弓箭手准备,听我命令,送他们上路!”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 钟晴笑容冰冷,就像是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就在下一刻,在那些弓箭手即将射箭的那一刻,几十只飞刀快很准的刺进那些黑衣人的心脏,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 上官语欢显然也被这忽如其来的逆转弄晕了,紧紧的拽着钟晴的手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而韩烁和另外几个男人则是一脸深思的看着她。 钟晴苦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公主,已经没事了,猎物打得也够多了,回去吧。” 那些人是南宫墨请来暗地里保护她的杀手,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出现得那么晚,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她不想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为一些事情纠结。 “可是我们的马都已经受伤了,走不动了呢,要怎么回去?”上官语欢看了被猛兽咬伤的马匹,还有两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韩将军,现在怎么办呢?没有马我们会被困在这森林里过夜吗?” 韩烁沉声说道,“请公主放心,末将这就让人前来相救。”说着他点燃了一颗烟花,烟花在空中爆发出响亮的声音。 “韩将军,既然可以搬救兵,刚才为什么不让人来救我们。” 上官语欢不禁脱口问道,然而才问完她就后悔了,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感叹自己怎么就问了那么愚蠢的问题。韩将军刚才若是发出求救信号,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弓箭就直接刺穿他们的心脏了,根本就不可能等到救援,还会打草惊蛇。 “请公主放心,不会再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请耐心等待救援。” 韩烁硬朗的脸上一片威严,雪白的中衣也被染得乌黑一片,即使这么狼狈,也看不出一丝难堪。 上官语欢不再说话,乖乖的倚靠在钟晴身边,刚才经历的那些事情把她吓坏了,直到现在想起来仍有些后怕。 威远侯家的嫡长子纪子晨若有似无的看着钟晴,想要问什么,又不敢的模样,看得钟晴实在难受,直接盯着他说道,“不知道纪公子是否有事情要问我?” 纪子晨白皙儒雅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在她锐利的目光锲而不舍的注视下才吞吞吐吐的问道,“不知道宁王妃医术师从何方?” 钟晴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不解的看向韩烁和上官语欢。 “钟晴姐姐,纪子晨跟着云国最著名的神医北堂宸学医,沉醉于医术,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看遍所有的医书,能够解决一切疑难杂症,解一切刁钻霸道的毒药,看到你露的这手,估计震惊了。” 上官语欢在钟晴的耳边低声说道。 “是我照着医书学的。”她不愿意多说,随意敷衍道。 “能够将你的医书借给我看吗?”纪子晨眼睛里燃烧着狂热的火苗,语气有些不稳。 “额?”钟晴无语了,只好含糊的说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幸好上官语欢浅笑嫣然的插科打诨,将话题绕了开去,才没有让纪子晨问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援兵终于到来,将他们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与此同时,西山猎场最为险要的峡谷里,南宫墨和太子上官霖等人被一阵虚幻飘渺的笛音困在了幻阵中,怎么都走不出去。他们的身边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下了许多侍卫的尸体,最后只剩下几个人了。 幻阵外面,有人不停的念着咒语,咒语招来了密密麻麻的秃鹫,对他们展开了疯狂残忍的攻击。 “上官霖,南宫墨,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一道肆意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疯狂的恨意。 上官霖被咒语折磨得头晕目眩,又被凶猛的秃鹫纠缠着冲上来想要啃噬着他的血肉,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更是难以支撑,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双膝跪倒在地上,面色惨白,胸口不停的起伏着,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样子。 “表哥!” 南宫墨心紧紧的揪在一起,长剑对着空中凌厉又迅速的砍着,瞬间就砍下好几只秃鹫的头颅,而后拿出钟晴最后塞给他的毒药往半空中一撒,刺激辛辣的味道蔓延开来,攻击力极强的秃鹫直接往后退了好几丈。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空隙,南宫墨迅速的掏出解毒丹喂上官霖吃下,又将解药丢给同伴,同时出手迅速如风,点住上官霖的穴道护住他的心脉,咬着牙沉声说道,“表哥,你支撑着点,我一定平安的带你出去!” 东方鸿等人会在猎场里对他和太子进行暗杀,他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带着最为精锐的侍卫避开了那些暗杀,甚至将东方鸿派来的那些人诛杀得干干净净,就连躲在暗处的东方鸿也被他一箭刺中心口差点殒命。 原本以为已经没事了,谁能料想得到最后竟然会被幻境困住。 而制造幻境的能人异士,只是想想,他就明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明王上官谨修从南疆请回来的术士。南宫墨胸口憋了一股闷气,原以为太后和明王最多在狩猎过程中弄些刺杀或者下毒的手段,到底还是大意了,谁能想得到他竟然用了幻境。 “王爷,我们快要撑不住了,那些秃鹫又来了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葬身此地!” 随行的人一边砍杀秃鹫,气喘吁吁,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不会,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南宫墨咬着牙发狠道,在四面楚歌的绝望境地里,他眼前浮现出了钟晴明媚纯净的笑靥,整个人又被勇气和力量充满了,他厉声吩咐存活的另外三人将他和太子包围在中间,朝着那些吃人的秃鹫撒下毒药。 他静下心来闭上了眼睛,聚精会神的感受着吹奏笛声的术士的方向,等确认清楚之后,他取下一只箭,在箭头抹上了致命的剧毒,搭弓,用力,利箭离弦而出,势如破竹的朝着吹笛之人射去。 似乎有锋利的箭头刺入血肉的声音,笛声变得破碎不堪,那些秃鹫也跟着焦躁不安了起来,盘旋在半空不知所措。 南宫墨迅速的朝着那个方向连射了几支箭,空气中传来尖锐的声音,紧接着有痛苦的闷哼声响起,咚的一声,重物从高空落下,摔得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困住他们的幻境烟消云散,晴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爷,幻境不见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有人激动的喊了起来,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红了眼眶。 “快回去!” 南宫墨怀抱着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得就像随时都有可能窒息的上官霖,当机立断的命令道。 幸好幻阵外面还有好几匹马,不然真不知道后果如何。幸存的几个人惊魂未定的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原路返回。 南宫墨一手握着缰绳,一边不停的在上官霖耳边说道,“表哥,你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你一定要撑着!” 西山猎场,太后坐在帐篷里,明王上官谨修就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噙着阴狠残酷的笑容。 “事情进行得如何了?”冰冷阴鸷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再加上表情狰狞的脸,像是从地狱里叫嚣的恶魔。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上官霖和南宫墨已经被困在了幻阵之中,身边随行的侍卫全部都死了,现在只剩下那五个人。儿臣从南疆请回来的术士用咒语控制着秃鹫,他们肯定都活不了了,现在只等探子传来好消息便是。” 上官谨修将事情的进展禀告了太后,看到雍容华贵的女人脸上露出的满意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对那个人动手吧,那个位子他坐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应该还给你了,不要心慈手软,不要手下留情。” 嗜血的声音透着阴森森的杀气,等待了那么久,隐忍了那么久,终于在有生之年等到这一天了。这一次,她定要将所有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儿臣现在就去做准备,只等母后一声令下。” 上官谨修难掩心里的兴奋与激动,掀开帐篷箭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上官青,南宫墨,上官霖,谁让你们阻挡了我的路,谁拦在哀家的面前,哀家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不会再有嚣张的机会了。” 太后用力的捏着花瓶里娇艳欲滴的鲜花,满脸阴霾狠戾,笑容阴森森的,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心情愉悦的憧憬着美好的将来,到时她的儿子会是万民敬仰的皇上,她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没有谁能再为难她,她要是看谁不顺眼,直接弄死,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然而那些喜悦还没有完全绽放开,上官谨修脚步凌乱的再次闯了进来,眼底有着羞恼和气急败坏,气喘吁吁的说道,“母后,事情有变!” “哪里出了岔子?” 太后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怒火抑制不住的从胸口窜了上来。 “神武将军竟然活着回来了,他们一行人毫发无损。现在他已经去召见皇上,两万隶属于皇上的黄金甲死士声势浩大的朝着西山猎场赶来,只需要再走一炷香的时辰就到了。皇上已经命令神武将军去调兵遣将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哀家?那么多黄金甲死士过来就没有一点动静吗?你那些探子就没有半点察觉,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美梦骤然破碎,怒气冲冲的太后直接将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 “母后,隔墙有耳!” 上官谨修惊骇的捂住太后的嘴,压抑着怒气说道,“你理智些,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而是应该想想怎么办。” 太后挥开儿子的手,咬着牙恨声说道,“能怎么办,快点让人撤退!还能跟那些死士硬碰硬吗?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命了?” “那儿臣现在就让人收手。” 太后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快要气疯了,“真是可恶,那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想要再逼宫篡位更是难上加难。 她好恨啊,唾手可得的成功就那样拱手让给别人了,这怎么可以。 “你那些探子那么没用,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母后,派去监视韩烁和宁王妃的探子已经全部死光了,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上官谨修眼底有着沉重和难过,幽幽的说道。 这回轮到太后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那些探子是花费了多少精力才培养起来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宁王妃擅长用毒,你让人在韩烁身上动的手脚被她发现了。她用毒毒死了不少猛兽,还有些毒是让猛兽意识混乱发疯的毒,中毒的猛兽疯狂乱窜,将埋伏在附近的探子全都咬死了。我们派出去的那些杀手,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也全军覆没了。” 上官谨修说着,眼睛里有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若不是她,也许他们已经成功了。 “钟晴你这个毒妇,哀家若是不将你置之于死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太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低吼,恨不得将坏了她好事的钟晴碎尸万段。 “母后!” 上官谨修担忧的看着陷入疯狂的孟太后,不敢离开,害怕她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到头来反而让自己吃了大亏。 “不用管哀家,去让人收手,不要让皇上那边抓住把柄了。母后心里清楚,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明王飞快的离开了,太后坐在贵妃榻上,眼眸幽沉沉的,散发着犹如饿狼一样凶狠的光芒,她咬咬牙,硬是将满腔的怒气给咽了回去,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着急,狩猎有三天的时间,她总能找到机会将钟晴那个毒妇弄死。 若是她不行,就让敏贵妃和钟丞相出手,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弄死钟晴,看到那个女人活着她心里就跟针扎了一样不舒服。 这次逼宫没有成功,好好谋划肯定还会找到机会。 太后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没关系,这次的行动也算不上完全失败,至少南宫墨和上官霖被那些凶猛的秃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也算是胜利了。   ☆、第五十九章 杀鸡儆猴 没有了南宫墨和上官霖,他们下次要行动会比这次容易得多,而且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皇上得知最心疼的姐姐和最心爱的女人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去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然而,这一次她注定要彻底的失望到底了。 没过一会,她的心腹嬷嬷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附耳在太后身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启禀太后,太子和睿亲王回来了,那一组的六个人都没有性命危险,只是太子身体虚弱昏了过去,如今皇上和皇后在手忙脚乱的让太医给他诊治呢。”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太后措手不及,她气得耳朵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太后!来人啊,太后昏过去了!” 赵嬷嬷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的对着守在帐篷外面的宫女内侍们喊了起来,顿时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同一时刻,在另一座帐篷里,身体残弱的太子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呼吸微弱,似乎死神随时都能将他的性命夺走。 太子妃萧菲雪跪在床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皇上和皇后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太医进进出出,心宛若被一只手狠狠的捏着,没有办法呼吸。 “太子怎么样了?” 上官青看着儿子乌青紫黑的脸色,心情恶劣,手指紧握成拳,指关节跟跟泛着白色,可见此刻他承受的巨大的压力。 “皇上,太子被幻阵所困,体力耗尽旧疾复发吐血,而设置幻阵之人更是铁了心要将太子等人置之于死地,在幻阵里下了嶂毒,引发了太子体内的胎毒,情况不容乐观。” 几个太医被低沉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生怕盛怒之下的皇上将他们治罪,战战兢兢的说了出来。 “朕不想听这些原因,只想知道你们能不能将太子救回来?” 上官青打断太医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极力的隐忍着即将要冲破胸腔的怒火。 几位太医身体下意识的紧绷,眼底染上了强烈的惊恐,头垂得低低的,扑通跪在地上,那些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也治不好,那也治不好,朕养你们有何用?” 皇上雷霆震怒,凛冽阴森的杀气从他的周身迸射了出来,吓得几个太医浑身发抖。 皇后听完太医的话,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害怕,扑在太子床前痛哭了起来,“皇儿,你快醒醒,不要吓母后好不好?快醒醒啊。” 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太后忽然晕倒了,请皇上派一个太医过去给太后瞧病。” 盛怒之中的皇上直接抓起一个茶杯狠狠的砸在大太监的头上,恶狠狠的说道,“滚,再不滚朕杀了你!” 那太监额头上的血汨汨的往外涌,疼得差点昏厥过去,然而想到等着他回去复命的明王残酷的手段,忍受着惊恐,颤声说道,“请皇上派一名太医去给太后看病,太后忽然吐血昏迷不醒,情况十分危险,明王十分忧心,还请皇上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大发慈悲。” 上官青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眼底嗜血的杀气让太监遍体生寒,犹如走在黄泉的路上,大气都不敢喘。皇上几步冲到太监的面前,扬起腿朝着那太监的心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了一脚,那太监直接飞了出去,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太子没事他便没事,若是太子有事,他也别想活了!” 犹如魔鬼般的话传入了太监的耳朵里,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爬了起来,惊恐的跑回去,宛若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上官青抚着额头,将那种无力的感觉压了下去,疲惫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些太医不相信皇上这么快就放过他们了,身体仍旧维持着紧绷,不敢有所动作。 皇后抹了抹眼泪,咬牙切齿的喊道,“皇上让你们滚,耳朵都聋了吗,没有听到吗?既然不能让太子转危为安就不要在这里碍眼!” 几个太医听到这话才逃命似的快步走出帐篷,宛若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皇上,太子怎么办?” 皇后手脚冰凉,眼睛通红,害怕的问道。太子是她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而姐姐则是皇上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若不是姐姐难产死了留下这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皇上也不会以皇后之位作为交换,让她照顾太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现在除了宁王妃,还有别的选择吗?” 皇上低头看着性命垂危的儿子,心痛得犹如刀割一般,蹲在床前握着上官霖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疲惫无力的说道,“皇后,你带着语欢一起去将宁王妃请过来。” 皇后眼底又涌起了一抹希望的亮光,整个人宛若再次活过来了一般,激动得浑身颤抖,对啊,她怎么把宁王妃给忘记了,她懂医术,连语欢和皇上中了无药可解的剧毒都能救活,肯定能够让太子转危为安。 “臣妾这就去请她过来。” “母后,臣媳跟你一起去。”萧菲雪也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扶住皇后的手臂急切的说道。 “你在这里照顾太子,母后一会就回来了。你放心,太子是真命天子,绝对不会有事的。” 皇后安慰了她几句,飞快的走出帐篷,很快就带着上官语欢和钟晴来到了太子的病榻前。 “钟晴小姐,麻烦你帮太子看看,他身上的毒可能解得掉。” 皇上勉强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急切的说道,此时的他不是主宰着所有人生死的皇上,而只是一个为儿子担心的父亲。 钟晴也不扭捏,直接走到病榻前,仔细的翻看上官霖的眼皮,观察他的脸色,又伸出手给他把脉,面容变得异常严峻。 皇后看着她的反应,才浮起的希望再次沉了下去,眼底也变得黯淡无光,“难道连宁王妃都没有办法吗?” “钟晴,你能否解了太子的毒,让他没有性命之忧?” “太子被嶂毒折磨,引发胎毒导致病情恶化,的确很棘手。皇上,单单靠我没有办法给太子解毒,必须再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帮忙,他将嶂毒逼到一起,我用银针将毒放出来。” 钟晴坦诚的看向皇上,没有任何隐瞒保留。 “让墨儿来,墨儿内力很好。”知道儿子不会有事,皇上整个人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不行。皇上,力道和穴位必须要掌握得很精准,唯有医者才能做到。”钟晴直接否决了皇上的提议。 “那些太医都没有会武功的,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上官青阴沉着一张脸,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父皇,让纪子晨来!他是神医北堂宸的得意门生,学得一手好医术,他能够帮钟晴姐姐的忙。” 上官语欢忽然提高声音说道,再次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来人,喧威远侯府的大公子来。”皇上当机立断,直接派了心腹侍卫将人请了过来。 一切都准备妥当,钟晴让人用帐子将太子与众人隔绝开来,用银针准确快速的扎在几个穴位置上,开始指导纪子晨使用内力将太子体内的嶂毒逼到指定的地方。 帐篷静悄悄的,周围被重兵把守,犹如铜墙铁壁,被瞒得密不透风,没有半点消息传出去。 帐内,空气都染上一丝沉重的味道,只有钟晴清晰的声音偶尔响起,纪子晨聚精会神的听从她的命令,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偶尔滴答一声落在软榻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钟晴竭尽全力将嶂毒引到了一起,随后银针落在食指上,乌黑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直到眼色渐渐变浅,最后又恢复成鲜红的颜色,她才冷声说道,“可以了,纪公子撤回你的内力。” 纪子晨收敛内息的时候,上官霖依旧沉浸在昏迷之中,脸色却比之前好看了很多。 钟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提笔在洁白的纸上开了一个药方,直接塞到皇上手里,“麻烦皇上让人按照这张单子抓药,每种药三钱,用三碗水文火熬三次,直到剩下一碗药汁,然后喂太子喝下,每天三次,连服三天,他体内的嶂毒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是说太子没事了,转危为安了对吗?” 皇后紧紧的拽住上官语欢的手,锐利的指甲掐进女儿娇嫩的肌肤,疼得上官语欢皱起了眉头。 “嶂毒就解了,只是太子体内带来的胎毒依旧不容乐观。” 钟晴实话实说,“太子的毒是从母体带来的,极其阴寒,想要彻底除去,需要好几种极为罕见的药材。包括一百年的天山雪莲,长在北寒之地的三百年人参果,南疆圣湖底下生长在历任大祭司棺木周围的血灵芝,缺一不可。” 她说话的时候是看着皇上的,皇上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太子妃知道太子脱离危险,直接扑在床榻前痛哭流涕,结果由于情绪太过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钟晴没有办法,只好亲自给她把脉检查身体,然后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钟晴,太子妃怎么样了?”皇后担忧的问道,眼底满是心疼。 “皇后,太子妃没有大碍,而是有喜了。” 这句话犹如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石头,短暂的怔愣之后,皇后欣喜若狂,紧紧的抓住皇上的手,话都有些说不好了,“霖儿有后了,皇上,我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皇上威严的脸上也绽放了大大的笑容,“这的确是天大的喜事,太好了。” “也就是说我要当姑姑了,父皇,母后,我真的很开心。” 笑逐颜开的上官语欢又碰又跳的抱住皇上和皇后,笑得像绚烂的花朵。 “恭喜皇上和皇后娘娘。”纪子晨和钟晴由衷的道喜,皇上和皇后大方的赏赐了他们许多奇珍异宝。 “来人,带太子妃回去好好休息,不许出了任何差池。”皇后难掩高兴命令道,带着上官语欢走出了帐篷去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太子脱离了危险,钟晴和纪子晨也识相的告辞了出来。 钟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帐子里,这才发觉右手臂上灼烧般的疼,她脱下衣裳,白皙的手臂上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皮肉都肿了,血淋淋的,分外恐怖。 她疼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吩咐碧瑶去弄了一盆热水来,自己清理了伤口,敷上了金疮药,用绷带包扎好之后,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伤口拖延了太长时间才处理,伤口都感染了,当天晚上钟晴就发起了高烧,急得碧瑶直掉眼泪。 南宫墨得知她生病很严重,忧心如焚,更是对那些害得她受伤的人恨之入骨,整个人被一种死亡的气息包围着,下定了决心走进了皇上的帐篷里,忍着怒气说道,“舅舅,有些人不能再纵容了,不杀鸡儆猴看,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皇上望着外甥盛怒的脸,点头,“也好,幸好太子没事,否则朕必将那些人诛九族,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明王带来的人想要悄无声息的后退,被死士们拦住了。东方鸿那里的不少爪牙,也被我们的人活捉了,只等待舅舅要怎么处罚了。” 想到他深爱的女人躺在床上高烧不止,他心疼得恨不得代替她受过。 “那就明天吧,当着太后,上官谨修和钟丞相的面,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心痛。” 上官青锐利如同鹰隼的眼眸迸射出森森的杀气,有些事他已经忍得太久了,几乎快要忍不下去。 “还有东方鸿,既然他敢设计行刺太子的事情来,就让他亲眼瞧瞧,想要谋朝篡位付出的代价!”南宫墨恨声说道,他不想再让钟晴和东方鸿再有什么纠缠,那种人渣配不上钟晴。 “既然你想,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好了。反正这次西山狩猎之行目的就是要粉碎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的美梦。目的达成了就行,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都没关系。” 皇上都依着南宫墨,唯一他没有想到的是上官谨修竟然从南疆请来了术士,害得墨儿和霖儿差点葬身森林,这口气无论如何他都咽不下。 “对了,我已经让人将那个术士的尸体运回来了,就在死士的手里,舅舅打算怎么办。”南宫墨想起了这件事情,抬头问皇上。 “明天将他的头颅砍下来,让上官谨修和那个妖妇看清楚。”皇上残酷的笑了起来,声音阴沉沉的,对待敌人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南宫墨听从了皇上的命令想要退下去的时候,被他叫做了,“墨儿,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去看看她吧。” 漆黑如墨的眼眸涌起了一阵阵暖流,南宫墨不由得走过去抱了皇上一下,闷闷的说道,“舅舅,你要是我的父亲该多好。”那样他人生的遗憾将会少很多。 上官青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夜深人静,除了巡逻的侍卫,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南宫墨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穿梭在暗夜里,灵活矫健的身姿七绕八绕,迅速的钻进了一间帐篷里。 昏黄的烛光之下,碧瑶一张脸哭成了泪人,不停的拿着冷毛巾敷在钟晴的额头上,生怕她出了任何意外。 当她看到南宫墨出现在钟晴的病床前时,惊骇的睁大了眼睛,南宫墨眼疾手快的点住了她的哑穴她才没有尖叫出声。 过了一会,碧瑶冷静了下来,他才又解开了她的哑穴。 碧瑶眼泪掉得更凶了,抽抽噎噎的说道,“睿王爷,我家小姐高热不止,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这么多年和小姐相依为命,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哪一天小姐出了事她要怎么办。 “喝过药了没有?” 南宫墨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一颗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麻麻的疼,手指怜惜的拂过她蹙起的眉,将她眉间抚平。 “已经喝过了,还是发烧,奴婢真的很担心。” “她不会有事的。碧瑶,你和枫叶到屏风外面休息,本王陪她一会。”南宫墨声音很轻,像害怕吓到了沉睡中的钟晴一样。 “是。王爷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叫奴婢,奴婢就在屏风外间。”碧瑶吸了吸鼻子退了下去。 南宫墨的手在她白皙柔嫩的脸上流连,陷入昏迷的钟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整个人陷入了强烈的惊恐,手指紧紧的拽着床单,将床单都扯破了,冷汗浸湿了衣衫。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颤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绝望。 南宫墨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晴儿,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钟晴仍旧颤抖得厉害,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泣不成声,“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将我置之于死地?” 那凄然的绝望,深深的刺痛南宫墨的心。 他脱下靴子上榻,轻柔而怜惜的将钟晴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轻声哄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晴儿,我是南宫墨,我会一直保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害怕。” 不似乎感受到了他胸膛上的暖意,意识模糊不清的她循着温暖钻到了他的怀里,像乖巧的小猫蹭了蹭,颤抖的身体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纤细的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 南宫墨看着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唇角轻轻的翘了起来,伸出手去将她滚烫的泪水擦干,然后怜惜的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与自己更加契合,闭上眼睛陪着她睡了过去。 晴儿,我不会再让你经历像以前那样悲惨的遭遇。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这是我的女人,是我需要用生命去呵护的女人。 钟晴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窝在一个温暖清冽的胸膛里,腰间还被一双手紧紧的搂着。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眼里冒着熊熊的怒火,东方鸿那个混蛋竟敢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占她的便宜?这么一想,她的脸色陡的沉了下来,动作迅速推开了搂着她的男人,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榻穿鞋,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燃烧了起来。 东方鸿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早知道她就应该一把毒药将他废了,看哪个贱男还敢不敢占她的便宜! 南宫墨被她用力推开的一刻就醒了,看到她面容上难掩怒意,心咯噔一跳,慌乱的抓住她的手解释道,“晴儿,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你不要生气。” “南宫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晴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然而很快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你疯了吗?竟然乱闯这里,要是被别人发现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快点回去!” 她紧张得心怦怦的跳着,眼里难掩惊恐害怕,伸手就将他往外推,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的反应大大出乎南宫墨的意料,俊美如谪仙的脸上绽放了温柔的微笑,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声音轻柔得像和煦的春风,“你心里也是在乎我的是不是,晴儿,我很高兴。”他现在知道他不是单方面的付出,钟晴的心里也有他了。 “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要知道被人抓住你就完了,我也完了。你快点走啊。” 钟晴气得直接去踢他,奈何不管她怎么踢,南宫墨就是纹丝不动,还用那样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她,“你身体好些了没?” 修长的手指覆上她光洁的额头,那里滚烫的热度已经退了,他满意的够了勾唇,“不再发热了,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看到她急得想要哭出来,南宫墨终于开口向她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来这里是经过皇上准许了的,没有人敢对我们怎么样。” 钟晴闷闷的坐回到床上,幽怨的瞪着他,“你怎么这样啊,不声不响的就跑到我的床上来,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谁相信他们都睡在一张床上还什么都没发生的。 “你发高烧不止,我很是担心,皇上就让我来看你了。当时你做了噩梦,不停的发抖,不停地哭,让我心疼得不得了,怎么哄你都止不住,我只好将你抱在怀里哄。然后你很乖的在我怀里睡着了,晴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南宫墨说完,钟晴的脸涨得通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来不要脸的人是她,来一道雷把她劈死吧。 看着她纠结苦恼的小脸,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愈加的宠溺,“我还以为你醒来看到我那样对你,心里恼恨上我了呢。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晴儿,不要再苦恼了。” “我以为是东方鸿那个混蛋趁着我昏迷不醒占我便宜,和你没关系。”钟晴郁闷的说道,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够丢脸的,让别人知道,她肯定会被口水喷死的。 即使她直到现在和东方鸿没有半点夫妻之实,名义上她还是那个男人堂堂正正的妻子。 提到东方鸿,南宫墨脸上的笑容褪去,布上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的说道,“东方鸿那个卑鄙小人,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将他宰了!若不是他,你怎么会陷入那样的境地!他明明知道太后会对你下死手,还亲手将你往死路上推。” “他本来就对我恨之入骨,时时刻刻都想让我死了。”钟晴自嘲的笑了笑,想到最后他看向自己那个复杂的眼神,眼底掠过强烈的恨意。 南宫墨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过了很久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会为他所做的事情后悔的。” “我们本来就是势同水火的敌人,不是他整死我就是我弄死他,没什么好难过的。南宫墨,你快点回去吧,再不回去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钟晴催促着他,心里担心得很,上次被人坑害的事情,让她真的害怕了。 “你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会,想吃什么让碧瑶弄,我有空再来看你。” 南宫墨看了一眼帐子角落的沙漏,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拖延。 钟晴柔顺的点头,看着南宫墨出去之后吗,才又躺在床上,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东方鸿在随从的护卫下满脸倦容的回来了,听到动静她从床上蹦起来来到帐篷门口,撞上东方鸿意外而不可置信的眼神,唇角绽放了绚烂的笑容。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晴儿,扶本王过去休息。”压制住心底的意外,他露出了温柔宠溺的微笑,对着她招了招手。 “王爷,妾身感染了风寒,会过病气给您的,我还是让孟青柔来照顾你吧,请王爷原谅我的失礼。” 钟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直接让枫叶去叫了孟青柔过来将他扶进了帐篷里。她则远远的站在一旁,神情幽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病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东方鸿满脸复杂的对她说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不想那么快对钟晴动手,毕竟解药还掌握在她手中,可是太后对他施加压力,并且告诉他已经帮他找到了能够解他毒的神医,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王爷,你在看什么。” 看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钟晴的背影上,孟青柔心里郁闷得不得了,瞳孔微微眯了眯,杀意一闪而过。如果钟晴不遵守她的诺言,她一定会想办法除去她,宁王妃只能是她。 “青柔,将帐篷的门放下来。” 东方鸿满脸痛苦,喉咙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疼得手指都颤抖了起来,捂着心口的位置。 孟青柔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放下帘子,哭着喊着要去找太医,被东方鸿拦住了,“不许去!床边那个红色的盒子里有上好的伤药,你拿过来帮我敷上。” 他谋划了那么久,想要将太子和南宫墨诛杀,布下了那么多的杀手,没想到竟然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殒命,他恨啊,然而这个亏又只能自己咽下,那种憋屈快要把他闷死了。 “是。” 孟青柔颤抖着手解开他的衣衫,亲自打了热水替他清理伤口敷上药,用洁白的纱布包扎好,整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王爷,怎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本王没事,青柔,不要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东方鸿神情严峻的警告道。 南宫墨和东方鸿能够将他派出去的人全部斩杀,极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再露出一丁点受伤的痕迹。 孟青柔包扎清理完,还没来得及给心爱的男人弄吃的,皇上身边就有人过来传话了,让所有的朝中大臣及家眷到猎场休息区集合,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饥肠辘辘的东方鸿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前往指定的地点。 猎场休息区已经聚集满了人,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明白皇上这么早召集那么多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皇上坐在高处,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威严的开口,“想必众位卿家已经听说了昨夜太子和睿亲王遭到埋伏差点葬身猎场的事情。”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得似乎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空气压抑得让人头皮发麻。 “还好老天有眼,让太子和睿亲王平安归来。但朕对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胆敢谋害储君和朝廷亲王者,绝不轻饶!” 皇上威严的眼环视着众人,上官谨修低垂着头,一副谦卑的模样,东方鸿面色苍白,时不时的捂住嘴咳嗽两声。 “此时发生之后,朕就让人连夜调查,终于将幕后黑手给揪了出来。睿亲王,你来宣布结果。” 南宫墨站出来,一张脸冷若冰霜,寒冷的声音透着嗜血的杀意,“昨日太子和微臣在森林里遭遇了七次暗杀。经过连夜的审查微臣发现,骁骑左将军郑磊,刑部侍郎柳常衡,顺天府尹张谦庆,兵部侍郎钱荣及其部下都参与其中!证据确凿。” 说完他将这些涉事人员的来往信件,打通的银两,杀手身上留下的证据一一展现在众大臣的面前。 而被点到名的那些大臣吓得面如死灰,普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自己的冤枉,是被别人陷害了。 皇上威严的脸上一片森寒,没有任何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冤不冤枉朕心里有数,事情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既然你们觉得这些证据不够,朕还有不少证人,要不要一一出来和你们对峙?” 那几个大臣还在哭着,皇上已经不耐烦的将不少知情人的口供翻出来砸在他们脸上,阴森森的说道,“这些总不是冤枉你们了吧?来人,将这些人就地正法!” 黄金甲死士斗志昂扬的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将那几个大臣拉住,当着众大臣和家眷的面斩立决。一刀下去,头颅咕噜噜的滚了一地,片刻前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瞬就变成了没有生气的尸体。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出声,惊恐的捂住眼睛,恐怕这道阴影会伴随他们很久,噩梦会纠缠他们很长时间。 太后也吓得脸上血色尽褪,捂着心口不停的吐,整个人瑟瑟发抖,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冻僵了。 “母后,您觉得朕这样的惩罚如何?想要谋杀储君,这就是下场。” 皇上脸上明明带着笑,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温度,就那么看着惊骇至极的太后,慢悠悠的说道。 太后明白皇上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警告她,瞳孔微缩,指甲紧紧的掐进肉里,明明疼得她想要尖叫,喉咙却像被人掐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背后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明王,你觉得对待谋逆者,是否应当如朕这样?” 上官谨修眼皮不停的跳,不敢去看那几颗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言不由衷的说道,“皇上处置得很对。” “黄金甲听令,即刻调遣五百死士回京,对这些涉事大臣抄家,财产统统没收冲入国库,家眷男丁就地处死,女眷充入教坊,永世不得脱离贱籍。” 皇上每说一句话,亲眼目睹这场屠杀的男人和女人身体就狠狠的抖一下,吓得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皇上,昨日太子和微臣遭遇术士袭击,被困在幻阵里差点死去。那个术士已经为微臣一箭刺死,尸体也被微臣带回来了。微臣请示皇上,应该要如何处置?” “昨天不是打到了不杀老虎狮子吗?将那刺客分给狮子老虎吃吧,正好让各位开开眼界。” 上官青一双厉眸紧紧的盯着上官谨修,后者被那样的眼神,那样残忍的刑罚吓得头皮发麻,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整个人宛若浸泡在寒冰里一样,连呼吸都不能了。 皇上一声令下,立刻有死士将装在笼子里的老虎狮子抬上来,将那术士的尸体分成好几块扔进笼子里,那些猛兽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 不少人眼看这恐怖的一幕,捂着嘴吐了出来,真的太可怕了,这辈子他们都会做噩梦的。 “这就是想要试图颠覆皇权的逆臣的下场!朕不会心慈手软,同样不会滥杀无辜!只要对朕,对太子忠心,朕永保他荣华富贵,一世无忧。” 尸体很快就被死士清理干净了,还洒了喷香的玫瑰花露,却冲散不了在场所有人的噩梦。 “皇上,微臣还发现有一队几千人的军队埋伏在森林最隐秘最深处,看那样子图谋不轨,谨慎起见,微臣将人抓回来了,请皇上发落。” 南宫墨话音落下,东方鸿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慌乱。那批军队是他最后的王牌,他是想着若是刺杀失败,在回程的路上再破釜沉舟的来一场刺杀的,怎么能被南宫墨发现了。这怎么可以。 排山倒海般的恐惧朝着他袭来,冲得他四肢冰凉,唇色苍白,脑袋里嗡嗡一片。 “严刑拷打,务必要将他们背后的主子给揪出来。” 皇上冷冰冰的话音落下,意味深长的朝着东方鸿看了一眼,东方鸿瞳孔一缩,拳头下意识的收紧,遮住了满腹的心事。 “这些事情暂且先处理到这里了,散了。想要打猎的请随意,朕的奖赏随时有效。” 扔下那句话,皇上率先离开了,在场那些大臣也急匆匆的散了,不愿意再在这片修罗场多待半刻。 而折损了不少势力的东方鸿和上官谨修,也因为皇上毫不留情的杀鸡儆猴,不敢再轻举妄动。尤其是太后,回到帐篷里,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的诅咒上官青不得好死。 上官谨修也满脸颓败,站在床榻跟前,直到太后的哭声慢慢的止住了,才疲惫的开口,“母后,他一定知道了我们这次要暗算他才这么有恃无恐。我们折损了那么多人,儿臣真的很心痛啊。” 他甚至有些怀疑,想要从上官青夺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还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会不会只是虚无缥缈的梦。 越想就越觉得无力,“母后,他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呢,让我们知道觊觎皇位的下场会是不得好死。”即便杀人无数,他也被刚才那样惨烈的场面吓得不轻。 太后还在不停的咒骂着,上官谨修吞了一口唾沫,试探的开口说道,“母后,要不然就这么算了,不要再做皇帝梦了,我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不然当年坐上皇位的就是我而不是他了。” “算了?” 尖锐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面目狰狞的女人死死的瞪着开始打退堂鼓的儿子,恶狠狠的叫嚣道,“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哀家绝不甘心我的儿子屈居于人之下!”   ☆、第六十章 跌落悬崖 “可是······” “没有可是!当年哀家能够斗败熙瑶长公主,逼得她远嫁他国,最后死在宫廷的阴谋诡计中,现在哀家也能斗倒那个人,将原本属于我你的位子抢过来!” 太后怒目圆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语气森寒。 上官谨修真是被皇上今天这一出弄怕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整个国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想要斗倒他难上加难。” “没出息!就这么一出就让你吓成这个样子了?哪个人上位不是踏着成千上万人的尸骨上去的?你给哀家记着,这辈子你的目标就是斗倒那个男人,将属于你的东西抢回来,打退堂鼓什么的想都别想!” 太后恨恨的说道,这辈子她唯一失败的事情就是被人使心计手段将儿子的皇位抢走,骄傲如她,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耻辱! “母后你先好好休息,儿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有空了再来看你。”疲惫厌倦的上官谨修不想再和她争执,说了几句话之后匆匆退了下去。 太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一会才将那股火气咽下去,上官青的确不好对付,她想方设法暗杀了他几次都没死,她需要再次冷静的思考再做出对策。 而现在,她最需要对付的人就是钟晴那个贱人,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己的计划,如果没有她,上官青早就一命呜呼了。 若不是钟颜从冷宫里传来消息,告诉她钟晴是鬼门谷的人,恐怕直到现在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为什么计划会失败呢。 现在既然知道了原因,她绝对不会再放过那个贱人。 她想了想,唤来贴身宫女,“你去给钟丞相传一句话,就说现在报答哀家的时候到了,请他不要让她失望。” “是。” 宫女很快就去找钟丞相了,他接到太后的话想了很久,最终缓缓的说道,“请你转告太后,微臣一定会全力以赴。” 其实不但是太后想让钟晴死,他也想让钟晴永远的闭上嘴巴,这样那个秘密才不会被人知道。 天气不作美,夜晚的时候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闪电噼里啪啦将夜晚映衬得更加恐怖。大雨滂沱,将这片低洼平坦的草地慢慢淹没了,众人不得不连夜让人收拾东西往地势较高的山上走。 泥泞的路异常艰难,又是冒雨赶路,路上时不时的传来那些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的抱怨声。然而抱怨归抱怨,为了性命安全,还是需要忍受着辛苦往山上走去,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忽然来一场山洪暴发,直接将他们的小命给弄没了。 太子身体受到重创,虽然醒了过来依然很虚弱,太子妃又怀有了身孕,是以两人坐在一顶软轿里,由八个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侍卫抬着,周围还有不少死士护驾,以防出什么意外。 南宫墨作为上官霖的左臂右膀,是一定要跟随左右。皇后命令钟晴跟随在软轿旁边,名义上是陪着太子妃解闷,实际上担忧太子妃在颠簸的山路上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措手不及,让她就近照顾,及时出手救治。 雨越下越大,将整片天地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之中,只有微弱的火光摇曳,在这样电闪雷鸣的夜晚愈加显得寒冷恐怖。 钟晴由于这具身体以前遭受了很痛苦的折磨,虽然现在好了,却依然很虚弱,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流下来,混合着雨水,整个人显得孱弱不堪,脸惨白惨白的,看得南宫墨一阵心疼,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办法表达他的关心,除了眼睁睁的看着碧瑶扶着她吃力的往上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夜空中忽然被一道闪电划过,强烈的白光刺得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隔了几秒钟的时间,震耳欲聋的“轰隆——” 雷电不知道劈到了哪里,山顶上几块巨大的石头沿着崎岖的山路滚了下来,前行的人发出惊恐的喊叫声,逃命似的纷纷往旁边躲闪,害怕那些石块将自己碾成了肉泥。 钟丞相等的就是这一刻,漆黑混乱中,铁鹰骑最精锐的杀手早已经埋伏在最隐秘的地方,淬了剧毒的暗器咻咻的朝着被众人环绕的软轿飞了过去。 抬轿的侍卫感受到破空而来的杀气,大声喊道,“有刺客,保护太子,保护太子妃!”随行的死士竖起全身的警惕,全力以赴暗处的袭击,气氛变得异常危险紧张。 八个侍卫动作凌厉迅速的抬着软轿避开带毒的暗器,却躲不过山路上飞快滚来的石头,眼看就要酿成一出惨剧。 “太子——”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夹杂着痛苦的哭泣,太子妃扑在软轿内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的丈夫身上。 南宫墨眼睛一沉,锋利的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火光闪烁,婉若游龙般矫健的身姿已经腾空飞出去,硬生生的将软轿朝着旁边推开了好几丈。 抬轿的几个侍卫瞬间反应过来,齐心合力的施展轻功,直接将软轿往空中抬,几个侍卫的脚堪堪擦着石头的顶部而过。 混乱之中惊恐的人群四处奔逃,没有武功的碧瑶和钟晴被枫叶强行推着险险避开大石头,然而躲在暗处的那些刺客锋利的暗器毫不客气的朝着她和软轿上飞去。 轿子再次落在地上,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见“吱呀”两声,软轿的横梁断开,轿子摇摇欲坠,用来支撑的四个手柄也跟着断开,与此同时,又一批大石头滚下来。 软轿里的萧菲雪摇摇欲坠之下再也维持不了平衡,身体直直的栽了出去。没有了她的支撑,身体孱弱,早在颠簸之下头晕目眩的太子也从软轿里摔了下来。 所有的侍卫和死士忙着应付躲刺客和不断往下滚落的巨石,在软轿断裂,两位主子倒下来的那一刻根本就来不及。 “小心啊——” 想到萧菲雪肚子里的孩子,离软轿很近的钟晴心里一个不忍,身体早就快于脑子的反应咬着牙硬撑着扑了过去,在萧菲雪跌落在地上的前一秒垫在了她底下,被一个人砸在身上,强大的冲力弄得她头晕目眩,脑袋昏花。 南宫墨长剑挑起上官霖避免他被石头压死的那一刻,回头看到痛苦的躺在地上的钟晴和她身上吓懵了的太子妃,还有几乎要滚到她身上的石块,血液几乎要停止了流动,再也顾不得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左手用洁白的腰带缠住太子妃卷起来扔给了最近的一个死士,右手直接抱起钟晴连着往旁边滚了好几个圈避开危险的石头,两人堪堪停在了悬崖峭壁边上,再有半尺的距离就会跌进万丈深渊。 已经躲在安全区域的重任目睹这一幕,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呼声。 皇上等人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厉声吩咐道,“黄金甲听命,将所有的刺客全部斩杀,不许留下任何活口!” 在这样危险逃命的时刻,竟然还不怕死的行刺,是可忍孰不可忍! 死士们竭尽全力的对付躲在暗处的刺客,灌木丛生的草丛里时不时有冰冷的尸体滚落。 钟丞相瞧着眼前的一幕,瞳孔眯了眯,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忍不住握紧,这样的情况下钟晴都还活着,她的命就那么大吗? 想到太后给他下的通牒,再想到自己最致命的秘密被她威胁着,眼底的杀意更胜,他忽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肺头快要咳出来了,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随行伺候的人又是一阵慌乱骚动。 铁鹰骑只剩下最后几个人了,这时候带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用尽全身的内力,砸在巨石上,数不清的大石头被强烈的内力震了出去,直直的朝着南宫墨和钟晴砸去。还来不及站起来的南宫墨和钟晴两人被扑面而来的危险袭击,下意识的往后边退去。 后边却是万丈悬崖,前面除了数十块能够夺人性命的大石头,还有几十把淬了毒的暗器,即便她百毒不侵,南宫墨的身体还是需要顾及,两人不得不避开石头和暗器。然而本身就站在悬崖峭壁之上,在这样危险的形势之下,又怎么能够保持平衡,双双跌入万丈深渊。 “墨儿!” “小姐——” 痛彻心扉的喊叫响彻整个夜晚,带着心碎的痕迹。 石头依旧滚滚落下,疯狂的往黄金甲死士和侍卫身上砸,不死不休想要对付上官霖和怀有身孕的太子妃,若不是皇上所处的位置实在安全,身边又有数不清的死士护卫着,恐怕那些刺客就要对准他了。 亲眼看着最为疼爱的外甥跌落悬崖,皇上心痛得眼睛都红了,歇斯底里的吼道,“诛杀全部刺客,不惜任何代价!” 这些死士咬着牙浴血奋战,硬是咬着牙在半个时辰之内诛杀了全部的刺客,瞪着那些被死士找出来的横七竖八的尸体,皇上想剁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皇上,这些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神武将军韩烁检查了一番,担忧的看了一眼陷入深深自责的皇上,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场敌人占据了有利地位,他们被动反击的诛杀中,他深知其中的艰难,也由衷的对南宫墨感到敬佩,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摔死在悬崖峭壁之下,他心里隐隐掠过一丝惋惜。 “查,一定要将背后的主使之人给查出来!” 皇上嘶哑着声音吼道,倾盆大雨将他浇得浑身都湿透了也毫不在意,“韩烁听令,立刻派人到悬崖底下寻找睿亲王和宁王妃。除此之外,一定要将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不,没有死,一定要将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这一次真的是碰触到了皇上的底线了,盛怒之中的皇上浑身笼罩着森然的杀气,锐利残忍的目光落在太后,上官谨修,东方鸿的身上,似乎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若是让朕知道背后主使是谁,不管那人背后的势力有多么的强大,手段有多么狡猾,朕都会将那人抄家灭族,不信就等着!” 铁骨铮铮的皇上,想到姐姐唯一的孩子可能遭遇不测,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流下了眼泪,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谁能想到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之下,众人忙着逃命还来不及,竟然还有人在这样的时候精心谋划了一场残忍的暗杀,目的是想要将太子和太子妃葬身在这深山里,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死在他面前,以达到打击他,报复他吗? 惊魂未定的太子妃瑟瑟发抖的窝在皇后的怀里,不停的抹着眼泪,泣不成声的说道,“母后,宁王妃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一定活得好好的。”她没想到在那生死存亡的时刻,竟然是丈夫政敌的妻子救了她的性命,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她的手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她不想成为恩将仇报的侩子手。 上官霖拖着病弱的身体,脸上被漫天的沉痛和难过覆盖着。墨儿,他最亲的表弟,从他小时候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躲开了不计其数的暗杀和毒害,如果就那么死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么沉重的打击,或许就连他的灵魂,这辈子都得不到救赎。 “衡儿!” 一直站在皇上身后沉默不已的上官衡急忙站到皇上的面前,恭谨的说道,“儿臣在!” “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扎寨!传递消息回京城去加派一半的侍卫到悬崖底下寻找墨儿和宁王妃,务必要将人带回来!朕只要活的,你看着办!” 上官衡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眼底强烈的情绪波动,面上却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的说道,“儿臣遵命。” 原本冷眼旁观看着南宫墨和钟晴跌落悬崖的赵韵蕊欢呼雀跃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恨意在心口蔓延开来,锋利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破了。 凭什么要上官衡去找人,还要将人好好的带回来,那么深的悬崖峭壁,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皇上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赵韵蕊越想越生气,差点控制不住出来和皇上争辩理论了,在看到上官衡递过来严厉警告的眼神之后,不得不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上官衡让人回去派人来支援,紧接着有条不紊的带着侍卫做好准备,让侍卫腰上捆着绳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火把朝悬崖下面去了,哗啦啦的大雨还在下着,偶尔一道强烈的闪电,伴随着平地惊雷,愈加显得整个夜晚苍凉。 而那些朝中大臣及其家眷,早就识趣的放轻了动作,在这片地势极高的山路上搭起了帐子稍作休息,也不敢再抱怨道路泥泞难走,条件恶劣,生怕不小心撞在了皇上的枪口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情焦躁的皇上还站在悬崖边上,维持着僵硬的动作等待着消息,脸绷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涨。 不远处,东方鸿由孟青柔搀扶着,面无表情的望着钟晴跌落悬崖的地方,眼神幽暗不定。 眼角余光瞥见东方鸿的皇上心里开始不舒服了,冷冷的嘲讽道,“朕早就听说宁王和宁王妃不和已久,宁王宠爱侧妃,为了侧妃的身体健康,以前每个月都要在宁王妃的心口取下一碗心头血治病。侧妃的身体痊愈之后嫌弃宁王妃占据了正妃的位子,不惜以各种手段折磨她,希望她自己受不了自请下堂。如今宁王妃跌入悬崖生死未明,宁王心里想必很高兴吧。” 东方鸿内院私事被皇上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挂不住,脸烧得火辣辣的。尤其周围还有不少大臣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的确他是很讨厌钟晴那个毒妇,若不是她自己不会被那么多的毒素折磨,但是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毫不掩饰的拿出来说时就很不一样了。 只是斥责他的人是皇上,他心里有再大的怒火也不敢表现出来,不然岂不是疯了。 “皇上误会微臣了,王妃跌落悬崖,微臣心里也是焦急万分,恨不得代她受过。”东方鸿脸上涌起了一阵难过,声音里也微微带上了哽咽。 真的那么难过在妻子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会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会在妻子跌下悬崖之后没有半点表示? 皇上不留情面的嗤笑一声不再说话,眼睛直直的瞪着悬崖,那样的态度更是让东方鸿难堪。 孟青柔也被人指指点点,尖锐难听的话窜到她的耳朵里,她面上火辣辣的,再也没有脸待在这里,直接落荒而逃,钻进了丫鬟们搭好的帐子里。 钟晴和南宫墨齐齐掉下悬崖,万分艰险的情况下,南宫墨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用长剑在悬崖峭壁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减缓了下坠的速度,他整个后背被峭壁上突出的棱角锋利的石头划得血肉模糊,整个人承受着剧烈的疼痛,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一直咬紧牙关忍着。 峭壁上的石头那么坚硬,饶是他的长剑再坚硬,还是被折断了。 绝壁上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锋利的树枝刮在她娇嫩的肌肤上,钟晴被刮得很疼,南宫墨顺势抓住了一根树枝,两人吊在了峭壁之上。 “晴儿,不要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南宫墨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不顾自己全身都湿透了,轻声的在她耳边安慰,给她依赖和勇气。 死神的双手就掐在他们的咽喉上,钟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犹如不断线的珠子往下落,混合着雨水,说不出的狼狈。 “你傻了吗,为什么要跳下来,是嫌活得太长活腻了是不是?你明明是可以避开的,谁让你不顾性命的过来救我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萦绕在心里的恐惧终于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她又是害怕又是生气,眼睛哭得都肿了,“南宫墨你怎么那么愚蠢!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办!” 她真的害怕极了,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如果真的为了救她出事,那她要怎么面对他? 南宫墨沾满了雨水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宛若现在不是在生死边缘,而是在温暖的房间里面,声音也愈发的温柔,“如果没有了你,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我很高兴在那么危险的时候站在你的身边,我想要保护你,疼爱你,让你在以后的生活里一世无忧。” 温热的眼泪将她的眼眶湿透了,这个时候她不会再怀疑南宫墨的诚意,他若不是出于真心,根本不会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还赶过来救她。 她低低的啜泣落在他的心上,犹如被针扎了一般细细密密的疼,只有愈加紧密的抱着她,一只手抚摸着她被雨水湿透了的头发,一遍遍轻轻的哄着她。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明明她的身体一点都不舒服,然而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宁,这样的安宁是抱着她的男人带给她的,让她在这样极限恶劣的天气也不再害怕。 “咔嚓!” 强烈的闪电再次划破夜空,劈在悬崖峭壁上,“轰隆——”雷声隆隆,悬崖之上松动的石头被劈落,疾速落下。 这一次的闪电来得很密集,打雷更是一声接着一声,钟晴忍住身体的僵硬冰冷,大声的说道,“南宫墨,闪电离我们太近了,这样下去很不利,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若是闪电打在树上,他们会被电死的! 话音落下,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震得头顶上几块巨大的石头失重般的往下落,直直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树干砸过来。 “啊——” 危险袭来,钟晴全身都僵硬住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宛若被定住了,没有办法动弹。她原本手臂就受伤,再加上之本能的去救怀有身孕的太子妃,整个人被垫在太子妃底下,还不可避免的被小块的石头砸在身上,背上又受了不小的伤,此时身体已经没有在崎岖山路上那样灵活,根本躲不开那些石头。 此时的她心里一个念头,这回是真的死定了,她要葬身在这悬崖绝壁之下。 南宫墨咬紧牙关,凭借习武之人敏锐的动作,硬撑着抱着钟晴往旁边退开了几丈的距离,躲过了巨石将他们砸成肉饼的命运。 然而两人再也没有任何支撑,像失重的羽毛堪堪往下坠落。那棵他们之前栖身的树枝也被那些巨石硬生生的折断掉落万丈深渊。 最终,南宫墨和钟晴一起跌落在悬崖底部的水流湍急的河水里,身体一痛,眼前一黑,齐齐陷入昏迷之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暴雨还在哗哗的下着,没有半点人声。 钟晴是被一阵刺骨的寒冷惊醒过来的,她模糊的睁开了眼睛,发现暴雨已经停了,欢快的虫儿在草丛里唱着歌,她此时斜靠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边上,半个身体泡在水中,浑身疼得宛若被拆了重新组装起来一样。 她整个人呆了半晌,想了好一会儿,脑子才记起昨天发生过的事情,浑身一僵,再也顾不得其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的爬了起来,一边爬一边惊慌失措的喊着,“南宫墨,你在哪里,南宫墨!” 没有人回应她,阴暗狭窄的峡谷中只有她的声音,她心里涌起阵阵的慌乱,踉跄地从水里出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急切的喊着,“南宫墨,你到底在哪里,我是钟晴,你回答我啊!” 周围还是一片寂静,她急得脸色惨白,艰难的在大片的岩石里赤脚走着,往下游走去,恐惧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南宫墨,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出事,你不能吓我,不然我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钟晴艰难的走着,白皙的脚趾被锋利的石头刺破了,火辣辣的疼,她却丝毫都不在意,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心念,一定要将南宫墨找到,一定让他好好的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双脚都已经开始麻木,心几乎要沉到绝望的深渊里去的时候,她终于在水流平缓的河边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人。 “南宫墨!” 她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惊喜,透支的体力再次充盈了全身,她满脸眼泪的跑过去,用力的将他从河水里捞了出来,泣不成声的说道,“南宫墨,你醒醒!” 陷入昏迷中的男人半点反应也没有,钟晴吓坏了,将他平躺放下,试探着他的鼻息,探察到气息微弱的呼吸,惊恐到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双手按压在南宫墨的胸前,将他吞进腹中的水给强行排了出来。 南宫墨咳嗽了几声,吐了好几口水,呼吸比之前有力了一些,钟晴心下稍定,用手去摸南宫墨的额头,滚烫一片,她一慌,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喂了一粒药丸到他的嘴里,轻拍他的脸颊,不停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有事啊。” 昏迷之中的男人身上飘着淡淡的血腥味,稍微冷静下来的钟晴这才想起掉下悬崖绝壁的时候,他为了保护她,整个背部擦着峭壁而过,心尖一疼,鼻子酸酸的。 她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南宫墨扶起来,让他斜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着他的腰,吃力的朝着岸边走去。 她必须要找一个稍微干燥避风的地方帮助南宫墨清理身上的伤口,再这样放任下去,伤口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密布,说不定什么时候再来一场暴雨,若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以他们现在狼狈的样子,还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 他们身处在峡谷之中,两边都是陡峭的高山,将气氛衬托得阴森恐怖,暗无天日般。 钟晴的运气不错,在扶着南宫墨往山里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找到了一个山洞。 她往山洞里洒了一些毒药,试探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危险之后,扶着南宫墨钻了进去。洞里出乎她意料的干净整洁,角落里铺了一些干草,干草上面还铺了柔软的虎皮,靠近墙壁还堆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和几个陶瓷的罐子锅子,墙壁上还挂了几只腊过的野味。显然是进山打猎的猎人临时落脚的地方。 这一刻钟晴感激得想要落泪,果然是上天垂怜,没有把他们逼到绝路。 她小心翼翼的将南宫墨放在虎皮上,放轻动作解开他身上的衣裳,精瘦的身体露了出来,原本应该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此时布满了数不清的伤痕,不少伤口里面还有细碎的小石头,伤口被水泡得太久,已经红肿发白,有些还流了脓。 钟晴看得心疼,坐在他的身边,轻柔的将他伤口里的石头细心的挑出来,敷上最好的金疮药,颤抖着手撕下洁白的里衣做成绷带,小心的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光是清理伤口,她就整整花了两个时辰,等她将所有的伤口清理完之后,天又完全黑了下来。 她在南宫墨的身上找到了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火折子升起了火把,将南宫墨湿漉漉的衣服架在火边烤,不敢闭上眼睛,害怕身体极度虚弱的南宫墨再出什么意外。 后半夜的时候,天又开始下起了暴雨,听着哗哗的雨声,钟晴心里也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又累又饿,在罐子里找到了一些小米,用石锅接了一点雨水,放了一点米进去煮了起来,没过多久米就煮熟了,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钟晴拿了一个破碗将米盛了起来,吹了吹,然后再南宫墨的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用粗糙的勺子喂给昏迷不醒的南宫墨吃。 南宫墨不肯吃,她急得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在他的耳边哄道,“南宫墨,你快点吃,吃了身体才能好起来,才能带着我离开这里。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不要食言。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我真的很害怕。”   ☆、第六十一章 共患难 似乎是听到了她低低的哀求,睡梦之中的南宫墨嘴唇动了动,慢慢的咽下了钟晴递过来的粥。 钟晴看到他愿意吃了,整个人高兴了起来,忙不迭的继续喂他,直到他将整碗粥都吃完了,她才停止了喂他,自己又盛了一碗粥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她坐在火堆旁边守着南宫墨,困意阵阵袭来,不知不觉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她是被南宫墨痛苦的梦呓惊醒了,吓得整个人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好渴,水,水······” “娘,不要离开墨儿,不要······” 生病了的南宫墨蜷缩在一起,身体瑟瑟发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张脸涨得通红。 钟晴摸了一下他的头,滚烫得几乎要灼伤她的手,急得团团转,赶紧喂他吃了一粒她自制的退烧药,又用中衣撕成的布块叠成细长条蘸了冷水敷在他的额头上。 南宫墨手不停的挥舞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唇苍白,不停的说着,“不要,娘,不要扔下墨儿一个人。” 钟晴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点难过,握住他的手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在这里,不离开你,你好好睡。” 慌乱不已的南宫墨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娘,墨儿真的好想你,不要再不要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钟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任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僵硬的坐在干草堆上,守着他度过了后半夜。 南宫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他身边睡着了的女人,眼底乌青一片,原本精致的脸上充满了疲倦之色,一只手还被他紧紧的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松松的捧着湿冷的布条。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原本脏兮兮沾染了鲜血的衣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盖在他身上,原本疼痛红肿的伤口也被敷上了药,用洁白的布条包扎好了。 明明是身处条件恶劣的山洞,睡在干草堆上,他仍旧觉得自己睡了十几年来最为香甜的一个觉,心里也充满了满足感。 他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想要将她抱着睡在柔软的虎皮上,然而才轻轻一动,根本不敢深睡的钟晴立刻警醒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时候,眼底迸射出了强烈的惊喜,“哎呀,你醒了?” 说完又伸出白嫩嫩的手探在他的额头上,那里没有了夜里的滚烫灼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唇角也绽放开了和煦的微笑,“烧退了,应该没事了。” “晴儿,你照顾了我一夜都没睡吗?” 南宫墨心疼的看着她疲倦的容颜,心里涌起了阵阵感动,这样的她怎么能让他不爱呢? “我睡了的,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我没事,很好呢。” 钟晴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瞪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对了,你饿不饿?这里有些肉,有些米,我熬些肉粥给你吃。” 南宫墨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笑容宠溺纵容,“你躺着休息一会,我来弄。” 他拿了一只腊过的兔子,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切成小块,用清水洗了洗,放在锅里和米一起煮了起来。 钟晴懒懒的坐在虎皮上,一整夜的担忧和害怕此时消退得无影无踪,她再也支撑不住,眼皮一沉,直接睡了过去。 南宫墨生好了火熬粥,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已经看到她躺在柔软的老虎皮上睡着了,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发出细微的呼吸声。他一颗心就不可思议的柔软了下来,柔情泛滥在胸间,眼底缱绻的爱意泛滥,再也忍不住,俯首在她唇上落下深情的吻。 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让他深爱至此,这辈子再也没有谁能够取代她让他如此深爱了。 南宫墨沉默的坐在火堆旁,慢慢的搅动着粥,唇角一直挂着清新甜蜜的笑容。半个多时辰之后,香甜软烂的粥熬好了,他盛了一碗走到钟晴身边,放柔了声音哄道,“晴儿,快点起来吃点东西。” 钟晴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嘴角撅起,直接翻身背对着南宫墨,撒娇的嚷嚷,“碧瑶不要吵我,我好困啊,让我好好睡一会。” 那样的语气让南宫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和煦的笑容,不忍心再催她,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等待着她醒来。 从悬崖上掉下来,他背后被锋利的石头刮得血肉模糊,然而在钟晴精心的照料之下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此时已经好了一大半,那些疼痛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他很庆幸,这么危险的情况,他们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只是,那场刺杀最主要针对的人是他和钟晴,而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吧。 南宫墨微微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丝暴戾的杀气,看来他必须要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谁在背后下毒手了,晴儿没事最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饱了的钟晴终于睁开了眼睛,肚子饿得咕咕叫。 “醒了,过来喝点粥吧。” 南宫墨一直将粥温着,看到她醒来露出迷人的微笑,体贴的盛了一碗坐在他的身边,举着勺子就要往她的唇边喂,钟晴羞得脸都红了,不自然的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手又没受伤,这样让一个男人喂是不是显得太亲密了? “那你多吃点。” 俊美如玉的男人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将碗递给她,眷恋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好像怎么看她都看不够似的。 钟晴被他看得没有办法,耷拉着一张脸放下碗,“你这样看我,我都吃不下去了。”哪有这样的啊? “那我不看了,你慢慢吃。” 南宫墨看到她泛红的耳尖,唇角忍不住翘起了大大的弧度,但也转移开了目光。 钟晴吃了几口,鲜香的肉汁融合在米粒里面,甜美可口,让她胃口大开,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 南宫墨接过碗,又给她盛了一碗递到她的手中。她那么瘦弱,脸色那么苍白,他看了都心疼。 “你也吃啊。” 钟晴这才想起来她只顾着自己吃,南宫墨还没吃过一粒米呢,很是不好意思,急忙催促道。 “等你吃完了,我再吃。”南宫墨眨了眨眼看她,轻声说道。 “不是熬了很多吗?不会不够吃的,你吃啊。” “这里只有一个碗。” 南宫墨的话音落下,钟晴这才想起来,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咕噜几口将粥喝完了,声如蚊蝇的说道,“我去洗碗。” 纤细皓白的手腕冷不防被抓住了,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将碗接了过去,低沉迷人的男声在她的耳边道,“我不嫌弃你。” 男人盛了一碗粥,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倒是钟晴面红耳赤。两人共用一只碗,还是没洗过的碗,这关系未免太亲密了吧,她瞪着那只碗,忍了好久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碗抢回来,闷闷的坐在火堆旁边出神。 之前因为担心南宫墨的伤势,一直没有空闲想别的事情,现在南宫墨身体没有大碍,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接着别的烦恼接踵而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南宫墨抱着她滚下山崖,又孤男寡女在一起独处了两个夜晚,或许她的名声真的毁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她上去的时候,众人会以怎样恶劣的态度揣测她,编排她。就连东方鸿,估计都会借着她的名节已毁而扔下一纸休书给她。 虽然她一点都不在乎东方鸿这个人,但是也不能任由他糟践她的尊严。想到这里她脸纠结成一团,痛苦的揪着头发,差点要将头发给扯断了。 “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我听听。” 南宫墨几口喝掉了一碗粥,转眼就看到她苦大仇深的样子,眼神凝滞了一下,出声问道。 钟晴顺手将他的碗接了过来盛了一碗粥给他,将她的烦恼说了出来。 南宫墨沉默了一下,眼眸深沉的看着她,“我又给你带来了困扰,对不起晴儿。” “也不是,当时情况那么危急,你还肯奋不顾身的救我,我感激你来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钟晴看到他自责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难过,慌乱的安慰他,最后破罐子破摔的说道,“算了,别人爱说什么随便他们说去吧,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至于东方鸿,在他还没有彻底解了毒之前,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不敢直接休了我。除非他不想要他和孟太妃的性命了。” 只是,虽然是这样说着,她心里却知道事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在猎场里的时候东方鸿既然敢将她推到死亡的火坑里,就说明他对于所中之毒有了解毒的把握。 但是这时候,她不会将这个事实说出来让南宫墨为难。 南宫墨摸了摸她乌黑柔软的长发,安慰的冲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等到他吃饱了,钟晴将碗和锅洗干净,放在角落里,抬眸看着南宫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找路回去?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我去放信号,很快就有人找到这里的,你放心。” 他站起身走出山洞,朝着空中连着点燃了三个红色的信号烟花,烟花发出响亮的声音。 钟晴双手抱着膝盖,想到那场暗杀,还是忍不住阵阵后怕。 “晴儿,回去之后尽快将东方鸿解决了吧,那样危险凶恶的男人在你的身边,我心里真的很不放心。” 南宫墨回来之后,再一次跟她提起了这个话题。不是因为他喜欢钟晴,所以迫不及待的将阻碍他幸福的绊脚石给除去,而是那个男人心怀险恶,是真的会杀了钟晴,他不能任由她留在危险之中。 “我会抓紧时间的。”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快点脱离宁王府,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愉快的回忆,有的只是阴霾痛苦的挣扎。只是,皇上的意思是要等宁王府彻底倒台了,她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那里。为了那个理由,她还要待在那里一段时间,找到东方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证据才行。 南宫墨明白她的决心,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坐下来陪着她。 当日夜晚,收到他们求救信号的黄金甲死士带着人来到了他们栖身的山洞,将他们接了回去。他们直接沿着深山往外走,去跟已经撤离猎场的皇上等大部队人马集合。 离开之前,南宫墨让死士们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对外说是被山里一户猎户人家给救了,又和钟晴对好了口供,让那些死士帮他们作证。 深知皇上意思的黄金甲死士们答应了下来,处处为他们掩护和作证。 皇上看到南宫墨平安归来时,按捺不住心里的焦虑快步走过来,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一遍,担忧的问了他身体的伤势,得到他没有大碍之后,眼里的泪意慢慢的退了回去。 上官语欢和太子妃也仔仔细细的将钟晴问了一遍,得知她身上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才放心了下来。 “宁王妃,谢谢你救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 萧菲雪发自肺腑的感谢道,面对钟晴的心情十分复杂,明知道她是丈夫政敌的妻子,说不定某一天就会斗得不死不休,然而她又救了她的夫君,救了她和孩子,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面对她。 “保护皇嗣也是臣妇应尽的责任,太子妃不必客气。”钟晴低垂着眼睛,一副恭敬忠诚的样子。 萧菲雪一时哽咽,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皇后情真意切的问了她不少问题,她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跌下悬崖之后的遭遇。说她和南宫墨掉下悬崖之后,直接被河水冲到了下游,被深山里的一户猎人给救了,那家的男主人亲自在山里采了草药给南宫墨治伤,女主人则精心的照料她,帮她清理伤口,给他们做好吃的东西,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已经留下了一些银票作为感谢。皇后一边听,脸上流露出心痛的样子,连连说着可怜,“孩子,你救了太子妃和未来的皇孙,想必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等回到京城以后,本宫重重有赏。” “那钟晴在这里谢过娘娘赏赐。” 钟晴低着头诚挚的说道,拖着受伤的身体坐在了宁王府的马车里,由红了眼眶的碧瑶悉心的照料着。 而她和南宫墨遇到的事情,则由皇后身边的人说出去,堵住了那些想要恶意揣测的人的嘴巴。那些人即使心有怀疑,有死士作证,也只敢心里嘀咕几句,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除非是嫌活得太腻了。 由于下了两天的暴雨,道路异常泥泞艰难,车队行驶的速度十分缓慢,钟晴靠坐在车壁上懒懒的打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一道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上了,她背后都麻木了起来。 她手指拽着帘子从窗口看出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不安,心脏也跳得飞快。 “小姐,你怎么了?” 碧瑶被她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扶着她紧张的问道。这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太多了,她紧张得要死,生怕小姐再出什么意外。 “没什么。” “小姐,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碧瑶的脸色有些凝重,手指紧张的交握在一起,眼底还有些惊恐的神色。 “恩?” “在你和王爷跌落悬崖的前一刻,相爷忽然昏倒了,场面乱糟糟的。等后来你们跌下悬崖之后,他很快又好了,好像心情还很好的样子。” 当时她以为小姐会摔得粉身碎骨,整个人悲痛万分,恍惚之间,似乎还看到丞相笑了一下。她当时只觉得丞相真是铁石心肠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直到南宫墨传消息回来,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她下意识的就偷偷跑去看丞相的反应,他果然变得心情很差。 碧瑶从小和钟晴一起在丞相府长大,对钟丞相的脾气摸得很准,也因此带着钟晴避开了多次丞相的毒打。她不知道这一次丞相是因为小姐还活得好好的失望,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钟晴的脸色沉了下来,过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了。” 她那个便宜爹爹恨不得自己早点去死,看到她命那么大,跌入那么深的悬崖还能活着回来心里肯定气疯了,只是不知道在这场暗杀中他有没有扮演怎样的角色。 “还有孟侧妃,我偷偷听见她在那里咒骂,说你怎么还能活着回来,怎么不死了算了。” 钟晴不禁哑然失笑,是不是她做人太失败了,那么多人恨不得让她早点去死,可是她的命坚强得跟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气死他们好了。 “她也只能过过嘴瘾了,由着她去吧。” 想到东方鸿安排在猎场的好几场刺杀,不少杀手都是从孟青柔父亲的军队里抽调出来的,全军覆没,这一回恐怕他们要气得吐血了。 她说完闭着眼睛养神,睡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按照碧瑶所说的,她应该好好查一查这场暗杀究竟是针对太子还是针对她了。 如果暗杀是针对她的,背后又是谁主使的? 越想越是像被一团迷雾缠绕住了,怎么都探查不到真相,她甩了甩头不想了,等回去再说吧。 道路艰难,马车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到了京城,等她回到宁王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碧瑶和枫叶搀扶着她回院子,和东方鸿分开的时候她还能敏锐的感觉到他阴沉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阴狠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咬住她的血管将她置之于死地。 她身体累得很,不想去追究东方鸿究竟想要做什么,回到安全的地方,让碧瑶和枫叶准备热水,泡了个热水澡之后,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碧瑶满脸惊恐的站在床边,眼神焦急,宛若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小姐,曼儿昨夜里递了消息过来,太妃和王爷找到了鬼门谷的神医,似乎王爷和太妃身上的毒有解药了。他们如今正在想办法对付你呢,怎么办。还有王府里来了不少貌美如花的少女和好几个神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果然,她说东方鸿怎么敢有恃无恐的将她至于死地,原来是已经找到了解药。 只是,她对于所配的解药很自信,不可能有人能够制出解药才对,鬼门谷又是用的什么办法解毒的呢?钟晴眯了眯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节奏声。 “我知道了,我们不会有事的,碧瑶,你不必害怕。” 她拍了拍碧瑶的肩膀,轻声的安慰她,心里已经暗暗盘算着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吃了饭,她气势汹汹的去了孟青柔的院子。 “你来做什么?” 孟青柔竖起全身的刺,充满敌意的问道,其实她是觉得很可惜的,这个女人怎么不摔得粉身碎骨,还能好好的回来,偏偏她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救了太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情,皇上都要护着她几分。 “我来看你的热闹啊,王府里又有了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人,王爷的魂儿恐怕都被他勾去了,而你年老珠黄,现在太妃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疼爱你,我倒是要看看你以后要怎么在王府里立足。” 钟晴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直直的戳中孟青柔的心窝子,她娇柔妩媚的脸立刻变得非常难看,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怒道,“混账,你闭嘴!” “我不说这件事情就不存在了吗?你别自欺欺人了,现在哪怕我将宁王妃的位子拱手让出来,你能不能坐得上去还难说呢。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有不少还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有些是朝中大臣的女儿,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 孟青柔眼泪在眼眶里流转,却看着她冷笑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想要看我的笑话那么简单?我才不相信你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我找你当然是阻止那些女人爬上王爷的床啊,还能是什么。” 钟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她不认为太后赐下那么多女人没有原因。在太后说了什么就能让东方鸿改变主意,让她去死的事情上,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在没有弄明白之前,她不想让东方鸿和那些女人有任何关系。 “我当你是为了什么来呢,原来是害怕那些女人引诱王爷,动摇你的地位啊。钟晴,原来你是那么虚伪的女人,就你这样子,我怎么会相信你愿意让出正妃之位呢,呵。我凭什么要帮你,就算王爷睡了那些女人,我依旧是他的表妹,是母妃的侄女,我的日子不会凄惨,倒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你怀了身孕呢?王爷发现你红杏出墙,你觉得你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钟晴淡笑着,“我能李代桃僵让你侍寝,自然有办法让你怀孕的日子对不上,若是王爷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他还能容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孟青柔的脸色就变了,咬牙切齿的指着钟晴怒道,“你阴我!” “没有,你如果我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难说了。阻止那些女人爬上王爷的床,对你来说也利大于弊不对吗?你放心,我真的不在乎宁王妃这个位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阻止王爷和那些女人接触?”孟青柔想不明白,不甘心的问道。 “你不必知道,只需要做这件事情就好了。” 钟晴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慢慢的喝了起来,环顾着屋子里的摆设,啧啧赞道,“看来王爷以前很爱重你嘛,这么多奇珍异宝都送你这里来了。” 孟青柔直接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同意你说的去做。” “这才乖嘛,我等你好消息哦。”钟晴满意的看着她,笑靥如花,气得孟青柔差点吐血了。 离开之前,钟晴手指摩挲着那副占据了一面墙壁的经文,不知道为何隐隐感觉到异样,不过此时她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嘲讽的说道,“你心如蛇蝎,念这样的经文不会消除你的孽障的,还是少想着怎么害人比较实在。” 一句话又让孟青柔气得差点吐血,恶狠狠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钟晴恐怕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回到房间,钟晴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直接写了一封信交给枫叶,“将这封信交给你们主子,立刻。” 深夜降临,一道矫健的身影穿过宁王府的重重阻碍,进了钟晴的房间。 钟晴看着他解下了脸上的蒙面巾,直接对他说道,“太后似乎找到了东方鸿所中之毒的解药,我想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带着我去。” “好。”南宫墨没有任何犹豫,痛快的答应了。 钟晴换了一身夜行衣,由南宫墨带着,在宁王府的上空飞来飞去,最终停在了宁王府请来的那些神医的屋顶上。 南宫墨悄悄的掀开了房顶,几缕细微的烛光透过小小的缝隙传了出来,钟晴趴在屋顶上,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着房间呢的情况。 几个穿着绛红色衣服,蓄着胡须的男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认真的讨论着解毒的方案。 “依我看,还是先将蛊虫养大,再将它们养在那些女子的身体里面,到时候跟王爷圆房的时候才能够更多的吸收王爷身上的毒素。” 甲摸着胡子,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师叔,我还是觉得先将蛊虫养在女子体内,吸收足够的养分,方能有足够的活力,不然等蛊虫那么大了,反噬宿主,那些女人承受不住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乙显然不赞同师叔的话,认为那样做风险太大。 “不是有那么多女人吗?一个承受不住,难道所有的女人都会死吗?只要有一个成功怀上胎儿,毒素就能完全转移到胎儿身上,那么我们就算成功了。到时候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害怕什么呢。” 甲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上了几丝怒气,“我是这里辈分最高的,你们都应该听我的话。” “若是中途发生了意外呢,到时候太后怪罪到我们头上,我们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宁王可是太后的外甥,太后看重着呢。” 有人站出来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师叔的美梦。 “而且我们来宁王府的目的可不只是为王爷和太妃解毒,还要在不惊动王妃的前提下,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她可是前任圣女的女儿,百毒不侵,使毒的功夫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稍微不注意,我们就可能被她弄死了。你当她是吃素的吗?”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不能用毒对付她,我们还有蛊王呢,我就不相信她有通天的本事能够斗得过蛊王。等她被蛊王榨干了精力,她的死期就到了。” 师叔说完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我们就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吧。” 钟晴听着他们的对话,神色幽暗不定,手指收拢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涨,眼睛里一片凛冽的杀意,果然那么狠,在西山猎场没有将她弄死,又迫不及待的让鬼门谷的人弄死她吗? 太后,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粉碎你的美梦,我们等着瞧! 南宫墨握住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给了她勇气,她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刚想让他带着自己离开。 南宫墨贴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放轻呼吸,东方鸿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不要让他发现我们了。” 钟晴的身体有些僵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维持着一个姿势,不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东方鸿进了屋子里。   ☆、第六十二章 埋伏 “参见王爷。”原本争论不休的几人跪了下来恭敬的行礼。 “都起来。” 东方鸿坐下,锐利的眼眸扫了几位神医一眼,开口说道,“本王前来是想要弄清楚,你们鬼门谷有几成把握能清除本王身上的毒,有多少风险。” “回王爷,若是能将蛊虫在女子体内种植成功,到时候王爷和那女子圆房,让毒素全部转移到胎儿身上,您身上的毒就能彻底清除,再也不会受到折磨。” 师叔捋了捋胡须,如实回答道。 东方鸿皱了皱眉,一缕不悦浮现在脸上,“难道就只有这个办法,就不能制出解药吗?”想到那些恶心的虫子,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除非王妃亲自交出解药,否则没有任何办法。那毒药制作太过复杂,每种毒物添加顺序的不同都会有不同的后果,贸然用药,只会让人暴毙而亡。” 东方鸿眼底有着强烈的害怕,紧抿着唇痛苦的挣扎着,“那蛊虫会对本王的身体造成伤害吗?”他可不想解掉了毒,体内又有了可怕的蛊虫。 “王爷请放心,蛊虫只会存在女子的子宫内,不会对您的身体造成伤害。越早解毒对王爷越有好处。” 这番话说得很动听,东方鸿也不由得心动了,他已经被这些可怕的毒素折磨够了,不想再被那个贱女人折磨,如果真的解掉毒比什么都重要。 “那太妃的毒,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整个人又迟疑了起来。他自己能用这样的办法解毒,那母妃呢,母妃怎么办?她还是需要从钟晴那个毒妇手里讨解药,性命同样被钟晴拿捏着,情况的确很不妙。 “太后给鬼门谷的命令就是替王爷解了身上的毒。” 师叔愣了一下,随即直接开口说道。言下之意,太妃的死活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情,不在他们操心的范围之内。 “既然如此,你们滚回去吧,本王不需要你们解毒!” 东方鸿怒火腾腾的从胸口冒了出来,眼睛里迸射出凛冽的寒芒,直接翻脸,“你们可以直接收拾行李离开了。”顶多他再花费一点心思从钟晴那里骗来解药。 师叔似笑非笑的看了东方鸿一眼,“王爷觉得,宁王妃会那么愚蠢,将她威胁你的把柄交到你手里吗?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给你下毒?想不到王爷竟然会天真到如此境地。太后让草民传几句话给王爷,静贵妃之所以被贬为庶人待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最大的原因就是得罪了宁王妃。” 东方鸿眼神一滞,内心似乎在做激烈的挣扎,半晌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忍着怒气问道,“你们又有多少把握除去那个毒妇?” 他受了太多的窝囊气,如果不能狠狠的折磨那个毒妇,恐怕这辈子都寝食难安了。 “九成的把握!王妃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是女人总会有弱点,我们总能找得到。只要她有丝毫的松懈,我们就能用蛊王控制她,任是她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乖乖低下高贵的头颅,任由王爷您处置。” 那些人扬起头自信的说道,眼底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到时候他们也要从那个女人身上得到失传多年的剧毒的解药,鬼门谷就真正为他们掌控。 “好!你们尽快安排除去王妃的事宜,不要让本王失望。”东方鸿恨声说道,在这一刻下了最后的决心。 “太妃那边,我们可就没有办法了。”师叔笑容绽放在了脸上,郑重的提醒东方鸿。 “太妃那边本王想办法,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东方鸿硬邦邦的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钟晴已经知晓了太后的毒计,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示意南宫墨带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她的屋子,她脸上一直维持着沉静的表情,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眼神晦暗不明,倒是让南宫墨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东方鸿和太后已经狠心要将你除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南宫墨眼里盛满了深深的忧虑,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他们想除去我,我就先弄死他们!” 钟晴脸上涌动着凛冽嗜血的杀气,声音寒冷得像锋利的尖刀。 “你这太危险了,我再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丫鬟来保护你吧,不然我真的不放心。晴儿,我不想再看着你出现任何意外,我会害怕。” 南宫墨掌心冰凉,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眸深处,将自己最真实的隐忧告诉了她。 那样心疼和忧虑的目光让她心疼,她心里有些酸酸的,不由得柔声说道,“好。过两天我会安排人牙子采买丫鬟,到时候你伪造好她们的身份,我会将她们买进王府里。” “好了,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吃亏的,你就放心吧。” 钟晴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还娇气的跺跺脚催促着他,“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我还需要你保护呢。” 她眼眸璀璨如同天上的繁星,笑盈盈的看着南宫墨,南宫墨只觉得没有办法抗拒她这样的眼神,嘱咐她一定要小心,然后才悄悄的离开了宁王府。 南宫墨离开之后,钟晴在窗前坐了一夜,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轻笑了起来,东方鸿,你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我绝不会容许你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招惹了我,绝对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破晓时分,她才站起身,来到了卧室旁边的药房里,挑选了好十几种慢性毒药,充满耐心的调配毒药,废寝忘食,一直忙到天再次黑了下来,才走了出来。 “碧瑶,王爷是不是差人叫我到议事厅去?” 她笑容温柔,却无端生出一种阴森的感觉,让碧瑶觉得脊梁阴森森的,直觉知道她们家小姐要出招,王爷或者太妃又要倒霉了。 “是,王爷早上就派人来找王妃了,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妃相商,我说您受了惊吓,一直在睡觉,等您起床了再过去。他们后来又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估计王爷等了那么久,要气死了。” “做得很好,碧瑶,以后就应该这样做,不需要给他们面子,怎么顺心怎么来。反正在这宁王府里,不管你做得怎么好,人家都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何不按照自己的心思来过呢。” 钟晴夸奖了碧瑶好几句,也不带人,自己去了议事厅。 那里,东方鸿和孟太妃已经等得满肚子火气,脸色阴沉得犹如狂风暴雨袭来,就连屋内的气压都低沉沉的,让人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王爷,母妃,真的很抱歉,之前在猎场里受到太多的惊吓,后来又跌落悬崖,我身体实在虚弱得很,所以今天睡了一天。王爷让人来叫我的时候,我一直陷在沉睡之中,碧瑶怎么喊都喊不醒。” 钟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脸上满是愧疚。 东方鸿和孟太妃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被她这样诚恳的态度憋得再也说不出来,闷闷的说道,“罢了,你身体不好我们知道。” “谢王爷和母妃体谅,不知道母妃和王爷叫我来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 钟晴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恭敬的坐下之后好脾气的问道。 “晴儿,你之前说等狩猎回来之后给母妃和本王将所有的解药都制出来,这话可还算数?” 东方鸿轻咳了一声,尽量让笑容看起来温柔可亲些,声音里也多了几丝纵容和疼爱。 “当然算数啊,既然说到就一定要做到的。” 钟晴立刻诚恳的说道,笑容甜美又真诚,“其实,王爷和母妃不找我,我也要说的。之前我因为心里有怨气,所以冲动之下才会给你们下毒的,我自己都后悔了。王爷和母妃知错就改了,现在还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很感动呢,所以我决定尽快将剩余的解药都制出来给你们,好让你们放心。我们是一家人,以后都要好好的过日子的,不能老是盯着过去。以后我也会好好孝顺母妃,侍奉王爷的。” 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让孟太妃和东方鸿满意的露出了笑容,隐藏在笑容里的却是狠戾的杀意,等解药到手,就是你的死亡之日,还想着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别再做梦了! “那就麻烦晴儿了,也不要把身体弄得太累了,尽最大的努力就好。本王和母妃都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东方鸿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像是看着最深爱的女人,温柔的声音像是怕把她吓到一样,“晴儿,等我和母妃身上的毒都解了,我们就生个孩子,本王会封他为世子,让他继承宁王府的一切。” “那晴儿现在这里谢过王爷了。” 钟晴脸上迸射出强烈的喜悦,激动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好了。 孟太妃眼眸深处的轻蔑和厌烦一闪而过,低下头来拨弄着手里的茶盏,茶香四溢,倒是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如果晴儿需要什么药材就跟本王说一声,本王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晴儿早点回去休息,解药制好了告诉我一声。” 东方鸿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之后,心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应该没发现自己想让她去死,这就好办了。 如果她能够将所有的解药制出来,他自然不需要那些恶心又恐怖的虫子来解毒。鬼门谷那些眼高于顶的神医唯一的任务就是弄死这个毒妇就好了。这样的发现让他沾沾自喜,他只要再拿到最后一颗解药,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王爷,让我给你把把脉。” 钟晴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走到东方鸿面前,露出了讨好的微笑,“我要看你身体恢复到社么程度了,恢复得好了,可以减轻药量呢。” 东方鸿下意识的去捕捉她的眼神,她谈坦荡荡的接受他的观察,笑容真诚而讨好,最终,那个男人终于缓缓的伸出了手。 钟晴认真的给他把脉,灿烂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咬着唇欲言又止。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东方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瞳孔微眯,如果治不好他的毒,他现在就掐死这个贱人! “王爷的心脉是不是受到重创?为什么脉搏这么虚弱,脸色也如此苍白?” “狩猎的时候受了重伤,已经用过药了,没什么大碍了。”东方鸿故作坦然的说道。 钟晴的眉毛紧紧的蹙着,在东方鸿满腔希望的时候泼了一盆冷水下来,“王爷给伤口所用的药和解药中的两味药相克呢,现如今不能用解药,要等王爷伤口完全好透了才可以。而且原本只需要最后一粒药就能清除的毒素,现在不行了。我再重新给王爷配置新的解药,每七天服一颗,连服三颗再能彻底清除。” 东方鸿简直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漫天的苦也说不出来,忍了又忍,硬生生的将那股怨气咽下去,才勉强笑道,“无妨,只要解了身上的毒就可。”内心里却已经狠狠的将钟晴骂了一个遍。 钟晴这才露出轻快的笑容表示她终于放心了,又给孟太妃把了脉,告知他们一切正常之后,才笑眯眯的离开了。 等她走了之后,孟太妃面目狰狞,残忍的声音传入了东方鸿的耳朵里,“鸿儿,可以让鬼门谷的神医做好准备了,解药一拿到手,立刻将这个毒妇弄死,绝对不能再把她活在世上,娘亲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儿子知道。” 东方鸿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也早就想让那个贱人去死了。 翌日,钟晴开始制作解药,孟太妃和东方鸿都催人过来看,得知她确实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时,满意的离去了。 夜晚,南宫墨再次悄无声息的降临在她的房间内,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生怕那些鬼门谷的人动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被人暗算了。 这一次他来带了四个面容冷若冰霜,身上萦绕着淡淡杀气的侍女。 “云舒,风华,春蓉,秋霜,晚上让她们保护你。” “属下见过小姐!”四人硬邦邦的给她请安。 “在没有买丫鬟之前,她们会以这样的形式保护着你,等你买了丫鬟,她们会以贴身侍女的方式保护你。” 南宫墨是真的怕了,东方鸿和孟太妃有多恨钟晴,在他们挣脱了毒药的挟制之后,就会用多么狠辣的手段将她除去。那种害怕的滋味他已经尝试过一次了,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好的。” 钟晴没有办法拒绝南宫墨的好意,将四人收下了。 “枫叶,你去找四个房间让她们住下,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她们。” 枫叶带着她们下去了,钟晴拿出之前制好的毒药,转身进屋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陪我去做一些事情。” 南宫墨带着她灵活的躲避了一拨拨巡逻的侍卫,悄悄降落在鬼门谷神医所住的院子里,放轻动作在一间间屋子里找那些人所说的蛊虫。 几乎将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最后只剩下神医所住的几个房间了。 钟晴眉头皱了起来,紧紧的盯着紧闭的几扇门,在犹豫怎么对那些蛊虫动手脚。 南宫墨沉思片刻,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耀眼的光芒,搂着她的纤腰带她离开,来到僻静的地方轻声问道,“想找到那些蛊虫很着急吗?是今天必须做到,还是明天动手也可以?” “不是很着急,在我将解药交到东方鸿和孟太妃手里之前动手就可以了。解药没到他们手上,我现在就还是安全的。” 钟晴盯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小声的说道。 “那明天吧,明天我让人引开所有人,到时候你再进去对蛊虫下手。”南宫墨当机立断。 “也好。” 对于南宫墨钟晴是相信的,没有多问一句,静悄悄的回到了房间里。 钟晴喝着温热的茶,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激动的站了起来,“南宫墨!” “恩?” “我想,我大概知道那本账本在什么地方了。” 南宫墨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凝重的看向她,“晴儿,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本账册在哪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本账册应该就在孟青柔的房间里,用特殊的技法隐藏在经文里面。” 钟晴兴奋的说道,谁能想到东方鸿会那么狡猾,胆子又那么大,直接将账册光明正大的挂在小妾的房间里。 怪不得她手摩挲着那幅经文时指尖有异样的感觉,当时没有多想,直到之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指摸到的那些轻微的凹陷进去的痕迹,有些是数据,有些是人名。 她这么笃定,让南宫墨也跟着高兴了起来,“晴儿,如果是真的,那扳倒宁王府就指日可待了。”不仅是扳倒宁王府,就连太后的势力,都能够连根拔起。 “恩。” 钟晴轻轻的应了一声,她也希望宁王府彻底倒台,让她早点脱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你们想办法将那副经文拿到手,不要惊动了东方鸿和孟太妃。”她小声提醒道,若是让他发现了,恐怕又要生出变故来。 南宫墨说会想办法之后,离开了宁王府。 钟晴这才进屋躺下来睡觉了,一睡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翌日她心情灿烂,慢悠悠的忙着手里的活,等待着晚上的到来。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转眼又是夜幕降临,整座王府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府里绝大部分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忽然一道尖锐的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黑夜,“来人啊,有刺客!太妃被刺客抓走了!” 整座王府的人都被惊醒了,纷纷提着火把往孟太妃的院子赶去。 十几个杀气腾腾,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将孟太妃围在中间,其中眼神最为凌厉的杀手恶狠狠的掐住孟太妃的咽喉,施展轻功想要逃出王府去,却不知道为何,有意无意的往鬼门谷那些神医锁住的院子那边奔逃。 一时之间,在那个僻静的院子里,黑衣人和王府的侍卫形成对峙的场面,气氛紧张,一促即发。 “都不许动,否则老子杀了她!” 黑衣人恶狠狠的吼道,锋利的匕首毫不客气的在太妃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袭来,鲜血滴答滴答开始往下掉。 “鸿儿,救救母妃!” 脖子被勒得呼吸困难的太妃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整个人害怕得瑟瑟发抖,害怕的朝着自己儿子求救。 “大胆逆贼,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东方鸿心痛的看着母妃,眼底流露出腾腾的杀气,数不清的侍卫将刺客包围起来。 “东方鸿,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阴招,不然她怎么死的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将这座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轰出来,我们再来谈谈孟太妃的事情。” 那人阴测测的说完,用力的掐了太妃的脖子,窒息的感觉袭来,孟太妃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停的扑腾着,十分痛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 “住手!本王答应你们就是!” 东方鸿忍着心痛,咬着牙命令道,“将房间里所有人都轰出来,站到这里来。” “老二,将毒烟扔到每个房间里去,若是里面还隐藏着人,直接毒死他们!”为首的黑衣人阴沉沉的下了命令。 东方鸿心里恨得要吐血,原本还藏着的侥幸心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将所有人都轰了出来,包括鬼门谷的神医和伺候的家丁丫鬟。 这时候,躲在屋顶上的南宫墨和钟晴悄悄的掀开瓦片,从屋顶钻了进去,凭着敏锐的嗅觉,她很快就在一个很是怪异的坛子前停住了脚步。 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面具,全身都套上了一层坚硬的牛皮衣服,手上也戴了手套,而后小心的拧开了暗扣,将费尽心思配置好的慢性毒药撒进了坛子了,在那只暗红色有着锋利獠牙的蛊王凶猛的扑上来咬住她手指的前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坛子,将暗扣扳回到原来的位置,看不出任何动过的痕迹,然后让南宫墨带着,跃出了房间,盖上瓦片,紧紧的贴在屋顶上。 院子里,黑衣人还在和东方鸿对峙。 “宁王,将我们需要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阴冷嗜血在夜色里分外恐怖,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想要什么就说清楚,不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本王拿了你们什么,说出来!” 东方鸿快要被这群人气疯了,想要什么又不说清楚,就这么僵持着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心里清楚,别想着用那些东西威胁我们,交出来!我耐心有限,再数到三十,交不出来就等着为孟太妃收尸吧。一,二,三······” “鸿儿,快点把东西交给他们啊,不然母妃就真的死了,快点!” 黑衣人掐住孟太妃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空气又涌进了血管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着急的喊道。这些人犹如死神一般,她真的害怕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他们拧断了。 东方鸿面色阴沉,心下却是飞快的翻转着,难道这群人想要的是那本账册?不行,他绝对不会将账本交出来,那是他拼尽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是他能够成功谋权篡位的杀手锏。 他狠狠心,歉意的看了孟太妃一眼,宛若在做着生死诀别,“本王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本王手里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把太妃送回来,否则,府里的侍卫会将你们射成刺猬!” 话音落下,包围住黑衣人的王府侍卫件举起了弓箭,搭弓,箭头上还燃烧着火焰,双方已经到了僵持不下的程度,随时都有可能两败俱伤。 “你想要拿什么威胁宫里的贵人,难道心里不明白吗?废话少说,快叫出来。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之前谈好了交换的条件,半道上又让人将那些证据给抢了回去!” 黑衣人匕首又是一划,太妃脖子上的伤痕愈加的深刻了,疼得养尊处优的女人惊恐的尖叫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喊道,“鸿儿,快给他们,给他们啊!” 东方鸿终于明白了这些人为何而来,也明白了是谁派他们来的,怒火滔天,气得他肺都快要爆炸了,钟耀那个混蛋,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威胁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信也好不信也好,那些东西已经不在本王手上了,他被人利用了。与其在本王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花费点心思去查那些东西落到谁的手里了。不然,遭遇灭顶之灾的就是他了。” 东方鸿咬牙切齿的说道,心疼的看着被挟持遭遇痛苦的太妃,提高声音说道,“把太妃放下,这次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本王绝对会让你们主子尝一尝悔不当初是什么滋味!”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让人传递了消息出去,很快就有了回信。 “宁王,让你们的人让开一条路!” 东方鸿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怒气,咬着牙让人推开,那些黑衣人气焰嚣张,大摇大摆的挟持着孟太妃走出了宁王妃,王府门外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应的人,那些人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之后才将孟太妃像扔抹布一样的扔了过来。 “咚——” 孟太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甚至还听到了“咔嚓”一声,貌似骨头折断了。 “母妃!” 没有接住娘亲的东方鸿眼眶通红的冲上来,慌乱的将她抱起来,全身都是颤抖的,“母妃你怎么样了?来人啊,还不快点去叫王妃来给太妃治伤,快点!” 孟太妃疼得脸色煞白,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似乎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东方鸿直接抱起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太妃的院子走去,一边替母亲擦掉脸上的汗水,一边安慰道,“母妃你忍着点,我让钟晴来替你看伤。” 而此时,钟晴和南宫墨面对面坐着,笑得绚烂如花,“你真聪明,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来。”真是太卑鄙了,但是不得不说她很喜欢。 这样不仅让他们顺利的混进了房间里给那些蛊虫下毒,还成功将仇恨值推到钟丞相的身上去。这一回东方鸿和钟丞相恐怕要反目成仇了。 想到他们狗咬狗的画面,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整个人笑得眉眼弯弯的。 “你高兴就好。” 南宫墨看到她心情愉悦,整个人也跟着高新了起来,宠溺的看着她。得知她所做一切不会为她带来任何危险,反而让东方鸿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他焦虑不安的心终于沉淀了下来。 “那本账本,我们的意思是让人伪造一幅经文,以假乱真,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下来。” 南宫墨提到了正事,没有对她有任何的隐瞒。 “你们怎么方便怎么弄就好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再跟我说。” 钟晴不以为意的说道,用怎样的手段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只要她能够尽快离开宁王府就行了。 南宫墨还想说什么,忽然连接院门和房间的铃铛响了起来,钟晴神色一凝,走到外间对碧瑶说道,“碧瑶,你去看看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做什么。” 碧瑶很快走到院门口,东方鸿派来的丫鬟满脸焦急,看到她气喘吁吁的说道,“碧瑶姐姐,太妃受了很严重的伤,王爷请王妃过去为太妃治伤呢。” “可是王妃现在正在炼制太妃和王爷的解药呢,不一定走得开。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碧瑶脸上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飞快的转身进了花园里,走了一段距离进了屋子里,幸灾乐祸的对钟晴说道,“小姐,太妃受伤了,王爷请你过去给太妃治伤呢。” 活该啊,谁让那个老妖婆以前没少欺负她和小姐的,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是家常便饭。 钟晴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宫墨一眼,慢悠悠的站起来,“我去给太妃治伤了,你回去,等着看某个老女人倒霉吧。”   ☆、第六十三章 太后毁容 钟晴还没走进孟太妃的卧房,就被东方鸿紧紧的拽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道,“晴儿,快给母妃看看她伤到哪儿了,有没有危险?” “王爷先不要着急,我要先给母妃检查一下伤口才好作判断,你先退到外面去,留下几个丫鬟看着就行了,一会好了我叫你。” 钟晴浅笑着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她恨不得这个老太婆躺在床上一个月才好。 东方鸿出去了,她走到床前低眉顺目的说道,“母妃,我现在要给你检查伤口,若是碰到痛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啊。” 孟太妃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痛苦的哀嚎着,只要能减轻她的疼痛,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艰难的说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啊,疼死我了。” 钟晴手捧在太妃的腰上,眼神微微一闪,忽然加重了力道拧着,只听见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太后再也忍不住,牙齿咬在嘴唇上,鲜血直流。 等到她一番折腾下来,孟太妃全身的每个毛孔宛若被最锋利的针扎了一遍,疼得差点昏了过去。 “母妃,你的腰扭伤得很严重,骨头都错位了,现在我已经将骨头复位了,但是你毕竟年纪大了,需要卧床静养,不然以后有得苦吃了。一会我会让人弄些药酒,你每天晚上让丫鬟擦一擦就行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钟晴温柔的说道,又去看她脖子上的伤口,赶紧让丫鬟打来热水,她亲自给孟太妃清理伤口,敷上药,包扎好伤口。 忙完一切之后,她才让人将房门打开,东方鸿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母妃怎么样了,好了吗?” “腰部扭伤,骨头错位,还伤到了筋骨差点瘫痪,我已经将骨头复位了,但是这段时间母妃不宜来回走动了,对她不利。我会弄些有效的跌打药酒让丫鬟每天给她擦几遍,好让身体恢复得快一些。药酒的味道有些难闻,你让母妃多担待些。” 钟晴朝着东方鸿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 “母妃,你感觉怎么样了?” 孟太妃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渐渐变得麻木了,汗水都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疼得都快要死了,现在稍微好些,已经不疼了,但是好麻,鸿儿,母妃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母妃很健康,等伤养好了,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东方鸿扯着笑轻声哄道,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些许的担心。 孟太妃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然而想到那些挟持她的黑衣人,最后那些话让她明白了害她差点瘫痪的罪魁祸首,一颗心又沉了下来,眸子里迸射出血海深仇般的恨意。 挟持她的凶手是钟耀,而眼前这个沉静如水的女人,是那个凶手的女儿,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很不愉快,看钟晴的眼神又变得敌视了起来,淡漠疏离的说道,“王妃,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 钟晴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睛里的怒火,不过她不在乎,“那母妃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叫我,就派人去传话,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伺候母亲。” 孟太妃不耐烦的听着,直接让桃枝送她离开了。 她脸色狰狞,浑身杀气腾腾,遣退了所有的丫鬟,将房门关上,带着满腔的恨意对东方鸿说道,“鸿儿,决对不能放过钟丞相那个卑鄙小人!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害得母妃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证据早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还用这样的方法来找,弄得宁王府鸡犬不宁,她真是气死了。 东方鸿面如冰霜,眼神里像藏了毒箭一般,“母妃,或许那些无缘无故被灭掉的精锐部队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不就是钟耀那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嘛。儿臣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别忘了钟晴那个毒妇也是他的女儿,也绝对不能放过。等到解药到手里了,也就没有再留钟晴的必要了,到时候将她凌迟处死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孟太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神像凶猛的野兽。 “是,我知道了。” 就算母妃不说,他也容不下钟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带给他的耻辱简直就像噩梦一样,他怎么能容忍有人看到他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等到他身上的毒素解掉了,也应该加快进程了,皇上已经怀疑了他,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倒不如放手一搏。 他都已经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东方鸿离开了,直接去找了鬼门谷的神医,那些神医的蛊正努力吸收着营养,战斗力已经快要达到巅峰,只等待钟晴将解药炼制出来,就彻底的将她除去了。 几天之后,钟晴将解药彻底炼制了出来,然而她却没有将解药交给东方鸿,而是等待着南宫墨那边带回来的消息。 消失了几天的南宫墨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晴儿,你果然没有猜错,我们已经从那副经文里找到了那本账册。” 东方鸿真够狡猾的,怪不得他几乎要将整个宁王府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本账册,谁能想得到他直接摆在最宠爱的小妾的房间里,在人人触手可得的地方。 “没有让东方鸿发现吧。”钟晴谨慎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将账册弄到手,又以假乱真的弄了一份放回了原处,保证东方鸿瞧不出任何端倪来。” 南宫墨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那本账册里记录了上百官员见不得光的事情,拿捏着那些官员的软肋,只要一曝光,等待着那些人的就会是乌纱不保,脑袋搬家的结局,是以那些人不得不为东方鸿做事。 账册到了皇上手里,皇上已经秘密派了心腹去清理那些人物,只需要再过半个月左右,东方鸿就彻底垮了,晴儿脱离宁王府指日可待,他怎么能不高兴。 “那就好,南宫墨,不管去做什么事情,你最先要保证生命安全,一定不要以身犯险。要知道若是没有了性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钟晴脸上浮起了凝重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南宫墨,语气里有着掩饰不去的关切。不算这个男人如何,他总算帮助了她那么多,她不希望他有事。 南宫墨脸上浮现了浅笑,声音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的。对了,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些事情。之前我们跌落悬崖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幕后主使之人是太后,她从钟颜那里知道了你是鬼门谷圣女的女儿,坏了太后的好事,太后对你恨之入骨,所以想要趁机将你除去。而那些杀手,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我猜应该是你爹豢养的死士。” 钟晴脸布上了一层寒霜,嘴角噙着残忍的笑容,“果然和他有关,我说过,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看来他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钟耀,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晴儿,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 南宫墨看到她唇角的笑容,寒冷得宛若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暂时不需要。” 她摇了摇头,眼底的光芒绿油油的,像狡猾凶狠的狼。 “明天我想进宫会一会敏贵妃和上官哲。”钟晴慢悠悠的说道,既然钟耀不老实,她就一步步的斩断所有他在乎的东西。 “那我明天在暗处保护你。” 南宫墨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是真的不放心钟晴自己留在那等豺狼虎豹之地。 钟晴推了推他,“没关系的,你也有你的事情需要忙,不要为我分心。对了,前几天我和东方鸿提过要买几个丫鬟,他答应了的,一会人牙子就要来了,你那几个丫鬟应该不会暴露吧。” 而且她还是不太敢相信那些丫鬟,即使她们是南宫墨带来的。或许在这个时空,除了碧瑶和南宫墨是她能够全然信任的人,别人她一概不相信。 “她们的生死掌控在我手里,谅她们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南宫墨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寒芒,她们都是来自修罗殿的杀手,自然明白背叛将要面临的下场,几百种酷刑能够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下地狱更难受。 钟晴点头,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了,她用着也能放心些。 等南宫墨离开之后,管家过来了,告诉她人牙子已经带人来了,让她去挑选丫鬟,钟晴也不含糊,来到花厅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女中间挑选了云舒,风华,春蓉和秋霜四个,别的一概没有留下。 如此,那四个丫鬟算光明正大的留在她的院子里伺候了。 傍晚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来到了宁王府里,带来了她的懿旨,皇后让钟晴翌日进宫去,太子妃设宴感谢她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 等这些事传到孟太妃的耳朵里时,她气得差点昏过去,在屋子里毫不留情的骂钟晴,明知道他们恨不得让皇上断子绝孙,这个毒妇还跑去救太子妃,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钟晴知道了,却硬生生的将孟太妃的辱骂当成了空气,反正她也只敢在自己房间里骂一骂过过嘴瘾,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宁王府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第二天钟晴还是带了碧瑶,枫叶,云舒和风华四个丫头进了皇宫。 太子妃让人在东宫摆了戏台,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钟晴笑容满面的陪着她,看到她面色红润,神情温柔宽和,并没有被之前的那场刺杀吓到,她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唱完了戏,萧菲雪和她肩并肩的在东宫的花园里散步,“钟晴,如果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怨不得语欢那么喜欢你,她看着天真烂漫,娇俏活泼,实则性子淡漠到了极点,很少有人走到她的心里去。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在那样危难的时候救了我和我的孩子。我知道这些很空,对你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翡翠手镯你拿着,等将来有需要的时候,又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我愿意帮你一个忙。” 通透碧绿,水头饱满的翡翠手镯在阳光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钟晴盯着镯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眼萧菲雪澄澈真诚的眼睛,抿唇一笑,将镯子收了下来,“我会记住太子妃说的话。” 萧菲雪凝视着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惋惜,这样的女人配上东方鸿,简直是糟蹋了啊,她值得更好的人。 “我有些困倦了,蝶舞,你带着宁王妃随便转转,等午膳的时候再将她带过来陪本宫用膳。” 她揉了揉眼睛,眉宇之间流露出淡淡的倦色,歉意的对钟晴笑了笑,“怀了孩子很容易精神不济,请你谅解。” “我明白的。” 萧菲雪回了寝殿休息,钟晴想起自己进宫的目的,唇边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她势必要某些人剥下一层皮来。 钟晴从来不是善类,她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敢招惹她,势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蝶舞的带领下,她在御花园里悠闲的走着闲逛,等待着上官语欢不着痕迹的引导着让事情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走,笑容甜美,仔细看去,却发现在那甜美的笑容之下,是犹如罂粟花般的毒。 站在碧波湖的小木桥上,她静静的听着湖那边的小岛望去,美轮美奂的舞台,悦耳的丝竹之声,纷纷落下的花瓣,构成了绝美的仙境,她唇角的弧度愈加的深邃,有些事情该来的,就要来了。 “王妃,要不我们回去吧,太后最近心情烦闷,每天都让歌姬和舞姬在这瑶台表演歌舞呢,我们不要过去惊扰了她。” 蝶舞轻声提醒道,宫里谁不知太后和皇上私底下早已经势同水火,就差撕破了脸了。太后心情正不好呢,王妃过去岂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不过去。” 钟晴好脾气,“那我们不要惊动了她老人家了,现在就回去吧。” 她才带着丫鬟转过身,还没有走几步,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传来,伴随着一道悦耳的声音,“宁王妃请留步!” 钟晴笑靥如花的转过头,看着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鸢儿姑娘,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心里默默的说着,来了。 “太后和几位主子在湖心小岛欣赏歌舞呢,知道宁王妃来了,特意请王妃过去坐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晴爽快的答应道,带着几个丫鬟神色从容的朝着湖心小岛走去。 “王妃。” 蝶舞有些担忧,宁王妃可是太子妃请来的客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主子发怒起来,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没事的,蝶舞姑娘,你先回去陪你们主子,我去和太后请安,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来。” 蝶舞还想说什么,对上钟晴不容置疑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凝结在了唇边,再也说不出来,只好跺跺脚离开,心里祈祷着宁王妃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钟晴没有一点害怕,眸子里甚至隐隐有着兴奋的光芒,想到一会将会有人倒霉,她就止不住的高兴。 到了岛上,布置得精致华丽的宫殿里,太后和皇上的几位妃子,皇子和公主悠闲的坐着喝茶,在那些妃子中间,钟晴看到了敏贵妃和上官哲,上官衡的母妃淑妃及其女儿上官依凝,钟颜的女儿上官絮儿也在其间。 上官絮儿看到她的时候,眼底迸射出汹涌澎湃的恨意,面目狰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钟晴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恨之入骨,却面不改色,落落大方的给在场的人请安,也不等太后发话让她起来,她自己就施施然起身,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太后看着她肆意嚣张的样子,恨得双眼几乎要冒火,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 “来人,给宁王妃上茶水和点心。” “谢太后。” 太后嘴角抽了抽,心里恨恨的想着,别得意得太久,今天准备了一连串的狠招,哀家就不信你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死里逃生。 “皇奶奶,不是宫里来了一些玩杂耍的吗?小狗钻火圈,猴子算数,大象能够随意的按照主人的指示去做事,孙女好想看看啊。宁王妃,你想不想看?” 上官依凝笑盈盈的看着钟晴,一派娇俏天真,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活泼得将殿内的气氛都弄活了好几分。 “还是很想看的。”钟晴很给面子的说道,感觉却有点奇怪,这公主虽然表现得很可爱,也看不出任何敌意,她就是觉得上官依凝似乎很不喜欢她。 她当然不知道上官依凝深深的迷恋着南宫墨,在知道南宫墨竟然在那么危险的形势下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最后还掉落悬崖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恨上她了。 上官依凝喜欢了南宫墨十几年,在这皇宫里除了看到南宫墨对上官语欢比较宠溺之外,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如此上心,为了救她连性命都不要了,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南宫墨一定是爱上了这个女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侵袭了她的心,让她非常不安。南宫墨是她的,谁也别想破坏她的幸福。所以今天她才会出现在这里,要是太后能将这个女人弄死最好,要是弄不死她,自己不介意补上几刀,让她去死! “依凝既然想看,那就让杂耍的人准备,也让宁王妃看看。” 太后尽量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太过难看,挤出了一丝虚假的笑容。 她知道钟晴擅长用毒,也擅长识毒,所以放弃了在钟晴身上下毒的办法,而是换了其他的办法。只要钟晴这个贱人死了,她才不管皇上会不会雷霆盛怒。钟晴死了,她就有足够的把握除掉上官青,鬼门谷那些毒不是谁都能解的。 很快的,玩杂耍的伶人上来了,鹦鹉说话,猴子算数,大象表演各种各样的绝活,博得了所有人的掌声。钟晴自然也合群的鼓掌起来,在低头的瞬间敏锐的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猛的抬头去看,敏贵妃被她逮了个正着,清雅白净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璀璨的眼眸像受惊的小鹿,羞涩的笑了笑,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她也笑了笑,心微微沉了下去,看来钟耀应该和她说了自己威胁他们的事情了。知道又如何,她既然敢说,就不怕那些人背后下黑手。 最压轴的狗钻火圈上场了。一个干净利落,身手矫健的伶人动作娴熟的指挥着小狗做着各种动作,翻滚,卖萌,灵活的钻了一个火圈,两个火圈,慢慢的增加,最后那小狗竟然一口气钻过了十几个火圈。 殿内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雷鸣般的掌声。 钟晴微微眯起眼睛,浑身的警戒竖了起来,眼底的笑容愈加的冰冷,如果她没有预料错,对她出手的时刻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她头顶上方悬挂的油桶绳子忽然断开,油桶失重的跌落下来,那些黑乎乎的桐油就要浇到她的身上。与此同时,表演火圈的小狗变得异常的烦躁,忽然脱离伶人的指挥,钻过火圈的时候失控的带着火圈疯狂的朝着钟晴扑过来。 桐油,火圈,一碰触就燃起漫天的大火,她也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成灰烬。 钟晴狠狠心,直接拿出百米赛跑的架势闪开,灵活的朝着旁边滚了好几个圈,还不忘操起椅子狠狠的砸在油桶身上,硬是改变了油桶掉落的方向。 藏在掌心里用特殊药粉制成的针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太后射去,混乱之中太后忽然觉得身上像被几百只蚂蚁同时啃噬着血肉,疼得她尖叫一声,猛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只狂躁不安的狗猛的朝着太后扑过去,尖锐的獠牙毫不客气的啃咬着她的血肉。 “啊——救命——”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大殿,太后身体失去了平衡,咕噜噜的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滚到了桐油中,名贵的衣衫沾染了一大片油渍。而那只发疯的狗,眼睛通红,爪子还带着火圈,不依不饶的朝着太后身上扑过去,稍微一丁点火星就能够引燃桐油。 此时的太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冷静从容,两腿发软,哭得稀里哗啦的,“救命——救命啊——” 这忽如其来的形势逆转,让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来。若是太后葬身火海,恐怕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上官哲当机立断,箭步流星的扑过去,长剑一挑,硬生生的砍断了狗的头颅抢过火圈,避免了太后*的惨剧。 太后满头朱钗都掉落在地上,名贵的衣衫被扯得破烂不堪,保养得宜的皮肤此时被划出了一道道伤口,手腕和脸上被硬生生的撕下好几块肉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太后——” 伺候的宫人们终于反应过来,全身吓出了冷汗来,急匆匆的跑过去将摔倒在桐油里的太后扶起来,眼里带着洪水一般的恐惧。 没有将太后保护周全,这一回他们的脑袋保不保得住还是问题,怎么办,她们要死了吗。 太后满脸鲜血,疼得几乎昏死过去,浑身止不住抽搐着。 “还愣着做什么,快宣太医啊!” 宫殿内一阵兵荒马乱,众人急得焦头烂额,气压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敏贵妃横眉冷竖,死死的瞪着钟晴,眉宇之间布满了森森的杀气,“大胆宁王妃,竟然敢行刺太后,来人啊,将宁王妃就地处死,为太后报仇!” 钟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敏贵妃,唇角嘲讽的弧度是那么明显。 “娘娘,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行刺太后了?太后明明是被那只发疯的狗给袭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是贵妃娘娘,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诬陷人不是。” “若不是你将桐油桶砸向那个方向,太后又怎么会差点被火烧了,直到现在还要狡辩吗?” 敏贵妃怒火中烧,恨不得让她此时就消失在世上,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咄咄逼人的说道。 “我砸向那个方向怎么了,难道桐油桶就应该砸到我头上来吗?我又没有砸向太后,离太后还有好几丈的距离呢,怎么就是行刺太后呢?贵妃娘娘为什么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将我除去呢?是在心虚什么?” 钟晴才不会害怕这些人,闹得最严重的后果,最多就是同归于尽,有什么好怕的。 “混帐!本宫能心虚什么,你以下犯上,还敢红口白牙诬陷本宫,其心可诛,哲儿,立刻带人将她拿下就地处死。有什么后果皇上那里本宫自有交代!” “是!” 上官哲站了起来,直接命令守候在外面的侍卫提着锋利的长剑闯进来,凶神恶煞的将钟晴围住,还有好几把弓箭对准了她的心脏。 “放箭。” 几只利箭破空而出,势如破竹般的朝着钟晴的心脏刺去,眼看鲜活的性命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敏贵妃眼底流露出得逞的光芒,钟晴,不要怨本宫心狠手辣,知晓了本宫秘密的人只能永远比上嘴巴。要怪就怪你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上官依凝脸上也染上了激动的笑容,死死的揪着衣袖,太好了,只要钟晴死了,她就有足够的把握追到南宫墨,进而嫁他成为他的妻子。 “叮叮——” 几道寒光闪过,原本应该刺入钟晴心脏的利箭瞬间转换了一个方向,硬生生的钉在了墙壁上。 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平衡,“皇上驾到——” 敏贵妃脸色刷的变得煞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皇上怎么会这时候过来了,他不是正在和朝中大臣商量事情吗?她还没有将钟晴除去,要是这个女人一怒之下将她的秘密说了出来,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吗? 秋水剪瞳里此刻盛满了深深地恐惧,敏贵妃恨不得落荒而逃,无奈只好死死的咬着嘴唇忍住了。 明亮的大殿,皇上在南宫墨和上官语欢的搀扶走了进来,身后簇拥着一群宫女和太监,紧随其后的是仅仅听命于他的死士。 “参见皇上。” 在场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请安,那些别有用心,想要对钟晴下手的人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乱哄哄的这是在干什么呢?敏贵妃你杀气腾腾的是想要弄死谁呢?” 上官青锐利的眼眸一眯,充满讽刺的问道。 “皇上,宁王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企图烧死太后,狼子野心可见一般,臣妾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特意命人将她就地处死。” 敏贵妃浑身冰凉如置冰窖,却不得不忍着排山倒海般的害怕回道。 “贵妃娘娘,可是我没有看到宁王妃有任何行凶的痕迹啊,太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伤口是被狗咬的,桐油泼洒的位置距离太后的座位也有好几丈的距离。恕语欢无知,真的看不出来宁王妃是如何想要烧死太后的。” 上官语欢言笑晏晏的指出了其中的破绽,继续往敏贵妃的身上捅刀子,“况且,整个后宫是归母后管的,你竟然越过皇后处死要处死宁王妃,逾越了吧?” 自命不凡的女人,仗着她背后是镇国公府,是云国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在父皇角逐皇位的时候出了一些力,又觉得太子皇兄身体孱弱,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样子,就自我感觉良好,心野了起来想要将太子皇兄拉下储君的位置,她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又出想要弄死钟晴姐姐,她真以为后宫是由她说了算吗? 敏贵妃的脸色更加白了,泫然欲泣的看着皇上,“皇上,臣妾只是被忽如其来的危险吓坏了,要是桐油燃烧起来,不仅太后被活活烧死,臣妾等在场的几人也在劫难逃,盛怒之下才会想要处理罪魁祸首,臣妾没有越过皇后娘娘去的意思啊。” 皇上脸色很冷,“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让这些侍卫下去。敏贵妃,你没有权力调动这里的禁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哲儿,敏贵妃一介妇道人家,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朝廷命妇是你说诛杀就诛杀的吗?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儿臣知罪。” 上官哲眼底涌起了一丝怨恨,转瞬即逝,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死死的掐着掌心,强烈的疼痛迫使他冷静下来,没有让情绪崩溃。 “回去面壁思过一个月,这段时间不必上朝了,你手里的事情暂时都交给墨儿处理。” 皇上心里涌起了一阵厌烦,不容置疑的说道。镇国公府最近私底下的小动作太多了,一点都不老实,是应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免得总是去觊觎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父皇!” 上官哲又惊又怒,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在刑部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势力,现在又要将果实送到南宫墨手里吗?他不甘心。 “就这么决定了。” 皇上眼底的冷意愈来愈强盛,似乎能够看穿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 上官哲垂头丧气,无力的说道,“儿臣遵命。” 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满身油污的太后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疼得直皱眉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双眼睛却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死死的瞪着钟晴。 钟晴捕捉到她的目光,眼底迸射出得意的笑容,直直的看过去,瞪吧,就是要气死你,你能奈我何? “太后怎么受伤那么严重,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后的?” 皇上严厉的瞪了一眼伺候的宫人,脸上很生气,声音里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更是气得太后差点吐血。 “太后,你还好吗?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多谢皇上关心,哀家还死不了。”太后忍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恨恨的说道。 “那就好,母后看起来受伤很严重呢,这一回可不能再劳心劳神了,一定要好好静养。”皇上装模作样的说道,幸灾乐祸的笑容让太后恨不得将人剁碎了喂狗。 上官依凝爱恋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宫墨的身上,柔情似水,情丝差点将他缠绕住,可是南宫墨连看都不看一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大理石,让她黯然神伤,恨恨的剜了钟晴一眼。 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才急匆匆的赶来,诚惶诚恐的给太后看伤,越是检查那些伤势,越是吓得浑身哆嗦。 “怎么样了?” 太后敏锐的捕捉到太医眼底的惊恐和绝望,一颗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忍着疼痛艰难的问道。 太医身体瑟瑟发抖,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想让哀家处死你!”太后真的害怕了,大声吼了起来。 “实话实说。”皇上淡然的扫了太医一眼命令道。 “太后双手的手筋被咬断了,这双手算废了。太后脸上被咬下的血肉,也会使脸上永远留下疤痕。”   ☆、第六十四章 再次软禁,重创敏贵妃 “啊——” 绝望痛苦的惨叫响彻云霄,太后捂住鲜血淋漓的脸,眼泪犹如不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整个人瑟瑟发抖。 毁容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了几十年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皇上唇角的弧度愈加的翘起,继续在太后的伤口上撒盐,“母后,怎么办,被狗啃掉的血肉再也放不到脸上去了呢,留下疤痕怎么办?” 太后全身都疼,然而最疼的还是她的心,此时她咬着唇,任由鲜血从唇上蔓延开来,凶神恶煞的盯着太医,“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哀家的脸治好,否则你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您又何必为难太医呢?你听说过被咬下好几块肉还能重新贴到脸上,并且看不出一点痕迹的吗?太后,就连鬼门谷的神医都做不到呢,您别白费力气了。” 钟晴皱起眉头,粉碎了她的美梦。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反正先皇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她就算长得再好看又有谁来看呢? 太后听到她火上浇油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钟晴生吞活剥了,声嘶力竭的怒道,“毒妇,贱人,都是你害的!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绝望的呜咽声,不敢相信引以为傲的美貌就这么被毁去了,她恨,伤害到她的人她不能放过,就算她毁容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皇上,哀家毁容虽然不是宁王妃直接造成,但是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你不狠狠的惩罚宁王妃,哀家会将她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人,看你如何包庇她!” 太后脸上涌动着疯狂的恨意,鱼死网破的呵斥道。 “我都没有碰到你半分,怎么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油桶是你们挂在屋顶上的,掉下来也没砸到你,甚至当时油污都没有沾到你半分,就算你是太后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要严惩也应该是严惩那条发疯的狗,或者是狗的主人,关我什么事呢?” 钟晴唇角噙着寒冷的笑容,眼神锐利凛冽,毫不畏惧的反驳道,而且害怕太后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多一样,绝美如樱花般的唇瓣一张一合,愈加恐怖的事实从她嘴里吐出来,“而且我觉得太后应该关注的重点不是你毁容了能不能恢复以前的貌美如花,更应该担心的是那条狗会不会有疯狗病,被疯狗咬了,人也会发疯的哦。” 一番话下来,太后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像是被死神掐住了喉咙一样,惊恐的睁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本宫不相信你!” 在场所有人听到钟晴的话都忍不住一阵阵后怕,暗自庆幸那条狗没有咬到自己。 “是不是危言耸听让太医检查检查不就完了吗?” 钟晴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她可不觉得那些人会那么善良,都想要将她置之于死地了,还会用一条健康的小狗来咬她。 “太医,你们检查看看!” 太医被殿内阴森危险的气氛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心里不由得叫苦,宁王妃,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能不能考虑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性命啊,太后发飙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几位太医一起上去检查吧。” 皇上挑了挑眉,平静的下了命令。 在场的几位太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翻开狗的嘴巴,又将全身检查了一遍,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想要说什么都不敢说。 “是不是疯狗?” “回皇上,这条狗身上并没有用药的痕迹,殿内也没有半点让狗受到刺激的东西,臣等在一起商议了好一会觉得,这狗是疯狗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结论让皇上心情很是愉悦,也像压垮了太后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潮水般的恐惧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身体上几乎要将她折磨死的疼痛再也不像疼痛,她猛的站起来扑倒那些太医面前,丝毫不顾及任何形象的拳打脚踢了起来,“不会的,你们这些庸医在吓哀家,哀家怎么可能会被疯狗咬,绝对不会!你们到底跟哀家有什么仇要如此陷害哀家!来人,将这些庸医统统拖下去砍了!” 太后眼眶通红,顾不得全身流血,气急败坏的吼道,眼泪犹如不断线的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掉。 “母后,你冷静些!这些都是云国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他们的诊断是不可能出错的。你不要将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了,倒是这个伶人,没有将狗看好害得太后遭遇了这样的劫难,将他拖下去砍了。” 皇上笑容淡淡,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每一句话都带着血腥的杀气。下一刻,那个控制着狗的伶人已经被禁卫军毫不客气的拖了下去,殿外传来惊恐至极的求饶声和凄厉的哭声,很快便响起最后一声惨叫,再也没有了声息。 殿内的那些娘娘公主和皇子都被皇上惨烈血腥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隐藏在心里的那些坏心思再也不敢拿出来,背后的冷汗都湿透了。 “皇上,疯狗病的潜伏时间很长,有可能一两年人会发疯,也有可能正常了十几年忽然一朝就发疯了。发疯的人意识混乱不清,力气又大,会胡乱的抓人咬人,被抓到咬到的人也会发疯,很危险呢。” 钟晴笑盈盈的说着,看向那些都成筛糠的太医,“几位太医,不知道本王妃说得对不对?” 太后死死的瞪着钟晴,胸口的恨意像泛滥的洪水一样几乎可以毁天灭地,这个毒妇是想要将她永远囚禁在宁寿宫吗? 贱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钟晴你这个贱人,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想要借皇上的手软禁哀家?皇上你也任由着这个女人牵着你的鼻子走,你还是不是皇上?你就不怕朝中大臣的唾沫星子将你淹没?” 太后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危险降临到她身上那种强烈的恐怖让她再也维持不了高傲和尊严,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若是太后染上疯狗病,难道就任由她这样下去吗?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皇上威严的眼睛染上了寒冷的笑意,将视线落在几位妃嫔,皇子和公主的身上,征询着他们的意见,“敏贵妃,哲儿,你们觉得如何?” 敏贵妃和上官哲心里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们自然也害怕那只狗是疯狗,太后若是发疯哪天伤到他们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根本没有半分犹豫立刻说道,“皇上,臣妾和哲儿都觉得太后既然被狗咬伤了,先送到宁寿宫好好养伤,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这也是为了太后着想,若是真的发现有病,也能及时治疗,不是吗?” “淑妃,依凝,絮儿,你们又是怎么认为的?” 皇上无视太后阴沉得几乎要杀人的脸色,继续问道。 “为了太后的身体着想,自然是现在宁寿宫养伤观察啊,若是真没有染上疯狗病再放出来也不迟啊。” 淑妃,上官依凝,上官絮儿想都没想,当机立断的说道,毕竟在这样的时刻,谁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疯狗病不是闹着玩的,被咬了人会发疯,尤其是在亲情凉薄的皇家,疯了这辈子就完了,不单所有的主子都看不起,就连那些拜高踩低的宫女太监们也任意践踏,肆意侮辱,谁敢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你们这群落井下石的混蛋!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来人,去请明王来,快去啊!” 太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中,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扯着嗓子咆哮了起来,整个人就要朝着宫殿外扑出去,却被身手了得的死士几把锋利的长剑架在脖子上,瞬间动弹不得。 “以下犯上的贱人,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松开!” 钟晴笑靥如花,悠然自得的开口了,“太后你还是冷静些吧,疯狗病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真发疯起来六亲不认,到时候受伤的还是明王殿下。就算你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也要为明王殿下的前途将来考虑吧,如果他也被你咬了一口发疯了,你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这一番话,硬生生的在太后的心口上剜下一块肉来,气焰嚣张,精神亢奋的太后全身的力气宛若被人抽走了一般,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母后,如果你不想待在宁寿宫好好养病也可以,那朕将你送到明王府邸里休养一段时间,让他尽尽孝心照顾你,也算圆了你的梦想。” 皇上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淡然的开口说道。 “哀家不去,就住在宫里!” 太后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她心里也害怕染病发疯,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害了儿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摇摇欲坠。 她怎么算都没想到今日的一场算计会是这样的下场的,平生第一次她尝到了后悔的滋味!这条狗是不是疯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才会这么不甘和绝望。 “朕会派最好的太医给母后治病的,你们给母后包扎好伤口,然后送她回宁寿宫好好休养。” 几位太医眼睛里闪过强烈的恐惧,颤抖着走上前去给太后清理包扎伤口,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刺激到了太后会被咬一口让自己也染上病了。 太后心里其实也想这么做的,她自己跌落泥泞,恨不得多拉几个人当垫背,可是那些死士的长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面,她只要稍微有异动,或许性命就没有了。 以前她当然不害怕,但是现在她被疯狗咬了,人人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像以前一样拥护一个疯子? 太医包扎好了伤口,又开了一些药,皇上下了命令将她送回宁寿宫养伤,名义上是养病,实际就是被软禁了起来,什么时候能出来还不知道。 太后被押着走出殿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湛蓝如洗的天空,喉间猛的爆发一声凄厉的喊叫,透着深深的绝望。 “来人,将太后被疯狗咬伤的消息传出去,让有可能接触到太后的人都小心些,不要被咬了伤害到了自己。” 皇上面无表情的命令道,就算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他也是占理的一方,没人会指责他的冷血无情。他心情舒畅,赞赏的看了钟晴一眼,越来越发现这个女人站在墨儿的身边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自从墨儿和她联手之后,好消息纷纷传到他的身边来。 而且她还是完璧之身,虽然嫁给宁王为妻,名义上有些不好听,抛开这些,她本身也能够配得上墨儿。 太后被送回宁寿宫之后,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众人再一次领略到了钟晴的战斗力,这个女人手段残忍,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若是想要设计陷害她,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还是不要乱来,省得最后受伤的可能还是自己。 上官语欢对钟晴的崇拜近乎五体投地,这样的人生才是肆意的人生啊。 南宫墨低着头,唇角却微微翘了起来,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是满足的笑意,心口溢满了骄傲,这就是他爱上的女人,她不会主动伤害别人,也不会让别人来伤害她,像傲然挺立的青松,散发着属于自己的魅力,也愈加吸引着他,让他越来越沉沦。 “既然没事了,那就回去吧。宁王妃,你没有受到惊吓吧?” “谢皇上关心,钟晴没有受到惊吓。”钟晴弯了弯嘴角,两颊的酒窝看起来分外可爱,受惊吓的是那些想要让她倒霉的这些人。 她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敏贵妃和上官哲两眼,眼底璀璨的笑意却让敏贵妃如同芒刺在背,冷汗涔涔,将衣衫都湿透了。 若是钟晴将她隐藏最深的秘密说出去要怎么办?她和哲儿还有活路吗,她的家族会不会因为她而承受灭顶之灾? 越是想她就越害怕,最后差点尖叫了起来。若不是上官哲扶着她,用力的掐了她的手臂,她恐怕已经濒临情绪崩溃的边缘了。 钟晴玩味的看着她惊恐的眼睛,笑容愈加灿烂,敏贵妃,你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接下来该轮到我出牌了,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住,不要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父皇,儿臣觉得这里味道好难闻,地板还湿漉漉的,看得人心里很不舒服,我们快点走吧。” 上官语欢算计着时间,娇嗔的扯着皇上的袖子撒娇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惹得皇上眼神都软了几分,声音染上了一丝笑意,“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娇气,殿里脏一点点就忍受不了了?” “人家不喜欢桐油这股味道嘛,而且你看,这条疯狗头颅都被砍下来了,血淋淋的,晚上恐怕都要做噩梦了,快走了啦。” 皇上脸上的笑容愈加的深邃,宠溺的摸了摸她乌黑柔软的长发,“都听你的,现在就走了。” “几位娘娘,五皇兄,絮儿,依凝皇姐,你们要不要一起走?” 上官语欢笑容热情,自然而然的看向殿内被吓得不轻的主子,声音清脆甜美的问道。 “要走,臣妾(儿臣)要跟着皇上(父皇)一起离开。” 皇上不甚在意,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宫殿,沿着小木桥离开了湖心小岛。 上官语欢手指落在头顶,貌似理了理散乱的朱钗,实则对着钟晴做出了准备好了的手势暗示钟晴。 钟晴抿着唇微微笑了起来,眼底覆盖了一层寒冰,上官哲,敏贵妃,接下来就轮到你们倒霉了,走着瞧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碧波湖,还没分道扬镳,就看到受了不小惊吓的杂耍团抬着各式各样的动物从另一条路行色匆匆的离开。 恰在这时,茂密的灌木丛里咻的飞出一条小银蛇,失控的朝着上官哲扑去,张开尖利的獠牙“嗷呜”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小腿。 上官哲痛苦的闷哼一声,锋利的匕首从腰间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小银蛇,小银蛇断成两截的身体在地上扭了扭,很快就再也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场的女眷吓得花容失色,震耳欲聋的尖叫响起,提着裙摆乱窜,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下来,也吓得歇息在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而被小银蛇咬了的上官哲清隽白皙的脸很快覆上了一层乌青,嘴唇一片紫色,眼睛里流露出痛苦,修长玉立的身形轻轻摇晃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朝着地上扑去。 身边的随从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才避免了他俊美的面容被擦伤的命运。 “哲儿!” 短暂的恐惧之后,敏贵妃很快冷静下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吓得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猛的扑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颤抖着手拍着他的脸,泣不成声的说道,“哲儿,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母妃,快点睁开眼睛啊!” 上官哲两眼翻白,手脚变得冰凉,宛若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 “皇上,快让人请太医啊,哲儿被毒蛇咬了,怎么办?” 敏贵妃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焦急的唤道,柔媚的眼波里布满了惊恐和绝望,“快请太医啊。哲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母妃,不要吓我!” 钟晴唇角微微一勾,快步走上前去从敏贵妃的手里将上官哲抢了过来平放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拔下敏贵妃头上的朱钗在上官哲被毒蛇咬伤的地方挑开放血,黑色的血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她抿着唇拿出口袋里的银针,快很准的扎在了上官哲的几处穴位上,阻止了毒素往心脏的方向流去。 “宁王妃,你做什么?是想要害死本宫的皇儿吗?快滚下去!” 敏贵妃指着钟晴咬牙切齿的叫嚣道,柔弱的身体扑过来想要将钟晴推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用不着假惺惺的,本宫就知道你没有怀好心思。” “敏贵妃,你让开!” 皇上脸色阴沉,瞪了那条被砍成两半的小银蛇,又厌烦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犹如泼妇一般的敏贵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皇上,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她会害死哲儿的,快让人去请太医啊,哲儿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臣妾怎么活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更是让皇上心里厌烦,这些女人平时绞尽脑汁勾心斗角,恨不得将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斗死才肯罢休,真正到了出事的时候就只会哭。 “够了,朕让你退下!别再试图武逆朕!宁王妃的医术不在太医院那些太医之下,朕愿意相信她,她不会对哲儿不利的。” 皇上不耐烦的呵斥道,都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这女人还在拖后腿,果真愚蠢! 敏贵妃哆嗦着松开了手,心里布满了绝望。就算钟晴医术了得她也不敢让钟晴来为儿子解毒啊,最致命的秘密掌握在她手里呢,她怎么能不害怕。 只要钟晴一句话,她和儿子就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谁也救不了他们。 “贵妃,你再哭哭啼啼一会,你儿子的命就没有了,你确定吗?” 钟晴将银针扎好,平静的看着敏贵妃,意味深长的问道。 一句话敏贵妃就噤声了,抽抽噎噎着,不敢再有所动作。 “墨儿,立刻彻查清楚,这条毒蛇是怎么混进皇宫的,幕后之人想要用毒蛇对付谁?” 皇上心情瞬间变得很糟糕,冷冰冰的命令道。若是这条毒蛇咬在他的身上,钟晴又来不及替他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领命。” 南宫墨恭恭敬敬的应道,微微侧头看了钟晴一眼,眸子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缱绻温柔,正准备带人退下去。 就在这时,钟晴慢悠悠的开口了,“皇上,如果钟晴没有认错,这是鬼门谷特有的小银蛇,剧毒,咬一口如果得不到及时解毒,半柱香的时间之内人就可以殒命。” 她的话音落下,敏贵妃倒抽一口冷气,扑上来抱住上官哲语不成声的说道,“哲儿,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娘亲。” “宁王妃,朕命你解了五皇子的毒。” 皇上沉声下了命令,滔天的怒火叫嚣着,鬼门谷特有的毒蛇,那幕后之人不用想就能猜出来,那人不就是太后嘛。 没想到那个妖妇都这样了还不甘心,刚被软禁就放出小银蛇来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她一记重创,她还以为自己是先皇时期风头一时无两的宠妃,还想只手遮天吗? 忍住心底的怒气,他看着面色乌青的上官哲,“朕知道你可以的,宁王妃,不要让朕失望。” 钟晴在心里偷偷的笑了,她怎么会让皇上失望呢,让他失望甚至勃然大怒的应该是敏贵妃和上官哲才是。 小银蛇的确是太后弄进宫的,不过要对付的不是她,应该是南宫墨或者皇上,只不过被她和南宫墨,上官语欢将计就计罢了。 “皇上请放心,钟晴刚才已经放出了绝大部分毒血,又用银针封住了心脉,蛇毒暂时不会那么快扩散到心脏。还是先将五皇子弄到宫殿里吧,那里东西齐全些。” “本宫的宫殿离这里最近,快将哲儿抬到宫殿里去。” 敏贵妃擦了擦眼泪,飞快的命令道。 身后的太监立刻上去将上官哲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敏贵妃的宫殿赶去,不一会儿就到了。 此时太医也赶到了,敏贵妃害怕钟晴动手脚,央求皇上让太医在旁边观看钟晴解毒,若是发现她动手脚,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钟晴有条不紊的将锁住上官哲穴道的银针拔出来,继续放毒血,黑色的血渐渐的变成深红色,再变淡,变成鲜红色,最终恢复成健康的色泽。 上官哲乌青的脸和紫黑的唇也慢慢褪色,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敏贵妃绞着袖子在旁边看着,看到儿子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可是,这一回她放心得太早了。 钟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意味深长的看着敏贵妃和皇上道,“皇上,贵妃娘娘,五皇子虽然毒血放干净了,然而他失血过多,要是不及时补血也会危及性命。要为他的身体换血,就必须要至亲的血。” 她说完目光落在几个太医的脸上,那几个太医忙不迭的点头附和,对于某些剧毒的蛇,想要彻底将蛇毒清除干净,的确只能采用换血的方法。 敏贵妃心底咯噔一跳,整个人犹如被一盆冷水泼下来,冷得她遍体生寒,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她就说,钟晴怎么会这么好心,替她的哲儿解毒,原来最致命的后招在这里。她似乎被逼到了一条绝路上,要怎么办才能救她儿子? 温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用本宫的血,本宫是哲儿的母妃,最有资格给他换血了。” 钟晴静默了一会,小声提醒道,“贵妃娘娘爱子心切,愿意为了王爷付出一切臣妇很是佩服。但是给王爷换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得要先试试娘娘的血和王爷的血能不能相溶,如果融合不了,将娘娘的鲜血注入王爷体内只会让王爷血管爆破,窒息而亡。” 她没说一句,敏贵妃的脸色就白了几分,心底的不安愈来愈大,两腿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先让敏贵妃试试,若是不行朕再来试试。” 皇上发话了,对于他的孩子,他也舍不得眼睁睁的死在自己面前。 敏贵妃浑身一颤,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的她唯有害怕,害怕她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在这一刻就要曝光在所有人面前。 钟晴不再废话,干脆利落的划了上官哲几滴血,又在敏贵妃的指尖挑了几下,两人的血滴在同一个碗中。 敏贵妃惊恐得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碗里的血,祈祷着能够融合在一起,否则后果将会万劫不复。可是有些时候越是害怕某些事情发生,那些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清澈见底的碗里,两人的血根本融合不到一块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宫的血跟哲儿的血融合不到一块?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是不是你?” 敏贵妃发疯似的揪着钟晴的衣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娘娘你冷静点,我要是动了手脚,那么多太医在这里会察觉不到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亲自准备清水,自己再验一遍。有时候孩子的血不一定和娘亲的融合,只要和双亲之一的血能够融合就说明孩子是你们的。不信你问问这些医术高超的太医。” 皇上也将疑问的眼神投到那些太医的身上,其中一个太医站出来解答了他的疑惑,“皇上,的确如此,太医院的医书里面是有记载,宁王妃倒是没有说谎。” 太医的话让敏贵妃害怕得发狂,她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双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面如死灰,事情就要捂不住了,怎么办,谁来帮帮她? 她不想让儿子死,可是现在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只要一滴血,皇上照样知道了答案,她要怎么办? 漫天的恐惧让她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来人,将敏贵妃送到寝殿,让太医看看。” 皇上不悦的瞪了一眼那个昏死过去的女人,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慌乱不已的宫女嬷嬷急忙将敏贵妃搀扶到了寝殿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阴冷的气氛。 “父皇,我觉得有钟晴姐姐在这里就足够了,还是让这几个太医去给贵妃娘娘看病吧,她受了不小的惊吓,怪可怜的。而且,父皇要滴血给皇兄解毒,那么多人看着我又担心又心疼。” 上官语欢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很快又善解人意的说道。 皇上对这个解语花般的女儿向来有求必应,更何况那么多太医在也帮不了什么忙,随即让那些太医去给敏贵妃看病了。 “即便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先试一试皇上的血和五皇子的血能否融合在一起。” 钟晴神情平静,谨慎的说道。这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若是没有这一步,之前所有的铺垫都白费了,也不能重创敏贵妃。 进宫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毕竟虽然钟耀想要将她置之于死地,敏贵妃和上官哲还没有对自己出手。她还想着若是敏贵妃如果来求她,她只要敏贵妃和她合作将钟耀彻底的踩到泥泞里让他万劫不复,她可以当做不知道敏贵妃和上官哲的事情。 是他们沉不住气想要将她杀人灭口,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和犹豫的了。 “朕明白。” 钟晴也不再解释,拿了银针先滴了几滴上官哲的血到碗里,然后换了一根银针正要扎在皇上的指尖上,原以为昏迷不醒的敏贵妃发疯似的冲进来一把将她推开,泣不成声的说道,“皇上不要!” “敏贵妃你这是做什么?王爷危在旦夕,只需要输一点血就可以活过来,臣妇又没有吃了雄心豹子胆,断然不敢拿皇上的身体开玩笑。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太医在场,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臣妇吗?” 钟晴挑了挑眉,面容染上了几丝怒气,说出来的话直接堵死了敏贵妃想要找的借口。 “是啊贵妃娘娘,钟晴姐姐医术了得,她之前还救过父皇和我的性命呢,你不要担心啦。” 上官语欢轻声细语的说道,眼底隐藏着一丝戾芒。墨表哥已经告诉了她上官哲不是父皇的儿子,这女人狼子野心,还妄想让一个孽种将太子皇兄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简直是找死! “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伤害自己,臣妾舍不得,想必哲儿也舍不得。怨只怨哲儿命苦,不能侍奉在皇上左右了,皇上就让他安心的去吧。” 求生的渴望让上官敏很快惊醒过来,她知道再拖延下去,一定会死,是以就连昏迷的时候,都宛若有一双死神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熟知皇上脾性的南宫墨和上官语欢不再说话了,低下头去遮掩住了幸灾乐祸。 皇上杀伐果敢,却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冷血残暴的男人,对于那些子女,除了上官絮儿也都是包容慈爱的,听到敏贵妃这些话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厉声喝道,“胡闹!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哲儿去死,朕这个当父皇的却舍不得,让开!” “求皇上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臣妾求你了,臣妾也心疼哲儿,更心疼皇上伤害自己的身体。” 敏贵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肯松口。要是一松口,等待着她的将会是死路一条,她不甘冒险。即便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样坚持会不会博得一线生机。 上官语欢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冷不防开口道,“敏贵妃,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你的儿子,你到底是出于何种居心一直阻挠着皇上救五皇兄?还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你害怕被拆穿?” 敏贵妃脊背一僵,眼底的慌乱愈加明显,飞快的否认道,“没有,哪有什么秘密,公主你胡说什么?” “既然没有你阻止什么,父皇心疼五皇兄遭受这样的罪,愿意用自己的血救回他的性命,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还处处阻挠,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冷血的娘亲。难道平日里你对五皇兄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敏贵妃脸上浮现出了丝丝的狼狈,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要找到合适的借口,然而却已经没有人愿意听她说那么多了。 “钟晴,放血!” 皇上严厉的瞪了敏贵妃一眼,沉声命令道。 敏贵妃瞳孔里的恐惧呈几百倍的放大,不顾一切的扑过来,却被上官语欢和南宫墨拦住了,她根本动不了分毫。 “敏贵妃,时间拖得越长,五皇兄就越危险,你可以狠心不要自己的儿子,却不能阻止父皇想要救他的血脉!” 上官语欢双手扣在敏贵妃的肩膀上,直直的瞪着她,眼底充满了讥诮。 敏贵妃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燃烧成了灰烬,痛苦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勇气,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钟晴将皇上的血滴到碗里,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原本应该彻底相溶的两滴血慢慢的靠近,接触的片刻却迅速的分开,渐行渐远,变成两滴滚圆的血珠遥遥相望。 “皇上,这血不对,为什么不能融合在一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晴脸上涌现出强烈的恐惧,端着碗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水面激起阵阵的波纹。 瞬间,皇上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海面,酝酿着恐怖的杀伤力,随时都有可能毁天灭地。他的血和上官哲的血不相溶,这意味着什么? 锐利的目光布满了阴森的杀意,死死的瞪着敏贵妃,那周身诡谲的气息足以将任何人湮灭。 上官语欢和南宫墨闻声慌乱的过来看清水碗中的两滴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为什么不能融合?难道说五皇兄不是父皇的儿子,这怎么可能?”上官语欢失声喊了出来,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害怕的捂住了嘴巴,偷偷的去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扬起手对着敏贵妃那张隽雅文静的小脸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恨不得将她掐死,“你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又为什么那样阻止朕为他换血?说啊!” 那个耳光力气如此之大,敏贵妃被扇得嘴角都流下了腥甜的血,白皙的脸颊浮起了清晰的指印,她眼泪就掉了下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皇上都不会再相信她。 “上官哲为什么不是朕的儿子?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下的,说啊!” 敏贵妃狼狈的坐在地上流泪,她还能说什么,事已至此,她和哲儿还有活路吗?她的家族还有活路吗?   ☆、第六十五章 兄妹谋算,她身上有诅咒? 敏贵妃抹了一把眼泪,微微扬起脸,声音飘忽不定,“这是臣妾识人不清犯下的错误,我家人并不知晓,求皇上高抬贵手,让臣妾和哲儿死个痛快。” 话音落下,寝殿里静悄悄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上官语欢,钟晴,南宫墨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皇上的身上,想要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 “敏贵妃,你跟了朕那么久,想必也知道朕不是良善之辈,你觉得朕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吗?” 敏贵妃浑身又是一抖,决绝的看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上官哲一眼,嘴角露出惨淡的微笑,“是我自寻死路,我不怨你。皇上,你别被一些人蒙蔽了双眼,再被人陷害。” 她说着恨恨的瞪了钟晴一眼,“宁王妃,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设计了今天这样的一幕,你以为皇上那么好糊弄,任由你摆布吗?总有一天,你会落得悔不当初的下场,我等着!” 钟晴神情没有一点波动,平静的说道,“敏贵妃说笑了,我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再说我怎么能设计这些事情,你当真以为我手眼通天吗?” 敏贵妃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不再说话,这个女人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将她父亲招供出来吗?她够狠,不过却也猜对了,她真的舍不得。 “在没有揪出那个男人之前,朕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了你儿子。” 皇上寒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膜中,“从现在开始,你和你儿子将会被软禁在这座宫殿里,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摆驾,回宫!” 上官青脸色铁青的命令道,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里。很快,所有的太医和宫人得到皇上的命令撤去,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上,数不清的禁卫军将这里包围得密不透风,彻底将这里隔绝了出来。 敏贵妃跪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眼泪犹如不断线的珠子流了下来,越哭越大声,最后变成了深深地绝望, “钟晴,朕想知道敏贵妃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说那是敏贵妃污蔑你的话,真话与假话朕分得很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上官哲不是朕的儿子,在这次的事情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御书房里,皇上锐利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闪躲。 南宫墨眼眸里流露出了浓浓的紧张和害怕,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开口解释什么,钟晴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坦然的看向皇上,“钟晴的确是知道了敏贵妃的儿子不是皇上的血脉,这件事情是从醉酒的东方鸿嘴里听到的。可是皇上,我只会想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这次敏贵妃的儿子中毒的确是意外,和我没有关系。那条小银蛇也不是我带进宫里来,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去过鬼门谷。” “敏贵妃是和谁私通的?” 皇上眼神凉薄,冷飕飕的问道,原本敏贵妃就不是他深爱的女人,除了最初被欺骗隐瞒了那么久,他对敏贵妃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但是东方鸿手里好像是有证据的。” “事关皇家颜面,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了也一定要把它烂在肚子里,若是朕听到任何流言蜚语,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染上了几丝危险的杀气警告道。 “请皇上(父皇)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上官语欢,南宫墨和钟晴同时跪下来,郑重其事的保证,就差发誓了。 “墨儿,敏贵妃和上官哲那里看好了,绝对不许他们和外界联系,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朕一定会揪出那个男人一并处理了。” 皇上咬牙切齿的怒道,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把他当猴耍。 “语欢,扶父皇回去。墨儿,送钟晴出宫。” 皇上眉宇之间充满了疲倦,对这些阴谋诡计很是厌烦,直接甩手离去。 出了御书房,钟晴目送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摊开掌心才发现湿透了,雪白的肌肤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感受到她的害怕,南宫墨拿着帕子怜惜的将汗水擦去,包容和煦的声音让她慌乱不已的心宁静了下来,冲着他露出了淡淡的浅笑,“恩。” 她就是仗着南宫墨喜欢她,皇上又疼这个男人入骨才敢铤而走险的拆穿敏贵妃隐藏得最深的秘密,说到底她也是最自私的人。 “你还要去太子妃那里用午膳吗?东宫那里来了几个南面的厨子,厨艺很好,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去尝尝。”南宫墨看到她眼里的自嘲和凉薄,有些心疼她,尽量挑了轻松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想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恩,那我现在就过去,南宫墨,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云舒,风华,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宁王妃,若是出了任何差错直接提头来见本王。” 南宫墨威严的神情盯着两个侍女,语气森森,那两个侍女毕恭毕敬的点头。 等到钟晴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御书房,准备去吏部办事,东方鸿那里拖不得了,必须尽快解决。 然而他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被上官依凝拦住了,“墨表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吗?” 南宫墨漆黑幽深的眼底覆盖着一层冰雪,淡漠疏离,“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好了,本王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没那么多时间。” 上官依凝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羞答答的看了南宫墨一眼,“墨表哥,你先屏退左右好吗?”饶是她再主动大胆,脸皮还是没有厚到可以让随从听她主动告白的程度。 南宫墨皱了皱眉,满心不悦,还是让跟随的侍从退到几丈之外的距离,站在花团锦簇中淡淡的看着脸色酡红的少女,“有话就快说吧。”他可没有多少耐性。 “墨表哥,依凝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为妻,我让母妃去求父皇给我们赐婚好不好?” 上官依凝精致美丽的脸上满是缱绻的深情,几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向南宫墨告白,一双妩媚的眼睛里热烈的燃烧着少女的爱情,羞涩紧张得快要将手里的帕子拧碎了。 “很抱歉,我不喜欢你,最近也没有成婚的打算,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件事情我想还是算了。” 南宫墨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上官依凝,就像眼前这样泫然欲泣的美丽脸庞是一团空气,“依凝公主,麻烦你让开,我还要去吏部处理事情。” 上官依凝根本就没想到南宫墨如此不给她面子,满脸的柔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堪恼怒,柔媚的眼波里溢满了泪水,不依不挠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我不漂亮,身份不够高贵,脾气不够温柔配不上你?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南宫墨像看白痴一样的看她,“按照你的逻辑,天底下漂亮的,高贵的,脾气温柔的姑娘我都要娶为妻了?麻烦你让开,我真的很忙。” 上官依凝被他噎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硬是跟他杠上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是爱上了宁王妃那个女人了,对不对。在西山猎场的时候,明明那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了,你还是奋不顾身的救她。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做。” 南宫墨的眼神冷了下来,俊美的面容染上了一层寒霜,“依凝公主,别再打听我的事情,把我惹怒了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哪怕你是公主也不例外。” 他说完不再理会她,直接对远远跟随的侍从招了招手,那些侍从很快又追了上来,随着他一起前往吏部去。 上官依凝美丽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直直的瞪着南宫墨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阵阵的不甘心,越想越气,提着裙摆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拦在心爱男人的面前,带着几丝恶意的说道,“你就是再爱那个女人又有何用,她早就成亲,早就是别人的女人了。你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娶她,父皇也不会允许你跟这样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南宫墨寒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染上了森森的杀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嫉妒得面容狰狞的上官依凝,锋利的匕首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强烈冰冷的剑气将她娇嫩的肌肤划出了一道血痕,凛冽的声音下一刻窜入了她的耳膜中,“本王不从打女人,但是不代表不会杀女人。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我不管你是那个妃嫔的女儿,身后有怎样的势力,直接杀了!” 上官依凝被那样骇然的表情吓得瑟瑟发抖,花容失色,两腿不停的哆嗦着,直到南宫墨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她再也支撑不住内心的恐惧,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墨表哥刚才的眼神好吓人,像是野兽一样,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她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湿透了,微风吹来,一阵阵的凉,让她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公主,地上凉,快点起来吧。” 贴身侍女走过来,偷偷瞄了一眼她的脸色,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了起来。 上官依凝抹了一把眼泪,神色幽暗不定,拳头捏得紧紧的,脸上满是不甘心。她怎么愿意承认,自己在南宫墨心里竟然不如一个有夫之妇,钟晴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吗? 满腔怒意的回到自己的宫殿,花园里,上官衡坐在绿树环绕的亭子里优雅的喝茶,温润如玉的脸上染着浅浅的笑意,看到她过来的时候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皇兄,你不是很忙吗?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依凝告白被人拒绝了,心里很不痛快,直接在上官衡的对面坐下,气呼呼的说道。 “母妃知道你如此不顾颜面的做了蠢事都快气死了,让我来提醒你,不要再犯贱的贴到南宫墨的身上去了,你们是没有结果的。但凡他有半点喜欢你,你们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死心吧。等过段时间让母妃帮你挑一个家世能力人品都不错的贵公子嫁了,断了你的念想。” “皇兄,母妃不理解我,你怎么也不理解我。我就是喜欢墨表哥,别人谁都入不了我的眼,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如果我嫁给了墨表哥,你也能得到不小的帮助不是吗?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反对?” 上官依凝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只是爱墨表哥,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说得倒是好听,你有能力让南宫墨爱上你吗?你有办法让父皇为你和南宫墨赐婚吗?你又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站在我这边吗?” 上官衡冷笑了起来,一连串的发问让上官依凝狼狈不堪,脸色惨白一片。 “心虚了,不敢打包票了?你什么都没有办法,在这里说些虚无飘渺的未来有用吗?在南宫墨心里,你连钟晴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拿什么跟她争?” “要是她死了呢?墨表哥还有可能跟她在一起吗?” 上官依凝很轻很冷的声音飘了起来,嘴角的笑容寒冷又残酷,她是不可能将她的幸福拱手让给别人的,她做不到。 “直到现在你还没睡醒吗?太后处心积虑的想让她去死,最后折腾得自己被疯狗咬了软禁在宁寿宫里,静贵妃和钟意把她扔到最下等青楼里折磨凌辱她,一个身败名裂嫁给七旬杀猪匠为妾,一个被变为庶人打入冷宫,用的还是不洁的名声。敏贵妃和上官哲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想要杀她灭口,现在母子二人被软禁在敏贵妃的宫殿里,里面所有的宫女太监被父皇遣散,禁卫军将那里围得密不透风,这辈子算是毁了。你有怎样的自信,怎样的能耐斗得过她,想让她去死?”上官衡一盆冷水泼下来,粉碎了妹妹不切实际的幻想。 “皇兄,你除了会打击我还会做什么?我只是想追求我的幸福有错吗?你干嘛总是这样说我。” “因为你没把自己看清楚,因为你自以为是异想天开,我害怕到时候你不仅将你自己的后半生搭进去,还连累我和母妃。” “难道我只有将自己深爱的男人拱手相让才是对的吗?那个女人都已经嫁给别的男人了,她还有什么资格霸占着墨表哥。” 上官依凝胸口憋了一团火,烧得她的理智都快要崩溃了,她不甘心啊。 “可是她还是完璧之身,南宫墨不介意,父皇也没有明确的反对他们在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上官衡残忍的提醒着妹妹一个事实,南宫墨爱上了她,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将她娶到手。 上官依凝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纤细修长的手捂住脸,遮住了眼底的挫败,指缝里有滚烫的泪水落下。她很爱南宫墨,爱得愿意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墨表哥为什么会爱上钟晴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表哥念念不忘,不顾及她的有夫之妇也爱她。 良久,她将手放下来,微红的眼眶看着自己的兄长,“皇兄,既然她那么厉害,你想方设法让她爱上你好不好?只要她不爱墨表哥,墨表哥总有一天会死心,我就有机会了。” 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爱情无疾而终,只要一想自己深爱的男人含情脉脉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痛得如同刀割一般,怎么能舍弃? 斗不过钟晴,她就避其锋芒,不让她去死好了,反正她只要南宫墨。 上官衡没想到妹妹竟然会给他这样的提议,冷硬的心湖投下了一颗石头,激起了淡淡的涟漪。这样行吗? “你也说了她那么厉害,女人都是感情至上,如果她爱上了你,一定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你的脚步,到时候还能用凌厉的手段帮你铲除掉敌人,为你的前途扫清障碍呢。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美,娶到她你不吃亏。” “你想太多了,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少去烦南宫墨,别给母妃和皇兄拖后腿。” 上官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朝着亭子外面走去。 “我知道你动摇了,不然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也没有找她麻烦。说实话,她比赵韵蕊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上官依凝看着兄长的背影说道,上官衡脚步不变,脊背挺得直直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对于妹妹的提议,他动心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东宫,萧菲雪也收到了敏贵妃和上官哲被软禁的消息,温柔隽美的脸上浮起了愉悦的笑容。钟晴在无意之间又帮她斩除了一个劲敌,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自然很开心,因为这代表着,她夫君的太子之位愈加稳固。 如此,在钟晴过来用午膳时,她更热情了。 “宁王妃,真的谢谢你。” 她没有说得很清楚,钟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的笑了笑,“我只是在为自己清扫障碍而已。”她不喜欢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人再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在东宫的这顿饭她吃得很开心,临走的时候太子妃送了她很多小礼物,不是很名贵,胜在精致小巧,让她对太子妃的印象好了很多。 她想了想,对萧菲雪说道,“太子妃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告别了太子妃,她原本想着是否要去冷宫里刺激一下钟颜,身体忽然一阵眩晕,摇摇欲坠,碧瑶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小姐,你怎么了,很难受吗?” 钟晴脸色苍白,心口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虚弱的摇摇头,“估计最近太过劳神了,有些头晕,心口绞痛得很厉害,没有大碍的。” 碧瑶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眼底染上了强烈的恐惧,搀扶着她的指尖冰凉,还止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了?怎么精神那么差?” 她的异样钟晴自然察觉到了,敏锐的问道。 碧瑶咬着唇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没什么,我们现在是要出宫吗?”还是要去给钟颜一个教训,让她老实些,不要总是想着害死小姐。 “先回去,有些事情不着急,慢慢来。”想要收拾钟颜不着急,总会有机会的,现在最重要的弄清楚碧瑶究竟在担心什么。 心事重重的碧瑶跟在她身边出了皇宫,还没有来得及踏上马车,她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站在宫门口的钟丞相,双目通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血海深仇般的恨意蔓延其中,恨不得将她弄死。 钟晴精致绝美的容颜染上了清新的笑容,没有急着踏上马车,朝着钟丞相走去,最后在距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挑衅的瞪着他。 钟丞相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半晌才恨声说道,“贱人,你果然够狠!蛇蝎心肠来形容你都不为过!”他现在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可怕,原来她对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从来不是吓唬他的。 “我提醒过你别想着对我下手的,是你自己不听。”钟晴声音温柔,眼波璀璨,虽然轻飘飘的,却无端让人生出了几分恐惧。 “我一直遵守着诺言,是你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钟晴讽刺的呵呵两声,眼底转瞬染上了一层寒霜,“钟耀,你别把我当成傻子!西山猎场那些滚落的巨石差点将我碾成肉酱,暴风雨夜埋伏的那些杀手,别跟我说和你无关!我敢说自然是找到了证据。或许太后是幕后黑手,你也逃不了关系!别把自己说得有多么的无辜。你应该庆幸皇上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囚禁了你的女人和儿子。若是知道和敏贵妃暗通款曲的那个男人是你,钟家就等着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既然你对我恨之入骨,怎么不干脆告诉皇上,敏贵妃的男人是我,上官哲是我的儿子。”钟丞相盛怒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你不是最擅长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吗?” “我是想告诉他来着,可是更想要小命啊。我不会愚蠢地跑到皇上面前将那一层遮羞布揭开,等他自己去调查发现你是那个奸夫,我想雷霆盛怒之下,那种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不过看到你倒霉,我心里会很高兴哟,爹。” 钟丞相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伸出手去掐死这个女儿。夏若涵和她的女儿都是祸害,早知道留着她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后果,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女儿生下来。这一刻,他尝到了悔不当初的滋味。 “你一定要藏好哦,不然满门抄斩没人救得了你。” 笑盈盈的扔下这句话之后,钟晴掀开马车帘子,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凳子上。 “逆女,你以为我倒霉了,你就会好过吗?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脉,要是满门抄斩,你也活不了!” 钟丞相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残忍的说道。 “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爹你放心,就算你和那些小妾们都下了地狱,我仍旧活得好好的。我倒是有些担心你下了地狱,怎么面对你心爱的女人。一边对她念念不忘,一边不停的纳小妾进门,就连她庶出的妹妹都不放过,你觉得到了地狱里她会不会被你恶心得吐出来,也幸亏她投湖自尽了,那么骄傲的女人若是活到现在,恐怕连阉了你的心都有了。” 钟晴说完也不管钟丞相一张脸都气歪了,头顶差点冒烟,踏上马车,让车夫挥动马鞭扬长而去,带起一阵阵灰尘呛得盛怒的男人不停的咳嗽起来。 一路上,她面容宁静似水,什么话都没有说,等回到了宁王府,到了她自己的房间之后,立刻让碧瑶进来,转身将房间的门锁上了。 “碧瑶,你到底有什么隐瞒我,我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老实告诉我。” 她锐利的眼眸一直盯着碧瑶,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涌上心头,直觉的,她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碧瑶的眼睛里染上了前所未有的忧伤,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住。”钟晴拿着帕子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声音耐心又温柔。 “你被人下过诅咒啊,小时候夫人为你求了一只签,说你前半生命途坎坷,历经磨难。小姐你是不能爱上男人的,更不能和你爱的男人圆房,否则你会将灾难带给深爱的男人,只要一圆房,那个男人就会暴毙而亡,你自己爱上别人之后,每天都会忍受万箭穿心的痛苦。” 碧瑶回想起夫人临终前放心不下的眼神,眼泪掉得更凶了,几乎要哭成泪人。以前她对这件事情嗤之以鼻,以为是那个和尚信口胡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吗?” 钟晴愣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很冷,像泡在冰水中一样,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今天忽然开始心痛,难道是说她爱上了南宫墨?这个认知让她很害怕,如果她爱上的男人会有性命之忧,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彻底远离才不会伤害到那个男人。而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有了很深的交集,那她要怎么办。 “碧瑶以前也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姐一直活得好好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异常,我都要忘记了这个预言了,没想到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就降临在小姐的身上,我真的很害怕。” 她说着,整个人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很难受。 钟晴也没有再说话,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神色幽暗不定,不知道想什么。 “小姐,世事无绝对,那个高僧还说你二十岁之前有一场劫难,熬得过去,后半生前途似锦,熬不过去,就会惨烈的死去。你不是已经熬过去了,以后都会有好日子的。” 碧瑶害怕看到她这个样子,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小姐那么厉害,一定会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的。” “是吗?” “当然啊,之前小姐绝望之下一头撞在墙上,有一瞬间都没有呼吸了,我都吓死了,最后小姐命大的活了过来。这一次也一定能够找到化解的办法的。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碧瑶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一脸坚定的说道。 好人? 钟晴自嘲的笑了笑,她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将多少人推入绝望的深渊,这样的她又怎么会是好人? “你觉得诅咒能够化解?” “为什么不能?既然诅咒能够下在你身上,为什么没有化解的办法?佛经里不是说了吗,万物相生相克。” 碧瑶心里也很不安,可是她不想看到小姐绝望的眼神,绞尽脑汁的瞎掰了起来,只希望小姐不要那么消沉,她很不喜欢现在小姐身上弥漫的那种忧伤的气息。 钟晴听到佛经两个字,猛的想到了护国寺里看出她真实来历的智清大师,荒芜的心似乎再次被点燃,或许她应该去找那个得道高僧看看。 即便爱情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也不想被那可怕的诅咒控制她的人生。 “碧瑶,你真是小姐贴心的解语花。” 钟晴心情又好了起来,愁绪也消散了大半,“你说得对,我一定能够找到化解诅咒的办法的,在这自怨自艾也不是我的作风。” 看到她整个人又恢复了生气,碧瑶悬着的心再次放回了肚子里。只是,如果一直找不到化解诅咒的方法,恐怕只能委屈睿亲王了。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守护着小姐,让她获得幸福是她最大的心愿。 碧瑶将钟晴扶到床上休息,守着她睡着了之后放轻脚步退了出去,双手合十默默的对着天空许愿,希望她家小姐能够化解诅咒,希望小姐一世无忧。   ☆、第六十六章 狗急跳墙 接下来的几天里,钟晴一直窝在房间里,日子看似风平浪静的过着,隐藏在那些平静之下,数不清的危险暗涌着,随时都有可能打破现在的宁静。 又是一场暴雨之后,接到属下传来的消息时,东方鸿暴跳如雷,直接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只因为连日的暴雨,孟青柔的父亲孟良掌管的军队里爆发了霍乱和瘟疫,不少人命丧于此,即使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浑身发软,根本没有打仗的能力。 更让他不安的是,皇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折损了他十几名得力干将,再这样下去,他觉得没有等到起事的那天,他手上的力量恐怕都折损得差不多,皇上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给端了。 这个发现让他很害怕,整夜整夜的失眠,却找不到一个良好的对策。 孟太妃也知道事情进展得根本不顺利,整日唉声叹气,心事重重的样子。 “鸿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们一定会一败涂地的。” “母妃,我正在想办法,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让我安静的待一会。”东方鸿压抑着心底的厌烦,沉声说道。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那些属下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皇上发现了,就像无形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那人都知道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哪怕睡着的时候都被噩梦惊醒。 “王爷,不好了,金矿那边被太子的人用毒烟攻击,里面的人全都被毒死了。太子已经派了不少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人破解了全部的机关暗器,彻底占岭金矿了。” 东方鸿的心腹慌乱的敲门走了进来,满脸沉痛的将探子冒死传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什么?” 东方鸿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猛的站起来,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消息,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是真的,凌晨时分太子忽然派了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袭击金矿,那些士兵骁勇善战,前面的人戴着奇怪的面具点燃毒烟,我们的人抵死反抗,还是没能成功,金矿彻底失守,如今已经落到了太子手上。” 孟太妃也被这个噩耗刺激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那么多精锐士兵把守金矿还会失守,废物,都是废物!” 她被一连串的刺激烧红了眼睛,一个茶杯狠狠的砸到传信的心腹头上,那心腹额头上瞬间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触目惊心的鲜血流下来。 东方鸿掌心冰凉,盛怒之后更多的是害怕,“母妃,皇上肯定怀疑我们了,现在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太妃哭得伤心欲绝,绝望的说道,“那个人心思深沉,阴险狡诈,怎么可能给我们逃命的机会,走不了了,鸿儿,我们估计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死亡,太妃整个人害怕得浑身颤抖,她不想死啊,她还没享受到世间的荣华富贵,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东方鸿在母亲绝望的哭泣中反而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脑子迅速的转动,“那些金矿孩儿从来没有出面过,应该没人知道孩儿就是幕后的主人,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让皇上和太子他们查到蛛丝马迹。” 就算皇上怀疑他又怎么样,只要找不到证据,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东方家可是开国功臣,伴随着上官家南征北战打下这江山的。如果皇上敢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们下手,整个云国的文武大臣都会寒心,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够把他们淹死,他们不敢那么做。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召集足够多的力量,在皇上找到证据之前将上官族的江山彻底推翻,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这样想着,东方鸿眼睛里又迸射出了强烈的希望,将其中的利害详细的分析给孟太妃听,太妃终于不再害怕,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 “鸿儿,太后那边已经被软禁,明王也被皇上派到江南去查税银丢失的案件去了,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孟太妃说着,想到了一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强烈的厌恶,最后却不得不妥协了,转身去了她的房间找到一块雕刻着苍鹰的玉佩递到儿子手里,“你去找落云山庄的庄主,就说你需要他帮忙,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他。” “娘,他是谁?” “是隐藏在暗处的强者,手中掌控着几万顶尖的杀手,有他帮忙,你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孟太妃不想再多说什么,甚至不太愿意想到那个男人,一想到他就会提醒她肮脏不堪的过往。 “现在就去,不要被人发现了。” 东方鸿心里虽然很多疑惑,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乔装打扮一番,纵马离开了京城,十天之后到达了永城,敲开了落云山庄的门,顺利的见到了庄主吴曜扬,递上了孟太妃给他的玉佩。 吴曜扬摩挲着那玉佩很久,阴森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娘想让我对你伸出援手?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是。” 这人眼神太过阴鸷,还透着丝丝邪气,东方鸿直觉的很不喜欢,然而现在的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了,再拖下去恐怕他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他不得不妥协。 “你回去休妻娶了我女儿,谋朝篡位成功之后,我要当云国的国师。” 吴曜扬直接开出了条件,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深邃了。那个女人当初不是狠狠的将他踩在泥土里,费尽心机的将他赶出定国将军府还不算,暗中派了杀手想要将他赶尽杀绝吗?风水轮流转了,现在轮到那个女人来求他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我答应你。” 东方鸿心里有一团怒火燃烧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半分,痛快的答应道。 “我还要你娘嫁给我,举行盛大的成亲仪式。”吴曜扬玩味的看着隐忍的东方鸿,继续提出他的条件。 东方鸿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的瞪着厚颜无耻的男人,浑身笼罩着凛冽嗜血的杀气,手指握在剑鞘上,随时都有可能拔出剑杀人一般。 “绝对不可能!”如果这样,他的脸面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在? “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早在你娘和你爹成亲之前,我们就已经睡过了,我只是想缅怀当年的爱情,重温旧梦。” “你闭嘴!” 东方鸿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狰狞的扭曲在一起,长剑出鞘指着吴曜扬的心脏,“再胡说本王杀了你!”他的母妃出身高贵,举止优雅,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吴曜扬轻蔑的撇了撇嘴,“我有必要胡说吗?她当年娇俏天真,活泼美丽,是不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呢。原本被指婚给先皇为妃子的人是她呢,后来她被嫡亲姐姐算计,在喝的茶水里下了药,主动爬上我的床跟我缠绵了一夜呢。那滋味有多么美好,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他当时才十五岁,在将军府里当一名花匠,偷偷的爱慕着美丽如同仙女一般的小姐,得到那个小姐时,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当时他都已经下定决心去从军,奋勇杀敌,等到出人头地之后再回来风光迎娶她。可是那个骄傲高贵的小姐对他恨之入骨,将他赶出将军府,又派了多少人杀他,若不是他命大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他好恨,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将她狠狠的践踏在脚下。于是他努力了十几年,终于成功了,他成为了暗夜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的头领,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有了。 而那个他偷偷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死了丈夫,带着唯一的儿子寂寞的生活着。他回去找她,和她抵死纠缠,以前心里有多爱她,后来就有多恨她,越是恨就越是想要折断她的骄傲,食髓知味的爱她。她害怕身败名裂,只好一遍遍的委曲求全。 他其实是知道她心里恨的,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可是那又怎么样,爱不爱有什么重要呢,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是她的人而已,而现在,她为了唯一的儿子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来求他,他心里有多爽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东方鸿俊美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痛苦的收回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母妃真的是那样的人吗?他不想相信,潜意识里却又不得不信,不然母妃为什么要让他来找这个人。为什么笃定这个男人会冒那么大的险帮助他,毕竟造反是杀头的死罪,他难道就不害怕吗? “落云山庄里高手如云,你根本上杀了我。我只有这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四万杀手我全部派出去协助你,不然一切免谈。” 吴曜扬根本不在乎东方鸿恨得想要杀了他,脸上依旧带着怡然自得的微笑,耐心的等待着。对于有野心,做梦都想要当皇上的男人,他有十成的把握最后这个男人会答应他。 果不其然,东方鸿闭上眼睛,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挣扎,只是短短的一刻,再次睁开眼睛里,里面的难堪和痛苦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答应你的条件。” “宁王果然是爽快人,只要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吴曜扬张扬的笑了起来,“不过老夫听说王爷已经有了正妃,你那个王妃可不是省油的灯,对于那个女人你怎么办?” 东方鸿没想到这人对宁王府的事情那么了解,按捺下心底的不悦,平静的说道,“回去我就休妻,不会给你女儿留下任何话柄的。” 只是可惜了青柔,原本他是答应了青柔要许给她妻子之位的,谁曾想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先将眼前的困境给解决了吧,若是那个女人能够得到他的欢心,他或许会允许她待在皇后之位上久一点,若是那女人仗着她父亲嚣张跋扈不把他看在眼里,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看。 “老夫就喜欢宁王这样的爽快人!然而口说无凭,我只相信白纸黑字,我们还是立字据吧,不然将来王爷若是出尔反尔了,我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东方鸿忍了又忍,最终不得不将满腔的怨气给咽下去,“好。” 形势所逼,他不得不低头。然而却在心里狠狠的发誓,总有一天现在所受的这些耻辱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字据很快写好了,东方鸿咬破手指流出鲜血在右下角按了指印,又拿着自己的私印盖上,递给吴曜扬。 阴鸷狡诈的落云山庄庄主也痛快的按指印,签字画押,双方协议就此达成。 “那么,老夫在这里祝愿宁王早日得偿所愿,飞黄腾达。” “也请庄主记住自己的承诺,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派出杀手助我一臂之力。” 东方鸿憋着满肚子气,简直觉得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本王事情繁多,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等等。” “还有事吗?” “王爷,你早晚都要娶我的女儿为妻,那就先把我女儿带回宁王府去,让她先适应那里,顺便让你们培养培养感情。” 吴曜扬看到东方鸿愠怒又不得不隐忍的脸,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他最讨厌的就是东方家高贵的血统,不然,当年深爱的女人很可能就嫁给他了。现在看到那个人的儿子为了皇位不得不妥协,要娶他女儿为妻,宛若让那高贵的血统受到亵渎,他轻轻笑了。 这世上谁又比谁高贵呢?不都是贱命一条吗,谁又注定高高在上,谁又应该低贱到尘埃里。 东方鸿只觉得心口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涌,咬牙切齿的瞪着吴曜扬恨声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们早晚是要成亲的,让我女儿提早跟你相处是很过分的事情吗?王爷你这样我看不到你的诚意,如果你真的没有诚意,趁早算了。” 吴曜扬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 深呼吸了几口气,东方鸿才将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咽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麻烦将你女儿带出来吧,本王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耽误不得。” “去将小姐叫出来,跟王爷一起回去。” 吴曜扬满意的看着东方鸿憋屈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笑得更畅快了,走出议事厅对守在外面的杀手命令道。 不多时,一个身穿艳红色衣裙女子赤脚走来,双足小巧雪白的踩在名贵的地毯上,身体柔软丰满,腰肢扭得像蛇一样,柔媚荡漾的眼波频频看着东方鸿,娇笑的放电,“爹,你这么急着找女儿来有什么事情?” “思思,这是爹给你找的夫君,满意吗?” 女人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他,灼热得像是要将他的衣服剥光了一样,掩唇咯咯笑了起来,“长得倒是俊美不凡,就是不知道别的方面怎么样。” 甜腻妩媚的声音,再加上波光潋滟的眸子慢慢的往下移,落在东方鸿的小腹处,东方鸿皱着眉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鄙夷和厌恶。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怎么配做他的皇后?甚至连钟晴那个毒妇都不如,他觉得接下来的日子真的不会好过了。 “他是云国的异姓王东方鸿,你的夫君,以后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 吴曜扬挑眉看了一眼东方鸿,“爹已经让人带了几个杀手随你前往宁王府,日后你就安心的住下,等到大婚的时候爹再把你带回来,风光让你嫁出去。” “好啊,女儿都听爹爹的。” 吴思思笑容妩媚张扬,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东方鸿的身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蛊惑般的说道,“王爷,思思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东方鸿忍住心底的嫌恶将她的手移开,看向吴曜扬,“吴庄主,准备好了吗?本王可以走了没有。” “自然,思思,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就陪着宁王去京城吧,若是有人轻视怠慢你,你传信回来给爹,爹替你出气。” 吴曜扬话是对着女儿说的,眼睛看的却是东方鸿,警告他不要乱来。 “爹你就放心吧,女儿好歹跟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呢,谁敢欺负我,直接一剑杀了!” 吴思思说着,整个人咯咯笑了起来,再次楼主了东方鸿的腰,“夫君,既然你有急事,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吧。” 东方鸿不再说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骄傲得让人想狠狠的粉碎他的傲骨,将他彻底的踩在泥泞里。不就是出身高贵些吗,没有了王爷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夜色里,骏马如飞,车轮骨碌碌的转着,带起一阵阵灰尘,也在僻静的道路上留下两道痕迹。 吴思思火辣辣的目光看着东方鸿,像是在看一道美味的大餐。 东方鸿眼神很冷,像淬了一层寒冰,没有半点感情,“吴小姐,本王现在是有妻子的,只有等到休妻之后才能娶你,你明白吗?” 吴思思有瞬间的怔愣,随即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没关系,奴家帮你杀了她,王爷就能娶奴家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 东方鸿想也不想直接说道,脸上多了几分警告,“到了王府之后本王会收拾一个干净的院子让你住下来。王妃那里由本王去对付,你不要坏了我的事。” 吴思思心里很不痛快,撇了撇嘴,她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落在她手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也没看到哪个女人能胜过她去,她才不相信那个宁王妃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东方鸿冷笑一声转过头去,“本王已经警告过你了,如果你还敢不长眼睛的上去寻死,出了事可不要怪到本王身上。” 吴思思讨厌别人看不起她,却也知道不能一出现就跟未来的夫君闹翻,只好闷闷的不再说话。 半个月之后,他们回到了宁王府,其间东方鸿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他的势力又折损了,或者孟太妃被人带走了,总算没有像之前那么害怕了。看来皇上只是怀疑,没有彻底掌握证据,不然他现在早就沦为阶下囚了。 不过他等不了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调兵回来,还要将解药拿到手,先将钟晴那个毒妇除去。皇家祭天的日子很快到了,他们打算在那一天动手将皇族杀干净,逼宫篡位。 “记住本王说的话,不要去招惹王妃,坏了我的事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东方鸿脸上一片寒霜,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警告道。 “知道了,我不会去找她的麻烦的,若是她主动来找我的麻烦,我可就不客气了,直接一剑杀了她,你可不要心疼。”吴思思翻了翻白眼很不爽的说道,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样嫌弃过。 “她没有那么无聊。” 东方鸿淡漠的声音响起来,这些日子他躲在暗处冷眼旁观,发现她懒得惊人,别人若是没有惹到她,她才懒得对付别人。 “锦荣苑已经收拾好了,你暂时住那里,吃穿用度要是缺什么直接跟管家讲,管家会为你准备一切。我有事要忙,有时间来看你。” 说完他就想离开,吴思思忽然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你晚上不会来陪我吗?我以后可是你的妻子。” 这女人,怎么会厚颜无耻到这样的程度!东方鸿恨得牙痒痒,恶心得想吐,“这于理不合,等拜堂成亲之后吧。” 吴思思魅惑的唇慢慢的靠近他的,散发着诱惑和邀请,“王爷,我不介意呢,奴家愿意为王爷侍寝。” 东方鸿没有一点心动的将她推开,“你先好好休息,本王有事先离开。”话音落下,修长玉立的男人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气得吴思思狠狠的跺了跺脚,让随行伺候的几个丫鬟伺候她洗漱吃东西。 孟太妃和东方鸿以为他们的行为很是隐秘,根本没人发现,却不知道从他离开落云山庄带着吴思思回来的那一刻,南宫墨和钟晴早就知道他们的打算了。 落云山庄的确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强大到让人害怕。然而江湖上也并非只有这一个杀手组织,比落云山庄实力更加雄厚,杀手更加多,保密制度和打探消息速度更为隐秘的是碧落阁。 碧落阁和落云山庄掌控着整个黑暗势力,在江湖人眼里,碧落阁背后的主子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尾不见首。碧落阁更是有不少顶尖杀手混到落云山庄做了探子,其隐藏之深,恐怕连吴曜扬都不知道。而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碧落阁的主子,正是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南宫墨。 是以在东方鸿和吴曜扬合作定好协议的时候,碧落阁背后的主子就完全清楚了他们的打算,皇上那边的人都知道了,也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钟晴等待了很久的,几乎算是最后较量的日子也终于到来了。 “晴儿,你解药炼制完了吗?” 沉寂了许久的东方鸿再次出现在钟晴的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笑容柔和温暖。 “好了,王爷,这几粒是母妃的,这三粒是你的,你快点服下去。” 钟晴羞涩的看着东方鸿,眼底写满了缱绻的爱意,“等王爷身体好了,我想为你生孩子。”精致绝美的脸上染上了幸福的红晕。 “本王也想那一天快点到来。” 东方鸿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恶毒的想法在胸腔蔓延着,不可能有那一天了,毒妇,很快就到了你的死期了,本王等着你身败名裂,受尽折磨而死,以解心头之恨。 他装模作样的哄了她几句,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直接将解药拿给鬼门谷的人看,确定那些解药是真正的解药,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敢放心的服下。 “几位神医,你们可以准备用蛊王对付王妃了,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让她发现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东方鸿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残忍的微笑,屠戮就先从钟晴这个贱人开始吧,有了那四万顶尖杀手,他的大业一定能够会成功。 “请王爷放心,草民已经派人仔细的观察过了,王妃并不懂蛊,她不可能有任何招架之力。” “过几天等到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就动手。” 东方鸿深深的看了眼前几人热切贪婪的眼睛,缓缓说道,“太后已经被软禁在宁寿宫里,明王被皇上支开到江南去,他们许给你们的荣华富贵恐怕变成虚无飘渺的美梦了。” 看到鬼门谷几位神医微变的脸色,他笑出了声音,继续说道,“不过你们无需失望,只要弄死了王妃,他们许给你们的一切本王都能做到。”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摆在几人面前,“这是一百万两银票,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万两,本王还会赏赐你们高官厚禄,良田千顷,美女无数。” “谢王爷,草民绝对不负王爷的期望。” 鬼门谷的神医看到那么多的银票眼眶都红了,激动的说道。 东方鸿说了几句勉励他们的话,转身离开了,将解药交给了孟太妃,一心一意的忙碌着逼宫篡位的事情。 又隔了几天,秋高气爽,钟晴懒洋洋的坐在花园里晒太阳,孟青柔带着丫鬟袅袅娜娜的来了,挑衅的在她对面坐下,命令伺候的丫鬟退下,直截了当的说道,“钟晴,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你的丫鬟退下去。” “碧瑶,春蓉,秋霜,你们先退下,本王妃有事情要跟孟侧妃说。” 钟晴笑容浅浅,眼神清透,心情好得不得了。或许是很快就要脱离这个牢笼了,连带着对孟青柔也看顺眼了许多,爽快的几个丫鬟退了下去。 “我怀孕了,一个多月了。”孟青柔脸上有着期待的神采,骄傲的看着她,炫耀之意如此明显。 “很好啊,恭喜你了,希望你能生个健康的儿子。”钟晴双手捧腮,懒洋洋的说道,反正那个男人又不是她爱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钟晴,你说过等到我怀孕之后就会将正妃之位让出来的,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孟青柔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身体紧绷,足以看出她究竟有多么紧张。 “很快我就不是东方鸿的妻子了,你大可以放心。只是王爷会不会把你扶正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出半个月,我和王爷,宁王府就再也没有关系了。或许现在王爷休书都准备好了呢,你再耐心等待几天好了。” 钟晴笑眯眯的看着陷入美梦的女人,在心里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孟青柔你也成不了宁王妃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骗你干嘛,有肉吃吗?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回去养胎吧。”钟晴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这个凤血羊脂玉镯给你,算是谢谢你让出了位子吧。”孟青柔将一个匣子递到钟晴的面前,眼睛里染上了几分紧张。 匣子一打开,钟晴就闻到了若有似无的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是她配置的用来对付蛊王的毒药,东方鸿开始对她下手了。她静静看了那个镯子半天,在血红色下面,她看到了一滴绿豆般大的黑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不戴着试试吗?” 孟青柔盯着她洁白的皓腕,宛若不经意般开口。 “好啊。” 钟晴拿起镯子戴到手腕上,在阳光底下晃了晃,笑着说道,“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了。” 孟青柔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背后的冷汗都湿透了,总算完成了王爷交代的事情,她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回了肚子里。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亲眼看钟晴戴上这个镯子,不过她总算成功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不要食言。” 她站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刚回到她的院子里,东方鸿急切的抓住她的手颤声问道,“怎么样,那个毒妇将镯子戴上了吗?”   ☆、第六十七章 东方鸿遭算计 “已经戴上了。” 孟青柔如实说道,只是心里依旧不明白为什么王爷那么执意让她戴上那个手镯,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吗? “太好了,戴上了就好,本王终于得偿所愿了。” 东方鸿如释重负般的大笑了起来,钟晴那个毒妇就要死到临头了,这还不算,他不仅要娶她的性命,更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以前用那么狠辣的手段来对付他。 他一定要将她送给最低贱的男人蹂躏,还有让京城所有名流贵族都知道她是怎样肮脏放荡的女人,哪怕他休妻,别人都找不出半点借口。 钟晴,憋屈了那么久本王又怎么会放过你,你还想要和我生孩子,还想让你的孩子做世子,做白日梦吧! 孟青柔看到东方鸿眼睛里涌动的激动的光芒,时而恶毒的笑意奔涌而出,忽然觉得脊背阵阵发凉,掌心里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轻声说道,“王爷,那个手镯到底有什么古怪?” “没什么,只是那个毒妇从现在开始会倒霉了,青柔你以前受了她多少窝囊气,本王连本带利的帮你讨回来,绝不会再让那个贱人欺负你半分。” 东方鸿止住笑容,脸上还有着得意的光芒,阴森森的说道。 “王爷会将她休弃吗?她可是我们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呢,当初她用那么残忍血腥的手段对付母妃,母妃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样的女人没有资格做王爷的正妃,而是沦为低贱的赔笑舞姬。” 孟青柔轻声细语的问道,柔媚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期待。 “你说得很有道理,到时候本王想想办法,让她成为所有人唾弃厌恶的对象,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东方鸿越说越兴奋,只觉得憋在胸口那股很久的怨气烟消云散了,那个毒妇的命运任由他拿捏,等到军队准备就绪,祭天的时候,精锐部队加上江湖四万顶尖杀手,足以将整座皇城屠戮干净,而他将会是云国的皇上,主宰着所有人的命运。 只是这样想着,他都热血沸腾了起来,整个人意气风发,再也没有之前的阴暗低沉。 “表哥,你以前说让钟晴那个毒妇腾出位置,将我扶正为宁王妃,当时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孟青柔眼底浮现出浓烈的渴望,抬眸直勾勾的看着东方鸿,心怦怦的跳着,笑容甜美绚烂。 东方鸿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最终将手指缓缓的放在她的肩膀上,诚挚,没有夹杂任何敷衍,“柔儿,暂时恐怕不行,现在皇上盯得很紧,要等一段时间风头过去之后。你不要怨我好吗,表哥发誓,一定会风光迎娶你为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将来会是宁王世子,如果是女孩,将会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郡主。” 孟青柔懂事的笑着,没有露出半分失望难过的情绪,顺从乖巧的点头,满腔期待的心却宛若沉到了冰川里,彻骨的凉。 男人果然是最善变的,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转眼之间就将当时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温热的泪湿润了眼眶,最终又被她给逼了回去。 她听见自己温柔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我相信表哥最爱我,也不会让我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的,跟着表哥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东方鸿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好像被人击中了,将她万分怜惜的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柔儿,本王爱你。” 孟青柔柔顺的应了一声,将脸埋到他胸膛上像乖巧的小猫一样蹭了蹭,一副眷恋期待的模样。 东方鸿被她的乖巧懂事弄得更加愧疚,又赏赐了她许多珍宝,温言软语的哄了一会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一离开,孟青柔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钟晴的话似乎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果然男人从来都是靠不住的,是她太傻了,怎么能相信虚无缥缈的承诺。 钟晴自然不知道孟青柔百转千回的想法,回到院子里就将那个凤血羊脂玉镯给取了下来,对着火盆升起了火,而后毫不怜惜的将镯子扔到火盆里,犹觉得不够,倒了一碗油进去,眼神凛冽嗜血,宛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东方鸿以为用蛊王来吸她的血,慢慢掏空她的身体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置之于死地了吗?这一回他又要失望了,她早就对这只蛊王下了毒药,它根本没有能力咬到她的血肉,也没有办法将数以万计的虫卵通过她的血液流窜到她的身体内,她依旧会活得好好的,而那个男人的帝王之梦,注定会碎成渣。 她凝视着雪白的皓腕,那上面没有半点伤口,宛若凝脂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 碧瑶站在她的身后,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寒意,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默默的为宁王点蜡,王爷,要怨就只怨你不长眼惹到了小姐,死了下地狱不要觉得冤啊。 翌日秋高气爽,一身儒雅装扮的东方鸿邀请她去游湖,他还带了鬼门谷的几个神医,那些侍卫打扮的男人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不怀好意。钟晴察觉到了,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温柔缱绻的看着她的夫君。 “晴儿,你真是美得如同画中走来的仙女一般,本王都看呆了呢。” 东方鸿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想要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她羞涩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躲避着他的碰触,红着脸道,“那么多人看着呢,王爷也不注意些。” “是本王不对,忘记晴儿面皮薄了。” 东方鸿轻轻一笑,爽朗的说道,转过身去的时候眼底涌动着恶毒的光芒,毒妇,现在还装什么贞洁烈妇,再过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从天堂坠入地狱,就会知道被众多人观看床第之事会是怎样美妙的滋味。 他更是让南宫墨瞧一瞧他爱上的女人是怎样下贱肮脏的女人,他嫌弃如敝履的女人,看他怎么会爱上。 越是这样想,东方鸿越是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到了镜月湖,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名门贵族的男女,东方鸿心情很好的跟众人打招呼,笑得春风得意。钟晴跟在他的身后,温顺乖巧,看得众人很是意外。传言中宁王和宁王妃感情不好,宁王为了将正妃的位置腾出来给表妹,竟然视钟晴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她快点死了。 可是他们看到的不一样啊,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甜蜜得差点闪瞎了众人的眼睛,究竟是别人弄错了,还是他们太会演戏? 人很快到齐了,最为精致华丽的那艘画舫缓缓的朝着湖中心划去,蓝天碧水,秋风习习,带着丝丝清爽的凉意,让人的心情跟着惬意了起来。 上官依凝站在甲板上看着安静欣赏风景的钟晴,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嫉妒,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墨表哥,她怎么脸皮那么厚,都已经嫁给宁王,将他勾得神魂颠倒了,还来纠缠她的墨表哥,她恨死了这个女人。 如果她淹死在湖里那就好了,看她还怎么引诱她深爱的男人。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立刻像疯狂的蔓藤一样生长了起来,怎么止都止不住。她眼底仇恨的火苗太旺盛,刚要有所动作时,上官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拽住她的手腕,一向温润的瞳孔竟然染上了锐利警告的寒光,“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就别轻举妄动,皇兄警告过你多少回了,你非得撞得头破血流才后悔吗?” 上官依凝满腔的怒火就被兄长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可是我心里嫉妒,我很恨,皇兄,我都快要被自己逼疯了你知道吗?” “沉住气,该是你的别人谁也抢不走,不要玩火*,皇兄会尽量帮你。” 上官衡都这么说了,上官依凝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的,“皇兄,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我长这么大唯一的执念就是他,得不到他我会死的。” “知道了。” 他眉宇之间掠过一抹淡淡的厌烦,转眼之间离开了。 热闹的女眷里,赵韵蕊频频主意着上官衡和上官依凝的举动,唇角的微笑渐渐的淡了下去,心刺刺的疼。上官衡,难道你也喜欢上那个臭名昭著的女人了吗?那这些年我死心塌地的追随在你身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握着酒杯的指节阵阵发白,她看了钟晴一眼,满心的恨意逼得她几乎要发狂,钟晴,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我恨你! 钟晴感觉如此敏锐,自然感受到她的敌意,却当做不知道,笑容浅浅的喝着酒,从容自得,潇洒淡漠,自有一种风情,更是让赵韵蕊恨得牙痒痒。 宴席之上,她故意将不少酒洒在了衣裙上,又喝了好几杯,白皙娇嫩的容颜染上了醉人的红晕,流光溢彩的眸子也带上了几分迷醉。 酒席散去,她看起来已经染上了八分醉,踉踉跄跄的扶着碧瑶的手朝着房间里走去,娇娇弱弱的躺在了床上。 没过一会,东方鸿满心爱怜的走了进来,温柔体贴的拿着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掉脸上的汗水,宠溺的责怪道,“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一会该难受了呢,你一个女孩子应该要好好照顾身体。” 钟晴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吃吃的笑了起来,甜腻的撒娇道,“王爷,晴儿心里太高兴了,成亲四年多,你终于爱上我了,现在还对我那么好,我觉得真的好幸福,就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好害怕梦一醒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鸿眼底的笑容愈加冰冷,然而嘴里吐出的话却甜蜜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是梦,是真的,我真的很爱你,晴儿。”爱得恨不得将你剥皮削骨,将你的血肉剁成肉泥,狠狠的将你推入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以解我心头之恨。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王爷,你陪我歇会,我喜欢你温柔的呵护我。” 钟晴笑了一下,两颊露出浅浅的酒窝,看起来清新甜美,她甚至依赖的揪住了他的袖子,像慵懒的小猫一样撒娇。 “碧瑶,你去煮点醒酒汤。云舒,风华,你们去抬点热水来,王妃身上都是酒气,需要洗去身上的酒味。” 东方鸿脸上布满了深情,轻手轻脚的将她的手拿开,“晴儿,你先睡会,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钟晴冲着他嘿嘿一乐,乖乖的应下了。碧瑶几个丫头也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钟晴和东方鸿两人。 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东方鸿站在床前,眼底阴森残酷的看着睡得香甜的女人,柔声说道,“晴儿,睡着了吗?”床上的人儿没有答应他,精致绝美的脸上沾染着幸福的笑容,更是让他想要狠狠的粉碎她的骄傲。 他又试探的叫了几声,除了换来钟晴撒娇的嘟哝几声,她还不耐烦的转过身去盖着薄薄的被子呼呼大睡。 东方鸿再三试探,终于确定她睡着了,俊朗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朝着外面轻轻拍了拍手,鬼门谷几个神医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鬼门谷的人擅长摄魂术,控制她的思想,让她自行堕落,画舫之上不是有很多粗使仆役吗,高贵美丽的宁王妃若是跟那些男人颠龙倒凤,一定会很精彩。” 邪魅阴冷的声音响起,就连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残忍的味道。 “一定要让她自己走出去,看起来很清醒,半点也没有被人控制。” 面容狰狞残酷的男人咬牙强调道,这个女人给他多少折磨和屈辱,他会成百倍的讨回来,哪怕就是死,也要让她受尽千般折磨,尝尽苦楚才能凄惨的死去。 “是,王爷。” 鬼门谷几个神医惋惜的看了一眼睡颜安静的美丽女人,要怨就怨她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短暂的惋惜之后,他们开始对钟晴使用摄魂术,强行在她的脑海里灌输那些肮脏不堪的念头。 半晌之后,钟晴陡的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呆滞,像提线木偶一样。 “晴儿,将鞋子脱了,抱他一下。”东方鸿有些不放心,试探的命令道。钟晴乖乖地脱掉了脚上的鞋子,露出了小巧莹润的脚趾,走过去抱住了那个男人。 “将这些滚烫的茶水浇到你身上去。” 男人勾了勾唇,眼底更加残忍,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是真的被摄魂了还是装出来迷惑他的。 钟晴木愣愣的走过去,没有半点犹豫拿起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 “王爷,鬼门谷的摄魂术是独门秘籍,到现在还没有对谁失效过,你就放心吧。”看到东方鸿将信将疑的眼神,鬼门谷的人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出声提醒道。 “本王现在相信了。” 东方鸿不甚在意那些人不悦的态度,慢悠悠的说道。 既然她已经被摄魂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他倒是要看看,当这么多人看到她和低贱的奴仆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事情之后,还有谁敢娶她,南宫墨吗?呵呵。 “钟晴,画舫底层有个小柴房,那里有几个长得很俊美的小厮,你到那里和他们行*之事,为本王生几个孩子。” “是。” 钟晴呆滞的应下来,在那个心怀歹意的男人的命令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穿上了鞋子,精致绝美的脸上噙着迷人的微笑走了出去,看起来异常的清醒。 “王爷,她已经前往画舫底层的小柴房去了。” 暗中注意她举动的探子回来禀告道,“我们守在外面的人说,听到她进了房间,里面传来一阵阵男女交缠的不堪的声音,应该是已经得逞了。” “再等会,你们带人过去。” 东方鸿的声音残忍嗜血,透过窗户看着碧波粼粼的水面,接下来的场面一定会十分精彩,也不知道那个毒妇知道自己和那么多男人有染,会不会羞愧得直接投湖自尽。 不过就算她想投湖自尽,他也不会轻易如她的愿,他要让她身败名裂,让蛊虫慢慢啃噬她的血肉,让她浑身恶臭的死去。 “你们下去,给本王弄点酒上来。” 这一刻他想要静静的享受属于他的胜利,然后再去看那个毒妇究竟是怎样的凄惨。 雅间之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东方鸿喝了几口酒耐心的等待着时间。然而那酒喝下去没有多长时间,他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心里涌动着强烈的渴望,意识似乎也被那酒烧得渐渐失去理智,越来越控制不住。 “中计了!” 这时候的东方鸿反应很快,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移动脚步想要走出房门让那些神医帮他解掉身上的药性,然而外面却死一般的寂静,连个鬼影都没有,他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狠狠心用锋利的匕首刺入血肉,想让身体的疼痛维持清醒,可是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门外衣着华丽妖娆的女人娇笑着闯进来,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迅速的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散发着柔软馨香的身体别有用心的往他的身上磨蹭着。 东方鸿眼睛烧得火红,理智的弦砰的一声瞬间断裂,再也控制不住,眼前只剩下那些女人妩媚的容颜,娇笑甜美的声音。 雅间里很快响起了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甜腻旖旎,火热纠缠,将整个房间彻底变成极乐殿堂。 狭窄幽静的小柴房里,南宫墨心疼的看着她肌肤上冒起的晶莹的水泡,恨不得将东方鸿的头颅砍下来,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他捧在掌心的宝贝,决不可轻饶。 他小心翼翼的用最好的伤药敷在烫伤的地方,眼眶瞬间就红了,薄薄的雾气遮住了那双凛冽的眸子,胸腔里的心在这一刻也犹如滴血般的疼。 “你不要这样,这些水泡只是看起来恐怖,其实并不怎么疼的,过几天就退下去了,真的没事的。” 钟晴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即使已经很疼,她依然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得温柔灿烂。 “早知道那个禽兽会用这么狠毒的计策对付你,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南宫墨忍着心疼说道,心里的恨意腾腾燃烧了起来,东方鸿,胆敢这样伤害我心爱的女人,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不这样他怎么能相信,怎么会放松警惕呢。而且他更惨好不好,今天画舫上那些舞姬都是青楼里染了花柳病的女人,你让人下了那么猛的药,他和那些女人快活完,那什么也废掉了,还会染上那等疾病,这点伤害很值呢。” 钟晴说着,掩唇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东方鸿不是想要当皇上吗,她倒是要看看患了那等不耻疾病的男人怎么能服众,恐怕很快就会成京城所有人的笑柄了吧。 “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了,我真的很心疼。” 那样伤痛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连钟晴都觉得很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了一声,不自然的说道,“那个,时间快到了呢,我们出去吧。” “东方鸿那边,也应该让人带他和舞姬到这里来了。” 南宫墨眼底掠过一丝残忍的弧度,站起来,带着她用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还不忘将窗子关上。他们出去之后,碧落阁的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方鸿和那几个舞姬扔到了小柴房里。 而此时,宁王府的侍卫正满怀恶意的散步着宁王妃不知廉耻,不顾身份和低等奴仆厮混在一起的消息,在别有用心的人的引导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阴暗狭窄的小柴房赶来,果不其然听到了男人嘶哑的喘息声,女人娇媚的吟哦声。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对之前纷纷流窜的流言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原以为之前宁王妃和睿亲王的风流韵事是别人诬陷了他们,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也难道,钟家的女儿名声那么差,宁王妃的修养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这时,宁王府的侍卫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房门,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子弟兴奋的冲了进去。 “王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王爷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呢。” 人群里有人夸张的喊了起来,然而话音落下,看到屋子里纠缠的人时,整个人傻眼了,顿时愣在了原地,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满地凌乱的衣衫,男人脸上带着迷醉的表情,身边围绕着几个娇艳如花的女人,释放着心中的渴望,场面极其混乱不堪。 不少女眷被这样的场面羞红了脸,尖叫一声转移开视线,男人们则是流露出羡慕的表情,这宁王果然是艳福不浅啊,那么多美人恩,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是说宁王妃和奴仆私通吗,怎么是宁王,这宁王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真够乱的。” “就是啊,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呢。八成是宁王心里痛恨王妃,所以故意让人传播她的谣言,将她名声弄臭才好休妻啊。宁王妃的娘家可是丞相府呢,没有错处不好休妻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上次王妃的流言传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完璧之身呢,想来是不受王爷喜爱了,不然成亲四年怎么可能还清清白白的呢。这男人真够卑鄙的,既然不喜欢人家干嘛娶,还想让正妃将位子腾出来给小妾。” 众人窃窃私语,那些不堪的话传到宁王府侍卫的耳朵里,那些人耳朵烧得红红的,羞愧死了。 “王爷,醒醒啊。” 侍卫首领走在后面,听到那些人的议论才知道事情不对,脸色都变了,健步如飞的走进来,看着陷入迷醉的王爷,脸忍不住红了起来,直接上去掐他。东方鸿却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厉声喝道,“滚开,不要来打扰本王的好事!” 说完又开始抱着软玉温香一顿狂亲,画面之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就连那些以身伺候人的青楼女子被那么多火辣辣的目光围观,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欲拒还迎的推开东方鸿,娇嗔道,“王爷,别闹了,很多人看着呢。” “不管他们,岂能让不相关的人坏了兴致,美人我们继续,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东方鸿犹如魔怔了一样,喝了几口酒,不管柴房里的阴暗凌乱,放肆动作起来。 侍卫首领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拉住一个手下沉声说道,“去让神医来看看。” “这儿乱糟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张担忧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众人回过头去,就看见脸色惨白的钟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眼睛里带着不解。 “王妃,你家王爷正在和好几个舞姬纵情享乐呢。” 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回答了她,随即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那些女眷则将同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画舫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舞姬肆意纠缠,丝毫不将正妻的脸面放在眼里,还是让人觉得寒心。这么看来,宁王妃还真是可怜呢,摊上这么个丈夫,还不得欢心。 钟晴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难堪,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眼底有晶莹的泪水落下来,“一定不是真的,你们骗我。” “宁王就在小柴房里,你要是不信就自己进去看看。王爷也真是的,就算要享受也要找个舒适点的环境嘛,在这么昏暗阴森的柴房都能下得了手,果然让人叹为观止。” 其中一个说话直率的夫人语气里有着强烈的鄙夷,为这么漂亮又优雅的宁王妃不值。王妃手上还绑着绷带呢,身上有着浓浓的药味,看样子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这时候丈夫漠不关心也就算了,还如此不顾颜面和那么多女人胡来。 钟晴眼泪掉得更凶了,恨恨的瞪了一眼宁王府的那些侍卫,怒道,“王爷在这种地方胡来你们怎么也不劝劝,要是把身体弄坏了你们担当得起吗?还不快进去为王爷穿好衣服,还嫌不够丢脸吗?” “王妃,不是属下等人旁观,而是王爷像是着魔了一样,谁想要上去拉他,他就愤怒的拳打脚踢,若是属下等人再不识相,恐怕他就一剑杀死属下了,我们实在是不敢上去啊。” 有侍卫苦着脸说道,他们怀疑王爷是不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钟晴不再说话,直接拨开人群走进小柴房里,看到如此不堪的画面,脸上浮现伤心欲绝的神情,她颤抖着伸出没有绑着绷带的手,直接拿过角落里的酒坛子,一股脑将冰冷的酒水从东方鸿的头顶浇下去。 呼啦一声,水花四溅,让沉浸在极乐之巅的东方鸿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就对上钟晴泪流满面的脸,忍不住暴怒一声,“毒妇,你发什么疯,小心本王杀了你!” 钟晴委屈的抽了抽鼻子,难过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你不是说以后都会爱我的吗?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样的方式折辱我?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大可以直说,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的。” 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浓情蜜意都是装出来的,宁王根本对宁王妃厌恶至极,甚至已经到了恨不得将她除去的地步。果然是狠心的男人,宠妾灭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在场不少女人已经对他流露出敌视的目光了,更是同情钟晴竟然嫁给这种傲貌道然的卑鄙小人。 “你闭嘴!” 东方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胸口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等他低头看到身上没有任何遮掩时,不由得脸都绿了,尤其还有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又羞又恼,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本王怎么会在这里?” 他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看着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裳,还有冰肌玉骨般的舞姬亲密的靠着他,傻子都知道究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怎么落到自己身上了?不是应该是钟晴那个贱人和那些低贱的奴仆暗通款曲被人抓个正着而身败名裂吗?到底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错?这个毒妇怎么还完好无损的在这里? 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对之前的事情有些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事情不好解决,还丢点丢大了。怎么办? 钟晴脸上哭得楚楚可怜,实际上在心里笑开了花,她就是想看到东方鸿憋屈却又没法发怒的样子。而这只是开始,东方鸿,你等着吧,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让你觉得在噩梦里,而且是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妾身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之前妾身喝多了,你说陪着妾身休息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撞到墙上清醒了过来,发现手上好多水泡,似乎是被滚烫的开水烫到了。” 钟晴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手指却飞快的捡起地上的衣服,温柔体贴的伺候东方鸿穿上,“这里有些凉,王爷你快穿上衣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侍卫们怎么拉你,你都不愿意停下那些事,我急得没有办法了,所以才用酒把你泼醒的,王爷不要怪我。” 她的态度放得如此低,众人更是将同情心放到了她身上,窃窃私语的指责起东方鸿的狼心狗肺来,有那么好的妻子,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啊,这人脸皮是有多厚啊。 东方鸿忍着想要杀人的怨气穿好衣服,恶狠狠的目光瞪着那些舞姬,失控的就要让侍卫将这些害他身败名裂的女人拖下去砍头,太子身边的太监总管已经面无表情的命令人将这几个舞姬轰了出去,直接由太子的亲卫去处理了。 “王爷,你头疼不疼,我让碧瑶煮了醒酒汤,你喝几口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钟晴温柔的照顾他,更是让他心里窝火得更厉害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对她如何,原本他都理亏了,做出如此对不起她的事情来,若是再没有好脸色,目睹这一切的人恐怕会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给说出去,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他也是有够麻烦的。 “本王被人算计了,晴儿,做出这些事情来并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算计我的人,还我一个清白。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你伤心了。” 钟晴含着泪的脸上绽放出了美丽的笑容,“我就知道王爷对我很好,不会舍得用这样的方式伤害我的,我真的很开心。” 众人绝倒,这男人明显就是借口啊,哪是被人算计了,明明是他借着发酒疯来折辱妻子,这女人没救了。 不管别人心里想什么,钟晴已经命令侍卫将东方鸿扶到雅间里,自己忙前忙后去找醒酒汤了。 而此时,东方鸿快要气疯了,沉声怒道,“让鬼门谷的人来见本王!”   ☆、第六十八章 东方鸿患上花柳病 不出一会儿,鬼门谷的人提心吊胆的来到了东方鸿的面前,眼底带着强烈的恐惧,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王爷!” 砰—— 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了出去,直接落在最前面那个神医的额角,顿时血流如注。 “废物,混账,本王花了那么多银两让你们做事,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不是说鬼门谷的摄魂术从来没有失策过吗,那那个女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好好的,出事的反而是本王。” 东方鸿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像落入陷阱的困兽,歇斯底里的吼道。 那几位神医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毁天灭地的杀气吓到了,硬着头皮说道,“王爷,鬼门谷对王妃使用摄魂术是有效的呀,当时你也亲自试验过了的。后来出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直到现在你们还敢推脱责任,信不信本王即刻让人砍下你们的头颅!” “王爷饶命!” 那几位神医丝毫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也不敢用毒对付他,谁知道他那个王妃会不会无条件的相信他,到时候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东方鸿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才硬生生的将滔天的怒火给咽了下去,“本王让你们退下去,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留在雅间外待命?都去哪里了?” 鬼门谷的神医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王爷让我们离开的吗?说让我们离得远远地,省得让人怀疑。” 他们内心也是叫苦不堪,摊上这么一位出尔反尔的债主,都快要被他的喜怒无常气死了。 东方鸿再次被气得差点吐血,不再追究这个问题,“立刻去查,看究竟是谁算计本王,是谁在背后帮那个毒妇!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不能让那个毒妇身败名裂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 那几位神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的退了下去,被死神掐住脖子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再也不要尝试第二次。 失去了算计钟晴最好的机会,还把自己弄成所有人的笑话,东方鸿的心情糟糕透了,一直到画舫靠岸之前都没有再出雅间。 回到了宁王府自己的房间,钟晴躺在床上笑开了花,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东方鸿的事情要是说出去,这宁王府的脸面不用要了。 两天之后,调查结果出来了,也让东方鸿愤怒得想要将凶手挫骨扬灰,谁能想到,背后之人竟然是鬼门谷那些人。 东方鸿俊美的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散发着嗜血凛冽的杀气,忽然嗤笑一声,徒手硬生生的将茶杯给捏成粉碎。 “王爷,你被下的药出自鬼门谷,叫做极乐散,是鬼门谷最为得意的毒药,中了毒之后药性若是强行解开,将会一直意识混乱不受自己的控制,行为放浪形骸,做尽那些荒唐不堪的事情。极乐散需要的所有药草都在鬼门谷里,别的地方根本没有。” 心腹一番话说下来,东方鸿脸色越来越难看,愤怒得想要杀人。 “王妃为什么会逃过一劫,属下也去查过了,是在施展摄魂术的时候有两个神医动了手脚,提前让王妃醒了过来,事情才没有按照王爷想象的那样演变下去。据传,他们鬼门谷很多毒药的解药方子都已经失传,王妃是最后一任圣女的女儿,她能够解所有的毒。估计这也是他们留着王妃的原因,毕竟王妃如果死了,那些毒药就永远无解了,没有办法为他们换来巨额的利益。” 暗卫将调查到的结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东方鸿,连带着将这样做的目的也说了一遍。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 东方鸿压抑着熊熊燃烧的怒火,沉声说道。 侍卫退下之后,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他坐在那思考了很久,越想就越觉得咽不下那口气,腾地站了起来,“来人!” 门口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面无表情的侍卫跪在地上,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调派三十名杀手,将鬼门谷那几个混蛋杀了!” 阴冷嗜血的声音,配上杀气腾腾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是。” 侍卫退了下去,直接调了武功最为高强的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进了鬼门谷那几个神医所住的院子,睡意朦胧,还做着荣华富贵美梦的神医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人砍掉了头颅,鲜血将整个院子都染红了。 东方鸿解决了这几人,原本憋在心里的怒气应该得到发泄了才对,可是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只因为他慢慢的察觉到自从那天游湖回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感染风寒,时常发热,尤其是在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时常发痒,难受得几乎要忍不住了。 再隔了几天他竟然晕倒之后,再也不敢再拖下去了,心神不宁的让人去请了大夫给他检查身体。他害怕钟晴那个狡猾的毒妇又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毒药,再让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大夫,本王身体如何了?” 太医把脉完之后,脸上流露出凝重的神情,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更是让他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真的又中毒了吧。 “王爷身体染了顽疾,实在不好治疗,这样吧,老夫先开一个方子,您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喝一段时间试试看,若是效果好,继续喝,若是效果不好,再换别的方子。” “真的是病吗?还是本王中毒了?能彻底治好吗?” 东方鸿心紧紧的揪成一团,真的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皇上祭天仪式就在两天之后,他属下的那些人也已经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大夫的眼神很奇怪,却异常肯定的说道,“王爷绝对是病了,而不是中毒,这点老夫可以十分肯定。” 他把药方开好了,再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由王府的管家送他离开了。 再出了王府之后,大夫匆匆写了几个字,将纸叠好,郑重其事的交到管家手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让他务必要将纸条交给东方鸿,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逃命似的跑了。 等管家回来,再次将纸条交到东方鸿的手上,看清楚那上面的字时,勃然大怒,疯狂似的拿着剑冲到花园里,遇到什么砍什么,眼眶通红,像落入陷阱的困兽。 花柳病,他患的竟然是花柳病!老天这是要亡他吗,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数不清的假山被他削平,树叶枝干轰轰落下,姹紫嫣红的鲜花被削成粉末,癫狂的东方鸿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意,所过之处犹如狂风过境,折腾得粉碎,绝望的他,眼角流下了晶莹的眼泪。 不少侍卫被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吓坏了,慌乱不已的去请了太妃过来。 “鸿儿,住手!” 急匆匆赶来的孟太妃看到东方鸿像野兽一样想要将人撕得粉碎的样子,忍不住一阵阵心痛,沉声怒道。 “啊——” 痛彻心扉的喊叫响彻云霄,锋利的长剑直接将假山劈成两半,数不清的碎石四处飞溅,伴随着轰隆一声,假山不复存在,东方鸿双膝跪在地上,深深的将头埋进泥土里,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他不要这样,他还有锦绣前程,怎么能患了这样的恶疾。 “鸿儿,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娘。” 孟太妃由丫鬟搀扶着来到他的身边,蹲下来,老泪纵横的抚摸着陷入绝望的儿子的肩膀,心痛得连呼吸都是疼的。 “母妃!” 东方鸿猛的爆发出悲恸的啜泣,抱住了孟太妃的腿,像迷路的小孩一样。 “母妃在这里,鸿儿,不要难过,一切都有母妃。”孟太妃拿着帕子擦去儿子的眼泪,慢慢的等他平静下来,才让一旁噤若寒蝉的侍卫将他扶起来,带着他来到了书房的密室里。 “到底怎么了,怎么会那么难过,告诉娘好吗?” “上次游湖的时候被人算计了,我患了花柳病,而且是最严重的那种,大夫说想要治愈恐怕不可能了。” 冷静下来之后,东方鸿恹恹的说道,心里一片荒芜。 “什么?” 孟太妃脸色变得异常恐怖,浑身都要僵硬住了,“鸿儿,你一定是在骗娘的对不对,你那么健康,怎么可能染上那么可怕的病。” “不是南宫墨就是太子或者上官衡,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别人了。” 东方鸿对那两个人简直恨之入骨,又被他们设计了这么一出,恨得想要将人杀了。可恶,竟然这样算计他! “母妃,儿子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健康的孩子了,而且身体会一直虚弱下去,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的,你怎么会有事,鸿儿,一定能够治得好,不管花费多少代价母妃都让你好好活着。” 孟太妃被这件事情弄得泪流满面,害怕的抓住东方鸿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强调,似乎这样说着就能够阻止事情恶化一样。 “我何尝不想这样,可是儿子这段时间儿子身体越来越差,时常发热时常感染风寒,还会时常昏倒,儿子觉得时日无多了。” 东方鸿凄然一笑,哽咽的说道,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难受得他想哭,随即面目又变得狰狞起来,眼底涌过狠戾的光芒,“就算那样,我也要将整个皇族屠戮干净,让他们全部给我陪葬!” 南宫墨,上官霖,上官衡,你们以为你们胜利了吗?休想! 孟太妃只要一想到儿子可能时日无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悲痛欲绝之时,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想到一个人,眼里猛的迸射出了强烈的希望,激动的掐着东方鸿的手腕,“鸿儿,那个毒妇不是医术出神入化吗?之前皇上中毒差点死了,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她还是将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她一定有办法的,你去让她给你看看。”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感谢钟晴还活着,甚至忘记了之前她有多么的恨她,不折手段的将她置之于死地。 这么一说,东方鸿死灰般的心情再次复活了,眼底染上了强烈的求生的希望,“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钟晴一定能够治得好花柳病的,她娘可是鬼门谷的圣女。” “母妃,我现在就去让钟晴帮我治病,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够治得好,我对她非常有信心。” 东方鸿站起来飞快的朝着钟晴所住的院子走去,带着满腔的希望。 到了钟晴所住的院子,碧瑶破天荒热情的将他往院子里请,再也没有像之前拒之门外,更是让他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鲜花妖娆盛开,碧水蓝天,绿树环绕,他寄托着唯一希望的女人笑意盈盈的坐在石凳上,金色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美丽得宛若不真实。 “晴儿。”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对钟晴笑得如此真诚过,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王爷。” 钟晴淡然一笑,优雅的拨弄着茶杯,澄澈的茶水慢慢的荡漾开一层光圈,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晴儿,能让你的丫鬟退下吗?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东方鸿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脸上浮现出了几丝难以启齿的尴尬。 “你们暂时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王爷商量。” 钟晴爽快的让丫鬟退下去,继续喝着茶水,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弧度,都主动来找她了,看来他真的病得不轻。 丫鬟很快退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两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气氛宁静得有些诡异。 “晴儿,本王身患恶疾,你帮我治好,我知道你医术很高,就连宫廷的御医都没有你本事。” “那么,王爷究竟染了什么病呢?”精致绝美的容颜染上了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的问道。 东方鸿脸上浮现出一缕难堪,连耳朵和脖子都烧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狠狠心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本王染上了花柳病,还是很严重的那种,你帮我治好,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这些病应该是游湖那天被人算计,那些舞姬们绝对患了那样的病才过给我的,我也很无辜,晴儿,这件事情根本不怪我,你应该能体谅我的难处,自始自终,我爱的就只有你。” 钟晴唇角的笑容愈加的高深莫测,盈盈秋水的目光看了他很久,直到看得他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花柳病在我这里的确算不得什么很难的病,我自然能够治得好。” 她的声音听在东方鸿的耳朵里宛若天籁之音,阴沉绝望的心情照进了一缕阳光,又开始觉得未来一片光明,“你真的能治好吗?晴儿,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娶到你是本王几世修来的福气,那事不宜迟,你快点帮我检查身体,开药给我治病。” “不着急,有些事情我也想和王爷说。”她声音温柔似水,笑容绚烂得让人怦然心动。 “什么事情你说,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本王都会满足你的,说完了你开药给我。” 钟晴的笑容瞬间沉了下来,原本璀璨的眸子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王爷,你知道这些天我发现了什么吗?这个凤血羊脂玉镯里面,这个黑点是什么,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 “你哪来这么名贵的玉镯,晴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本王怎么会清楚这黑点是什么,别开玩笑了。” 东方鸿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故作疑惑不解。 “王爷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这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只有绿豆大的黑点是鬼门谷的蛊王,专食人血肉,还能将数以万计的虫卵透过血液输送到人身体的各个角落去,只要被咬一口,那些虫卵就会在人体内啃噬血肉慢慢长大,最后耗尽人的血肉而死。这只蛊王,就是王爷请回来的那几位神医弄的,如果没有王爷的授意,他们怎么敢这样做。王爷,你究竟有多么恨我,才会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将我弄死啊。” 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虚与委蛇,直接摊开了来说,眼底笼罩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寒冷的声音宛若在冰水中泡过一样,彻骨的寒,残忍至极,“所以,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会为你治好花柳病,你觉得我有那么好欺骗,治好你的病,你再用尽千般手段想要将我除去,为你的锦绣前程添砖加瓦吗?” “晴儿,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啊。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想让你死,在你把解药交给我的那一刻,我早就可以杀了你,为什么还要把你留到现在。” 东方鸿眼神委屈又真诚,俊美的容颜还染上了一缕黯然神伤,“我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现在最爱的就是你,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过好日子,你怎么会这样怀疑我。你这是将我的真心践踏到泥土里。”尽管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了,还是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个女人是能够治好他疾病的唯一解药,他不能放弃。 “是啊,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呢?东方鸿,你心里怀着太多的怨恨,因为我之前用毒药把你和太妃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又怎么肯轻易的,痛痛快快的让我去死呢?不把我折磨得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你怎么消了心头之恨呢。在画舫上,是你让鬼门谷的人对我用了摄魂术,想诱哄我和画舫上几个小厮暗通款曲,你再带人抓个正着,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水性杨花,我放荡不堪,背着你和不少男人偷情,让我被世人唾弃,被世人辱骂,而你是可怜的受害者,遇人不淑,再甩给我一纸休书,将我赶出宁王府。而我一个身上有污点的女人,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最后沦落街头凄惨死去,血肉之躯又被蛊虫啃噬干净,最后惨惨死荒野。而别人知道了我的死讯,不仅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拍手称快,因为我这样不知廉耻的败类终于死了,京城又干净了许多。” 钟晴冷笑着将东方鸿隐藏在心底隐秘恶毒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额头上青筋暴涨,恨不得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快点去死。 只是,东方鸿,哪怕你死了,我依旧活得好好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也没有再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晴儿,我想要把你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来呵护的。” 东方鸿双手捂着眼睛,指缝之间有眼泪滑落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深受情伤的男人,失魂落魄,让人心疼。 “你就算不想为我治病,也不要找这样的理由来侮辱我。你那天在画舫上受伤了心情不好我理解,我会给你冷静冷静,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找你。晴儿,我是真的很爱你,爱到宁愿我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伤害了你。” 而钟晴对于这些话的反应就是嘲讽的冷笑,如樱花般绝美的唇瓣冰冷的蹦出几个字,“我不相信,凡是你东方鸿所说的话我永远都不会相信。如果你还想像骗我过门取我心头血那样利用我,我在这里就可以告诉你,你永远都不会成功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的话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东方鸿被刺激得眼底发狂,差点忍不住命令人将她打死,却只能咬着牙咽下了满腔的怒气。 他既然能够骗取她的毒药,就能够再次取得她的信任,只要他忍下常人不能忍的屈辱,只要他锲而不舍的讨好她,总有一天,她还会爱上他,再次心甘情愿的对他治病。 “晴儿,我知道在画舫上,我和那些舞姬纠缠不清彻底的伤透了你的心,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保证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很抱歉,再一次伤了你的心。” 他眼底带着满满的伤痛,夹杂着浓浓的深情看了她一眼,恋恋不舍的起身,“我会坚持对你好,再次打开你的心扉,让你再像以前一样爱我。你脸色不太好看,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东方鸿转身离开,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蚀骨的恨意在血液里叫嚣着,钟晴,等我的病治好,本王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钟晴冰冷讥诮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东方鸿你不要忘了,我被蛊王咬了,现在体内有数不清的蛊虫啃噬着我的血肉,如你所愿,恐怕我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而你患了那样的疾病,看你脸色发黑,眼神暗沉,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呢,怎么办,你说我们会不会一起下地狱啊?” 她的话让东方鸿心狠狠一抽,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他四肢百骸都快要散了,眼底的恐惧犹如汹涌的洪水足以将一切淹没,“闭嘴!不许说死,你怎么会死呢?你一定活得好好的,不要乱说话!” 他的病还没有治好,她怎么能去死?她死了,他怎么办,他还有宏图霸业,怎么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 不行,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尽快取得她的信任,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这些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东方鸿,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蛊虫啃噬我血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她笑容太过诡异,东方鸿只觉得脊背阵阵发麻,一股寒风凉飕飕的吹来,他遍体生寒,再也没有办法待下去,落荒而逃。 钟晴幸灾乐祸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宛若魔音穿脑,久久盘旋,挥之不去,“东方鸿,你最好祈祷孟青柔肚子里的是个儿子,不然你这辈子就只有一个脑子烧坏的傻儿子,和断子绝孙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的声音中甚至还染上了几分笑意,更是让东方鸿步履慌乱,一颗心犹如在油锅里煎熬一般。 “小姐,王爷要是恼羞成怒把你打入天牢怎么办?”碧瑶有些后怕的拍了拍心口,担忧的看着镇定自如的钟晴。 “他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不会那么做的,恐怕他现在比我更加害怕我死呢。云舒,想办法让人将东方鸿患了花柳病的事情传出去,越快越好,越轰轰烈烈越好。花柳病,笑死人了。” 钟晴咯咯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充满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肆意嚣张。 “是,小姐。”云舒应了一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碧瑶,走,我们会会锦荣苑住的那位大美人去。” 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不把这里搅得鸡犬不宁,怎么对得起那个早就烟消云散的“钟晴”。她眼里迸射出诡异的光芒,想到了什么,将风华唤了过来,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带着碧瑶慢悠悠的朝着锦荣苑走去。 吴思思来到京城之后一直被拘束在锦荣苑里,东方鸿警告她不能随意乱走坏了他的事,她虽然满心不悦,然而想到这个男人将来会是她的丈夫,她也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尊贵优雅,万民朝拜,也只好勉勉强强的待在院子里,偶尔和带来的几个丫鬟切磋武功,日子闲得快要发霉了。 当门口婆子过来请示她,说宁王妃过来看她时,血液里嗜血的因子都沸腾了起来,这就是她丈夫现在的妻子,她作为一个胜利者怎么能不去见见即将下堂的弃妇呢? “让人进来,我在正厅等着她。” 吴思思高傲的扬起头,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施施然的回去梳妆打扮去了,不过是个即将被休弃的女人,她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 钟晴百无聊赖的坐在正厅里,脸上一直噙着淡定从容的浅笑,浑然不觉她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并且还有继续等下去的趋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思思终于觉得将她晾得够久了,艳光四射的走了出来,掩唇咯咯笑着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之前练武出了一身的汗,沐浴梳妆了一番才出来的,让王妃久等了。” 说完嚣张无理的看着钟晴,然而钟晴维持着良好的风度,淡淡的说道,“没关系啊。” “不知道王妃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因为王爷交代了,让我不要去打扰王妃,免得把您刺激到了,所以我也就不敢冒昧的去拜访,王妃不会生气了吧?” 嘴里虽然说着道歉的话,吴思思的眼睛却带着挑衅,似乎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样。 “不知道吴姑娘介不介意随着本妃四处走走。”钟晴眼底有着浅淡的笑意,直直的看着她问道,只是那样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好啊,我很荣幸能够陪着王爷走走呢。” 吴思思声音清脆的对站在她身后几个满脸肃杀的丫鬟说道,“准备些瓜果点心,我要和王妃聊聊。” 那几个丫鬟腰间配着长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看着就很不好惹。 “那就走吧。” 钟晴勾了勾嘴角,宛若没有看到那几个身怀武功的杀手戒备警惕的模样,带着碧瑶朝着花园里去。因为东方鸿受到刺激将花园毁坏了一大半,她只好带着吴思思往幽静的花园角落走去。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在一片繁茂的竹林里停了下来,并肩坐在流水潺潺的溪边。溪水清澈见底,数不清的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惬意悠闲。 “不知道王妃把我叫出来想要说什么,该不会只是为了看鱼而已吧,我想王妃并不是这么悠闲的人。” “王爷把你带回来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他会给你怎样的位份呢?侧妃,庶妃,侍妾还是什么?” 钟晴凉淡如水的声音响了起来,转瞬就消逝在空气中。 “为什么不会是正妃呢?我来京城也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可是听说王爷和王妃势同水火,谁也看谁不顺眼呢。若是王爷对王妃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估计离王妃被休弃的命运也不远了。王妃,我真的很为你感到担心呢,谁知道现在的荣华富贵明天还能不能享受得到呢。” 吴思思得意嚣张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惊恐害怕,看到心碎神伤,可是让她失望了,钟晴脸上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连眼底的笑意都没有动摇分毫。 “我被休弃或者不被休弃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姑娘你绝对不可能成为宁王正妃,即使我承认你长得十分漂亮,漂亮得让男人蠢蠢欲动,可是你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雄厚的实力。所以注定你的人生会是一个悲剧。” 那样淡然的语气,那样明亮的眼神,像是智者能够洞察过去未来。那些话也让吴思思火冒三丈,冷笑起来,“王妃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怎么就认定我不会是正妃呢?不是我难不成还是你,王爷根本就不爱你,很快就不会容忍你再待在宁王妃的位子上了,识相的话就自请下堂,还能留得一个好名声,让大家都好过些。” “你害怕什么,就像你说的,我很快就不是宁王妃了,可是那也轮不到你啊。王府里有着数不清的侍妾,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任谁都比你这样来路不明的女人有资格成为正妃。而你凭什么呢?” 挑衅的笑容,更是彻底燃烧着吴思思的理智,她恨不得将钟晴那张灿烂的笑脸撕烂,冲口而出,“你骗人,王爷已经和我爹达成了协议,等到将你休弃之后就会娶我为妻!我看是你这个不受宠的弃妇心里嫉妒我,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恶心我。你这样死缠不休又有什么意思,只会让男人更讨厌你!赶紧滚吧,黄脸婆,你看你这样丑陋的样子,哪个男人会爱你?” 忽然,被竹子遮挡住的地方传来一声哐当,丫鬟惊恐担忧的声音响了起来,“孟妃娘娘!” 孟青柔跌跌撞撞的从那片竹林后面走出来,眼眶通红,死死的瞪着钟晴和吴思思,“你们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吴思思和那几个杀手原以为竹林里面只是打扫的丫鬟,也没在意,反正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影响,因为东方鸿需要她爹的支持,却没想到竟然是东方鸿最为宠爱的妃子。 “孟侧妃,偷听别人说话是很没教养的行为,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再受宠又如何,将来是宁王正妃的是她,成为母仪天下皇后的人也是她,她才不会给自己委屈受呢,谁让她不痛快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就算是孟侧妃,她不想给脸面就不给,谁敢奈何她? “把你们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做等到王爷将她休弃之后就会娶你为妻,你给我说清楚。”孟侧妃情绪异常激动,差点就冲上来扯着吴思思的衣襟质问她了。 “你不是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吗?王爷会将她休弃,娶我为妻,这一回够清楚了吗?” 吴思思嫌恶的瞪了孟青柔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老女人。”   ☆、第六十九章 孟青柔流产,钟晴休夫! “贱人!” 孟青柔气得浑身颤抖,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在吴思思妩媚的脸上,“啪——” 清脆的声音,白皙光洁的肌肤上出现了清晰的掌印,吴思思瞬间懵了,反应过来之后眸底涌起了熊熊的怒火,想也不想直接一脚踹在孟青柔的肚子上,恶狠狠地说道,“你才是贱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们给本小姐上,狠狠的打!” 吴思思话音落下,身后几个杀气腾腾的丫鬟立刻冲上去,直接将孟青柔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那些丫鬟都是落云山庄的杀手,身强力壮,拳头落在孟青柔的身上,疼得她满地翻滚,哀嚎连连。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来人啊,救命——” 红珠看到孟青柔裙子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来人啊,救命啊,孟侧妃被人打了!” 吴思思轻蔑的瞪了红珠一眼,长剑落在她的脸上,想也不想直接划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红珠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不敢再乱动分毫。 可是她之前那两道尖叫求救声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丫鬟,已经有人急匆匆的去给东方鸿和孟太妃报信了。 东方鸿是踩着轻功过来的,看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的孟青柔还有染了鲜血的裙摆,眼睛被刺痛了,眼泪咻咻的涌上来,心痛万分的冲上去将她抱起来,声音里都带上了颤抖,“柔儿,你怎么样了?” “表哥,我肚子好疼,要疼死了。” 孟青柔一张脸发白,汗水将头发都染湿了,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足以见她此时承受的疼痛。 “来人啊,去请大夫来,快点!” 东方鸿失魂落魄的吼道,紧紧的将孟青柔抱起来,“柔儿,你坚持点。” 孟青柔嘴唇一片青紫,凄然的笑了起来,“表哥,孩子可能没有了,我好心痛啊。” “不会的,孩子一定好好的待在你肚子里,你不要乱想。” 东方鸿手脚冰凉,眼底涌上了深深的恐惧,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钟晴恨声怒道,“晴儿,你在那儿干什么呢?过来给柔儿瞧瞧。” 真是关心则乱,还忙不迭的去请大夫,现成的大夫不是就在这里吗? 钟晴原本只是想着让孟青柔知晓东方鸿并没有娶她为正妃的决心,让孟家父女和东方鸿反目成仇,让这个男人众叛亲离,没想到孟青柔竟然失控的去甩吴思思耳光,更没想到她会因此被嚣张的吴思思毒打,心里隐隐有些愧疚,快步走到孟青柔身边,抓起她的手腕就开始把脉,脸上浮现一丝凝重。 她没有再说话,先是掏出一颗药丸喂孟青柔喝下,而后沉声吩咐周围的侍女,“把孟侧妃扶回去好好休养,再让大夫来给她开些养身体的药。” “她怎么样了?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很抱歉,她已经小产了,你的孩子没有了。” 钟晴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不见丝毫的同情,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单纯的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孟青柔瞳孔睁得大大的,眼里流出绝望的泪水,她狠狠的掐着东方鸿的手腕,吃力的说道,“王爷,我们的儿子没有了,他是被那个女人给害死的,杀了她,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杀了她!” 她真的好恨啊,她的孩子还那么小,都没有成型,就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夺去了性命。 吴思思翻了翻白眼,脸上充满了挑衅,不屑的说道,“谁让你先甩我耳光的,孩子掉了也是活该!不然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惹的吗?” “你闭嘴!” 东方鸿火冒三丈,将孟青柔递给旁边的丫鬟,毫不怜惜的拽住她的手腕,对着吴思思那张娇媚如花的脸“啪啪”的连着甩了好几个耳光,一直打得她眼冒金星。 吴思思身后的那些丫鬟眼底流露出凛冽的杀气,长剑出鞘就要往东方鸿的头上砍去,王府的那些侍卫立刻杀气腾腾的将她们拦住,锋利的剑刃架在她们的脖子上,似乎她们敢乱动,就会直接要了她的命一样。 “东方鸿,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吴思思不可置信的瞪着东方鸿俊美无俦的脸,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是她先对我动手的,你还向着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让我爹撤销对你的帮助,混蛋!” 东方鸿脸色阴沉,额头上青筋暴涨,像盛怒的狮子恨不得将她杀死,“柔儿还怀着本王的孩子,你怎么能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别以为有你爹撑腰就可以嚣张了,把本王惹急了我直接要你的命!” “你敢吗?不想满门抄斩就别来惹我,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吴思思骄傲的仰起头恨声说道,唇角挂着冰冷的微笑,“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你想要以后我可以给你生三个,没有了就没有了,反正不过是一个侧妃的孩子。” 东方鸿脸上浮现出了强烈的痛苦,“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他现在染上了那样的疾病,如果钟晴那个毒妇狠下心不给他治病,那这个孩子将会是他唯一健康的孩子,而这唯一的希望,却被吴思思这个贱人硬生生的掐断了,他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 吴思思被他眼睛疯狂的恨意吓到了,半晌诺诺的说道,“大不了我赔她银子,让她好好养伤就是了。反正孩子都已经没了,难不成你还让我给那个孩子陪葬吗?真是可恨!” 东方鸿忽然暴喝一声,“滚,你给本王滚得远远的,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孟青柔眼底的失望渐渐的变成冰冷的绝望,“她杀了我们的孩子,那就这么放过那个凶手了?表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要让她去死,到地狱里去给我的孩子赔罪!” “你觉得可能吗?东方鸿,你敢吗?” 东方鸿周身笼罩着嗜血凛冽的杀意,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来人,将这几个以下犯上的丫鬟杀了!祭奠本王的孩子!” “你敢!她们都是我带来的丫鬟,你凭什么处置她们?” 吴思思急了,咬着牙厉声喝道。 “就凭她们伤害了本王的侧妃,就凭她们杀了本王的孩子!” 东方鸿对吴思思尚可以忍耐一二,那是因为吴曜扬在背后给她支撑,但是他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窝囊气,连几个丫鬟都处置不得。 “我替她们赔你的侧妃银子,这样还不够吗?东方鸿你不要太过分了!” 吴思思脸上开始染上了一丝慌乱,这几个丫鬟都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和别人不同,她可舍不得让她们去死。 “将她们的头颅砍下来,祭奠我的孩子!”东方鸿眼睛眨都不眨,厉声吩咐道。 宁王府的侍卫锋利的长剑毫不客气的将那几个丫鬟的头颅砍下来,骨碌碌的滚了一地,鲜血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吴思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画面,惊恐的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身体瑟瑟发抖。然而她毕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头目的女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看着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失去了性命,心痛和愤怒在心底交加,恶狠狠的瞪着东方鸿,“你竟然敢杀了我的丫鬟,东方鸿,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这就给我爹写信!” “将她拿下,软禁在锦荣苑里!” 东方鸿这段时间心情本就恶劣,憋了满腔的怨气,吴思思这自以为是的女人还处处挑衅她,他气得快要发疯了。 “太妃驾到——” 这时候尖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东方鸿和吴思思的争执,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鸿儿这究竟怎么了,我听说青柔被打了是不是真的?” 孟太妃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赶过来,一看到儿子立刻紧张的问道。 话音落下,原本被丫鬟扶着身体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却怎么都不肯走,坚持着让东方鸿处置了吴思思为她孩子报仇的孟青柔滚烫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姑姑,孩子没有了,保不住了,都是这个毒妇,是她让那几个凶狠的丫鬟打我,硬生生的将孩子从我的肚子里打掉了,我真的好难过,姑姑你一定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她一个儿子已经变成了傻子,肚子里的孩子又被人弄掉了,可想而知心里有多么怨恨。 孟太妃听到这个噩耗差点昏死过去,柔儿肚子里的孩子掉了,那鸿儿以后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断子绝孙吗?想到这里她心痛得几乎要窒息,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瞪着吴思思,“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连孟侧妃都敢打!鸿儿,将这个女人的腿打断,割掉她的舌头,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轰出去。” 那是她的孙子啊,就这么没有了,老天爷怎么会对她那么残忍,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尤其这个女人还是那个肮脏恶心的男人的女儿,她更是恨之入骨。 “太妃你也太不讲道理了,难道就允许她扇我耳光,我就不能反击了?她掉了孩子是她活该,谁让她跟个疯子一样!你也别觉得冤枉,我那几个丫鬟都被王府的侍卫杀了,还不够偿还她孩子的一条性命吗?还想要我的命,当真以为那个孩子那么值钱?” “你还理直气壮了,鸿儿,对这种没有家教的女人,你还容忍着做什么,快点动手,我苦命的孙子就这么没有了,你作为爹的难道就不心痛吗?” 吴思思被很多侍卫包围,长剑指着她的心脏,不由得有些慌了,戒备的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来,以便随时做出反击,“东方鸿,我若是死在这里,我爹一定会让落云山庄的杀手将整个宁王府踏平,你相不相信!” “杀了她,为我的孙儿报仇!” 孟太妃眼睛通红,歇斯底里的喊道,她不能容忍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对吴思思就有多痛恨。 “孟太妃,只要我一死,你那些事情绝对会传得风风雨雨,我倒是要看你还能不能安然做着高高在上的宁王太妃。我爹说了,他可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情绪激动的孟太妃给打断了,她颤抖着声音厉声喝道,“你闭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钟晴一直站在旁边当观众,将这出戏看得津津有味,她倒是想知道吴思思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孟太妃那么害怕,害怕得脸都白了。 她笑得太过得意和灿烂,不料吴思思忽然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犹如醍醐灌顶般的,她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怒火代替了恐惧,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宁王妃,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假装把我约出来,故意刺激我套出我的那些话,不经意间让孟侧妃听到,她现如今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女人,孟太妃又是她的姑姑,她怎么能容忍正妃的位子不是她的。情绪激动之下难免失控的想要狠狠的教训我,而你又摸清楚了我的脾气,知道我是不受人欺负的主,两相冲突之下,孟青柔失去了她的孩子,而我则被冠上了心狠手辣,陷害王爷子嗣的罪名,被王爷和孟太妃厌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果然是好计策!” 吴思思这么一说,东方鸿,孟太妃,孟青柔齐刷刷的将怀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想要在她的身上挖出好几个洞来。 她脸上一派坦然,不见任何的慌乱,“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那么无聊,如果真的怕你抢走了王妃之位,我直接一把毒药就能将你毒死了,何必那么麻烦。” 孟青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怨恨,死死的瞪着钟晴,情绪激动的喊了起来,“是你,背后主使之人是你,不然你为什么让云舒约我到竹林里来!钟晴你这个毒妇,你就那么恨我?你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他是无辜的你不知道吗?” “钟晴,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做了什么,杀了你孩子的罪魁祸首是吴思思和她的丫鬟,我可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动手,甚至你的表妹小产我还喂了她吃了一颗药丸,不然你以为她还能如此健康的在这里上蹿下跳吗?” 钟晴说完轻蔑的瞪了吴思思一眼,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鄙夷,“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宁王妃的位子我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不至于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身份去害人。” “果然伶牙俐齿,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既然不在乎,为什么别有用心的让我说出那些话来。钟晴你真是虚伪得可以。” 吴思思最恨的就是这种女人,表面上说一点都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乎得要死。 “你这个毒妇,赔我的孙儿来!” 孟太妃忽然发疯一般的冲上来,双手恶狠狠的掐住了钟晴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将她掐死,瞳孔里迸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恨意,“还我孙儿来!” “小姐!” 碧瑶和风华等人惊呼出声,飞快的窜上来想要将孟太妃拉开,钟晴被掐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觉袭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却没有半点害怕,抬起腿一脚踹在孟太妃的肚子上,转往疼的地方下脚。 孟太妃被她一脚踢得生疼,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痛苦的弯下腰捂着肚子。 钟晴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窒息的感觉褪去,又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脸色慢慢恢复白皙粉嫩。 东方鸿显然被她气得差点疯狂,冲过来心疼的扶住孟太妃,眼神凶狠凌厉,恨不得要将钟晴生吞活剥了一般,“钟晴,你别太过分了,她是本王的母妃,你怎么敢这么对她,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你敢吗?” 钟晴轻蔑的瞟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冰冷的眼神像藏了带毒的利箭,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孟青柔,“我叫你过来是想要让你认清楚一个事实,当我和东方鸿没有一丁点关系之后,他的王妃会吴思思,和你孟青柔没有任何关系,你好自为之!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反正我和这个男人很快就没关系了,你这个孩子的存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还是因为你流产了,我难道不应该恨你吗?钟晴你怎么能恶毒到这样的程度,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肯告诉我。” 孟青柔泪流满面,心里一片绝望,她的孩子没有了,将来要怎么办。 “我告诉你有你亲耳听到的真实吗?孟青柔别再犯傻了,哪怕你为这个男人倾尽所有,他也不会娶你为妻,你死心吧。” 钟晴锐利的目光瞪着孟青柔,残忍的说出这样的事实,孟青柔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人全部抽空了,再也支撑不住,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毒妇,你乱说什么!” 孟太妃忍着疼痛,猛的抢过侍卫手中的长剑,不要命的朝着钟晴身上刺去,“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钟晴这一次有所防备,灵活的避开,毫无形象的抓着孟太妃的头发,锋利的指甲在她的脸上用力的挠着,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划下一道道伤痕。 孟太妃的丫鬟被这一幕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去想要分开两人,却被钟晴身边那几个会武功的丫鬟给拦住了。 尤其是碧瑶,拿着手腕粗的木棍拦在那些丫鬟的面前,气势汹汹,若是有人敢不怕死的冲上来,她绝对一棍子砸到那人的身上,管她断手断足还是头破血流。 小姐想要这样打架,她自然不会坏了她的兴致,更何况说不定打过这场架之后,她们就会离开宁王府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打个痛快。 “钟晴你这个疯子,还不快点给我住手!” 东方鸿心力交瘁,对这样的场面很厌倦,刚要下令让侍卫上前去将母亲和钟晴分开,钟晴已经用力的一拳打在孟太妃的肚子上,毫不客气的将她拉起来,重重的推到了他的怀里。 孟太妃连皮带肉被扯下了一大簇头发,疼得她几乎想要昏死过去,脸上更是有好几道抓痕,鲜血汨汨的渗了出来,眼角的地方被一拳揍得乌青,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来人,还不快点将太妃扶回去给她上药!” 东方鸿心里恨得要死,却对流氓一样的钟晴没有一点办法,他唯一的希望还寄托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哪怕忍辱负重也要将花柳病治好,他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断子绝孙。 说完他冷冷的瞪着钟晴,恨声说道,“你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婆婆,你就不能尊重她吗?婆媳像死敌一样,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东方鸿,你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恶心吗?你们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当成她的儿媳妇过吗?没有吧,你们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别再说这些假惺惺的话,我觉得恶心!还有,你不是做梦都想着休妻吗,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钟晴脸上和脖子上也被孟太妃抓了好几道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笑容很是冰冷。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休妻了?你是本王最爱的女人,我恨不得将你当成稀世珍宝来呵护,又怎么会休妻呢?” 东方鸿顾不得其他了,因为他从钟晴的眼睛里看到了鱼死网破的决裂,这样的她让他害怕,害怕她真的不肯出手救他,那等待着他的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了,别相信那些流言,你将会是我唯一的王妃,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钟晴唇角愈加嘲讽的勾了起来,笑意嫣然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的孟青柔,又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吴思思,语气愈加的清冷,“我是你的真爱,那么孟青柔又算什么呢?吴思思又是什么?” “东方鸿你这个虚伪的小人!” 吴思思长这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明明是他为了得到爹爹的帮助说要休弃了钟晴娶她为正妃的,现在又矢口否认,当真以为自己非他不可吗? 孟青柔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对他再也不抱有一丝希望,凄然的笑了笑,“表哥,原来在你心里我什么也不是,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了。”怪不得她的孩子流掉了,对于罪魁祸首他却没有一丁点惩罚,原来要得到她爹爹的帮助。那她无辜枉死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笑着笑着,她眼角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滑落,让丫鬟扶着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流掉了也好,这样我也能无牵无挂的离开这里了。表哥,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吧,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女人,不会再被你欺骗了。” “柔儿!”, 东方鸿严厉的瞪着她,“别任性,你心情不好等晚上的时候我再去看你。你是我的侧妃,不在王府里你想要到哪里去?” 他现在的事情已经够乱了,青柔怎么还来添乱,真的很烦。 “我去跟我爹团聚,也好过在这里,将我扶回去。”孟青柔心灰意冷的对搀扶着她的丫鬟说道,身影孱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了一样。 “柔儿你给我好好的待在王府里,你怎么就听信那个毒妇的话,反而不相信鸿儿的话?这些年他对你好不好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孟青柔泪如雨下,她也想相信表哥,可是每一次希望都带来更大的失望,让她怎么办,她不知道要怎么才好了。心里太痛了,痛得她再也支撑不下去,只有离开。 “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我要离开。” 她依旧坚持着,孟太妃又舍不得对她冒火,于是将满腔的怨气发泄到钟晴的身上,“毒妇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将宁王府闹得鸡犬不宁你才开心吗?” 钟晴已经懒得理她了,笑容里像藏了刀一样,成功看到吴思思和孟青柔对东方鸿彻底失望,再笑眯眯的补了一刀,“东方鸿,你从来爱的就不是我,你所有的浓情蜜意,所有的深情款款都是伪装的。” 她说着看向了吴思思,眼神阴森诡异,“知道孟青柔流掉了那个孩子,他和孟太妃为什么那么恨你,想要让你生不如死吗?” 吴思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孟青柔也侧耳倾听。 东方鸿则是被吓得脸都白了,锋利的匕首指着钟晴的心脏威胁道,“钟晴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我一定会杀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钟晴丝毫不为所动,粉嫩的嘴唇轻轻的动了起来,那些东方鸿想方设法掩盖的事情就那么轻易的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因为他染上了很严重的花柳病,就快要死了,孟青柔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会是他唯一健康的孩子。而你,毁灭了他唯一的希望,他怎么能不恨你?” 吴思思不可置信的瞪着东方鸿,浑身气得发抖,“东方鸿,你竟然染上了那等肮脏的疾病,还想要娶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要告诉我爹,让他取消和你的合作!” 这种败类,都快要死了还想打她的注意,赶紧去死吧! 孟青柔了然的笑了,也好,这样扯平了,她失去了孩子,东方鸿也不会再有健康的孩子,她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了。 “钟晴,你别信口雌黄!本王怎么可能染上花柳病,柔儿,思思,你们不能听她乱说。” “想要证明你没有那样的病很简单啊,直接露出来证明一下不就行了。” 钟晴说着自己都笑出了声音,东方鸿一张脸涨得通红,面容扭曲得厉害,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吴思思竟然附和了她的话。 “没错,东方鸿,若是想要证明你是清白的,就露出来证明一下。” 吴思思火辣辣的瞪着他,几乎要穿透他的衣裳让他无所遁形,他气得快要吐血了,“本王为什么要做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钟晴了然的笑了笑,“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如果你还想要骗取我的信任,让我治好你的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别做梦了,就算我死了,我都不会为你治病。吴思思姑娘,我觉得你还是换个男人比较好哎。反正你貌美如花,性格热烈火辣,应该会有很多京城贵公子喜欢你这样的类型,何必在这样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而且他爱的人还不是你,你不是自己找罪受嘛。更重要的是,如果你跟这样的男人圆房了,那些可怕的疾病就会过到你身上,你这辈子可就算完了,多不值得啊。” 吴思思很认真的思考了钟晴的话,半晌将目光移到东方鸿身上,发现他脸色蜡黄,十分瘦削,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散发一种颓丧的气息,和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差了很多。 她忽然开口,“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会让人去请落云山庄的大夫来诊断,反正我家也有大夫在京城里。” 这怎么行,只要一把脉不就被拆穿了吗,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想也不想他就冷硬的拒绝道,“休想!本王血脉高贵,又是一国王爷,是你们想要检查就能检查的吗?钟晴,你究竟有多恨本王,竟然如此陷害我?” “那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跟吴思思说会将我休了娶她为妻,又对我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还说要封我的儿子为世子,你满嘴谎言,值得相信吗?你觉得我脑子被狗吃了,分不清楚什么是真话,什么事谎话吗?” 吴思思一直注视着东方鸿的反应,终于确定了,“东方鸿,我现在知道是你在说谎,而不是钟晴在说谎了。你和我爹的协议取消,再见!” 她说完,足尖点地施展轻功朝着半空飞去,这个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她还是尽快离开,让爹爹撤销这门亲事比较好,天涯何处无芳草。 “拦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东方鸿勃然大怒,气急败坏的冲着侍卫喊道,企图将吴思思拦下来,他的势力已经折损了那么多,可不能再失去落云山庄这个强有力的助手。 王府的侍卫刚要动作,钟晴手里的药粉快很准的撒过去,那些侍卫忽然觉得全身发软,没有一丝力气,摔倒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 “不要追了,人家想要走,强留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钟晴笑容甜甜的,“而且你也不喜欢她,不是吗?” 东方鸿快要被钟晴气得爆炸了,长剑出鞘,朝着她的心脏刺去,他真的太恨了,失去了落云山庄这么一个帮手,他的宏图霸业还能成功吗? “贱人,我要杀了你!” 然而他的长剑并没有机会刺进钟晴的身体里,已经被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人拦住了,四把长剑架住了他的,力气之大,饶是东方鸿自诩武功高强,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很好,原来你一早就有所准备了,贱人,是本王小瞧了你!” “你太过奖了,对你这种丧心病狂的男人,未雨绸缪是必须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被你害死了。” 她说完笑盈盈的看了还没走得很远又停下来的孟青柔,“孟侧妃,快点走吧,你身体伤了元气,好好养养。” 孟青柔咬了咬唇,狠狠心让丫鬟带着她离开了,而她所走的道路,并不是回她院子的路,而是离开王府的路,让东方鸿不由得慌了神,“来人,将孟侧妃拦下,让她好好的养伤,这段时间不能再劳累了。” 身强力壮的嬷嬷立刻将孟青柔拦了下来,不让她离开,严肃却不失恭敬的说道,“孟侧妃,请你回房间好好休息。” 孟青柔看了钟晴一眼,以为她也会像帮助吴思思一样帮助她离开,可是钟晴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她眼底燃烧的希望迅速的熄灭了下去,满心不甘的往自己的院子回去。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孟太妃再也忍不住,趁着钟晴稍微分神的时候,直接从后面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拳头粗的木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砸到她的头上。 钟晴眼神一凛,在木棍落到她头上之前一把夺过了木棍,直接砸在孟太妃的额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将整张脸染得触目惊心。 “啊——啊——” 孟太妃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踉跄着跑了两步,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东方鸿回头看到母亲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隐忍着的所有怨气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将造就准备好的休书从袖子里拿出来狠狠的砸在她的头上。 “钟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陷害本王的爱妾,害死本王的儿子,刺伤本王的母亲,宁王府容不下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当家主母!拿着休书有多远滚多远,再让本王看到你,本王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钟晴的笑脸陡的转变成冰冷的寒霜,“我自然会离开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不过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休你!东方鸿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不是你不要我了,而是我不要你了!以后你要是再敢招惹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她素手将早就准备好的休书干脆利落的扔到盛怒的男人脸上。 休书上清晰的“御赐”两个字让怒火滔天的东方鸿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咄咄逼人的钟晴,下一刻“噗”的一声,一大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第七十章 孟青柔背叛,东方鸿逼宫 “小姐?” 碧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晴骄傲霸气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崇拜,真的好厉害啊,竟然能够拿到休夫的圣旨,她家小姐可能是云国休夫第一人了。 “回去收拾东西,我们离开宁王府。” 钟晴面色不变的转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几个丫鬟淡淡的说道,她很久之前就想要这么做了,谁让东方鸿这个男人如此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她也让他尝一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几个丫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朝着她的院子走去,这片竹林里只剩下噤若寒蝉的侍卫和如临大敌的丫鬟,然而她们看钟晴就像看魔鬼一般,吓得浑身颤抖,哪里还敢上来阻拦。 这女人就是恶魔,连孟太妃她都敢砸得头破血流,连王爷都敢不留情面的扔下一纸休书,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若是他们再认不清楚形势不怕死的扑上去,恐怕到后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竹林里静悄悄的,清醒着的侍卫和丫鬟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她一把毒粉撒过来直接丢了性命。直到她离开了竹林,丫鬟们才走上前去将孟太妃和东方鸿扶起来,惊恐害怕的去请了大夫来给他们治伤看病。 东方鸿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声音里染上了控制不住的害怕,“钟晴呢?她还在王府里吗?” “王爷,王妃已经在片刻前带着丫鬟离开了宁王府。” 管家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去看东方鸿布满寒霜的脸和充满杀意的眼睛,战战兢兢的说道。其实他隐瞒下了钟晴嚣张的挑衅,她离开之前祝愿王爷断子绝孙,祝愿太妃早点去死这句话。 “走了!快点带人去把她追回来啊,她不能离开宁王府。” 东方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甩了一纸休书给他,还是盖有皇上玉玺的休书,他就恨不得想要将她抓回来狠狠的折磨,她怎么可以带给他这样的屈辱! 管家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王妃离开之前说,以后她和宁王府再也没有一点关系,让王爷别再纠缠她,否则她一定叫王爷好看。” 东方鸿更是被气得血液逆流,喉咙里一阵腥甜,差点又吐了一口鲜血,“不管怎么样,本王不同意休妻,她那些行为本王就当她在无理取闹。你们派出两千擅长用毒,武功高强的侍卫去将她抓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管家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心想这又何必呢,都已经闹得鱼死网破了,再纠缠不清真的没意思了,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之前百般刁难王妃,恨不得她快点去死,现在又缠着不放,有什么意义呢?王妃被剜了多少碗心头血,受到了多少折磨,她心里的恨意永远消不去,再抓回来又能如何? “没听到本王的命令吗?快点让人去将她抓回来,磨蹭什么!” 东方鸿暴躁的吼道,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他一定想办法将疾病治好,这时候的钟晴绝对还不能离开他。 现在她心里怨恨难过没关系,只要他逼宫篡位成功,不怕她不回来,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母仪天下的尊贵呢?至于那道盖着玉玺的休书,他握紧拳头,眼底流露出狠戾的光芒,到时候上官青都不是皇上,上官一族的人他全部都屠戮干净,谁还敢提?只要他当了皇上,再费尽心思的讨好她,饶是再铁石心肠的女人都会动摇。而且,那个女人身体内已经有无数的蛊虫,到时候哪怕不用他出手,她自己也只剩下死路一条,顶多他多用几种恶毒的手段折磨她,让她受尽无数屈辱再去死。当然,前提是她先治好他的疾病,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管家看到东方鸿眼底流露狠戾的光芒,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惊恐的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现在的王爷真是太可怕了,浑身阴沉,邪气横生,好像随时都会置人于死地一样。 然而,当管家派出人去寻找钟晴的时候,她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就差把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了,也没能找到她。 此时的钟晴,脸上戴着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面具,五官彻底变得和之前的毫不相同,正悠闲的坐在南宫墨的家里,心情灿烂的喝着茶,清淡的茶香蔓延在鼻尖,普通得在人海里一眼就能淹没的面容上噙着甜甜的笑容。 直到现在,她才算彻底的自由了,彻底的和那个男人划清了界限,再也和那个男人没有半点关系。 南宫墨坐在她的对面,眼神温柔似水,专注的落在她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她不再是宁王妃,还有什么能阻挡她和他在一起呢? “晴儿,等祭天之后,东方鸿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的心越来越沉沦。而他的等待已经太久了,久到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真的很想将她娶过门,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 钟晴脸上的笑容一僵,眼里流露出一丝苦涩,“南宫墨,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让他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修长的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指节根根泛白,“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诅咒,我若是爱上哪个男人,就要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爱得越深就越是疼。而我要是和爱上的男人圆房,那个男人就会暴毙而亡。这样的我还能值得你去爱吗,如果你爱我,注定这辈子连个子嗣都不能留下。” 她的语气染上了沉重的伤痛,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她这样的女人,还值得男人去爱吗? 南宫墨看到她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了点点泪光,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几乎要滴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抓住她的手,紧紧的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你的身体,我在乎的是你,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晴儿,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好到值得我用一切去交换。” “南宫墨。” 钟晴嘴角动了动,一直在眼眶里打滚的眼泪终于滑落,这一刻,她有说不出的感动,心脏在这一刻又开始疼了。 “没事的,一切有我。哪怕是诅咒,也能够解开,我不会让你一直受着这样的苦的。” 他顿了顿,好看的眉微微拧成一团,声音里也染上了一缕沉思,“咒术是南渊特有的秘术,如果想要解除你身上的诅咒,我们估计要去南渊。南渊向家,是掌握咒术的嫡系,我们可以去找找。” 南宫墨这么一说,钟晴心里好受了一些,轻声说道,“南宫墨,如果我身上的诅咒真的解开了,我愿意陪在你身边。” 他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不能那么无情,哪怕是为了报恩,她都要待在他的身边,更何况,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好像开始慢慢沉沦了,不知不觉的想要靠近他,看到他温润的眉眼就觉得快乐。 南宫墨眼神更是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俊美如谪仙的脸上笑容沉醉迷人,看得她心跳加速,白皙的容颜染上了一层红晕。 “晴儿害羞的样子真的很美。” 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抬头就看到南宫墨玩味的笑容,又羞又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甜言蜜语。” 怎么办,心跳得越来越快,那股隐隐的疼痛更加明显了。 “东方鸿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昭告众人,你已经将他休弃,你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了。后天就是祭天的日子,东方鸿会有所行动,舅舅也打算在那一天将东方鸿和他盘根错觉的势力连根拔起。” 南宫墨收敛了神色问道,“这件事情拖延不得,再拖延恐怕有人对此大做文章,我心里也不舒服。东方鸿那种人渣怎么配得上你。” “那我现在就让人去散布消息,说我得到皇上的允许,将东方鸿休了。”钟晴也不想拖泥带水,能今天就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拖到明天,省得夜长梦多不是。 “算了,还是我派人去做吧,你待在宁王府里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恐怕心灵没有得到真正的放松过,这两天就歇在睿亲王府里,等处理了东方鸿,再搬到你新的府邸去住,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事实上,从钟晴踏入睿亲王府的那一刻,他已经让人将她休夫的事情传出去了,当然,她休夫也是得到皇上应允的。毕竟万事俱备,现在只等祭天到来,到时候就可以将东方鸿一网打尽。 南宫墨心里柔软成一团,哪里舍得她再离开自己半分,若不是要维持着规矩礼仪,他都想晚上抱着她入睡,有她在自己身边,就连空气都是甜的,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也好。” 钟晴也不坚持,眼睛流露出甜甜的笑意,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不对,只觉得南宫墨的眼神分外的扣动她的心扉,直接凑到俊朗如画的男子脸上落下了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轰——” 南宫墨只觉得脑袋里划过一道耀眼的白光,顿时没有办法思考了,整个人如遭雷劈一样,愣愣的摸着被她亲过的脸颊,心跳如雷。 钟晴在亲完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蠢事,脸烧得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没有勇气留下来,慌不择路的跑远了,一直跑到南宫墨为她准备的客房,将房门锁上之后,她捂着心口,那里一颗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 “蠢货,花痴,你怎么做出那样的举动!” 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恨恨的跺了跺脚,双手摸着滚烫的脸颊,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真是太丢脸了。 南宫墨单独坐在亭子里,反应过来钟晴对她做了什么之后,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容比最璀璨的繁星还要耀眼,透着满满的幸福。 她无意识间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走到她的内心了?这个认知让南宫墨心情雀跃了起来,变凉的茶水蔓延在舌尖都沁出一股香甜。 等惊喜慢慢冷却之后,他想到钟晴所说的诅咒,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是谁在她的身上下了诅咒,究竟是谁那么痛恨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将她毁灭,又能够和南渊的向家搭上联系呢?看来他要让碧落阁的人好好的去查一查了。 这件事情事关他的终身幸福,他走出凉亭,沉声喊道,“绝尘,之熙,出来!” 绝尘和之熙是碧落阁负责打探消息的管事,碧落阁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归他们两人整理。 “主子。” “立刻派人出去探查,二十年前南渊向家有谁到云国来了,和谁有过联系,将查到的结果清清楚楚的报告给本王。” “属下遵命。” 暗处的绝尘和之熙恭敬的应了一声,瞬间又消失在了睿亲王府,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经过南宫墨的策划,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宁王妃亲自向皇上求得一纸休书,不留情面的将宁王休弃的事情沸沸扬扬的传遍了整个京城,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至五岁的孩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他们既对钟晴休夫这样的惊世骇俗感到难以接受,更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竟然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 东方鸿得知这件事情时,恨得两眼发虚,再次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更是对钟晴恨之入骨,简直到了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的地步。 “鸿儿,那个毒妇真的把你休了?她怎么有那样的胆子!” 孟太妃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开始不敢置信,还以为是府里的丫鬟在胡编乱造谣言,在管家又向她强调一遍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之后,气得差点吐血,咬着牙将钟晴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这下好了,整个宁王府彻底沦为京城最大的笑柄了,以后她出去谁都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想到这个,她不由得悔恨万分,早知道她将宁王府毁成这样,当初她就应该一刀捅死她,也省得让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她看到儿子满脸阴沉,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心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假吗?” 东方鸿目光猩红,汹涌澎湃的恨意翻滚着差点掀起惊涛骇浪,忽然恶狠狠的冲着孟太妃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都怪你们!当初我就说直接弄死她就好了,你非要说什么那个毒妇占据了宁王正妃的位子那么久,害得孟青柔受了太多的委屈,要好好的折磨她给青柔出气。现在好了,被逼到了绝路她奋起反抗,将整个宁王府变成什么样子了?干脆利落的杀了她不就行了,现在整出这么多事情你要怎么收拾,你儿子现在都没脸出去见人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怒火滔天的质问,眼底强烈的怨气,都让孟太妃心里发苦,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都是娘的错,娘不应该干涉你的决定,对不起,鸿儿。” 她也不知道钟晴会变得如此强势,怎么都弄不死,还将整个宁王府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就算再后悔,时间也不能重来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心里有怨恨,打娘骂娘都可以,娘求你不要消沉下去,不要心灰意冷,这样会比杀了娘还要难受。” 孟太妃哭得肝肠寸断,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东方鸿满腔的火气都给消灭了,“算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还是想办法将后天的计划布置完善,等到霸业成功,谁还敢嘲笑我。” “到时候一定要将钟晴那个毒妇割断舌头,挑断手筋脚筋扔到军营里去当军妓,以消我心头之恨。” “我当然会让那个毒妇不得好死。还有吴思思那边,她动作太快,儿子再派人去追她时,她已经逃出了京城,现在还不知道她躲在哪个地方。她若是将我患了花柳病的消息传给吴曜扬,他不肯再派杀手帮助我怎么办?” 东方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再去纠结满京城将他当成笑话谈论,看向自己的娘亲,眼底有着抹不去的忧虑。 “他不会出尔反尔的,即使你身患恶疾,他也绝对会出手相救,吴思思影响不了他的决定,你放心吧。” 孟太妃异常笃定的说道,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爱一直没有放下,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恨不得将她杀了,却一直下不了手,每次她遇到危险的事情向他求救,他虽然满脸嘲讽,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抵死与她纠缠不休,让她彻底的屈服在他的身上,最后还是会出手帮她化解一切危难。 她笃定吴曜扬这次也不例外,他对她的爱已经渗入骨髓,这样霸道恶心的爱虽然让她厌恶至极,这时候却让她庆幸,至少这样,吴曜扬不会彻底的看她的儿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里。 “你确定吗?母妃你最好和他当面说一下,不然到时候他临阵倒戈儿子将会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 东方鸿忧心忡忡的说道,他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不成功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死路一条。 “明晚的时候他就会到达京城,到时候娘和他当面说说。” 孟太妃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辈子不再去见那个夺走她清白的低贱的男人,可是现在,为了儿子,她不得不放下她的身段和骄傲。 “柔儿那边有些心灰意冷,你去安慰她,要是她爹爹知道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恐怕会心生怨恨。” 孟太妃很是不放心,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简直到了宠女如命的地步,为了柔儿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 东方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送走了孟太妃之后,他来到了孟青柔的房间,搂着她柔声细语的说了许多,终于将孟青柔安抚住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离开。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累,他好想快点让时间走到尽头。 他不知道的是,孟青柔在他离开之后,柔顺温暖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无情,嘴角甚至染上了嗜杀的冷笑,东方鸿,当孩子从我身上流掉,当你为了得到吴思思背后势力支持而选择放弃为我的孩子报仇时,我就已经彻底对你死心了,也不会再傻乎乎的让你利用了。 她死死的咬着牙,压抑着心里的恨意。她想要离开,可是却被东方鸿软禁了,根本出不去,愁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孟青柔依旧坐在窗前,感受着清凉的夜色,背影萧索寂寞。 “红珠,你知道怎样能联系得到钟晴吗?” 孟青柔忽然转过头来盯着红珠的眼睛问道,她不甘心在东方鸿的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青春,她失去的一切,也必定要让东方鸿付出等量的代价。 “小姐,你找那个女人做什么?” 红珠将一碗热乎乎的血燕放在钟晴面前的桌子上,眼睛里有着掩饰不去的担忧,她好担心小姐再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来,到最后害苦了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现在和钟晴斗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孟青柔自嘲的笑了笑,肚子上还是有强烈的疼痛,那阵疼痛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的孩子是被东方鸿带回来的女人给害死的。她要为她的孩子报仇,不管是吴思思和东方鸿,她都不会放过! “奴婢不知道,那个女人信任的只有碧瑶,除非找到碧瑶,否则根本就找不到她。” 红珠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小姐好像变了一样,眼神,气质都变了,不再满心满眼都是王爷,也没有借着这次的小产耍手段得到王爷的宠爱。 难道王爷真的像钟晴那个女人说的,染上了花柳病?这个认知让红珠不由得有些懊恼,她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王爷的妾室呢,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以前我总觉得钟晴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女人,王爷三句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现在才知道,最聪明的女人才是她。她定是早就发现了东方鸿靠不住,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转身,还用那样骄傲的姿态羞辱了王爷一把。跟她相比,我才是最傻的那个女人。”钟晴早就放弃了宁王正妃的位子,偏偏自己还以为那个位置多么的好,绞尽脑汁的想要爬上去,到最后伤人伤己。她后悔了,早知道落得这样的结局,当初她就应该让爹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只是现在后悔是不是来不及了? 孟青柔轻声笑了起来,心口很疼,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笑着笑着眼泪再次扑簌扑簌的落下来。 “小姐,你别哭啊,你想要找钟晴,红珠明天就让人出王府去找她。你现在特殊时间,不要哭,不要伤心难过,对身体不好。” 红珠手忙脚乱的擦掉她的眼泪,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很抱歉牵连你毁容了,你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帮你挣得个妾室的位子,日后等我离开了王府,若是你想嫁人,我就帮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如果你不想嫁人,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孟青柔擦干了眼泪,平静的说道。她现在看开了,不是她的怎么都不会是她的,不管费尽多少手段都不会是她的。 “小姐,你也知道我毁容了,怎么还能嫁得出去,红珠现在也不想那些事情了,以后就安心伺候小姐就好了。” 红珠扶着孟青柔到床上休息,这一夜,有人志得意满,有人辗转反侧。 翌日,红珠果然暗中派人去探查钟晴的消息,没有找到她本人,倒是找到了她最信任的丫鬟碧瑶,将孟青柔想见她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天夜里,钟晴没有惊动任何人出现在了孟青柔的床前,掀开她的帐子,将她弄醒了,“听说你在找我?” “是。”孟青柔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难为情的说道。 “什么事情?”钟晴搬了张椅子坐下,唇角挂着饶有兴味的微笑,看着她惨白没有血色的容颜,一时有些感慨。 才多长时间,她就变得这么消沉,眼神里再也没有对东方鸿的爱慕,有的只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孟青柔的时候,她是何等的肆意嚣张,笑容明艳热烈,像高贵骄傲的牡丹花,让人移不开目光,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 “我想让你帮我传信给我爹,让他不要再支持东方鸿。”孟青柔脸上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寒霜,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钟晴挑了挑眉,好笑的说道,“你以前不是最爱他,做梦都想做他的妻子吗,现在我怎么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 “此一时彼一时,钟晴,我被他软禁了,根本没办法传信给我爹,我也不想再做他的棋子,你帮我等于帮助你自己。” 孟青柔想了想,继续说道,“东方鸿想要造反推翻皇位自己做皇上,如果他成功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你不亏。” 钟晴轻笑了起来,“你倒是很会蛊惑人心,的确很让我心动。但是孟青柔,我还是不想帮你怎么办?当初你取了我多少碗心头血,在你的病好之后,你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难道你忘记了吗?” 孟青柔愣了一下,在面前那张精致如画的脸上看到了渗入骨髓的仇恨,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苦涩的笑了出来,“我儿子发烧烧成了傻子,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就被人残忍的弄掉了,吴思思的那几个丫鬟下手太狠,已经伤到了我的子宫,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如果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你要怎样才解气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如果,我要你死呢?” 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孟青柔只觉得室内空气冷飕飕的,宛若被死神掐住了脖子,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孟青柔瞪大了眼睛,愤怒的瞪着钟晴,“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我是取了你很多心头血,也用很多手段折磨你,但是你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你非要那么冷血置我于死地?”这女人真的冷血无情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钟晴嘲讽的轻笑出声,那个可怜的女人早就香消玉殒了,是被东方鸿,孟太妃和孟青柔活活逼死的,如果她放过了孟青柔,那个死去的钟晴又怎么能安息? “也不是非要你死,但是也不会让你就这么逍遥,你总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不然凭什么我要帮你。我是想让东方鸿去死,但不是没有你,他就不会死了。” “你想要怎样?”孟青柔冷静了下来,苦涩的问道。 钟晴将一把锋利的匕首仍在她面前,残忍的说道,“自己把手筋挑断,我才会帮你传递消息。” 孟青柔身形摇晃了一下,似乎在做痛苦的挣扎,半晌她颤抖的拿起刀,对准她左手手腕,闭上眼睛用最大的勇气挑断了自己的手筋,顿时血流如注,她疼得面容扭曲,整个人满头大汗,几乎要昏死过去。 “付出这样的代价你满意了吗?”她泪眼朦胧的朝着钟晴看去,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上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 “你写信,我帮你带给你爹。” 钟晴眉头都没皱一下,懒洋洋的继续坐着。不够,远远不够,孟青柔欠那个女人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但是现在她不会说,她也不要孟青柔死,而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孟青柔胡乱的拿了一条丝帕将左手的伤口包扎,忍着钻心般的疼痛用右手铺开纸,磨墨,飞快的写了一封信,等字迹一干将心塞到信封里封口,递到钟晴的手里,说了一个地址,让她将信送到大将军孟良的手中。 钟晴点头,接过信离开了,孟青柔坐在床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她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幸好还来得及,爹临阵反戈,不再助纣为孽想要谋朝篡位,应该能够将功赎罪的。 东方鸿浑然不觉他最信任的舅舅在接到女儿的信时火冒三丈,彻底的翻脸,还沉醉在屠戮所有皇族登上皇帝宝座的美梦中,整个人一扫颓丧阴霾的气息,甚至还难得的笑了出来。 怎么能不笑,他秘密调遣了数十万军队驻扎在城外,和落云山庄的合作也没有被反悔,只要等待着所有人都子涌到祭坛那里,他就能够将所有人围住,全数屠戮干净,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刻,还有谁敢忤逆他? 祭天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大清早,文武百官,皇子皇孙都沐浴焚香,穿上最隆重的衣服,聚集在祭坛旁边,目睹他们的君主向老天爷为江山社稷祈福,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坛周围被重兵把守着,庄严肃穆。 祭天中央的炉鼎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会皇上将会用沾染了桐油的木头引燃火焰,点上最圣洁的香,供奉上最精致美味的食物,亲自跪拜祈求老天爷。 这是每年最为隆重的日子之一,半点都马虎不得,是以戒备森严,数不清的大内高手把守在祭坛周围,若是有任何异动,直接斩杀。 站在文武百官中间的东方鸿冷眼瞧着这严阵以待的架势,忍不住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起来,就算戒备再森严又如何,他带了四万杀手,数十万的精兵,就算是踩,都能将这些人踩死了。 在钦天监的官员念完长长的致词之后,皇上点燃了火把,跪在祭坛上,以最为虔诚的态度祈福,众朝臣庄严肃穆,安静的听着。 东方鸿腾地站了起来,对着空中燃放了一个烟花,只听见爆竹绽放的声音,下一刻,数不清的弓箭手和杀手对准了祭坛旁边的人。更是有武功最为厉害的杀手将皇族之人包围其中,锋利的长剑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杀气腾腾。 “都不许动,谁敢轻举妄动,本王就先杀了谁!” 东方鸿笑容肆意张狂的从跪拜的大臣中站起来,满意的看到不少皇族吓得面容惨白,惊叫连连,“皇上,别祭天了,没用的,再祭天江山也不会再是上官家的了,本王劝你还是自己写下退位诏书,还能维持最后的颜面。本王带领了数十万大军进京,你们都逃不掉的,不想死得太难看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   ☆、第七十一章 逼宫失败,东方鸿遭遇惨痛折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上官青轻蔑的笑出了声音,“东方鸿,你觉得可能吗?江山的确是东方家和上官家的先祖联手打下的,但是这些年来你们没有享受应该有的荣华富贵吗?直到现在开始不满足了吗,想要从朕的手上夺走皇位,上官家的血脉就是只剩下最后一人都要拼死顽抗,朝中文武大臣也不会站在你身边干那等弑君的事情。” “你会同意的!因为,不同意的代价是血染山河!” 东方鸿异常笃定的说道,“你觉得在掉脑袋的危险面前,还有多少人是忠诚于上官家?”紧接着他将目光落在了吓得瑟瑟发抖的那些官员身上,“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究竟是跟随上官青出生入死,在这一刻掉下脑袋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转而投奔本王。本王数到十,愿意追随新的朝堂的人请站到孟良将军这边来。” 还没数到十,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已经飞快的投奔到孟良的身边,已经占了一大半的人数,还有一些犹豫不决,一小部分选择了忠诚于上官青。如此阵营就算真正划分开了。 东方鸿得意的看到皇族不少人已经吓哭了,还有些哀求上官青赶紧写下退位诏书,不然他们的脑袋可都要搬家了。 上官青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瞪着那些拖后腿的皇子皇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都给朕闭嘴,谁若是敢再出声,不等东方鸿动手,朕先杀了他们!” 话虽如此,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皇族向东方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那毫无骨气的样子让东方鸿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上官青,你们上官一族的人不过是这个样子!” “哪家没有几个败类呢?”上官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深邃如古潭的眼底涌动着复杂的光芒。 “本王不想在再和你废话,退位诏书写不写?写了,本王还能留你一条性命,不写,你们上官家族谁也别想活着!” 东方鸿面目狰狞的威胁道,一双眼睛里迸射出嗜血凛冽的光芒。 “怎么可能写,东方鸿,朕笃定你不会成为皇上,你的美梦绝对要破碎了。”上官青嗤笑一声,看东方鸿的眼神像是在看着跳梁小丑。 东方鸿暴跳如雷,怒气冲冲的吼道,“给你们机会了,是你不知道珍惜,这些被你无辜牵连的皇族恨死你也活该!众杀手听令,将上官一族的人就地斩首,一个不留!” 他残忍的冷笑,看着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将尊贵的皇族鲜血染红整个祭坛。 杀手的砍刀闪烁着寒光,高高举起,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里嗜血因子沸腾了起来,睁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这一刻。 然而,下一刻,那些长剑全部都转变了一个方向,对准归顺他的官员恶狠狠的砍了下去。 “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温热的鲜血洒遍整个祭坛,数不清的头颅骨碌碌滚了一地,这样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东方鸿,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抖如筛糠,“孟良将军,带兵反击,将上官家族的人全部都杀了!弓箭手快点放箭,杀了那些杀手!” 卑鄙无耻,出尔反尔的吴曜扬,竟然敢背叛他,他绝对不允许那个混蛋好过。 然而,城墙上那些杀气腾腾的弓箭手,搭弓,利箭却瞄准了东方鸿,还有追随着东方鸿的那些官员,和他身边那些侍卫。 而孟良带领的那些兵,面无表情的将东方鸿带来的人马包围了起来,眼神淡漠,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这时候的东方鸿才明白他被人算计,不可置信的瞪着孟良还有那些临阵倒戈的弓箭手,一股冰冷的绝望蔓延在心底,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眼底一片灰败,他失败了,策划了那么久的逼宫,上官青都没有动手他就先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程度? “所有依附于你,追随于你的官员现在要么死了,要么已经被打入天牢,你觉得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上官青威严的脸上一片轻蔑鄙夷,“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觉?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自以为是!你连自己有几分本事都看不清的人还想着做皇上呢,简直是痴心妄想。” “吴曜扬,孟良,本王待你们不薄,为何背叛我?” 东方鸿被逼到了绝路,目光烧得通红,像困兽一般恶狠狠的怒道。 “宁王,你错了,吴曜扬可不在这里,他早就服了毒药陷入了沉睡昏迷之中,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至于孟良将军,你害得他的女儿失去了孩子,还纵容支持着仇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念亲情,你觉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会站在你这边吗?更何况,你还患了花柳病,就算你不想活着,也别拖着人家闺女一起下地狱啊,不是吗?” 南宫墨俊美如谪仙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说出口的话让全场哗然,东方鸿患了花柳病还想着当皇上,那个男人是不是疯了? 那些怕死选择归附东方鸿的大臣这时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面如土色的跪下来对着祭坛高处的上官青磕头,力气之大,将额头都磕出了鲜血来了,“皇上饶命啊,臣等一时糊涂为东方鸿那个逆贼逼迫,这一切并不是微臣的本意,皇上饶命啊。” 不少大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哽咽着哀求着。 皇上从祭坛高处走下来,站在身体孱弱的太子身边,眼神锐利残忍,没有一丝温度,“朕想看的从来就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和你们为难的理由,与朕何干?而在性命被威胁的面前,你们想到的不是保护皇权,而是想着怎样才能不死,这样的你们朕留着何用?” “太子,你认为如何?” “父皇,儿臣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敢背叛第一次,以后再面临性命的威胁时,同样会背叛第二次,留着他们后患无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了永绝后患,将他们满门抄斩了吧。” 面容惨白的上官霖语气里所表现出来的强硬,和他孱弱的贵公子气质毫不相符,听得那些一时战队错误的官员们泪流满面,再也没有了生的希望,他们完了。 “很好,深得朕心。” 上官青满意的看了儿子一眼,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他要的从来就不是手段温和的继承人,而是杀伐果敢,有勇有谋的雄才大略的接班人,霖儿这个儿子,除了身体虚弱,其他的完全符合他的期盼。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白费力气了,直接就地斩杀吧。” 皇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决定了这些背叛者的命运,根本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们。 锋利的砍刀落下,温热鲜红的血四处飞溅,将祭坛染成地狱的修罗场,饶是东方鸿,见到尸体遍地的惨烈画面,都要做噩梦,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全身被冷汗湿透了,他失败了,这么轻而易举就失败了,逼宫造反,他和母妃还有活路吗?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想到一天之前宁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眼角落下一滴清泪,直到这时候,他才觉得过去的日子有多么美好。 可惜,他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 “墨儿,东方鸿就交给你处理了。”皇上淡淡的说道,站在边上冷眼看着,不再插手接下来的事情。 南宫墨脸上布满了一层寒霜,深邃的眼眸更是没有一丝温度,慢悠悠的走到东方鸿的面前,冷眼瞧着被好几把锋利的长剑架在脖子上的男人,长袖一挥,四只削铁如泥的暗器咻咻的射出去,快很准的落在他的双手和双脚上,带着凌厉的杀气,转眼之间血光四溅,东方鸿只觉得一阵锥心般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手脚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 他知道,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以后他的日子将会生不如死。 “皇上,微臣恳求先将东方鸿这个逆贼打入天牢,再从长计议。”南宫墨转过头看向皇上,单膝跪下,恭敬的请示道。 “准了。” “至于剩下的这些追随东方鸿的叛贼,直接杀了吧,不需要留了。” 皇上冷眼瞄了一下东方鸿最后剩下的那些追随者,那些人早已经被他的人架住没有办法反抗半分,声音平静,没有半分波澜,却让在场的人觉得彻骨的寒,连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那些举棋不定,差点投靠了东方鸿保命的官员,更是吓得手脚发软,额头上的冷汗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好险,若是他们想差一步,现在脑袋就搬家,哪里还能睁眼看着这个世界。 又是短短的瞬间,刀刃砍在血肉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又有不少头颅咕噜噜的落下,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今天目睹了这一幕的人,恐怕又要做很久的噩梦了,也不知道噩梦能不能醒的过来。 造反的叛贼里,就只剩下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东方鸿狼狈的跪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他想咬舌自尽,才刚动了一下,下颚被人用力的捏着脱臼了,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墨示意侍卫将那些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拿开,嘴角噙着冰冷残酷的微笑,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当初你带给钟晴多少痛苦,多少难过,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东方鸿,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得罪了钟晴,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东方鸿冷冷的瞧着这个残酷的男人,轻笑起来,牵动着下颚的肌肉,疼得他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那又如何?你再爱她,她也是被我玩过的破鞋。南宫墨你再骄傲,也不过是捡了我吃剩的,你又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南宫墨脸色陡的变得十分难看,一股怒意从胸口涌上来,差点将他的理智焚毁,然而这种冲动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他想到了钟晴所说的那些话,得意的笑了起来,“东方鸿,你这激将法用得不错,想让我盛怒之下一剑把你杀了得到解脱吗?我偏偏不如你的愿。你也别再这样自欺欺人了,钟晴直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你想占有她,也要先照照镜子看她愿不愿意让你碰。她恨不得将你置之于死地,又怎么可能把她完整的交给你,你果然愚蠢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你胡说,她早就是本王的人了,她侍寝过难道本王还不知道吗?南宫墨,你不过是想要欺骗你自己,那个女人早就肮脏不堪,她配不上你了,你要睡本王睡过的女人,说到底还是本王赢了。就算是死,本王也要恶心你一辈子。” 东方鸿眼睛里燃烧着疯狂,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心口一阵阵揪痛,他怎么就失败了,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如果有机会再重来,他一定不再贪婪,安分守己的做着尊贵的宁王,不再想着谋朝篡位,不在想着江山其实是东方家的,只是被上官家的偷走了。直到这个时候,一无所有,承受着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生命即将到尽头,一直坚持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他似乎才明白了,这万里江山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东方家,它早就存在于这里,不来不去,那些说江山属于他们的,只不过是人性的贪婪罢了。 随即他低下头去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如果,他既然走到了这一步,等待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死都不得好死。 南宫墨也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布满了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这样,倒是让东方鸿心里好过了一些,“南宫墨你再厉害又有什么用,钟晴曾经是宁王妃,是本王真正的女人,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就等着被别人嘲笑一辈子吧,本王弃如敝屣的女人,你却珍之爱之,果然是眼睛瞎了。” “东方鸿,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那么愚蠢不堪呢,就算你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钟晴最擅长的是毒药,对她而言,用一些药物让你陷入幻觉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没跟你说过吗,谁要是跟她圆房,就一定会暴毙而亡。如果圆房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吗?恐怕早就变成了冰冷的白骨吧。你永远也不知道她有多美好,永远都不知道她到底错过了什么。若是你肯对她有一星半点的真心,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东方鸿眼底疯狂的恨意宛若被一盆冷水熄灭了,再也生不出半分力气,心灰意冷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原来如此,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受到的损失最大,最后恐怕连命都会搭上,而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女人,连根头发都伤不到,哪怕宁王府被满门抄斩,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她已经将他休离了,还得到了皇上的认可。 这个认知更是让他的恨意达到了极点,可是他再恨都没有用了,他再也伤害不了那个女人分毫。 满意的看到他扭曲痛苦的面容,南宫墨让人用沉重的镣铐将他的手和脚铐起来,将他押往天牢,自己站到皇上和太子的身边。 逆贼和投靠敌人的文武百官都解决了,接下来舅舅要处理的就是刚才叫嚣着让他写下退位诏书保命的族人了。 想到之前这些人胆小如鼠,害怕得差点屁滚尿流的皇族败类,南宫墨斗忍不住轻蔑的撇了撇嘴,真是鼠目寸光,没有脑子到了脑残的地步,难道以为舅舅真的如东方鸿所愿写了那纸退位诏书,他们就能够活下去了吗?东方鸿再蠢也不会蠢到留下皇族的血脉,难道留着他们卷土重来再次血洗皇权吗? 他凝望着皇上幽暗不定的眼神,心里暗暗轻笑,看来这一回真的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道皇上会给他们怎样的惩罚呢。 现场那么多人,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之前那些叫嚣得最厉害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汗水滴答滴答的顺着额头往下掉,整个人却如置冰窖一般,惊恐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惩罚。 皇上的铁血政策是他们很多人都见过的,再加上亲眼目睹了东方鸿等逆贼的下场,他们此时内心承受着死一般的煎熬,害怕得想要尖叫,想要落荒而逃,然而在这样威严森冷的气势之下,他们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在他们的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一直沉默不已的皇上终于缓缓的说道,“墨儿,之前谁逼迫朕写退位诏书的都记下来了吗?” “回皇上,微臣都已经将那些想要逼迫皇上换取性命的皇族人员的名单都记下来了。” 南宫墨俊美无俦的脸上是冰冷的寒霜,拿过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名单的纸,一个个名字念了出来,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人惊恐的跪下来,还有更加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场面混乱不堪。 这份名单他念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来,而后安静不失恭敬的站在皇上的身边,看好戏般的瞧着那些人痛哭流涕的磕头,伤心欲绝的说着自己的不得已,他们根本就不想那样做,看在他们身不由己的份上,看在他们身上都流着上官家的血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回。 皇上一直沉默着,嘴角噙着嘲讽的弧度听着他们哭诉,直到那些哭诉求饶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才冷笑着说道,“都哭完了,苦衷也说完了?” 那些人被说得脸上一僵,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头垂得低低的,惊恐的等待着皇上宣布他们最后的命运。 “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才那么一丁点风吹草动的考验就让你们彻底叛变,朕留着你们又有何用?比起朝臣的背叛,皇族的倒戈更是让朕心寒,更是不可原谅!” 寒冷的声音宛若淬了毒般,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落在那些人的身上,害怕得那些叛变的人瑟瑟发抖,几乎要落荒而逃了,就像死神的双手紧紧的掐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挣脱开必死的命运。 他们甚至忘记了求饶,僵硬的跪在地上,任凭鲜红的,令人作呕的鲜血染红了他们名贵的衣袍,满脸灰败和绝望。 皇上厌恶的瞪了他们一眼,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直接决定了他们最后的命运,“所有逼迫朕写下退位诏书的人,连同他们的家人,一律贬为庶民,逐出京城,此后他们的生死再也和皇族无关。”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臣等知错了,愿意将功赎罪啊,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吧。”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云霄,那些一贯高高在上的皇族此时抛却了一切尊严,苦苦的祈求着主宰他们命运的君王,请他收回成命,宽容他们一次。 他们是流着最尊贵血统的皇家贵胄,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等于断绝了他们所有的希望,这让他们以后要怎么生活,这和直接处死他们有什么区别。 此起彼伏的哭泣声,求饶声不绝于耳,皇上听得愈加厌烦,厉声喝道,“够了,若是不想活着,现在就去死,朕绝不拦着!连同你们的家人,朕直接送他们上路!” 话音刚落,所有的哭泣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来人,押送这些人回去,让他们三日之内收拾好所有东西滚出京城,敢有拖延,这些脑袋搬家的逆贼就是他们的下场。” 上官青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怂包,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反悔,那些涉事皇族看到大势已去,痛苦的擦干眼泪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家里走去。好在皇上还算仁慈,没有让人去抄他们的家,也算留给他们最后一点活路了,不然等到出了京城,他们绝对会直接饿死在路上。 那些没有逼迫皇上的皇族后怕的擦了擦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气,好险啊,幸好他们没有开口,不然现在也和那些被贬为庶民的人一个下场了。 他们也被皇上下回去,临走之前看了看脊背挺得笔直,骄傲霸气不可一世的帝王,心里发出由衷的敬佩。 这一场叛乱,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所有的叛贼都诛杀干净,他们的皇上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明君 等到皇族之人全部离开之后,皇上又命令那些追随着他的大臣撤离祭坛,最后只剩下南宫墨,太子,和孟良将军及其他带领的那些人马。 “孟良将军,你在这次的叛乱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深感欣慰,然而却抹不去你之前和东方鸿逆贼狼狈为奸的事实,功过相抵,朕不会再追究你的罪行。你交出兵权告老还乡,不许再染指任何政权。” 皇上锐利的眼眸看着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孟良的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能捡了一条命,没有被满门抄斩,他应该庆幸自己迷途知返。 “微臣谢主隆恩。” 他单膝跪下,心怀敬意的交出了虎符,低眉顺目,往日的雄心壮志再也不见了,“皇上,罪臣还有一事相求,罪臣的女儿是东方鸿逆贼的侧妃,此次正是她劝罪臣及时收手,罪臣才没有犯下滔天罪孽,还请皇上允许罪臣将女儿接回去。”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墨,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南宫墨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悦。 凡是伤害到钟晴的人,他都不想让他好过。孟青柔当初喝了多少碗钟晴的心头血,用多少非人的手段折磨着她,若不是钟晴命大,恐怕早就死了。 那个女人凭什么在这样伤害了她之后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愿意,想必钟晴也不愿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孟侧妃怎么说都是东方鸿的小妾,朕若是姑息,岂不是寒了那些拼死拼活为朕守护江山的那些功臣的心?依朕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要给她定怎样的罪,朕再好好想想。” 皇上如是说道,像是没有看到孟良眼底的失望和心疼,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更何况孟侧妃动到的人是钟晴,那个女人可是墨儿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若是答应让那个女人再回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墨儿心里一定会很生气的,何必呢? 孟良嘴唇张了张,那些求情的话没有再说出口,他知道自己再说也没有用。 “孟将军准备上折子告老还乡吧,朕会赏赐你良田百顷,黄金千两,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至于你女儿的去留,朕稍后会告诉你的。” “谢皇上。” 孟良站起来心事重重的退下了,那背影看起来要多沉重就有多沉重。 南宫墨瞪着那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好的忠臣偏不当,偏偏脑残的想要做一些诛九族的事情,若不是迷途知返,现在早就死了,这种人他绝对不会同情。 终于将东方鸿和他的爪牙都铲除了,接下来就要培养皇上和霖表哥的心腹到那些空缺的职位上去。他和钟晴,也终于可以没有任何障碍的在一起了,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甜蜜的笑意。 皇上和太子了然的看了他一眼,皆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墨儿那么喜欢一个女人呢。不过那个女人也厉害,不动声色就帮了他们很大的忙,若不是她配制的毒药用在落云山庄,彻底让四万的杀手彻底失去武功,吴曜扬毫无招架之力,又帮助他们找到了那本最为关键的账册,还有金矿也是被她发现的,彻底切断了东方鸿的财路,让他的势力折损不少,今日这场叛乱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取得胜利。 “墨儿,这里留下侍卫们清理就好了,你这些天忙前忙后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东方鸿家那边,朕已经派了死士将所有人都打入天牢,你想要怎么处置到时候来告诉朕一声,朕都会同意你的处置方式。” 皇上看着丰神俊朗,潇洒不凡的外甥,心里愈加的喜爱和心疼,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异常和气。 “谢谢舅舅。” 南宫墨脸上绽放了开心的笑容,兴高采烈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舅舅和表哥也劳累了不少,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像一阵风似的走了,看得皇上摇头不已。 皇上和太子肩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屏退了随行的宫人,半晌,皇上有些感慨的说道,“只可惜,没有能借着这次机会将钟耀除去,那个男人果然还是老狐狸。” 他归附太后,在太后被软禁在冷宫里面也没有任何异常,沉着冷静得饶是他也不得不佩服。 只是,哪怕这颗钉子再顽固,他也要想方设法的除去,连同太后一族。 原本他以为孟良是支持太后的,毕竟支持太后夺权,江山还是在上官家人的手中,众人的口水也不会将他淹死,谁曾想到他竟然支持东方鸿,真不知道孟家这一支究竟是怎么想的。 “父皇不用着急,总会有机会的,再说我们暂时找不到证据,还有钟晴呢,她可是钟家嫡出的大小姐,现在又恢复了自由身,想要住回丞相府里,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呢。”太子和声细语的安慰道。 “她可是钟耀那个老狐狸的女儿呢,你觉得她肯吗?” 皇上摇了摇头,不是很有信心,即使他们势同水火,身上的血缘是剪不断的牵绊,钟晴又是个女人,恐怕不会狠心到那样的程度吧。 “儿臣觉得未必不肯,之前墨儿让儿臣宫里的风水大师去寻找下葬的宝地,儿臣觉得奇怪就问他给谁下葬,那时候墨儿没有说。不过后来儿臣从语欢那里听说,钟家二小姐钟意抱怨钟晴冷血无情,将她娘亲的遗骸藏了起来不让她爹找到。现在想起来,或许那块风水宝地就是找来给钟晴的娘亲下葬的呢。” 太子轻笑着说道,背后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了,若不是鱼死网破,钟晴的娘亲作为丞相夫人,唯一的正妻,怎么不安葬在钟氏的坟地里,而要另行迁出? 皇上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父女之间还有这样的暗涌,不由得笑了起来,“也对,凡事没有绝对呢,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更何况现在上官谨修还在江南探查税银丢失一案,想必也没那么快,他还有时间,慢慢查就是了。 “霖儿,墨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迟早要回到那个地方去的,将来若是他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他。朕亏欠你姑姑太多了,不想让墨儿有更多的遗憾。” 皇上说着眼底有着一丝心疼和沉重,那些艰辛痛苦的过往似乎又浮现在他眼前。 “儿臣明白的。” 上官霖知道父皇在说什么,墨儿迟早要回到他自己的国家,为他所遭受的不公平对待,为姑姑的惨死讨回公道。当年参与那场宫闱之变害死姑姑的,他绝对不可能放过,绝对会手刃仇人。 而他们所谈论的主人公,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睿亲王府,让人将客房里的钟晴交到了花园里,语气里有着掩饰不去的喜悦,“晴儿,东方鸿和他的那些爪牙都被清理干净了,宁王府所有的人也都被打入了天牢之中,任由我处置。你想让他们受到怎样的折磨,尽管和我说,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那些人以前那么对你,你狠狠的给他们反击。” 他的笑容灿烂,眼睛里满满是对她的讨好,看得她心头一热,眼底浮上了感动的色彩,“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南宫墨,谢谢你。” 南宫墨对她的回应则是,将她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细细的摩挲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我甘之如饴。”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喜欢他,愿意待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老去,别的事情什么都不重要。 “南宫墨,我想去天牢看看他们。”钟晴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忽然说道。 “好啊,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去,你不知道那个东方鸿现在狼狈得像丧家之犬,他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你也能尊贵优雅的站在他的面前,笑看他跌入泥泞里,痛不欲生。谁让他以前那么欺负你的,这就是他要承受的下场。” 南宫墨没有一丝同情的说道,只要想到钟晴遭遇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他就恨不得将东方鸿,孟太妃和孟青柔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千百倍的尝一尝当初晴儿所遭受的痛苦。 钟晴看到他眼睛里的心疼,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语气里是繁华落尽的淡然,反手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轻声说道,“那些都过去了,而且我也不痛了,南宫墨,你不用心疼我,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而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无望的地狱般的痛苦,他们比我惨很多啦。” 南宫墨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对她沉痛的过往愈加的心疼,细细的摩挲着她光滑柔软的小手,她的过去他没能参与,她的将来他绝对不会再错过。 两人在丫鬟和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暗无天日,阴暗潮湿的天牢。 天牢里散发着一种腐朽阴沉的味道,关押着的犯人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和哭泣,听得人不由得毛骨悚然,想要落荒而逃。 天牢最为森严的几个牢房里关押着东方鸿,孟太妃,孟青柔还有数不清的丫鬟和家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强烈的恐惧,胆小的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脾气暴躁的,眼看着他们没有好日子过了,纷纷将怨气发在了孟太妃和孟青柔等贵人的身上。 尤其是孟太妃,这些年每当不如意的时候,她就拿下人出气,那些受过她窝囊气的丫鬟们此时彻底爆发了,毫不客气的对着她拳打脚踢。之前钟晴打她的时候身上的伤口没有养好,又被打了好多下,她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身上的衣衫凌乱,再也没有之前优雅高傲的样子,不停的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打滚求饶。 孟青柔这些年得罪的人倒是不多,因此只是挨了几下揍,又有红珠护着,倒是没有受很大的苦。 “孟太妃,孟侧妃,两天不见了。”钟晴嘴角噙着寒冷的微笑,淡然的打着招呼。 “钟晴你这个毒妇,是你将我们陷害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能那么恶毒!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贱人,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当初我就应该早点弄死你!” 孟太妃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像凶狠的野兽,恨不得将她撕碎。 孟青柔紧紧的抓着铁栏杆,眼底迸射出希望的光芒,“钟晴,你不是说只要我挑断了手筋,就放我一条活路吗?你言出必行的对不对?” “那是当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又怎么会食言呢?” 孟青柔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埋藏在眼底深处的恐惧渐渐散去,只要能活着就好,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彻底和宁王府划清界限,好好的生活。 “但是,鉴于你过去对我的折磨,我觉得仅仅挑断你左手的手筋还远远不够。” 随着钟晴这句话,孟青柔脸上的笑容再次僵硬在了脸上,全身的血液都像冻僵了一样,颤抖着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挑断我右手的手筋吗?” 这怎么可以,要是连右手的手筋都挑断了,她就彻底的变成废人了,以后她要怎么生活? “不会,比起你之前对我那些非人的折磨手段,我不会对你那么残忍。罪臣的女眷可以充入教坊或者充入掖庭宫作为女奴,你想要去哪里呢?”   ☆、第七十二章 东方鸿和孟太妃最后的下场 “钟晴,你不能出尔反尔!” 孟青柔是真的害怕了,脸扭曲得厉害,声音陡的尖利了起来,这两样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好好的活着,从高高在上的小姐沦为任人践踏的奴婢,任是她心里承受能力再好,也不可能受得了。 “你要不愿意也可以,那么就发配到北疆的苦寒之地,此生再也无法踏入京城。” 钟晴脸上一片淡然,平静无波的说道。 孟青柔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里蔓延着无尽的恐惧,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掉下来,“我不去,哪里都不去,钟晴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我算是看错你了。我过去是对你有所伤害,可是后来我承受的代价还不够吗,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早知道你这么铁石心肠,我绝对不会跟你合作!” 含着泪的眼睛里布满了悔恨和深刻的恨意,她直恶狠狠的瞪着钟晴,恨不得将她杀了,真的好后悔,事情怎么会走到了这样举步维艰的程度。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皇上早就知道你爹要叛国谋朝篡位了,也准备了大批的死士对付你爹,若不是你们迷途知返,现在你们孟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现在你爹只是告老还乡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钟晴轻轻笑着,眼底一片森寒,“孟青柔你不会以为我有多么的柔善良,在被你和孟太妃一次又一次差点折磨死之后,还能淡然的微笑着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如果换做是你,你又能心无芥蒂的放过我?说了我也不相信。” 她那么说着,想到了过去很多个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画面,浑身敛聚着腾腾的杀气,犹如从地狱归来的魔鬼一般,孟青柔被她那个样子吓得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换做是她被钟晴一遍又一遍的往死里折磨,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她又怎么可能释然,或许她做得更甚,直接将以前践踏她的人煮了都不一定。 孟青柔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悔恨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做人果然不能太狠,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然像她现在这样逼到了绝路。 “既然你不愿意选择,我来替你选好了。那就贬为奴婢入宫到浣衣局当差吧,我不会故意让人刁难你或者折磨你,是生是死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钟晴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决定了她的命运。 “来人啊,将孟青柔带下去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牢房弄得干净一些暖和一些,给她的吃食也准备得好一些,半个月之后带她进浣衣局做洗衣的宫女。” 钟晴提高声音对着那些狱卒吩咐道,当孟青柔从她的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挂着残酷冰冷的微笑,“孟青柔,不要再想着自己是出身高贵的世族小姐,进了宫你就是奴婢,不管你用怎样的手段往上爬我都不介意。只是,若是你联手哪位主子对付我,我绝对会让你和你孟家死无葬身之地!” 孟青柔只觉得背后像盘旋了一条毒蛇,丝丝的朝着她吐信子,冷飕飕的,转眼就能伸出尖利的獠牙将她咬死,她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自不量力的跟你作对,不会了,我愚蠢过一次就够了。”再有第二次恐怕她就真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钟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貌似和她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不敢了,她一无所有,只剩下一条小命,再也输不起了。 “你能认清楚最好,我喜欢聪明的能够认清自己的女人。” 钟晴扔下一句话,不再看她,笑容甜美又恶毒的落在孟太妃的身上,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孟太妃竟然也有这一天,真是难得呢。怎么样,身陷囹圄任人践踏的滋味不好受吧,当初我也是被你们这样折磨的,果然风水轮流转呢。” “毒妇,一定是你告密鸿儿才会失败,一定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能心狠手辣到这样的程度,鸿儿是你的夫君,你竟然眼睛眨都不眨就将她推到地狱里,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会缠着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贱人,娼妇,鸿儿娶了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妇,伤风败俗不知廉耻,胳膊肘往外拐,你娘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孽畜,早点去死算了!” 孟太妃双目怨毒的瞪着她,那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她真的好后悔没早点将这个女人弄死,还让她彻底将宁王府给连根拔起,时光如果再重来,她一定不会让这种倒霉的女人踏进宁王府半步,还有孟青柔那样临阵倒戈的女人。 钟晴怒目圆瞪,浑身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寒霜,杀气腾腾的瞪着孟太妃,幽冷的眼眸转了转,随即又轻笑出了声音,“谁敢扇这个老女人让我满意,我一会就让人放了她,烧掉她的卖身契,还赏赐她黄金百两。” “你敢!” 孟太妃像被人踩到了痛脚一般,如临大敌的瞪着她,警惕的缩到墙角里,整个人却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孟太妃的时候我都敢,更何况你现在沦为阶下囚,你觉得我敢不敢?” 孟青柔轻蔑的笑了一声,眼底的寒芒更加凌厉,“本小姐说话算话,谁打得更狠,就越有机会获得自由身和荣华富贵!” 同孟太妃被关在一间牢房里的丫鬟们眼睛都亮了,争先恐后的朝着孟太妃跑去,分奋力的对她拳打脚踢,又是踹肚子又是扯头发,锋利的指甲在她的身上掐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孟太妃努力的闪躲,嘴里骂骂咧咧着,然而又怎么敌得过那么多丫鬟的攻击,很快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蜷缩在地上,像丧家之犬一般。 隔了一个牢房的东方鸿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那些下人殴打成这个样子,除了心痛再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眼底隐忍着泪光,却一言不发,事到如今又能说什么呢,他们犯了杀头的死罪,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眼神充满了悲哀,咬牙看向了钟晴,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此时脸上浮着的却是让他陌生到恐惧的残忍微笑,他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不要再打了,停手!” 钟晴冷眼瞧着满身是血,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的孟太妃,“打你是想要告诉你,有些话可以乱说,有些话却不能乱说,不然什么时候丧命了都不知道。” “你,你,还有你,你们刚才的表现很让我满意,一会我会让人将你们放出去,卖身契也帮你们烧掉,每人赏赐一百两黄金。” 钟晴随意的说道,她这么做就是想告诉孟太妃,此时的她连低贱的奴婢都不如。 “谢王妃,谢王妃。” 那三个被点到的丫鬟脸上迸射出狂喜,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她们还以为死定了,就算不死也会被发配到军营里作为军妓,没想到还能重获自由,喜悦得飘飘忽忽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要叫我王妃,宁王早就被我休弃了,这个称呼让我恶心。” 钟晴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这些宫女拍马屁,另一个牢房里面的东方鸿听到她的话脸色僵硬得很难看,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 “东方鸿,这就是你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下场!” 不再理会那几个说错了话神色惴惴不安的丫鬟,钟晴让人打开牢房的门,优雅的站在曾经尊贵无比的男人面前,平静的说道。 “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本王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最后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也是我活该。” 东方鸿恹恹的说道,仰头狼狈的靠在墙壁上,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就连咬舌自尽都不能做到。 再看到眼前这张绚烂如花的笑脸,浓烈的不甘再次从心底涌起,笑得残忍而冰冷,“毒妇,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是没有好下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体内的蛊虫迟早有一天会将你的血肉啃噬干净,将你变成一副森森的白骨。我死了,有你陪葬我就高兴了。” 那幸灾乐祸的语气,那血海深仇般的恨意,直直的充斥着钟晴的耳膜。 她也跟着轻笑了起来,脸上没有半点愠怒的神色,语气愈加的温柔似水,“你是说那只凤血羊脂玉镯里面的蛊虫吗?那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鬼门谷的那只蛊王早就被我下了毒药,它根本就没有咬到我,反而是它自己被毒药毒死了。所以,就算你死了,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东方鸿,你怎么那么命不好呢?” 东方鸿被她的话刺激得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浑身颤抖,瞳孔睁得大大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毒妇,贱人!” 她竟然没事,他都快要死了,她怎么可以幸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一点都不公平,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为他陪葬。 饶是已经遭遇了灭顶之灾的东方鸿,仍旧被钟晴气得快要发疯,死死的瞪着她,想要破口大骂,却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钟晴脸上的笑容愈加的寒冷,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其实鬼门谷那些人对我施了摄魂术是真的,他们没有背叛你,也没有陷害你,背后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哦,就连和你行鱼水之欢的那些染了花柳病的舞姬,也是我让人找来的,茶杯里的药也是我下的,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自己染上了花柳病呢。谁让你眼睛瞎了一样,非要让我身败名裂,想方设法的将我弄死呢?” “蛇蝎心肠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东方鸿恨得想要杀人,死死的瞪着她,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恶狠狠的骂道,“你以为本王死了,你就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吗?别做梦了,你是本王嫌弃万分都不想要的女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哪个男人真心待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万分,本王等待着你遭受厌弃的下场!” “你错了,南宫墨是真心爱我的,为了我他愿意付出一切,比你这种人面兽心的渣男好多了。我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你若是不甘心,尽可以化成厉鬼看着,我不害怕。” 钟晴没有动怒,笑容绚烂如花,为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添了几分魅惑,“东方鸿,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 东方鸿满怀怨恨的瞪着她,没有说话,吃力的呼吸着。 “那本你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账册,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你把它藏在经文里挂在孟青柔屋子的墙上就以为没人发现了吗?果然,骄傲自大的人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是你这个毒妇偷走的?” “怎么会,我又不懂武功,不过我发现了账册藏在经文里,告诉别人,让别人动手罢了。亏得偷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你还没发现,我应该说你太自信了呢,还是太愚蠢了呢?” 钟晴继续往东方鸿的心口上捅刀子,如樱花般绝美的唇瓣一个个吐出凌寒的字,“也幸亏得到了那本账册,皇上才能将你的那些爪牙一网打尽,甚至在你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呢,怎么样,你听着会不会恨得想要掐死我,不过呢,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东方鸿胸口的怒火再次腾腾的燃烧了起来,除了恨恨的瞪着她,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面上一片灰败的色彩。 “对了,还有西山猎场你谋划着要杀死南宫墨和太子殿下,你手上金矿的地图,都被我发现了,然后告诉了南宫墨,谁知道你那么没本事,在赌坊那次都没有抓到我,啧啧。” 她每说一件事情,东方鸿越是深受刺激,心口的血气蹭蹭的往上涌,再也忍不住,又吐出了好几口鲜血,上气不接下气的怒道,“贱人,毒妇,原来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你不得好死!” 他那些话又怎么会将钟晴刺激到,她挑了挑眉,走过去亲昵的靠在南宫墨的肩膀,柔软的双手搂住他的腰,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还有,我爱的人是南宫墨,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每次和你虚与委蛇我都觉得恶心。” 东方鸿吃力的抹去嘴角的鲜血,咬牙切齿的怒道,“毒妇,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我祝你们这对狗男女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没关系,你骂啊,反正你现在也只剩下逞口舌之快了,幸不幸福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会幸福得直到你的骸骨都化成粉末了,也不会反目。东方鸿,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在你对我赶尽杀绝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了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钟晴想到了什么,继续刺激着他,“你知道孟良为什么会临阵倒戈吗?那是因为孟青柔的孩子被你带回来的女人流掉了,她恨不得直接剁了你们这对贱人,拜托我送信给她爹。不然你应该不会失败得那么快呢。东方鸿,你骄傲自负,这辈子最终栽在了女人手里,活该!” 东方鸿低着头,似乎在隐忍着情绪,半晌才抬起头来,淡漠的说道,“你不就是想看我的凄惨下场吗,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我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刚好如你的愿了。” 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现在除了认命他又能做什么呢,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了。 “不,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我们好歹做了好几年的夫妻,虽然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名分总是在的,我怎么着都要念些旧情啊。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让你跌落在地狱里看着我是如何幸福的。”这是她答应了那个死去的钟晴的事情,她承受了多少痛苦,就要那个男人多承受一百倍。 “毒妇,你果然够狠,本王栽在你手里,本王认命了。” 东方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忽略掉心底刀绞般的疼痛,淡漠的说道。 钟晴浅笑嫣然的踮起脚尖,将唇落在南宫墨的耳畔,笑嘻嘻的开口,“南宫墨,我想要让他们游街,想要皇上把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你说京城的百姓若是知道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会是怎样的反应?” 南宫墨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锐利的眸光迸射出饶有兴味的光芒,“我也不知道呢,或许会被臭鸡蛋和烂菜叶扔得满头满脸都是吧,你想让他们什么时候游街,我去请示皇上。” “当然是越快越好啦,要不然就明天吧,明天他们游街,游完街能不能将他们发配到最为艰苦的北疆之地。” 钟晴笑语嫣然的说道,她就是想要狠狠的折磨宁王府这些人,不仅是为那个死去的女人,也为她自己出口气。她从来都不善良,谁若是招惹了她,她将会毫不手软的报复。在她的人生信条里从来就没有以德报怨这样的词,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她就是要做恶魔一般的女人,谁伤害她就别想好过! “你想要怎么折腾都听你的。” 南宫墨眼角眉梢含着宠溺的笑意,愈加衬托得那张玉颜俊美无俦,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是如此的登对,让人不由得想到天作之合这样的词来。 东方鸿心灰意冷到钟晴说什么都没有反应了,除了自食苦果,他没有别的出路。 钟晴也满意的刺激到了孟太妃和东方鸿,折腾得差不多了,她随意的撇了撇嘴,眉宇之间略带上了一丝倦意,“南宫墨,我又困又饿,我们回去吧。” “恩。” 南宫墨牵着她的手,像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骄傲的从狼狈不堪的东方鸿和孟太妃面前经过,天牢的门哐当一声,再次无情的关上。 浑身是伤的孟太妃木木的坐在墙角,等到钟晴和南宫墨的身影消失在阴暗潮湿的走廊尽头,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从小时候就严厉的苛求儿子,告诉他江山原本是东方家的,是上官家的人以卑鄙无耻的手段抢走了,让他费尽心机的谋划造反逼宫,企图让儿子登上皇位,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她真的好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时光不会倒流,他们不再是贵族,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 哭累了,太妃将手放下来,小心翼翼的透过栅栏去看面如死灰的儿子,满眼的愧疚,小心翼翼的唤道,“鸿儿。” 东方鸿呆愣得犹如一块雕塑,一动不动,眼神犹如死水一般,没有半点波澜。 她刚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泣不成声的说道,“对不起鸿儿,娘对不起你。” 东方鸿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静静的坐着,更是让她肝肠寸断,孟太妃双膝跪在地上,痛苦的哭声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赫然恐怖。 天牢外面,南宫墨深情缱绻的目光落在她绝美的容颜上,一直没有移开,看得钟晴脸烧得火辣辣的,被他包裹的小手挣扎了好几下,却被握得更紧。 “晴儿,我真的很开心。” 她竟然对着东方鸿说出那样的话来,让他的心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幸福的感觉蔓延了全身,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可爱呢。 钟晴想到之前那番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密举动和话语,羞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竟然脑残到那样的程度,真是不要活了。 “那个,我是刺激东方鸿的,你不要当真啊。” 她别扭的将脸转到一边,很不自然的说道。真是太丢脸了,难道最近不太用脑,所以变笨了吗? “我知道的。” 南宫墨眼底的笑意温润如玉,俊美的容颜妖孽般迷人,有时候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举动才更能显露内心的想法。 他的晴儿,终于慢慢的爱上他了,慢慢的习惯依赖他,这样的认知让他很开心,总有一天,她会越来越爱他,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现在这样他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只是,他想到钟晴身上的诅咒,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不管多么艰难,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他都要将她身上的诅咒解开。否则自己和她都会有危险,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两人一时之间都不在说话,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心里不约而同的划过一个词,岁月静好。 南宫墨对她的事情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回到睿亲王府,让钟晴好好的休息之后,自己立刻进宫,将钟晴想要的惩处东方鸿的方式禀告了皇上,皇上最是心疼外甥,当下爽快的答应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刑部的狱卒得到了皇上的命令,面无表情的将孟太妃和东方鸿等犯人押到囚车上,在烈日之下沿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饶了好几圈,开路的狱卒还拿着南宫墨亲手写的信函,大声的将东方鸿所犯的罪行念了出来。 不少士兵则拿着皇榜张贴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是以不到半天的时间,在继东方鸿被钟晴休了之后,又被更加震撼的话题取代了。 谁能想到尊贵的异姓王爷东方鸿竟然包藏狼子野心,勾结江湖杀手组织,私下豢养大量的军队在皇上举行祭天仪式的时候逼宫。 众人都怒了,纷纷走出家门站在东方鸿和孟太妃游街必经的道路上,在他们到来之后,毫不客气的拿着坏掉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朝着他们身上砸去,一边砸一面骂他们狼子野心自不量力。还想在祭天的时候谋朝篡位,若是得罪了老天爷,坏了他们的收成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在老百姓眼里,谁当皇上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谁能让他们吃饱饭穿好衣。现在的皇上把整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这几年又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谁吃饱了撑着去支持造反者,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各种难听的谩骂,各种臭垃圾往昔日高高在上的贵族身上砸去,孟太妃和东方鸿身上都被砸得面目全非,脸上各种火辣辣的疼。 孟太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晕了过去,东方鸿坐在囚车里,面无表情满脸淡漠,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就是觉得他的人生完全被毁了,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体,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悠然居二楼的雅间里,南宫墨站在钟晴的身边,冷眼瞧着东方鸿和孟太妃遭受的这一切,忽然轻笑出了声音,“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吗?” “很满意,看到他们过得如此凄惨,我就安心了。” 钟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掩藏她心里对那两个人的怨恨,干脆利落的说道。 “孟青柔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她会去浣衣局那边,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不能活得下去就看她了。” 南宫墨平静的说道,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就是直接将孟青柔也杀了,省得留着她还是个祸害,可是晴儿却让她艰难的活着,不知道她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不要让她死了,还有东方鸿和孟太妃,哪怕流放到北地,我也不想他们死,我要他们受尽千般折磨,痛苦的活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让他们在无边的绝望中慢慢死去!” 钟晴眸光冰冷,脊背挺得直直的,神圣不可侵犯,她答应了那个死去的钟晴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会吩咐下去的,请你放心。不管是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义无返顾的站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孤立无援。” 南宫墨似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沉痛,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和力量。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钟晴眼底流露出一丝暖意,轻声的说道。是啊,她斗倒了那些想要将她置之于死地的敌人,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看到他们惨烈的下场就心痛,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带你去吃饭。” 南宫墨柔声说道,将她拉到桌子旁边,让店小二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了上来,陪着她慢慢的吃了起来。 “晴儿,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和安排吗?” “我想要去找智清大师,先让他帮我看看身上的诅咒,如果他没有办法解开,估计只能去南渊了。还有,我想回丞相府探查我娘亲的死因,和钟耀的事情需要了断了。” 钟晴沉思了半晌,如实的回答道。虽然诅咒不是病,但是也像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她的身上,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炸得她粉身碎骨。 “貌似两个月之后会在京城举行天下盛会,到时候各个国家都会派遣使者参加,如果运气好,南渊向家的人可能也会到来。” 南宫墨忽然想起了这一茬,告诉了钟晴。 “天下盛会是什么?” 钟晴眨了眨眼睛问道,她脑海里根本没有关于天下盛会的半点信息,不由得摇了摇头。 “是云国和周边几个国家每五年举行一次的盛会,分为文科方面的比赛和武科方面的比赛,每个国家派出五个选手参加,经过连番的角逐,获胜的国家会成为几国的霸主,剩下的国家要为获胜国进贡粮食马匹银两等。” 南宫墨耐心的解释道,二十五年前他的母妃就是因为获胜国的皇子和孟太妃相互勾结设计,让太子对他母妃一见倾心,不得不含泪远嫁,在宫廷里受到数不清的暗算和刁难,最后还被人迫害致死。他直到现在都对那个带给他母妃灾难的男人恨之入骨,还有迫害了他娘亲的孟太后,绝对不会轻饶。 “原来是这样啊,那到时候倒是可以亲眼目睹一下各国使者的风采。” 钟晴眼睛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两颊的梨涡浅浅,分外美丽迷人。   ☆、第七十三章 钟晴还有个哥哥? “你要是喜欢,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看啊。”南宫墨宠溺的看着她说道,整个人眼角眉梢都泛着柔和的光芒。 “好。” 钟晴答应了,想了想又问道,“那参加天下盛会的选手又会有怎样的好处呢?” “自然是有好处的,若是能够成为天下霸主,那可是无上的荣光,到哪里都被人尊重,皇上也会赏赐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会答应参加盛会使者的一个要求。” 南宫墨一一耐心的回答道,她若是有喜欢的东西,他可以为她抢来的。 钟晴了然,她对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倒不是那么在意,更想要知道的是咒术如何解开。 “晴儿,东方鸿游街示众完,明天就要发配边疆了。” “恩,只要让人看着他们,别让人死我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钟晴淡淡的说道,她已经彻底将宁王府的那些人当成过去式了,接下来会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呢,她不想再把精力分在他们的身上。 南宫墨笑笑,看她的样子,是彻底把过去的事情放下了,这样也好,他担心她想得太多,心里背负太沉重的负担。 “那我今晚就开始在我自己置办的府邸住下了。” 她之前易容住在睿亲王府里,是因为没地方可去,还有东方鸿派人天翻地覆的找她,现在危机解除了,她不想再住那里了,毕竟还是要避嫌的。 “我送你回去。” 南宫墨心里有些舍不得,还是顺从了她,只是闷闷的说道,“晴儿,真想快点把你娶过门,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钟晴心怦怦的跳着,脸色晕染如霞,别扭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呀,我才刚刚摆脱了宁王妃的身份呢,哪能现在就嫁给你了?”别人看到了,岂不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好,那我再等一段时间好了。” 反正都已经等了那么久,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反正她最后一定会嫁给他。 将钟晴送回到她新置办的府邸之后,南宫墨离开了,帮助皇上处理相关事宜,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到王府里。 绝尘和之熙直接叩开了他的房间的门,恭敬的说道,“主子,你让我们探查的消息,我们已经找到了。”说完将一叠厚厚的资料递到南宫墨手里。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遣退了两人之后,南宫墨坐在书桌前翻开那叠厚厚的资料。南渊向家是南渊的精神灵魂,也是子民们的信仰,神秘莫测,很少离开南渊,近百年来只有在在天下盛会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向家的人。 向家的人也很神秘,深居简出,与世隔绝,然而这样高深莫测的家族,二十多年前竟然将一个惹怒了帝王的男人逐出家门,赶出南渊,几乎等于将他逼上死路。 那个被逐出的男人就是向凌天,他离开南渊之后就不知所踪。那些厚厚的资料则是记载着向凌天还在南渊时候的资料,男人在咒术和扶乩占卜方面惊才绝艳,曾经一度被认为是南渊下一任祭司最有潜力的继承者,谁知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惹怒了皇上,勃然大怒的南渊皇帝将他逐出南渊,禁止他再踏进南渊一步。 而向凌天,离开南渊之后就真的不见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那些资料记录了二十多年来离开过南渊的向家人,他们到了哪里,做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南宫墨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向凌天年轻时候的画像,他将画像收好,决定明天将这些资料拿给钟晴看。 翌日下朝了之后,南宫墨带上了那叠资料,径直来到了钟晴的家里。 “这些是南渊向家这二十多年来离开南渊的资料,你看看,或许能够找到对我们有用的消息。” 钟晴接过来将那些资料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聚精会神,不放过任何一个字,一直翻到最后一张,看到那张画像时,眼神凝滞了起来,“向凌天?” “你认识?” 南宫墨感觉到她语气里迸射出来的冷意,不由得看向她。 “他就是那个把我掳到青楼里去的那个男人。而指使得动她的人,就是如今身在冷宫的钟颜。” 钟晴淡漠的说着,纤长白皙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精致绝美的容颜闪过变幻莫测的光芒。 “那也就是说,你身上的咒术有可能是钟颜下的了?”南宫墨咬牙切齿的说道,眸子里涌动着狠戾的光芒。 “虽然不是十成的肯定,但是嫌疑最大的人是她,看来我需要再去冷宫会一会钟颜了。” “她不会承认的。” 南宫墨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承认。 “我也不需要她承认啊,只是想要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做罢了。若是恨我娘亲,为什么不在我娘亲怀孕的时候将我弄死了,而是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总会有原因的。她若是不愿意承认,不是可以用催眠术吗?还有她女儿上官絮儿,我就不相信她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女儿了。” 钟晴眼底涌动着残忍的光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个女人恶毒的程度简直超乎她的想象了。 “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现在就去。” 钟晴不想再拖延,她想要尽快弄清楚身上的咒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带着丫鬟和侍卫,坐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进宫,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进了人烟稀少的冷宫,径直推开钟颜所住的宫殿门。 一段时间不见,钟颜已经不复之前美丽优雅的样子,面容枯槁,衣服破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沉沉的气息,看到他们的时候,眼底迸射出凶狠的光芒,直接抡着一根木棍就冲了过来,对着钟晴的头狠狠的砸下去。 南宫墨眼神一冷,一脚踹在钟颜的心窝上,她就直直的朝着墙上飞了过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嘴角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不怕死的尽管再冲上来。” 他的声音凛冽如同寒霜,眼神狠戾如同鹰隼,看得钟颜觉得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 “你们来做什么,还害得我不够惨吗?还是觉得你们已经不能容忍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那就动手吧。” 钟颜看着钟晴的目光就像凶狠的野兽,随时都想扑上来将她撕碎,她之所以沦落到冷宫里,都是钟晴这个贱人在背后捣鬼。 “我身上的诅咒是你让向凌天下的,钟颜,看不出来你挺有本事啊。” 钟晴在她的面前站定,浑身笼罩着冷冰的寒芒,面目狰狞,像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这么多年你终于发现了,真够蠢的。”钟颜轻蔑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知道了又怎么样,她能解得开绝情咒才怪。 “那又如何,我再愚蠢现在也是自由的,手里有着富足的银两,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再也没有人敢给我气受,比起你在冷宫里寂寞恐惧的年华,我幸福多了。我还有南宫墨真心待我,不管我怎么样。他都愿意陪在我的身边,而你又有什么?深爱前战神,战神爱上了我娘,进宫嫁给皇上,皇上压根就不待见你,最后你还弄大了肚子把自己折腾到冷宫来,钟颜,你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剧。” 钟晴冷笑,句句往钟颜的痛处捅,气得钟颜浑身颤抖,想要拿什么去砸她,可是冷宫里原本就空空,又有什么可以给她砸呢? “下贱不要脸的女人,你给我闭嘴!”她跺着脚恶狠狠地说道,气得眼眶都红了,像是充了血一样。 “我偏不!再下贱也比不过你啊,你给人家战神下药脱光了衣服贴上去,人家都不愿意要你,谁更贱?我觉得战神上官烨然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没有爱上你,像你这种女人哪里值得人爱?” 钟颜气得浑身颤抖,疯狂的冲上来想要撕烂钟晴的嘴,却被她带来的几个丫鬟轻而易举的制住了。 “还当你是丞相府那个高贵优雅的世族小姐,或者是宫里锦衣玉食的静贵妃呢?啧啧。你不是想要弄死我,给太后传信了,想让你那个哥哥害我死吗,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太后却被疯狗咬了,被软禁在了宁寿宫里,你的计划又失败了,是不是气死了啊?” “不要再说了,不许再说了!”那些往事对钟颜来说最是不堪回首,她再也不敢想那些过往了。 钟晴如愿的闭嘴了,倒不是她害怕钟颜了,而是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把事情扯到正题上。 “向凌天那个男人很爱你吧,愿意为了你给我下诅咒,可真够痴心绝对的。” “和你有何关系?” “为什么要给我下诅咒?”钟晴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了起来,沉声问道。 “我很你娘那个贱人,也恨你,可以了吧。” 钟颜恶狠狠的说道,她就是见不得夏若涵的女儿幸福,她的女儿从小得不到父爱,她没有男人疼惜。凭什么夏若涵的女儿就能过得好好的。 “天下盛会两个月以后就要举行,到时候或许会有别国使者提出和亲,絮儿已经及笄了呢,本王想着,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为絮儿挑个好夫婿也是应该的,舅舅不将絮儿表妹放在心上,本王作表哥的能帮上忙就出手相助一下好了。” 南宫墨忽然开口,语气很平和,却让钟颜吓得汗毛倒竖,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你敢那么做!絮儿是皇家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她的命运!” 钟颜真的害怕了,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南宫墨回应她的则是冷漠的笑声。 “钟颜,识相的话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知道我可以对你用摄魂术的,若是我动用了摄魂术,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儿会遭遇怎样的下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要知道我钟晴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钟颜紧闭着唇不愿意说,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犹如魔鬼一样撕扯着她的灵魂,夜夜折磨着她让她不得安宁,看不到钟晴生不如死的下场,她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上官絮儿的下场绝对比我以前还要惨!” 钟晴的声音冷飕飕的,像淬了毒一般,听在钟颜的耳朵里是那么的毛骨悚然。她还是没有说话,钟晴残酷的笑了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开始动用催眠术。 钟颜只觉得脑袋阵阵眩晕,眼神僵直,那些隐藏在记忆最深处的阴暗心理就要跃出水面,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我说,不要对我动用摄魂术!” 她是真的害怕了,愿意折服了,说了或许还可以隐瞒一些事情,若是不说,那些记忆被钟晴强行读取之后,她不敢想象钟晴将会怎么对她。 除了对钟晴动用诅咒,当年她还对夏若涵做了很多事情,将夏若涵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不敢想象那些事情被她知道之后,自己的絮儿还能不能安然的活下去。 “为什么对我动用诅咒。” 钟晴倨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声音冷漠如冰霜。 “我恨上官烨然,更恨夏若涵,我想要报复他们,让他们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包括他们的孩子都不会得到幸福!” “上官烨然和我娘都有孩子?” 她一下就抓住了钟颜话里最关键的信息,锐利的瞪着后者,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钟颜心里咯噔一跳,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什么掩饰的话,钟晴已经严厉的警告她,“别想着为之前那句话狡辩,无意识说出来的话才是最反应内心深处的想法。上官烨然有孩子?” 她在知道娘亲和上官烨然被人满怀恶意的拆散之后,特意去查了那个男人的所有事情,并没有听说他有孩子啊,难道,上官烨然和她娘亲有共同的孩子? 这个可能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掌心里被冷汗湿透了,她真的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吗? “你听错了,你娘只有你一个女儿,哪里有别的孩子。” 钟颜下意识的反驳道,她怀揣着的最怨毒的恨意,那就是等到钟晴被众多男人玩腻了之后,她再想方设法让钟晴和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兄长相亲相爱,一起惨烈的死去! 她就是要上官烨然和夏若涵就是死了都不得安息,让他们知道得罪自己究竟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看来你还是不老实,春蓉,云舒,想办法将这些药粉洒在上官絮儿的身上,让她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钟晴直接将一瓶药粉扔到云舒手里,笑容冰冷残酷,比狠毒,她也会,看谁狠得过谁! “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让向凌天在我身上下了诅咒让我不能爱上男人吗,凡是和我圆房的男人都会死掉对吗?我也想让你女儿尝一尝相同的滋味。这些毒药可是专门为她配置的,中了这种毒之后,每天身体都像被烈火烘烤,血液沸腾得要冲破血管,若是不跟男人圆房,就等着七窍流血而亡吧。你女儿艳福不浅呢,每天都能睡一个男人。” 那些话像最尖锐的针狠狠的扎在钟颜的身上,她害怕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们不能那么对絮儿!” 钟晴残酷的笑着,没有什么她不敢的,她现在除了碧瑶和南宫墨,压根就没有在乎的人,哪怕是弄死公主,她也承受得起代价。 春蓉和云舒已经拿着毒药健步如飞的朝着冷宫外面走去了,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威胁她,吓得钟颜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不要对我的女儿出手,我都告诉你们,都告诉你们还不行吗?快点让她们回来,不要伤害絮儿!” “你们暂且留下!” 钟晴如愿看到钟颜吓得魂飞魄散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别跟我耍心眼,有没有说谎我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分辨出来,再敢隐瞒半句你就别指望有这么幸运了。” 她眼神凛冽嗜血,看着就不像是在说笑,钟颜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哽咽的说道,“上官烨然和你娘的确生了个儿子。” 这是她最为痛恨夏若涵,恨不得让她去死的原因。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这句话是南宫墨问的,上官烨然是皇上最小的叔叔,按辈分上他要叫一声舅公的,而整个皇族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有个儿子。 钟颜又想隐瞒,对上钟晴锐利得几乎能看穿她灵魂的眼神,还有停在冷宫门口随时都有可能对絮儿下狠手的那两个丫鬟,她那点坏心思又被压了下去,挫败的说道,“当初你娘生下那个孩子时,被向凌天买通的产婆用一个死婴换下了,就连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 回忆起遥远的往事,钟颜只觉得心里的恨意在不停的叫嚣着,汹涌着,差点将她的理智淹没,她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掌心,鲜血将白嫩的肌肤都染红了,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嫉妒,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夏若涵抢走了我深爱的男人,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拿去喂狗,可是最后我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直接让她死真是太便宜她了,我被她和上官烨然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宛若在人间地狱里苦苦挣扎,凭什么他们就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忍啊忍啊,装作认命了,若无其事的和夏若涵当最好的闺中密友,咬牙切齿的忍着心中的恨意,一直等到她生孩子的时候。那时候上官烨然率领军队去打仗了,就连老天都在帮我呢。你娘那个贱人未婚先孕呢,上官烨然又不在她的身边,你外祖怎么敢让她在京城里生产呢,只能将她移到庄子里了,那时候更是让我找到机会啊,我让向凌天买通产婆,偷梁换柱,将孩子抱走了,留下一个死婴,你娘痛不欲生,哭了很久呢。” “那个孩子呢,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钟晴只觉得心口好像有几百根针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眼睛里也涌起了一层薄雾,她没有想到,她真的有一个哥哥。 “他啊,被向凌天抱走了,至于他弄到哪个地方了,我就不知道了。真是可惜啊,原本我打算让你们兄妹相爱,让你们乱了伦常,之后双双被折磨得死去。没想到你这个毒妇竟然变得这么狠,狠得将我从贵妃的高位拉到冷宫里,还捏住了我的软肋让我屈服。呵,当年若是夏若涵有你一半的警惕聪明和毒辣,她也不会落得最后的下场。” 钟颜想到那个夺走她幸福的女人,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杀气腾腾,她真的好恨,好不甘心,可是如今沦落到这样的田地,身边的心腹全部都被南宫墨弄死的弄死,变卖的变卖,她连东山再起的可能都没有。 她现在唯一只能寄希望于丞相哥哥,他对这个女儿同样恨之入骨,若是哥哥能帮她将这个毒妇除去,也算了却了她的一桩心愿了。 钟晴再次捕捉到她眼里的杀意,嘲弄的勾起唇角笑出了声音,想让她死,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是啊,我娘要是有我一半的狠毒,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活着,现在早就化成了一团白骨!” “我娘的死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再次看向那个钟颜冷声问道,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忍不住握紧,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要杀人。 “能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是病死的,活该,谁让她抢了别人的男人,不遭到报应才怪。” 钟颜恨声说道,知道那个女人死了的时候,她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最后她还是赢了,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妇,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那个女人最终也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被她哥哥不断的折磨,也算帮她报仇了。 钟晴笑了笑,再次靠近了钟颜几步,抡起拳头对准她的脸上狠狠的砸了过去,触不及防间,钟颜身体不平衡,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在墙上,吃痛的捂住嘴,鲜红的血从她的唇边流了出来,脸颊火辣辣的疼,她甚至觉得牙齿好像要掉了。 “毒妇,除了会用这样的招数你还会做什么!有本事就打死我啊!” “打的就是你这样的贱人,你想死好啊,自己撞死在冷宫的墙上。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将你在乎的一切彻底毁得干干净净,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的灵魂不得安宁,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她娘亲悲苦的一生,她就忍不住为那个女人难过,明明她是可以很幸福的生活,有真心相爱的丈夫,有疼爱她的父母,就是被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毁了。 “你答应了我不动絮儿的,还想出尔反尔?” 钟颜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恨得想要将眼前清冷高傲的女人给杀了,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根本不是钟晴的对手。 “我答应过你什么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你放心,上官絮儿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就如同你那样折磨陷害我的娘亲,想方设法的将我置之于死地一样。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狠,还是我比较狠!是谁比较惨烈!你可要睁大眼睛瞧瞧,如果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到时候我会在你的坟前帮你烧几堆纸钱,告诉你那些在乎的人的悲惨境地!” 钟晴弯下腰冷冷的瞪着她,语气森森,像地狱的修罗,在离开之前,她还狠狠的踩了一下钟颜的脚,疼得她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南宫墨,你有没有办法将这冷宫里的吃穿用度减半,以前那些被静贵妃得罪过的女人啊,是不是应该让她们来跟她叙叙旧,想必那些贵人是十分乐意的。” 走到破败的冷宫门口的时候,钟晴带着笑意却又寒意森森的声音传到了钟颜的耳朵里,她不由得遍体生寒,身体犹如僵硬住了一样。 “当然可以,一会我就让人去安排。” 南宫墨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钟颜害怕得站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冰凉的地上,眼底是排山倒海般的恐惧。 离开了冷宫之后,钟晴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般,她跌坐在荒凉的草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泪花落下来。 明明不想牵动感情的,那种锥心刺骨的伤痛还是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占据着她的心,让她的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里那股不属于她的绝望心痛的感情告诉她,死去的钟晴是在乎这个哥哥的,她这短暂的一生实在太苦了,没有亲人在乎她,她根本就得不到救赎。 南宫墨蹲下来和她面对面,拿着柔软的手帕见她脸上的泪水擦去,默默的陪着她,这个时候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这种伤痛他也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会觉得那些安慰的语言地多么的苍白无力。 钟晴的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下来,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才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找到她的哥哥,让九泉之下的娘亲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 “走吧,我陪你离开。” 钟晴站了起来,眼角的泪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挺直脊梁倔强的朝着离宫的方向走去,南宫墨一直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温柔的眼神给了她无声的鼓励。 两人带着丫鬟走在出宫的路上,却在路上遇到了上官依凝,上官衡和赵韵蕊等人。 上官依凝看到南宫墨一点都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体贴的跟随在钟晴的身边,眼里流露出脉脉温情,她心忍不住沉了下去,胸口憋了一团气,怎么都散不开。 赵韵蕊和上官衡各怀心思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钟晴的身上,她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哭过了,愈加衬托得那张小脸的柔弱,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和那些柔弱的贵族少女不同的是挺直的脊梁,眼底流露出的坚毅和身上散发的不容侵犯的冷意,柔弱和坚毅两种矛盾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分外的和谐,折射出一种特别的气质,牢牢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上官衡深邃的眸子愈加暗沉,看着这样的她,心跳不受控制的漏掉了半拍,就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这一刻,脑海里强烈的涌起了一个念头,想方设法,不惜任何代价的得到她,这样的女人如果错过不会再有第二个。 赵韵蕊敏感的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心理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心里咯噔一跳,害怕失去的感觉愈加的强烈,鼻子酸酸的,恨不得遮住上官衡的眼睛,不让他再见到钟晴那个女人,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渐渐的从她的指尖溜走,让她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墨表哥,钟晴姑娘。” 上官依凝率先走上前去打招呼,眼睛不善的落在钟晴的脸上,“钟晴姑娘没有受到惊吓吧,宁王府那些包藏祸心的逆贼竟然想威逼父皇退位,活该落得个流放边疆的下场。不过钟晴姑娘是个运气好到让人惊叹的人儿呢,竟然能赶在宁王府出事之前将东方鸿逆贼休弃了,这才避免了被流放的命运。” 钟晴微微笑着,淡淡的说了一句,“钟晴在这里谢过公主夸奖。” 上官依凝气结,谁要夸奖她啊,她恨不得将这个碍眼的女人给撵得远远地,不要再霸占她的墨表哥,墨表哥的眼睛几乎都掉落在她的身上了,怎么都舍不得移开半分,看得她一阵阵火大,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将她的理智焚毁了,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不过钟晴姑娘怎么说都是嫁过人的女人了,还是要和尚未娶亲的男子保持距离比较好,省得别人说闲话。听说钟晴姑娘并不受父亲宠爱,家里那些庶妹更是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此看来倒是个可怜人呢,现在又是孑然一身,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若是钟姑娘不介意,本公主倒是可以让人替你留心京城里的名门世家,到时候让我母妃做主,为钟姑娘找一户好人家嫁了,这样你也有个好的归宿,相信你仙逝的娘亲也能够放心了。” 钟晴听着那些夹枪带棒的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彻底当成了耳旁风,倒是南宫墨不由得动怒了,忍不住冷笑出声,“本王倒是不知道依凝公主竟然有一副热心肠,这么热衷为别人的终身大事操心。不过你也及笄了吧,还是先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吧,相信淑妃娘娘也很希望看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公主,让公主有个好的归宿。” 上官依凝没想到南宫墨竟然这么不留情面的说她,眼眶不由得红了,委屈的咬着嘴唇哽咽着说道,“墨表哥,依凝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你的好心还是留给别人吧,钟晴姑娘要不要再嫁人,要嫁怎样的男人又岂是你说了算的。” 南宫墨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了,带着钟晴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冷酷决然的样子硬生生的粉碎了她满腔的爱意。 “墨表哥,依凝年纪尚小,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周全,你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表弟在这里替依凝向你道歉,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钟晴姑娘,很抱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上官衡眼神里复杂的情感消失得干干净净,俊逸的脸上含着歉意得体的微笑,诚恳的向南宫墨和钟晴道歉。 “如此最好,哪有一个女孩子将这些话挂在嘴边的,羞不羞?” 南宫墨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钟晴倒是微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和南宫墨肩并肩的朝着宫门走去,金童玉女一样的般配。 “皇兄,墨表哥太过分了!还有那个钟晴,装什么高傲啊,不就是一个嫁过人的破鞋吗,还敢恬不知耻的引诱表哥,气死我了。” 上官依凝跺了跺脚,脸上因为嫉妒而变得狰狞,那个女人怎么敢,又怎么配嫁给墨表哥,她的身上都有污点了好不好。 “好了,别再说了,那么大的人怎么说话就不动脑子呢?谁都听得出你在找茬,人家能给你好脸色才怪了,不是要去给母妃请安吗,走吧。” 上官衡咽下心底的烦躁,率先迈开了脚步。 赵韵蕊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知道他心里对钟晴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忍不住收拢了拳头,眸底掠过一抹狠戾的光芒。她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她的男人,谁也不行! 若是钟晴敢跟她抢男人,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想到这里,她走到上官依凝的身边,亲昵的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公主,我觉得钟晴那个残花败柳是不可能嫁给睿王爷的,就算睿王爷再喜欢,皇上也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谁都知道皇上对睿王爷的看重,肯定要为他挑选最好的妻子。公主如果想要得偿所愿,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讨好皇上,让皇上知道你是最适合睿王爷的人。你又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他一定会把你指婚给睿王爷的。钟晴看起来虽然漂亮,可是她身上已经有污点了,怎么配做睿王爷的妃子。现在睿王爷只是迷了心窍,也是钟晴那个女人勾人的手段太高明了。为了你的幸福,也为了睿王爷的前程,你不如求皇上把她打发得远远的。”   ☆、第七十四章 遭遇埋伏,南宫墨失明 “父皇那么疼爱墨表哥,怎么可能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情,你想得太天真了。” 上官依凝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赵韵蕊,“你忘记之前关于钟晴和墨表哥有私情的流言,多少大臣被打得差点失去了性命,最后钟晴又有什么损失?更何况她现在和东方鸿彻底没有关系了,又是完璧之身,墨表哥还不是爱她爱得跟眼珠子一样啊。” 赵韵蕊眼底的不安愈加的强烈,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对付那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她未来夫君的心夺走吗?她真的很不甘心! “再是完璧之身也配不上睿亲王啊,她现在就是一只破鞋,又不被娘家人喜欢,等于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她哪里配得上睿亲王?” 她忍着心底的恨意说道,一个恶毒的想法涌过脑海,若是钟晴死了,那该多好啊,就再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威胁了。 上官依凝不是傻子,皱着眉冷冷的瞪着她,“赵韵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得罪的是我,抢走的也是我的深爱的男人,你操什么心?在皇宫里她都敢和墨表哥明目张胆的走在一起,表哥也不掩饰他的情意,这说明了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若没有皇上的默认,他们敢吗?” 就是这样她才更伤心,她真的很喜欢南宫墨,喜欢到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可是现在所有的爱情都被人夺走了,她心里很恐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赵韵蕊心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只是上官衡未必就这么认为了。而且南宫墨没有娶钟晴一天,事情就还有变数,这样的变数让她觉得很害怕,总担心会有什么爆发一样。 当一行人快要走到淑妃宫门前的时候,她远远地瞧见上官絮儿缓缓走来,眼神一亮,恶毒的念头闪过脑海。静贵妃因为钟晴被打入了冷宫,上官絮儿一定对她恨之入骨,或许可以从上官絮儿的身上下手。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将钟晴除去,去给淑妃请安的时候都心事重重。 而此时的南宫墨和钟晴,已经分别坐着两辆马车朝着家里走去,天气变化得很快,原本晴空万里,转瞬之间就已经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哗哗的落了下来,喧嚣繁华的街道很快安静了下来。 朦胧的雨幕中,南宫墨和钟晴的马车疾驰着,当拐入宁静的住宅区域的时候,眼看就要到家了,天空忽然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轰隆的雷声震得人的耳朵都快要聋了。 “晴儿,再坚持一下,再过一会就到家了。” 前面马车里的南宫墨掀开帘子对着身后那辆马车大声说道,担心她被雷声吓到。 马车继续前行,天色越来越黑,雨幕越来越浓密,就要将他们的马车淹没,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碧瑶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安的抓住钟晴的衣袖,害怕的说道,“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背后爬上了冰冷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咬一口。”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只有当日小姐撞墙差点身亡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感觉,绝望,恐惧。 钟晴自然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冷意袭来,她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于是她锐利的眸光看着云舒,吩咐道,“你去告诉南宫墨,让他小心一点。” 随行的暗卫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来。 云舒还没将身子探出马车,南宫墨惊怒交加的声音穿过厚厚的雨帘传了过来,“钟晴,危险,快点跳出马车,快点!”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像矫健的雄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进马车里,拦腰抱起钟晴朝着雨帘里滚了出去,云舒也反应很快的抱着碧瑶破窗而出。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同时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瞬间熊熊的烈火在雨幕中绽放,不少碎片被震出来,带着可怕的力量朝着众人身上飞去。 钟晴被南宫墨紧紧的护在怀里,感受着那股巨大的震动,整个人有瞬间的怔愣,很快反应过来,只觉得有鲜红的血从南宫墨的胸口滴落下来,将她的脸也染得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南宫墨,你怎样了?” 这一刻钟晴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手忙脚乱的擦掉他身上的鲜血,只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蔓延在她的心口,折磨得她快要窒息了,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混合着雨水和鲜血,看起来分外的狼狈,“南宫墨,你醒醒,不要吓我!” 南宫墨艰难的睁开眼睛对着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抬起手想要将她的眼泪拭去,手指还没有触目到她的脸颊,眼睛里再次迸射出惊恐的光芒,“有人袭击,晴儿小心!” 他想要将她护在怀里,然而因为受伤太重,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钟晴顾不得伤心,满腔的心痛化为了刻骨铭心的杀意,手指尖的银针以最残忍的力道飞了出去,隔着密密麻麻的雨帘都准确的落在袭击他们的人身上。 随行保护的暗卫这时也纷纷加入了厮杀中,奋力的和袭击他们的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与此同时,几颗信号弹升腾到半空中,发出尖锐的响声。 数不清的暗器朝着钟晴和南宫墨扫来,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人竖起浑身的警惕,长剑挥动自如,快如闪电,将那些致命的暗器挡了回去,雨幕里叮叮当当的金属声,和杀手纠缠在一起的厮杀声,混合着哗哗的雨水声,空气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钟晴一手护着南宫墨,眼里蔓延着凌厉的杀意,不停的将银针朝着敌人身上刺去,不少杀手倒下,但是更多凶神恶煞的杀手涌了上来,眼底带着疯狂的恨意,似乎不将她置之于死地就不罢休。 那些暗器滑落在地上,钟晴分神看了一眼那上面淬的剧毒,调动起敏锐的嗅觉,很快就分辨出这些毒药是来自哪里,胸口的怒火噼里啪啦的散开,厉声对着杀人如麻的暗卫吼道,“再发求救信号,多催催啊,这些都是鬼门谷请来的杀手,再拖延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她话音落下,鬼门谷那些人的进攻更加猛烈了,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不要命的朝着他们砍来,暗器比浓密的雨雾还要多,不少暗卫倒了下去,他们越来越往回退,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 这时候,一道嚣张的女声穿透雨帘,带着恶毒的笑意,“夏若涵的女儿,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等你死了之后,鬼门谷的所有毒药都会重新找到解药的配方,早点死吧,哈哈!” 钟晴心里的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她是那么的无力,又担心南宫墨的伤势,更是狠辣,想了想,直接将整包毒药递到云舒的手里,“将这些毒药用雨水混合,对准那个疯狂的女人和那些杀手的身上泼去,快点!” 云舒接过毒药,催动内力硬生生的将雨水聚集到一起,飞快的将毒药撒进去搅动起来,而后咬着牙联合风华推动着水球,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出去,只听见剧烈的哗啦的响声,水球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朝着那些杀手和领头的蒙面女人那挥去。 顿时不少杀手面露痛苦,浑身抽搐,再也拿不住锋利的长剑,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鬼门谷领头的蒙面女人踉跄着往后面褪去,也被沾染上了毒药,一双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恐惧,她停止了对钟晴和南宫墨的攻击,颤抖着手将一颗药丸塞到嘴里咽了下去,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快点将我扶回去,撤退!” 钟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哪里肯放过他们,再次催动银针咻咻的飞了出去,隔着厚厚的雨幕,她看到了好几个人的身体倒了下去,那个蒙面女人也踉跄了几下,又硬塞了什么到嘴巴里,施展轻功离开。 全部的杀手跟着撤离,钟晴这才抱起满身是血的南宫墨,哭得稀里哗啦的,“南宫墨,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是真的害怕了,手忙脚乱的让暗卫用轻功驾着他回到她的府邸,自己也由风华和云舒以最快的速度带回去,根本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平复慌乱的心,“云舒,去准备热水,风华,到我的卧房将药箱拿出来,我要用。” 她说完,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手颤抖,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南宫墨身上的衣裳褪下来,精瘦有力的背后此时血肉模糊,她看得心如刀绞,不敢再拖延时间,迅速的用清理伤口,消毒,给他上了最好的伤药,最后用消过毒的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忙完这一切,她让侍卫撤下沾了血的床单,换了干净的衣服,眼眶通红的站在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小声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快点睁开眼睛,不要再吓我了,我胆子真的很小,不经吓的。” 她失魂落魄,连身上的湿透的衣裙都忘了换下来,不停的去试探他微弱的鼻息,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害怕她稍微大意,南宫墨就没有了。 “小姐,先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不然要生病的。” 碧瑶从惊吓中走出来,看着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劝道。 钟晴坐着没动,此时她心里除了担心,还有浓浓的自责,那些人都是冲着她去的,若不是她,南宫墨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是她害了南宫墨。 想到那些试图对她和南宫墨下狠手的鬼门谷的人,她的眼底掠过一抹残酷的杀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身笼罩着嗜血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有好下场!当年害了她娘还不算,现在又来害她和南宫墨,实在不可原谅! “碧瑶求你了,小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王爷考虑啊,你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王爷,别人照顾又哪里比得上你尽心尽力。” 钟晴终于动了,小声的说道,“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很快就回来。” 碧瑶看到能劝动小姐,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忙不迭的推着她去换衣服,她则站在床前寸步不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很快钟晴就换好衣服回来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面容依旧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碧瑶心疼她,亲自到厨房里熬了姜汤,又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劝她吃下。钟晴这时候忧心如焚,又怎么能吃得下东西,不管碧瑶怎么劝,她都不吃。 “小姐,你就可怜碧瑶这个做奴婢的吧,要是王爷醒来看到你又瘦又憔悴,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恐怕都要狠狠的惩罚风华,云舒她们了。” 钟晴心口蔓延着窒息的疼痛,眼睛里弥漫着一层薄雾,鼻尖酸涩得厉害,捧着碗筷的手不停的颤抖,滚烫的泪珠扑簌扑簌的掉在饭碗里。 她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机械的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隔了一会又去探一下南宫墨的额头,害怕他发烧。 她没想到不过是杀了鬼门谷几个神医,还是东方鸿杀的,那些人就跟疯狗一样恨不得将她的头颅咬断。 只是,她和南宫墨去皇宫是临时起意的,马车怎么被人动了手脚,又是谁动了手脚?鬼门谷的那些人和皇宫里的贵人有着怎样的联系,竟然能够把手伸到皇宫里来? 她越想脑袋越是一片模糊,最后甩了甩头干脆不想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皇上和太子急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面容惨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床上的南宫墨,心疼得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才好,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对朝廷之上占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睿亲王竟然敢下这样的狠手,气得头顶上都快要冒烟了。 “霖儿,一定要派人去查,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朕绝对不会放过!” 皇上雷霆大怒,眼底杀意森森,恨不得将幕后凶手碎尸万段。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要找出究竟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当朝亲王下这样的狠手,揪出来决不轻饶!” 太子孱弱的面容上是与之不符的狠绝,看到表弟这个样子他也心痛,对于南宫墨,他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处处照顾着他,提点着他,慢慢得地看着他从受伤的小兽渐渐的长大,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能够保护自己,也保护着他,早就将他当成了心里最为重要的人之一。 钟晴僵直的眼神忽然从南宫墨的身上收了回来,寒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皇上,轰天雷哪怕在云国也是很奢侈的武器,有着严格的控制的,是经过官府的监督和允许才能制造的。而这些人竟然能拿到轰天雷,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小。” 她好恨啊,想起来都一阵阵后怕,若不是南宫墨反应快,他们都被炸得血肉模糊,哪里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而南宫墨为了保护她,竟然用血肉之躯将她护在下面,这样的深情厚意让她怎么回报?明明他一个人是可以安然逃脱,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都是为了她。 皇上看着她的目光愈加的幽深了起来,他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这这点,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将鬼门谷的人抓回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招出来幕后主使,倒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轰天雷的流通和使用是有着严格的管制的,这时候愈加的肯定了南宫墨选女人的眼光。 钟晴冷静,聪明,毒辣,隐忍,又足够的坚强,这样的女人陪在墨儿的身边,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助力,将来他若是回到属于他的国家,自己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霖儿,就按钟晴所说的去查,鬼门谷的行踪,也要派人去查,不要将人放走。” 太子领了命令,让人去查轰天雷的事情了,自己也率先离开这里。 皇上威严的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沉痛,“钟晴,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就嫁给墨儿吧。这是他回到云国之后最为强烈的愿望,朕不想让他失望。” 钟晴心咯噔一跳,却不敢不从,低眉顺目的说道,“是。” “墨儿一定能撑过去的,你不用太担心。鬼门谷那些人,不仅仅是冲着你去的,也是冲着朕去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如此自责。” “谢皇上。” 钟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以为皇上定然勃然大怒,甚至狠狠的甩她耳光,或者直接命令人将她拖下去砍了,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对她说出安慰的话来。 毕竟是她连累了南宫墨出事,皇上对南宫墨如此疼爱,看到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生气的。 她的表情太过诚实,皇上倒是扯着唇勉强笑了一下,调侃的说道,“在你眼睛里朕就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吗?墨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朕当然很难过,若是因此迁怒到你的身上,狠狠的惩罚你一顿,等到墨儿醒来,又是一阵心疼,岂不是得不偿失?你是墨儿心尖上的人,朕不想伤害他一分一毫。” 皇上心疼慈爱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低垂着眼帘,那里面涌动着一份黯然。墨儿有父亲却和没有一样,若是自己再不疼爱他,他就没人疼了。 “墨儿受伤太严重,不适宜移动,这几天就在你这里养伤吧,等他伤好些了,再让他回睿亲王府。” “是。” 钟晴除了答应,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皇上越是体谅,她就越是内疚,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光。 皇上体贴的将南宫墨的被角掖了一下,正准备离开时,身边的大太监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来,“皇上,宜亲王和依凝公主听说王爷受伤了,前来探望。” 上官衡和上官依凝? 钟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喜欢这对兄妹,看到他们的时候下意识就想离得远远的。 “消息倒是很灵通。” 皇上的声音平静无波,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公公微微弯着腰,站在原地面有难色,不知道皇上是想让他们进来探望还是拒绝了他们。 钟晴也不说话,她现在心乱如麻,一颗心都扑在了南宫墨的身上,哪里有别的精力应付那些心思不明的人。不过皇上既然在这里,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淡漠的声音才响起,“既然来了,哪有赶人的道理,让他们进来瞧瞧吧。” 衡儿这个儿子,野心越来越大了,仗着家世好,手越伸越长,妄想得到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只可惜,皇位注定只能是霖儿的,不管他怎么折腾都不会落到他的身上,恐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公公出去,上官衡和上官依凝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了,放轻声音给皇上请安之后,面带忧愁的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南宫墨,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沉痛。 “父皇,墨表哥遭遇如此横祸,实在是太冤了,也太可怜了,一定要将罪魁祸首揪出来处死,为墨表哥报仇。”上官衡沉痛的说道。 上官依凝看到身上绑满了纱布的男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咬着唇恶狠狠的瞪着钟晴,那样子恨不得将她弄死一样,她都听说了,都是这个女人,墨表哥若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狐狸精,丧门星,她怎么还有脸贴着墨表哥,父皇在这里也竟然没有动怒,没有将她拖出去狠狠的打一场! 难道她的猜测都是对的,父皇真的打算将钟晴许配给墨表哥做王妃? 想到这里,她试探的将视线落在皇上的身上,只见皇上神色平静,视线偶尔落在钟晴的脸上,也是像在看外甥媳妇一样,没有半点的责怪。她的心忍不住就慌乱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揪着衣摆,脸色变得煞白。 “钟晴,墨儿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派人进宫来取。”临走之前,皇上再次交代道,顺带将上官衡和上官依凝也带出了房间。 钟晴自然要起身相送,将几人送出了房间,让碧瑶在那儿看着。 上官依凝冒火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面容带着深深的敌意,等走得稍微远了一些,毫不客气的指着她说道,“父皇,都是她害得墨表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墨表哥和她在一起准没好事发生,你怎么不惩罚她?你没看到墨表哥那个样子,儿臣看了都心疼,若是他身上留下什么症状要怎么办。” 说完她的眼泪又掉落了下来,心像被一双手狠狠的掐住了,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每次只会害得墨表哥受伤,墨表哥竟然还那么喜欢她。 “依凝,快跟钟晴道歉,这些话不是你应该说的!” 皇上眼底染上了一丝凛冽的寒霜,威严的开口说道。 上官依凝愣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得抽抽噎噎,“儿臣没有说错,这个女人就是丧门星,墨表哥跟着她就会出事。西山猎场上墨表哥为了救她掉下悬崖了,现在跟她进宫一趟,回来的路上又被轰天雷袭击,差点丢了一条性命,而她却安然无恙。她和墨表哥一定是八字相克,到时候一定会将墨表哥克死的!” “闭嘴!” 皇上浑身笼罩着冰冷的寒霜,眼神凶狠像是要杀人一般瞪着上官依凝厉声喝道。 上官依凝没想到父皇竟然还呵斥自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倔强的说道,“父皇,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和墨表哥那么维护她,儿臣不甘心!她和东方鸿在一起,东方鸿逼宫造反死了,现在又来祸害墨表哥,你就不怕姑姑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这些话就算你不爱听儿臣也要说!” 皇上面容越来越冷,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瞪着她看了半晌,冷酷无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之所以对钟晴这么充满敌意,难道不是一直钟情于墨儿,想要嫁给他做正妃吗?依凝,别把朕当成傻子!” 被戳中了心事,上官依凝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扭捏得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才好。 皇上看她一副含羞带怯的小女儿娇态,忍不住冷笑出声,“果然,为墨儿打炮不平是假,嫉妒钟晴想要趁机打压她是真!若是墨儿喜欢你,你想要嫁给她,朕绝对不会说半句话。可是呢,墨儿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你还硬要倒贴上去?公主的高贵矜持都学到哪儿去了?朕在这里放下一句狠话,你死心吧,朕绝对不会让墨儿娶你的,你也用不着打压或者陷害别人。” 上官依凝眼泪都忘记了流了,心在这一刻宛若被万箭穿过,疼得鲜血淋漓,似乎连呼吸都凝滞住了,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父皇,儿臣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不帮着我反而帮着外人?难道在你眼里儿臣就那么配不上墨表哥吗?” 皇上看到女儿的眼泪依然无动于衷,面容冷峻残酷,“你的确配不上墨儿!” 这句话不单深深刺痛了上官依凝的心,也让一旁的上官衡面色微变,不敢相信父皇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儿臣配不上墨表哥,难道钟晴就配得上了吗?父皇你别忘了,她曾经是东方鸿逆贼的王妃,她身上有着抹不去的污点,她一靠近墨表哥就会给他带来危险,难道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上官依凝失控的大声喊道,浑身冰冷,感觉血液都冻僵了一样,她的父皇怎么能够如此狠心,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到底她上官依凝是他的女儿,还是钟晴才是他的女儿啊?父皇怎么能偏心到这样的程度,她真的好恨啊。 “只要墨儿说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只要墨儿不在乎她曾经是东方鸿的女人,朕就不在乎!墨儿的婚姻大事由他自己做主,他想要选哪个女人,朕都毫不犹豫的答应!朕也相信他的眼光!事实上,他的眼光很不错,挑到的女人朕很满意!” 钟晴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当着儿女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白皙的面容火辣辣的,心里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感动,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了。 皇上毫不吝啬当着上官依凝和上官衡的面称赞钟晴,更是让上官依凝陷入了绝望之中,也就是说她彻底没有希望了,她不可能嫁给南宫墨当妻子了?她再也忍不住内心崩溃的情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上官衡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想当初他竟然联合赵韵蕊放出南宫墨的流言蜚语,简直是愚蠢至极,他们恐怕都得到了父皇的默认了,又怎么会遭遇什么损失? 现在他才明白,父皇之前那道复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依凝,父皇也是为了你好,天底下好男儿多得是,到时候让父皇再给你挑一个好的夫婿,父皇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那一阵阵后怕之后,上官衡冷静了下来,用疼爱的语气对着皇妹说道。 上官依凝站起来,咬着唇,任鲜血在舌尖蔓延开来,不再说话,失魂落魄的朝着家里走去,她真的不能嫁给墨表哥,父皇认可那个女人! 这个认知刺激得她几乎要发狂,她想要杀人,想要将人置之于死地! 上官衡生怕上官依凝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赶紧拽住她的胳膊,着急的对皇上说道,“父皇,皇妹的情绪有些不对,儿臣害怕她会失控,先带她回去冷静冷静。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看着她,不会让她出来捣乱的。” 说完不由分说的带着上官依凝离开了,也不管她锋利的指甲将他的手臂抓出一道道的伤痕。 皇上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转瞬即逝,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女儿,依凝那个样子哪里适合当墨儿的妻子,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怎么被人害死的她都不知道!他这样断了女儿的念想也是为了女儿好。 “你回去照顾墨儿吧,朕不需要你送了。” 皇上温和的看着她说道,由内侍搀扶着,踏上了马车秘密离开了。 钟晴感动的回到房间里,不敢合眼的照顾南宫墨。然而不管她再怎么小心,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半夜的时候南宫墨发起了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 她忧心如焚,一遍又一遍的拿着湿冷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降温,还让碧瑶煎了退烧的药进来,拿着勺子喂他。 昏迷中的南宫墨就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竖起了全身的刺,嘴唇紧闭着,怎么都喂不下去,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南宫墨,你喝点药啊,喝了就退烧了。” 不管她怎么哄,南宫墨就是不肯喝下半点药,她被弄得没有办法了,只能自己喝了一口药,俯下身去对准他的唇,努力撬开他的牙关喂了下去。 昏迷不醒的南宫墨无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力道大得她忍不住发出嘶的痛呼声,放柔了声音在他耳边喃呢道,“墨,是我晴儿,晴儿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乖一点,把药喝下去身体很快就好了。” 似乎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南宫墨僵硬紧绷的身体缓缓的放柔,当她的唇再次落下来的时候,他乖乖的将药咽了下去。用这样的方式,钟晴慢慢的将一碗药汁都喂完了,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靠在他床沿边上睡着了。 时间慢慢流逝,南宫墨终于一夜时间过去之后醒了过来,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淡淡馨香,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他最为深爱的女人。 他稍微一动,睡眠很浅的钟晴就醒了过来,眼底迸射出喜悦的光芒,“南宫墨,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她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小心的将她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声音温柔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你身上是不是很疼?” “不太疼,晴儿,你没受伤吧。” 南宫墨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纤长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握钟晴的手,他的动作犹如一盆冷水将她滚烫的心浇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 现在明明是光线充足的白天,为什么南宫墨的动作那么奇怪,难道他的眼睛看不见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刺激着钟晴的理智,让她差点崩溃。 她死死的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眼泪却不停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晴儿,你怎么又难过了,不要哭,我不是好好的吗?过来让我抱抱。” 南宫墨耳力多么敏锐,一丁点的不对劲都能听出来,以为她是在自责,忍不住对着她笑得更加温暖了,声音也温柔得掐出水来。 钟晴避开他的伤口,轻轻的环上他的腰,滚烫的泪水染湿了他的衣服,“对不起,南宫墨,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保护你我心甘情愿。只要你没事,我心里就放心了。” 可是,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他眼睛都看不见了,像一把最尖锐的刀刺穿她的心脏,她胡乱的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暗暗发誓,哪怕是豁出她的性命,她也一定要将南宫墨的眼睛治好。 他温柔优雅,就应该活在光明之中,怎么能被恐怖的黑暗吞没? 这时候,有侍卫轻轻敲了敲门,南宫墨开口让人进来。 “王爷,您醒来了?” 侍卫惊喜的叫出了声音,“钟姑娘,王爷醒过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南枫,本王睡了多久?” 南宫墨的声音有些嘶哑,略带疲惫的问道。 “已经睡了整整一夜呢,王爷,属下们和钟姑娘都被吓坏了呢。尤其是钟姑娘,一整夜都在照顾着你都没敢阖上眼睛。” 南枫说话太快,钟晴还来不及阻拦,他就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钟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南宫墨知道他看不见了。 “一整晚?现在是白天?” “是啊,太阳都已经出来了。” 南枫说完,狐疑的看了一眼南宫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钟晴指尖冰凉,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南枫,你先退下去,我来喂王爷好了。”她眼眸似乎有雾气涌上来,神经有些大条的南枫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吃惊的看向王爷,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可是不等他再问什么,钟晴已经将他赶了出去,从里面关上了房门。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南宫墨安静的坐在床上,脸上无悲无喜,原本看着她的瞳孔总是温柔得泛出水来,此时却是黯淡无光。 “晴儿,我眼睛看不见了对吗?” “不是的,只是暂时受伤,血块压迫了神经,等到淤血散去一定能够看得见的。” 钟晴忙不迭的说道,害怕他受到伤害一般,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讨好,温热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认真的把脉。 心情愈加的沉重了下去,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他的脉象紊乱,身体很是虚弱的样子,她甚至不敢保证他的双眼能不能重见光明。 “我的眼睛还能重见光明吗?” 南宫墨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忧伤,更是刺得她的心疼得鲜血淋漓,“一定可以的,南宫墨,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她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得你眼睛看不见的。” 她甚至不敢想象,皇上和太子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会不会恨死自己了。 南宫墨慢慢摸到她的脸,怜惜的将她的眼泪擦去,语气一如既往的包容,“傻丫头,哭什么呢,或许这就是我必须经历的劫难,我没有怪你。”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自责得想把自己杀了,“南宫墨,你为什么不打我,你打我一顿,狠狠地骂我一顿也好,如果不是我要进宫去,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上官依凝说得多,只要南宫墨碰到她就没有好事,她只会连累南宫墨倒霉。 “晴儿,我眼睛看不见了,恐怕以后没有能力保护你了。”南宫墨的笑容沉了下去,蔓延上了一丝苦涩,难道他和钟晴真的是有缘无分吗? “你什么意思?南宫墨你不要我了是吗?”   ☆、第七十五章 北国之行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钟晴的心猛的一下就提了起来,异常紧张的看向南宫墨,手指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将掌心掐得生疼都不自知。 “可是我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连保护自己都勉强,以后还怎么保护你呢?我不单不能保护你,还会是你的累赘。” 南宫墨嘴角的苦涩是多么的显而易见,事情真的好讽刺,他以为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曾想到这时候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了,难道这就是命吗? “我说过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相信我,不管费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你的眼睛治好。” 钟晴惊恐的握住他的手,语气里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哀求,“南宫墨,不要放弃好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愿意用自己的眼角膜还给他,让他重见光明。 她声音里带上了颤抖的哭腔,像一只手拧住了南宫墨的心,让他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淡淡的浅笑,“好。” 他哪里舍得让她难过呢?最看不得的就是她伤心,愿意让她一世欢笑。只是还是觉得不甘心就此活在黑暗之中,他还没有回去报仇,将那些欠了他和他娘亲的人统统推到地狱里,怎么就能就看不见了。 钟晴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道,“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一会我开去颅内淤血的药先给你吃,看能不能改善现在的情况。”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准备开颅将淤血排出来了,她希望不要到开颅那样的程度。 南宫墨对她千依百顺,她喂他吃饭就吃饭,端了药给他喝,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一直维持着愉快的心情。 “晴儿,我眼睛看不见的消息不要泄露出去,否则那些隐藏在底下的势力蠢蠢欲动,对太子皇兄有所不利。” 南宫墨懒懒的坐在太阳下面晒太阳,心平气和的对钟晴说道,他也不是没有担心和焦虑,但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担心根本无济于事,他想通了之后就不再去做无谓的担心了,该如何就如何。 “我知道了,你那些侍卫我也会下命令,不让他们说出去。”钟晴心里对他有愧疚,事事百依百顺。 “把我弄回睿亲王府吧,我对外就说受了重伤,不宜走动,让部下将公务挪到王府里处理,瞒过一时是一时吧。” 南宫墨异常镇定的说道,他想清楚了,就算他眼睛看不见了,也不能让那些觊觎皇位的人从他手里分走一丝一毫的势力,也要尽他最大的努力去保护钟晴,真要到了保护不了的时候再说。 “皇上让你在这里休养几天再回去,你受了太严重的伤,暂时不要乱动,而且我也不放心。” 她心里很难受,为自己给他带来那么大的灾难,现在只想尽最大的努力将他照顾好,尽全力将他脑子里的淤血去除干净。 幸好南宫墨没有再坚持,听从了她的建议留在了她府邸里。 一连几天,她都费尽心思的对南宫墨的身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给他的伤口换上最好的药,不让伤口发炎,身上的外伤很快就好了。 钟晴还费尽心思的熬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药给他喝下,每天谨慎的给他把脉,让她感到欣慰的时候,他体内的淤血似乎少了很多,但是南宫墨依然看不见。 皇上和太子那边也让人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过来,他们知道了南宫墨暂时看不见的事情之后,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对钟晴说难堪的话,更是让她内疚得无地自容。 其实若是有三百年的天山雪莲,想要将南宫墨脑子里的淤血彻底清除,能够重见光明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可是天山雪莲是北国的至尊国宝,仅仅在皇室里有一朵,又怎么会轻易送给别人? 而且,熙瑶长公主当年就是远嫁北国,南宫墨其实是北国的皇子,却被毫不留情的赶回到云国来,他们又怎么肯将天山雪莲给让出来。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让南宫墨眼睛就这么看不见了,这个事实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走北国一趟,哪怕是杀人放火,也要将天山雪莲给带回来。 如此反复挣扎了好几天,她总算下定了决心。 不过在去北国之前,她还是放心不下南宫墨,而宫里的御医她又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终于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南宫墨,这段时间我有事情需要处理,想要出去一段时间,不能亲自照顾你,我想派个大夫来照顾你,你有信得过的人吗?” “你要去哪里?” “就是关于我那个哥哥的事情,貌似有些眉目了,我要去确认确认。”钟晴随意的扯了一个借口,不想让南宫墨为她担心。 “那我让碧落阁派出几百杀手在暗中保护你,你去哪里我也能放心些。” 南宫墨私心里根本不想让她去,但是他又知道她对娘亲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他没办法开口让她留下来。 “好,,我很快就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我。” 钟晴尽量让她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再次问道,“你想要那个大夫,告诉我好吗,否则我就是离开也离开得不安心。” “北堂宸,你让他到睿亲王府每天给我把脉。” “北堂神医?” 钟晴愣了一下,没想到南宫墨开口竟然就是这个男人,“他愿意来吗?” “愿意的,你拿着我的拜帖去,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南宫墨显然不愿意解释,轻描淡写的说道。钟晴点头,亲自带着他的拜帖去了北堂宸府上,态度恭敬谦卑的求见北堂宸。 北堂宸年逾四十,眼神清明坚毅,一身正气,认真的看完了南宫墨写给他的信,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没有任何遮掩的打量她,“没想到睿王爷喜欢的是你。” “麻烦神医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好好照顾他。” “这你可以放心,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照顾好他。” 北堂宸毫不犹豫的说道,南宫墨就是他从北国带回来的,他怎么会不尽心尽力。 “那就麻烦神医了,钟晴在这里谢过您了。” 钟晴吸了吸鼻子,发自肺腑的感谢道,离开了北堂宸的府邸,她想了想直接进宫去见了皇上,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如果有了天山雪莲,墨儿眼睛能够重见光明的希望有多大?” “至少有八成。” 钟晴如实答道,她比谁都更希望南宫墨眼睛能够再次看见这个世界。 “北国自从十八年前熙瑶长公主逝世之后就彻底和云国闹翻了,你此番前去肯定异常凶险,朕派些死士暗中保护你。天山雪莲固然十分重要,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要让墨儿担心。” 皇上眉头拧了拧,略带着担心说道。 “钟晴谢主隆恩。” 她跪了下去,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直把额头都磕破了。 “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我想明天就走,越快拿到天山雪莲越好。”她小声的答道。 “回去准备吧。”皇上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回去。 当天夜里,钟晴就准备了行礼和不少银票,第二天清早在南宫墨充满担忧和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坐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在出城门口盘查的时候,她恰好遇见了上官衡,她放下帘子打算装作没有看到,可是上官衡却宛若没有看到她的淡漠疏离,径直走了过来,温和的声音透过帘子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钟小姐,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你。” 她心里微微掠过一抹厌烦,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不失礼数的打招呼,“钟晴见过宜亲王。” “钟小姐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这是要到哪里去啊?”上官衡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容温润迷人。 “出城帮朋友送点东西,王爷公务繁忙,钟晴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她戒备的说道,转身就要重新踏上马车。 “本王要忙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正好闲着无事,不如就送钟小姐一段路程,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也不安全。” “真的不用了。” 钟晴摆明了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才懒得和这个坑了她一把的男人有来往呢,直接踏上马车,掀开帘子进去。“车夫,启程!” 车夫赶着马车飞快的朝着城外走去,上官衡的眸光陡的变得幽深了起来,骑着马追了上来,他倒是要看看钟晴在南宫墨受伤那么严重的当口要去哪里,是以寸步不离的陪在马车旁边。 一直跟了好几里路,钟晴憋着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毫不客气的瞪着上官衡怒道,“王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一直跟着我有意思吗?” “本王就是担心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路上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只好陪着保护你了。”上官衡好脾气的笑。 这几天他一直派人盯着南宫墨的情况,虽然钟晴府上那些下人嘴巴严得跟蚌壳一样,根本打探不到消息,可是从钟晴忧愁的面容,煎药时候偶尔发呆,每次出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知道南宫墨的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南宫墨死了,或者手脚废了什么的,这个女人会不会离开他,自己也许就有机会了。这个想法一旦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他整个人就再也忍不住沸腾了起来,越来越控制不住想要见到她,在她需要的时候献献殷勤,说不定将来把她纳为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父皇那天的态度他也看到了,对这个女人显然很满意,更何况她彪悍十足的战斗力,谁得罪了她谁倒霉,这个能力就足以让他想要把她变成他的女人了。有了她,或许想要登上皇位不会像现在这么艰难。 东方鸿为什么会失败得如此彻底,他派人去查过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眼前这个女人,所以她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那就真的太好了。 钟晴真想抽死这个脸皮厚得像城墙一样的男人,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说道,“王爷,不要再跟着我了,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不需要你保护。” 上官衡俊美的脸上展露出迷人的微笑,依旧坚持着,钟晴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她心里装着事呢,想也不想直接从袖子里洒出一把药粉到男人的脸上。 原本微笑的男人顿时觉得手脚无力,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若不是随行的侍卫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肯定要摔了个狗啃泥的姿势了。 “你好大的胆子!”上官衡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气得脸色铁青,然而没有力气说出口的话确是软绵绵的。 钟晴冷笑一声,“再敢跟着我直接一把毒药把你毒哑了,你信不信!” 说完不管上官衡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沉声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趁着上官衡手脚发软的时候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离开。 “王爷,要不要属下等人去追?” “没用的,她的身边有无数父皇的死士。” 上官衡的目光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钟晴啊钟晴,本王不管你多么骄傲,总有一天一定会把你的翅膀折下来! 出了京城到了一个小镇上,钟晴立刻甩下马车,只拿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银票,快马加鞭的朝着北国行驶,终于在半个多月之后到了北国的京城。 “小姐,王爷交代了,一定让你小心些。” 风华和云舒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看着她浑身充满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没事,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钟晴换上了北地的衣服,眼睛里涌过一抹沉思,她此行的目的是要拿到镇国之宝天山雪莲,难度可想而知,可是再艰难她也不能放弃,南宫墨的眼睛等着她救治。 只是,怎样才能进入皇宫,才能拿到天山雪莲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脑子里面却是一片混乱,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索性不想了,让客栈的小二打了热水上来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再洗醒来之后,她开始怀着目的出现在达官贵人出现的酒楼客栈等地,只为了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她的运气似乎很不错,在达官贵人出没的地方晃了三天之后,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 这天她在一家叫做金碧辉煌的贵宾级客栈里面吃饭,忽然楼上的雅间发出一阵暴乱,两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打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不要命的将对方往死里打。 “雷鸣,别以为你姐姐是宠妃就能为所欲为了!这里是金家的地盘,岂容你撒野,来人,将他捆起来扭送到顺天府处理,决不能姑息!” 一个身材瘦弱,面容苍白的年轻男子厉声喝道,他眼神空洞,钟晴一看就知道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话音落下,只见一个眼神凶狠恶魔一般的男人发疯似的冲过来狠狠的抓住说话的那个男人,像撕鸡腿一样恶狠狠的将他的一双胳膊卸下来,顿时鲜血淋漓,所有人都愣住了。 “雷鸣,你不得好死!金少爷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瘦弱少年身边的侍卫立刻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少年抱起来,顺便捡起了那两只手臂。 盛怒之下的雷鸣这才反应过来,看到满地的鲜血脸色白了白,眼底略过一抹慌乱,却强撑着怒道,“死了也活该,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说完带着他的人骄傲的抬起头离开了,只是凌乱的脚步泄露了他的慌乱。 钟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站在少年的面前,眼底一片严厉,“我能把这位公子的手臂接回去!若是不想让这位公子以后变成废人,你们不要再拖延时间!再拖延半刻他就废掉了!”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强大,瘦弱公子的贴身小厮看了她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终于豁出去般的咬牙说道,“还请姑娘出手相救!我家少爷必当重谢!” “把他抬到雅间里去,让店小二准备热水,干净的纱布,比较直的树枝,滚烫的烈酒,越快越好!” 很快那个昏迷的男人被抬到了干净的软榻上,钟晴动作麻利熟练的给他止了血,等到那些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她为他注射了麻醉药,以最快的速度将银针消毒,用羊肠制成的线又快又准确的将断掉的胳膊再次缝到了原来的地方。 雅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都屏住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她的动作,显然被她利落的手法吓到了。 钟晴可不管这么多,全神贯注的进行手术,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的双脚已经发麻,就快要支撑不住身体,她终于将双臂接了回去,拿着消过毒的笔直的树枝将男人的手臂固定好。 “这段时间他的手臂不能用力,一定要照顾好了。” 她将双手洗干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 一直在旁边保护着她的云舒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钟晴捧着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她真的是渴坏了。 “姑娘,我家公子的手臂真的会没事吗?” 贴身小厮忧心忡忡的问道,鲜血将公子的衣服都染红了,那场面看得他都做噩梦,真的害怕公子真的废了。 “想要恢复到没有受伤之前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不提重物,双手应该是能够正常使用的,总比残废了要强。” 钟晴面色坦然,没有说假话。 “多谢小姐救了我家公子,小的回去一定禀告夫人,让夫人重重感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那小厮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谁能想得到他之前的绝望,他的主子怎么说都是皇后的弟弟,当朝的国舅爷,却被一个宠妃的弟弟将手臂都卸下来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之前在楼下听到你们的争执了,那个男人怎么会那么嚣张,竟然连皇后娘娘的弟弟都敢动,不怕皇后怪罪吗?” 她想不通,就算宠妃再得宠,在等级森严的古代,总不能越过皇后去吧,那不是典型的宠妾灭妻了吗?整个国家都会乱套的。 “姑娘不是京城人吧,难怪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皇后虽然是正妻,但是一直无所出,当初又涉及谋害太后性命,太后对她恨之入骨,如今还能够保得住皇后的头衔已经是极致了呢。” 小厮苦笑了一声,皇后那么善良大度的女人怎么会陷害太后,不过是被人陷害了罢了,然而却找不到证据,最后众人都那么以为了。皇上因为太后的事情彻底恨透了皇后,这几年又有了丽贵妃,更加不待见皇后,恨不得直接将皇后废了,将皇后之位捧到丽贵妃手上了。 钟晴了然,又是一个渣得不能再渣的男人啊,熙瑶长公主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毁了一生。 说话间,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过来,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少爷,你醒啦?小柴让人准备软轿,我们回去吧。”那小厮激动的跑过去。 “我的双手废掉了吗?” 金盛容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声音淡漠如水,让人觉得彻骨的寒。 “没有废掉,少爷,这位姑娘已经帮你把手接回去了,还和以前一样,真的。”小柴认真的说道,生怕他不信似的,小心翼翼的抚上了他的手臂。 钟晴嘴角抽了抽,“他的手臂被麻醉了,感觉不到你的触摸,可能还要再等两个时辰麻药的药性才会彻底过去,到时候才能有知觉。” “断掉的手臂也能接回去吗?” 瘦弱男人语气里面有一丝不可置信,整个人稍微多了一丝生气,“我还以为自己变成残废了呢?” “当然没有,公子吉人天相,怎么可能变成残废呢。” 小柴唧唧咋咋的说着,就害怕他的主子消沉,希望他高兴起来。 “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男人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小柴,敏锐的看向钟晴,即使那双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他还是给人一种注视的错觉。 “我叫钟晴。”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哦,一见钟情的钟情吗?”男人对她的名字有些感兴趣,语气多了几分笑意。 “唔。”钟晴含糊的答道,随便他怎么理解吧。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不知道姑娘来自哪里?” “雪城,我这次来京城是来买一些稀有药材回去给我爹治病的,他得了重病。”她随意的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 “既然这样,那姑娘就是无处落脚了。而我的伤势严重,手臂肯定不会一时半会就好了,如果姑娘不介意,能否住到我家里去,为我诊断身体,当然,诊金我会如数付给姑娘,谢谢姑娘出手相救。” 钟晴想了想,落落大方的说道,“好啊,那就麻烦公子了。” “对外我会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绝对不会坏了你的名声的。”金盛容细心的为她解决了各种忧虑。 她自然是欣然应允了,本来她到北国的目的就不单纯,抓住金盛容是她进入皇宫一个绝好的机会。 于是她就这么跟着金盛容回了北国丞相的府邸里住了下来,当然也受到了丞相府众多人的尊敬。 这天她照常替金盛容检查了伤势,发现他断掉的手臂几乎已经长好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金公子,你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哦,再养个十天半月的,基本上就彻底痊愈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提重物。” 金盛容露出了清风明月般的笑容,他的五官原本就十分雅致,只是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破坏了那份美感,这一笑,简直比外面的阳光更加绚烂. “谢谢钟晴姑娘,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我就彻彻底底的变成废人了。” 他想到雷鸣那个嚣张跋扈的镇国将军的儿子,胸口憋了一团火气,虽然后来他爹爹一纸诉状告到了御前,皇上碍于面子,让人将雷鸣重打了五十大板,他仍是觉得满心怨恨。 “那个,你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任由雷鸣将你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呢?” 钟晴早就看过他的手,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握剑造成的,而且他的手指看起来就很有力的样子,应该武功不错才对啊。 “那个混蛋就是算准了我那个时候会发病,内力全失,才故意带着一帮人来找茬,想要将我置之于死地。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只要我死了,或者失去双臂彻底成为废人,在朝堂之上就再也没有人是他爹的对手,到时候想要逼迫皇上把我姐姐废了,丽贵妃借机上位,呵呵,只可惜,这一回不会让他如愿的。” 听完那些话,钟晴都无力吐槽了,之前她就知道南宫墨的父皇一定冷血无情,却没想到他竟然渣到了这样的境界。 “没关系的,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也不必将那等小人放在心上。” 钟晴安慰道,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金公子,其实我能够治好你的眼睛,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她其实给金盛容把过脉,知道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的症状和南宫墨的完全不同,南宫墨会看不见是因为淤血压迫了神经,而他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身体内有蛊虫,只要将那些蛊虫全部都引到体外,他就能看到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 “真的可以吗?” 金盛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激动得手指都止不住的颤抖,他都已经彻底死心了,已经这辈子会永远活在黑暗之中了,现在有一个温柔的女人告诉他,他能够重新看到这个世界,让他死灰般的心重新复活了。 “当然。” “钟晴,那你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我究竟为了什么呢?” 短暂的激动之后,金盛容冷静了下来,直接问道。 “你也知道我来北国是想要弄到不少珍惜的药材,有些药材或许只有皇宫里才有,如果金公子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弄点。或者你带我进皇宫,我想亲自弄些药材。” 钟晴半真半假的说道,语气却真诚至极。 “好,等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帮你弄些珍贵的药材,我说到做到。” 金盛容说完,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朝着他母亲的院子里走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活力,勃勃生机,充满了希望。 “娘,娘,钟晴说能够治好我的眼睛。” 隔了很远的距离,金盛容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俊逸非凡的脸上布满了喜悦。 “金公子,你先放开我的手。” 钟晴不由得挣扎了起来,用力的掰开他的手。她可不想被人说闲话,金盛容不是南宫墨,而她和南宫墨,是注定要绑在一起的,金盛容不同,她要划清界限,不想被别人说。 “很抱歉,我得意忘形了。” 金盛容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抹赧然,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她轻声的说道,轻声细语,身上淡雅的馨香窜进年轻男子的鼻尖,也打乱了他宁静的心湖。 丞相夫人听到金盛容说的话,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眼睛里溢出了激动的泪水,“钟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盛儿的眼睛真的能治好?” “夫人,是真的,民女不敢骗你。”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只是要将他体内的蛊虫用愈加新鲜的血液引到另一个地方,再除去。为了能够顺利进入皇宫,为了能够拿到天山雪莲,有些代价她必须要付出。 “钟姑娘,你若是医治好了盛儿的眼睛,老身绝对会重重的报答你。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推脱。那你什么时候替我的盛儿治眼睛?” 丞相夫人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她都已经绝望了,谁曾想到还能够有这一天。 “明天晚上,在那之前金公子不能吃东西,只能喝水,把他体内的蛊虫饿狠了才好将它们引出体外。所以为了能够让金公子重见光明,先要委屈公子一天了。” ------题外话------ 推荐日晴现代婚恋文:豪门第一婚男主:何子墨女主:甘甜关键词:青梅竹马,破镜重圆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竹马赖上青梅,进而成为忠犬的现代婚恋小故事详细简介请看这儿:五年前,她是豪门千金,他是A市享有盛名的何家幺孙,何二少。她爱他,却因为他家破人亡,被他亲手送入监狱。五年后,她是一无所有蹲过监狱的女人,他依旧那样风光。再次见她,确实在他与未婚妻的订婚宴上。   ☆、第七十六章 进皇宫 “好,明天盛儿保证不会乱吃东西,都听姑娘的话。” 金夫人忙不迭的保证道,因为钟晴能够将她儿子断掉的双臂给重新接回去,她对钟晴的医术是无条件相信的,更是对儿子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那我先回去准备明天需要的相关事宜,金公子先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了。” 钟晴抿唇一笑,对着金夫人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 金盛容隽雅的脸上布满了温柔的光晕,即使看不见,他还是直直的注视着钟晴离开的方向,心从未有过的舒缓安定,就像是一直在海上颠簸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娘,我觉得钟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金盛容唇角的笑意一直延续了很久,轻声的感叹道。 “是挺不错的姑娘,又会医术,长得也很漂亮。” 金夫人点头附和着儿子的话,目送着钟晴离开的背影,眉宇之间沉静却又透着一股坚毅勇敢,让人不容小觑。 说完慈爱的目光落在儿子俊逸非凡的脸上,“盛儿,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金盛容但笑不语,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了,何况他的眼睛还看不见,若是等到他的眼睛能够看见了,他才有资格说喜欢不喜欢。 “娘承认她是个好姑娘,进退有度,举手投足之间也充满着贵气,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应该很好,可是盛儿,皇上如今看你爹处处不顺眼,你这样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金夫人面带忧愁的说道,这些年皇上愈加的看金家不顺眼了,说不准哪一天就将矛头对准他们,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实在是不忍心害了别人。 “娘,你想太多了,儿子就是很纯粹的觉得钟晴和我过去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很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苍松,挺立傲然,不会为世事屈服。” 金盛容笑容淡了下来,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再说那人什么时候看我们金家顺眼过?当初那些贵族世家为了皇后之位争得头破血流,皇上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硬是将从四品的姐姐封为皇后,爹也从五品大员飞快升迁成为丞相,有谁服气过?爹不知道在朝中被人下了多少绊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十几年才勉强在朝上站稳脚跟,然后呢,丽贵妃进宫,那人恨不得将她捧上天去。世家贵族早就被皇上镇压怕了,不敢再和他作对,挡箭牌的姐姐当然就用不到了,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自然将姐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姐姐那么谨小慎微的人,哪怕吃了雄心豹子胆她都不敢下毒陷害太后,不过是看她好欺负将罪名推到她身上来而已。” 金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心疼得如刀绞一样,为她一对苦命的儿女,“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娘真是过够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爹告老还乡吧,这样的朝堂待着又有什么意思?娘,等我的眼睛治好之后,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 金盛容握紧母亲的手,认真的说道,他也知道父亲之所以一直硬撑着就是放心不下他,因为他看不见,害怕他们故去之后自己会落得惨淡的下场,所以才会这么拼命想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其实根本就不必的。 “等到你眼睛能够看见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为时过早呢。” 金夫人强硬的撑着笑,不想再说这个伤感的话题,直接将金盛容赶回去休息了。 翌日晚上,钟晴将金盛容叫道专门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小柴烧好了滚烫的药浴,等待冷却得身体可以承受得住的时候,让小柴和其他随从将金盛容的衣服退去扶着他进了浴桶,用一个琉璃屏风隔开。 她先用黑布蒙上眼睛,准确又迅速的将银针扎在身体的各个穴位处,而后默默的算计着时间,察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轻声说道,“金公子,麻烦将你的右手臂放到屏风上面来。” 金盛容的皮肤被药浴蒸得通红,顺从的将手臂递了过去到她的面前。 “小柴,你们务必要在屏风后面照顾好你家公子,一定不能乱看,明白吗?”钟晴拿出消过毒的匕首,再一次严肃的提醒道。 “请你放心,小的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钟晴静了静心,先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几寸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尽下面的坛子里。 她不敢让情绪有丝毫的波动,又换了一把消过毒的匕首,对准金盛容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密密麻麻的蛊虫沿着经脉移动,来到了伤口处,闻到了新鲜甜美的血液,蠢蠢欲动的从金盛容的伤口跳到她的手臂上。 成千上万的蛊虫啃噬着新鲜的血液,越聚越多,最后竟然积累了有一寸那么厚,而金盛容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面蛊虫越来越少,当最后一只蛊虫从他的伤口处跃到钟晴的手臂上的时候,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手臂上的蛊虫连带着那些血肉刮下来,撒上剧毒的药,不允许留下一只活的蛊虫,全部都弄进坛子里,一切都完成之后,她飞快的咽了一颗抵抗蛊虫的药丸到嘴里,草草的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而后她拿出最好的伤药为金盛容敷上,用纱布包扎好。 “小柴,将你们主子从浴桶里弄出来穿好衣服放在旁边的软榻上,然后你们到外面守着。” 钟晴有条不紊的指挥道,在小柴他们忙碌的时候,她也没闲下来,将准备好的桐油倒进探子里,又在坛子周围都洒上控制蛊虫的剧毒,用火折子一点,火苗轰的一声窜得老高,蛊虫被烈火焚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当火苗渐渐熄灭的时候,那些吸食着人鲜血的蛊虫彻底的化成了灰烬,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走到软榻边上。 “金公子,接下来可能眼睛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她放缓了声音慢慢的说道,一边慢慢的调配着药水。 “好,我忍得住,钟姑娘,你只管按照你的想法来。” 金盛容疼得满脸是汗,嘴唇发白,脸上仍旧维持着浅浅的笑意,刻意放缓了语气安慰她。 “那么,现在开始了。” 钟晴也不含糊,将那些药水慢慢的倒进金盛容的眼睛里,浓郁的药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那些药水是有着刺激的,洒到眼睛里火辣辣的疼,金盛容紧紧的揪着床单,将床单都抓破了,也不肯吭一声。 钟晴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点了个赞,动作麻利的拿着纱布将他的眼睛蒙上,终于都彻底弄完了,她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一切都很成功,等到天亮之后金公子就能够看见了。” “钟晴,谢谢你。” 金盛容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温柔似水,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不用谢啊,我做这些又不是白做的,要收你的银子,还要弄药材,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她呵呵笑了几声,态度很是客气,客气之中透着一股疏离,“对了,我让小柴他们进来把你扶回去休息好不好?”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钟晴,我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美丽,眼神清澈迷人,笑容温柔又扣动他的心扉。 金盛容的语气执着而认真,隐隐透着几分期待,一颗心也怦怦的跳了起来,她来到丞相府七天了,越是和她相处,他越是觉得,她其实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人,想要为之共度一生的人。 “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什么好看的。你累坏了吧,先回去休息,今晚上最好不要吃东西哦,我出去让小柴进来了。” 她下意识的拉开了和金盛容的距离,健步如飞的走了出去,只是那步伐微微凌乱,泄露了她的心情。 金盛容握紧了拳头,默默的想着,她也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嘛。 钟晴离开了房间,让人将他扶回去休息,自己坐在一丛花树后面,鼻子酸酸的,一颗心像数不清的针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 金盛容的眼睛都治好了,能够看到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了,可是南宫墨呢,他现在依旧被困在黑暗的世界里看不到一点光明。而这些不幸都是她带给他的。 这一刻,她对南宫墨的思念简直渗入骨髓,恨不得现在就回到云国去,可是她不能,现在的她还不能回去,她没拿到天山雪莲。 她深呼吸努力让情绪平复下来,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着急,不能自乱阵脚,可是一想到南宫墨如今的样子,她心痛的几乎要窒息。眼眶止不住的红了,心事重重的回到客房换下身上沾血的裙子,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梦里南宫墨的笑容依旧温柔宠溺,她却泪流满面。 天亮的时候,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兴高采烈的敲响了她的房门,“钟小姐,我家公子的眼睛真的能够看见了,夫人激动都都哭了。”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夫人了。” 钟晴也换上了和煦的微笑,发自肺腑的替金夫人感到高兴。她本人也是高兴的,因为金盛容的手臂好得差不多,眼睛也能看到了,距离她混进北国皇宫的日子应该很近了吧。 “我们夫人对于钟小姐的大恩大德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才好了。对了,我们夫人请钟小姐到花厅去,她说要当面感谢小姐。” 眼前叫做芍药的丫鬟喜笑颜开,热情的拉过了她的手。 钟晴不着痕迹的挣脱开她,歉意的笑笑,“麻烦芍药姑娘等我一小会,我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芍药当然不会有意见了,耐心的坐在外间等着她,不一会,钟晴果然换了一身浅碧色的衣裙走了出来,黑亮如绸缎的长发简单的挽在头上,只用一根带着流苏的银簪别住,清爽大方,美丽动人。 钟晴带着几个丫鬟来到了花厅,金盛容,丞相,金夫人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笑容,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见过丞相大人,夫人和公子。” “钟姑娘快快请起。” 金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亲自上来扶着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眼睛里还微微有些红,看得出来是喜极而泣,“姑娘真是我们金家的大恩人,若不是遇到你,盛儿的眼睛估计一辈子都看不见了,老身在这里谢过姑娘。芍药,将礼物呈上来。” “是。” 芍药退下去,很快捧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金夫人揭掉遮挡在上面的布,露出了金灿灿的几十锭黄金和不少精致华贵的首饰。 “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钟姑娘收下。” 钟晴看着那些东西,脸上露出浅笑,“夫人,不需要这些的。其实我也有所求,我想要弄一些名贵的药材回去给我爹治病,金公子说会帮我的忙。黄金和首饰就不必了,真的。” “这样啊,那就让盛儿帮你弄到。” 丞相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看她的眼神很诚恳坦然,也不像是故意推脱,笑容凝滞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说道。 金盛容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从她进来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眼底情愫涌动,闻言点头,“爹你就放心吧,我会帮她弄到想要的药材的。” “爹,钟晴昨天晚上帮我治眼睛,肯定累坏了,让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金盛容朝着他爹说道,眼底的维护之色是那么明显。 “那好,盛儿,你送钟小姐回去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让人去跟管家说,很快就会有人去办的。” 金丞相很意外儿子的态度,打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看出几个窟窿,被夫人轻轻的推了推,才讪讪的收回了视线。 “我送你回去。” 金盛容走到钟晴的身边柔声说道,眼底涌动着璀璨的光芒,俊逸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芝兰玉树,卓尔不凡。 等他们离开之后,金丞相面色凝重的看向夫人,不确定的说道,“夫人,盛儿该不会是看上这个钟姑娘了吧?” “你猜得一点都没错,盛儿是喜欢上这位钟姑娘了。依我看她也挺好的,进退有度,知书达理,长得又漂亮,我也很喜欢她呢,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孩做儿媳妇,将来身体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也不用害怕了。” “话是这么说,我也挺喜欢那个姑娘的,但是夫人,我们连她家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让儿子这么怂送她回去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他在朝堂上浸淫了二十几年,想问题可不像妻子那么简单,若钟晴身份异常,或者是政敌派来做内应的,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得太多了,现在明眼就能看得出来人家姑娘对盛儿半点情意也无,就算你想让她做盛儿的妻子,她还不一定愿意呢。你没看她想要收集那些药材归心似箭啊。” 金夫人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金丞相的忧虑。 钟晴可不知道金盛容的父母的一番想法,此时他们默默的走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数不清名贵的鲜花盛开,空气中氤氲着甜腻的花香。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冗长的沉默之后,金盛容率先打破了沉默。昨天他无数遍的在脑海中描摹着她的样子,激动得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睡着。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她的样子,容颜精致妍丽,气质清贵优雅,愈是让他的心沉沦下去。 “谢谢金公子夸奖。” 钟晴脸上浮起了礼貌的微笑,那双晶亮的眼睛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直接问道,“金公子,你什么时候带我进宫去找我需要的药材,我离开家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很是记挂家人。” 金盛容没有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半点倾慕,心不由得有些挫败,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温柔如水,“你若是着急,下午我们就进宫去探望我姐姐,到时候我想办法拿到你想要的药材。” “那我先回去准备好了,金公子你眼睛才好,可能还不能太适应强光,还是要注意眼睛。” 她向金盛容告别,不等金盛容说话,已经带着云舒,风华两个丫鬟离开了,毫无眷恋。 “小柴,本公子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京城美男榜单上你可是占据第二名的宝座,之前要不是你眼睛看不见,第一名的位子肯定是你的了。” 小柴得意洋洋的说了起来,现在好了,他们公子能够看得见了,身份显赫,才华横溢,俊逸非凡,恐怕京城里未嫁的那些贵女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嫁给他家公子呢。 “公子你不能这么没有自信啊,小柴扶你回去照照镜子你就知道自己多么有魅力了。” 金盛容忍不住摸了一把英俊的面容,还是有些怀疑,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多优点,为什么钟晴半点都不喜欢他,一丁点的眷恋都没有。 他沉思着,不自觉的将这些话脱口而出了。 小柴支支吾吾了起来,女人的心事他怎么知道。 “算了,你又知道什么呢,走了,扶我回去休息,下午还要进宫呢。” 金盛容挫败的说道,心情说不出的失落。钟晴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像一缕强烈的光闯入到他黑暗的世界里,将他阴暗腐朽的生命都照亮了。没有在黑暗里苦苦挣扎过的人不会知道那缕阳光对他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让他重新有了生活的动力。 “我怎么不知道,少爷你太小看人了!钟姑娘之所以不喜欢你原因有很多,可能她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又或者她觉得你对待感情太轻率,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喜欢上她了,又或者她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就不喜欢你啊。” 小柴不服气,掐着指头开始胡乱的找原因,当然这些不是他知道的,是偶尔听到府里的丫鬟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被他抓到了。 金盛容的脚步顿住了,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难道钟晴不喜欢他是因为有心上人了吗?这个可能让他的心情不由得烦躁了起来,原本阳光般俊朗的笑容也变得有些阴霾。 “公子,你没事吧?” 小柴咽了咽唾沫,害怕的问道,他不知道公子怎么又心情不好了,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无事,扶我回去。”金盛容迅速调整了情绪,平静的说道。 回到屋子里,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他有信心将那个人从她心里赶出去,让自己取而代之。 他活到二十多岁,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的女人,她简直就像仙女一般走进他的生命,驱散他所有的阴霾,让他像个健康的人一样活着。这样的幸福他舍不得没有经过一点努力就放弃了。 想通了之后,他开始让小柴帮他收拾打扮,尽量让他看起来英俊迷人,耐心的等待下午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终于熬到了下午,金盛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钟晴,当准备好了马车之后,他亲自到客房去找钟晴。 “我们进宫吧,希望能够找到你需要的药材。” “好。” 钟晴点头,钻进了马车里,心情紧绷了起来,天山雪莲就在皇宫里,她要如何才能拿到北国的镇国之宝呢? 皇宫戒备森严,她要怎样才能避开重重守卫。 不想那么多了,她摇摇头,今天进宫主要是将路途探清楚,她也没指望今天就能拿得到天山雪莲,再说她也不能连累金盛容,贸然的行动只会让金盛容及其他的家族承受灭顶之灾。 她陷入沉思中太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宫已经在眼前了。 “钟晴,到了,下来吧。” 马车外面金盛容略带着宠溺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暗暗下决心还是要尽快离开丞相府。金盛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越来越浓烈的情意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就是感觉到了,她才要愈加保持距离,她很清楚和金盛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么她就不应该给别人希望,将一切斩杀在萌芽之中。 云舒和风华掀开帘子率先跳下马车,就看见阳光下眉目如画的男子朝着她们家小姐微笑着伸出手,犹如深爱着妻子的丈夫。 钟晴弯腰探出身子看到他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而后淡定的将手伸到云舒的手里,微微提着裙摆跳下了马车。 金盛容眼睛里的失望之情一闪而过,默默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和她肩并肩走着,清朗的声音带着磁性般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皇宫很大,路也很复杂,一会你要紧紧的跟着我,不要迷路了,冲撞了宫里的娘娘就不好了。” “恩。” 钟晴轻轻的应道,随着金盛容进了北国的皇宫,一边默默的记住了路线,他们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来到了皇后的宫殿。 “姐姐!” 金盛容看到皇后的那一刻,三步并做两步的迎了上去,眼睛微微有些红了。 “盛儿,你的手臂好了吗?还疼不疼?” 皇后金盛潇看到唯一的弟弟,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握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检查着,“你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若不是遇到贵人,你双手就真的变成残废了,怎么跟雷鸣那种混蛋起争执了。” “没事,我现在双手也很好呢,还能像以前一样。姐姐,我的眼睛能够看见了,原来姐姐的样子这么温柔。” 金盛容在姐姐面前露出了稚气的笑容,皇后听到他的话懵住了,木愣愣的看着他,好像他再说鬼故事一样。 “真的,我能看到了,姐姐,你看我眼睛是不是以前亮了很多。” 皇后反应过来,眼泪掉得更凶了,“你真的能够看见了吗?太好了,我弟弟终于见到光明了,苍天有眼啊。” 金盛容不好意思的笑,“姐姐,这是钟晴,是她接好了我的手臂,也是她将我的眼睛医治好了。”他指了指钟晴,眼底有着温柔细碎的光晕。 “钟姑娘,谢谢你救了本宫的弟弟,你想要怎样的赏赐,只要是本宫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的满足你的心愿。” 皇后看着她,真诚的说道。她的弟弟是全家的希望,现在他能够看见了,再也没有人在背后说他是瞎子了,看那些人还敢不敢笑话她。 “皇后,金公子已经支付了诊金了,不用了。” 她腼腆的笑的时候,两颊露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狡黠又可爱,金盛容的眸色不由得深邃了几分,柔情不自觉的展现。 “对了,姐姐,这段时日你有没有受到丽贵妃的欺负?” “没有,皇上对于雷家的嚣张行径也大为光火,这段日子甚至禁了丽贵妃的足,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到她的宫殿里去了。” 提起丽贵妃,皇后的眼底流露出深刻的恨意,在宫里如果说她最恨的人,肯定就是丽贵妃了。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抢走了皇上的宠爱,而是因为她仗着盛宠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狠狠的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更让她恨不得将其剁碎的是,那个女人的弟弟竟然将盛儿的手臂给卸下来,若不是遇到医术了得的钟晴,恐怕盛儿已经变成废人,前途尽毁,他们金家也就彻底的完了。 钟晴站在旁边听着姐弟俩的对话,忽然觉得皇后真的很可怜,作为正室竟然被小妾欺负到如此地步,何其可悲! “对了,姐姐,我这次进宫来还有些事情相求,钟晴的父亲得了重病,有些药材她弄不到,你帮我弄点药材给她好不好?” 金盛容将话题转移到了钟晴的身上,恳切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可以啊,一些药材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金盛潇爽快的答应道,对于儿子的恩人,她自然也不吝啬,反正在这宫里没有了男人的宠爱,她为什么要心疼那个男人的东西。 “钟姑娘,你需要什么?” 钟晴想了想,报了好几样活血化瘀的珍稀药材,当然这些药材都是北国的皇宫里才有的。 “画眉,让人到太医院去取这些药材来。” 金盛潇眉头都不眨一下当即说道,又看向伫立在身旁的琥珀,“琥珀,你带着钟姑娘到花园里走走,本宫有些话要跟公子说。” 钟晴听话的退到了皇后宫殿的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眼睛一直落在宫殿外面,她想要探查皇宫的地形,那样能够为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钟姑娘,这边是花园,那边是鱼池,你若是喜欢什么花都可以采回去呢。” “的确很漂亮,好多都是很名贵的花呢。” 钟晴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琥珀姑娘,我想去鱼池那边看鱼可以吗?” “好,奴婢带钟姑娘过去。” 琥珀笑着说道,带着她来到了距离宫殿很近的鱼池,钟晴因为怀着别的心思,下意识的选择了最靠近大门的位置,低头欣赏着花花绿绿的鲤鱼,“如果有些鱼食就好了。” “钟姑娘在这里等着,奴婢这就去拿鱼食。”琥珀愣了一下,转身飞快的去拿鱼食了。 等她离开之后,钟晴快步走出宫殿的大门,往其中一条路走了几丈远的距离,飞快的记下了那些路线,然后提着裙摆小跑着返回来,跑到鱼池边上站定,神色清冷,眼神幽暗不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的气息还没平定下来,琥珀已经拿着鱼食走过来,看到她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乱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姑娘,鱼食拿来了。” “谢谢。” 钟晴接过鱼食对着她露出浅浅的微笑,慢悠悠的将鱼食洒在池子里,数不清的鲤鱼蜂拥而至,转眼将食物抢得干干净净。 “这些鱼儿真好,每天吃饱了食物就无忧无虑了,不用像人想那么多事情。”   ☆、第七十七章 渣皇的真爱 “琥珀,我觉得那条红色的锦鲤最漂亮了。” 她指着水池里的一条鲤鱼做出高兴的样子,笑靥如虎的抬起头,没有得到琥珀的回答,反而是撞进了一双激动到颤抖的眼睛里。 “熙瑶!” 男人将近五十岁的样子,眼眶通红,像是有雾气涌上来,痴痴的看着她,哽咽着蹦出一个名字来,已经染上岁月风霜的手小心翼翼的朝着她伸过来。 钟晴全身的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僵硬着脸避开了他的碰触,身体直接往旁边退了几尺的距离。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熙瑶!” 她挺直脊梁,眼神陡的染上了一层寒霜,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就是南宫墨那个渣得不能再渣的爹吗?害死了南宫墨的娘亲,将年幼的他冷血无情的从北国赶走,若不是有皇上收留,她不敢想象究竟南宫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既然都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就不要装出情圣的样子,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得连午饭都要吐出来。 而琥珀在一旁则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胶着痴缠的视线落在钟晴的身上,半刻都舍不得离开,“熙瑶,你终于回来了吗?你不再怨恨朕了,终于愿意回来见朕了?” “皇上,请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说的熙瑶。” 她眼底已经染上了一层愠怒,将所有的鱼食都倒进了池子里,微微屈膝行礼,干脆利落的离开。 南宫衍看到她离开的背影才如梦初醒般的惊醒了过来,迈开脚步追上去,他的脚步快,钟晴的脚步变得更快。混蛋,这个男人是变态吗,一直跟着她做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都说了我不是熙瑶,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钟晴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她真的烦死了,这个男人疯了吗? “朕知道你不是熙瑶了,只是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起她了。”南宫衍耐心温柔的解释道。刚才在那条岔路上,她像一只迷失的小鹿一样四处张望,宛若受到惊吓般提着裙摆慌乱的转身离开,那个娇俏天真的背影,简直就和熙瑶当年闯进他生命的样子一模一样。眼前这个青春妍丽的姑娘那种气质神韵,都让他轻而易举的想到熙瑶。 “那我能不能麻烦皇上,不要这样跟着我了,你这样真的很让我害怕。” 她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嗤之以鼻,可笑,如果她真的像熙瑶长公主,云国的皇上和皇后为什么不说?编谎话也请编得像一些好吗? “钟晴,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盛容耳朵很尖,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皇后的宫殿里出来了,担忧的问道。只是当他目光落在皇上身上时,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参见皇上。” “平身,你今日进宫看望你姐姐?”南宫衍不得已看向金盛容,兴致缺缺的问道。 “是,草民有一段时日没见过娘娘了很是想念,特意进宫来看看娘娘。” 金盛容低垂着眼帘,遮住了眼底波涛暗涌的情绪,恭敬的说道。 “钟晴,你身体不好怎么跑那么远,万一病发昏倒了怎么办?”金盛容半个身子挡在钟晴面前,语气嗔怪中又带了点宠溺。 “是我太不小心了,让你担心了。”钟晴低下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金盛容直接拉过她的手,充满歉意的对南宫衍说道,“皇上,草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应该回去了。” 皇上脸上浮起浓浓的不悦,“既然来了,用过晚膳再走。皇后平常一个人用膳也挺孤单的,你们今晚就留下来陪她吧,朕难得来凤鸾宫一次,刚好一起了。” 钟晴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恶寒得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好闭着嘴巴当哑巴。 “谢皇上恩典。” 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金盛容再拒绝就是不知抬举了,他不得不应承下来,带着钟晴走进了凤鸾宫的正殿里。 皇后见到南宫衍很是意外,随即要向他行礼,被他淡淡的止住了,“朕有段时间没有过凤鸾宫来陪你了,今天晚膳就在这儿用了。” “是。” 皇后柔顺的应道,心里却暗暗的担心自己的弟弟,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哪里是来看她的,那双眼睛直接黏在钟晴的身上移不开了。 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男人,他弟弟带进宫的姑娘都要看,花心滥情,薄情寡义至极! “上次雷鸣的事情,是他过分了,朕已经狠狠的惩罚了他了,你也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心胸放豁达些。” 金盛容在心里冷笑,如果换做雷鸣将你的胳膊卸下来,你还不气得直接诛他九族,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嘛。 “都过去了,何况草民的双臂已经接回去了,自然不会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 “那就好,不过哪位神医会有如此厉害的本事,断掉的手臂竟然还能够接回去,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若让朕瞧一瞧。” 皇上愉快的笑出了声音,闲聊了起来。 “那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就是钟晴姑娘啊,当时钟姑娘刚好在金碧辉煌里面吃饭,看到雷鸣仗势欺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要害死臣妾的弟弟。若不是钟晴在那里,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后抢着开口说道,忆起难过的往事,眼泪还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早就看出来了,渣皇对钟晴的态度很不一般,恐怕就连丽贵妃都比不上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既然如此,她倒是要看看皇上在钟晴面前要怎么表现。 果然,南宫衍锐利的双眸中掠过一抹暗沉,“丽贵妃的确恃宠而骄了,来人,将丽贵妃降为从四品婕妤,罚俸三年,禁足其间罚抄佛经五百遍!镇国大将军教子不严,降为正二品的大员!”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不单是随行伺候皇上,见惯皇上对丽贵妃有多么宠爱的人,就连对丽贵妃恨之入骨的皇后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渣皇只是第一次见到钟晴,知道钟晴见过雷鸣嚣张跋扈丑陋狰狞的一面,就将镇国将军和丽贵妃罚得那么狠,对于这样的结果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她也为自己弟弟感到担心。渣皇贱男很明显就是看上钟晴了,她弟弟真的忍心将心爱的人拱手相让吗? 太监退下去传达皇上的命令之后,凤鸾宫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去弄些茶水点心上来吧。” 南宫衍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随意的命令伺候的宫女。 “钟情?一见钟情?你父母取的名字真的很有意思呢,是否因为你爹对你娘一见钟情呢?” 钟晴扯了扯嘴角,“您误会了,之所以叫钟晴是因为我娘懒得想名字而已。” 她简直快要崩溃了,这渣皇赤果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夹杂着深情眷恋怀念是想要闹哪样?南宫墨那么清风朗月般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渣的爹? “朕听你的口音不像北国京城的人,反而更像云国的口音呢。钟姑娘应该是云国人吧?”说话那个温婉似水的样子和熙瑶如出一辙,他越是看就越是沉醉。 “我家在雪城,就在云国的边境上,那里也有不少云国人,可能不知不觉的就染上云国的口音了吧。” 钟晴低垂着眼帘一板一眼的说,心里都快要吐出来了。 “你中午都没吃饭,饿了么?”金盛容靠近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语气宠溺的问道。 “你这小姑娘怎么肚子饿了也不说。皇上,反正还差两刻钟就到晚膳时间了,不如今天提前摆膳好吗?”皇后商量的目光看向南宫衍请示道。 “好,摆膳。” 南宫衍觉得心里一个角落变得很柔软,锐利威严的目光也染上了细碎的光芒,一直看着钟晴。看着她,他总会有一种错觉,当年深爱的熙瑶又再次活了过来,再次走进他的生命之中,这一次他绝不会轻易的放开她的手,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晚膳摆上来了,钟晴,金盛容和皇后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吃得心不在焉,草草就放下了筷子。 饭后不久,金盛容拉着钟晴想要和皇上告辞,南宫衍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不着急,朕有礼物要送给钟晴姑娘,希望她能够喜欢。” 金盛容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害怕失去的感觉愈加的强烈,他无比后悔为什么那么着急选择在今天带钟晴进宫,不然也不会碰到皇上了,若是皇上强行将钟晴从他的身边抢走,他要怎么办? 皇后也满脸复杂的看向弟弟,希望弟弟能够想开一些,看皇上那架势对钟晴势在必得,他的弟弟又怎么抢得过人家,趁着还没有越陷越深,还是早点断了吧,虽然她也觉得钟晴应该会是个好姑娘。 不多时,宫女捧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放了许多精致的首饰和名贵的绸缎,在那些物品最上面,是一幅画卷,用金黄色的丝绸包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他很珍惜的样子。 “你救了皇后的弟弟,还将他的眼睛治好了,朕深感欣慰,这些首饰和衣料都是赏赐给你的。画轴才是朕送给你的礼物,你不妨打开看看。” 南宫衍眉眼含着柔和的微笑,期待的看向她,示意她将那幅画卷打开。 钟晴无奈只好解开那层包裹着的丝绸,将画轴缓缓的打开,清丽出尘的美人站在精致小巧的白玉桥上,四周都是碧绿色的荷叶,荷叶之间盛开着数不清的荷花,白色的,浅粉的,红色的,亭亭玉立,美不胜收,然而这么美的荷花也只是美人的衬托。 美人一身水碧蓝的软烟罗长裙,手里捧着瓷白的罐子,慵懒闲情的往池子里洒下鱼食,荷叶之下数不清的锦鲤蜂拥而将食物一扫而空,女人精致妍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潇洒优雅,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画卷的右下角写着几个苍穹有力的楷书,熙瑶,我唯一的爱人。 她手里拿着那幅画,心里只有一个反应,卧槽,这不要脸的老混蛋不会是看到她在鱼池边上喂鱼想到了他美好的爱情吧?这也太扯了!既然那么爱,为什么要害死了熙瑶长公主,他的真爱可真够特别的! 皇后看到那张画时,一股寒意顺着血液逆流,差点将她的四肢百骸冲散了,她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也几乎站不稳,摇摇欲坠,嘴角微微勾起讽刺的笑容,眼底的泪水差点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皇上纵容丽贵妃将她踩在头上是很爱那个女人,想要将她捧上皇后之位,所以一遍又一遍的践踏她的尊严,任由那个女人狠狠的欺负她。没想到根本不是那样的!她之所以为皇上所厌弃,被他处处看不顺眼,不是她家世低微,不是她容貌不够美丽,性格不够温柔,而是有一次她不小心将掉落在地上的画像踩得满是泥土。 那副画像上的女人就是熙瑶,是渣皇所谓的真爱!原来如此! 她将那幅画踩得面目全非,不久之后就涉嫌谋害皇太后,原来不过是那个男人在替那个女人出气!怪不得,原先皇上虽然不算喜欢她,但是也给足了她面子,那些宫妃也没人敢为难她,一切都是从她践踏了那幅画之后。 她咬着唇,硬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内心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她终于清楚了为什么受到厌弃的。 心痛到绝望的时候,她竟然无声的笑了出来,丽贵妃之所以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她吗,那个女人不过是和熙瑶有三分像,这一回皇上找到了更好的替身,她倒是要看看还有丽贵妃什么事! “谢皇上赏赐!” 钟晴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收好,恭敬却不失疏离的说道。这幅画她会收下,这是南宫墨的娘亲,他应该会想拿到属于他娘亲的东西。 “那草民和钟晴告退了。” 金盛容很是护着钟晴,他也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南宫衍,钟晴是他深爱的女人,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做出横刀夺爱的事情来。 等到他们离开了凤鸾宫,就连身影都看不见的时候,南宫衍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朕已经替你惩罚了丽贵妃和镇国大将军了,你也不必太过生气了。” “是。” “这次的事情真的委屈你了,好好休息吧,朕走了。” 南宫衍难得那么温和的跟皇后说话,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凤鸾宫。 等他一走,皇后再也忍不住捂着唇嘤嘤的哭了起来,为她十几年来遭受的委屈,她也不是故意踩脏那幅画的,只是一个站不稳,谁想到竟然被渣皇贱男惩罚了那么久,她心里的痛又要跟谁说?她爹娘和弟弟承受的嘲笑和痛苦又要怎么算?真爱,好一个真爱,呵呵! 熙瑶,瑶妃,云国和亲的公主吗?如果她知道渣皇把她视为真爱恐怕恨不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吧,如果是真爱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逼死她?还有那个六岁就遭到驱除的皇子,这样对待真爱的儿子,他也不怕真爱化成厉鬼直接掐死他! “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琥珀和画眉被情绪爆发的皇后吓到了,整个人瑟瑟发抖,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来,用帕子把滚烫的眼泪擦去。 “本宫没事!” 皇后哭了一会,心情好多了,嘴角露出了狰狞的微笑,声音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本宫这一回倒是要看看丽贵妃还怎么嚣张跋扈!丽贵妃对上钟晴,不死也会脱掉一层皮,等着看好戏吧!” 钟晴像不像熙瑶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渣皇心里她像就好了。 “娘娘,您是说皇上对钟姑娘······”琥珀见鬼一般,整个人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本宫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盛儿会不会很伤心。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看到他喜欢上一个姑娘,可是他又怎么抢得过皇上。” 皇后想到钟晴可能会进宫,心情很是矛盾,她既想要看到丽贵妃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又觉得钟晴也挺可怜的,为了渣皇缅怀那点真爱,年轻女孩的一生可能就此断送了,而且她也想要弟弟娶到喜欢的女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琥珀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扑通一声跪下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将钟姑娘带到鱼池那里,就不会被皇上遇到,娘娘,是奴婢毁了公子的姻缘。”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内疚得想要杀了自己,若不是她,公子就能和钟姑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谁能想得到呢?这不怪你,可能盛儿和钟晴有缘无分,起来吧。” 皇后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波折,原来钟晴也在鱼池那里喂鱼,怪不得能够勾起渣皇对唯一真爱的回忆呢,造化弄人啊。 “娘娘,钟姑娘真的会进宫吗?” “你觉得皇上会放她离开吗?”皇后的笑容是那样的讽刺,如果会放她离开,之前就不会大费周折的留下来用晚膳了。 “别管那么多了,一会将那些药材让人送回丞相府,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皇后不愿意再多说,如今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不是她能预料到的,她不会出手,只选择冷眼旁观,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她也肯定了,皇后的位置依然是她的,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除非熙瑶公主活过来。 南宫衍回到御书房,根本没有片刻的喘息,直接吩咐道,“孙公公,调出三百禁卫军去监视钟晴,不许她离开北国半步!悄悄的监视她,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她要出城再出来拦住她。” “是。” 孙公公心里咯噔一跳,不由得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只见他凛冽的双眸里此时溢满了激动的泪水和柔情蜜意,似乎是陷在和熙瑶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岁月,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缓和了许多。 熙瑶,朕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孙公公领了命令飞快的退下去了,心里默默的为丽贵妃点了一根蜡,丽贵妃这一回彻底完了,谁让她这几年仗着皇上的宠爱气焰嚣张跋扈,就连她爹也从三品的武官青云直上,直接被提拔为正一品的镇国大将军,雷家这些年真是越来越得意忘形,都不知道在京城里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这一回镇国将军被贬,丽贵妃从正一品妃位掉到从四品的婕妤,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痛打落水狗呢。 皇宫的禁卫军雷厉风行,三百侍卫秘密出动,很快就将丞相府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金盛容自从皇宫回来之后,一直忧心忡忡,简直就像是黏在她身边不愿意走了,那种害怕失去的眼神看得她心里也沉甸甸的很不好受。 想了想,她说道,“金公子,谢谢你们这些天来的悉心照顾,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将药材送来了,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我爹的病情耽误不得,我还是连夜启程离开吧,后会有期了。” “钟晴!” 金盛容抑制不住胸中的情怀,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你先离开,我过几天去找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进宫的,那样的人配不上你!” 那个男人女人成群,又怎么会真心待她,他舍不得将她推到火坑里去,她值得拥有幸福。 “额,你想太多了,我进宫干嘛?” 钟晴笑了笑,挣脱开他的手,不想跟着金盛容谈这个话题,对于那个渣男她半点好感都没有,也不害怕,有的只有厌恶。只是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她又怎么会不懂? 正是因为明白,她才不想连累了金盛容,她只有先离开京城,再易容混进皇宫拿到天山雪莲才能回去。 “等到天完全暗下来了,我让人送你出城,走得越远越好,暂时不要回来。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我再去找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到了吗?” 金盛容觉得自己心疼得快要滴血了,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很想护着她离开,可是他不能,他姐姐还在皇宫里,他金家扎根在京城,他若是一走了之了,他爹娘,他姐姐都会承受皇上的怒火,盛怒之下的皇上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后果的。 “不用了,金公子,我这两个丫鬟会武功的,她们能保护好我。而且我会银针,谁若是敢占我便宜,我直接拿银针扎得他半身不遂,不会有危险的。” 她轻笑着说道,当然不会有危险,碧落阁几百杀手,皇上派出来的死士都在暗中保护她,谁惹上她只有死路一条。 “别这样,我放心不下你,还是派人暗中保护你比较好。” 金盛容有些话没说,若是皇上暗中派人跟踪她,他也能让人干掉那些人,至于皇上会不会生气,反正他暗中派人,自己说害怕那些人别有用心伤害钟晴,皇上就算想要罚他也找不好罚。 “金公子,真的不必了,我不想连累你们。谢谢你帮我弄到了这么多珍惜的药材,认识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钟晴诚恳的谢道,让风华和云舒去收拾行礼,等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她坐着马车悄悄的朝着京城郊外而去,说什么也不要金盛容的人保护她。 这时候的城门自然早就关上了,不过她完全不担心,因为碧落阁的杀手早在她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秘密的潜伏到一个大臣的府上拿到了一块出城的令牌。 “小姐,暗中有人监视我们。” 离开金盛容家没多久,风华和云舒浑身的警惕竖立起来,握紧腰间的长剑,随时准备将敌人置之于死地。 “不必!那些人对我们没有任何危险!” 钟晴阻止了两人的动作,眼神里染着几分嘲讽,她早就发现了,若她没有猜错,那些人应该是南宫墨的父亲派来监视她,害怕她偷偷溜走的。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逃走,相反她还要想方设法的混进皇宫拿到天山雪莲呢,只是,若是北国皇上想要以那样的方式让她入宫,她还是觉得恶心。 既然对真爱念念不忘,还睡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究竟想要恶心谁呢? “风华,你现在就用轻功先去城门那里让人开门,一会马车会飞快的冲过去。” 钟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出了城门一切就好办了,那些人不会是死士和碧落阁杀手的对手。 风华拿着令牌果然成功让守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钟晴立刻沉声吩咐道,“云舒,加快速度让马车冲过去!” 云舒果然挥着鞭子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的朝前方飞奔,带起一阵灰尘,风驰电掣般的冲向城门口,轻而易举的就闯过了城门。 “快追!” 那些禁卫军没想到她竟然会来这么一出,心里一沉,施展轻功追了出去,竭尽全力的追赶前面的马车,皇上可是说了不能让这个姑娘离开的,若是跟丢了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 是以那些人拼命的追着,还不忘朝着半空点燃了烟花传递信号,半刻钟之后,那些禁卫军和钟晴的距离越来越近,风华和云舒紧张的看着她,“小姐,现在怎么办?需要出动杀手和死士吗?” 钟晴沉默了瞬间,眼神里的厌恶慢慢的被她隐藏了去,“不需要,停下马车吧。” 她想了想,现在还不是出动杀手和死士的时候,免得暴露了,不利于她之后的行动。 “云舒,一会你驾着马车先离开,让人将这些药材先送回云国去,天山雪莲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手。” 她实在拖延不得,南宫墨的眼睛一天看不到,她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难受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她已经给南宫墨添了太多的麻烦了,不想再让他今后沉浸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如果那样,她的灵魂将会一辈子都得不到救赎。 “小姐!” “听我的命令行事!我不会让人占了便宜的。” 她异常平静的说道,那个渣皇想让她做他的女人,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云舒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睛里的担忧还是怎么都掩不去,心疼的看着她。 钟晴直接跳下了马车,冰冷的眸光落在包围着她的那些手拿长剑的侍卫身上,嗤笑一声,“你们追随了我一路,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钟姑娘,皇上请你进宫住一段时间。” 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孙公公被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骄傲气势震慑了一下,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陪着笑脸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去皇宫里住一段时间,我又不是无家可归了。” 钟晴蹙着眉尖锐的说道,皇宫她倒是想去,也必须要去,可是一想到渣皇那样恶心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不顺服。 孙公公心里叫苦不迭,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当着那么多禁卫军和这么个年轻姑娘的面说皇上看上你了,让你进宫去给他当妃子为他侍寝这种话来。他又不是瞎子,这姑娘对于皇上有着深深的戒备,就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 “那个,姑娘的父亲不是生病了嘛,皇上听说了很是牵挂,姑娘进宫可以要到更珍贵的药材啊。皇后能拿到的毕竟有限,皇上若是点头了,姑娘想要什么都能够拿到呢。” 钟晴跟着金盛容进宫是想拿药材为她生病的爹爹治病,这样的小事他轻而易举就查到了,此时倒是最好的借口。 “真的什么药材都能拿得到?” 钟晴勾起唇角嘲讽的笑了起来,眼神锐利幽寒,看得孙公公头皮发麻,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甜腻柔美的声音撞击着他的耳膜,他虎躯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我想要那渴三百年的天山雪莲呢,他能给我吗?”   ☆、第七十八章 往北国渣太后的心口捅一刀 钟晴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孙公公,直接发难。 “钟姑娘,你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谁不知道那株天山雪莲是北国皇室的镇国之宝,哪能随意的就拿出来送人呢,不说他做不了主,连皇上恐怕都做不了主。 “那你净捡好听的说,以为我是傻子吗?” “钟姑娘你就大发慈悲一次不要为难老奴和这些侍卫了,皇上说过若是不能将您带回去,我们这些人就要提头来见他了,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面对油盐不进的钟晴,孙公公都快要哭了,就差给她跪下了。 “好了,知道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本姑娘跟你们走就是了,云舒,将这些药材带回去,风华随我进宫去。” 说完她又看向孙公公,“这位公公,你不会让我一路走着进皇宫吧。” “当然不是,老奴这就让人准备马车,姑娘稍等片刻。” 孙公公知道她愿意进宫了,紧绷的心终于喘了一口气,急忙堆起笑脸让人去忙活了。这位姑娘将来会受宠到怎样的程度他都不敢想象,看皇上那样子是想要把她捧在心尖上了,他可不能轻易将人得罪了。 很快豪华舒适的马车就准备好了,公公殷勤的打开帘子高兴的说道,“姑娘,请上车吧,皇宫里已经为姑娘准备好宫殿了,保准姑娘住得比家里还舒服。” 等到她见识过那顶级的精致奢华,吃穿用度永远排在众人之上,他还怕她在皇宫里留不住不成? “走吧。” 她在风华的搀扶下踏上了马车,马车很快朝着城内狂奔着,很快就将云舒抛在后面。 一个时辰之后,她再次踏进了北国的皇宫,在一所美轮美奂,宛若仙境的宫殿里再次见到了眼神灼热眷恋的南宫衍。 “皇上,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弄进皇宫里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她清新妍丽的容颜染上了嘲讽的微笑,眼神里藏了细细密密的针,毫不畏惧的看着南宫衍,那丝丝的怒意没有任何掩饰的爆发出来。 “一个男人费尽心思的将一个女人抓在身边,除了男欢女爱那些事情,你觉得还能有什么?” 南宫衍也不跟她绕弯子,笑容执着宠溺,“下午在凤鸾宫外面的那条岔路上看到你四处张望,眼神慌乱,朕本想上前去让你过来问话的,谁知道你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身提着裙摆就跑了,快得像一阵风一样,朕当时就觉得你很可爱,很惹人喜欢。” 钟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恶心,眼神愈加的冰冷,“皇上觉得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接受你并且喜欢你吗?可惜我一点都不想做别人的小妾呢,更何况以你的年纪做我爹都可以了。所以,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我不会做你的小妾的。” 她的态度很强硬,就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南宫衍威严的脸上浮起了阵阵愠怒,“放肆!朕愿意喜欢你是你莫大的恩典,你竟敢抗旨不遵,就不怕朕将你满门抄斩吗?” “原来皇上的喜欢是那么廉价,得不到的就要彻底毁掉,我算是见识到了。” 她撇了撇嘴,嘲讽之意愈加的明显,“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呢,随意啊,你带人去将我的家人全部抓起来吧。” 她的脾气又臭又硬,气得南宫衍心肝发疼,“跟着朕有什么不好,朕可以封你为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捧到你的面前来,皇后也不理事,整个后宫你都可以横着走,这可是无上的尊荣,你脑子坏了吗,这样的荣华富贵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 真是好笑,她钟晴不缺吃不缺穿,刚斗倒了渣男丈夫才享受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干嘛又要自己跳进火炉里,不是脑子有病吗?她疯了才会做这样的选择。 “我问你一个问题。” 她不再和南宫衍针锋相对,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染上了认真的神色。 “你说。”南宫衍看到她不再说不愿意当他妃子的话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语气甚至带上了一抹温柔。 “熙瑶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当然,她是朕唯一爱过的女人。”这一点南宫衍从来都没有否认过,爱上了熙瑶那样的女人,别的女人再也无法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 “听你缅怀又遗憾的语气,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很多年了吧。”钟晴提起南宫墨的娘亲,脸上浮起了一抹惋惜。当年熙瑶长公主在云国可是明艳无双,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乐骑射样样精通,简直是整个云国皇室的骄傲,是京城所有名流公子的梦中情人,渣皇爱上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逝去十九年了。” 提到他的真爱,南宫衍眼睛里浮起了浓烈的痛苦,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薄雾,整个人就连呼吸都跟着颤抖起来,一颗心也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火辣辣的疼。 “你让我进宫当你的妃子是因为觉得我像熙瑶?” “其实单从容貌上看只有两分像,但是你的眼神气质和脾性叠加在一起,几乎像了有八成,看到你就让朕不自觉的想起熙瑶。” 南宫衍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一抹痴迷,甜蜜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很是受到折磨。 “如果熙瑶是你的真爱,我觉得她在皇上心里一定是最为干净最为柔软的存在,她肯定不希望皇上找她的替身。” 钟晴眼底的怒意渐渐散去,转而变得平静坦然,“就让她一直是皇上心里的女神不是很好么?何必让别的女人玷污了她。”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如果熙瑶公主知道渣皇一面对她念念不忘,又不停的寻找和她相似的女人颠龙倒凤,恐怕会恨不得拿鞭子抽死这个渣男,这样滥情的男人也配说真爱。 “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南宫衍显然很是不能接受,他对熙瑶情根深种,一直忘不了她才不停的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和她相似的地方,丽贵妃是,钟晴也是,难道这不是爱吗? 钟晴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没没有表现出半分,而是耐心的解说道,“打个比方啊,若是熙瑶也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而爱上了那个替身,你会生气吗?” “她敢!朕直接弄死那个男人,将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凌厉的帝王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杀气,就连殿内的空气几乎都要凝滞住了。 “所以啊,你不能忍受的事情,她就能忍受得了吗?将她埋在你心里最纯净的角落慢慢珍惜不就好了吗?” 钟晴耐着性子说道,虽然很不想跟这个男人说些什么情啊,爱啊,可是万一这个男人发疯起来真要对她动手动脚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南宫衍沉默了半响,眼底又染上了一抹冷笑,直勾勾的看着钟晴,“你倒是伶牙俐齿,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做朕的妃子,朕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呢。虽然朕承认你说得有一些道理,但是朕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熙瑶朕可以将她放在心底,你也要成为朕的妃子,谁让你那么像熙瑶,别想从朕的手中逃开,钟晴,你斗不过朕。” 就算熙瑶会生气会怪他都没用,如果不找这些像她的女人,不从她们的身上找到熙瑶的感觉,恐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将最深爱的女人忘得干干净净,他不敢这样做。 钟晴在心里将这个渣皇骂了几百遍了,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挫败,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没有办法,把我逼急了我只能自行了断了。” “你敢!” 南宫衍的心里浮起了强烈的慌乱,瞪着她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你敢死朕让你家所有人陪葬,将你父亲煮了拿去喂狗,朕说到做到!” 钟晴轻笑了起来,“皇上,我和那些养在深闺里面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同,你不用吓唬我。你也知道我家在雪城,我爹估计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我被扣在皇宫里。海东青知道吗,从下午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已经让海东青将消息带回去给我爹了。雪城和云国只有半天的路程,你觉得你能抓得住我的家人吗?” “钟晴,你敢抗旨不遵,就不怕朕将你赐死吗!” “随你高兴了。”钟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实在把南宫衍气得够呛,面容狰狞,真想冲过来将她掐死了,这女人,他想宠幸她还不愿意,真是不知抬举! “你不怕死是吗?那好,朕将皇后和金盛容一家满门抄斩,朕倒是要看你于心何忍!” 南宫衍怒极反笑,提高声音喊了起来,“来人!” “皇上,你别白费心机了,金盛容和我非亲非故,他死了我顶多惋惜一阵,今后该过怎样的生活还过怎样的生活,不会遭受良心的折磨的。我自己都要保不住了,我还管别人?你将人都砍死了记得来告诉我啊,我到时候花点银子让别人替他们收尸,毕竟相识一场,也算对得起我的良心了。” 钟晴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眯眯的样子更是让南宫衍气得吐血。 南宫衍气得恶狠狠的瞪着她,又害怕把她逼急了她真的会自寻短见,那他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毕竟她眼睛里的决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不由得气呼呼的怒道,“来人,好生照顾钟姑娘,若是她有半点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说完带着满心的不甘拂袖而去,即使走了很远的距离,钟晴都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 “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 风华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惊魂未定的长舒了一口气,那人可是北国的皇上,掌握着北国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谁敢忤逆他?小姐竟然不怕死的跟他硬着来,万一皇上恼羞成怒之下让人砍了小姐的头,饶是她武功再厉害也难敌皇宫这么过禁卫军啊。 “怕什么?他想要缅怀他的真爱,就算真的动怒也不会直接将我杀了的,更何况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面团,想要弄死她,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风华对上她笑容之下隐藏的凛冽之意不由得心底咯噔一跳,对啊,小姐斗得太后被软禁了,静贵妃和敏贵妃几乎算是被打入冷宫,钟意和钟茜身败名裂,她的手段哪里容得人小觑?她真是白担心了。 真要到了绝路,一把毒粉也能牢牢地将北国皇上的性命捏在手里,捏住了他的软肋,还怕什么呢?除非那个男人不想当皇上了,否则绝对奈何不了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钟晴充满了崇拜,她招数不用太多,却每次都有用,也让人根本没办法招架,这样的她还怕吃亏吗? 钟晴却没有再去纠结那个问题,此时她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那株天山雪莲就近在咫尺,只是却隔着一层玻璃,她想要拿根本就拿不到,究竟要如何才能拿到手呢? 硬偷硬抢风险太大,恐怕要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的,肯定行不通,那究竟要如何呢? 她脑子里想了几十个方案,都被她一一否定了,心情也愈加的浮躁,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躺在床上休息,不然她非得神经错乱了不可。 翌日,她在一堆宫女小心翼翼的讨好之下梳妆打扮,又有宫女送来了精致可口的早餐,她肚子饿恰好饿了,慢慢的吃了起来。 然而才吃到一半,一个盛气凌人,打扮精致华丽的宫女来到了她的宫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谁是钟姑娘?” 钟晴安静的坐着喝茶,彻底将她当成了空气。 整个宫殿里就她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不相信在宫里混成人精的这些女人会不知道哪个是她,不过是想要给她来个下马威罢了。 宫殿内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那宫女何曾想过会受到这样的屈辱,气得脸都白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钟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钟姑娘究竟是聋了还是没有将奴婢放在眼里?又或者你是哑巴说不了话?否则奴婢问话为什么不答?” 钟晴慢悠悠的喝完了碗里的燕窝粥,抬起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姑姑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柳儿姑姑被戳中了心事,气得脸青白交加,别提有多精彩了,“姑娘应该是乡野中人,没人教过你规矩吧,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乡下,姑娘还是不要像乡下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才好,否则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是奉太后的命令来请她去凤藻宫的,太后昨晚得知皇上竟然又找了一个瑶妃的替身,甚至还出动了几百禁卫军将人强行带回宫里的时候气得脸都歪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她来请这个女人到凤藻宫去,还让她先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几个下马威。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真是气死了,她好歹是太后身边最为得宠的姑姑,就连那些娘娘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而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不给她面子,不好好挫挫她的锐气那还了得。于是乎柳儿说话就愈加尖锐刻薄,真想将她的脸面狠狠的踩在地上。 “明白!姑姑的规矩是学得极好的,那现在像疯狗一样乱咬一定是鬼附身了,这事情耽误不得呢,姑姑还是快找些得道高僧来驱鬼吧。” 想要在嘴上损她,跟她比毒舌,她简直是往死路上撞! “你!” 柳儿姑姑没想到钟晴竟然把她比作疯狗,气得快要疯了,刚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钟晴的眼眶忽然红了,整个人泫然欲泣,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朝着宫殿门口的方向看去,颤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皇上,你也看到了皇宫里的人根本就是在敌视我,我不适合这个皇宫,你还是放我出宫去吧,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上朝吗?柳儿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整个人被一股凛冽的寒意包围着,折磨得她差点湮灭,她回过头看去,只见皇上满脸怒容,眼睛里喷涌出强烈的怒火,狰狞的表情似乎要将她杀了一样。 她下意识的浑身颤抖,背后的衣裳都湿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奴婢参见皇上。” “你刚在在做什么?” “皇上,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请钟姑娘到凤藻宫去,娘娘想见她一面。” 柳儿害怕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差点被铺天盖地的惊恐摧毁,若不是她指甲掐着大腿维持着最后的清醒,恐怕她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请?你之前嚣张的气焰可不像是请呢。莫不是以为钟晴没名没分的寄住在皇宫里,所以就欺负到她的头上了!” 南宫衍嘴角勾着残酷的笑容,在柳儿害怕得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掌嘴三十!”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柳儿吓得面如土色,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连额头都被她磕破了,她害怕得眼泪流了下来,这一回才知道她踢到铁板了。早知道这个女人是如此不好惹的角色,她绝对不会说刚才那些话。 很快皇上身后就有身强力壮的嬷嬷走上来毫不客气的按住柳儿,噼里啪啦的掌嘴起来,吃痛的求饶声哭泣声分外的刺耳。 钟晴面无表情的看着掌刑嬷嬷将如花似玉的姑姑打成了猪头,猪头的脸上还冒血,幸灾乐祸的同时一个念头浮上她的心头,她眼睛里迸射出一抹诡异的亮光,转瞬即逝,随即将目光看向南宫衍,轻声唤道,“皇上!” “怎么了?” 南宫衍昨天的怒气已经消了,看到她难得用这么温顺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像被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这位姑姑也受到教训了,停手吧,再打可能就出人命了。”她微微蹙起眉,眼底流露出一丝怜悯。 “也就是你心地善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帮她说话,你呀。” 南宫衍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温柔,宠溺的叹息一声,转头命令道,“既然钟晴求情,那么少打几个耳光好了,贱婢,还不快点谢过钟姑娘。” 柳儿被打得眼冒金星,两颊火辣辣的就快要燃烧起来了,她不得不低着头说道,“谢钟姑娘不计较奴婢的过错。”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钟晴的声音很温柔,却不容拒绝。 柳儿心儿颤颤的抬起头看着她,就撞入了一双澄澈的眼眸中,那双眸子带着微微的笑意,却宛若漩涡一般带着一股力量将她的灵魂卷进去。 钟晴聚集了全部的精力对她用了催眠术,将她想要柳儿做的事情全部灌输到她的脑海中,在强大的精神力面前,柳儿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只能接受。 她沉默了很久,等实施完催眠之后,才缓缓的说道,“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你给我记住了。” “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儿被她吓得都害怕了,此时觉得眼前的女人就像魔鬼一样,她怎么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你能记住最好。对了,你不是说太后想要见我吗?让她老人家等太久恐怕不合适吧,你在前面带路吧。” “钟晴。”南宫衍略带担忧的看着她,他知道太后的心结,太后对熙瑶简直恨之入骨,他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为难钟晴。 “太后召见作为臣子的是一定要前往的。”她笑了笑,精致绝美的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很坦然的说道。她当然要去,不去她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完成,她又怎么能够拿到天山雪莲。 “朕陪你去。” 南宫衍实在放心不下,害怕太后做出伤害钟晴的事情来,当年他保护不了熙瑶,如今那么像熙瑶的钟晴,他一定要护住。 “谢谢。” 她嫣然一笑,没有再像前天夜里一样竖起全身的硬刺扎人,南宫衍心情也好了许多,如果她只是因为被强行带入皇宫在耍女孩子的小脾气,他愿意宠爱她包容她,给她几天的时间,等她气消了之后,他相信她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毕竟他许的是贵妃之位,身份尊贵无比,又有他的宠爱,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这样想着,他倒是对她没那么多怨气了,反正几天时间他也等得起,宠着她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南宫衍看向钟晴的目光愈加的温柔缱绻,宛若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钟晴一阵恶寒,忍着头皮发麻,挺直脊梁朝着太后的凤藻宫走去,尽量不去看南宫衍让她想吐的眼神。 很快几人就踏进了凤藻宫的大门,太后已经阴沉着脸等了他们好一段时间了。 “太后,奴婢将钟姑娘带来了。”柳儿脸颊高高肿起,血肉模糊,看到太后的时候委屈得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 “你怎么了,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太后看到柳儿的样子吓了一跳,怒火蹭蹭的从心底往上涌,柳儿是她的心腹丫鬟,代表着她的脸面,打了柳儿岂不是将她不放在眼里吗? 顿时那双威严的目光愈加的杀意森森,瞪着钟晴恨不得立刻让人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朕命人打的,她目无主子,以下犯上,难道不应该打吗?母后,该不会在你眼里,朕还比不过一个奴婢重要吧?” 南宫衍冷笑着问道,嘴角勾着浓浓的嘲讽。 “柳儿最是知书达理,她怎么会目无主子以下犯上,皇上你是不是弄错了?照你这么说,她冒犯谁了,没有把谁放在眼里了?” “朕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她对钟晴恶语相向,那些话朕都不想再重复,难道这不是吗?朕让人掌嘴难道错了吗?” 南宫衍丝毫不退让,他知道母后心里一直对熙瑶耿耿于怀,更是对他每次都从别的女人身上寻找熙瑶的影子大为光火,可是熙瑶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而且都已经化作一抹黄土了,母后怎么还不肯放下。 “原来皇上是觉得柳儿对钟姑娘言出无状,冒犯了钟姑娘所以为她出气啊。这些都是哀家让她这么做的,皇上是不是也要将哀家掌嘴啊?” 太后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哐当作响,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她不过是一介平民,是哪门子主子?柳儿可是三品女官,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怎么了,难道她还说不得了?皇上你真是太过分了!为了个女人至于这样吗?” 尤其这个女人气质神韵像极了熙瑶那个贱人,更是让她想要彻底的毁去! “她是平民怎么了,很快她将会成为钟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柳儿又怎么不算以下犯上?” 南宫衍强硬的将钟晴护在身后,提高声音说道。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太后镇压,就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样的日子他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 “混账!你连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都要封为贵妃,你是想气死哀家吗?” 太后被皇上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肺都快要爆炸了,“哀家不同意!绝对不同意这样的女人成为贵妃!你不将她弄走,哀家迟早会将她弄死!” “朕偏不!当初你嫌弃熙瑶是云国的女人,不认她生下皇室的血脉,朕都向你妥协了。钟晴是北国的子民,总算碍不了你的事情了吧,你也不让朕封她为贵妃,母后你就如此见不得朕幸福吗?每当朕喜欢一个女人,你都想要毁去,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这一回不管你同不同意,朕都要封钟晴为贵妃!” 南宫衍是彻底跟太后杠上了,他已经妥协了太多次,现在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好,你愿意要这个狐狸精而不愿意要我是吗?那好,现在将哀家杀了,你再将她封为贵妃吧!” “你又何必这样刁难朕呢,就算你是朕的母后也不能这样压着朕!你想看钟晴是什么样子的,朕带她来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朕带她离开了。你别再想着除去她,朕一定会将她护得好好的。” “孽障,哀家怎么生了你这种只认女人的东西!来人,将钟晴给哀家绑起来!”太后面容狰狞恐怖,愤怒的咆哮道。 “谁敢!” 皇上凛冽的眼神扫在凤藻宫那些气势汹汹想要冲上来的女人身上,眼底杀意森森,那些人瞬间被呵斥得不敢动,僵硬的站着不知道应该听谁的。貌似听谁的都是死路一条,真的好为难。 “你们都不听哀家的话了是吗?很好!柳儿,你上去将她抓起来,若是不听话,直接拿这把刀将她捅死!” 太后快要气疯了,将桌子上面的水果刀扔到柳儿面前,带着不死不休的狠毒。 “母后,你不要再逼朕了好么?”南宫衍脸上写满了失望,更多的是疲惫,母后为什么一直要这样跟他作对,他只是喜欢一个女人碍着谁了。 柳儿抓起水果刀,一步步朝着钟晴走来。 钟晴轻笑了一声,傲然挺立,眼底涌动着狠戾的光芒,太后,当年熙瑶不敢做的事情,今天我会让你痛彻心扉的尝一尝! 太后等着柳儿将钟晴刺死,南宫衍又如临大敌的将钟晴护在身后,气氛紧张得让凤藻宫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屏气凝神的等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柳儿猛的转过头,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太后扑去,手中锋利的匕首用力的朝着太后的心脏扎进去,太后心口的鲜血犹如泉水一般汨汨的喷了出来,将她心口的衣服都染红了,眼底的恨意都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恐惧,整个人就已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凤藻宫里又没有侍卫守在旁边护驾,根本没有宫女和内侍来得及阻止就发生了,所有人都惊呆了,犹如被雷劈一样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整个宫殿顿时乱作一团。   ☆、第七十九章 拿到雪莲,和渣太后交易 “母后,你怎么样了!” 南宫衍脸色骤变,反应过来之后快步冲上去将满身是血的太后抱在怀里,威严的脸上布满了担忧和恐怖,惊慌的大声喊道,“来人啊,叫太医过来啊,快点啊!” 凤藻宫的宫女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请太医去了。 南宫衍眼睛里迸射出嗜血恶毒的杀意,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凌迟处死!”竟然连太后都敢行刺,这女人就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皇上,我也是大夫,麻烦你将太后抱在软榻上面放好,我来为她检查检查。” 钟晴的声音在乱糟糟的宫殿里宛若天籁之音,南宫衍惊慌失措的眼神陡的变得晶亮了起来,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你快点过来为母后包扎伤口,她流了好多的血!” 虽然母后在感情的事情上一直弹压着他,让他心里窝火了很久,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生养了他,给了他生命,帮助他登上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钟晴走过去让宫女将帐子放下来,动作麻利迅速的解开太后的衣裳,手法娴熟的开始替她清理伤口,用洁白的纱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鲜血终于慢慢停止了流动。 而后她让人将帐子拉起来,打开窗户通风,面色沉静的站起来。 “母后的伤势怎么样了,情况会不会有危险?” 南宫衍着急的握住她的手腕,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袭来,沉痛的问道。 钟晴僵硬的将手挣脱出来,脸上的表情异常严峻,“情况不容乐观,麻烦皇上倒一杯水来,我这里有一颗维持心脉的丹药,先喂太后喝下,其他的情况等到太医来了再说。” 南宫衍深沉的看了钟晴一眼,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当着他的面给太后下毒,于是亲自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的让太后将丹药服下。 太后依旧昏迷着,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宛若随时都有可能流失性命一样。南宫衍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眼底的担忧怎么都止不住。 母后,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钟晴,你觉得太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北国皇上第一次见到强势的母亲那么虚弱,性命那么脆弱,恨不得将柳儿碎尸万段。 “皇上,现在我还不敢保证什么。”钟晴蹙着眉说道,在心里冷笑了起来,她当然不会让这个老妖婆有事,她如果真的有事了,那株天山雪莲她就再也拿不到了。为了南宫墨,她都要想办法将这个老女人救活,哪怕知道她是害死南宫墨娘亲的罪魁祸首。 南宫衍还想说什么,凤藻宫里的掌事嬷嬷提心吊胆的走了进来,小声的说道,“皇上,太医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给太后把脉啊,都这时候了还磨蹭什么。”南宫衍心情很是恶劣,口气很不好的说道。 很快太医院十几名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弯腰走进来了,南宫衍瞪着他们,直接命令道,“快点过来给太后把脉!” 那些太医赶紧来到床榻前,屏气凝神的给太后把脉,时间越是长,脸色就越是难堪,瞳孔里甚至涌起了强烈的恐惧。 一连好几个太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更是让南宫衍一颗心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难受极了。 “到底怎么回事,别唉声叹气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太后的伤究竟怎么样了,究竟还有没有救?”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的,带着他内心强烈的恐惧,不管如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皇上,太后娘娘的脉搏微弱,伤情很是严重,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 所有的太医都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害怕的说道,背后冷汗涔涔,将他们的衣衫都湿透了,难受得厉害,更让他们害怕的是,没有办法将太后救活,若是皇上盛怒之下不知道会不会将他们全部拖下去砍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母后没救了?” 南宫衍心口有一团怒火蹭蹭的往上涌,差点将他的理智焚毁,恶狠狠的瞪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太医咆哮道,“废物,连这么一点小伤都看不好,朕花那么多银子养你们有何用?赶紧给朕去死,你们赶紧自行了断得了,活着也是废物!” 他真的很害怕,母后就那么离开他了,那他要怎么办。 “皇上息怒!” 众太医叫苦不迭,心里委屈得不得了,这关他们什么事啊,明明太后是被她最信任的大宫女刺穿了心脏,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关他们什么事情啊。他们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能够治病又不能医命好不好。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南宫衍威严的脸上染上了一缕颓丧,颤声问道。 所有的太医都沉默了,沉默带来的答案南宫衍也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再坚持,只是浑身笼罩着一层森森的杀气,“来人,将这些太医统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饶命啊,求皇上开恩啊。” 那些太医吓得面如土色,用力的磕着头求饶道,在被死神掐住了命运咽喉的时候,害怕得魂飞魄散。 胸口翻腾的怒火他全部都发泄在了这群无力回天的太医身上,很快守候在宫殿外面的侍卫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将所有的太医都押了下去。 钟晴蹙了蹙眉,等到殿内只剩下她和南宫衍的时候,还有昏迷不醒的太后三个人的时候,她轻声说道,“皇上,那些太医毕竟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如果都死了真的太可惜了,不如给他们一些教训就好了。宫里的贵人主子那么多,如果真的失去了那么多的太医,若是有个疑难杂症什么的,找不到人医治怎么办。” 南宫衍脸上乌云密布,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眸通红宛若充血了一般,沉痛的说道,“朕只是不想让太后就这么没了,不管朕和她之间有多少分歧,她都是朕的母亲,看到她这样真的很难受。” 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钟晴也没有说话,柔顺的站在一旁轻轻的叹气。 “钟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连金盛容断掉的双臂都能够重新接回去,连他失明了二十几年的眼睛都能治好,医术可想而知比那些太医高明了许多。你能不能再给太后看看,她不应该这样就走了的,她走了朕要怎么办呢。” 南宫衍真的很难过,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了很多。 “可是太后是被柳儿姑姑刺穿心脏了呢,情况真的很危险,你也知道心脏对一个人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钟晴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挣扎,犹豫了好一会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咬牙道,“那我试试吧,但是能不能将太后从鬼门关救回来我不敢保证了。” “你是说母后还有希望?”南宫衍死灰般的眼睛再次燃起了希望,灼灼的看着钟晴。 “只有两成的把握,皇上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钟晴略带局促不安的看着他,“万一,我是说万一失败了,皇上你会将我处死吗?” “怎么可能,朕不可能让你死的,你和那些太医不一样。”南宫衍想也不想的说道,她在他心里就像是熙瑶的转世,他怎么舍得让她死。 “好吧,那我试试。”钟晴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从她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让南宫衍暂时回避,由宫女在一旁听从她的指挥,全神贯注的将银针扎在太后身上几处重要的穴道上,加强了心跳,然后再拿出一颗药丸让她吃下。 “皇上,太后的心跳比刚才好些了。不过若是想要将她彻底的救活,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钟晴找到南宫衍,直截了当的说道。 “需要什么代价?” “很多种珍稀罕见的药材,一千年的老山参,千年灵芝,最不可或缺的一味药是三百年的天山雪莲,再加上十朵品质最好的雪莲。别的都好说,可是三百年的天山雪莲是北国的镇国之宝,皇上,你觉得······” 她没有将话说完,南宫衍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当机立断的说道,“太后的性命要紧,天山雪莲再珍贵,也比不上太后。”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把药方写下来,皇上让人将所有的药都抓来给我,我亲自煎药。别的大夫掌握不了火候,煎不出想要的药性也无济于事。” 她目光澄澈坦然,整个人很是镇定,南宫衍根本没想到她会耍心机,干脆利落的命令道,“来人,将药材取来,动作要快。” 很快皇上最为信任的心腹太监直接去抓药了,天山雪莲被安放在国库里,钥匙由南宫衍亲自掌管着,“你在这儿等着,朕很快就回来。” 钟晴点头,低眉顺目的站在床榻边上,等到南宫衍离开之后她才发觉掌心里被冷汗湿透了,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镇定,钟晴你一定要镇定,天山雪莲一定能够顺利拿到手,等到那时候就可以回去见南宫墨,就可以将他的眼睛治好了。 两柱香的时间之后,所有的药材都放在钟晴的面前。 “药房在哪里,我现在去煎药。” “那边,让宫女给你生火。” 南宫衍目光落在她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上,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未来的贵妃,不应该做这种粗活的,他很舍不得。 “煎药就是看火候的,哪里能让别人代劳呢,我自己来就行了,皇上您在这儿等着。” 她柔声婉拒了南宫衍,带着那些药材来到药房里,自己生火认真的煎药,边上有两个宫女伫立着,是南宫衍派来给她打下手的,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来,她根本就当做没有看到一样,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的药材摆在桌子上,默默的算计着时间,依次将药材放进药炉里,拿着一把扇子慢慢的煽火。 等到要添加天山雪莲的时候,她眼眸微闪,将那几朵普通的雪莲和三百年的天山雪莲全部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将花瓣撕开添加进去,手指以快得差点看不见的速度将好几花瓣她需要的雪莲藏进了衣袖里,若无其事的煎药。 于是,三百年的天山雪莲被她化整为零,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部弄到手。 太后的药煎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好,她将黑色的药汁倒出来放在托盘上,来到了太后的床榻前,轻声的说道,“皇上,药已经煎好了。” “朕来喂母后喝药。” 南宫衍接过药碗,拿着勺子准备喂药,被钟晴拦住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里有一颗活血化瘀的丹药,喂这颗药下去,再让太后喝药效果会更好。” 于是,九转还魂丹被太后吃了下去,钟晴有些心疼和惋惜,然而想到南宫墨因此能够重见光明,她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南宫衍极尽耐心的将整碗药给太后喂了下去,太后原本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渐渐的变得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好了很多。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钟晴弯腰给太后把脉,原本心事重重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皇上,太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你说的是真的?母后真的没有性命之忧了吗。” 南宫衍还是不敢确定,再一次问道。 “是真的,皇上,太后的命抢回来了,但是她心脉受损,以后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健康了,不能生气,否则容易咳嗽吐血,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能受寒,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所以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注意的。” 钟晴将心脉受损的后果说给南宫衍听,很是耐心。 “只要捡回一条命就太好了,那把匕首扎得那样深,朕都以为母后就这么去了呢。” 南宫衍知道救回来了一条命,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看向钟晴的眼神含情脉脉,“钟晴,你真是朕的福星,若不是你,母后可能就此撒手人寰了。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等到母后伤情稳定之后,封你为钟贵妃。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反对了。” 说着,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期待的表情,朝着她伸出手来,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钟晴心里升起浓烈的厌恶,脸上做出惊恐的表情往后退,一副戒备的样子。 “你干嘛这么害怕,朕又不会吃了你,只会好好宠爱你的。” 南宫衍有些无奈又好笑,“你呀,难道贵妃之位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钟晴倔强的说道,“小妾对我来说当然没有吸引力了。太后估计要到明天才会醒过来,这里没有我的事情了,我能回去换件衣服吗?身上都是一股烟味。” 南宫衍对她抗拒的态度有些不高兴,想到她的确忙碌了很久,肯定累坏了,加之之前又受了不少窝囊气,心里肯定不痛快,这样心肠倒也狠不起来,“你放心,以后朕不会让你受气的,柳儿现在也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母后那里,她都这样了,你就别再生气了,以后朕会好好宠爱你补偿你的,恩?” 补偿你妹,谁要你补偿?谁想当你的小老婆,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 钟晴在心里咆哮道,不过想了想,天山雪莲已经拿到手了,她很快就会离开北国皇宫,也没必要那么生气了。 “我不想太遥远的事情,先回去了。”她眼睛下面布满了一片乌青,满是疲惫的样子。 “朕晚上再去看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南宫衍爱怜的说道,看着她慢慢的走出了凤藻宫,唇角勾起一丝宠溺的弧度,这样的她,和当年骄傲倔强的熙瑶真的很像呢,就像带刺的玫瑰花,让每个男人怦然心动,明知道可能会被刺伤手也想去采撷。 过了一会,钟晴又回来了,对着南宫衍说道,“皇上,能给我一个出宫的令牌吗?我想让风华给我爹送一封信,告诉他我现在很好没有生命危险,省得他担心。” “朕让人帮你送就行了,你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朕。” 南宫衍警惕的看着她,担心她又动逃跑的小心思,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我爹昨天收到消息之后,你觉得他还会在雪城吗?我想让风华送信,又不是自己出宫,你担心什么呢。” 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浮起了嘲讽的笑容,毫不畏惧的看向南宫衍,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似乎有怒火喷涌而出。 “那好,朕会给你的丫鬟一块出宫的腰牌,但是你别想着逃离开朕的身边。朕说过会让你当贵妃,会让你享受最为精致奢华的生活决不食言。” 南宫衍又一次用利益诱惑道,钟晴比起丽贵妃更像熙瑶,他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麻烦你暂时不要提这件事情好吗?我一想到这件事情很害怕很心烦意乱。” 钟晴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走了,那样子在南宫衍的心里却觉得娇俏而可爱,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等到钟晴带着丫鬟离开之后,南宫衍来到正殿里,对着守候在那里的宫女问道,“行刺太后的贱婢已经处死了吗?” “回皇上话,柳儿姑姑已经被凌迟处死了。”宫女们低下头,噤若寒蝉的说道。 “死了就拖去喂狗!” 南宫衍嫌恶的说道,虽然有些可惜没有严刑拷打问她为何要杀太后,但是竟敢朝太后心口上捅刀子,那个女人算是活腻了,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走到外面,禁卫统领赶紧跪下来,“皇上,卑职将刺客凌迟处死之前已经拷问了她究竟是谁派她来刺杀太后的,无奈刺客太嘴硬,什么都不肯招。”很好,果然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在他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时候也不忘将这件事情调查一边。 “有没有可能她是被别人利用了,在她身上下毒,让她产生迷幻才去刺杀太后的。” 南宫衍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如果是这样,那背后之人的狼子野心可就昭然若揭了,他更是要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卑职也想过这个可能,于是让人将太医来检查了一番,没有在刺客的身上发现任何毒药的痕迹,应该不是被人下毒了。” 那就是什么都查不出了? 南宫衍怒极反笑,沉声说道,“继续查!将刺客的身份,和谁交往过密,以前做过什么事情统统查出来,朕不相信她能够掩盖得如此完美,哪怕有蛛丝马迹也要查下去。” “是,皇上。” 那人领了命令退下去,南宫衍回到太后的床榻前,看着虚弱的母亲轻轻叹息一声。她以后身体不会像现在这么强壮,很多事情都不能操心,这样也好,她以后应该不会干涉他宠爱钟晴了吧。 不知不觉,他想到了钟晴的要求,忍不住轻笑起来,小丫头脾气还挺倔的,像浑身炸毛的小刺猬一样,不过他抑制不住想喜欢她呢。 “你过来,去御书房找那里的太监总管,让他准备一块出宫的腰牌给碧霄宫的钟晴送去。” 他对着守在寝殿内的宫女招了招手命令道。只要不是钟晴要出宫,让她给家里传信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也不怕她想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皇宫戒备森严,她爹就算想要将女儿抢回去也没有那个本事。而钟晴,只要他在这宫里将她牢牢看住了,她也飞不出他的掌心。 那宫女领了命令很快就退下去了。 对于皇上吩咐的事情,办事速度的确很快,很快出宫的腰牌就送到了碧霄宫里。 钟晴把玩着那块腰牌,嘴角迸射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渣皇能够掌控得了的了。北国的皇宫,她一定要闯出去,也一定会成功。 南宫墨,我很快就会回去了,你等着我。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钟晴平静的吩咐碧霄宫里伺候的宫女。 当热水准备好了之后,她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只留了风华一个人伺候。 “风华,你一会就将这些东西带出皇宫去,让死士将这些东西送回去,一定要藏好,不能被人发现了。”钟晴贴近风华的身边,将她贴身藏着的天山雪莲万分珍惜的用丝帕包好,递到风华的手里,郑重其事的交代道。 “是,小姐。” 风华谨慎的将天山雪莲藏好,若无其事的伺候钟晴沐浴,待事情完成之后,她随着钟晴走出了浴室。 钟晴将出宫的腰牌递给她,又草草写了一封信,“你让人把信送到爹的手里,快去快回,” 风华恭敬的应了一声,直接带着腰牌出了皇宫,她知道暗处有人跟踪她,不过她轻功很厉害,几下就将人给甩了,谨慎的联系到了死士,将钟晴费尽心思拿到的天山雪莲让死士先带回云国去。 等那些死士化作行人离开之后,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镇定的往皇宫里走,没有被任何跟踪的人发现。 钟晴得到她的复命,唇角轻笑了起来,只要雪莲顺利的送了出去,她就放心了,至于渣皇的软禁她一点都不担心,反正还有太后压着呢,她不愁出不去。带着良好的心情,她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就连临睡之前南宫衍又到她的面前添堵仍旧觉得心情很灿烂,睡觉的时候还梦到了南宫墨对她温柔的笑。 翌日,她吃过早饭,凤藻宫又有宫女过来了,态度殷勤恭敬的告诉她太后要召见她,让她过去。 钟晴正好有事情要利用到太后,自然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不过在去凤藻宫之前,她又让风华将消息传出去,让碧落阁的杀手和死士随时在宫外候命,若是她出宫,太后不肯放过她的时候,那些杀手和死士或许就能派上用场了。 到了凤藻宫,太后身体依旧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依旧淡漠,只是没有了昨天早上恨不得将她置之于死地的恨意,又或者因为皇上在,她很好的将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 “母后,就是钟晴将你救回来的,当时所有的太医都已经无能为力了,是她坚持不放弃。钟晴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就不要阻止朕要纳她为贵妃了。” 南宫衍俊逸却已然苍老的脸上染上了一缕喜悦,就那样看着太后,眼底写满了认真,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年轻的姑娘,不仅她像熙瑶,她还医术卓绝,到时候让她照顾母后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他不明白母后到底为什么还反对。 “是吗?皇上,柳儿之前一直对哀家忠心耿耿,怎么去了碧霄宫回来就开始发疯了行刺哀家,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太后威严的脸上勾起冰冷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刺耳。 “你误会了,柳儿行刺你和钟晴真的没有关系。朕后来让人查了,她没有被毒药控制,不会忽然发疯,她行刺你肯定是预谋已久的事情。” 南宫衍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母后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钟晴担了很大的风险将她救回来的,她不感谢还阴阳怪气的怀疑钟晴,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这样最好。” 太后脸色依旧难看,哪怕她救回了自己一条性命,她对于钟晴仍旧喜欢不起来。对于像熙瑶那个贱人的女人,她就喜欢不起来,尤其眼前这个女人对皇上的影响力那么深刻,她更是担心。 她之所以容忍丽贵妃,是因为需要仰仗丽贵妃的娘家,而且丽贵妃虽然长得有七分像熙瑶那个贱人,不过她胸大无脑,是个好掌控的,对皇上构成不了威胁,所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 但是钟晴不行,这个女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野兽的味道,她在皇宫中斗了这么多年,轻而易举就能够感受到了。若是这样的女人留在皇宫里绝对是个祸害,要么将她远远送走,要么就只能将她彻底除去!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钟晴的身上的时候,又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不行,这个女人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皇上太护着她了,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牵着皇上的鼻子走将她这个母后彻底的抛在脑后,所以,钟晴必须死!哪怕她医术再好,她是北国的人也不能改变什么! 短短的时间,太后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低垂的眼底涌动着嗜血凛冽的杀意。 “母后!” 南宫衍感受到太后身上的杀气,周身也笼罩上了凛冽之气,“请你不要再做让朕失望的事情,把朕逼急了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太后更是气得想要吐血了,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混账东西,为了个女人连母后都不要了是吗?哀家当初怎么生了你这种孽障!” “皇上,太后身体没有恢复呢,你不要再刺激她了。不如让我来照顾她,好吗?” 钟晴对着南宫衍露出了清浅柔顺的微笑,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对他笑得这么好看,南宫衍满腔的怒气烟消云散了。 “你先去处理朝政吧,哀家暂时不想看见你,害怕一会被你气得吐血了。” 太后恹恹的说道,这个儿子心思都被熙瑶那个小妖精勾走了,现在又来了个叫做钟晴的贱人,她心里窝了一团火怎么都消不去。 南宫衍仍旧放心不下,他担心母后会对钟晴不利,磨磨蹭蹭着不肯走。 “哀家不会立刻要了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的命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太后狠狠的剜了南宫衍一眼,冷冷的开口说道。 “朕是怕钟晴惹了母后你生气了。” 南宫衍的心思被拆穿了,不由得讪讪的解释了一句,不过在得到太后的保证之后,他放心了,温柔嘱咐了钟晴几句,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凤藻宫里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而冰冷,太后恶毒的目光狠狠的落在钟晴的身上,那样子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压根不想留在皇宫里,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把我送出宫去,我一定会离开皇上远远的,不会让你担心他被我蛊惑了。”钟晴面无表情的看向太后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八十章 重逢,诉衷肠 “你舍得离开皇上,放弃唾手可得的尊贵生活?皇上许给你的可是贵妃之位,在整个皇宫里横着走没人敢奈何你,你真的舍得。” 太后嘲讽的看着她,眼底写满了怀疑,她才不相信这个女人舍得如此优渥的生活。 “只要我在皇宫里就绝对会把后宫弄得乌烟瘴气,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若是能顺利出皇宫,我就当没有来过这里。你需要试试吗,太后一条命可是我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要怎么不费力地将你气死我明白得很,不想哪天夜里直接睡死过去你就把我留在这里。凭着皇上对熙瑶的想念,我有的是办法将他的心完全拉到我身边来,到时候你可不要死不瞑目!” 钟晴脸上露出了寒冷的微笑,毫不畏惧的看着太后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伺候的宫女忍不住倒抽一口去冷气,瞪大眼睛瞧着她,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敢对着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后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挑衅,气得脸色铁青,心口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你敢!哀家一定会先将你凌迟处死!” “你别动怒,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一会直接被气死可就不划算了。” 钟晴笑靥如花,嚣张的模样更是让太后恨不得撕烂她的笑容,“来人,将她拉出去狠狠的打三十大板!” 那些宫女还靠近她的身边就已经被她一把毒药放倒了,“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要再白费力了。我无意留在皇宫,若是你不想被气死就快点放我出去。” 她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看向骇然的太后,直接说道。 太后被她破釜沉舟般的决然给吓了一跳,意识到她没有在开玩笑,留在皇宫什么时候将她弄死了都不一定能,背后的冷汗都湿透了,“毒妇,贱人!” “给你半柱香思考的时间,要么放我出皇宫去,要么我会留在这里闹得鸡犬不宁,自己选择。” 她的目光再怨毒,对她再恨之入骨,钟晴都不在乎,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走出皇宫,回到云国去为南宫墨治好眼睛。 “算你狠!哀家会送你出皇宫的,你要走一定走得远远的,若是敢再回来,哀家绝对让你不得好死!” 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浑身迸发出一种凛冽的寒意,这个毒妇比熙瑶那个贱人还难对付,熙瑶虽然也是满肚子的弯弯绕绕,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但是她不会医术和毒术,不能就这么容易就将人撂倒。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离开吧,相信有了太后的腰牌,再由你护驾,我要走出皇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晴笑容甜美举止优雅,流光溢彩的眸子天真无邪的看像太后,那惺惺作态更是让太后呕得半死。 “现在不行,哀家要先准备准备,等一炷香的时间。” 太后沉着一张脸说道,先让人去准备软轿,又命令宫女为她梳妆打扮换上干净的衣裳,在避开钟晴眼睛的时候,眸子里涌动着狠戾的光芒,这世上还没有威胁她的人能好好的活着,钟晴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她等着去死吧,得罪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我是等得,就是不知道皇上等不等得了,他可是很担心我在凤藻宫里会不会受到欺负,会不会不知道怎么的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呢。” 钟晴百无聊赖的玩着她腰带上的丝线,慢悠悠的说道。 太后心里一阵厌烦,这女人真的很会戳中她的痛处,没好气的对伺候的宫女说道,“快点让人去催催,软轿准备好了没有。” 对于皇上,她心里也很是烦恼,真不知道熙瑶那个贱人哪里好了,值得他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她不过是手下败将之国的公主,又有多高贵,北国更加漂亮更加妖娆的女人多了去了,何苦单恋那个女人。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软轿准备好了,钟晴含笑看向太后,“为了能够顺利走出皇宫,还麻烦太后送我一程。”她可不想太后在宫里做一些小动作,她出不了皇宫一切就白忙活了。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哀家心脉受损,需要好好休息你不知道吗。” “所以才让你护送我出皇宫啊,我手里还有一颗大罗丹,对于太后心脉受损很有益处呢,若是能够服下去,至少现在的疼痛会减轻两成。”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果然太后呼吸的频率都变了,“那你还不快点拿来给哀家服下!” “大罗丹可是很难得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呢?虽然你是太后也不能改变什么呢,谁让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将我弄死呢。” 太后忍了又忍,盘算着让人从她的手上夺走大罗丹的可能性有多大,钟晴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了好几把毒药晃了晃,“这些都是天下剧毒,只需要我往半空中撒一点点就能够随风飘散,能置不少人于死地呢,要不要让人试试?” 钟晴的话让太后想到那两个倒地的宫女,忍不住脊背发寒,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还是性命最重要,等到她拿到大罗丹,再让禁卫军对她动手好了,相信她也长不了翅膀逃跑得那么快。 “那还磨蹭什么,快点上软轿,现在就走。”太后憋着满腔的怒气说道。 有了太后的腰牌,钟晴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宫门口,自由近在咫尺。 “哀家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大罗丹交出来!” 太后铁青着一张脸朝着她伸出手,眼底隐藏着怨毒的光芒,只要丹药拿到手,城墙上的禁卫军的弓箭就会对准她的心脏将她射成刺猬! 哪怕皇上心里有再多的怨气,难道还能和她这个做母亲的有隔夜仇不成。 “等等!” 钟晴对着风华招了招手,迅速的将一包药粉迅速的塞到她的手里,风华足尖点地,施展轻功跃到半空中,那些粉末从她的手中飞出去,随风飘扬。 “毒妇你做什么!” 太后没想到她竟然来这么一出,气得脸都绿了,眼底喷涌出熊熊的怒火。 “为了防止太后出尔反尔,在我离开皇宫之后当人对我下狠手,我先做些防备罢了,你放心,城墙上那些禁卫军不会有事的,我没你想的那么狠毒呢。” 钟晴声音甜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尤其看到太后被她气得快要吐血的样子,心里更是觉得痛快,“太后,我说话算话,大罗丹给你,记得吃下去哦,吃了这颗丹药以后你心脏承受能力会好一些,不会被皇上直接气死了,再见。” 她将大罗丹塞到太后手里,风华急忙扶住她的腰施展轻功像矫健的燕子很快跑远了。 “弓箭手,将她们给哀家扎成刺猬!” 太后怒极攻心,恶狠狠地命令道。 “太后,城墙上的禁卫军忽然手脚发软,根本拉不动弓箭。”禁卫军统领额头上渗出了大颗的冷汗,噤若寒蝉般的说道。 “啊——” 太后气得从喉咙里猛的大吼一声,嘴角涌出大口鲜血来,狡猾的狐狸精,贱人,大贱人!竟然敢在宫门口摆了她一道! “太后!” 随行的宫女嬷嬷快要吓死了,赶紧上来扶住她,将她扶到软轿上坐下休息。 钟晴,你这个毒妇,哀家跟你势不两立!太后恨得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让人快马加鞭,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要将那个贱人就此诛杀,绝不放过!” 带着满腔的怒气,软轿再次被人往凤藻宫里抬去。 南宫衍下了早朝之后神色匆匆的朝着这边赶来,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慌乱,“母后,钟晴呢,她去哪儿了?” 太后本来就气得不轻,此时看到皇上竟然心心念念着那个贱人,更是火冒三丈,“你心里除了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吗?没看到哀家被她气吐血了?在你心里那个女人比哀家更重要是不是?” 南宫衍心里很慌乱,他下朝匆匆往凤藻宫里赶去,却没有看到钟晴,连太后也不见了,强烈的不安涌上他的心头,不由得提高声音喊道,“你究竟把钟晴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你杀了?” “她离开皇宫了,并没有死,你满意了吗?”太后对着南宫衍大声吼了起来。 “离开皇宫了?” 南宫衍脸上出现一抹受伤,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你将她赶走的是不是?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她,非要将她赶走,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是她自己要走的,和哀家有什么关系,她根本不想留在皇宫里,是你强行将她掳进皇宫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别把什么事情都往哀家身上推,哀家承受不起!” 太后再也不想跟皇上争执什么,让人抬着她离开了这里。 南宫衍心里除了难过更多的恼怒,难道他给她的还不够吗,他都要将她封为贵妃了还不满足,不管吃穿用度都给她最好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的逃离开他的身边! 那个女人就这么嫌弃他?他心口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涌,沉声说道,“来人,迅速封锁城门,严加盘查,绝对不能让钟晴从京城逃脱!让画师进宫,照着朕给的图像画几百幅图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一定要将钟晴给抓回来!” 等抓回来之后,他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怜香惜玉,不管她愿不愿意,先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再说,看她还敢逃脱。 此时的南宫衍被怒火燃烧了理智,恨不得想要将她抓回来狠狠的折磨几百遍,他满腔情意奉上,她却将之狠狠的踩在地上践踏! 可是饶是这样,他也舍不得让她死,想让她好好活着,熙瑶已经不在人世,他不想失去最后的慰藉。至于那个孩子,他眼底染上了一抹苍凉,当初既然已经决定不要他了,就彻底的当他死了吧。等他死了到了地狱里再跟熙瑶请罪。 他很快将钟晴的画像画好了,让几十名画师按照他所作的画临摹下来,狠心怒道,“钟晴,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哪怕是天涯海角朕也要将你抓回来!” “去凤鸾宫。” 他努力平复了满腔的怒气,理智再次回到他的脑海里。 当他再次来到凤鸾宫的时候,金盛潇吓了一跳,“皇上?” “让你弟弟立刻进宫。”南宫衍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命令道。 “是。”皇后不敢多问,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金盛容传进了宫里。 金盛容还没来得及行礼,南宫衍直接不耐烦的说道,“不必行那些虚礼,朕问你,钟晴的家究竟在哪里,具体的位置在哪?” 皇后终于明白了南宫衍怒火那么大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来是钟晴从皇宫里逃出去了。这一刻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南宫衍,你也有今天!别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爱上你,总会有把你视为洪水猛兽的女人。在你将我的真心和尊严践踏在脚下的那一天,你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吧。 “她只说她家在雪城,具体在哪里草民也不知道。” 金盛容从昨天夜里得知钟晴被皇上强行带进皇宫里整个人忧心如焚,又气又恨,却又无能为力,只因为那个男人是掌握着北国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上,明目张胆的跟他抢女人只会是死路一条。 “她爹的名字,她家里是做什么的,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 南宫衍仍旧不死心的问道,雪城那么大,就算他要派人去找也要找很长的时间,那时候钟晴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钟姑娘和草民也只是认识了不到十天的时间,草民还不好意思问她家里的情况,只知道她父亲得了重病,需要很多名贵的药材,很多药材都是皇宫里才有的,所以她才到京城来的。” 金盛容据实回答道,饱受煎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不再痛了,只要她能够逃离皇宫,以后自己总会有机会的,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 “好了,你退下吧。” 南宫衍眼底燃烧的希望渐渐的熄灭,健步如飞的离开了凤鸾宫,没有丝毫的留恋。 皇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凄凉,看得金盛容心里一阵唏嘘,担心的唤道,“姐姐。” “我没事。” 皇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让弟弟看出她的情绪,终于有个人能狠狠的折磨这个渣皇了,她这些年遭受的一切总算不白挨。 “盛儿,不要再执着了,钟晴不是你能要得起的女人,你重新找个好姑娘吧。” “姐姐,我不会乱来的,你不用担心我。”金盛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爱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拿得起放得下,那就不叫爱情了。 只要钟晴一天没有嫁人,他就绝对不会放弃,他先将她放在心里最为珍贵的角落里好了。 钟晴不管北国皇宫里有些人因为她已经乱作一团,此时的她已经在碧落阁的杀手和皇宫死士的护卫下,乔装易容,畅通无阻的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盘查,以最快的速度往云国日夜不停的赶路。半个多月的路程,硬是让她压缩到了十天。 当她再一次站在睿亲王府门口的时候,眼里流下了滚烫的泪水,南宫墨,我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你还好吗? 近乡情怯,她踏进王府的时候,两条腿竟然是颤抖的,一颗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 “小姐,王爷肯定也日夜期盼着小姐快点回来。” 风华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害怕,忍不住轻笑着给她打气,“这些天小姐肯定也很想王爷,快点进去吧。” 钟晴深呼吸让狂乱的心跳平静下来,走到南宫墨房间门口,遣退了站在门口的暗卫,轻轻的推开门。 “谁?” 南宫墨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锋利的长剑指着门口,像炸毛的小刺猬竖起全身的警戒,凛冽的杀气布满了整个房间。 “南宫墨,是我钟晴。” 钟晴看到那张瘦削的脸和黯然无神的眼睛,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滑落了下来,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对南宫墨是多么的想念。 “晴儿?” 南宫墨手中的长剑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嘴唇嚅动了一下,“真的是你吗,晴儿?” “是我,南宫墨,我回来了。” 钟晴哽咽着说道,一步步靠近南宫墨,身后的风华体贴的将门阖上了,宽敞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这一个月到底去了哪里,我都快要急疯了你知不知道。” 钟晴刚走近他的面前,眼前一阵疾风扫来,她整个人已经稳稳的落入了南宫墨的怀抱里,被他带着清冽气息的胸膛包围着。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了。” 这一趟北国之行不管多么艰难,路上吃了多少苦头,她都不觉得辛苦,此时被南宫墨抱着,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很想哭,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墨,我这一个月真的很想你,每天都担心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担心你的眼睛看不见会不会很害怕。” 钟晴环着他的脖子,喋喋不休的说着,“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就能重见光明了,你是那么好的男人,我怎么舍得将你留在黑暗之中。” 她哭着哭着,脸上又绽放了绝美的笑容。 “晴儿,你这次离开不是去找你哥哥的下落是不是?你是为了我寻找治疗眼睛的药,对吗?”南宫墨的声音颤抖起来,伸出手温柔怜惜的将她灼热的泪水抹去。 钟晴没有回答,而是踮起脚尖,将她冰冷的双唇贴在了南宫墨温热的唇瓣上,带着虔诚炙热的爱意,哪怕忍着万箭钻心的疼痛,她也认了,分开了那么久,她才理清了她的感情。 她喜欢南宫墨,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想和他分开,哪怕半天的时间都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唇上柔软的触感传来,南宫墨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只余下唇上甜美的芬芳,他心里升起一阵浓情蜜意,反手将她扣在床上,加深了这个吻。 绝美绚烂的烟花在两人的天空绽放开,整个世界宛若变成一片甜蜜的仙境,让人沉溺其中,舍不得醒来。 两人直到快要断气了,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南宫墨还紧紧的将她扣在怀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俊逸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晴儿,我很开心。”付出了这么多,他终于叩开了她的心扉,终于让她承认了爱上他。 钟晴乖巧的贴在他的心口,小脸在他胸膛上轻轻蹭了蹭,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轻声的说道,“墨,原谅我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发现爱上你了。” 南宫墨从胸膛发出一阵闷闷的轻笑声,手指摩挲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没关系,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晴儿,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这么幸福过。” “墨,你眼睛需要的解药我已经找到了,明天我就把药煎了让你喝下,等到你脑颅里的淤血全部排出干净,你眼睛就能看到了。” 钟晴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即使已经疲惫至极,她还是舍不得闭上眼睛睡去。 “晴儿,你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恩?”南宫墨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吻了几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刺激得她身体一个战栗,忍不住从唇间溢出一声吟哦。 “告诉我好吗,我们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见,不应该有任何隐瞒的吗?晴儿,这段时间久久等不到你回来,我都快要急疯了,想要去找你,眼睛又看不见,舅舅和太子表哥派人将王府包围住了,根本不让我出去。我好几个夜晚梦到你被人追杀,吓得半夜从梦中醒过来了。” 那样略带沉痛的声音,让钟晴觉得心里很难过,鼻子酸酸的,想了一会声音才响了起来,“墨,这段时间我去了北国的皇宫,那株三百年的天山雪莲是唯一能让你眼睛看得见的解药。” 南宫墨搂着她纤腰的手僵硬住了,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抹冷意,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钟晴不敢再说话,哪怕南宫墨的手将她的腰搂得生疼,她也没吭一声。那样的沉默让她压抑得很难受,她怯怯的抬起头来,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吓到你了吧,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罢了。”南宫墨恢复了在她面前温润如水的模样,歉意的说道。 “没有吓到,墨,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以后的生活我陪着你,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孤单。” 钟晴将温热的手覆在他冰凉的手上,承诺般的说道。 “我六岁以前就是在北国的皇宫里长大的。那时候,皇宫里除了我母妃,其他的妃嫔都是北国世家贵族的小姐,每个人身后都有雄厚的家世。但是那些女人没有谁比得上我母妃美丽,那个人最爱的也是母妃。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母妃的娘家远在云国,又是在天下盛会之中输给了北国之后被迫和亲的,那些妃嫔又怎么会将她放在眼里。尤其是北国太后,认为母妃就是狐狸精转世,将那个人的魂儿都勾走了,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几乎每天将母妃弄到她的宫殿里,动不动就寻个由头狠狠的惩罚她。那时候舅舅还只是不得势的皇子,正是争夺皇位最为关键的时刻,她处处小心,不敢反抗,害怕连累了远在云国的弟弟,受了再多的痛苦和折磨,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她到北国两个月就怀孕了,后来生下了我。为了保护我,她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费尽了心思。那人见母妃整颗心都落在我的身上,甚至都不愿意侍寝,对我根本没有父亲对孩子的半点疼爱,认为是我抢走了母妃,处处对我冷眼相对。有时候为了让母妃为他侍寝,直接将我赶到宫殿外面去,宫里其他皇子一逮到机会就聚在一起欺负我,我那时经常被那些出身高贵的皇子揍得鼻青脸肿,有时候连牙齿都被打掉了。母妃看到我被人欺负很心痛,对于给那人侍寝越加抗拒,那人看我就越不顺眼,越是狠心的折磨我母妃。” 南宫墨的声音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难过,为受尽磨难的母妃,为他惨淡的童年。 “那样的混蛋哪里配做你的父亲,他不配!” 钟晴第一次听她提起北国的过往,根本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不堪的童年,心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墨,对不起,以前我太任性了,总是仗着你喜欢我伤害你的心。” 她想到南宫衍那个人渣,就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渣男也好意思说熙瑶是他的真爱,熙瑶公主若是知道了恐怕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狠狠掐死他吧。既然爱她,为什么要让她的儿子承受那么多的苦难。 “其实那些年的事情我都快要忘记了,早就不痛了。只是为我的母妃感到不值,原本她能够在云国找一个疼惜她将她捧在掌心里的男人嫁了的,若不是太后那个老妖妇联手北国的使者给先皇施加压力,她不会被和亲北国。你知道母妃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北国那个恶毒的太后联合那些世家妃嫔们给逼死的。她们在母妃的寝殿里安插了探子,母妃孤身一人,哪怕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将探子清除干净。那些人在碧霄宫的熏香里下毒,害得那人中毒差点死了。碧霄宫的宫女站出来指认是母妃让她下毒,毒药也被太医挖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那些人又怎么会给母妃脱身的机会。那人当时也不相信母妃,当着我的面,那些妃嫔每个人在母妃的身上扎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在母妃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北国的老妖妇直接拿着一个花瓶砸在她的头上,她当即就断气了。那人就在旁边,明明说他那么爱母妃,眼睛却眨都不眨一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他其他的女人给弄死了。那一天,他让人将我扔出皇宫,任由我自生自灭。我在路上遭到了数十次的追杀,若不是后来遇到北堂宸,他将我收留,又将我从北国带回到云国,我早就被他那些妃子派来的杀手杀死了。” 那一幕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怀着满腔的仇恨活着,等到将太后那个老妖妇弄死,他一定会回到北国去,将当年那些害死他母妃的仇人统统诛杀,一个不留! “墨,以后如果你要去北国,我会陪着你,你想要复仇,我愿意做你手刃仇人的利剑。” 钟晴心里又酸又疼,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了,只想陪着他,舍不得让他再难过。 南宫墨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又更加紧密了,眼眶里有温热的雾气氤氲开,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娘,我终于找到值得我去心疼,去呵护的女人了,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请你在天堂安息吧。 钟晴陪着他又说了一会儿话,连日来日夜兼程的赶路,让她的身体疲惫得厉害,在最初的想念和激动过去之后,她忍不住哈欠连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南宫墨很是心疼,摸摸她的长发,原本柔顺如同绸缎般的长发此时布满了油垢,一摸手心里都油腻腻的。哪怕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在北国皇宫里要躲避多少危险,费尽多少心思才将那株天山雪莲弄到手。那株雪莲是北国的镇国之宝,想要拿到难度可想而知。 她能够为他做到这样的程度,他感动得都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除了能在以后的日子更加疼爱她,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困了就早点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晴儿,我很开心在你心里占有这么重的分量。” 南宫墨将唇贴在她的脸上,之前柔嫩滑腻如同凝脂的肌肤也暗哑粗糙,他更是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墨,顶多再过五天,你的眼睛就能看见了,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钟晴睡着之前,仍旧不忘喃呢道。   ☆、第八十一章 明王断腿,孟太后被毒哑 钟晴将费尽心机弄来的雪莲和数十种珍稀药材一起放在药炉里煎,将药汁给南宫墨喝下去,果然在五天时间之后,已经被黑暗折磨了一段时间的南宫墨再次见到了光明。 “怎么样,眼睛还好吗?看东西的时候疼不疼?” 拆开纱布的时候,钟晴的心一直是悬着的,在南宫墨的眼前用手晃来晃去,生怕他会受到什么刺激。 “我眼睛没事了,晴儿,你不必担心。” 南宫墨璀璨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泛着温柔缱绻的眷恋,当着那么多侍卫和丫鬟的面怜惜的将她搂在怀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你瘦了很多,晴儿。” 能够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女人,怎么能让他不爱,又怎么能爱得不深? 钟晴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缕酡红,拳头作势在他的胸口锤了两下,“你放开我啊,他们都在看着呢。” 南宫墨邪魅的眼波转了转,露出了一抹她所不熟悉的坏笑,她心里隐隐涌起了不好的感觉,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男人清冽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在她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周围传来阵阵轻笑声,更是让钟晴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南宫墨!”她真的生气了,这人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坏,明明以前温文尔雅的,才多长时间就彻底变成了一头大尾巴狼。 “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南宫墨仍旧抱着她,含笑着让房间里的暗卫和丫鬟都退了下去,用他高挺直立的鼻子和她亲昵相对,旖旎的浓情蜜意在空气里蔓延着。 钟晴心里甜丝丝的,脸颊却像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的,她别扭的说道,“不要再闹了,将我放开,我有些话和你说。” 南宫墨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坐在她的身边,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看见她了,恨不得将之前失去的时间都看回来。 “什么事?” “墨,之前我们被轰天雷袭击,查出背后究竟是谁指使的吗?”钟晴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原先为了给南宫墨治好眼睛她无暇他顾,现在终于有空闲了,她绝对不会放过幕后主使之人。 “查出来了,是太后那个老妖妇派人暗中给明王传递消息,他让鬼门谷的人前来将我们除去。而为她牵线搭桥的,是钟丞相。” 南宫墨眼底染上了一抹嗜血的寒霜,没想到钟晴这个父亲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样的程度,连唯一嫡出的女儿都恨不得除去,这个男人的冷血狠心能和他那个父亲相媲美了。 “怎么会?”钟晴对于这个结果大感意外,她以为之前借敏贵妃的事情敲打钟丞相,他会害怕一些,没想到竟然还如此不知收敛。心里的怒意再次沸腾了,钟耀啊钟耀,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 “太后那个老妖妇被软禁在宁寿宫里根本没有办法出去,整个朝中的文武大臣也都知道她被疯狗咬了,很有可能患上疯狗病,倒是没有敢拿这件事情刁难皇上,但是那些人却抱成团紧紧的,因为他们知道皇上跟太后势同水火,哪怕转而投向皇上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那些大臣埋在皇宫里的钉子这一回开始发挥作用了,硬是在围得犹如铁桶的宫殿砸开了一条路将消息传了出去,打算破釜沉舟的,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逃过一劫。” 南宫墨想到那些人的手段,眼睛里染上了一抹狠戾的光芒,他不会心慈手软,所有涉及伤害过钟晴的人必须去死! “那个老妖妇直到现在还不死心?” 钟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残忍,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让她尝一尝什么叫做痛彻心扉吧。” “你打算怎么做?” “墨,没想到明王去江南调查税银的事情,人都不在京城里手都能伸那么长,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能对得起他。” 钟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整个人气得想咬人。 “难道就只能是他对付我们吗?我们就不能对付他?轰天雷难道就只有他们能拿得到吗?”她定是要让明王付出血泪的代价,这一辈子永远都忘不掉。 “晴儿,谁惹了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南宫墨看了她半晌,缓缓的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瑕疵必报,热烈如火的性子,真是让他越看越喜欢。 “别人都已经朝着心口捅刀子了,难道我还要微笑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钟晴眸光微微眯起,眸子里迸射出凛冽的杀意。 “对了,上官谨修什么时候从江南回来?”她身上的杀气慢慢退去,整个人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现在已经再回来的路上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估计再过三天就能到达京城了。他也是个有真才实干的男人,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江南那些富商乡绅逃避,地方知府和下属贪污的银子如数让人吐了出来。”只可惜他的母亲是孟太后那个老妖妇,注定了他们只能站在对立的两面,不死不休。 钟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面,深邃的眸子幽暗不定,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从江南回来必经之路是凤凰山吧。我以前听东方鸿说过,凤凰山上有很多匪徒,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是吗?” 良久之后她将目光从地图上抬起来,嘴角浮起了一丝危险诡异的弧度。 “晴儿,难道你想抢了他的税银?” “为什么不行呢?墨,碧落阁不是有很多杀手吗?我们将税银抢到手,再给明王重重一击,也让太后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我们不要明王死,弄断他的两条腿,让他成为废人,看太后还做什么让她的儿子登上至尊宝座的美梦!” 南宫墨越听越心惊,钟晴的这些主意和他深藏在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一个女人怎么会想得这么长远。 “我立刻让人去做准备,凤凰山距离京城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依着明王谨小慎微的性子,肯定会提前或者延迟经过凤凰山,就害怕有意外发生,所以我们尽早做准备。”南宫墨蹙着眉实事求是的分析道。 “墨,太后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孟家掌握着几十万的兵权,再加上明王和太后深受先皇的宠信,让他们拉拢到了不少官员追随。如果孟家的兵权不在了呢?” 钟晴嘴角噙着冰冷的微笑,慢悠悠的问道。 “你想从孟家的男人身上下手?” “如果想让孟家彻底失势,彻底将孟太后连同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只有从孟家下手!他们手中有着绝对的权力,几十万的兵马若是彻底造反,恐怕连皇上都觉得棘手。孟家人也真够狡猾的,让庶出的孟良彻底从孟家分出去,又从族谱中将名字划出去彻底撇清关系,然而私底下却又联系在一起,若是孟良没有告老还乡,恐怕现在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你说的这些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这么多年来孟家掌握着兵权,已经彻彻底底的将之握在手里不肯撼动分毫,孟瑞麟又是狡猾多疑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性格,就连睡觉都有那么多死士把守着,他本身又武功高强,皇上想了很多办法,发起了好多次刺杀都没有成功。” 钟晴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的,如果没有点真本事还能活得那么久吗,早就被弄死了。 “既然不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下手的机会,你说能不能从他的马那里下手。”她试探性的问道。 “到时候先试试吧,如果成功当然更好,如果不能成功,再另外想办法。” 南宫墨亲了亲她的脸颊,站起身来,“晴儿,我去安排一些事宜,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中午的时候,南宫墨满脸倦容的回到了王府里。 “都准备好了。”吃午饭的时候,他对着钟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你要亲自去吗?”钟晴忍不住问道,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期待的看向南宫墨继续说道,“墨,我也想亲眼去看明王的悲惨遭遇,可以吗?” 不去看怎么对得起她和南宫墨之前险些命丧火海的下场,不去看她心里的恨意就没有办法找到宣泄的出口。 南宫墨揉了揉她的头,哪里舍得拒绝她,“吃过饭之后换上一身方便的衣服,我们前往凤凰山,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不知道,只能守着,可能会很苦。” “没关系,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够手刃仇人,遭受怎样的磨难我都不在乎。”钟晴勇敢的说道,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如果不能吃苦,她在这里根本就活不下去。 吃了午饭,南宫墨和钟晴都换上了利于行走的衣服,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前往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凤凰山。 凤凰山由八座山峰相连在一起组成,地势陡峭,山上覆盖着茂密的植被,蓊蓊郁郁,山里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出没,十分的危险。 所以山上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惹得路过的商贾行人提心吊胆。当然这些匪徒绝对不敢惹官府,尤其是像上官谨修这种带着武器精良,侍卫武功高强又人数众多的主子。 “南宫墨,那些匪徒真的不会出来坏事吗?”钟晴有些担心的问道,她可不想半路再闹出什么意外。 “当然不会出意外,中午的时候碧落阁的杀手已经将那群亡命之徒全部斩杀干净。”南宫墨对她笑了笑,轻声解释道。反正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说到底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痛快的将山寨里的匪徒连根拔起,还是因为钟晴给他的毒药派上了用场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钟晴埋伏在蓊蓊郁郁的灌木丛中,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层防备。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就专心等待上官谨修经过,给他灾难性的打击就好了。 他们整整等了两天的时间,在等得耐心快要耗完之后,在他们最为困倦的后半夜,上官谨修带着一大批人马连夜经过了凤凰山,为了谨慎他们连火把都不点。 “晴儿,他们来了。” 在钟晴快要睡着的时候,南宫墨推了推她,示意她打起精神来。 上官谨修提高警惕四处观察着,一面由马车拉着税银快步穿过一片片的山脉,最后一个山脉就在眼前了,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悬着的心稍微松懈了下来。最危险的地段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然而,他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咻咻的声音,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恐的大声喊道,“有劫匪,快诛杀劫匪,保护好税银!诛杀劫匪!” 他带来的那些侍卫长剑出鞘,叮叮当当的将射过来的弓箭给挥开,杀气腾腾,犹如凶猛的狼群一般。所有的侍卫如临大敌,催动内力,大有谁若是敢上来抢夺税银就直接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的决心。 南宫墨的杀手并不出动,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将弓箭射出去,打算用车轮战的办法将上官谨修那些人的力气都耗光。 他们越是这样,上官谨修越是不安,再僵持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直接说道,“带上税银突出重围,快点!” 话音落下,他率先带着人拍打着马,马儿吃痛的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碧落阁的杀手数不清的暗器飞出去,将马儿身上的缰绳扯断,骏马从马车上挣脱出来,惊恐的跑远了,带有税银的马车翻滚在地上。 “启用轰天雷。” 南宫墨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沉声命令道。 下一刻,好几个轰天雷飞了出去,落在上官谨修等人的身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的声音,火光冲天,将暗无天日的夜晚染成了白昼。 好多侍卫被轰天雷的威力炸得粉身碎骨,身上的衣服被点燃,整个人硬生生的被烧得一片血肉模糊。 上官谨修也被轰天雷炸断了两条腿,满脸是血的趴在山路上,眼睛里一片愤怒的火焰和绝望的惊恐。 “将税银抬走!” 南宫墨满意的看着上官谨修惨烈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愈加的冰冷残酷,现在感觉到痛了吗? 那些杀手气势汹汹的冲上前去,轻而易举就将负隅顽抗的侍卫降服了,在他们愤怒惊恐的眼神下嚣张的抬走了所有的税银。 等到撤离之后,杀手们将幸存的侍卫放开,施展轻功很快离开了凤凰山,若不是满地疮痍,漫天火光,上官谨修甚至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幻觉。 可是他知道不是,他的腿断了,以后彻底成为了废人,再也不可能成为皇帝了,税银被夺走了,回去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他要怎么办。 越是想就越是绝望,越是想就越是害怕,上官谨修再也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压力,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直接昏死过去。 幸存的侍卫慌乱的将他扶起来,连夜往京城赶去。 钟晴和南宫墨躲在灌木丛里看着这一幕,眼底没有任何同情,也是,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当他想要害死她和南宫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应该承受的后果。 南宫墨拍拍她的头,带着她悄悄的离开了。 翌日清晨,上朝的所有大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都惊呆了,谁能想得到原本在江南立了大功的明王竟然快要到京城的时候被凤凰山的匪徒来了这么一出。 皇上惋惜明王失去了两条腿的同时,也异常的愤怒税银再一次丢失,勒令刑部的好几名大员前去调查,若是调查不出来,那些大臣就要面临被革职查办的惩罚,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 而那些号称已经丢失的税银,已经悄悄的回到了国库里面,皇上毫不费力的让明王彻底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又狠狠的打击了对手,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而朝堂上那些混成精的官员,尤其是追随着孟太后和丞相的,此时吓得心神不宁,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太后这边的势力折损了不少,明王废掉了两条腿再也不可能登基为帝了,太后又被疯狗咬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疯,谁都觉得前途一片惨淡,更是有些胆小的已经在思考究竟怎样才能抽身而出了。 就连钟丞相此时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很害怕下一刻倒霉的就是他,吓得他老老实实了一段时间,不敢再折腾。 钟晴和南宫墨此时却根本不关心那些人的反应,此时的他们悄悄的来到了太后的宁寿宫里。 原本骄傲硬气,嚣张跋扈的太后被这一个多月的软禁生涯折磨得差点疯了,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拿过一个花瓶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似乎他们敢过来,她就打破他们的头一样。 “好久不见,太后你这段时间精神还好吗?有没有发疯呢?” 钟晴嘲弄的勾起唇角,宛若没有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恨意一般,嫣然浅笑。 “哀家好得很,不牢你这个贱人费心!” 太后的眼神像是恨不得从她的身上撕下几块肉来,指着宁寿宫门口厉声喝道,“滚出去,哀家不欢迎你们!滚啊!” “啧啧,都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还这么气势逼人,看来太后以前的日子实在是太顺心如意,皇上的心肠也太软了,没有克扣太后的吃穿用度,不然太后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精神了。” 钟晴说着眼神陡的变得冰冷了下来,“轰天雷都已经藏在马车里了都没能将我和南宫墨除去,太后心里一定气得快要吐血了吧。” “什么轰天雷?不要什么事情都扣到哀家的头上来,哀家承受不起!毒妇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太后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打死都不承认。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些帮你传递消息的人已经被处死了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早上,还是被南宫墨亲手处死的。你以为这段时间皇上都没有动静,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吗?你害得南宫墨失明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觉得我们能就这么算了吗?” 钟晴胸口酝酿着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老妖妇千刀万剐,让她受尽世间的折磨而死。 太后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怒气堵在心口,刺激得她差点发狂,毒妇和杂种怎么还没死,他们怎么就那么命大怎么都弄不死?难道老天真的瞎了眼睛吗,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被快点死! “哀家再说一遍,不是哀家做的!你们要找麻烦是不是!就算哀家被软禁,哀家也是太后,想要处死你这个毒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钟晴,你若是不想让朝中文武百官把你当成红颜祸水最好不要逼哀家做出狠毒的事情来!” 太后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已经升起了惊涛骇浪。 “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来这里也不是要你承认的。想必宁寿宫现在已经彻底和外面断了联系,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传不到太后耳朵里了。今天早晨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明王从江南将税银押运回来,谁知道在凤凰山上被那群劫匪攻击,被轰天雷炸断了两条腿,恐怕从现在开始彻底变成废人了呢,真的很可怜。不仅如此,所有的税银都被劫匪抢夺一空,若是皇上怪罪下来,饶是明王是皇亲国戚也吃不了兜着走。我想着太后和明王母子一场,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你说什么?修儿的两条腿都被折断了?” 太后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漫天的绝望朝着她涌过来,几乎要将她淹没。瑾修彻底变成废人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宫殿里直到终老吗? 不,这样的日子不是她要过的,她应该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生活,接受众人的朝拜,谁也不能为难她,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处处被人压制。 她眼眶通红,宛若困兽疯狂的瞪着钟晴,声嘶力竭的怒道,“一定是你这个毒妇,一定是你害了修儿,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什么都没有了,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指望,而这一切都是钟晴这个贱人带给她的,她就算要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她现在对钟晴恨之入骨,手里的花瓶恶狠狠的朝着钟晴的头上砸下去。 钟晴早就有所防备,又怎么能让她轻易得逞,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的往地上一推,养尊处优的太后又怎么敌得过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仍旧觉得不够解气,对着太后那张脸噼里啪啦的扇了起来,只把太后打成了猪头,“别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你说了算,别人的性命都不值钱,只有你的性命是最珍贵的。当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应该想到会有报应这个词。” 钟晴对于太后这个老妖妇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她置之于死地大为光火,因此下手毫不留情,又用力的往她的肚子上踹了好几脚,就是这个女人导致了熙瑶一生的悲剧,如果不是她,南宫墨不会那么早就失去了娘亲,一切都是她的错。 宁寿宫那些宫女在外面听到打斗的声音,却根本不敢闯进来,吓得瑟瑟发抖,她们如今被皇上的死士软禁包围,连宁寿宫门口都出不去,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 太后疼得嗷嗷直叫,不停的在地上打滚,脸肿成一片却,不甘示弱的还击,嘴里依然不屈服的骂着,“毒妇,你竟然敢对哀家下狠手,哀家一定会让你死!” 南宫墨哪里舍得让钟晴吃亏,一剑刺中太后的手腕,鲜血噗噗的往外冒,太后尖叫连连差点发疯。 “敢欺负她,找死!” 南宫墨的剑架在太后的脖子上,眼睛里涌动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犹如死神一般掌控着太后的生死,太后就算再嚣张,也被他吃人的样子吓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动弹。 “别再想着陷害钟晴,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太后,你以为现在还是先皇时期,你是那个最受宠爱的妃子吗?醒醒吧,先皇已经作古十几年,你再也嚣张不起来!想让上官谨修当皇上是吗,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个大臣愿意捧一个两腿残废的废物当皇上?你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 太后宛若失去了支撑一般,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她儿子彻底完了,再也不能是皇上了,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没有了依仗,皇上对她恨之入骨,她还能有好下场吗? 她过去做了多少和皇上对抗的事情,甚至把皇上相依为命的熙瑶公主设计嫁到了北国,皇上会放过她吗?怎么可能,她就连做梦都不敢想! 顺从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太后慌乱的脑袋冷静了下来,飞快的转动着,眼底再次迸射出希望的光芒,她儿子废掉了,她还有孙子,她孙子聪明伶俐,又能隐忍,她不能放弃,一定要将孙儿扶上皇位。 这样一想,她浑身又充满了斗志,她不能倒下,绝对要将皇位从上官青手里夺过来,现在所受的屈辱总有一天全部还回来!或许是时候走最后一条路了。 上官青因为把她软禁在宁寿宫里她就没有办法往外面传递消息了吗?只要她想,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而她也不会再隐忍! 她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不期然撞进了钟晴的眼底,后者宛若能够将她的灵魂看穿一样,她毫不示弱的瞪着钟晴,带着满腔的仇恨。 钟晴又怎么可能会被她吓到,轻笑了起来,她的心理学早就学得炉火纯青,很轻易就从太后的眼睛里读出了她想要的信息,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就算儿子残废了,可是你还有好几个孙子,那些孙子聪明睿智,手段不凡,见识谋略比你儿子更上一层楼,所以你还是有希望扶持他们登上皇位?” 太后见鬼般的看着她,这女人怎么那么轻易就猜到她心里的想法,难道她是魔鬼变的吗? “别胡乱揣测了,哀家想什么又岂是你这种人能猜得到的?不管是哀家的儿子还是孙子,哪个不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忠心的守护这个国家,哪有你想的狼子野心。倒是你们,居心叵测,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难不成想要谋朝篡位?南宫墨,别忘了这里不是你的国家,皇上收留你那是因为他仁慈,你不要得意忘形!觊觎不是你的东西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本王如何不需要你操心,你害了本王和钟晴那么多次,今天不给你教训本王都对不起自己!” 南宫墨隐忍了将近二十年的血海深仇再也抑制不住,拿着一个小瓷瓶慢慢的走到太后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哀家可是云国的太后,难不成你想被满门抄斩?”太后吓得面如土色,心脏砰砰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害怕的往后退去。她退一步,南宫墨就往前走一步,吓得她差点崩溃。 “晴儿,你告诉她这是什么?” 钟晴玩味的看着害怕得差点昏死过去的太后,笑容染上了一层残忍的鲜血,“不过是把你毒哑的药而已,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你没必要那么害怕。比起死在你手上的不计其数的冤魂,我们算很仁慈了。你都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我们,连鬼门谷的人都出动了,我们都舍不得要你的性命呢。” “你们敢!哀家是太后!” 南宫墨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捏着太后的下颚,将一整瓶毒药灌进她的嘴里,强烈的惊恐和绝望包围着她,求生的本能让太后不停的扑腾着想要避开毒药。 然而她哪里是南宫墨的对手,南宫墨长剑直接挑断了太后的手筋,染血的双眸带着冷笑,硬生生的闭上她的下颚强迫她将整瓶毒药给咽下去,太后再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八十二章 钟晴有过婚约,太子妃落水 “墨,我总觉得太后留有后招,你说她是不是有特殊的传递消息的通道。” 钟晴想到之前太后那个阴测测的笑容,总觉得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太后的陷阱中。 “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聪明又狡猾,要是留有后招也不意外。”南宫墨实事求是的说道,毕竟这个女人在先皇时期能从小小的才人爬到贵妃,又在先皇临死之前被封为皇后,可想而知她的手段有多么不简单。 钟晴盯着那张惨白的容颜看了很久,忽然端过桌子上凉透的茶水直接泼到太后的脸上,原本昏迷的女人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她没有废话,直接对太后深度催眠,让她将隐藏最深的秘密全盘托出。 越是听就越心惊,谁能想到宁寿宫下面还有通往宫外的密道,上官谨修和太后被局势所逼,已经决定和最靠近的西凉国联手,发兵云国,挑起云国战乱逼迫皇上退位,追随着他们的官员各司其职,早就摩拳擦掌等待着放手一搏。 孟瑞麟的军队悄无声息的驻扎在五城兵马司,随时都可以由太后调动,届时只要来个里应外合,皇位对他们来说只是唾手可得。如今唯一的意外就是金矿被太子端了,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所以他们军队的实力有所折损。 “墨?” 钟晴小心的看了一眼南宫墨幽暗不定的神色,不由得担忧的唤了一声。她原以为金矿只是东方鸿的,没想到孟太后也有份。 “我没事。” 南宫墨露出一个淡到不能再淡的微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我们走吧。”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两人走出了宁寿宫,南宫墨眸底隐藏着深深的忧虑和怒气,认真的对她说道,“晴儿,我现在要去御书房见皇上,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处理,不如你先去语欢那里,等我将事情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好。” 钟晴微笑着应道,她的身边有风华和云舒保护着她,她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她一路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一边朝着上官语欢的昭阳殿走去,脑子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太后和明王都已经受到重创了,没有道理让钟耀还逍遥快活着。 然而她还没来到昭阳殿,就被人拦住了。 “钟晴小姐,我们娘娘身体抱恙,想请小姐为我们娘娘诊断。”一个唇红齿白的太监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们娘娘是哪位?娘娘身体抱恙不是应该请太医来看病吗,叫我做什么?”钟晴微微眯起眼睛戒备的问道。毕竟这个要求提得实在太不合常理,她不得不防。 “娘娘的病有些私密,请太医不太合适,听说钟姑娘医术了得,所以特意拜托姑娘去给她看看。” 小太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家娘娘是贤妃娘娘,是二皇子的娘亲。”说完拿出了贤妃娘娘宫里的腰牌给她看。 钟晴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对这位娘娘半点印象也没有,迟疑着要不要去,那小太监的眼泪聚集在眼眶里差点掉下来,“小姐你就大发慈悲去给我们娘娘看看吧,她缠绵病榻好几年了,一直没好,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她一直受到折磨。” “风华,你到语欢公主的昭阳殿那里告诉她,我先去给贤妃娘娘检查身体,一会就过去。”她想了想,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太监,“你善于作画,帮我将这个公公的样子记下来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好留个证据。” 钟晴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小太监的请求,让风华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带着云舒往贤妃的宫里去了。 贤妃的宫殿处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安静雅致,人很少,走进去让人有种隐居的幻觉,她不由得提高警惕,生怕从哪里冒出什么人把她陷害了。 不过,显然她多心了,一切都很正常,她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贤妃的正殿。 贵妃榻上斜靠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不停的咳嗽着,眼神宁静平和,一副淡然与世无争的样子。 “钟晴见过贤妃娘娘。”她微微屈膝,礼数周全的请安。 “快起来,咳咳······” 贤妃从软榻上站起来,想要弯腰将她扶起来,忽然觉得喉咙里一阵翻涌,她再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娘。” 钟晴急忙站起来将她扶着在软榻上坐下,轻轻的替她顺了顺背后,等到她慢慢的止住了咳嗽才放心。 “转眼之间你已经那么大了。” 贤妃笑容慈祥的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 “我不记得我娘的样子呢。”她苦笑着说道,心里警铃大作,她现在对于娘亲的闺中密友这样的人都有阴影了,在她的认知里,娘亲的闺蜜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代表。 “让钟晴来给娘娘把脉吧。” 钟晴不想再说关于她娘亲那些话,谁知道那些话的背后又是怎样的陷阱,她被钟颜刺激得怕了,根本不敢相信娘亲的旧友。 “让你给我看病只是让你来的一个借口,我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情。”贤妃慈爱的看着她,越看眼睛里的喜爱之情愈加明显。 “什么事情?” “锦儿,出来。” 贤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对着偏殿里轻轻唤了一声,只见一个修长玉立,面容俊逸的年轻男子从偏殿里走了出来,在贤妃的身边站定,眼神温和,一片温润如玉的模样,看着她时就像天上的繁星涌动着细碎的光芒。那人的面容发白,很显然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 “母妃。” 男子温柔的对贤妃唤道,整个人如春日的一缕阳光,让人心里觉得十分舒服。 “这是钟晴,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钟晴,好久不见了。” 上官锦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更是清越动听,轻而易举的扣动着人的心扉。 “娘娘,如果不是治病,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情呢。” 不知道为何,钟晴心里有了很不好的感觉,让她根本不想待在这里,忍不住落荒而逃。 贤妃身体虽然孱弱不堪,动作却异常敏捷伶俐,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对上云舒充满杀气的眼神时丝毫不放在心上,“我不会伤害你的,钟晴,你不必害怕,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才好。”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钟晴摇了摇头,本能的想要逃避贤妃的话题。 “等等。” 贤妃站起来手指触摸到她的脖子上,将钟晴脖子上佩戴着的玉佩拿出来,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她从来没能解开的链子。 “娘娘?” “锦儿,将你的玉佩拿出来。” 上官锦听话的将玉佩拿出来递到了贤妃的手上,不同的是钟晴的玉佩上雕刻了一个锦字,上官锦的玉佩上雕刻了一个晴字。 钟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事情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不要啊。 “钟晴,你和锦儿是有婚约的,是当年本宫和你娘定下的,明白了吗?”贤妃眼神染上了一缕认真,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她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 上官锦对着她露出了温柔似水的笑容,那笑容里还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情愫,隐隐还有着期待。 钟晴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脑子里乱糟糟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用锋利的指甲掐着掌心,强烈的疼痛感袭来,才让她混乱的思维渐渐的冷静下来,唇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贤妃娘娘,我嫁过人的,就是之前的逆贼东方鸿,这样的我身上染上了一抹污点,我想我和王爷已经不适合了。你不应该有一个让你蒙羞的儿媳妇,王爷也应该找个家世清白,品行良好的姑娘当妻子。至于我娘和你定下的婚约,你就当做是一个玩笑,算了吧,这玉佩还给王爷了,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晴儿,我不介意你以前发生过什么。” 她还没跑到宫殿门口,上官锦已经箭步流星的拦在她面前,眼里流露出真挚的情意,“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成亲。” 上官锦灼灼的目光看着她,似乎要将她印在灵魂的最深处,他真的不介意。 “我不愿意,你不明白吗?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婚约,凭什么你们现在告诉我,我就要接受,我不承认这门婚约,不承认!” 她脸上的笑容散去,斩钉截铁,异常冰冷的说道。 “钟晴,人不可以出尔反尔。” 贤妃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反对,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不悦,“这是父母长辈定下的婚约,你难道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吗?你现在的情况,嫁给锦儿也算是高攀了呢,难得锦儿不嫌弃你。” 若不是她儿子一直对钟晴念念不忘,这么多在外面游历还是舍不下这份牵挂,她也不愿意让这样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当她的儿媳妇。 钟晴听到贤妃如此严厉的质问,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现在来说这些好听的了?贤妃娘娘,既然我和锦王爷有婚约,那我在丞相府里饱受欺凌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想过帮我阻挡那些人的欺负,让我过得好一些吗?在我年幼无知被东方鸿骗娶进宁王府里被孟太妃和宁王折磨得快要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既然当初你们没有伸出援手,我就当做是你们放弃婚约了,麻烦你们以后离我远一点。” “你!果然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竟然敢对长辈没大没小的顶撞,你以为本宫真的那么想让你当儿媳妇吗,若不是锦儿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本宫才不会让你来这里呢!” 贤妃被她戳得心窝子疼,气得浑身冒火,恨声说道。 “既然两看相厌,何苦要绑在一起?多谢娘娘成全,告辞!” 钟晴冷笑一声,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上官锦眼底涌起受伤的情绪,低低的唤道,“晴儿。” “锦王爷,麻烦你让开,不然我可不保证手中的银针会不会扎到你身上!” 钟晴亮出了她锋利的银针,上面还淬了蓝色的毒药,看起来赫然恐怖。 “锦儿,你看到没有!你这些年对她念念不忘,她又是怎么看待你的,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天底下好女孩多的是,依你的条件想要娶怎样的好姑娘没有,别强人所难了!” 贤妃眼底温和的微笑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轻蔑,反正自从夏若涵死后,钟晴就彻底成为了一颗废旧的棋子,舍弃了也毫不可惜。 “母妃!”上官锦责备的瞪了贤妃一眼,钟晴早已经不管那么多,趁着他分神的时候带着云舒健步如飞的走出了宫殿,气冲冲的跑走了。 钟晴都快被气死了,彻底的脱离了东方鸿,原以为她的日子总算清净了,谁知道又冒出来一段莫名其妙的婚约,她都快要疯掉了。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她?她是你亲手选定的儿媳妇,你是在轻贱她还是轻贱儿臣?” 上官锦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伤心,失望的冲着贤妃喊道。 “你也看到了,她这样的没有母亲教导的女孩根本没有教养,竟然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她,你真的要将母妃气死吗?” 贤妃情绪一激动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儿子体弱多病,只要置身事外不参与皇位的争夺,当个闲散王爷就这么过一生也挺好的,谁知道儿子竟然这么没出息,为了个已经嫁过人的丫头执迷至此,她真是快要气死了。 “可她说的是实话啊,难道母妃这些年对她施以援手过吗?儿臣拜托你让你多照顾她,不让丞相府的人欺负她,你答应得好好的,却根本没有照拂过她。就连她嫁给了东方鸿被折磨得快要死了,你明明知道,却一直对我隐瞒,母妃,你真的很让我难过。你别忘了,小时候是她将我从寒冷的湖水里捞出来的,不然儿臣早就死了。你这是恩将仇报!” 上官锦控制不住心底的怨气,将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飞快的追了出去。 “钟晴,你等等!” 他在后面喊着,看到她纤细柔弱的背影止不住的心疼,为自己这些年的疏忽大意后悔,他怎么能离开了京城那么久,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守候在她的身边,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尽了折磨。 钟晴听到他的声音跑得更快了,仿佛后面有鬼追一样。 上官锦的眼底掠过一抹心碎,咬咬牙足尖点地,用轻功很快就将她拦住了,看着她满脸的淡漠疏离,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晴儿,我们谈谈。” “锦王爷,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我不是你母妃中意的儿媳妇,同样的,我也对这门婚约无感,以前也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婚约存在,你就当真的不存在吧。我身上有污点,配不上身份高贵的锦王爷。” 钟晴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说道。 上官锦被她的态度深深的伤到了,心痛得就连呼吸都觉得觉得是痛的,“晴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有对你伸出援手。我身体一直被病痛折磨,这些年一直跟着师父在外面四处游历寻找解药,根本没有回过京城,我写信给母妃问你的情况,她一直说你很好,让我不用担心。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受到非人的折磨,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会派人保护你的,真的很对不起。” 他的眼神真挚,就那么看着她,眼底溢满了心疼,倒是让钟晴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没关系啊,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责任为我保驾护航,我真的不怪你。锦王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都不要再提了好吗?我想要过新的生活,在宁王府那样的日子真的过够了,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我不打算嫁人。贤妃娘娘说话虽然难听,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我的确配不上你,你真的没有必要跟我道歉,就这样吧。” 钟晴心情很平静,思路也很清晰的说着,就要从上官锦的身边走开。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你和东方鸿之间有过什么我都不介意,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想要迎娶你,想要将你当成稀世珍宝一样呵护,不会让你有任何为难和委屈,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你五岁的时候将我从冰冷的湖水里拉出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一直在一起的吗?当年的承诺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忘了吗?” 上官锦紧张的看着她,一想到她不会嫁给自己,而是变成别人的新娘,他就觉得整个灵魂就像被人抽走了一般,心里空落落的,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了任何意义。 承诺的人又不是她,她怎么会记得?五岁时候的记忆,过了那么多年了,想必原主也忘得差不多了。 “锦王爷,真的很抱歉。” 钟晴说完这句话,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直接离开了,她对于上官锦不是不抱歉,只是也不想在勉强自己。 到了昭阳殿,上官语欢匆匆的走了过来,“钟晴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贤妃怎么忽然叫你去给她治病呢?她这些年不是连太医都看得少,在宫里就像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吗?” 她直觉就想到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且看钟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更加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她就是想让我给她看病。”钟晴勉强笑了一下,不想过多解释。 上官语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显然就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真的没事,你不要多想了。” “前段时间墨表哥眼睛怎么弄的,我怎么听太子皇兄说失明了?钟晴姐姐,你这段时间又去哪里了,我怎么觉得好像事情真的很多,像是有很多阴谋诡计,那个轰天雷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语欢有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的问起了钟晴。 “就是遭遇鬼门谷的人袭击,他们在马车里放了轰天雷,我们差点被炸死,若不是睿王爷反应快,恐怕我已经死了。王爷的眼睛只是受了一些小伤,没有失明,没事的,公主你不要太担心。” “钟晴姐姐,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恩?” 钟晴看到上官语欢忽然变得扭捏,娇俏活泼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害羞的神色,堆积在心底的阴霾终于慢慢散去了。 “那个,我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钟晴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感兴趣的问道,“是谁啊?” “你认识的,神武将军韩烁。” 钟晴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阳刚坚毅的面容,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原来公主喜欢的是铁血硬汉的类型啊。” “可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上官语欢懊恼的说道。 “钟晴姐姐,你和墨表哥是怎么在一起的啊,说来给我听听啊。”上官语欢眼睛忽闪忽闪的,兴奋的说道。 钟晴直接无语,脸烧得火辣辣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正绞尽脑汁的转移话题时。昭阳殿的宫女惊恐的跑进来了,“公主,不好了,太子妃掉进湖里了。” 上官语欢吓了一跳,赶紧抓住钟晴的手就往东宫跑去,心紧紧的揪着,生怕孩子会出什么事情。 “钟晴姐姐,太子妃不会有事,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恩,太子妃吉人天相,一定好好的。”钟晴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声的安慰她。 两人行色匆匆的来到了东宫,只见太子妃头发湿漉漉的,眼睛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整个人虚弱的靠在床上,很显然受到的惊吓不小。数不清的太医进进出出,忙着给太子妃把脉。 皇后满脸怒气的站在床榻前,眼底翻滚着凛冽的杀意,究竟是谁那么狠心,竟然想要将她的孙儿置之于死地?太子妃还没满三个月的身孕,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对方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若是不揪出这个凶手,她就不是皇后。 “皇嫂,你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萧菲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十分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微微的摇了摇头,“太医给我把过脉了,我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孩子还很健康,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子妃的?” 上官语欢脸色沉了下来,狠狠的瞪了东宫里伺候的宫女,厉声喝道。 “奴婢知罪!” 所有的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请罪。 “母后,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的查,若是有人恶意陷害,定是要让那人不得好死!” 上官语欢这一回是真的动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后点了点头,将当时太子妃落水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召集了过来。 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皇后沉声说道,“你们当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站在什么位置统统给本宫再重复一遍,敢有半句假话直接乱棍打死!” 排查进行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就结束了。所有人的话都问得很清楚,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皇后微微挑眉,难道这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她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她又再次排查了一遍,所有宫女所说的话都和之前一样,半点破绽也没有。 上官语欢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所有的偶然都不是偶然,她一点都不相信!她下意识的去看了看钟晴,只见钟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上官语欢附在钟晴的耳边悄悄的问道。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那个宫女给我感觉很不好,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不像是受到惊吓而发自内心的那种恐怖,似乎更像是伪装出来的。” 钟晴说出了她的感觉,其实对于阴谋诡计她根本不擅长,但是就总是觉得那个宫女有点问题。 “抓不到证据人家是不会承认的!” 钟晴想了想,看向萧菲雪问道,“太子妃,我斗胆问问,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到湖里的呢?后面有人在推你吗?” “当时身边只有小绿和小雪两个丫鬟,其他人都站在离本宫蛮远的,不可能有人推我下水,但是我还是觉得背后一股力量推着我,让我直直的坠落湖水里。” 萧菲雪惊魂未定的说道,若不是小绿和小雪眼明手快的把她拉上来,她甚至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很难说。想到这里,她还是一阵阵后怕。 “不可能有人推你,你却被一股力量带进了湖水里。”钟晴点头,她想,或许她明白那股感觉从哪里来了,也明白了那个宫女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是来自哪里了。 她附耳在皇后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跟着小雪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临走的时候给了那个宫女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那宫女忽然觉得脊背阴风阵阵袭来,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低垂的眼底掠过一抹不安,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不可能的,她做得很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钟晴来到了萧菲雪落水的地方,仔细的查看当时地面留下的痕迹,除了两片树叶,地面干净得什么都没剩下。 “太子妃落水之后,这里被人收拾过吗?”她问随着她一起出来小雪。 “没有,一落水所有的宫女都去扶着太子妃了,不可能有人收拾。”小雪异常肯定的说道。 “那个叫做诗情的宫女也没有动过吗?”钟晴又一次问道,诗情就是那个让她感觉很不好的宫女。 “当太子妃落水之后,奴婢立刻让她去告诉太子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太子妃已经被从湖水里捞了出来安置在另一个地方,不可能有机会动手脚。” 小雪耐心的说道,虽然她不明白钟晴为什么这么问,还是据实回答了。 那么最有可能的暗器就是这两片树叶了,钟晴眼睛里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盯着那两片残缺了的树叶,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回去吧,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她带着小雪回到了东宫,没有立刻去看太子妃,而是直接找到了太子,严肃的说道,“太子妃落水不是她自己不小心,而是被人推下去的,推她的人是诗情,那个宫女应该有很高的武功,请太子立刻带人将她制服,不然恐怕会对太子妃不利。” 上官霖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意外,“你确定?” “我很确定,至于证据,一会我会拿出来,请太子殿下早做决定。”钟晴眼神坚定而勇敢,没有一丝闪躲。 “太子表哥,我相信晴儿所说的是真的。”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南宫墨走进来,站在钟晴的身边,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来人,即刻将诗情制服。” “她武功很高,太子还是要派武功好一点的侍卫去,否则不是她的对手。”钟晴再一次提醒道。 于是太子直接拨了四个死士走进正殿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诗情按倒在地上,并且点住了她的穴道不让她乱动。 “你们做什么,太子妃,救救奴婢啊。” 诗情脸上一片惶恐,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诗情,不要再装了,推太子妃落水,想要让她滑胎的人就是你!”钟晴锐利的目光瞪着她,铿锵肯定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诗情的脸上。 萧菲雪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气得浑身哆嗦,“竟然是你害得本宫落水!” “太子妃冤枉啊,奴婢没有,奴婢站得那么远,怎么可能害得你落水呢,是她在诬陷奴婢!” 诗情悲愤交加,情绪异常激动,“钟晴姑娘,奴婢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我?” “你不承认,是认定了我找不到证据是吗?” 钟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第八十三章 南宫墨求婚,向凌天被擒 “什么证据,奴婢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钟小姐,如果奴婢有哪里得罪你了,请你明明白白的指出来,奴婢给您跪下道歉,或者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请你不要将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扣在奴婢的头上,奴婢承受不起。” 诗情说着眼眶红了,哽咽了起来。 钟晴玩味的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唇角的笑容更加深刻了,就那么任由她哭着,直到诗情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人为她说话时,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咬着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哭完了吗?哭完了轮到我来说了。” 钟晴眼底涌动着嘲讽的暗芒,摊开掌心,莹白如玉的掌心里躺着两片绿油油的树叶,那两片叶子都从缺了一小块,“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诗情心里咯噔一跳,寒意瞬间从脚底涌上来,她整个人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感觉,眼底暗藏着一抹慌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是树叶,奴婢当然认识了,不过这说明什么呢?” “诗情,你武功已经好到能够用树叶当暗器的程度吧,那么好的身手潜伏在太子妃身边当个小丫鬟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钟晴直勾勾的看着诗情的眼睛,轻描淡写般的语气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诗情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下,将她的衣衫都湿透了,她怎么可能知道,这怎么可以。 “奴婢根本没有武功,钟小姐你不能胡乱污蔑人。” 诗情低着头,眼底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恐怖,她都已经做得这么隐秘了,钟晴怎么还会发现,那个女人是鬼吗,处处盯着她,对她的一举一动这么清楚。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太子妃,你落水的衣服呢,还在吗?” 钟晴将目光转移到萧菲雪的身上,换了一个话题。 “还在呢。” 萧菲雪不明所以,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更何况如果诗情真的是害得她落水差点滑胎的凶手,她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能拿来给我看看吗?” “小雪,去将之前那套裙衫拿来,给钟姑娘看。”萧菲雪当即吩咐道。 诗情脸色刷的变得惨白,聪明如她已经知道钟晴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心里冒起了强烈的绝望,不能再隐藏自己等待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她闭上眼睛,狠狠心想要咬舌自尽。 钟晴锐利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大声说道,“不好,她要咬舌自尽!” 架着她的死士出手如风,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捏着她的下颚,将她的下颚都捏得脱臼了,诗情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竟然是你!谁是你背后的主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菲雪气得浑身颤抖,直接抓起床头桌子上的茶杯恶狠狠的砸到她的头上,发出砰的一声,诗情光洁白皙的额角顿时冒出了嫣红的鲜血来。 “本宫自问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你究竟包藏了怎样的祸心竟然要害我滑胎?” 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谁敢动她的孩子,她要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萧菲雪没想到竟然她宫里竟然被人安插了进来,还差点害了她的胎儿,恨意更是在心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奴婢没有,从来没有做过!” 都到了这一步,诗情依旧死死的咬着牙不肯松口,她绝对不会背叛她的主人,哪怕是死。 “既然没有做过你心虚什么,为什么要自寻死路?”上官语欢从之前的事情也明白了诗情是凶手,走到她面前扬起手对着她的脸用力的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凛冽的声音宛若钝刀割在血肉上,一阵阵的疼。 “钟小姐摆明了不会让我活着,与其落到她手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如自行了断还能痛快些。” 诗情倔强的说道,眼泪掉得更凶了,“奴婢没有害太子妃落水,你们都不愿意相信,奴婢有什么办法!” 钟晴嗤笑一声,直到现在她还不肯承认,她直接拿过萧菲雪之前穿过的衣服摊开,在上衣的背后,显然还残余着淡淡的树叶的汁液,很浅。 “太子妃是被树叶当做暗器将她推下水的,请太子鉴定。”她指着衣服上淡淡的树叶的印子,将衣服摊在上官霖的面前。 上官霖仔细的端详着那些印子,眼底陡的染上了嗜血的杀意,瞪着诗情,那样的眼神让诗情吓得花容失色,若不是全身的穴道被点住了,她估计两腿发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了。 “谋害皇嗣,是要诛九族的!” 诗情脸色一白,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仍旧嘴硬,“奴婢没有做过是不会承认的。太子殿下,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钟晴都不由得佩服她了,都到了这种程度,她还不肯承认。 不想再拖延下去,她直接走到诗情的面前,将她的手拿过来,硬是掰开她的指甲,指甲内侧还残余着树叶的汁液,“皇后娘娘,这些汁液将她的指甲都染绿了,而且她之前站的位置就是在那棵树旁边,她就是害得太子妃落水的罪魁祸首。” 太后浑身布满了凛冽的寒霜,恨不得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在太子递过来制止的眼神时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太子阴森嗜血的声音在正殿里响起,透着彻骨的凉,宛若死神的手掐住了脖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奴婢没有做过,就算你们严刑拷打,奴婢也不会承认的,我问心无愧。”诗情嘴硬得跟蚌壳一样怎么都撬不开。 “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若是还不肯招出幕后指使之人,将她发配军营冲当军妓!”太子是真的动怒了,萧菲雪是他心爱的妻子,那个孩子也是他第一个孩子,显然是充满了期待,差点就被人害得滑胎了,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如果不将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他这个太子很显然就是白当了。 诗情所有的恐惧都化成了绝望,随即轻蔑的笑了起来,她绝对不会招供的,哪怕是死,哪怕受尽非人的折磨她都不会出卖背后的人。 上官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恐惧,怒气更胜,毫不客气的说道,“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准备盐水往她的伤口上撒盐,直到她说为止!” “霖儿,太子妃还怀着身孕呢,这样血腥的场面怎么能让她看到。” 皇后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不赞同的说道,诗情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但是也不能当着萧菲雪的面啊,要是吓到她了怎么办。 上官霖来到软榻前,俯下了身子轻轻吻了吻妻子的脸颊,柔声说道,“你回寝殿休息,不要害怕。” 萧菲雪乖巧的点头,手指抓住丈夫的袖子,眼底有些不舍。 “等孤忙完了,晚上过来陪你。” 上官霖心疼的看着妻子,示意宫女将她搀扶着回到寝殿去,皇后有些担心也跟着过去了。 正殿里没有了牵挂,上官霖温雅的面容陡的变得狰狞恐怖,手指轻轻往下摆着,死士面无表情的挑断了诗情的手筋脚筋,血花四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女人疼得面容都扭曲了,脸色煞白,却吭都不吭一声,咬着牙忍着,那份毅力就连南宫墨斗为之侧目。 “你说不说?” 诗情一片视死如归,唇角发出轻蔑的笑声,她怎么会说,就是死也要保护那个人。 “盐水倒到她的伤口上!” 上官霖眼底残酷的杀意愈加的明显,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呼啦——” 浓盐水毫不客气的浇到了诗情的伤口处,她疼得满头大汗,几乎要昏死过去,在上官霖沉声发问时,依然不肯说。 “你不说,孤直接让人扒光你的衣服带你游街示众,孤倒是要看看你背后的主人会不会心疼你。” “你别费心了,就算你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的。是我又怎么样,没错,太子妃是被我弄到水里面的,只可惜她肚子里的孽种命那么大,都从湖边落下去了,还是没能滑胎,我只恨自己怎么没有亲自动手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诗情眼底有着疯狂的笑容,口不择言的说道,她真的很没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钟晴忽然说话了,“你这么嘴硬保护那个人,那人应该是你深爱的男人吧?” 诗情冷不防她那么一问,愣住了,她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保护他又有什么用呢,那个男人不会出来救你,你死了,他还能找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左拥右抱,你的付出在他眼睛里根本就不是事儿。你傻不傻啊,为了那样的男人值得吗?你背后的主子身份应该不低吧,他不可能娶你为妻,连为妾可能都够不上呢,你无怨无悔的付出,不过是为另外一个女人做嫁衣而已,到最后,他恐怕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何苦呢。” 诗情眼底有些动摇,脸上浮现了一抹痛苦,可是她爱他啊,爱得愿意为他去死,怎么办呢,她只想为他多做些事情,让他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听到她怔怔的,钟晴摇了摇头,“别傻了姑娘,人家只是把你当成一颗好用的棋子而已,根本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你为他连命都快没有了,他却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只要你将幕后主使之人说出来,太子殿下仁慈,一定会留你性命的。至于你断掉的手筋脚筋,我也能帮你接回去,你知道我的医术的。” 诗情原本眼神已经有些松动,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又嘲讽的笑了起来,“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我招供,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说的,你们想怎样折磨我尽管放马过来,不管有什么我都忍着。” 这女人简直是爱情至上的奇葩啊,都这样了还不说,钟晴都快被干败了。 上官霖这时候忽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你不说,孤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来人,将这个谋害皇嗣的贱婢打入天牢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探望。对外放出消息,说她已经承认了是她谋害皇嗣,不堪忍受折磨,估计快要支撑不住就要招了。” “你敢!” 诗情脸色都变了,声音陡的拔高变得尖利起来。 “孤为什么不敢?你想要好好保护那个男人,孤倒是要看看,那个男人对你是不是彻底放心。你说到时候他会不会害怕你将他招出来而杀人灭口呢。既然你想玩这种游戏,孤哪有不陪的道理。拉下去关起来!” 很快的诗情就被死士带了下去直接关在了天牢里。 “钟小姐,今天谢谢你。”太子诚挚的对她说道。 “不用谢啦,太子妃身体健康,臣女也就放心了。” 钟晴不好意思的说道,她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外加学过心理学占了一些便宜而已,她相信以太子的能力也不会查不到,只是暂时转不过弯来而已。 “往后若是太子妃需要用到钟小姐的地方,还请钟小姐不要推辞。” “怎么会,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钟晴小声的说道,眼睛看向了南宫墨,他应该将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吧,都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 “墨儿,你送送钟晴小姐吧。”上官霖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墨表哥,等过几天我到你府上玩,到时候记得让钟晴姐姐陪我哦。”上官语欢也想跟着他们去玩,只是仍旧记挂着太子妃,没有办法过去,只好拖延了。 南宫墨温和的冲着表妹一笑,转身护着钟晴离开了。 出了皇宫,南宫墨没有丝毫避讳的和钟晴共乘一辆马车,进了车厢里直接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的眼睛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声音有些暗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晴儿,告诉我。” 他知道她去见了贤妃,也见到了上官锦,出于对她的尊重,他没有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是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还是心疼了。 “墨,贤妃娘娘说我和上官锦有过婚约,她想让我嫁给她的儿子。”钟晴扁了扁嘴,心里还是觉得很委屈,一股脑的将在贤妃那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南宫墨。 南宫墨越听眼底就愈加暗沉,浑身敛聚着暴风骤雨的怒气,“她休想!上官锦休想,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嫁给他!有过婚约又怎样,既然当初没有对你出手相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你!” 贤妃,锦王,想要跟他抢女人,那就看看有没有那么硬的命! 钟晴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如此在乎的语气,满腔的委屈去了一大半,她把玩着南宫墨的腰带,小声的说道,“我已经跟锦王爷说清楚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很讨厌贤妃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语气,什么她嫁给锦王都是高攀了,既然高攀为什么又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让上官锦再去找别人不就好了吗?还找她做什么。 南宫墨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用力的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揉弄了几下,仿佛在确定她的存在般的,“钟晴,我是不会放你离开我的身边的,谁敢跟我抢你,我直接弄死他!你也别想着从我的身边离开,既然是你允许我走进你的心里,我就不会再让你有逃离的机会!” 钟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鼻尖也酸酸的,轻声的说道,“你放心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就不会出尔反尔。我只是觉得很难过,贤妃既然那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干嘛还要提起什么婚约,讨厌死了。” “你不是已经将她的玉佩还回去了吗,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婚约了。” 南宫墨贴近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落下浅浅的吻,眸底眼色深沉,看来还是抓紧时间让舅舅给他们赐婚,只有钟晴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不怕她哪天生出别的心思想要离开他。就算她身上的诅咒没有解开都没关系,先成亲让她打上他的烙印再说。 钟晴一双眸子流光溢彩,腼腆的捧着他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脸红心跳的挣脱开他的怀抱,扭捏的说道,“我饿了,今天我们去悠然居吃饭好吗?” 南宫墨欣然应允,带着她来到了悠然居定了雅间,点了一大桌钟晴爱吃的菜,看她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紧蹙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了。 只要她不在意,其他的都好办。至于上官锦那里,他会想办法让他打消娶钟晴的念头。现在他和钟晴两情相悦,她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他以外的男人,他决不允许。 “我很久没有出来散心了,去走走吧。” 吃完了饭,钟晴依赖的牵住南宫墨的手,在看到他唇角的笑容时脸有些红,却依然倔强的不肯松开手。于是两人沿着河堤慢慢的走着,看着湖上的游船穿梭如织,两人的脸上都带有恋人才有的幸福光晕。 沉默了许久之后,南宫墨温柔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里面染着缱绻的深情,“晴儿,找个合适的日子我们成亲吧。” 他的话太突然,钟晴觉得一阵眩晕,心里涌过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墨,这样不是很好么?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的相处自在又舒服,为什么那么着急着成亲呢。而且宁王府被抄家才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就成亲也不太好。” “那些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也不介意你身上的诅咒,可以不跟你圆房,先成亲好吗?” 南宫墨打断了她,眼睛里布满了认真和期待,“我不会像东方鸿一样带给你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伤害,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保护你,让你盛世安稳,你愿意相信我,愿意和我携手一生吗?” 那样的眼神沉甸甸的压在钟晴的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发现她根本就不忍心从那双璀璨得像繁星的眼眸里看到失望,咬着唇缓缓的说道,“墨,等到天下盛会之后,你再去钦天监那里选个好日子吧。” 南宫墨眸底绽放了狂喜的笑容,这样的结果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忍不住抱着她旋转起来,“钟晴,你愿意嫁给我了,我真的很开心。” 钟晴脸爆红,拳头捶着他的肩膀又气又急的说道,“我又没说是现在,你放我下来,快点啊,好多人在看呢。”这人是疯子吗,没看到周围的行人纷纷将鄙视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了吗。 南宫墨眼角眉梢都染着俊逸的笑容,将她放下来,拉着她朝着前方狂奔起来,“晴儿,我真的很开心,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事情。” 钟晴被他拽着手腕跑了好远,最后实在跑不动了,拿锋利的指甲去挠他,“南宫墨,你不要再跑了,正常点,我都快累死了。” 南宫墨心疼的松开她,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晴儿,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疯子。” 钟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脸上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南宫墨再次横腰将她抱起来,直接带着她来到了他京城郊外的别院,然后将她放下来捧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来势汹汹,不管不顾,钟晴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口,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红肿的唇,心里溢满了甜蜜的味道。 “晴儿,我真的很开心。” 钟晴嘴唇火辣辣的,歇了好一会才好些,瞪着他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南宫墨。” 她都快要疯了,这男人简直就是狼,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年轻贵公子。 “我情难自已,真的太开心了。”南宫墨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眼底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开过。 “那也不能这样啊,我嘴好疼,而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是想逛街,不是来别院。”钟晴捂着唇抱怨道。 “谁让我现在觉得太幸福了,钟晴,你说好了天下盛会以后会嫁给我,不许反悔啊,你敢反悔我也要把你绑了去拜堂。” 南宫墨一直抱着她,耍赖般的在她身上蹭来蹭去,钟晴最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既然答应了又怎么会反悔,反悔我还答应做什么?” 两人如胶似漆的耳鬓厮磨了好久才松开,钟晴这才发现天都快黑了,“出来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我让人准备马车。” 南宫墨得偿所愿,很是好说话,恋恋不舍的牵着她的手让别院的人去准备马车去了。 “你真够可以的,都跑到京城郊外来了。” “一时激动,不知不觉就带着你走远了,没关系,只有在别院里才没有人打扰我们。”南宫墨脸皮已经被磨得很厚了,异常镇定的说道。 钟晴简直对他无语了,不愿意再理他,等马车来了,两人一起坐着马车朝着城内去了,一路上男人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怎么都不移开,钟晴被他看得耳朵都红了,没有办法,只好强装镇定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当马车路过一个茶棚时,她随意的瞟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沉了下去,“南宫墨,停车!” “怎么了?” 南宫墨看到她的脸色太难看,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看到向凌天了,他在那里喝茶!”钟晴浑身紧绷,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压抑的味道。 “你先别慌,我让暗卫过来,他轻功很厉害,就这么贸然下去不是他的对手,他肯定很快就会逃脱的。”南宫墨示意她镇定,不能自乱阵脚。 钟晴深呼吸努力让她冷静下来,她将一包药粉递给南宫墨,“墨,你让车夫下车去弄碗茶水喝,顺便想办法将药粉洒在空气里。这些药粉能像软筋散一样让他浑身无力,到时候我们想要制服他会容易一些。” “恩,先让车夫下去,我立刻给暗卫传信号,让他们过来,你先在马车里等着。”南宫墨稳住她说道。 钟晴点头,乖顺的待在马车里不敢动弹,看着南宫墨离开了,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成功,要将向凌天给捉住,不然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同母异父哥哥的下落。即使她不知道找到以后又如何,那个哥哥会不会认她,她还是想找。 她娘亲一辈子太可怜了,直到死都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因为别人的嫉妒心被硬生生的拆散了。还有上官烨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她还不知道他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现在又娶妻了没有,如果没有娶妻,他如果有个儿子,也算是有个寄托了。 她心里排山倒海的情绪翻滚着,这才发现紧张得掌心都湿透了。 她透过帘子紧张的瞪着茶棚那边,暗暗祈祷南宫墨快点带人回来,向凌天不要离开得那么快,否则她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然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向凌天似乎嗅出了危险的气息,警惕的瞪着四周,目光落在她乘坐的马车上,提起长剑朝着她走了过来。 钟晴心都蹦到了嗓子眼,银针紧紧的握在指尖,等到向凌天的长剑就要挑破车帘的时候,手中的银针快很准的射了出去,带着腾腾的杀气。 向凌天反应更快,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旁边闪躲,下一刻长剑直接斩断了车帘,与此同时钟晴手中的药粉一把朝着他的眼睛撒去。 “啊——” 向凌天只觉得眼睛一片刺激,痛苦的捂住眼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长剑却如疾风般的朝着钟晴的心口刺去,“贱人,胆敢伤害我,我会让你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钟晴咬着牙再次将银针射出去,与此同时在马车里滚了好几圈,险险避开向凌天的攻击,从马车上滚下去。 “南宫墨,你来了没有!” 她惊恐的大叫道,一边飞快的将毒药撒出去,一边踉跄着往后退,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向凌天,她不敢拿出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她心里都快要苦死了,这人的警觉性怎么会这么好,忍耐力也这么好,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应该浑身无力了才是,怎么攻击力还是这么强。 这时候车夫终于赶过来,露出了长剑和向凌天对打起来,暂时让钟晴脱离了危险,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着车夫说道,“不要将他弄死了,抓活的。” 向凌天看到钟晴,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恨不得将她砍成肉末,眼底迸发出恶毒的杀气,一边应付车夫的攻击,袖子里的匕首飞出来,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钟晴的心脏刺去。 钟晴觉得脊背阴风阵阵,脖子像被谁掐住了一样,就连呼吸都困难,她惊恐的朝着旁边翻滚,与此同时数十根银针带着汹涌的力道飞出去,和匕首撞在一起,匕首稍微改变了方向,擦着她的长发而过。 向凌天没想到她竟然躲过他的攻击,怒意更是在胸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直接舍弃暗卫,不怕死的朝着钟晴冲过来,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然,招招带着致命的杀气。 钟晴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哪怕他现在已经中毒,武功大打折扣,她也敌不过他的进攻,节节败退。 她心里都快急死了,南宫墨怎么还不来,一会她要是死在向凌天的刀下怎么办?她咬着牙艰难的还击,就在向凌天的长剑朝着她头上砍过来的时候,她拿出了致命的毒药,打算放手一搏。 这时候她觉得身体有一股力量袭来,她被人往后拉着退了好几丈的距离,避开了向凌天的杀招,与此同时,数十名杀气腾腾的暗卫将向凌天包围起来。 向凌天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喉间翻滚着一阵腥甜的味道,痛苦的捂住心口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的力气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一般,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他抓回去审问!” 南宫墨眼底盛满了寒意,恨不得将他处死,咬牙切齿的下了命令。 “是!” “晴儿,我们是要去哪里,是进京城还是去别院审问?”南宫墨还有些惊魂未定,就差一点点,钟晴就成为向凌天的刀下亡魂,他怎么能不害怕。 他掌心里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都是我来得太晚了。” “没事,我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我。” 她抹了一把脸颊,将凌乱的头发稍微整理,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距离,最后对着南宫墨说道,“还是去别院吧,京城离这里稍微有点远,我担心会有意外。”向凌天的忍耐力和爆发力她已经见识到了,别人只需要半分钟就手脚发软的药粉,到了他这里竟然能支撑了十几分钟,她不敢保证在回京城的路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都听你的。” 南宫墨对着暗卫命令道,“用镣铐将他锁起来,不要让他逃了!” “是。” 那些暗卫很快就拿了沉重的镣铐将向凌天锁起来,带着他去了南宫墨在京城郊外的别院。 向凌天满身狼狈,眼底带着怨毒的恨意瞪着钟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都是这个狡猾的女人坏他的事,只要他能逃出去,他绝对会让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颜儿报仇,也为他自己报仇。 此时的他心里除了血海深仇般的恨意,还有着浓烈的后悔,若是那天晚上,他若是直接让那些肮脏的男人折磨她,自己没有走开而是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可能顺利逃脱,更加不会害得钟颜被打入冷宫,直到现在还备受折磨。 都是眼前这个狡猾又恶毒的女人,她害了钟颜一生,毁了钟颜的幸福,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只要他不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将如今他所遭受的一切千百倍的还回来! 钟晴接收到了他怨毒的目光,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起来,他有什么好怨恨的,该怨恨的人是她才对。若不是这个男人,她娘亲就不会跟孩子分离,上官烨然和娘亲可能就不会分开,娘亲或许就不会被钟颜设计*钟耀,让她落得个惨淡的下场。 到了别院,向凌天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墙上的火把映照出昏黄的光线,愈是将整个地牢衬托得阴森恐怖。 “向凌天,南渊向家被驱逐的,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是吧。”南宫墨面无表情的瞪着狼狈的男人,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震惊和对过去峥嵘岁月的缅怀。 “这很重要么?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想从我的嘴里问出什么事情,别做梦!”向凌天恨恨的说道。 “是啊,你是铁血硬汉,你不怕死,我都知道。但是钟颜呢,她也不怕死吗?对付你或许我没有办法,可是对付钟颜那个毒妇,我有的是一千种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舍得吗?”   ☆、第八十四章 哥哥的下落,万箭钻心的爱情 钟晴锐利的目光看向狼狈不堪的向凌天,嘴角噙着嗜血残忍的微笑,打蛇打七寸,对于拿捏别人的软肋,她不是不知道。 “贱人,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向凌天听闻她可能会伤害钟颜,怒目圆瞪,那模样似乎要吃人一般,他调息,想要使用内力将铁链挣脱开,可是浑身软绵绵的,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你对我下了什么毒?”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钟晴,滔天的怒火在心里熊熊的燃烧着,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果然是太大意了。 “只是让你浑身无力的毒药而已,不会伤及你的性命的。” 钟晴漫不经心的说道,随意的搬了一张椅子坐下,“向凌天,想要我不去伤害钟颜,你最好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想着耍什么小心思,否则你心爱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我可不敢保证哦,你也说了我是毒妇,毒妇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向凌天轻蔑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倔强得就是不肯屈服。 “当年夏若涵和上官烨然所生的那个孩子被你抱到哪里去了?”她不再废话,眸底染上了锐利的寒光,声音宛若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向凌天眉头微跳,眼底一抹震惊转瞬即逝,随即嗤笑一声,紧紧的闭着嘴巴就是不愿意说。 “不说吗?” “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要杀要剐随你便。”向凌天对眼前这对男女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告诉他们。 “你在我身上下了绝情咒对吗?向凌天你真够可以的,我娘,上官烨然,我都跟你无冤无仇吧,你这么对我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钟晴眼神愈加残酷嗜血,继续发问,得到的还是一片沉默。 她不禁冷笑出声,“果然有一把硬骨头,不肯开口告诉我是吗?”她转头看向南宫墨,飘忽不定的声音跟魔鬼的颤音一样,“墨,不知道能不能将钟颜从冷宫里接出来,让他们这对久别重逢的老情人见面呢?” 南宫墨稍微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应该是没问题的,冷宫里死一两个妃子是很普遍的事情,想要将钟颜弄出来,再接她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去请示皇上,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受过宠爱的妃子,我想他是乐意的。” 他舅舅身为君王,自然血液里有着残忍的因子,何况是一个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女人,弄出来肯定没问题。 “你们想干什么?” 向凌天脸色微变,眼底的恨意蔓延开来,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颜儿都被他们害得从贵妃被贬为庶人,在冷宫里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们难道真的那么狠心,要将她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只能让钟颜出面了,她是你最爱的女人吧,不知道你看到她受苦会不会心疼得如同刀绞。” 钟晴的笑容冰冷残酷,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魔鬼,透着森森的杀气。 “说不说?当年我娘那个孩子被你送到哪里去了,给我下了绝情咒要不要帮我解开?只要你说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说,钟颜要承受怎样的后果我可就不敢确定了,你舍得她受苦吗?” 向凌天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挣扎,颜儿是他最为黑暗人生里面的一抹光亮,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他爱她爱得恨不得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捧到她的面前,怎么舍得让他受苦。可是他又不愚蠢,眼前这两个人绝非善类,哪怕他告诉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们还是不肯放过钟晴,那时候他要怎么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钟颜去死吗? “我知道你能吃苦,嘴巴硬,再怎么用刑你也不会说。既然这样,就从钟颜身上下手吧。”钟晴耐心有限,她可不想将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向凌天这块撬不开的木头上。 “墨,让人将钟颜带过来吧,如果他还是不愿意说,让他亲眼看见最心爱的女人受尽折磨,看他还支撑得下去不。” “拿着我的腰牌进宫,请示皇上,就说本王有些事情请钟氏帮忙调查。” 南宫墨将腰牌扔到暗卫的手里,飞快的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等墨迹干了塞到信封里,让暗卫带进了皇宫。 “钟晴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害得颜儿还不够吗,还想将她折磨到什么程度,是想逼死她吗?” 向凌天又气又急,愤恨的朝着钟晴吼了起来,“毒妇,你不得好死!你敢再伤害颜儿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就心疼成这样。我蛇蝎心肠,我害钟颜就是不得好死,那么钟颜呢,她做的那些事情足够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了。我狠毒,是因为她狠毒在先,如果她没有藏着暗害我的想法,没有让你把我掳到青楼里去让那些肮脏的男人折磨凌辱我,她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静贵妃。她做了那么多狠毒的事情怎么不见你责怪她,我不过是反击自卫你就恨我入骨。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的都是错的,向凌天,你也不过是个是非不分的窝囊的男人而已!” 钟晴心里藏了一座小火山,瞬间爆发开来,“你们才不得好死,才应该天打雷劈!我娘和上官烨然真心相爱,钟颜凭什么用那样龌龊的手段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不得不委身嫁给钟丞相,被迫和深爱的人分开,你们问心无愧吗?” 向凌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何尝不知道颜儿做的那些事情伤天害理,可是他怎么舍得看到她难过,看到她为那个男人憔悴不堪,后来又嫁给不喜欢的男人做小妾。 明明知道她是错的,他还要为她的幸福扫清楚障碍,双手沾满血腥罪孽,一路走向深渊。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心虚了?我娘当年又有什么错,她没有抢钟颜的男人,凭什么钟颜用那样的手段害她?我又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绝情咒!” “错又如何,为了她,再错的事情都是对的,我愿意双手沾染上肮脏血腥,只为换取她开心的笑颜,要怨,就怨你娘不长眼睛和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害得她*给了不爱的男人,最后只能委身做妾。你娘如果没有爱上上官烨然,她们现在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又怎么会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那是他们活该!” 向凌天异常冷酷的说道,哪怕就是错了,他也不后悔,时间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心狠手辣,不过是所站的位置不同而已。她遭受折磨,尝尽苦楚,那是她技不如人,她活该。” 钟晴带着满腔的恨意说道,“一会她若是承受非人的折磨,也是因为你不肯说而带来的,你是罪魁祸首!” 提到她娘亲,还有那个才出生就被送走的哥哥,她情绪起伏得厉害,眼眶微红,南宫墨心疼她这个样子,将她寒冷的小手包在掌心里给她温暖和勇气。 “我没事。”她牵强的笑了笑,只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她为娘亲遭遇的不幸感到难过,明明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向凌天,本王如果没有记错,南渊咒术只能在南渊境内使用吧,如今你却用在钟晴的身上,南渊国主知道了,你猜会是什么后果?向家若是因此受到迁怒,你又面临着怎样的惩罚。” 南宫墨不紧不慢的说道,果然看到向凌天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还是会害怕的吗? “本王再问一遍,当年夏若涵和上官烨然所生的孩子被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向凌天握紧拳头闭上了眼睛,如果眼前这两个人知道那个孩子受到非人的折磨,还肯放过颜儿吗?他早就不将他的性命当成一回事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颜儿。 可是如今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说了,他们不会放过他和颜儿,不说,颜儿也要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他要怎么办。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向凌天,我们给过你机会,你自己错过了。” 钟晴对着南宫墨摇了摇头,知道再怎么这个男人也不会说了,而她的催眠术对于这种心智坚定的男人根本就起不了作用,除了从他的软肋上下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没有办法忽视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哥哥,哪怕受尽磨难,她也想让哥哥仍旧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从世上消失了。 “你们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吗,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对一个娇弱的女人你们也下得了手。” 向凌天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这两个人对钟颜实行非人的折磨。 “当初我娘不也是个娇弱的女人吗?当年我哥哥不是弱小的孩子吗?你都能下得了手去,我为什么不能?” 钟晴残忍的笑着,“你对别人痛下狠手在前,就不要怪别人卑鄙无耻在后。只要方法有效,我不介意是否卑鄙。” “你!” 两个时辰之后,满身狼狈的钟颜被带到向凌天的面前,眼底涌动着强烈的恐惧,柔弱的身躯都成筛糠。 “颜儿!”看到她憔悴的容颜,心疼得宛若被千万根针狠狠的扎着,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向凌天!你怎么会在这里?”钟颜看清楚来人时,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脸色陡的变得煞白,“不是已经让人告诉你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吗?你怎么还留在京城里!” 她要疯掉了,向凌天是她女儿最后的退路,当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她还想让向凌天将絮儿从皇宫里带走,浪迹天涯也要,怎样都好,只希望女儿不必颠沛流离,可是这个蠢货怎么还是落在了钟晴这个毒妇的手里,他还有活路吗。 “静贵妃娘娘,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把。”钟晴淡漠的打断了她的话。 “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该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还想如何?”钟颜气得心肝疼,恶狠狠的瞪着钟晴,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向凌天不肯配合,没办法我只好把你请到这儿来了。如果他一直不愿意告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估计要委屈静贵妃娘娘了。” 钟晴明明是笑着,却让钟颜毛骨悚然,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说吧,我娘和上官烨然生的那个孩子被送到哪儿了,现在又在哪里?”钟晴盯着害怕得瑟瑟发抖的钟颜,再一次开口问道。 向凌天嘴唇嚅动着,眼底挣扎得厉害,却还是在顾忌什么根本不说,他知道哪怕说了,等待着他的也是死路,还会害了最心爱的女人。 “还不肯说吗?来人,给静贵妃上拶刑!” 钟晴可不愿意再拖延,向凌天这件事情已经让她的耐性彻底没了,若是再问不出来她不介意送这两人上死路。 面无表情的暗卫走上来,毫不客气的夹住了钟颜的手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开始用了。 “啊——疼死了——” 锥心般的疼痛袭来,钟颜疼得满头大汗,满脸扭曲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尖叫,白嫩纤细的手指被夹得血肉模糊,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颜儿!住手,毒妇你到底想做什么,快点住手!” 钟晴视若罔闻,依旧盯着钟颜满头大汗的脸,笑容阴森如鬼魅,“再用些力,她不会死的。” “钟晴,你给我住手!你会害死她的知不知道!”向凌天心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眼眶通红的冲着钟晴吼道。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死了也就死了,这一切都是你逼她的,若是你早些说出我哥哥的下落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停下,我说!” 向凌天铁骨铮铮的男人眼泪都流下来了,真的不忍心她再受什么苦,崩溃的败下阵来,终于妥协道。 “不能说,哪怕我死了,你都不能说!” 钟颜疼得差点昏死过去,依旧咬着牙恨声说道,她当初让向凌天将人送走时,特意交代一定要让那个孩子尝尽人间苦楚,哪怕现在向凌天说了,他们依旧不会有好结果,何必呢。 “静贵妃娘娘,看不出来你的骨头还是挺硬的嘛。那些刑罚只是最轻的哦,再不说还有更重的刑罚,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呢?” 钟晴倒是意外钟颜竟然会这么硬气,来到燃烧得旺盛的火堆旁边,那里已经烧好了红彤彤的烙铁,她拿着夹子夹了一块起来,笑容狰狞的走到钟颜面前,眼神却是看向被镣铐锁住的男人,“孩子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钟颜看到烧红的烙铁,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却依旧不肯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好歹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呢,要是脸上多了一块难堪的伤疤不知道向大侠会不会心痛呢。” “向凌天你不许说,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到了这一刻,钟颜彻底豁出去了,她哪怕就是受尽折磨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找到她的哥哥。 “颜儿。” “不说,向凌天,我一直都知道你很爱我,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可是这辈子我没有办法报答你的爱了,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夫妻吧。” 钟颜泪流满面,却忽然笑了出来,对于当年的事情,她依然不后悔,因为她太爱上官烨然,太想得到幸福,所以斩断了夏若涵的姻缘,让她落得凄惨的下场,她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钟晴这个毒妇还年幼的时候就掐死她,一步错步步错,她落得如今这样的地步是她活该。 “向凌天,真的不说吗?我最后强调一遍,如果说了,只要我哥哥还活着,是个健全的人,不管曾经受过多少磨难,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留你们一条活路,我说到做到。但是如果你们还死死咬牙扛着,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钟颜,怎么说你都是我姑姑呢,非得闹得鱼死网破才甘心吗?别忘了你还有絮儿公主,现在明王失势,太后被软禁,钟丞相顾得了自己都不错了,你外祖家隔了那么远,她算是彻底失去了靠山。没有了靠山的公主,我想要捏圆搓扁不是什么难事,你确定真的要硬扛吗?你女儿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来怨恨你可不关我的事情哦。” 钟晴瞪着死咬着不松口的两人,知道再折磨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得不改变了策略。 钟颜和向凌天都有些动摇,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 “哪一国的皇子手段最为残暴,最为荒淫无度,视女人为无物,折磨起来最为狠毒?”钟晴转头问南宫墨。 “南渊的三皇子,北国的六皇子,西凉的太子,都是出了名的残暴,身份也够尊贵,絮儿公主配上谁都不委屈。” 南宫墨狠狠的在钟颜的心上扎刀,她害怕得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你们敢,絮儿是皇家的公主,你们竟然敢陷害她。” “要不要拭目以待,向凌天,钟颜,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的坚持了,再坚持只会害死更多的人,聪明的话将他们的下落说出来,磨磨唧唧的,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你以夏若涵的名义发誓,不许出尔反尔,不许伤害我的女儿,否则夏若涵被人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钟颜死死的瞪着钟晴,逼迫她发誓道。 钟晴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我发誓我就发誓?最后一遍,再不说直接一把火将你们烧成灰烬,上官絮儿这辈子别想有好下场。” 她眼底的杀意太过骇人,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钟颜只觉得浑身如置冰窖,冷得她几乎没有办法呼吸,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再也没有了勇气,眼神萎靡的看向向凌天,“你告诉他们吧。” 到底还是斗不过她啊,吃了这么多苦最后还是要妥协了,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当年她害了夏若涵一生,现在夏若涵的女儿回来报仇了。 “颜儿。” 向凌天担心的看向钟颜,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善类,若是知道答案之后出尔反尔,杀了颜儿怎么办。 “告诉他们。”钟颜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的吼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告诉他们,可是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她可以死,但是她的女儿绝对不能活得像她或者是夏若涵那样。 “那个男孩如今在北国,是北国太子府里的死士,魔鬼死士的头领。”向凌天刚毅的脸染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小小声的说道。 “魔鬼死士?” 南宫墨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握紧了钟晴的手,心里略过惊涛骇浪,所谓的魔鬼死士,就是从小被扔在凶猛野兽群里,跟野兽搏斗厮杀,经历数百重考验才长大的死士。一般几万个孩子才能培养出几百个魔鬼死士,当最后脱颖而出的孩子,被喝下北国皇室秘制的名唤魂灭的毒药,只能听令于他们的主人,若是敢背叛,直接七窍流血而亡。 他不得不承认,钟颜这个女人真的太狠了,竟然让上官烨然和夏若涵的孩子承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钟晴虽然不知道魔鬼死士究竟是什么,但是从南宫墨眼底掠过的惊涛骇浪她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得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钟颜和向凌天的身上。 “那个孩子的下落我已经说出来了,现在可以放钟颜回去了吧?” 向凌天满怀怨恨的瞪着钟晴,冷声说道。 “她自然要送回冷宫的,而向凌天你,就等着南渊向家的人前来将你带回去吧,私自在南渊以外的地方动用绝情咒,你要承受怎样的惩罚由向家说了算。而钟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晴儿,哪种毒药最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就将那种毒药用在她的身上。” 南宫墨将钟晴护在身后,当机立断的说道,眼底隐隐燃着怒火。 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究竟他为什么会动怒了,直接拿出一颗让人最痛苦的毒药强硬的掰开钟颜的嘴巴,逼着她咽了下去。 向凌天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阻止,紧握着的拳头松开,眼底染上了一抹黯然,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能留一条命,以后就还有机会。 钟颜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血淋淋的手捂着脖子问道,“你喂了我什么毒?” “每天让你像被凌迟了一百遍痛不欲生的毒药而已,让你痛快的死去不是太便宜你了吗,七个时辰之后,你就等着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时时刻刻折磨你吧。” 钟晴恨恨的说道,“来人,将她给带回冷宫去,好好照看,不要让她死了。” 满身狼狈的钟颜被暗卫们拖着离开了地牢,她不住的回头看向凌天,眼底多了一抹眷恋,那一眼对她来说或许已经是生离死别。 “颜儿。” 向凌天嘴唇微动,恋恋不舍的喊道,此时的心情如同刀割一般,看到她落得这样的境地,他不禁怀疑了,当年的他真的做错了吗? “好好看着他,这些药粉每天灌他喝一碗,这些毒药能够让他保持浑身无力,都不要忘记了。他若是逃跑了,唯你们是问!”钟晴将一瓶药粉扔到暗卫手里。 南宫墨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地牢,异常的沉默。 “墨,魔鬼死士和一般的死士有什么区别,是要承受非人的折磨和残忍的厮杀才能活下来吗?” 钟晴没有忽略南宫墨的眼神,担忧的问道。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什么是魔鬼死士解释给了她听。 钟晴不是不心疼,难过的情绪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至于那些苦难,总会找到办法解决的。” 南宫墨担心的不止这些,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北国去,会和太子对上,钟晴的哥哥身为魔鬼死士的头领,到时候会跟他站在对立面,那时候他又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钟晴,又能为母妃报仇。 他低头沉思着,一只温软的小手抚上他的眉间,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抚平,他听见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蔓延开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会改变的。至于哥哥那里,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事情还远远没有走到那一步呢,到时候自然峰回路转了。” “恩。” 南宫墨眼底有温暖的浮光涌动着,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晴儿,有了你,我这辈子算是圆满了,我很庆幸能够遇见你,爱上你。” 钟晴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轻声的说道,“我也觉得很幸运遇见了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已经死在宁王府里荒芜废旧的院子里了,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两人静静的相拥在一起很久才分开,而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进城的门早就被关上了。 “今天晚上还要进城吗?还是留在这里过夜?”南宫墨眼眸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璀璨,隐隐含着期待。 “如果你没有急事要回去,那么就在这里过夜吧,等天亮了再回去,现在回去也不太安全。”钟晴想了想说道,谁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呢。 “那就留下来过夜吧,我都听你的。” 南宫墨宠溺的看着她,堆积在心里的纠结烦恼也烟消云散了,晴儿说得对,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就不必要想那么多,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忽然钟晴拍了拍额头,懊恼的哎呀一声,害得他都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了,之前只想着逼迫向凌天说出哥哥的下落了,完全忘记了让向凌天把我身上的诅咒解开。他能对我下诅咒,应该也能够解开吧?不然我们再去让他帮我解开了诅咒,这样我也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嫁给你。” 她说着就要拉着南宫墨的手朝着地牢里走去。 “晴儿,不要去了,就算杀了他,他都不会帮你解开诅咒的,更何况我们之前那么对钟颜,他心里肯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了,别去了。” 南宫墨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也算是对向凌天有了一些了解。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承受了多少痛苦的折磨,最在乎的是钟颜,现在他们根本没有了威胁的筹码,他怎么会听她的。 “可是还有着一丝希望不是吗?只要有希望我就不想放过。南渊的使者也不可能无条件的帮我解开诅咒的不是吗?既然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从向凌天身上弄到的代价绝对是最小的。” 钟晴不是没有脑子,相反她对于这件事情看得很清楚。 “那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一张一弛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向凌天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南宫墨将手扣在她的肩膀上,耐心的跟她说道。 “那就再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钟晴没有再坚持,她当然想要快点解开身上的诅咒,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去洗漱了就赶紧睡觉吧,等天亮了我们就回京城去。”南宫墨在她两颊亲了亲,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你也早点休息。”钟晴走进了房间里,让丫鬟准备热水准备沐浴,想到南宫墨嘴角流露出的宠溺的笑容,她忍不住翘起了唇角,一股甜蜜的感觉在心底滋生。 然而甜蜜还没散去,钻心般的疼痛从她的心口传来,疼得她满头大汗,连站都站不稳了,跪在浴桶的边缘。 她不敢惊动南宫墨,咬着牙死死的忍着,就在她觉得她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那股疼痛才渐渐的散去,等到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已经麻木了。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将衣服褪去坐在浴桶里,眼角的泪渐渐的掉落了下来,一股害怕席卷了她的全身。 如果她的绝情咒一直解不开怎么办,她和南宫墨难道就这样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吗?她不能给他想要的,甚至连个孩子都不能留给他。他们又怎么会幸福。 越是想就越害怕,她忍不住低声痛哭了起来,对钟颜更是有了刻骨铭心的恨意。钟颜,向凌天,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尝遍世间苦楚,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涌动着狠戾的光芒,不将钟家连根拔起,不将钟颜的外祖家彻底摧毁,她就不叫钟晴!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钟颜悔不当初,为她娘亲报仇,为她自己报仇!   ☆、第八十五章 钟晴被掳 翌日清晨,钟晴随着南宫墨回到了京城里。 如今找到了哥哥的下落,其实她很想前往北国寻找他的下落,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她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上官烨然,于是让碧落阁那边留意他的消息,希望能够早日找到他。 忙完了这些事情,她觉得有必要将手上的铺子和庄子好好的打理了,于是带着碧瑶,风华,云舒来到铺子里视察那些铺子的经营状况。 她来到了一间首饰店里,让掌柜的拿出账册让她看,她翻看了账册,眉头微蹙,“这两个月入不敷出啊,既然根本挣不了银子,为什么还要开下去。” “小姐,您有所不知啊,以前店里的生意是很红火的,自从斜对面开了一家首饰铺子,那里面的首饰样式新颖,用料考究,价钱也实惠,我们店铺的生意开始一落千丈。” 掌柜的苦着脸说道,他也着急啊,店铺的生意不好直接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好不好? 钟晴放下账本走出去,果然斜对面的首饰铺子人满为患,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和她铺子门可罗雀天差地别。 “那是谁家的铺子?”她忍不住问道。 “那是丞相府里面一个姨娘开的铺子,小的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管理铺子的是她娘家的侄子。” “先把铺子停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客人,不必跟他们耗。”钟晴命令道。 带着碧瑶和几个丫鬟出了铺子,又去视察了几个铺子的情况,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转眼中午时分到了,她们进了一家酒楼坐在大堂里点了几个菜吃了起来。 就在她已经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楼上一间雅间打开了,几个年轻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骄傲不可一世的表情,宛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在眼中。 碧瑶转过头看到那几个年轻公子的时候,脸色煞白,紧紧的揪着钟晴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小姐,是少爷和杨姨娘家的几个表少爷。”她以前被这几个顽劣的男子折磨得心里都留下阴影了,现在看到他们时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脊背发寒。 就在碧瑶说话的时候,那几个少年显然也看见她了,眼底流露出一丝意外,很快就嚣张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钟晴,“这不是晴儿吗?怎么看到哥哥都不打招呼了,难道这些年眼睛不好使了是吗?” 说话的人是丞相府唯一的男丁钟磊,这几年一直在边关从军,凭着丞相的能力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将军了,算得上是年轻有为意气风华。 今天他和几位好友在酒楼里吃饭,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妹妹,就是这个女人,害得钟意被迫嫁给七旬杀猪匠,害得姨娘日日以泪洗面的罪魁祸首,心里的怒火开始像疯狂生长的杂草一样冒了出来。 “钟晴表妹,没想到离开了宁王府你活得更加滋润了,皮肤那个水嫩啊,整个人容光焕发,比醉香阁里面的姑娘还有味道呢,不错不错。” 杨思远色眯眯的目光看着她,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放肆的伸出手就要朝着她的脸上摸来。 风华眼神一冷,飞快的伸出手去,只听见咔嚓一声,伴随着吃痛的哀嚎声,杨思远的手腕被折断了,嗷嗷叫着,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干什么!表哥,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弄到顺天府去,让人砍了她的头。疼死我了,嘶!” 杨思远捂着手腕,一蹦几乎有三尺高。 杨姨娘另外一个侄子杨浩轩则面色平静的看着钟晴,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要看穿她的灵魂。 “晴儿妹妹。” 钟磊觉得他彻底被钟晴忽视了,心里涌起浓浓的不悦,提高声音提醒道。 “你不要乱叫,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可没有哥哥。”钟晴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才不想和钟家的人再扯上关系。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让钟磊一时之间竟然下不来台,脸憋屈得,别提有多难看了,他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果然是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怨不得爹不喜欢你。” 钟晴嗤笑一声,她听话那些人就会对她好了吗?恐怕更加恨不得将她置之于死地吧。 “你说得没错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呢,所以麻烦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来碍我的眼。” 钟晴说完不管他怎么想,直接带着碧瑶几个丫鬟当着他的面离开了,更是气得钟磊七窍生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个丫头确实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怪不得姨娘会写信让他快点回来,她说她不是钟晴的对手。 不过既然他回来了,就绝对不会让钟晴这个贱人好过,凭什么他的妹妹被卖给杀猪匠为妾,而她却能活得好好的,宁王造反时,不仅没有被连累砍头,现在还获得了睿亲王的青睐,这怎么可以。 “表哥,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贵族小姐了啊,我呸!”杨思远疼得满头大汗,更是对钟晴恨之入骨,不就是摸了她一下嘛,差点把他的手折断了,真是气死了。 杨浩轩冷冷的瞪了弟弟一眼,一点都不同情,“你活该!她是怎样的女人表弟远在边关不清楚,你还不明白吗?”斗倒太后,两位贵妃打入冷宫,东方一族被满门抄斩,她却能全身而退,能是好惹的女人吗?一件事情或许可以说是偶然,那么多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还敢挑衅她,到时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哥,你怎么也帮着那个女人说话,我才是你的弟弟。”杨思远不满的瞪着杨浩轩,不甘心的说道。 杨浩轩不再说话,直接对钟磊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有时间再聚了。” 说完转身走了,他心里也明白,杨姨娘将她手上的铺子全部都转到他的名下来,让他帮忙运营,肯定是嗅到了什么阴谋,不然她不会这么做的。 丞相府,恐怕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风光无限了,他也应该尽早打算,不然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钟晴回到府里,立刻让人去查斜对面铺子的主人究竟是谁,碧落阁的人很快就查到了结果,那铺子背后之人竟然是杨姨娘,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她正愁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对付丞相家,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将机会送上门了。 南宫墨看到她笑得开心,忍不住从后面圈着她的腰,柔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在笑怎样将丞相府弄垮,我不想一下子击垮他们,而是慢慢的把他们逼入绝境。”钟晴收敛了神色,认真的说道。 “怎么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钟晴笑盈盈的说道,眼底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果然,几天之后,杨姨娘的首饰铺子果然出大事了,那些贵族小姐从她的铺子买首饰回去,戴了两天之后,脸上脖子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疙瘩,就连原先买过首饰的那些夫人小姐们面容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女人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这还了得,那些夫人小姐们恨不得将杨姨娘给撕了,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最后就连官府都介入了。 查了好几天才知道是首饰的原材料没有处理干净,沾染了脏东西,所以才导致那些小姐脸上起了很多的红疙瘩。不过如此一来,杨姨娘的首饰铺子算是完了,不仅如此,为了息事宁人,还赔了十几倍的价钱。 原本想着大赚一笔的杨姨娘心疼得直抹眼泪,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钟晴开了一间医馆,专门治理女人的皮肤问题,在其中一个贵族千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她的医馆,最后彻底将脸上的红疙瘩给治好之后,整个医馆名声大噪,几乎所有被红疙瘩困扰的贵族夫人和小姐都到她的医馆里面看肌肤问题了。她也没有让那些人失望,重新让那些女人们恢复了貌美如花。 继医馆名声鹊起之后,她乘胜追击,在京城里开了好几家成衣铺子,里面的衣服都是她精心设计的,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美轮美奂,更是受到贵族千金们的追捧,就这样,钟晴渐渐的在商业上铺出一条路来。 而此时,渐渐的在商业上站稳脚跟的她此时正坐在她家里,面对着一个不速之客。 “大小姐,今天是大少爷的生辰,老爷特意吩咐了让你回去参加宴会。”丞相府的管家站在她的面前,被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逼得有些眩晕,却咬着牙坚持道。 “一定要回去参加吗?丞相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她微微眯起眼睛,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唇角的笑容寒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是。” “你告诉他,我知道了,晚上一定会回去的。” 钟晴声音含着笑,却无端透出一股阴测测的味道,就算不用脑子想,她也知道钟家的人请她回去没有半分好意,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水呢,不过她不在乎,敢算计她,她弄死这群人。 碧瑶担忧的看着她,每一次要回例外丞相府她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真的对那段时间害怕透了。 “今时不同往日,你没有必要再害怕他们。” 钟晴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傍晚时分,她换上了干净的裙子,盛装打扮,然后乘着马车往丞相府去。 丞相府里宾客盈门,热闹哄哄的,钟丞相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态度和善的将客人迎进门去。 钟晴踏下马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她走到钟丞相面前,笑靥如花,“爹,我回来了。” “去女眷那里吧,晚宴过后我有些话要跟你说。”钟丞相压抑着怒气,尽量平静的说道。 钟情无谓的笑笑,带着碧瑶,风华等几个丫鬟去了女眷那里,杨姨娘笑脸盈盈的招待宾客,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恨意,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剜出几个洞来为止。 “姐姐,你坐这里。” 两位庶出的妹妹,钟茜和钟馨怯生生的走过来,让她坐下。 钟晴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了,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喝酒,偶尔夹几筷子菜吃,她现在还不知道钟家的人究竟想做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漫长的晚宴终于结束了,钟晴直接看着钟茜和钟馨,毫不客气的说道,“去告诉你们父亲,丞相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再不来我走了。” “姐姐,请等等,爹很快就来了。” 钟茜上次被钟晴修理得有些怕她,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怯生生的小鹿,只有在低着头的时候眼底涌动着蚀骨的恨意。 “去议事厅吧,姨娘和哥哥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姐姐我们走。” 不一会儿,跑腿的丫鬟来回话了,钟茜讨好的对钟晴笑,让她到议事厅去。 于是,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议事厅,钟丞相,钟磊,钟馨,还有几位姨娘都已经齐了,齐聚一堂,气氛庄严而肃穆。 “你今天让我到丞相府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钟晴毫不畏惧,直接坐下来,抬头对着钟丞相大咧咧的问道。 钟丞相蹙眉看了她许久,最终开口说道,“搬回丞相府住吧,一个女人单独住在外面像什么样子,会惹得很多人说闲话,也不安全。” 宛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钟晴咯咯笑出了声音,“丞相府更不安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们毒死了呢。行了,别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住在外面,又时常跟着睿亲王出没真的不好,搬回来住,若是他真的有心,就会向我提亲,让我将你许配给他。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和私奔有什么两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什么?我是不会搬回丞相府里住的,当初你们怎么对我的,我直到现在都没忘记,我怕我忍不住将你们都掐死了。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那可以不必说了,告辞!” 钟晴直接站起来,不顾钟丞相铁青的脸色,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你别以为搭上睿亲王你就能耐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还是我的女儿,他睿亲王想要迎娶你,就必须拿出诚意来。还有你手上那些铺子,全部交到我的手上来,我让人替你管理,贵族千金抛头露面,你将丞相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说到底,原来是为了我手上那几个铺子啊。” 钟晴冷笑出声,“既然想要何必绕那么大圈子,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怎么,看到那几个铺子挣钱眼红了。” “你是我的女儿,就连你的性命都是我给你,更何况别的身外之物。将那些房契和地契交给我。不管怎么说,我也养了你十五年,为你也耗费了不少银子,现在丞相府遇到了一些麻烦,急需银钱,你就当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将那些铺子交出来。” “做梦,我就是送给乞丐都不会给你,死心吧。” 钟晴咬牙切齿的说道,再一次对钟丞相的无耻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钟丞相恶狠狠的笑了起来,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桌子上的镇纸,眼底迸射出一缕寒光,只听见叮的一声,钟晴和几个丫鬟所站的地面猛的凹陷了下去,她们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关在了密室之中。 “小姐。” 密室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碧瑶惊恐的叫着,用手去触摸钟晴的衣袖,听到她没有大碍之后终于放宽了心。 风华和云舒从腰间抽出长剑,直接对着密室一通乱砍,那密室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根本不能撼动分毫,也就是说她们不可能出得去。 钟晴没有想到她竟然大意到掉入了钟丞相的陷阱里,怒火蹭蹭的往上涌,很好,敢算计她,势必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钟耀,你就等着吧。 她想着,只听见叮的一声,一个玄铁制成的铁笼子将她们笼罩住了,紧接着密室的门打开了,满脸得意的钟耀和钟磊走了进来,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轻蔑。 “钟晴,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陷害意儿,害得她身败名裂不得不委身做妾,害了你姑姑现在还在冷宫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你丧心病狂,冷血无情,这样的女儿早就应该去死了,还活着做什么。” 钟丞相眼里刻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他好恨这个女儿破坏了他的计划,如果不是她,敏贵妃和另外一个儿子不会被软禁起来,害得他全部的计划落空。若是上官哲没有出意外,他哪怕肝脑涂地也要让那个儿子登上皇位,到时候江山就是钟家的了,就是这个女儿坏了他的好事。 “想要铺子是假,试图激怒我趁机让我落入陷阱是真。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啊。” 钟晴嘲讽的笑了起来,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是,爹你觉得你赢了吗?这个牢笼困得住我吗?” “我困住你做什么,有人更需要你呢。” 钟耀面容狰狞,慢悠悠的说道,“一会就会有人将你带走了,你这个祸害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爹,不是和姨娘说好了要将她弄成人彘为意儿报仇吗?她害得丞相府名誉扫地,将她交给别人不是太可惜了?我想看到她凄惨的下场,也要让她知道丞相府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钟磊有些不赞同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她留着还有用处,你放心,落到那个人的手里,她也绝对讨不到好。” 话音落下,钟丞相拍了拍手掌,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张脸用黑布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犹如恶狼一样看着她。 “她擅长用毒,也擅长用银针,百毒不侵,小心着了她的道了。”钟丞相对那人笑了笑,好心的提醒道。 那人指尖飞出两颗石子,准确的点在钟晴的穴位上,她再也动弹不得。 “小姐!” 风华和云舒大骇,想要解开钟晴的穴道,却没想到那人点穴的手法很是特别,根本不是她们能解开的,不由得着急了。 “没事。” 越是到这个时候,钟晴越是维持着冷静,“不用担心我。”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想要的人我已经给他了,他答应我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 钟耀显然不愿意留钟晴这个烫手的山芋,直接对那个蒙面人说道,说完再次扣动机关,风华,碧瑶和云舒三人再次往下坠落,凹陷的地面很快又被填平了,铁笼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满意吗,这重重的机关都是为你设置的,钟晴,满意吗,被你整了那么久,现在总算讨回来了吧。钟晴,曾经你对我对丞相府所做的一切,将会用后半辈子来偿还,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你立刻将人带走,时间拖得太久对你不利。” 钟丞相对那个蒙面人说道,按动机关,铁笼子缓缓收起,没有了禁锢她的障碍,她却没有办法逃离。 那人快步朝着钟晴走去,钟晴觉得背后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脑子却转得飞快,忽然冲着钟磊冷笑了起来,“钟磊,你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男人。你以为那个爹最疼的是你,将来会将所有的一切都传给你吗,你错了,他和敏贵妃还生了一个儿子,上官哲你知道吧,比你聪明伶俐,比你长得好看,出身比你高贵,他才是你爹选中的继承人,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到时候你后悔去吧,哈哈。” “闭嘴!让你胡说八道!” 钟丞相埋藏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抖了出来,又是恐惧又是恼怒,对着她的脸狠狠的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钟晴只觉得嘴里有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来,脸颊火辣辣的疼。 “带她走,点住她的哑穴不让她乱说话了。” 钟耀气急败坏的吼道,这贱人,都这样了还不让他安生。 黑衣人迅速的点了她的哑穴,像扛麻袋一样将钟晴扛走了,由管家带路,从密道里悄悄走出去,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丞相府里,钟磊僵硬的站着,钟晴离开之前的那番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钟丞相,“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你唯一的儿子,敏贵妃的儿子才是你中意的继承人,对吗?” “磊儿,别听钟晴那个贱人胡说,她就是要挑拨离间我们的父子感情,你若是相信了她说的话,那就真的中计了。” 钟丞相自然不会承认,转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钟晴的身上去。 钟磊眼睛里依旧写满了怀疑,他不是没有脑子,之前他还在京城里的时候,就发现爹站在太后那边,和皇上分庭抗礼,他还以为爹是想支持明王上位,可是这次回来,明王断了两条腿,对于皇位已经彻底没了希望,爹却一点都不难过,甚至隐隐还有些喜悦,这说明了什么?如果钟晴说的是真的,他就是父亲给另外一个儿子成功上位的踏脚石。踏脚石的下场是什么,他不敢想下去。 “你别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爹哪里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和宫妃暗通款曲,珠胎暗结,那是杀头的死罪,难道爹真的活腻了吗?” 钟丞相被儿子那样的目光看得心虚,不由得恼羞成怒朝着儿子吼了起来。 “儿子自然是相信爹爹的。钟晴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吧,姨娘那里爹打算怎么交代?” 钟磊心里涌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只好将那股怒气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上官哲真的不是爹的儿子吗? 敏贵妃长得跟姨娘那么像,出身高贵,教养又好,比起杨姨娘自然更加吸引男人的注意,他爹怎么会不动心? 更何况小时候他不止一次见爹对上官哲露出慈爱的笑容,这一切让他不得不怀疑。 “她只是一个小妾而已,需要交代什么,不要误了我们的大事。你也不要多想,爹百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是。”钟磊低头恭顺的说道,却遮住了眼底的暗芒。 “你告诉杨姨娘,钟晴的那些铺子,我会想办法弄到她的手上,让她不要着急。”钟丞相想了想,还是觉得要给杨姨娘一颗甜枣,还有晚上到她房里睡好了,先安抚安抚她。 ** 南宫墨忙完了公务来到钟晴家时,春蓉和秋霜告诉他,钟晴去了丞相府参加钟磊的生辰宴了,他有些不放心,直接骑马直奔丞相府,在见到钟丞相时,开门见山的说道,“钟晴呢。” 钟丞相脸上流露出讶异的表情,“晴儿吃过晚饭以后就离开了啊,王爷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南宫墨锐利的目光落在钟丞相的身上,半晌杀气腾腾的将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本王再问一句,钟晴呢?” “她真的离开了,王爷你就算再抵着我也没用,晴儿她不在丞相府里了。”钟丞相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南宫墨很显然并不相信他,他不是不知道钟晴和丞相府那些人势同水火,丞相府里的人恨不得将她置之于死地,这次却主动让她回去参加钟磊的生辰宴,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诡计,而现在钟晴那么晚了还没有回去,肯定出了什么意外。 “不要逼本王动手!” “王爷,那么多宾客看着呢,晴儿真的离开了,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她走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呢。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误会,但是也不能如此不分是非啊。” 南宫墨扫了他一眼,眼底敛聚着森森的杀气,“若是你敢对晴儿不利,本王会让整个丞相府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一脚狠狠的踩在钟丞相的脚上,疼得后者吃痛的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看到杀神翻身上马离开了之后,钟丞相脸陡的变得异常寒冷,嘴角噙着残酷的笑容往回走,至于那个逆女,她早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死得越惨越好。 “派探子进去密切注意钟丞相的动静,若是有什么异常立刻禀告本王。”南宫墨拐到角落的时候停了下来,浑身敛聚着森冷的杀气。 暗卫领了命令,很快就消失在暗夜里。 南宫墨心揪得生疼,宛若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他咬着牙,硬生生的将那股疼痛给逼了回去,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半柱香之后,碧落阁负责打探消息的绝尘和之熙出现在他的面前。 “立刻去查钟晴的下落,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她的消息送到我的面前来。” 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几不可查的颤抖,眼底却隐藏了一座火山,钟耀,你最好祈祷不是你下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南枫,让暗卫们随时待命。” 他紧抿着唇散发着一股怒气,晴儿,你一定不要有事,等着我。 而此时的钟晴,已经被带到了一座隐秘的院落里,浑身无力的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她的面前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魁梧的男人面前,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个男人有一双浅蓝色的眸子。 “请问你大费周章的把我绑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她极力维持着镇定,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尽量不让自己害怕。 “你是南宫墨深爱的女人,还是鬼门谷最后一任圣女唯一的血脉?”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一双锐利的鹰眸直勾勾的看着她,极具侵略性。 这男人该不会是想用她来要挟南宫墨吧?钟晴心里咯噔一跳,眼底布满了戒备。 “你不用害怕我们会伤害你,现在你对我们的用处可大着呢。”男人玩味的笑了起来,对着外面的人唤了一声,两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瓷白的碗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第八十六章 海国王子,设局钟家 “听说鬼门谷圣女的血液能解世间百毒,尤其是温热的心头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男人拿着锋利的匕首来到她面前,侵略性的目光宛若要剥开她的衣服,钟晴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脸上却死死的维持着镇定,“鬼门谷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知道这个秘密的只可能是鬼门谷的人,果然上次那条漏网之鱼还是给她带来了灾难,钟晴忍不住懊恼起来。 “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头血真的能够解天下奇毒。” 男人示意丫鬟将她的衣襟挑开,邪魅的眼波流转,硬是迸射出一股诡异的亮光来。 钟晴心里的惊恐几乎要将她逼得崩溃,笑容却愈加绚烂如花,“那人定是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取我的心头血吧。的确我的血能够解世间百毒,若是取心头血的时间不对,也可以转化为最致命的毒药,到时候你们主子死了可不要怪到我的头上来啊。” “怪不得丞相说你舌灿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嘲讽的说道。 钟晴的目光尽量坦然的看着他,没有一丝闪躲,实事求是的说道,“信不信由你,若是你们主子死了不要后悔啊,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男人的眼睛里浮过一抹挣扎之色,不敢再轻举妄动,“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敢欺骗我我会让你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诺,如果你不信可以让她来试试,看她喝下了我的血会不会死就知道了,这样的谎言只需要轻轻一戳就能挑破,我有必要骗你吗?” 钟晴果然看到男人不敢乱动,似乎陷入了艰难的境地里,主子身中剧毒已经很多天了,毒素很快就会扩散到心脉,如果再不将毒素解了,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那你的血什么时候才能作为解药。” 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问道,主人的生死他不能不在意,否则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至少十天之内都是剧毒。”钟晴含笑着说道,别人不知道的是,她的血虽然能解百毒,但是只要她不愿意,血也会转化成剧毒将人置之于死地。 “老子等不了那么多天了,你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在三天之内将你的血转化为解百毒的圣药,不然我直接将你凌迟处死。”蓝眸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威胁道,天下盛会近在眼前了,如果不能解了主子的毒,他根本参加不了那个盛会,回去的时候一定会遭遇圣主的厌弃,那样主子辛苦谋划的一切就化为泡影了。 “这个我真的没有办法,血液有毒无毒是我控制不了的。”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为什么不将你的主子抬到这里来,我来给他解毒呢,你也知道我娘是鬼门谷的圣女,她会解的毒我都会,有些她不会解的毒我也会,如今我身上的银针和毒粉都被你们拿走了,我又不会武功,根本逃离不了你们的手掌心,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蓝眸男人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甜美而富有感染力的笑颜,有些心动。 钟晴也不催他,耐心的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她身上的穴道还没有解开呢,而她已经坐了一个半时辰,身体都麻木了。 “来人,将少主抬到这里来。” 蓝眸男人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眼前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她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多时,一个满身溃烂,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被抬了进来。 “你给主子看看,他身上的毒能解得了吗?如果解不了,你也不用活了。”蓝眸男人冷冰冰的命令道,长剑指着她的眉心。 “大哥,我现在连动都没法动,你让我怎么看啊。”钟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差点被他打败了。 下一刻,她只觉得身上被点了两下,身体终于能够动弹了,她揉了揉僵硬发麻的肩膀,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真的是苦不堪言。 蓝眸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身上,钟晴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快步走到男人身边,仔细的翻看着男人的眼皮,然后屏气凝神的给他把脉。 “能救得活吗?” 寒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荡漾开来,透着毫不掩饰的紧张。 “能也是能,不过很棘手。” 钟晴据实回答道,“你们主子所中的毒应该是一种叫做”水过无痕“的毒药吧,顾名思义,他中毒之后,血肉会慢慢的腐烂变臭,最后化成血水从他的身上流失,直到不剩下一点痕迹。”这毒是称霸海上的毒,男人的眼睛又是浅蓝色,她或许已经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了。 “怎么棘手?” “时间太紧迫,药材又不好弄到,也不知道你们主人能不能撑到找到药材的那一天。” “到底需要什么药材?”蓝眸男人沉不住气发问道,他怎么忍心看着主人就这样没了,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都要将他治好,到时候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南疆圣湖里,长在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棺木旁边的千年灵芝,生长在极寒之地不受到任何污染的千年人参果你们有吗?没有这两位药材,根本救不活你们主子。” 钟晴严厉的瞪着蓝眸男人,噼里啪啦的开口说道,她不信这些千年难得的圣药他们手上会有。 然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蓝眸男人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直接说道,“这些我们都有。” 她嘴巴张着,几乎能吞下一个鸭蛋了,这样都可以,未免也太假了吧。 “是不是有了这两味药材我们主子就能够救活了?” “应该没什么难度了。”钟晴点头,“笔墨纸砚伺候,我开一张方子。” 伶俐的丫鬟很快就帮她磨好了墨,她提起笔飞快的写了一张单子,塞到男人手里,“去将这些药材抓回来,抓好了我来煎药,你们弄不好。” 蓝眸人手下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将全部的药材放在了钟晴的面前,她挽起袖子,亲自煎药起来,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该不会是在想着逃跑的事情吧,想都别想,若是主子没救回来,你就等着陪葬吧。” 男人残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阴森森的杀气。 “我没有那么愚蠢,再说也逃不了啊。”钟晴淡然的说道,她其实已经改变主意了,这里说得上话的人是昏迷不醒的主子才是,眼前这个蓝眸男人说的根本不顶事,她若是想离开这里,只能通过那个中毒的男人。 “识相最好。” 钟晴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煎药,半个多时辰之后药煎好了,她放着估计不烫嘴了,递到蓝眸男人的面前,“这些药你喂他喝下,连喝七天,他的身上的毒素就能全部解了。” 蓝眸男人果然将药喂他喝下,只过了一个晚上,病人身上的溃烂程度好一些了,浑身也没有再散发着恶了,虽然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比之以前已经有所改善了。 “你看起来比那些庸医倒是有些本事。”蓝眸男人看着她,眼底多了一分满意。 “大哥,跟你商量个事情,等到你们主子身上的毒解了之后,能不能将我放回去。”钟晴歪着头看着冰山男人,笑盈盈的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我倒是觉得将你留在主子身边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至少主子受伤中毒的时候不会再这么束手无策了。依着钟丞相的意思,是在你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将你剁成肉泥的,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 蓝眸男人看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毛骨悚然。 “你们跟他合作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他那人忘恩负义,心思歹毒,什么时候坑了你一把你都不知道。不如你跟我合作,他许诺你的,我每一样都能做得到,怎样。” 钟晴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她不想被困在这里,娘亲的仇还没有报,她还没有将钟家的人送到地狱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和钟丞相不算有合作,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已经在我们手上,他想要的也已经拿到了,仅此而已。” 钟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只想骂一句卧槽,“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我,那何必大费周章,直接找上我不就行了吗?为何要跟钟丞相那个老不要脸的男人合作,拐那么大的弯做什么。” 蓝眸男人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他们何尝不想这样,但是根本搭不上她这条线,而且少主子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肯定会一片混乱,海上王国那些人趁机追杀少主,后果不堪设想。这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睿亲王护犊子一般的护着她,想靠近实在太难。 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只好出此下策,付给钟丞相巨额的银钱,让他将人给带过来。 “算了,不跟你说了,等你们主子醒过来我直接跟他谈。” 她煎好了药,直接将滚烫的药碗递到男人手里,跺着脚气呼呼的跑到房间里一个人待着了,脑子却飞快的转动着,她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一定要。 也不知道她失踪了,南宫墨会不会着急得快要发疯了。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直接走到蓝眸男人的面前,仰着头说道,“大哥,你能不能去悠然居帮我点几个菜回来,这些饭菜我真的不爱吃,当然银子由我来出。” 蓝眸男人警惕的瞪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只身一人被你们困住了,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难道我还不能吃一些爱吃的菜了。既然如此你们直接将我杀了吧,反正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钟晴干脆耍无赖起来,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蓝眸男人,丝毫不肯妥协。 “那你想吃什么菜,写一张单子,我让人给你弄来。”蓝眸男人忍了又忍,最终才松口。他也怕逼急了这个女人不肯给主子解毒。 钟晴毫不客气的写了十几道菜,塞到丫鬟手里,“就是这些菜,只有悠然居的厨子才能做出我想吃的味道,快去快回。” 当丫鬟拿着她点的菜单走出去的时候,她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南宫墨,但愿你能找到我,我不想被囚禁在这里,更加不想离开你。 半个时辰之后,暗卫急切的敲开了南宫墨书房的门,“王爷,有钟姑娘的消息了!” “她在哪里?” 南宫墨阴霾的眸子迸发出一抹希望,急切的推开椅子走了过来,差点揪住了暗卫的领子。 “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钟姑娘了。中午悠然居来了一位姑娘点了十几道菜,有好几道是当初钟姑娘亲自为王爷下厨做的,那应该是钟姑娘传出来的信号。” 暗卫感受着屋子里阴沉的气压,战战兢兢的说完了。 “南枫,立刻带着暗卫出发,一定要将钟晴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南宫墨脸色阴霾,当机立断吩咐道。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百暗卫齐齐出动,来到了钟晴被囚禁的院落,将这座毫不起眼的房子团团的包围住了。 “二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杀手将我们的房子都包围住了。”有小厮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像蓝眸男人禀告道。 蓝眸男人心里咯噔一跳,熊熊的怒火在心口燃烧着,几步走到钟晴的房间门口直接踹开了房门,手指恶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贱人,是你将杀手引来的,一定是你!” 钟晴嘴角噙着残酷的冷笑,毫无畏惧的说道,“是我又怎么样,难道我就必须任由你们摆布,你们让我死我也不能反抗吗?” “你信不信我一手掐死你!” “你敢吗?你主子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想让他活,他就活着,我想让他死,他就死去。天下盛会很快就要到来了,海国王子的性命比较重要,还是我的?” 钟晴被掐得呼吸上不来,白皙的脸涨得青一阵紫一阵的,却依旧不肯服输,她知道南宫墨就在外面,只要他在外面,那么她就安全了。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蓝眸男子松开手,气急败坏的将她推倒在地上,眼眶里一片通红,燃烧着想要杀人般的怒火。 钟晴捂着火辣辣的脖子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待情绪平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曼斯条理的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裙子,“你放心,鉴于这两天你还不算亏待我,外面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主子身上的毒,我也替他解开。” “你会有那么好心?” “当然不会,具体的事情等到你主子彻底清醒之后我再和他商量,你做不了主。而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出门去和睿王爷见面了,把他逼急了,一把火就能将整座院子烧成灰烬。” 她看着蓝眸男子一眼,对着他浅浅一笑,平静的邀请道。 看到男人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她忍不住轻笑起来,“你对我不必有这么多防备,我如果对你有恶意,你早就死了,虽然我身上的毒药全部都被你收走了,在解开穴道之后我还是能将你置之于死地。” 她说完不管男人难看的脸色,“海国王子的心腹,不要惹怒了睿亲王哦。” 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她打开了别院的门,抬头她就看到眼睛里充满血丝的南宫墨几步走过来,上上下下的将她检查了一遍,看到她没有大碍之后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晴儿,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们回家。” 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像失而复得的珍宝,狂乱跳动的心脏终于回归了原位,她没事,还在自己的怀里,真的太好了。 而那些胆敢将钟晴掳走的人,他眼底掠过骇然的杀意,对着暗卫抬起手,眼看命令就要落下,钟晴急忙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这样,墨,他们没有伤害我,有些事情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再跟你解释,你不要对他们动手。” 南宫墨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听从了钟晴的话,挥手让那些暗卫将手里的弓箭给放下来,径直走到蓝眸男子面前,眼底涌动着嗜血的杀气,“这次的事情本王记下了。” “他们是海国的人,来参加天下盛会的。”钟晴贴近南宫墨的耳旁,小声的说道。 “大哥,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吧。”钟晴柔软的小手被南宫墨温热的大掌牢牢包住,两双冰冷的眼睛瞪着蓝眸的男人。 “我家少主被歹人暗算,身中剧毒,这时候钟丞相找到了我,说钟晴的心头血能解百毒,让我们跟他合作。他想办法将钟晴送到我的手上,作为回报,我们要给他三千万两黄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蓝眸男人这样说道,心里不由得懊恼,都怪他一时心软,让这个狡猾的女人将消息传出去了。 “三千万两黄金!” 钟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她这么值钱,便宜爹爹为了这些钱彻底将她卖出去了。 “他跟我说,让我将主子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就将她毁尸灭迹。”蓝眸男人说着看向南宫墨,“不过我并没有答应。” 南宫墨的眼底敛聚着滔天的怒火,没想到钟耀比他那个渣爹还要恶毒一百倍,竟然敢暗算他的女人,他等着瞧。 “黄金给他们了吗?” “给了。” “不管你想怎样的办法,都要将那些黄金抢回来,一个子儿都不要留,做不到的话你们主人的性命也不用要了!” 蓝眸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在对上南宫墨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们主子叫海刹,是海上霸主血脉最为低贱的儿子对吗?想要合作让他来跟本王谈,之前的事情本王就当做一场误会!” 南宫墨直接将他们的底细都说出来了,蓝眸男人震惊至极,只好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情了。 当天晚上,丞相府一间房间里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差点将丞相也烧死在里面,若不是他逃离得快,他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钟晴顺利的回到她的府邸里,海刹也被他们安置在睿亲王府的一处隐秘的别院里,她秘密的为他解身上的毒。 “对了,碧瑶,云舒,风华还在丞相府呢,他们肯定被机关困住了。”钟晴想到几个丫鬟,不由得担心,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我现在没事,一起到丞相府将人给要回来。”南宫墨牵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肯让她一个人去丞相府了。 于是,当钟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钟耀和钟磊等人的面前时,钟家的人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眼底的惊恐犹如汹涌的潮水将人湮灭。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钟丞相说话都有些颤抖了,浑身如置冰窖。 钟晴残忍冷笑,一步步靠近钟丞相,后者心里有鬼,跄踉着往后退去,她眼底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扬起手对着那张脸噼里啪啦扇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而后银针快很准的出去,扎在钟丞相的穴位上,疼得后者冷汗淋漓,痛不欲生。 “将碧瑶,风华和云舒交出来!” “真是好笑,人不在这里你让我们交什么?钟晴你竟然敢如此对待爹爹,不怕遭天谴吗?还不快点将爹爹放开,你这算什么女儿?” 钟磊跳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指责她的不对,“我明天就让人弹劾你,向大家揭发你的恶行,看人们怎么说你!” 钟晴直接一根银针甩出去,堪堪擦着钟磊的脸颊而过,那银针上面还淬着剧毒,钟磊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脸色煞白的闪过一边。 “我再说一遍,将碧瑶,风华和云舒交出来!” “真是好笑,人又不在我们这里,你让我们交什么。你自己的丫鬟不看好,反而到丞相府里来要人,这是什么道理。这里没有你要的人!”杨姨娘嘴硬的说道。 南宫墨挑了挑眉,长剑抵在杨姨娘的脖子上,白嫩的肌肤很快就擦破了一块皮,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 “我从来不说废话,将她们三个交出来,不然,你们钟家全部都死!” 钟晴从袖子里掏出毒药,面容狰狞恐怖,像从地狱归来的魔鬼,钟家那些姨娘和庶出的子女们都被她吓到了,连大气也不敢出。 “钟耀,你是现在想死吗,想死我立刻送你上路,反正你这样的人渣活着也是祸害社会。” 她再次将目光落在痛不欲生的钟丞相身上,残忍的问道。 “磊儿,打开机关,让她们出来!” 钟磊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却抵不过钟丞相的命令,将那三个丫鬟从密室里放了出来,咬牙切齿的瞪着钟晴,“人交给你们了,还不快点将爹爹放开,难道你还真的想背上弑父的罪名吗?” 钟晴看着面前这一张张带着血海深仇的脸,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你们一定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你才后悔,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明明是爹把你带大的,现在竟然想杀爹,你才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钟馨激动的反驳道,她从来没有将丞相府当成她的家,又有什么脸面说这样的话。 “晴儿,我们走。”南宫墨寒冷的目光落在那群人的身上,忽然出声道。 钟晴让碧瑶她们跟着,气势汹汹的离开了丞相府,而此时,丞相府里人心惶惶,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样。 “爹,她会不会跟官府告状,说我们囚禁她的婢女,还要除去她。”钟磊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害怕,想到南宫墨离开之前那个野兽般残忍的眼神,忍不住遍体生寒。 “她怎么说?我们掳走她有证据吗?有证人吗?这些都没有官府凭什么抓我们。” 钟耀摸着红肿的脸,那里火辣辣的疼,想到这些年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到头来竟然被女儿扇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他就觉得心里憋了一团郁结之气,心情暴躁得不得了。 不是行事已经很隐秘了吗,为什么钟晴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还有昨夜那场大火,都让他心里有了很不安的感觉,看来,有些事情要加快进程了。 “这些天你们都给我深居简出,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否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钟耀沉着脸吩咐道,他那个女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如果不讨回来她就不是钟晴了,他一定要小心翼翼。 至于和海国之间的合作,那些人有把柄握在他的手里,他不害怕他们将事情说出去,毕竟说出去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小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碧瑶想到小姐又一次被他们陷害,真的快要气死了,这都是些什么冷血的亲人啊,连仇人都没有这么狠毒呢。 “不然呢,有人看见我们被他们关起来吗?谁能证明?”钟晴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声音里透着阴森森的杀气。 “风华,云舒都看见了,王爷也看见了,怎么会没人呢?” “风华,云舒都是受害人,王爷现在光明正大的和我走得很近,就算作证钟丞相也会反咬一口,做不得数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不要想那么多了,总会有机会讨回来的。” 钟晴不愿意再说,到了睿亲王府之后直接跟着他去了书房。 “墨,我之前让你查的丞相府里一切动向,你都查了吗?” 她咬着唇,眼底的恨意几乎可以将一切湮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怎么可能不介意,她介意得要死,恨不得将钟家的人碎尸万段。 “都查清楚了,他们的动向都在这里了,你想从哪里下手?” 南宫墨将一叠厚厚的纸摆在她面前,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你啊,真是太大意了,明知道丞相府是财狼虎豹之地,还敢只身前往,我都快要被吓坏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钟晴闷闷的说道,目光落在一叠纸上停滞了,“钟磊要被升迁为从四品将军,在兵马司里任职?” “恩,他在边疆立了功,皇上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能不将他提起来。” “杨姨娘在外面给人放高利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云国放高利贷是犯法的呢。”钟晴又翻了一张纸,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残酷。 “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吗?” 南宫墨看到她眼里流露出诡异的光芒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由得轻笑起来,只要她觉得解气,就随便她做了吧。 “恩,钟耀在乎什么,我就将他在乎的一切都毁掉,让他们从云端跌落地狱,尝尽人间苦楚。”她太恨了,恨不得将他们全部送入地狱,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拖延了。 “今天晚上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吧,晴儿,我真的很害怕一睁开眼睛你又不见了,我疯狂的满世界找又找不到人。” “不会了,这次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心口暖融融的,遇见这个男人,她觉得值了。 晚上两人自然而然的同床共枕了,她趴在南宫墨的耳边将她的计划告知了南宫墨,南宫墨频频点头,在不足的地方还帮她补充了一下,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很久的话才沉沉睡去。 翌日,钟磊下朝之后准备按照父亲的嘱咐直接回家,却被上司和几个同僚喊住了,“钟磊,大家共事一段时间了,今天一起去喝杯酒,大家熟悉熟悉。” “张大人,家父让属下早点回去,实在是抱歉。” 张让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别这么扫兴啊,整个衙门的人都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去多不好。” “是啊,钟大人,不要那么不合群嘛,只是喝杯小酒谈天说地,又不会做什么,你何必这么谨慎呢,还是你看不起我们。毕竟你爹是丞相嘛。”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就跟我们一起去喝酒啊,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   ☆、第八十七章 钟磊变太监,大米有毒 李渔不由分说的掰过钟磊的肩膀,架着他朝着那群同僚走去,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下,钟磊盛情难切,只能跟着一群同僚上司一起去了京城里有名的玉桂楼喝酒。 “钟磊,我真是羡慕你啊,有这么好的家世,父亲又是当朝丞相,自己又在边疆立功,才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被皇上提为从四品将军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一群人在酒楼里喝得高了,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顾忌,态度放开了很多。周炎打了个酒嗝,走过来拍了拍钟磊的肩膀,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就是,你爹可是当朝首辅呢,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以后小弟就跟着你一起混了。” 李渔羡慕嫉妒恨的对钟磊说道,更是将钟磊说得心花怒放,是啊,他是当朝丞相的儿子,即使姑姑被打入冷宫,钟家因为两个妹妹名誉有些受损,但是爹爹扎根朝堂二十几年,掌握的势力盘根错觉,想要将爹爹扳倒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害怕什么呢? “钟磊,以后发达了要记得提携小弟啊,可不要当做不认识小弟啊。” 有一个同僚对他发出了抱大腿的信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钟磊说得飘飘然,差点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 于是,众人喝酒喝得更加尽兴了,划拳猜谜,数不清的美酒佳肴源源不断的端到了桌子上来。 忽然,楼下大堂里传来了一阵悦耳悠扬的丝竹之声,不多时柔美婉转的女声唱起了歌谣,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吹到了蠢蠢欲动的男人的心窝上,挠到了最痒的地方。 李渔神色迷醉,忍不住打开窗子看出去,目光落在大堂高台中间边弹唱边舞蹈的白衣女子身上时,像被黏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目光,口水流了一地都不知道,“美人,真正的绝色美人。” “美人在哪里呢?” 周炎听到美人两个字眼睛都亮了,飞快的走过来趴在窗子上看去,只见那女子峨眉淡扫,波光潋滟的眸子溢着浅浅的哀愁,琼鼻微翘,粉嫩的嘴唇如樱花般美丽,更是让人惊叹的是她一身赛雪的肌肤,单是看一眼,就让男人不自觉的沉沦。她身段柔软,衣袖翩飞,嘴里吟唱着哀愁的曲子,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像凌波踏步的仙子,缓缓的从云层上走下来。 “钟磊,你快来看啊,真的是绝色美人。” 周炎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眼里除了惊艳还有着挥不去的贪婪,“真想将这样的美人娶回家去肆意怜爱,能跟她春风一度就算是死也值得了,真的太美了。” 钟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随着起哄的同僚们来到窗前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如月下仙子般纯洁美好的姑娘,恰在这时,弹唱的姑娘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起哄声,盈盈秋水般的眸子转过来看着他们,视线最后和钟磊的交汇在一起,她脸一红,欲语还休的逃离开目光,微微低头,像不胜娇羞的水莲花,美得扣动人的心扉,纤长如玉的手指飞快的拨弄琴弦,愈加清越悠扬的琴声传了开来,博得酒楼里的阵阵掌声。 “这姑娘哪来的?我要将她纳为小妾,真是勾得人心痒死了。” 一个喝高了的同僚低低的咒骂一声,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的站起来,打算冲下去和高台上的美人来个近距离接触。 钟磊眉头皱了皱,心里隐隐有着不舒服的感觉,很快脸上又染上了一丝笑容,“刘兄,她又不会跑,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先吃完了这顿饭再下去也不迟啊。” “也对,不能扰了丞相公子的兴致。”刘洁远立刻狗腿的说道,眼睛里有着暧昧的光芒,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动心了呢。 钟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男人都对那个姑娘有兴趣心里那么不舒服,总之他就是觉得看起来那么高贵优雅的姑娘绝对不能让这群人玷污了,他会心疼。 然而,众人的酒还没喝完,楼下的琴声忽然变得凌乱不已,弹唱跳舞的姑娘连歌声都变了。 “穆姑娘,你发什么抖呢,小爷又不会吃了你。” 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诺大的一楼瞬间就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衣着名贵的纨绔公子身上。 弹唱的女子陡的停了下来,绝美得宛若仙女的脸上流露出了强烈的惊恐,柔弱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孙公子。” “本小爷说你究竟图什么呢,你爹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体都快臭了,你还在这里装清高,不愿意卖身只愿意卖唱为你爹攒棺材钱,等你钱攒够了,你爹尸骨都化了,这是何苦呢。你只要乖乖跟本小爷回去做第十房小妾,我立刻让人准备一副最好的棺材,直接将你爹安葬了。另外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想穿啥穿啥,不是比你抛头露面挣几个小钱强一百倍吗?” 穆霖霖脸色惨白,极力不让身体颤抖得太厉害,勉强笑道,“多谢孙公子挂念,只是小女已经为父亲攒钱攒得差不多了,今天唱完之后就不再唱了,所以多谢孙公子的好意了。” 孙鸿涛的笑脸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严厉,“穆姑娘,本公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实在是很心悦你,想要把你娶回家去。你今天就给句话吧,究竟愿不愿意跟我回国公府去?” “孙公子,真的很抱歉,小女身份卑微,实在配不上公子的身份,更何况如今还在热孝期,所以恐怕没有办法答应公子了。” 穆霖霖低着头,指关节都发白了,眼睛里涌动着排山倒海般的害怕。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本小爷就是看上你了,今天狠话就撂在这里了,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今天都只能乖乖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妾!来人,将她给我抓住带回国公府!” 孙鸿涛耐心也用完了,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下一刻,他带来的凶神恶煞的家丁直接冲上来,毫不客气的将穆霖霖用绳子捆起来。 “孙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啊,我不想去你家做小妾!” 穆霖霖一个弱女子力气那么小,哪里比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很快双手就被困住了,她不由得哭喊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放开!” 孙鸿涛满脸阴霾的捏着穆霖霖的下颚,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冷笑,“本小爷想要得到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清高了,带走,爷今天晚上就要洞房!” “不要啊,公子求求你了,小女身份卑微实在配不上你啊,放过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会记得一辈子的。” 穆霖霖哭得梨花带雨,直接就跪下来了。 “跪也没用,带走!” 楼上雅间里注视着这一幕的男人们纷纷发出惋惜的惊叹声,“那么漂亮的姑娘,真是毁了。孙鸿涛可是出了名的辣手摧花,落到他手里的女人都会受到非人的对待,都已经折腾死好几个小妾了。也不知道这个穆姑娘会是怎样的下场。” “谁让人家有个很得圣宠的姑姑呢,淑妃娘娘可是除了皇后之外最受到宠爱的娘娘了,她最为疼爱的侄子谁敢惹,惹了不是死路一条吗?” “也是,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没有呢。” 被强行带走的穆霖霖猛的回头朝着钟磊所在的雅间看来,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祈求,也写满了绝望,就那么看着他。 钟磊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揉着,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一冲动,提着长剑就走从窗子里跃出来,拦住了孙鸿涛的去路,锐利的眼睛里喷涌出熊熊的怒火,“把她放下!” 孙鸿涛生平第一次被人拦下,整个人觉得面子都被丢光了,凶神恶煞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淑妃的侄子,敢管我的闲事,你活腻了吗?” “你是谁我不管,我只知道这位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不能强抢民女,将她放下。” 钟磊面容染上了一抹冷硬肃杀,再次强调道。 穆霖霖眼里充满了泪水,盈盈的看着钟磊,带着全部的希望,好像他是她的整个世界,“公子救我。” “竟然敢在老虎头上拔虎须,本小爷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来人,给我上,狠狠的打死这个多管闲事的小白脸!” 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孙鸿涛带来的那些侍卫叮的抽出长剑,杀气腾腾的将钟磊包围起来,钟磊也不甘示弱,做出防备的姿势,一场恶战势在必行。 楼上喝酒的同僚们纷纷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跑了下来,纷纷劝架,“钟将军,算了,都是一场误会。” “孙公子,钟将军是丞相家的公子,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要打架,算了,打架伤和气。”钟磊的上司陪着笑脸将孙鸿涛拉到一边,小声的解释道。 不说还好,一说孙鸿涛更像炸毛的刺猬了,他可是听姑姑说过,钟丞相支持的是明王太后那一边,和表哥宜亲王势同水火,有时候甚至斗得你死我活,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算了?除非他跪下来给本小爷磕三个响头,乖乖的跟本小爷道歉,否则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小爷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美人,还没能品尝到究竟是什么滋味就被人打扰了兴致,我该找谁说去?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不将人打死了怎么玩都可以!” 主人都已经放话了,做属下的又怎么敢不听,那些围住钟磊的侍卫将长剑收回去,拿出拳头粗的木棍,用力的朝着钟磊的身上招呼。 钟磊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气,锋利的长剑毫不客气的对准侍卫的身上,一时之间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孙鸿涛则趁着这个时候不由分说的拽着穆霖霖的手腕强行将她拖出去,“贱人,等回家的时候我再狠狠的收拾你!” 穆霖霖惊恐的尖叫起来,“登徒子快点放开我,公子救命啊!” 孙鸿涛怒气冲天,不管不顾的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撕扯着穆霖霖的衣裳,粗鲁的对着穆霖霖绝美的唇瓣吻了下去,越吻越迷乱,双手更加放肆了起来。 酒楼里传来了穆霖霖惊恐绝望的哭泣声,“救命——” 钟磊看到她眼角悲痛的泪水,更是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直接杀出重围,一剑刺在孙鸿涛的胸口上,顿时血流如注,孙鸿涛整个人两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丞相家的公子杀人了——” “快点去报官啊,死人了——” 殿内忽然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有人惊恐的跑了出去,宛若后面有鬼追一样。 钟磊被这道尖叫声弄得脑子发懵,看着长剑上沾染的鲜血,和被孙鸿涛压在下面的穆霖霖,一时之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反应不过来。 “钟磊,快去试探孙公子还有没有呼吸,如果还有气赶紧叫大夫来。” 张然脸色骤变,推了推怔愣的钟磊。 钟磊如梦初醒般蹲下来试探孙鸿涛的鼻息,鼻子下面早已经没有温热的呼吸,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寒,手里的长剑哐当一声掉下来,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然心里大概已经知道结果了,自己亲自去试探了一下,然后沉重的看着钟磊说道,“完了,你闯大祸了。” 那些一起来喝酒的同僚纷纷傻眼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求救的看向张然。 张然又有什么办法,那么多人看着呢,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就算钟磊有个手握重权的父亲,将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也很棘手,更何况死的人是皇上的宠妃淑妃娘娘。 孙鸿涛的那些侍卫手忙脚乱的去扶他们的主子,在知道他们家的主人已经被钟磊杀了之后,滔天的怒意涌了上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兄弟们,为我们的主子报仇啊,打死他!” 被怒意熏红了眼睛的侍卫们提着木棍,发疯似的朝着钟磊袭来,不要命的往他的身上招呼,饶是钟磊武功再好,也不可能避开所有的攻击,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木棍不停的往他的身上招呼。 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同僚们被发疯的孙鸿涛的侍卫吓坏了,根本不敢上来劝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忽然,钟磊被一棍子打到背上,疼得痛苦的闷哼一声,下意识转头去攻击偷袭他的人,就在这时,一记闷棍狠狠的砸在他的小腹下面,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他感觉到身体某一处被震碎了,温热的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他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所有的人再次被这样的场面吓呆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连罪魁祸首穆霖霖也狼狈的爬起来蜷缩在角落里,惊恐的捂着嘴巴,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快去请大夫啊!” 李渔看到被鲜血染红了裤子的钟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喊道,于是立刻有人慌慌张张的跑去请大夫去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官差来了!” 很快的,顺天府衙的官差动作麻利迅速的闯进来,围住了酒楼所有的出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顺天府尹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直接吓了一跳,满地的鲜血,两个男人倒在地上半分都不动弹,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瑟瑟发抖的哭着。 “彭大人。” 张然走过去同顺天府尹打招呼,三言两语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看到彭大人一副惊恐见到鬼一样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人肯定后悔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还是先让大夫来为钟将军治伤吧,他伤到的是最重要的部位,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如果很严重,后半生就真的毁了。” 彭大人想了想,让随行的士兵去通知钟家和孙家的人,然后让大夫先为钟磊治伤。 “本王听说这里死人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张然和彭大人抬头看去,只见宜亲王上官衡带着随从走了进来。 “臣等见过王爷。王爷,丞相家的公子和国公府里的孙公子发生了争执,钟将军失手将孙公子打死了,而后愤怒的孙家侍卫又将孙公子打成了重伤。” “竟然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彭大人你是怎么当差的?死的人是本王的表弟,本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杀人偿命,钟家势必要交出钟磊来!” 上官衡听说死的人是他的表弟,顿时怒火中烧,声音陡的拔高了好几个音调。 “王爷,我们少爷是被钟家的人给杀死的,你一定要为少爷报仇啊。” 孙家那些侍卫眼泪都流了下来,扑通跪在地上,眼底透着疯狂的恨意,恳求道。 顺天府尹左右为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钟家和孙家的人得到消息赶来,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伤心得差点昏死过去,场面又是乱作一团,彭大人没有办法,只好先让孙家的人将尸体抬回去,钟家的人将钟磊带回去治伤,他则一纸奏折递到了皇上的案桌上面。 钟晴坐在对面酒楼的雅间里,透过薄薄的纱帘目睹了全过程,嘴角浮起了凛冽的笑容,钟耀,你不是想让钟家登上权力的巅峰睥睨天下吗?我倒是要看看当慢慢的失去这一切之后,你要怎么活。 “好戏看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当钟家和孙家的人都散去之后,南宫墨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已经变成太监的钟磊身上背负了人命之后,皇上要怎么重用他。”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 果然只是一天的时间,整个朝中的人都知道钟磊误杀了淑妃最疼爱的侄子,又被暴怒的孙家的家奴修理变成了太监,原本皇上想要提拔钟磊为从四品将军的事情也就放下了,后果更严重的是他之前的职位也被人顶替了,原因是钟磊的身体受伤了,不再适合担任将军的职位。 淑妃的娘家孙国公府因为失去了儿子,彻底和钟家反目,言之凿凿的让钟磊杀人偿命,孙国公更是因为太过伤心,在朝堂之上失控,差点掐死钟丞相。 皇上盛怒之下,斥责了钟丞相教子不严,又撤掉了他部分的权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了他的心腹顶替上,雷厉风行得钟丞相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钟丞相这段时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整个人眉宇之间敛聚着一股郁结之气。 他走出宫门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文武百官落在身上那种不善的目光,更是气得想要发疯,恨不得回去扇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响亮的耳光,都让他小心些,不要出去了,就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终于酿成大祸了,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想要抵赖都抵赖不了。 就在他心情最为糟糕恶劣的时候,钟晴的马车刚好停了下来,她笑容满面的走下来,整个人心情好得不得,在和钟丞相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脆生生的打招呼,“爹。” 钟丞相压根不想看到她,也不想理她,钟晴哪里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拦住了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昨天哥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说他也真是的,就像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硬是为那个女人出头,结果把自己的前程性命都搭上了吧。真是可怜了爹的一番苦心了。” “一定是你在背后捣鬼,是你陷害磊儿,是你!”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脸上,钟丞相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女儿,光是看她的笑容,他就知道一定是她,这个女人太狠毒了,冷血无情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爹,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那是你儿子自己没长脑子强出头关我什么事情?我让你儿子去杀人了吗?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你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有决断的当朝首辅哦。” 钟晴靠近他的耳朵边继续戳他的心窝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丞相府的名声早就臭掉了,不在乎多臭一些。而且看爹的样子,也不是特别中意哥哥,毕竟你还有个儿子嘛。上官哲可是比哥哥聪明伶俐多了,被小银蛇咬伤了,放了那么多的血都不死,也是个命大的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钟丞相差点被这个女儿逼到了绝路上,愤怒的说道。 “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想方设法的把我弄死,惹怒了我,代价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钟耀,当年你怎么对我,怎么对我娘的,现在就等着接招吧,我不会放过你们钟家每一个人。” 钟晴的眼神犹如野兽般残忍,身上迸发着嗜血的味道,笑盈盈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看到南宫墨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宛若镀上了一层绚烂的光彩。 此时的钟耀看着一直忽略的女儿的背影,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不再是过去任人欺凌,任人宰割的软面团了,想要对付她,必须要好好的策划,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南宫墨和钟晴共乘一辆马车,看到钟丞相铁青的脸时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这才只是开始,更多的打击会等着他,她倒是要看这个害了她娘亲的男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墨,钟家米铺里的米准备得怎样了?”钟晴懒懒的靠在南宫墨的身上问道。 “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家有所行动了。”南宫墨眼底掠过一抹狠戾,慢慢的说道。 “那就好,等着看好戏吧。”钟晴忍不住开心了起来,“回去让人打听一下,钟家给城北的难民发放大米是什么时候。”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要着急。他们想凭借给难民发放大米来扳回颜面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南宫墨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敢如此算计钟晴,他们简直是在找死。 到了晚上,钟晴在家里洗漱好准备睡觉,南宫墨再次来到了她家里,告知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两天之后,钟丞相会率领钟家所有的小姐和姨娘们亲自到城北去为那些食不果腹的难民发放大米,他们已经将告示贴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我们等着有好热闹瞧了。” 钟晴轻笑起来,这一回他们花费了大量银子买回来的大米,也不能为他们赚到一个好名声,注定要打水漂了。 两天之后,钟丞相亲自率领家里好几名女儿和姨娘们来到了城北,数千名面黄肌瘦的难民早已经两眼放光的在那儿等着了。 杨姨娘,孙姨娘,钟茜,钟馨站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让家里的下人将几百袋大米搬到了棚子里,态度和善的为饥肠辘辘的难民们发放大米,眼下年关将至,不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难民知道有达官贵人免费发放大米,期盼得不知道跟什么一样。 “大家都不要着急,排着队一个个来,每个人都有,不要抢。” 钟茜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看到那些乱哄哄想要一窝蜂涌上来的难民心里闪过一抹厌恶,然而想到爹爹的吩咐,她不得不伪装起自己,和声细语的说道。 白花花的大米从袋子里露出来,看得那些难民忍不住吞咽了口水,钟茜,钟馨,杨姨娘,孙姨娘极尽温柔耐心的为每一个来领米的难民们盛了小半口袋的大米,祝福他们能够过一个温饱的年。 “谢谢夫人,谢谢小姐,夫人和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永远铭记在心。” 不少人热泪盈眶,激动的捧着米离开了。 钟丞相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看到眼前的一幕,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他知道不远处皇上和太子就在暗处注视着,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的布施应该很成功,这几天京城里所有的人都会讨论这件事情,他们钟家的名声也应该会好一些,最重要的是皇上和太子看见了,他们对他的不满应该会小一些吧。 然而,钟丞相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就在布施进行了一大半,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皇上和太子的暗卫起身准备离开,变故还是产生了。 “大伙不要他们家的大米啊,这些大米有毒,吃了会死人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义愤填膺的喊了起来,“这些米不能吃,都是坏米,别被他们的假仁假义骗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纷纷怀疑的看着布施的几位衣着漂亮的小姐和夫人,不知道应该相信谁说的。躲在茶楼雅间里的皇上和太子也停住了脚步,看向那位说话的老太太。 “这位老婆婆,话可不能乱说,这些米都是我爹爹特意让人买回来的,是今年的新米,我爹念着今年夏天水患严重,不少人家收成锐减,担心大家过不好年,所以吩咐家里的管事买了新米来发放给大家,就是想让大家过年的时候能吃得饱。你倒好,拿了我家的大米,到头来还说我家的米有毒,是不是太过分了?” 钟茜早就看这群脏兮兮乱哄哄的乱民不顺眼了,此时压抑着的火气全部都散发出来,严厉的质问道。 “我们家的米绝对没有问题,这位婆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给你的米太少了不够啊,如果还想要更多就直说,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钟馨也开口说道,这里臭烘烘的,她都快要被熏晕了,真想快点回去,还有这么多人出来捣乱。 “我没有说谎,回家的时候我就烧水煮粥,没想到粥刚煮好还没来得及吃,我家养的猫嘴馋偷吃了一些,结果猫儿口吐白沫,直接死了,这些是有毒的大米,吃了一定会死人的。” “胡说,不可能有毒!” “想要证明有没有毒很简单,就在这里煮一锅粥,让小猫尝一尝,或者用银针试一试就知道有没有毒了。” 一道沉稳的男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众人不由得看过去,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清贵男子从角落里站出来,缓缓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再次被设计 “太子殿下?” 钟茜和钟馨看到来人,脸色都变了,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下!”太子身边的随从厉声喝道,浑身散发着冷硬肃杀之气。 “臣女(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钟茜,钟馨和几个姨娘一个激灵赶紧跪下来,战战兢兢的请安道。那些难民知道真的是太子前来,纷纷黑压压的跪了下来,请安之后又痛哭流涕的跟上官霖诉说着因为夏天的水患他们受了很多苦,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上官霖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耐心的听他们说了好一会儿才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朗声说道,“大家不必担心,既然孤站在这里知道了大家的难处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受苦,一定会给你们解决难题,让你们过个好年的。” 那些难民感激得泪流满面,词不达意的谢恩,只要得到太子的保证,他们这个年算是有保障了。 “不过,在解决那些事情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就是丞相府发的这些大米究竟有没有毒一定要弄清楚,若是查出来是有人蓄意诬陷,孤一定要将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严惩,以还丞相及其家眷一个公道。”上官霖话说得冠冕堂皇,一副处处为钟家考虑的模样,让躲在暗处的钟耀脸色沉了下去,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整个人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些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赶紧唤来身边的小厮,想让人过去吩咐杨姨娘就此收手,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死士适时的走出来将整个棚子包围住了,凶神恶煞的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就是想传消息都没有办法,只好跺着脚干着急。 “钟家两位小姐,几位姨娘,你们没有意见吧?”上官霖眼底染上了一抹锐利的寒光,就这么看着几个女人,虽然于是疑问的句式,用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丞相府的几个女人都觉得压力山大,哪里还敢说不,只有诺诺点头的份。 于是,太子很快让人找来了锅,将锅清洗干净,拿着那些布施用的大米放在锅里加水煮了起来,很快的粥就煮熟了,他吩咐人将粥放凉了,然后找了几只流浪的野狗来喂他们,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落在那几只狗上,等待着它们的反应,才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那些流浪狗开始口吐白沫,直接倒地不起,再去检查才发现它们已经死了。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这些大米是有毒的,看向钟茜钟馨等人的目光几乎想要杀人,果然是他们太愚蠢了,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又怎么会体会到他们的痛苦,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救济他们,原来是他们的大米出了问题没法吃了,才来发放给他们,目的就是让他们死。 “铁证如山,你们怎么说?” 太子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钟茜,钟馨等人的身上,寒冷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中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钟茜钟馨等人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他们家的大米居然是有毒的,这怎么可以,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他们? “恶毒无耻的混蛋,草菅人命,天理难容!” 人群中不知道谁愤怒的喊了一句,直接捡起地上鸡蛋般大小的石头朝着几个女人扔过去,“假仁假义害死人,太过分了,大伙一定要给他们教训啊,不将人命当一回事的畜生,该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垃圾往钟茜,钟馨还有几位姨娘的身上招呼去。 钟家几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毫无形象的抱着头左躲右闪,狼狈的哭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才是,究竟是谁那么狠心在背后害他们? 愤怒的难民冲上来,若不是前面有皇家死士拦着,估计钟家几个女人直接被踩死了。 上官霖恶趣味的在旁边看难民们折腾得差不多了,才让死士们亮出锐利的长剑,提高声音喊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要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冤枉了好人。” 难民们安静下来,他才将目光移到衣衫皱巴巴,头发凌乱还满脸泪痕的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面色异常的严峻,“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太子殿下,我们是被冤枉的。大米有毒的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定是供给我们大米的米商有问题,是他们将有毒大米卖给我们,我们也是被蒙蔽了。又或者是因为煮米的锅,还是水有问题,不是我们的错啊。” 钟茜反应快,扑通一声跪下来,言辞恳切地说道,她明白这件事情的后果,如果落实了大米是被他们下毒,他们一定会被难民的唾沫星子淹死,甚至又变成京城里的一个笑话,这段时间他们家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名誉扫地,都没有人敢上来说亲了,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钟家小姐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吧,孤让人去将供应给你们大米的米商传来对质就知道究竟是谁的问题了。京城的粮商无非也就那么几家,来人,去将粮商都给孤请过来,就说太子有话要问他们。至于究竟是不是锅或者水有问题就更简单了,直接找几个太医来检查一番就知道了。” 上官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问题解决了,钟耀躲在茶楼里顿时觉得不好,招来了影卫让那些人打算将粮商劫走。 可是皇上的死士动作似乎更快,早已经施展轻功跑远了,他给影卫下了死命令,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要抢在死士之前动手,实在不行就杀人灭口,谁知道影卫跑到半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硬是将他们劫住了,手段狠戾的斩杀,那些人的兵器上还沾染了剧毒,只要稍微有些伤口就会殒命,于是乎所有的死士还没找到粮商已经全军覆没。 黄金甲死士办事效率很快,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将京城所有的粮商集中到了北城这里。 “孤找你们来是想问你们,之前丞相跟你们买的大米有毒,可能会毒死人的你们知道吗?” 太子话音落下,几位粮商吓得心惊胆战,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皇上冤枉啊,草民卖给丞相的大米绝对不可能有毒,请太子明察啊。” “胡说!如果没有毒为什么这些大米小猫小狗吃了都死了。明明这些大米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仓库里根本没有动过!” 钟茜下意识的反驳道,她很清醒,绝对不能让丞相府背上投毒的罪名,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爹的仕途也绝对会受到影响,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承认。 “你血口喷人!大人,草民的大米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当天丞相来买这些大米的时候,睿亲王府的管事也来买米,如果有毒,王爷早就来找草民算账了,为什么没有?” 米商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红口白牙的诬陷了,气得浑身颤抖,尖锐的反驳道。 “谁知道是不是同一批米,你少在这里蒙我们了。你当丞相府闲得没事了,从你家买了大米回去又自己下毒,然后拿出来发给难民,谁那么无聊。肯定是你们的米有问题!” 钟茜言之凿凿,直接将这个罪名推到了米商身上。 “胡说,我们家米卖了上百年了,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有问题了呢?太子殿下,商人最重的就是信誉,没有了信誉生意根本做不起来,请殿下一定为草民洗刷这个嫌疑,我们家的招牌绝地不能就这么砸了。” 卖大米给钟家的米商重重的跪下来,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是说睿亲王府也从你们那儿买了米?”上官霖抓住了他话里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是的,当天丞相府的米刚装好袋,王府的管事也来了,买了两袋大米,他们家吃的米一直是从草民这里买的,请殿下明察。” “如此,倒是得让睿亲王和他家的管事来询问一番了。” 太子如是说道,钟茜和钟馨的心渐渐的往下沉,背后的衣裳都被冷汗湿透了,如果到时候还是证明大米没有问题,那就说明了毒药和他们丞相府脱离不了关系,那他们要怎么办? “来人,去将睿亲王和管事请过来,越快越好。” 这时候钟耀再也坐不住了,从茶楼里走出来,装作一副刚赶到的模样,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再看看面色变幻莫测的太子殿下,赶紧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平身。” “不是要给难民布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发大米了,郭掌柜,张老板,你们铺子里的生意不忙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爹,他们说我们家的大米有毒,掌柜的说他们家的米没有毒,煮米的水和锅都没有毒,意思不就是我们下毒害这些难民吗?我们没有啊,没想到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早知道这样就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伤心死了。” 钟茜看到父亲到来,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流了下来,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本想做些好事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可能,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钟丞相满脸严肃,眼睛里还有一丝受伤的情绪,“太子殿下,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想想,如果这毒是我们下的,我们还会将这些大米发给大家,那样不是直接将把柄送到大家手上吗?一定是背后有小人陷害,请殿下务必要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这样一说,那些难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这些大米看着是挺新的,如果丞相要害他们,只需要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好了,一时之间他们又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就在事情变成一团死结的时候,南宫墨,上官语欢,钟晴还有睿亲王府的管事来到了。 “见过殿下。” “睿亲王,这次请你们过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听说前几天管事在张老板家的米铺里买了大米,已经吃了吗?” 南宫墨脸上浮起了疑惑的表情,看向王府管事,那管事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回太子话,小的每个月初十都到张老板家那里买米,已经买了好几年了,也早就拿那些米来煮饭熬粥过了。” “那么王府里有人中毒吗?” “没有的,王府里的人都很正常,没有谁生病或者中毒。” 张老板和刘掌柜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证明他家的米没有问题就满足了,他们好害怕因为这件事情砸了他们的招牌,如果那样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为了证明小的没有说谎,小的已经将那些米拿来了,请太子过目。” 上官霖让人去检查,又拿出布施的大米相比较,事实证明果然是同一批米,他看向钟丞相,朗声说道,“事实证明了张老板米铺的米没问题,而丞相大人拿来布施的米却是有问题的。” 钟茜和钟馨捂着嘴差点哭出声音来,难道他们真的要背负毒害难民的罪名吗?不要啊,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殿下,即使证明了米铺的米没有问题,也不证明毒就是钟家下的,一定是有哪个环节出错了,一定是小人陷害。” 钟耀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依旧不肯承认,也不能承认,本来就不是他们做的。 “殿下,民女有些疑惑,可以提出来吗?”这时候钟晴站出来,朝着上官霖微微屈膝行礼,征询的问道。 钟家的人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杀了,又是她出来搅局,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你说。” “我相信钟丞相不会在大米里下毒,他没有那么愚蠢,如果真的想要这些难民的性命,他有几百种方法。” 钟耀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女人竟然会为他说话,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是,丞相府的这些主子不动手,不代表那些能接触到大米的人不会动手啊。看守大米的,搬运大米的,都有嫌疑呢,钟丞相,这些米该不会是你和几位小姐姨娘扛回来的吧?” “当然不是。” “来人啊,将丞相府可能接触到大米的人都请到这里来。”太子再次下了命令,很快的那些接触到大米的家丁丫鬟都被集中了起来。 “太医,能查得出来这些大米里面究竟掺了什么毒药吗?”太子看向奉命前来的太医,声音里多了一抹威严。 “回禀太子殿下,这些大米里被下的毒药应该是很普通的毒死老鼠的药,叫做断肠散,一般的药铺子就有得卖的。”太医老老实实的答道。 “你们究竟谁在大米里下了毒,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凛冽森寒的声音,让丞相府那些人噤若寒蝉,止不住颤抖了起来,纷纷摇头,“小的(奴婢)没有下毒,请太子明察。” “都没人承认是吗?不要等孤将下毒之人揪出来,那时候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究竟是谁,站出来。”太子又问了一遍,浑身散发着森森的杀气。 他这样更是没人站出来了,头垂得低低的,害怕得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来人,立刻到丞相府里去搜他们的房间,若是有发现立刻禀告孤!速去速回。钟丞相,为了洗刷你的清白,你没有意见吧?” 钟丞相心头发苦,都先斩后奏了,再问这些话有意思吗?他还能拒绝吗?人都已经往他家跑了,快得根本追不上。 “微臣没有意见。” “那就等结果吧。” 钟丞相这时候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什么,杀人般的目光看向钟晴,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他如果再看不出来是钟晴在设局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恨意,抬头说道,“殿下,微臣没有记错的话,钟晴也很善于制作毒药吧,对于断肠散这种简单的毒药,她绝对能够做得出来,而且她出现在这里的时机实在太不对了,微臣很怀疑是不是她下了毒。” 钟晴冷笑了起来,“钟丞相,你这话就不对了。皇上的死士来找王爷的时候,我和语欢公主还有王爷三人聚在一起呢,公主听说了这件事情有些担心就过来了,我自然就跟着过来了。而且这几天我都没有出过门,根本没有去什么米铺去丞相府,就算下毒也没机会啊。你想指认我,就拿出证据来。” 要是有证据,他还用得着像瓮中之鳖一样吗?钟耀气得差点吐血。 “那你能拿得出来没有下毒的证据吗?”钟耀冷笑着反问道。 “当然可以!这几天我一直住在公主的昭阳殿里陪她解闷,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皇宫一步,这就是我没有下毒的证据。” 钟晴梗着脖子理所当然的说道,想诬陷她,门都没有! “本公主可以证明这一点,钟晴这几天一直在宫里住着,宫里不少娘娘和公主都看见了。”上官语欢点点头附和了她的话。 钟丞相仍旧不甘心,继续不依不饶,“她不下毒不代表她的丫鬟不会下毒啊,钟晴那么狡猾,谁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我下毒,你都认定是我下毒就对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钟晴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多谈,“殿下,还是等死士们将调查的结果摆出来再说吧。” “钟丞相,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你的确是在诬陷钟晴小姐。”上官霖严厉的看向钟耀,眼底已经多了一抹警告。 钟丞相不得不闭上了嘴巴,心里还是恨,他几乎可以一百分的肯定这一切都是钟晴捣鬼,却拿不出证据来,贱人,我一定会死死的盯着你,哪一天你要是落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钟晴挑衅的回望过去,就算你怀疑或者认定又如何,只要拿不出证据就没有办法奈何我,钟耀,我一定会气死你。 半个多时辰之后,死士们回来了,将搜查到的结果摆在了太子的面前,“殿下,属下在丞相府管家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些毒药,还在几位家丁的房间里也搜了出来。” “殿下,小的冤枉的,小的绝对没有对大米下毒!” 管家和那些被指认的家丁吓得面如土色,泪流满面,他们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啊。 钟茜,钟馨也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管家和那几个家丁,浑身如置冰窖,也就是说,毒药真的是他们家下的,完了,这一回完了。 “太子殿下,微臣也绝不相信家仆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请殿下明察还丞相府一个清白!” 钟丞相气得浑身发抖,就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除了拖延让他想对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属下还在京城的药店里找到了管家去买断肠散的票据,请殿下明察!” 死士将票据递了过去,上官霖捏在手里细细的看着,眸光变得异常寒冷,“丞相大人,证据确凿,没话说了吧。” “殿下,丞相,小的冤枉啊,小的没有下毒。” “票据是真的,毒药是真的,再狡辩也没用。来人,将这些草菅人命的刁奴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上官霖雷厉风行的说道,而后阴晴不定的对钟丞相说道,“丞相,貌似你治家不严啊,竟然纵容这等刁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死士很快将管家和涉事的家丁拖了下去,当着那么多难民的面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云霄,一百个板子,活活将人都打死了。 钟丞相面色难看得厉害,管家投毒和他投毒又有什么区别?在别人眼里都是他示意管家这么做的,好狠啊。 “微臣知罪。” “以后莫要纵容家里的奴婢做出这等恶事了,免得败坏你的名声。”上官霖好心的建议道。 “是,微臣谨记殿下的教诲。”钟丞相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恭谨的说道。 “各位,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给大米投毒都是刁奴做出来的,和丞相府的主子无关,各位不要迁怒了。”太子殿下朗声道。 “殿下,事情虽然不是他们做的,也是因他们而起的,而且我们拿这些有毒的大米回去也没用,空欢喜一场,还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心里还是很生气。”人群里有人不服气的喊着,钟丞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丞相,如果孤也是被欺骗的难民中的一员,平心而论,孤也无法平息怒火。” 钟丞相咬咬牙,忍痛的说道,“为了表示对各位父老乡亲的歉意,我愿意每人发二两银子给大家过年。” 每人二两,数千难民,将近一万两白银,对于最近的丞相府来说,确实是一大笔银子,他都肉疼死了。 “丞相大人果然宅人仁厚,事情宜早不宜迟,那就赶紧让人到钱庄里把银子拿来发给大家吧,毕竟丞相府在他们眼里信誉不太高呢。” 太子这番话也就是说明了他不相信丞相府,钟丞相咬咬牙,原本想吩咐管家去取银子来,可是管家刚才已经被活活打死了,他只好另外派了几名心腹和侍卫去领银子。 一直沉默不已的南宫墨在太子递过来一个眼色之后,忽然走到他的面前,高声说道,“殿下,微臣愿意为这些难民每人发放一袋大米,弥补他们之前的损失。为了防止中途出现任何差池,微臣先把银两给张老板和刘掌柜。而各位父老乡亲们直接去米铺里领米。” “也好,深得我心。” 上官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旁边的侍卫说道,“你们立刻去弄几千份纸牌,每张纸牌上面盖有衙门的私印,以防止多次认领。” “皇上,公主,民女也愿意为国家分忧解难,为每个难民出两套棉衣的银子,以表达公主和民女的忠心。” 钟晴提高声音说道,在场的难民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有了这么丰厚的物质和银钱,他们可以过一个丰盛的年了。 “殿下威武,殿下英明!” “多谢王爷,多谢公主!” 各种各样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将这一片渲染成欢乐的海洋。 钟晴在难民们溢于言表的惊喜中,轻轻的笑了,笑容里却隐藏着一丝恶毒,钟丞相,你费尽心思想要挽回形象的举动,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钟丞相,钟茜等人则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本想要博得大家的认同和赞美,最后却变成了一场笑话,他们到底图的什么。 他们很想灰溜溜的离开,可是不行,死士们将他们包围住了,太子殿下看着他们,心平静气的说道,“还请丞相稍安勿躁,钟家的银子分到难民手里就可以回去了。” 更让他们羞愧的是,南宫墨和钟晴,上官语欢竟然随身携带了银票,南宫墨直接交到了张老板的手里,两个姑娘则让侍卫将银票拿去兑换银子当场发到这些人的手里。 一番折腾下来,大半天的时间都过去了,等到将银子全部发放完,纸牌也发放好,从早上就开始忙碌的钟家人差点饿得昏倒了。 难民们欢天喜地的离开了,钟晴和南宫墨,上官语欢也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直坐在茶楼雅间里喝茶的皇上出现了。 所有人正打算行礼,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用那么麻烦,他径直站在钟丞相的面前,眼神幽暗不定就那么看着他,看得钟丞相心里直打颤,半晌之后,只听见皇上平静的声音传来,“钟丞相,你这段时间处理事情的能力和方式都让朕不太满意,不如先回家休养半年吧。” “皇上?” 钟丞相听到这句话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回家休养半年意味着什么,依着太子和皇上的手腕,他离开半个月,二十年布下的人脉可能都要被连根拔起,他怎么能离开。 “皇上,微臣只是这段时间有些累,但是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调整回来,不会再让皇上失望,请您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钟丞相怎么能放弃手中的权力,他还指望着手中的权力干一番大事呢,绝对不能放权。 “你看你今天做的什么事情。好好的布施大米里面竟然被投毒,还是府里的管家和家丁投的,你连小小的丞相府都管不好,怎么治理朝政,怎么为朕分忧解难,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自己掰着指头数数看,这段时间丞相府到底落了多少把柄在人手上了?你不脸红朕都替你脸红了。” 皇上辞严色厉的说道,这人他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早就想将他修理一顿了。 “皇上,太子殿下处理这件事情微臣不认同,微臣及其管家是被人陷害的,投毒的绝对不会是丞相府的人,而是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微臣请皇上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钟家。” 钟丞相说着,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钟晴的身上,眼睛里明明白白的指着她就是投毒的凶手。 “如果你是指钟晴的话,那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绝对不是她。行了,好歹你们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为什么总是要弄得像仇人一样?她没有做错什么,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她的朕也明白,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皇上这样说了,钟晴嘴角的笑容轻轻翘了起来,更是让钟丞相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求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会把事情做的很好,不会再让丞相府有丑闻发生。” “这样吧,你再把手中的权力分一半出去给太子处理,太子身体慢慢调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应该也能胜任这些事情。等朕考察你一段时间,发现你真的没有再犯错误再将事务交到你的手上,就这么说定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少朝中大臣看着呢,你还是想办法将事情压下去吧。” 皇上说完也不管钟丞相同不同意,直接带着太子和上官语欢离开了。 钟丞相堆积了满肚子的火气恶狠狠的走到钟晴的面前,那仇恨的样子宛若恨不得吃了她,“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如果你以为这样就整垮钟家,别做梦了。钟晴,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不落在我手中,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第八十九章 达成协议,正妻的威力 南宫墨眉峰一蹙,刚想出手教训钟丞相,却被钟晴按住了,她脸上笑得绚烂如花,眼神却异常的寒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落到你的手里,倒是你给我小心一点,你落到我的手里也同样是生不如死的下场,我们到时候看究竟鹿死谁手!” 钟耀眼底迸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怒极反笑,笑得很不怀好意,“钟晴,你以为把你娘亲的遗骸迁出去一切就结束了吗?只要你母亲的名字写在钟家族谱上一天,我就有办法让你不得不妥协。你说如果我将她成亲的时候就不是完璧之身并且还生过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会不会唾沫星子直接将她淹死了?” 钟晴没想到钟丞相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气得差点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头顶都快要冒烟了,钟丞相捕捉到她眼底强烈的屈辱,整个人笑得愈加得意,想跟他斗,这小丫头片子还太嫩了! 然而,下一刻钟晴说出来的话让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我娘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你说这些话别人又相信吗?既然你都不介意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你!”钟丞相气结。 “而且,你觉得就你手里握有我的把柄吗?你说,我若是把和敏贵妃暗通款曲的男人是你,上官哲其实是你的儿子告诉皇上,你还有活路吗,钟耀?” 钟晴甚至连名带姓的叫他,这样的男人就不应该给他一星半点的尊重,真的没有任何必要。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说起来,敏贵妃和杨姨娘还是很像的,不过比杨姨娘长得更加精致,若是我把杨姨娘和敏贵妃放在一起,皇上同时看到两张相似的脸,你觉得会不会想多?皇上多聪明的人啊。” 钟晴继续煽风点火,说得钟耀摇摇欲坠,恨不得掐死她让她永远比上嘴巴,他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南宫墨,心里略过骇人的杀意。 如今就连南宫墨都知道了,他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外甥,如果他按捺不住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他们钟家岂不是要承受灭顶之灾吗?该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恰好杨姨娘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朝着这边走过来,楚楚可怜,钟耀看到那张脸,杀心陡的从心底冒了起来,像疯狂生长的杂草,怎么都止不住。 “你是不是想着,只要将杨姨娘杀了或者毁容了,皇上就看不到她的面容,到时候来个抵死不认就可以混过去了?恩,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不过呢,这么一来我就直接告诉皇上谁是敏贵妃的奸夫,反正不是还有滴血认亲嘛,上官哲还被软禁在皇宫里呢,皇上也真够仁慈的,竟然还能帮人养儿子。你也可以将上官哲杀了,这样就能一了百了呢,不过真这样你就断子绝孙了,谁让现在钟磊已经是太监了呢,真可怜,啧啧。” 钟晴宛若猜透了他的心思,笑眯眯的拆穿了。 “你闭嘴!” “我也不愿意说的谁让你老是做些让我恶心的事情,好了丞相大人,好好回去收拾你家的乱摊子吧,我祝你早日从丞相的位置上滚下来,别再祸害别人了。” 钟晴说完,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挽着南宫墨的袖子离去,钟耀瞪着她嚣张的背影,鼻子都快要歪了。 “老爷,我们回去吧。” 杨姨娘眼睛里还含着两泡泪水,心里憋屈得不得了,她们累死累活大半天,得到的却是那些难民的唾弃和辱骂,到底图什么啊,真是快要气死了,早知道就不做这些事情了,吃力不讨好。 钟丞相看到她那张脸一阵厌恶和烦闷就止不住的涌上心头,暴怒的喝道,“你离我远点,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活着还有什么用,你赶紧给我滚到庄子上,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以前他最爱的就是这张脸,和菲儿那么相像,让他满腔柔情,以为深爱的女人没有离开,依旧好好的活在他的身边,温言软语,撒娇甜笑。这一刻他却那么烦,因为这张脸很有可能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甚至满门抄斩。 从来没被这么吼过的杨姨娘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夫君,晶莹滚烫的泪珠止不住的从眼角滚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夫君。” 钟丞心乱如麻,硬邦邦的将视线转过去,闷闷的说道,“你先和几个女儿还有姨娘们回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很累,你别来烦我了。” 到底是菲儿的妹妹,他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杨姨娘低低的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女儿和姨娘坐着马车离开了,布施这样的事情,她们做一次就够了,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钟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强烈的疲惫传遍全身,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事情好像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了,他要怎么办才能挽回如今的颓势,怎样才能守住那个秘密。 现如今钟晴那个贱人又有了南宫墨的庇佑,想要除掉她更是难上加难,不行,他一定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不管他心里有怎样百转千回的想法,内心经历怎样的惶恐,钟晴都觉得这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了,此时她和南宫墨坐在马车里,得意的笑倒在南宫墨的怀里,“看到高高在上的钟家人被难民用石头扔得那么狼狈,我差点笑死了,不过真可惜她们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没有一块石头砸到她们脸上让她们鼻青脸肿,只不过头发乱了些,衣服皱了些,我应该让人将她们的脸砸成猪头的。” 南宫墨眼底带着宠溺的笑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忍不住轻声说道,“你啊。”他怎么没发现晴儿如此调皮,却让他更加心动,多了解她一些,对她的喜爱就更多一些。 “我觉得这样还不够,钟家的人不应该只受到这样的小打击,相比他们给我娘的惩罚,简直太轻了,我必须要让钟家的人跌入泥泞之中受尽折磨才行。” 钟晴从南宫墨的怀里抬起头来,晶亮的眸子里一片寒霜,“南宫墨,我就是这么狠毒的女人,你要想清楚了,究竟要不要喜欢这样的我,娶了之后会不会后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果娶了之后你因为这样的理由伤害我,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善良呢?晴儿,我懂你,和你有同样的感受,又怎么会因此而嫌弃你,排斥你?” 南宫墨没有任何敷衍,坦然的看着她,“他们过去那样伤害你,你想要报仇又有什么错。我从来不信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或者冤冤相报何时了。谁伤害我,我只会报仇,让他尝一尝我经历过的痛苦,凭什么我活在苦难之中,他们却享受着快意人生。”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呢。”钟晴听到他发自肺腑的话,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如果不是因为相似的遭遇,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被对方吸引。 南宫墨手指轻轻梳理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声音温柔悠扬,“我一直想找个理解我,疼惜我的女人,果然上天垂怜,我已经找到了,钟晴,我很开心,真的很谢谢你来到了我的身边。” 钟晴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慵懒的猫咪一样蹭了蹭,她也很开心能够在这里遇见了南宫墨。 她没有立刻回她自己的院落,而是跟着南宫墨来到了睿亲王府,几天时间过去了,海国王子的毒应该彻底清除了,而他们也应该谈判了。她从来不会没有目的的救人,既然救了,就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南宫墨,我们去看海国王子吧。看他的毒药解了,我们也应该好好的谈条件了,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就浪费了。” “好,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南宫墨牵着她的手朝着睿亲王府最为幽静的院落走去,很快就来到了。 海升,也就是之前掳走钟晴的蓝眸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打招呼,“王爷,钟姑娘。” “你家主子身上的毒彻底解了吧,现在应该已经醒过来了。”钟晴看着海升笑盈盈的说道。她熟知各种毒药的毒性,什么时候毒药解了,中毒之人醒过来根本就瞒不住她。 “是,少主醒过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那就好,带我们见见你们主子吧。” “请王爷和钟姑娘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请示少主。”海升客气的让他们坐下,亲手奉上香气四溢的热茶,这才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海升就搀扶着身体虚弱,脸色惨白的主子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轻声的说道,“少主,这位是睿亲王爷和钟晴姑娘,您身上的毒就是钟晴姑娘帮您解的。” 海刹长了一张海国人特有的湛蓝的眸子,五官分明,脸部线条轮廓硬朗,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而他的眼睛,而他的皮肤又有别于海国人的黝黑,而是像云国人一样的白皙。据说他的娘亲是云国的一名女子,长得异常美丽,被海盗掳去,几经周折之下被海国的圣主给救了下来成为了他的女人,后来才生下了他。只可惜海国的人崇尚纯正高贵的血统,像海刹这种带着异国血统的孩子自然就被看成了低贱的杂种,被圣主许多血统高贵的王子所排挤,好不容易经过披荆斩棘的杀出一条血路让圣主将他封为少主,却不为那些自诩血统高贵的大臣和王子所认同,暗暗绞尽脑汁想要将他从少主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而他想要获得所有人的承认,就是参加天下盛会,让海国从过去总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尴尬位置上离开,否则他的少主之位岌岌可危,即使圣主已经封他为少主,迫于海国贵族和其他王子的压力,也会被挤下储君的位置。 “多谢钟晴姑娘出手相救,多谢睿亲王的庇佑。” 海刹声音还很嘶哑,诚挚的看着他们道谢。 钟晴没有说话,流光溢彩的眸子看着南宫墨,她之前已经和他商量好了,要提什么条件让南宫墨来,因为她心里隐隐有感觉,将来南宫墨是一定会回到北国去的,如果她能为他带来一些帮助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让他那么艰难。 “海刹王子,钟晴和本王决定救你也是有条件的。” 南宫墨对着别人的时候,眼神是锐利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贵族才有的尊贵霸道之气,“你从我们这里捡走了一条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本王和钟晴不会救毫无用处之人,你明白吗?” “在下自然清楚,王爷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不会推辞。”海刹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不舍之色,爽快的说道。 “其实本王知道你对于圣主之位志在必得,其他几位王子同样蠢蠢欲动不甘示弱,而你手上掌控着海国的八成的财富和三成的兵力,对于那个位子自然有着强烈的竞争力,胜算也很大。但是你也有致命伤,那就是你的血统出身,若是其他王子和贵族联手起来对付你,你也未必能够坐上那个位子。” 南宫墨幽幽的说道,海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手指紧握成拳,惨白的手背上青筋暴涨,眼底幽暗不定,然而毕竟是隐忍惯了的人,他情绪依旧很平静,“睿亲王有话不妨直言,在下对于自己的处境还是很清楚的,不劳烦王爷再分析一遍了。” “那好,本王就直话直说了。不久的将来,本王势必会用到海刹王子手上的兵力,到时候还请王子不吝啬的助本王一臂之力。” “需要用到多少兵力?”海刹早就料到南宫墨开出的条件不会简单,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之情,平静的问道。 “三十万大军。” 南宫墨说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海刹没有反应,海升却被呛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三十万大军帮他打仗,他这是要打劫呢,那么多人帮他卖命,这人未免也太狠了。 “睿亲王开出这个条件未免太苛刻了,我很难接受呢,我海国三十万军队去给你送命,想想都觉得不太现实。” 海刹半晌之后才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他手上总共才五十万大军,就要拨出去三十万给南宫墨用,那他在海国的地位岂不是更加岌岌可危。 “难道海刹王子觉得你的性命不值三十万大军为你卖命?”南宫墨懒洋洋的看着海刹,周身散发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之气。 “如果王子不想那么多人为你卖命也可以,可以折算成黄金白银来偿还,本王要三千万两黄金。” 海升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觉得南宫墨简直无耻到了没有底线的境界,三千万两黄金,他怎么不去抢呢? 就连最会隐藏自己情绪的海刹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人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睿亲王,你这样我真的很为难,三千万两黄金是海国半年的赋税呢。” “如果海刹王子能成为圣主,三千万两黄金根本就不是事,何况你现在掌控着海国八成的财力呢,对你来说绝非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当然海刹王子如果觉得真的很为难也没关系,将你的命还回来就好了。” 南宫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海升差点吐血,这人简直抢劫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海刹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做艰难的取舍,半晌之后他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有了决断,“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也有个前提,睿亲王如果不能答应,我也爱莫能助,你就算收回我的性命也一样。” “请讲。” “想要我出兵三十万或者三千万两黄金都行,在那之前你要助我登上圣主之位,掌握了绝对的权力,我才能帮助你。” 海刹眸子里盛满了坚定,并且没有丝毫的妥协。 南宫墨转头看了钟晴一眼,她璀璨的眸子澄澈得一眼看得到底,让他愈加的怦然心动,想要永远的守护住最为珍贵的宝贝。 “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是在半年之后。” 半年的时间,他应该能够帮助舅舅和太子表哥将埋藏的危险不安定的因素彻底的清除干净了吧。 “成交。” “口说无凭,本王只相信白纸黑字。”南宫墨斜睨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 “不需要,这是象征着海国王子权力的扳指,你拿着,到时候我自然会兑现承诺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以海神的名义发誓。” 海刹摆了摆手没有同意他的话,他才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呢,谁知道会不会为他招来灭顶之灾。 海神对于海国人来说是最为神圣的存在,他们相信对着海神起誓,如果没有兑现诺言,一定会遭到海神的谴责和报复。 南宫墨含笑看着他许下誓言之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将扳指收到了他的怀里。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海刹王子养伤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王子可以随时来找本王,晴儿,我们走。” 钟晴跟在南宫墨的身边,缓缓地离开了。 海刹捕捉到她的笑容有些晃神,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海升眼里升起了强烈的担忧,“少主,您该不会是喜欢上钟姑娘了吧。”千万不要啊,那个女人是睿亲王心爱的女人,少主对上睿亲王,绝对没有胜算。 “你想到哪里去了?”海刹瞪了心腹一眼,这人未免想得太多了吧,虽然他也承认这个钟姑娘长得很漂亮,但也不是每个男人见到她都会爱上的好吧,“我只是觉得她的脸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怎么可能呢,她是云国的人,您可是第一次离开海国,不可能见过面的。”海升觉得很不可思议,直接否定了他的话。 “真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绝对没错的,只是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呢,到底实在哪儿呢。”海刹喃喃的说道。 “少主,别想钟晴姑娘的事情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将给你下毒的奸细给除去吧,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以为你好欺负呢。” 海升想到其他几位王子的动作就忍不住气愤,那些自诩血统高贵的王子从来没将少主放在眼里,现在竟然用下毒这等卑劣的手段陷害少主,若不是少主命大,现在恐怕已经去和阎王报道了。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好过,等着瞧吧!”海刹笑容冰冷而残酷,如果不是他一时大意,又怎么会中计,在回海国之前他一定要将这些人全部干掉。 钟晴和南宫墨回到了他的院子里,一路上欲言又止,眼睛里藏着怎么都掩饰不去的忧虑。 “怎么了?” 到了房间里,南宫墨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的啄了一口,眼睛里流露出了宠溺的笑意。 “你很快就要回到北国去了吗?”去了北国,意味着一切都陷入了艰难和危险之中,她不是害怕,南宫墨想要报仇,她是不可能阻止的,她只是觉得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不知道南宫墨做好了准备没有。 “晴儿,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要去北国了,腊月的时候是我娘的忌日,我想回去拜祭她。将近二十年了,我都没有回去看过她,她一定很孤独。”南宫墨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怀念。 “那你做好准备了吗?北国的一切对于你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就连北国皇上,我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对你有半点怀念,到时候会不会顾念父子之情对你有所维护我都不敢肯定。” 她提到南宫衍,南宫墨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眼底涌上了强烈的恨意,“我不需要他的维护,总有一天,我会将害死娘亲的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我还要血洗北国,将北国纳入我的手掌中,他们不是嫌弃我血统卑贱吗,那就让他们睁大眼睛瞧一瞧,卑贱的皇子如何将他们的贵族踩在脚底下!” “南宫墨。” 钟晴在那仇恨后面看到了强烈的痛苦,她忍不住跟着心疼起来,手指颤抖的拂过他的脸,“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哪怕那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也能在你心疼难受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让你不会那么孤独。” 她仿佛看到那个孤独的男孩被残忍无情的父亲和祖母赶出了皇宫,依着熙瑶在北国皇帝心里的地位,其他的宫妃肯定恨之入骨,他路上会遇到多少暗杀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么年幼的他是怎么回到云国的。 “那些事情我早就不痛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娘亲的死,娘亲和我有什么错,原本娘亲能够在云国能够找个很爱她的男人嫁了,是那人不择手段的将她抢了去,抢了就抢了,为什么不好好的保护她,让她被他宫里那些女人欺负,被他的母亲欺负。既然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又谈什么爱她。” 南宫墨眼里有着深深的疼痛,他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真想让他早点死了,去为娘亲陪葬。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只要你不背叛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钟晴的誓言在他的耳畔落下,南宫墨冲着她笑了笑,温热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住,“我不会像他,我认定的女人就一生不会背叛,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除非我死了。”幼年母亲的遭遇让他打从心里排斥女人,尤其是外表温柔贤淑内心蛇蝎心肠的女人,直到遇见了钟晴,他宛若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她很感动,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温热的吻,像是讨好,又像是安慰。 南宫墨捧着她的脸,反客为主的加深了吻,旖旎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沾染上了甜蜜的气息。 一直过了很久,钟晴被吻得几乎站不稳,身体一软柔柔的靠在他的身上喘着气,推开他埋怨道,“不要了,我嘴都肿了呢。” 南宫墨低低笑了一下,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晴儿,南渊的使者过几天就到了,如果向凌天那里真的解不开绝情咒,我们只能跟向家人求助了。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快点娶你过门。” 钟晴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耳鬓厮磨了很久,南宫墨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压抑着心里的渴望说道,“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主要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吃了,而她的身体显然承受不了他,至少现在还不时候,会害了她也会害了自己。 “好。” 钟晴从他的膝盖上起来,低头整理了有些皱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嫣红的唇色,脸烧得火辣辣的。 南宫墨送她离开了王府回到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又恋恋不舍的在她的脸颊落上浅浅的吻,目送她进门之后才离开。 他们都没有看到,在拐角的地方,一个修长玉立的人影安静的站着,惨白的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神伤,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痛苦。 上官锦觉得心脏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一股悲凉席卷了他的全身,晴儿,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说什么身上有污点,配不上我都是假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你爱上了南宫墨不爱我,所以毫无留恋的拒绝了我们的婚约。可是我舍不得放弃怎么办,是我最先认定你的,你娘也答应了长大后将你许给我做妻子,你怎么能毅然而然的转身了? 即使心如刀割,怒火蹭蹭的涌上他的心头,他还是没有冲上前质问的勇气。是啊,她在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他又怎么能苛责她的言而无信,母妃原本早就放弃了这门亲事,他又有何脸面说她嫁给了一个男人,转眼又爱上了一个男人,只是那个男人不是他。 上官锦站在瑟瑟的寒风中许久,久到身体都快要僵硬了才转身离开。他不会放弃,怎么都不愿意放弃,他不会出阴招,但是一定要和南宫墨精竞争,将钟晴的心捂热,让她回到他的身边。这辈子他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而此时,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丞相府却被一股阴沉的气氛包围着,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钟耀想到钟晴白天说的话,怎么都放心不下,漫天的恐惧向他袭来,逼得他几乎要疯狂,他忍不住了,再被这样折磨下去,他迟早会被发现。 怀着恐惧又愤恨的心情,他来到了杨姨娘的房间,阴鸷的眸子瞪着那张以前他深爱不已的容颜一言不发,那个样子吓得杨姨娘犹如芒刺在背,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最终受不了了,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夫君,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情,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至少要把话说清楚了,我真的很害怕。” “芳儿,想办法让你的兄长帮忙,将钟晴杀了吧,她不死我们全家都没有活路,钟意也只能永远待在那个火坑里出不来。” 钟丞相沉重的语气让杨姨娘止住了哭泣,愣愣的说道,“为什么?夫君,你都没能将钟晴弄死,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能够杀了她,你不是为难我吗?” “芳儿,钟晴知道了我最致命的秘密,如果她跟皇上告状,我们钟家就会被满门抄斩你明白吗?现在皇上和太子处处盯着我,我根本没有机会,只有你能帮我了。” “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杀了她,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变得那么强大,身边还有一个南宫墨保驾护航,我怎么做啊。” “好好想想,总能想到办法的,你一定要让你兄长将她杀了,杀了她,等到大事定了之后,我将你抬为正妻,不会让你再被别人嘲笑。” 钟丞相许给了杨姨娘一个听起来很诱人的未来,杨姨娘的血液沸腾了,正妻,那是她盼望了十几年的梦想啊,就是绞尽脑汁,她也要完成夫君交给她的任务。   ☆、第九十章 恶毒计谋,哭泣的神秘大叔 杨姨娘随便保证得很好,可是当钟丞相离开之后,她整个人犯起难了,钟晴现在有多狡猾有多厉害她也很清楚,想要弄死她绝对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做呢? 她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最终把主意打在了钟晴娘亲的死因上,她知道钟晴对她娘亲的在乎,如果她用夏若涵的死因当诱饵,钟晴一定会来赴约,只是究竟如何才能轻而易举的弄死她呢,是不是她需要去买通一些杀手。就算是杀手也不安全,东方鸿不是买了落云山庄的杀手想要谋朝篡位吗,最终那些杀手还不是不堪一击。 这个晚上,杨姨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她自认为很圆满的计划,既然钟晴百毒不侵,警戒心又很强,身边又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丫鬟保护着,她的确很不好下手,可是碧瑶就不一样了,那个丫头只是个不会武功的丫头,但是她在钟晴心里的地位是谁都没有办法取代的,那她就从碧瑶身上下手,调虎离山,她就不信钟晴那个贱人不会上钩。 想好了主意之后,杨姨娘终于满足了,拥着被子沉沉的睡去。然而她却完全忘记了,当初先皇给夏若涵赐婚的时候,已经明确的警告过了钟耀,这辈子只会有一个正妻,哪怕是夏若涵死了,也不会有女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翌日,杨姨娘直接派了最心腹的丫鬟去找杀手了,由于有了东方鸿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去找什么有名的杀手组织,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京城里有名的神偷凌松身上。 神偷凌松不只是神偷,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不管什么东西他都敢偷,偏偏他轻功出神入化,武功也极好,朝廷都已经派人追捕了数十次也没能将他抓捕到手。 “我家主子让你在腊月二十九的时候去睿亲王府将这个人偷出来,送到北山上那座鲜少有人光顾的鬼屋里,不知道神偷敢不敢去?”丫鬟将三千两黄金的银票放在凌松的面前,被面纱遮住的脸上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两只眼睛,眼睛里带上了盈盈的笑意。 “我凌松还从来没有不敢的事情呢。不过你的主子未免也太小气了些,既然让我将人送到鬼屋里,却只给了这么一点黄金?我不会做的。” 凌松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笑容桀骜不逊,三千两黄金就想让他去戒备森严的王府将人给弄出来,未免也太便宜了,想得美。 丫鬟脸僵硬了一下,随即轻快的说道,“那么凌公子想要多少呢?三千两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够一户普通人家一辈子的花销了,做人不要太贪心哦。” “你们主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一个丫环算什么,她顶多算是诱饵,她背后的主人才是你们想要对付的。风险那么大,三千两黄金本公子才不干!翻四倍,一万两千两黄金,答应我就做,不答应就算。” “这个我做不了主,容我回去跟主子商量一下。” 那丫鬟回去将神偷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杨姨娘听,杨姨娘气得差点破口大骂,不就是掳走一个丫鬟吗,竟然敢狮子大开口,真是气死她了。 一万两千两黄金简直是天价,他也敢说得出口! “姨娘,怎么办,要答应他吗?”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 “废话,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将碧瑶那个贱丫头掳走,不然怎么逮得到钟晴那个贱人!”杨姨娘一张脸狰狞而恐怖,咬牙切齿的怒道,她一定要杀了钟晴,一定要成为丞相的正妻,也一定要将钟意从火坑里救回来! “你先下去,我再想想办法,筹够了钱就给神偷送去。” 丫鬟退了下去,杨姨娘打开了她装有她宝贝的箱子,狠狠心拿出了里面好几件价值不菲的宝物,明天就将这些给当了,将黄金弄到手,腊月二十九已经不远了,她不能再拖下去。 于是天亮的时候,杨姨娘亲自去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当铺,将她的宝贝给当了,筹齐了黄金,交了一半的定金到了凌松手里,答应他事成之后会再交另一半。 时间很快流逝,眼看着就要到了年底了,不管是街上,宫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睿亲王府和钟晴的府邸里面的下人也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管家忙碌的置办年货,一派张灯结彩的景象。 而钟丞相,这时候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等待着对南宫墨和钟晴进行最致命的攻击。 皇宫,御花园里,上官依凝闷闷不乐的折下一枝寒梅,手指用力的将娇嫩的花瓣碾碎成泥,眼睛里有着嫉妒的光芒,她听说了墨表哥向父皇请求赐婚,赐婚的妻子当然是钟晴,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都碎了,疯狂的嫉妒涌上她的心间,差点要将她逼疯。只要一想到以后钟晴就会是睿亲王妃,名正言顺的站在墨表哥的身边,她的心就好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她不想,钟晴有什么好的,娘家的人将她视为仇敌,恨不得让她去死,就是这样,父皇还是喜欢她,想让她做墨表哥的妻子,她不服气,一点都不服气。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走到她的身边,匆匆的行礼,在上官依凝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将一张纸条递到了她的手心里,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上官依凝握着字条回到她的宫殿里,遣退了众人摊开来看,那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如果想要嫁给睿亲王,请公主明日午时出宫到明月楼来相见。落款是钟丞相,上面还有属于钟耀的印泥。 她压抑的心陡的沸腾了起来,是啊,凭什么钟晴可以嫁给墨表哥,她不行,她不服气,哪怕是想尽办法她也要去争取属于她的幸福,不然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咬了咬牙,上官依凝下定了决心要去会一会钟丞相,或许她能够得到幸福呢。 只是她是公主,没有父皇的允许她是不能走出皇宫的,该要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从皇兄身上下手比较容易。 打定了主意,她趁着上官衡下朝来跟淑妃请安的时候也来到了母妃的宫殿里,等到他想要离开之后,撒娇的说道,“皇兄,我想到你府上去玩,可以吗?” 上官衡警惕的看着她说道,“你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 “哪有,皇兄你真的冤枉我了,就是这些天一直窝在宫里我都快要烦死了,想要去你府上玩解解闷。” 她这段日子很安静,也没有再提南宫墨,更没有想办法去找钟晴的麻烦,上官衡也有些放下了,“如果只是去皇兄那里玩,皇兄自然很乐意,但是你绝对不能给我出什么乱子,否则皇兄也饶不了你。” “知道啦,明天再去好了,今天制衣坊给我弄了几套以上,我要去试衣裳,你明天带我出宫去玩哦,最近心情真的很差劲,” 上官依凝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整个人脸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他本来就不是你能够肖想的人,算了,等过完年让母妃给你选一个家世人品才能都行的男人嫁了,趁早死了这份心。” 上官衡自然知晓她心情为什么不好,也替她感到惋惜,不过感情的事情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谁也强求不了。 “皇兄,那你呢,你也放下了吗?虽然我很嫉妒钟晴,甚至在心里恨死她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比赵韵蕊聪明多了,她如果能跟你在一起,肯定能够帮你很多,因为她够狠毒。”上官依凝直勾勾的瞪着上官衡问道。 “不放下又如何呢,难道皇兄还能跟着父皇对着干吗?”上官衡话虽然这么说,到底心里还有着一份不甘心,他何尝不想换个人,但是怎么办呢。 “不说这些了,皇兄你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去忙吧,明天记得来接我哦,我等你。” 上官依凝推着他,等他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皇兄,对不起我跟你撒谎了,但是我一定要得到自己的幸福。 翌日,上官衡如约来接妹妹到他家里去玩,上官依凝在宜亲王府待了半天时间,等到看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告辞,带着心腹的宫女来到了明月楼,让随行伺候的人都在一楼的大堂里等着,她自己来到了二楼预定的雅间里,钟丞相早就背对着她站着了。 “钟丞相。”她抬出了公主的架子,端庄优雅的打招呼。 钟耀转过身朝着她笑了笑,“依凝公主。” “你找本公主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了吧。” “老臣知道公主一直钟情于睿亲王,而睿亲王喜欢的却是老臣的大女儿,不知道说得对不对?”钟耀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 上官依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来不是要听这些废话的,是想要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让她能够如愿以偿嫁给南宫墨。 钟丞相宛若没有看到她翻白眼的动作,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深刻了,“如果老臣说有办法让公主如愿以偿的嫁给睿亲王呢。” “那你以为本公主为什么会来?” 上官依凝冷哼道,“不要再迂回了,赶紧说吧,究竟是什么办法。” “公主稍安勿躁,老臣给你的字条带来了吗?”钟耀到底老奸巨猾,做事情滴水不漏,他怎么会留下致命的把柄。 上官依凝将之前他写的字条还回去,“现在你可以说究竟用什么办法能够让本公主顺利的成为睿亲王妃了吧。” 钟耀笑笑,递过了一瓶药水,“这是男女之间做某些事情助兴的药,你想办法将药水滴到睿亲王的酒水里,他就能够产生幻觉,看到每一个和他欢好的人都是他心爱的女人。你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再让皇上和皇后带着人抓个正着,到时候睿亲王就算是想赖都赖不掉了。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自然不可能委身男人做妾的,那么理所当然就会成为睿亲王妃了,到时候哪里还有钟晴的份。” 上官依凝指尖有些颤抖的接过药水,心情激动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她自然之道丞相的每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先斩后奏,就算父皇心里有再大的怨言,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一生吧。虽然这个办法真的很下作,但是不可否认,的确很有用。 “丞相,你不觉得这样的办法太龌蹉了吗,到时候世人会怎么看待本公主,一定会认为本公主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人家的唾沫星子会把我淹死的,本公主也会被人嘲笑一辈子的!” 钟耀在心里呵呵两声,果然是当了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想要怎样就怎样的。“公主,只要能够嫁给你想嫁的男人,别的事情还有那么重要吗?人家爱说就让人家去说好了,等风头过去,谁还会记得,何况公主身份高贵,那些人即使心里想面上也不敢说的不是吗?” 上官依凝成沉思了一下,的确是这样的,握着药瓶的手止不住握紧,手背上青筋暴涨,如果真的因此能够嫁给墨表哥,那就真的太好了,只是墨表哥若是知道他动手脚,是不是会恨死她了,想掐死她的心情都有了。 这么想着,她脸上又流露出一抹惊恐害怕,墨表哥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别到时候把她的小命搭上就好了。 “公主是否担心睿亲王清醒之后会要了你的命?如果是这样,公主不必担心了,真的没有必要,你可是皇上的女儿,就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杀了你,只是当时有些气愤罢了,等他气消了之后还能不对你好吗?你身后还有淑妃娘娘,宜亲王和皇上撑腰呢。公主,不试你就永远都不会成功,试了或许就会成为睿亲王妃,胜算还很大,为了将来的幸福,何不拼搏一下呢?” 钟丞相很了解人性的弱点,专往她的软肋攻击,上官依凝又怎么会是老奸巨猾的钟丞相的对手,心里的顾虑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是啊,她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事成之后,本公主定会重谢钟丞相。”她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希望,也带上了甜甜的笑容。 “重谢就不用了。” “真是奇怪,连本公主的重谢你都不稀罕,该不会是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吧。”上官依凝虽然涉世不深,但是却不傻,警惕心上来了,戒备的瞪着钟丞相。 “公主没有必要如临大敌,老臣这么做自然有老臣的原因。你也知道老臣的大女儿和丞相府的关系堪称恶劣势同水火,她每时每刻都想着将整个丞相府摧毁,丞相府最近的名声很烂不都是拜她所赐。既然她不让老臣好过,老臣为什么要让她好过?老臣定是要摧毁了她的幸福,让她也尝一尝失去最在乎的一切那种痛苦。看到她失去一切,老臣心里比什么都解恨。她想要嫁给睿亲王,老臣偏不让她如愿,看她究竟能如何!” 钟耀眼底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钟晴那个贱人知道了他最致命的秘密,他怎么能容忍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至于南宫墨,同样也要死。他给上官依凝的那瓶药,如果真的下在了南宫墨的身上,依着那个男人倔强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要了上官依凝,他忍着一定会暴毙而亡。皇上就算盛怒之下也只会惩罚上官依凝,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如果万一南宫墨真的和上官依凝玉成好事,他也不怕,只要上官依凝和南宫墨在一起了,有公主拦着,南宫墨想要庇佑钟晴也绝对不会像现在滴水不漏,想要对付她肯定比现在容易。更重要的是,依着钟晴那个贱人骄傲的性子,她势必会离开南宫墨远远的,不肯再接受他的好意,他想要灭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一箭双雕的计谋。 虽然他想办法让杨姨娘对付钟晴,但是因为之前失败了那么多次,他不会抱着十成的希望,如果真的失败了,这个方法也不错。 “行了,本公主也就是随口一问,如果真的事成了,本公主自然少不了你的好事,你就放心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公主先走了,记得要保密哦,若是泄露了半点风声,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依凝瞧着他的神色不像作假,整个人先笑了起来。 “老臣一定守口如瓶,请公主放心。”私心里他更希望上官依凝没有得到南宫墨,南宫墨暴毙而亡他就能轻而易举的除掉了一个对手。 “很快就到除夕了,那时候不少文武大臣都会参加宫宴,朝廷命妇也会参加,那时候会是一个很好地机会。”上官依凝低着头喃喃自语起来。 “老臣祝公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钟丞相上道的说道,更是让上官依凝喜笑颜开。 “那本公主先走了,本公主会在父皇面前替丞相美言几句的。”钟耀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淡更是让上官依凝满意的离开了。 等到雅间里只剩下钟耀一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散去,陡的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他特意这个时候送这瓶药水就是要让钟晴和南宫墨分开的时候各个击破。 除夕之夜南宫墨势必会去宫里参加宴会,而那一天是夏若涵的忌日,钟晴一定会去护国寺拜祭夏若涵,因为那里竖有夏若涵的长生牌位,他们分开,他就有办法先将钟晴杀了。 想到这里,钟耀的面容狰狞,笑容阴鸷残酷,钟晴,我倒是要看看这一回你有多命大,还能逃过我的追杀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天,南宫墨一早就要进宫帮忙了,晚上朝中大臣会携带家眷参加宫宴,防卫工作不能有半点的疏忽,他自然不能大意。 他离开之前恋恋不舍的敲开了客房的门,昨天的时候钟晴是在王府里睡的,他脸上流露出温柔缱绻的爱意,“晴儿,我要进宫帮忙了,晚上带你进宫参加宴会。” “不行啊,墨,你忘了今天是我娘亲的忌日,我要去护国寺为娘亲上香的啊。宫宴你自己参加就行了,明天的时候我再陪你好好过。” 钟晴歉意的笑笑,轻声的说道。 “我这几天忙得昏天暗地,竟然将这茬给忘记了,真是该打。那你一会去护国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多带一些暗卫保护你,我也放心些。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好了,不许食言了哦。” 南宫墨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亲昵的蹭着她的脸,真的很舍不得离开啊,可是不离开又有什么办法呢,宫宴也很重要。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钟晴看着耍赖的南宫墨有些好笑,在他的脸上亲了两下,“去吧,将你的事情做好,不用担心我。太后和明王那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动作,你自己也小心些,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恩,娘子,我都听你的。” 南宫墨的话让钟晴的脸爆红,这人真是没救了,竟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钟耀那里可能会有所动作,多带些人,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绝对不能落单。至于碧瑶,这段时间危险太多,还是让她留在王府里吧,省得她去了让你分心。” “我原本就没打算带碧瑶去的,护国寺路途艰难,万一遇到危险我自顾不暇,保护不了她怎么办。我留她在王府里准备一些我们爱吃的菜,等到你参加宫宴回来,我们一起守岁。” 钟晴笑眯眯的说道,她准备了很多绚烂的烟花等着和南宫墨一起放呢,心里隐隐多了一份期待,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能够有他的陪伴,让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孤独。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之后才依依惜别,南宫墨去了皇宫,钟晴让几个丫鬟准备好祭祀的纸钱和香,又准备了一些水果带上了马车。 “小姐,我也想跟你去。” 碧瑶得知钟晴竟然不带她去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也想去看夫人,不想留下来啊。 “碧瑶,这一次不同以往,或许钟耀会埋伏了不少杀手在路上等着我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带你去,你就安心留在王府里,这里有侍卫守护,谁也不能伤害你。等我晚上回来好吗?我保证只是这一次我不带你,等我将钟家的人解决了,以后再去护国寺上香绝对次次都带着你好吗?我真的不太放心你。” 钟晴认真的看着碧瑶,语重心长的说道。 碧瑶咬着唇委屈的答应下来,“小姐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只有这一次啊,你食言我会生气的。” “当然,请你放心好了。” 钟晴捏了捏她的小脸,柔声说道,“我喜欢的几道菜你都准备好哦,等我回来吃不到好吃的我揍你。” 她故意做出狰狞的表情来,碧瑶扑哧一声笑了,终于不再难过了,目送着她坐上马车,周围上百的暗卫追随钟晴离开之后,才慢慢的回到了王府里。 其实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小姐不带上她是怕遇到危险保护不了她,怕她受到伤害,这样想着她心里暖烘烘的,默默的说道,小姐,碧瑶绝对不会拖你后腿,请你放心。 钟晴坐着马车两个多时辰,又爬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来到了护国寺里。在佛光闪耀的大堂上,在娘亲的长生牌位前,她摆上了水果,点燃了香,虔诚的跪在了地板上。 娘,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钟耀,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你,让你在天之灵能安息。陷害你的钟颜已经被我送入了冷宫,被我下毒生不如死的活着,也算为你报仇了。 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个丫鬟站在大殿门口,安静的看着她,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她们都知道她在王爷心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为了她们的性命着想,她们也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她。 空旷的大殿,只有她虔诚跪拜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香炉里的香燃烧完了,她站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膝盖正准备离开,大殿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俊朗的中年男人,只是一双锐利的眼睛里盛满了刻骨铭心的想念。 她没有放在心上,燃烧了纸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男人的目光忽然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定住了一般再也移不开眼睛,那双眼睛里微微染上了潮湿的雾气,满脸激动。 云舒,风华,春蓉,秋霜四个丫鬟警惕心陡的升起来,快速的拦在钟晴的面前,充满敌意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若不是佛门重地不能携带武器入内,她们早就用剑刺穿眼前男人的喉咙了。 “阁下总是盯着我家小姐做什么?”云舒冷冰冰的声音升了起来,眼里充满了杀气。 “抱歉,这位姑娘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男人也察觉到他的唐突,很不好意思的道歉道。 钟晴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敌意,自然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没关系的。” 她带着云舒,风华,春蓉,秋霜四个丫鬟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大殿,身后那个男人忽然叫出了声音,“姑娘,请等等。”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夏若涵的女儿?夏若涵已经死了吗?”男人的声音里染上了一抹恐惧,钟晴转过头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他的双手在颤抖。 “是的,请问你和我娘认识吗?”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看他的样子很伤心的模样。 “以前有过几面之缘,她对我有恩。她是怎么死的?”男人不甘心的问道,眼眶通红,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娘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至于她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还小,根本就没有记忆了。” 钟晴轻描淡写的说道,而且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夏若涵究竟是怎样死的,只是每当想起夏若涵的死亡的时候眼底涌过一股压抑的绝望,绝望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或许是太难过,记忆太可怕,让她甚至都不愿意想起来了。 男人脸色刷的变得惨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痛苦的捂着心脏,原本通红的眼眶此时竟然掉下了滚烫的泪水,“死了,她怎么能那么年轻就死了。”那他当年的退让和放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没事吧?” 钟晴有些担心的看着男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心,这人和娘亲是什么关系。 男人痛苦的捂住了脸,指缝里已经一片潮湿,整个人笼罩了一股绝望和哀伤,原以为就算离开了他的身边,有了先皇的赐婚她也能过得很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知道她早早撒手人寰,当初他就不应该妥协退让。 钟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拿出干净的丝帕递到男人的面前轻声的说道,“你不要难过了,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我娘的命吧。” 男人过了很久才将手掌拿开,艰难的冲着她笑了笑,“多谢姑娘,我没事了。你长得很像你娘亲呢。”一样的明艳逼人,只是终究不一样,夏若涵柔弱,让他忍不住想要保护,眼前的姑娘一身傲然坚毅,让人神圣不可侵犯。 “谢谢你还记得我娘,不过你也不用那么难过,她死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跟着钟耀那样的人渣生活,活着比死了更加难过,死了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男人转头去看夏若涵的牌位,眼底弥漫着沉重的忧伤,若涵,是不是当初我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将你带走,不管什么狗屁圣旨,不管别人的流言蜚语,坚持要跟着你浪迹天涯,也比现在好?   ☆、第九十一章 碧瑶遇险,钟晴冒死相救 钟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几个丫鬟朝着门口走去,然而才出了大门没几步,就碰上了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海刹和海升,她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意外。 “钟晴姑娘,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四十多岁的国字脸,眼睛很亮,精神很好的男人?”海刹走上来急切的问道。 他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在除夕当天竟然要跑到护国寺来,来了就来了,她和海升稍微分神了一下,就看不见他了,急得他到处乱找。这里可是云国的京城,师父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钟晴听他的描述,很像是大殿里面那个男人,她刚要开口说话,男人从殿里走了出来,“海刹,你找我什么事情?” “师父,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不到你都急死了。” 海刹几步走上来站在男人的面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师父没事。”男人的脸色缓和下来,眼睛里的难过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钟晴朝着海刹微微一笑,就要带着几个丫鬟离开,她走了没多远,海刹忽然拍了一下额头,想起来了,激动的说道,“师父,你看,钟晴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你说的深爱的妻子?” 怪不得他觉得钟晴面容熟悉,原来是在师父那里曾经见过她的画像,“海升,我就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钟晴姑娘吧,现在看来没错吧。” 海升满头黑线,少主真是的,大事上精明得跟什么一样,这时候怎么这么迷糊,钟晴姑娘看着就像师父的女儿,比他小了二十多岁呢,怎么可能是他的妻子。 “少主,钟晴姑娘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呢。”他小心的提醒道。 “你说得也对。”海刹有些懊恼,目光狐疑的落在钟晴的背影上,怀疑的看向男人,“师父,该不会钟晴姑娘是你的女儿吧?” 男人复杂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心里跟针扎了一样的疼,“不,她不是。”就算她再像夏若涵,也不是他深爱的那个女人了,他不会看错。 “那怎么会那么像?”海刹低头喃喃自语,该不会是师父的妻子跟别人私奔了然后生下钟晴姑娘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师父就真的太可怜了。 钟晴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自然听不到他们的话,然而身边几个丫鬟都是内力深厚,耳力敏锐过人,早就将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将他们的话完完全全的复述给了钟晴听,钟晴如遭雷击,血液逆流,她整个人几乎要冻僵了。 海刹说娘亲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妻子,那个男人知道她娘亲的死讯伤心得不能自已,这时候,一个清晰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那个真相也浮出了水面。她转过身快步朝着中年男人走去,心脏砰砰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很抱歉,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男人看着她酷似心上人的面容,犹豫了半晌,缓缓的点头,跟着她来到了护国寺里一个幽静的禅房外面,幽暗的灯火照得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忧伤。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你是不是上官烨然?”钟晴小心翼翼的问道,手指紧紧的揪着衣袖,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坚毅的脸庞。 男人脸色微变,警惕的看着她,“你找他做什么?你认识他吗?” 神情简单的变化已经让钟晴明白眼前的男人就是上官烨然了,不知道为何她有些委屈,眼睛里有薄薄的雾气涌了上来,咽喉里像卡了石头一样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姑娘,如果你没有话要说,我想我要离开了。”上官烨然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然而想到她是钟耀的女儿,他又喜欢不上来,那个男人抢走了他深爱的女人,他没有那么大度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娘曾经和上官烨然有过一个孩子你知道吗?”她忍着泪意艰难的说道。 上官烨然微微挑眉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还没能看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想到就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那个孩子没有死,现在还活着。” “什么!你再说一遍!”上官烨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控的拽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怒道。他的孩子没有死,真的没死吗,这怎么可能,明明夏若涵亲口跟他说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死胎,怎么会没有死呢。 “我娘和她深爱的男人的孩子没有死,那个死胎是钟颜让人买通了产婆掉包了,我的哥哥现在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 钟晴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她心里也很难过,再一次吼了出来。 上官烨然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呆若木鸡,他们的孩子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这是真的吗,他没有做梦吗。 “我娘当初是被钟颜勾结了太后陷害的,她从来没有爱过钟耀那个渣男。就连她的家人,也被钟颜和太后设计得家破人亡。她一直爱的人只有你,从来没有别人。” 钟晴朝着他喊道,“王爷,你不想为我娘报仇吗?不想找到你的儿子和他团聚,就这么眼睁睁的放过害死我娘和她家人的罪魁祸首吗?钟耀那个渣男也没爱过我娘,甚至对她恨之入骨,纵容妾室欺负她,她在丞相府里饱受欺凌,过得很辛苦。”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中间,上官烨然仰头望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轻声的问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钟晴抹了抹眼泪,老实回答道,“他现在在北国,北国太子的手下当魔鬼影卫首领。拜钟颜和向凌天所赐,他吃了很多的苦头。” “我知道了。”上官烨然低垂的眼帘遮住了深深的痛苦,尽量维持着平静说道。 “上官叔叔,我娘原本是可以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都是因为钟家的人将你们拆散了。”钟晴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她同样恨死了钟家的人了。 “他对你不好吗?” 钟晴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官烨然说的是钟丞相,嘲讽的一笑,“他恨我娘害得他深爱的女人投湖自尽,又怎么会对我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没别的事情了,再见。” 等她离开之后,海刹急匆匆的来寻找他的师父,“师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心里不是没有震撼,从小就是师父护着他长大,教他本领,他没想到师父竟然是云国的人,看样子身份还很高贵的样子。那他是不是拜托师父出面和南宫墨谈一谈,让他把合作的价码放低一些,不然真的大出血了。 “走吧。” 上官烨然显然不愿意多说,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应该高兴,深爱的女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原本以为早就夭折的孩子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今天知道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另一边钟晴带着几个丫鬟,在暗卫的簇拥下坐着马车回到睿亲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一个丫环泪流满面的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小姐,不好了,碧瑶姐姐被人抓走了。” “什么,碧瑶被抓走了?” 钟晴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都不好了,难受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碧瑶怎么会被抓走的,又是被谁抓走的!” 小丫鬟将一封信递到了她的手里,“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掳走碧瑶姐姐的人留下的信件。” 钟晴赶紧拆开来看,整个人气得火气上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竟然将碧瑶掳到那个地方去了,揪出幕后之人她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风华,调动暗卫跟随我前去北山的鬼屋,我要去将碧瑶救回来!”她脸上布满了冰冷的寒霜,眼睛里有凛冽嗜血的杀气。 “小姐,不等王爷回来了吗?”风华有些担心她的安全,忍不住问道。 “再过一个时辰我没有到那里,他们就会将碧瑶撕票,你觉得我还能等得了吗?王爷去宫里参加宫宴肯定走不开,何苦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平添他的担心,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钟晴强迫她冷静下来,匆匆的走进屋子里,在身上多弄了一些毒药和银针,满面肃杀的走了出来。 “暗卫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立刻出发!” “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风华说完,所有的暗卫翻身上马,就等待钟晴一声令下就能出去救人。 钟晴翻身上马,对着战战兢兢赶来的管家说道,“等王爷回来了你告诉他,我去北山上那座鲜少有人光顾的鬼屋去了,让他不要担心。” 管家差点哭出来,几乎要给她跪下来,谁不知道王爷最看重的就是她啊,若是钟晴姑娘出了什么意外,王爷肯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王爷,你快点回来吧,出了事情老奴真的承担不起啊。 数百人骑着马朝着城门口狂奔,带起一阵阵灰尘,很快就消失在了管家的视线里。 大部队人马出了城门的时候,海刹带着上官烨然恰好停在城门口,他一眼就看见了满脸肃杀长发飞扬的钟晴手里握着马鞭策马狂奔。而他的师父,深邃的目光看着她,里面有着挣扎的痕迹。 海刹不敢问,继续骑马朝着城内去,然而上官烨然忽然调转了一个方向,骑着马追赶着钟晴,他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唤道,“师父,你要去哪里啊?” “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上官烨然头也不回,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 北山位于京城郊外,骑马需要将近一个时辰,钟晴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了鬼屋的门口,轻轻的扣着那扇门。 “不知道阁下能够将碧瑶带出来了,我已经赶到了。” 钟晴的声音很冷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藏在袖子里的手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真的很害怕碧瑶被那些人撕票了。 门口嘎吱一声打开了,空旷的院子里,碧瑶被吊在一棵大树上,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嘴巴也被一团抹布塞住了,狼狈不堪,她心疼的唤道,“碧瑶!” 碧瑶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惊恐,头也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她不要过来。 钟晴哪里肯听她的,碧瑶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一直保护着她,她早就在心里把碧瑶当成了她的姐姐,怎么忍心她受这么多的苦。 “小姐,有埋伏,你不要过去。” 云舒和春蓉拦住了她,不让她过去,两人身上都布满了冷凝肃杀之气,长剑已然出鞘,警惕的将钟晴护在中间。 这时候,鬼屋周围忽然亮起了火把,数不清的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只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睛,手里拿着弓箭,箭头上还燃烧着烈火,将鬼屋亮得犹如白昼。 所有的暗卫如临大敌,同样搭弓,瞄准了那些黑衣人,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阁下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将我引出来,怎么不敢露面了,该不会是害怕了吧?”钟晴嗤笑一声,嘲讽的说道。 话音落下,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带着白狼面具的黑衣人,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宁王妃,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等着吧。” “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呢,或许明年的今天才是你的忌日也说不定哦。” 钟晴笑靥如花,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她也不是被吓大的,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呢。 “这个丫头你救还是不救?要救自己过来,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说完,不知道扣动了哪里的机关,数不清的飞镖朝着碧瑶的身上招呼,钟晴大惊。想也不想直接拿着一块披风借着四个丫鬟的内力朝着碧瑶的身上盖过去,牢牢的盖住了她身上每个地方。 那件披风是由天蚕丝制成的,刀枪不入,堪堪避开了所有的暗器。 “你!” 黑衣人恼羞成怒,没想到钟晴竟然来这么一出,气得咬牙切齿,“放箭!”他就不信了,不能将钟晴这个贱人给活活烧死,这一次绝对要弄死她。 话音落下,数不清的带着火苗的利箭齐刷刷的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钟晴眼底迸发出腾腾的杀气,数不清的银针天女散花般的朝着那些黑衣人的身上飞去,那些银针上面都沾染了剧毒。 大部分的暗卫弓箭毫不畏惧的射向敌人,剩下的人全神贯注的使用内力将钟晴所在的位置划开一道结界,那些燃烧着火苗的箭头被内力反弹了回去落在墙壁上,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淬了毒的银针加上利箭,很快就将那些黑衣人射成了刺猬,几乎没有人生还。 戴着白狼面具的黑衣人被钟晴的银针刺中,嘴里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来,她却张狂的大笑了起来,“宁王妃,就算我死了,你也要为我陪葬,哈哈哈。” “小姐,快走,这里很危险,墙上被人浇了桐油,再不走我们都会被烧死的。” 风华惊恐的大声吼道,看着鬼屋周围迅速窜起的火苗,咬着牙拉住了钟晴想要把她拽出去。 “不行,我要将碧瑶救下来,我不能扔下她一个人!” 即使是在危险的面前,她也不想扔下碧瑶,她欠碧瑶的已经太多了,这个时候怎么能为了她自己而将碧瑶留在火海里。 “奴婢去救碧瑶,小姐你先离开,王爷如果在这里肯定也舍不得让你犯险的!” 云舒也急得大声喊了起来,可是钟晴不听,硬是让她们带着她来到碧瑶的面前,拿开了披风,长剑用力的砍着,想要将绑着碧瑶的绳子砍断,可是那些丝线坚韧得怎么都弄不断。 “你们快点过来帮忙啊,时间来不及了,再拖延下去我们都会被火烧死。” 风华冲着那些暗卫气急败坏的吼道,若是王爷知道钟晴小姐出了意外,他们谁都活不成。 “让他们先出去,没有必要留下这么多人。” 钟晴当机立断道,扔下刀,既然斩不断银丝,那么就只能解开碧瑶手上的结了。 碧瑶嘴里的抹布被拿开了,她泪流满面的说道,“小姐,不要再管我了,他们打了死结是解不开的,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赶紧逃命去吧,碧瑶只能下辈子再伺候小姐了。” “你闭嘴!” 钟晴急得红了眼睛,恶狠狠的吼道,手指在复杂的结上迅速的动作着,即使这些结真的很复杂,她也能解开。这时候她很庆幸前世为了应对各种各样危急的场面,她要学很多的东西,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她只希望火势燃烧得慢一些,给她多一点时间让她将结打开,带着碧瑶冲出去。 然而点了桐油的鬼屋火势又怎么会慢,再加上有风,那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空气中蔓延着滚滚浓烟,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窒息的感觉让人浑身无力,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个丫鬟被烟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声的咳嗽,急切的催促道,“小姐,时间来不及了,再不出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钟晴的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着,她咬着牙却不肯放弃,硬是将碧瑶手上的银丝解开了,将已经晕过去的碧瑶抱在怀里,“碧瑶,我们这就出去。” 风华和云舒驾着钟晴,春蓉和秋霜扶着碧瑶,想要施展轻功出去,然而氧气稀薄,她们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力气带人,急得大声喊道,“小姐,不行啊,我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外面的侍卫扔了绳子进来,然而没等落到她们落脚的大树上已经被火烧烧断了。 难道她们真的要被火烧死吗?钟晴心里燃起了一抹绝望,她不甘心,恶狠狠的说道,“让外面的暗卫将棉衣弄湿了披在身上进来救我们!你们四个现在就施展轻功出去,不用等我们。” “小姐!” “先出去,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钟晴恶狠狠的瞪着她们,“难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如果真的不想听了就滚!” 四个丫鬟含着泪施展轻功离开,外面的暗卫已经将棉衣沾湿了,打算进来,急匆匆赶到的上官烨然猛的从他们手里抢过棉衣披在身上,然后又拿了两件在手上冲进了火海里,在钟晴和碧瑶落脚的大树上,让她们将潮湿的棉衣披上,一边抱起一个施展轻功逃出火海,身后的大火将鬼屋燃烧成灰烬,将这片荒无人烟的北山照得亮如白昼。 “上官叔叔?” 钟晴没想到竟然是上官烨然救了她,眼睛里迸射出惊喜又感激的光芒,胸口一股暖流蔓延了全身。 “没事吧?” 上官烨然关切的看着她问道,对着那张和夏若涵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都狠不下心,看到她快要被大火吞噬的时候,他还是冲了进去将她救了出来。 “我没事,谢谢上官叔叔救了我。” 钟晴感动的说道,她明白上官烨然心里必定不会喜欢她,她是钟耀的女儿,她父亲是抢走了他深爱女人的情敌,如果是她,估计恨不得对方死去,他能出手救她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事就好。” 上官烨然脸上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转身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小姐,你吓死我们了。” 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个人惊魂未定的围着她,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这些天她们跟着她,都已经有了感情,真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她们该多么难过,王爷有会有多么心痛。 “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钟晴淡淡的说道,低头看着碧瑶手上被勒出的血痕,心疼的拿出金疮药涂在她的伤处,然后将她交给了那几个丫鬟,她站了起来,脸上染上了腾腾的杀气,来到了那个带着白狼面具的黑衣人面前,一把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来人,你们将这些人身上好好的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第九十二章 倒贴都不要的悲催公主 暗卫们仔仔细细的将所有的黑衣人身上都搜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钟晴低着头想了很久,“他们使用的弓箭,或者是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任何发现吗?” 这一次依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她心里憋了一股怨气,谁能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她和碧瑶差点被大火烧死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怎样,她都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小姐,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是我想能将碧瑶从王府里偷出来,那人也是很有本事的,不然早就被侍卫发现了,或许我们可以从小偷身上下手。” 风华站在钟晴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她也恨想出这个恶毒计划的人,不仅害得她们小姐,也害得她们差点死了。 钟晴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一字一句,连同笔迹都没有放过,她敏感的发现,那些字迹似乎是用左手写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人不想让自己认出他的笔迹,换言之幕后主使之人是她认识的人。 她认识的,又有仇的,现在没有几个了吧,将那些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大约有了怀疑的方向,不过她并不着急。 “来人,去查一查钟家那几个主子,赵韵蕊,宜亲王等人这段时间有没有从钱庄取走很多银子,将调查的结果拿来给我看。还有去查一查究竟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暗卫重重的睿亲王府里竟然都能将人掳走!” 钟晴沉声说道,眼睛里涌动着狠戾的光芒,若是将那人揪出来,她非要剥下一层皮不可。 “好了,我们回去。” 已经是深夜时分,她答应了要和南宫墨一起守岁的,也不知道南宫墨参加宫宴回来没有。 一行人骑马快速的朝着城里赶去,钟晴归心似箭,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夜晚,她想陪着南宫墨一起过,不想再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黑暗中,隔了将近一里路的地方,两个小丫鬟屏气凝神的看着一队人马从大路上跑过,带起阵阵的灰尘,隔了那么远她们甚至能感觉到骑在马上的人腾腾的杀气,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等到他们离开了很久之后,她们才两腿颤颤的逃回去向她们的主子汇报情况去了。 杨姨娘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好消息,两个丫鬟却告诉她,钟晴根本就没有被烧死,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男人给救了,气得将屋子里的花瓶摔得粉碎,心里憋屈着熊熊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贱人,怎么命那么大,怎么弄都弄不死!” 难道钟晴那个贱人是九命猫妖吗,都第几次暗杀了,都没有将那个女人杀了,偏偏她还百毒不侵,想要用毒对付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到底怎么办。 相爷去参加宫宴了,如果回来知道她又将事情办砸了,还不知道怎么埋怨她呢,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正妻之位又飞走了,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搭了那么多的黄金进去,现在血本无归,她都快心疼死了。 两个丫鬟吓得差点哭了,她们真的很害怕杨姨娘会将她们杀了,幸好杨姨娘只是狠狠的发泄了一通,然后将她们赶了出去。 等到丫鬟离开之后,杨姨娘的怒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坐在床上休息,脑子逐渐冷静了下来,悲哀的发现想要用暗杀的办法将钟晴除去这一条是绝对行不通了,想要杀她只能想另外的办法。 烧死她,淹死她,掐死她,这些方法好像都不太现实,钟晴那个贱人已经变了,变得聪明狡诈谨慎,身边几个丫鬟武功高强,又有南宫墨护着,怎么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她较劲脑子想了很久,终于又想到了一条自以为完美的计策,如果她是病死的呢,应该会比较好对付了吧。 越想就越觉得可行,她忍不住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钟晴,我不相信幸运之神一直眷顾在你的身上,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将你除去。 打定了主意,她的气终于全部都消了,满意的去守岁了。 钟晴骑马狂奔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回到了王府里,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王府的管家,“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实回答道,谢天谢地,钟小姐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王爷回来责备他了,果然真是上天垂怜啊。 “宫宴要进行那么长的时间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钟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现在已经亥时了吧。 “这个,可能是宫里有事情牵绊住了吧,小姐,不然老奴派人进宫去催一催。” 管家心里暗暗叫苦,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以前王爷参加宴会也没那么长时间不回来啊,怎么今年偏偏小姐在家里等着了,他却不回来了。 此时的皇宫里依旧歌舞升平,伴随着悦耳动听的丝竹之声,舞姬们扭着柔软的腰肢,时而魅惑,时而清纯,将整个宴会推向了最为精彩的部分。 上官依凝坐在淑妃的身旁,一双充满爱慕的眼睛时不时落在南宫墨的身上,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她真的要按照丞相说的那个办法得到心爱的男人吗? 药粉就被她紧紧的握在掌心里,那是能让男人失去意识,能将与他欢好的女人都当成心爱女人的药。她也不是全然的信任钟丞相,回去之后她就让人将药给换了,她让最为信任的太医配制了药,药效和钟丞相给她的药差不多。 到底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害怕被钟丞相骗了,如果计划失败,父皇和表哥追究起来,钟丞相将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来,她不敢想象面临的是什么,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 成功了,她将会是睿亲王妃,堂堂正正的站在南宫墨的身边,是他的妻子,失败了,要承受一切,她也认了,不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犹豫不决了很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着牙狠心的将药粉递到了贴身宫女的手里,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宫女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身体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上官依凝狠狠一瞪,宫女脸色刷的变白了,悄悄的走了下去,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香气四溢的汤水被宫女端了上来,摆在了每位宾客的面前,上官依凝低着头,心差点蹦到了嗓子眼,心里暗暗的期待着,墨表哥,快点喝下去,快点喝下去。 因为太过紧张,她甚至不敢看南宫墨一眼,身体绷得紧紧的,握着酒杯的手止不住颤抖,上官衡和淑妃都注意到了她不对劲,忍不住关切的说道,“依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上官依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勉强笑了笑,“母妃,皇兄,我只是忽然觉得很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淑妃摸着她冰凉的小手,眸子里掠过一抹担忧,“该不会是着凉了吧,赶紧喝点参汤暖暖身体,实在不行就先会寝宫去,你父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你的。” 上官依凝捧着热气腾腾的汤水喝了下去,一股暖流从胃里传到了身体各个角落,也给了她勇气,她身体不再颤抖了,脸上甚至流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不害怕,只要等到她和墨表哥生米煮成了熟饭,不管父皇和母妃再怎样雷霆盛怒,都奈何不了她了。 这样一想,她宛若看到了幸福在前面向她招手,她整个人又不害怕了,期待着南宫墨快点把汤水喝下去。 身边的纤云一直注意着南宫墨的举动,看到他终于将手伸向了热气腾腾的参汤喝了下去之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完成了公主交代的任务,不用被惩罚了。 她悄悄的扯了扯上官依凝的袖子,示意她成功了,上官依凝整个人似乎都鲜活了起来,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靡,有滋有味的继续喝汤。 上官衡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样子不由得警铃大作,趁着淑妃不注意的时候靠近她的耳边用冰冷的声音警告道,“你该不会是还没有对南宫墨死心,想要对他动手脚吧?”父皇都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她还敢不怕死的冲上去,那他一定不会再怜惜她是他的妹妹直接掐死她,他不要连累他和母妃的没脑子的妹子。 “你想太多了,父皇都已经对我说了那样的话了,我不死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跟父皇对着干吗。” 上官依凝心里一凛,脸上却伪装得好好的,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若无其事的对上官衡说道。 “没有最好,敢连累父皇厌弃我和母妃你就死定了,依凝,不要做出愚蠢的事情,和南宫墨相比,你在父皇心里什么都不是,别自以为是,也别撞得头破血流才后悔。” “皇兄,我知道了,你烦不烦啊,总是提醒我,我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上官依凝恼怒的放下碗,气呼呼的瞪着上官衡,“真扫兴,过个年都不让我开心,歌舞我不看了。” 她转头看向一边的淑妃,“母妃,我不想在这里了,皇兄真的很烦,我走了。”说完她站起来带着纤云还有几个宫女离开了。 一直到出了太和殿的门,她才发现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好险,差点被皇兄发现了。她只是想要嫁给深爱的男人,这有什么错,难道她还不能争取一下?如果争取了她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她也能彻底死心了。 上官依凝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她是公主,世间最好的男儿应该让她先挑才是,怎么能便宜了别的女人,尤其是钟晴这种已经嫁过了人,家族又臭名昭著,自己还被娘家所厌恶的女人。 “你们先回寝殿去,纤云陪着本宫就行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她有些心烦意乱,遣退了不少宫女,带着纤云朝着幽静的小路走去,她害怕皇兄派人跟踪她,等到她来到了一处开满了腊梅的园子,漫不经心的在里面折着花,隐约看到一个小太监从假山后面离开,估计汇报给他主子去了,心里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直接扔下手里的腊梅,拉着纤云飞快的朝着南宫墨朝着熙瑶以前住的宫殿走去。 “纤云,一会你就躲在熙瑶宫殿外面,等到墨表哥进来之后大约过了一炷香赶紧带人前来将我们捉住。” 上官依凝咬着牙狠狠心的命令道,她一定做墨表哥的妻子,谁也不能抢走她爱的男人。 “是。” 纤云柔顺的应道,眼睛里仍旧写满了担忧,“公主,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万一王爷若是生气起来会不会伤害到你?” “他敢!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公主,他敢要了我的命吗?” 上官依凝怒目圆瞪,那时候他看到的她会是钟晴的样子,怎么可能伤害她?纤云就是瞎操心。“好了,不要再啰嗦了,赶紧去准备了,坏了我的好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纤云不敢再说了,领了她的命令离开。 而熙瑶的宫殿因为上次钟晴和南宫墨被人诬陷,现在的看守已经比之前严了很多,然而上官依凝之前早就偷偷地将梯子藏在了围墙外面,她将梯子架在墙上,轻而易举的进去了,偷偷的藏在了熙瑶寝殿里的床上,甜蜜又羞涩的等待着南宫墨快点回来。 宫宴上,南宫墨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顺着血液蔓延到了全身,身体的渴望蠢蠢欲动,喉咙里也一阵干燥,不管他喝了再多的水都不管用,俊朗的脸热乎乎的,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般,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估计中了别人的圈套了,赶紧跟南枫说道,“带我离开这里。” 身体的渴望犹如星火燎原,蔓延了他的全身,意识也慢慢的被啃噬,此时心里渴望着钟晴的笑靥,渴望着她温软的小手。 “王爷,你还好么?” 他怎么可能好,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若不是他用坚强的意志力忍耐着,恐怕现在已经酿成大祸了。 “去我娘的寝殿。” 这个状态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先把体内的躁动压下去才放心,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算计他,所以不敢轻易的找地方冷却他几乎要抓狂的心。 南枫担心极了,扶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熙瑶长公主的宫殿,南宫墨直接来到了寝殿,眼眸通红,几乎要燃烧起来了,哑着嗓子说道,“快去准备冰块!” 血液激动的叫嚣着,几乎要彻底的吞噬他的理智,将他最原始的渴望勾出来,他眼前出现了钟晴清浅迷人的笑靥,袅娜的纤腰,如凝脂般的肌肤,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让他的心在那一刻就开始沉醉,让他想要狠狠的吻着她,将她吃到肚子里再也不让她离开。 “是,王爷你再忍耐一会。”南枫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以最快的速度去准备冰块了,寝殿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王爷。” 甜美柔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一身浅黄色衣裙的钟晴出现在他的面前,温柔细腻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一阵淡雅的清香窜入他的鼻尖,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滚烫的胸膛。 “晴儿?” 南宫墨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渴望,滚烫的手指狠狠的掐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上官依凝吃痛得艳丽的五官都变形了,心里却涌起了一股甜蜜,忍着疼痛靠在他的怀里,温柔的说道,“是,我是晴儿。王爷,你怎么那么热,晴儿帮你退热好不好?” 她忍着羞涩踮起脚尖,将她的双唇落在南宫墨滚烫的嘴唇上。 “啊——” 一道强劲的力量袭来,她整个人被忍得眼眶通红的男人直接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疼得她觉得腰肢都要断了,嘴角吐出了嫣红的血来。 “滚!” 她不是钟晴,晴儿的味道不是这个样子的,吻着晴儿的感觉不会让他感到恶心,而是有着甜蜜幸福。 即使意识几乎被药性吞噬,南宫墨凭着本能的意识还是能够辨认得出怀里的女人是不是他深爱的女人,他狠狠心,拿着刀用力的扎在他的大腿上,锐利的疼痛感袭来,让他的意识有片刻的清醒,看清楚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是上官依凝时,他脸上浮起了强烈的耻辱,恶狠狠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给我滚出去!” 上官依凝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仍旧不甘心,她一定要成为南宫墨的妻子,谁也阻挡不了她,于是,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她再次站了起来,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绽放出了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王爷,你怎么了,我是晴儿啊,你最深爱的晴儿。” 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南宫墨的反应,在看到他眼神再次变得迷茫的时候,知道他勉强维持的清醒再次失效了,走过去柔声的说道,“墨,是不是身体很难受?想不想我帮你?我能让你好受起来,不要再拒绝了好吗,我们本来就是真心相爱的恋人,我也愿意的。” 上官依凝心里充满了期待,眷恋的看着男人俊美如玉的脸,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浓郁的爱意在心里燃烧着,将身上的衣裙解开,露出了光洁如凝脂般的肌肤,试探的伸出手到南宫墨的衣襟。 然而她低估了眼前男人强大的意志力,即使那种强烈的灼热感再次侵袭了他的理智,本能之下他还是挥开了她的手,咬着舌任由痛意和血腥在嘴里蔓延开来,趁着短暂的清明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个疯女人给本王扔出去,南枫,南枫!” 话音落下,南枫和守在外面的侍卫猛的闯了进来,看到衣衫不整的上官依凝时,差点被闪瞎了眼睛,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闯进来的,又怎么敢在他们王爷面前宽衣解带,真是太有勇气了。 “啊——” 冷不防这么多人闯进来,上官依凝的身体被人看了个精光,她羞愧的尖叫一声,狼狈的捡起身上的衣服躲到床上放下帐子,哆嗦着手脚将衣服穿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和南宫墨还没有玉成好事,这些人怎么就闯进来了。 “将她扔出去!” 南宫墨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艰难的说道,“立刻,现在,马上!” 随行的侍卫露出为难的表情,貌似床上那个人可是公主哎,现在都没有穿好衣服,这样扔出去真的好吗? 还是南枫最了解南宫墨的性子,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赶紧吧。” 王爷平时是蛮好说话没错啦,但是只要碰触到他的底线就翻脸不认人了,谁让依凝公主这么不怕死,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算计王爷,还是在王爷有了心上人的前提下,她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了! 于是那些侍卫直接掀开帐子,不由分说的将只穿上薄薄里衣的上官依凝拉过来。 “你们找死吗?竟然敢这么对本公主,信不信本宫要了你们的命!” 上官依凝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这样不给她面子,原本就已经够难堪了,再让人衣衫不整的扔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然而那些侍卫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架起她,将她弄出了寝殿,直接扔到了熙瑶公主的宫殿外面。 可怜的上官依凝就这样只穿着一层单衣狼狈的摔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屈辱得直掉眼泪,尖锐的指甲将她的掌心都掐破了,疼得鲜血淋漓。 而寝殿里的南宫墨意识此时彻底被药性吞噬,发狂的冲出寝殿,来到花园里,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刺骨的池水里。 冰凉的池水渐渐让他的理智恢复过来,他从水里出来,艰难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他还想要和钟晴一起守岁,不想因为之前的意外耽误了。 “快子时了。”南枫回答道,一边去看他的脸色,心里暗叫糟糕,恐怕依凝公主要倒霉了,王爷的样子明显就是动怒了啊。 “先回王府。”南宫墨想也不想的说道,整个人身上还滴着水,脸色看起来分外难看。 “王爷,你的身上湿透了,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去吧。”南枫担心的说道。 “到马车上再换,晴儿还在家里等着本王,不能再拖了。”南宫墨扯着嘶哑的嗓子说道,提到钟晴,眼里阴霾的杀气褪去,俊逸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南枫不由得为上官依凝掬了一把同情泪,同样是女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于是,南宫墨在南枫还有几个侍卫的簇拥下朝着宫外走去,他归心似箭,尤其是在经历的上官依凝恬不知耻的爬床事件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钟晴。 想到之前的事情,南宫墨不由得一阵阵后怕,幸好他没有让上官依凝的诡计成功,不然钟晴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他。光是想到钟晴会离开他,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阵强烈的恐惧。 然而他们才出了熙瑶长公主的宫殿,一面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皇上,皇后和淑妃还有几位娘娘也在其间。 上官依凝此时瑟瑟发抖的躲在一丛花树后面,委屈得直掉眼泪,她没想到精心准备的一切竟然搞砸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却不行,之前南宫墨那一摔,她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前她想尽办法想要和深爱的男人玉成好事,再痛也不觉得疼,当被扔出宫殿,她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时候,她才发现身体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根本连路都走不动,只能坐在花树后面。 纤云本来是奉了公主的命令将宫里的主子引到这里来,让他们看到公主和王爷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哪里想得到中了那么剧烈的药,南宫墨竟然还能分辨出公主不是他深爱的钟晴,甚至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将公主摔得浑身是伤,不留情面的赶了出来。 当她看到一身湿透的衣服,满脸冰霜的南宫墨站在宫殿门口,而她家公主一席单衣躲在花树后面哭泣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上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锐利的眸子瞪着纤云,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冰川,没有任何温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听到公主惊恐的求救声,以为公主遇到危险了吗?为什么她会是这个样子的?” 而墨儿,脸色那么难看,衣服湿漉漉的滴着水,明显就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光是看了都觉得冷,更何况他了。 “墨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一会生病了怎么办?” 皇上眉头蹙了起来,沉声说道。 “舅舅,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问的,就问南枫,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咳咳。” 南宫墨说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回去吧,别冻着了。” 上官青挥了挥手,爽快的将南宫墨放走了,阴鸷的目光落在穿着单衣瑟瑟发抖的上官依凝身上,咬着牙说道,“来人,将公主带下去整理仪容。” 精明如皇上,一眼就看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他的女儿又想一些旁门左道试图成为墨儿的妻子了,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怒火,之前他都已经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个女儿怎么就不明白呢,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上官衡感受到父皇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心里都快恨死了上官依凝了,他一遍又一遍的警告她不要胡来,没想到她还是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还想算计南宫墨,他和母妃都快要被这个愚蠢的妹妹给连累死了。 “南枫,到底怎么回事?” 南枫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那么多的娘娘在这里,他一个大男人要说公主那样的行径,真的很难开口好吗? “皇后,淑妃,衡儿你们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皇上扫了他那些妃子一眼,直接命令道,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进了熙瑶的宫殿里,关上了大门,“现在可以说了吧。” “依凝公主给王爷喝了特殊的药,然后想要跟王爷生米煮成熟饭,谁知道王爷宁愿忍着难受也不肯和公主在一起,公主仍旧不依不饶想要和王爷那样,盛怒之下王爷将公主摔了出去,公主受伤了,王爷也不好受,直接跳到池子里。” 南枫每说一句话,皇上的脸色就阴沉一分,胸口的怒火怎么都挥不散,瞪着淑妃怒道,“看你养的好女儿,礼义廉耻都学到哪儿去了?” 淑妃冷不防被这么呵斥,眼睛都红了,跪在地上赶紧认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将依凝教好,请皇上惩罚。” 上官衡也跟着跪下来,“父皇息怒,以后儿臣一定会跟着母妃一起严加管家依凝,不让她再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墨儿没事就好,墨儿要是有事,朕绝对饶不了她!这么小就学会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以后还了得!” 上官衡心里恨死上官依凝了,害人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会给他和母妃惹麻烦,真是气死了。 “皇上,事情没有酿成苦果,算了,依凝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应该能记住教训了。你也不要生气了,大过年的图个开开心心的。” 皇后柔声劝道,伸手扯了扯皇上的袖子。 皇上脸色稍缓,心里的一口怒气还是堆积着,“淑妃,回去好好管教依凝,先禁足一个月,好好抄一百遍佛经静静心吧。” “是,皇上。” 淑妃这时候哪里还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依凝是不可能做墨儿的妻子的,你让她死了这条心,哪怕她用下作的办法爬床成功,也改变不了什么,连妾室都不可能!你回去告诉她!好了都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到熙瑶皇姐的宫殿里来了。” 淑妃,上官衡赶紧退了下去,皇上也携着皇后的手离开了。 而此时,原本以为药性已经褪去的南宫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之内又涌起了一阵阵的热流,血液几乎要冲破他的皮肤喷涌而出,他几乎觉得自己要死去了,咬着牙艰难的对身边的暗卫命令道,“南星,将本王敲晕!”   ☆、第九十三章 昨天你咬我,今天我咬你 “王爷!”南星心痛的唤道,他怎么能将王爷敲晕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担待不起啊。 “快点将本王敲晕,这是命令,否则本王杀了你!”南宫墨咬牙切齿的怒道,没有时间了,他觉得身体几乎要燃烧起来,整个人快要忍不住了,如果不昏过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对钟晴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南星含着泪点住了南宫墨的穴道,手刀用力的劈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弄晕了过去,对着驾车的车夫大声的吼道,“快点回王府,加快速度!” 说完又对着随行在马车旁边的暗卫命令道,“先派一个人回去告诉钟晴姑娘,让她心里有个底,钟姑娘是神医,她应该有办法帮助王爷解除现在的痛苦!” 话音落下,有暗卫飞快的甩着鞭子策马狂奔朝着王府赶去。 “钟晴小姐,王爷出事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暗卫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钟晴的面前,面色沉重的说道。 钟晴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里涌上了浓浓的担心,“王爷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在宫里被人下了那种药,他不肯跟别的女人好,一直忍着,情况很是危急。钟晴小姐,你是大夫,一定想办法帮王爷将身上的药性给解除了吧,王爷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受。” 暗卫用最简短的话将事情告诉了钟晴,钟晴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上官依凝那个混蛋!” 真是快要被气死了,她怎么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南宫墨。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钟晴深吸了几口气,让情绪稳定了下去,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到王府门口迎接王爷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暗卫退下去之后,她迅速的回到房间里拿了药箱和银针等工具,忧心如焚的等待着南宫墨回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管家来告诉她南宫墨已经回到了王府里,让她准备好帮助王爷解了身上的药性。 钟晴直接来到了南宫墨的卧房,当看到被暗卫们扶着走进来的隐忍着痛苦的南宫墨时,心像被银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王妃,你一定要帮帮王爷。” 南星看到钟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的喊道。 “将他扶到床上来,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你们都出去。”钟晴利落的说道。 暗卫们将南宫墨搬到了床上,解开了穴道之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顺便还关上了房门。 钟晴手碰触到南宫墨滚烫的肌肤,心里很疼,全神贯注的给他把脉,仔细的翻看了他的眼皮,确定了他中的药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种不欢好一定会暴毙而亡的魅药,如果真的是那就棘手了。 她动作麻利的用银针扎在南宫墨身上的几处穴道上,刚想离开开药方让人去煎药,冷不防应该还昏迷的人竟然睁开了眼睛,眼底通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钟晴刚想说话,南宫墨已经紧紧的掐着她的腰,对着她的唇不管不顾的吻了下来,双手开始急切的撕扯着她的衣裳。 钟晴看到那双野兽一样的眼睛,吓得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不停的偏着头避开他霸道的吻,一边急切的说道,“南宫墨,你不要这样,我帮你解了身上的药性!” 然而此时的南宫墨已经彻底失去的理智,坐在他面前的又是心爱的女人,他哪里还控制得住,手指抚上她纤细柔软的肌肤,一遍遍的说道,“晴儿,我好难受,给我。” 滚烫的吻从她的唇上下滑,来到她的下颚,来到她的锁骨,她大半的肌肤已经裸露在空气中,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而作乱的手还没有停下来,浑浊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甜腻诱惑的味道。 钟晴也知道他难受,忍不住心疼他,可是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她一狠心锋利的指甲挠在他的身上,厉声喝道,“南宫墨,你不要这样,我现在不能跟你圆房,不仅会害了我,更加会害了你自己!”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尖利,又或许是她将他抓得太痛,南宫墨忽然停了下来,迷蒙的眼睛里稍微有短暂的清醒,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钟晴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根银针扎在他的穴道上,南宫墨再次晕了过去,她这才惊魂未定的从床上爬下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迅速的写了一张药方打开门走出去交到南星的手里,“去药房抓这些药回来,要快!” 时间越久,南宫墨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多,她看到他被药物折磨也跟着心疼。 南星走了之后,她回到房间里,从药箱里拿出一粒缓解难受的药丸先喂了南宫墨吃下去,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是笨蛋吗,怎么能中了上官依凝的奸计呢,你知不知道差点被她吃干抹净了?如果你真的跟她有了夫妻之实,我绝对不会要你的,怎么都不要!哪怕知道你是无辜的,我都会离开你。” 说着说着她眼睛里涌上了薄薄的雾气,颤抖的手指抚上他滚烫的胸膛,咬着唇恨恨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挺过去,不要吓我好不好。” 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幸好上官依凝没有用那种无可挽回的药,否则她绝对不会放过上官依凝,哪怕她是公主也不例外。这时候的她当然不知道,若不是上官依凝一念之差,如果用的是钟耀提供的那些药,现在南宫墨估计会暴毙而亡了。 她默默的守在床边看着他,让丫鬟打了冷水进来,不停的用冷毛巾敷在他的肌肤上降低他的温度,她知道这种魅药不是毒,却堪比毒,这一轮的药性过去之后,再过半个时辰又会重来一次,她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等到南星抓了所有的药回来之后,她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去煎药了,临走之前还不放心,让南星如果南宫墨再次被折磨的时候一定来叫她。 她则以最快的速度去煎药,煎好了药回到房间一看,正好是南宫墨药性再次发作的时候,整个人皮肤都变得通红,鲜红的血从鼻孔和眼角流下来,看起来赫然恐怖。 “钟晴小姐,快点救救王爷吧,他真的很痛苦。” 南星看到自家主子被折磨成这样,铁骨铮铮的男儿都流下了痛苦的泪水,他们主子那么骄傲的人,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暗算,真是气死他了。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钟晴捧着药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她看着男人这个样子,心闷闷的,难受得厉害,在床沿边坐下,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将褐色的药汁喂到南宫墨的嘴里,一边柔声说道,“墨,把药都喝了,身体就不会难受了。” 被痛苦折磨的南宫墨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即使那些药苦得他舌头发麻,他还是顺从的喝了下去,喝完了之后整个人沉沉的睡了过去,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钟晴微微叹息一声,让丫鬟打了热水来,亲自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极尽温柔耐心的将他的身体擦拭了一遍,哪里都没有遗漏,就是看到不应该看的,脸烧得发烫,还是没有停下来。 擦拭干净了之后,她又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忙完这一切之后,她整个人累得满头大汗,身上黏黏腻腻的,难受极了,干脆去洗了澡,才回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她都没有想到跨年夜竟然是这样过的,忍不住在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也为昏睡的南宫墨感到心疼,其实他完全可以跟上官依凝玉成好事的,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珍惜她,他也不会忍受这样的折磨。意识到这一点,她除了心疼,胸臆间还多了一丝甜蜜,怀着满腔的柔情,她脱掉了鞋子躺在了南宫墨的身边,抱着他精瘦有力的腰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墨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天亮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感受到腰间有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血液差点冻僵了,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当看清楚女人的脸时,那股惶恐愈加的强烈,他该不会是被药物折磨和晴儿行了鱼水之欢吧,她会不会死? 颤抖的手指放在她小巧的鼻子下面,感受到温热的呼吸,紧绷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晴儿没事,那他担心的事情应该没有发生,可是目光看到她红肿的唇,线条优美的锁骨上被啃得一片狼藉的时候,他又有些不确定了,忍不住拍了拍钟晴的脸,“晴儿,快点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钟晴昨夜忙碌了大半夜,早已经疲惫得不成样子,任是南宫墨这样叫她也困得睁不开眼睛,转过身又睡着了。 “晴儿,不要再睡了,快起床我有话问你。” 南宫墨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他低头看了他的胸口,被锋利的指甲抓得这一道那一道伤口,像是战况很激烈的样子,更是坐不住了,直接将她翻了过来按住了钟晴的鼻子。 钟晴呼吸不上来被迫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南宫墨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脸,撒娇的嘟嚷道,“墨,不要烦我,我真的很困,让我睡一睡。” “等一下再睡,我们先说说话。” 南宫墨再次捏着她的鼻子,不依不饶的说道,一连窜的折腾,终于将她的睡意全部都驱散了,她眼睛里还有着朦胧的雾气,委屈的坐起来,“你干嘛啊,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吗。” 她真的要困死了,在护国寺遇到上官烨然刺激了一把,碧瑶被人掳到鬼屋里去,她跑去救人差点被烧死又让她费心费力的劳神,还没来得及喘气,他又在皇宫里被人算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除夕之夜了,她累得跟狗一样。 “晴儿,昨天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吗?”南宫墨紧张兮兮的看着她,温热的手掌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捏得很疼,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看到他那么担心的样子,钟晴满肚子的委屈好像一下子散去了,“当然没有啊,如果我们真的有了男女之实,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昨天就已经死在床上了,我也活不到现在的,你想得太多了,没有的事情。” 得到肯定的答案,那种萦绕在心尖的害怕终于散去了,“没有就好,我真的很害怕在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害了你,晴儿,我不能失去你。” “好了,我都知道的,你昨天被药折磨得很难受吧,南宫墨,我很高兴在那么艰难的时候你没有去找别的女人。” 钟晴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浮光,精致绝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炫目的光彩。 “对不起,晴儿,都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上官依凝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连这种卑劣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宫宴上的菜和汤水都有专门的太监试吃过的,谁能想得到她竟然有本事在里面动手脚。” 南宫墨歉意的说道,想到昨天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后怕,若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和上官依凝发生了那些事情,晴儿一定会恨死她,再也不可能待在他的身边了,幸好没有出事。 “以后小心点,谁让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知道多少闺中少女想要嫁给你呢。我不管,这样的事情只能发生一次,再有下次我决不饶你。” 钟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刁蛮的说道,他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有多么害怕。 “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南宫墨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还留着斑斑吻痕,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杰作,他俊美的脸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僵硬的问道,“晴儿,昨天我没有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吧。” 话音落下他都不敢去看钟晴的眼睛,目光游移不定,很是心虚的样子。 钟晴想到他昨天晚上像一头饿狼一样,差点要将她吃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向胆边生,直接扑倒他的怀里,对着他的嘴唇用力的咬了起来。 南宫墨浑身一僵,紧紧的抱住她的腰,仰起头来让她咬得方便一些。 钟晴咬了一会儿才气呼呼的松开他,“你昨天就跟野兽一样,若不是我阻止得及时,恐怕现在已经酿成了苦果。南宫墨,你这个混蛋,让你招蜂引蝶!你昨天咬我,我今天也要咬你!” 她的嘴唇红润微肿,瞪着他的眼睛亮得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水一样,看得他怦然心动,他捧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低低的道歉,“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想到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心潮澎湃,轻轻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她真正娶回家,什么时候才能将她身上的绝情咒解开,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算了,你昨天也被我挠得不轻,扯平了。”钟晴大度的说道,她只是想要向深爱的男人撒娇而已。 南宫墨胸口发出一声闷笑,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细细的摩挲着,“晴儿,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即使那些女人再妖娆再美丽,再温柔体贴,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个世上,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会为了他付出一切,在他眼睛失明的时候深入敌国的虎穴拿到雪莲花为他治眼睛,让他重见光明。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放得下? 钟晴闷闷的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清冽得让她安心的气息,良久之后才轻轻的感叹道,“没想到这个年过得这么惊心动魄。墨,我总觉得上官依凝会这么做是不是有人在她的背后撺掇什么啊。不然之前她有这么多的机会,怎么都没有下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知道吗,昨天碧瑶在王府里竟然被人掳到了北山的鬼屋里,那人的目的是将我引过去,鬼屋的围墙上埋伏了很多的蒙面杀手,在我救碧瑶的时候放火烧了鬼屋,我差点被烧死。如果不是上官烨然出来救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带着碧瑶从火海里冲出来。” 南宫墨没想到在他参加宴会的时候钟晴竟然在经历着生死的考验,紧张得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还没等钟晴回答,他已经飞快的剥开她的衣裳将她的身体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事就好。” 说完恶狠狠的说道,“我一定要揪出幕后的人,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胆敢算计他的晴儿,难道是活腻了吗? “我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撺掇上官依凝算计你的人和将我引到鬼屋里去的人,幕后主使应该是同一个人。不然不会那么凑巧,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块了。”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等着瞧吧。”南宫墨恶狠狠的说道,眸子里溢出了熊熊的怒火。 “算了,不说那些事情了,大过年的,说那些晦气的干嘛。墨,我找到上官烨然了,他竟然是海刹王子的师父,原来这些年他跑到海国去了,远离了云国,怪不得我们的人都找不到他。” 钟晴想到了昨天在护国寺的事情,没有对南宫墨有所隐瞒,“他知道我娘死的消息时,悲痛得都哭了,很难过呢。我觉得他这些年应该没有再娶妻生子,不然他不会在听到我娘逝世时会那么失控。而且我也告诉了他,他和我娘的孩子还活着的事情。”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放任不理的。” 钟晴慢慢的说道,对于那个男人,她也感到心疼。 “算起来,他还是我娘的叔叔,我应该叫外叔祖父的人呢。”南宫墨惊讶之余,慢慢的说道,这样说起来钟晴岂不是变成他的长辈了,怎么都觉得很怪异呢。 看到他脸上那种憋闷的表情,钟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南宫墨还有这么别扭的时候,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想得也太多了吧,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别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钟晴把玩着他的腰带说道,“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被钟晴这样开导,南宫墨心里痛快多了。 “墨,你觉得想要害死我,和算计你的人知道他的计谋失败之后,会不会气得快要吐血了?” 钟晴的思绪又绕到了昨夜的问题上,脸上迸发出一抹冷笑。想要让她死,也要看看阎王同不同意,她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哪个小鬼敢取她的性命? “谁知道呢,气死了更好,省得我们动手了。晴儿,我们起床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希望新的一年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南宫墨搂着她下了床,亲自帮她梳理乌黑柔顺的长发,柔情蜜意的牵着她的手去餐厅享受着美味的早饭。 如他们所预料的是,钟丞相和杨姨娘此时气得都快要发疯了。 钟丞相得知上官依凝竟然私自换了他给她的药之后,然后又没能和南宫墨玉成好事的时候,气得破口大骂,恶狠狠的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怎么不干脆去死了算了,还活着浪费粮食做什么。” 真是气死他了,如果用的是他给的药,哪怕没有爬床成功,只要南宫墨喝下了药也能暴毙而亡啊。上官依凝那个蠢货为什么要将药换了,盛怒之中的钟耀恨不得扯着上官依凝咆哮了。功败垂成,只差一点点啊,真是太可惜了。 杨姨娘看到钟耀几乎要杀人般的目光,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她真的很害怕看到夫君这个样子,像是要毁掉一切的模样。 她缩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钟丞相将上官依凝狠狠的骂了一顿,又将怒火转移到了杨姨娘的身上来,眼睛里喷涌着熊熊的怒火,“还有你,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花了那么多的黄金也没能杀了钟晴那个贱人,几万两黄金打水漂了你知不知道。” 杨姨娘被他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不停的抹着眼泪说道,“夫君,这真的不能怨妾身啊,原本钟晴和碧瑶那两个贱人都快要被大火烧死了,谁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个武功高强的中年男人不要命的闯进火海里,竟然还真的将她们完好无损的带了出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 她都快要冤死了好不好,做了这么多事情,到头来还要被钟丞相骂了一顿,真的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啊。 “你又说什么瞎话来糊弄我?钟晴那个贱人只有南宫墨肯庇佑她,哪来的中年男人,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还找什么借口。” 钟丞相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面目狰狞的指着杨姨娘呵斥,“一个比一个没用,我养你们做什么。” 杨姨娘又气又急,低垂的眼里涌起了强烈的恨意,你自己算计了钟晴那么多次,她不也没死吗?说我没本事,难道你就有本事了?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一定要做到?你要是这么有能力,我的女儿为什么还要在七旬杀猪匠家里做小妾,还要忍受那个悍妇的刁难,有本事让她的女儿逃离火坑啊,光这么骂她算什么本事? 当然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否则又是引起钟丞相的盛怒,估计他会把她杀了也不一定。 她忍着委屈说道,“妾身说的是真的,不信我让丫鬟上来你亲自问问。我没有撒谎,那个人武功很厉害的。” “你没有撒谎?” 钟耀沉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真的又冒出一个武功高强的中年男人保护那个贱丫头,那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而且经过了昨天的事情,恐怕钟晴和南宫墨的警惕心会更强,想要找到下手的机会就更难了。 “没有,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谎啊。” “本相回去好好查查的,究竟是哪个男人会帮助那个女人呢?”钟丞相低着头喃喃自语了起来,想到又一次没有除去钟晴,整个人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相爷,总会有机会除去钟晴的,你不要这样,妾身看了心疼。”杨姨娘看到心爱的男人这个样子,心里酸酸的,难受得厉害,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说得轻巧,如今钟晴那个贱丫头有多难对付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她的警惕心越来越强了,就连下手的机会都不容易找得到。” “妾身倒是还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钟耀不太抱希望的看向杨姨娘,之前精心的计划都没能干掉钟晴,她还能有什么好的主意。 杨姨娘附耳在钟丞相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真的能够成功当然最好了。你让人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情,若是成功了,正妻之位就是你的。意儿那里,本相也会尽快接她回来,不再让她受苦。” “是。” “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将钟晴给杀了,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他真的不想再折腾了,皇上现在对他越来越不满,分掉他手上的权力也越来越多,不能再拖下去了。 敏儿和哲儿还在皇宫里受苦,钟晴和南宫墨就像是最危险的钉子,随时都有可能给他带来致命一击,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噩梦连连,害怕哪一天睁开眼睛就能被上官青打入天牢满门抄斩了。 “妾身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这件事情,为相爷分忧。” 钟丞相很满意杨姨娘的态度,怒气消散了一些,“好了,晚上我去你那里过夜,让我好好爱你。” 杨姨娘的脸上染上了一丝酡红,娇羞的说道,“那妾身等着相爷前来。” 钟丞相拍了拍她的脸,让她先离开,自己又钻进书房里想着怎么害人了,他就不信钟晴这么好运,每一次都弄不死。 杨姨娘回到房间里,唤来了贴身丫鬟,妩媚的眼睛里涌动着恶毒之意,“你想办法去找一些感染了水痘和天花的病人脓液的衣服来,越多越好。” “姨娘?” 丫鬟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姨娘,这大过年的,杨姨娘疯了吗,竟然让她去弄那些恐怖又恶心的东西。 “让你去你就去,磨磨蹭蹭什么,又不是用在你的身上。” 杨姨娘没好气的呵斥道,扔了一锭银子到那丫鬟的面前,“事成之后给你的赏钱会比现在更多,你安心办就是。” “是。” 丫鬟捡了银子站起来走了出去,原来是用来害人的,吓死她了。算了,只要不是用来害她的就好了,只要她小心一些应该也没事的,还能拿到丰厚的赏钱。 杨姨娘面容狰狞而恐怖,眼神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钟晴,暗杀弄不死你,毒药毒不死你,我不相信天花水痘都弄不死你,你就等着瞧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而此时的钟晴和南宫墨手牵着手在睿亲王府的梅园里走着,淡淡的梅香萦绕在鼻尖,两人心里都有着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是除了碧瑶之外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年。”钟晴望着远方,嘴角噙着清新甜美的笑容,十分感慨的说道。 她都没有想到在这个等级森严皇权至上的朝代,她还能心无旁骛的爱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懂她,爱她,舍不得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南宫墨心口涌起阵阵的怜惜之情,抱着她柔软纤细的腰,心疼的说道,“以后的每个年我都陪你过,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钟晴仰头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我们以后真的会有孩子吗?我身上的绝情咒真的能解开吗?”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一定会解开的,不管用怎样的代价,我都会让南渊向家的人解开你身上的诅咒,向凌天做的孽为什么要落在你的身上,晴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南宫墨宣誓般的说道,他怎么舍得让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恩,我希望能够解开。”两人偎依着,宛若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对方。 南枫忽然匆匆的走了过来,在距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来。 南宫墨松开了钟晴,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什么事情?” “王爷,钟晴小姐昨天让人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南宫墨看着钟晴,似乎在等着她解释什么,钟晴于是开口说道,“就是昨天我们在北山的鬼屋被人袭击,我让暗卫去查线索去了。” “都查到了什么?” “昨天闯进王府里将碧瑶姑娘劫走的人是大名鼎鼎的神偷凌松,至于究竟是谁买通了他来掳人暂时没查到,这几天过年所有的钱庄和当铺都关门了,查不到任何线索。” 南枫将查到的情况一一禀告道。 “凌松?那个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偷的神偷?”钟晴笑容里染上了一丝寒意,“听说此人狡猾得像狐狸,轻功也出神入化,偷了那么久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是不是真的?” “的确,他已经纵横江湖十几年了,朝廷多次派人去抓他,都没能抓到。不过这人只偷东西,从来不伤害人,是以朝廷也没有对他下狠手。”南宫墨承认了她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偷到王府来了,果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钟晴低头想了想,“那么,我们再让他来王府偷一次东西如何?” 她笑靥如花,一双眼睛却透着腾腾的杀气,看得一旁的南枫忍不住头皮发麻了起来,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发怒起来真的很可怕。 “什么意思?你想让他偷什么?”南宫墨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眼皮突突的跳着,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你觉得怎样?” 南宫墨被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狠狠的打她几下屁股,她真以为他有那么大度,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松将他深爱的女人掳走,除非他疯了。 “胡闹,你是嫌我不够担心你,想让我被你逼得发疯吗?不行,我决不能让你冒险。”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若是她出了什么差池他要怎么办。 “你听我说。” 钟晴握住南宫墨的手,“我们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好知道背后究竟是谁害我们,不好吗?凌松轻功虽然厉害,但是我善于用毒啊,只要他进屋里来,我就用毒药对付他,他应该跑不了吧。” “小姐,凌松不是等闲之辈,他在确定目标之后,就先会调查清楚他的目标擅长什么,然后做好防备才会下手。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失手的原因,也跟他的小心谨慎有关。” 南枫急忙解释道,开什么玩笑,王爷怎么舍得让心爱的女人去涉险,他又不是那种窝囊得没有一点本事的男人。 “晴儿,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当成诱饵的,你就绝了这份心思,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不要让我担心。” 南宫墨铁青着一张脸否定了她的提议。   ☆、第九十四章 上官锦和南宫墨抢钟晴 “真的不行吗?如果能抓到凌松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幕后指使之人了。” 钟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顶多到时候你在周围布下多一点机关好了,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吗?” “总之,这个办法行不通,我会想其他办法的,不要再说了。” 南宫墨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他怎么能让她以身犯险,一次已经让他那么害怕了,再来一次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承受后果。 “那就算了。” 钟晴看着南宫墨铁青的脸色,聪明的没有再坚持下去。 “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就算不用现在这个办法,我也能抓到幕后主使之人。” “恩。” 钟晴点了点头,知道南宫墨对她那么在乎,她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股甜蜜来。 傍晚时分,宫里又有太监来到了睿亲王府,“王爷,皇上请你和钟小姐进宫一起吃年饭。” 南宫墨有些意外,往年只要除夕的时候去吃一次年夜饭就回来了,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下了。 两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侍卫的簇拥下进宫去了,来到了凌霄宫里直接见皇上,钟晴没有料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上官烨然。 “墨儿,这是朕的皇叔,你要叫外叔祖父。” 皇上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对着他招了招手,而后看向上官烨然说道,“皇叔,这是熙瑶皇姐的儿子,墨儿。” “这是钟晴。”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是婉娴郡主的女儿。” 上官烨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个心爱的女人对着他娇俏的微笑,他的心忍不住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和她娘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上官烨然是皇上最小的皇叔,两人的年纪相差不过三岁,皇上自然知晓当年他和夏若涵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怪只怪造化弄人。 他同情的看了皇叔一眼,不禁为他感到可怜,这些年皇叔一直没有成婚,连个子嗣都没有,作为他的侄儿,自己心里也有些担心。 “外叔祖父。” 南宫墨毫不避讳众人,直接拉着钟晴的手上来打招呼,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钟晴两情相悦,别人休想拆散他们。 “你和她很般配。” 上官烨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发自肺腑的说道,“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年他和夏若涵没能实现的事情,希望他们能够做到。 “谢谢外叔祖父。”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今天晚上的年饭是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必讲究那些虚礼,都坐下吃饭吧。” 皇上心情很好的说道,当年他能顺利登上皇位也有小皇叔在后面帮了一把,他自然不会忘本。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吃着热气腾腾的年饭,欢声笑语,充满了过年的喜庆的气氛。当然,在这和乐的气氛下也有不和谐的音符。 上官锦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涨,眼睛里有着黯然神伤,南宫墨竟然有恃无恐的牵着他未婚妻的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父皇竟然还笑得一脸坦然,这意味着什么,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难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迟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要错过一辈子吗?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痛得他眼睛酸酸的,雾气差点将眼睛熏得眼泪都掉下来。 他身上散发的忧伤那么强烈,让坐在他身边的贤妃同样心疼得很,不由得在心里恨起钟晴来,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朝秦暮楚呢,明明才和东方鸿划清界限没有几天,又和南宫墨勾搭在一起了,害得她的锦儿伤心,实在太过分了。偏偏自己这个儿子就跟着魔了一样认定了钟晴,别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也入不了他的心,这要怎么办。 “锦儿,你看到了没有,皇上已经默认了他们的事情了,你还是放弃吧,天底下好姑娘多得是,何苦要在她一个歪脖树上吊死。听母妃的话,母妃会再帮你挑选一个温柔娴淑的大家小姐,比她好一百倍好不好。” 贤妃侧过头压低声音对上官锦说道,也怪她眼拙,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究竟钟晴好在哪里了,漂亮是漂亮,可是京城那么多世家小姐,漂亮的还少吗?钟晴性子又倔强,行为又不检点,说实话她心里真的很不中意这样的女人给她当儿媳妇。现在皇上都默许了她和南宫墨的事情,自己这个傻儿子应该彻底死心了吧? 上官锦眼睛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埋怨的瞪着贤妃,声音里难掩心痛,“现在这样的局面到底是谁造成的?母妃,但凡你当初肯对她伸出一点援手,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当初她救过我的命,婉娴郡主也曾经对你有过恩,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女儿?” 她还是他的母亲吗,看到他心痛,她难道就不心疼,不是应该想办法帮他找回失去的幸福吗? 幸好他们坐的位置离皇上远,说话的声音也很小,不然该被人听到了。 贤妃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对她如此痴心,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真想狠狠的戳他的额头让他快醒醒吧,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钟晴那种女人天底下一抓一大把。 如此心事重重的吃完了年饭,众妃嫔,还有皇子和公主准备离开的时候,南宫墨忽然一把抓住了钟晴的手跪在了皇上的面前,俊逸非凡的面容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皇上,微臣和钟晴相互倾心,微臣想娶晴儿为妻,请皇上为我们赐婚!” 一句话说完,殿内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大家都没想到南宫墨竟然要娶钟晴为正妃,她可是嫁过人的,还是嫁给了东方鸿那个逆贼,现在又要嫁给南宫墨为妻,她未免也太好运了吧。 钟晴整个人也懵了,感受到众人火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如坐针毡,瞳孔睁得大大的看着南宫墨,这人做事怎么都不跟她商量一下,真是囧死了。 她哪里知道南宫墨是被上官锦刺激到了,上官锦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里隐藏的情意让情根深种的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害怕的感觉让他不想再拖延下去唯恐夜长梦多。反正只要有了皇上的圣旨,就算上官锦想要耍什么手段他也不怕了,他要牢牢的捆着钟晴,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钟晴,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 皇上含笑着问钟晴,说实话他也想看到墨儿快点成婚,也希望他婚姻美满幸福。 一定要问得那么直接吗亲,古人不是都讲究矜持吗?要她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 她还没还得及说话,上官锦忽然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说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南宫墨警惕的瞪着上官锦,似笑非笑的说道,“锦表弟,事情讲究个先来后到,还是等舅舅为我和晴儿赐婚之后,你再说好吗?” 上官锦差点没被唾沫噎死,要是真的等父皇赐婚的圣旨下去,一切都晚了好不好,再不抓紧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他咬牙勇敢的看向皇上,认真的说道,“墨表哥,事关重大,还是现在说比较好。父皇,能听儿臣先说几句话吗?儿臣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皇宫了。” 最后一句话让皇上心里有些愧疚,对于这个儿子他给予的关切太少了,罢了,能听他说几句就说几句吧。 “锦儿,不许胡闹!” 贤妃白了脸,急忙站出来呵斥道,“皇上,锦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先给睿亲王和钟晴小姐赐婚吧,他的事情不着急,以后再说。” 这个傻儿子真的不清楚吗,南宫墨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谁能超过?跟南宫墨硬碰硬绝对是自取其辱,她不能让她的儿子被钟晴那个女人伤害,长痛不如短痛,这一切总会过去的。 “不,父皇,儿臣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请父皇务必要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好好的说。” 上官锦这回是跟贤妃杠上了,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他做不到。 “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皇上慈爱的看着体弱多病的儿子,轻声的说道。 “父皇,儿臣和钟晴有过婚约,她应该是儿臣的妻子。”上官锦豁出去了一般,勇敢的看着钟晴的眼睛说道,他不想将她拱手相让,本应该是他妻子的女人怎么能嫁给别人。 话音落下,整个宫殿再次沸腾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抢着要钟晴,她是下堂妇好吗?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南宫墨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紧张的握住钟晴的手,不让她挣脱半分,凌厉的瞪着上官锦,眼里尽是警告的意味。 就连皇上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不由得看着儿子和外甥,又看了看低着头沉默不已的钟晴,“钟晴,真的有这回事吗?” “皇上,对于这件事情最清楚不过的是贤妃娘娘,您不如问贤妃娘娘吧。” 钟晴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怒,明明之前她已经和上官锦说好了,现在又闹成这样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贤妃?” 皇上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整个人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贤妃心里咯噔一跳,暗叫一声不好,赶紧陪着笑脸说道,“皇上,这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玩笑,当不得真的。” 钟晴听了贤妃的话,心里冒起了熊熊的怒火,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言而无信了,就这么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来了? 这时候她都感觉到那些娘娘和公主们鄙视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似乎在嘲笑她水性杨花,专门引诱有权有势的男人而看不上离京多年体弱多病的上官锦。 “父皇,母妃小时候和钟晴的母亲定过婚约的,同意了等她及笄之后嫁给儿臣,这里还有我们的定情信物。” 上官锦从怀里拿出两块玉佩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还请父皇过目。” 皇上将两块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为难,没想到钟晴和锦儿之间竟然有过这样的婚约,这下不好办了,他已经答应了墨儿要将钟晴许配给他的。 “锦王爷,贤妃娘娘,你们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既然当初和钟晴有婚约,那么当初钟晴在丞相府里饱受欺凌,在宁王府里受尽折磨的时候你们不站出来,不承认你们的婚约,现在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南宫墨忍不住冷笑出声,“还是现在贤妃和锦王爷知道钟晴身怀医术,对锦王爷的病情可能起到帮助,又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看到了她的价值,所以开始反悔了?” 上官锦何时被人如此尖锐的说过,整个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南宫墨可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抢着说道,“你别跟我说是这些年你不在京城里不知道晴儿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就算你不知道,难道贤妃娘娘也不知道吗,而她知道,却又不肯伸出援手,让她嫁给了东方鸿,难道不是主动放弃了这门婚约?既然都已经放弃了,现在再反悔不觉得你们太厚颜无耻了吗?” “睿王爷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能下这样的结论?” 贤妃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心里也来气了,她这些年虽然已经不得皇上的宠爱,深居简出,到底是早年陪过皇上的人,皇上对她还是有敬重的,哪里轮得到晚辈这样指责,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根本就没跟人提过锦王爷和晴儿有过婚约,就连皇上也不知道,钟晴也不知道,你之前都当做没有这门婚约,为什么不继续装作没有过,现在看到本王请求皇上赐婚,你们又搬出来是什么意思,还是贤妃娘娘看不得我和晴儿幸福,一定要让我们被拆散了才开心。” 南宫墨最恨这样的人了,简直是虚伪至极。 “你怎么知道钟晴她不知道?她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了?”贤妃气急了忍不住反唇相讥。 竟然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来了,钟晴原本对贤妃只是稍微有些不喜欢,却也理解她想为儿子找个好的媳妇,现在彻底的转变成厌恶了,“贤妃娘娘,我还真的不知道,事实上,在上次你把我叫到你的宫殿里去之前,我甚至根本都不认识你,也没有必要对你撒谎。” 她说着恳切地看着皇上说道,“皇上,钟晴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半句假话,请皇上明察。” 上官语欢也轻笑了起来,“父皇,我觉得钟晴姐姐应该不会说谎呢,如果她知道她和锦哥哥有婚约,她还会嫁给东方鸿那个人渣饱受折磨吗?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锦哥哥比东方鸿好一百倍一千倍,她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好的锦哥哥而选择嫁给东方鸿受折磨呢?再说了,如果她知道和锦哥哥有婚约,丞相还敢毁了皇家的婚约而将女儿嫁给东方鸿逆贼吗?那等于将皇家的颜面放在地上践踏啊,他又不是活腻了。依儿臣看,或许是某些人看不起钟晴姐姐而下意识的隐瞒了这一切,谁知道锦哥哥却认定了钟晴姐姐,非她不娶,没有办法了又将婚约搬了出来。” 那些看热闹的妃嫔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谁敢将皇家的颜面踩在地下啊。而且前几年的钟晴在京城人眼里就是个透明般的存在,宫里举行的宴会她从来没有出席过,反而是她的庶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来了,后来等到她嫁人了,东方鸿宁愿带着侧妃出来,也不让她出席那些正式场合,可以看得出来她的不受待见。 众人真正意识到她的存在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帮助南宫墨找到了东方家谋逆的重要证据,而且竟然斗得太后被软禁在宁寿宫里暗无天日,丞相府也被她闹得乌烟瘴气,名声一落千丈。虽然她的做法看起来很是冷血无情,但是她之前在丞相府和宁王府里的遭遇也被人扒出来了,过得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差点被人害死了,也难怪她心里怀着那么深的怨恨。而且一手医术学得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就连皇上都对她看重了好几分。或许贤妃也是看到了她的价值,才会将之前的婚约搬出来吧。 贤妃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异常的难看,委屈的泪水涌上心头,“公主,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要乱说!你又了解多少,有什么资格说话?皇上,臣妾不是那样的人。” “那本公主就不明白了,既然有婚约,在钟晴姐姐要嫁给东方鸿之前你干嘛不站出来阻止,现在墨表哥要娶妻了你又闹腾,这是为什么呢?” 上官语欢笑容阴测测的,越看这个女人就越觉得不顺眼,原本以为与世无争的女人,竟然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来,现在看到钟晴姐姐的利用价值了,又恬不知耻的跑过来了,当真以为整个世界都围着她转吗? “那时候臣妾根本不知道钟晴嫁给东方鸿了呀,后来发现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再说也没有用了,所以就不说了。”贤妃很委屈的说道。 上官语欢呵呵两声,不雅的翻了翻白眼,那你现在跳出来算个毛啊? “锦儿,你先起来。” 皇上大概也能明白贤妃心里的小九九,不过懒得拆穿她,只是觉得儿子摊上这么个母妃有些惋惜罢了,他能看得出来锦儿是真的喜欢钟晴,不过他已经答应了墨儿,锦儿还是算了吧。锦儿还有他和贤妃疼惜着,墨儿却什么都没有,若是自己再不心疼他,他就真的太可怜了。 “父皇!” 上官锦看到皇上安慰的眼神,心都凉了半截,难道父皇就真的这么偏心吗?一定要将他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那他要怎么办。 “皇上,钟晴有些话要说。”钟晴忽然恳求的看着皇上开口说道。 “你说吧。” 钟晴朝着上官锦轻轻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着意味不明的东西,让男人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 “锦王爷,你知道为什么我嫁给东方鸿四年仍旧是完璧之身吗?” 她心里冷笑,贤妃啊贤妃,当你知道我可能会要了你儿子的性命时,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做。 “为什么?”上官锦木愣愣的问道,他知道钟晴还是处子的时候,心里高兴坏了,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她娶回家的,现在她这么问,他隐藏在心里的好奇被勾了起来。 “因为啊,我的姑姑,原来的静贵妃钟颜在我的身上下了绝情咒,只要是跟我圆房的男人都会暴毙而亡。” 钟晴话音落下,贤妃的脸色就像是见鬼了一般,对儿子性命安全的担心占了上风,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这种不祥的女人害了她的儿子的。 于是,她趁着上官锦呆愣的瞬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异常诚恳的说道,“皇上,当初臣妾和婉娴郡主的婚约是开玩笑的,锦儿和钟晴并没有对过八字,他们的婚约做不得数,还是算了吧。” 上官语欢看到贤妃翻脸这么快,差点要吐了,就这样的女人也想要钟晴当她的儿媳妇,做梦去吧。 皇上也被这个事实震得说不出话来,如此一来,他将钟晴赐给墨儿,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他之前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骗人,晴儿我不相信你说的,你一定在撒谎!” 上官锦激动的说道,整个人不由得有些失控,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怪毛病,绝对不会的,一定是她不想嫁给他而找出来的借口。 “她说的是真的,南渊向家的咒术天下闻名,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南宫墨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整个人护住了钟晴,不是说爱晴儿吗,如果是这样,他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第九十五章 解开钟晴身上咒语的条件 “锦儿,放弃吧,不是你的强求不了的,钟晴姑娘和睿王爷两情相悦,你怎么插足?” 贤妃适时的扯着上官锦的袖子,粉碎了他的美梦,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儿子娶一个危险的女人在身边,否则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你怎么说?” 皇上征询的看向上官锦,意味深长的问道,“如果钟晴一直不能跟你有夫妻之实呢,你还愿意娶她吗?” 上官锦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而贤妃的眼神已经彻骨的寒冷,手掌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瞪着儿子,大有儿子如果选择了钟晴,她就会自尽的架势。 南宫墨一直骄傲的睥睨着上官锦的反应,看到他眼睛里面的火焰慢慢的熄灭了,唇角嘲讽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想要跟他抢钟晴,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格和勇气。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你和钟晴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反正之前的确也没有人知道过,就不要再败坏钟晴的名声了。” 皇上当机立断的说道,算是彻底绝了上官锦的后路,不管以后事情会变得怎样,钟晴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上官锦嘴唇嚅动着,整个人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想要呐喊,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贤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儿子掐灭了希望就好,依着皇上对儿子的愧疚之心一定会帮他找一门好的婚事,她也就放心里。 “墨儿,你呢?” 皇上又看向南宫墨问道,说实话他也没想到钟晴身上竟然会被下了绝情咒,南渊向家的绝情咒有多么恐怖他以前也见识过,稍微不慎就能丢了性命的。 “舅舅,我对晴儿是真心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还请舅舅将钟晴赐给我为正妃。” 南宫墨俊美的脸上一片坚定,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她身上的绝情咒你不怕吗?如果钟晴一直这样,你们一辈子都只能做有名无实的夫妻,甚至连子嗣都没有,你也不在乎吗?” 皇上再次问道,其实他心里觉得很惋惜,即使钟晴是个好姑娘,不能留下子嗣他总会觉得遗憾,害怕百年之后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熙瑶皇姐,可是现在墨儿非她不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墨儿那样淡漠的性子,一旦认真起来才是最要命的。 “不在乎,我想要的从始自终只有她,请舅舅成全我们的爱情。” 南宫墨再起带着钟晴跪了下去,灿若繁星的眸子里一片祈求,让皇上连拒绝都觉得充满了罪恶,不由得轻轻的叹息一声,“罢了,朕给你们赐婚就是。陈公公,去拟圣旨。钟晴高贵大方。兰质蕙心,睿亲王兰芝玉树,才华横溢,两人天作之合,特将钟晴赐婚给睿亲王为正妃,着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完婚!” “谢皇上。” 南宫墨携着钟晴发自肺腑的道谢,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有了这道圣旨,看谁还敢跟他抢钟晴。 上官锦浑身的力气宛若被人抽走了一般,心如刀割般难受,眼睁睁的看着心心念念的女人彻底的走出他的生命,变成别人的妻子,再也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拿来说事。晴儿,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墨儿,朕若是知道你辜负了他决不轻饶你!” 皇上深深的看了钟晴一眼,辞严色厉的警告道。 他相依为命的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再受到伤害的。 “请皇上放心,钟晴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睿王爷。”钟晴扬起头来,眸色一片清澈,没有任何的闪躲。 “那就好。” 至于子嗣,算了,让墨儿自己去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到时候他赐几名侧妃给他让他开枝散叶,最后抱到钟晴的身边来养就是了。 不少看热闹的妃嫔,公主和皇子羡慕的看着钟晴,感叹着她的好命,又嫁过人又不能生养也不知道她上辈子走了怎样的好运,竟然还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不嫌弃她的一切。 上官锦原本想要离开的,可是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移不开,他就那么看着钟晴,指甲掐着掌心,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一片血肉模糊的疼痛却宛若没有察觉到似的。 “锦儿,年饭吃完了,我们回去吧。” 贤妃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心疼,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的唤道。 上官锦一双眼睛血红,犹如困兽一般恶狠狠的瞪着她,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她杀了,贤妃被那凛冽的杀气缠绕,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可怕。 她再也不敢说话,默默的陪在儿子的身边。 而一直坐着冷眼旁观事情发展的上官烨然这时候才打破了沉默,“你身上的绝情咒是谁下的?”他目光看的是钟晴,又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娇俏的,让他深爱的女人。 “南渊被逐出向家的向凌天。”钟晴实话实说道,眼睛里布满了森森的杀气,她恨死那个男人了。 “他为什么要跟你下绝情咒,你得罪过他吗?”上官烨然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他怎么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钟晴自嘲的笑了起来,“因为向凌天深爱着钟颜姑姑,哪怕姑姑要她去死,他都愿意。而钟颜对我娘和您恨之入骨,见不得我娘好过那么一点点,所以让向凌天在我的身上下了绝情咒,就那么简单。” 而殿内没有离开的那些妃嫔见鬼般的看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她这样大咧咧的说出来真的好吗,好歹钟颜曾经是静贵妃,是皇上的女人,钟晴是就不怕皇上盛怒之下将她杀了吗? 然而皇上眉毛都没有眨一下,眼神更是冷酷得没有一点波动,他又何尝爱过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被太后算计,他连看都懒得看那个女人一眼,又怎么会因为她而动怒。 “既然如此,那就让向凌天来将你身上的绝情咒解开吧,他会有办法的。” 上官烨然嘴里冒出了一句话,让还没有离开的贤妃和上官锦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绝情咒还能解开吗?如果真的能解开,那么她之前逼迫锦儿,他是不是恨死自己了。 上官锦脸色刷的变得煞白,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手指捂着心脏的位置,眼睛里涌动着一片灰败,原来他还是放弃得太早了吗。 “皇叔,绝情咒还可以解开?” 皇上怀疑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对于南渊向家,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咒语一旦生效,不是永远都解不开的吗? “当然能解开,只不过代价大了一些。”需要付出施咒者的性命,当然这一点除了南渊向家,没有人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朕怎么没听说过。” 皇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紧紧皱着的眉头却在这一刻松开了,爽朗的大笑了起来,“如果真的能解开那就太好了,墨儿和钟晴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朕真是太高兴了。” 而贤妃感受到儿子恨不得杀人般的目光,心虚得低下头去不安的搅动着衣袖,害怕得头皮都发麻了,她这一回是彻底的被儿子恨上了,怎么办。 “绝情咒能解开。”上官烨然异常笃定的说道,恐怕都没人知道,夏若涵的母亲其实也是南渊的向家人,对于南渊的咒术了如指掌。 “那就好,墨儿,去将向凌天找出来,让他给你们解开诅咒,解不开就直接将人杀了。” 皇上面容染上了腾腾的杀气,他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被人给他的外甥受委屈,谁敢毁了他外甥的幸福,他就毁了那个人,绝不手软。 “皇上,不着急。” 上官烨然对着皇上轻轻笑了一下,向凌天既然敢为钟晴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么肯定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想要让他替钟晴解开绝情咒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有可能的是从钟颜的身上下手。 他看了看那些还没有散去的妃嫔和公主,而那些公主里面,上官絮儿脸上烧得火辣辣的,众人鄙夷的轻视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恨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啊,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不说,如今又被钟晴将她和野男人勾搭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以后还怎么在皇宫里立足,干脆死了算了。她想要偷偷的溜出去,可是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那些妃嫔将她围在中间,嘲讽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根本没有打算放她偷偷的离开的打算。 她这时候不光是恨她的母妃,更是连钟晴都恨上了,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悄悄的说这件事情,偏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的伤疤撕开,她的内心是有多么恶毒。 幸好这个时候,皇上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听八卦的妃子和皇子公主们,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皇后,你和语欢随着霖儿一起去看太子妃吧,她一个人待在东宫里肯定很寂寥。”皇上最后将含笑的目光落在妻子和女儿的身上,随意的扯了一个理由将她们支开了。 上官语欢懂事的点头,挽着皇后的手跟在上官霖的身边离开,在经过钟晴身边的时候,露出了祝福的微笑,“钟晴姐姐,我祝你和墨表哥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一定要恩爱幸福到白头哟。” “谢谢,我会努力把日子过好的。”钟晴落落大方的说道,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拘谨。 宫殿的大门被吱呀一声关上了,诺大的殿内只剩下皇上,上官烨然,钟晴和南宫墨四个人了。 “皇叔,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解开钟晴身上的绝情咒。”让她能够为熙瑶皇姐开枝散叶,一世无忧的陪伴着墨儿。 皇上看向上官烨然直截了当的问道,他之前看到了上官烨然凝重的脸色,大致猜到了要解开绝情咒绝不会那么容易。 “施咒者的性命。” 绝情咒是南渊向家最为恶毒的一种诅咒,一旦种下这种咒语,想要彻底解开,只能用施咒着心甘情愿的念解咒语,而只要念完了解咒语,施咒者就会吐血而亡。 “也就是绝情咒只能是向凌天才能解开了?” 南宫墨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向凌天骨头又臭又硬,宁愿死都不愿意帮晴儿解开咒语,想要在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真的太难了。 “皇上,我想去看看钟颜。” 上官烨然忽然抬眸看向皇上,用很冷静的声音说道,倒是让皇上有些愣在了原地。那个女人有多恨皇叔和夏若涵他知道,她怎么会说服向凌天帮钟晴解开咒语。 “舅舅?” 南宫墨担忧的唤了一声,不管怎么样钟颜都是他的妃子,外叔祖父竟然要见舅舅的女人,这种感觉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我没事。皇叔,让墨儿带你去见她吧,朕就不去了。” 皇上说着,眼睛里难掩对钟颜的厌恶,他向来讨厌那样的女人,为了她的爱情毁掉了多少人的幸福,毁掉了多少人的性命,镇北将军被她害得家破人亡,那么善妒的女人倒贴给他都觉得恶心。 “恩。” 上官烨然点头,怜悯的目光看向南宫墨和钟晴,当年他和夏若涵的悲剧,不希望继续在这一对璧人的身上重演,情深缘浅而被迫分离的滋味太痛苦了,每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觉得痛彻心扉。 南宫墨和钟晴带着上官烨然往冷宫里走去,皇上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眸底染上了一层阴森森的杀意,钟颜那个女人最好识相,让人将钟晴身上的咒语解开,不然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敢拦住他在乎的人,就等着找死吧。 阴冷破败的冷宫,在凛冽的寒风中愈加显得幽深恐怖。 南宫墨推开了钟颜所住的宫殿,看到被剧毒折磨得满头大汗的钟颜痛苦的蜷缩在阴冷的床上,形容枯槁,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了。 上官烨然面色平静的看着亲手拆散了他和夏若涵的女人,心里除了蚀骨的恨意就只剩下厌恶,哪怕她如今被剧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同情,毕竟每个人都要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比起夏若涵承受的那些痛苦,她根本不算什么。 “钟颜。” 没有波澜的两个字从他的唇边散开,钟颜狼狈的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种强烈的心痛和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 竟然是他,她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回来看她了。 钟颜手足无措的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用细长得像鹰爪的手指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干净,贪恋的看着深爱的男人,嘴唇微微动了一下,饱含着情意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烨然。” 二十年了,她已经阔别了他二十年,原本以为他将她推给别的男人践踏她心里会将他恨之入骨,可是现在她才发现,那颗沉寂了二十年的心又开始沸腾了起来,那隐藏在她心底最为深刻的爱意她从来没有停息过,此时看着他,她忍不住热泪盈眶,委屈的唤了一声。 他还是和当年一样英俊,不对,岁月的沉淀让他身上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愈加让她怦然心动,而她,却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美丽。 钟晴看到钟颜脸上露出少女般娇羞的神色,惊奇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吐了出来,当年她正值美貌巅峰的时候上官烨然都没有爱她,现在就更加不会爱了,她这副憧憬幸福的样子给谁看呢。 “烨然,这些年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你发现心里其实是爱我的对不对?”不然他怎么会在消失了二十年之后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用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钟晴真想弄来一盆冷水泼到她的脸上,让她醒醒吧,不要再做梦了。 “你让向凌天给钟晴下了绝情咒,让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对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作孽太多死后会下地狱的,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女儿着想,她知道娘亲那么恶毒,你让她该如何自处。” 上官烨然不是来跟她叙旧的,对于拆散了他和深爱女人姻缘的敌人,他不痛下杀手都算不错了,还让他爱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钟颜脸上的笑容消散得干干净净,一双眼睛里迸射出了恶毒的光芒,“原来你到冷宫来不是为了看我,而是为了夏若涵的女儿来的。夏若涵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她都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你还爱她!还想让我为她的女儿解了身上的绝情咒,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让她的女儿幸福的,凭什么我在地狱里,她却可以得到你的宠爱,我不甘心,不甘心!” 歇斯底里的声音撞击着所有人的耳膜,钟颜脸上的甜蜜消退得干干净净,原本不错的五官此时狰狞而恐怖。 “夏若涵都死了,何苦执着于过去放不下呢?你这样让自己置身于仇恨中有什么意思呢,原本你是能过得很幸福的,都被你自己给毁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上官烨然忍着心底的厌恶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再让你的双手沾上罪孽了,你手上已经背负了无数条性命了。你让向凌天把钟晴身上的绝情咒解开吧,她是无辜的。” 钟颜恶狠狠的瞪着钟晴和夏若涵神似的面容,狰狞的狂笑了起来,“无辜的?那我不无辜吗,当年我不过是爱你而已,又有什么错,你将我给别的男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不是承受着痛苦。夏若涵不让我得到幸福,我凭什么让她得到幸福,我呸!” 钟颜真想扇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碍于上官烨然在场,不得不硬生生的止住了,却也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这种女人从来不反思她的错误,而是将一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无耻,可恨。 “钟颜!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别逼我动手,要是我出手,上官絮儿绝对不可能有活路,你想清楚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反而揪着过去不放,是打量本王太好欺负了吗?” 上官烨然也怒了,如果不是为了帮助夏若涵的女儿解开身上的绝情咒,他根本都不愿意看钟颜一眼,这种嫉妒心强又蛇蝎心肠的女人,他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随便你,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对絮儿动手就动手吧,她要是死了也是她命不好,要是她恨我,我也认了。” 钟颜原以为这么多年了,他肯回来看她,至少心里对她是有一点情意,有些舍不得她的,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狠心绝情,他所有的深情都给了一个叫做夏若涵的女人。哪怕她的女儿是他情敌的,还是愿意帮助她,真是可笑啊。 上官烨然被她气得无话可说,这种女人最可怕了,什么都无所求,什么都不害怕,就连威胁她的软肋都没有。 他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说吧,究竟要怎样才肯让向凌天解开钟晴身上的绝情咒。” 为了夏若涵,他认了。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钟颜的眼睛里迸射出了一丝光亮,整个人懒懒的靠在床上问道,嘴角有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上官烨然忍着心底的怒气说道。 “很简单,你用八抬大轿来将我娶过门,让我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妻子。只要我成为了你的妻子,我就让向凌天解开了她身上的绝情咒,你能办得到吗?” 钟颜挑衅的问道,心里恶毒的念头叫嚣着,她就是要压夏若涵一头,她就是要成为上官烨然的妻子,让夏若涵哪怕死了都不得安心。 钟晴气得快要爆炸了,这女人怎么无耻到了这样的程度,她以前是皇上的妃子,现在又想成为皇上叔叔的妃子,脑子是被门夹过了吗,不然怎么连这么奇葩的要求都能提得出来。 “不可能!” 上官烨然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这女人简直是异想天开,当她是什么? 钟颜虽然已经预料到他不会答应,但是当他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就拒绝她的要求时,她的心还是被深深的刺痛了,脸上却扬起了嘲讽的笑容,“那你就等着她孤苦终身吧,有夏若涵在地狱里陪着我,又有钟晴这辈子永远不能跟深爱的人长相厮守,我这辈子值了。还以为你对夏若涵有多深爱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夏若涵在她深爱的男人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时,她整个人心情又好了起来,那个女人也没能赢得了她,最后还是她赢了。 “钟颜,不要得寸进尺!惹怒了本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本王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烨然脸色沉了下来,锐利的眸子里有森森的杀意涌动着。 钟颜却含着笑闭上了眼睛,“我现在不是已经生不如死了吗?还有什么差别呢?如果你想要我的性命随便你,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一种幸福。” 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上官烨然气结,真想一拳打烂她的脸,又担心她脏了自己的手。 “算了,上官叔叔,不用求她。钟颜,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最恶毒的女人!”钟颜恶狠狠的看着她,“你以为自己有多么魅力无边,在成为皇上的妃子之后又想嫁给上官叔叔,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丑陋的样子配不配得上他。” “那又如何,只要他不娶我,你就休想解了身上的绝情咒!” 钟颜肆意的狂笑着,“向凌天只听我一个人的,你们有本事不要来求我,让他帮你啊。” “就算本王愿意,皇上能放过你吗?”上官烨然眼里做着激烈的挣扎,很久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能说服皇上让我嫁给你,我就让向凌天解了钟晴身上的绝情咒。” “我愿意!”上官烨然提高声音答应了钟颜的请求。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钟晴和南宫墨心痛的喊出了声音,“上官叔叔(外叔祖父)!” “不要答应她,她那种阴险狡诈的女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心肠的,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钟晴几步走到上官烨然面前,脸上一片坚定,“不要答应她任何条件,我宁愿终身被绝情咒折磨,也不要你娶她,她那样的女人不配!” “外叔祖父,我们不需要你这么做!我和晴儿有没有孩子都不是问题,只要她能陪着我一辈子,我不在乎是否有夫妻之实,不要为了我们让这种女人玷污了。” 南宫墨祈求的看着上官烨然,怎么也不想让他娶钟颜那个女人。 钟颜笑靥如花,笑容却像罂粟花一般恶毒,“是吗?那我祝你们一辈子得不到幸福!有你们陪我不幸我心里就高兴了。” “钟颜,你别得意得太早,别忘了你身上中了剧毒,你日日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吧,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钟晴笑容冰冷残酷,“我相信你现在是唯一能够影响向凌天的人,但是也仅仅是现在!正月二十六就是天下盛会举行的日子了,到时候南渊向家的人也会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的魅力大,还是南渊向家的咒术比较厉害,等着瞧吧!” 她说着看向上官烨然,轻声的说道,“上官叔叔,我娘肯定不希望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她肯定希望你娶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陪你过一生,最好能生几个孩子,我娘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很幸福她就开心了。” 钟颜快要被钟晴气得吐血了,这女人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是说谁都能嫁给上官烨然,就只有她不行是吗? “贱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受尽折磨的时候再来求我吧。” 上官烨然看着钟晴言辞恳切的样子,对于她更加心疼了,也愈加坚定要为她除掉绝情咒的决心。 “外叔祖父,你就听我们一句劝,不要掉进这个女人的圈套里,像她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等到嫁给你之后,她肯定不满足,肯定又想你给她一个孩子,又想要钟晴将她身上的毒解了,到时候你想要甩掉她都甩不掉了,还是算了吧。” 南宫墨轻蔑的瞪了钟颜一眼,“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不是非她不可的。我们走吧,不要求她了。” 上官烨然也觉得今天不再是谈判的好时机,转身朝着冷宫外面走去,南宫墨和钟晴也跟在他的身边离开,气得钟颜在后面大声喊了起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你们最后一定又会来求我,到时候我让你们跪在我的脚下!” 她喊累了,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上官烨然,难道让你娶我就真的那么困难吗?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钟晴,南宫墨和上官烨然出了冷宫,三人都保持着沉默,气氛异常的压抑。 “上官叔叔,不要再去求她了,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被那个女人毁了,我和南宫墨真的没有关系的。”钟晴对着上官烨然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若涵承受着苦难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帮你解了身上的绝情咒,或许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上官烨然脸上浮现出了缅怀又苦涩的微笑,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解了绝情咒。 “有你的这份心意我和南宫墨就真的很感激了,上官叔叔,还是等到南渊向家的人来了再说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答应娶钟颜那个女人。” 钟晴郑重其事的对上官烨然说道,那种厚颜无耻的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九十六章 姨娘用计,钟晴愤怒后果严重 告别了上官烨然,钟晴和南宫墨一起离开了皇宫,心事重重。 “不要害怕,一切还有我。” 南宫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她冷得几乎要僵硬的手,将她带到他的怀里,轻声的给她鼓励。 钟晴在上官烨然面前的强装的镇定彻底土崩瓦解,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对未来的惊恐和茫然之中,身体僵硬得很厉害,“如果真的解不开绝情咒呢,怎么办?” 她都不敢去想那个问题,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对南宫墨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了,想要到离开她心窒息般的疼,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如果真的解不开,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们就做一对神仙眷侣,哪怕一辈子做不成真正的夫妻也不许你轻言放弃。” 南宫墨眼睛里写满了坚定和承诺,“晴儿,不要想着离开我好吗?不可否认,如果真的不能有孩子我会有遗憾,可是比起失去你这样的遗憾真的算不得什么,没有你我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好了,我们都不要再想这些了,先等向家的人来京城再说吧,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钟晴低头把玩着他腰上的玉佩,纤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难过,如果真的走投无路,她会选择离开,真的那么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看到他一辈子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来呢。 “墨,我今天不想住在王府里,我想回自己家住好吗?”她心情很难过,对南宫墨也多了一种愧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好,我送你回家。” 南宫墨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想要将她看到灵魂深处,捕捉到她心里最隐秘的想法,紧握成拳的手慢慢的松开,答应了她的请求。 于是,马车在这寒风凛冽的夜晚朝着钟晴家走去,“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不需要送我进去了。” 她不敢去看南宫墨的眼睛,转身飞快的朝着朱红色的大门走去,手腕却被南宫墨紧紧的拽住了,下一刻她再次落入了那个有着清冽气息的温暖怀抱,“不要乱想,事情总会解决的,晴儿,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向家的事情,他们肯定有办法撬开向凌天的嘴,不管付出多么艰难的代价,我都要帮你将咒语解开,没有如果。” 她隐藏的害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晴儿,不要想着离开我好吗?没有了你这辈子我只能孤苦一生了,你要我怎么办。” 南宫墨的声音太过脆弱,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让她艰难的决心又动摇了,带了一丝鼻音的说道,“好。” 等到她进门之后,南宫墨才让车夫调转马车离开,眼睛里一片森寒,钟颜,看来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过轻了,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以为别人不敢对你怎样。 他连夜进宫,和皇上在御书房里谈了很长的时间,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就在这时候,冷宫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钟颜在烈火中被烧为灰烬。 大年初二朝中大臣及其家眷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各种反应的都有,然而不管有什么反应,钟颜彻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辆破旧的马车朝着京城郊外走去,毫不起眼,而原本应该在大火中死去的钟颜赫然躺在马车里,不仅如此,她身上的毒还被南宫墨解了。 “你们这是带我到哪里去?” 到了京城别院的时候钟颜被粗壮的婆子拉着下了马车,整个人忍不住汗毛倒竖了起来。 “夫人,自然是老爷将你接到这里来的。” 婆子喜笑颜开的说道,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了别院里,而这间别院的主人竟然是向凌天。 别院里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看得钟颜心里咯噔一跳,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想要落荒而逃,可是整个人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动弹不了。 一身锦衣华服的向凌天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眼里浓烈的爱意怎么都藏不住,看到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温热的唇对着她娇嫩的红唇吻了下去。 钟颜被他如此大胆的举动吓得背后的冷汗都流出来了,整个人瑟瑟发抖,“向凌天,你发什么疯?” 向凌天整个人的眼神和以前变得很不一样了,以前他对她爱入骨髓,当成稀世珍宝一样呵护,舍不得看到她受到任何委屈,明明爱她爱得要死,只要她不愿意,他就舍不得动她分毫,可是现在那野兽般侵略性的眼神究竟是什么? “颜儿,今天晚上你就会是我的娘子了,我好高兴,这辈子还能娶到你,你一定要为我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向凌天滚烫的眼神看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让钟颜吓得汗毛倒竖,“我不可能嫁给你的,快点放我回去!我不要嫁给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不要逼我!” 向凌天的眼神彻底的冷了下来,用力的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得生疼,“我不管你答不答应,吉时一到立刻跟我拜堂成亲,你是逃不掉的。” “向凌天,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忘了以前说过的话吗,你会一直当我的守护神,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不会让我为难的,你现在又算什么?” 向凌天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心疼,“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只要能得到你,别的都不重要,乖乖的当新娘吧。别试着逃跑,门外有很多死士守着,乱闯出去死了不怪我啊。” 钟颜惊恐的大哭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要嫁给向凌天啊,她要嫁给上官烨然,不行,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假装服从,想趁着伺候她的婆子不注意偷偷溜走,然后她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三个时辰之后,吉时到来,被婆子换上大红嫁衣的她被强迫着和向凌天拜堂成亲,而隐忍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彻底化身为狼,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她,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她的身上几乎没有半块完好的肌肤,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钟颜痛苦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想要去死的,可是真正被死神掐住了脖颈的时候她又动摇了,不敢真的死去,而且别院里的日子比起她在冷宫里简直好了太多。 连着两三天之后,她再也没有了轻生的念头,而是越来越依恋这样的日子。 而每到晚上的时候,向凌天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强行跟她圆房,浑身绵软的她根本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着他胡作非为。 当这一切传到南宫墨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俊美如玉的脸上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最好最容易受孕的补品给钟颜喝下,务必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怀孕。” 既然生不如死的折磨不能让那个女人妥协,他不介意换另外卑鄙的办法,只要有效就行。只要钟颜怀上了向凌天的孩子,事情就好办了,他不相信向凌天在被钟颜彻底的恨上之后还会保持着滚烫的爱意而愿意舍弃孩子。 “还有,向凌天情绪暴躁的药不能停,每天都要让他喝。”他就不相信,没有办法对付这对贱人,这世上的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是。”暗卫们退下之后,南宫墨推开窗看了看天色,还早呢,他有些想念钟晴了,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她,毕竟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她了。 他来到钟晴家,径直走了进去。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将万物装点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走进花园的时候,他就看到钟晴倚着栏杆站着,大红的衣裙在纯白的世界里愈加的醒目。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却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晴儿。” 南宫墨轻声唤道,走上前去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心疼的说道,“外面太冷了,还是进屋去吧。”她小手都冻成冰块了,冷飕飕的没有一点温度。 他牵着她回到屋里在火炉旁边坐下,直到她的手又重新暖和了起来,整个人紧蹙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你啊,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南宫墨,杨姨娘给我写信了,说我如果想要知道我娘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就去见她。”钟晴扬了扬手中的信,解释了她之前出神的原因。 “不要相信她,她不可能有那么好心,怎么会告诉你娘亲的死因呢?她这是想要将你骗过去,指不定背后又在憋着什么阴谋呢,你不知道钟家那些人心肠有多么黑吗?” 南宫墨都不想让她去,整个人身上涌动着腾腾的杀气。 “我知道背后一定会有阴谋,但是这些日子我也派人去查了我娘当年的去世的原因,却根本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我的记忆,也像被人抹去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当年伺候我娘亲的人也全都死了,根本查不到。或许,杨姨娘真的会知道一些,我想去。” 钟晴仰着头看着南宫墨,脸上一片坚定之色。 “如果你真的要去,我就带你去,但是我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去的。”南宫墨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好吧,我们一会去。”钟晴捏着信慢慢的说道。 她倒是要看看杨姨娘究竟要耍什么花样,要是惹到她,那么她就死定了。 “杨姨娘竟然约在丞相府的别院,看来我们应该多带一些人去了。”南宫墨捏着那封信嘴角露出凛冽的弧度。 “我多准备一些银针和毒药。” 钟晴走进内室准备了不少毒药和银针,然后跟着南宫墨一起出门,朝着丞相府的别院去了。 杨姨娘早就等在那里了,看到她带着南宫墨过来的时候,眼底有一丝暗沉,很快又消逝不见了,脸上一片寒冷的等着钟晴走近她。 “听说你找我有事情。” 钟晴锐利的眼睛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一样。 “当然,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娘亲真正的死因,还有为什么你对她的死半点都不记得了吗?”杨姨娘脸上露出了得高深莫测的笑容。 “说吧。” 杨姨娘警惕的目光却落在南宫墨的身上,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这件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换个地方说吧。” 钟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知道的事情南宫墨都知道,避讳不避讳又有什么关系呢?” “钟晴,如果你执意要他跟着,那么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说不可的。”杨姨娘脸上染上了一层愠怒,咬着牙瞪着她。 “想单独告诉我也行,你也不要带着丫鬟上来。” 杨姨娘指着湖中心的亭子,憋着气说道,“我们到那亭子里去,所有的丫鬟和侍卫都留在这里,谁也不许偷听。” 钟晴仔细的打量着那个亭子,就建在湖中央,四周根本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她不担心杨姨娘会做什么手脚,“可以,现在就过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钟晴柔声对南宫墨说道,南宫墨望着不远处的亭子,微微点头,眼睛里却染上了嗜血的杀气,“如果她敢对你有什么小动作,直接拿剧毒的银针毒死她。” 这话分明是说给杨姨娘听的,杨姨娘整个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惊骇的瞪着南宫墨。 “所以杨姨娘,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哦。”钟晴笑得露出了小小的梨涡,好心的提醒道。 杨姨娘低下头,手指紧握成拳,眼底涌动着恶毒的光芒,想让她放弃,绝不可能,不管是为了她还是女儿,她都要除去钟晴,绝对不能留这个女人再活着了。 两人一起来到了亭子里,杨姨娘靠着栏杆站着,脸上涌动着一片恶毒的笑容,“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丞相活活掐死的呢,而且是当着你的面。钟晴啊钟晴,你说你怎么摊上那么个不守妇道的娘呢。她都嫁给你爹了,竟然还留着以前心上人给她的情书和定情信物,还被丞相看到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你娘和相爷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活该她被掐死。”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钟晴心里酸酸涩涩的,为她娘亲感到悲哀,她自从嫁人之后,生活就彻底的变成了一出悲剧,而悲剧的缔造者就是钟颜和钟耀,丧心病狂狼心狗肺的两兄妹。 “我会骗你吗?这些事情你现在查不出,依着睿亲王爷对你的疼爱程度,查出来只是迟早的事情,”杨姨娘坦然的看着她,没有一点欺骗。她知道现在这个女人狡诈的程度,谎言根本骗不了她。 “而你之所以忘得干干净净,是因为相爷找了大夫用银针将你的脑子封住了,不让你想起来,害怕你报复他。不过,连他都没有想到,哪怕你已经不记得了,还是对他恨之入骨,对他的陷害根本没有少过。”杨姨娘嘲讽的勾起了嘴唇,对于钟丞相,其实她心里又爱又恨,应该是恨的成分比爱还多一些,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娘家已经败落,如果不紧紧的黏着钟耀,她根本就没有好日子过,娘家是不会对庶出的女儿有多好的。 钟晴认真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没有看出她任何说谎的样子,心底愈加的凉,没想到娘亲竟然是被这样惨烈的弄死的,钟耀啊钟耀,你简直丧心病狂,不得好死。 “我知道你没有撒谎,但是你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呢?告诉我之后对你有什么好处?”钟晴警惕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她从来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杨姨娘要么有所求,要么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因为我怕死。钟晴,你不遗余力的想要弄垮丞相府,想要将丞相府的人生不如死,能不能看在我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份上,将以前我和钟意针对你的事情一笔勾销,你放我和钟意一条生路。” “是吗?难道你忘了钟磊了吗?钟磊现在可是变成了太监,你们又一直认定我就是幕后凶手,你不是应该恨不得将我弄死吗?”钟晴嘲弄的说道,即使杨姨娘说的都是真话,她还是觉得这个女人背后一定有所图,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的。 “我当然恨你,恨不得你去死了。但是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我再怎么绞尽脑汁的对付你,都不会是你的对手,我认命了。只希望你能放过我,比起恨你,我更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放过我和钟意吧。钟意现在还在杀猪匠家里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她以前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她现在身败名裂,受尽折磨,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吧。” 杨姨娘说着眼睛里溢出了晶莹的泪水,宛若一个真心心疼女儿的母亲,钟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们若是识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钟意落得那样的下场跟我可没关系,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你放心,她嫁给杀猪匠做妾的日子我可没有为难过她,她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好了,没有事情的话,走吧,你待在这里太久了会惹得丞相怀疑的。” 她说完转身朝着湖岸边走去,杨姨娘低着头遮住了里面狠戾的光芒,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边,当走过木桥上围栏破损的地方时,她脚下一个踏空,踉跄着朝湖里栽去,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啊——救命——” 惊慌失措之下,她下意识的揪住了钟晴的胳膊,尖锐的指甲紧紧的掐进后者的肌肤里。所有的变化只是在一瞬间,钟晴的银针还没有扎出去,整个人已经被杨姨娘带进了水里。 “扑通——” 水花四溅,彻骨的湖水刺激得人说不出话来。 “晴儿——” “杨姨娘——” 一直在岸边密切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南宫墨惊骇的大声喊了起来,飞快的施展轻功奔过来,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将变成落汤鸡的钟晴捞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岸边走去。 “晴儿忍着点,我马上让人找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 钟晴冻得嘴唇青紫,整个人不停的哆嗦着,冷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杨姨娘也被丫鬟们捞了上来,扶着哆嗦不已的她快步朝着岸边走去,一边哭出了声音,“姨娘,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刺骨的湖水让杨姨娘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艰难的说道,“带我去换衣服,生火盆。” 别院的房间里,很快就升起了火盆,杨姨娘被丫鬟扶着换下了身上湿透的衣裳,一边还不忘记吩咐丫鬟,“将那套浅蓝色的衣裙给钟晴送过去让她换上。” 她虽然冷,眼睛里却流露出了恶毒的笑意,她就不相信,这一次钟晴会不中计。 而此时的钟晴已经被南宫墨带着来到了最近的房间,直接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了,用柔软暖和的被子将她裹起来,眼睛里迸射出骇然的杀意,杨姨娘竟然敢如此算计她,简直是找死!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钟晴的身体暖和起来,不要被冻生病了。 “晴儿,你先等着,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泡澡。” 钟晴冻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看着南宫墨走出去让暗卫去厨房抢热水去了。 很快,热水就倒满了浴桶,南宫墨抱着她,将她放进热气腾腾的水里,温热的水让僵硬的血液再次流转了起来,钟晴身上的凉意也慢慢被驱散了,整个人再次暖和了起来,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杨姨娘那个贱人,没想到她用那么多真实的事情哄得她放松了警惕,最后再来给她致命一击,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她才不相信这是什么意外,对于杨姨娘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意外,她不能被那个女人骗了。 她怒火中烧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小丫鬟怯生生的说道,“钟晴小姐,杨姨娘让奴婢拿干净的衣裳给你换下,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很抱歉,我们姨娘不是故意的。” “送进来吧。” 钟晴憋着气说道,南宫墨直接打开门将衣服拿了进来,放在一边,嘴角绷得紧紧的,“南枫已经让人回去将你的衣裳拿来了,你暂且在床上躺会,她的衣服你不要穿。” 杨姨娘所做的事情,在他的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恩。” 钟晴乖顺的应道,尤其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更是起了警惕之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能相信杨姨娘真的悔恨了。那样的女人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恨不得将她弄死了,果然还是天真了。 泡好了澡,她直接裹着棉被坐在床上。 没过多久,杨姨娘惨白着一张脸过来了,很是愧疚的说道,“很抱歉啊钟晴,我不知道木桥那里竟然坏掉了,都没有小心看。当时我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累得你掉进了水里。” “是吗?我怎么觉得那么凑巧呢,我单独走的时候根本没事,跟着你走的时候就掉进了湖水里。究竟是阴谋诡计还是意外,我觉得说不准呢。” 钟晴眼底染上了一层凌厉,直勾勾的盯着杨姨娘,杨姨娘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表情都要僵硬了,苦涩的说道,“钟晴,你误会我了。如果我真的要害你,直接将你推下水就行了,我干嘛还要将自己也搭进去。今天天上还下着雪呢,湖水那么刺骨,我脑子又不是坏了。” “苦肉计才会让人更加信服啊,谁知道呢。” 她现在没穿衣服,不好对付她,等到她一会将情况弄明白,杨姨娘绝对不会好过。 “钟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把你推下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你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想得通的。” 杨姨娘歉意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她让丫鬟送来的衣裳还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头的案几上,不由得着急了,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机,甚至不惜搭上她自己,不就是想让钟晴穿上这套衣服吗?她不穿,她所有的一切不是白折腾了吗,这怎么可以。 “得了,是不是故意我会查清楚的,你也别一副委屈的样子了。”钟晴不耐烦的说道,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是意外,蒙谁呢? “我让丫鬟去热一些姜茶给你去去寒,你先把衣服换上吧,钟晴,我是真的觉得很抱歉。”杨姨娘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出去。 钟晴彻底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她才不会传杨姨娘的衣服呢。 等到杨姨娘亲自端了姜茶进来,看到钟晴依旧裹着被子不愿意穿上她准备的衣服时,整个人不由得急了,“钟晴,你还是快点将衣服穿上吧,省得冻坏了。穿好衣服来喝姜茶,总是这么裹着被子也不是办法,王爷看到了会笑话的。” “你似乎很想让我穿上你准备的衣裳呢,杨姨娘。” 钟晴眸光变得愈加锐利,意有所指的说道。如果她只说一遍,钟晴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看到她又一次强调,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套衣服有问题。 杨姨娘心里一个哆嗦,紧张得差点没有办法呼吸,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你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不穿衣裳有点不太好。”她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真的好害怕。 钟晴这个贱人怎么眼睛那么厉害,差点将她看穿。 “那就谢谢姨娘的好心了,不过不要紧,王爷已经让人回去将我的衣裳拿过来了,所以就不劳姨娘费心了。” 钟晴无辜的笑着说道,想要再陷害她,门都没有。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再让人去弄点热汤来给你喝。”杨姨娘差点哭出来,整个人都快忍不住了,她一定是看穿她的阴谋了,才不肯穿上她给的衣服。怎么办,那她吃的苦头不是白费了。怎么办? 钟晴没理她,看到她出去之后,将那套衣服拿了过来,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依旧不相信,直接拿出匕首将棉袄挑开,果然在棉花里面看到了脓白的液体,她神色一凝,嘴角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要用水痘和天花病毒害死她吗?杨姨娘啊杨姨娘,你还是那么恶毒,那就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她直接拿着那套衣服扔进火盆里,衣服很快就冒起了滚滚浓烟烧了起来。 南宫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浑身充满了凛冽嗜血的杀气,犹如魔鬼一般的盯着火盆出神。 “怎么了?” 他走过去隔着被子将她抱住了,担忧的问道。 “杨姨娘给我准备的衣服里面沾染了很多的水痘和天花病毒,想让我沾染天花死去,好歹毒的心呢。” “我去灭了她!” 南宫墨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就要冲出去,贱人,竟然敢这么对待钟晴,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先不要!” 钟晴拦腰抱住了他,不让他去,“你不要冲动。” “可是她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陷害你,这样的女人留着做什么,将她弄死算了。”南宫墨怒火难平,恶狠狠的说道。 “留着她我还有用处,暂时不要杀她。墨,你看我像是肯吃亏的女人吗,杀了她让她痛快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我会让她痛苦不堪的死去,你等着瞧吧。” 南宫墨被她温柔的语调抚平了脾气,“那好,交给你解决,总之绝对不能对她仁慈,她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 “我什么时候善良过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的,害我的人我从来都是千百倍的报复回去,她一定会为现在的事情后悔的。” 钟晴眼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表情狰狞,像是从地狱里面归来的恶魔一样。 她换好了衣服之后走出房间,杨姨娘刚好端着参汤朝着她走来,笑容不变,只是在看到她穿的不是她准备的衣服时手背上青筋暴涨,“喝点参汤让身体暖和起来吧。” 钟晴笑容绚烂如花,语气温柔得让人骨头都酥了,“杨姨娘,你知道为什么钟磊变成太监之后,我爹只是愤怒了几天,根本没有悲痛欲绝的感觉吗?”   ☆、第九十七章 钟晴折磨杨姨娘,钟耀众叛亲离 杨姨娘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参汤溅了出来将她的手烫得通红,她却宛若感觉不到一般,怔怔的问道,“为什么?” 她看着钟晴的笑容,直觉背后的真相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但是她又很想知道原因。 “想知道啊,你跟我来啊,这个答案很隐秘的,我也只让你一个人知道,我们到那里去说吧。”钟晴依旧指了指湖中心的亭子,“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杨姨娘警惕的看着她,害怕她会对她下狠手,钟晴撇了撇嘴,“你不需要那么防备我,像刚才那样的意外是不会发生的。”她根本不屑任何“意外”,想要动手她就直接动手了。 她的笑容太具有蛊惑性,杨姨娘又太想知道那个答案,于是就跟着她朝着湖中心走去,依旧是那座踩上去就咯吱作响的小桥,此时却没有人从桥上掉下来。 到了亭子里,杨姨娘紧张得将帕子都揪成一团,“相爷为什么根本不为钟磊的伤感到心痛?” “因为啊,钟磊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继承人,而只是他看重的继承人的踏脚石,对于一块踏脚石,他除了感到惋惜他不好用了,又怎么会伤心难过呢。” 钟晴靠近杨姨娘,笑容近乎残忍,“你知道吗,钟磊根本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还有一个更加聪明优秀的儿子。” “骗人,你骗我!” “他另外一个儿子就是敏贵妃的儿子,五皇子上官哲。杨姨娘,你真可怜,你不会以为你如今是相爷最为深爱的女人吧,他更加爱敏贵妃,也更加爱上官哲呢,你呢,只是挡在敏贵妃和上官哲前面的炮灰,每当有灾难和伤害的时候,你们注定是最先被牺牲的人。亏得你还沾沾自喜呢,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真可怜啊。” 钟晴摇了摇头,充满同情的看着杨姨娘。 “不是这样的,你血口喷人!你就是想要挑拨我和相爷的关系,钟晴你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我一句话都不会相信你说的。” 杨姨娘痛苦的捂住耳朵,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她才是相爷最爱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别人的挡箭牌。 “是吗?那为什么钟磊变成这样他根本就不伤心,也没想办法为他报仇呢。虽然淑妃娘家势力很强大,但是依着我爹那种脾气,也不会咽得下这口气,私底下弄点小动作总应该可以吧,可是你看到他在忙什么呢,忙着报仇了吗?他更多的精力放在怎么对付我身上了吧。” 钟晴继续撕烂杨姨娘自欺欺人的伪装,“杨姨娘,你没见过敏贵妃吧,她和你长得很像呢,不过比你长得更精致些,眼睛更加妩媚,右眼的眼角有一颗朱砂痣,不笑的时候都勾魂摄魄,笑的时候更是让人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捧到她的面前来呢。我爹被她吸引住也不奇怪呢。” 她每说一句,杨姨娘的身体就忍不住踉跄着往后退,心疼得几乎要窒息了,右眼角有朱砂痣,不笑的时候都勾魂摄魄,她怎么能忘记?她那个早就投湖自尽的嫡出姐姐不就是有一双那样的眼睛吗?眼角的朱砂痣几乎让每个男人都癫狂起来,也让相爷这些年一直无法忘怀。 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钟晴说这些话是挑拨离间,那么现在她就相信了八成,钟耀对她短命的姐姐有多么怀念她是知道的。 原来她一直是踏脚石,连同她的儿子都是别人的挡箭牌吗?那她这些年来的付出算得了什么? “你确定上官哲真的是相爷的儿子吗?”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怀着一丝侥幸,不敢彻底的相信她不过是个笑话。 “我为皇上和上官哲滴血认亲过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亲父子。而敏贵妃和我爹早就暗中相好很久了,你觉得上官哲是不是我爹的儿子。你也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如果钟磊是他唯一的儿子,绝后的他会那么冷静吗?” 钟晴残忍的粉碎了杨姨娘的美梦,“这件事情钟磊也知道的,不信你回家问你儿子去啊。” “他经过上次的打击根本都不能开口说话了,每天把自己困在房间里,都有点像发疯的迹象。”杨姨娘痛苦的揪着她的头发说道,她怎么那么苦命,如花似玉的女儿被迫嫁给杀猪匠还不算,原本前途不可限量的儿子又变成了废人,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她要怎么办。 “哦,那真是太可怜了。” 钟晴挑了挑眉嘴里说着遗憾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是幸灾乐祸,“杨姨娘,你都在丞相府里跟那些姨娘尔虞我诈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很傻很天真。钟磊就算受到了重创一蹶不振,但也不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或许是因为爹害怕他说出不该说的事情,特意把他毒哑了也不一定呢。” 杨姨娘一遍又一遍的被钟晴推到地狱里,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她现在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只相信自己查到的事情。”杨姨娘头乱得跟一团麻一样,难受的说道。 “随便你,如果想要进宫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进去,让你亲眼去看敏贵妃和上官哲究竟是不是我爹的老婆和孩子。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背着我那个丞相爹爹哦,不然你会不会被他杀人灭口我就不敢肯定了。” 钟晴拍了拍手,脸色变得正式了起来,“好了,你之前告诉了我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也告诉了你一些觉得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秘密算是两清了。现在该算一算你欠我的了。” 杨姨娘看到她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散了,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你想要做什么?”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怕,像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一样。 “你一会就知道了。” 钟晴得意洋洋的靠近她,出其不意的伸出腿一脚将她狠狠的踹进了湖水里,“扑通——” “啊,救命啊——” 杨姨娘没想到今天竟然两次掉进刺骨的湖水里,恨不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整个人不停的在湖水里扑腾着。 “你将我拖下水,又在衣服里沾染了水痘和天花病毒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杨姨娘,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得罪了我的人绝对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好好享受一下冬泳的滋味吧,走了哟。” 钟晴眼里涌动着嗜血凛冽的杀意,“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招惹我,是你自己没脑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 杨姨娘整个人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那就不知道好了,在湖水里享受刺骨的寒冷吧,相信你脑子很快就会想明白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晴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当着她的面在凉亭的四周撒上了毒粉,好心的提醒道,“这些毒粉可是会腐蚀你娇嫩的肌肤哦,小心点不要碰会烂手的,再见了杨姨娘。” 她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扭着纤细的腰款款摆摆的走远了。 杨姨娘浑身冷得都要僵硬了,只好咬着牙朝着小桥旁边游去,她又是恐惧又是害怕,恨不得将钟晴弄死了才能发泄她心里的恨意。 湖畔一直不停的朝着亭子中心张望的丫鬟直到钟晴离开了才敢跑过去,惊恐的说道,“姨娘。” 杨姨娘冷得嘴唇不停的颤抖,咬牙切齿的怒道,“混蛋,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将我扶到桥上去。”她真是恨死了,不仅没能陷害到钟晴,还被她推到了水里,冷得她差点死了。回去一定会被丞相恨死了,而且钟晴那个女人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她脑子乱得跟浆糊一样,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钟晴说的是真的,她会不会恨得杀了钟丞相。 而钟晴,早已经跟着南宫墨扬长而去。 她又一次整到了杨姨娘,憋屈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得到了宣泄,想要对付她,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钟耀,没想到你那么没用,自己对我没有办法就让女人出面,卑鄙无耻的孬种。 她整个人靠在南宫墨怀里,不断的回想着杨姨娘说的话,整个人忽然坐了起来,“墨,你帮我检查一下头发下面是不是藏有金针,杨姨娘说我有一段记忆被封住了。” 金针封脑,让她忘掉某段时间的记忆,她知道真的有这样的医术,只是她没想到钟耀竟然用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说钟耀用金针封住了你的记忆?” 南宫墨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究竟是怎样的父亲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样的程度。 “你帮我看看吧,我觉得杨姨娘说的是真的。” 南宫墨只好将她的头发解下来,认真仔细的掀开她的头发检查了一遍,果然在后脑勺的地方看到了三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金针,他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呼吸,眼眶微微发热,颤抖的抚上银针周围的肌肤。 “真的有吗?” 感觉到南宫墨手指的停顿,钟晴心都凉了半截,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当她的父亲都让她觉得玷污了父亲这两个字。 “有三根金针。” “怪不得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我娘死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钟晴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我现在知道我娘究竟是怎么死了的,墨,我不想再等下去,我想让钟耀快点去死。” 说到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她却没有半分的感情,有的只有刻骨铭心的恨意。 “好,你想什么时候对他动手。” 南宫墨看到那三根金针的时候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钟晴想要做什么他都想答应她。 “再等几天,敏贵妃和上官哲是两颗很好的棋子,也应该拿来用了。”她低垂着眼帘,声音都好像淬了毒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封住你脑子的金针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能将银针给弄下来吗?”南宫墨心疼的问道,看到深爱的女人受苦,他恨不得代替她受过。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不去想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就一点都察觉不到疼,但是如果我回想起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脑袋里就像有一把剪刀绞了一样,疼得让我想死。所以我宁愿慢慢的去追寻真相也不敢去回忆那些事情。我也不确定金针如果弹出来会不会伤害到我的脑子。” 钟晴平静的说道,却没有半点难过,对于钟家人的残忍无情,她早就见识到了,也习惯了。 “晴儿,为什么我们没有早点相遇。” 南宫墨心疼的摩挲着她柔软细腻如同绸缎的长发,难受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相遇太早,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一起了,虽然我也很遗憾。好了,再多的苦都过来了,就不要再难受了。”钟晴尽量笑得轻松,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回到了钟晴家里,碧瑶站在门口好像等了他们很长时间一样。 “怎么了?”钟晴看到她焦急的样子急忙上前问道。 “小姐,暗卫回来了,说是查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要汇报给小姐和王爷听,是关于除夕之夜我们差点被大火烧死的事情。” “墨,我们去看看。” 钟晴拉着南宫墨的手朝着书房走去,打探消息的暗卫也跟着走了过来。 “将查到的结果告诉我们吧。” “王爷,小姐,属下查遍了京城所有的当铺和钱庄,发现在除夕之前一段时间之内银钱有很大变动的人家里,丞相府最为可疑。丞相府的杨姨娘从钱庄和当铺里弄到了两万两黄金。” “原来是杨姨娘。” 钟晴的眼睛里布上了腾腾的杀气,“她还真是不死不休啊,看来今天只是把她推下水实在太仁慈了。” “你先下去吧,我们知道了。” 南宫墨让暗卫出去,认真的对上钟晴凛冽嗜血的眼神,“你打算怎么办?” “墨,你说如果让皇上知道敏贵妃和上官哲是钟丞相的老婆孩子,皇上会不会气得发疯。”钟晴凶狠的望着远方,幽幽的问道。 “当然不够,还需要拿到钟丞相更多致命的证据,将他当成落水狗一样打,打得他再也爬不起来才行。” 南宫墨没有丝毫怜悯,除夕之夜掳走碧瑶,差点烧死钟晴的幕后之人,和撺掇上官依凝害他的人绝对是一个人。 “那你能搜到多少他的罪证?帮帮我搜集到钟耀越来越多的犯罪的证据好吗?”她不会对那个男人有任何的同情心,她和钟家那些人注定了势不两立。 “好,一定要在天下盛会之前处理了钟家人,然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解开绝情咒这件事情上面。”南宫墨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晚上想去丞相府一趟,杨姨娘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肯定会坐不住,我要煽风点火,让她对付钟耀。” 钟晴抬眼直直的看着南宫墨,里面一片狠戾之色。 “我陪你去。”男人不放心她,认真的说道。钟晴点了点头,手指紧握成拳,心里一片血腥蔓延成灾。 深夜,静悄悄的,整个丞相府被寂静包围着,雪花将这个夜晚倒映出一些光亮来。 两道人影划过夜空,轻手轻脚的落在屋檐上,悄悄的落在一座院子里,推开了寂静的门。 这是钟磊所住的房间,外头的丫鬟和小厮已经在迷烟的作用下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原本应该入睡的主子却被疼痛折磨得满头大汗,辗转反侧睡不着。 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的手筋被人为的挑断了,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他听到响动,整个人睁大眼睛借助手肘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警惕的瞪着门的方向。 钟晴不介意让他看到,扬起了绚烂的笑容,“一段时间不见,哥哥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钟磊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警戒,恶狠狠的瞪着她,张开嘴想要喊人,然而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根本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用脚将床头桌子上的茶杯弄到地上发出响动声,却被钟晴的手按住了,温柔的声音在夜色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哥哥,不要白费心机了,他们都中了迷烟不会醒过来的。你也不必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钟磊怎么可能相信她说的话,身体紧绷朝着床里侧蜷缩着,钟晴却已经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诊断起来,很快就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哥,我今天听杨姨娘说你因为之前的事情大受打击,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每天都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快要发疯了的样子,看来是真的。你真的很可怜呢,年纪轻轻就变成废人,连说话的能力都被人夺走了。” 充满敌意的眼睛还是恶狠狠的看着她,钟晴却毫不在意,“你说不出话来不是受到刺激,而是被爹下毒了吧。” 钟磊浑身一僵,只觉得一股冷意袭来,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冲散了,她怎么会知道。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你不会是他中意的继承人,你不听,看看现在落得怎样的境地了。我甚至怀疑你之所以遭到横祸说不定都是他在背后引导这一切呢。可怜的哥哥,被当成垫脚石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如今变成这样了,爹半点心疼都没有,还担心你将他的秘密说出去毁了他,毒哑了你,折断你的双手让你连字都写不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倒霉的丞相公子。我虽然也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至少我现在好好的,能跑能跳,能说能唱。” 她每说一句,钟磊眼底的痛意和恨意就加深了一分,最后整个人将头埋在膝盖上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绝望得像困兽。 “好了别哭了,我能让你重新开口说话。”钟晴将他彻底的踩入谷底的时候,又给了他一丝希望。 钟磊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一样。 她也不恼火,直接将一颗解百毒的药丸塞到钟磊的嘴里,逼着他咽了下去,不多时,钟磊沙哑的嗓音艰难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什么啊,只是觉得你有用罢了。钟磊,如果不想你和你娘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最好跟我合作。” 钟晴搬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声音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别忘了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别以为帮我解了毒我就会感激你。”钟磊咬着牙恨声说道。 “谁要你感激了,你不愿意合作也行,那就等着敏贵妃和上官哲彻底的抢走属于你的一切吧,到时候你和杨姨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不要来找我哦。” 钟晴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的起身,“还有,不要让丞相发现你已经能说话了,不然再次被毒哑了或者割掉了舌头就不一定像现在这么幸运了。你的手筋应该就是被你爹挑断的吧。” “墨,我们走吧,人家不屑于跟我们合作,我们也没有必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钟晴挽着南宫墨的手转身离开,门打开的那一刻,钟磊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闷声闷气的说道,“等一下,我愿意跟你们合作。” 他即使再想逃避这个问题,也不得不承认钟晴说的是对的,会残忍的将儿子毒哑,挑断儿子手筋的父亲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真的很害怕她会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怎么忽然想通了,不站在你爹那边了?”钟晴转过头来冷嘲热讽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在现实面前,钟磊不得不低头,闷闷的问道。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在钟晴这个女人面前低头,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他现在彻底变成废人,身边都是爹爹的耳目,不跟她合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真的很害怕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他爹的残忍无情自己已经领教过了,那种滋味简直是人间炼狱,只要尝试过一遍就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了。 “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得到你呢,如果需要用得到你的地方我再告诉你的,祝你好运了,哥哥。” “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情?” “我的双手还能恢复吗?挑断的手筋还能不能接上来?” 钟磊期待的看着她问道,他不想整个人都废掉,伤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方已经是他最大的不幸,他不想双手也残废。 “如果刚刚被挑断的时候应该是接得上的,但是现在,呵呵。”钟晴没有说完,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些。 钟磊的心猛的沉了下去,痛苦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最为敬重的父亲,竟然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这一刻所有的崇拜和敬意彻底化成了蚀骨的仇恨。 南宫墨和钟晴已经离开了,门关上的时候,房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墨,谢谢你陪我走这一趟。” 回到家里,难掩疲惫的钟晴靠在南宫墨的怀里发自肺腑的说道。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在他之前,她从来没有感受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甘之如饴,对我,你从来都不用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 南宫墨嘴角噙着宠溺温柔的微笑,她不知道,她在他心里有着怎样的意义,就像黑暗寒冷的心扉忽然照进了一缕温暖的阳光,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守护。 “我今天不想离开你,留下来陪我好吗?”说完这句话,钟晴脸火辣辣,都不敢去看南宫墨的眼睛。 “恩。”南宫墨拥着她让她在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钟家会乱起来,钟耀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多搜集一些他犯罪的证据,彻底将他背后的势力查清楚,将他连根拔起。 翌日,丞相府里,高烧刚退的杨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钟磊所住的院子,看到儿子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眼泪再次落了下来,“磊儿,娘可怜的儿子。” 钟磊示意杨姨娘将所有的丫鬟都遣退出去,并且将门关上了,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监视才用最小的声音说道,“娘。” “磊儿,你······”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钟磊一个眼神制止了,“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你什么时候会说话了?娘真是太高兴了。”杨姨娘压低了声音说道,眼泪掉得更凶了,真是苍天有眼啊,让她的儿子又重新能开口说话了。 “娘,我不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不能说话的,是我知道了爹最为致命的秘密,爹让人用毒药把我毒哑了,我的手筋也被他挑断了。昨天夜里钟晴来过了,是她解了我身上的毒,我才能开口说话,但是她说我的手筋接不好了,我双手废了,这一切都是爹害的,我恨死他了。” 钟磊提到钟丞相的时候,眼底迸射出了嗜血的恨意,那样心狠手辣的父亲,他宁愿没有,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将他杀了。 虽然昨天的时候钟晴已经猜测了一次,杨姨娘听到儿子亲口承认,心还是宛若被放在油锅里狠狠的煎熬一般,整个人情绪都崩溃了,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全心全意对他的男人,竟然用这个恶毒的手段对付她的孩子。 “是不是他和敏贵妃生了一个儿子,他想要扶持那个儿子上位。” 哭了一阵之后,杨姨娘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钟耀啊钟耀,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你想让那个女人和儿子抢走属于我和儿子的一切,我会让你一无所有,一脚踩进地狱里。 “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晴告诉我的,原以为她血口喷人,想要挑拨离间,现在你被那个男人害成这个样子,我才发现她说的是真的。那个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也是他的儿子,而他彻底把你当成了上官哲的挡箭牌和踏脚石,他简直禽兽不如!”可恨她竟然还那么愚蠢,死心塌地的为他忙前忙后。 “娘,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被他弄死的,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他不把我们当成家人,我们为什么还要被他利用。我答应了跟钟晴合作,她想要扳倒钟耀,我现在也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钟磊胸口处憋了一团火,怎么都消散不去。 “钟晴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她扳倒了钟耀再转脸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杨姨娘忧心忡忡的说道,她的确是动心了,可是钟晴铁血残忍的手段同样把她折腾怕了,尤其是她以前还做了那么多陷害钟晴的事情之后。现在越想就越觉得心虚,估计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被吓醒。 “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退路了,娘,不跟钟晴合作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跟钟晴合作或许我们还能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看钟意和她以前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现在虽然过得也很痛苦,但至少还留着一条命。” 钟磊同样害怕钟晴反扑,但是他现在手上根本一点势力都没有,如果钟耀真的要对他和杨姨娘下手,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赌了还有可能活着,不赌就只能死了。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娘愿意站在你这边。到时候求钟晴,她应该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杨姨娘闭着眼睛做着艰难的取舍,最后终于想通了。 果然是报应啊,她以前一直想要取代钟晴的娘亲成为正室夫人,将夏若涵的女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她的女儿沦落为杀猪匠的小妾,儿子变成太监再也不会有孩子,相当于绝后了,都怪她作孽多端,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正妻之位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那好,娘,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被毒哑了的废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而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收集爹的罪证,彻底将他扳倒,不能再让他掌控我们的生死。”   ☆、第九十八章 钟晴毒计,钟耀好日子结束 钟磊再次说起钟丞相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那种连亲生儿子都毫不犹豫就牺牲的男人还有什么良心可言。当初他对钟晴千般残忍的时候,自己还躲在旁边偷笑,现在轮到他的身上,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要娘做什么,娘都会帮助你,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再相信那个男人,永远都都不会再相信了。”杨姨娘逼迫自己狠心绝情起来,神情一片淡漠。 “谢谢娘肯理解我。” 钟磊眼眶红了,这些天来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究竟有多么可笑,还妄图继承他的一切成为当朝首辅,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他早点认清楚事实,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我们都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帮你就再也没有人肯帮你了,为了活下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杨姨娘低垂着眼帘轻轻叹息,“你这段时间好好养病,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娘就被经常过来看你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杨姨娘平复了情绪,不让脸上露出任何异样,走了出去带着丫鬟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钟耀一脸阴沉的站在床前,眼睛里布满了怒火,狰狞的模样像是要杀人一般,“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连找人都找不到。” “夫君,我去看磊儿了,他这段时间精神不太好,我真的很担心他。”杨姨娘柔顺的说道。 “既然知道磊儿精神不好,你就应该让他好好静养才是,还要去打扰他,他的病不是更加好不了吗。”钟丞相依旧蹙着眉没好气的说道。 “对不起,夫君我知道了,以后尽量少去打扰他,让他安心静养。”杨姨娘低着头遮住了眼底汹涌澎湃的恨意,语气愈加的温柔,对钟丞相千依百顺。 “算了,我也不是跟你计较磊儿的事情的。你昨天是怎么回事,从别院回来一直高热不退。还有,给钟晴那个贱人的衣服穿上了吗?能不能成功。” “夫君,很抱歉,钟晴那个女人实在太狡猾了,我都已经演了苦肉计了,她还是那么小心谨慎,被冻得快要变成冰块了也不肯穿我给她准备的衣服,不仅如此,她还识破了我们的计谋,第二次将我推到水里,不然我也不会高热不退。” 杨姨娘咬着唇委屈的说道,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 “怎么又失败了,钟晴那个女人是不死妖精吗,为什么都弄不死。”钟丞相气得一拳打在桌子上,将桌子垂得哐当作响,拳头也火辣辣的疼,可是再疼也没有他的心疼。 他这两天总有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要大难临头了一般,真的难受极了。 “夫君,好像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不能把她弄死,怎么办?我好害怕她以后会疯狂的报复我们,磊儿怎么办,意儿怎么办。” “不管想怎样的办法,都要将她杀了,不杀了她我心里难安。” 钟耀浑身敛聚着阴沉的气息,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转瞬之间就能掀起惊涛骇浪,咬牙切齿的说道。 “相爷,普通的办法肯定对付不了钟晴,想要扳倒她最好弄致命一击,她警惕心实在太强了,我都动用了两种方法还是没能将她弄死。相爷之前也对付过她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呢。” 杨姨娘脸色凝重了起来,像是陷入了思考中。 “你说的本相也知道,但是用怎样的办法将她置之于死地呢?似乎该用的办法都试过了,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反而是对付她的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那个女人简直是魔鬼呢。所以相爷你一定要小心,好好的保重身体。” 钟丞相沉沉的瞪了杨姨娘看了很久,半晌叹息一声,“算了,这件事情也不怪你,如果那么好对付她早就死几百遍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罢了,是我要求太高了。” “其实相爷,我们完全不用亲自动手啊,若是让钟晴得罪了皇上,或者让皇上觉得钟晴跟南宫墨在一起会对南宫墨的生命造成危险,皇上哪里还能容忍得了她,肯定直接赐她三尺白绫让她去死了。或者想办法让她和南宫墨反目成仇,让南宫墨恨死她,没有了南宫墨的庇佑,她什么都不是,想要对付她也会比现在容易很多。” 杨姨娘眼睛里布满了真诚,像是想了很久才得出了结论。 钟丞相眼睛一亮,阴霾散去,整个人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芳儿,你真是本相的智囊团,有你这样的妻子本相真是三生有幸。” 杨姨娘靠在丞相的怀里,温柔体贴的说道,“能够帮相爷一些忙,妾身也觉得很开心,只要相爷不要觉得妾身烦才好呢。”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含笑的眼眸里迸射着恶毒的光芒,钟耀,我再相信你的甜言蜜语我就是脑子坏了,不将你在乎的一切都夺去,我就不是杨芳,你害得我的儿子成了废人,想要将我的儿子当成棋子的事情当真以为真的能瞒过所有人吗? “那为夫去想想办法,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他放开杨姨娘,自己朝着书房走去了,杨姨娘含情脉脉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走远之后,脸上的笑容才沉下来,布上了阴森嗜血的杀气。 傍晚的时候,她亲自熬了补身体的参汤来到了书房,得到钟丞相的允许之后走了进去,“夫君,累坏了吧,喝点汤补身体,别太劳神了。” 钟丞相放下手中的文件,端着碗慢慢的喝了起来。 杨姨娘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经意的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桌子上的文件上,眸光微闪,战战兢兢的说道,“夫君,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这里有没有外人,有话不妨直说。”钟丞相目光依旧落在文件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觉得丞相府现在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皇上已经将夫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撤掉夫君手上所有的权力,而太后如今又被软禁在宁寿宫,明王被轰天雷炸掉了两条腿,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了,夫君为他们卖命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相反还时时有掉脑袋的风险。既然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何不另辟蹊径,闯出一条生路来?” “怎么说?” 钟丞相终于从面前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爷有没有想过自立为王?相爷当皇上掌控别人的生死,永远不用再受制于别人。”杨姨娘咬咬牙,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钟丞相眉心一动,有些事情他埋藏在心里很久了,谁都没有说过,她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看相爷现在越来越艰难,越来越辛苦,妾身很心疼,不想看相爷对着那些皇族低声下气,凭什么那些没本事的人可以高高在上,相爷满腹经纶的人却屈膝在他们之下,为他们所差遣。” 杨姨娘眼睛里布满了心疼,“我想看到相爷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模样,而不是被捆绑住了双手郁郁不得志。” “可是造反的风险太大了,要是失败那就是满门抄斩啊。” 他的确有这个心思,每每想要行动的时候总觉得脖子上抵住了一把锋利的刀,随时都能让他的脑袋搬家,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又退却了。 “现在依着皇上铁血无情的手腕,逼到最后丞相府会不会被满门抄斩也很难说呢,相爷,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哪一天我们全家都死了。” 杨姨娘眼角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这几天我一直做噩梦,梦见我们全家都被押上断头台,转眼之间几百条鲜活的人命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我醒来的时候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钟丞相第一次看到杨姨娘在他面前流露出这么真实的想法,有些怔愣,半晌之后轻声的说道,“你让我想想吧,你说得对,受制于人的感觉我也不想再经历了,这几个月来所受到的憋屈我也受够了。” “恩,相爷我希望你能给我和磊儿一个安全温暖的家,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钟晴又站在南宫墨和皇上那边,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她只会狠狠的在我们头上踩一脚,不会救我们的。” “不要哭了,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能保护好你们。” 钟丞相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算要做,我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知道的。相爷,如果我们的力量太小不够推翻皇上,不知道可不可以借助北国和西凉的势力,只要上官家彻底倒台了,相爷成为了皇上,看谁还敢为难你,为难我们。就是钟晴,到那时候你一个手指头都能将她戳死了。” 杨姨娘提到钟晴的时候,眼睛里有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都咬破了。 “好的,我知道了,芳儿,你不要想太多,先回去休息吧,我给你一个美好的将来。” 将碗放下之后,钟丞相握住了杨姨娘的手,难得温柔的说道。 杨姨娘温顺乖巧的点头,“那妾身就不打扰相爷处理公务了,相爷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强撑着,身体最重要。” 温言软语的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杨姨娘收拾了碗和勺子走出了书房的门,默默的将之前在文件上看到了那些大臣的名字记在了心里,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赶紧拿着笔将那些名字记了下来藏好。 一连几天,杨姨娘都对钟丞相嘘寒问暖,有时候傍晚,有时候深夜亲自熬好味道鲜美的汤送到书房里给钟丞相补身体,不时的说一些钟晴的坏话和一些政事上的见解,钟丞相倒也不太防着她,渐渐的也跟她说了一些,她掌握到了不少事情。 连着七八天之后,她觉得搜集到的材料够多了,就找了一个借口出了丞相府,秘密的来见了钟晴。 “我要跟你合作,你来扳倒钟耀那个渣男,我提供一些钟耀犯罪的事实,证据当然要你们自己去搜集。”杨姨娘开门见山的说道。 钟晴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意外,她没想到杨姨娘转变得如此迅速,还以为她对钟耀爱得死心塌地呢,不过看来钟磊给了她不少影响。对于这样的局面,她是乐于见到的。 “你拿出诚意来,我证实了你是真的跟我合作,我才会帮你。” 杨姨娘早就料到了她会说这样的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这几天她从书房里打探到的信息,放在了钟晴的面前,“这些人这些事都是钟耀在秘密筹划的,他也想要谋朝篡位,估计是想让上官哲当皇上,他躲在背后当摄政王。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爪牙,而这些产业是他为了养军队而开的。对了,他好像还在哪个山沟里秘密的制造武器,不仅留着自己用,还贩卖给北国的人。你也知道云国盛产玄铁,玄铁制成的兵器削铁如泥,原本北国的国力就很强大,再有了玄铁制成的武器,哪天钟耀和北国的人联手,不是没有可能将皇上从皇位上拉下来,没有了皇权的庇佑,你和南宫墨还怎么在京城安身立命,还怎么跟他抵抗。” “你先回去,明天我就会给你答案。” 钟晴将那些信息塞到袖子里,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迫不及待,淡然的笑道。 杨姨娘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些事情千真万确,钟晴,我知道以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甚至害得你好几次都快要死了。有些事情是我想对你做的,有些事情是钟耀逼迫我做的,但是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要对付,能不能暂时放下我们的仇恨,先把敌人干掉再说?” “我说了,等我证实你的诚意再说。” 钟晴打断她的话,“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跟他生活在一起十几年都过来了,还害怕这一时半会吗?你现在最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要是让重要发现端倪说不定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我娘只是藏着上官烨然的定情信物就被他掐死,而你彻底的威胁到了他的生存,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所以我才要跟你合作啊。”杨姨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她干嘛要忍着满腔的恨意跟钟耀强颜欢笑。 “我知道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不回去会被他怀疑,那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杨姨娘才不甘心的离开,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钟耀如果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恨死她,将她碎尸万段都有可能。 钟晴等她离开之后,直奔睿亲王府,将杨姨娘搜集到的信息摆在南宫墨的面前,“墨,你派人去查看这些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们就可以直接对付钟耀了,想让他身败名裂就在眼前。” 南宫墨捏着那些纸条,情绪激动得有些颤抖,“这些都是钟磊那边传来的消息吗?” “是的,就是他,你派人去查这些官员的底细吧。” 南宫墨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让碧落阁的杀手出动,去查那些消息了,一天的时间,绝大部分的消息都传回来了,都证实了杨姨娘提到的那些官员是钟耀的爪牙。而在一片幽僻的深山里,则秘密驻扎着钟耀的军队,还有兵器加工厂。 至于武器是不是被偷偷的运到北国去,暂时还没有查出来。钟晴和南宫墨知道那些答案时,根本没有任何意外。 “南枫,派人去秘密调查钟耀走私兵器的事情,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拿到证据。”南宫墨沉声命令道。 南枫领了命令,很快就带人去彻查这件事情了。南宫墨这时候抬眸认真的看着钟晴说道,“晴儿,我觉得是时候让皇上知道敏贵妃和上官哲其实是钟耀的女人和孩子了。” 只是不知道舅舅知道是那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气得想要发疯。 “我明天想办法带杨姨娘进宫,让敏贵妃和她碰面,你说皇上若是看到她们相似的面容,还有杨姨娘恨不得将敏贵妃生吞活剥的眼神时会不会想多?” 钟晴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幽幽的说道。 “顺带把太后和明王给解决了,留着这些人也是祸害。钟耀既然是太后和明王的爪牙,手上一定有他们的证据,到时候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 南宫墨想得更加长远一些,补充道。 “如果可以当然更好了。” 钟晴附和了他的话,他想要去北国报仇,她明白他的心情,只希望能够将云国所有的障碍都解除清楚了再去。 翌日,钟晴和南宫墨进了皇宫,和皇后寒暄了几句之后,跟着上官语欢在御花园里散步,早春的桃花已经盛开了,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寒冷的天气顿时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皇上下朝的时候,带着南宫墨和太子朝着御花园里走过来,上官语欢和钟晴面对面坐着,只是脸上都一片凝重,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语欢,怎么了?谁惹你那么生气?” 难得看到一向温柔乖巧的女儿那么生气,皇上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父皇,儿臣是在为钟晴姐姐感到生气啦。钟家的人实在太过分了,我真想拿鞭子将那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抽死了,真的很过分。现在墨表哥和钟晴姐姐都已经有婚约了,他们还想方设法的想要害死钟晴姐姐。” 上官语欢气得小脸红扑扑的,手指握成拳头,咬着牙说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将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疑惑的问道。 “父皇,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丞相府的杨姨娘用钟晴娘亲的死因将她骗到别院里去,那么冷的下雪天将她推到水里,这还不算,还让丫鬟弄来了水痘和天花的脓液沾在衣服上想害钟晴姐姐染上水痘或者天花死去。我听到这个事情都快要气死了。” 上官语欢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脸上没有半点虚伪,她是真的很生气,虽然她也知道后宅和后宫里面充满了尔虞我诈,但是钟晴娘亲早就死了,她现在也不住在丞相府里,那些人还想用这样的手段谋害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 “是真的,那天我陪着晴儿去了,杨姨娘说事情太过机密,她只想让钟晴一个人知道,就把钟晴带到了湖中心的亭子里,没想到后来的时候她拉着钟晴下水,又想害死她。”南宫墨如实的说道。 “他们太过分了,杨姨娘这么做肯定是钟丞相指使的,不然她也没有那么大胆。还有父皇,除夕之夜的时候他们还派神偷用碧瑶当诱饵,将钟晴姐姐引到北山上的鬼屋里想活活烧死他们。如果不是这两个丫鬟咬耳朵被儿臣听到了,墨表哥和钟晴姐姐还不打算说呢。父皇,他们就是仗着墨表哥和钟晴姐姐都没有人撑腰才敢这样乱来的。你让钟丞相和杨姨娘进宫好好敲打他们,不然以后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上官语欢义愤填膺的说道,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墨表哥和钟晴的计划,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当然那些气愤是真的。 “墨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舅舅?” “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墨儿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晴儿跟丞相府的关系已经够糟糕了,我不想她以后嫁人的时候钟家的人来闹场子。” 南宫墨低低的解释道,低垂的眼睛里涌过了一抹歉意,对不起舅舅,现在恐怕要将那个肮脏的秘密捅破了,真的很抱歉。 “父皇,墨表哥忍得下这口气,我都忍不下!他们对付钟晴姐姐的次数够多了,而现在钟晴姐姐是墨表哥的未婚妻,欺负她就是欺负墨表哥。墨表哥也算是我们皇家的人,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我们还赔笑吗?” 上官语欢不依不饶的说道,哪怕不是为了拆穿敏贵妃和钟耀,她也想好好的教训钟耀和杨姨娘一顿,别以为他们真的无所不能了。 “你就宣他们进宫,好好敲打他们一次嘛。不然他们这一次不成功,还想着谋害钟晴姐姐下一次,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墨表哥承受得了那么大的打击吗?要知道钟晴姐姐可是墨表哥最为喜欢的女人。” “钟晴,你觉得如何?” 皇上将征询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钟晴咬着唇忽然就红了眼眶,“我一直知道他不喜欢我,因为我娘拆散了他和初恋情人,害得他初恋情人投湖自尽了。可是哪怕有再多的仇恨,我娘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人死如灯灭,他也应该消气了吧。谁知道他还是恨不得将我弄死。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消除他的恨意,他把我逼到了绝境,我真的被伤透了心。” “父皇,儿臣也觉得钟丞相实在太过分了,虎毒不食子呢,而他却一遍又一遍的想要让女儿去死,这种人冷血无情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皇妹说得很有道理,是应该警告他们不要乱来了,这些日子钟家都做了些什么事啊,名声都臭掉了,彻底成为了京城的笑话。钟耀这样的人还是云国的首辅呢,还有十几天就是天下盛会了,各国选手再过几天也都陆续进京,这样的丞相岂不是让人看轻嘛。” 上官霖微微蹙起眉头,声音里有着对钟耀的不满,这个人仗着太后的势力把持朝政,中饱私囊,还做出那么多的丑事来,他们早就想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了。 “既然这样,让人宣钟丞相和杨姨娘进宫吧。” 皇上心里也多了一抹不悦,沉声说道,他对于墨儿是真的心疼,爱屋及乌,连带着对钟晴也喜欢了起来,哪里容忍别人欺负他最疼爱的外甥。 很快就有太监去丞相府将钟丞相和杨姨娘宣到了皇宫里。 寒风瑟瑟的御花园里,皇上,太子和公主,南宫墨甚至钟晴手里都捧着暖手炉,而钟耀和杨姨娘则跪在冷得刺骨的石头上,承受着来自皇上的怒火。 “钟丞相,你怎么做事情越来越不用脑子思考了,还有你的心脏是黑的吗?钟晴是你的女儿,不是路边的野草,你看不顺眼了就直接拔去。而你竟然对你的女儿一次又一次的下狠手,不弄死她你心里就不痛快是吧。”威严的声音里多了凛冽的杀气,钟耀和杨姨娘浑身一个激灵,冷汗汨汨的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皇上,一切都是误会啊,微臣是不怎么喜欢大女儿,但是也没有容不下她一定要将她置之于死地的必要啊,一定是有人造谣生事。” 钟耀心里恨得想要杀人了,脸上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晴儿,别院的事情完全是意外,谁想得到你会掉到湖水里去呢。你快给爹解释啊,爹从来没有想让你死啊,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爹的女儿,血脉相连爹怎么舍得让你死。” “爹,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杨姨娘约我到别院去,我就被她拖下水,给我准备的衣裳里面还有水痘和天花的脓液,你们究竟是有多么恨我啊,恨不得我快点去死对吗?” 钟晴笑容凄凉而绝望,“从小你们每次把我打得半死不活的次数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些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贱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在皇上的面前抹黑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丞相,就算晴儿不小心掉到湖水里是意外,那么棉衣里面藏着天花和水痘的脓液也是意外了?你有本事意外一个给我看啊。” 南宫墨嗤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如果晴儿染上天花或者水痘出了意外,也是她命不好,意外的死了是吗?” 夹枪带棒的嘲讽语气,让钟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意外?钟丞相,你蒙谁呢?不然本公主一刀刺入你的心脏,你如果断气了也是意外了?” 上官语欢眼睛里藏着熊熊的怒火,“谋害人性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杨姨娘,一个别院里竟然会出那么多的意外,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请你好好的回答本公主。” 杨姨娘忍着害怕瑟缩的说道,“回公主话,这一切都是意外,民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掉进水里,可能是别院的小桥年久失修才会导致了意外。只要水痘和天花的脓液,因为那套衣裳是新做的,可能缝制衣服的裁缝染上了天花而不自知,所以才不小心沾染在了棉花上。” 她低着头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面容惨白得像鬼,唇上也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大胆,直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来人啊,将杨姨娘拖下去重打三百大板!她如果一直不肯老实交代,直接打死!” 上官语欢早在之前就征得了皇上的同意,厉声喝道。 杀气腾腾的嬷嬷立刻走上来,不由分说的将杨姨娘按在地上,粗重的板子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皇上饶命啊,公主饶命啊,民妇招了!” 杨姨娘惊恐的尖叫起来,满脸泪水,颤抖的指着钟耀说道,“是相爷让我对付钟晴的,民妇没有办法,只能遵从他的命令了,民妇不是故意的。” 钟丞相不可置信的瞪着杨姨娘,没想到板子还没落到她的身上,她就已经将他出卖了,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恨不得割掉她的舌头,让她再也不敢乱讲话。 “你血口喷人!本相什么时候让你去害钟晴了,明明是你处处看她不顺眼,恨她害了你女儿沦为小妾,怀疑她毁了你儿子,所以自作主张想弄死钟晴关我什么事情。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啊,微臣再怎么恶毒也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女儿,如果真的想要害死她的话,她早就死一百遍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第九十九章 私情败露,弑君皇上震怒 丞相做出一副心痛的表情,眼睛里染上了一抹黯然神伤,“是她胡乱污蔑微臣,请皇上明察啊。” “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是丞相觉得钟晴处处跟他作对,而且钟晴一直都在寻找婉娴郡主的死因,丞相害怕哪一天她想起来之后怀恨在心,所以就想先将钟晴除去。别院的事情是他命令我这么做的,除夕之夜的时候,他让我将钟晴的贴身丫鬟掳到鬼屋里。钟晴最艰难的时候一直和她的丫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两人情同姐妹,自然舍不得让她受到伤害。而钟晴被引到鬼屋之后,他让我买通了杀手用弓箭将钟晴她们刺死,没有成功又将浇了桐油的鬼屋点燃,想将她们烧死。民妇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请皇上和公主明察啊。” 杨姨娘将头重重的抵在冰凉的地上咚咚的磕着,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你所言都是真的吗?” 面色阴晴不定的皇上无视钟丞相几乎要杀人般的目光,沉声问道。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假话,民妇愿意遭受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杨姨娘对天发誓,语气铿锵有力。 “贱妇,我对你不薄,为什么要陷害我?” 钟丞相凶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悔恨在心里聚集着,脊梁处阴风阵阵,更加让他感到惊恐和担忧的是,这段时间杨姨娘知道了他很多的秘密,如果这些秘密被捅出去,他必死无疑。 “相爷,妾身没有陷害你,这些都是你让我做的,还说如果我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你就会把我抬为正妻,这些都是你亲口承诺我的啊。” 杨姨娘泪眼婆娑的说道,那些话噎得钟丞相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硬生生的呕出一口老血来,“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想正室夫人的位置想疯了,而且京城里谁不知道除了钟晴的娘,我不可能再立正室,这是先皇的圣旨,你这么诬陷我是要将皇家的颜面至于何处。皇上,微臣肯定皇上严惩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相爷,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信你就试试看。”杨姨娘凄然的笑了,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恨意。 钟丞相头顶都快要冒烟了,却对杨姨娘无可奈何,害怕万一真的将她惹急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钟家离满门抄斩也就不远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朕自会判断,钟丞相,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导致钟晴受尽折磨吃尽苦头,这总是你的错吧?不仅如此,你纵容或者指使妾室磐害女儿,天理不容,来人,将钟丞相重打二十大板,小心些,不要将人打死了。”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威严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充满侵略性,钟丞相只觉得阵阵杀气扑面而来,身体顿时僵硬住了,他还想说什么,掌刑太监已经走上来将他按在地上毫不客气的打了起来,顿时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杨姨娘身体抖如筛糠,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般流下来,她低垂着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恶毒的笑意,钟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你等着吧,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你来说绝对是生不如死。 她想到钟晴凌晨的时候让人潜入她卧房里说的那些话,心冷硬得犹如寒铁,任谁都打动不了。绝心绝情的女人才能更好的活下来,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为了虚无飘渺的爱情和遥不可及的正室之位就出卖了自己的一切,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二十个板子下来,钟耀已经浑身是血,背后和臀部血肉模糊,疼得他恨不得昏死过去,然而掌刑的太监之前得到了皇上的命令,专门挑肉厚的地方打,打得人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却依旧保持着清醒。 “钟丞相,钟晴是你的女儿,不管你和她娘亲有过怎样的恩怨,她人早就死了,人死如灯灭,做人还是要豁达大度,给自己留一条退后比较好,人都有失势的时候,别到时候墙倒众人推,连条活路都没有。” 皇上意有所指的说道,钟耀背后的疼痛撕扯着他的神经,也只能咬着牙说道,“微臣知道错了,微臣谨记皇上的教诲。晴儿,过去是爹想法有问题,害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爹真的很抱歉,不过爹以后会补偿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能原谅我吗?” 现实面前,钟耀不得不低头,即使心里恨不得要杀人,在皇上面前也要做足了姿态。 钟晴唇角噙着温柔的浅笑,还没来得及来口说话,皇后从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打断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皇上,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 皇上将浑身的煞气敛去,沉声问道。 “敏贵妃和五皇子那里出事了,你看!” 皇后手指着敏贵妃宫殿所在的方向,众人不由得朝那里看去,只见身形瘦弱的敏贵妃将锋利的匕首抵在大动脉上,眼睛里一片疯狂,激动的喊道,“谁也不许拦着本宫,不然本宫当场自尽。” 皇上的眉头蹙得更加深,脸上一片阴沉,沉声说道,“不是让你们将她的宫殿包围起来吗?为什么还要让她跑出来?” 现在这个女人他一眼都不想看到,没看到她一眼,他就想起他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男人的尊严被她践踏在了脚下,而这些话根本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一国之君被人嘲笑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暗卫们心里叫苦不迭,贵妃被软禁了,皇上只让他们守着她,没有跟他们说过如果她要自尽,他们就让她去死好了?若是皇上又因此怪罪起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呢。 “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对我绝情到这种程度,哲儿和我被软禁在宫殿里生不如死,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我只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要万劫不复吗?你对我不公平,很不公平。” 敏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日子她和儿子每天面对的就是空荡荡的宫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个人几乎要被逼疯,这些日子天气转凉,哲儿更是染上了风寒高热不退,整个人差点死了,她真的尝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悔恨也在心里啃噬着她的灵魂,她恨不得时间再重来一次,如果有后悔药,她绝对不会为了证明她的魅力跟钟耀勾搭在一起,珠胎暗结,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现在才觉得不公平吗?你做过什么事情需要朕告诉你父亲,告诉你的家族吗?敏贵妃,做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程度,朕没有要了你的性命就算仁慈了。”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原谅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了。”被软禁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她现在才明白以前有皇上宠爱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舒坦,她却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回想以前那些日子,她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皇上,现在哲儿病得很厉害,就快要不行了,求皇上派两个太医给他看病吧,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没有他啊。” 疼得差点昏过去的钟丞相听到敏贵妃的话,失控的喊了起来,“五皇子高热不退吗?” 他的声音太过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连之前忙着哭泣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敏贵妃在看到满身是血的钟丞相的时候,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连腿发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敏贵妃,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挨打的是钟丞相,又不是你。” 上官语欢嘲讽的看着外表清高纯洁,内心淫荡不堪的女人,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敏贵妃?” 杨姨娘忽然抬起头来,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敏贵妃的脸上,尤其是眼角那颗朱砂痣,更是让她恨得想要抓狂,这个女人就是钟丞相想要保护的女人,为了她和她的儿子,钟丞相选择将钟磊和自己当成踏脚石毫不犹豫的牺牲。 这个女人果然和她短命的嫡出姐姐长得有八分相似,就连气质神韵几乎都一模一样,怪不得啊,钟耀为了她和她的儿子愿意铤而走险。 不过她得不到的东西,敏贵妃也休想得到,她宁愿毁去也不愿意便宜了这个女人! 杨姨娘脸上被嫉妒包围着,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宛若敏贵妃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的怨气太过强烈,皇上,皇后,太子和公主都被她吸引过来了。 “杨姨娘,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语欢微微垂着眼帘,遮住了里面复杂的情绪,心里默默的说道,这一刻总算来了。 钟耀的心几乎悬在了半空,直勾勾的瞪着杨姨娘,大有如果她乱说一句就将她灭口的架势。 杨姨娘抿了抿嘴角,酝酿了很久才勉强说道,“没事。”但是她的眼神又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恨不得咬下敏贵妃的一块肉。 敏贵妃很快镇定了下来,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双手支撑着地面站起来,只觉得宛若背后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呼吸,掌心也被冷汗湿透了。 眼前的杨姨娘跟她长得真的很像,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跟亲姐妹的一样。 “本公主发现你们俩长得很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两姐妹呢。”上官语欢眨着眼睛左看右看,忽然轻笑出声。 “不,我跟她长得才不像。” 敏贵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尖锐的否认道。皇上那么聪明的男人,如果将事情想到钟耀的身上,她就彻底的被打入地狱之中,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她没有意识到,这时候她根本就掩饰不住她的情绪,而且她否认得越是快,就越是让人怀疑。 皇上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很难看了,看了看敏贵妃,又看了看杨姨娘,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上心头,就像疯狂的杂草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钟丞相也感受到了皇上心情的变化,整个人如置冰窖,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差点将血液都冻僵了,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有一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这时候钟晴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你想太多了,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不足为奇。丞相府的姨娘差不多都长这个样子,孙姨娘,杨姨娘,沈姨娘也很像,你到丞相府里去就知道了。” 钟晴的话,更是像一把大锤砸在皇上的心上,滔天的怒火燃烧了起来,差点将他的理智焚毁,或许,他知道敏贵妃的那个奸夫是谁了。 “来人,派太医过去给五皇子治病,顺便将钟丞相也抬过去!” 他整个人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转眼之间就能取走无数人的性命,钟丞相本能的说道,“皇上,微臣的伤无大碍,微臣回家去静养就可以了,谢皇上厚爱。” 敏贵妃更是吓得面色惨白,整个人像是遭到雷劈一样,失魂落魄的站着忘记了反应,完了,一直隐藏的事情完全遮掩不住了,皇上找到了和她暗通款曲的男人,还会放过她,还会让她活着吗?她不想死,要怎么样才能活着? “皇上,后宫是不允许外臣踏足的,还是让丞相出宫去静养吧。” 敏贵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她不知道皇上想要做什么,如果再来一个滴血认亲,她就真的死定了。 “你还会在乎规矩吗?朕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皇上的声音充满了怨毒的味道,“又或者,你在害怕什么?” “臣妾没有。” “来人,摆驾云萝宫!将钟丞相也抬过去!”今天他势必要将上官哲是不是钟耀的孽种弄清楚,该解决的都解决掉。 敏贵妃苦苦哀求,皇上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动容,铁石心肠的让人拖着她和钟丞相往云落宫走去。 遣退了无关紧要的人,正殿里面就只剩下半死不活的钟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敏贵妃和狂怒得想要杀人的皇上,太子,上官语欢等人则被请到了偏殿里。 诺大的宫殿里散发着阴沉绝望的味道,皇上如同鹰隼般的目光瞪着眼前的两人,话语十分恶毒,“敏贵妃,你的奸夫就是钟丞相,上官哲也是他的儿子吧,果然好样的,竟然将朕瞒了这么久!” “不是的,皇上,真的不是,你不要乱猜了。” 敏贵妃悔恨得想要抽自己两个耳光,她怎么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好好的当宠妃,还要勾搭钟耀这个渣男。 “如果不是,杨姨娘为什么恨不得将你撕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不悔改,你真是好样的!” 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某个事实,敏贵妃就算再狡辩也没有用,嗜血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朕只知道你们周家,还有上官哲都活不了了。敢给朕带绿帽子,你果然好样的,不要仗着姿色好就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围绕着你转!” 敏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头磕得咚咚作响,悔不当初的哭泣道,“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原谅?” 皇上凉薄的笑了起来,他凭什么要原谅,“谁规定做错了事情朕一定要原谅?敏贵妃,你会为你的轻率后悔的。你们周家和钟家背后有着怎样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不需要朕好好的说了吧。想要三尺白绫还是毒酒,自己选吧。” “皇上?” 敏贵妃忘记了哭泣,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俊美不凡的男人,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迎面袭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散了,眼前一片绝望,这个男人终于不再容忍她了吗?终于要将她除去了吗? 她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后悔,最后气不过冲到浑身是血的钟耀面前,抬起脚狠狠的踹了起来,“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我的一生,都是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怎么那么愚蠢,放着宠爱她的九五之尊不爱,反而跟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珠胎暗结,她脑子是被门夹坏了吗。 钟耀冷不防被她拳打脚踢,嘴里猛的喷出一大口血来,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表情狰狞的隐忍着。 “都是你引诱我,贱男,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赶紧去死,去死啊!” 钟耀气得快要昏过去了,原本身上就难受,现在胸口更是涌动着熊熊的怒火,“现在才后悔,会不会太迟了?敏贵妃,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在床上夸我满腹经纶,夸我雄才大略,说最喜欢我这样又斯文又狂野的男人,甚至为了我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怎么,现在东窗事发,又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来了?见过低贱的女人,却没有见过比你还浪还贱的人。上官青,你看女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床上有多么的妖娆妩媚吧。我钟耀这辈子连皇上的女人都玩过了,也算值了。” 既然承不承认他都难逃一死,何不将他内心的悲愤都发泄出来,他对这个男人够恨了。都是他撤掉了他手上的权,害得他举步维艰,不久之后钟家的人都会被满门抄斩,他什么都没有了,那他还害怕什么。 “钟耀,你从始至终都这么卑鄙恶心,做错了那么多事情难怪遭到现在的报应。你以为说那么话就能膈应到我吗,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意,高兴的时候逗弄一下,不高兴就把她当成破鞋一样扔了,谁能奈何朕?倒是你,为了这么个女人搭上了一切,感到后悔和恶心的人应该是你吧。” 皇上的怒气已经隐去,嘴角扯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今天你们就尝一尝什么是痛不欲生吧,只可惜了你们的孽种,即便他是无辜的,朕也不会容忍他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想要做什么?” 敏贵妃头皮都麻了,下意识的要去抓皇上的衣袖,然而尊贵的男人这时候哪里还肯让她碰到一片衣角,“别碰朕,你手脏!” 锋利的匕首落在她的脖子上,男人难掩眼底的嫌弃厌恶。 正殿的门被人打开了,皇上浑身笼罩着一层阴森凛冽的杀气,朗声唤道,“黄金甲!” “皇上!” 退到几丈开外的死士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跪在皇上的面前。 “去偏殿将上官哲带过来!” 很快的,烧得脑子不清楚的上官哲被死士们拽着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被扔在地上,痛苦的低声喃喃。 “哲儿,母妃的孩子。” 看到唯一的儿子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敏贵妃一颗心像被人硬生生的撕碎了一般,疼得鲜血淋漓。 “让钟晴过来,给他退烧!” 在另一处偏殿歇息的钟晴很快就被带到了正殿里,她用了最好的退烧药喂上官哲喝下去,两个时辰过去之后,上官哲的烧退了,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就连之前因为被毒蛇咬伤而放掉血之后一直虚弱的身体宛若也有了几分力气。 “父皇,母妃。” “钟晴,你先退下去。” 皇上压抑着心底的怒气遣退了钟晴,让人将殿门关上之后,寒冷无情的声音响了起来,“朕可当不起你的父皇,你的父亲在那儿呢。” 之前敏贵妃和皇上闹翻被拆穿的时候,上官哲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后来被软禁的时候敏贵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儿子说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是以他听到皇上的话时,忍不住惊呆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父皇,你一定是弄错了,儿臣是你的孩子啊。” “朕也希望你是朕的儿子啊,只可惜你不是,你是他们私通生下来的贱种,混淆皇室血脉是杀头大大罪。” 皇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哲,对于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他不是没有感情,但是这些感情不足以让他冒险留下他,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敏贵妃和钟耀是绝对不能再留下来了,而这个孩子知道了他母妃的死因会不会心存怨恨而选择疯狂的报复他根本就不敢保证。为了永绝后患,他只能狠心了,要怪就只怪敏贵妃不守妇道,害死了她的儿子。 “我不相信,钟耀这种卑鄙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我也不要认他做父亲。父皇,将他杀了,杀了他啊。” 上官哲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眼睛里有着自卑和怨恨,语无伦次的说道,这时候他心里乱成一团麻,眼前一片灰暗,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要做孽种,他要做高高在上的皇子。 钟耀心里一片冰凉,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来,看了一眼除了杨菲之外他最爱的女人,眼底一片冰冷和悔恨,当初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是老天爷让他在失去了菲儿之后的补偿,如果是菲儿,绝对不会背叛他,绝对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他真是瞎了眼。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身上都流着我的血,你是我的儿子无疑。哲儿,你想要当皇子却没有那个命,是不是很心痛?” 周敏儿不让他好过,他也绝对不会再顾念之前的情意,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承受痛苦。 “你闭嘴!我身上流的是父皇的血,谁是你这种卑鄙小人的儿子,你怎么还活着,赶紧去死啊!” 上官哲失控的吼道,对着皇上扑通跪了下来,脸上一片害怕失去一切的讨好,“父皇,我不会是他的儿子的,你是儿臣的父皇,儿臣以后一定会孝顺你的,你不要不认儿臣好不好。” 他真的害怕了,他是父皇名正言顺的儿子,而不应该是贱男渣女勾结的孽种,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这样的儿子我朕要不起。今天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你自己选择,你想用怎样的方式自行了断。随便选一种,念在曾经父子一场的份上朕满足你的要求。” 冷酷无情的声音犹如恶魔一样响了起来,让上官哲头皮都发麻了,“父皇,你真的让儿臣去死吗?” “朕想不到让你活下来的理由。” 皇上面不改色的说道她,他从来就不是好人,更不会因为一时仁慈为自己的将来带来危险。 “你不能这样,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臣妾和哲儿这一次吧,你让我们母子俩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他们去死,如果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想到自己很快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就不寒而栗。 “错了就一定能得到别人的原谅吗?错了就能重新开始吗?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在你爬上钟耀的床时就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的下场。难道你以为朕会这么大度,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当朕是随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皇上止不住冷笑,做人最忌讳的就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不要以为没了她别人就活不下去。 “念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你就放过哲儿一条生路吧,臣妾求你了,臣妾愿意赴死。”敏贵妃真的知道错了,扬起手来狠狠的甩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皇上,你想要怎样折磨臣妾都行,不要伤害臣妾的孩子,这一切都是臣妾不知廉耻的去引诱男人,和周家没关系,求皇上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 “废话少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说完他寒冷的目光看向了上官哲,“你不要怪朕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有个不守妇道的母亲,和一个狼子野心妄图吞并一切的父亲,自行了断吧,不要逼朕动手。”放上官哲一条生路,如果他回来报仇怎么办,他又不是傻子。 “父皇。” 上官哲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你真的忍心让儿臣去死吗?那么多年的父子情分说抹杀就能抹杀掉吗?” “不要再试图打动朕,朕决定了的事情从来就不会更改过!你不肯自行了断,朕就只有让死士动手了。” 皇上僵硬的转过目光,如果他真的那么仁慈,当年就不会踩着那么多人的血肉抢夺到皇位了,能抢到皇位的人能有多么善良? 上官哲看着他决然的样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排山倒海般的恨意却在心底发酵着,那么多年的温情转眼就能翻脸不认人,上官青,你果然够狠!既然你不肯放我一条生路,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统统去死好了。 依旧年轻稚嫩的男人眼底涌动着怨毒的光芒,在皇上将目光移开的那一刻飞快的抓住架子上半人高的花瓶,恶狠狠的朝着一国之君的头上砸去。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皇上感觉到耳畔阴风阵阵,危险靠近的时候本能的朝着旁边闪躲,花瓶哗啦一声,重重的砸在他的肩膀上,碎成锋利的碎片将他的血肉都割破了,鲜血染红了他大半个肩膀,他甚至感觉到血肉已经麻木了。 “你去死吧!” 歇斯底里的上官哲再次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皇上这时候已经有了防备,警惕的朝着旁边闪躲,锋利的匕首出击,刺进了前者的心口,温热的血花四溅,同时对着外面大声喊了起来,“死士何在?” 在正殿外面候命的死士听到皇上愤怒的召唤,砰地一声踹开了房门,提着锋利的长剑闯了进来,看到疯狂弑君的上官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直接将他制服了,再也动弹不得。 “皇上——” “父皇——” 在偏殿的皇后,太子,上官语欢,南宫墨和钟晴也听到了一些正殿里的动静,担心的闯了进来,看到大半个肩膀被染红的皇上,吓得面如土色。 “钟晴,快点为皇上止血包扎伤口,快点啊!”皇后心疼得眼眶都红了,没有形象的对钟晴大声的喊道。   ☆、第一百章 没有最凄惨,只有更凄惨 “贱人!” 皇后等到女儿和儿子将皇上扶到偏殿去包扎伤口的时候,眼睛里涌动着愤怒的火焰,走到上官哲和敏贵妃的面前,扬起手一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皇上若是有什么意外,本宫绝对会将你们挫骨扬灰!等着瞧!” 她虽然没有听到皇上和敏贵妃,上官哲和钟耀之间说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陪伴在皇上的身边,依着对他的了解,怎么也能猜到一些。这些厚颜无耻的小人,犯了错误还想要害皇上,她怎么可能放过! 敏贵妃被扇得脸上火辣辣的,嘴角连鲜血都流出来了,眼睛里涌动着绝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她和皇上也曾经甜蜜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爱皇上的,可是那个男人看着皇后的目光总是比她温柔,比她深情,对她也比自己爱重很多,不甘和嫉妒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候种下了吧,明明她比皇后漂亮温柔,比皇后更懂得讨男人欢心,那个男人还是觉得皇后比她好,即使宠着她却怎么都越不过皇后去,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她怎么容忍得了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更能得到皇上的深情。可是不管她用尽多少手段,皇上的心依旧在皇后的身上,怎么都勾不过来。她心灰意冷之下,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依然是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绝色美人,对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前途无量的钟耀若有似无的诱惑,钟耀也没有让她失望,几个挑逗的动作,几个魅惑的眼神,他就被骗到了她的床上,彻底被她的身体着迷,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她很得意男人为她痴狂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会怀孕了,而御医告诉她,如果她执意要落胎不仅身体遭到重创,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了。 所以她当时虽然心里很害怕,还是不敢将胎儿弄掉,而是想办法去像皇上侍寝,用瞒天过海之计让皇上相信她怀的孩子是他的。十几年过去了,她一直将这个秘密捂得好好的,谁曾想到后来竟然会被钟晴那个贱人给拆穿了,从那一天开始,她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也为她和哲儿带来了灭顶之灾。 她缩着鼻子,心里一片苍凉,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争强好胜,那么现在事情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她稳坐贵妃之首,有皇上的爱重,有孩子傍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和儿子被软禁在深宫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很快连活着都不行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她被自己推到了绝路之上。 此时的她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盛怒的皇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皇后,我之所以走上这条不归路,也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抢走了皇上的情意,如果不是皇上将真心放在你的身上,我也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而勾搭了钟耀。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不会看着你们幸福的!” 皇后几乎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你自己骨子里低贱不要把错误都推到本宫的身上来。谁规定你漂亮温柔有才华就能够得到皇上的情意的?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要围绕着你转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既然那么爱勾搭男人,那就到地狱里勾搭去吧。” 皇上唯一爱过的女人是她的姐姐,之所以敬重她爱护她不过是爱屋及乌,也想让她照顾好太子,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也很摆得正自己的位置,才能在皇后之位上坐那么久,不然她早就被后宫的女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她简直没有办法跟这种脑回路奇葩的女人交谈,只是厉声吩咐死士看好这些作乱的人,她跑到偏殿去看皇上去了。 “皇上,你还好么?” 皇后心疼的看着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一片血肉模糊,钟晴拿着夹子小心翼翼的将花瓶的碎片给弄出来,想要杀了敏贵妃的心都有了,果然是贱人! “没事,你不要哭,只是一些皮外伤,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上对着妻子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更是让皇后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们要怎么办?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意,皇后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会朕来处理,你不要操心了。” 皇上脸上隐忍着疼痛,尤其是在钟晴上药的时候,更是疼得倒抽冷气,俊美的脸纠结的扭曲在一起。 半个时辰之后,钟晴终于将伤口清理包扎好了,面色森冷的皇上带着太子和南宫墨来到了正殿里,再看敏贵妃和上官哲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淡漠没有半点温度。 “来人,将他当场绞杀!”他将手指指着上官哲,仅剩的父子之情消失殆尽。 上官哲浑身抖如筛糠,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真正死神降临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胆怯了,满脸泪痕,“父皇,他们的事情儿臣都不知道,儿臣也是受害者,是无辜的,你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他不想死,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怎么能现在就失去了生命。 可惜皇上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死士们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拿着坚硬的绳子绕在上官哲的脖子上,用力的拉着,上官哲脸色憋得青紫,渐渐的呼吸不上来,整个人瞳孔睁得大大的,很快就断气了。 “哲儿!” 敏贵妃哭得撕心裂肺,手脚胡乱的挣扎着想要冲破禁锢过来救她的儿子,然而那些死士又不是吃素的,怎么能让她得逞。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儿子被绳子绞得咽气,连挣扎求救的余地都没有。 “啊——”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不由得仰天痛苦的吼叫,整个人跪在地上失魂落魄,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吗?都是她不好,因为她的虚荣和骄傲害死了她的儿子。 敏贵妃形容憔悴,差点被逼得发疯,不要命的扑在钟耀的身上恶狠狠的怒道,“都是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子,我就算化成厉鬼绝对不会放过你!当初你为什么迫不及待的爬上我的床,为什么?” 南宫墨嘴角抽了抽,这种女人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还要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来,这种没有良心的女人早点死了也好,反正也是个祸害。 “敏贵妃,你们周家和钟耀背地里勾结起来就是想让上官哲能取代霖儿的位置成为储君,这些年伤天害理的事情应该做得也不少了吧,唯一的希望被掐灭了朕倒要看看你们还嚣张什么。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一会还有你更加难过的呢。” 皇上残忍的笑着,厉声喝道,“来人,将这对狗男女关到天牢里去!” 死士们面无表情的走上来拖着浑身是血的钟耀和哭得差点昏厥过去的敏贵妃朝着昏暗潮湿的天牢去了。诺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只有浓郁的血腥之气飘散在空气中,提醒着人们之前发生的一切。 “太子,敏贵妃的家人都被打入天牢了吗?”皇上憋屈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宣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是,儿臣已经派了侍卫过去将周家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了,也抄了他们的家,在他们家里发现了不少和钟耀通的信件,都是如何陷害儿臣和其他皇子,如何将上官哲扶持上位的计划。” “他们倒是想得美!” 皇上轻蔑的笑一声,天底下的江山是他的,将来是霖儿的,哪个不长眼的儿子胆敢觊觎这个位置,就等着找死吧,他不会在乎他们是不是他的血脉。安分守己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他也不介意给他们荣华富贵。 上官霖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对于他在父皇心里不可撼动的地位很是感动,那是他的母后拼了性命为他换来的,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父皇,那钟耀家呢,需要抄家吗?” 皇上低头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先将钟家的人全部打入天牢吧,朕留着他们还有用处。”钟耀那个老狐狸是块大诱饵呢,如果利用得当一定能扯出很多别有用心的蛀虫来。 “是。”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朕晚上的时候再走一趟天牢。”皇上看着儿子脸上布满了疲惫,有些心疼的开口说道。 上官霖离开了,他来到偏殿,在皇后和上官语欢的陪同下慢慢的离开。 “墨儿,钟耀那里你盯着点,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汇报。”离开之前他不忘叮嘱南宫墨。 “是,舅舅。” 南宫墨低声应道,也带着钟晴离开了。 “晴儿,如果不是舅舅想让钟耀身败名裂,现在都能将他满门抄斩了,你别怪舅舅。他早些年在钟耀的身上吃了很多亏,还有太后那里,如果不将钟家的势力连根拔起,他咽不下那口气。” “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释,皇上怎么处置那个人我都没有意见,只要最后的结果是钟耀身败名裂不得好死,过程我不在乎的,这么多年都隐忍过来了,我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钟晴理解的笑了笑,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男人。 关键是钟耀手里还握有一只神秘的军队,皇上必须要将那只军队弄到手,落到别人的手里都不安全,还有那些私自制造的武器,贩卖给北国的武器一定要断了,否则后患无穷。 “晚上我们去天牢看钟家的人和周家的人吧,都快死到临头了,就当做为他们送行了。” 钟晴笑着说道,她对于敌人从来都不会含糊,更加不会手下留情,能狠狠的踩到泥泞更是她想要看到的。 两人回到睿亲王府里吃了热气腾腾的晚饭,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皇上派人过来传话了,让南宫墨将钟晴也带上一起去天牢。 “舅舅这是在为你出气呢,之前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爹爹不是暗害了你很多次吗?他想让你亲眼瞧瞧被打入天牢的钟耀有多么凄惨。” 南宫墨稍微一想就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对于舅舅,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激,感谢他永远站在自己的身边,无条件的,没有任何怨言的将他当成儿子来呵护。 “你舅舅是个很好的亲人。”钟晴心里充满了感谢。 “我们走吧,一会可能要处决周家的人,舅舅能忍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呢。”换做别的男人,在发现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连孩子都生下来了,肯定气得当场将人杀了。 阴暗潮湿的天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血腥味,还有老鼠尸体的味道。 钟晴和南宫墨跟在皇上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进了戒备最为森严的几间牢房,不可一世的云国第一世家周家人黑压压的关在了狭窄潮湿的牢房里,哭声,尖叫声,哀嚎声遍地。 当他们看到皇上过来的时候,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皇上饶命啊,我周家是冤枉的啊,求皇上开恩啊。” 皇上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想要造反的时候,谋朝篡位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冤枉的,现在被抓到了就都是冤枉的了,墨儿查到的消息不可能骗人,更何况他还让人亲自去证实了,铁证如山面前还敢狡辩,简直是找死。 “大胆,皇上在此还敢喧哗!”贴身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呵斥道,嘈杂的牢房瞬间安静了下去。 “敏贵妃,为你做的事情感到忏悔了吗?知道错了吗?” 敏贵妃咬着嘴唇,心痛得肝肠寸断,后悔了又如何,知道错了又如何,她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她不仅害得她的儿子被绞死,连带着周家几百条人命也要遭殃,可是现在,她就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皇上不给她这个机会。 “皇上,周敏已经被微臣从族谱里逐出去了,她所做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求皇上放过我们吧。” 周家家主在面临着灭族的危险时,终于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云国第一世族大家又如何,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遇上皇上这样根本不在乎舆论的君主,想要他们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得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你们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是这种后果。朕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看,背叛欺瞒朕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他靠近周家家主面前,残酷的说道,“混淆皇室血脉,企图颠覆云国江山,你们也要看看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来人,周家的人意图谋反,其心可诛,即刻将人拉到断头台上斩首!周敏旁观!” “不——” 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了整个天牢,敏贵妃甚至不敢相信当初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上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她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臣妾愿一死,这一切和周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啊,求求您了。” 皇上现在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怨毒的瞪着周家家主,“你们养了个风华绝代的好女儿,这一切都是她带给你们的,好好享受这一切吧。带走!” “贱人!” “狐狸精,扫把星,我们周家都被你害死了,你为什么要是周家的人,没有光耀周家的门楣,反而让周家的人陷入灭顶之灾,你不得好死!” 周家女眷疯狂的冲上前去,用锋利的指甲挠敏贵妃的脸,用力的撕扯着她的头发,对她拳打脚踢发泄着心里的怨恨,都是这个贱人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害得周家被满门抄斩。 “啊。不要再打了。” 敏贵妃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左躲右躲,锐利的疼痛还是从身上各个角落传来,让她疼得差点昏死过去了。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人间炼狱的滋味,她恨不得立刻投湖自尽也好过现在这样。 皇上和南宫墨等人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刻,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命令道,“都住手!” 周家的女眷再怎么痛恨敏贵妃也改变不了什么事情了,跪在地上嘤嘤大哭了起来,求皇上原谅,然而皇上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这么荒谬的要求。 “都带走吧!” 死士们面无表情的走上来,用沉重的镣铐将周家的人锁起来,带上囚车往断头台上送,然后当着敏贵妃的面,几百颗人头同时被砍下来,咕噜噜的滚了一地,鲜血染红了整个断头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去。 周家那些人临死之前,全部用最怨毒的话诅咒敏贵妃,诅咒她不得好死,恨死她害死了一族的人。 敏贵妃哭得眼泪都干涸了,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凄凉的跪在寒风中,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和男人通监的滋味好吗?”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宛若失去了魂魄的女人,没有一丁点的怜悯,这样的女人也不值得同情,如果她安分守己,知足的待在贵妃之位上,没有去勾搭别的男人,哪怕她没有孩子,他依旧给她足够多的宠爱,是她不知足,妄想得到不应该得到的,连别人的孩子都生下来,还妄想颠覆上官家的江山,让钟耀那个混蛋的儿子登上皇位,她不死谁死? “你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敏贵妃恨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声音粗糙难听,她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甚至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生无可恋,她也不想活了,她愿意到地底下给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赔罪,因为她的骄傲和虚荣心害死了周家所有的人,她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和罪孽。 “不,朕暂时不要你的性命,你不是魅力无边吗,朕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拿这张脸来诱惑朕,怎么扳回现在的劣势。你大难临头的时候出卖了钟耀,你觉得他会不会恨之入骨。朕要废了你的贵妃之位,将你贬为庶人。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对野鸳鸯至死不渝的爱情有多么感动。” 受了那么多的屈辱,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不将敏贵妃这个贱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他就不是云国的皇上。 “将这些人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皇上转头吩咐跟在身边的死士,然后又对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回去拟道圣旨,敏贵妃品行不端,妄图染指朝政,勾结周家之人谋反,其心可诛,现将其贬为庶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说完他冷漠的走了,留下失魂落魄的敏贵妃瞪着他冷酷的背影,眼底一片死灰,皇上就是皇上,容不得别人的背叛,果然是她太过愚蠢了,自诩美貌想要掌控这个男人。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敏贵妃这样的女人。 南宫墨对于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女人可以虚荣,但是不能虚荣到自以为是,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墨儿,钟耀那边就交给钟晴和你了,朕不过去了。” “最好在十天的时间之内将他全部的爪牙都清除干净,天下盛会那些使者就要进京了,小心出了纰漏。”皇上淡漠的说道。 “是,舅舅,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事情解决清楚。” “至于钟晴,和钟家的人告别,也算是为你之前所受的委屈出一口恶气了。”皇上郑重其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还有绝情咒,想办法尽快解开吧。墨儿在这里的事情也快完了。” “是。” 钟晴柔顺的应道,解决了钟耀,太后和明王那里的势力也折损了一大半,再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皇上离开之后,南宫墨握着她的手朝着天牢走去,风水轮流转,原本趾高气扬的钟家人终于全部沦落到了天牢里,任人宰割。 天牢里,和周家人原先的天牢一墙之隔的地方,满身是伤的钟耀和那些小妾女儿被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同样蔓延着一股惊恐和绝望的气氛。 钟晴和南宫墨走进去的时候,原本嚎啕大哭的小妾和庶出小姐们纷纷停下来,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裂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娘家倒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得意多久!” 孙姨娘搂着钟茜,恨不得将她杀了,其他的小妾也搂着女儿瞪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钟晴挑了挑眉轻笑了起来,“娘家没倒台的时候我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各位姨娘,你们不会忘记了当初用多么残忍的手段折磨我了吧,我快要被你们折磨死了。要不要我一一数来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那些姨娘和庶出小姐们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忍不住遍体生寒,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好可怕,这个女人是魔鬼。 杨姨娘和钟磊则是被单独关在了较为安静的牢房里,刚好在钟耀的隔壁,安静的缩在角落里静默不已,只是眼睛祈求的看着她和南宫墨,似乎在提醒他们不要忘了答应过他们的事情。 钟晴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向来都能做到,“钟磊哥哥,杨姨娘,这一次能将我爹抓到天牢里还多谢你们了。” 话音落下,钟耀面如死灰,不可置信的瞪着杨姨娘,“贱人,原来你早就跟他们勾结到一起了,是你陷害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杨姨娘不再掩饰她的恨意,回瞪着他,“你不仁我不义!如果不是你毒哑了磊儿,挑断他的手筋把他当成踏脚石牺牲,我会这样对你吗?你作孽太多迟早要下地狱的!” “杨芳!你闭嘴!” 钟丞相很想抽眼前的女人响亮的耳光,可惜他有心无力,整个人只能疲惫的靠在墙上。 “爹,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好受不?睡了不该睡的女人感觉是不是棒极了?只可惜,一时的痛快是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的。你的那些宏图伟业算是功归一篑了,真可怜呢。” 钟晴笑得灿烂甜美,“爹,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凭什么我娘死不瞑目,你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现在后悔了没有。你当着我的面掐死了我娘,还用银针封住了我的脑子不让我记起来,然后死命的折磨我,看到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心里很得意吧。只可惜,我没有被你折磨死,反倒是你把自己赔进去了,被亲生女儿推到地狱里会不会很难受?” 钟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忍了很久终于瞪着她怒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你出生的时候没有掐死你,导致现在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艰难境地。” “是啊,可惜谁都不能洞察过去未来,你再后悔现在也对我没有办法了。” 钟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刃扎在钟耀的心口上,他被刺激得痛苦的咳嗽了起来,依旧死不悔改,“贱人的女儿还是贱人!夏若涵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钟晴,我承认你现在赢了,但是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更为厉害的对手,被狠狠的踩在泥泞里,你等着瞧!”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在乎,败在别人手里总比败在你手里好。我能亲眼看着你一无所有是最幸福的事情。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呢,我要让你受尽非人的折磨才能死去。” 钟晴说完目光落在那些女眷的身上,笑得很是邪恶,“原本丞相犯了错误是要满门抄斩的,如果你们想要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做的让我高兴了,我可以救几个人呢。” 她附耳在南宫墨的耳畔说了什么,南宫墨频频点头,“可以。” “你们谁能隔着牢房折磨钟丞相让他痛苦的倒地不起,我就救她的性命,并且以前你们欺负我的事情一笔勾销怎么样?” 钟晴的话让那些女眷跃跃欲试,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生的希望,毕竟如果能活着,谁又想去死呢?可是她们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又隔着铁窗,怎么能折磨到钟耀呢。 那些女眷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办法,只好对着钟耀破口大骂了起来,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原本在她们心里像神一样的人被她们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谩骂,恨不得将钟耀骂死了。 钟耀额头上青筋暴涨,气得猛的咳嗽了起来,又吐了好几口血,然而他不肯倒下,只是用最恶毒的目光瞪着钟晴。 “算了,你们这些谩骂根本就无关痛痒,还是不要浪费本姑娘的心情了。钟磊哥哥,杨姨娘,等到解决了他们之后我会放你们出去哦。你们是揭发钟耀狼子野心的大功臣呢,将功赎罪,皇上不会要了你们的命的。” 钟晴说完,洒下银铃般的笑声,让人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对着钟丞相呼啦一声浇了过去,原本就浑身是伤的钟耀冷得止不住的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爹,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当朝首辅哦,不要被这些小困难打倒了,我看好你呢。好好享受女儿给你的孝心吧。” 她咯咯笑着,亲昵的将头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我很快就会和南宫墨成亲了,不过到时候估计你已经尸首异处,女儿没有办法为你守孝了呢,你应该不会怪女儿的哦。” “贱人,贱人!” 钟耀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反复的骂她这两个字。 钟晴哪里在乎他这无关痛痒的话,只是笑眯眯的说道,“爹,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天牢里的食物很难下咽的,别到时候把自己弄死了。” 她说完带着南宫墨离开了天牢,“墨,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痛快。” “恩,只要你高兴就好,他那样的禽兽不配做父亲。”亲眼看到钟耀对她的恨意,南宫墨对钟耀没有半点同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爱入骨髓 “我们去钟家走走,或许能找到一些重要的线索呢,能快点处决了他们我也不想拖着了。” 钟晴想了想,认真的对南宫墨说道,她知道南宫墨派人寻找钟耀在哪个地方制造兵器和贩卖兵器,还有私自豢养的军队放在哪个地方。 “好。” 南宫墨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朝着丞相府去了,他奉了皇上的命令已经带着人将不少钟丞相的爪牙除掉了,但是也不能保证全部的爪牙都清理完了,如果能在丞相府里有新发现就好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丞相府,推开门走了进去,重点是钟耀的房间和书房,可是他们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钟丞相的确是个老狐狸,想要藏东西肯定藏得稳稳当当的不让我们找到。” 南宫墨没有意外,也没有失望,那个人好歹在朝堂纸上翻云覆雨了那么多年,哪里能没有一点技能的。 “丞相府里肯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而已。”钟晴无比肯定的说道。 她一边仔细的观察,脑子飞速的转动着,想要知道到底那些机密的文件到底藏在哪里。 两人在丞相府里翻了三个时辰,夜已经很深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发现,钟晴忍不住有些泄气,又累又饿的靠在椅子上休息。 “算了,不然明天再过来吧。”南宫墨看到她脸上难掩倦色,心疼的说道。 “不,再找找吧,既然每个屋子都找不到,或许丞相府里有不少密室也说不定。只要找到了密室的入口,肯定能拿到我们想要拿的东西。” 钟耀不想半途而废,都已经这样了,何不再坚持坚持,万一下一刻就能找到了呢。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之前被困在密室的情景,眼睛里迸发出晶亮的光芒,“我们去花厅,钟耀上次就是在花厅里把我弄到密室里的。” 南宫墨赶紧牵着她的手朝着花厅走去了,然而好像那些密室的机关变幻莫测,这一次她再次碰触到原本以为的密室入口却怎么都找不到了,不由得沮丧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真没想到钟耀竟然能设计这么精巧的机关。” “不着急,慢慢找,有时候越是心急就越找不到呢,慢慢来,就算真的找不到也没关系,钟丞相还在我们手里呢。” 钟晴懊恼的抓着头发,灼灼的目光看着南宫墨,“如果是你设计机关,你会把机关入口弄在哪里?”明明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她都快要懊恼死了。 “依着钟耀谨慎狡诈的性子,他肯定把机关入口要么设在最显眼的地方,要么是在最隐秘的地方,不让人找得到。” 南宫墨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也就是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了。” 钟晴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的划拉着椅背,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哪里会是最让她忽略的地方呢?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忽然宛若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墨,或许我知道他将机关设在哪里了。” 她整个人飞快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抓着南宫墨的手朝着一处荒芜废旧的院子走去,推开了布满灰尘的门。 “这是哪里?” “这是我娘生前住过的地方,她去世十几年了,这里一直没有人打扫,一片破败荒芜。” 钟晴挥了挥手灰尘走进破旧的院子里,院子里杂草丛生,连从院子走到里面的房间都困难。 南宫墨只好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他用锋利的长剑在荆棘的地方开出一条路,带着她往里面走去,在她娘亲曾经住过的院子里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着。 “你确定在这里?” “别的地方都找过了,根本没有,一定是在这里了。也只有这里,丞相府的丫鬟和家丁都知道有时候会闹鬼,没人敢过来,或许那所谓的鬼就是钟耀闹出来的,目的是掩人耳目。” 钟晴自然而然的说道,脸上没有半点愧疚,就算有鬼,她也不害怕。在她眼里,最可怕的是心怀叵测的人。 夏若涵生前所住的院子只有六间屋子,他们找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钟晴甩了甩头,不敢相信竟然这里也没有密室。 “晴儿,没有密室,我们回去吧,夜已经很深了,天气又是这么寒冷,别把身体冻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南宫墨看到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她温暖,不打算再任由着她胡闹了。 “墨,再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让我再想想究竟在哪里,如果再过半个时辰我依旧找不到密室的入口,我就跟你回去。” 钟晴依旧不肯放弃,她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她想要找的东西就在娘亲这里,近在咫尺。 南宫墨对她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她。 钟晴手指绞着衣摆,换了一个思考的方向,试图按照钟耀的性格去猜,整个人浑身一震,“墨,我知道密室入口在哪里了,这一回肯定没错了。” 她快步朝着院子里走去,在角落里有一口废弃了很久的井,当年她娘亲去世之后,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部被秘密处死,尸体都没有运出去,直接扔到枯井里并且将井口封上了,如果密室有入口,只能是那里。 南宫墨跟随着她的脚步来到了废井旁边,跟她一起将压在废井上面的大石头移开,钟晴的手指在长满青苔的井壁上慢慢的摸索着,忽然听见叮的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直直的往下坠落。 “晴儿小心!” 南宫墨那一刻心脏跳得飞快,迅速的伸出手抱住她,不让她身体失去平衡从而摔伤。 地面凹陷了几丈的距离之后,南宫墨的后背不可避免的被墙壁划伤,也就是在这一刻,原本昏暗不见天日的密室忽然透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是夜明珠。” 钟晴惊呼一声,激动得呼吸都乱了,她终于找到密室了,那密室里面会不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她刚想走进那间有夜明珠光芒的房间,却被南宫墨拉住了,警惕的说道,“小心,或许里面有暗器机关也不一定。” 那么机密的文件,钟丞相又不蠢,不会没想到被人闯入的可能。 “那怎么办?我们想要的一定就在里面,很快就能拿到手了呢。”钟情不由得着急了,她想要快点扳倒钟耀,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在南渊的使者进京的时候,想办法将身上的绝情咒解了。 “不要着急,我这就发信号回去,让皇上派暗卫过来,他的死士里面有好多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有他们在风险会降低很多。” 南宫墨安抚她道,直接朝着半空点燃了一朵深紫色的烟花,然后搂着钟晴坐下,“半个时辰之内会有人过来,我们先等等。” 如果是他自己,闯进去就闯进去了,但是有她在,他不得不万事小心,万一她受到什么伤害,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恩。” 钟晴听他这么说也平静了下来,不过心里仍旧很激动,钟家的事情很快就要完结了,她答应那个死去女人的事情也能办到了,心安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皇上的暗卫和死士赶到了,用绳子将他们拉了上来,“王爷。” “让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先下到里面的密室里,将里面的机关都拆除干净。”南宫墨让他们服下解百毒的毒药之后吩咐道。 很快的就有十几个死士从枯井外面跳进塌陷的地下,顺着密道走进有着光亮的密室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晴抬眼望着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那些死士才冒出头来,“王爷,里面的机关已经全部拆除完毕。” “本王知道了,辛苦你们。晴儿,我们进去吧。”南宫墨低头对她说道,眼睛里涌动着细碎的浮光。 钟晴将手放在他掌心里,感受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带着她跳了下去,沿着狭窄的密道往里面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器,毒药,毒烟等等。 越是看越是觉得触目惊心,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之前她和南宫墨直接闯进来会不会直接死了。 “没事,我们的人毫发无损,你不要太害怕。” 南宫墨看到她小脸发白,揉了揉她的长发笑着安慰她,带着她走进了密室里。宽敞明亮的密室地上洒满了石灰粉保持干燥,几排书架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和书籍,地图。地上还有十几个大箱子,足足摆了半间屋子。 钟晴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箱子,这才发现里面堆满了亮澄澄的黄金,耀眼的光芒几乎要闪瞎她的眼睛,她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些黄金足够五十万将士一年的军饷和粮草的开支了,丞相敛财的手段真是让人惊叹。” 南宫墨感叹的说道,他不得不承认,钟丞相的确很有本事,竟然弄到这么多黄金。 “先将所有的信件和文件搬走,书籍和地图随后,最后才是黄金。” 南宫墨当即命令道,晴儿已经坚持了一夜,肯定又累又饿,至于那些文件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他还是直接呈给舅舅看好了。 密室的另外出口已经被死士们打开了,竟然通到了城外。 知道这个发现的时候南宫墨不由得有些后怕,幸好没有将钟家的人软禁在丞相府里而是打入了天牢,不然钟丞相现在恐怕已经逃走了抓都抓不住。 舅舅果真有远见,还让禁卫军将城门都围住了,连天上都不能有鸽子老鹰等飞过,害怕他们传递消息。 “都弄出去吧。” 死士和暗卫的动作果然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彻底将所有的文件资料,书籍和黄金都搬出了密室,让马车拉着,在他的监督下直接运到了皇宫里。 “晴儿,你先去语欢的宫殿里休息,等我忙好了再带你回去。” 南宫墨看着她眼睛底下的倦色,轻声的催促道。 钟晴也知道接下来没有她什么事情了,忍着疲倦和困意去了昭阳殿,填饱了肚子之后,在上官语欢的昭阳殿里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语欢公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王爷有没有过来?”钟晴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没有呢,墨表哥和太子皇兄在父皇的御书房里谈了很久,然后他们就领了最精锐的部队出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上官语欢说道,然而看到钟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和不安时,赶紧安慰她,“钟晴姐姐,你不要担心啦,太子皇兄和墨表哥都是武功很高强的人,加上又有那么多暗卫跟随,他们不会有事的。” 钟晴想想也知道他们去哪里了,除了制造兵器的加工厂,还有重要秘密豢养的军队,她想不出还有哪里。 心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忍不住悬了起来,担心他会受伤,担心他遇到危险,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够了。 “墨表哥离开之前让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过来传话了,让你这段时间就住在昭阳殿里,不要回去。” 上官语欢对她解释道,“你不用太担心,以前他们也经常出去的。倒是钟晴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墨表哥回来该心疼了。” “我会的。” 钟晴嘴上这样说,可是当真的牵挂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尤其他还是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她寝食不安。 艰难的熬过了六天时间之后,她终于再次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南宫墨,整个人再也忍不住,直接迎了上去仔细的检查,“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上官语欢掩唇咯咯笑了一下,将宫殿的门关上了,留给了他们。 南宫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乱糟糟整个人身上还有着泥土和血腥的味道,胡茬邋遢的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不要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一声不吭就跑了,这几天我都快要吓死了。” 钟晴也不管他的身上脏兮兮的,直接搂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哭了起来,“你混蛋,这几天我老是做恶梦,梦见你被那些人攻击浑身是血,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晴儿,事情太紧急,我们也害怕打草惊蛇,所以得知了那些埋藏得很深的钉子之后,直接就行动了,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南宫墨怀里抱着软软的人儿,整个人身体上很疲惫,心里却满是甜蜜和满足,“终于将钟耀的事情给解决了。” 这些天,他和太子,神武将军等数十皇上的心腹兵分三路,分别将钟耀豢养的军队,秘密制造武器的工厂,还有钟丞相和孟太后所有的爪牙都彻底粉碎瓦解了,皇权终于彻彻底底的收到了皇上的手里。等到明天,钟耀,孟太后,上官谨修所犯的累累罪行就会在朝堂之上会被公布出来,皇榜被贴遍整个京城,那些犯上作乱的佞臣将会被处以最严厉的刑罚。 钟晴早就料到这个结局,她没有太多的激动,毕竟这个局皇上和太子都已经弄了很久了,她心里的确很高兴,但是更重要的事情是要给南宫墨的伤口敷药。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检查伤口。” 她抽了抽鼻子从南宫墨的怀里退出来轻声的说道。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她隔了一段距离都能闻到,自然又是一阵心疼。 “这里是语欢的宫殿,不要了吧,到时候我让御医给我简单清理一下就好了,都是些轻伤,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南宫墨迟疑了一下,不肯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 “骗人,你脸色那么难看,身上的血腥味又那么浓,当真以为我是傻子那么好糊弄吗?更何况这里是偏殿,公主都不睡这里的。墨,不要让我担心了好吗,忧心如焚的滋味这几天我已经彻底的领略到了,再也不想再体会第二遍了。” 钟晴泪眼婆娑的看着南宫墨,眼底的深情让他柔肠百转,忍不住伸出手轻柔的将她滚烫的泪水擦去,妥协道,“我听你的就是,不要再哭了。” 说完他将身上布满了尘土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一大片肌肤,那上面还有好几道深深的伤口,血肉翻飞,甚至还流出脓了,看得她眼眶又红了,冲着他生气的喊道,“你怎么那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两道伤口距离心脏就一寸的距离,只要稍微不注意你就死了知不知道。” 钟晴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让守在殿外的宫女以最快的速度准备热水绷带,她拿出医药箱,用里面的工具经那些腐肉给剜去,敷上了最好的伤药,然后小心翼翼的绑上绷带。 南宫墨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她一直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伤口包扎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过的样子,心里更加难过了,“你先去洗洗澡,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吃完我们就回家。” “好。” 她说什么,南宫墨都答应她,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意,看到她他就觉得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拼命值得了。 太监们准备好了温热的水,南宫墨避开身上的伤口将灰尘清洗干净,又换上了钟晴从东宫里面借来的太子常服,昭阳殿里的宫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南宫墨真的饿坏了,端起碗飞快的吃了起来,没过一会就将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看得钟晴又是一阵心疼。 “晴儿,我们回去吧。” 放下碗筷之后,南宫墨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浑身宛若敛聚着一道金色的光晕,让钟晴不由自主的沉沦。 两人出了皇宫,坐着睿亲王府的马车离开了。 南宫墨将钟晴抱在怀里,“明天就会有钟耀勾结敌国意图谋反,私自豢养军队,私自贩卖武器,结党营私等各种罪名出来了,你害怕吗?” “不害怕,我早就已经跟钟家决裂了。” 钟晴抬眸眼睛里涌动着细碎的浮光,认真的说道,说实话钟家倒台她除了高兴根本没有任何难过的地方,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舅舅跟我商量了一下,已经让人设法将你的名字从族谱里面划出去了,以免有些别有用心的混蛋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南宫墨抚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认真的对她说道。 “真的可以吗?”钟晴整个人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已经划掉了,就连决裂书上也有钟耀签字画押,你就放心吧,你不会被这次的事情连累到的。” 南宫墨将一切隐患都考虑到了,不管怎么样都不想让别人伤害到她了。 钟晴心里一片宁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似乎再多的困难再多的事情都不会让她害怕了。 当夜她在睿亲王府睡下了,因为连日焦灼不安,等南宫墨回来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整个人睡得昏天暗地。 翌日的时候,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她才起床,碧瑶听到响动声立刻进来喜笑颜开的对她说道,“小姐,天大的好事。丞相府被抄家了,所有财产都充公。皇上已经让禁卫军将皇榜张贴出来了,丞相私自贩卖兵器给北国人,危害国家安全,通敌叛国意图染指云国江山,结党营私贪污税银,还屡次勾结太后和明王刺杀皇上和太子,谋害皇嗣。还有一连串的罪名,我都记不清楚了,总之他连同附庸着他和孟太后的所有涉事官员都被打入了天牢,估计砍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就连孟太后和明王,也被皇上贬为了庶民,接下来要面临怎样的惩罚还不知道呢。” “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钟晴脸上流露出笑容,郁结在心里的恨意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终于结束了,她总算没有违背那个女人的诺言。 “小姐,碧瑶也很开心,那些趾高气扬的小姐和姨娘们终于得到报应了,谁让她们以前欺负我们来着。” 碧瑶喜笑颜开,想到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眼睛里溢出了晶莹的泪水,那是苦尽甘来的喜悦,终于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到她的小姐身上来了。 朝廷中连着数十位官员落马,整个京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酒肆茶楼,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南宫墨和太子坐在悠然居的雅间里,透过半开的窗帘看着大堂里高谈阔论的人群,两人相视一笑,心情轻松了很多。 终于将这颗毒瘤拔出去了,朝政以后会越来越稳固,太子表哥的储君之位毫无悬念,他回到北国报仇也指日可待了。 想到钟耀那些跟北国通敌的信件被誊抄了一份张贴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他想到应该快要进京的北国使者,笑容愈加残酷了。 南宫皇族,等着我的复仇吧。 “墨儿,表哥在这里谢谢你。” 身体孱弱的太子举起酒杯发自肺腑的对南宫墨表达谢意,这些年他不知道为自己处理了多少事情,他能在太子之位上越坐越稳,少不得墨儿的帮忙。 “我应该做的。表哥,当年若不是舅舅和你收留并且不遗余力的保护我,我不会有今天,做这些事情都是我自愿的。” 南宫墨跟他碰了一下杯子,似乎想到了那个最艰难的冬天,他以为自己活不下去的冬天。 “你是我的弟弟啊。” 上官霖轻笑了起来,其实两人有些同命相连的,都是年纪小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娘亲,只不过他更加幸运一些,他的小姨,也就是现在的母后一直尽心尽力的维护他。 “墨儿,你是不是要离开云国了?” “应该快了吧,我隐忍了这么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为母妃报仇,现在时机或许已经成熟了。” 南宫墨望着北国的方向,眼神又染上了一层冰霜,那些欠了他的,他一定要全部头讨回来,一个不剩。 “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开口,表哥竭尽全力帮助你。” “墨儿先在这里谢过表哥了。”南宫墨心里一暖,云国才是他的家乡,这里有在乎他爱护他的亲人,有深爱着他并且他也深爱的妻子。 “等成亲了再离开吧,父皇肯定也希望看到你成家立业。” “我也希望得到舅舅的祝福,在墨儿的心里,舅舅就是我的父亲。”提到他的终身大事,南宫墨脸上染上了幸福的微笑,眼前浮现了心爱女人精致的容颜。 “表哥,我觉得上官衡和淑妃私下可能会有小动作,你要小心些,还有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南宫墨想到以前他和钟晴被上官衡摆了一道,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只是舅舅已经出手教训了他,自己也不好动手了。 “我知道的,对了,需不需要让父皇将钟晴册封为郡主,再将她许配给你。有钟丞相那样的娘家,即使脱离了关系,对于她来说也相当于身上有污点了,又或者我让太子妃认她为义妹,让她从太子妃娘家出嫁?” 上官霖是真心实意的为南宫墨着想。 “我再想想吧。” 南宫墨不敢确定钟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敢答应下来。 “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孟太后现如今身在冷宫,孟家除了孟良那一只,都已经被贬为庶民,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你也算是为姑姑报仇了。” “还不够,我离开北国的时候发过誓,一定要将仇人的头颅砍下来祭奠母妃。” 南宫墨提到母亲眼睛里一片嗜血,如果说北国那些妃嫔是直接凶手,孟太后就是将她的母妃推到火坑里面的人,对于仇人他怎么可能放过? “相信父皇也乐意看到这个局面。” 上官霖理解的点头,“明天上官谨修和孟太后就会被迫前往皇陵守墓,路途艰险强盗众多,若是出现什么抢劫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谢谢表哥提醒,我先回去了,表哥也要主意身体,参加天下盛会的使者进京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不要让某些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 南宫墨想到睡在客房的钟晴,心里升起了丝丝缕缕的牵挂,再也坐不住了,和上官霖告别之后立刻赶了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钟晴刚吃过午饭,他不由得轻声唤道,“晴儿。” “你回来啦,吃过饭了没有。”钟晴关切的问道。 “已经吃过了,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南宫墨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裹起来,认真的问道。 “我想去看看钟家的人。” 钟晴认真的说道,她答应了杨姨娘和钟磊,总要说道做到的,将他们放出来。 “晴儿,你真的不打算追究杨姨娘和钟磊以前对你的伤害了吗?”南宫墨对她也算有所了解了,忍不住问道。 “怎么会?我只答应放了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钟家的一切都充入国库,钟磊又是那个样子,就算他们从天牢里出来,身上没有分文,依着杨姨娘以前娇生惯养的性子,从云端跌入泥泞才是最痛苦的,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钟晴眼睛里涌过一抹诡异的光芒,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又不是善良的圣母,能让以前欺负过她的人好过就奇了怪了。 “杨姨娘的娘家那里我会派人去敲打,谅他们也不敢收留杨姨娘。” 南宫墨自然而然的补充道,想到皇上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那些隐藏的钉子都拔了起来,又迅速的将自己培植的心腹安插到那些空缺的职位上,哪怕一下子折损了那么多的官员,然而却丝毫没有发生动乱,他就不得不佩服舅舅的深谋远虑。 “对了,舅舅让我告诉你,钟家的人处置权在你手上,但是只有一条,钟耀必须死。” 钟晴一愣,没想到皇上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心里涌起复杂的感动。   ☆、第一百零二章 父子相见,南宫墨的痛与恨 “那些姨娘就下去给钟耀陪葬吧,至于丞相府里那些家丁和丫鬟,发配到苦寒之地做苦力好了。而那几个庶出的小姐,将她们扔到官妓里面去伺候人好了。” 钟晴想了想说道,她以前受过多少苦,就让那些人也尝一尝那种滋味。 “也好。” 南宫墨点头,虽然还是觉得让钟耀的那些女儿活着太便宜她们了,但是钟晴既然这样决定了,他也不干涉,顶多到了青楼里,他再打声招呼,让她们去伺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好了。 他们又一次来到了天牢里,这时候天牢里已经住满了人,绝望惊恐的哭声更是此起彼伏,看到他们的时候纷纷痛哭流涕的祈求着将他们放出去。 南宫墨和钟晴当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看到他们那样就觉得心里受不了了,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在关着钟家人的几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将他们放出来吧。”南宫墨指着钟磊和杨姨娘对着狱卒说道。 狱卒很快就将牢房的门打开了,杨姨娘扶着手筋被挑断的钟磊走了出来,整个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谢你钟晴,还有过去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钟晴神色淡淡,“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做到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钟家的一切都被查封了,你们无家可归了。” 杨姨娘惊恐得浑身发抖,眼睛里一片绝望,她想要质问钟晴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条活路时,对上钟晴嘲弄的眼神顿时失去了勇气。 她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什么呢?当初她得势的时候给夏若涵和钟晴多少刁难和为难,现在的一切都报应到他们身上来了,果然人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了。报应,一些都是报应。 “赶紧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 杨姨娘噤若寒蝉,赶紧扶着钟磊快步走了出去,不敢再多做停留。 “大姐姐,你也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以后大姐姐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求求你饶了我们一条命吧。” 钟茜,钟馨,还有几个年纪稍微小的庶出小姐扑通跪了下来,在绝望的死亡面前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骄傲不可一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哀求道。 “大小姐,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让大小姐受苦了,请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以后你让我们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了,不要让我们去死。” 十几个姨娘也都跪了下来,没有任何尊严的哀求着,她们是真的害怕了,她们还没活够,怎么能就被处死了。 那些丫鬟和家丁看到主子们都跪了下来,也跟着黑压压的跪了一片,痛哭流涕的诉说着他们的悔恨,表达着他们的忠心,还说他们之前都是被逼的,一切都不是他们的本意,求她饶了他们一命。 看到这个情形钟晴不由得好笑,只是带笑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真可怜呢,看得我心都软了。” 众人听到她怜惜的语气,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强烈的希望,哭得愈加卖力了,只要她是个仁慈的,一切就都好办了,先让她把他们救出去再说。 可惜,他们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也要看钟晴愿不愿意,怜惜的话音陡的变得残酷起来,“不过,我就是想看你们去死,想将你们的心挖出来怎么办?你们当初加诸在我的身上的伤害难道还指望一笔勾销吗?做梦,如果落到我的手里,你们就自认倒霉吧,明天或许就是你们的末日了,好好的享受最后的日子吧。我可是心肠很恶毒的女人哦,怎么会因为你们一句求饶一句难过一句做牛做马就放过你们了。换了你们处在我这样的位置上,你们会放过我吗?恐怕恨不得将我掐死了吧。” 所有的姨娘脸上闪过心虚的表情,想说她们愿意放钟晴一条生路,然而想起以前她在丞相府里遭受的非人的折磨,那些话根本说不出口。 “大姐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求求你念在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身上饶了我们一命吧,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痛哭流涕,如果不是被关在牢房里,她们肯定就冲上来抱住钟晴的大腿了,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就算她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那样虐待钟晴啊,只是现在后悔是不是来不及了。 “你们的悔意我看到了,可是我就是想看你们死怎么办呢?” 钟晴笑靥如花,“以前你们在丞相府里穿着绫罗绸缎,住着最好的院子,丫鬟成群,吃着最好的食物,然后还是觉得生活很无趣,两三天就跑到我住的最破败的院子里对我拳打脚踢,拿着滚烫的热水泼我,冬天的时候将我推到刺骨的湖水里害得我高热不退差点死了,过年的时候让我吃狗吃剩下的东西,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她越说,那些妹妹们越是羞愧的低下头,甚至连反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南宫墨听她提起那些往事,心隐隐的沉了下去,恨不得将这些看起来很美丽实际上很恶毒的女人给杀了,竟然敢如此对待他深爱的女人。 “钟茜,以前都是你和钟意撺掇这些妹妹来对付我折磨我的,有什么话要说吗?钟意现在在杀猪匠里当小妾,每天都要受到杀猪匠家的悍妇拳打脚踢,所有的粗活重活都包了下来,听说她怀了身孕两个月了还要在刺骨的湖水里帮夫君和正妻洗衣服,被冻得都流产了呢,看到她过得那么不好,我心情很好,就放过她了。而你一直过着优渥的生活,我不想饶过你呢,你也知道我心是黑的。” 钟茜这时候浑身宛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冷得几乎动弹不得,之前她还在心里嘲笑钟意那么骄傲的小姐竟然委身给七旬杀猪匠做妾,可是到了绝境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钟意那样的日子也比她要死了强。 她嚎啕大哭起来,“大姐姐,那些都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会做那些事情,你原谅我吧。你连杨姨娘和钟磊哥哥都能原谅了,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杨姨娘和钟磊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你又给我们什么帮助呢?行了我的好妹妹,老实跟你们说吧,姐姐也舍不得你们死的,不要再哭了。” 那些小姐们听到她这么说,眼泪止住了,“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你们还是到官妓里面去伺候贵人吧。” 钟晴在她们喜笑颜开的时候,凉凉的在她们的心上补了一刀,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至于生养了你们的姨娘,真的不好意思,还是陪着爹下地狱吧,不然爹到了那边没人给他暖床侍寝怎么办?” 钟晴的话让那些姨娘绝望的哭出了声音,她们真的不想死,哪怕去伺候别的男人也好过变成冰冷的尸体,“大小姐,你开开恩吧,饶了我们吧。” “你们害怕什么呢,死亡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顶多就是侩子手的刀落在你们的脖子上,让脑袋搬家,疼一下就过去了。我娘当初也被你们中不少人欺负过吧,下地狱给她赔罪吧。”说着她不再看那些快要被逼疯了的女人,而是看着沉默不已的钟耀。 几天不见,他竟然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除了脸色愈加暗沉,眼睛更加阴鸷,根本看不出之前被打得差点丢了一条命。 “爹,我曾经发过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你给我娘陪葬,我能做到呢。你看你现在身败名裂,所有的军队和兵器都被摧毁,儿子一个变成了太监,一个早就下了黄泉,你断子绝孙了呢。” 钟耀额头上青筋暴涨,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恶毒的笑了起来,“你得意什么,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没有娘家的支持,我看南宫墨能爱你到什么时候。我祝你落得比你那个贱人娘亲更加凄惨的下场。” “不好意思啊爹,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彻底的跟钟家划清界限了,族谱之上也没有我的名字,钟家不是我的娘家哦。而且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能十分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娘,任由你欺负。我的人生只能由我掌控。倒是你,到了黄泉路上给我娘赔罪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的,凌迟之刑好了,割下的血肉我让人准备火锅煮熟,让狗吃,也不知道狗愿不愿意吃呢。” “贱人,你不得好死!就算我变成了鬼,我也要夜夜缠着你,直到你死!” 钟耀即使已经受到了那么多次的打击,还是恨得想要撕烂面前的女儿,这个女儿是魔鬼,是禽兽,不然怎么会那么可怕。 “我连人都不怕,你觉得我会怕鬼吗?爹啊,现在我才发现你很傻很天真呢。如果当初你对我娘好一些,对我好一些,我也不会将你赶尽杀绝,是你自己将自己弄上了绝路,要怨就怨你作恶多端。当初你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弄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难过?爹啊,你不仁还好意思怪我心狠手辣吗?做父亲的想要弄死女儿,做女儿的又何必顾及父亲。你别说给了我生命,所以能够为所欲为,在你掐死我娘的时候,你就早已经不是我的父亲。我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害怕别人说我心狠手辣,只要我在乎的人不嫌弃我,别人又与我何干。” 她锐利的目光瞪着钟耀,“明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会把你的头颅放在我娘的坟前,让她看到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的。等到拜祭完她之后,我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毒妇,贱人!我祝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钟丞相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饶是他纵横朝堂这么多年,仍旧被钟晴的恶毒吓得面如土色,可是他除了骂两句根本就做不了别的。 “我知道老天在看着,我也相信报应,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也看不到了。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了,永别了。不过你也不要害怕,黄泉路上还有这么多身材妖娆的小妾陪着你,你也不会太过孤单了。” 钟晴可不管钟耀对她究竟有多么恨,再次甜甜的笑了,“最后给你一句忠告,斩草一定要除根,不然留下像我这样的祸患,一定会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爹,希望你在地狱里过得很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容,和南宫墨甜甜蜜蜜的离开了。 钟耀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只剩下蚀骨的悔恨,如果当初没有一时之念将她留下来而是直接掐死她,或者将她当成掌上明珠来对待,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能倒流,他只能注定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浑身冰凉,心里已经做出了抉择。 他站起来猛的想要朝着墙上撞过去,然而几只飞镖势如闪电的飞过来,直接刺在他的手上和脚上,疼得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暗卫走出来,毫不客气的将他的下颚捏脱臼,阻止了他自尽的可能,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还不是你的死期,你的死期在明天,再活几个时辰吧。” 那些小妾哭得此起彼伏,原本千娇百媚的温柔怜惜此时全部变成了怨毒的话语,恶狠狠的窜入了钟耀的耳朵里,“都是你连累了我们,钟耀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去死,赶紧去死啊,为什么你死了还要带上我们,你这个禽兽,畜生,我们要被你害死了。为什么当初你不对钟晴好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坏,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个死男人,我们做鬼都不会让你好过!” “哭什么哭,不就是死吗?你们跟着我锦衣玉食了这么多年,陪着我去死怎么了?” 钟耀心里厌烦的怒道,说完狼狈的躺在地上不再理会那么原本温柔似水,婀娜多姿的女人的尖叫怒骂,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再说这些有什么关系,安心赴死吧。 翌日,断头台,钟耀极其所有的小妾手脚都被绳子捆绑着,侩子手磨刀霍霍,杀气腾腾。 钟晴和南宫墨坐在雅间里,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怒骂声,鄙夷声此起彼伏,都是表达对钟耀意图谋朝篡位的仇恨,数不清的烂菜叶臭鸡蛋扔到那些娇滴滴的小妾身上,原本光鲜亮丽的女人们此时狼狈不堪,眼睛里涌动着一阵阵绝望。 午时三刻,侩子手锋利的刀刃落下,千娇百媚的女人们人头落地,血光四溅,美丽的脸庞布满了血腥转眼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丞相府所有的庶出小姐亲眼看到这一幕,惊恐得捂住脸,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而犯罪最为严重的钟耀,却还活着,围观的人群已经被遣退,整个断头台上只剩下被遍地尸体包围的钟耀,还有鲜红的血。 “要不要过去?” 南宫墨侧首对钟晴说道,他知道她心里有着强烈的怨恨,不然也不会想用那么痛苦的办法让她父亲去死。 “好啊。” 钟晴淡然点头,跟随南宫墨离开了雅间,来到了断头台前,“爹,黄泉路上多多保重吧,女儿希望你永远待在地狱里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钟耀已经心灰意冷,连看都不想看她了,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再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动手吧。” 钟晴轻轻的对南宫墨说道,她心里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也许今天就能够彻底的化为尘土了。 南宫墨对着躲在暗处的暗卫做了个手势,那些暗卫立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将逆贼凌迟处死吧。” 凛冽嗜血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眼前这个男人无数次想要晴儿的性命,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有因才有果,他不怕遭到天谴。 于是,钟耀被暗卫残忍的处以凌迟之刑,身体疼得几乎没有办法忍受,意识却还是清醒的,亲眼看着血肉被煮熟,被拿去喂狗。 最后身上只剩下森森白骨,还有一双带血的眼睛,整个人赫然恐怖。 钟晴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平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淡漠的说道,“爹,到了地府不要忘了跟我娘道歉。” 钟耀在断气之前最后一刻,在那双淡漠的眸子深处看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后悔了,眼角流下了一滴带血的眼泪。 “王爷,小姐,他断气了。” “你回去禀告皇上,就说钟耀已经伏诛。” 南宫墨淡漠的说道,即使面对着人间炼狱般的惨烈境况,仍旧没有觉得半分恐惧,宛若死的只是路边的蚂蚁。 侩子手从断头台那里拿过锋利的砍刀,干脆利落的砍下钟耀的头颅,放进盒子里,用石灰保存好,她要用这颗头颅去祭奠她可怜的娘亲。 “墨,钟家那些高贵美丽的小姐们现在已经动身了吗?” “禁卫军已经将她们带到教坊去了,应该能卖个很好的价钱。” 南宫墨提到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却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在他眼里,只有钟晴最好看,哪怕她恶毒的样子,冷血的样子,他都不觉得她可怕。 如果可以,谁不想保持简单善良,谁愿意让上手沾染上血腥,所有的恶毒冷血都是被逼上了绝路。 “让人好好照顾她们,哪些客人癖好最为特殊,就让钟家的小姐们去伺候,相信她们会很乐意的。” 钟晴没有任何同情的说道,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值生命中最为璀璨美好的年华,如果被染上痛和累,如果只有暗无天日的绝望,她们恐怕彻骨难忘。 她仰头望着天空,轻声的说道,钟晴,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做到了,你安息吧。从今以后,她为自己而活,为南宫墨而活。 “教坊的老板娘知道怎么做,我们回去吧。” 南宫墨将她冻成冰块的手握在掌心里,将娇小纤细的她搂在怀里,在凛冽的寒风中,相濡以沫,宛若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晴儿,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有些事情我想了断了。” 南宫墨幽深的瞳孔里涌动着嗜血的杀意,声音比落在她身上的寒风还要冷。 “恩。” 钟晴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将装有钟耀头颅的盒子塞到暗卫手中,她则被南宫墨搂着腰,翻身上马,飞快的出城,沿着崎岖的山路赶着。 马儿停在蓊蓊郁郁的森林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死士跪在南宫墨的面前。 “都准备好了吗?” “是,主子。” “一会听候本王的命令。”南宫墨从半山腰注视着山脚下,那里是通往皇陵的必经之路,一会废太后和明王和他们的家属都会从这里经过。 暗卫的身边围着数十只眼睛绿油油的狼,虎视眈眈的瞪着前方。 半刻钟的时间之后,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钟晴甚至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守皇陵的囚犯。 很快那队人马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所有人的表情,南宫墨对着身边的暗卫做了个手势,暗卫嘴里忽然发出短促而奇怪的声音。声音落下之后,所有长着尖利獠牙的饿狼飞快的跑了出去,朝着那群人疯狂的啃咬了起来。 人群里发出惊恐而绝望的尖叫声,人群窜逃时发出的哭泣求救声,然而饥寒交迫的他们又怎么会是饿得饥肠辘辘的狼群的对手,只不过短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鲜活的人全部都啃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森森的白骨。 “我们走吧。” 一直冷眼瞧着事态发展的南宫墨牵着钟晴的手来到一具骸骨前,忍着恶心命令暗卫将孟太后的遗骸装进口袋里,若无其事的离开。 可怜嚣张一世的孟太后竟然落得这么凄惨的结局,她就是满腹冤屈也只能到地府里去伸冤了。 “墨,我们是同命相怜的人呢。”钟晴想到那些黑暗的过往,带对比南宫墨痛不欲生的童年,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 南宫墨揉了揉她黑亮如同绸缎般的头发,但笑不语。是啊,因为相似的遭遇,才让他想要了解她,才会看到她很辣无情的一面时不会觉得她恶毒,因为他也想这样对待他的父亲。 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毁在有着至亲血缘的人手里,又怎么能放下仇恨原谅。原谅两个字说得容易,可是又怎么能轻易做得到呢。 “事情几乎都解决了,我们回去吧,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呢。”南宫墨认真的说道,他接到消息,南渊的使者后天进京,北国的使者三天之后,西凉的使者明天就能到达。至于海国人,早已经秘密到达了。 “天下盛会还有几天时间就到了,别国使者也应该进京了。”她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其实比起天下盛会,他更关心的是南渊向家的人会不会说服向凌天帮她解掉身上的绝情咒。 他们休整了三天的时间,所有参加天下盛会的选手都到齐了。 晚上的时候,皇上要为各国使者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而招待使者的工作就交给了上官衡和南宫墨来处理。 钟晴则一时之间清闲了下来,除了注意一些手上铺子的生意情况,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家里。 傍晚的时候,南宫墨来到她家接她去参加晚上的宴会,整个人眉宇间散发着一股阴鸷,对着她总是温柔似水的眸子今天却布满了阴霾。 “你怎么了?” 她感受到他身上的不开心,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晴儿,我看见那个人了,哪怕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他,哪怕他易容得面目全非,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人是他。他怎么还敢到这里来,他有什么脸面到我母妃的故土来。” 南宫墨眼眶通红,忽然痛苦的怒道,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角落的仇恨宛若被点燃了一般燃起了熊熊的怒火,转眼就能将他的心化为灰烬。 钟晴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蹲在他的面前将他抱在怀里,安抚着他狂躁的情绪,“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永远不变。” 南宫墨浑身僵硬的靠在她的怀里,心里涌起了阵阵凄凉。当年明明都已经彻底将他赶出皇宫了,扬言不会再认他这个儿子了,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北国的皇上又不需要亲自参加天下盛会,那他的到来又是为了什么。想来看娘的故土借以缅怀他早逝的娘亲吗?他又有何脸面过来,连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钟晴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身上的戾气渐渐散去,紧绷的身体慢慢柔和下来,脸上才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墨,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既然这样,那么就把他当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吧,不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而是杀母仇人,对待仇人,除了报仇没有必要有过多的情绪,你觉得呢。” “我知道,就是看到那双眼睛,我总是控制不住想到娘的死,娘当时眼睁睁的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都是那个男人害死了她!” “我明白,都明白的。你不要难过,你有皇上,皇后的疼爱,太子和语欢公主的喜欢,还有我,有那么多人爱你,你把时间都放在关心你爱护你的人身上,不去想那些心痛的往事,心里会好受很多。” 她说着顿了一下,眼睛里迸射出璀璨的笑容,“而且你看到他的时候,要骄傲的挺起胸膛,拿出最好的一面冷漠的从他的面前走过,让他看到,摒弃了北国皇子的身份,你也可以活得很好,没有父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样健康的长大,一样能出人头地,一样能找到真心爱你的妻子,和你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妻子。” 南宫墨的狂躁和仇恨在她的轻声细语之下,慢慢的消散,整个人再次冷静了下来,“很抱歉,晴儿,我又让你担心了。” 钟晴笑着摇头,“好了,我们赶快换身衣服参加宫里的宴会吧。” 她回来内室换衣服的时候,笑容渐渐散去,钟耀和北国人相互勾结贩卖兵器给国力本来就比较强盛的北国,如今在北国使者进入京城之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曝光,也不知道那些自视甚高的北国人会不会恨死南宫墨,进而为难他。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乱糟糟的想法甩掉,反正不管怎么样,谁敢欺负她的男人,她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好过! 换好了衣服,他们坐马车直接进宫,来到了太和殿里。 那里参加宴会的文武大臣都到齐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朝堂之上被斩杀了不少大臣弄得人心惶惶,没有被皇上动到的大臣也如惊弓之鸟,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朝着皇家的席位走过去,南宫墨坐在太子的右边,钟晴坐在上官语欢的右边,剩下的几位皇子和公主都坐在他们的位置上,就连被禁足的上官依凝也被放出来了,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看着她的眼睛里涌动着深刻的仇恨。 “你看她那种眼神,好像是你抢了她的男人一样,真够不要脸的。她之前用那种药对付墨表哥,假冒你去勾搭墨表哥,衣服都脱了都没人要她,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她怎么还敢出来。”上官语欢对于南宫墨上次被算计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因此对上官依凝真是恨死了。 钟晴摸了摸她的头发,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上官语欢撅着嘴不服气的说道,“我本来就没说错,为什么不能说?”   ☆、第一百零三章 就在这时候,坐在高座上的皇上发话了,“让参加天下盛会的使者觐见吧。” 太监扯着嗓子尖细的叫了起来,传达着皇上的命令。 首先入场的是北国的使者,那一行人足有十几个人,挺直脊梁,眼角眉梢流露出不可一世的骄傲,对着皇上行礼也只是微微屈膝,言辞虽然有礼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气。 “北国使者见过云帝。” 皇上神色淡漠,摆出一个比北国使者还要冷艳高贵的神情,“起身,赐座!” 钟晴目光朝着北国的使者看去,在使者团里竟然发现皇后的弟弟金盛容,金盛容也看到了她,明亮的眼底布满了震惊,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淡然的转移开了目光,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也有片刻的意外,却没往心里去,锐利的目光落在那群使者里面,却没有发现南宫衍,她隔了一个狭窄的过道扯了扯南宫墨的衣袖,脸上适时的露出疑惑。 南宫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南宫衍并不在觐见的使者里面,钟晴才收回了目光。 北国之后,就是南渊的使者觐见,南宫墨整个人身体不自觉的紧绷,目光错也不错一下,南渊向家的人也来参加天下盛会了,晴儿的绝情咒是不是有希望了? 南渊之后是西凉,最后才是海国的使者,皇上都一一露出了笑容,“欢迎各位使者来云国参加天下盛会,今天为各位接风洗尘,祝各位在云国的日子里过得开心。” 说完,他打了一个手势,悦耳的丝竹之声响了起来,舞姬们扭着柔软的腰肢跳着魅惑人心的舞蹈,貌美如花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摆在使者的桌子上,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品尝到美味的食物。 一曲终了,舞姬们退了下去,北国的使者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睥睨自信的笑容,“北国皇上,这是我们皇上为您准备的礼物。” 说话的人是北国的太子南宫瀚海,他微微仰着下巴,让人将一个朱红色的盒子抬上来,打开,里面是一块黄水晶雕刻成的千手观音,他环顾众人,隐忍着得意开口,“这具千手观音具有灵性,她喜欢的人碰她才不会烫手,她不喜欢的人碰到她,或许会烂手也不一定,不被千手观音喜欢和庇佑的国家只会越来越衰弱,国运也越来越差,最终难逃亡国的命运。还请北国皇上派人来接收吧。” 皇上神色平静,只有那双威严的眸子眼色变得暗沉了一些,轻笑了起来,“既然观音这么有灵性,为何太子还舍得将如此珍贵的礼物送给朕?” “因为北国已经得到了观音的认可,观音菩萨会庇佑北国的子民一世,为了让更多的人得到福泽,吾皇忍痛割爱将观献了出来,也希望云国国运越来越好人民越来越富足。” 南宫瀚海说得冠冕堂皇,听得云国的人一阵火大,得意嚣张得什么劲,天下盛会还没开始,谁知道比赛谁是最后的赢家还说不定呢。 “是吗?不知道千手观音喜欢北国的谁?谁碰了不会烂手的,让我们开开眼界。” “轻晨,你来。” 一个明艳无双,穿着浅蓝色衣裙,眉目如画的少女款款摆摆的走了出来,自信的对着众人微微鞠躬,伸出素白的小手将观音捧在手里,眼睛里一片虔诚的敬意。 她是北国第一世家最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是北国才貌双全的第一美人,所有名门贵族公子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 “轻晨,捧好礼物,等北国的人接收了。” 南宫瀚海得意的微笑,挑衅的看着云国的文武百官和皇子公主。 没有人动,皇上手里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是让南宫瀚海得意,“怎么,云国的人连接手观音的勇气都没有吗?怪不得云国的实力越来越弱了呢,真是为你们的命运感到担忧啊。” 这话说得所有云国的人都气得快要冒烟了,“父皇,我来!” 上官依凝因为之前设计南宫墨的事情遭到了皇上的厌恶,为了挽回在皇上的怜爱,她第一个站了出来,朝着殿中央走去,她就不信她拿不住一个小小的千手观音。 顾轻晨将观音递到了她的面前,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睛里却涌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公主,给!” 皇上还来不及阻止,上官依凝娇嫩的手指碰到了观音上,下一刻火辣辣的灼烧感袭来,疼得她立刻松开了手,痛苦的尖叫了一声。 顾轻晨反应很快的将观音接住,意有所指的说道,“公主,摔坏了观音是要受到报应的,不要逞强啊,影响了云国的国运那就不好了。” 上官依凝气得满脸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 “北国皇上,再派人来取礼物啊,别辜负了吾皇的一片心意。”南宫瀚海说话的语气实在是欠扁,云国的人恨不得打烂他嚣张的笑容。 “父皇,儿臣来吧。” 上官霖哪里忍得了别人这样侮辱他的国家,苍白的脸染上了一层薄怒。 “希望太子能够得到千手观音的认可,毕竟太子可是云国的储君呢。”南宫瀚海再次说道,言下之意如果上官霖拿不住观音,他当储君云国就完了。 “皇上,微臣来。”南宫墨站起来阻止了太子,“太子是一国储君,这样的事情还不需要太子亲自动手。” 南宫瀚海挑了挑眉,轻蔑的目光落在南宫墨的面容上,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这就是小时候被驱除的那个孽种,十几年不见,倒是变得沉稳有气度了。 上官衡哪里想让南宫墨再出风头,几步跨过来站在顾轻晨的面前,“父皇,儿臣愿意为太子皇兄分忧。千手观音自然会喜欢我们云国的。” 他低垂着的眼帘遮住了满腹的心事,虽然他很想看到太子拿不起来观音,但是南宫墨都已经站出来了,他如果不站出来父皇心里肯定更加不待见他了。上次算计南宫墨的事情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下去了。 “那衡儿你就小心些。” 皇上当然不想太子亲自去拿,若是拿不住,霖儿的太子之位也到头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上官衡信心满满的碰触到观音,同样被火烧般的灼热感烫伤了掌心,疼得他飞快的松开了手,满脸惊骇。 接下来又有几个有血性的官员上来试图接走观音,都无一例外的被烫伤了,而顾轻晨却一直捧着黄水晶观音,笑容不变,优雅得体。 “云国皇上,看来观音不喜欢云国呢,怎么办?” 南宫瀚海更加得意了,“若是云国真的遭到天谴怎么办?”话音落下所有云国的人都变了脸色。 “住口!北国太子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根据的话来,难道这就是北国皇室的教养?” 皇上愠怒了,这卑鄙无耻的混蛋竟然诅咒云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不必动怒,本宫也是看到观音都不接纳云国的人才为你们感到担忧,没有任何恶意。” 南宫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身体一动就要站起来,却被钟晴按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要动,我能解决好。” 她之前一直冷眼旁观,总算看出了一些端倪,从位子上站起来,朗声说道,“皇上,或许民女可以一试。” “钟晴。” 皇上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担心她也像之前那几个人一样,如果失败,那么云国的脸面真的要丢尽了。 她笑容愈加温柔得体,自信满满的走到顾轻晨面前,没有急着去拿观音,而是轻快的说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北国得到观音认可庇佑的神女了吧。” “神女说不上,但是她的确得到千手观音的认可,也为北国来带了好运。” 依旧是北国太子发话,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钟晴不置可否,“那么姑娘能不能先把观音放在盒子里,我试试看能不能拿得起来,而不被烫伤。” 顾轻晨看向太子,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将观音放回了盒子里,挑衅的看着她,意思让钟晴拿。 “不着急,在拿千手观音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在顾轻晨不解的目光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飞快的从她的手上退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一样的手套。 一切发生得太快,北国人都惊呆了,顾轻晨更是宛若被雷劈了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在场所有人没想到北国人竟然对观音动了手脚,指责的口水差点要将北国人湮灭了,“真够不要脸的,为了陷害别人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来,恶心!” “是啊,北国都已经这么强盛了,还对别人来阴的,还装神弄鬼。或许上次天下盛会他们就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陷害别人才得到的第一名呢。” 各种难听的话语落到北国人的耳朵里,北国使者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太子,一张脸扭曲在一起,狰狞而恐怖。 “既然姑娘得到了千手观音的认可,那么现在请姑娘再拿起观音吧。” 钟晴笑靥如花,眼睛里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想要弄虚作假,扰乱人心,北国太子好手段啊,若是没有被拆穿,真不知道会给云国带来怎样的后果。 顾轻晨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依然有着让钟晴轻而易举的捕捉到的慌乱,她愈加肯定观音有问题。 于是,钟晴将盒子拿在手里,以最快的速度用手帕将观音包起来塞到顾轻晨的手里,顾轻晨还没反应过来,火焰燃烧般的灼热滚烫从掌心传来,疼得她艳丽的五官扭曲的纠结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痛苦的尖叫声响起,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将观音扔了出去。晶莹剔透的千手观音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哗啦的声音,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钟晴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优雅的踱步回到她的位置上坐下,低头喝着香气四溢的美酒。 殿内短暂的沉寂之后,皇上若无其事的开口了,“看来现在千手观音也不肯庇佑这位神女了呢,北国的国运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衰落下去。” 南宫瀚海得意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恼怒,恨声说道,“云国皇上就是这么对待吾皇送给你的礼物的?敢如此轻视北国,不怕北国的铁蹄南下吗?” “北国太子此话差矣,打碎观音的明明是你们的神女,和云国有什么关系呢?云国的人被烫了好几次,也没敢把千手观音扔在地上,倒是毁在了你们手里。西凉,南渊,海国的使者都亲眼看见了的。” “什么有灵性的观音,不过是北国人故弄玄虚罢了,观音若是知道被他们如此利用,恐怕会直接将怒气撒到北国身上。” 海国的使者最看不惯北国人的高高在上,此时逮到机会毫不客气的损了起来。 “想刁难就光明正大的来,弄这些下作的把戏也不怕亵渎了神灵遭到报应。” “赶紧滚吧,丢人现眼!” 南宫墨看到南宫瀚海灰溜溜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俊美的脸上一片流光溢彩。 “北国皇上的心意朕心领了,不过既然礼物都碎了还是算了吧,谁弄碎的还是谁拿回去吧,免得伤了福泽,朕承受不起。” 皇上的话让北国使者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北国皇上,我等也也奉了吾皇之命给你带来了礼物,请皇上笑纳。” 接下来的南渊,西凉和海国的使者都送上了礼物,由于之前北国人那些手脚,皇上对北国的态度愈加冷淡,倒是对剩下的三个国家使者态度温和了起来。 有北国的嚣张无理在前,衬托得剩下三个国家的使者形象好上了几分。 歌舞继续,美食源源不断的端上桌,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宛若之前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一样。 歌舞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宴会终于散去,皇上明令上官衡派人将使臣送回行宫里休息,很快就退下去了。 钟晴也跟着南宫墨并肩离开,看起来金童玉女,极为般配。 南宫瀚海眯起眼睛瞪着南宫墨离开的背影,眼底涌动着阴鸷的光芒,倒是看不出来,父皇的那个孽种竟然有如此风姿,还能有那么漂亮的女人跟着他,老天真是瞎了眼。 “太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北国奉命保护太子安全的威远将军高崚站在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他们只有两天时间休息,后天就是举行盛会的日子了。 顾轻晨惴惴不安跟在太子的身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之前的事情让北国丢尽了脸面,她如果还不知轻重,恐怕小命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南宫瀚海狠狠的瞪了顾轻晨一眼,“今天的事情本宫记下了,不要再有下次!”他真的快被气死了,明明计划得那么周全,竟然被南宫墨的女人拆穿了。 “是。” 顾轻晨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咬着唇楚楚可怜,很是委屈,又不是她的错,这个主意明明是太子想出来的,让她只要站在那儿就好了,谁知道竟然会出那样的意外呢。 林飘雪微微低头勾起嘴唇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北国第一美女加才女,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太子殿下也是个没有担当的窝囊男人,明明就是他没脑子,一意孤行想出这种下作的羞辱云国的办法来,计划失败了之后又将整件事情推到女人身上。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出身好太子之位怎么都轮不到他,就算现在是太子,谁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被废了。在她眼里,南宫墨那个男人比起太子强多了,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不容人欺负的男人,锐利的眼神像森林中的雄狮一样霸道,带着掠夺的味道。而且,在来云国之前,她还特意让祖父和爹去查了南宫墨在云国所做的事情,越查就越心惊,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适合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而且,几天之前她爹还接到密报,云国丞相和太后及其他们所有的势力和爪牙,在南宫墨和太子的手上被连根拔起,云国卖给北国的最为精锐的兵器彻底断了。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南宫墨回到北国去,皇宫里所有出身高贵的皇子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个男人还修长玉立,面容俊美如谪仙,简直是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她想到那张脸的时候,心情也不可避免的漾起阵阵涟漪,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隐藏着她都发现不了的温柔。 “别哭了,你想让云国的人看笑话吗?” 南宫瀚海看到女人泫然欲泣的精致面容,怒气也消了一半,就当作倒霉吧,那些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嘲笑也就只能嘲笑这两天了,等到天下盛会他们夺得霸主之后,看那些人还敢不敢这么小瞧他们北国! “是,殿下。” 顾轻晨低低的应了一声擦干眼泪,乖顺的跟在南宫瀚海的身后去了行宫。 金盛容跟在他们中间,却是一言不发,想到宴会上看到的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心情愈加沉重了,她怎么会在云国的皇宫,会在别的男人身边。 “金公子,你怎么了,像是丢了魂一样?” 北国三皇子南宫雨泽天真的娃娃脸上笑盈盈的,靠近金盛容的耳边轻声问道,带笑的眼眸里有一抹阴鸷的光芒,没想到惊才绝艳的金盛容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南宫墨身边的那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让心如铁石,从来将美色视为粪土的冰山公子也倾倒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那个女人他只简单的看一眼就知道她还是处子,应该还没有嫁给南宫墨,如果将那个女人给金盛容弄到手,不愁没能将金盛容拉到他的阵营里来。 回到了行宫里,南宫衍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威严的脸上一片淡漠。 “参见皇上。” 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下来给南宫衍请安,毕恭毕敬,宛若南宫衍是他们的神。 南宫衍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看向南宫瀚海和南宫羽泽,“你们跟朕来。” 两位皇子随着他们父亲朝着最精致奢华的房间走去,瞬间关上了房门。 “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狠狠的挫伤云国的脸面?有没有让云国的大臣相信老天要惩罚云国?” “对不起父皇,事情被弄砸了,原本就快要成功了,不仅云国,剩下的几个国家都以为云国不会得到观音的庇佑,会遭到天谴了,谁知道有一个狡猾的女人给拆穿了,就连轻晨的手都受伤了。” 南宫瀚海义愤填膺的说道,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安,害怕父皇因为他没将事情办好而迁怒他。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还会被拆穿,之前策划这次阴谋之前你可是拍着胸口保证一定能够成功的。” 南宫衍脸色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可是想要拖垮云国,然后让北国的铁蹄将云国的国土都踏平了,让熙瑶的国家也归纳到北国的国土里面去。 母后不是一直觉得熙瑶血统低贱吗,只是手下败将之国的公主配不上他,他恨死了母后看不起云国的公主这一条了。 最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老了,每个晚上都会梦见熙瑶,那双让他怦然心动的眸子不再有柔情蜜意,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恨意,恨他铁石心肠,连亲生儿子都漠视,恨他让他们的儿子受了很多苦,颠沛流离。他还记得她在梦里充满怨恨的说道,“南宫衍,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被逼着嫁给你!如果不是你,墨儿不会小小年纪就被驱除出北国,如果不是你,我能看着儿子平安长大,看他娶妻生子。” 想到那个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就是一阵心痛,尤其是他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害怕哪天真的到了地府不知道怎么面对熙瑶。 “父皇,真的不能怪太子皇兄,原本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端倪,谁知道南宫墨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人眼神那么锐利,明明顾轻晨手上戴的手套就是一层皮肤,她竟然还能看得出来,没人能想到啊。就连云国皇上和太子都没发现呢。” 南宫雨泽看到太子被皇上训斥,心里笑开了话,脸上却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轻声的替南宫瀚海解释。 “南宫墨?” 南宫衍微微出神,心里一阵淡淡的失落,明明早就决定了和那个儿子一刀两断,让他彻底脱离皇室,为什么这段日子熙瑶指责的话语就在耳边,“南宫衍,我恨你一辈子。” “恩。” 南宫雨泽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弄不清楚父皇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被赶出了皇宫,这些年父皇也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甚至没有表现出半点思念的样子,谁知道这一次他会亲自到云国来参加天下盛会。 “以后不要再想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主意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好好准备天下盛会的事情,别的都不要再折腾了。” “是,父皇。”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领了命令出去了,南宫衍眼眶微微湿润,心情沉重的推开窗口,沉默了半晌之后离开了。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很想去他和她相遇的地方看一看。 金盛容在宫宴上见到了钟晴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心里一直挣扎在要不要告诉皇上钟晴出现在云国宫宴上的事情,不告诉他害怕以后他知道了会恼羞成怒,进而对待自己姐姐更加不好,可是如果告诉皇上,他心里又很不甘愿。他站在皇上所住的房间门口不停的徘徊,做着艰难的抉择。 钟晴那么年轻,凭什么要委身给皇上做妃子,妃子说得难听点就是小妾。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大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了,还能活几年,最后让钟晴年纪轻轻守寡吗? 他正想着,皇上已经推开房间门口走出来了,他诺诺的喊道,“皇上。” “朕心情不好,不要烦朕。” 南宫衍健步如飞的离开,转眼就消失在他的眼前,金盛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他转身回到房间,将心沉淀了下来,默默的说道,“钟晴,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因为你喜欢的男人是南宫墨,所以我根本入不了你的眼,于是你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了对吗?” 他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女人,难道还没告白就失败了?想到那个帮助他见到了光明的女人,他心里柔柔的,酸酸的,钟晴,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吗?既然没有缘分,为什么又要让我遇见你?南宫墨真的就那么好吗?他不过是被皇上驱除出北国的皇子而已啊。 沉浸在情伤里面的金盛容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南宫墨是北国的皇子,那岂不是南宫墨也是皇上的儿子,他们父子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他心里忽然涌起了阵阵绝望,他就算抢得过南宫墨,他也抢不过皇上啊,老天爷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心情一片灰暗的金盛容神情恹恹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想到他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心疼得都没有办法呼吸。 清荷苑,在京城里是一处神秘的圣地,里面建得美轮美奂,尤其是夏日的时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是当初他和上官熙瑶初遇的地方,看着她慌乱的小鹿一样闯入这片荷花中,眼睛流光溢彩,周身笼罩着炫目的光晕,宛若仙女下凡,他的一颗心就此沦陷了下去,直到现在都无法自拔。 此时春寒料峭,南宫衍站在光秃秃的荷花池旁边,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熙瑶的名字,眼角流下了悔恨又愧疚的日子。 如果不是他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任由属下和北国太后设计,她不得不嫁给他,她可能不会早早撒手人寰,她的儿子也不会孤苦无依,他是个彻底的坏人,只为了一己私欲将她推到了火坑里,明知道她嫁给他会遭受很多的刁难和折磨,可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了北国,在后来的宫闱斗争中,让她惨死在那些妃嫔和他母后的手上。 熙瑶恐怕身在地狱都不会原谅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吧。可是怎么办,他还是爱她,在他的心里只认定熙瑶是他的妻子,哪怕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南宫衍哭得眼睛通红,整个人摇摇欲坠,直到寒风将他吹得浑身僵硬才拖着冰冷的身体回去。 翌日,南宫衍发起了高烧,整个人不停的呓语,念着熙瑶的名字。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心里很不痛快,可是也没办法,父皇不能死,现在北国几位皇子的争斗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他现在死了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北国说不定就乱了,若是这时候云国联合别的国家趁机发难,北国离灭亡也不远了。 “让人去请御医啊,愣着做什么啊,父皇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担得起责任。” 南宫瀚海急得朝着南宫雨泽大声吼道,这人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巴不得父亲死吗? “太子皇兄,父皇这次是隐藏身份来的,他只是普通的侍卫,请不起御医的,臣弟派人到急事上去请御医,人家一听是要到北国行馆都不愿意来。十几年前熙瑶长公主的事情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提起,云国的人都认为是北国人害死他们的公主,恨死我们国家的人了。” 南宫雨泽娃娃脸上也染上了一层忧愁,谁知道云国人对他们的敌意那么深呢。 “那就让人去请御医来,就说本宫身体抱恙,就不相信云国皇上能做得那么狠绝,他不怕北国人过后报复吗?” “云国皇上肯定会派人来,但是云国的御医肯定会怀疑太子皇兄亲自请御医回来看病的人的身份,到时候有心人一查,父皇的行踪就会暴露在云国,若是他们心存歹意,父皇的安全可就难说了。”   ☆、第一百零四章 嫉妒,他们都想要钟晴 南宫雨泽还是不同于南宫瀚海的话,想也不想就直接否定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让父皇一直病着吗?父皇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谁能承担得起?”南宫瀚海怒了,“本宫不管那么多了,一定要将父皇治好。”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亲自背着父皇到医馆去,将刀架在大夫的脖子上,让他一定给父皇治病,不然就杀了他!”南宫雨泽可爱的娃娃脸上是一片狠戾之气。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南宫瀚海也害怕皇上出事了,不敢有半刻的拖延,忙不迭的说道。 是他们失策了,谁能想到路上带了几名太医过来,竟然全部病死在路上,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金盛容看着皇上烧得通红的脸蛋,还有痛苦的喃呢着熙瑶的名字,脑海里划过钟晴那张脸,拳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皇上真的就这么没有了,或许他和钟晴还有一丝可能,真的救活了,对他才没有好处呢,就允许他自私一次吧,救不救得活就看皇上自己的造化了。 南宫瀚海,南宫雨泽让人赶紧换上云国的衣裳,背着南宫衍上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京城里信誉最好的医馆,锋利的长剑架在大夫的脖子上,“快点给他治病,治不好我要了你的命!” 大夫吓得两腿发软,脑子嗡嗡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的掉下来。 “快点治病!” 南宫瀚海不耐烦的呵斥道,药铺内抓药的小二也吓得脸色苍白,被这样的阵势弄得差点失声尖叫起来,在北国两位皇子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他再也动弹不得。 “几位贵客,老夫只负责店里简单的病症,严重的病老夫治不了啊。” 头发花白的大夫差点跪下去了,惊恐的解释道,他只是略懂医术,主子看他包扎伤口包扎得好才让他留在店里的,他哪里敢给这些人治病啊,一个治不好这几个瘟神砍了他的头就麻烦了。 “那还不快点叫你们店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出来!” 南宫瀚海对于这些卑贱的云国人向来没有什么耐性,厉声喝道。 “我们的主子是未来的睿亲王妃,她不是每一天都来会诊的,各位还是到别的医馆去吧,别在这里了。” 老大夫哭丧着脸说道,他哪里指使得动主子啊,这些人真是快霸道了,果然是卑鄙无耻,凶狠霸道的北国人。 “我可不管那么多,如果不把医术最好的大夫找出来,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南宫瀚海已经被折磨得耐心消失殆尽,锋利的剑刃稍微用力,划破了老大夫的脖子,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药店内弥漫着危险的味道,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似乎随时都能将这里变成人间修罗场一样。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道年轻的女声传了进来,“刘叔,来了很多病人吗?” 钟晴带着几个丫鬟掀开珠帘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北国那些阴沉着脸的使者,还看到那些嚣张的暗卫将长剑架在刘叔的脖子上,顿时火气就冒了上来,笑容阴森森的。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北国太子和王爷啊,没事跑到我这间小店做什么,想要杀人还是怎样?”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命令般的说道,“快点将他治好!” “行了,这是要闹什么,把刀放了,就算割断他的脖子他也不擅长一些疾病。” 钟晴忍着心底的厌恶说道,南宫瀚海这才将刀放了下来,刘叔和小二吓得差点落荒而逃。她赶紧给他们递了一个眼色,“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到后堂去吧。” 小二和刘叔逃命似的走了,钟晴坐了下来,“将病人抬到病榻上来。”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亲自将父亲扶着放在了床上,虎视眈眈的瞪着她,好像她不将他医治好,他们就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钟晴又怎么会害怕他们,尤其这里是云国而不是北国,她的身边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她衣袖里还装满了暗器和毒药,敢惹得她不爽,她不介意让这些人吃尽苦头。 她随意的把脉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直接抓了一副简单的治风寒的药,“就是吹风高热不退,注意降温,每天吃三副药几天就能退烧了,没什么大碍,三千两银子,把钱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钟晴心里憋着一股不痛快,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让他们留下诊金。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气得脸都绿了,死死的瞪着钟晴,“你这是在抢劫呢,三千两银子,你开的药有多珍贵,别逼本宫动手,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们原本心里就恨透了钟晴在宫宴上拆穿了他们,现在又敲诈勒索,难道真以为北国的人就那么好欺负吗? 钟晴无视他们凶神恶煞的目光,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北国太子,北国王爷,还有着两位也是北国名门世家最受宠的嫡出小姐,这么大的阵势送一个病人来看病,这个人身份应该很显赫吧,或许我可以叫北国皇上?” 她的话音落下,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浑身一僵,眼底掠过骇然的杀意,她竟然知道,这个女人留不得了!就在他们藏在袖子里的暗器准备割破她的咽喉时,钟晴笑着露出了淬着剧毒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银针,“你们来之前有没有打听过我最擅长什么?不是医术而是毒术,敢谋害折磨我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现在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们想要哪一种?” 她明明是温柔的声音,浑身却敛聚着森冷危险的气息,就那么笑着。 春蓉,秋霜,风华,云舒竖起浑身的警惕瞪着他,长剑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大有他们敢轻举妄动就让他们死的架势。 药铺外面,一股浓郁的杀气飘来,稍微懂武功的人都知道外面隐藏了不少死士。 “太子,王爷,这里是云国而不是你们北国,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钟晴笑眯眯的说道,拿着冰块包在毛巾里敷在南宫衍的额头上,“三千两诊金,现银,不要拖延哦,我不敢肯定如果不及时治疗,北国皇上会不会被烧成傻子。”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如果其他国家的人知道他们父皇秘密来到了云国,一定会天下大乱。 “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你银票。” “就要现银,太子和王爷还是回去将银子拿过来吧。” 钟晴没有退让半分的说道,她想到南宫墨小时候受过的那些苦,再看到这些人骄傲不可一世的嘴脸,怒火就止不住腾腾的燃烧着。 “两位姑娘留下,这位公子也先离开。” 钟晴最后目光才敢落在金盛容的身上,宛如陌生人一样的说道。 两位尊贵的皇子回去亲自搬银子去了,金盛容虽然心里很不舍,也还是离开了,虽然知道钟晴是为了保护他,但是心里还是狠狠的被蛰了一下,很疼。 两位尊贵的皇子离开之后,药店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钟晴根本就不理睬顾轻晨和柳飘雪,自顾自的坐在桌子旁边喝茶,病榻上南宫衍还陷入昏迷之中不停的呓语。 “你们去给皇上换毛巾,不要让他的额头太烫了,烧坏脑子那就不好了。” 钟晴对顾轻晨和柳飘雪毫不客气,直接命令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指使本小姐!”顾轻晨现在恨死钟晴了,如果不是她拆穿了他们的计谋,她也不会遭受别人的耻笑,还被太子狠狠的骂了一顿。 “怎么?伺候北国皇上都脏了你的手吗?” 钟晴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你跟南宫太子关系匪浅吧,还没过门就不愿意伺候未来公公这样真的好么?” 顾轻晨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又对上柳飘雪嘲讽的目光,“轻晨妹妹,伺候皇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不要惹怒了皇上哦。” 她没有办法,只好憋着满腔的怒气将温热的毛巾拿下来,再次换了块冰冷的毛巾给南宫衍降温。 柳飘雪犹豫了半天,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笑容走到钟晴的面前坐下,声音尽量显得温柔无害,“刚才听那个大夫说,你是未来的睿亲王妃,在这里恭喜你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钟晴将温热的茶水喝下,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淡漠至极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呢?” 柳飘雪被噎了一下,笑容凝滞在了脸上,心里快要气死了。 “只是想要祝福你们幸福罢了,睿亲王爷其实也是北国的皇子呢,说不定以后是要回到北国去的,到时候我们不可避免的会见面和打交道,你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钟晴呵呵两声,“你想太多了,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干嘛对你有敌意呢?我只是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事拿出来和别人说罢了。好了柳小姐,你自便,我还要喝茶呢,天气那么冷。” 她转身让云舒去拿了香气四溢的糕点放在桌子上,慢悠悠的吃了起来,温热的糕点让她僵硬的身体温暖了不少。 柳飘雪和顾轻晨饥肠辘辘,闻到诱人的香气两人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可是钟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自己吃得开心。对于北国这些人,她心里可是没有好感的,说不定他们的家人也参与谋害了南宫墨的娘亲呢。 不知道是不是糕点的香味太过诱人,病榻上的南宫衍忽然咳嗽了两声,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双手支撑着床榻坐起来。 “皇上,你醒了?” 顾轻晨和柳飘雪眼睛一亮,激动的喊了起来,太好了,他们的皇上终于醒过来了。 南宫衍沙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里?”他微微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钟晴的脸上,眼睛里迸射出震惊和狂喜的光芒,“钟晴,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国皇上。” 钟晴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着糕点避开他震惊转为炙热的目光。 云舒和风华之前是知道南宫衍对她的心思的,警惕的拦在钟晴的面前挡住了面前,不让南宫衍将她看了去。 南宫衍威严的脸上布满戾气,瞪着云舒和风华,厉声喝道,“让开!” 然而云舒和风华只听钟晴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让开,难道就任由眼前这个老男人将她们小姐抢去当小老婆吗?不可能! “钟晴!” 南宫衍生气了,额头上青筋暴涨,声音里也多了几分警告的味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钟晴翻了翻白眼,之前在北国皇宫的时候她都不怕他,难道回到云国她反而害怕了?怎么可能!这样的渣男还是南宫墨的父亲,还觉得熙瑶是他唯一的真爱,他怎么有脸将这些话说出来。 柳飘雪和顾轻晨被这样的转变弄懵了,敢情她们皇上和这个女人竟然是认识的,皇上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想要把她纳到他的后宫里一样,这算什么事啊。 “晴儿!” 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迅速的冲进来,将她护在身后,温热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住,眸子里涌动着刻骨铭心的恨意,直勾勾的瞪着南宫衍。 “王爷!” 云舒和风华舒了一口气,暂时退到旁边,只要王爷在就好了。 “你想要对本王的未婚妻做什么?” 他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这就是他的父亲,害死了他的娘亲还不够,现在竟然又将龌龊的心思打到了他的妻子身上来,他还能更无耻更丧心病狂一些吗? “你的未婚妻?” 南宫衍目光落在这个久别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脸上,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这就是他和熙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他驱除出北国的儿子,像极了他唯一深爱的女人。 “墨儿。” “请叫本王睿亲王!本王的名讳不是你应该叫的!”南宫墨忍着蚀骨的恨意,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朕的儿子,哪怕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南宫衍凝视着眼前这张脸,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断绝了关系,看到心爱女人为他生下的儿子,他还是忍不住激动,眼眶都红了。 熙瑶,我们的儿子长得很像你,你知道吗? 南宫墨隐藏在心里的除了怨恨,再也没有更多的情绪了,脊梁挺得直直的,“敢再多看本王的未婚妻一眼,直接将你的眼睛剜下来,你看本王做不做得到!” 他怎么可以强取豪夺了他的娘亲之后,现在又想抢走他深爱的女人,这个男人究竟知不知道无耻怎么写,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钟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以前那些说辞都是骗朕的,你竟然将朕耍得团团转,你就不怕被砍头吗?” 南宫衍看到他们十指紧扣,气得怒火蹭蹭的往上涌,恨不得将钟晴掐死了。 “北国皇上,我骗你什么了?我只是想跟皇后讨一些珍贵药材,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将我扣留在宫里,这一切关我什么事情?不要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我的头上来,我喜欢的人是墨,想要嫁的人也是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钟晴脸上没有任何愧疚,对于这种冷血得根本没尽过父亲义务的男人,她没有必要客气。 南宫墨周身敛聚着诡谲的气息,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睛里的恨意都没有掩饰,“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娘到死的时候都是恨着你的,你到她的故土来恶心她做什么,想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吗?” 南宫衍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狼狈的又倒在了软榻上,“闭嘴,你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就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南宫墨彻彻底底的将他当成了空气,“晴儿,你怎么什么病人都医治,有些人心都是黑的,怎么治都治不好了,何苦费心呢?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回去。” 钟晴第一次从南宫墨的嘴里听到这么恶毒的话,整个人被雷得里嫩外焦,她哪里知道那些人竟然到她的医馆里来啊,如果她真的不出手,刘叔和店小二就被北国的侍卫将头颅砍下来了,那些人眼睛里的杀意不是作假的,她不敢冒险。而且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根本就赶不走好吗? “墨。” 钟晴担忧的唤了一声,不想离开。他的父亲当年将他伤得那么深,又连一丝悔意都没有,一会那两个尊贵的皇子过来,南宫墨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乖,先回去,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你今天下厨给我烧好不好?” 那些冷血龌龊的事情,他不想再让她看到皇室里面的残忍无情。 钟晴犹豫着不想离开,南宫墨温热的手掌再次握了握她的手,眼睛里流露出绚烂的笑容,“相信我好吗,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不用担心我,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就能回去了。” “那好,我去王府等你。” 钟晴站起来想要离开,没想到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刚好让人抬着一箱银子走了进来,她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墨。” 南宫墨回头看到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两个人,眸子里涌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整个人身上的杀意更加的强烈。 “南宫墨?” 两人像看敌人一样瞪着他,眼底的轻蔑和难过怎么都散不去,这个孽种怎么还是冒出来了,真是够扫兴的。 “把诊金放下,带着你们的父亲滚蛋,赶紧的!” 南宫墨不想再看这些人的嘴脸,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害怕再忍下去,会忍不住将这些人都杀了。 “喂,你是怎么说话的,那是父皇,你眼睛没有看到吗?”南宫瀚海最恨的人就是南宫墨和他娘亲了,逮到机会不管不顾的吼了起来。 南宫墨不想废话那么多,从钟晴的袖子里掏出几根锐利的银针直接飞出去,带着腾腾的杀气,南宫瀚海惊恐的往旁边挪了一下,沾染了剧毒的银针堪堪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吓得他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死神擦肩而过,他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南宫墨,别给脸不要脸!” 南宫瀚海快要气死了,他出身显赫,母亲又是北国最尊贵的贵妃,就连皇后也要避其锋芒,他何曾受到人这样对待过,这个人还是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孽种,当即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拿下!” 今天他不狠狠的教训这个孽种,他就不是南宫瀚海,不是下一任帝王! 顾轻晨和柳飘雪也吓得花容失色,直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医馆内乱成一团,数不清的北国侍卫将锋利的长剑对准南宫墨。 钟晴心里升起强烈的心疼,这些人当着南宫衍的面都敢这么为难南宫墨,那南宫衍不在场的时候呢,他该受到怎样的折磨? 怒火和心疼涌上心头,她忍不住站出来锐利的瞪着南宫瀚海,冷笑着说道,“北国太子好教养,你爹还没死呢,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嚣张的磐害手足,要是你爹死了岂不是要将你那些兄弟姐妹都杀死了一点余地都不留?” 医馆内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气氛凝滞得让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南宫瀚海被她的话刺激得脸色青白交加,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南宫衍责备的目光,南宫雨泽惊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憋得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什么时候做残害手足事情了?”南宫墨那个孽种能算得上是他的手足吗?当然最后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他害怕真的说出来了,父皇回到北国直接废掉了他的太子之位也不一定。 “我胡说八道,当别人都瞎了吗?这里是云国,当着你父皇的面你都敢嚣张的让人抓了南宫墨,背着你父皇的时候你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钟晴冷笑着说道,直接将之前抓好的药砸到他的脸上,“这里不欢迎你们,诊金留下,赶紧滚出去!” 她喜欢的男人怎么能让人如此践踏,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这些自诩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那么对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南宫墨手指抚平她眉间的皱纹,对于她维护的行为心里暖暖的,而后锐利的眸光看向南宫衍,淡漠的声音宛若陌生人一样,“带着你的儿子们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在钟晴的地方,我不想你们你们这些丑陋不堪的人玷污了她的眼睛。” 南宫衍胸口一阵阵血气翻涌,恨不得掐死这个说话戳人心窝子的儿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朕儿子的一员。” “十几年前被驱除出北国的时候,本王就再也不是北国的子民,又怎么会是北国的皇子?赶紧滚蛋,不要逼本王动手!” 南宫墨声音陡的变得锐利了起来,幽深的瞳孔里隐藏着深刻的恨意。 “南宫墨,别太过分!” 南宫瀚海气呼呼的怒道,想要拿着剑指着他的脖子,然而想到南宫墨刚才真的要杀了他的样子,不由得胆颤心惊,再加上父皇落在他身上警告的目光,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父皇,你看看他!” “你们先出去,到门外等朕,朕有话要和他们说。” 南宫衍忽然觉得心里很空,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灵魂也像被什么硬生生的撕扯一般,难受得想要窒息了。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担忧的看着皇上,不肯离开,“父皇,您的身体还没好呢,万一他们想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朕没事,你们出去!”南宫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容置疑的怒道。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不敢再坚持,带着顾轻晨和柳飘雪退了出去,所有的侍卫也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南宫衍不自然的看着神似熙瑶的面容,心里一阵阵酸涩,有一种想要大哭的冲动,这是他和熙瑶的血脉,他却错过了那么多年,熙瑶肯定在心里恨死他了。 钟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当父亲的不愿意庇佑儿子,将儿子驱除出自己的国家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敢问这种话。 “如果你是来说这些废话的,还是不要再说了,本王很忙,没时间听你这些虚情假意的关心。” 南宫墨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最艰难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现在再来用这些虚伪的语言关心他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不管怎么样,朕始终是你的父亲。哪怕你在心里对朕恨之入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南宫衍凝视着他俊美如玉的脸,不容置疑的说道。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赶紧走不要碍我的眼就行了。” 南宫墨不耐烦的说道,现在来这些虚假的关心算什么,真够恶心的。 “朕准备了十万两黄金给你,以后用这些钱好好的过日子吧,北国你不要回去了,那里太多人想要你的性命了。以后在云国娶妻生子,忘记以前的那些仇恨,不要想着报仇什么的了。” 南宫墨嗤笑一声,根本懒得看他,温柔的低首将钟晴额角的乱发别到脑后,又去握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凉得跟冰块一样,忍不住责备道,“怎么手那么凉,下次天冷就不要再出来了,把身体冻坏了怎么办?我不是心疼死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还是回去吧。” 南宫衍被儿子这样无视,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他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开儿子心底的怨恨,“你和钟晴是怎么回事?” “你眼睛没瞎啊,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怎么脸皮那么厚,这里不欢迎你难道你不知道吗?还不快点离开,是不是让本王将人喊过来,告诉他们北国的皇上到云国来了。” 南宫墨夹枪带棒的说道,对着眼前这张男人的脸,他真想一拳头揍过去,看他还敢觊觎他的未婚妻。 “如果你说钟晴是你的未婚妻,她不合适。她性格太过倔强骄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不定哪一天她会害了你的。” 南宫衍瞪着钟晴,又看了一眼南宫墨,冷静的说道。 南宫墨怒极反笑,“她不合适谁合适?的确,因为你想将钟晴纳到你的后宫当妃子,她当然不合适了。北国皇上,本王郑重警告你,你若是敢打钟晴的主意,敢伤害她半分,我会让你整个北国彻底灰飞烟灭!你那些儿子,你那些小老婆,本王一把火烧了她们,让他们化为白骨,不信你就等着瞧,你看本王做不做得到!” 他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年幼孤苦的孩子,面对别人的暗害时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他不再任人宰割,谁敢惹他,敢伤害他深爱的女人,那就等着去死吧。 钟晴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寒冷的眸光就那么看着南宫衍,这个男人真是渣到了没边的程度,她不想当他的妃子,转眼就说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有什么资格那么说她? “朕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她之前为了骗到珍稀的药材,故意引诱朕,将朕耍得团团转,小心你被她骗了。” 南宫衍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心里想法很复杂,对钟晴又爱又恨,她怎么可以在欺骗了他的感情之后转瞬消失,转而又勾搭上了他的儿子。 “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比你更清楚,闭上你的臭嘴,不要侮辱她!在我心里,她比任何人都要干净美好,她为了我能够付出一切,而你行吗?” 南宫墨忍着蚀骨的恨意咬牙切齿的怒道,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的程度,不顾他娘亲的意愿抢走了他的娘亲还不算,现在连他深爱的女人也想占为己有,这就是他的父亲。或许他应该庆幸这个男人已经跟他断绝关系。   ☆、第一百零五章 敢动钟晴,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知不知道她在北国做了什么?利用不知情的金盛容顺利的进宫,让皇后弄到了珍贵的药材,然后又假装不经意的闯入朕的视线,还用那么像你娘的方式。她不是存心引诱是什么?你不要被她美丽的外表欺骗了,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是会骗人。” 南宫衍气得提高了声音,脸涨得通红,这儿子怎么就非钟晴不可呢,他的儿子应该有个温柔娴淑的女人陪在身边,而不是骄傲不可一世的女人。 “北国皇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引诱你了?你年纪都能当我爹了,说句难听的话,再过几年恐怕就要到地狱里报道了,我脑子被门夹了吗,非要赶着对你投怀送抱?你以为你许的贵妃之位真的那么动人吗?我不缺钱,南宫墨将我捧到掌心里如珠如宝的呵护,他愿意给我正妻的位置,还承诺除了我不会有别的女人。他还比你年轻比你俊美,你觉得我需要勾搭你?麻烦你照镜子看看,你和南宫墨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醒醒吧,不要再做梦了!” 钟晴肺里气得快要爆炸了,对北国皇上的无耻再次有了新的认识,明明是他强硬的将她扣在皇宫里,不顾她的意愿想要纳她为妃,现在在他的眼睛里,她又是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南宫衍被钟晴尖锐的话语嫌弃,怒火翻腾,额头上青筋暴涨,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人吃了,他不敢相信在她的心里他竟然这么不堪,这个女人怎么能把他的真心放在地上狠狠的踏碎,她怎么可以。还有他是北国的皇上,是整个天下的霸主,他哪里比不过南宫墨,她凭什么能看上南宫墨而嫌弃他,她怎么可以! “钟晴,你一定会为今天的话付出应有的代价。朕是北国之君,是天下霸主,等到那一天你一定会知道自己究竟错得有多么离谱!墨儿,这个女人你不能娶,不然休怪朕不仁不义!”她不配当墨儿的妻子,她只配当暖床的侍妾,而且是他的侍妾。 南宫墨都懒得跟他对话了,直接打开门,对着外面做了一个手势,碧落阁的杀手以最快的速度闯进来,杀气腾腾的瞪着南宫衍,大有他如果不离开就直接杀了他一样。 “你敢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敢,你是谁呢?”南宫墨锐利的眸子涌动着嗜血的寒芒,“钟晴是我心爱的女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不然你就死定了!” “南宫墨!” 北国皇上气得七窍生烟,厉声喝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再不走,本王直接让人将你的头颅砍下来!敢觊觎本王的女人,你简直是活腻了!” 南宫墨两根银针飞过去,将南宫衍的脖子划开一条深深的血痕,“滚!”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又想带着侍卫冲过来杀人,南宫墨冷漠的瞪着他们,对着身边的杀手淡漠的命令道,“谁若是敢不怕死的冲上来,直接砍下他们的头颅!” “你敢,你这个卑鄙小人!”果然是低贱的孽种,连礼节都不知道,还想着杀害父皇,这种人留着做什么。 南宫墨挥了挥手,有杀手的暗器飞出去,直接割下南宫瀚海的一撮头发,吓得他再也动弹不得,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南宫衍即使心里很生气也知道今天不再是谈判的好时机,他难掩疲惫的说道,“回去吧。”他心里恨着南宫墨,南宫墨心里何尝不是恨着他,两人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掉的,还是另寻时机算了。 北国的人终于灰溜溜的离开了,南宫墨冷哼一声,让店小二锁好医馆的门,不由分说的牵着钟晴的手上了马车,直接带着她回到了睿亲王府。 想到南宫衍竟然觊觎他深爱的女人,他的心情就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那个男人怎么能染指他的晴儿。 他以前就想过钟晴能顺利拿到三百年的天山雪莲,中间肯定耗费了难以想象的心血,可是他却没想到她竟然差点被南宫衍抢去,差点成为了北国的贵妃。 而让钟晴奋不顾身做着一切的都是因为他,是他眼睛失明,她一个纤细柔弱的女人才被迫孤身前往北国,想方设法的帮他拿到雪莲治好他的眼睛。 她怎么那么傻,明知道那是虎穴龙潭,为了他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差点搭上了自己。 钟晴的手被南宫墨握得生疼,那个男人沉默着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冷若冰霜的寒气,她的心忍不住突突的跳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北国的皇上竟然会觉得我像熙瑶长公主,他硬是要将我扣在皇宫里,我没有想要勾引他。”她也没想到南宫衍竟然那么无耻,颠倒黑白的污蔑她,在知道她是南宫墨的未婚妻之后,还要不遗余力的抹黑她,逼迫他放弃她。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用,害得你为了我亲自前往那个可怕的地方,还要被他泼脏水。” 南宫墨忽然大声的喊道,声音里带着浓烈的痛苦,让钟晴吓了一跳,对上南宫墨通红得快要滴血,又像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时,不由得愣住了,“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被搂进了一句温暖的怀抱,南宫墨将她抱得紧紧的,“晴儿,谢谢你为了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个人心肝都是黑的,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她在他心里是最干净最圣洁的存在,谁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又怎么会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钟晴才明白南宫墨心痛的是什么,她嘴角绽放开了温柔的笑容,放柔了声音拍着他的背,将脸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的说道,“嘴长在他的身上,他想要怎么说随便好了。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你愿意相信我就好了,对于不相干的人何必费那些心思。没关系的,那些语言伤害不了我。我只是为你感到心疼而已,那样的男人又怎么会是你的父亲。” “他和我没有关系,我像娘亲,我娘亲聪明美丽又善良,如果不是孤身一人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能看到我娶妻生子。她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 南宫墨心里像哽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眼泪慢慢的滴落。他再也不要让晴儿像娘亲那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失去最重要的人,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只要尝一遍就够了。 钟晴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脖子落到了肌肤上,烫得吓人,她喟叹一声,从南宫墨的怀里挣脱出来拿着帕子将他的眼泪擦去,“墨,不要再让他伤害你的心。他们不把你当成兄弟,他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你也没有必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比如皇上,比如我。” 南宫墨摩挲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他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想法了,他害怕的那些人会对钟晴暗地里下手,他害怕自己稍微不注意,就让钟晴受到伤害。 “晴儿,我一定要将你保护得好好的,谁若是想伤害你,我让那个人去死!” 钟晴再次回到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柔柔的说道,“我相信你,我们会好好的,一定会幸福到永远。”熙瑶的悲剧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吃饭。” 南宫墨不愿意去想那些让他觉得心寒的北国人,低头遮住了满眼的心事,和钟晴来到了餐厅,两人安静的吃着饭。 吃完之后,钟晴知道他最近事情很忙,想要离开,南宫墨靠近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浅浅的吻,柔声说道,“你留在这里我晚饭回来吃,吃过了晚饭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晴儿身上的绝情咒应该要解开了,已经拖得太久了,他害怕再拖下去会有意外。 “是南渊向家的人吗?”很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要解开她身上的绝情咒吧。 “是。”南宫墨没有瞒她,“我打听到南渊的太子妃快要临盆了,胎位很不正,南渊太医已经断定了太子妃会难产,恐怕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南渊太子急得都快要发疯了,四处寻找名医想要让太子妃顺利产下孩子,还要让大人小孩都平安。我已经秘密派人去找了妇科圣手,他们出手应该会有八成的把握救得活太子妃,或许我们可以谈判一下。” “南渊太子会答应吗?” 钟晴眼睛里全是怀疑,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一个女人难产算得了什么,再娶妻或者让别的小妾生就是了。她不觉得南渊的人能答应她,或许南宫墨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解开她身上的绝情咒,那个代价她甚至不敢想象。 “不知道,南渊太子很看重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可以一搏。” 钟晴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我担心他们不会对我们伸出援手,或者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很过分的要求,但是我们却做不到。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罢了,女人死了,孩子没有了,再娶再生就是了。” “南渊的太医断定太子妃怀的是男胎,会是下任帝王,所以绝对不能有闪失。” 她终于有些了然了,却不能十足的放心,低着头手指敲着桌面沉思着。 “你可能不知道,南渊皇家一向子嗣单薄,历任储君都只有一名儿子作为下任储君,如果太子妃肚子里的男孩生不下来,恐怕太子就要绝后了。” 知道钟晴不相信,南宫墨彻底将南渊皇室的秘闻和盘托出。 钟晴惊骇得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儿子?太子那么多女人,怎么会连儿子都生不下来。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之前我让人去探查南渊向家的事情,也明白了南渊向家为什么那么受到皇家的重视,皆是因为皇家子嗣单薄,如果没有向家保驾护航,或许根本就撑不下去。南渊的权势有三分之一掌握在向家人手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解开我的绝情咒应该没问题了。” 钟晴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也不用去找妇科圣手了,到时候让南渊准备几个医术熟练的医女帮我的忙,我能让太子妃的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也能让太子妃平平安安的。”如果这是能够解开她身上绝情咒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么她愿意付出代价。 南宫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我想我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钟晴胸有成竹,笑得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那就好,等我回来,我们立刻去接洽。”南宫墨心情好了很多,很快出门办事去了。 钟晴待在宁王府里,下厨耐心的为晚饭做好准备,傍晚时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了上来,她坐在餐桌前等待着南宫墨回来。 这时候王府的暗卫拿了一封信进来递给她,恭敬的说道,“小姐,外面有人送一封信给你。” 钟晴拆开信封,认真的看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气得直接将那封信撕得粉碎,都是一群卑鄙无耻的混蛋。 “小姐,你怎么了?” 云舒看到她气得浑身发抖,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出门一趟。”钟晴强忍着怒气说道,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云舒等人不敢大意,赶紧让几个丫鬟跟着她,又让暗卫紧跟在暗处保护她,不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钟晴从王府的后门走出来,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她隐忍着怒气走了上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究竟找我什么事情?” 斗笠下面露出南宫衍依旧病弱苍白的脸,只是那双眼睛阴鸷的瞪着她,里面有丝丝掠夺的味道。 “离开墨儿,你不能待在他的身边,朕不允许。”南宫衍对着她精致绝美的容颜,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甘,他不能忍受在这个女人的眼睛里他没有南宫墨英俊迷人,没有南宫墨有吸引力。他是北国的皇上,掌握着所有的权力,北国所有人的命运都捏在他的手里,北国所有的财富都为他所用,他也自认英俊迷人不逊色于儿子,现在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这个女人眼睛瞎了还是如何,竟然愿意嫁给南宫墨,也不愿意跟他,他能给她皇贵妃的尊荣,能让她在皇宫里横着走,她怎么就不愿意嫁给他呢?南宫墨再好,除了云国皇上怜悯他给他封了一个王爷,还能有什么?而他手里握着实权,呼风唤雨,这女人脑子坏了吗,竟然去选一张废掉的牌。 那些丫鬟和暗卫已经遣退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南宫衍说起话来也就毫不客气了。 钟晴脸上浮起了一丝不耐烦,直接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想问的是你说如果我不来,南宫墨什么时候暴毙而亡让我别后悔是什么意思?” 南宫衍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不是医术很厉害吗,既然如此难道查不出来他早就中了剧毒,越长大毒素沁入骨髓越深,等毒素浸入骨髓的时候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那味毒药只有皇家才有解药!你想让南宫墨好好的活着,那就离开他,到朕的身边来。” 钟晴真想一拳打在那张无耻的脸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从来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也就算了,儿子想要得到幸福,他却铁石心肠的将儿子在乎的一切都夺走。 南宫墨真的是他唯一爱过女人的孩子,而不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吧? “不用欺骗我,我不会上当,南宫墨的身体我比你更清楚,他有没有中毒我很明白。”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南宫衍提出的无耻要求,转身打算离开。 “就算你医术再高明,难道真的能认识所有的毒吗?南宫墨真的中毒了,连把脉都把不出来,难道你就那么有把握吗?钟晴,墨儿那么爱你,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这就是你的爱?” 南宫衍近乎恶毒的说道,她怎么可以选择南宫墨而不是他,他不服气,这个女人是他看中的,谁也别想抢走,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能。 “那又如何,我宁愿跟着南宫墨一起去死,也不愿意陪着你这种冷血肮脏的老男人。” 钟晴锐利的目光瞪着他用最尖锐的语言指责他,“就你这种男人也配说熙瑶是你的真爱?熙瑶在地狱里都恨不得掐死你。爱她就能害死她,爱她所以将她的儿子驱除出北国吃尽苦头,让他在逃亡的路上被你其他的女人追杀差点丢了小命。爱她就在她死之后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拉上你的床?爱她就连她儿子未来的妻子都想染指,听到你这些话我都忍不住要吐出来,渣男,熙瑶恐怕最恨的就是被你强取豪夺成为他的妃子。” “你闭嘴,信不信朕让人将你杀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朕说话?” 南宫衍真是恨不得弄死眼前的女人,心里却又舍不得,熙瑶已经离开他太久了,他不想连这么个相似的慰藉都失去。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北国的皇上就可以在云国撒野吗?北国的皇上就能想拉哪个女人到床上就拉哪个女人到床上吗?我不愿意,看到你的脸我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别以为你是皇上就如何,我宁愿陪着南宫墨去死,也不愿意跟你这种人在一起,给我滚!” 钟晴气得浑身发抖,“南宫墨还是你的儿子吗?你怎么能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连你儿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你还是人吗,老天爷怎么不来一道雷将你这种人渣劈死了,还活着祸害人间做什么。你扪心自问欠了南宫墨多少,不仅没想着补偿你欠他的,现在还用他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做你的妃子,抢你儿子的未婚妻很光荣吗你这个渣男!” 南宫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身敛聚着森冷的杀气,出手如风,直接掐着钟晴柔嫩光滑的脖颈,阴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的喃呢,“你再敢侮辱朕半句,朕直接拧断你的脖子,信不信!你不就是仗着朕喜欢你所以才敢在朕的面前那么肆无忌惮吗?熙瑶也好,你也好,朕想要得到的女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南宫墨是朕的儿子又如何,朕愿意补偿他十万两黄金还不够吗,你还想朕怎么样!他是朕的儿子,不要说一个女人,哪怕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他都不能犹豫,他的一切都是朕给的!” “小姐!” 风华,云舒看到她被人掐着,吓得脸色都变了,大声的喊了起来,带着暗卫直接将南宫衍包围在中间,闪耀着寒光的剑尖指着他,厉声喝道,“大胆狂徒,快点放了我们小姐!否则要了你的命!” “你们识相就快点退下,否则朕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这么美的人儿如果就这么死了真是太可惜了,退下!” 南宫衍也不隐藏他的面目,另外一只手抚上钟晴光洁如凝脂的脸颊,“钟晴,识相的话就乖乖地跟朕到北国去做朕的贵妃,墨儿那边朕自然会再帮他寻找温柔娴淑的妻子。你性格太过尖锐,你的棱角有一天恐怕会伤了墨儿,到时候害人害己可就不划算了。跟朕回去之后,朕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对朕说的那些无礼的话,只要将朕伺候好了,朕愿意将你宠到天上去。依着你的性子,皇宫里那些女人根本不可能欺负得了你,母后那里已经吃了你那么多的亏,她不会敢对你如何的。你只要愿意做朕的女人,南宫墨的解药朕亲手送到你手上,如何?” 钟晴差点喘不过气来,璀璨的眸子里却溢出了绚烂的笑容,“南宫墨真的中毒了吗?需要的解药是什么。你不给我解药我可以去找鬼门谷的人要啊,鬼门谷最擅长的是解百毒,不是非你不可的,皇上。” “除非鬼门谷圣女在世,否则墨儿必死无疑!钟晴,哪怕你医术再了得,也不能得到鬼门谷的解药,如果你真的爱墨儿,就来到朕的身边,不然你就看着他暴毙而亡吧。” 南宫衍得意的笑着,眼神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脸色,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心疼和慌乱,但是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他想要得到想要征服的女人迷人的眸子里依旧一片镇定。 “没有鬼门谷圣女,想要清除墨儿身上的毒,只能用三百年的天山雪莲。” “北国皇上,你开什么玩笑,三百年的天山雪莲已经用掉了,被你的母后吃下去了,你还能变出来一棵不成?” “当然不是,世人都知道北国皇室里有一朵能解百毒的天山雪莲,却没人知道北国其实不是只有一棵,而是两棵。当初母后对熙瑶恨之入骨,在墨儿刚出生的时候就给他喂了剧毒,如果不能解了那些毒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你明白吗?今年他就满二十五岁了吧。” 南宫衍看着她精致绝美的面容,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音,“你如果愿意爱他,用你自己换他的解药总能做得到吧,钟晴,朕期待你来到北国皇宫。” “无耻,禽兽不如的东西!” 钟晴一口唾沫直接吐到南宫衍的脸上,南宫衍瞳孔微缩,恨不得杀了她,“贱人!”他怒骂一声举起袖子将脸上的唾沫擦拭干净。 趁着他分神的时刻,钟晴的银针快很准的出手直接扎在他的手腕上,剧毒侵袭了南宫衍全身,他浑身僵硬,宛若有千万只蚂蚁啃咬着他的身体,疼得他满头大汗,差点昏死过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钟晴捂着火辣辣的脖子,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嘲弄又轻蔑的看着他,“北国皇上恐怕你要失望了,南宫墨身体内没有毒,他也不会死,我更加不会嫁给你这种渣男,你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不然我不介意将北国皇上现在就在云国京城的消息传递出去,恨不得你死的人那么多,我相信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出手要了你的头颅吧。” 她太过生气了,用力的在南宫衍的脚上狠狠的跺了两脚,“想让我做你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呢。那么爱玩女人小心哪天精尽人亡!” 南宫衍动弹不得,一双眸子喷涌出熊熊的怒火,死死的瞪着她,“钟晴,别给脸不要脸,总有一天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看得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钟晴给他的回答是,“我呸!” “自以为是的混蛋,好好在这里吹冷风吧,你这种渣男最好烧坏了脑袋才不会生出那么龌蹉的心思。北国有你这种连儿子未婚妻都想抢的男人离亡国也不远了!这次的毒两个时辰就能解开,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风华,云舒,我们走!” 钟晴骄傲的挺直脊梁转身,目光朝着王府后门望过去,就看见南宫墨焦急的匆匆赶来,脸上还染着薄汗,看到她的时候加快脚步来到她的身边,“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现在形势很危险你不知道吗,万一你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她怎么胆子那么大,竟然单独跑来见北国的皇上,明知道那个男人对她有着那样的心思,还敢冒险,这女人怎么总是让他这么操心呢。 “我没事,有那么多暗卫保护我,又是在王府后门,不会有危险的。” 钟晴对上南宫墨铁青的脸讨好的笑了笑,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我们回去吃晚饭吧,恩?”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笑容,南宫墨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目光触及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清晰的指印,怒火再次涌上来,恨不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是他干的?” 他心疼的将她的领子往下拉了一些距离,隐忍着滔天的怒火质问道。 钟晴心里咯噔一跳,暗叫糟糕,这一回南宫墨肯定要气死了,她又笑了笑,像小猫一样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我没事啦,脖子上的皮肤本来就娇嫩稍微碰一下就会有痕迹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吃亏啊,他现在才痛苦呢,你看他脸色都变了,不知道有多么疼呢,几万只蚂蚁咬在身上,肯定会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她虽然极力说得轻松,南宫墨的怒火却怎么都止不住,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对着南宫衍那张脸一拳头过去,只听见嗷的一声惨叫,北国皇上英俊的脸被打歪了,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逆子,你想弑父吗?信不信朕杀了你!” 南宫墨眼神跟困兽一样狠戾,又是一拳过去,南宫衍牙都被打掉了,满嘴的血看起来异常狼狈,原本他被钟晴的毒药折磨得就很疼,现在更是疼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南宫墨,不要欺人太甚!” “胆敢欺负我的女人,信不信我杀了你!” 南宫墨凶神恶煞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抬起腿对着北国皇上的肚子狠狠的踹了过去,“让你觊觎我的女人,你找死!” 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害死了他的娘亲还不算,现在又将魔爪伸向了他深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宫衍疼得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原本他就高热不退,喝了两碗药烧刚退下,又被毒药折磨,又被儿子踹肚子打脸,真是快要疼死了,整个人直接像雕塑一样被踹翻在地上,整个人原本就僵硬不已,哪怕疼得快要死了,他依旧没有办法捂着肚子,只有额头上的冷汗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南宫墨,你就不怕朕将你弄死吗!惹恼了朕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他瞪着这个阔别十几年的儿子,仅存的一点愧疚因为他两拳一踹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只想弄死他。   ☆、第一百零六章 “南宫衍,你再敢对我的妻子动手动脚,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北国的皇上。” 南宫墨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神几乎要杀人一般,“你以为北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吗?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端了北国,你回去让北国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们做好准备!” “她是你的妻子吗?她跟你拜堂了吗?既然没有一切就很难说。墨儿,当初你娘不也是有未婚夫,最后还不是要嫁给朕,钟晴你最好有本事看好了,不然朕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南宫衍勾起唇笑了起来,即使疼得恨不得死去,在儿子的面前他依旧维持着骄傲,不肯流露出半分脆弱。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他至于看得那么重吗? 他挑衅的话语让南宫墨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再来一脚踹在他的心窝,“你这种禽兽不如的混蛋,赶紧去死吧,发高热怎么没把你烧死!既然那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吹一吹冷风吧,冻死了最好。” 南宫墨说完,直接拽着钟晴的手腕健步如飞的离开,他真想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人渣怎么不去死。 南宫衍等到他们离开之后,脸上强撑的骄傲终于垮下来,露出痛苦的表情,朝着半空中大声吼道,“还不快点出来!” 北国的暗卫赶紧窜了出来,将皇上扶起来放在温暖的马车里,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国的行馆狂奔。 “愚蠢的混蛋,没看到朕都快要被他们折腾死了吗?为什么不出来救驾,是不是你们也想看朕死了才开心。” 南宫衍全身没有不疼的地方,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对着死士愤怒的吼了起来,“朕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关键时刻什么忙都帮不上!” 暗卫们都快要冤死了,明明是皇上事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不让他们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他死了也不行,哪知道转眼他竟然翻脸得这么快,果然君心难测啊。 “属下知罪。” 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哪怕知道这些不是他们的错,暗卫们却不能辩解,只能不停的认罪,谁让他们拿着皇上的奉银,就只能给皇上做事呢。 “知罪有什么用,还不快点去找大夫来,朕身上都快要疼死了。” 南宫衍原本还算俊美的脸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真的很疼,他快要疼死了好不好。 暗卫们心里叫苦不迭,他们哪里能将云国的大夫请到行馆里来呢,之前皇上高烧不退的时候人家一听他们是北国的口音直接将人轰了出来,然后锁上了药铺的门,而这里是云国,他们又不能像在北国一样肆无忌惮的杀人,否则引来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南宫衍疼得脾气异常暴躁,恨不得踹那些木头一样的暗卫,可是他浑身动弹不得,只好作罢了。 “是,皇上。” 暗卫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直接让人去请大夫了,即使他知道根本就请不到,不然早上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将皇上抬到医馆里去了。 回到了行馆里,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看到父皇狼狈得满嘴的血,浑身僵硬的样子吓坏了,“父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南宫衍疼得连话都不想说了,牙齿咬着嘴唇,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然而意识却是清醒的,怎么都昏不过去。 “你们是怎么照顾皇上的,怎么让他被人欺负成这样。”南宫瀚海气得七窍生烟,凶神恶煞的怒道。 暗卫们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将脑袋埋到地底下去,这都是什么事啊,这又不是他们的错,是皇上想要抢别人的妻子,睿亲王没有杀了他都是好的了。哪个男人看到妻子差点被人抢了去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殿下,是云国的睿亲王和睿亲王妃做的。” 暗卫头皮发麻,战战兢兢的说道,都快要跪下了,摊上喜怒不定不讲道理的主子他们很难做的好不好,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南宫墨?” 南宫瀚海提到那些人的时候,眼睛里涌动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孽种竟然敢嚣张到这样的地步,等到天下盛会的时候,他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杀了,胆敢这样对他们的父皇,这样侮辱北国尊贵的皇室,他简直是活腻了。 “父皇,那样的儿子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你还心里惦记着放不下他,他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难道你不知道吗?” 南宫瀚海又气又急,“父皇身上中毒了,快点去请大夫来,如果大夫不来直接杀了他们!”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南宫墨已经知道了父皇的存在,那么他也没必要隐瞒了,顶多等父皇的毒解了,他先劝父皇离开好了,父皇离开了,云国的人再想追究也不行了。 这一回有了太子这样的命令,这一回请大夫回来倒是很顺利,几个大夫被人强硬的带回来了。 “给他看看,将他身上的毒解了。” 南宫瀚海沉声怒道,大有那些大夫不能解了皇上身上的毒,那么他就杀了他们的架势。 在性命被威胁的时候,那些大夫不敢不尽心给南宫衍把脉,然而在查清楚那些毒之后心里暗暗发苦,他们根本就不会解啊,这个毒虽然很普通但是不知道各种毒物添加的顺序根本解不开。 “几位公子,这些毒我们解不来啊。” 几位大夫吓得差点哭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会解?你们不是大夫吗?为什么连这些毒都解不出来。如果不能解开他身上的毒,你们也不用活了。” 南宫瀚海快要被气死了,不容置疑的怒道。 今年到底怎么了,来参加天下盛会,还没走到云国,所有的大夫在路上都病死了,来到了云国,又被一个孽种狠狠的挫伤了颜面,就连他们的父皇都被那个低贱的孽种打得牙齿都掉了,还中了毒。 “这些毒是有人特意配的,除了下毒的人,别人根本就解不来,公子你就算杀了我们也没用啊,真的解不出来。不是我们不愿意解,而是真的没有办法解。你们还是去找下毒之人吧。” “不管用什么方法,解出来!” 南宫瀚海眼睛通红,几乎要充血一般,锋利的剑刃架在大夫的脖子上,大声的吼了起来,父皇现在还不能死,他手中还没有握有很多的权力,如果父皇死了,其他的皇子反扑他别想在皇位上坐稳。 “这位公子,你饶了我们吧,真的解不出来,你就算把我们的人头砍下来也没用的。而且这位老爷中的毒不会要了性命,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自动解开了,只是过程痛苦一些。” 几位大夫泪流满面的说道,心里恨死这群嚣张跋扈的北国人了,在云国的地盘上还这么无法无天,什么时候他们云国的皇上将北国端了就好了,将这群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你们没骗人?” “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估计下毒的人只想给这位大爷一个教训,所以这些毒只会暂时让身体很疼,忍受过去就没事了,真的不会要了人的命的。” “太子皇兄,既然这样,还是将人放了吧。” 南宫雨泽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下来,轻声的劝道。他们也只是威胁人,也不敢真的在云国的地盘上杀人的。 “等人忍过去再说,若是真的没事了再放他们回去也不迟,如果他们敢欺骗人,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不过南宫瀚海的主意还是没能实现,因为才过了一会,就有属下急匆匆的进来报告道,“太子,王爷,北国太子听说有几位大夫被我们的人强行掳到这里来,已经带着不少侍卫来到行馆外面了,说要见殿下。” “混蛋!”南宫瀚海忍不住低声咒骂道,云国的眼线怎么那么厉害了,才将大夫掳回来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带着禁卫军来要求放人了。 “不见!” “皇兄,那就将人放了吧,不然闹起来我们不好看呢,父皇还在这里呢,不要给他带来麻烦。” 南宫雨泽压低声音在南宫瀚海耳边劝道,虽然他很想看到南宫瀚海倒霉,想看到这个男人被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如果太子做错了事情他冷眼旁观,也要被父皇迁怒的,利大于弊的事情他不会做的。 “知道了,用得着你教本宫。” 南宫瀚海没好气的说道,即使满心不甘愿,还是让人将几位大夫给放了。 上官霖在看到所有的大夫都被平安的放出来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停道歉的高崚将军,“将军,回去告诉你们太子殿下,这里是云国的地盘,做事情还是不要那么放肆才好,刀剑无眼,真的起了什么争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受伤会不会有人不小心死了。” 高将军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心里恨死南宫瀚海了,这是什么太子,正事没办好,倒是惹得一身麻烦,“这次事情紧急所以考虑欠佳了,还请云国太子体谅不要放在心上。” “但愿如此,云国虽然国力没有北国强大,但也不能让人欺负到这样的境地。” 上官霖留下这么一句话,带着禁卫军离开了,临走之前那种嘲弄的笑容让高将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北国下一任皇上如果真的是南宫瀚海,估计他们离亡国也不远了。 痛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煎熬,南宫衍觉得自己宛若死了好几遍,身上的毒性才彻底的过去,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倒是因为毒素的折磨,他发高烧竟然退了下去。 “父皇,您真是吓死儿臣了。这次您秘密来云国本来就很危险了,还自己跑出去,现在倒好了,被人打得牙齿都掉了,还被人下毒差点去了半条命,回去母妃还不是心疼死。” 南宫瀚海亲自端了热水来将他脸上的汗水擦去,嘴里心疼的埋怨道,他又不是不知道南宫墨那个孽种对他恨之入骨,还自己凑上前去给人打,他英明神武的父皇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云国那个公主真的就那么好吗,好到父皇在她死了十几年之后还念念不忘?果然是媚骨天生的狐狸精,将父皇的魂儿都勾走了。 “你出去。” 南宫衍心里涌起了阵阵的苦涩,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直接冷淡的下命令道。 “额?” 南宫瀚海捕捉到他眼睛里的火气,心里暗叫不好,赶紧闭上嘴巴退了出去,顺便将房门关上了。 父皇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对南宫墨那个孽种起了愧疚之心,要把他接回北国去吗?不要啊,南宫墨对他们恨之入骨,如果真的回到了北国他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南宫雨泽看着他跺跺脚气急败坏的离开了,眼睛里迸射出一道波涛诡谲的暗芒,使劲的作吧,作到父皇厌烦,作到父皇将他的太子之位废掉才好呢。 想了想,他轻轻敲门。 “谁?” “父皇,儿臣给您送了一些热汤热菜来了,您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吧。”南宫雨泽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只关心南宫衍吃好了没有。 “进来吧。” 南宫衍的确饿了,将那些热汤热菜吃得精光,深邃的眼眸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皇,这里有一些上好的伤药,儿臣给您敷药。”南宫雨泽得到父亲的首肯之后,才动作轻柔的将伤药擦在伤口处,然后又拿了一些药丸放在床边,“还有这些药丸是活血化瘀的,对伤口很管用,父皇每天服用三次很快就能康复的。” 他看到南宫衍的眼神稍微变暖,心里隐隐知道自己做对了,然后鼓起勇气说道,“父皇如果要出门还是多带些暗卫保护您吧,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儿臣真的很心痛。” “朕没事,你有心了。” 南宫衍看着娃娃脸的儿子眼睛里一片关切,心思却飘到了远方,如果那个儿子也这么体贴乖巧多好啊。只是他们的积怨太深了,是不可能像平常的父子一样相处了。既然做不成父子,那就当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好了。 “雨泽,一会你派人将十万两黄金抬到北国睿亲王府去给南宫墨。”南宫衍转头看向窗外,眼睛里有着一丝他都发现不了的黯然。这是他能为熙瑶的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希望有了这些黄金,南宫墨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他心里的愧疚也没那么强烈。 “是,儿臣现在就去准备黄金,等明天天亮的时候立刻给墨儿送去。” 南宫雨泽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恭敬的应道,让皇上心里更是满意,只可惜这个儿子母妃身份不够尊贵,不然将他册封为太子也是可以的。 “父皇,要不要送一些云国的特产,比如说零嘴小吃给墨儿,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儿臣的弟弟,虽然他很早就离开了北国,却抹杀不了他是北国皇室血脉的事实,儿臣也想看到他过得很好。” “那你就去准备,明天给他送去。说到底是朕对不起他和他的娘亲,也没打算再认回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他的娘亲。” 南宫衍想到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人,心口又宛若别人用针扎了一样,疼得几乎要窒息。 “请父皇放心吧,儿臣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好好的,父皇你也好好好休息,如果有事情不要逞强,一定要告诉儿臣,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解难。” 南宫雨泽诚挚的看着南宫衍,一脸关心的说道。 南宫衍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而南宫雨泽回到房间里之后脸立刻沉了下来,想到十万两黄金要给南宫墨那个孽种,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南宫墨他配吗?想让他送黄金没问题,他倒是要看看南宫墨有没有命享受! 而此时,被他和南宫瀚海深深怨恨的南宫墨已经带着钟晴秘密的来到了南渊的行馆里,直接找到了南渊的太子。 “不知道睿亲王找本宫有什么事情?” 南渊太子安远捧着茶杯,笑容可掬的问道。 “本王就不兜圈子了,听说太子正在四处寻找名医,本王还听说太子妃快要临盆了,怀的是男胎,胎位不正,难产的可能性很大。” 南宫墨和钟晴肩并肩坐着,直接说明了来意。 安远眼瞳微微眯起,握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暴涨,“难道王爷有好的大夫推荐,能够确保本宫的太子妃无虞,顺利产下孩子并且母子平安。” “的确是这样的,本王手里倒是真有这样的大夫。太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南宫墨笑容浅浅,直截了当的开口,“本王能确保太子妃母子平安,你为本王做一件事情。” “你先说那位大夫是谁,医术能不能信得过,本宫要确保你们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才决定要不要交易。既然王爷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查到了,想必王爷也知道南渊皇嗣一向凋零,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本宫唯一的儿子,本宫不敢冒险。” 安远深思熟虑的说道,他是真的害怕,这个儿子要是死了,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儿子,不能不谨慎。 “这个自然,本王会向你证明的。而本王要太子做的事情就是,请太子出面说服向家的人,将本王未婚妻身上的绝情咒解开,相信这对于太子不会是太艰难的事情。” 南宫墨的手指着钟晴,提出了他的条件,他不想再看到钟晴身上有那么危险的事情,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绝情咒?她身上怎么会有?”安远有些吃惊,毕竟南渊向家的咒术虽然很厉害,但是因为咒术太过阴邪恶毒,就连向家的人都不敢轻易动用,那现在怎么会出现在睿亲王未婚妻子的身上。 “二十几年前向家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被逐出了向家,此后一直流落在云国,是他给本王的未婚妻下了绝情咒。” 南宫墨提到这件事情还是很愤怒,钟颜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祸害,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害得别人妻离子散。 “如果是这件事情,本宫要先将向家的人招过来问问才能知道能不能解开她的绝情咒,毕竟咒语本宫也不是很知晓。” 南宫墨和钟晴表示理解,只是笑着等待着。 安远太子很快让人将向家的当家人找来了,和颜悦色的说道,“向叔,你看看睿亲王妃的身上是不是有绝情咒?” 向浩渺走到钟晴的面前,围绕着她转了几个圈,嘴里念着奇怪的没有人能听得明白的话,一直念得钟晴毛骨悚然。 然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在那些咒语不停的逼迫下,钟晴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块血红色的蝎子一样的印迹,越来越清晰,隐藏在皮肤下面蠢蠢欲动,几乎要蹦出来,南宫墨看得心惊肉跳,拼命的用理智压抑着自己才没有冲上前去将钟晴从老人的面前带走。 向浩渺的咒语渐渐的变慢下来,血红的印迹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不见,钟晴的皮肤又恢复了光洁白皙,南宫墨等他转身对着太子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迅速的将钟晴的手握在掌心里十指紧扣,他这才发现掌心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向叔,她身上真的有绝情咒吗?” 向浩渺的脸色有些沉重,认真的点头说道,“回殿下,这位姑娘的确被下了咒语,并且绝情咒在她身上已经潜伏了很多年了。” 钟晴和南宫墨沉默的听着,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向凌天的咒语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落在她的身上了。 “还能解开吗?” “也不是不能,只是很麻烦,必须找到施咒之人,只有施咒之人才能解开,如果施咒之人已经死了,这位姑娘这辈子永远不能爱上别人,也不能跟人圆房,否则不仅害己更是害人。” “给钟晴下绝情咒的人是二十几年前被驱除出南渊的向凌天,他现在还活着,就在本王的别院里。” 南宫墨出声道,“只是不管本王用怎样的办法,他都不愿意帮本王的妻子解开咒语,本王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请太子和向家人帮忙。太子,只要能解开本王妻子身上的咒语,本王和妻子保证太子妃母子平安。” 安远凝视着南宫墨,他神情笃定,让人没有办法不相信,“向叔叔,那你能说服向凌天解开睿亲王妃的咒语吗?” 如果能够换回太子妃母子平安,他愿意的,太子妃是他心爱的女人,也是向家最受宠爱的嫡出大小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希望太子妃出事。 向浩渺和安远太子有着同样的目的,太子妃是他唯一也是最小的女儿,他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有的孩子,一直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疼爱着,知道她胎位十分不正甚至有可能难产一尸两命的时候,他差点愁白了头发,随着孩子月份越大,他几乎整夜整夜不能入眠,头发每天大把大把的掉。不然这一次他也不会跟着太子亲自跑到云国来,名义上是看南渊的使者参加天下盛会希望夺得好的名次,实际上是想要寻找妇科方面很厉害的神医,希望保得住大人和孩子。 可是寻找了很久,虽然也找到了一些妇科方面很厉害的大夫,但是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他的女儿平安产下孩子。 “既然向凌天还活着,解开咒语就没问题。” 向浩渺很肯定的说道,脸色却依然很严肃,“但是,你们怎么能保证能够让太子妃母子平安呢?你们怎么让我们相信?” 钟晴轻轻笑了起来,“如果向前辈能够解开我身上的绝情咒,不管太子妃胎位有多么不正,产子有多么艰难,我都能让她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口说无凭,明天我自然会向你们证明。云国京城不是没有快要临盆的情况危急的孕妇,如果我能让她平安产子,你们应该能相信吧。” 安远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就等着睿亲王妃证明给本宫看,让本宫见识到了你的本事,本宫立刻让向叔叔伸出援手,在那之前,你们不要让向凌天死了,不然一切就都白费了。” “这是自然,请太子放心。” 南宫墨压在心里的沉重的大石头总算着地了,有南渊向家的人坐镇,钟晴就没事了,他们很快就能成亲,以后会有属于他们的可爱的孩子。 “等明天还请南渊太子亲自见证本王王妃出神入化的医术。” 南宫墨和安远达成了协议,带着钟晴离开了,连夜的,碧落阁的杀手就将京城里情况危急的几位临盆的孕妇的信息传到了他们的手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钟晴和南宫墨亲自邀请了安远太子和向浩渺来到那户大夫断定了情况很是危急,几乎不可能生下孩子的产妇家里。 钟晴事先让南宫墨从宫里带来了几位医术很不错的医女,跟着她在王府里练习了一个时辰,让她们和她有足够的默契,能给她当帮手之后才放心下来。 到了那户人家,南渊的大夫被临盆孕妇把脉检查身体,证实了钟晴和南宫墨没有弄虚作假之后,安远和向浩渺等人站在房间门外等着。 钟晴带着几位医女走进了产房里关上了房门,换上消过毒的白大衣,将头发盘起来戴上帽子,戴上口罩清洗消毒双手和手术工具。 她拿出自制的注射器给产妇局部注射了麻醉药,用白布挡住产妇的上半身,然后动作麻利娴熟的给产妇进行了剖腹产手术,平安顺利的将产妇肚子里的孩子拿了出来,将孩子交给医女处理,她全神贯注的缝好伤口。 当产房内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激动得差点晕了过去。 南渊太子安远和向浩渺亲眼见证这一幕时,也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如果情况这么危急的产妇,睿亲王妃都能让她母子平安,那么太子妃他们就不用害怕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钟晴连同几位医女走了出来,摘掉了口罩和帽子,对着紧张的丈夫及其家人说道,“大人情况也很好,但是她现在不能吃东西,必须要等到三天以后,这几天产妇我会请懂医术的医女看着。还有至少两年之内你夫人不能怀孕,不然她可能会死,请你记住了。” 那位男主人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眼睛都红了,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谢王妃,你真是神女转世,太谢谢你了。” 钟晴笑笑没有说话,她不是好人,做着一切也不是因为善良,而是为了证明给南渊太子看她有这样的本事而已。 她转头对着医女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医女不停的点头,虽然接下来的护理工作有些繁琐有些脏,但是只需要坚持三天的时间,她们就会有大好的前程,有锦衣玉食的生活,连亲事都能由她们自己做主,忍受忍受就过去了。她们都是家族里不受宠的庶女才会被送到宫里来学医,原本就没有什么指望了,没想到还能改变她们的命运,不用看家里的嫡母脸色过日子,不用担心会被嫡母算计推到火坑里被人折磨,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可以走了。” 钟晴走到南宫墨身边,摘下头上白色的帽子笑靥如花,南宫墨被她璀璨的笑容晃了一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离开了这户人家。安远太子在跟他们告别的时候说道,“睿亲王爷,本宫愿意跟你们合作。向凌天在哪里,你可以带向叔叔过去,他有的是办法让向凌天低头帮助你未来的妻子解掉绝情咒。也请王妃遵守你们的诺言,等天下盛会结束之后,跟随本宫到南渊去,确保太子妃母子平安。” “这是自然,做人当然要言而有信。” 钟晴抿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只要能解掉绝情咒,不再被这些恐怖的咒语困扰,她当然要付出代价。   ☆、第一百零七章 解开绝情咒,提前的洞房花烛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钟晴和南宫墨如释重负的笑了,只要将她身上的咒语解掉,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她和他可以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做着最亲密的恋人才能做的事情。 “那么现在可以吗?” 她轻轻的开口,即使眼睛里写满了疲惫仍旧不愿意再拖延,这个事情已经折磨了她和南宫墨太长时间了,早点解决也好,省得心里总是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以。” 向浩渺的态度也很爽快,他见识了她的医术之后,不再那么害怕女儿的事情了,只要女儿能够平安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他的手上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更遑论这只是让向凌天解开绝情咒。 虽然向凌天很可能会因此而死去,但是那又如何呢,谁让他竟然敢在南渊之外的地方使用咒语,哪怕不得善终也是他咎由自取,人在做天在看,怨不得别人。 于是,南宫墨,钟晴带着向浩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京城郊外的别院赶去,在那座被数不清的暗卫包围的别院里,住着向凌天和钟颜。 “王爷。” “他们在这里住得还好吗?”南宫墨淡淡的问道。 “夫人一开始有些哭闹,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之后发现没有效果也就不哭了,老爷对夫人很是宠爱,几乎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呢。而且夫人这几天食欲不振,似乎是有喜了。” 管家将别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南宫墨,这位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好不好。 南宫墨当然已经收到了这些消息,钟颜怀了身孕,事情应该更好办了吧,他不相信向凌天不想要钟颜的孩子。 当然,如果连孩子都没办法让向凌天妥协,他不介意让向家的人使出非人的折磨手段。 一行三人直接来到了客厅里,管家很机灵的让人去请了向凌天和钟颜过来。 当钟颜被丫鬟搀扶着,随着向凌天来到客厅里看到钟晴和南宫墨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有着怨毒的光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一样。 “姑姑,听说你怀孕了呢,恭喜你了。”钟晴宛若没有看到她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天真娇俏的笑了起来,更是气得她七窍生烟。 而向凌天看到胡茬浓密,眼神依旧锐利,气场依旧强大得让人想要折服的向浩渺时,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站不稳,“叔叔。” 向浩渺的眼神很淡漠,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阔别二十几年,你还是那么任性,根本连一点长进都没有,向凌天,你果然好样的,南渊的咒术竟然被你用到云国人身上来了。你就不怕被烈火油烹吗?向家的家法看来你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然怎么连这样的禁术都敢用!” 真是快要气死了,幸好南渊的咒术一向都很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然若是传到另外几个国家去,南渊的国主肯定饶恕不了他们向家。向凌天这个混蛋真是败类,只会拖家族的后腿,只会给家族抹黑!咒术天赋高又如何,没有将心思放在正途上,总是钻研旁门左道,这种人简直是家族的污点,就连被驱除出向家了也还要害人,真是气死了! 向凌天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恐怖,恶狠狠的瞪着向浩渺,“既然已经被逐出向家了,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做什么事情都和你们向家无关,快滚啊,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漂泊在异国他乡!” 都是这些人,他不过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他们就容不下他,铁石心肠的将他赶出向家赶出南渊,他被逼得一无所有。如果当初有人肯拉他一把事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现在来不是想跟你讨论当年谁是谁非的,你不应该在南渊以外的地方使用绝情咒,现在就将睿亲王妃身上的绝情咒解开,你犯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向浩渺脸色异常严肃的警告道,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不让家族蒙羞,他必须要这么做。 向凌天嘲讽的笑了起来,“你让我给钟晴这个女人解开绝情咒,到底是收了她多少好处,我都已经不是南渊向家的人了,你凭什么来命令我?我是不会解开她身上的绝情咒的,死都不会,你别想了!” 以前他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他都不会,现在颜儿已经怀里他的孩子,为了孩子他就更加不会了,他要是帮钟晴解了绝情咒,他死了孩子怎么办?颜儿出身优越没吃过什么苦,到时候他不在了孩子要怎么活下去,他可不认为钟晴和南宫墨会那么仁慈,会帮助他将孩子抚养长大,他们不掐死他的孩子都算仁慈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愿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愿意。如果你不将睿亲王妃身上的绝情咒解开,我会在你孩子的身上下换魂咒!你觉得让最阴毒的小鬼缠着你的孩子好不好?” 向浩渺可不是南宫墨和钟晴,他深谙南渊的各种咒术,使用起来也是各种得心应手,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 “你敢!” 向凌天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厉声喝道。 “你可以试试看!你若是不解开绝情咒,就等着你儿子被小鬼换掉灵魂吧,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的。” 向浩渺勾起唇冷笑出声,比阴险狡诈他也会,对付向凌天这种小人就只能比他更卑鄙更狡诈。 “这里是云国,你敢用咒术?向浩渺,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信你就等着看!”向凌天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涨,肺都快要气得爆炸了,为什么向家的人就是不肯放过他?他才刚刚有了安定的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们又要将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这群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得他过得好呢。 “你都敢使用,我为什么不敢?只要我将你的妻子带回南渊,用怎样的咒术还不是我说了算?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不管怎样挣扎结果都一样。要么你解开钟晴的绝情咒,要么你孩子会被我下换魂咒,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向浩渺眼神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利箭,为了南渊长久的稳定,为了女儿的生命安全,他必须心狠手辣,哪怕受到天谴他也认了。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我恨死向家的人了!” “向凌天,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换魂咒?” 钟颜感受到向凌天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整个人也不安起来,紧张兮兮的问道。 “换魂术啊就是将你孩子的灵魂抽走,让恶毒的鬼魂进入,到时候你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一个魔鬼,六亲不认,发狂起来连父母的血肉都能啃噬干净。” 向浩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来的路上他都听睿亲王说了,向凌天之所以对未来的睿亲王妃施了绝情咒,都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指使的,是以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好感。 钟颜吓得浑身颤抖,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你闭嘴,不要再说了!向凌天,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他,我怎么能生下魔鬼来,他们真的会吃人的!” 南渊咒术的利害她在向凌天这里见识过,那种恐怖会让她抓狂,她也知道这个老人的话应该不是吓唬她,所以才会更加害怕。 “由不得你不要!” 南宫墨斩钉截铁的说道,“钟颜,你问过大夫没,在怀孩子的时候本王让人给你喝了特殊的药,你若是不喝,就等着跟这个孩子到黄泉路上作伴吧。天下盛会明天就会举行,上官絮儿会花落谁家很值得期待呢。” “你们这群恶魔!” 钟颜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处处担心受怕处处被威胁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不愿意再过下去了,她就算想去死都不行,她的絮儿还被他们捏在掌心里,她真的害怕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么絮儿将会落得比钟晴还要痛苦不堪的下场,到时候她要怎么办。 钟晴还有南宫墨的庇佑,她最近也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她的絮儿呢,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找到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吗? “向凌天,你最好想清楚,难道真的要拒绝吗?” 向凌天嘴角动了动,忍不住握紧拳头,可是他不行了,武功已经废掉了,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但是他心里又不甘心,不甘心解开钟晴的绝情咒他就要死去。 “你是不是有所顾虑,害怕解开她的咒语之后你会死了没有办法照顾你的孩子?”向浩渺直接说出了他的顾虑。 “如果我能保住你的性命呢?” “你哪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向凌天很是怀疑的看着向浩渺,他可不认为这个最年轻的叔叔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向家所有人都知道解开绝情咒的代价就是死,不然他为什么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还是不肯松口。因为他对人世还有眷恋,他还想好好的活着,尤其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更是想要好好活着,看着他的样子长大成人。 “你知道向家有几道终极咒语只有家主才会的吧,的确施咒者如果解开了被咒者的绝情咒之后就会暴毙而亡,不过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向家家主在场,他还是能够挽回施咒者的性命的,那就是用另外一道更厉害的咒语压住之前的咒语。”向浩渺盯着向凌天的眼睛坦然的说道。 “你没有欺骗我?真的能保住我的性命?”向凌天心里仍旧有些担心。 “我没有必要骗你,向家咒语有多神秘你也知道。而且我有的是千百种办法让你妥协,不需要跟你商量。我只是不想你再错下去,不然会遭受天谴,你就为没有出世的孩子积点福吧。” 向凌天闭上眼睛,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很久之后才睁开眼睛,“你发誓不会过河拆桥,用向家的列祖列宗发誓,如果欺骗我向家所有人不得好死,每个人都被灭魂咒折磨,死后不得进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可以。” 向浩渺很痛快的就发誓了,而后有些讥诮的看着向凌天,“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吧?”他低着头遮住了眼底暗沉的光芒,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得向凌天犯下大错,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后,他会带着孩子和向凌天回到南渊,至于这个女人就让他忘了吧,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只会酿成祸害。 向凌天最后一丝警惕心消失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到钟晴的面前,用奇怪又诡异的步伐转了好几圈,越转越快,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钟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宛若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着,身体内有一股什么东西不停的往上涌,直冲向她的头顶,头上像是有轻烟冒了出来一样,搅得她差点昏死过去。 向浩渺看到她脸色不对,两根银针飞出去扎在她的穴道上沉声说道,“睿亲王妃,不能晕过去,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你也会遇到危险,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南宫墨听到他这么说也吓坏了,站在旁边死死的盯着,额头上青筋暴涨,内心隐忍着巨大的担忧和恐惧,“晴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在这儿等着你,等到你身上的咒语解开了我们就成亲,不要扔下我,一定要好好的撑过去!” 钟颜被南宫墨痴情的模样刺激得嫉妒发狂,她眼睛里涌动着恶毒的光芒,迈开脚步朝着钟晴跑过去想要将她推倒让她彻底的晕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然而一直提防着她的南宫墨又怎么会让她得逞,飞快的出手点住她的穴道,像吃人的野兽一样恶狠狠的怒道,“你再乱动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都已经这样了这个女人还死不悔改,要不是不能让向凌天发怒放弃救钟晴,他真想一剑砍了这个女人的头。 钟颜动弹不得,只好僵硬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瞪着钟晴,希望她坚持不住直接死了算了。可是她又要失望了,钟晴虽然像是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一张脸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原本精致的五官已经扭曲在一起显得狼狈而狰狞,她却死死的咬着牙硬撑着,整个人已经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以顽强的毅力支撑着,就是不昏也不倒下去。 她的额头上血红色的蝎子印迹在向凌天不断的念念有词中慢慢的凝聚,越来越小,最后汇聚成一点,宛若鲜红的朱砂痣散发着诡异妖艳的美丽。 向凌天嘴里的词越来越快,整个人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眼神也翻滚着痛苦的情绪,浑身被一层缭绕的烟雾包围着,看起来宛若随时都会烟消云散一样。 忽然,尖锐的声音冲破所有人的耳膜,“咒灭!” 钟晴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近乎透明的肌肤下面红色的印迹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整个人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两眼一翻,直直的往地上栽倒。 “晴儿!”南宫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钟晴的面前,在她倒地的前一刻接住了她,将她打横抱起,焦急惊恐的看着向浩渺,“向前辈,晴儿怎么样了?”她这个样子是解开了绝情咒还是失败了? 南宫墨甚至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失败了,晴儿如果不在人世了,以后的日子他要怎样才能活下去。单是想想他都浑身僵硬,心脏像被一双手狠狠的揪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向凌天也吐出了满嘴鲜血,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膝盖跪在地上,整个人不停的抽搐着,手指指着向浩渺。 “王爷请放心,王妃身上的咒语已经彻底解开了,她现在是耗费了心力导致的疲惫昏迷,只要带她回去好好静养,半天时间就彻底恢复了,她以后就和正常人一样,能够和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向浩渺一面用最简单的话语回答他,一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向凌天的面前出手如风的点住他身上好几处重要的穴道,然后干脆利落的让随从的向家家仆将他和向凌天包围在中间,嘴里开始念起神秘又遥远的咒语。原本血流不止差点暴毙而亡的向凌天慢慢的不再流血,浑浊的双眼里渐渐变得有神,只是那样的眼神有些陌生,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纯净,似乎前尘往事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一样。 半柱香时间之后,向浩渺停了下来,手指点着他眉心的地方,温和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睡吧,睡醒了又是新的开始。” 等到向凌天被别院里的丫鬟扶下去之后,他才走到钟颜的面前,严厉的说道,“这位夫人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则报应落在你孩子的身上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的。以后向凌天不会再帮你做事了,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你什么意思?” 钟颜一下子愣住了,眼神发直的看着向浩渺,什么叫做向凌天不帮她做事了,这怎么可以,她还想着离开呢,还想着和上官烨然再续前缘呢。 “什么意思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他不会再听你的话,就这样,如果不想你死后下地狱,还是存点善念好。” 向浩渺解开了她的穴道,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定要让她离向凌天远远的。 这时候的钟颜还是不明白他的话,等到晚上向凌天再次醒过来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有深沉的爱恋,有的只是淡漠和疏离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顿时心痛如刀绞,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她终于还是失去了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爱她爱得全心全意,再也没有人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了。明明她觉得自己不爱这个男人的,为什么还是会那么难过,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掏空了一样。 “向凌天,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事情,哪怕要挖你的心,哪怕要你的性命,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要食言。” 她捂着嘴幽怨的控诉着,得到的却只是向凌天毫无动容的冷眼,“钟颜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除了是我未来孩子的娘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我怎么会爱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叔叔将你之前做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授意让你哥哥将你最好的朋友活活折磨死,这样还不算,三番几次的陷害你嫂子的女儿。你这种人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应该找一根绳子上吊死了一了百了!” 钟颜听到那些冷酷无情的话从最爱她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整个人气得差点发疯,“向凌天,你卑鄙无耻你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我把狼狈得像狗一样的你从乞丐堆里救回来,你早就已经死了,你以为还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啊?不仅强行占有了我,现在又这么冷漠无情的对我,这就是你的恩情。你只想要孩子又想要将我抛弃是吗?门都没有,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休想把我甩开!” 南宫墨告诉她,他们钟家已经被抄家,她哥哥被处以凌迟之刑,她所有的侄女被充入官妓受尽折磨,她一个侄儿已经死了,一个侄儿变成太监,钟家完全倒了,就连她外祖家也因为支持太后而被皇上抄家灭族。而皇宫,哪怕就是冷宫她都回不去了,因为皇上已经放话让所有人知道当初的静贵妃已经死了,而且她也不能回去。现在除了向凌天的庇佑,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离开了向凌天,她什么都没有,一定会饿死街头的。 她好难过,这时候她终于隐隐感觉到后悔,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飘起来,告诉她真的做错了,她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因为她害死了最好的朋友,害死了不少边关将士,害得她的侄女受尽折磨。 可是她又不愿意承认,她只是追求她的爱情,哪怕失败了,她需要承受某些后果,也不应该后悔。 不管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向凌天都已经对她没有爱意了,冷冰冰的吩咐别院里的丫鬟婆子好好的照顾她,不允许她有任何闪失,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后他就带着孩子回南渊,以前是他做错了事情,现在叔叔愿意不计前嫌的将他接回去,太子和皇上也默认了,他一定要改过自新,为向家尽他的责任。 等到向凌天离开之后,钟颜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哀嚎着,“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她不要上官烨然了,她也不再怨恨向凌天强行占有她了,她现在只想守着向凌天好好的过日子,难道老天爷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吗? 可是她的好运似乎真的到了尽头,不管她怎么;泪眼婆娑,不管她怎样温言软语让向凌天回头,向凌天对她都不再有丝毫的爱意。 钟晴和南宫墨相拥着坐在床上看着别院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时,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日子钟颜不知道珍惜,使劲的作,最后终于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所以说人要惜福,不要太贪心,不然什么时候就将福气给用完了,只能品尝苦果。 “晴儿。” 南宫墨心情柔软从成了一滩水,深情缱绻的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柔情百转千回,“我们终于能没有任何阻碍的在一起了,我很开心。” 她以后会是他的妻子,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从身到心。 钟晴脸上绽放开了绚烂如花的笑容,热情如火的捧着他的脸对准他棱角分明的唇吻了下去,轻轻的啃咬着,试探的加深。 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火热了起来,南宫墨心怦怦的跳着,胸臆间汹涌的爱意再也止不住,反手扣住她的头用力的吻了下去,修长而直接分明的手也来到了她的腰间轻轻的挑开了她的腰带,当触及到她光滑细腻如同凝脂的肌肤时,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般,眼前只剩下这个娇柔甜美的人儿,这是他深爱的女人,唯一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钟晴白皙的脸上染上了酡红的色彩,虽然有些害羞,更多的是欢喜,她愈加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精瘦有力的腰,微微张开粉嫩的红唇,两人吻得气喘吁吁,眼睛里只剩下彼此。 南宫墨只觉得情潮涌动,恨不得这一刻就将她变成他的女人,彻底的感受那种恋人之间才有的快乐,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强迫自己松开她,将头转过一边僵硬的说道,“抱歉我失控了。” 都是她太过美好,他抱着她就舍不得松开了,很想跟她融为一体,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钟晴目光迷离,脸上带着罪醉人的笑意,虽然觉得害羞还是主动抱住了他,鼓起勇气说道,“墨,我不想再等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不在乎那个仪式的,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要彻底成为他的女人。或许是心里太爱他了,又或许是太心疼他为她付出的一切,她想让他快乐起来。 “可是,那样对你不公平,我想给你一个甜蜜幸福得永远都难忘的新婚之夜。”南宫墨喘着粗气说道,虽然他现在也很想,忍得快要受不了了,还是不想让她委屈了,她以前太苦了,他舍不得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钟晴给他的回答则是褪下了身上的衣裙,修长如同藕臂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甜蜜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近乎膜拜的吻着他,全神贯注,带着所有的爱意和真心。 南宫墨的呼吸变得混浊了起来,意识模糊不清,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沙哑的说道,“晴儿不要再闹了,快点穿好裙子。” 他怕再下去就真的控制不住了,自己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到时候她后悔怎么办。 然而钟晴更加热情,灵活的手指落在他的衣襟上,挑开一片布料,触摸他滚烫的肌肤,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们今晚就在一起吧。” 南宫墨很想,忍得身体都僵硬了还是不敢乱动,“晴儿,我怕你以后会后悔的,你住手不要再闹了。” 钟晴咬着柔软的唇瓣,眼底似乎染上了一层迷蒙的泪光,“墨,难道你就不想要我吗?北国皇上那里会使出怎样的诡计我不知道,我害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和你被迫分离怎么办。你也看到了他的态度,想要掠夺起来不会顾忌你是他的儿子。如果我们真的有了夫妻之实,也许事情会变得好办很多。”熙瑶的杯具她不希望在她的身上重演。 南宫墨眼底略过嗜血凛冽的杀意,厉声说道,“他敢!如果他敢抢走你我一定要将他杀了,不会顾及他是我的父亲。”那样的男人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没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他怎么还有脸将他的妻子抢走。 钟晴心里其实是隐藏着不安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去的恐惧,“可是我害怕。”世事无完美,她害怕稍微不慎就会被他得逞,所以她才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使在他的心里她很主动,可能有些不知廉耻也没关系,他们两情相悦,又已经有了婚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南宫墨感受到她的担忧在心里轻轻喟叹一声,“晴儿,你真的不后悔吗?”他当然想要她,梦里想得都快疯了。 钟晴摇了摇头,嘴角噙着温柔缱绻的爱意,眼神一往无前的坚定。 南宫墨失控的将她压在下面,随手放下了紫色的纱帐,很快的,帐内传来了女人撒娇的吟哦和男人沉重的呼吸,甜腻旖旎的气息弥漫在室内,编织成了爱的乐章。   ☆、第一百零八章 闪瞎众人的眼 当一切平息之后,南宫墨满怀感激的将她抱在怀里,似乎到了这一刻他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他伸出手将她浸湿的长发拨开,用帕子温柔的将她的汗水擦去,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呓语道,“晴儿,有你在我的身边真的很幸福,谢谢你。” 他虔诚的吻着她的额头,心口暖融融的,手臂落在她线条优美又纤细的腰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圆满了。 钟晴之前虽然是主动的,但是到后来完全被南宫墨压制了,只有被动的承受,承受着心爱的男人带给她的欢愉,即使过程中有些痛,她还是觉得很快乐,觉得人生很圆满。 “我好累啊,不要跟我说话,我想睡觉。” 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连眼睛都睁不开,直接将脸埋在他温热清冽的怀里,像慵懒的小猫蹭了蹭,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南宫墨抱着她,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散去,手指温柔的梳理着她黑亮如同绸缎的长发,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娘亲,墨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很爱她,她是个很善良很美好的姑娘,等回到了北国,我会带着她去见你,或许还有我们的孩子,您在天堂安息吧。 室内蜡烛燃烧得噼啪作响,他一直耐心的等钟晴睡得很沉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松开她,披着衣服起身,当看到床上那一抹嫣红时,心情更是愉悦得不得了,忍不住低头在她脸颊上再次落下眷恋的吻,然后才掀开帐子走出门去,让丫鬟打来了热水。 他亲自拿着毛巾帮她擦拭身体,然后在那有些红肿的地方轻柔的擦药,而钟晴因为太累一直没有醒过来,睡得宁静平和。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甜,钟晴直到天彻底亮了之后才醒过来,全身酸痛得像被车轮碾过一般,她想到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些旖旎亲密的事情,忍不住又脸红了,原来她竟然那么主动,主动要跟南宫墨咳咳。 她难为情得用被子捂住了她的头,真是没脸见人了,她竟然那么热情大胆。 不多时,卧房的门吱呀一声,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钟晴缩在被子里装死连动也不敢动,只想着南宫墨快点出去。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到了她的耳畔,紧接着被子被人掀开,柔软细腻的身体被人抱在了怀里,“起床了,夫人。” 钟晴脸爆红,耳朵都烧得火辣辣的,不敢对上南宫墨含笑温柔的眼睛。 南宫墨手指触及让他眷恋不已的肌肤,贴近她在她唇上落下热情缠绵的吻,将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还害羞了,恩?”她昨天不是很热情吗,像热情又狡黠的野猫,刺激得他彻底的沉沦,觉得怎么爱她都不够,食髓知味的缠着她,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他的晴儿,终于从身到心彻底属于他了,那种满足的感觉只有经历了漫长等待的男人才能知道。 戏谑的笑容,作乱的手让钟晴忍不住在他的锁骨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南宫墨,不许笑话我!” 南宫墨像是一点都不感觉到疼一样,拿着干净柔软的衣服极尽温柔耐心的帮她穿上,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流连,他的碰触让她心里觉得痒痒的,麻麻的,呼吸都乱了,“我自己来,把衣服给我。”这样的感觉太要命了,她害怕再纠缠下去到时候又失控了。 男人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层层的为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理乌黑如墨的长发。 “晴儿,我很爱你。” 钟晴眼睛里浮上了一层细碎的光,虽然羞涩却依然有着浓烈的爱意,“我也很爱你。”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如果不爱他,她不会愿意将自己交付给他。 “你今天不忙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王府里。”钟晴问道,似乎今天是天下盛会开幕的日子吧。 “不忙,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正式比赛要到明天才进行,今天主要是介绍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和特产,上官衡已经将事情接手了,我只要下午的时候去那里盯一下就好了。” 他和她的甜蜜的日子刚开始,他哪里舍得离开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和她时时刻刻黏在一起都不分离。两人真正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他更加爱她了,一想到她心里的爱意就像止不住的岩浆冒出来,爱得轰轰烈烈。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能那么爱一个人,爱到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 “那你要参加天下盛会吗?不是说要比武科和文科吗?皇上会不会派你参加?”钟晴想到北国强大的势力,有些担心。 “明天会有对决,我不知道对上南宫瀚海还是南宫雨泽,左不过就是他们两人。”南宫墨故作轻松的说道,在钟晴看不见的地方眼睛里略过一抹阴霾,他们若是敢对他耍阴招,他绝对不会客气。 “你等等。” 钟晴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从她之前睡的客房回来了,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她精心缝制的软甲。 “这是天蚕丝制成的,刀枪不入,你明天跟他们比试的时候穿上。还有这些都是常见剧毒的解药,毒药在这边。他们若是想在擂台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你就用这些毒药对付他们。而这些是染了剧毒的针,可以让他们断子绝孙,还不会被人发现,只要刺进那个地方所有的药都会化掉。” 她想到他可能会面临的危险,忍不住喋喋不休的说着,担心他会被北国那些人算计了。 南宫墨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坐着,很喜欢看到她为他忙碌的样子,唇角荡漾开了浅浅的笑容,“恩,为夫都听夫人的,一定将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不会受到伤害的。” 钟晴鼻子有些酸,将脸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道,“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然我会很心疼的。”这个男人是她想要好好爱的男人,她不想他有任何事情。 “你放心,我还没正式将你娶过门,怎样都会爱护自己。晴儿,我还想和你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有我们共同的家。” 钟晴被他煽情的话语弄得又是甜蜜又是伤感,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谁要生那么多孩子啊,你当我是母猪吗?” “好好,晴儿不想生那么多也行,那我们只要一个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想生,不要孩子也可以。”南宫墨急忙安慰她。 “我肚子饿了。”她酝酿了一下不再害羞了,轻声的说道。南宫墨虽然说没事情了,但是北国人在云国,她不会天真的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 两天甜甜蜜蜜的吃过了早饭,南宫墨又要去忙了,钟晴懒洋洋的待在王府里没有出去,她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养着吧。 然而一个早上没过去,上官语欢一路杀到了王府里来了,扬起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钟晴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恩?” “韩烁明天也要和北国对决,我想要从你这里弄点宝贝给他防身。”上官语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将她的来意说了出来。 “看来我们语欢真的很喜欢他呢。”钟晴笑盈盈的说道,难得看到爽朗大方的她这么害羞的样子。 “姐姐给不给嘛?不给我去告诉父皇你和表哥已经那啥了哦。” 上官语欢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坏笑着说道,她刚才看到表哥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得手了,她心里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韩烁才能修成正果。 钟晴脸上又开始烧红了,“我这就去给你拿毒药,真是服了你了。” 上官语欢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毒药,高兴的一把抱住钟晴,“姐姐,祝你们幸福,早生贵子。” “我也祝你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上官语欢拿了毒药和各种解药之后风风火火的走了。 钟晴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整个人才缓过来,翌日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南宫墨放轻动作起床,精瘦的腰被深爱的女人搂住了,哈欠连连的撒娇道,“你要去做什么?” “今天是比试的日子,我们可能要和北国的人对决。”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脸颊,“我比完直接回来,你在家里等我。” 钟晴整个人听到北国两个字,所有的睡意全部烟消云散了,“我陪你去。”她不放心南宫墨,也许帮不上忙,但是在旁边看着她也能安心些。 她晶亮的眼神太过坚定,南宫墨拒绝的话到了唇边还是什么都没说。 钟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准备好应该要的东西,简单的吃过了早饭之后跟着南宫墨走出门了。 “晴儿,一会不要乱跑,让风华,云舒她们保护你,若是遇到紧急的事情就告诉我,一定不能自己扛着,明白吗?” 南宫墨神情很严肃,他想到那个对他妻子居心叵测的父亲,嘴角勾起一丝狠戾的弧度,南宫衍但愿你识相。 “我知道,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钟晴赶紧保证道,两人来到了天下盛会的会场跟其他的选手汇合。 云国今年派出的是南宫墨,上官衡,赵韵蕊,韩烁和一位武功学识都很厉害的姑娘,那姑娘是内阁学士的女儿郑暖暖。 北国派出的人是南宫瀚海,南宫雨泽,柳飘雪,顾轻晨和金盛容,每一个都学识渊博,强大到让人令人发指的程度。 南渊派出的是穆念蓉,张卿霜,大将军楼程鸣,向家年轻一辈里能力卓绝的向芮麟,丞相家精彩绝艳的大公子苏晨意,能力同样不容小觑。 海国派出的是少主海刹,海国王子海宁,吏部尚书家的千金赵倩颖,当朝丞相的千金王茗燕,大将军陈翔磊。 西凉派出的是太子北堂云帆,两位公主北堂妍蕾,北堂诗柔,北国第一公子薛默轩,长孙萧然。 每个国家都摩拳擦掌,卯足了劲想要拨得头筹,不仅得到剩下几个国家进贡的粮食银两和马匹,还能扬眉吐气,因为天下盛会证明的是他们国家的实力,在盛会中夺得的名次越高,代表他们国家越厉害,向第一名进贡的东西就越少。 上一次天下盛会拨得头筹的是北国,第二名是西凉,第三名是南渊,然后才是云国,最后是海国。海国虽然实力最弱,但是他们的国家建立在海上,有一处广袤的大峡谷和整片大陆隔开,而且他们善于海上作战,所以那些胜利的国家就算想找麻烦也要掂量一下他们在海上是不是海国人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云国就不一样了,云国处在那几个国家的中心,敌人的蹄铁南下就能将整个国家踏平,将黎民百姓弄成森森白骨。是以才会在天下盛会失败之后,熙瑶被迫远嫁北国,根本连选择的能力都没有,如果她任性不嫁就有可能给云国带来灭顶之灾,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每个国家的选手都坐在指定的位置上,接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抽签,除了上一任的霸主之外,剩下几个国家抽签决斗,优胜的两个国家再出来比较谁是获胜方,获胜方最后和北国角逐第一第二名,失败的那方是第三名。第一轮失败的两个国家再比较,胜利的国家是第四名,失败的国家是第五名。 而天下盛会出题的人则是从每个国家里抽出一名早已隐世多年的世外高人,五位世外高人聚在天下盛会举行的前半年就被封闭起来不和外界人接触出题,以保证题目的严谨。 大约是早上九点的时间左右,北国太子从霸主的位置上站起来朗声说道,“天下盛会开始,请各国派出使者抽签决定比赛对手和顺序。” 每个国家都派出了人去抽签。 南宫墨抽到的对手是西凉,当知道结果的时候,云国的人心里不由得直哆嗦,他们能拼得过西凉的对手吗? 上官衡更是阴晴不定的对南宫墨说道,“墨表哥,你真是抽了一手好签啊,若是失败了,看你怎么跟父皇交代!”西凉的实力有多强大他是知道的,真够倒霉竟然和西凉对决。 海国就对上了南渊,实力十分悬殊,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赵韵蕊忽然脸色发白,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掉下来,疼得她额头上青筋暴涨,双手痛苦的捂住肚子。 “你怎么了?” 赵韵蕊嘴唇青紫,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恨不得昏死过去。 “扶她下去休息,让大夫给她把脉看怎么了。” 南宫墨脸色很难看的命令道,怎么这个时候出事,究竟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墨表哥,那郡主的空缺谁来堵上?”上官衡心情同样很恶劣,原本对上西凉就够让他恼火了,现在赵韵蕊又这样,存心想把云国拖死吗? 南宫墨锐利的目光落在云国那些前来加油助阵的贵族千金和公子的脸上,一时之间难以决断。赵韵蕊精通诗词歌赋,对联灯谜是她最擅长的,一会文科的比试绝对避免不了,她几乎可以说是云国最有才华最擅长这方面的女子了,如今却身体不适,他真不知道应该用谁来代替。 另一边,钟晴已经跟随大夫过去给赵韵蕊把脉检查身体,确定她是中毒了,虽然不是致命的毒药,但是也能让她在床上躺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她询问赵韵蕊这几天的吃食,赵韵蕊隐忍着不耐敷衍了她几下,她也不好再问,直接拿出解毒丹喂她服下,“这些丹药你连着服两天,身上的毒素就清得差不多了,好好休息我走了。”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心微微沉了下来,赵韵蕊的敷衍和隐瞒她看得很清楚,甚至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看刻骨铭心的恨意,像是她抢了她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钟晴握紧拳头,眼底一片寒霜,赵韵蕊究竟是被别人下毒还是她自己服毒,她还说不清楚,如果是赵韵蕊自己服毒,她又是想要什么? 她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除去,直接来到南宫墨的身边低头告诉他赵韵蕊的情况。 “我知道了,晴儿你就在旁边待着。” “赵韵蕊的空缺谁补上?”她蹙着眉轻声问道。 “还没找大合适的人选,她几乎是云国最为精通文字的,现在都不知道找谁才合适。”南宫墨沉着脸说道,心里有说不出的憋闷,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真是晦气。 “墨表哥,现在是海国和南渊的比赛,等他们比完就轮到我们上场了,你快把人选定下来。” 南宫墨眼底阴测测的,就那么瞪着上官衡,心里恨不得将他狠狠的骂一顿,都是他的未婚妻惹的祸。 压下心底的怒火,他的目光在那些年轻的千金身上掠过,越看就越窝火,这些人的资料他都查过了,根本没有办法跟赵韵蕊比,赵韵蕊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想到今年可能又要被北国压下去,他愤怒得想要杀人。 钟晴感受到他的怒火,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的说道,“要不,我来吧。” “你?晴儿你确定么?比试可不是儿戏,西凉的那两个公主可是饱读诗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万一失败了后果很严重的。”那些只看重结果不看过程的贵族唾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了,他舍不得看到她受这样的委屈。 “没关系,我不害怕,我想站在你的身边跟你共同进退。更何况,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吗?” 钟晴抿唇轻轻笑了笑,眼睛里迸射出自信又坚定的光芒,她愿意为南宫墨分担烦恼。 “那好。” 南宫墨宽大的衣袖遮住她的,温热的大手飞快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尽力而为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扛着。” 钟晴点头,坐在他的身边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南渊和海国的人在进行武斗,第一场下来,南渊几乎没有任何疑虑的胜了,可是到了第二场第三场的时候,海国人竟然反败为胜,所有海国人都沸腾了,南渊太子不可置信的瞪着场内,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武斗海国人获胜,接下来是文斗,南渊这次不敢大意,全力以赴对抗海国,海国人最后不敌败了下来,一比一平了。 最后是比兵法战略,大将军楼程鸣和海刹王子各自在虚拟战场上厮杀对方,气氛一时之间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场上的情况。 中间搭起了一座十几米的高台,高台顶端挂着一个红色的绣球,海刹和楼程鸣需要克服重重关卡,穿过让人眼花缭乱的迷宫和森林,冲破层层幻境,抢到绣球的人算是获胜方。 幻境是南渊擅长的战术,迷宫则是海刹的专长,穿越森林的时候还会有数不清的迷雾和暗器飞出来,让两人吃尽了苦头。 海刹年轻气盛,力气也大些,率先冲破了迷宫和幻境登上高台,楼程鸣穷追不舍,掏出长剑和海刹猛烈的厮杀,阻止他登上最高峰,然而海刹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他身形灵活的避开楼程鸣的攻击,锋利的匕首同样不客气的朝着对手身上招呼,只要对方不喊他们认输,愿意退出比赛,就是杀了对方都是合情合理的。 距离高台只剩下半丈的距离,楼程鸣着急了,暗器咻咻的飞出去,直直射向海刹的心脏,海刹感觉到危险来临,敏锐的偏头整个人倒挂在木头搭建的台子上,躲开了暗器,眼底涌动着凛冽嗜血的杀气,闪耀着寒芒的匕首快很准的砍向楼程鸣的头颅,气势汹汹勇往直前,饶是身经百战的楼程鸣也心下一惊,长剑挡住匕首,同时各种锋利的暗器再次天女散花般的撒出去,打算让海刹死在高台上。 海刹却宛若没注意到那些带了剧毒的暗器,长腿伸出,穿过密密麻麻的暗器一脚踹在楼程鸣的心窝,用了十足的力气,楼程鸣的身体被强劲的力道踢了出去,直直的朝着地上栽倒。 同时海刹乘胜追击,长剑刺穿楼程鸣的胸口,堪堪离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再来一脚将人往台下踹,而后脚蹬着高台往上弹,顺利的将绣球拿到手里,意气风发的落在地上。 海国观看比试的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激动得热泪盈眶,海国赢了南渊,他们不再是最后一名了,太好了。 而楼程鸣脸上露出灰败的色彩,痛苦的捂着满是鲜血的心口跪在了安远太子的面前,眼底流下了愧疚的眼泪。 安远太子手背青筋暴涨,隐忍着怒火瞪着楼程鸣,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事已至此,再责备又有什么用呢。 “属下辜负了太子的重托,微臣对不起太子对不起南渊子民,请太子责罚。” 即使身受重伤差点丢掉了一条命,楼程鸣仍旧咬牙坚持着,天下盛会南渊败在了他的手上,他以后要怎么办,怎么面对南渊的父老乡亲。 “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安远太子越是没有责罚他,楼程鸣就越是愧疚,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两个耳光,他怎么就能让南渊失败了呢。 不管南渊人心情是如何的难过沉重,他们的比赛都过去了,接下来就轮到西凉和云国之间的比试了。 第一轮依旧是武科的较量,每个国家派出三名选手,然后开始比武。 第一场,韩烁和长孙萧然比。 两人武功一样高深莫测,韩烁伟岸魁梧,长孙萧然仪态潇洒,轻功卓绝,刀光剑影闪烁,两道人影激烈的缠绕在一起,动作凌厉而迅速,观看比赛的人甚至都看不清人的样子,只感受到两团影子从这边移到那边,从那边又移到另一边,锋利的长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长孙萧然和韩烁的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两国的人也都看得提心吊胆,暗暗祈祷着自己的国家获胜。 就在这时,韩烁大喝一声,双掌如风般的出手,犹如幻化出千万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长孙萧然的心口拍去。速度快得长孙萧然都没有反抗的时间,直接被一掌拍出了高台之上,重重的跌到在地上,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满脸隐忍着痛苦,再也爬不起来。 云国的人沸腾了起来,激动的呼喊着韩烁的名字,恨不得将他当成神一样膜拜,他们的神武将军胜利了,第一场云国就把西凉打倒了,这是一个好兆头啊。 西凉太子北堂云帆脸色铁青,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败给了云国,西凉排名第三的高手长孙萧然败给了神武将军韩烁,这怎么可能! 可是不管可不可能,作为出题和裁判的五个国家的高手已经宣布了云国武科第一场胜利。 第二场,上官衡对抗薛默轩,薛默轩的武功排在西凉第六,自然不容小觑。 两人纷纷使出了最拿手的本领,绞尽脑汁想将对方打倒甚至弄死,比赛僵持了一个时辰,最后上官衡因为体力不支,最终败给了薛默轩。 北堂云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武科两场扯平了,接下来就是第三场,南宫墨和他的对决。 西凉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底掠过嗜血的杀意,不管如何,这场比试他们一定要赢,绝对不能输,输了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比试开始之后,北堂云帆特制的暗器就带着凌厉的杀气,犹如天女散花般的朝着南宫墨的身上招呼,又快又狠,他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南宫墨置之于死地,让西凉在武科比赛中获胜。 可是南宫墨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他锋利的银针破空而出,每一根银针都以准确的力道和角度挡住了北堂云帆的暗器,空气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西凉太子所有的暗器都被银针打在地上,就连半根都没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 北堂云帆愣了一下,没想到南宫墨竟然能挡掉他所有的暗器,心里更是愤怒,全力使出杀招跟南宫墨斗在一起,阴森残忍的杀气蔓延开来,就连坐在场外观看比赛的人都感受得到两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气氛。 钟晴瞪着台上的南宫墨,紧张得全身紧绷,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心里默默的念着,南宫墨,你一定要赢,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要受伤了。 她不仅注意着南宫墨,眼角的余光还不停的注意着北国太子和皇子,害怕他们耍阴招对付南宫墨。 台上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强大的剑气将两人身上名贵的衣袍都割裂了,两人的脸上都被剑气划出几道痕迹,还是没人认输。 北堂云帆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心里暗暗吃惊,他没想到云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都快要撑不住了,对方脸色依然不变,呼吸也很平缓,杀招更加凌厉迅速,恨不得将他彻底的打倒。 难道西凉也像南渊一样败在昔日的手下败将手里吗?他不甘心,不管用怎样的办法,他都要赢得这场比赛。 北堂云帆咬咬牙,心里浮起一个怨毒的想法,忽然袖子里的暗器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朝着钟晴身上飞过去。 南宫墨脸色都变了,想也不想朝着钟晴扑过去,就在这时候,北堂云帆削铁如泥的长剑对准南宫墨的头颅恶狠狠的砍了下去。 “小心!” 钟晴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大声的喊道。 南宫墨当机立断的扯下一片衣袖灌注了内力挥向了钟晴那边,堪堪挡住了所有的暗器,同时反映很快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躲过了北堂云帆的诛杀,怒气猛的涌上了胸腔,不再有所隐瞒将所有的招数都使出来,数不清的银针带着他的恨意咻咻的扑向北堂云帆,锋利的长剑势如破竹的朝着北堂云帆的心脏刺去。   ☆、第一百零八章 钟晴大放异彩,北国心慌 北堂云帆骇然的往后退,被南宫墨毁天灭地般的杀气吓到了,狼狈的躲闪着,然而南宫墨敛眼神凶狠如狼,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一样,又怎么会放过他,不要命似的对着他的心脏刺,鲜血噗噗的冒了出来,西凉太子捂着心脏的位置,踉跄地朝着两边跑去。 “太子!” “比赛停止,我们认输了!” 北堂妍蕾看到哥哥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得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失控的从选手的席位上站起来声用最大的声音喊了起来,那声音还隐藏着强烈的恐惧。 南宫墨充耳不闻,长剑从北堂云帆的胸膛抽出之后,再次挥动匕首,只看见寒光一闪,转瞬之间北堂云帆的手腕已经血肉翻飞,温热的血在高台上滴了一路。 “皇兄!” “太子!”西凉人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上高台。 南宫墨嘴唇抿得紧紧的,收回长剑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直接越过西凉那些人的头顶重重的砸在墙上,他满脸痛苦,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太医快来啊,快给太子治病!” 北堂妍蕾哭得稀里哗啦的,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皇兄你一定要撑着,不能出事啊。” 南宫墨浑身笼罩着阴森凛冽的杀气,骄傲的挺直脊梁朝着钟晴投去担忧关切的目光,幸好钟晴没事,钟晴要是有事,西凉太子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云国睿亲王,你未免太残忍了,我们云国都已经认输了要停止比赛了,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西凉的太子!” 北堂妍蕾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凶狠盛着嗜血的恨意,恶狠狠的指着南宫墨厉声喝道。 “公主难道没有听好比赛规则吗?只有参加比试的人喊比赛停止他认输才有效,而贵国太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喊,本王为什么不能这样?你听见他喊比赛停止了吗,喊认输的是你们不是他!更何况贵国太子为了获得胜利而使出卑鄙无耻的手段差点孩子本王的未婚妻,是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你觉得他是无辜的吗?” 南宫墨眼神依旧凌厉,劈头盖脸的质问道,北堂妍蕾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青白交加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那也不能挑断我皇兄的手筋脚筋,他是西凉的太子,你这样等于是将他废了,难道你就不害怕西凉发难将你们云国踏平吗?” 北堂妍蕾真是太生气了,这个男人简直嚣张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那是她的皇兄,从小最疼她的皇兄,就那么废掉了以后要怎么办? 南宫墨才不管那么多,在他心里,谁若是敢让钟晴陷入危险,谁想要取了钟晴的性命,他就先要那个人的命,否则就让他生不如死! 他直接看着裁判席上的几位裁判,眼神都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各位裁判,能够决定刚才那一场是谁赢了吗?” “武科第三场,云国胜出!” 五位武功出神入化,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老人异口同声的宣布道。 云国的人激动得沸腾了起来,他们赢了第二名的西凉,他们武科赢了,真是太好了! 北堂妍蕾擦干了泪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算再恨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改变刚才的决定,谁让她的皇兄竟然会犯那样的错误,而且她根本就否认不了,那些落在钟晴身上的暗器跟他使用的暗器一模一样,高台上那几位裁判同样火眼金睛,一下就能看出是她的皇兄使用了卑鄙的手段。 她又恨又心疼,皇兄啊皇兄,你刚才那一刻脑子坏掉了吗,竟然企图用那么愚蠢的办法获得成功,那怎么可能!现在倒好,没有能获得胜利,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手筋被挑断了,南宫墨那一剑扎在心口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刺中心脏,如果真的刺中了,他连小命都搭了进去。 武科比赛他们西凉已经失败了,接下来就轮到文科的比赛了,她咬了咬牙,眼睛里一片清冷坚毅,皇兄马失前蹄,她一定要在这一局里扳回来,不然第三场都不用比了,他们就败给云国了。她输不起! 清脆的锣声响了三下,裁判宣布西凉和北国的文科的比赛开始。 钟晴整了整裙摆上的皱痕,站了起来,骄傲的朝着高台上走去。 南宫墨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眼睛里充满了担忧的看着她,她轻轻摇了摇头,抿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示意她没事。 北堂妍蕾对上钟晴。 不管是高台之上,还是周围的观众都静悄悄的,睁大眼睛看着两个姿容同样绝色的女人,纷纷揣测着究竟谁能够获得胜利。 “第二轮比赛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对子,先由西凉出题,云国对答,如果云国能答得出十题,则反过来由云国出题,让西凉答,以此类推,最后答不出来的一方就算输了。第二部分是猜谜,在规定的时间之内猜得出谜底多的一方获胜。第三部分是下棋,一局定输赢!这三个部分只要哪一国赢两场就算赢了!” 裁判解释完比赛规则之后,严肃的看向北堂妍蕾和钟晴,“都准备好了吗?” 两人同时点头,“那么比赛开始!” 北堂妍蕾胸口涌动着强烈的恨意,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皇兄不会被南宫墨一剑刺入心脏,也不会被挑断手筋,她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将云国再次踩在脚下,等回到西凉以后,她一定如实将这件事情禀告父皇,让西凉的铁蹄将云国彻底踏平,让南宫墨和钟晴变成他们的奴隶,以雪今日之耻! “钟姑娘,请听题了。盛花鲜草,花丛草生草不放,草不放花放,五光千百色。” “绿水青山,水绕山流山不转,山不转水转,九曲十八弯。”钟晴很快就将下联答了上来。 北堂妍蕾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她只听说这个女人手段狠辣,善于用毒,没想到她竟然也精通诗词歌赋。这一回她不敢再大意,浑身的警惕都竖起来了。 “嗟叹嚎啕梗咽喉,泪滴湘江流满海。” “荷花茎藕蓬莲苔,芙蓉芍药蕊芬芳。”她依旧浅笑着,轻而易举的回答了出来。 “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 时间过得越长,北堂妍蕾额头上的冷汗就越多,浑身紧绷,整个人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回她竟然提到铁板了,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将她出的所有对子都答上来。 “现在轮到北国出上联,西凉对下联!” 钟晴朝着北堂妍蕾笑得绚烂甜美,愈加镇定的说道,“公主,请指教了,希望公主不要在这一局里面败了,不然失去了你这样的对手我也觉得很可惜。” “废话少说,赶紧出上联吧。”北堂妍蕾掌心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心脏也怦怦的跳着,担心到了极点,她真的很害怕失败。她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天空,佛主,请你一定要保佑西凉胜利啊。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皆空。”北堂妍蕾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眩晕,里面空空的,像是都不会思考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云国怎么可能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她不服气。 “这只是最简单的哦,公主接下来更要打起精神来了,你没事吧?”钟晴笑得高深莫测,语气却是平静无波,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她不敢肯定这一局能不能获胜,但是她有的是办法将北堂妍蕾的心理防线攻破,如果她自己乱了更好。兵不厌诈,只要她没有耍阴招,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凤落梧桐梧落凤。” 北堂妍蕾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尤其看到钟晴胸有成足的样子脑子更加疼了,好像要控制不住了,什么都想不出来。她握紧拳头沉默的站在原地,嘴唇嚅动着,说不出话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倒计的钟声响了起来。西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她,希望他们无所不能的公主能够扳回一句。 “不能慌,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才能想出来。”她暗暗告诫自己,用力的掐着大腿,尖锐的疼痛袭来,让她脑子有片刻的清醒。 “珠联璧合璧联珠。” 钟晴微笑颔首,优雅的将鬓角的乱发别到脑后,如樱花般绝美的红唇吐出的字眼越来越难,北堂妍蕾越来越招架不住,整个人急得满头大汗。 “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 北堂妍蕾已经被钟晴全面击溃了心理防线,此时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她一对上钟晴挑衅的眼神和悠闲的态度,更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是对不出来,急得都快要哭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倒计的钟声敲了最后一下,她还是没能答得上来,钟晴笑得愈加甜美,很平静的说道,“公主,第一场你输了!” 她话音落下,裁判大声的宣布文科第一场云国获胜。 北堂妍蕾两眼僵直,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她输了,她竟然输给了云国的一名弃妇,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流了下来。 西凉的人心痛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明明他们比云国强了很多,为什么太子败在了睿亲王手上,他们惊才绝艳的公主又败在了未来的睿亲王妃手上,怎么会这样?不管他们有多么难以接受,这都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其实不单他们震惊,就连云国那些观看比赛的观众也震惊得仿佛见鬼了一样。上官语捅了捅旁边碧瑶,不可置信的说道,“碧瑶,你们小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本宫记得她不是只是医毒无双吗?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那么厉害吗?”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姐最多的时候就是钻研医术和毒术,我很少看到她看古籍什么的。” 碧瑶心里同样有着惊涛骇浪,看着眉目如画,优雅高贵的小姐,她甚至觉得自己都不认识她了,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小姐胆小懦弱,遇到事情总是躲在角落里哭,受了生不如死的折磨也咬牙忍着,不像现在这样,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样。她一度甚至怀疑小姐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但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小姐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纠结了很久才放下,不管怎么样,小姐始终是对她最好的小姐,那就足够了。 “那么钟晴姐姐是天才咯,我要是早点认识她就好了,今天看到西凉的人狠狠被挫伤了颜面真是太爽了,看他们还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永远比云国强呢。”上官语欢高兴的说道,云国早已经不是先帝在世时那么弱了,她的父皇励精图治,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云国国力越来越强了。 钟晴丝毫不知道她在北国人心里形象已经有了惊天的逆转,她含笑看着北堂妍蕾,“公主,第二场你是要继续跟我比,还是换别的人上来?” 她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隐隐有着轻蔑,北堂妍蕾恨得尖锐的指甲掐烂了她的掌心,不服输的说道,“当然要比,本公主绝对不会换人!钟晴,这一局不过是你侥幸赢了而已,我不信你总是那么幸运,再来。”她怎么可能败在低贱的云国人手里。第二局和第三局她一定要获胜! 第二场比赛开始了,谜题直接由裁判让特定的人出,采取抢答的形式,答得对的人自然是获胜方。 “乡试功名信手拈。” “轻而易举!”北堂妍蕾抓紧时间答了出来,随后挑衅的瞪了钟晴一眼,她就不信这个女人会这么厉害。 钟晴才不理她,她不急,总会有机会的。 “水流二道,相间三尺!” “渊!” 接下来好几个谜语,北堂妍蕾都抢着回答,而且答案都正确,云国人不由得着急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钟晴,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答问题。 “牵牛含笑,车前含羞。” “花花草草!”钟晴不再给北堂妍蕾机会,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温婉的朝着后者一笑,那样的笑容在北堂妍蕾看来就是赤果果的挑战,她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决定一定要扳回这一局,神经愈加警惕了起来。 “湖光水月鸟飞鸣。” “咕。” “话说七九。” “信口开河。”依旧是钟晴抢到了答案,准确的说是在她决定反击之后北堂妍蕾就再也没有了抢答的机会,只要谜题一出来,北堂妍蕾还没来得及思考,钟晴就已经迅速而准确的答案,局势已经形成了一边倒的形式。 西凉的人面如死灰,紧紧的瞪着高台上镇定自若的钟晴和差点抓狂的北堂妍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他们彻底完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裁判站起来朗声宣布道,“时间到,这一局云国获胜。西凉和云国的对决,云国获胜!”北堂妍蕾脸上血色消失殆尽,再也承受不住这个沉重的打击,两眼一翻,直勾勾的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公主!”西凉人快要被吓死了,急忙派人跑上高台将北堂妍蕾给抬下去,厉声吩咐道,“太医快来给公主把脉啊!”他们的太子身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不能再让公主出事了,否则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皇上和皇后娘娘交代。 西凉人人心情沉重,难过得差点哭出来,和他们相反的是云国人欢呼雀跃兴高采烈,就差飞到天上去了。 “云国赢了,云国赢了。” 观看比赛的云国人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几乎每个人都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们终于赢了,不再垫底,不再遭受别人的白眼了,真是太好了。 南宫墨缱绻温柔的视线则定格在了高台上站得笔直,笑容甜美优雅的女人,心里愈加柔和,浓烈的爱意将他的胸腔都填满了,这就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为她感到骄傲。 钟晴缓缓的走下台,站在南宫墨的身边,仰着头轻声说道,“我没有给你丢脸,也没有给云国丢脸。” 南宫墨控制不住心底的爱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云国的人几乎都怀着崇拜的心情给他们祝福,“王爷和钟晴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两位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南宫墨俊美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炫目的光晕,笑容愈加的灿烂,“谢谢各位吉言了。” 人群之外,赵韵蕊躲在暗处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南宫墨和钟晴,锋利的指甲抠进肉里,眼睛里涌动着恶毒的光芒,艳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她好恨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钟晴啊钟晴,你凭什么抢走我爱的男人的心,你抢走了我的爱情,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等着瞧好了!明明这一切是她设计的,看到钟晴光芒万丈的受到别人的崇拜她还是嫉妒得想杀人。 她用力的咬着嘴唇,直到舌尖蔓延开一股腥甜的味道,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才惊醒了过来,深呼吸了几下,将那些嫉妒和怨恨给咽下去,阴狠的笑了起来。她得意是吗,那就让她再得意两天,等天下盛会之后,她从云端跌落地狱,看她还怎么嚣张。 当年婉娴郡主的遭遇,到她的身上绝对只有更凄惨,钟晴啊钟晴,你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不应该勾走了我未来丈夫的心,不将你踩到泥泞里我就不是赵韵蕊! 该做的她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那个人的了。依着那个人的本事,钟晴逃脱不开他的手掌心。钟晴,你就等着跟深爱的男人被人硬生生的拆散吧,等你变成一个快要踏进棺材里的老男人的小妾,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怎么得意嚣张! 她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就让你风光无限两天又如何,接下来后半辈子的时间,你也就只能靠着回忆支撑着活下去了。到了异国他乡,又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连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熙瑶长公主都惨死,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活! 赵韵蕊慢慢的离开了,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没关系,虽然现在很痛,忍忍就过去了,接下来她都会很幸福。 今天的比赛已经完了,明天的比赛是海国和云国争夺第二名,西凉和南渊争夺第四第五名,第二名才能和上一任霸主对决争夺霸主之位。争夺霸主之位的比赛在第三天,霸主出来之后,天下盛会也就结束了。 “我们回去吧。” 南宫墨放开她,用温柔深情的声音说道。 钟晴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宫墨的身边朝着会场外面走去,云国的观众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用膜拜的眼神看着他们。 北国隐藏在不起眼的侍卫里,南宫衍眯着眼睛看着钟晴和南宫墨远离的方向,心情一时感慨万千。他的儿子,在没有他的教导之下也长大了,英俊伟岸,出类拔萃,不愧是熙瑶和他的儿子,优秀得让人不敢直视。 而钟晴,他从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她和熙瑶很像,今天看到她骄傲自信的站在高台上战胜了名扬天下的北堂妍蕾,他更是知道没有看错人。哪怕是熙瑶的替身,她都是最优秀的替身,聪明美丽,光彩照人,让他更加的心动,也更加坚定的要将他掳到北国皇宫里的决心。那么像熙瑶的女人,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只应该在他的身下绽放她的美丽,给他带来极致的欢愉,就像熙瑶给他的爱情一样,甜蜜温馨,品尝过一次她的味道之后就再也戒不掉,想要得更多,想要将她彻底的绑在他的身边,只爱他,让她彻底的臣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钟晴竟然是墨儿的未婚妻,两个人还两情相悦,这个发现让他很恼火,为什么他遇见钟晴是在南宫墨之后,如果不是,他相信以他的权势地位财富,钟晴一定会爱上他的。不过现在也没关系,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墨儿是他的儿子,难道就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给他吗?他不给,那就不要怪他不顾念父子之情强取豪夺了。反正天底下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少了钟晴还有更多女人想要嫁给墨儿。而像熙瑶的钟晴只有一个,所以他要定了。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钟晴和南宫墨都感觉到了,警觉的回过头朝着北国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杀意森森,带着凛冽嗜血的味道。 南宫衍低下头轻轻的笑了,儿子有这样的能力也好,至少离开了他也能过得很好不会再像年幼在北国皇宫里一样受人欺负,他以后到了九泉之下面对熙瑶的时候也能少些愧疚。 南宫瀚海感觉到父皇的目光,低下头掩盖住了眼底的怨恨和嫉妒,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对那个贱种后悔了是吗?想要将他迎回北国吗,他绝对不允许,南宫墨若是敢回去,他就杀了他! 南宫雨泽的心也咯噔沉了下去,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和南宫瀚海不一样,他害怕的是按照云国今天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确让他很震惊,甚至不由得感到惊恐。如果云国赢了海国,最后和北国对上,如果云国打败了北国,依着他们小时候对南宫墨那么坏,几大世家出来的妃嫔联手逼死了他的母妃,他会放过复仇的机会吗?他会不会率领军队向北国开战。 这一刻他才深深的意识到,南宫墨已经不再是年幼时让他们任意欺凌的倒霉鬼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得很强大。南宫雨泽的脊背处窜起了阵阵寒意,冷汗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危险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他不由得捅了捅南宫瀚海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道,“太子皇兄,云国有南宫墨助阵好像实力变得很强大,要是他们赢了北国怎么办?到时候北国的颜面被狠狠的踩在脚下,我们都没有脸回去了,臣弟真的很担心。” “怎么可能,北国的实力一直是最强的,南宫墨不可能赢得了我们。本宫武功是不如他,但是雨泽皇弟你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难道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吗?别忘了你这次来云国的目的,如果天下盛会失败了,皇祖母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看着办!” 南宫瀚海微微眯起眼眸,直接威胁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南宫墨一定要死在天下盛会比武的高台上,没有意外。他不允许高贵的北国血统被肮脏低贱的云国人玷污了。 “可是你也看到了,就连西凉武功那么厉害的北堂云帆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干掉了,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臣弟害怕会不会出纰漏,若是输了怎么办?”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皇祖母怪罪下来,后果不死你能承受得起的。” 南宫瀚海磨牙恨恨的说道,他最恨的就是这个明明就是血统最低贱的男人,偏偏做出高贵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南宫雨泽小心翼翼的开口,“臣弟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让顾轻晨跟南宫墨比试,美人计什么时候都是最管用的,臣弟相信凭着顾轻晨的美色,一定能够将南宫墨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我们再动点小手段,弄点小意外,不相信南宫墨不败下阵来。” “不行!”南宫雨泽生气的拒绝道,顾轻晨是他内定的女人,他都没有品尝过她的味道,怎么能让她去引诱那个卑贱的孽种,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南宫墨,他配吗? “太子皇兄,臣弟实话跟你说了吧,臣弟绝对不是南宫墨的对手,如果你硬是要让臣弟对上他,结果只有失败一条。而且恕臣弟直言,你也不是神武将军的对手,若是你对上他,只可能是失败。唯一的办法就是臣弟和神武将军打,太子皇兄和上官衡打,让武功最弱的顾轻晨对上南宫墨,确保我们能胜两场,武科才有可能赢。至于文科方面的比试,钟晴那个女人再厉害,也不会是名满天下的金盛容的对手,你觉得呢?如果云国派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上场,更不是金盛容的对手,甚至连柳飘雪都比不上,我们只会是胜利。而如果你因为一时之气硬是要跟南宫墨对着干,能不能胜利很难说。反正事情的利害关系我都跟你说清楚了,如果你觉得顾轻晨比天下盛会重要,臣弟无话可说!” “南宫雨泽,你找死吗?” 南宫瀚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教他怎么做。 “臣弟实话实说,太子皇兄若是不听臣弟只能跟父皇商量了,横竖父皇都在这里,向他请示还是很方便的。” 南宫雨泽强硬的说道,不然北国迟早会败给云国,他可不想让南宫瀚海这个蠢货拖后腿,到时候把他害了也不一定。 “你敢!” “臣弟为什么不敢,你觉得顾轻晨比较重要,可是我觉得北国的利益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了霸主的地位,什么时候云国的铁蹄把我们北国踏平了都不知道。如果南宫墨真的带着仇恨回来报仇,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没有了北国,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顾轻晨会跟着你?” 南宫瀚海听得脸色发白,眼睛里掠过一抹恐惧,依旧强硬的说道,“少在这里吓唬本宫,云国怎么可能赢得了北国!” “海国赢了南渊,云国赢了西凉,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一十章 他想要钟晴,她想要南宫墨 “怎么可能赢得了,天下盛会北国已经称霸上百年的时间了,云国就算这些年变得再强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超越北国,本宫不相信。” 南宫瀚海依旧嘴硬道,这也是北国最令人骄傲的地方,不管别的国家实力怎么变化,北国始终是最强,是以才可以不将另外几个国家放在眼里,是以当初熙瑶公主在北国才会受到非人的折磨和对待。那是因为北国的人笃定了就算弄死了熙瑶,云国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对北国发兵,不然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南宫雨泽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对于这种骄傲不可一世从来认不清楚形势的男人,把他当成对手都拉低了他的档次。 “那么,在北国之前,以前是不是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家,几百年前的夏国比现在的北国更加强盛富裕,最后不是被名不见经传的北国干掉了吗?你怎么保证历史不会重演。” 南宫雨泽锐利的眸光瞪着太子,笑容愈加充满了威胁,“太子皇兄如果想要拿整个北国的将来打赌,臣弟无话可说,也只能退出这场比赛,请皇兄另请高明。” “你敢!南宫雨泽,别以为本宫不敢治你的罪!北国要是输了本宫先砍下你的头颅!” 而回应南宫瀚海的只有一阵轻蔑的冷笑声,算了,这种男人简直是在找死,他还是早些想办法脱身才好。 “回去!” 南宫衍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沉声说道,让人很容易就听出了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能好吗,想要的女人爱上了他的儿子,全心全意,不管威逼还是利诱都不愿意离开,他心情怎么预约得起来。 回到行馆里,南宫瀚海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想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定,也对,天底下漂亮的女人那么多,哪怕少了顾轻晨还有更多千娇百媚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而如果没有了太子之位,没有了北国皇族尊贵的身份,他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两个人来到了南宫衍面前,将他们的计划和父皇提了,想让南宫衍给他们意见。 “北国的利益高于一切,如果你们觉得这样能够确保北国成功,那就这么做吧,不需要请示朕。” “是,父皇。” 两人相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如果能在赛场上将南宫墨干掉,该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啊。他们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让南宫墨彻底死了,不再活在世上,只有这样他们才放心。 “没事了,你们退下吧。” 南宫衍心情很糟糕,他从来想要的就没有失手过,这一次被钟晴嫌弃,她宁愿选择南宫墨也不愿意选择他心里涌动着强烈的嫉妒,尤其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钟晴抱在怀里,他恨得想杀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孩子,他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偏偏,他连出现在人前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是北国皇上,按照几个国家的约定,不管是哪国的君主都不能随意的踏入别人的国家,可是他却来了,云国皇上现在估计要气得发疯了。这些天来北国人出行,也被来路不明的人追杀了好几次,而且他们专挑侍卫下手,估计是想要将他置之于死地,只可惜他们要失望了,他现在已经易容成了更加不起眼的马车车夫,所以那些人根本就认不出是他来,更别说要将他弄死了。 两位皇子退下去之后,南宫衍还是很心烦,一杯接一杯的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心里的火气也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钟晴,向来只有朕嫌弃别人,没有别人嫌弃朕的份,你越是不想到朕的身边来,朕就偏要你臣服在朕的身下,折断你高傲的骨气。你想要和墨儿长相厮守,这辈子想都别想,你只能是朕的女人! 不过,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墨儿啊墨儿,之前好声好气的跟你商量,你不答应,那就不要怪朕不择手段了。 他又灌了一杯酒下去,整个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夜晚渐渐来临,钟晴和南宫墨心情很好的吃过了晚饭之后,直接回到卧房待着。 “晴儿,你真是太令我刮目相看了,你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南宫墨眼睛璀璨如同天上的繁星,愈加柔情似水的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泛着迷人的微笑,看得她怦然心动,浓烈的爱意在心底发酵,愈来愈浓,让她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他的身边,忍不住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其实,那些都不是我知道的,都是我抄别人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些都是古人几千年的智慧,真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抄谁的?我怎么不知道,好了,不要谦虚了,我们晴儿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呢,又漂亮又聪明,对我又温柔还对别人从来不留情,真好。” 南宫墨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可爱,狡黠的时候,耍狠的时候,无赖的时候,撒娇的时候,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钟晴看到他不信,也不再说,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对了,赵韵蕊在那个时候中毒,我总觉得怪怪的。她看着也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怎么就被人下毒了呢?你绝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南宫墨面容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原本也怀疑过她自己给自己下毒,可是这样对她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呢?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的痛苦不堪,这说不通啊。如果她不想上场,之前报名的时候就拒绝好了啊。” “不管怎么样,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觉得还是要查一查比较好。” 钟晴依然不放心的说道,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一样,赵韵蕊在她离开时看着她的眼神凉嗖嗖的,就像是被阴冷的毒蛇咬上了,让她忍不住遍体生寒。 “你不要害怕,我这就让人去将情况弄清楚好了,不会让她有机会算计到我们身上的,尤其是你。”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手,没有一丝敷衍的说道,直接打开门喊了一声来人,很快的,暗夜里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立刻让人去查赵韵蕊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接触了什么人,包括她最信任的心腹都做了什么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将结果传到本王的手上。” 暗卫迅速的应了一声退下了,整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南宫墨关上了房门坐到床上,将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安抚性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不用担心,一切有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钟晴不再纠结,低头帮他解开外袍,两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比赛继续如火如荼的进行,看客们也屏住了呼吸翘首以盼,看今年比赛的名次。 这一天结果再次闪瞎了众人的眼睛,西凉和南渊比试,南渊获胜,西凉垫底。海国和云国的比赛,云国胜出了,海国是第三名。 上次的霸主北国人气得浑身发抖,对这个结果真是恨透了,谁能想得到云国人竟然能够夺得第二的名次,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云国获胜,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和北国争夺霸主的地位。 南宫墨依旧气质出尘,一场比赛打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一身浅蓝色锦袍更是衬托得他修长玉立,再加上俊美如同谪仙的笑容,周身洋溢的贵气,更是让几乎所有未婚少女怦然心动,恨不得能够嫁给他。 坐在北国席位上的柳飘雪低下头掩盖住了眸子里的柔情,也顺带平复狂乱不已的心跳,她觉得感情好像越来越不受到她的控制了,那个修长玉立的男人安静的站在那里,就让她一池春水被吹皱了,柔情在心间蔓延着。 她还没有许配人家,他也没有成亲,如果她能够嫁给这样浑身充满王者之气的男人那该多好啊,她不在乎他是北国被驱除的皇子,也不在乎他身上有低贱的云国血统,她就是喜欢他,想要和他长相厮守,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蔑的嗤笑声,顾轻晨嘲讽的目光毫无遮掩的落在她的身上,就像将她隐藏的心事看穿了一般。 柳飘雪面容绯红,忽然觉得心里最难堪最隐秘的心事被人挖出来了,恨恨的瞪了顾轻晨一眼,故作镇定的移开目光。 “你该不会是看上南宫墨那个贱种了吧?柳飘雪,你眼睛真够瞎的,那样有着低贱血统的男人,你也爱,也不怕回到北国之后被你父母打断腿。柳家最受宠爱,最聪明最有前途的好女儿,正正经经的皇子正妃不愿意嫁,反而看上了南宫墨那个贱种,说出去也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顾轻晨,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是,我是看南宫墨看出神了,那又如何,不管他的血统如何,他长得就是好看啊,既然好看我为什么不可以多看一眼呢?难道我看一眼就代表我一定要爱上他吗?还是你脑子被狗屎糊住了,以为别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样,男人多看你一眼,你就以为那些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明明你这张脸漂亮得倾国倾城,怎么脑袋却这么不美丽呢?” 柳飘雪靠近她的身边张牙舞爪的说道,如愿以偿的看到顾轻晨气得美丽的脸蛋变得狰狞恐怖起来,胸口一起一伏的,里面的怒火快要烧成灰烬了。 “贱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不是在场上,她真想狠狠的扇柳飘雪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怎么敢这样奚落她,柳飘雪是什么东西,他们顾家才是北国最尊贵,地位最为显赫的家族,就连太后都是他们顾家的人。 “我好害怕啊,你来啊,掐死我啊。”柳飘雪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眼睛里却是嘲弄的微笑,“你们顾家是显赫,我们柳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你侮辱我在前,我就不能说你两句吗?我就是要看南宫墨,那又如何?” “不要脸,自甘堕落!”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太子之外还跟不少男人眉来眼去,看到那些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心里很开心很享受吧,要不要我把那些公子哥的名单告诉给太子殿下听。” 柳飘雪亲密的贴近她的耳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在说悄悄话呢,谁能想得到两个人恨不得死了对方呢。 “你敢!” “要不要试试看?太子就在这呢,我可不是血口喷人,证据都有哦。”柳飘雪笑着,转身看向另外一边的太子,张着嘴就要喊出声音,顾轻晨吓得心脏都快要冒出来了,“别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柳飘雪,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承认南宫墨长得好看,你多看他几眼也没什么,我不应该用那样难听的话在刺激你。” “知道就好。顾轻晨,我的事情我心里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我不会啦,你放心好了。你想看美男北国多得是,何必看他。”顾轻晨心里依旧不高兴,嘀嘀咕咕的说道 “如果看北国的那些男人,他们以为我喜欢上他们了,到时候硬赖着柳家把我嫁了怎么办,我才不冒险,毕竟柳家也是北国数一数二的贵族世家。看南宫墨就不同了,是明白人都知道我不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倒是那副皮囊很好看。” 顾轻晨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她真搞不清楚柳飘雪在想什么,总之只要她不将自己的事情泄露出去一切都好说,她也不管了。 柳飘雪看到她不再纠缠,也相信了她的话,悬着的心才又放回了肚子里,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好险,差点被发现了,幸好她足够镇定也足够机灵。 不过她真的爱上了南宫墨,爱上了这个犹如雄狮般优雅又霸道的男人,她想要嫁给他,想要成为他的女人,怎么办?她偷偷的又看了那个修长玉立的身影,那个男人柔情似水的目光落在姿容绝色,同样惊才绝艳的女人身上,丝毫不掩饰他的爱意。她看得眼眶发疼,心里酸溜溜的,难受极了。 那个女人就是他深爱的女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说实话她真的非常嫉妒,嫉妒得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杀了。她才是最有资格站在南宫墨的身边,才是能够帮助他的女人,毕竟柳家在北国是仅次于皇家和顾家的存在,如果南宫墨想要登上皇位,柳家能够给予的支持最大。虽然她的姑姑,柳贵妃当年害死了他的娘亲,算得上是他的敌人。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有的仇恨都可以放下不是吗? 越是想,柳飘雪的心情就越是激荡,她就越是想要嫁给南宫墨。虽然现在南宫墨满心满眼只有钟晴,而钟晴那个女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但是那又如何。钟晴没有显赫的娘家,她再厉害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女人,钟家彻底被连根拔起了,没有了绝对的力量支持,她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现在不要求南宫墨彻底将钟晴放下,但是她相信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能将钟晴这个强劲的对手除去。或许,回到北国的时候她应该跟爹爹和爷爷商量一下了,现在北国那几位皇子都没有南宫墨适合登上那个位子。如果她能够说服她的家人帮助深爱的男人夺位成功,那么她将会是南宫墨身边最尊贵的女人。就算当年她的姑姑跟南宫墨有仇,那是姑姑自己的事情,顶多将姑姑交到南宫墨手里任由他处置让他发泄仇恨好了,柳家还是那个声名显赫的柳家,甚至可能还要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呢?谁规定拥有云国血统的皇子就不能成为北国的皇上呢? 短短的时间,柳飘雪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胸口涌动的爱意更加的强烈,白皙的脸颊染上了酡红的色彩,愈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而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了,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南宫墨打败了海国,得到了第二的名次,明天就要和北国对上了。 南宫瀚海吓得腿都止不住的颤抖,怎么办,难道真的和南宫雨泽预料的一样,云谷这一回真的会将北国打败吗?他不要让这样的结果发生,一定不要。 如果输给了云国,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到北国,就算回去,太后也非得将他们剥下一层皮为止。更让他们感到恐惧和担心的是,小时候他们对南宫墨那么狠,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动不动就欺负他,最后几大家族的妃嫔联手起来逼死了他的娘亲,又将年幼的他驱除出皇宫,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赶出北国,他心里肯定恨死他们了,到时候他带着血海深仇回来报复他们要怎么办? 心事重重的回到行馆里,南宫雨泽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看来一定要调整策略了,南宫墨看来志在必得,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将他除去,这些年他成长得太吓人了,照这样看,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简直是魔鬼,怎么能变得这么强大!不行,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杀了,不然我们北国危险了。”南宫瀚海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想到南宫墨那个阴森诡异的眼神,那里面从来就没有掩饰的恨意,他就害怕得遍体生寒。真不敢想象,北国真的被云国踩在脚下会怎样,父皇和皇祖母会不会气死了。 南宫雨泽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他只要想到南宫墨像疯狂的恶魔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有可能带人将北国端了,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害怕。昨天的比试他只觉得南宫墨变得强大了,今天他对上海刹,展现出来的强大比昨天更甚,他还不知道南宫墨究竟是使出了全力还是有所保留,如果有所保留,那他现在强大到什么程度他不敢想下去,更不敢想他如果回来复仇他们会不会是对手。毕竟这几年来,几位皇子在内部斗得很厉害,各有各的私心,朝廷的势力也分成好几派,能不能联手起来还很难说。如果不联手反而你坑我我坑你,更是让他觉得害怕。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需要父皇的帮忙。”想了好一会之后,南宫雨泽再次开口,娃娃脸上一片阴森嗜血的杀气。 “什么办法?” “北国皇室的不传毒药,闻了就能让人丧失武功,如果能让南宫墨闻半个时辰,等明天比赛的时候他毒发,我们也能对付他。” “可是那种毒药只有涂在女人的身上才有效果,你觉得南宫墨能中计吗?” 南宫瀚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个孽种现在就跟狐狸一样狡猾,真是能把人气死了!你不会又打算让顾轻晨出去勾引他吧?” 说实话他真的很舍不得,顾轻晨可是他心心念念了很久都没有得手的,想到便宜了那个贱种他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痒痒的难受得厉害。 “顾轻晨和柳飘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哪种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柳飘雪和顾轻晨都做好准备吧,如果能让南宫墨和她们中的一人有了鱼水之欢,效果就更好了,到时候不用别人出手,太子皇兄就能将他的头颅砍下来永绝后患。” 南宫雨泽眼底涌过狠戾的光芒,他想要除掉那个男人已经很久了。 “可是你觉得父皇会答应吗?”南宫瀚海眼底有着一抹疑惑,不敢确定的说道。南宫墨再怎么样都是父皇深爱的女人唯一的儿子,他舍得让南宫墨去死吗? “别忘了,父皇对南宫墨未婚妻可是很喜欢,很想将她掳到皇宫里去做贵妃呢,你说他会不会顺水推舟呢?我们是为了要赢得比赛,是为了北国争光,他会答应的。至于比武场上的事情,刀剑无眼,很难说得清楚,到时候人都死了,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宫雨泽低着头,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跟父皇商量商量。”南宫瀚海越想就越觉得可行,他的母妃因为那个女人失去了父皇的宠爱,他为母妃讨回公道为什么不可以。 “那现在就走,再拖延就来不及了。” 南宫雨泽靠近南宫瀚海,两人一起来到了南宫衍的房间,将他们的担忧和他们又改变的计划告诉了南宫衍。 白天的比赛南宫衍也看到了,沉默很久,幽深不定的眼眸里隐藏着复杂的情绪,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长久的沉默让两位皇子陷入了强烈的惶恐之中,害怕他们的父皇动怒而将他们狠狠的骂一顿那就麻烦了。 “如果不使手段真的没有办法赢了云国吗?” 威严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像是警钟一样狠狠的敲在了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的心上,两人弄不清楚他们父皇的意思,提心吊胆的点点头。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南宫瀚海被低沉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得狠狠的捅了捅南宫雨泽,示意他说话。 南宫雨泽在心里狠狠的将南宫瀚海骂了一遍,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父皇,墨儿现在真的变得太强大了,云国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我们没有办法赢了他。父皇骁勇善战武功深不见底,想必也是看出来了。为了北国的霸主地位,我们必须要想一些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北国和云国因为熙瑶长公主的离世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墨儿更是对北国人,尤其是皇室的人恨之入骨,一旦北国霸主地位没有了,被云国称霸,如果云国联合其他国家对付北国,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北国的江山社稷崩塌也是有可能的!南宫墨既然能让云国打败了西凉和海国,就有可能连云国也打败! “如此,朕支持你们的决定,也愿意帮助你们。但是朕有一条要求,那就是确保他完好的活着,绝对不能断手断腿,也不能被据毒折磨。你们如果做得到朕会出手,做不到你们好自为之!朕身体越来越虚弱,什么时候归天了也不一定,北国以后是你们的,就算大乱朕也改变不了什么。” 南宫衍说着严厉的目光落在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的身上,残酷的冷笑着,“别跟朕耍阴谋诡计,朕不相信高台之上刀剑无眼的说法,如果墨儿死了,朕也会让你们陪葬!” 凛冽嗜血的话,让两位皇子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的父皇,父皇怎么能为了一个贱种这样对待他们。 “父皇!” “朕欠他太多了,他母妃肯定对朕恨之入骨,如果再不能让他好好活着,到了九泉之下朕有何脸面去见他母妃。如果你们答应,就将这两粒毒药服下,等比赛结束,墨儿完好的活着,朕自然会将解药给你们,如果墨儿死了,你们就到地狱里面去陪他。” 两粒黑色的药丸放在了两位皇子面前,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心里恨得想要将南宫墨剁成肉末拿去喂狗也没有办法,他们果然又落空了,真是气死了。父皇明明就不在乎那个贱种,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太过分了。 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么怨恨,在强大的压力面前,他们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将解药拿过来就着温水服下,一脸豁出去的说道,“儿臣一定会保住墨儿的性命,请父皇放心。” “可以了,你们退下去吧,晚上朕会把南宫墨叫来,你们让顾轻晨和柳飘雪做好准备。钟晴到时候势必会陪着墨儿来,你们想办法将钟晴引开,引到朕的房间来。” 南宫衍想到那个倔强不肯服输的女人,心里又爱又恨,既想要得到她,又恼恨她的不肯屈服。不过越是带刺的花儿,采撷的时候才会越有成就感,不是吗? 南宫雨泽在心里笑了,没想到父皇对南宫墨的女人那么看重,既然不能夺走南宫墨的性命,就夺走他的女人也是好的,看到他神魂俱裂痛彻心扉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是,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重托。”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打起精神来了,只要父皇肯出手,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 “不是在北国行馆,是在京城的别院,朕和他娘亲相遇的地方。”南宫衍再次提醒道。 两位皇子答应之后转身出去了,南宫衍一个人在房间里,眼前似乎又浮现了熙瑶的音容笑貌,他眼睛里浮现了一抹愧疚,“抱歉,熙瑶,北国的江山社稷不能毁在朕的手里了,朕也只是想要守护住北国的万里江山。至于墨儿,朕不会让他有危险,一定会让他好好活着,远离宫廷的尔虞我诈,就当个闲散王爷,幸福的生活就好了,你不会怪朕吧。” 这边,北国人的阴谋暗搓搓的针对南宫墨和钟晴。 那边,睿亲王府里也陷入了一片低沉的气压之中,南宫墨和钟晴坐在书房里,听着暗卫传递回来的消息,气得想要杀人。 他们最不希望的一种情况还是发生了,赵韵蕊根本就不是被人下毒,而是她自己下毒,目的就是逼钟晴和北堂妍蕾对决,让南宫衍看到她自信美丽的一面,让南宫衍更加对她动心。 赵韵蕊私底下早就和南宫衍达成了勾结,想让南宫衍将钟晴掳到北国后宫去当妃子,硬生生的将他和钟晴拆散。而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嫉妒钟晴,她觉得钟晴将上官衡的心都抢走了,她爱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让她心里怀着深刻的怨恨,所以她想要报复钟晴,想要她生不如死。 南宫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赵韵蕊竟然算计到他的妻子头上来了,看来她是活腻了,很好,她要自寻死路,他又怎么会不成全。 钟晴没想到赵韵蕊竟然隐藏着这么恶毒的心思,心里愈加的凉,那个女人简直是疯子,自己看不住男人又赖到她头上来,关她什么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宫衍要对钟晴下手 “赵韵蕊,好一个赵韵蕊!” 南宫墨半晌发出一声冷笑,周身笼罩着寒冷的气息,阴森诡谲的样子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饶是钟晴也被他眼底的戾气吓到了,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白净的小脸上布满了担忧。 “我吓到你了吗?” 感觉到她的不安,南宫墨将周身的杀气都敛去,手指搂住她纤细的腰,“晴儿,她怎么使出阴招对付我都没有关系,但是她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来,我不允许!” 他的女人,应该被捧在掌心里温柔呵护,怎么能让那个从来不懂爱情不懂珍惜的渣男糟蹋,哪怕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我不怕的,我只是担心你被他们气到了。” 钟晴摇了摇头,“没关系,现在知道他们会出阴招,我们做好防范就好了,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两人说着话,门忽然轻轻的叩响了,碧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王爷,小姐,北国使者有信送过来了。” 南宫墨放开她走出去将信拿到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嘴角嘲讽的笑容愈来愈深,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么? 北国皇家,果然是最龌龊最无耻的家族,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这个肮脏的家族给连根拔起,将他们自诩高贵的血统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践踏。 “怎么了?” 钟晴感受到他心情越来越差劲,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北国皇上邀请我们到他和娘亲初遇的地方去,他说明天比赛结束后,说不定后天他们就会离开了,他想跟我们告别。” 南宫墨笑容不达眼底,谁信呢,当初十几年对他不闻不问一下,就当他早就死了一样,现在又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他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里面一定有陷阱,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小心总归是没错的。 “那你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他们敢出阴招,我就敢接招,看究竟到底谁败在对方手中,谁痛哭流涕后悔不堪,但愿他们不后悔。” 南宫墨对北国有着太多的恨意,对于整个北国皇室的人就没有半点好感,当初若是有人肯对娘亲和他伸出援手,他们在北国皇宫里就不会过得那么艰难,说不定后来娘也就不会死了。 “先派人去查一下,除了北国皇上还有谁也去那里吧,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墨,我不想你被他们算计半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 钟晴扯了扯南宫墨的袖子,轻声的说道。 “我都听你的,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我还等着娶你过门,还等着你为我生孩子呢。” 南宫墨捧着她的脸怜惜的亲了一下,看到她眼睛里的担忧心里很受用,这是他未来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娘亲,她这样全心全意的在乎他,真的让他感觉到很幸福。 “你快点让人去查吧,距离约定的时间不多了,弄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最重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北国的人在天下盛会占据霸主的位置已经很多年了,而今年云国和海国就像两匹黑马一样异军突起,他们心里慌乱了也不一定。如果她是北国的统治者,她也会不安,也会想方设法的保住霸主的地位。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绝对不可能容忍尊贵的北国败给低贱的云国,肯定会想出下作又卑鄙的办法让南宫墨在明天的比赛上失败,几乎不用想她都可以肯定。 一个时辰之后,碧落阁负责打探消息的暗卫回来了,跪在南宫墨的面前禀告道,“王爷,北国皇上已经在别院里等了一段时间了,北国两位皇子也在那里,而且参加天下盛会的那两位姑娘也去了,还打扮得很妖娆很美丽。因为北国皇上身边有不少高手守着,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北国太子满脸严肃的吩咐那两位姑娘很重要的事情,那两位姑娘也不敢有所大意。” “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南宫墨眉宇之间的戾气更加深刻了,果然背后有猫腻,那位冷血冷情的北国皇上又怎么可能顾念父子之情,连最深爱的女人在他的面前死了,他都不见难过,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回眸,却看到钟晴一双亮晶晶的目光戏谑的看着他,笑容很是复杂,他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晴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了?” 钟晴慵懒的靠着枕头,撒娇的抱住他的腰,笑眯眯的说道,“南宫墨,你又要走桃花运了,今天晚上艳福不浅呢,那两位可是绝色美人,就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扑倒,更何况是男人了。” “胡闹!” 南宫墨作势拍了一下她的头,故意板起脸,“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别的女人再美丽再妖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就够了。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 他是看到女人长得好看就控制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吗?晴儿怎么会这么想他? 看到他着急的解释的样子,钟晴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哎呀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着急嘛。”他对她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明白她就不会爱上他了。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只爱你一个人,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晴儿,我对待我们的爱情是很认真的,我心也很小,容不下别的女人。” 南宫墨眼眼神像是一汪清泉,密密麻麻的将她缠绕其中,她忍不住轻轻的点头,“我都明白的,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她主动的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却是一片冷意,“墨,不然这样吧,把赵韵蕊和上官衡也叫上,赵韵蕊不声不响的设计了我,想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就要亲手看她的梦碎,让她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不会主动去陷害别人,但是别人已经陷害到她的头上来那就别想好过,赵韵蕊你等着吧。 “好,我这就让人请他们过来,想必他们很乐意去别院参观的,那里其实是娘亲的一座府邸,这些年一直有人打扫,却也是京城所有人的禁地。北国皇上的确很大的面子,竟然能畅通无阻的去那里。” 南宫墨语气里面的嘲弄之意是那么的明显,娘亲都已经逝世那么多年,他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他觉得更加恶心。爱情不是像他这样心里想着一个女人,又不停的睡别的女人,明明说娘亲是他的真爱,转眼又和不同的女人卿卿我我。他这样只会玷污了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眼。 “估计北国皇上会等得炸毛呢,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我们再磨磨蹭蹭,要到别院那里估计还要再花一个时辰。” 钟晴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就让他们等去吧,把他们气死最好。 “去做准备吧,准备好了我们就过去。”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脑袋,宠溺的对她说道。 钟晴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换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北国是不是有很多不外传的剧毒,很毒的那种?” “是,北国皇室的毒药也很厉害,甚至有些毒药一碰就殒命,根本连解毒的时间都没有。”南宫墨回想起幼年碰见的那些龌蹉事情,心里一阵厌恶。 “明白了。” 钟晴点头,眸光变得深邃,直接进了内室换衣服去了,然而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捧着一碗温热的血,整个人脸色有些苍白。 南宫墨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晴儿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又剜了心头血,很痛的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你自己。”他会很心疼的难道她不知道吗? 钟晴勉强笑了笑,眼底却一片执着,“墨,我想过了,与其整日担惊受怕,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了。我的心头血能够解世间百毒,你喝下去,以后就再也不怕别人对你下毒了,我也能放心些。” 她不想看到北国的剧毒用到他的身上,他眼睛失明的时候她那种惶然无助,那种灵魂宛若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晴儿,你。” 南宫墨除了震惊,还有满腔的感动,除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他找不到可以表达他内心感激的话语,这个女人怎么能够为他付出到这样的程度。 他唯有在今后的日子里拿他的整颗真心回报她,他如果敢对不起她,宁愿遭到天谴,这么好的女人他又怎么会不珍惜。 “趁热喝了吧,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但是的确是解百毒的圣药。”钟晴璀璨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轻声的说道。 南宫墨眼眶微热,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端起碗将鲜红的血一饮而尽。 “我这辈子如果辜负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愿意遭受五雷轰顶,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狠戾决然的男声忽然传到了她的耳膜里,钟晴震惊的抬头,就看到南宫墨指着天空狠狠的发誓。 “南宫墨你干嘛要发这种毒誓。” 她吓得直接打掉他的手,眼眶通红,“老天会听见的你知不知道,谁要你发誓了,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好好的,不要被别人用毒害了而已,又不是要你发誓什么的。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好聚好散就是了,何苦用这样的誓言来绑架你自己。” “我是要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你对我的好,对我的付出和牺牲。晴儿,如果我再对你不好,再辜负了你的情意,我就是禽兽不如了。” 南宫墨凝重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而且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都知道的,你不要再说了。”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应该怎样让她心疼,让她感动,真是太讨厌了。 南宫墨动作轻柔的将她的眼泪擦去,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身上馨香的气息,心里一片安宁和感动。 “你胸口的伤口还疼吗?”她那么娇嫩的女孩,为了他竟然狠心朝着心口又划了一刀,只是想着,他就忍不住替她心疼。 “已经敷上最好的伤药了,不疼了,这样的事情以前每个月都要做,其实身体早就麻木了,真的不怎么疼。” 钟晴实话实说道,就像是不是伤害多了,人就会麻木一样,她真的没有觉得那种疼痛达到了让她难以忍受的程度。 南宫墨轻轻叹息一声,“不然你留在王府里休息,我自己去应付他。” “不要,我也想去。赵韵蕊给我准备了那么一份大礼,我不回报她,那不是太没有感激之情了?”钟晴笑容犹如凛冽的寒霜,如果碧瑶看到一定会忍不住头皮发麻,为惹怒她的那个人默默的点蜡。 “走吧。” 南宫墨细心体贴的将厚厚的狐狸皮披风给她系好带子,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朝着王府门外走去,那里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宽敞软和的马车,里面还有暖手炉子,可以驱散寒风。 他们在马车里坐了一会,赵韵蕊和上官衡也赶到了。 “墨表哥,这么晚了约我们出去是有重要的事情吗?”上官衡笑容温和得体,处处显示他的良好教养。 “是啊,我娘亲的别院里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北国皇上邀请我和晴儿过去,我想了想,人少了未免冷清,所以就把你们叫上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南宫墨表情很真诚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温和的说道。 “当然不会,我和郡主都乐意之极。”上官衡爽快的说道,幽深如古潭的眼眸掠过一抹不解,还是带着赵韵蕊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朝着别院去了。 “你是不是惹了南宫墨了?” 马车帘子放下之后,上官衡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沉了下来,靠近赵韵蕊的耳边阴沉的质问道。 “没有,我哪里敢惹他啊,你真看得起我。”赵韵蕊心咯噔一跳,害怕她和北国皇上私底下的交易被发现了,脸上却维持着不动声色,苦笑连连的说道。 “我警告你,虽然我们的婚约已经定下来了,但是如果你敢拖本王的后腿,本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别让本王发现你在背后使什么阴招!” 上官衡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南宫墨的态度总是让他心里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错了。 “王爷你想太多了,南宫墨之所以会叫你来是因为你之前也是负责接待各国使者的啊,哪会有什么事情。” 赵韵蕊强自镇定的说道,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的手掌,掌心里已经是一片冷汗涔涔。她不相信和北国皇上的交易已经被钟晴发现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得到钟晴,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没有最好。” 上官衡一直盯着她的神情,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就连她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闪躲,紧绷的心终于稍微松懈了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马车在熙瑶公主的别院门前停了下来,钟晴和南宫墨叩响了门,带着上官衡和赵韵蕊走了进去。 别院的梅林里,南宫衍已经坐在寒风里等了很久了,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猛的转过头去,就看到钟晴和南宫墨携手朝着他走来,他们的后面跟随着赵韵蕊和上官衡,他眸子里掠过一抹意外。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在父皇的示意下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将他们迎到了客厅里,奉上了香气四溢的茶。 “两位王爷,两位姑娘,请用茶。” 南宫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茶杯,不咸不淡的说道,“没想到北国两位皇子对本王娘亲的产业倒是很熟悉,就好像在你们自己家里一样,本王倒是不知道熙瑶长公主的别院什么时候变成北国的了。” 南宫瀚海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憎恨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杀了一样。 然而南宫墨又哪里会害怕他们,这里明明就是皇家别院,虽然现在只剩下洒扫的几个仆人留在这里,也改变不了这是他娘亲名下产业的事实。 “睿王爷,今天找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请王爷和钟晴小姐随本王来。宜亲王和郡主这里太子也有些事情需要接洽。” 南宫雨泽笑着出来打圆场,娃娃脸上一片真诚,温和无害的表象下却是狠戾残忍的灵魂。他说完迅速的给南宫瀚海递了一个眼色,太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满腔的怒火咽下去,勉强维持风度。 算了,他暂时不跟这个孽种计较,等到他们的计谋得逞,他一定要狠狠的折断南宫墨的骄傲,他狂什么,傲什么。 “宜亲王,郡主,你们在这里和北国太子商量要事,我和钟晴跟这位王爷也有些关于比赛的事情需要商量。” 南宫墨含笑看向上官衡和赵韵蕊,“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呢?”两人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忙不迭的说道。 钟晴来到赵韵蕊的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小声的说道,“那就麻烦韵蕊姐姐了,回头请你吃饭。”离开之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指尖萦绕的淡淡香气移到赵韵蕊的发梢,经过上官衡身边的时候,宽大的袖袍不小心掠过上官衡的后背。 南宫雨泽顺利的带南宫墨和钟晴离开,径直朝着梅花林里走去,紧握的拳头渐渐的松开,只要将他们带到父皇的面前,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明天的比赛他们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到了梅花林里,南宫衍依旧优雅的坐在石凳上喝酒,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给他平添了几分落寞,看到那一对璧人时,眼底闪过一抹飞快的不悦。 他最恨的就是熙瑶的完美替身竟然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对着别的男人嫣然浅笑千依百顺,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让他恨不得想要将那个男人杀了,将神似熙瑶的女人掳到他的身边来,再也不能离开。 “你们来了,坐下喝杯酒吧。” 南宫衍指着对面铺了厚厚毛毯的石凳,平静的说道。 钟晴和南宫墨走过去戒备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才坐下,“你想要说什么就快点说,晴儿身体不好,受不得寒,本王要带她快点回去。” 他这样宣誓所有权的挑衅话语,更是让南宫衍心底的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他不由得在心里磨牙,你得意嚣张什么,再过一会,钟晴就会变成朕的了,哪里还有你什么事情。 “这是朕和你娘初遇的地方,她就像误入凡尘的仙女一般闯入朕的生命,从此朕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回应他的是一声嘲讽的冷笑,南宫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这种肮脏的男人也配谈爱?真是可笑。 “本王来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说重点。” “墨儿,其实父皇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你是朕和熙瑶的儿子,朕怎么会不疼你呢?只是朕毕竟是一国皇上,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和你母妃的身边,所以还是让你们吃尽了苦头,朕真的很抱歉。将你驱除出北国也不是朕的本意,离开了北国你还有活路,留在北国皇宫里你肯定早早就死于宫闱斗争中了。” 南宫衍认真的看向这个亏欠了十几年的儿子,第一次将他的想法剖析出来。 “所以呢?本王是不是应该感激你的仁慈,如果你不将本王驱除出北国,本王已经变成厉鬼了,是这个意思吗?南宫衍,你从来都是那么自私恶心。你喜欢我娘,所以根本就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到北国,害得她早早的结束了短暂的一生。你对我好,所以将我驱除出北国,我遭受了你那些女人多少次疯狂的暗杀,差点死了多少次?你现在怎么还有脸来跟我说你心里是有我的?” 南宫墨锐利的眸光充满了恨意,宛若困兽一般恨不得将他撕成千万快碎片,“那么本王是不是将你的头颅砍下来剁成肉泥,然后再对着你的无头尸身洒下几滴眼泪告诉你我是不得已的,我心里其实也是爱你的?你恶不恶心,虚不虚伪?你要做坏人就做到底啊,现在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给谁看呢?别脏了我娘的地方,她如果知道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估计她会恨不得杀了你!你毁了她的人生,毁了她的幸福!” 胸口的恨意像汹涌澎湃的火焰源源不断的涌上来,他就那么盯着厚颜无耻的他的父亲冷笑了起来,“别来打亲情牌了,想要对本王使什么手段尽管来,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有用吗?你今天晚上叫我和钟晴过来不就是想要对我们动手脚好让你们继续维持着天下盛会的霸主地位吗?” “南宫墨,你不要太嚣张了!” 南宫衍被戳中了心事,一下子恼羞成怒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朕对你们下手,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即使他心里真的打算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北国是他的国家,他是北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难道维护北国的霸主地位不对吗? “再说别忘了你身上有一半的北国血统,你也是北国皇室的人,你不帮着北国皇室也就算了,还要跑到云国去,帮助云国对抗北国,你就是这样忠君爱国的?” “谁身上流着北国的血了?我身上流的是云国的血,云国是我的故土,我娘亲的血统才是最高贵的血统,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宫墨嗤笑一声,“好,既然你不打算对我和钟晴动手脚,那就不要再废话了,赶紧滚蛋,不要弄脏了我娘的地方,我害怕她看到你会吐!” 南宫衍被他不留情面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一拳重重的砸在石桌上,把白玉石桌都砸出了一个洞,拳头也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 “逆子!孽畜!” “我们走吧!” 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转身就朝着梅林外面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原本静止不动的梅林忽然密密麻麻的旋转了起来,硬生生的将钟晴和南宫墨隔开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人就跟蒸发了一样。 南宫衍紧绷着嘴角看着被布了阵法的梅林,眼底一片凛冽残酷,墨儿,你不要怨恨朕,如果你肯听话的将钟晴送到朕的床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要怪就怪你自不量力。 他想到钟晴那张娇嫩如花的容颜,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他就不相信,等到钟晴臣服在他的身下的时候,她会不爱他。就算不爱也没关系,等到她彻底变成他的女人了,看她还怎么有脸回到墨儿的身边。更何况墨儿那边也有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还怎么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心情很好的踢开了地上的一块石头,露出一条白玉砌成的阶梯,慢慢的往下走,那里,他喜欢的女人已经昏迷的躺在床上了,等待着他的宠爱。 他承认比钟晴大了不少,但是他对他的身材还是很自信,更对他的那些技巧很得意,只要钟晴感受到他带给她的欢愉之后,一定舍不得离开他。 越是想,他心情就越加高兴,脚步变得更加快了。 密室里已经被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一身浅红色罗裙的钟晴安静的躺在白玉床上,美得像是仙女,让他忍不住砰然心动,真美啊,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肤没有一丝杂质,吹弹可破,就像诱人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他在床沿边坐下,手指贪恋的抚上女人精致美丽的容颜,热血一阵阵上涌着,俯下身去,滚烫的唇舌就要落在她如樱花瓣粉嫩美丽的唇瓣上,手指也朝着她腰间的玉带伸去。 就在这时候,钟晴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南宫衍的肚子上,硬是将他踹得狼狈的后退了好几步,南宫衍疼得脸都歪了,痛苦的捂着小腹的地方。 “北国皇上,怎么想着霸王硬上弓吗?你还要不要脸了,竟然对你儿子的妻子用强。混蛋,恶棍,怎么不早点去死!” 钟晴真是气得快要爆炸了,真想将南宫衍给废了,他这么喜欢玩女人,就让他一辈子只看得到却吃不到。 南宫衍缓了好一会儿,那些疼痛才慢慢散去,他直起腰,眼睛里面涌动着强烈的渴望,那样侵略的目光就像是要将她全身的衣服剥光了一样,“钟晴,乖乖的伺候朕,刚才那一脚朕就当做没发生过,以后你依然会是朕最宠爱的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朕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南宫墨呢,你将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钟晴懒得理他这种变态,直接问她最关心的问题,也不知道南宫墨那边能不能应付得来北国这些卑鄙无耻的混蛋。 “你不用担心他,现在他正在和顾轻晨,柳飘雪行鱼水之欢呢,那两个都是绝世美女,他能享受齐人之福,美人在怀早就将你抛到了脑后了。钟晴,不要再想着他了,乖乖的给朕侍寝,朕会让你体会到巅峰的快乐,朕也会给你世间最好的一切,岂不是比跟着墨儿要好。” 南宫衍越是看她,就越是心痒难耐,手指急切的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精瘦有力的上身,同时邪魅的朝着钟晴走来,“看到朕的身材没?比起墨儿来丝毫不逊色,满意吗?” 钟晴真想甩他一脸血,满意你妹! “南宫衍,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她笑容阴冷残酷,透着森森的杀气。 “后悔的是你,如果不把你变成朕的女人朕才会后悔,钟晴,你别试图反抗,没用的,这里只有朕知道,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南宫衍在床前站定,眷恋的看着年轻美丽的容颜,心仿佛又活了过来,熙瑶,钟晴会是你的转世吗?朕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你一样,恨不得狠狠的疼爱她,让她逃不出朕的掌心。一定是你回来了对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去清白,断子绝孙 “南宫衍,我最后提醒你一遍,离我远点,不然我要你断子绝孙!” 钟晴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脸上布满了腾腾的杀气,厉声喝道。 “你别再张牙舞爪了,落到了朕的手里,朕怎么还可能让你离开?钟晴,乖乖的顺从朕,朕保证会比南宫墨更疼爱你。” 南宫衍眼睛里的火焰耀眼,心里蠢蠢欲动,真想在这一刻就将她压在身下肆意品尝她的甜美,“乖,自己把衣服解了。” 钟晴怒极反笑,“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南宫衍,是你自己不想要,那就不要怪我对你心狠手辣!”话音落下,她指缝里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下一刻南宫衍浑身动弹不得了,精瘦紧实的皮肤下面像是有强烈的渴望涌上来,他整个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小腹那里强烈的渴望袭来,身体快要炸开了。 他眼瞳变得灼热深邃,贪婪的看着钟晴,就像在看一块美味的肥肉,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肆意怜爱,释放他隐忍很久的渴望。 “你对朕做了什么?”南宫衍直直的瞪着她,想要将她扑倒却有心无力,隐忍得额头上青筋暴涨,急得整个人满头大汗。 “你不是想要玩女人嘛?一会让你玩个够!” 钟晴唇角的笑容阴森凛冽,“以后你一定会记得这个难忘的夜晚的!”话音落下,密室墙上的石门轰隆一声打开了,几个黑衣暗卫走了进来跪在钟晴的面前。 “都准备好了吗?” “回小姐话,都准备好了。” “将她抬进来,送给北国皇上,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留着多可惜。”清脆如同黄莺般的声音将密室里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她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有着诡异的光芒,看得南宫衍脊背阵阵发寒,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为北国皇上分忧罢了,你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女人,不要忍到暴毙而亡就好了。” 她在南宫衍的面前站定,眼神阴森凌厉,“南宫衍,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试图惹怒我,我不是那些你想玩弄就能玩弄的女人。” 话音落下,衣袖间再次飘来一阵淡淡的馨香,南宫衍眼神迷乱,整个人呼吸更加浑浊,血液里跳动的渴望越加的强烈,就想要冲破血管喷涌而出一般。 早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的赵韵蕊被暗卫拖了进来,钟晴蹲下来,亲自将她繁复美丽的裙子解开,露出了光洁细腻如同凝脂的肌肤,线条优美的身材展露了出来,就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吞咽口水,更别提男人了。 她嗤笑一声,赵韵蕊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想要将我送到南宫衍的床上,那我就先把你打包成礼物送给他,让你尝一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她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甜甜的药水灌进赵韵蕊的嘴里,很快女人妩媚精致的容颜就染上了一抹艳色,美得让人呼吸都乱了。 钟晴看时间差不多了,拿了银针扎在南宫衍的穴道上,北国皇上立刻化身为狼,眼眶通红宛若滴血一般朝着不着寸缕的赵韵蕊铺扑了过去,放肆的亲吻啃咬,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她曲线玲珑的肌肤上游移,很快密室里就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甜腻旖旎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钟晴背对着密室的门站着,感受到交缠的男女的热情如火,勾唇一笑,慢慢的走开了。赵韵蕊,南宫衍,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对了,王爷在哪里?” 走出密室之后,她依旧意难平,对守在外面的风华和云舒问道,眉头蹙得紧紧的,几乎能夹死两只苍蝇,南宫墨该不会真的和那北国那两个艳光四射的女人玉成好事了吧? “王爷在这边的密室里,他已经在那里等小姐了。” 风华看到钟晴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害怕,暗暗祈祷王爷最好没有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啊,不然她甚至害怕王爷会被小姐拿鞭子抽一顿怎么办。 钟晴走过去推开密室的门,南宫墨立刻几步走上来将她搂在怀里,“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事,他占不到我的便宜,我还踹了他一脚,应该不轻。”最好将他踢废了最好,省得他总是去祸害好女孩,她想到那个人用觊觎的目光看着她,心里就觉得很恶心很想吐。 “没事就好,北国这帮人太卑鄙无耻了。”而他的身上竟然流有这群人的血,这简直是让他觉得最为耻辱的事情。 “南宫衍说给你准备了两个绝世美女,你有没有碰她们?” 钟晴鼻子微微皱起,像小狗一样在他的身上嗅来嗅去,南宫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了晴儿,我怎么会让那样的姑娘占便宜呢,她们都在里面呢。” 她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除了她之外的脂粉气,心里稍微觉得高兴了一些,“这还差不多,你还算乖的。” 她推开密室的门,就看到柳飘雪和顾轻晨昏倒在了地上,而她们身上穿的衣裳简直不忍直视,胸前的丘壑都露出来了,粉粉嫩嫩的,散发着诱惑的味道,身上的裙子也短到了大腿根部,露出来的部位笔直纤细,莹润无暇,简直是人间圣品。 她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涌上来了,真是太过分了,南宫衍这个人渣! “我没碰她们,连半根手指头都没有,晴儿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在我心里,她们什么都不是。” 南宫墨看到她又生气了,赶紧出声安慰她,害怕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钟晴压抑着心底的火气走过去仔细的检查柳飘雪和顾轻晨身上,那股毒药的味道在她的鼻尖放大,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卑鄙无耻,混蛋下流,为了想赢竟然使出这么没有下限的手段来。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南宫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的怒气渐渐的消散下去才轻声的问道。 “你知道她们身上抹了什么毒药吗?这些都是能让你武功尽失的毒药,而且是六个时辰之后才开始发作。毒药发作的时间正好是云国和北国争夺霸主地位之时。北国人真是好样的,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钟晴真是气得想要杀人,这种手段简直比暗杀更让她受不了,南宫衍是北国的皇上啊,他竟然容忍他的儿子对南宫墨用这种阴招,这种人渣还是人吗? “幸好我之前给你服用了解药,不然就是闻这些气味,明天也能让你的武功打折扣。南宫墨,你究竟有多么招这些自诩血统高贵的北国皇室的憎恨啊?” 钟晴抬眸看着南宫墨,鼻尖酸酸的,有点想哭,一颗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他都远离北国那么多年了,这些人还如此对他,那当初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北国皇宫,他又该承受怎样的疼痛啊? “现在发现了,总算没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晴儿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将北国人打得满地找牙。” 南宫墨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南宫衍打得头破血流,这种渣男简直渣到没边了。 “让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将这两个女人给收了吧,也应该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做自食苦果。”钟晴跺了跺脚恶狠狠的说道,她可不是省油的灯,男人被人算计了就忍气吞声不是她的风格。 “那上官衡要怎么办?” 南宫墨看向钟晴,他未婚妻想要算计晴儿,想让晴儿做南宫衍的妃子,如果不出这口恶气他肯定会发疯的。 “总会有机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北国这些人。” 轻重缓急她还是很能分得清楚的,上官衡不是想当皇上吗,如果让他清楚的知道这辈子永远不会有希望,会不会气死了?当然这些是在解决了北国人之后。 南宫墨只好硬生生的将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沉声吩咐暗卫将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搬到密室里来,混乱不堪的好戏开始上演,沉重娇媚的喘息不绝于耳,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钟晴和南宫墨索性让人搬了桌子和椅子到密室外面,捧着温热又香气四溢的茶喝了起来,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一切结束。 一个时辰之后,心痛失控的尖叫声率先从南宫衍和赵韵蕊所在的密室传了过来,钟晴和南宫墨相视一笑,心情更加愉快了,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让算计自己的人吃瘪更加快乐的呢? “好戏上场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没有观众岂不是可惜了。” 钟晴拉着南宫墨的手臂,亲密的将脸贴在他肩膀上,唇角的笑容一直上扬,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享受了极致欢愉的男女震惊的表情了。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密室的门,赵韵蕊才套上了一层薄薄的里衣,哭得如同泪人一般跪在地上,肝肠寸断,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看得出来之前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而南宫衍脸色发黑,满不在乎的坐在白玉床上,拥着被子冷眼瞧着哭得宛若死了爹娘一样的女人,脸上涌起了一阵阵强烈的厌恶,不就是睡了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哭得这么伤心?他可是北国高高在上的皇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手里有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她竟然还敢嫌弃他?他宠幸了她是她的福气! “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吧。” 钟晴笑靥如花的携着南宫墨的手走了进来,嘴里虽然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歉疚的意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赵韵蕊和南宫衍。 “屋子里欢好的味道好浓哟,北国皇上,刚才很享受吧,怎么样,郡主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呢。” 一直捂着嘴哭泣的赵韵蕊猛的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涌动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恶狠狠的说道,“原来是你在捣鬼,钟晴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凭什么这么算计我,我要杀了你!” 她发疯似的冲过来,手里抓着墙角架子上一个硕大的花瓶,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然而她还没冲到钟晴的面前,南宫墨几根银针飞出去刺在她的膝盖和手腕上,她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手脚一阵无力,膝盖一软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花瓶也掉下来哗啦的碎了一地。 “钟晴,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赵韵蕊此时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毁了自己的幸福,她这辈子完了,如果上官衡知道她已经跟北国皇上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一定会解除婚约,她也会嫁到北国去,她不想啊,连熙瑶长公主嫁过去没几年都死在那里了,她又能活多久呢?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袭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散了,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绝望,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是我设计的这一切,那又如何?赵韵蕊,别做出这副又可怜又无辜的样子。如果你没有算计我,我根本就懒得对付你。你和南宫衍私底下勾结想让他强行占有我,你以为这件事情真的做得这么隐秘吗?” 钟晴忍不住冷笑一声,眼底像淬了毒的利箭狠狠的刺穿赵韵蕊的心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觉得你委屈也别觉得你可怜!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了你的诡计,现在落得你这样下场的人就是我!那时候的你会觉得我可怜会同情我吗,你不会,你肯定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笑,笑终于除去了一个碍眼的敌人。” 赵韵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忍不住阵阵心虚了起来,可是仍旧是恨啊,她的生活毁了,现在摆在她面前只有三条路可以走,要么乖乖嫁到北国去,要么自行了断,要么落发出家,从此锦衣玉食的生活彻底跟她无关,从此她深爱的男人另娶她人,只是想想,她心都痛得没有办法呼吸,如果真的实行起来,她要怎么办呢? “钟晴,你把我推到绝境,我不会让你好过!我还没有算计你就被你算计成这样,你果然手段歹毒,蛇蝎心肠!” 她抹了一把眼泪,再次痛哭了起来,“我是想要算计你又如何,你把我未来夫君的心都勾走了,难道我不能恨你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真是好笑呢,你自己守不住男人的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勾引他了吗,我跟他牵扯不清了吗?那你凭什么将这一切推到我的身上来。哪怕我一辈子不嫁人我都不愿意嫁给他,我是刨了你祖坟还是睡了你男人,让你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想将我推到北国后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难道只许你算计我,不许我算计你吗,这是什么道理?赵韵蕊,你今天和南宫衍牵扯不清的确是我算计的,那又如何,这是你活该!” 钟晴脊梁挺得直直的,语气清冷铿锵有力,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就应该任人宰割吗?即使将赵韵蕊推到火坑里她也问心无愧,这是赵韵蕊先来算计她的! “毒妇,贱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手上沾满了血腥,不下地狱都对不起苍生!” 赵韵蕊气急,打又打不过,只能用这些恶毒的话语来咒骂她。 钟晴脸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下地狱,报应,她都不怕,如果有尽管冲着她来。 她从来没有主动害过别人,她问心无愧! 不愿意再理会赵韵蕊这只跳梁小丑,钟晴和南宫墨来到南宫衍的面前,眼神很冷很嘲讽的看着他,就像他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南宫衍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厉声喝道,“看什么看,朕还没穿衣服呢,转过身去。”这就是他的儿子,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竟然联手起来坑他,他气得快要疯掉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还会觉得难堪啊,本王还以为你不要脸了呢。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钟晴是本王的妻子,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南宫衍,你真是好样的。” 南宫墨心里有一股怒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忽然奋起一脚朝着他的小腹下方用力的踹去,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密室。 南宫衍疼得满头大汗,痛苦的捂着特殊部位不停的打滚,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敢动钟晴,本王让你断子绝孙!”南宫墨恨得想杀人,他唯一珍视的女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的女人,哪里容得这种混蛋践踏,这种厚颜无耻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赶紧去死! 南宫衍疼了很久,整个人疲惫虚弱的靠在床上,瞪着南宫墨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杀了,“逆子,孽畜,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父亲的!” “那也要看那个父亲有没有父亲的样子!连儿媳都想占便宜的父亲,本王要来做什么。更何况你有何脸面说你是本王的父亲,害死了娘亲,害得本王九死一生,现在又想抢本王的妻子,不杀了你都算便宜你了。” 南宫墨眼神狠戾犹如野兽的瞪着南宫衍,那架势像是真要把他杀了一样,饶是南宫衍也被他吓了一跳,脊梁凉飕飕的。 钟晴适时的拉住了他的手,“南宫衍,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不然你死定了!” 她眼睛里没有半点眷恋,有着只是刻骨铭心的厌恶,南宫衍气得血气上涌,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噗的一声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活该!” 钟晴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若不是她和南宫墨提前准备说不定今天就中了北国这些人的计谋了,这让她心里的火怎么咽得下去,还有赵韵蕊,竟然敢与虎谋皮,简直愚蠢至极。 这时候,密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宫墨勾起了唇角,重头戏来了。 上官衡在暗卫的带领下捂着受伤的额头走了进来,走进密室里就闻到了那股旖旎交欢的味道,赵韵蕊满脸红晕哭得梨花带雨,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密室之内还有南宫衍凌乱的衣衫,赵韵蕊鸳鸯戏水的肚兜被撕成了好几块碎片,不难看得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衡脸色铁青,眼神阴鸷瞪着赵韵蕊几乎像是要杀人一般,“你和北国皇上做了那等苟且之事对不对?” “王爷,都是他们,是他们设计陷害我,我恨死他们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杀了他们!”赵韵蕊眼睛里迸射出了晶亮的光芒,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站起来朝着上官衡扑了过来,哭得伤心又绝望。 她不要去北国皇宫,去了她一定会死的。 “别碰本王!” 上官衡厌恶的躲开了赵韵蕊的碰触,宛若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赵韵蕊僵硬在了原地,滚烫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心如死灰,真的完了,她的人生就这么毁了吗? “墨表哥,钟晴,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对吗?”上官衡周身笼罩着熊熊的怒火,厉声质问道,订了亲的未婚妻被人如此凌辱,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他恨不得将这对贱人弄死。 “设计她?上官衡,你觉得本王真那么有空去出手对付像她这种自以为是的蠢女人吗?是她自己往死路上撞怨得了谁?本王不亲手杀了她都算仁慈的了。你在质问我们之前先问清楚你的女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本王将她推到这里来吧。她自作孽不可活!” 南宫墨脊梁挺得直直的,没有半点心虚。她害钟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钟晴算计她就成了十恶不赦?这是哪门子道理。 “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墨表哥。” 上官衡心里气得快要爆炸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不仅不能给他帮忙就算了还要扯他后腿,这样的女人他娶了有什么用。一定要退婚,直接退婚! 赵韵蕊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脊背处阴风阵阵,她不敢说话,她怕说出来了上官衡将她掐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她越是这样不敢说,上官衡的心情就沉重一分,扬起手对着她娇嫩如花的脸用力的扇了两个耳光,只听见“啪啪”的两声,赵韵蕊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清晰的指印落在她的脸上触目惊心。 赵韵蕊疼得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都流出血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除了哭根本就说不出任何话来。 “还是我来说吧。” 钟晴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官衡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你未过门的妻子跟北国皇上合作,想要将我送到他的床上,让我成为北国皇上的妃子,拆散我和南宫墨,想让我在北国后宫被那些贵族世家的妃子折磨至死。天下盛会上她忽然中毒也不是别人设计陷害她,那些毒是她自己喝下去,目的就是让我上场,让北国皇上看到我更加像熙瑶公主,也让北国皇上更加放不下。” 她每说一句话,上官衡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一分,阴鸷的眼睛里隐藏着暴风骤雨,转瞬之间就能摧毁一切。 “她说的是真的吗?” 赵韵蕊不敢说话,慌乱的低下头去,她也不敢否认,这些事情既然南宫墨和钟晴查出来了,他们手上肯定有证据,她就算否认也只是徒劳。 上官衡一直看着她,她这个样子更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里,怪不得南宫墨和钟晴那么狠,一出手就将她往绝路上推,赵韵蕊那是自作自受! 他自嘲的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不再有半分怜惜,宛若只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一样,“赵韵蕊,我们完了,本王会解除婚约,从此以后彻底跟你无关!” 南宫墨恨不得将她毁了,他同样也是!既然这个女人不能对他起到半分帮助的作用,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她,更何况她现在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他何苦委屈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亲耳听到上官衡说出这样决然的话来,赵韵蕊还是崩溃了,哇哇大哭着,“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不应该陷害钟晴,我不应该心存嫉妒,你不要解除婚约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别再做徒劳无用的事情,你都和别人暗通款曲了,本王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京城世家贵女那么多,清白又漂亮的不在少数,本王何苦舍弃她们而选择你这样的破鞋,给本王滚,滚得越远越好!” 上官衡现在恨不得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又怎么还会怜惜她心疼她,因为她,南宫墨和钟晴将他恨上了也不一定,到时候他们在父皇那里上点眼药,自己这辈子估计就再也不能翻身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阵厌烦,赵韵蕊这个败家女人将他差点给毁了,他不弄死她都不错了,还想他怎么做。 “墨表哥,她做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真的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你心里有怨恨想要怎么惩罚她都可以,我没有任何意见。等回去之后我会去跟赵家解除婚约,这个女人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上官衡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他分得很清楚,既然赵韵蕊带给他的麻烦比她给他的好处还要大,他干嘛还要娶这种女人。 “王爷,你不能这样,我们都订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 赵韵蕊真的害怕了,整个人陷入了强烈的绝望之中,退婚之后她哪里还有活路可言,还怎么嫁的出去,“我愿意做你的侧妃,只要你别不要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去北国,去了北国我一定会死的。北国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根本不将云国人放在眼里,他们只会觉得我们云国人是奴隶,想要怎样折磨就怎样折磨,王爷你救救我。” 南宫墨看到她哭得泪眼婆娑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森寒的声音没有半点同情,“你也知道去了北国皇宫危险重重,甚至有可能会死,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设计钟晴,你的性命就是尊贵的,钟晴的性命难道就那么低贱吗?” 赵韵蕊这时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跪在地上对着南宫墨和钟晴咚咚的磕头,“睿王爷,钟晴,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自不量力的算计你们,现在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钟晴笑容很绚烂,话语也很温柔,拿着帕子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赵韵蕊眼角的泪珠擦去,“郡主,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赵韵蕊愕然的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温柔的声音陡的一转,变得异常严厉了起来,“除非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放过你!斩草不除根的道理谁都明白,除了把你推到火坑里让你一辈子痛苦没有时间来报复我,我想不到更好的选择。赵韵蕊,好好的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要没脑子的惹到我,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话更是粉碎了赵韵蕊最后一丝希望,赵韵蕊陷入了疯狂之中,孤注一掷的扑过来恶狠狠的掐住了钟晴的脖子,“贱人,都是你把我逼到如斯境地!要死大家一起死!” “晴儿!” 南宫墨眼底大骇,一脚踹在赵韵蕊的肚子上,然而赵韵蕊却破釜沉舟般的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她不想活了,既然不活了死也要拉钟晴当垫背,都是她害了她。 钟晴被掐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瞳孔里迸射出嗜血的杀气,锋利的银针迅速出手准确迅速的扎在赵韵蕊的手上,赵韵蕊双手开始发软,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来,颓然的松开了手,面如死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后的决战 “你就等着到北国去给南宫衍当妃子吧,反正这也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 钟晴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眼神清冷璀璨,却没有丝毫的同情,“赵韵蕊,得罪过我想要害死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不是没有看到,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怪不得别人。” 她走到南宫墨的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南宫墨一直不停的点头,吩咐暗卫准备好笔墨纸砚进来,两人走到床前,泛着蓝色的银针扎在南宫衍的身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渐渐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们。 钟晴对着他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南宫衍笔走游龙的在白纸上写了一封信,最后还盖上了北国皇上的私印,递到了她的手里。 钟晴吹干了墨迹,小心翼翼的将信叠好,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北国皇上,赵韵蕊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待她哦。” 甜美清新的声音就像山涧里叮咚的泉水般动听,南宫衍眼底涌动着浓烈的爱意,几乎对她言听计从了,“你放心,朕一定会把她带到北国去,将她册封为香蕊夫人。” 赵韵蕊听到南宫衍的话心几乎要裂成千万块碎片,她张了张嘴想要求饶,最终还是徒劳的闭上了嘴巴,没用的,哪怕她死在这些人的面前,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不会再自取其辱了,她认命的闭上眼睛,狠心想咬舌自尽,钟晴最快反应过来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颚,出手迅速如风的将银针扎了好几下,她下颚像是麻木了一般,再也使不上力气来,只好恨恨的瞪着她。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乖乖嫁到北国去吧,你逃不掉的。”钟晴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再看上官衡,也不再看赵韵蕊,和南宫墨携手来到了另外一间密室门外,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气急败坏的逃了出来,衣衫凌乱不整,一边低头系着腰带一边低低的咒骂。 “北国两位皇子这是在做什么呢?” 南宫墨好笑的问道,眼底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就是他们想要算计他,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算是活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宫瀚海脸色微变,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手指颤抖的指着他,明明是想让顾轻晨和柳飘雪对南宫墨下毒的,怎么最后反倒是他们跟那两个女人搅合在一起了,南宫墨却没事。 南宫瀚海简直要风中凌乱了,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看不出来他们是被南宫墨设计,他就是猪头了,“南宫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设计本太子!信不信本宫将你的头颅剁下来当球踢!” 南宫墨又岂会将他张牙舞爪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淡然的扫了一眼沉默不说话的南宫雨泽,这个男人才是难对付的角色吧,“设计这一切的是你们的皇上,跟本王无关。还祝两位王爷早日抱得美人归,早生贵子,还有保重身体,不要过早精尽人亡。” 想要让他明天丧失武功而在赛场上打败他,北国人想得太美好了,还当他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胆小鬼吗? “南宫墨,今天的事情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瞧,回去也让云国小心点!” 回答南宫瀚海的是彻底的无视,他带着钟晴从怒火滔天的北国太子面前经过,硬生生将他当成了空气,更是让自视甚高的太子暴跳如雷。 “这里是皇家别院,请你们在半个时辰之内离开,不然本王不介意让暗卫过来将你们赶出去!” 南宫墨走到台阶尽头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阴森嗜血的声音飘荡在密室的尽头,饶是嚣张如南宫瀚海,阴沉如南宫雨泽,也忍不住遍体生寒,沉重压抑的死亡气息迎面扑来,让他们心头一跳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南宫雨泽,为什么我们的计谋会失败?不是说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吗?” 心情很恶劣的南宫瀚海愤怒的质问出谋划策的南宫雨泽,拳头重重的砸在密室的墙壁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父皇究竟是怎么做事的,明明是要废了南宫墨的武功,现在倒好,南宫墨没事,倒是他们的武功被废掉了,明天的比赛要怎么办。 光是想想,南宫瀚海背后的冷汗就已经落了下来,明天的比赛他们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将霸主之位拱手让给南宫墨吗?北国的颜面被他们丢光了,回去皇祖母一定会把他们的皮剥了。 “南宫雨泽,你快点想办法啊,看究竟要怎么办。” “太子皇兄,你还是去问父皇吧,这件事情臣弟没有办法解决。” 南宫雨泽苦着脸说道,除了从父皇那里得到解药,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办事不力,说不定会被父皇骂得狗血淋头也不一定。还有顾轻晨和柳飘雪那里,想到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女人怨恨的眼神,他就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疼。 “对,先去找父皇,看父皇怎么说。” 南宫瀚海虽然心里害怕得要死,可是现在除了找皇上解决问题,他们找不到第二条路,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直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云国人抢走了他们的霸主之位吧。 密室内那一阵阵屈辱又愤怒的哭声传了出来,南宫瀚海一阵阵心虚,若是回到北国去顾轻晨和柳飘雪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的父母,又是一阵麻烦。 事情怎么会变得一团糟,简直让人心烦意乱。 来到了皇上所在的密室,南宫衍斜靠在床上眯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赵韵蕊宛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缩在角落里,满脸悲愤绝望。 她想要离开,密室门口却被北国的暗卫把守着,她才走到门口就被暗卫拦住了,根本就出不去。她想自行了断,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她十分后悔,因为她的嫉妒把她给毁掉了,如果她假装不知道上官衡对钟晴的心思,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吃,就算她后悔得想要撞墙,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瀚海不悦的瞪着赵韵蕊,语气里满是森森的杀意,他看到云国人就觉得心烦,恨不得将所有的云国人都杀了。 “先别管她,父皇允许她在这里肯定有他的理由。” 南宫雨泽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的说道,走到床前轻声的唤道,“父皇,醒醒,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南宫衍陡的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只是眉宇之间一片阴郁,没想到他竟然栽在南宫墨手里,不仅钟晴没有弄到手,还被算计宠幸了一个他根本就不想要的女人,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脸色更是难看得想要杀人。 “父皇,南宫墨和钟晴走了,儿臣们都被他算计了。” 南宫雨泽被南宫瀚海推了出来,心里恨得要死,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说了出来,“为了明天的比赛,请父皇帮帮我们。” 不然天下盛会他们必输无疑!他可不想被低贱的云国人踩在脚底下践踏。不然北国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光了,真是快要气死了。 “朕心里有数,收拾一下回行馆去。” 南宫衍压抑着怒气,手指紧握成拳,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果然他太久没有遇到对手,太过轻敌所以中计了吗?他不甘心败给南宫墨,不甘心将钟晴这么美丽的替身拱手让人,尤其她还很可能是熙瑶的转世。 “父皇,南宫墨真的太过分了,他竟然勒令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内滚出别院,还说让我们不要脏了他娘亲的地盘。他简直目中无人,不仅不将儿臣放在眼里,更加不将父皇放在眼里。父皇你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 南宫瀚海恨死南宫墨了,恨不得将他弄死了彻底消失在世上才甘心,这样低贱的孽种竟然赢了他们,说出去一定让人笑掉大牙的。 “朕心里有数,你们先离开。” 南宫衍不耐烦的说道,走到赵韵蕊的面前,眼神狠戾得像是要杀人一样,看得赵韵蕊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想要后退,可是她背后抵着墙,又能退到哪里去。 “将她带回北国行馆去,贬为最低等的丫鬟!”自以为是又愚蠢至极的女人,既然没本事将钟晴送到他的床上,又何必浪费他的时间,害得他空欢喜一场,简直罪无可恕! 厌恶至极的声音响起,赵韵蕊眼泪再次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她不敢相信等待她的会是这样的日子,她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站了起来,眼底涌动着一片疯狂,“北国皇上,你如果敢这么做,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云国,你信不信!” 她受够了这些人的屈辱,她也忍受够了这群卑鄙无耻的混蛋,让她化身为奴,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做那些低贱的奴隶才会做的事情。 “直到现在你还认不清楚形势吗?赵郡主,你连南宫墨和钟晴都斗不赢,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杀得了朕?都到了这样的境地还自以为是,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这样的女人连钟晴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更别提是他唯一爱过的熙瑶了,赵韵蕊给熙瑶提鞋都不配! “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赵韵蕊闭上眼睛梗着脖子,希望南宫衍给她一个痛快,与其到了后宫被那些面容美丽心肠狠辣的女人折磨致死,她宁愿现在就死,死在她的故土也比在北国后宫连骨头渣都不剩强。 熙瑶长公主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人儿,聪明伶俐,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当初多少男人被她的才貌倾倒,那样聪明又美丽的女人,依然死在了后宫,她连熙瑶都比不上,又怎么活得下来? 南宫衍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想要死,朕偏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不想去北国后宫,朕偏要将你册封为妃嫔,并且不会让你带上丫鬟,让你顶着妃嫔的名号做着最低等宫女的活,让你生不如死!来人,将她带回去!” 如果不是赵韵蕊横插一手,钟晴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都是她打草惊蛇,让南宫墨和钟晴提前有了警戒之心,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更何况,他被南宫墨踢得重伤,那里还致命的疼,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废掉了,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赵韵蕊! 怀着满腔的怒气,南宫衍带着一行人回到了行馆里,冷眼瞧着哭得眼睛都红肿的柳飘雪和顾轻晨,心里一阵厌烦,耐着性子说道,“行了,等回到云国之后朕会为你们赐婚。顾轻晨许给太子为太子妃,柳飘雪许给雨泽做楚王妃,断不会委屈了你们。今天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半分,你们就安心的做新嫁娘吧。” 顾轻晨这才破涕为笑,赶紧谢恩,反正她的目标就是太子妃之位,等到太子登基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满足了。虽然密室里面的事情让她很难堪,她和太子做那事情的时候被柳飘雪和南宫雨泽看了去,但是反过来想,南宫雨泽和柳飘雪行鱼水之欢时还不是被她和太子看到了,谁也没比谁高贵多少,谁也没比谁干净到哪里去,扯平了。 柳飘雪头垂得低低的,眼睛里涌动着蚀骨的恨意,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可是再疼也没有她的心疼,心口窒息般的疼痛逼得她几乎要发疯,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半分,脸上还要露出最恭敬的表情,“臣女谢皇上隆恩。” “朕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退下吧。” 两个姿容绝色身份高贵的少女退了下去回到了她们的房间里。 柳飘雪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恨意在心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恨死了南宫雨泽,恨死了北国皇上,凭什么这样决定她的将来。 她想要嫁的男人是南宫墨而不是南宫雨泽。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无论如何都要躲过这个局。如果不是她知道皇上设计南宫墨和她们行鱼水之欢,她不会放下骄傲的身段迎合,谁知道最后还是阴差阳错*给了南宫雨泽,她不甘心嫁给这个男人,南宫雨泽根本就不可能登上皇位,怎么都不可能。 “没关系,柳飘雪,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只要想办法将南宫雨泽杀了,你就可以不用嫁人了。” 柳飘雪擦干了眼泪,重新鼓起了勇气,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被皇上指婚的命运,她的幸福由她来把握,即使没有了清白,凭着她的才智手段,她也要让南宫墨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因为柳家能够帮助他登上皇位不是吗? 这样想着,郁结在心底的仇恨被她深深的压到了心里最深处,她直直的瞪着柔软华贵的锦被,眼底一片狠戾。 南宫衍的房间里,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还跪在地上,等待着父皇的滔天怒火。 果然北国皇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的朝着两个儿子的身上砸去,“混账,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废物的儿子!既然没用干脆早日自行了断好了,真是气死朕了。” 他分明就没有看到南宫墨带多少人过来,怎么会破了他的阵法,更是伤得他下面疼得想死,他甚至不敢去想那里是不是废掉了。 “儿臣知错了,父皇息怒。” 两人噤若寒蝉,甚至都不敢为自己辩解两句,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歉,即使心里已经冤屈死了,更是对南宫墨恨得想要碎尸万段也没有办法。 骂了很久,南宫衍终于累了,斜靠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明天的比赛要是被云国比下去了,朕会让你们这辈子都会记得!滚!” 遭受了太多的窝囊气,南宫衍实在不想看到这两个窝囊废儿子的脸,他们连墨儿的一半都比不上,同样是他的儿子,他们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受着最好的教育,兵法谋略诗词歌赋都由最优秀的人悉心教导,武功也一样,结果他们竟然比不过一个被驱逐出北国皇室的南宫墨。 “父皇,您把解药给儿臣们吧,不然明天比赛的时候武功尽失,都不用开战,就已经失败了,到时候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们。” 南宫瀚海硬着头皮说道,他现在心里不仅恨南宫墨,连带父皇都恨上了,他凭什么这教训他们,自己不也没有让南宫墨中计,也没能抢到南宫墨的妻子吗?半斤八两,谁也怨不得谁。 “赶紧滚,朕不想看到你们的脸。”南宫衍将一个瓷瓶扔到南宫瀚海的脸上,不耐烦的撵人。 南宫雨泽和南宫瀚海拿了解药赶紧出来,他们也受够了父皇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脾气了,这人真是的,把他们当狗一样骂。 房间里静悄悄的,南宫衍这才解下裤子,小腹下面一片血肉模糊,稍微碰触一下就疼得他直皱眉,他倒抽一口冷气,隐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拿出最好的伤药敷在上面,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踢坏了,那里要是废了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药膏抹在伤处,丝丝的凉意浸染开,疼痛终于缓解了一些,南宫衍斜靠在床头,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对南宫墨恨之入骨,连带着对熙瑶也有了一丝怨恨,“熙瑶,看你教的好儿子,要把父亲踢废了!” 他只顾着怨恨,却丝毫没有反省自己,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的想要抢了南宫墨的妻子,后者又怎么如此动怒,不顾念父子之情的收拾他。 不过在他的心里,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他不会做错任何事情,要错都是别人的错。 因为伤到了这样难以启齿的地方,南宫衍也不敢去找大夫,害怕他伤到了男人尊严的事情会被云国的大夫泄露出去,到时候会成为整个天下人的笑柄。所以哪怕被疼痛折磨得快要死了,他依然只能咬牙忍着,自己涂抹伤药。 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南宫墨那一脚是带上了十足的恨意,更是存了让他断子绝孙的心,根本没有手下留情,是以他才会伤得那么重。如果这时候他抛却面子找来最好的大夫及时治疗,或许还能治得好,他却自己耽误了,等日后回到北国让太医治疗的时候,他才知道那玩意彻底的废掉了,再也不能行鱼水之欢了,他又是一阵发狂。 不管他怎么疼痛,怎么生气,时间还是飞快的流逝,一整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下盛会王者对决就在今天。 这一天云国人自信满满,北国人提心吊胆。天下盛会的会场周围,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都在翘首期盼着,究竟今年天下霸主的位置究竟是谁的,是会落到云国人手里,还是依然属于北国的。 南宫瀚海最紧张,锐利的眸光死死的瞪着南宫墨和韩烁的方向,心里涌过各种狠毒的主意,不管如何,哪怕用最卑鄙的手段,他也要让南宫墨死在赛场上,绝对不会让低贱的云国人将比赛赢了,将北国践踏在脚底下。 响亮的锣声传遍了整个赛场,赛场周围的观众全部安静下来,作为裁判的几位世外高人走到赛场中央,看向对峙着的云国和北国选手,朗声说道,“今天是北国和云国角逐天下霸主的日子。经过我们几位长老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最后的决赛和之前的比赛有所不同。比赛依旧是文科和武科的比赛,不过却需要整个团队参与。比赛场地设在云国最为盛名的高塔里,高塔有七层,比赛也就划分为七场,每一层都是机关重重,前四层是文科的比赛,能答对里面的题目才能够闯过去,答错者,塔内的机关暗器就会飞出来,躲闪不及者或许会丧命,后面三层是武科的比赛,纯粹的考验武功,里面会有凶猛的野兽攻击,有可怕的暗器和机关,每个参赛者都需要使出全力去搏斗,最后看哪个国家的选手率先闯到顶层,拿下竖立在最高处的红色旗帜,又顺利从最高层安然无恙的下来,才算是最后的胜利,那个国家也才能成为天下霸主,接受其他国家的进贡和朝拜。” 北国的人傻眼了,南宫瀚海看着那些裁判,不服气的说道,“几位前辈,这不符合规矩,以前的比赛都是单独比试的,哪个国家赢的次数多,哪个国家就是天下霸主。现在为什么要改变规则?北国不服气!” 变数越多,越是不利于他们北国,而且高塔是云国的,要是他们在里面动手脚,北国人进去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那几位裁判听到南宫瀚海嚣张跋扈的质问语气,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殿下有什么好不服气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改变又有什么不可以,比赛形式再怎么变,结果又不会变,依旧是赢了的国家是天下霸主,更何况整个团队的比赛能够发挥每个人的特长,取长补短,不管是对云国还是对北国都有好处,对北国来说也不吃亏。而且要说不符合规矩,四十年前的天下盛会还不允许女子参加,直到上一次天下盛会才允许女子参与,北国如今也带了两位姑娘参加比赛不也是不符合规矩吗?” 南宫瀚海被说得哑口无言,恨恨的瞪了那几个出题人兼裁判,心里的火气腾腾的燃烧了起来,老不死的东西,得意嚣张什么,等到他们赢了比赛一定要让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混蛋去死。 “云国这边有什么异议吗?” 上官衡和韩烁都看向南宫墨,南宫墨脸上的神色不变,依旧是浅浅的微笑,态度自然,坦然的接受了改变,“几位前辈,云国没有任何异议。” “北国太子,云国作为实力较弱的一方都没有意见,你们却不停的挑剔找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还是觉得北国今年比不上云国心虚了?” 那些裁判都是见惯了风雨的,根本不将北国太子的挑衅放在眼里,略带着嘲讽的说道。 “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北国为什么要心虚?本宫只是担心既然是在云国高塔之上比试,云国人耍阴招怎么办?北国要是受了不公平的对待找谁说去?” 南宫瀚海依然不肯同意,封闭的高塔,封闭的房间,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南宫墨和钟晴这对狗男女手段有多么狠毒心肠有多么黑他已经见识到了,连父皇都敢坑,都敢将北国最高统治者打得满地找牙身上挂彩,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加打鼓和害怕,原本南宫墨和韩烁就是十分强劲的对手了,再避开了众人的视线,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点北国太子大可以放心,比赛虽然设在高塔里面进行,但是每一层依然设了两百个观众的席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比赛,云国的人想要算计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今年的决赛不是你们对上云国,而是你们和云国接受同样的挑战,赢了就是胜利者,输了就是失败者!同样难度的题目,同样危险程度的机关陷阱,没有任何不公平可言!云国的人只需要闯过陷阱机关就算赢了你们,他们根本不需要分出闲心对付你们!” 几位裁判辞严色厉的说道,意思显而易见,“如果北国不肯接受挑战,那就等于自动认输,天下霸主的地位是云国的!” 南宫瀚海被这样挑衅的话语刺激得眼睛通红,厉声喝道,“不可以!北国怎么可能认输!”他猛的回过头朝着北国观众席位里面望过去,乔装易容的南宫衍坐在人群里,眼神凛冽如寒霜,警告的瞪着北国太子。 要是北国输了这场比赛,南宫瀚海也没有必要霸占着太子的席位了,北国不需要愚钝没有资质的接班人,否则北国迟早会衰落,会被别的国家吞并。 “那就是说北国会接受挑战了,这样最好。时间有限,请北国和云国参赛的选手进入高塔接受挑战,观众席上的观众也请前往观看比赛!” 裁判话音落下,让人带着云国和北国的人进入了赛场旁边的高塔,各自进入了挑战区。距离挑战区周围三丈远的地方就是观众席,观众围绕在四周,能将整个比赛看得清清楚楚。 比赛的锣鼓声响起,第一场较量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赛是有关计算的比赛,比赛场地内画了九九八十一个格子,有一些格子里面填了数字,有些格子是空的,比赛的选手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往空格里填上数据,确保不管是横的,竖的,斜的,每一栏的数据加起来总和都是一样的。将全部的数据填对了,这一局就算闯关成功,若是失败一个数据,就会启动机关,各种锋利的暗器会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飞过来,如果不能顺利躲过,最后就会被那些锋利的暗器射成刺猬。 韩烁和上官衡,南宫墨最擅长的是兵法谋略,武功自然也是佼佼者,诗词歌赋也还算精通,但是对于这样复杂的数据,他们是真的不在行,琢磨了半天,却被那些数据弄得头晕眼花,填上了一个数据,横的和竖的总和一样,斜的加起来又不对了,他们急得抓耳挠腮,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完全对得上,最后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落在钟晴和郑暖暖的身上。 郑暖暖对于数据还算擅长,但是这样新颖的题目她没有看到过,微微蹙着眉在那里琢磨着,脑子里渐渐的形成了思路。 隔着一道透明的琉璃隔开的墙壁,他们将目光落在了北国人的身上,只见原本存在感最弱的那位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公子已经慢慢的拿着匕首往空格的地板上开始雕刻数据。 上官衡心里一沉,转向钟晴和郑暖暖压低声音说道,“北国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抓紧时间。”这是他们最有可能成为天下霸主的机会,一定不能让北国赢了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北国受挫,九死一生 郑暖暖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转头看了一眼北国人的进展,只见那位芝兰玉树的公子已经填了四个空格,并且没有触动机关,她心里更加着急了,越是着急,心里就越容易乱,越是乱越是出错,她在边上画的小格子里,后面填上的数据已经不对了。 她这个样子不单上官衡着急,就连韩烁也开始着急了,这才开局呢,难道就要败在北国人的手上了吗? “郑暖暖,你快点。” 上官衡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低声喝道,他看了一眼钟晴,也想催促的,然而眼角扫到南宫墨凌厉警告的眼神,又想到了他们之前的那些手段,不由得怂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钟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微微眯着眼睛,已经在脑海里构成了一张图,那些看得她头疼的方块字自动转换成了她熟悉的阿拉伯数据,整个人全神贯注的对着她熟悉的数独一样的表格动起了脑筋,不停的变换,在不同的方格里填上适当的数据。 北国的金盛容已经填了一半的空格,还没有触动机关,南宫瀚海得意极了,尤其是看到云国人还没有动静的时候,挑衅的瞪了他们一眼,心里不由得感谢那些裁判们变换了题目,不然他也不敢肯定能不能让北国那么顺利的赢了云国。 还以为云国有多么厉害呢,在强大的北国面前还不是一样认输,他恶毒的希望云国人连第一层都过不了,让那些暗器将他们都弄死了,也能消他心头之恨,跟北国斗争,他们简直是在找死! 柳飘雪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南宫墨,那通身的气派,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贵族气质让她忍不住沉迷,她再将视线落在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身上,一个得意洋洋,挑衅嚣张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一个虽然没有那么明显,眉宇之间的骄傲自得之气依然让她捕捉到了,娃娃脸的男人状似无害的眼瞳里全是阴霾和狠毒,他微微低垂着头遮掩着,以为这样就没有人看到了,然而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情绪还是让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一股强烈的厌恶从她的心底升起,她真想一拳打在那张娃娃脸上,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配得上她?即便他有着一些小聪明,胸中自有一番谋略,玩弄权术有一套,但是又怎么会是南宫墨的对手,恐怕连他的两分都比不上呢。北国这些自视甚高的皇子难道真的以为北国强大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吗,真是可笑。 这样的男人她不会嫁的,如果事情真的没有办法遏制,她也会想方设法杀了南宫雨泽,她也不会嫁。 就在北国人得意洋洋的以为云国会在第一场就败下阵来的时候,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钟晴终于在脑海里完成了那张图的填空,抬眸看向郑暖暖,“郑小姐,我把所有的数据都念出来,你帮忙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错,没有错我们就填到空格中去,你计算没问题吧。” “没问题。” 就在郑暖暖着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钟晴的话犹如溺水之人救命的稻草,让她慌乱不已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整个人又充满了力量,因为紧张慌乱而像浆糊一样浑浊的思绪也慢慢的清明起来。 于是,钟晴开始从右往左横着报数,两分钟的时间之内就将空缺地方的数据全部都念了出来,郑暖暖聚精会神的计算每一行,每一竖,每一项对角线的数据总和是否都一样,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所有空格里面的数据完全正确,她脸上露出了绚烂又激动的笑容。 “钟晴姑娘,这些都是对的,我们赶快往空格里填上这些数据吧,北国那边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再不抓紧时间就要被他们甩到后面了。” 郑暖暖眼睛迸射出耀眼的光芒,看着钟晴的目光崇拜得五体投地,她怎么那么厉害,猜谜,对联信手拈来,现在连这么复杂的数字表格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算出来,完全没有错,真是太厉害了。 “那就开始吧,南宫墨,韩将军,你们写字应该比较快吧,填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当然,要我们怎么做你尽管说。”南宫墨和韩烁痛快的说道,只要能够打败北国,做什么都可以的。 钟晴又转过头和正暖暖嘀嘀咕咕了一下,然后看向南宫墨和韩烁,麻利迅速的吩咐道,“一会韩将军听郑暖暖的,南宫墨听我的就好了。南宫墨从负责从左边的空格开始填,韩将军从右边的空格填起,现在就开始。” 四个人分工合作,钟晴站在南宫墨身边,她说什么他填什么,动作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郑暖暖和韩烁的合作也同样默契十足。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在他们的齐心合力下,云国将所有的空格都填满了,每一个空格都是对的,完全没有触动任何机关,甚至他们比北国还要快了一些。 人群里爆发出激动的呼喊声,掌声如雷,云国竟然比北国人率先完成了挑战,这是以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太棒了。 南宫瀚海得意的心情还没有维持半个时辰就被打到了谷底,整个人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着云国那些人,真想砍下他们的头颅让他们全部去死,他们凭什么赢了他们,低贱肮脏的云国人! 南宫雨泽心里同样恨得想杀人,除了仇恨之外更多的是惊恐和不安,如果云国真的赢了北国,如果南宫墨真的将北国踩在脚下,如果云国现在的实力已经强盛到他们没法想象的程度,一旦云国举兵进犯北国,依着他们对北国的仇恨,北国还有好日子过吗? 他不敢想象如果南宫墨真的那么强大,以前他在北国遭遇的那些痛苦的折磨,还有背负的血海深仇,真的让云国将北国打败,北国皇室的人还有活路吗?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脊背处阵阵发寒,整个人像被死神扼住了咽喉,几乎喘不过气来。南宫雨泽努力不去想这些事情,瞳孔微微眯起,暗自下定了决心,不管天下盛会的结果如何,北国赢了还是输了,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回到北国,他都要想办法将他手上的力量敛聚起来,提前做好准备,还要想办法奉劝父皇加强兵力,提高军队的实力,想办法让兵器更加锋利,提拔年轻骁勇善战的将军做好预防工作,不能让云国的蹄铁北上践踏了他们的国家。如果父皇听不进他的劝告,他会想办法保存好他的实力,并且想好退路,带着他的人马自立为王,他不会跟着北国一起陪葬的。 “金盛容,你到底会不会啊,磨磨蹭蹭那么久!” 就在他低头盘算间,南宫瀚海厉声喝道,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金盛容的身上,混蛋,又让云国人占了先。 “最后一个空格了。” 金盛容不卑不亢的应道,即使心里怒火翻腾,他也不能表露出来万分,说完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数字上,将最后一个数字刻下。 南宫瀚海拉着顾轻晨的手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担心金盛容填错了会触动机关将他们射成刺猬,然后用力将南宫瀚海和柳飘雪推到了空格上,在发现是安全的时候悬着的心才松懈了下来,骄傲的仰着头朝着前面走去。 南宫雨泽气得真想弄死这个厚颜无耻的混蛋,他什么都不明白,现在又来装什么大爷样。 金盛容低着头遮住了眼底的阴霾,有这样的太子,北国怎么可能不落败,他还当北国是以前那么辉煌强盛的国家,并且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吗?苍白却俊美的面容染上了浅淡的微笑,嘲弄隐藏在唇角,这次比赛他只需要用脚趾头想都已经知道了结果,北国必败! 不过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能做的事情就是闯过前四关,他没有武功是北国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败了,皇上再震怒也怪不到他的身上来。 在他们踏过那条布满了机关暗器的道路时,云国人通往二层的石门已经轰的一声打开,露出了强烈而耀眼的白光。 他忍不住透过琉璃门看过去,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然而两人却宛若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他根本就跨越不过去。 第二层依然是文科方面的题目,他们要通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诗句来判断踩在脚下的台阶究竟是空的还是实的,如果判断错误,误踩到空的台阶,整个队伍的人就会落入深不见底的密室里面,数不清的毒烟毒液暗器都会往他们身上招呼。 当然这一层对于精通诗词歌赋的贵族公子小姐来说根本就不算难事,不管是云国还是北国,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选择了正确的台阶,精彩绝伦的答题,让两个队几乎在同一时间敲开了第三层的大门。 相比较于前面两层题目的简单,第三层的难度直接提高了好几个台阶。 所有人踏入第三层的时候,整个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旋转黑暗之中,数不清的狂笑声,凶猛野兽的嘶吼声,狂风暴雨声,还有恶鬼般的尖叫声,战场上的声音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顾轻晨,柳飘雪脚刚踏进屋子里,就觉得脚下的大地不停的晃动,似乎有数不清的恶鬼朝着他们扑过来,吓得她们魂飞魄散,强烈的惊恐让她们再也忍不住失控的尖叫起来,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她们尖叫不打紧,那些声音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暗器,数不清泛着寒芒的利箭密密麻麻的朝着所有人射过来。 “危险,快躲开!” 南宫雨泽脸色骤变,猛的拉过金盛容,迅速朝着旁边滚过去,坚硬的地面将他的骨头硌得生痛,数不清的利箭和飞镖几乎贴着他的皮肉而过,他甚至感觉到了死神擦肩而过,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下,将他的衣服都湿透了,等推到安全的区域时,他两腿发软,整个人颤抖不止。 南宫瀚海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然而他武功没有南宫雨泽好,那些暗器又来得太快,他闪躲得异常狼狈,好几个飞镖刺入了他的背上,肩膀,手上和腿上也有不少,鲜血淋漓,疼得他脸色发白,那些鲜血也将他衬托得赫然恐怖,就像是要死了一般。 柳飘雪反应很快,她武功很弱,但是轻功堪称一绝,所以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惊魂未定的捂着心口喘息,差点被吓死了。 最惨的要数顾轻晨,她被那些人间炼狱般的声音吓坏了,反应又慢,暗器飞来的时候,她手脚,脸上和身上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一只弓箭刺在距离她心脏半寸的地方,等到她艰难的退到安全区域的时候,原本精致绝伦的容颜已经沾满了鲜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整个人摇摇欲坠,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不及时医治她恐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顾小姐!” 金盛容脸上浮现一丝担忧,他将随身准备的伤药递到她的面前,“你把伤药敷上吧。” 顾轻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的力气慢慢的流逝,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估计撑不住了,会死在这里了。 “太子皇兄,为你的未婚妻敷药吧,我们还要继续闯关呢。”南宫雨泽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厌烦,真是没用的东西,才第三层就受伤了,受伤了就只会拖他们后腿,烦死了。还是飘雪聪明,即使作用不大,至少没有帮倒忙连累他们。 他赞赏的看了柳飘雪一眼,这女人还是不错的,长得漂亮,还算聪明,这么想着他倒觉得回去娶她作为王妃还不错,不吃亏。殊不知柳飘雪在心里已经将他唾弃了十遍八遍了,最危急的时候都不肯救她的男人,她还能指望他成亲后对她好?既然不会对她好,她为什么要嫁给这种虚伪只想利用她的男人,赶紧滚蛋,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来碍她的眼了。 “你怎么回事啊,才第三关就拖我们后腿,接下来还有四关你让我们怎么过?” 南宫瀚海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不耐烦的拿过伤药草草的涂在顾轻晨的伤口上,对她毁掉的容颜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不行,哪怕顾轻晨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他也不会娶一个毁容的女人做太子妃,让她当个小妾还差不多。 顾轻晨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遍体生寒,心疼得没有办法呼吸,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以前甜言蜜语说最爱她的男人,只是一丁点的考验就露出了南宫瀚海自私阴险的本性。 她低下头,用力的咬着嘴唇将眼泪逼退了回去,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少说废话吧,不是故意的还不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南宫瀚海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盛气凌人的看向金盛容,“你想办法冲破这里的机关啊,不然要你有什么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金盛容彻底将他当成了疯狗,低着头沉声说道,“殿下,这里应该是一个虚实结合的阵法,应该是有两个阵眼的,只要将阵眼找到毁掉,就能够平安穿过第三层去第四层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阵眼啊。” “两位小姐,在这个阵眼里是不能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的,否则就会触发机关,保持勇敢和冷静才能找到阵眼,还请你们不要自乱阵脚。”柳飘雪和顾轻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都听金盛容的,谁再敢惊恐的大喊大叫,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柳飘雪唇角噙着轻蔑的冷笑。顾轻晨低垂着头,眼睛里隐藏着恶毒的光芒,南宫瀚海,我知道你嫌弃我变丑了,不想娶我为太子妃,想要甩掉我,你休想!既然你强占了我的清白,又如此践踏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如果她闯不过去,她也要彻底毁了南宫瀚海,让他当不成太子,她不好过,毁了她的男人也休想好过! 经过了一阵人仰马翻的北国终于再次冷静了下来,沉着的思考对策。 云国这边,同样面临着跟北国一样恐惧又阴森的挑战。 踏进暗无天日的房间之后,就有一阵阵阴森之气朝着他们袭来,耳畔都是战场上的厮杀声,冤魂惨死不甘的挣扎声,地上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是不知名的毒物爬过的声音,碰触到人的脚上,又软又黏,像是无形中有一双鬼手触摸人的肌肤,吓得人血液逆流,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更是让人想要落荒而逃。 郑暖暖浑身僵硬,魂儿都快飞走了,紧紧的拽着钟晴的手臂,嘴唇颤抖着,“钟小姐,这里会不会真的有鬼啊?” “不要害怕,只要问心无愧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我都不怕,就算有鬼那些鬼也是来找我而不是找你,放心吧。这一切都是假的,都会过去的,不要害怕。” 钟晴拍了拍郑暖暖的手,给她鼓励,那些话说出来却让南宫墨啼笑皆非,什么叫做双手沾染很多条人命,难道别人都已经拿刀往她的心口捅了,都已经要将她的头颅割下来了,她还要含笑着让人取了她的性命才算是善良的吗? 黑暗中的郑暖暖感觉到她沉稳的气息,慌乱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虽然浑身都被冰冷恐惧包围着,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但是云国所有的人都咬着唇不肯服输,小心谨慎的在阵里走着,想要冲破幻阵走出来,朝着第四关走去。 “能看出什么没有?” 南宫墨靠近她的身边,大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低沉宠溺的声音给了她温暖,“晴儿,有我在,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的,南宫墨你小心点。” 钟晴让自己冷静,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只要内心强大就不必害怕这些事情,他们一定能够克服所有困难。 “你不用担心我,我们一定能够平安闯关的。” 南宫墨安定人心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他还没和她成亲,怎么能死在这里。 “韩将军,看出这个虚实结合的幻阵究竟有什么玄机没有?”对于阵法,自然是身经百战的韩烁最有经验,所以南宫墨直接问韩烁。 “睿王爷,这个阵变幻莫测,虚虚实实,我们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是虚的哪里是实的,想要找到阵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暗中韩烁的语气很是沉重,若是内心不够强大的人闯到这个幻阵来,恐怕都要被吓死了,那些鬼哭狼嚎,刀光剑影落在人的身上就跟真的一样。 “阵眼,生门和死门是不是最重要的?” 钟晴对于阵法不是很懂,基本上就是半吊子水平,除了能说出几种阵法的名字,她基本上不知道。所以在这一层她根本帮不上忙。 “恩,只要找到了生门,我们才能出去,误入死门就只有死路一条。”韩烁耐心的解释道。 这一局她和郑暖暖都派不上用场,只能依靠上官衡,南宫墨和韩烁了,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久,还是不对劲,又不敢胡乱试,害怕触动了暗器机关,到时候不但没能破解阵法,反而把性命搭上了。 过了很久,他们依旧被困在这个阵法里,不由得着急了。 “墨表哥,韩将军,你们想想办法啊,说不定北国的人都已经破阵而出了,我们如果再输给北国,还要被他们压在脚底下,还是要被他们欺凌。” 上官衡蹙着眉头说道,整个人急得不行,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了,他不想前面所付出的努力功归一篑。 黑暗中南宫墨眼底涌动着嘲讽的微笑,“你怎么不想办法呢?宜亲王文武双全,就连太子都要避其锋芒呢,你倒是找到生门和死门,你倒是去寻找虚阵和实阵的阵眼啊,摧毁阵眼就能够安全的出去了。” 他的话里的冷意那么明显,上官衡心虚的不敢再说话,这次的比赛他发现他基本上没有发挥的余地,之前和西凉的比赛他输了,和北国的对决第一层第二层是钟晴和郑暖暖闯关成功了,现在这一层他又帮不上什么忙,算起来他是里面最没用的人。 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恼恨,他依然不敢对上南宫墨,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而韩烁和南宫墨依旧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商量的闯关的办法,总是还差一点点。 钟晴一直在听他们说话,脑海里闪过以前看过的古装电视里面的内容,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南宫墨,韩将军,会不会这个阵法是结合了最典型阵法的内容,如果将涉及到的所有的阵法都列出来,再分别将它们的弱点和优点找出来,相同的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阵眼呢?”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以前电视里这么演过,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破罐子破摔,将她那一知半解的知识试探的说了出来。 南宫墨和韩烁听完她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个人继续演变寻找弱点,最终根据钟晴所说的建议敲定了两个地方。 “应该就是这里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韩烁的声音分外清晰,似乎还夹杂着激动。 “那么现在就动手吧。”南宫墨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敢。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们这些内力深厚的人也是能够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动手!” 南宫墨沉声命令,他和韩烁两人分别朝着不同的地方刺过去,只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隆两声,黑暗瞬间消失,露出了一片光明,平坦的道路出现在他们面前。 “钟晴,我们成功了,真是太好了。” 郑暖暖兴奋得满脸通红,抱着钟晴高兴得又蹦又跳,真是太好了,他们又闯过了,现在又能勇敢的冲向第四关。 他们上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北国那些人,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身上都挂了彩,显然在闯过那个阵法的时候也费了很多力气,显然被之前的经历吓到了,一直站在第四关的门口不敢推门进去,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钟晴将目光落在金盛容的身上,他倒是好,整个人虽然有些狼狈,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伤势,她微微拧着的心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金盛容能够平平安安的。当初她去北国的时候他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她会永远铭记在心。然而她却隐瞒了一些事情,欺骗了金盛容,她有些愧疚和心虚,不敢去看金盛容的眼睛,害怕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怨恨。 她无心招惹金盛容,却还是伤害了他。 “怎么了?” 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南宫墨握住了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闯关吧。”钟晴笑了笑,不再去看北国人,不管怎么样,如果能赢得比赛最好了。 云国的人进去了,北国的人再害怕也不敢僵持,赶紧跟着进去。 第四层里面烟雾缭绕,好闻的熏香传到了每个人的鼻腔里面。房间里摆放着很多的琉璃镜子,能够清楚的将人的样子照了出来。 南宫墨拉着钟晴低头说着什么,那边郑暖暖迟疑的看着镜子边上鲜艳欲滴的花,踮起脚尖折了一朵下来,脚下踩到了什么,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他身边的韩烁于是飞快的抱住她的腰制止了她跌倒在地上的可能。 郑暖暖脸红了,含羞带怯的看着他,韩烁轻咳一声,尴尬的移开了头。 忽然一道嚣张的笑声响了起来,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 上官衡在鲜花装饰的镜子前站住,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过,镜子里出现了他黄袍加身坐在了皇上的宝座上,他的身边娇艳如花的钟晴眉眼含笑,眼底充满了深沉的爱意。而南宫墨则被打得血肉模糊,跪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朝着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苦苦恳求他饶了他一条性命。 “哈哈哈,皇帝之位是本王的,钟晴也会是本王的妻子,南宫墨你去死吧,你压在朕头上这么多年,终于被朕踩在脚底下了,去死,赶紧去死!” 上官衡一张脸变得狰狞恐怖,肆意嚣张的命令人将南宫墨的腿打断,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梦境里。他如愿以偿,终于将所有的对手都干掉了,心情真是舒畅,浑然不觉他已经梦靥了。 剩下的人都将复杂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不要看镜子,不要相信你们在这里看到的任何事情,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幻觉,坚定你们的意志,不要让意念吞噬了你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钟晴终于知道这一层的挑战是什么了,是激发人心底的恶念,相当于深度催眠,如果不能及时从梦境里走出来会死人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根本就不敢看镜子,咬着牙坚定的告诉自己不管眼前出现什么都是假的,都不能相信,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他们没有被幻境干扰,平安的闯过了第四关,而上官衡也被南宫墨一掌劈晕了带了出来,即使很讨厌他,也没让他死在幻境里面。 相较于云国人的顺利,北国这边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除了心智坚定的金盛容维持着清醒,其他的人都陷入了对最渴望的事情的梦境之中,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都看见自己变成了北国的皇上,将所有人踩在了脚底下,手里拿捏着所有人的生死。柳飘雪看见了她嫁给了南宫墨,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过着神仙眷侣和锦衣玉食的尊贵生活。顾轻晨在镜子里看见了南宫瀚海被她碎尸万段,失去所有悔不当初。 一阵又一阵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南宫瀚海,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了,黄袍加身,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底下,各种各样的美人费尽心机的讨好他。 在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驱使之下,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眼底涌动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疯狂的扑向对方,凶狠的厮杀了起来,“南宫瀚海(南宫雨泽),你去死吧吗,皇位是我的,休想跟我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云国胜,太子亡 金盛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脑仁疼得厉害,看到人前装着尊贵优雅的皇子在内心被激发出来的恶念刺激之下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他很想袖手旁观,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死在这里,北国皇上一定会怪罪他,说不定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的姐姐。所以尽管恨得要死,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压抑着心里的怨恨和不满,从角落里操起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这两位争执不休的皇子的后脑勺上,让他们晕了过去。 另一边,顾轻晨痴笑作颠,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猛的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宫瀚海冲了过来,力气大得直接将金盛容撞到了旁边,紧接着她疯狂的扑到昏迷不醒的南宫瀚海身上,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再也不掩饰她心底的恨意,“过河拆桥的畜生,卑鄙小人,去死吧!不要脸的混蛋,玩弄了我现在看到我毁容了又想将我弃之如敝屣,南宫瀚海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是吗?你不让我好过,那就干脆大家都去死,黄泉路上有个垫背的!去死,统统去死!”当不成太子妃,当不成皇后她也不会让南宫瀚海成为皇上,他凭什么? 顾轻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锋利的指甲深深的掐进南宫瀚海脖子上的肌肉里,昏迷中的男人痛苦的皱着眉,一张脸涨得青青紫紫,眼看就要断气的样子。 金盛容这时候终于跑过去用棍子敲在顾轻晨紧绷的手臂上,厉声喝道,“你够了,再掐他真的会死的!太子殿下要是死了,你们整个顾家也跟着完了,不要做愚蠢的事情!”虽然他心里也很恨,恨不得将他杀了,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至少也要等到闯过这一关之后。 顾轻晨眼神萎靡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颓然的松开手扑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也亏得她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故而即使很用力的掐着,也没能让南宫瀚海很快就死了。 金盛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依旧将她敲晕了,只有晕了才是最安全的,不然他可不知道这些人疯狂起来会不会把对方都煮了吃了。 顾轻晨不会再祸害别人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到柳飘雪身上,眸光涌动着一抹锐利的光芒,整个人拦在她面前用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柳姑娘不会也想杀了楚王吧?” 他刚才可是听到了她说她爱的人是南宫墨,想要嫁给南宫墨做他的妻子,然而在别院里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到现场整个人也是听说了的,她和南宫雨泽已经成为了事实夫妻,依着柳家在北国显赫的地位,柳家家主是绝对不允许她嫁给一位被驱除的皇子的。她不想嫁给南宫雨泽,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杀了?刚才她眼睛里嗜血的杀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柳飘雪魔怔的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唇角一会带着甜蜜的笑容,一会又变得凶狠恶毒,轻声的喃呢道,“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南宫雨泽那个混蛋怎么配得上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彻底除去,绝对不会让他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她轻柔的话音落下,忽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玄铁打造而成的锋利匕首,削铁如泥,只需要轻轻一捅,就能刺穿人的心脏,让那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金盛容瞳孔微微眯起,警惕的瞪着笑容变得血腥狠戾的女人,只觉得脊背贴了一条凶猛的毒蛇,丝丝的朝着他吐着信子,稍微不注意就能吐出尖利的獠牙将人咬死。 “柳姑娘,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 然而陷入梦靥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清醒过来的,柳飘雪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直接将南宫雨泽杀了,只要杀了这个男人,她就不用再嫁给她不爱的男人,她就能够和南宫墨长相厮守了。 这样的信念犹如汹涌的洪水在她的心底涌起惊涛骇浪,驱使着她一步步朝着南宫雨泽走去,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她,杀了他,杀了他! 金盛容快要被这些人折磨得疯掉了,他只好又把柳飘雪也敲晕了,瞪着四个昏死过去的人,他只觉得脑袋一个有两个大。 没有办法,他只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摒除一切杂念坚定心智将这四个人拉到通往通往第五层的楼梯,等到将所有人的人都弄出那片危险的区域时,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瘫软在地上气喘如牛。 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他知道云国的人早就通过了第四层的考验来到了第五层,然而他早就不想考虑那些了,属于文科的考验他带着他们全部通过了,后面再失败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一直休息了半个时辰他才觉得失去的力气慢慢的回到了身体内,这时候他才跪坐在两位皇子的身侧,用力的掐着他们的人中,尖锐的疼痛袭来,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啊,疼死了!” 两人猛的坐起来,戒备又充满怒气的瞪着金盛容,厉声喝道。他们的后脖颈还酸酸的,疼得厉害,稍微用脑子想就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你个金盛容,竟然敢袭击本宫!本宫看你是活腻了,难道你就不怕回去之后本宫就砍了你的脑袋吗?” 南宫瀚海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气势汹汹的指责道,“这件事情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瞧!” “殿下,王爷,如果我不敲晕了你们,恐怕你们现在已经死在第四层了!” 金盛容扯着唇冷笑一声,毫无畏惧的瞪着他们,毫不在意的说道,“还有,我答应皇上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的三层你们能不能成功闯过去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好自为之!” 他也是有几分血性的,隐忍到了这样的程度,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南宫瀚海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轻晨和柳飘雪,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关于在第四层里面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了。 “殿下和楚王自相残杀,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如果不将你们都敲晕,你们其中一个肯定会被另一个杀了,活着的那一个也会走火入魔自杀身亡!” 金盛容桀骜的挺直脊梁,眸光染上了一层锐利,“你们知道第四层考验的是什么吗?是人心,是*。那里面点的熏香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那些缠绕在镜子周围的鲜花也能让人产生幻觉,使人在镜子里看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最想要实现的愿望。太子和王爷看到自己如愿以偿后癫狂大笑,然后就开始拔剑跟对方厮杀起来。如果我不阻止,你们现在都是冰冷的尸体,不信你们再下去试试看!” “她们也一样,人性里最丑陋最恶毒的一面被激发了出来,让她们失去了善良失去了理智,开始想要毁灭她们恨的一切,我也将他们敲晕了,信不信由你们。” 不愿意再敷衍,金盛容冷冷的撂下这些话之后事不关己的站在边上,接下来的一切就跟他没有关系了,这些人会活着通过考验,还是死在机关重重猛兽遍地的高塔里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阴鸷又怀疑的目光落在身上,似乎在思考他说的那些话真实性有多少,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捕捉到任何破绽,最后不由得不相信了。是了,金盛容再恨他们,也犯不着对柳飘雪和顾轻晨下手,或许是他们冤枉了他呢。 他们不敢肯定接下来的三层还需不需要用到金盛容,但是也不能将他得罪狠了,只好放缓了声调,脸上也带上了温和的笑容,“好了金公子,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谁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看到那样的一幕都会有戒备的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在这里和你道歉,更要谢谢你将我们从幻境里救了回来,不然我们可能就真的死了。” “不敢当!” 金盛容脸上一片冷若冰霜,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脸色又变得很难看,想要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金盛容猛的抬起头来,唇角的笑容带着嘲讽和凛冽,“太子殿下,王爷,云国的人早就上了第五层,也不知道现在通过考验没有,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磨蹭吗?时间就是一切,如果让云国的人先一步登上顶层拿到那面红色的旗帜,天下霸主的地位就落到云国头上了。” 他这么一说,那两个男人刁难指责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整个人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不敢再耽误,“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到第五层去啊。” 然而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柳飘雪和顾轻晨时,南宫家的两个男人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强烈的怒火更是一阵又一阵的往上涌,“将她们弄醒,不能让她们再拖后腿了!” 于是,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粗暴的将两个陷入昏迷的女人弄醒了。 “别磨蹭了,上去第五层,抓紧时间了,一定要赶在第七层之前将云国的人踩在脚底下!”南宫瀚海阴沉着一张脸说道,脖子那里还火辣辣的疼,他一面说目光落在顾轻晨的手上,她粉嫩的指甲里竟然染上了几缕血迹,他心里一沉,一缕怀疑从心里掠过,难道脖子上的伤是顾轻晨做的,她想要掐死自己?这个怀疑让他心里不由得火大,却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等天下盛会结束之后再弄清楚吧,如果顾轻晨真的存了杀死他的念头,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北国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推开了第五层的门,从这一层开始,就不再是文科的题目,而纯粹是武科方面的考验了。 地面凹陷下去有三丈深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很深的池子,池子是干的,四面光滑,里面有着数以千计的毒蛇,不停的爬来爬去,看到池子上面的人时激动地往上蹦,吐着红色的信子,眼睛发出幽幽的光芒,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一个哆嗦,胆小的直接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了,真是太可怕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跌入这样的池子,血肉被这些毒蛇啃噬得干干净净会是怎样痛苦的折磨,恐怕就只剩下森森白骨,就连死了魂魄都不得安宁。 池子上架着一根只有婴儿手腕粗的铁链作为浮桥连接着对面,铁链是悬空的,足有十几丈远,想要通往第六层,就只能从铁链上走过去,而下面却是深渊,危险十足。 顾轻晨吓得脸色发白,唇色青紫,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根本连任何支撑都没有,怎么过去啊?难道她会死在这里吗,她不要啊。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看到那么多毒蛇,他们恶心得连早上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可是如果不闯过去就等于把霸主之位拱手让人。 他们隔着琉璃墙望过去,云国所有的人已经顺利的走过了铁链桥,没有任何人有损伤,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云国人朝着他们露出了嚣张挑衅的笑容,更是让他们火冒三丈。 金盛容感受到太子和楚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就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也想战胜云国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失败了也好,北国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也应该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了。 “过去!” 南宫瀚海脸色铁青,闭着眼睛破釜沉舟的说道,他们根本没有回头路,只能勇往直前,退缩了回去父皇也不会放过他们。 “你先来!” 北国太子指着南宫雨泽,咬着牙命令,他武功最好,应该让他打头阵,他能闯过去了,自己心里才不会那么害怕。 南宫雨泽看到那些毒蛇也是害怕的,不过既然南宫瀚海将他推了出去,他自然不会推脱,害怕就不要低头看就好了,只要不往下看,他就能冲过来。 默默的给自己打了一会气,他足尖点地施展轻功朝着对面飞去,借着铁链的使力,他以最快的速度闯了过去,等安然到达对岸时,他回头看着池子里那些虎视眈眈的毒蛇,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真的好可怕,如果掉下去他就彻底的完了。 他过去之后,南宫瀚海心里的害怕减少了一些,他轻功没有南宫雨泽好,只好张开双臂,屏气凝神的踏上铁链,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的朝着铁链那一头走去,连看都不敢看下面的池子一眼。 然而即使他小心翼翼的走着,内心的恐惧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忽然池子下面一阵丝丝的声音,一条毒蛇腾空而起,凶神恶煞的朝着他扑过来。 南宫瀚海尖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的朝着池子下面跌去。 “啊——” 顾轻晨和柳飘雪吓得花容失色,惊恐的尖叫起来,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惨绝人寰的一幕,眼泪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这是什么比赛啊,简直是人间炼狱,以后她们再也不要再来参加什么天下盛会了,搞不好直接死在这里的,要怎么办? 南宫瀚海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僵硬凝结了,池子里的毒蛇蠢蠢欲动的往上跃起,眼看他就要成为那些毒蛇的盘中餐,九死一生的时刻,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机智,腰间的玉带被他甩出去缠绕在铁链上硬生生的止住了他下坠的速度,他整个人借着腰带的力量再次爬上去,不敢再有丝毫的分神,不敢再关注下面的动静,咬着牙硬着头皮朝前走,终于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对岸,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捂着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只有在死神的面前,他才知道生命有多么脆弱。 接下来是柳飘雪,她凭借着出众的轻功,身轻如燕的顺利穿过了对岸,倒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然后是顾轻晨,她在闯关的过程中受的伤是最严重的,如果是在平时,她肯定早就昏死过去,然而在绝望面前,在死神的面前,她身体的全部潜能被激发出来,竟然硬是闯了过来,即使花费的时间比别人长一些,她也顺利过来了,倒是让南宫瀚海刮目相看。 最后是没有任何武功的金盛容,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横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宁静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任何事情,淡定从容的往前走,眼前一片黑暗,他的世界里却是一片宁静。 “他疯了吗?竟然闭着眼睛走,要是掉下去被毒蛇咬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南宫瀚海宛若看疯子一般的看着他,心里恶毒的想着,最好这人自己掉下去被毒蛇咬死,活该! “太子皇兄,你不要忘了他以前眼睛就是看不见的,眼睛看不见整个人当然耳朵是灵敏的,他在黑暗中生活了那么久,心可不是瞎的,或许闭着眼睛更能让他顺利的过来呢,看不到恐惧的东西就不会害怕。” 南宫雨泽笑了笑,意有所指,南宫瀚海眼睛没瞎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毒蛇吓得差点掉下去被咬死,倒是这个金盛容心里跟明镜一样。 “你又懂,你什么都懂!”南宫瀚海最看不惯南宫雨泽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想到云国的人已经率先上了第六层,内心忧心如焚,金盛容这么慢,真是不想再等他了。 “不等他了,让他随后跟上来就好了,云国人估计都已经闯过去了,不再拖延时间了,我们一定要战胜云国的人,不然一定会被天下人笑死的。” 南宫雨泽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南宫瀚海已经命令柳飘雪和顾轻晨跟上朝着第六层走去,独自将金盛容留了下来。若是他能闯过,他自然会跟上来,若是他掉下去成了毒蛇的食物,那也是他活该。 金盛容顺利的到达对岸的时候,北国这些人早就去了第六层了,他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坐下来休息,眼底一片寒霜,没有任何温度。 凭着他敏锐的感觉,他能猜得到第六层绝对比现在还危险,南宫瀚海急着去送死,他干嘛要拦着,这个男人最好死了。 他休息了半晌才慢悠悠的走上第六层,依旧是几丈深的池子,池子里盛满了黑色的毒液,池子中央有几个石墩,石墩上是火圈,想要通过第六层,只能踏过滚烫的石墩,穿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圈圈,还要小心踏在不对的地方触动池子边上的暗器将他们扎成刺猬。 南宫瀚海,南宫雨泽,柳飘雪和金盛容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池子旁边泛起了难,这要怎么过去啊,那么滚烫的温度,一脚踩上去血肉都会被烤熟的好不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金盛容的身上,期待他能想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案来,然而金盛容却事不关己般的低垂着眼帘沉默的站在一边。 “这里你最足智多谋,想想办法啊。” 金盛容听到北国太子的催促,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现在想起他来了吗?不久之前不是还嫌弃他麻烦累赘,将他一个人扔在第五层吗? “殿下,我无能为力,这一层考验的就是忍耐力,我没有办法。” 他淡漠的说道,北国失败又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了,剩下的是失败还是成功又如何。他姐姐在皇宫里依旧不受皇上待见,他干嘛要为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出谋划策,不想办法弄死他们都好了。 “金盛容,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我们成功过去,绝对不能让云国人领先!”南宫瀚海盛气凌人的说道。 “我没有办法,我答应皇上只负责文科的部分,这里是武科,我帮不上忙,你也知道我没有武功!” “你!”南宫瀚海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杀了他,“金盛容,你别嚣张,我们要是闯不过去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们可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那又如何!他就是不想再为这群人出谋划策,他又不欠他们的,凭什么! 北国这边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气压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最终南宫瀚海坚持不住了,冷着脸命令南宫雨泽,“你先过去!” 南宫雨泽看着那滚烫的石墩,环绕着熊熊火焰的火圈,苦着一张脸,如果硬闯他倒是能闯过去,不过他的手脚估计要被烤熟了。 他下意识的隔着琉璃墙去看那边的云国,只见云国那些人就跟发了疯似的拿着水桶将毒液提上来冷却,然后南宫墨搂着钟晴的腰朝着石墩上飞过去,在浇灭火圈的同时落在上面,然后又用同样的方式朝着下一轮走去,顺顺利利就到达了对岸。钟晴和南宫墨离开之后,韩烁用同样的办法带着郑暖暖离开,最后才是上官衡。 “他们用毒液浇灭了火焰给石墩降温冷却才过去的。难道我们也要那样做吗?” 南宫雨泽试探的问南宫瀚海,被后者一个凶狠的眼刀差点弄死,“南宫墨的女人擅长弄毒药,自然有办法过去,你能吗?快点想出一个有用的办法来。” “我倒是能过去,就看你们了,既然这样,太子皇兄你就在这里吧,我硬闯过去!”南宫雨泽冷笑着说道。 “金盛容,你要怎么过去?如果你想出稳妥的办法,本王愿意带着你过去,你可是半点武功都没有啊。”南宫雨泽看向这群人里最足智多谋的人抛出了他的诱饵,“你放心,本王决不食言,你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也好啊。” 柳飘雪和顾轻晨虽然心里恼恨南宫瀚海的卑鄙无耻,但是也不想死在这里,故而柔声说道,“是啊金公子,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活着离开这里啊。” “本王知道你有办法,别卖关子了。”南宫雨泽直直的凝视着他,锲而不舍的问道。 “将你们的腰带都解下来。” 那些人虽然不解他想要做什么,心里也有些不自在,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解下了腰带,金盛容将所有的腰带打了死结系在一起,从怀里拿出一个手镯掰开,就变成了锐利的铁钩。 他让南宫雨泽将铁钩钉在头顶的墙上,做成了一个秋千,他们借着秋千强大的惯性顺利的到达了对岸。 这一回南宫瀚海不敢再扔下金盛容一个人,终于闯到了第七层。 第七层更是让他们气得头顶都冒烟了,这一回没有可怕的毒药和可怕的猛兽,然而地上却倒竖着密密麻麻的有人的食指那么粗的尖锐的针,蔓延了整个房间,高塔顶部用柔软的棉花填充,他们想要借力过去都不可能。 再转过头去看云国人,南宫墨,上官衡和韩烁自不必说,轻功竟然出神入化到从那些锋利的针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去,至于钟晴和郑暖暖竟然倒立着,用手当脚紧紧的抓住那些针,艰难的挪动,稍微不注意就能被针扎成刺猬。 “怎么办?”他们依旧问金盛容,然而就连金盛容都只有苦笑的份,他不可能跨得过去的,只能认输,这里根本连半点破绽都没有。 “只能用轻功过去了,就跟他们一样。” 南宫雨泽面色严肃的说道,“太子皇兄,那两个女人已经来到了中间了还能支撑,南宫墨和韩烁已经解下腰带准备接应她们了,她们只要再往前挪动两尺的距离,我们就输了。” 南宫瀚海低着头做着艰难的挣扎,忽然眼睛里迸射出阴森恶毒的光芒,“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就看肯不肯牺牲了。” “什么办法?” 北国太子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顾轻晨,金盛容和柳飘雪的身上,骇然的杀意一闪而过。他的办法自然是弄死一两个人当踏脚石,踩着尸体过去,那些锋利的针还怎么扎到他的身上来。 顾轻晨已经毁容了,金盛容完全没有武功,这两个人当踏脚石最合适不过了,这里有十几丈的距离,每隔四丈就扔一个人当踏板,刚好能够安全的度过。 他的目光太过赤果果,看得顾轻晨遍体生寒,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后退,她虽然不知道他的办法是什么,但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要让自己去死。 于是,在南宫瀚海猛的拉着她要往那些可怕的铁针上推,肆意张狂的笑着,“轻晨,你去做本宫的踏脚石,北国子民都会铭记你的牺牲,去吧!” 顾轻晨爆发了,已经有戒备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将他推到了那些铁针上面,金属穿透血肉的声音,南宫瀚海瞳孔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瞪着她,手指指着她的心口,想要说什么,嘴角,冒出鲜红的血,忽然两眼一番,彻底的绝了气息。 这一切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看着她,眼底充满了恐惧。 “是他先让我去死的,我只是要自保!”顾轻晨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个男人竟然想要踏着她的尸体过,那就让他先去死吧,她绝不会任由他乖乖摆布。 “楚王殿下,一个踏板就够了。”金盛容最先冷静了下来,幽深的眸子看向南宫雨泽说道。 他将南宫瀚海捞起来,南宫雨泽用内力控制将他仍在三分之二的地方,金盛容忽然借力助跑,借着木棍的弹力飞了出去,堪堪踩在尸体上,再用力一跃,顺利的越到对岸去。 南宫雨泽,柳飘雪,顾轻晨有样学样,同样顺利的通过,然而等到他们推开通往顶部的门时,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赢了,云国赢了!天下盛会的霸主是云国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敲定婚期,亲赴南渊 南宫雨泽面容惨白,胸口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疼得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他斜靠在高塔的墙上痛苦的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恐惧和不甘,宛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北国最终还是失败了,霸占了一百多年天下霸主地位的北国败给了一直是手下败将的云国,他忽然双手捂住了脸,爆发出伤心绝望的呜咽声,就像是失去了母亲的小兽。 父皇一定会恨死他,回到北国皇祖母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要怎么办?他不想现在好不容得来的权势财富在一夕之间就化为灰烬,要怎么办才能避免成为北国的罪人?南宫瀚海死在了高塔上,他又要怎么跟父皇解释,父皇会不会怪罪他?一时之间,南宫雨泽甚至没有勇气再想下去,身子缓缓的滑落,跌坐在地上。 金盛容站在金色的夕阳里,看着那个眉眼如画笑意嫣然的钟晴,心里升起一股最为强烈的念头,他离她的距离更加遥远了,想要抓住她更难了。 顾轻晨面无表情,就像是看一场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比赛,心里已经一片死灰,她害死了南宫瀚海,北国回不去了,也不知道顾家会不会被牵连,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那个男人想要杀了她,那么她就先弄死那个男人,她问心无愧。只是她的将来在哪里,茫茫天下,她又能到哪里去呢? 柳飘雪微微低垂着头,露出线条美丽的侧脸,唇角荡漾开一抹浅浅的弧度,南宫墨果然还是赢了,她爱上的男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英俊不凡能力超卓,真好。这样的男人,她一定要嫁,而且要做他身边最尊贵最受他宠爱的女人。 等着瞧吧,哪怕他先爱上的是钟晴,她也要将那个女人从他的心里赶出去,从而取而代之。 她想得出神,南宫墨,钟晴他们扬着胜利的旗帜从北国人面前经过,笑容自信飞扬,隐隐带着挑衅的瞪了南宫雨泽一眼,用一根绳子拴在高塔顶上沿着绳子往下滑,顺利的到达了地上。 高塔里面那些围观比赛的云国观众早已经冲出去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所有人,所以他们落到地上立刻有大批的云国人将他们当成大英雄一般围在中间,发自肺腑的拥护和称赞他们。 “云国赢了,天下霸主的地位终于是我们的了!云国人是最棒的,王爷威武,将军威武!” 雷鸣般的掌声震得钟晴他们耳朵都快聋了,云国子民看他们的目光就像拯救人类的大英雄,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缩在了南宫墨的身后。 最后还是南宫墨站出来感谢所有云国子民对他们的支持,顺便客气的让他们开出一条道路来,他们要进宫去复命才得以脱身。 骄傲不可一世了一百多年的北国这一回终于被他们踩在脚下了,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南宫墨离开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南宫衍藏身的方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南宫衍,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总有一天,我要将北国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为娘亲的惨死报仇,为我当年遭受的痛苦的折磨报仇!你就等着吧! 他的眼神虽然带着笑,但是隐藏在笑意底下的嗜血的恨意还是被南宫衍捕捉到了,他捂着心脏的位置,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墨儿,你就真的那么恨朕吗?恨不得将朕在乎的一切都毁掉?可是就算你再恨朕,再恨北国,朕也绝对不会让你毁了北国,即使父皇知道亏欠了你和熙瑶那么多。如果你真的敢挥师北上,想彻底的占领北国,朕将不会顾念你是朕和熙瑶爱情的结晶,也要彻底了断你的性命,等到黄泉路上的时候再向你和你娘赔罪。 云国的欢呼雀跃已经随着南宫墨等人的离开渐渐远去,南宫衍还站在北国观众席里,心情复杂,既欣慰儿子成长得出类拔萃,又恼恨他竟然将北国打败让北国丢了面子,一时之间脸色别提有多么精彩了。 满脸颓丧的南宫雨泽和金盛容等人也已经从高塔上下来,愧疚又心虚的站在皇上的面前,如临大敌般想要跪下来赔罪,被南宫衍一个冷冷的眼刀扫过来,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太子呢?” “殿下,太子在最后一层闯关的时候不慎跌入机关陷阱之中身亡了。” 南宫雨泽唇色一片青紫,眼底溢出了痛苦的眼泪,“对不起,我们输了。” 南宫衍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胸口蔓延着排山倒海般的怒气,想要爆发到底顾及着这里是云国,只得咽了回去,“让人将太子的尸体抬出来!抬到北国去!” “是。” 南宫雨泽抹了抹眼泪,转头去吩咐侍卫跟将南宫瀚海的尸体抬出来。然而还没有走几步,之前出题目和担任裁判的那几位世外高人已经抬着南宫瀚海的尸体朝着南宫衍这边走过来了。 南宫衍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甚至对他诸多失望,心里也有了将他彻底废黜的决定,然而看到他被扎成刺猬一样的抬到他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难受得差点昏过去。 那几位精神矍铄,眼睛里涌动着智慧光芒的老人示意南宫雨泽让人遣退了几丈的距离之后,直接对着南宫衍说道,“北国皇上,贵国太子是咎由自取,请务必不要他的死亡怪罪到任何人身上,也不要想着要报仇,这一切都是命,他先动了恶念害人才会遭此下场。” 说完这些话,除了来自北国的长老还留下,其他四个长老都退下了。 “皇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 南宫衍眼眶通红,歇斯底里的质问道,南宫瀚海毕竟是陪了他二十几年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了,他难受啊。 “皇上,你节哀顺变。”长老怜悯的看了一眼悲痛的南宫衍,轻轻的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他们放逐了一个血统卑微却最优秀的皇嗣,在没有任何错的时候害死了来北国和亲的公主,所以现在她的儿子回来了,将过去所欠的一切统统讨回来。 “皇叔,朕已经老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南宫衍心痛的说道,看到儿子死得那么惨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真的太难过了。 “事已至此,还能改变什么呢?时间不能重来,更何况天下盛会本来就是一场厮杀,死了也不冤,看开点吧。北国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墨儿心里有着最强烈的仇恨,如果能化解最好化解开。仇恨的力量也是很可怕的。” 来自皇室的北国长老拍了拍南宫衍的肩膀,将一瓶罕见的伤药塞到他的手里,“你的伤势很严重,不适宜颠簸赶路,还是在行馆里休养半个月再离开,不然伤了根本就不好了。” 很显然皇叔已经知晓了他到底伤了哪里,自然也知晓他伤了那里的原因,南宫衍一张脸爆红,烧得火辣辣的,像是最龌蹉的心事被人知晓了一般。根本不敢去皇叔的眼睛,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肯定恼羞成怒将那人拖下去砍头了,但是眼前这个皇叔神出鬼没,行踪不定,也没有成家立业,更重要的是武功出神入化,他就是想要砍人家的头也要掂量实力够不够。 “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皇叔看到他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也不再啰嗦,转身离开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南宫衍心里像哽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情绪,让南宫雨泽遣人抬着南宫瀚海的尸体到北国的行馆去了。 “太子是怎么死的。” 回到行馆的时候,他对着南宫雨泽劈头盖脸的问道,儿子惨死,他当然心痛,即使皇叔说这是咎由自取,他仍旧不甘心。 顾轻晨害怕得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眼神僵直脸色苍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绝望的等待着属于她的惩罚。 “第七层闯关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铁针足有人的手指那么粗又锋利,太子皇兄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硬是逞强想要闯过去。他竟然想拿金盛容和顾轻晨扔在那铁针上当踏脚石过去,谁知道顾轻晨往后闪躲,他自己脚下却打滑跌进了铁针里面被扎成了刺猬。父皇,太子皇兄的死真的不关别人的事情,是他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请父皇不要怪罪顾轻晨,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南宫雨泽这些话绝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一两句假话,逻辑也说得通,再加上南宫瀚海已经血肉模糊,根本查不到别的证据,南宫衍倒是都相信了他的话了。 顾轻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皇上,臣女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皇上原谅,但求一死。可是这一切和整个顾家没有任何关系,请皇上不要为难顾家。” 她说完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原本脸上就有伤,现在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了。 南宫衍看她哭得那么凄惨,想到皇叔和那些长老的话,再加上错真的不在她,即使心痛,即使心里充满怨气,到底还是将皇叔的话听进去了,淡漠的说道,“起来吧,朕不会要了你的命的,但是日后不要再出现在朕的眼前,回到北国之后一定不许进皇宫,再让朕看到你一次,朕就直接弄死你。” “谢皇上开恩。” 顾轻晨原本都以为她必死无疑了,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现在竟然有这样的转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痛哭流涕的跪谢感恩。 “下去。” 南宫衍的话音落下,顾轻晨如蒙大赦的退出来,捂着心口大口的喘气,她活过来了,没有给家族带来灾难,还好好的活着,皇上没有怪罪真是太好了。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不多时南宫雨泽从皇上的房间里退出来,让人将一张小纸条送到她的手里,她即使万分不情愿,也只能听话的去赴约了。 北国行馆一处幽静偏僻的树林里,南宫雨泽精致又可爱的娃娃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本王救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本王啊?顾轻晨,你说若是皇上知道太子不是失足掉下去的,而是被你推下去的,会不会把你活煮了。” “楚王殿下,我根本就不怕,你去拆穿好了,欺君之罪你也承担不起吧。你不就是想要借此威胁我,让我们顾家站在你背后帮助你登上那个皇位吗?” 顾轻晨勾起唇角嘲讽的笑了起来,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拆穿他的话。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爽快,本王要的就是顾家的支持,相信顾小姐应该能够做得到吧,你是聪明人,回去说服你祖父和父亲帮助本王完成大业,本王给予顾家的回报必然很丰厚。如果顾家不打算站在本王这边,太子失足的真相很快就会捅到父皇那里,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就连你们顾家都会受到牵连。” 南宫雨泽眼底染上了一层阴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又能给顾家什么好处?顾家现在已经是北国最为显赫的世家,除了皇家就是我们家最厉害了呢。” “可是顾家的女子没有为父皇生下皇子不是吗?顾家没有皇子,只会慢慢衰落,本王能许给你的是贵妃之位,当然前提是你要将脸上的伤治好,如果诞下皇子并且能力卓然本王也愿意将他册封为太子,你觉得呢?” 南宫雨泽很认真的开出条件,满怀信心的等待着顾轻晨的回答。 以前明艳无双的女人即使脸上有了两道伤痕,额头磕破了流出了鲜血,依旧美丽,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秋水剪瞳带着一缕蛊惑的味道,轻而易举就能将男人的魂儿勾走了,南宫雨泽也被她的笑容刺激得倒抽一口冷气,血气上涌,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渴望涌上来,让他想要亲吻眼前这个女人。 “殿下提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是我不相信!或许你现在说的话是真心的,可是十几年之后呢,谁能保证你还说话算话。等到你真的登上皇位睥睨天下的时候,就会觉得顾家手握重权,功高盖主,原本的功臣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别说你会将我的孩子册封为太子,恐怕到时候你连我都容不下,还说什么呢?” 顾轻晨不是没有脑子,相反她很聪明,只是她出身太高贵,被人吹捧惯了,又被太子的甜言蜜语迷失了自己,这一次南宫瀚海给了她最深刻痛苦的教训,她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自信了,想问题都要三思而后行。 “顾轻晨,不要给脸不要脸,本王现在想要捏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宫瀚海恼羞成怒,犹如凶狠的野兽一般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撕碎了,不识抬举的贱人,不过就是残花败柳该跟他摆那么高的姿态,真以为她还是那个高贵的大小姐吗? “王爷不必着急着动怒,先听我说完。” 顾轻晨抹去了脸上的血迹,再次轻笑起来,“我不是拒绝跟你合作,你说得对,顾家的女人根本没有给皇上诞下子嗣,想要不衰落下去自然需要找一个同盟,楚王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这么说南宫雨泽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只要顾家肯站在他这边,他争夺皇位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只是顾轻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要合作,又不肯相信他。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别绕弯子,本王懒得费心思在这些事情上。” “楚王殿下,你不要忘记了,我和太子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你和柳飘雪也有了鱼水之欢,皇上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你怎么许给我贵妃之位,怎么让我的孩子成为太子?” 顾轻晨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了,心底有着深切的恨意,她不会再任由别人的摆布,她的人生她的婚姻只能自己做主,对于爱情她早就不抱希望了,现在她要的就是权势,是皇后之位,让北国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一定能够想出办法的,只要顾家站在本王这边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绝对不会委屈你,说道做到。” “那就请楚王殿下拿出诚意来,让我能够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妃子,顾家就会站在你这边。柳飘雪那里,我不想被她踩在脚底下,也不想让她将我和太子殿下的事情泄露出去。你能够让我相信跟着你能够安心,我才敢跟着你,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顾轻晨笑意盈盈的说道。 “本王答应你!” 南宫雨泽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她,“顾轻晨,你也看到了南宫墨现在多么厉害,当年害死瑶妃的人里面,你姑姑可是出了不少力,瑶妃没死之前,也受到你姑姑生不如死的折磨,你觉得南宫墨会放过顾家吗?若是他挥师北上,本王可以肯定顾家的人不得好死,别低估了他的仇恨。” “好,等你解决了皇上那关,让我堂堂正正成为你的妃子的时候再来谈合作,等着你的好消息,也祝我们合作愉快。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顾轻晨转身离开了,南宫雨泽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变幻莫测。 北国这边愁云惨淡,输了天下盛会的比赛原本就够没脸见人了,更雪上加霜的是北国的太子殿下在比赛中丢了一条性命,皇上又生气又伤心,弄得人心惶惶,每个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就害怕触了皇上的霉头,不小心连命都丢了。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云国,胜利的消息在整个京城里都传开了,几乎每个云国人都知道他们打败了称霸百年的北国,狂喜蔓延了整个京城,整个皇宫,人人喜笑颜开,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云国。 云国皇宫里,皇上和太子也难掩脸上的高兴,“你们都是云国的大功臣,朕很欣慰你们赢了北国在天下盛会上扬眉吐气,云国终于能够证明不再是弱国,不再任由北国欺凌了。” “能为国家争光臣等(民女)也觉得很荣幸。” 几人连忙表态,对于最后惊险的考验还是有些后怕的,那些危险重重的机关,稍微不慎就能将人变成冷冰冰的尸体,甚至可能尸骨无存。 “朕会对你们重重有赏。” 皇上心情很爽,威严的脸都柔和了许多,“钟晴,朕册封你为馨敏郡主,赏良田千顷,黄金千两,绫罗绸缎各一百匹,郡主府邸一座。盛会的事情已经完了,朕让钦天监看了日子,六天之后就是良辰吉日,到时候你就跟墨儿完婚,早日为墨儿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钟晴脸红得跟熟透的虾子一样,害羞的点头,“钟晴谢过皇上。” “韩将军,墨儿,衡儿,各赏黄金万两,奴隶百人。当然,朕会答应你们每个人一个条件,前提是朕能做到,没有违背伤害别人。”南宫墨,上官衡和韩烁纷纷跪下来谢恩。 “郑暖暖也封为郡主吧,馨仪郡主,同样千顷良田,千两黄金,郡主府邸一座。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过几天专门给你们开庆功宴。连同各国使者都邀请过来。”皇上和颜悦色的说道,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是最好将北国人气死才好。南宫衍乔装易容到云国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在云国有什么秘密能够瞒得过他,还来缅怀皇姐跟他的爱情,他怎么还有脸来,还敢来?就不怕他带人将他弄死了吗? “臣等(民女)告退。” 每个人脸上都蔓延着喜悦的笑意,尤其是南宫墨,心情几乎雀跃,恨不得六天时间快点过去,好让他迎娶钟晴过门,到时候他倒是要看谁还敢觊觎他的妻子。 钟晴高兴是高兴,却犯愁起来了,时间这么紧急,成亲的事情那么繁琐复杂,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一切都准备好吗? 出了皇宫乘坐马车往睿亲王府去的时候,她依然在纠结这个问题,似乎很不乐意成亲的样子,南宫墨心微微沉了下去,将她的脸掰正看着他,声音低沉的问道,“晴儿,跟我成亲你很不开心吗?” “怎么会,我很开心,墨,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可是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喜悦和期待。晴儿,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南宫墨心里很害怕她反悔了,不愿意嫁给他了。他不敢想象她不愿意嫁给他了,他会不会疯掉。 “不是的,我很愿意嫁给你,我只是担心时间那么赶,还有好多的事情都没准备,到时候差错怎么办。墨,我心里很慌乱。” 钟晴低垂着眼帘闷闷的说道,明明幸福近在咫尺,她却觉得恍若在梦中,稍微一碰触就碎了。 “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南宫墨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之后,心里的郁结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细细的吻着她的脸颊,“舅舅早就让人准备了,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希望吧。” 两人回到睿亲王府里,刚洗漱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管家急匆匆的敲响了他们房间的门。 “王爷,钟姑娘,安远太子求见。” 钟晴和南宫墨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也不敢多耽搁,直接去了客厅,南渊太子忧心如焚的转来转去,向浩渺也满脸焦急。 “太子,向前辈。” “睿王爷,钟晴姑娘,很抱歉那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 安远太子勉强压下那些慌乱,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南渊有急信送来了,太医说太子妃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可能会提早发动,情况很危急。在下放心不下,钟晴姑娘,能不能现在就跟着我们回去,我真的很担心太子妃。” 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太子妃的情况比他说的还要危急,他不敢再拖延,他不敢想象太子妃一尸两命,到时候他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快马加鞭多久能够赶到南渊?” 钟晴也不推卸责任,既然之前答应了南渊太子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做到。 “应该两天一夜就能够到达。”她暗自思索着,两天一夜,应该能赶得回来,她看向南宫墨,“墨,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好吗?” 南宫墨心疼她的劳累,然而想到六天之后的婚礼,只能忍痛点头,“太子,容我们准备一个时辰,然后就出发好吗?能够早点解了太子的难题,也是我们乐意见到的。”更重要的是,六天之后的婚礼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可以,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大队人马后面走,我们现在就离开。” 安远当然求之不得,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好不好。 “那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南渊行馆前汇合,还请太子准备最好的马匹。不要耽误了时间。” 南宫墨当机立断,让人去做最充足的准备,然后让碧落阁的人沿路发消息做好准备,确保路上马儿跑累了,他们能立刻换上跑得很快的千里马。 同时还要上数千杀手暗中跟随保护他们,不能在中途出现了任何意外。 “晴儿,你在路上多准备一些毒药和解药,银针和暗器以防万一。我现在就进宫和皇上告别,一会我跟你一起去。” “好,那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最好走得悄无声息一些,这一次的比赛北国和西凉都彻底跟云国反目成仇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去南渊肯定会在路上设下埋伏的。” 钟晴忧心忡忡的说道,总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脊背处阴风阵阵,像是有不好的感觉涌过她的心头,让她很是不安,但是她又不敢说出来惹得南宫墨跟着她一起担心着急。 南宫墨离开之后她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脆弱,良久之后才打起精神来准备各种各样的毒药解药,暗器银针,连她让南宫墨精心打造的手术工具也带上了。最后她又收拾了她和南宫墨的几套衣服,连同那件天蚕丝制成的软甲也带上,以防万一。 半个多时辰之后,南宫墨回来了,“晴儿,皇上知道,也允许我们去南渊了。他还派了三百死士在暗中保护我们,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我相信你的,还有一些时间,你稍微休息一下,时间快到了我再叫你。” 钟晴不让她流露出害怕,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微笑,还让丫鬟早就热好的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了上来,两人饱饱的吃了一顿饭,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们走吧,南渊太子估计已经等急了。” 南宫墨其实心里是有一些苦恼的,也心疼钟晴又要跑一趟,可是却没有办法,没有他们向凌天不会帮钟晴解开绝情咒,他也没有办法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他们得到了想要的,势必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恩。”钟晴握住南宫墨的手,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她的不安稍微消散了一些,不管怎样,她都要勇往直前。这个男人给了她十足的真心,给了她不含有半点杂质的爱。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无怨无悔。 男人忽然猛的将她搂在了怀里,清冽的男子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听见低沉却坚定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不要害怕,一切有我,等这次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 钟晴鼻子酸酸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她一直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南宫衍对她的志在必得,赵韵蕊背后捅刀子,虽然她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些事情到底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阴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不安,在睡梦之中她也会被噩梦惊醒,而后再也睡不着。 以前她是不害怕的,可是对南宫墨的爱越深,她就越害怕,害怕像她娘亲一样被人暗算被迫和深爱的人分开,只要一想到她和南宫墨不能在一起,她的心就疼得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完美替身 “我相信你很爱我,也舍不得离开我的。”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将那股不安的心思压到了心底最深处,“我就是有些害怕,可能是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吧。不过没关系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能安心了,不会再害怕了。” 南宫墨温热的手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不再说话,抱着她翻身上马给了她悄无声息的勇气。 钟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慌乱不已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没关系,不管前面有多么困难重重,她都要勇往直前,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是那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所以能够豁得出去,现在她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拼命想要守护的,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放得开了。她迎着凛冽的寒风,让眼底的慌乱渐渐的消散下去,钟晴,不要害怕,只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守护你想要的,哪怕是死都不放手,就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倒你。 这样想着,她不由得挺直了脊梁,又恢复了威风凛凛的模样。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分外突兀清晰,很快就来到了南渊的行馆,那里安远太子和向浩渺等人已经秘密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南宫墨和钟晴带着暗卫死士过来,直接骑马过来汇合。 黑漆漆的深夜里,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口狂奔,一路南下,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南渊。 翌日,云国皇上册封钟晴为馨敏郡主并赐婚给南宫墨,婚礼即将在六天之后举行的消息从皇宫里放了出来,并且以皇榜的形式张贴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京城的百姓欢呼雀跃,翘首以盼婚礼的到来,让他们能够亲眼目睹盛大的婚礼,想看在天下盛会中为他们国家打败了北国的睿王爷的风姿。 躲在北国行馆里休养的南宫衍也得到了消息,原本就威严的脸变得铁青,胸口熊熊的怒火冒了出来,好样的,他当爹的伤到现在还没好,疼得跟什么一样,当儿子的就开始锣鼓喧天要迎娶佳人了,那个女人还是他想要纳为妃子的女人。墨儿难道真的恨他到这样的程度,非要抢走他喜欢的女人,非要让他心痛才甘心吗? “孽畜,混账!” 他气得将行馆里面的东西摔得粉碎,面目狰狞,一双眼睛里涌动着嗜血的杀意,墨儿,你想要将朕在乎的一切都夺去是吗,朕偏偏不如你的愿!婚礼还有六天呢,到时候朕绝对会送你一份大礼,让你终身难忘! “父皇。” 南宫雨泽站在房间外面轻轻的敲门,提心吊胆的问道。 “进来。” “不知道父皇唤儿臣来有何吩咐?” “安排南宫墨跟朕见一次面,就说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是关于熙瑶的,他如果不来一定会后悔的。”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南宫衍阴沉着脸说道。 “可是父皇,墨儿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往南渊去了,恐怕我们联系不到他了。” 南宫雨泽低沉的眼底掠过一抹阴沉,轻声的说道。 “离开京城,去哪里了?不是说六天之后成亲吗,那现在还能去哪里?”南宫衍脸上露出见鬼一样的神情,不可置信的说道。 “儿臣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墨儿已经带着他的未婚妻前往南渊去了,一路还有南渊太子和向家的家主陪同,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儿臣揣摩着,应该是南渊太子妃的情况不太好吧,不然也不用那么着急着往回赶了。” 南宫雨泽小声的说道,北国安插在南渊的探子早就有消息传回来,说南渊太子妃胎相很凶险,恐怕会难产的样子,太子为此操碎了心,费尽心思的四处寻找名医确保太子妃能平安产下皇子。 当然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清楚,父皇年纪大了,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惦记他的皇位,他可不能暴露太多引起父皇的猜疑就是了。 “钟晴也去了南渊吗?” “应该是的,早上皇榜张贴,有不少朝中大臣到睿亲王府去祝贺被吃了闭门羹,一打听才知道墨儿已经不在王府了,儿臣稍微留了一个心眼,害怕他想办法对付北国,让人去查墨儿到底去了哪里了,没想到竟然查出来他去南渊了。” 南宫雨泽脸上一片坦然,没有半点心虚的任由父皇打量,轻声的解释道。 “朕知道了,这个混账,兄长死了,父亲身体不好,他竟然还想着娶亲,孽畜!”南宫衍气不打一出来,还要抢走他喜欢的女人,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怎么可以这样。 “你先退下。” “是,父皇。” 南宫雨泽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又转过头来,眼睛里充满了忧虑的看着南宫衍,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很想跟父皇说一说,不然儿臣害怕自己会被憋死的。” “有话就说。” “墨儿他心里怀着很深的怨恨,他不仅恨儿臣和太子皇兄,恨北国皇室的每一个妃嫔,同样也恨父皇。儿臣能够在他身上看到想要毁灭一切的的疯狂,儿臣真的很害怕他有朝一日会带着兵对北国挥刀相向,斩下皇室每一个人的头颅。而这一次,他和南渊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若是他想要借助南渊的兵力对付北国,儿臣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南宫雨泽的话,让南宫衍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他斜靠在床上,手指握紧又松开,已经留下岁月痕迹的威严面孔多了一抹悔恨和痛苦,房间里蔓延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你先退下,朕知道了。”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啰嗦,退了下去还体贴的带上了房门,回到他房间的时候嘴角露出了阴冷残酷的弧度。南宫墨,本王是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父皇因为亏欠你娘亲和你总是舍不得对你下狠手,那么我就将父皇心里最后的一丝愧疚连根拔起,没有了父皇的怜悯,联合北国所有的力量我就不信不能将你除去。 他还没有喝完一杯茶,南宫衍竟然亲自来到了他的房间,宛若深思熟虑般的说道,“立刻传信给南渊的探子,等南宫墨和钟晴到了之后,想办法废去墨儿的武功,不能再让他对北国造成威胁了。找到身高脸型气质最像钟晴的探子,让她服下蝶兑,打造成另一个钟晴,然后将真正的钟晴带到北国来,她会是一颗很有用的棋子。墨儿很爱她,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用她来当人质,朕就不信不能让他妥协。” 墨儿,不要恨朕心狠手辣,是你不应该对父皇,对北国怀有那么深刻的恨意,即使你母妃死得很冤枉,但是她的牺牲和北国利益对比,还是显得很微不足道。 “是,儿臣这就去办。” 南宫雨泽心里涌起一阵狂喜,父皇开始对付南宫墨了吗,真的是太好了,他早就想让南宫墨去死了,有父皇出手胜算更大。 “还有,钟晴那个女人狡猾得跟狐狸一样,抓住以后就不要让她轻易逃脱了。替身服下蝶兑还不够,最好想办法让她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来,不能让南宫墨看出破绽。” 南宫衍谨慎的说道,交手之后他才明白儿子和钟晴都不是好糊弄的人,一定不能有什么意外,否则前功尽弃。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很好。那么要不要在他们回程的路上设下埋伏,废了墨儿的武功。墨儿现在就是睡醒的雄狮,实力不容小觑。” “不需要,依着他们小心谨慎的性格,路上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怕就算得手,我们的人数肯定也会死伤惨重,不如等他们到了南渊皇宫,放松了警惕之后再动手比较容易得手。” 南宫衍到底还是对南宫墨有几分了解的,否定了南宫雨泽的提议。 南宫雨泽倒也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只要父皇出手,他就不害怕了,更何况是在南渊的皇室出手,谁能想得到呢? 这一回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要是能彻底除掉南宫墨该多好了,他早就看那个男人不顺眼了。 “父皇,墨儿的未婚妻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一般的女人可能糊弄不了墨儿呢,需不需要找特殊的人选,最好很聪明不会露出破绽的。” 南宫雨泽想到在高塔里面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表现,直觉就知道那个女人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假扮的。 “是吗?那你觉得谁合适?” 南宫衍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钟晴精致的容颜,那浑身散发的优雅清冷之气,倔强的眼神和不肯服输的骄傲,的确不是那些暗卫能够驾驭得了的,但是北国在南渊的探子毕竟有限,不可能想找怎样的就找怎样的。 他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厌烦,“探子那边有没有气质相近又很聪明,也是很坚强不肯服输的?” 南宫雨泽迅速的让人拿来了一本册子翻开查看了起来,南渊的探子所有的资料都在他的手上,他将册子从头翻到尾,将那些女子的详细资料都看了一遍,最终失望的摇了摇头,“父皇,真的没有像钟晴姑娘那样气质的,她太过特立独行,就像隐藏在森林里放养的小野狼,又聪明狡黠得像狐狸一样,该心狠的时候毫不手软,又不缺谨慎小心,不缺世家贵女的清冷优雅的气质,很难找。” 是啊,南宫墨看上的女人又怎么会是池中之物,如果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了,那就不是南宫墨爱上的女人了。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在今天之内找到!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朕将刑部交给你管!天下盛会败给云国的事情,朕也愿意替你拦下麻烦,不让太后和朝臣指责你。若是办得不好,你看着办。” 南宫衍微微眯起眼睛,将难题递给了儿子,“等到墨儿和假钟晴成亲之后,真的钟晴就掳到皇宫里当人质。这件事情很重要,你知道的,雨泽不要让朕失望。” “是,父皇。” 南宫雨泽一颗心悲喜交加,复杂得究竟是什么滋味他都不明白了,他像是走到了死局里,又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心怦怦的跳着,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父子两人压低声音絮絮的商量着细节,忽然门口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谁?” “王爷,臣女熬了补身体的药膳送来了。”柳飘雪的声音传了进来,透着温婉和恭敬。 “门没有锁上,进来吧。”南宫雨泽淡淡的说道。 柳飘雪推开了门,身边的丫鬟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大碗香气四溢的鸡汤,她莲步轻移,慢慢的走了进来,看到南宫衍也在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一抹讶异,只是短短的一瞬就恢复了镇定,“臣女见过皇上,王爷。” 她嘴角噙着优雅的微笑,落落大方的从丫鬟托盘上将鸡汤放在桌子上,嗓音甜美温婉,“皇上和王爷这些天也累坏了,喝点参汤补补身体吧。鸡汤是用红参和红枣,枸杞还有好几味药材熬出来的,最是滋补,对身体很有好处。” 她一面说一面让人拿了两个碗,亲自盛了恭敬的摆在皇上和南宫雨泽的面前。 “怎么会拿了两个碗来,难道你之前就知道朕在雨泽的房间里吗?”南宫衍眼底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是的,臣女之所以准备了两个碗,是想要和王爷一起喝,顺便找找感觉,毕竟回到北国之后,臣女会嫁给王爷。” 虽然有些娇羞,柳飘雪白皙的面容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整个人还是沉稳大气,没有丝毫扭扭捏捏,气度非常。 “你倒是诚实。” 南宫衍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没有动怒,他原本就答应了柳飘雪回去就给她赐婚,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合常理。 “谢皇上赞赏,那臣女就先告辞了。” 柳飘雪站起来,从容不怕的朝着门口走去,笑容温婉优雅,让人生不出半点讨厌的情绪。 南宫衍看着她的样子,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等等!” “皇上?” 柳飘雪转过身来不解的唤了一声,不明白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 南宫衍锐利的眸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看出几个洞来为止,柳飘雪虽然心里很不安,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还是维持着镇定,笑容依然优雅甜美,只是唇角有些微的僵硬。 他越看就越觉得柳飘雪是能够代替钟晴的那个女人,她出身高贵,言行举止落落大方透着世家贵女的优雅,眼神剑刃,身高体态什么的都和钟晴很相似,最重要的是,柳飘雪还有一个绝活。 “据说你能模仿任何人的笔迹,并且达到以假乱真出神入化的程度?”南宫衍忽然开口问道,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决定。 “是,臣女能够临摹任何人的字迹,只要见过她的字,就能够写出一模一样的来。”柳飘雪虽然不明白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心里却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她能够摆脱嫁给南宫雨泽,让她能够获得幸福。 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南宫衍让她临摹南宫雨泽的字迹,果然她一下就写出来了,对比两个人的字迹,哪怕就是本人,都不能辨别出来,真的就是一模一样,连神韵都分毫不差。 那么,柳飘雪就是最适合的钟晴的替身。 南宫衍心蠢蠢欲动了起来,看向柳飘雪的目光几乎要燃烧起来,真是天助我也,连老天都站在他这边,没有道理他不会成功。 “好了你退下,一会朕和楚王喝完鸡汤你再带人过来收。” 柳飘雪顺从的走了出去,顺便关上房门,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深邃美丽,皇上,但愿你能帮助我摆脱南宫雨泽这个大麻烦。那个长着无害的娃娃脸却满肚子阴谋诡计的男人,她才不要嫁呢。 “雨泽,朕重新给你选个王妃怎么样?” “父皇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儿臣觉得柳飘雪很好,而且儿臣之前已经夺走了她的清白,就应该对她负责的,儿臣不想让人背后骂儿臣不负责任,也不想让飘雪伤心。” 南宫雨泽心里已经猜到了父皇想要用柳飘雪来做什么了,心里某个地方亮了起来,但是他脸上却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不舍又心疼的说道。他必须要时不时的在父皇那里刷好感度,让父皇对他更加满意,而负责的好男人便是很加分的一项。 “柳飘雪是最适合假扮钟晴的替身,她临危不乱,聪明又美丽,气质又高贵,身高体态也和钟晴很相似,更重要的是她能够临摹钟晴的字迹,这一点很重要,能够取信南宫墨。你不用担心,朕给你选的新王妃也是柳家的姑娘,柳飘雪嫡出的妹妹,你看如何。” 南宫衍语气已经很不容置疑了,如果南宫雨泽不答应,他不介意硬来。 他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瞪着儿子,儿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恐惧,身体稍微颤抖打了一个寒颤,眼睛里似乎涌上了眼泪,“飘雪会不会很心痛很伤心,儿臣舍不得她受苦。” “南宫雨泽!” 北国皇上真的生气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身,儿子竟然舍不得,这怎么可以?他对钟晴志在必得,想要那个女人,还要狠狠的打击南宫墨,牺牲一个柳飘雪算得了什么。 “儿臣听父皇的,但是飘雪那里,还是父皇去说吧,儿臣害怕飘雪在心里怨恨我。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想再亲手将她推出去在她的心口划上一刀。” “你答应就好。至于柳飘雪那边你不用担心,朕许给她的好处很多,相信她一定会动心的。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柳家就不要活了。” 南宫衍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鸡汤曼斯条理的喝了起来,“好了,你让人去将柳飘雪叫过来,朕亲自和她说。她这是为国效力,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柳飘雪又被叫到了他们房间里。 “柳飘雪,朕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愿意吗?”南宫衍和颜悦色的看着她,慢慢的开口说道。 “能为皇上效力,臣女感到十分荣幸,万死不辞。”柳飘雪一脸忠诚,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这样的态度让皇上心里对她又满意了几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听话肯为他卖命的臣子。 “南宫墨和南渊太子达成了协议,或许他会联合南渊发兵征讨北国,北国的局势会变得很危险,一旦他们成功,那么北国所有的世族皇室都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朕需要你的协助。” 南宫衍看着她,直截了当的说道,“所以朕需要你去破坏南宫墨和南渊之间的合作,你愿意吗?” “臣女愿意为国分忧,为北国的安全贡献微薄的力量。只是不知道皇上需要臣女去做什么?”柳飘雪眼睛眨都不眨就答应了下来。 “朕需要你做的就是潜入南渊的皇宫,变成钟晴陪在南宫墨的身边,协助其他探子将真正的钟晴掳到北国皇宫去当人质。一旦南宫墨想要回北国复仇,钟晴就将是最重要的筹码,让他不能轻举妄动。以你的聪明才智,假扮钟晴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南宫墨六天之后就要成亲了,你先委屈一下,暂且冒充南宫墨的新娘,只要有机会朕一定会派人把你救回去的。你和雨泽的婚事,暂且作罢,朕会补偿你郡主之位,赏赐你千亩良田,奴婢两百,黄金万两,还有数不尽的珠宝和绫罗绸缎,给你至尊的尊贵。” 柳飘雪不敢相信她费尽心思想要摆脱南宫雨泽,想要嫁给南宫墨,那么好的机会就掉到了她的面前,她心潮澎湃,激动得两眼通红快要哭出来了,脑子里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根本就什么都想不出来,嘴唇动了一下,有那么多话想说,却根本就说不出来。 南宫衍看到她那个样子,以为她难过得想哭了,不愿意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浑身笼罩着阴森嗜血的气息,沉声怒道,“柳飘雪,这就是你的忠君爱国,这就是你的肯为北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吗,连一丁点的牺牲都不愿意吗?” 柳飘雪眼泪掉了下来,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咬着唇酝酿了一会才说道,“皇上,臣女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情。可是,臣女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如果假扮南宫墨的王妃,王爷会不会认为臣女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进而看轻臣女误会臣女怎么办?” “他没事,也不敢轻贱你,放心吧。雨泽,你能理解柳飘雪所做的事情吗?” “当然,飘雪你是在为国家尽忠,本王又怎么会笑话你呢?你先去完成父皇交代给你的任务,至于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没有人敢笑话你,没有人敢害你,你就放心被,本王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南宫雨泽赶紧表态,即使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是比起皇位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天底下又聪明又漂亮身份又显赫的女人多得是,又不是一个柳飘雪。 “谢谢王爷的理解,那么臣女愿意完成皇上交给臣女的任务。”她甘之如饴,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和南宫墨拜堂成亲,成为他堂堂正正的妻子,她还要感谢皇上呢,能够这样做当然最好不过了。 “朕先跟你说清楚,或许以后你不能够再当雨泽的正妃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朕补偿你郡主之位和丰厚的财物也能确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南宫衍低沉寒冷的声音将一切后果说清楚,省得到时候还有不必要的麻烦。 “臣女愿意的,皇上的赏赐已经很丰厚了。臣女只要想让楚王知道,臣女不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不想让王爷怨恨而已。王爷能够理解臣女愿意为皇上为皇家做任何事情,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 柳飘雪忽然跪了下来,响亮的磕了三个响头,眸光坚韧,破釜沉舟。 “很好,朕期待你能完成任何。” 南宫衍对于柳飘雪的识相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相信凭着柳飘雪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离间南渊和云国的合作,还能够将他心心念念的钟晴弄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女人。 墨儿想要娶他想要得到的女人,简直是做梦!哪有儿子跟父亲抢女人的,墨儿果然是太不可理喻了。 “那好,一会你就出发,出了城会有北国的暗卫接应你,到了南渊那边也会有人将你带到皇宫里。这颗是蝶兑,吃下去之后三个时辰就会和钟晴长得一模一样,到时候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要将南宫墨的心骗到你那里。还有钟晴会医术,你等她顺利帮助南渊太子妃生下孩子,准备离开南渊的时候再动手,省得露出破绽。至于钟晴的字迹,朕一会将她之前开的药方给你看,你熟悉熟悉,不要露出破绽了。立刻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后出发。柳飘雪,不要让朕失望。” “臣女一定会完成皇上的使命,不会让皇上失望。” 柳飘雪咬着牙,眼泪又涌了上来,恋恋不舍的看向了南宫雨泽,声音变得哽咽了起来,“王爷,你好好保重,臣女和你终究是没有缘分,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她这么说,南宫雨泽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了,略微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柳飘雪,本王祝你成功,不让父皇失望。还有本王不会觉得你是那种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心里也不会怨恨你的。” 柳飘雪哭得更加厉害了,浑身散发着一种浓郁的悲伤,却倔强的不肯低头,“皇上,王爷,臣女去准备了,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说完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将房间门关得死死的。 “她倒是一个很听话的臣子。雨泽,你不会怪罪朕让你的未婚妻去做那些龌蹉不堪的事情吧?” 南宫衍心情终于雨过天晴,看着儿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儿臣不敢,虽然儿臣很喜欢飘雪,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她做儿臣的妻子。但是儿臣也知道北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你知道就好,朕今天才发现,雨泽也是个豁达大度的人,很有上位者该有的豁达胸襟。” 南宫衍眼睛里染上了一抹笑意,看到儿子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的样子,最后却不敢反抗他的话,很好,他喜欢儿子都这样听他的话,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要难过,朕会帮你选一个跟柳飘雪一样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做你的王妃的。如果你真的那么舍不得,等到柳飘雪完成朕交给她的事情之后,你再想办法将她弄回来,封她为侧妃就好了,朕不会阻拦你。” “谢父皇,到时候再说吧,也不知道南宫墨会不会发现飘雪不是钟晴,发现了之后会不会杀了飘雪,她是个好女孩。” “她那么聪明的女孩肯定能够全身而退的。好了不要难过了,等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些难过根本算不了什么。毕竟你也不想看到墨儿带兵血洗了北国吧。” 南宫雨泽不再说话了,只是整个人依旧闷闷的。 他们以为心情很差很难过的柳飘雪现在却露出了绚烂欣喜的微笑,幸福蔓延在胸腔里,她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南宫墨,我一定会变成你的妻子,变成你堂堂正正的女人,也会让你爱上我一辈子不离不弃。”她转向南渊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她还要感谢皇上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让她能够名正言顺的将她想要的男人抢到她的身边,真是太好了,她幸福得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半个时辰之后,柳飘雪怀着满腔的幸福和信心骑着千里马,在暗卫的簇拥下往南渊的方向赶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防不胜防,钟晴中计 一天两夜的时间,天边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安远太子,钟晴等人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渊皇宫,东宫里气压一片低沉,战战兢兢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担忧,只因为太子妃临盆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情况也越来越不好。即使太子侧妃和侍妾们心里恨不得太子妃快点难产,一尸两命,在皇上皇后那么重视,严防死守的时候,她们脸上也不得不做出担忧的样子来。 “钟晴姑娘,麻烦你务必要让太子妃母子平安。” 安远眼底染上了几分严肃,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请太子放心,钟晴一定不负众望。” 钟晴因为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根本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很是狼狈的样子,不过饶是这样,她还是先去给太子妃把脉,仔细认真的检查了太子妃的身体状况,拿着她自制的简易血压计给太子妃量血压,又检查了胎位,发现除了胎位很不正,胎儿个头比较大,而母体又因为心情郁结担忧,情况的确不是太好。 “太子,我会不会难产而死?” 向晴晴小脸惨白,看到朝思暮想的夫君时,害怕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可是这一胎真的很凶险,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偏偏怀孕刚满三个多月的时候太医就诊断出来她怀的是个男孩,皇上和皇后压根就不让她打掉孩子,即使知道她有可能难产而亡。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一尸两命,更害怕她死了孩子活着,后宫那些看起来温柔可人娇俏天真的妃嫔转眼就对她的儿子下狠手,什么时候她的孩子死了都不知道。 “晴晴,不要害怕,这位是云国的神医,她能够确保你平安诞下孩子,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相信她。” 安远抱着妻子柔声安慰道,心里也是害怕的,这个妻子是他爱的女人,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直哥哥的跟在他后面叫,娇娇软软的,小时候他就那么喜欢了,等到大了之后,她变得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温柔,处处为他着想从来不让他为难,他更是爱她,爱得几乎要将她放在心坎上疼,他哪里舍得让她就这么没了。 “真的可以吗?”向晴晴抬起婆娑的泪眼,心里还是很害怕。 “她的医术我是亲眼看见过的,比你胎相还要凶险的妇人她都能让人母子平安,你自然也可以了。”太子安慰心慌不已的妻子,将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 钟晴立刻露出了温和可亲的笑容,点点头轻声的说道,“请太子妃放心,虽然你的情况有些不好,但是我的确能够让你平安的产下孩子。不过中间你要吃些苦头,你愿意吗?” “愿意,只要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什么苦头都不怕。” 向晴晴眼睛里迸射出了强烈的希望,只要能带着儿子好好的活下去,吃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是早上,你已经吃过饭了,没有办法生孩子了,等再过四个时辰吧,这三个时辰里面你不要吃东西,最好也少喝水,到时候开始生孩子。” 钟晴柔声的将她的安排告诉了太子妃,“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的等待孩子的出世就好了。” 说完她看向安远太子,“殿下,麻烦你找几个能够完全信任,又医术比较好的医女到我这边来先练练手,一会给我打下手递东西。” 安远之前之前在云国也见过她帮助妇人生产做的准备工作,没有任何异议,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来了完全能够信任的医女,并且下了死命令,不能有任何小动作,钟晴命令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敢有任何拖延或者找借口,连同家人满门抄斩! 在这样高压铁血的命令之下,所有的医女都不敢有任何心思,乖乖的跟在钟晴的身边,进行了两场模拟手术,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们已经完全熟练了。 还剩下三个时辰的时间,她困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钟姑娘,你和王爷先去休息,三个时辰之后本宫再再遣人去叫你们过来。” 安远也担心她精神不好影响了给太子妃生孩子,脸上一直带着客气的微笑温和的说道。 “好,那麻烦太子三个时辰之后叫我。”她真的很困,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不然脑子不清楚动手术过程中出了任何差池那可就麻烦了。 太子吩咐,立刻有殷勤的宫女和太监引着他们来到了最靠近太子妃宫殿的院子,钟晴困得再也忍不住,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墨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她困倦疲惫的样子,忍不住阵阵心疼,晴儿,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谁敢对你动心思,想对你不利,我就杀了谁! 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人更是不敢放松警惕,一直围绕在周围守护着她。 两个半时辰之后,安远太子的人敲开他们客房的门,恭敬的说道,“睿王爷,钟姑娘,我们殿下请钟姑娘过去。” 钟晴睡了一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脑子很清明,跟着南宫墨等人到了东宫。 南宫墨被请到偏殿去了,钟晴则带着那些已经能够和她配合默契的医女走进了寝殿里,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给太子妃打了麻醉药,开始有条不紊的动起了手术,聚精会神,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和大意,那些医女虽然不服她,然而在太子下了死命令,然后又有太子旁边的两个心腹嬷嬷在旁边看着,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配合着她的工作,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孩子被从太子妃的肚子里取出来。 两个医女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婴儿的屁股,孩子“哇”的大哭了起来,响亮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寝殿,门外的安远太子心潮澎湃,一股雾气涌上眼睛,那眼睛里面都变得一片通红。 “父皇,母后,孩子生出来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整个人站不稳踉跄着往后退到了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是啊,晴晴顺利的将孩子生下来了,快点让人去将孩子抱出来啊。”南渊皇后喜笑颜开,迫不及待的催促那些宫女。 “母后不着急,一会医女会把孩子抱出来的,神医正在为太子妃处理伤口,我们不要打扰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急忙阻止了皇后这些念头,“晴晴怀孕的时候情况不太好,神医之前特意交代了,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产房里的一切她来安排。” 皇后这才消停了些,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只见两个医女满脸欣喜的将一个裹着金黄色襁褓的男婴推开门走了出来,“恭喜皇上皇后,恭喜太子,是个男婴。” “哈哈哈。” 皇上和皇后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接过孩子端详了起来,“是个俊俏的男孩儿,眼睛乌溜溜的转,好机灵,皇后,这孩子很像朕呢。” “是啊皇上,一看就很让人喜欢,忍不住去心疼他。” 皇后端详着皇上怀里小小的孩子,心柔软成了一滩水,这是她的孙儿,怎么能不喜欢呢。 太子也是满脸欣喜,然而想到还在产房里面的向晴晴,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凌厉的眼神落在那两个医女身上,沉声问道,“太子妃的情况还好吗?” “钟姑娘说情况还好,请太子放心。” 两个医女遵循钟晴的话回答道,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那场面真的很可怕啊,血流得哗哗的,看得她们忍不住心惊肉跳,若不是她们被警告了不能出半点差错,恐怕她们肯定害怕得会晕过去的。 “那就好,太子妃若是恢复得良好,本宫重重有赏。” 安远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去,孩子很好,妻子平安,他就满足了。 产房里,伤口的缝合又花了一些时间,等到一切都忙完之后,钟晴让两个医女和两个嬷嬷将太子妃抬到另一张铺了干净被褥的床上,然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去,收拾了那些垃圾,让人处理了,解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其他的医女也纷纷学着她的样子,摘下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等到她推开寝殿的门出去时,脸上已经露出了清浅的笑容,“恭喜皇上和皇后,恭喜太子了,孩子情况很好,太子妃的情况也不错。” “多谢钟晴姑娘了。” 安远太子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他之前请了好几位最擅长妇科的大夫,都说太子妃胎相凶险,是不可能平安生下孩子的,他听到那句话时,几乎要绝望了,失去了儿子和妻子,他到底要怎么活,以后应该怎么办。 那段时间不单是向晴晴心里很害怕,他也是,几乎每个晚上都要梦见妻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悄无声息,连孩子都不能生下来,他就此绝后。南渊的江山拱手让给他人,这样的梦每每让他醒来都冷汗涔涔的掉落下来。 幸好苍天有眼,让他碰见了睿亲王未来的妻子,救了他的妻子和儿子,虽然在天下盛会上输给了海国,他一点都后悔,至少他有了继承人,皇家没有因此断送在他的手中。 “不用谢的,你也付了昂贵的诊金啊。” 钟晴笑得眉眼弯弯,耐心细致的吩咐道,“前面三天不能让太妃妃吃任何东西,如果实在渴了就拿温水给她润润嘴唇。当然,后续工作我会交代那些医女处理得好的。” 她提前准备了点滴,用消过毒的羊肠当管子,给太子妃注射葡萄糖,消炎药,生理盐水等各种利于太子妃恢复的药,吩咐医女换每一种药的顺序。 “本宫自然是相信钟晴姑娘的。” 安远之前见识过她的医术,在离开之前还亲自让人去打听她接生的那个妇人的情况,那个妇人恢复得很好,至少能够好好的活着看她的孩子长大。 “殿下,虽然太子妃平安生下孩子了,但是最好在三年的时间里不要让她怀孕,不然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的,请太子务必要记在心上。” 钟晴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严肃,锐利的目光盯着安远,她可不想看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因为别人的疏忽就死了。 “本宫知道的,多谢钟姑娘提醒。南渊皇嗣向来凋零,想必睿王爷也跟钟姑娘说过了,每一代只可能诞生一位男孩做下一任的继承人,只要有了男孩之后,旁的侧妃生的都只会是公主。晴晴已经生下了本宫的儿子,本宫舍不得再让她冒险了。” 安远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底满是心疼和不舍。 “殿下,你可以进去看太子妃了,不过她在麻药的作用下已经睡着了,估计还要过三四个时辰才能醒过来,到时候天快要亮了。” 钟晴对他坦然呵护的态度多了几分好感,精致明媚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他心疼太子妃,是她乐意看到的。 “那我先回去了。” 钟晴笑笑,朝着偏殿走去,也不知道南宫墨在那里等着急了没有,才这么一时半会不见,她就已经那么想念他了,这颗心真是没救了。 “钟姑娘,你们今天就离开吗?” 她还没走,安远叫住了她,脸上隐隐还有着几分担忧,他担心妻子会不会还有什么变故。 钟晴看了看沙漏,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想到南宫墨这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护着她,不由得有些心疼,含笑着轻声说道,“不,等明天早上再离开。这一夜我会过来查看太子妃的情况。” “那就再麻烦钟姑娘了。” 安远笑了笑,眸子里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只要她愿意留下,他乐意至极,毕竟妻子现在这样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放心吧,太子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钟晴温和的安慰道,转身走了。 偏殿里,南宫墨已经等了她有一段时间了,看到她过来,健步如飞的迎上来,不顾偏殿那些宫女和太监的目光,将她搂在怀里半晌才放开,温柔缱绻的将她额角的碎发别到脑后,“累吗?” “不太累,还好。” 钟晴摇了摇头乖巧的说道,主动的握住南宫墨的手,“墨,你太累了,我们今天在南渊皇宫里过一天,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就离开。”还有四天的时间,他们快马加鞭回去应该能够及时到达。 她仰头捕捉着南宫墨眼底的乌青,另一只手抚上,心疼的摩挲着。 “好。” 南宫墨脸上绽放开了清润如玉的微笑,顺从了她的决定,也是应该好好休息了,不知道北国人知道他离开的消息会不会在路上设下埋伏等他们。 两人相携着,在云舒,风华等几个丫鬟,还有他们带来的几个暗卫的簇拥下离开了,去了他们的客房休整安顿。 半夜的时候,钟晴还是跑到东宫太子妃的寝殿去查看她的情况了,看到她手术后并没有大碍,没有发烧呕吐,她就更加放心了。 一夜的时间,她跑去查看了太子妃三次,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又交代了那些照料太子妃的医女需要注意的事项,等到能够简单的进食之后吃什么东西。 太子妃也清醒了过来,除了小腹伤口那里很疼,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她倒是还不错,发自肺腑的表示对钟晴的感谢。 “你不用谢我了,我这么做是跟太子做了交易的。我在这里祝愿太子妃万事顺心,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钟晴嘴里说着祝福的好听的话,向晴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怎样,她有了儿子,地位能够巩固了,将来整个南渊都是她儿子的,也觉得知足了,至于太子的爱情,有她当然开心,如果太子不爱她转而爱上别的女人了,她也不会害怕,至少她已经有儿子了。南渊皇室也是受过诅咒的,有了她的儿子,就算别的女人再受宠爱,也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这一生她圆满了。 “那太子妃好好休养吧,我要回云国去了,至于后续的事情,医女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不会手忙脚乱的,太子妃放宽心比什么都重要。” 钟晴真的不能再耽误了,还有四天三夜的时间她就要成亲了,还是早点回到云国京城才能安心。 “我听太子说你要和睿王爷成亲了,祝你们幸福。” 向晴晴让丫鬟准备了很珍贵的谢礼交给钟晴,“这是感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儿子,也是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钟晴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道谢接受了,顺便和向晴晴告别。 她回到所住的客房里,南宫墨已经准备好了,等到她过来,立刻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安远太子亲自送他们,然而还没走出皇宫,就看到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白蓉双在一大排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袅袅娜娜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殿下,这位就传说中能够起死回生,无所不能的神医姑娘吧。” 白贵妃艳丽妩媚的容颜露出勾魂摄魄的笑容,波光潋滟的眸子先落在南宫墨的脸上,多了一抹兴味的色彩,然后又移到了钟晴的身上,“神医姑娘长得真是美丽,就连本宫看了都觉得动心,更不用说这位睿王爷了,睿王爷,你真是太有福气了,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妻子,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你过奖了。” 南宫墨垂下眼帘,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南渊太子,“太子,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这就告辞了。” 安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贵妃,“贵妃娘娘,麻烦让开,不要当了本宫贵客的路了。” 白蓉双不在意的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神医姑娘,本宫也被一些恶疾困扰了很多年了,很是苦恼痛苦,能不能请神医姑娘帮本宫诊断诊断。” 钟晴微微蹙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很抱歉贵妃娘娘,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急需离开,贵国太医院应该也有很多医术很高明的大夫,贵妃娘娘请他们给你诊断吧。” 安远的脸色很冷很难看,就那么瞪着白贵妃,身后的侍卫猛的拔出长剑,指着挡路的人。他费尽心思请回来的神医,怎么能便宜了这个贱人。 “再不让开本宫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划花你那张妩媚勾人的脸蛋,会不会失手砍下你的脑袋。” “远儿,不得无礼。”皇上略带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贵妃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冲到皇上的怀里,“皇上,臣妾只是想让神医姑娘给臣妾检查身体,有些小毛病困扰臣妾很多年了,太子怎么那么不近人情。” 白贵妃哭得楚楚可怜,直接在皇上面前抹黑太子,落井下石。 “父皇,并非儿臣不允许,而是睿王爷和钟晴姑娘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能耽误片刻。所以给贵妃娘娘诊断这样的事情,还是另请高明吧。” “只需要半刻钟的时间,半刻钟都不行吗?” 白贵妃泪眼婆娑的说道,又将热切的目光看向钟晴,“神医姑娘,本宫不会耽误你太久,只需要帮本宫把把脉,检查检查身体,开几副方子就好了。本宫愿意许以重金给姑娘,拜托了。” 看她那阵势,几乎是胡搅蛮缠了,大有如果钟晴不答应她,她就会一直缠着不让他们离开的架势。 “睿王爷,钟晴姑娘,你们就帮朕的贵妃开几个方子吧,她的宫殿就在前面,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好吗?诊金不是问题。”皇上这时候出声了,满脸柔情的看着白贵妃,趁机在她的胸前揩了一把油。 安远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愧疚看向了南宫墨和钟晴,他哪里想得到这个恃宠而骄的女人竟然会出来捣乱,真是气死了。 钟晴和南宫墨急着离开,烦不胜烦,知道若是他们不答应是不可能离开了。他们不怕阴谋诡计,然而却怕这些胡搅蛮缠的人,又不能直接将他们推开,真是憋屈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她终于松口道,“不过先付诊金,一万两白银,要白贵妃的银子,到了娘娘的宫殿先收银票再诊治,没有问题我们就去,不然就算了。” “没问题,各位一起来吧。” 白贵妃喜笑颜开,靠在皇上的怀里撒娇着,眼底掠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光芒。 果然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白贵妃的宫殿,那个女人也算爽快,一进来就让宫女将银票塞到南宫墨手里,并且让他在正殿里等着,钟晴则跟着白贵妃来到了寝殿里。 南宫墨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让云舒,风华,春蓉,秋霜四个丫鬟跟在她的身边进去了。 钟晴以最快的速度给白贵妃把脉,询问了她一些问题,白贵妃都回答了,她胸部有些胀痛,让钟晴为她检查一下。 粉色的屏风隔开了几个丫鬟的视线,白贵妃放下帐子,让钟晴检查,然而钟晴才俯下身想要检查的时候,从层层叠叠的帐子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她连话都来不及说,整个人就再也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对上了白贵妃得意又嚣张的微笑,然后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 “娘娘,你只是郁结于心所以胸口发闷有时候泛疼,只需要放宽心这些症状都会消失,没有大碍的。” “那麻烦神医开个方子。” 白贵妃演得唯妙唯俏,就像是真的一样。 而此时那个和她长得完全一样的女人和白贵妃以最快的速度将钟晴身上的衣裙脱下来换上,一边还对话。 等一切都完成之后,真正的钟晴被放在了白贵妃的床上,开了两副方子给白贵妃,然后镇定自若的出去了。 寝殿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钟晴全身动弹不得,满是着急无计可施。 南宫墨带着“钟晴”和几个丫鬟离开了,寝宫里恢复了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厚重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了白贵妃那张娇艳如花的容颜,妩媚的眼波流转,勾魂摄魄,就连女人的魂儿都快要被她勾走了,更何况是男人。 “很好奇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不对?” 白贵妃笑容不变的看着她几乎要杀人般的目光,自言自语道。 “哎呀,谁让你长得那么美丽,让主子念念不忘,费尽心机代价也要得到你呢。果然是美人胚子,而且这双眼睛像极了瑶妃娘娘呢,主子最爱的女人就是瑶妃了,只可惜她短命,那么早就死了。主子当然想要找神似的替身啊,你被主子看重,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幸灾乐祸,眼睛里陡的染上了刻骨铭心般的恨意,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将这张脸毁了,将这双清冷骄傲又璀璨得像明珠一样的眼睛挖出来,没有这些,主子应该不爱她了吧。只可惜她不敢这么做,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不仅她会被蛆虫啃噬,变臭变烂,就连她的家人,父母兄弟,都会被凌迟处死,完了肉还会被煮熟了喂狗,她不能冒这个险,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钟晴这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心里凉了半截,南宫衍那个渣男,到现在还不肯放过她,竟然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她,若是她能够成功脱身,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混蛋。 “你别想着能够逃跑离开了,主子那么英明神武的男人,你既然落到了他的手里,那就绝对逃不掉。” 白贵妃笑了起来,心里掠过一抹快意,她喜欢南宫墨,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偏不,她得不到主子的爱,也绝对不能看别人幸福,凭什么她要委身给不爱的平庸的男人做妃子,而不是北国的皇上,她不服。 而这个女人,竟然能够让主子费尽心思也要得到她,她还不珍惜,真是越想越气,她忍不住一脚狠狠的踹在钟晴的小腿上,“贱人!” 钟晴疼得脸上发白,整个人快要昏死过去,暗自在心里咬紧了牙关,若是她能够逃脱出去,她绝对让这个女人好看。 “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本宫,没用的。你逃不掉的,主子费了多大的心机,甚至动用了埋了很多年的探子,你觉得他会让你有逃脱的机会吗?一会等到云国的人马离开之后,你和南宫墨就再也不可能了。好好享受跟着主子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吧。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北国皇太后最恨的就是云国的女人,你最好祈祷主子能时时刻刻护住你,不然,你的下场要比瑶妃还要惨。” 白蓉双想到瑶妃惨烈的下场,心里顿时就舒服了很多,得到宠爱又如何,瑶妃就是死了,那些对她恨之入骨的女人拿着锋利的长剑在她的尸体上砍了一刀又一刀,砍得血肉模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她希望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钟晴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到原本娇柔妩媚的女人忽然变得狰狞恐怖的嘴脸,暗自积攒着力气,脑子迅速的转动着,想着怎样才能脱身。 然而穴道被点住了,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她半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时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了,她心急如焚,想到那个和她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破绽的女人,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南宫墨会认得出来那个女人不是她,而是被掉包了的吗?如果认不出来,他是不是要跟那个女人拜堂成亲,跟那个女人做着情人之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光是想想,她都快要嫉妒得疯了,如果那些事情成真了,她和南宫墨还怎么走下去。 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心像被挖了一半出来,疼得鲜血淋漓。 “不要难过,跟着主子也很好,只要侍寝之后,你一定会爱上她的。”白蓉双满意的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继续在她的心上捅刀子。 钟晴倏地睁开了眼睛,那眼底一片染血的杀意,她绝对不会让南宫墨和那个女人拜堂成亲的,绝对不让!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认出刻在心上的你 “你不甘心又如何,难道以为落在主子的手中,你还能逃脱得掉吗?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白贵妃冷嘲热讽,继续刺激道,“你也别想着睿王爷会来救你,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气质神韵都以假乱真,南宫 墨是不会认出来的。妹妹你就节哀顺变吧,想要日子过得好一点就动动脑子想办法讨好主子。” 钟晴懒得再看她,既然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的,那她就好好休息先保存好体力,等到有转机的时候再想办法逃脱。 这样想着,她将所有的慌乱难过都压了下去,闭上眼睛休息,脑子却迅速的转动着,思考着各种对策。 皇宫外面,南宫墨带着柳飘雪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前面,声音温柔得滴出水来,“晴儿,这一路累坏了,你不要再骑马了,就在马车 里好好休息吧,很快就能到云国了。” 柳飘雪被他饱含着深情的声音彻底的沉沦,“王爷,我都听你的。”然后她咬着唇,怯生生的扯着南宫墨的袖子,依依不舍的说道,“你 到马车里来陪我吧,你也累坏了呢。” “没关系,我骑着马就好,时间不早了,不要再耽误了。” 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浅浅,拒绝了她的提议,翻身上马。 柳飘雪虽然心里还是很不舍,却也不敢流露出来太多,她不着急,再过四天之后她就是睿亲王妃,是南宫墨名正言顺的妻子,也是他最爱 的女人,她相信能够做到这一点。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国的方向狂奔着,南宫墨看着马车帘子落下来的时候,笑容猛的沉了下去,眼底一片阴霾,转身对随行的死士和 暗卫吩咐了几声,调转马头朝着南渊皇宫的方向赶去。 他现在务必肯定,这个女人不是他深爱的钟晴,而是别人假扮的。他的钟晴不会有欲语还休的眼神,她要么热烈要么害羞,对他的称呼也 不是什么王爷,而是南宫墨。 他心低沉了下去,到底还是让人给算计了去,白贵妃,钟晴要是有什么意外,本王会直接砍下你的头颅拿去喂狗,不信你等着瞧! 南渊京城,一间很不起眼的客栈里。 云舒,风华,春蓉,秋霜四个丫鬟跪在浑身散发着腾腾杀气的南宫墨面前,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会到皇宫里面,你们务必要 打听到钟晴的下落,找不到钟晴,你们就不要再回来见本王了,直接去死好了。” 南宫墨心痛得快要窒息了,他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在他的眼皮底下,晴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人算计了,而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 之内认出那个女人不是晴儿,而是在出了南渊的皇宫之后才慢慢的发觉不对劲,越是想就越是懊恼和生气,恨不得狠狠的扇他两个响亮的耳光 。 如果他当初稍微注意一些,就能在白贵妃的宫殿里发现钟晴的不对劲,也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人找回来,而不是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察 觉到不对劲。 现在他就算再返回去,在太子的协助下搜查白贵妃的宫殿也没用了,钟晴早就被转移了吧。 “是,主子。” 几个丫鬟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认出来那个女人不是她们的小姐,还被王爷的雷霆怒火所震慑,真的是憋 屈得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拿出一张以假乱真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本来的面目,“跟我走。” 话音落下,几个丫鬟,还有云国皇上带给他的死士全部跟随着他毫不起眼的靠近皇宫,递上了安远太子的令牌,不到片刻,太子急匆匆的 赶来了。 看到南宫墨露出的令牌脸色微变,赶紧领着他们进了皇宫,在一所僻静的宫殿里坐了下来,“睿王爷,你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吗?” 南宫墨揭下了脸上的面具,眼眶通红几乎要充血,沉痛的开口说道,“钟晴被人掳走了,刚才出去的那个钟晴是别人假冒的。” “怎么可能?那个明明就是钟晴姑娘啊。” 安远太子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南宫墨,这男人估计是魔怔了吧,明明就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能说不是呢。那张脸明明就一模一样,笑容, 气质神韵完全一样,难道王爷其实并没有那么爱钟晴,所以想要换个女人了? “本王没有办法跟你解释那么多,我十分确认钟晴是在白贵妃宫里被人算计了,现在估计被掳走了,也不知道藏在哪里,麻烦太子让人查 皇宫的各个出口,看白贵妃那里究竟有没有人出过宫门,拜托了。” 他的晴儿,不能受到那么多的苦。他更不能让人折辱伤害他的女人,谁都不行。 “太子,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白贵妃是别国安插在南渊皇室里面的探子,你最好注意点。” 他那么笃定的语气,浑身蔓延的沉重的难过心疼,也让安远太子不由得迷惑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打听探查,希望能够帮助到你。不过, 我也只是尽力而为,不能保证结果。白贵妃那里,我会让母后进去探查一下情况。” “如此就麻烦太子了。” 南宫墨忧心如焚,一想到钟晴可能会落到北国人手里,他又惊恐又心疼,难受得想要杀人。 安远太子以最快的速度让人去打听结果,然而还是让南宫墨失望了,每个宫门的出口都没有可疑的人出没。就连皇后派人去搜查白贵妃的 宫殿,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不过白贵妃的床上倒是一片狼藉。 “皇宫里各个地方都搜查过了吗?” 这个结果让南宫墨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疼得鲜血淋漓,他的晴儿现在应该有多么绝望,而誓言要保护好她的自己却根本不在 她的身边,根本就帮不上忙。 “都派人去搜查过了,真的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我已经尽力了。” 南宫墨痛苦的低吼一声,扬手对自己的脸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那凶狠的架势让南渊太子都吓了一跳,“王爷,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的帮你找到钟姑娘的,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让人将白贵妃引到皇宫外面去,我有话要问她。” 南宫墨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一边掏出了一颗浅褐色的药丸递到南渊太子的手里,“服下这颗药,她就能听从你的指使,半个时 辰之内我要得到结果。南渊太子,虽然你们南渊没有参与此事,晴儿却是在你们的地盘上遭人绑架,她若是没事还好,若是有事本王绝不会就 这么算了。” 他的眼神犹如火山爆发喷涌出炙热的岩浆,足以将一些燃烧殆尽,安远也心惊肉跳,赶紧表态,“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办,你先去皇宫 外面的明月楼等着,她会以最快的速度到。” 南宫墨这才带着人出去了,南渊太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恨死了白贵妃,贱女人就知道给他惹麻烦。同时他心里连父皇也恼恨上了 ,父皇也真是的,皇宫里年轻漂亮妩媚妖娆的妃嫔多得是,想要宠爱哪个不行,非要将一个别国的探子捧在掌心里宠着,简直是瞎了眼。 心里恨得快要吐血了,却没有任何办法,赶紧吩咐了心腹宫女去办事情,希望不要惹恼南宫墨才是,那个男人简直是猛兽,惹怒了他绝对 没有好下场。现在的云国可不是以前那个实力弱小的国家了谁知道盛怒之下会不会直接发兵南渊,就算赢不了,也够将南渊折腾得够呛的。 半个时辰之后,白贵妃意识混沌的,被人唆使着走出了皇宫,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推开了明月楼天字号雅间的门。 南宫墨脸色铁青几乎可以喷出火来,拿出一把药粉洒在她的鼻尖,被深度催眠般的白贵妃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出来了,意识也瞬间 清醒了过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南宫墨凶狠得像野狼一样的眼神时,她心里咯噔一跳,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吓得冷汗涔涔的落了下来,下意识的转身就想逃跑。 风华,秋霜两个丫鬟毫不客气的拽住她的后领子直接将她提溜了起来,用力的将她摔倒在地上,砰地一声,白贵妃屁股着地,整个人疼得 眼泪都飙出来了。 南宫墨气势汹汹的走上来,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白贵妃嘴角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艳丽妩 媚的五官扭曲的纠结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落了下来,好疼,真是疼死她了,怎么办? “钟晴在哪里?” 削铁如泥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处,南宫衍眼神狠戾得像是要吃人一般,浑身笼罩着腾腾的杀气,冷声问道。 “睿王爷,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神医姑娘不是已经跟着你离开了吗?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里呢?” 南宫墨此时忧心如焚,哪里有闲工夫跟她绕弯子耍心眼,气得一脚狠狠的踩在她柔滑白皙的手指上,用力,骨头碎裂的咔嚓咔嚓声,下一 刻痛苦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啊——” 然而尖叫才响了一半,南宫墨一个耳光打在她的嘴巴上,她疼得捂住了嘴巴再也叫不出声音来。 “本王不想跟你废话,既然敢将你骗到这里来,本王就想好了万全的退路,要么说出钟晴的下落,要么你去死!” 白贵妃疼得满头大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脖子像被死神掐住了一般,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她还是害怕,不敢说出来,因为 只要她一说出来,一切都完了,她,她的家人全部都死无葬身之地。 “说不说?” 南宫墨又踩在她另外一只手上,用力,那双纤纤素手顿时鲜血淋漓,疼得她泪流满面,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不说是吗?将她的衣服扒光了,弄到乞丐窝里去,不将她折磨致死不放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南宫墨恨声怒道,他从来都不是好人,谁敢碰触他的逆鳞,那个人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信就等着瞧! 风华和云舒面无表情的走上来,毫不客气的扯着她身上名贵的衣裙,不一会儿,她整个身体就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不要。” 白贵妃瑟瑟发抖,嘴巴火辣辣的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真的好害怕,害怕真的被折磨死了,这些人简直不是人,是恶魔。 “最后问一次,钟晴到底在哪里。” 南宫墨阴沉的声音透着嗜血凛冽的杀意,他所有的耐心几乎要消耗殆尽了,满脸狰狞暴戾,真的不是在威胁白贵妃。 “贵妃娘娘,不要试图隐藏什么,王爷知道你是北国的探子,也查清楚了你家人的底细,要是不想让你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尽管嘴硬。你 也别指望南渊皇上救你,太子已经将你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你现在回皇宫同样是死路一条,不信你就等着瞧,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 风华犹如野兽一般的瞪着她,手里的匕首眼看就要划花她的脸。 白贵妃被那些人吃人的目光看得吓出了眼泪,“饶命啊王爷,我说,钟晴姑娘被北国的人带走了,皇上想要她做妃子,所以让人服下了毒 药,让人假冒她。真正的钟晴姑娘已经从我寝宫的地道里逃跑了,现在估计已经被送往北国给皇上享用了。” “密道在寝宫的什么地方?” “在我衣柜最中间的位置下面,移开衣柜就能看见了。”这一回她不敢再有所隐瞒,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就是恶魔,不单单是威胁她那么简 单,如果真的不说她都不可能平安离开客栈,还要被扒光了衣服去伺候那些恶心肮脏的乞丐,她不能那么做,永远也不能。 然而说完了之后她心里同样害怕得不得了,若是主子知道她背叛出卖了北国,她一定拿不到解药,连同她的家人都不得好死。她好像陷入 了绝境之中,往前走是死,往后走还是死,到底要怎么办? 白贵妃跌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越想就越伤心,感觉到一片绝望,然而已经没有人可怜她。 南宫墨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就等着去伺候那些乞丐吧。” “我们走!” 南宫墨打开门,南渊太子不可置信的听着他们的对话,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他没想到真的有那样的毒药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 面容,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太子,北国的这个探子就交给你处理了。还要麻烦太子一件事情,带我们到这个女人的寝宫里去,我要找到那条密道。” 顺着密道出去,他才能判断钟晴到底去了哪里。晴儿,你一定要坚持等我来救你。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南宫墨在太子的协助下来到了寝宫,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密道,赶紧从密道里走出去,来到了南渊京城郊外,看着地 上那些凌乱的车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判断着。 往北国去的车辙痕迹很深,像是有很多人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好几道车辙是往南面去,还有几道是往东面去,从南渊往东走是云国, 往北走是北国,往南面再往西边拐是西凉。 这些混乱的车辙无非就是混淆他的视线干扰他的思维,以防他发现钟晴是假的,追出来的时候让他晕乎不知道该选哪条路。 “王爷,现在应该怎么办?” 南宫墨盯着那些凌乱的车辙出神,最后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微笑,南宫衍不就是笃定了他找不到钟晴吗?他偏偏要让那个渣男看清楚,究竟 他能不能找得到。 不管是哪条路,最终的结局都是送到南宫衍的身边,要么是兜兜转转一大圈回到北国,要么现在直接送到南宫衍的身边。 经过了他娘亲的悲剧,他不会认为那个渣皇会放心将钟晴先送回去到北国,北国那些妃嫔的眼线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发现晴儿的存在, 恐怕会像疯狗一样冒出来狠狠的将她弄死了。 他相信,南宫衍不敢冒那个险。 那么只剩下一条途径了,那就是直接去云国,将钟晴送到南宫衍的身边。晴儿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以南宫衍的骄傲自大,肯定会以为自己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女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让碧落阁的杀手派出人到北国京城的每一个入口守着,看看能不能发现钟晴的下落。” 南宫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吩咐道,“再派三百死士沿路追查往云国的方向有没有可疑的马车,晴儿最有可能往云国京城的方向去了,我 们追。” 几个丫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们的主子,真的是这样吗?北国人会废了那么多的心思,最后将小姐掳到云国的京城去?怎么想都不 敢相信呢,王爷这一次分析得靠谱吗? 不管怎么样,王爷的命令她们都要遵从,那就沿着回北国的路追查小姐的下落好了。 于是,数百死士和杀手沿路追查可疑的马车,终于在追了一天一夜之后找到了钟晴的下落,此时的她手脚被捆绑着,穴道也被点住了,整 个人虚弱的靠在马车车壁上。 当南宫墨用计让绑架钟晴的那些人毫无意识的昏睡过去之后,悄无声息的潜入马车之中,轻手轻脚的解开了钟晴手上的绳子,解开了她的 穴道,小声的唤道,“晴儿。” 内心惶恐不安的钟晴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朝思暮想的男人之后,眼泪夺眶而出,猛的扑倒他的怀里嘤嘤的哭了出来, “墨,你终于来了。” 她好害怕,不是怕死,而是害怕从此和南宫墨变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明明那么相爱,最后还是不得不分开,含恨而终。 “晴儿,我来了。对不起,我没能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你来,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 南宫墨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整个人心都碎了,揽着她的头到自己怀里,不停的摩挲着她柔软细腻的长发,心疼得不得了,“没事的, 我来了,不会让你有事的。” 钟晴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闷闷的说道,“我好害怕你跟着那个女人走了,认不出我来,那个女人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如果南宫墨真的和那个女人成亲,并且做了那些情人之间做的最亲密的事情之后,她还能说服自己跟他在一起吗?应该不能了吧 ,她性情如火般热烈,眼睛里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杂质,哪怕再爱,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肯定人受不了,只能骄傲的转身,彻底退出他 的生命。 “她再像也不会是你,假的就是假的。如果认不出来只能说明我不够爱你。” 南宫墨眼睛里掠过骇然的杀意,她那个混账爹爹,竟然如此算计他,想要拆散他和晴儿,等成亲之后,他一定会回到北国去,等到那个时 候,他会彻底将北国连根拔起,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晴儿,我让人将这些人都杀了!我带你回去。”他不能忍受南宫衍觊觎他的女人,怎么都不能。 “我回去了,那个假的钟晴怎么办呢?” 钟晴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一团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吃了这么一个暗亏,就这么算了绝对不是她的风格,南宫衍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染指她 ,若是不反击,她真的就是包子了。 “杀无赦!再将她送到南宫衍的面前!”那样的女人还想成为他的妻子,也不照镜子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格。除了钟晴,不管是哪个女人想 要爬上他的床,他直接弄死! “可是我不太想让假的钟晴现在就去死,死算得了什么,死是解脱痛苦最快的办法。” 她摇了摇头,眼底一片狠戾,每次那个男人都那么恶心她,为什么她就不能恶心那个渣男一次? “你想怎么办?” “让她和南宫衍拜堂成亲,将她送到那个渣男的手上,他那个地方不是伤了吗,给他喂药性最强的虎狼之药,伤得那么厉害,那个地方要 么已经废了,要么半废了,再强行行鱼水之欢,只会彻底废掉,那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他的面前,只看得见吃不着,气死他。” 钟晴恨声说道,南宫衍真的是惹怒她了,不狠狠教训她一顿,她就不是钟晴。 她想了想,在南宫墨的耳畔嘀嘀咕咕了几句,南宫墨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怎么能让你置身危险之中呢?” “相信我,一定能够狠狠的挫伤南宫衍的颜面。墨,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真的惹到我了。” “我知道的,我只是担心你落到他的手里会有意外,你明白吗?你看你身上的毒药全部都被拿走了,想要对付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南宫墨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她已经将计划彻底的告诉他了,听起来也没有任何漏洞,可是事关她的清白和安全,他放心不下。 “真的没问题的,将这些人全部换成你的心腹,我一定会是安全的。” 钟晴握住南宫墨冰冷的手,“墨,我不想便宜了他们,更不能容忍那个女人站在你的身边。如果她是你爱的人也就罢了,大不了我跟你一 刀两断相忘于江湖,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可是她不是你想要的女人,如此算计你拆散我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墨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的点头,“那好,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省得那个人问起来出现破绽,那就麻烦了。” 钟晴点头,用了最新研制的药粉洒在那些人的鼻尖,仔细发问,将他们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 而后南宫墨让死士顶替了那些人,戴上了薄如蝉翼的面具,跟皮肤一样的面具蔓延到了头发里面,不用手去触摸,根本不知道那是面具。 真正绑架钟晴的那些人,则被死士和暗卫们掳了回去,以防事情有变。 “回到京城之后,你让人将各种毒药毒粉想办法送到我这里来,或许会用得着。你放心吧,南宫衍现在身受重伤,根本就不可能占我便宜 。这里还藏着毒药呢,他敢对我动手动脚,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 钟晴笑了笑指着牙齿的地方,这一回一定要狠狠的戳伤南宫衍的颜面,恶心的男人。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我担心。” 南宫墨抱她紧紧的,那种强烈的心疼让他舍不得放开她,可是他也知道,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唯有做好万全的准 备,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晴儿,我不想跟你分开。” “只是三天的时间,成亲的时候我们就见面了。你要是不回去,假钟晴要怀疑了,北国这边肯定也会有异动。” 或许现在假钟晴已经怀疑了,“你回去找个合理的理由,不要让那个女人起疑心了。” 钟晴顿了顿,继续恶狠狠的说道,“还有,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能碰那个女人,连半根手指头都不能动,不能沾花惹草,如果我发现你抱 她了亲她了,我就不要你了。” 她就是吃醋了,明明是她的男人,要对试图取代她的女人和颜悦色,这种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不会的,她算什么东西,以为弄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我就爱上她,未免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他当然爱钟晴美丽的容颜,然而更爱的是她和他经历的一切,她的坚强,她心里的痛,她对他的爱和不顾一切才是他情根深种的原因。 “晴儿,不管怎么样,我只会爱你一个人。” 钟晴看了看天色,天又快亮了,他们停滞了两个多时辰了,其实很舍不得他离开她,可是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墨,你回去吧,时间不多了。” 南宫墨深沉的看着她,忽然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所有的深情和眷恋。 一直吻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才彻底的放开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成亲之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他不能 再尝试失去她的滋味了。 “恩,你快走吧。” 钟晴的嘴唇被吻得红肿,眼底也染上了一层迷蒙的色彩,虽然心里仍然舍不得她,还是狠心咬着牙让他离开,需要布局,他们不得不分开 。 希望这次短暂的分开之后他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南宫墨带着众多的死士消失在远方,钟晴低着头捂着火辣辣的唇瓣,一股幸福在心底蔓延开,南宫墨真的很好,他真的很爱她,在最短的 时间之内认出她来,真的很好,而她,对他的爱也越来越深。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沿着云国京城方向去了,只是现在她心里不再惶恐不安,而是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南宫衍,我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惹 到我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又过了一天的时间,她依然被点住了穴道,捆绑住了手脚送到了北国行馆,南宫衍的房间里。 “你最终还是落到了朕的手里。” 北国皇上阴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着贪婪的掠夺,宛若她是一块可口的肥肉,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将她吞到肚子里。 “我也没想到北国皇上对我竟然有这么深的执念,竟然愿意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将我从南渊绑回来了。” 钟晴脸上的神情冰冷而嘲讽,尖锐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南宫衍,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又被南宫墨踹了子孙根,你还玩得起女人,还 能满足女人吗?” 南宫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咽喉用力的掐着,“信不信朕直接将你掐死了。” 钟晴心里同样憋了一肚子火,锋利的指甲毫不客气的朝着他的脸上挠去,“渣男,畜生,我挠死你!”   ☆、第一百二十章 刻骨铭心的婚礼,柳飘雪梦 “啪——” 南宫衍愤怒的甩了一个耳光到她的脸上,直接将她扔在床上,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怒道,“钟晴,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要仗着朕喜欢你就无法无天,试图爬到朕的头上来!” 钟晴背后被摔得生疼,白皙如同凝脂的脸颊上浮起了一个清晰的掌印,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双手支撑着床坐起来,倔强的仰起脸来,冰冷的眸光就这么瞪着南宫衍,嘲讽的勾起唇角冷笑了起来,“我求你喜欢我了吗?我求你把我掳到这里来了吗?难道你喜欢我,我就要欣喜若狂的跪在地上感谢你恩赐般的喜欢吗?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就是爱南宫墨,你是不是要把我杀了?” 南宫衍心里嫉妒都快要发狂了,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般的杀气,“你闭嘴!朕哪里比不上南宫墨,你为什么要喜欢他!朕不允许,你是朕的,朕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朕的儿子。你只许喜欢朕,爱朕,敢再爱南宫墨,朕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杀了!” 钟晴轻蔑的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忍着僵硬的身体从床上爬下来朝着门口走去,彻底的将南宫衍当成了空气。 “回来!” 她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来,南宫衍更是气得想要冒火,雷霆震怒的厉声喝道,“你给朕回来,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吗?” 然而他想要的那个女人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的朝着门口走着,南宫衍胸口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涌,几步跨到钟晴的面前,“你还能去哪里,没有朕的命令,你若是还胡乱闯,会被人砍下脑袋的难道不知道吗?” 钟晴低垂着眼帘不吭声,倔强得不肯低头,南宫衍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怒火忽然就没有了,他伸出手去试图去握她柔软细腻的纤纤素手,然而那双充满诱惑力的手警惕的避开了她的碰触。 “朕知道你心里有气,这次的事情就不追究你了,但是晴儿,你何苦心心念念着墨儿呢,跟着朕不是很好么?墨儿除了睿亲王妃的头衔,除了为皇上卖命,他什么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始终都是北国的皇子,云国的皇上又怎么会彻底的放心他呢?万一新皇登基,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去,你不是也跟着遭殃吗?而朕除了年纪方面不占优势,别的可比墨儿强多了,嫁给朕做朕的妃子,比什么都强呢,尊贵的地位,锦衣玉食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非要嫁给墨儿呢。” 南宫衍专注的看着她,锐利的眼底多了几分温柔,“你跟着朕,愿意做朕的女人,之前算计朕害朕受伤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以后还会好好的宠爱你,把你当成最珍贵的女人疼惜着,这还不好吗?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做梦想要朕的临幸朕还不愿意看她们一眼呢。” 钟晴听到这些厚颜无耻的话,呕得昨天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你再手握重权,掌握再多人的生死,再富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爱你,我就是爱南宫墨,就算他一无所有,穷困潦倒,我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他有一颗爱我的心,懂我,疼惜我,让我有家的感觉,这些你能给我吗?南宫衍,你连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深爱女人的儿子都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驱除出皇宫不闻不问,任由他被你那些妃子派出那么多的人追杀九死一生,这样滥情懦弱的男人配跟我说爱吗?一面说着熙瑶是你唯一爱过的女人,她死了你还不是照样跟别的女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人依然会拉到你的床上颠龙倒凤,熙瑶若是知道你的爱这样龌龊恶心,哪怕死了都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把你掐死。” 她尖锐的话让南宫衍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恨不得用针将那张嘴缝起来,阴森诡谲的脸上布满了残酷恶毒的笑容,“那又如何,只要她在朕的心底就足够了,别的女人都是她的替身,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熙瑶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难道还让朕为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在朕的心里最珍贵,别的女人都没有她重要还不好吗?” 钟晴懒得再跟这样的男人辩解,璀璨的眸子里,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嫌恶,这样的渣男也好意思跟她说什么爱?他最爱的是他自己,说什么熙瑶是他的真爱,也只会玷污了爱这个神圣的字眼。 南宫衍升起一抹强烈的烦躁,他最恨从她的双眸和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就像当年的熙瑶,她也是用血海深仇般的目光瞪着他,尤其是在每一次被迫侍寝完之后,这样的目光就像尖锐的针刺穿他的心脏,疼得鲜血淋漓,连呼吸都是痛的。他想到记忆里容颜已经泛黄的优雅美丽的女人,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肆意邪魅的笑了起来,“你不爱朕也没关系,但是也别再做着嫁给墨儿当妻子这样的美梦了,墨儿身边已经有了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他绝对想不到那个你已经不是你了。他会娶那个女人,跟那个女人琴瑟和鸣,恩爱缠绵的过完一辈子。而你只能在朕的身边做朕的女人,取悦朕,伺候朕。晴儿,认命吧,北国皇宫群狼环肆,那些出身高贵的妃子肯定对你恨之入骨,如果你想日子好过一些,最好乖乖地讨好朕,惹怒了朕没有好结果。熙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钟晴笑得异常灿烂又刺眼,慢悠悠的说道,“你错了,南宫墨一定会看穿那个女人的假面,认出她不是我,也一定会找到我的。他那么爱我,我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他一定会将我认出来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 南宫衍阴鸷的目光染上了恶毒的笑意,“晴儿,容许朕提醒你一句,拜过堂了那个女人就是墨儿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你却什么都不是哦,那时候你也已经成为了朕的女人,你觉得墨儿还会要你吗?你又有何脸面再回到墨儿的身边。认命吧,朕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当年熙瑶都有未婚夫了,还差一个月就要嫁人了,最后还不是乖乖跟着朕回到了北国吗?” “我不是熙瑶,南宫墨也不是熙瑶的未婚夫,所以这一回皇上你注定要失望了。”钟晴冷若冰霜的容颜上忽然绽放开了绚烂如花的笑容,“还有,皇上你打听过我的事情没有?凡是想要我去死,跟我作对的人,招惹过我的人,现在要么死了,要么生不如死的活着。” “那是那些人太无能,到了朕的手里,你绝对会被训得服服帖帖的。这几天奔波赶路你也累坏了,休息两天朕带你去观看墨儿的婚礼,让你彻底的死心。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给朕侍寝。” 南宫衍俯下身想要吻在她娇嫩如花的唇瓣上,钟晴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桌子上盛满了滚烫茶水的茶壶,将盖子打开拦在面前,“你要试试吗?” 她眼神太过凛冽疯狂,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南宫衍笑容沉了下来,“先让你嚣张几天,到了北国以后,你再这样有得你吃苦,朕不着急。” “你怎么会着急呢,你那里被南宫墨踢得快要断了吧,还能展示你的雄风吗?皇上,悠着点,小心女人没有玩到手,整个人先被玩坏了。” 她就是要戳南宫衍的痛处,对于这样厚颜无耻的男人,她没有必要留面子。她一次又一次的被设计,怎么可能没有反击,那岂不是太过窝囊了? “钟晴!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南宫衍简直暴跳如雷,他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油盐不进,无赖滑溜的女人,偏偏她还是他最舍不得的替身。 钟晴冷笑着仰起脖子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他恶狠狠的扬起手,又想给她一个耳光,然而看到白皙的脸颊上那掌印,不知道为何一下心软了,“朕不杀你,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朕的,钟晴,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被朕宠爱以后不爱上朕的。” 他来到桌子边打开抽屉,拿出一瓶上好的药膏递到她的面前,柔声说道,“拿这个药把伤处擦一擦,朕也不想打你的,谁让你说的那些话那么难听。以后对朕温柔体贴一些,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朕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朕是男人,有血有肉的男人,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对。你不要那么倔强清冷,带刺的玫瑰虽然听起来很美好,惹怒了主人也会被连根拔起的。” 钟晴想也不想就接过了那瓶伤药,对着桌子上的铜镜小心翼翼的抹着脸上的伤处,她才不假清高呢,既然能够缓解脸上的疼痛,她为什么不要,不要是傻子。 她孩子气的动作倒是让南宫衍微微笑了起来,“晚上你就陪着朕睡吧,虽然现在还不能侍寝,一起说说话也好啊。” 这样的姑娘倒是比熙瑶多了几分狡黠灵动的可爱,让他不可抑制的喜欢。 “你睡地上,再用一个厚重的屏风隔开,我睡床上。” 钟晴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这男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晴儿,你以后会是朕的女人,早点适应也没什么。”南宫衍贪婪的看着她,若不是小腹伤处还疼得厉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扒了她的衣服将她彻底变成他的女人了。 “那好,你去死,你变成尸体了我就陪你。” 钟晴极尽恶毒的说道,要她给这种恶心掉渣的男人侍寝,她宁愿去死。 “晴儿,不要任性,你知道朕要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钟晴嗤笑一声,“是啊,要么我变成尸体,你再来让我侍寝,不然你想都别想,绝对不可能!南宫衍,虽然我受制于人,不代表我不可以决定我的生死,要不要试试看。” 璀璨的眼底带着疯狂毁灭的一切,毫无畏惧的瞪着南宫衍,大有他如果强迫她,她就真的同归于尽的的架势。 “行了,朕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他皱着眉冷笑着,瞪着她将药擦好了,朝着门外提高声音喊道,“来人!将小姐带下去休息,好好看着,不要累到她了!” “是。” 四个一看就知道武功很高的丫鬟带着钟晴来到了房间里,恭谨不失礼数的伺候她梳洗,钟晴吃了饭,躺在床上休息。 想到南宫墨,思念的感觉蔓延在心间,才分开短短的距离,她就已经那么想念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终于到了钟晴和南宫墨成亲的日子,一大早的时候,南宫衍就让丫鬟将她拽起来了,给她乔装易容之后,带着她出门去参加南宫墨的婚礼。 软轿里,她被打扮成清秀却不怎么起眼的丫鬟,随行在乔装成南宫雨泽贴身侍卫的南宫衍身边。 “晴儿,都已经过了四天了,南宫墨还是没有发现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别人假冒的,你死心吧,他不会娶你了。” 南宫衍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笑容,尤其那双眼睛,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直直的盯着她,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心碎神伤的难过。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眼前的女人很平静,就像不知道她爱的男人将要迎娶别的女人了一样。 他忍不住轻蔑的冷哼一声,她现在还装平静,一会他倒是要看看墨儿跟别的女人拜堂她会不会哭出来。 喧闹的锣鼓声响彻整条街,睿亲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云国的权贵大臣络绎不绝的赶来,想要目睹这一场盛世婚礼。 各个国家的使者也受到邀请前来了,被人热情的迎接到了王府之内。 悦耳的丝竹之声响起,衬托得王府里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欢声笑语汇聚成了欢乐的海洋。 时间快到了,身穿大红色新郎服的南宫墨器宇轩昂,英俊潇洒,骑着骏马迎亲回来了,花轿落在王府门前,喜娘和陪嫁的丫鬟喜笑颜开,看着英俊潇洒的南宫墨翻身下马,一脚踢开轿门,扯着大红色的绸子带着新娘进门。 众人纷纷将艳羡的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嘴里说着赞美的话。 很快一对新人就被人领到了喜堂里,红烛燃烧着,红绸飞舞,美得让人砰然心动。 司仪嘴里说着祝福的话,然而就要开始拜堂的时候,南宫墨脸上忽然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嘴角有触目惊心的血流了下来,握着红绸的手松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围观婚礼的宾客们都吓懵了,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睿亲王府的侍卫急忙冲上来扶住昏过去的南宫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他所住的院落狂奔,徒留下一身大红色嫁衣的新娘孤零零的站在喜堂上。 被红色盖头盖住的柳飘雪急得手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幸福就在眼前,怎么又出现情况了,真是气死她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懊恼又担忧的声音低低的传到了搀扶着她的风华耳畔,风华在心里冷笑了起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用担忧又耐心的语调说道,“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爷竟然吐血晕过去了。怎么办啊?” 柳飘雪身形踉跄了一下,宛若晴空霹雳,炸得她眼前一片空白,怎么会是这样,好不容易她要嫁给南宫墨了,都要拜堂了,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气死她了! 她气得快要发疯了! “那怎么办?王爷会不会有事?风华,我真的很担心,要是婚礼进行不下去怎么办?”柳飘雪害怕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这可是她千载难逢的抓住幸福的机会啊,错过了这一次她都知道还能不能那么容易站在南宫墨的身边。 风华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暗道你不用担心了,王爷是不可能跟你拜堂的,别以为弄了一张和小姐一模一样的脸就能得到王爷的爱了,你给小姐提鞋都不配呢。 脸上她依然善解人意,柔声说道,“不会的,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王爷只是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赶路累坏了,他休息一会就好了,到时候肯定继续拜堂的。”只是和王爷拜堂的绝对不会就是你而已。 她都这么说了,柳飘雪再担心也没有办法,沉默了下来,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南宫墨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她不能允许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么没有了。 喜堂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就连太子脸上都流露出一抹担忧,然而很快又镇定下来,朗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王爷因为身体上的一些情况,婚礼暂停,院子里已经搭好了戏台子,戏班子已经开唱了,请各位宾客们暂时去听两场戏,半个时辰之后睿亲王爷和馨敏郡主才会拜堂成亲。” 太子都发话了,那些宾客们当然也不敢找茬,由王府的人引领着坐下,精彩的折子戏开始上演,不一会儿宾客们都看得入迷了。 钟晴跟在南宫衍的身边,微微低垂着头流露出诡异的笑容。 南宫衍恰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捕捉到她的微笑,轻轻勾起了唇角,“晴儿,没用的,就算婚礼暂停,一会跟墨儿拜堂成亲的依然是那个女人,而不会是你,你彻底死心吧。” 钟晴没有说话,拳头捏得紧紧的,指关节处泛白,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里似乎有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伴随着失望,心痛和愤怒。 南宫衍看到她这样,心情更加愉悦了,很好,他要的就是一步步折断她的傲骨,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待在北国的牢笼中,在他的身边永远不能离开他。 戏台上,戏班子依然咿咿呀呀的唱戏,台下的宾客看得如痴如醉。 然而,就在这时南宫雨泽忽然觉得浑身很痒,不停的挠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他挠得出血了,难受得他想要撞墙,他不得不示意父皇来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道,“父皇,儿臣全身又痒又疼,受不了了,我要先去看大夫,你跟着金盛容他们吧。” 南宫衍不悦涌上心头,然而看到他手背上已经一片血淋淋,也只好沉着脸答应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钟晴,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看穿,“该不会是你在捣鬼吗?别再垂死挣扎了没用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所有的东西都被你们的人收走了,就是想动手脚也没有办法。” 她淡漠的说道,她没动手,只是南宫雨泽走进睿亲王府的时候,就被王府里的人动了手脚而已,又喝了加了特殊香料的茶,就变成这样了,和她无关。 “朕谅你也没有这个本事。” 南宫衍自负一笑,她可是一直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都是南宫雨泽自己不争气。 “我渴了,想喝茶。” 她仰头看着南宫衍,略带了几分指使的意味,脸颊因为憋闷气鼓鼓的,有点像青蛙,很是可爱。 男人宠溺的笑了起来,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柔声说道,“再坚持一会,等看到他们拜堂了我就带你离开。” 钟晴低垂着眼帘,心里一片寒霜,怎么可能,她不会再离开南宫墨的身边了,一会也会有一场大戏进行,她期待着。 喝完了茶,她娇俏的瞪了南宫衍一眼,不客气的说道,“我还渴,再倒一杯。” 南宫衍心甘情愿又倒了一杯,钟晴接过茶杯的时候,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她也顺势将手掐在男人的腰上借力站直,不经意间指缝里带着特殊毒药的银针轻轻的划过男人的皮肤,细微得根本就感觉不到。 “你没事吧。” “没事。”她难得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谢谢你扶了我一把。”一会有事的会是你,南宫衍,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你笑起来很美丽,以后多对朕这样笑。” 南宫衍忽然靠近她的耳畔,带着宠溺般的说道,“朕喜欢看你这样温柔乖巧的笑容。” 钟晴低垂下眼帘,依旧沉默的笑着,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两人都不再说话,盯着戏台上精彩的表演。 时间飞快的流逝,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到了。 南宫衍整个人忽然觉得头晕脑胀,胸口似乎有渴望喷涌而出,刺激得他几乎要发狂,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回去吧,我留下来观看婚礼。万一南宫墨将我认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钟晴幸灾乐祸的说道,眼睛里涌动着期待的光芒和显而易见的爱恋。 “休想!就算要走朕也会带你走!更何况朕只是稍微头晕,墨儿真够狡猾的,该不会是动了什么手脚吧。”南宫衍微微蹙起眉,心里升起了一丝警惕,不然为什么雨泽有意外,他也有意外。 “你吃了这里的东西,喝了这里的东西吗?如果喝了,也是有可能的,他或许已经认出我来了,所以想办法对付你。我知道他肯定会找到我的,聪明的话你就赶紧离开,不然一会下不来台。” 钟晴似真似假的挑衅,脊梁挺得笔直,毫不畏惧的瞪着南宫衍。 那股眩晕很快就过去,他又没事了,“钟晴,朕会让你彻底的死心的。” 南宫衍摇了摇头,或许是他这些天绷得太紧了,又或者是被钟晴气得太多次,他抚上心口的位置,之前燃烧的火焰也似乎熄灭了下去。 身体没事了,他继续让人打探王府的一举一动,听说南宫墨醒过来,喝了一碗参汤之后整个人又有精神了,很快再次拜堂,他又高兴了起来。 王府的侍卫和丫鬟开始出来将宾客们请到喜堂里,快要拜堂了。 这时候南宫衍轩眩晕得头快要炸开了,再也支撑不住,让人扶着他来到宾客休息的房间,当然为了小心谨慎,他带了不少暗卫死士,还命令钟晴跟在他的身边不离开半步。 到了房间里,让暗卫死士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把守着,他躺在床上休息,让钟晴坐在一旁陪着他。 钟晴笑容愈加的绚烂,百无聊赖的待了一会之后,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倒计时,“三,二,一。” 数完之后,不管是门口的守卫,还是屋内的守卫,同时晕了过去。而躺在床上休息的南宫衍瞳孔眼色骤然变绿,变蓝,又变成深深的紫色,最后紫色渐渐消退,恢复了黑色。 “皇上,钟晴就要跟南宫墨拜堂成亲了,你再不去阻止她就变成别人的妻子了呢。” 钟晴满意的看着她特制的迷幻药起了作用,用温柔婉转得能滴出水的语调说道。 “晴儿是朕的女人,不能嫁给墨儿。” 南宫衍脸上忽然迸射出骇然的杀意,愤怒的,咬牙切齿般的说道。 “那好,去把跟南宫墨拜堂的女人抢到你身边来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钟晴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蛊惑道,然后衣柜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两个手脚利落的丫鬟拿出新郎服给南宫衍换上,给他戴上了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带着他从密道里离开了。 “小姐,到这边来,王爷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丫鬟笑盈盈的对钟晴说道,带着她推开了墙上的一道石门走了进去,那里,南宫墨已经坐在榻上等着她了,看到她过来忍不住快步迎了上来将她抱在怀里,有她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刚才演得那么像,真是吓死我了。” 钟晴挣脱开他的怀抱,手指搭上他的脉搏把脉,发现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脸上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怎么可能有事。晴儿,换上嫁衣,吉时快要到了。” 南宫墨拿出了嫁衣,轻柔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精致的锦缎,外面勾勒着一层红色的轻纱,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环绕在大片的荷花中间,用暗金色的丝线钩边,嫁衣上还点缀着莹润光泽的珍珠,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钟晴一眼就爱上这件嫁衣,乖巧柔顺的由着南宫墨给她换上,愈加勾勒得她纤腰不盈一握。 “打热水来给小姐洗脸。” 南宫墨一声令下,很快就有热水打了上来,她脸上厚重的妆容被洗去,露出了真正的样子,肤白胜雪,眼睛璀璨得像天上的星辰。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哪怕不施粉黛,都已经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碧瑶笑盈盈的看着王爷痴迷的样子,不由得为小姐感到开心,她走上来,灵巧的手翻飞,将钟晴的长发盘起来,用精致繁复的朱钗固定好,稍微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妆容,原本就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小姐更是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就连女人的呼吸都快要被夺走了,更何况是男人。 最后,半透明的盖头落在她的脸上,遮住了精致绝美的容颜,温热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朝着喜堂走去。 原本属于南宫墨和钟晴的婚礼,忽然多了一对新人,观礼的宾客又快要被弄晕了,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看看我。 “诸位请安静,本宫知道各位心里有疑问,等新人拜堂之后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吉时已到!” 太子根本不让宾客们有说话的机会,悦耳喜庆的丝竹之声再次响了起来,礼官高声念到,“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于是,柳飘雪被南宫衍搀扶着朝着洞房走去,她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泡泡,幸福就在胸腔蔓延开来,丝毫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幸福早已经崩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处天堂,一处地狱 南宫墨带着钟晴则走向了另一边,回过头看那个袅娜纤细的背影的时候,忍不住在嘴角露出冷若冰霜的微笑,她自己要撞到死路上来,怨不得他心狠手辣。 所有试图想要分开他和钟晴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不会轻易就那么算了的。既然是他的好父皇将她送到他的身边,那他就用同样的办法将她送到好父皇的床上,不这么做都对不起他自己。 洞房内一片喜庆的大红色,被褥是红的,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床单也是红色,松松软软的铺在床上,上面撒满了红枣,花生,莲子等等,寓意着早生贵子。 小心翼翼的将心爱的女人扶着放下之后,南宫墨缱绻眷恋的低头在钟晴的耳边喃呢道,“晴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深情的吻,得到她温柔的应了一声好之后,他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不忘命令守卫和丫鬟们照顾好她,不允许任何事情破坏了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 他陪着宾客们喝了一圈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间里,掀开红色的盖头,挑着钟晴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眸光愈加的炙热深情,情不自禁的唤道,“晴儿。” 碧瑶和喜娘们早已经掩唇笑着,识趣的退了下去。 “晴儿,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南宫墨脸上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抑制不住心底蔓延开的爱意,微微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热情如火的吻。 放大的俊颜就在她的面前,温热强烈的男子气息传遍了她的口腔,钟晴心底柔软成了一滩水,脑子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她下意识的伸出手环上他的脖子微微仰起头回应着他的吻,爱意和渴望交缠在一起,两人眼前同时盛开了绚烂妖娆的烟花。 “我终于娶到你了,虽然过程波折了点,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的,晴儿,我真的很幸福。” 钟晴脸上染上了嫣红的桃花,柔顺的将脸埋在男人精瘦结实的胸膛里,笑容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南宫墨,我也很开心。”从现在开始,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的发妻。 南宫墨胸膛里发出闷笑,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餐桌边,执起两杯酒,自己握住一杯,另一杯递到她的手里,“该喝合卺酒了,晴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 “我相信你的。” 钟晴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一样,如果不相信他,她怎么敢嫁给他,她是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啊。 南宫墨体贴的看着她填饱了肚子,才搂着她的腰站起来,好看的丹凤眼里涌上了一抹邪魅阴鸷的笑容,“等夜深了我们再好好温存,现在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钟晴也轻笑了起来,自然明白他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那个男人摆了她一道,她如果不去看他狼狈的样子岂不是太可惜了。 “走吧。” 两人身上的喜袍都没有换下来,南宫墨带着她走了出去,施展轻功朝着睿亲王府最僻静的角落里迅速飞去,他能保证一会的洞房花烛绝对让南宫衍和那个女人永世难忘。 幽静的院子里,同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守护在门口的暗卫恭敬的行礼,不敢阻拦他们。钟晴和南宫墨就这样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间密室里,密室的墙上有几个小孔,调整小孔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洞房里的一切。 “我们会不会来得太晚了。” “不会,时间正好。”南宫墨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半抱着她,将墙上的小孔微微调整了,从他们的角度恰好能够看到穿着嫁衣安静乖巧的坐在床上的女人,她脸上还用红色的盖头遮着,双手交缠在一起,显得很是紧张。 就在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了,南宫衍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双眸溢满了炙热滚烫的渴望,脚步飞快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纤细柔弱的女人时,眼睛烧得通红。 下一刻,床上的女人被他邪魅的搂在怀里,指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扯开了遮住女人容颜的盖头,“晴儿,朕的女人。” 盖头揭下的一刹那,女人脸上洋溢着甜蜜幸福的微笑,然而那样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开,看清楚了男人的五官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皇上?” 她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让她嫁给南宫墨吗,他们都拜堂了,现在又是闹的哪一出? “晴儿,不要再试图逃离朕的身边,朕不会让你走的。” 南宫衍痴迷的望着她精致绝美的容颜,胸口有一团火燃烧着,渴望在血液里沸腾,让他口干舌燥再也忍不住,就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将柳飘雪压在床上,不顾及她的意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狂热贪婪的吻落在她如樱花般的粉唇上,略微有些粗粝的手掌在她光滑细腻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游移摩挲,另一只手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裳。 “皇上不要啊,我不是钟晴,我是柳飘雪啊,是你给我服下了蝶兑的毒药改变了我的容貌,你忘记了吗?” 柳飘雪不停的挣扎着,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了下来,吓得她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皇上你放过我吧,我不是钟晴,不是你想要的女人啊。” 她玲珑的曲线起伏着,哭得梨花带雨般,更有一番风情,南宫衍眼神看得都僵直了,呼吸也变得混浊起来,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在头顶上,精瘦有力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上,另一只手极尽耐心温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晴儿,朕知道你一向狡猾多端,恨不得将朕耍得团团转,然而朕这一次不会那么傻了,再怜惜你,再放过你朕就不是男人。乖乖柔顺的享受朕带给你的快乐,不要再试图逃离朕的身边。” 他说着,再也忍不住,迫不及待的品尝着心心念念已久的美味,“这一天朕已经等得太久了,晴儿,朕会让你很舒服的。” 柳飘雪惊恐得大哭,“不是的,皇上我不是钟晴啊,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想要的女人,你放过我吧。” 她真的快要被吓出病来了,她不要*给皇上,她爱的是南宫墨,皇上虽然也很迷人,但是他已经老了,就快要死了,带给她的有限,她不想让下半生赌在一个糟老头子的身上啊。 南宫衍哪里肯听她的,将她吻得晕头转向,用高超的技巧逗弄着她,即使心里抗拒着,柳飘雪身体却本能的软成了一滩水,眼底也染上迷醉的色彩,唇边不可抑制的溢出动人的娇喘吟哦。她甚至情不自禁的的环上了男人依然精瘦没有一丝赘肉的腰。 空气中蔓延着甜腻旖旎的气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袭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钟晴看得面红耳赤,害羞慌乱的转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南宫墨宠溺的搂着她,带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满意的看着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桃花,“晴儿害羞的样子更美了。” “真是奇怪了,他竟然还能支撑这么久。你上次可是死命的踹他的子孙根,那里应该很疼没好透吧,怎么玩弄起女人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钟晴微微蹙起眉头,不解的说道,虽然她是让人给他喂了那种虎狼之药,可是也不应该那么厉害吧,那个地方肯定废了才是啊。 “或许他那个地方锻炼得太多了,比别人更能承受破坏呢。”南宫墨冷笑着说道,那个男人一夜能睡好几个女人都面不改色呢,那个地方锻炼得比钢铁还坚硬了吧。真是可恶,早知道他直接拿砖头往上拍,直接拍断就好了,省得他现在还能享受女人。 两人低低的说着话,洞房内忽然传来了男人狂躁的怒吼声,女人惊恐不安的哭泣声。 钟晴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了轻蔑嘲讽的笑容,“终于还是废掉了,真是太好了。走,我们再去看好戏。” 南宫墨宠溺又无奈的揉了揉她柔软细腻的长发,再次带着她从小孔里观察房间内的战况,只见南宫衍面目狰狞,眼睛里涌动着嗜血的杀气,拿着桌子上的茶杯砸到柳飘雪的头上。年轻娇媚的女人捂着被子跪在床上呜呜的哭着,满脸绝望,额头被砸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汨汨的流了出来,触目惊心,身上连遮掩的衣服都没有,狼狈至极。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爬到朕的床上来!” 南宫衍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忽然扑过去用力的掐住了柳飘雪的脖子,那狠戾疯狂的样子,似乎是要将那个女人置之于死地。 柳飘雪不停的扑腾着,然而依然有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她呼吸不到空气,意识渐渐模模糊,眼角有两滴冰凉的眼泪掉落下来,她终于还是要死在云国了,没能嫁给南宫墨,反而被北国的皇上给折辱了。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不能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就这么死了,还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去,没能跟深爱的人在一起,她死不瞑目啊。 然而,就在她即将断气的前一刻,南宫衍却陡的松开了她,将她狠狠的推到床上,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她,就想要杀人一般。 柳飘雪劫后余生,虚弱的靠在床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再次哭出了声音,“皇上饶命啊,求皇上饶命。”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才更加明白生命的珍贵。她不想死,她还想好好活着,哪怕是被人掠夺了她的清白。 而且皇上最后并没有得逞不是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他忽然疲软了下来,再也不能行事。她应该庆幸,不然她就等于*给南宫雨泽,又*给北国的皇上了。 这次不算,她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道,虽然身上的每一寸都被摸遍了,吻过了,她依然不肯承认。 南宫衍深深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一片凛冽森寒,他废掉了,没有办法行鱼水之欢了,这怎么可以? 胸口憋了一大团火气,这一刻他对南宫墨所有的愧疚彻底转化成了彻骨的恨意,“上官熙瑶,你这个贱人,朕要被你的儿子害死了!” 他真是太恨了,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南宫墨落到他的手中,他一定让那个儿子不得好死! 南宫衍雷霆震怒的样子像是要吃人,柳飘雪被他那样一声咆哮吓得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极力的缩小她的存在感,害怕皇上注意到她杀意再起,那她的小命可就完蛋了,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他吼完,捡起凌乱不堪的衣服要穿上,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怒气冲天的穿上裤子,随意的批了里衣去开门。 南宫墨的暗卫手里捧着一叠干净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说道,“北国皇上,这是我们王爷为你和新娘准备的干净的衣裳,热水也烧好了,什么时候抬进来?” 平生第一次,南宫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他恨恨的瞪着那个男人,一把将衣服抢过来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在密室里目睹了这一切的钟晴忍不住笑倒在南宫墨的怀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真是太阴损了,那个男人可是你的父亲啊,哈哈。他堂堂九五之尊,应该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吧,看到他这样我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南宫墨但笑不语,目光里却涌动阴狠恶毒的光芒,他也不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那人的,无奈他欺人太甚步步紧逼,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抢走他唯一深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都敢抢晴儿,他为何还要给他留脸面,脸面都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哪怕南宫衍欺负他算计他,他都可以忍受,但是钟晴不行,钟晴是除了娘亲以外,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碰者死无葬身之地!就算那人是给了他生命的父亲也绝不例外! “他们衣服应该穿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应该见见面了。” 南宫墨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神没有半点温度,就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对,应该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即使那个人给了他生命,然而早在娘亲被他的女人害死,他却躲在背后懦弱不肯为娘亲报仇,甚至将他驱除出北国的时候,在他的心里,那个人早就不是他的父亲了。 “恩,也要让他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别以为他使尽了手段就能够拆散我们。” 钟晴想到南宫衍卑鄙龌龊的手段,脸上浮现出一抹强烈的厌恶,那个厚颜无耻的老男人还想要她侍寝,简直是做梦,她就是死都不愿意承受那样的屈辱。不过他现在断子绝孙了,再也玩弄不了女人了,真是太好了。 两人离开了密室,漫不经心的敲着房门,南宫衍和柳飘雪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就是不开门。 南宫墨也不恼,用愉悦的语调说道,“北国皇上,你打算窝在本王的王府里当缩头乌龟再也不出来了吗?没想到堂堂的北国皇上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呢,恰好在前院喝喜酒的宾客还没走远,要不要本王请他们过来观摩一场,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人编成话本子在酒楼里让说书先生一段段的说下去啊。” “南宫墨,朕是你的父皇!” 南宫衍又是愤怒又是难堪,死死的瞪着酷似熙瑶的容颜,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北国皇上,本王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来招惹钟晴,谁敢动她本王让他生不如死,今天就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这个女人你还是留着自己享受吧,不对,你都要断子绝孙了,她你也享受不了了。不过在那之前,本王建议你最好将解药给她服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毁了她那张脸。” 南宫墨衣袖里露出锋利的匕首,在烛光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柳飘雪吓得瑟瑟发抖,面如死灰。 他早就发现了她不是钟晴吧,所以这一路上他即使笑容温柔得体,却从来不肯碰触她,更不肯跟她坐同一辆马车,是她自己太愚蠢了,只顾着憧憬幸福的生活,看不出隐藏在温柔下面的淡漠疏离。 想到这里,她心痛如刀绞,绝望的捂着脸大哭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只是爱一个男人而已,难道这样也有错吗?南宫墨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对她,她根本没有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透过婆娑的泪眼抬眸,她深情眷恋的男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钟晴的手,即使脸色冷若冰霜,眼神凛冽嗜血,然而在落到钟晴的身上时,锋芒尽敛,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缱绻的情意,她嫉妒得心里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凭什么,钟晴到底有什么好啊。 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一股淡淡的腥甜在舌尖蔓延开来,刺激得她几乎要发狂。她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忍着锥心刺骨般的心痛问道,“南宫墨,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她的。”明明她伪装得那么好,神韵,气质,就连说话的笑容语调都一模一样,他怎么就认得出来了呢。 “走出南渊皇宫最后一道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柳飘雪,今天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她以为弄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容颜就能够瞒天过海了吗,他的晴儿在他心里是最特殊的存在,不管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够认得出来。 “原来那么早就认出来了啊。” 柳飘雪自嘲的笑着落下了眼泪,“既然早就认出来了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害得我傻傻的以为自己会幸福一辈子。南宫墨,你不愧是皇上的儿子,一样的冷血无情,一样的不择手段。” “本王从来不主动对别人出手,是你碰触到了我的逆鳞,你自食苦果和我无关。” 可是你看不出来吗,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忍心把我推到绝路上?你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你知不知道? 南宫墨怎么会看不出她眼底的幽怨和控诉,可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爱的是钟晴,只要在意钟晴就好了,不可能别人喜欢他,他都要做出回应。 “墨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用得很好。难道你就不怕北国的铁蹄南下,彻底将云国弄得支离破碎,血染山河吗,你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 南宫衍怒极反笑,死死的瞪着这个被他放逐了很多年的孩子,恨意在心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行了行了,威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要是想战火纷飞,你尽管回去发兵,本王不会害怕,舅舅同样也会迎战,看究竟是北国的铁蹄比较厉害,还是云国的兵器比较厉害。” 南宫墨满不在意的说道,“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算账。” 他说着靠近南宫衍,在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掀起桌子,原本摆在桌子上的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呼啦一下全都砸在了南宫衍的身上,将他浇得狗血淋头。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柳飘雪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猛的捂住了嘴巴,整个人抖如筛糠般。北国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被人折辱至此,真是太吓人了。 “南宫墨——” 南宫衍一把将扣在头上的湿哒哒的菜挥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水,死死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与此同时,他一个拳头虎虎生风的朝着南宫墨的脸上挥过来。 南宫墨早就做好了准备,身体灵活的朝着旁边闪躲,避开了他的攻击,更是让北国一国之君愤怒得想要杀人,“朕杀了你!” 门就在这时候砰地一声被人撞开了,南宫雨泽带着暗卫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狼狈不堪的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南宫墨,你住手!那是父皇,你想要弑君吗?”南宫雨泽带着北国侍卫气急败坏的拦在南宫墨和南宫衍中间,眼眶通红的说道。 争斗就在这时候戛然而止,南宫墨嘲讽的看着狼狈的男人,笑得异常灿烂,“本王在这里恭喜北国皇上新婚大喜,祝皇上早生贵子。” 南宫衍脸色愈加难看的时候,南宫墨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砸到南宫衍的脸上,“北国使者在云国待得够久了,本王的婚礼也完毕,还请贵国使者务必在明天启程离开,如若不然,皇上也不知道会对北国做出怎样的惩罚。北国楚王,北国皇上,抓紧时间回去收拾东西吧,不然明天可能不能启程离开,到时候路上时不时遇到一场暗杀,就算你们国力兵力强盛,也很头疼哦。” 近乎打脸的举动,让南宫雨泽暴跳如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信不信本王一刀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南宫墨彻底将他的话当成放屁,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宫衍,“北国皇上,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去跟外面的宾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你没有能力······” 他的目光落在南宫衍小腹以下的位置,威胁之意是那么的明显。 南宫衍憋屈得满肚子火,他也想强硬,然而现在已经这么狼狈了,再僵持下去只会让他颜面尽失,他只要恶狠狠的瞪着南宫墨和钟晴,气急败坏的威胁道,“你们给朕等着,朕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如今这个屈辱竟然是熙瑶的儿子给他带来的,连带着那个在他心里最神圣的存在的女人也被染上了一抹污点。 南宫衍带着人离开的时候,南宫墨又笑眯眯的说道,“北国皇上,还有她,把她带走,不要再让我看见她有着和钟晴相似的容颜,不然我会彻底的毁掉她的容貌。柳家若是知道皇上对他们最受宠爱的嫡出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虽然你是皇上,但是也要有所顾忌的不是吗?” 南宫衍脸色铁青,忽然拽着柳飘雪的手腕毫不怜惜的将她带走了。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南宫墨低下头轻声对钟晴说道,“闹剧结束了,我们走吧。” “好。” 钟晴柔顺的说道,她憋屈了那么久的怒气稍微发泄出来了一些,和南宫墨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房间里。 “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晴儿,谁若是想要抢走你,我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他深邃的眸光直直的看着她,许下他的承诺。 钟晴含笑点头,他说的话她当然相信,他一直没有欺骗过她,给她无微不至的呵护,给她最纯粹的爱和尊重。 “可是南宫衍吃了那么大的闷亏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他会发起疯狂的报复。” 钟晴想到那个男人野兽般吃人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担忧,那个男人连儿媳妇都敢抢,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呢?他也知道南宫墨一定有了防范,可是她还是止不住的担心,担心他会落入北国人手中,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真的很害怕。 “他想要报复尽管来,我早就不是那个弱小谁都能欺负的北国皇子了,总有一天我会将整个北国连根拔起,将那些自诩高贵的北国贵族践踏在脚下。” 南宫墨对那些北国人怀着最深刻的怨恨,恨声怒道,那些人强行掳走了他的娘亲,明明说着爱她,还让她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失去了珍贵的生命。 “不要再担心那些了,晴儿,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将那些烦心的事情彻底抛到了脑后,只有眼前这个女人,略施粉黛,肤白胜雪,盈盈秋水般的瞳孔带着微微的羞涩和幸福的光芒。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布置得焕然一新的洞房里足有婴儿手臂粗的花烛燃烧着,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两情相悦的恋人情不自禁的亲吻,英俊迷人的男人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将女人抱在怀里,温柔的放在床上,一切水到渠成。 凌乱的衣衫落在床榻前,红色的帐幔放下来,隐隐约约透出交缠的身影,女人娇媚的吟哦和男人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最美的乐章。 房间内甜腻旖旎的味道更加浓郁,伴随着花烛摇曳缠绕着。 肌肤相亲,汗水滴落,当一切到达极致时,男人和女人同时落下了激动的眼泪。 “晴儿,我爱你。” 南宫墨将她柔软馨香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贴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他的真情,他爱她,全心全意,一辈子都只爱她。 钟晴含泪微笑着,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眷恋的吻,“南宫墨,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她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和磨练,就是为了能够遇见他吧。 南宫墨绽放开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披着衣服起床打来热水,拧干了帕子要为她擦拭身体。 钟晴脸爆红,不自在的缩着身体小声的说道,“墨,我自己来吧。”即使已经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深爱的男人要为她清洗那么秘密的地方,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然而南宫墨却轻轻的笑了起来,靠近她的耳边用异常蛊惑迷人的语调说道,“你身上所有的地方我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恩?” 还不止看过,也感受过那样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爱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走到哪里都带着,都不愿意分开。 “南宫墨,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流氓了。” 那样暧昧的话语,更是让钟晴难为情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因为刚完成了一场激烈的运动,她脸颊上还沾染着桃花,眼底还洋溢着迷蒙的水雾,看在南宫墨的眼里,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多了一种妩媚的味道,更是点燃了男人的心头火,扣着她的脖颈又来了一个深情的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南宫墨前往北国,复仇开始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墨,我很累了,不要再来了。” 钟晴被吻得差点断气的时候用力的推开了南宫墨,软软的埋在他的怀里撒娇道,她浑身都很痛,像是被碾过了一般,酸酸的,稍微动一下都很疼。 “先放过你,明天晚上再狠狠的收拾你。” 南宫墨不得不将心底的渴望压下去,心疼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了乖乖躺下,我今天不折腾你了。” 钟晴这才松了一口气,困倦的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男人小心翼翼的用沾了温水的毛巾将她身上的汗水擦去,手指落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体上,一时之间心潮荡漾,她真的很迷人,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品尝着她的美好,整个人彻底的沉沦。 最后毛巾在她小腹下方的位置停顿住,想到之前体验到的那种毁灭般的快乐,嘴角忍不住勾起愉悦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沾在她腿根的黏糊糊的液体擦去,然后又找来了最好的药膏涂抹在红肿的地方,最后才躺下来将她搂在怀里,心里一片满足和幸福。 而那个女人在他抱着她之后,越发慵懒得像小猫一样转过身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纤长柔软的手指自发的环住他的腰毫无防备的睡得香甜。 “好梦,我深爱的妻子。” 南宫墨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幸福的闭上眼睛。她终于变成了他的妻子,他也彻底的成为她的丈夫,他们属于彼此,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北国行馆里正在被一股阴冷诡异的气压包围着,南宫衍阴鸷的目光通红,恨得像是要杀人一般,尤其是看着柳飘雪的时候,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而深知南宫衍秘密的柳飘雪提心吊胆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的待在角落里,心里不停的盼望着皇上不要看到她,不要杀了她。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南宫衍将所有人都训得狗血淋头的时候,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 柳飘雪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整个人差点崩溃昏过去。 南宫衍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就在她几乎要发疯尖叫的时候,邪魅嗜血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柳飘雪,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皇上饶命啊,臣女中毒颇深,什么都不记得了,请皇上网开一面啊。” 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想好好活着,即使现在到了最艰难的境地,她还是想活着,至少活着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南宫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眼底难掩失望,袖子里三根银针快狠准的飞出去,刺的钉入了柳飘雪的后脑勺中,血流如注,尖锐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惊恐至极的女人两眼一翻直直的昏死过去。 “朕最致命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人知晓,这一关你必须承受。” 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君王看到地上的鲜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如果不是对柳家还有顾及,他就会直接杀了柳飘雪,在他的眼睛里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在场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去看他们的皇上。 “连夜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立刻离开。” 南宫衍沉声命令道,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这次的云国之行遭受的耻辱永生难忘,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上官一族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这是他们欠他的! 经过了连夜的收拾,天蒙蒙亮的时候,北国一行人灰头土脸的启程离开云国,满脸颓丧的样子和刚进京时候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天差地别。 金盛容跟随着大部队离开京城,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睿亲王府的方向,心里一片钝痛,钟晴,难道我们就是这样有缘无分?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停留片刻又彻底离开了吗?早知道如此,我宁愿依旧陷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你。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心里最重要的角落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眼睛不由得红了。 南宫雨泽看到他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策马靠近他的身边压低声音嘲讽的说道,“怎么,还在想着南宫墨的妻子?敌国的女人就那么有诱惑力,将北国第一公子的魂儿都勾走了吗?要不要本王告诉父皇,你觊觎着钟晴,你们俩同命相怜啊。” “随便,你想说就说,我没关系的。” 金盛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波动,皇上早就知道的,那又如何,他没有背叛皇上,也从来没有得到那个女人。 “你!金盛容你拽什么,别以为你是丞相府的公子就有多了不起,你那个皇后姐姐,你那个丞相爹爹不过是父皇扶持起来的傀儡而已,跟真正的世家贵族比起来你们金家什么都不是!你姐姐那个便宜皇后连个贵妃都不如!” 南宫雨泽被他那样淡漠的态度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戳金盛容的心窝子,他最恨的就是这个男人飘落出尘的样子,得意什么,有什么好高贵的。 “这些我心里很清楚,你不用提醒我。楚王殿下,与其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取得皇上的器重呢,还有天下盛会失败了,北国的人会怎么看待你们,会不会唾沫星子将你们淹死了。还有皇太后那关,这一回要给云国进贡金银,粮食和马匹,回去那些贵族知道了,会不会气得鼻子都歪了。” 金盛容面不改色的说道,果然南宫雨泽再次暴跳如雷,真想将他给杀了,省得还来误他的时期内高。 “你得意嚣张什么,天下盛会失败,你以为皇祖母会放过你?皇后在宫里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了吧。”南宫雨泽离开之前依然恶狠狠的威胁道。 他们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说话,然而南宫衍也是内力浑厚,自然将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脸上乌云密布,眸子里更是迸射出森森的杀气,想让北国给云国进贡,简直做梦。骄傲高贵的北国人怎么可能向低贱的云国人低头,他不愿意。 等到他回到北国,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调兵遣将,将整个云国一窝端了,然后将整个皇室的人给杀了。怀着如此深刻的怨念,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北国赶。然而南宫墨又怎么会让他们这么舒心,故意将北国皇上秘密潜伏到云国的消息给放出去,路上北国皇上受到了不下百次的追杀,都是各个国家的杀手弄出来的。 当他们艰难的回到北国的时候,身边的暗卫几乎都全军覆没,就连南宫雨泽和南宫衍等人也挂了彩,分外的狼狈。 而回到北国的时候,会有更多棘手的事情等着他们,皇太后知道北国丢了天下霸主的地位之后,大发雷霆,从皇上到南宫雨泽,又到金盛容,柳飘雪和顾轻晨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就连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因此受到牵连,在朝中为官的,被撤掉了不少实权。在宫中的妃嫔更是凄惨,时不时就被太后喊到跟前,变着法子的折磨,一时之间北国上流社会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云国却因为天下盛会夺得霸主的地位,不再像以前一样自卑,动力十足,再加上皇上是个有魄力见识卓绝的明君,重点培养和发展军队,对于自愿参军的男丁给予重赏,一时之间在整个国家之内涌起了一股参军的热潮,再加上皇上放宽政策,不管士农工商都能参加科举,凡是有真才实学的人都能得到重用,云国的朝堂之内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不再像之前一样死气沉沉,而是斗志昂扬,充满了底气。 太子上官霖,南宫墨,连同皇上招纳来的具有卓绝军事才能的武将聚在一起研究如何增强军队的实力,最后得出了一套迅速提高士兵杀敌实力的方案,在整个国家范围之内推广开来训练,短短的一年之内,云国不管是在军事,经济,政治方面实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国力比之一年前突飞猛进。 而北国的好运似乎在强盛了一百年之后终于用完了,在天下盛会失败之后回去,春季北国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将所有的农作物都冻死了,百姓损失惨重,南宫衍自顾不暇,只能从国库里掏出一大笔银子帮助百姓度过难关,让他们重新种植新的农作物。 谁能料到,新的农作物刚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开花,夏季来临,雨水又是特别泛滥,连着下了两个多月的雨,不单新种下去的农作物全部都被淹死了,北国近六成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食不果腹饿殍遍地。饥肠辘辘的难民们被逼到了绝路,奋起反抗,在北国境内又发生了好几十场声势浩大的暴乱。 南宫衍心力交瘁,颁布法令下去让北国的富商和大臣募捐银两救助百姓。可是那些肥得流油的富商和大臣们哪里肯顾及难民的死活,饶是南宫衍绞尽了脑汁,也不能让那些人将口袋里的银两全部吐出来,能够掏出四成的银两已经到极限了,几百万的难民,那些银两怎么够。不得已,他们只好又将国库打开,拿出税银来安置百姓,两场灾难折腾下来,国库里的银子去了一大半,就是他再野心勃勃,再咽不下心底的怨气想要攻打云国,也要掂量口袋里的粮食够不够,国库里的银两能不能支撑这场战争。 他让官员算来算去,得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能打仗,若是打仗,国库里所有的银两都不够支付将士们的军饷。更何况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今年整个北国几乎算是颗粒无收,国库里的粮食都不一定够帮助北国的子民艰难的挨过这场大饥荒。北国秋天又短,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开始下雪了,如果今年的雪再下得密集一些闹雪灾,恐怕又是一场灾难,所以算来算去,都不能打仗。百姓饿着肚子,将士吃不饱穿不暖,还没等到上战场就先被冻死了饿死了,那不是让云国的人消掉大牙吗? 南宫衍从云国回来才发现他整个人废掉了,被南宫墨那么一踢,再加上他们婚礼那晚上被下了虎狼之药,导致他再也不是完整的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大展雄风让女人拜倒在他的跨下,心口一直憋着一股怒气,对南宫墨和钟晴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挥兵南下,将整个云国彻底摧毁,然而却有那么多的事情拖着他烦着他,现在看来更是让他恨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又是不行,难道就这么放过云国人吗?朕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将他害得那么惨,不彻底的将云国踩在脚底下,他难吐出胸中那股恶气。 “皇上息怒,真的没有办法,国库空虚,如果真的孤注一掷对云国发兵,另外几个国家趁虚而入,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危险之中,请皇上三思。” 北国的肱骨之臣齐刷刷的跪在宽敞的大殿上,誓死不同意皇上发起战争,真的没有办法,北国现在内焦外患,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南宫衍脸上一片颓丧之色,眼底染上了一抹痛苦,整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一直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来慢慢的说道,“朕仔细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皇上,真的不能发动战争啊,不然等待着云国的一定会是灭顶之灾。” 那些大臣离去之前,还不放心的死谏道,北国今年真的太艰难了,那些年迈的活了很久的大臣甚至都没有见过哪一年像现在这么多灾难过。 南宫衍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就在这时,熙瑶明艳无双的容颜又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双眼睛里依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肆意嚣张的怒吼道,“南宫衍,这就是报应,是你们北国人作恶多端的报应!看到你们北国覆灭,我就高兴了,你们一定要死得越惨越好!” 尖利恶毒的声音宛若就在耳边,南宫衍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整个人这时候才发现他背后都湿透了。 然而那种真实的声音,那张清晰的容颜,似乎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南宫衍这一刻忽然心痛如同刀绞眼底染上了一层酸涩的雾气,想到那个因为他的宠爱而殒命的女人,难过得想要大哭,“熙瑶,你就真的那么恨朕吗?你的死也不是朕想看到的,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朕爱你,爱你也有错吗?还有墨儿,他凭什么对朕恨之入骨,若是朕不将他驱除出北国,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安然长大,你们怎么就不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呢?” 他深爱的女人,他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窗外,有秋风呼啸而过,将发黄的树叶吹进了宫殿里,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冷情。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不管他有多么艰难痛苦,该发生的一切,根本就阻止不住。 时间如流水般飞快的流逝,转眼又到了年底,北国的大雪纷纷扬扬连着下了三个月,整个北国度过了最艰难的冬天。 一整年的时间,整个北国几乎都在灾难中度过,甚至有些人认为一定是得罪了神灵,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灾难,那些灾难让人胆颤心惊,北国这一年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足有几十万人。 新的一年伊始,南宫墨手里捏着探子打听到的情报,嘴角勾起了残酷的笑容,北国南宫氏,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接受我疯狂的报复了没有。 “晴儿,我们就要出发去北国了,去讨回我娘年轻的性命,去讨回我曾经遭受的一切苦难,你害怕吗?” “不害怕,只要跟在你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 钟晴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清冽的男子气息让她感到安心,这一年他们都成长了,也做好了足够多的准备。 海刹在他的帮助下已经顺利的成为了海国的国主,他对南宫墨的诺言,在后者需要的时候必须要兑现承诺。 “那就好,不要害怕,不管到哪里,我都会保护你,呵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相信你的,只要跟在你的身边,我就永远不会害怕。”钟晴璀璨的眸光落在他深邃的眼底,那里面写满了全部的信任。 “明天我们就离开了,去跟皇上告别吧。” 南宫墨握住她的手,坐着马车朝着皇宫去了。 太和殿里依然暖融融的,皇上和皇后坐在高座上,各位妃嫔和皇子公主坐在下侧,气氛有些伤感。 今天晚上是为南宫墨和钟晴举行的饯行宴,不管那些妃嫔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脸上都要做出难过不舍的表情,否则依着皇上对南宫墨的宠爱,他们若是敢表露出任何的欢呼雀跃,就等着无穷无尽的冷落和灾难吧。 “墨儿,舅舅祝你一切顺利,尽快实现自己的愿望。” 晚宴将要散去的时候,上官青站起来,举起酒杯朝着南宫墨示意道,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不舍的说道、 “谢谢舅舅。” 南宫墨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又潮湿又温热,感动蔓延遍了全身。他的舅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舅舅,比给了他生命的父亲还要好。 “不要撑得太辛苦了,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跟舅舅开口,不要硬扛着不开口。” 看着小小的孩子转眼就长那么大的了,还变得那么俊逸优秀,上官青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不舍。这个外甥他是当着儿子养的,很快就要离开他的身边远去了。 “我一定会的,舅舅请放心。墨儿也请舅舅注意身体,劳逸结合,不要将全部的心思放在朝政上忽视了身体。” 上官青眼底涌上来温热的雾气,不再说话,将那股难过哽咽连同酒咽了下去。 “墨儿,表哥也敬你一杯,要是想念我们了,就回来,表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上官霖对于这个弟弟同样不舍,却知道他认定了一件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他只能默默的祝福他早日报仇,早日将整个北国踩在脚底下,他做北国的主人,为姑姑报仇。 “墨表哥,语欢好舍不得你啊,你一定要快点实现愿望快点回来看我哦,还有,早日和嫂子生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的过日子。” 上官语欢泪窝最浅,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一次墨表哥到北国去肯定凶险异常,她好害怕墨表哥会受到伤害,真的好害怕。可是她又不能那么自私,姑姑惨死北国宫闱,表哥也在年幼的时候就遭到驱除,受了那么深刻的伤害,就连整个云国,那么多年来都受到北国的欺压,如果能够彻底端了那些自命不凡的北国贵族那该多好。 钟晴摸摸她的头,笑容温柔宠溺,就像是最宠爱的妹妹,“不要哭了,我们以后一定还会相聚的,也一定会实现他的愿望,你等着我们回来吧。” 上官语欢眼泪掉得更凶了,扑倒在钟晴的肩膀上呜咽道,“嫂子,钟晴姐姐,我真的好舍不得你们。” “语欢,不要哭了,表哥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的。” 南宫墨温柔的递上一方丝帕,轻声的安慰道。上官语欢想到他要做的事情,即使不舍也不能让他别去,只好咬着唇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 那些妃嫔和皇子看到皇上和太子公主都表态了,也纷纷站出来说着关怀的话以在皇上面前刷好感度。 宴席很晚的时候才散去,所有的妃嫔和皇子公主们都离开了,殿内最后留下来的只有皇上和皇后,他们从白玉阶梯上走下来,在钟晴和南宫墨的面前站定。 “墨儿,这次前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舅舅担心。” “你放心吧舅舅,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可欺的小男孩了,谁敢惹我,我弄死他。”南宫墨故作狠毒的怒道。 “等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就快点回来,舅舅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南宫墨感动得抱住了皇上,闷闷的说道,“舅舅,我好想叫你父亲啊。”他给了他父亲般深沉的疼爱,给了他锦衣玉食的生活,教导他权谋之术,教会他各种各样生存的本事,如果不是舅舅,他现在恐怕早就死了。 “傻孩子,在舅舅心里你永远是朕的儿子。” 姐姐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如果再不疼爱墨儿,墨儿就再也没有长辈心疼了,他哪里忍心他再受到这样那样的伤害。 南宫墨放开他,诚挚的说道,“舅舅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做你真正的儿子为你尽孝。” 上官青眼眶微微湿润,只是轻声的叹息道,“傻孩子。” “钟晴,这次前去北国,你一定要照顾好墨儿,朕希望我们再次见面时,你们都实现了愿望,一切都好好的。” 皇上眼底染上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对着钟晴郑重其事的嘱托道。 “我一定会照顾好夫君的,谁敢伤害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舅舅,也希望你保重。”钟晴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叫皇上舅舅。 “好好,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启程朕就不送你们了。” 皇上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强硬的压制着,拽着皇后的手迅速的朝着门外走去,生怕走得再慢一步,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南宫墨一直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才默默的收回视线,轻声的说道,“舅舅,我一定会为娘亲报仇,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请你放心。” 钟晴靠在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粗粝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柔声说道,“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北国呢。”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搂在怀中,不管到什么地方,只有她是永远陪着他的,有她在身边的感觉就好。 “晴儿,这一次去会很辛苦,也许会比你预料到的还要凶险艰难一千倍一万倍,你会不会怨恨我?” 钟晴一脸坚定,“怎么会呢,哪怕再艰难,披荆斩棘也好头破血流也好,我都愿意陪你在悬崖绝壁上劈开一条路来,永远不后悔。当初我最艰难的时候你不是也陪着我过来了吗?我当然也要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好晴儿。” 南宫墨将她搂得更紧,胸口暖暖的。 翌日凌晨,他们坐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离开了睿亲王府,离开了京城,一路向北朝着北国去。 南宫衍,太后,当年参与陷害的世家贵族的妃嫔们,你们好好享受最后的荣华富贵吧,离北国灭亡不会太远了。 “墨,当年参与谋害娘亲的妃嫔都是哪几个家族的人?” 对于当年的事情,时间都过去得太久远,再加上是北国宫闱秽事,云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她根本不能完全查清楚婆婆的仇人。 “顾家,柳家,陈家,黄家,苏家,冯家。” 南宫墨微微眯起眼睛,那个恐怖蔓延着无边血色的夜晚又浮现在他的面前,娘亲被那些凶狠的女人折磨致死,甚至连她死了都不能消掉那些女人的恨意,粗重的木棍打在娘亲的尸体上,一直将娘亲冰冷的身体打得血肉模糊,他跪着,哭着,求那些人放过他的娘亲,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两颊红肿,疼得眼冒金星整个人差点连命都没了。 那群丧心病狂的女人让身强力壮的嬷嬷按住他,让他亲眼看着娘亲在他的面前死去,连尸体都没有一处完好,他哭得嗓子都哑了,眼泪都流干了,也没能唤起那些女人一丁半点的善良。 而唯一能够救他娘亲的男人却在床上昏迷不醒,北国恶毒的皇太后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边用最恶毒的话语骂他是小孽畜,让他快点去死。 就在他快要被打死的时候,那个男人幽幽的转醒了,太后和那群恶毒的女人才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 他原以为那个男人看到娘亲死得那么惨会心痛发狂,会将那些女人都凌迟处死,谁知道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娘亲的尸体就让人抬了下去,连同他也被关在狭小的柴房里。 半个月之后,他身上的伤养得还没好透,就被那个残忍无情的父亲驱除出了皇宫,驱除出了北国,那时候他的身上只有五十两银子。 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般的疼痛,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些痛入骨髓的仇恨,如果他不报就枉为人子。 感受到他眼睛里的仇恨,钟晴默默的握住他的手给他勇气,“一切都过去了,那些苦难教会我们成长,教会我们变强。娘若是知道你现在变得这么优秀还这么俊美,一定会很欣慰的。” 南宫墨眼底的同意稍微消散了一些,“我已经不痛了,那些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那么,你能跟我说说,顾家,柳家,冯家,黄家,苏家,陈家的大致情况吗?我们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她脸上是一片勇敢,那晶亮又坚韧的光芒让他都不忍动容。 “那几个家族都是北国最为顶级的名门世家。顾家最为显赫,当今北国的皇太后就是顾家的女人,她掌控着北国近一半的权力,有很多的北国大臣追随着他,就连南宫衍要做某项决策时,都要考虑她的意见。或者说,很多时候,南宫衍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才是北国最厉害的当权者。” 钟晴听南宫墨这么说,不由得瞠目结舌,她真是看不出来北国那个皇太后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堪比汉代的吕后,唐代的武则天,清代的慈禧太后了,真是无比牛叉的女人啊。 “她是个很聪明很有决断能够掌握北国命运的女人是吗?” “未必如此。南宫衍那个人的确是雄才大略的君主,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愚孝,对生母言听计从。若是太后不同意的事情,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个男人就会吓得半死,进而无条件的妥协。”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狠狠折磨北国太后的心脏 钟晴真没想到南宫衍竟然那么听皇太后的话,之前她在皇宫的时候倒是没有看出来啊。 “那北国还能维持那么多年强盛的国力还真不容易,那么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这个国家还没出事真是难得。” 她发出感慨道,可是她怎么都不觉得太后是那种很聪明,对政治敏锐度很深的男人啊,莫非真是她以貌取人? 南宫墨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愈加的嘲讽了,“谁让那个老女人还有颠倒众生的魅力呢,她在朝政上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她却能让北国最有远见,最惊才绝艳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愿为她奉献上毕生的才华谋略,甘愿将她的儿子捧上皇位,为这个国家保驾护航啊。” 不然以那个女人浅短的目光,蛮横冲动的性子,北国早就完了,还能称王称霸到现在吗?只可惜,那个男人再有雄心壮志,再有谋略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慢慢的变老了,身体越来越虚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政事上,再加上去年一年北国又是雪灾又是水患,现在已经内外交困,饶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扭转乾坤了。 钟晴被口水噎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简直快要被闪瞎了眼睛,这剧情也太劲爆了吧,神转折啊。“哪个男人那么没有眼光,竟然看上她了?还爱她爱得死心塌地,那个男人脑子坏了吧。不对,脑子坏了也不可能为北国的强盛立下那么多的汗马功劳,让北国的实力那么厉害啊。果然爱情是最没有道理可以讲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南宫墨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默认了她的话,的确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如果没有那个男人拜倒在北国皇太后的石榴裙下,那个女人就是南宫衍的猪队友,事情恐怕很快就变得不一样了。 “可惜北国的气数快要用完了,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呢,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灾难。”南宫墨眼底凛冽寒冷没有一丝温度,掀开帘子看去,外面依旧一片白茫茫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堆得足有三尺多高。 这一回连老天都站在他这边了,看北国还敢嚣张。 “恩恩,我也觉得北国的好运到头了,不然谁能想得到短短的一年竟然又是雪灾又是水患,水患完了又是雪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钟晴十分赞同南宫墨的话,水深火热,民不聊生,这几个词是最能形容北国这一年的近况了吧。 “顾家是除了皇家之外最显赫的家族,掌管着北国所有官员的任职和权力,不仅如此,他们还有只听令于顾家的军队,无坚不摧战无不克。那个军队人数应该有几万人,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部落,北国的禁卫军中绝大部分都是顾家的人,其他几大家族都要避其锋芒。柳家是武将世家,北国接近四成的兵力都在他们的手里,深受皇上倚重,柳家出来的将军兵法谋略出类拔萃,所带的军队所向披靡,从来只有他们将别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份,迄北国建国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打过败仗。黄家掌管的是刑部,几乎所有的案件都要经过他们的手,北国的律法也是由他们修建,若是落到他们手里,他们想要其活着,犯人就能活着,他们想要别人死,别人就必须死,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冯家则是工部,北国需要修建什么水渠,宫殿什么的由他们负责,看着是比其他几家逊色一些,其实不然,因为他们家的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为维护皇家的安全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有些时候甚至直接危及皇宫里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陈家是北国的皇商,富可敌国,掌握着北国最重要的经济命脉,实力同样不容小觑。苏家是钦天监,类似于南渊的向家,预测着北国的命运走向,同样也是最显赫的家族,据说苏家是北国能够和神灵对话的人,得罪了他们是要遭到天谴的,所以宫里的妃嫔,甚至太后都不太敢惹苏家的人。” 南宫墨耐心的跟着她解释着这几个显赫家族的概况,“当然,也不是权力完全分开,几个家族的势力互相渗透互相干扰,彼此仇视对方,却又微妙的维持着各种平衡。” “我明白的,南宫衍不可能让一个家族彻底的掌握一方的实力的对吗?” “恩。他们的关系网虽然很密集很牢固,但是也不是坚不可摧,总能找到弱点,你不要害怕。” “我当然知道了,你既然敢回来,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虽然这条路真的很艰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南宫墨温热的手掌紧紧的包裹住了她的,低低的喃呢道,“这个局我已经布下了十多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们顶着皑皑白雪,在寒风中沿着僻静的小路蜿蜒前进,时而弃了马车改走水路,时而穿过荒无人烟的山林,硬是避开了北国探子的耳目,顺利到达了北国的京城,在早就让碧落阁的杀手秘密购买的院落里安顿了下来。 “主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南枫率领暗卫跪在南宫墨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递上记载这一年来他们在北国的所作所为的资料。 “随时听候本王的命令。” 南宫墨将那些资料翻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下去继续忙吧。” 这一次他来北国掩护的身份是药商,专门为北国人提供各种各样的药材,数千碧落阁的杀手早已经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北国内部,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抢占了北国接近八成的药材市场,换句话说,就算是北国皇宫里的药材,绝大部分也是由他们供应的。 除了药材以外,北国不计其数的青楼已经神秘的易主,那些青楼幕后的主人自然也变成了南宫墨。那是他打探消息的很隐秘的来源。 南枫下去之后,南宫墨坐在书桌前,翻开年历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用红色的朱砂笔在二月初二这一天上画了一个圈圈,深邃锐利的瞳孔折射出波涛诡谲的光芒来。 复仇的序幕就从这一天展开吧,也不知道顾家那些人会不会受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呢,他拭目以待。 “二月初二,这是什么日子?”钟晴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顾太后的哥哥过七十大寿,到时候北国所有的名门贵族都会派人参加的,我会送给顾家一份大礼。” 南宫墨眼底涌动着凛冽嗜血的光芒,整个人宛若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魔,不知道为何,钟晴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顾家在她丈夫的手里一定会土崩瓦解,彻底变成废墟。 “如果有需要我做的,我愿意当你复仇的剑。”钟晴仰着头认真的说道,她想到他那些年的遭遇就感到心疼。 “你只要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南宫墨笑容里多了一丝暖意,她是他心里最圣洁的存在,谁都无法取代。 “还有几天时间,到时候你陪我去见证那一刻,顾家的毁灭就从顾太后的哥哥开始吧。”南宫墨低低的喃呢道,从窗口望出去,看向顾家所在的方向。 二月初一夜晚,北国最为繁华的花街,莺歌笑语,脂粉飘香,将这条街变成了最为欢乐的海洋。 如意楼是这条街里最负盛名酒楼,一年前的时候异军突起,别具一格又美轮美奂的装饰,各种各样的美人,只要能够出得起价钱,就能够让里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春风一度,凡是到过如意楼的男人,没有不被里面的姑娘迷住的,这里俨然成为了北国最著名的销金窟。 又是初一的晚上,如意楼里神出鬼没的素素姑娘演奏的日子。 一楼的台下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其中不少是北国贵族世家的公子,他们都来捧当家花魁的场,更是期待能够和素素姑娘近距离接触。 那个女人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声音柔美甜腻得让听到的男人骨头都酥软了,更重要的她有着绝色容颜,比起天上的仙女还要美丽,凡是见过她的男人,都忍不住为她沉沦,恨不得将她娶回家去,不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美。 清越激昂的琵琶声响了起来,宛若沙场之上千军万马猛烈地厮杀,十面埋伏,暗藏杀机,琴声变得越来越激烈,马蹄声嘶鸣,载着主人砍下敌军的头颅,保卫家园,保卫幼小的妻儿。渐渐的,琴音由激烈慢慢的变缓下来,战争结束,沙场上横尸遍地,残败的烽火在夕阳之下愈加显得凄凉,马儿静静的低头,还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经战死沙场,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回来。 大殿内陷入了一片低沉之中,不少人胸口难受得很厉害,有些在战场之上杀过敌人的男人已经红了眼眶,身临其境一般。 顾家年轻一辈最厉害的男人是顾远之,顾远之坐在台下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蒙了水雾一般的女人,她有着让男人为之血脉喷张的玲珑曲线,薄薄的面纱将她绝美的五官映衬得愈加动人心弦,盈盈秋水般的目光稍微往台下一扫,只听见不少男人倒抽一口冷气,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魂儿都要被她勾走了一般。 他微微一哂,这女人倒是个厉害的角色,知道吊足了众多男人的胃口。 一曲终了,如意楼的妈妈笑眯眯的走了上来,提高嗓音说道,“诸位公子,今天晚上素素姑娘愿意寻找一位有缘人共度良宵,不知道哪位公子有幸入了素素姑娘的青眼呢。” 话音落下,台下的男人都沸腾了,素素姑娘邀请他们共度良宵,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让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我来!” “我愿意和素素姑娘共度良宵!” 几乎所有的男人眼睛里都冒出了绿油油像狼一样的光芒,口水差点就流了一地,踊跃报名,如意楼的花魁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材火辣眼神妩媚勾人,单是她一个盈盈秋水般的眼眸扫过来,他们的魂儿都被勾走了好不好,如果能够和她春风一度,恐怕幸福死了。 更何况,素素姑娘在如意楼里卖艺不卖身的,何尝有这样的机会。 “这样吧,在场的每个男子出价,出价最高的十个公子能够进入下一轮的竞争,除此之外,素素姑娘亲自朝着台下扔下去五个花球,能够接到花球的公子也能进入下一轮的竞争。到了下一轮,则采取的是抽签的形式,抽到双数的能够再近一层,以此类推,最后一轮抽得双数的公子就能够和素素姑娘亲密接触。好了,叫价开始!” 话音落下,底下的男人疯狂的叫价,短短的半柱香的时间,如意楼就有了几万两的进账,乐得老鸨嘴巴都合不拢。 最后,素素纤纤玉指朝着下面扔出了五个绣球,选择出了幸运的男子。又经过了层层的决赛,最终顾远之成为了最后的幸运者。 顾远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骄傲的站起来,在虎视眈眈的暗卫的保护下随着如意楼的老板走向了后院最为清幽雅致的院子,重重的纱帘后面,坐着一个纤细袅娜的女人,她长发如瀑,微微低垂着头抚弄着莹白如玉的茶杯,单是一个侧面就美得让人呼吸都要凝滞了。 不过,他可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人就失了理智的男人,虽然这个女人的确很美,却不足以让他心动疯狂到不顾一切的程度。 “素素姑娘,今天晚上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就是想要引我入局吧,可惜或许会让你失望了,说吧,你背后的主人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男人并没有被她的美貌倾倒,反而从她的身上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在他这么多年优秀的人生里,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是有毒,若是不小心谨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咬死了,引火烧身,他不会那么愚蠢。 “顾家最为优秀的人物果然名不虚传。” 素素面不改色的赞美道,“的确不是我要见你,而是另有其人。” “谁?”顾远之浑身的警戒都竖立了起来,进入全面戒备的状态,这个女人的目的很不简单,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远之,顾轻晨的哥哥?” 钟晴掀开纱帘走了出来,浑然不觉眼前的男人几乎要见她身上瞪出几个窟窿一样的目光。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你有什么事情。” 钟晴清冷的目光带着浅浅的笑意,宛若刚融化的冰水,柔和却透着彻骨的凉,“我只是想告诉你,明日你们顾家将会有血光之灾,一定要注意哦,不要寿宴天大的喜事变成丧事就好了。” “叮——” 锋利的长剑架在钟晴的脖子上,男人的目光绿油油的像凶狠的野兽,“你究竟是谁,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不然我杀了你!” “信不信由你,明天你就知道了。你手里掌握着天地玄黄四个营部的兵权,皇上对顾家早就心生不满,你还在这沾沾自喜呢,等明天你就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痛了,祝你好运。” 钟晴故弄玄虚的说道,满意的看到男人深邃的眼底微微变色,长长的裙摆从他的鞋面上划过,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离开。 顾远之一头雾水,戒备的瞪着她离开的方向,然而她除了慢悠悠的往外走之后,根本连一点动作都没有,更是让他的心悬挂在半空中怎么都不得安宁。 素素掩唇咯咯笑了起来,“顾将军,我们小姐一双眼睛可是能洞彻过去未来,她说的话可是从来没有不准过,要是不相信她,你以后可能会吃亏的,你不要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若是想算计我,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顾远之轻蔑的撇了撇嘴说道,丝毫不将素素的话放在心上,“看在你们没有任何恶意的份上,我不计较如意楼的故弄玄虚,如果再有下次,后果绝对是你们不能承受的。” “信不信由你,别怪我提醒你顾家明天会有血光之灾。” 素素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本将军警告你不要在顾家的寿宴上动手脚,否则我肯定会让你连同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顾远之浑身笼罩着肃杀的气息,厉声喝道。 “你威胁我没有用啊,我只是将我家小姐预测到的将来告诉你而已,你不用对我大动肝火,如意楼还要天天开门做生意呢。” 顾远之骄傲的挺直脊梁,大踏步的离开,走出如意楼的时候脸色陡的沉了下来,对身边的暗卫命令道,“回去告诉老爷,明天的寿宴一定要加强警备,不管哪个方面,敢有任何疏漏,就等着提头来见我吧。” “是。” 那些侍卫如临大敌的应道,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而此时,南宫墨带着钟晴站在一片僻静的树林里,他们的面前露出了密道的入口,密道幽深昏暗,“我们进去吧。” “去哪里?” “北国皇宫,来这里有一段时日了,有些事情也应该慢慢清算了。” 两人进了密道,密道里早已经有暗卫在那里等着他们了,随着南宫墨一声令下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走去,密道里吹来凉嗖嗖的风,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严实的石门轰的一声打开了,露出了凸出的假山,南宫墨牵着她的手从假山密林里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你胆子真的很大。” 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密道的出口就在太后宫殿的花园里,在很显眼的地方,如果被人发现那可就真的完了呀。 “这个密道有一段是打在湖底下的,里面布满了机关,若是被北国的人发现了,机关会自动启动毁灭,到时候湖水会漫上来毁了机关,进入机关的人都会死。” 南宫墨眉眼染着神采飞扬的光芒,好笑的看着她,“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顾太后那个老妖婆是应该好好教训一顿了。” “怎么教训?你想用怎样的办法?” 钟晴捕捉到南宫墨眼底狠戾的光芒,脑子里忍不住出现了满清十大酷刑,整个人抖了抖,默默的在心里为顾太后点蜡,然而对她却没有丝毫的同情,谁让她以前那么狠心的折磨熙瑶公主呢。 “当然是剜心之痛,彻底的折磨了她的心之后,再折磨她的身体,让她承受身心的双重折磨,还要让她在明天顾家的寿宴上丢尽脸面,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守妇道,放浪形骸,私生活混乱。” “你这个计策好毒,不过我喜欢。” 她眼睛亮闪闪的,嘴角却不厚道的扬了起来,对付那样无耻的女人,就要比她更加无耻才行。 “好了,一会你就知道我怎么对付她了。” 南宫墨笑容里布满了寒霜,他回来了,势必就不会放过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娘亲的女人。 凤鸾宫里,层层紫色的纱帐落下来,遮住了床上沉睡的女人,她睡得很香,保养得宜的脸依然白皙娇嫩,虽然已然将近六旬,却仍然美得惊心动魄,身材火辣,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让有阅历的男人忍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彻底的将她占有怜爱。 苏慕卿,是北国一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曾经推进北国政策的改革,提出很多爱民的政策,降低赋税,鼓励参军,对于参军的家庭给予很重的奖赏,又大力发展商业,颁布法令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允许商人参加可靠入朝为官,在军队方面研制出了很多新型的武器,在军队里推广开来,一时之间将北国的国力推到了最为鼎盛的时期,曾将周边的国家打得落花流水,将北国的版图扩展了将近一倍,让周边所有的国家俯首称臣。 然而这样一个全能到近乎完美的男人,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爱上了先皇的妃子,最初的皇贵妃,现在的太后,并且爱她爱到死心塌地,愿意为了她甘愿双手奉上他毕生的才华,甘愿将顾太后的儿子,如今北国的皇上当成亲生儿子来养,为了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所以,你是要从北国的太师,苏慕卿的身上下手吗?” “那是当然,就是要让太后亲眼看到以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北国最为优秀的男人的男人转而爱上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言听计从,彻底将她践踏在脚下会是怎样的感觉。等到她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之后吗,再从身体上摧残她,我一定要让她亲眼看着在乎的东西一点点的失去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南宫墨残酷的笑了起来,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承载了他太多痛苦的回忆,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彻底的将这里毁灭了。 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然轻轻的说道,“时间到了,好戏就要开始了,该去围观了。” 此时,凤鸾宫的偏殿里,苏慕卿揉了揉眼睛从一大堆的奏折里抬起头来,满脸疲惫,脑袋也像炸开了一般,饶是他再有才华和能力,然而在面对接连不断的灾难时,还是显得苍白无力。再加上北国在天下盛会中失败了,失去了别国进贡这么大一项,国库亏空得更加厉害。 “太师,这是太后娘娘让奴婢为你炖的参汤,请太师趁热喝了补补身体。” 宫女将莹白如玉的碗放在案几前,嘴里说着柔顺的话语,微微低垂的侧脸美得无声无息,修长的脖子透出一种无形的诱惑,那双纤纤素手攀上碗沿,就像蔓藤一样从他的心里升起来,丝丝缠绕,让他的心有些透不过气来,依然苍老的身体里竟然生出了一抹想要扑倒眼前少女的冲动来。 “抬起头来。” 他听见自己沙哑又隐藏着丝丝渴望的声音命令道。 宫女白皙的脸染上了一抹羞涩的桃花,卷翘如同扇子般的睫毛颤抖着,抬眸露出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宛若有丝丝缕缕的丝线将苏慕卿的心牢牢的牵引住了。 这个少女,俨然就是年轻时候的顾太后,一样的活泼娇俏,狡黠聪明,浑身透着一股机灵的尽头,让他沉闷无趣的生活里就像注入了一缕活水,让他不由自主的受到她的吸引,一颗心慢慢的在她的身上沦陷。 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早就死了,只剩下一个铁血专横,抬手间就能够决定人生死的太后,他顾及着过去那些最纯洁珍贵的感情,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扫清楚一切障碍和危险,确保她能够过得顺风顺水,然而他的心也会变得疲惫,也会累。尤其今年,顾太后几乎每天都不停的在他耳边催促他帮忙处理雪灾水患,安置难民,平定暴乱。他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累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个女人却不知道体谅他,让他有一种厌弃的感觉。 今天晚上清纯娇俏又含羞带怯的少女局促不安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心里隐隐的升起一丝柔情,宛若年轻时候的太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奴婢叫怜儿,楚楚可怜的怜,在这里当差有一年了,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注意到奴婢。” “怜儿。” 苏慕卿看着那张脸,想到记忆里遥远的少女也有着他给她起的小名,“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你像莲花一样圣洁高贵,以后我就叫你莲儿吧。”少女一脸幸福的扑到他怀里,撒娇的蹭蹭告诉他这个名字她很喜欢,只可惜她现在恐怕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吧。 “国师大人?” 男人只觉得胸口一热,很想做些什么事情,然后他的手忽然就伸了出去,强硬的将柔若无骨的少女抱在怀里,打横将她抱起朝着床榻上走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不然怎么一大把年纪还想要占有一个女人呢。 怜儿年轻稚嫩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慌乱,手指紧紧的掐着苏慕卿的衣袖,流光溢彩的眸子里一片茫然,那样无措的样子就像稚嫩的小猫一样。 苏慕卿只觉得血液里沸腾的渴望愈加强烈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想彻底的放纵一下,他低下头含住了女人粉嫩甜美的唇边,暗哑着声音说道,“怜儿,愿不愿意跟着本大人?” 怜儿张大嘴巴看着依然俊美却增添了成熟男人魅力的苏慕卿,脸上的桃花更加艳红,眼底有着遮挡不住的爱恋,羞涩却依然勇敢的表白道,“奴婢愿意跟着国师大人的,只要大人不嫌弃奴婢粗笨就好了。” “本大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苏慕卿将她放在床上,直接覆了上去对着她的唇热烈的吻了起来,手指在女人紧致柔软的皮肤上游移,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衫凌乱的散落在地上,透过纱帐隐隐看到男人和女人激烈的交缠,女人愉悦的喘息声,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大人,大人你温柔点,奴婢有些害怕。” “乖,不要害怕。” 男人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女人的唇上,慢慢的下滑,落到下颚,修长的脖颈,美丽的锁骨,激起女人纯真又自然的反应,如潮水般的愉悦一波一波的袭来。 甜腻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苏慕卿愈加卖力的动作愉悦她,堆积在心里很长一段时间的抑郁得到了发泄,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大人,大人······” 怜儿无措的喊着,修长白皙的藕臂攀上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微微张开唇回应他的吻,那种依恋和崇拜,让苏慕卿得到了强大的满足,心里柔肠百转,“怜儿,以后就当本大人的女人吧。” 充满怜惜的话语,让站在纱帐顾太后脸色铁青。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宫墨出手,太后生不如死 “苏慕卿,你这个混蛋,你对得起哀家吗?” 太后气得快要疯掉了,心里涌动着熊熊的怒火,整个人尖锐的叫了一声猛的掀开纱帐,看到床上激烈交缠的男人和女人时,气得满脸狰狞,扬起手对着怜儿如花般娇嫩的容颜狠狠的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不要脸的贱人,谁让你勾引他的?信不信哀家砍了你的头!” 她扯着怜儿的长长的头发,恨不得连同她的头皮都扯下来,“谁让你爬床的,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哀家弄死你!”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怜儿疼得白嫩的脸纠结在一起,浑身赤果着,露出上面斑斑的吻痕,可以看得出来之前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年轻散发着无尽魅力的身体更是刺激得她想要发狂,手脚并用,拳打脚踢,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 “大人救救奴婢。” 怜儿不敢还手,双手紧紧的捂住脸,生怕被眼前这个女人将她的容貌彻底毁了,那她多年的梦就要破碎了。 “顾紫萱,你够了!” 苏慕卿猛的一把推开太后,心疼的将怜儿护在身后,满脸怒容的瞪着眼前气得失去了理智的女人,“你看你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哪里是优雅得体的太后,比街上那些泼妇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发什么疯,难道我还不能睡一个宫女了?”这些天他真的是受够了,凭什么他劳心劳力的为这个女人忙碌,她不但不感激,还处处埋怨他做的不好,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当真以为和她年轻时那些爱情有那么刻骨铭心,山盟海誓,至死不渝吗? 顾太后没想到苏慕卿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宫女呵斥她,眼眶不由得红了,浑身气得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竟然敢凶我,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凶我!苏慕卿你狼心狗肺,难道你忘了当年我们的诺言了吗?你说会护我一生周全的,现在算什么?她算什么,难道在你心里她比我还重要吗?”她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哪怕是她没有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也不愿意苏夫人那个位子被一个低贱的女人占据了去,她不甘心。这个男人怎么能移情别恋,他不是应该爱她爱得死心塌地,除了她不再有别的女人吗? “当年的诺言?自从你违背诺言的那一天开始,那个诺言早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太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你暂且回去休息,你自从伤了心脉,身体就一直不好,不能动怒,小心折损了阳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慕卿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翻身将怜儿抱在怀里,放肆的在她光洁如玉的美背上游走,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激起怜儿一阵阵的战栗。而后他不管顾太后气得快要发狂的脸色,再次将怜儿按倒在床上,继续之前还没尽兴的鱼水之欢。 “啊——,苏慕卿你混蛋!” 顾太后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整个人直接扑到苏慕卿的身上,用尖锐的指甲又抓又挠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你怎么可以在哀家的宫殿里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 “真烦!” 苏慕卿心底的厌恶更加的强烈,一把将她从床上推了下去,眼底像淬了一层寒冰一样的看着她,“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什么人,难不成你以为当朝太后就连我床上的事情都能干涉了吗,真是可笑!” “怜儿,不要害怕。” 男人将瑟瑟发抖的宫女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等到年轻散发着馨香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铁青的脸色也慢慢的缓和下来,朝着外面朗声唤道,“来人啊——” 只听命于国师的死士推开门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大人。” “将她带回去,好好保护,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她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就不用活了。” “是。” “大人,奴婢害怕。” 怜儿犹如小鹿般明亮的眸子里依然涌动着惊恐,看起来愈加让男人心底怜惜的保护欲生了起来,他手指轻挑着她的下颚温声说道,“不要害怕,没人敢对你不利,没人敢伤害你。” 太后心痛如刀绞一般瞪着原本对她爱入骨髓的男人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展示着他的柔情,气得几乎滴出血来,“苏慕卿!” “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他披了一件衣服下床,捡起女人的衣裳放在怜儿面前,“把衣裳穿上,以后你就是本官的姨娘了,只要你将我伺候得舒服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他眼睛看都不看太后一眼,太后又是生气又是屈辱,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践踏她,怎么可以! 怜儿噤若寒蝉,连看都不敢看太后一眼,害怕她真的会将自己给杀了,手指哆嗦着穿好了衣服,在死士的拥护下走了出去,那架势像是逃命一样。 “你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夜已经深了,说完了我还要出宫回家休息呢。” 苏慕卿冷冷的说道,淡漠疏离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太后的心,“慕卿,你不是说会一直爱我吗?为什么要纳了那样的女人,你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我的,你难道忘记了以前说过的话吗。我才是你最爱的女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的不是吗?” 质问的语气,让男人忍不住勾起唇角冷笑了起来,“那又如何,最先违背诺言的是你,你不也说爱我,最后还是为了权势嫁给了先皇。你对我没有忠贞,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说得难听点,只要我不愿意,你在我心里就什么都不是。这几十年来我为你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你给我的是什么?越来越将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要处理事情稍微没有达到你预想的,就给我甩脸色。我是男人,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高兴的时候就逗弄一下,不高兴的时候随便吼。尤其是今年,那些自然灾害,你将我骂得狗血淋头,我该你的欠你的吗?我受够你了,顾紫萱,当年我是对你爱入骨髓,那些爱早就因为你的不懂珍惜消失殆尽,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觉得我没用不是男人,我撂担子不干了还不行吗?” 他说完,动作迅速的将衣服套在身上,气呼呼的朝着宫殿外面走去,那决然的姿态像是和太后彻底划清界限一样,太后急得都哭了,猛的扑过去抱住他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慕卿,你不要走,不要不管我,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胡乱对你发脾气的,以后都不会了。” “你想清楚应该怎样处理我们的关系再说吧。” 苏慕卿狠狠心掰下她的手,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不要离开我,慕卿,我很爱你,没有你我怎么办,一定会死的,你爱我好不好,我以后不再呵斥你,不再对你发脾气了。” 太后急得满头大汗,再也顾不得太后的尊严,手指解下她的衣裳,露出成熟富有韵味的身体来,蹭蹭的靠在男人的怀里,“你爱我好不好,不要再生气了。”她很害怕如果连这个男人都离开她了,那她究竟要怎么办。 然而苏慕卿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得厉害,尤其是看到这个以前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时,就显得更加厌恶,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将她推开,“我没兴致!” 整个人已经加快脚步走出了偏殿,宽敞空旷的宫殿内只剩下太后一个人,她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真的恼恨上她了,以后不肯再帮她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原以为会一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忽然爱上了别的女人,强烈的失去感让太后害怕得手心发凉,整个人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她捡起地上的衣裳,慢慢的穿在身上,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要寻找到能够挽救的办法,这时候两道鼓掌声响了起来,伴随着轻轻的调笑声,“真是好精彩的一幕,太后向国师大人求欢不成,恼羞成怒。太后,你究竟是有多么饥渴啊,要不要我们给你找几个身强力壮,技术很好的男人回来伺候你啊?” 南宫墨携着钟晴从窗口翻了进来,落在太后面前三尺的距离处,嘲讽的说道。 “你们是谁?” 太后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吓得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抬头看着他们,在看清楚钟晴和南宫墨的面容的时候,怒火在心口处燃烧着,咬牙切齿的怒道,“钟晴你这个贱人还敢进皇宫来,就不怕哀家杀了你吗?来人啊,快点来人!” “别喊了,喊破了嗓子也没用,凤鸾宫里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放倒了,距离下一拨侍卫巡逻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没人过来。” 南宫墨深邃的眼底有着说不尽的恨意,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就是害得他娘亲早早殒命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让她受尽折磨,失去所有骄傲的一切,让她尝尽世间一切苦楚! “你是谁?钟晴你这个贱人,竟然又勾搭上了一个小白脸,你真是好样的!你这种不知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想进北国皇宫当妃子,做梦!” “啪啪——” 钟晴眼底涌动着嗜血的光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对着太后的脸用力的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太后眼冒金星,妩媚的脸上浮现出两个清晰的掌印。 “贱人,你竟然敢打哀家,哀家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喊啊,看看有没有人来,两个时辰足有将你千刀万剐了,你信不信?” 钟晴笑容阴森诡谲,就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魔一般,饶是手上沾染了不少条性命的太后也一时之间被震慑了。 “太后,你看看他是谁?你猜猜我们今天晚上到皇宫里来做什么?” 钟晴靠在南宫墨怀里,笑容甜美,却冒着森森的寒气。 听她这么说,太后将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隐隐觉得他的面容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却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了,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冷哼道,“哀家怎么知道他是谁?贱人深更半夜到凤鸾宫里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不由得后悔,为了方便在偏殿里跟苏慕卿幽会,她将偏殿里的机关都撤出去了,不然一定能够将这对狗男女扎成刺猬! “太后果然贵人多忘事呢,那么你还记得熙瑶吗?” 钟晴绝美的红唇一张一阖间,那个最让太后深恶痛绝的名字溢了出来,配上男子狰狞仇恨的表情,太后猛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整个人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宛若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脖子像被死神掐住了一样,稍微不慎就让她断气了。 “你猜到了对吗?他是南宫墨,被你害死的熙瑶的儿子,还记得吗?”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哀家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啊。” 太后吓得快要哭出来了,保养得宜的妩媚容颜上血色尽褪,强硬的支撑着怒道。 “可是我们就是想乱来怎么办呢,太后,当年你是怎么对熙瑶的,现在我们也想这样对你呢,你觉得好不好。” 钟晴柔媚的眼波流转,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恶魔一样,太后心理防线崩溃,忽然从地上站起来,逃命似的朝着宫殿门口跑去,扯着尖锐的嗓子吼了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然而,她还没能跑到门口,南宫墨缠在手腕上的鞭子飞出去勾住她的腰,毫不客气的将她带了回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睛怨毒的瞪着她,那像是要杀人般的目光,吓得她几乎要哭出来。 “你想要做什么?南宫墨,哀家是你的皇祖母,难道你还想以下犯上,你就不害怕被北国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她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厉声喝道。 “皇祖母?老妖婆,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当年你们没有将我弄死,我还活着,现在我回来了,就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等着暴风骤雨般的报复吧!” 话音落下,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恶狠狠的打在太后的身上,鞭子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与女人娇嫩的肌肤接触,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啊——”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偏殿,钟晴眼底一寒,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直接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抹布塞到太后的嘴巴里,动作麻利的将她的双手牢牢的绑在身后。 然后才站到南宫墨的身边,勾起唇角嘲讽的瞪着她,残忍恶毒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着,“老妖婆,当初你怎么折磨熙瑶的,我们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就慢慢的品尝这些苦果吧。” 然后,数不清的鞭子像雨点一样落在太后的身上,一直将她的身体抽得遍体鳞伤,她疼得满头大汗,整个人恨不得昏死过去,然而钟晴又往她的嘴里喂了什么药丸,即使她疼得想要哭爹喊娘,想要跪地求饶,整个人依然清醒着,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对男女就像是恶魔一样,带着毁灭的恐惧差点要将她弄死。 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挨不过今天晚上就被南宫墨弄死了,眼角的泪水稀里哗啦的落下,整个人不停的在地上打滚,鲜血在光滑可鉴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太后浑身火辣辣的疼,她甚至觉得身体快要被切成了一块块碎片,整个人都快要断气了,也快要死去。 南宫墨这时候才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放心,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的,现在就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吗?你当初怎么折磨我娘的,我慢慢的,一点点的让你感受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太后。你就慢慢的等着吧。” “准备好盐水和辣椒水!” 犹如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男人露出阴森森的白牙,朝着外面吩咐道,然后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暗卫很快就提了几桶辣椒水和盐水走了进来,放在他的身边退了出去。 太后这一回真的是吓得快要昏死过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祈求着他们不要这样折磨她,她甚至不敢想象这样的水洒在她的伤口上,会是怎样的痛苦,她眼底滚烫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这一回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想死,还想活着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现在承受的痛苦又让她觉得还不如死了,至少死了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不管她怎么惊恐害怕,怎么用眼神哀求他们,带着血海深仇般恨意的男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当年他娘亲所遭受的折磨何止是这样。 越是想,恨意就越是在心底叫嚣着,折磨得他几乎要发疯,随后,他拿着那些盐水一桶又一桶的泼在太后的身上,盐水泼完了,辣椒水又开始上来,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疼得太后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整个人就像丧家之犬一样,苍白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娇媚的面容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 太后觉得她快要死了,她想要呼喊人来救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凤鸾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像是死了一样,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动静,她绝望得睁大眼睛,无力的瞪着屋顶金碧辉煌的雕刻,心里默默的期待着快点有人来救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整个人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南宫墨用力的踹了她一脚,“先留着你一条贱命,老妖婆,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我是怎么将整个北国彻底毁灭,将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北国贵族变为最低贱的奴隶,让你们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来人,将她挂在凤鸾宫的门口,然后让人给南宫衍送信,告诉他,他最敬重的母后被我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南宫墨笑容残忍嗜血,就像是恶魔一样,“太后,衣服有些破了,不过委屈你一下,你这尊贵的凤体我们可不敢给你换衣服。” 太后睁大眼睛瞪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僵了一样,心理防线几乎要崩溃。 她不想被挂在宫门口,不然她这一生都毁了,这也会成为她身上的污点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然而不管她怎么祈祷着,还是被云国死士毫不客气的拽了出去,拿着绳子捆住了手脚,像小狗一样倒挂在宫门上。 “太后,委屈你了,再见哦,我们以后还会碰面的。” 钟晴笑眯眯的看着她,在后者几乎要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中,火上浇油的添了一句,“还有,我一直都是云国的人,是南宫墨的妻子,一定要记住我哦。” 完了让死士一拳劈在太后的后脑勺上,如愿看到那个遍体鳞伤的女人晕了过去。 说完不顾太后铁青的脸色,随着南宫墨和数十死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凤鸾宫的宫殿,从花园里的密道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衍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悬挂在宫门口奄奄一息的太后,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母后——” 痛彻心扉的声音响彻凤鸾宫,惊怒交加的南宫衍厉声喝道,“来人啊,快点将太后放下来,快去请御医和医女,快点啊!”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谁那么大胆狠心,在凤鸾宫里就这么折磨北国的太后? 南宫衍手脚颤抖的让人将她放下来,打横将她抱回到寝殿里,衣衫碎成一片片碎片的太后满身是血,染得他的手黏糊糊的,他整个人心疼得都说不出话来,眼眶温热差点流下眼泪,小声的说道,“母后,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知道吗?” 太医和医女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凤鸾宫,当看到偏殿里满地的鲜血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站不稳了。 “快点给太后把脉检查伤口!给她开最好的伤药,若是太后死了,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南宫衍声嘶力竭的吼道,掌心冰凉的站在床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不管床上躺着的女人有多么不好,她也是他的母后,是费尽了心机手段帮助他登上皇位的女人,即使她身上有很多的缺点让他看不惯,即使她早就背叛了他的父皇,他还是做不到对她狠心。 “皇上,太后是被鞭子所伤,伤口之上还被洒了盐水和辣椒水,加剧了她的痛苦,所以直到现在她还不能醒来。所幸所有的伤口都避开了要害之处,没有对性命造成威胁。” 太医提心吊胆的说道,心里暗暗想着,也不知道太后究竟得罪了谁,竟然遭到这样的对待,真够毒的。每一鞭子都让她疼得想死,偏偏又死不了,锥心刺骨的疼痛也就是这样了吧。 “赶紧拿出最好的伤药,让医女给太后清洗处理伤口,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南宫衍沉着一张脸说道,心里前所未有的无措,这一年怎么那么多灾多难,他变成了废人,母后被人打得半死,整个北国被说不清的灾难和暴乱包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真的像梦里面熙瑶诅咒的那样,是因为北国的人作恶太多,所以报应到了北国来了吗。 他眼睛通红,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颓丧的退到了寝殿外面,让医女开始为太后清理伤口,心里默默的说道,母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点醒过来。 他想要知道,究竟是谁那么丧心病狂,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抓到那个人他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剁碎了拿去喂狗,不然难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时间渐渐的流逝,一个时辰之后,医女给太后清理好了伤口,涂上了最好的伤药,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太医则尽心尽力的开出了补血的药方,战战兢兢的跟皇上说好了注意事项之后退了下去。 诺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就连呼吸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南宫衍捂着眼睛,将眼底的泪意退下去之后厉声喝道,“来人,将凤鸾宫伺候的宫人带进来!”这群人是聋子还是瞎子,母后受到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都没有人来通风报信,难道这些人都死了吗? 所有凤鸾宫伺候的宫女和太监跪在地上,害怕得面如土色,被低沉嗜血的气压包围着,压得他们快要崩溃。 他们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出大事了,偏殿里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地板上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太后身受重伤,整个人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对于这一切,他们却一无所知。他们甚至想不出来究竟还有什么理由能让皇上留着他们的命。 皇上锐利的眸光像是淬了毒的利箭一样,对着这些宫人大声的吼了起来,“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太后的,让她承受那么大的磨难,难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察觉到一星半点,既然这么没用干脆去死好了,去啊!” 他气得想要杀人,那个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皇室,简直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啊,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没有人敢说话,事实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们的确是什么动静都没听到,能说什么呢。 南宫衍根本不想看到这些人,厌恶的说道,“来人,将他们统统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太后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们就跟着陪葬吧!谁若是敢哭天抢地的求饶,直接拖下去砍了!” 一句话彻底绝了他们求饶的后路,很快的,凤鸾宫所有的宫人被侍卫拖下去,御花园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杖责声,和痛苦压抑的哀嚎声。 他们甚至都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闯下了这样的祸能捡回一条命都不错了,惹怒了皇上他直接都能将他们弄死了。 此时的南宫衍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太后的床榻前,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面色苍白的太后,几乎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虚弱的样子,他心里痛得快要窒息了。 “母后,你快点醒来啊,不要吓朕,朕胆小经不起吓。” 他低低的喃呢道,伸出手去握住了太后冰凉的手,露出来的一节手腕上绑着纱布,纱布隐隐透出鲜红的血,可以看得出来之前她受到的折磨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内心的祷告,半柱香之后,太后眼睫毛轻轻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向蛮横骄傲的眼睛里此时布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嘴里恐惧的说道,“不要过来,你们这些恶魔不要过来。” 她犹如惊弓之鸟一样,唇色青紫没有一点血色,双手下意识的将头抱住,狼狈不堪,那些骄傲和优雅荡然无存。 “母后,是朕,不要害怕,那些痛苦的事情都过去了,是朕在你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你抬头看看朕啊。” 看到母亲这样,南宫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坐在床沿边上轻轻的拍打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是朕,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松开抱着头的双手,一张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皇上。” 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伤心绝望,悲痛欲绝,她以为她都要死了,没想到还能活着,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母后,没事了,太医和医女已经为你清理了伤口,敷上了最好的伤药,养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到时候让太医开玉颜膏抹在伤痕处,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母后还能像以前一样美丽。” 南宫衍柔声安慰道,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不想再刺激她,然而没有揪出那个罪魁祸首,他心里就像哽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极了。 他想了想,用最温和的声音问道,“母后,你能告诉朕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的折磨你吗?告诉朕,朕帮你报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毒局,寿宴见血,皇上受伤 太后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痛苦,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就连南宫衍都感受到了,她嘴唇哆嗦着,想要说出话,然而舌头却像打结了一般,硬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整个人气喘吁吁,像是要断气了一样。 “母后,不要害怕,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啊,你别这样,朕看着心疼。” 南宫衍第一次看到太后如此强烈的恐惧,吓得赶紧替她顺背,看到她呼吸渐渐平复了下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眼底却涌过一抹挫败,也隐隐有不安涌上心底,那些人究竟做了什么,让母后害怕到如此境地? 太后颤抖着手从床前的柜子上倒了一杯热茶喝下,整个人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惊恐的看向南宫衍,尖锐的说道,“皇上,是南宫墨那个孽种,他回来报仇了,他一定会将整个北国毁掉的,怎么办,他一定会弄死整个北国皇室的人,你想想办法阻止他啊,不然整个北国就真的完了。” 上官熙瑶那个孽种的儿子,终于还是卷土重来,回来报仇了吗,犹如魔鬼般的架势,带着可怕的毁灭一切的力量。 “你说什么?折磨你到如斯境地的人竟然是南宫墨吗?母后你是不是弄错了,墨儿怎么可能穿过重重的守卫来到凤鸾宫里呢,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南宫衍狐疑的看着身体抖如筛糠的太后,却怎么都不肯相信,在云国的探子当然发回了消息,说南宫墨带着钟晴往北国的方向来了,他已经下了命令下去,只要钟晴和南宫墨进入北国的京城,一定会将他们抓起来狠狠的折磨他们。那些人肯定不敢大意,着重盘查,可是迄今为止并没有他们进入北国京城的消息啊,不单是京城,每一座北国的城池都没有看到他们过来。 “就是他们,皇上,南宫墨带着钟晴那个贱人进皇宫来了,那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钟晴那个贱人也不是好东西,她喂了哀家吃了什么药,哀家痛得快要死了,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就连凤鸾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她下了药弄得昏迷不醒,是他们。” 太后又惊恐又怨恨的哭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南宫衍,“都怪你,为了上官熙瑶那个贱人,竟然心存仁慈留了那个孽种一命,现在好了,他回来报仇了,你怎么办,我们北国怎么办,要是真的亡国了你就是北国的罪人,看你到时候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衍还是不太敢相信,再一次确认到。 “这种事情我哀家有必要跟你撒谎吗?就是他们将哀家折磨成这个样子的,皇上你自己想想,不然还有谁对哀家有这样血海深仇,是谁出手那么狠辣但是却没有惊动凤鸾宫的人。” 太后咬着唇将那股恨意咽了回去,脸上浮现着恶毒的神情,“皇上,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要将他们抓回来处以车裂之刑!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朕知道了,一会就传令下去,在京城里重点盘查究竟有没有可疑的人。” 南宫衍看到太后说得那么言之凿凿,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朕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做一些补血的食物吃,母后你先好好休息。” “不抓到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不将他们处死,哀家死不瞑目,皇上,你看着办吧。” 在最初的恐惧过去之后,太后眼底只剩下嗜血的恨意,威胁的瞪着南宫衍。 “朕不会再下不了手,他在朕的心里没有北国的江山那么重要。” “那就好,哀家要好好休息了,你出去吧。”她真的很累,身上疼得她想要死去。 南宫衍退了下去,心情一片沉重,墨儿,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恨朕,恨得宁愿将整个北国毁去吗?那也是你的故土啊。 几乎是折腾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切才平息下来,除了凤鸾宫的空气里还飘散着血腥味,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来人!猛虎死士何在?” “皇上。” “将皇宫每个角落都翻一遍,一定要将南宫墨他们走的密道挖出来,不管费多少代价。” 他仔细想过了,既然南宫墨和钟晴他们没有惊动皇宫里面的守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走了密道,只是那条密道在哪里,他现在还不知道。 想到南宫墨进入北国皇宫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他觉得就像头上悬挂了一把锋利的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砍下他的脑袋,这种性命没有握在他自己手里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遍体生寒。 墨儿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挑衅太后,那么当初参与害死了熙瑶的顾家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想到这个可能,南宫衍眼底一寒,站起来朝着顾瑀菲的宫殿走去。 德馨殿,是正一品德妃顾瑀菲的宫殿,此时他们的主人正在盛装打扮,打算回去给父亲祝寿,这是半个月之前她就从皇上这里讨到的恩典。 皇上走进来的时候,顾瑀菲脸上绽放了绚烂的笑容,又惊又喜的起身迎接,“皇上,你怎么来了?” “昨天夜里母后被人攻击了,母后说凶手是南宫墨和他的妻子。” 南宫衍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如愿看到雍容华贵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皇上的意思是,瑶妃的儿子回来复仇了对吗?他今天会在爹的寿宴上下手。” “很有可能,你立刻传消息回去告诉他们,一定要加强守卫,绝对不能出了任何差池。” 他不知道那个儿子会动怎样的手脚,想到他现在怀着的怨恨,他就一阵阵害怕。 “臣妾遵命。那么皇上,你还要去顾家参加臣妾爹爹的寿宴吗?” “当然要去,或许朕能将他们认出来。准备准备,朕这就跟你们一起出发。” 南宫衍脸上有着深刻的疲惫,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北国毁在他的手里,不然哪怕到了地底下他都没有办法去见列祖列宗。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的马车停在了顾家的门口,皇上和德妃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走进了热闹非凡的顾家。 顾家门口贴着红色的对联,鞭炮燃烧得噼里啪啦的,异常喜庆,作为北国最为显赫的世家,顾家家主七十大寿前来拜寿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将门槛都给踏破了。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的哥哥顾骆平带着全家人迎接在门口,等到皇上和德妃下马的时候,跪下来恭敬的行礼,喜笑颜开的将他们迎接到了院子里。 所有前来祝寿的宾客纷纷跪下来,充满艳羡和奉承的目光看着顾家的人,果然是北国第一贵族,气势和排场都能将人压死了。 “众位平身,朕今天来也是给顾大人贺寿的,只是其中的客人之一,各位不要在意。” 南宫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随意的携着德妃朝着客厅里走去,带着温和的笑容亲手将一幅松鹤图送到了顾家家主顾蒙手里,“人生七十古来稀,朕祝顾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主隆恩。” 顾蒙头发已经花白,此时却难掩脸上的高兴,合不拢嘴的将礼物收下来了。 乔装易容的南宫墨和钟晴也光明正大的拿着请帖前来参加顾蒙的寿宴了,他们收敛了身上尊贵优雅的气息,作为为顾家供应了各种各样珍贵药材的商人弄到了邀请函,坐在了角落里很不起眼的席位上。 “你说,一会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吗?” 钟晴笑靥如花的贴在南宫墨耳边问道,微微翘起的唇角有丝丝的寒气冒出来。 “谁知道呢?笑不出来不是更好吗?” 南宫墨面容依旧温和,隐藏在那温和的笑容下面是嗜血凛冽的杀气,他不着急,慢慢来,等着今天的寿宴变成丧事,从今天开始一步步的将整个顾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吉时快到了,外面的鞭炮燃烧得更加响亮,然后今天寿宴的主角走到客厅中央的高台上,笑容满面的说道,“感谢各位贵宾赏脸参加老朽的寿宴,感谢皇上携带德妃娘娘前来给老朽贺寿,老朽承蒙皇上恩泽,能够活到这么大岁数,愿意为国家效力,为国家出谋划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今日请各位尽情享受,希望各位在这里能够吃喝得尽兴。老朽将在这里为各位奉上精美的歌舞表演,喜欢听戏的朋友可以在吃过宴席之后到院子里听戏,喜欢马戏杂耍的朋友也可以到另外的园子里去看杂耍表演,老朽这里就不说废话了,各位请随意。” 顾蒙说完了,之后,客厅台子后面红色的绸布缓缓掀开,穿着眼里妖娆的舞姬踩着轻快的舞蹈走了上来,伴随着悦耳的丝竹之声,跳着美轮美奂的舞蹈,不少人的目光都被身材火辣的舞姬们给吸引了去。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丫鬟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走了上来,笑容妍妍的摆在每张桌子上供宾客们享用,美酒飘香,菜肴精美,歌舞醉人,几乎算得上是一场完美的盛宴,哪怕是再挑剔的宾客都说不出半点不好来。 歌舞下去之后,是魔术表演,手指灵活的魔术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变出鲜花,变出银票,变出珍贵的字画,新奇的表演形式将整个寿宴表演推到了*。 这些从海国彼岸传来的匪夷所思的手法,让北国人看得如痴如醉,热烈的掌声如雷般的响起。 钟晴看着这一切,不得不佩服顾家权大势大,这些新奇的表演绝对不是轻易能请得到的,尤其是那些金发碧眼的魔术师,就足够让这里的人好奇一阵子了。 “你等着,好戏开始了。” 南宫墨眯着眼看着台上退下去的魔术师,贴近钟晴的耳边提醒道。 钟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高台之上将表演道具搬下去的几个家丁中,有两个气质清雅飘逸出尘,一点都不像伺候别人的。 南宫衍锐利的眸光陡的升起了危险的光芒,对着半空中打了一个很危险的手势,那些隐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暗卫,和顾远之手下天字的侍卫,脸色骤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台上冲上去,锋利的长剑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面,杀气腾腾。 这一切来得太快,所有宾客都被急转直下的一幕弄懵了,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搬动东西的家丁害怕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茫然无助的看着四周。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怎么来了那么多士兵,是不是变天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窃窃私语,眼睛不停的朝着高台上看去。 南宫衍握紧拳头站起来,压抑着心底翻涌起来的恨意,犹如魔鬼一般朝着高台上走去,南宫墨,难道你以为换了一身粗使的衣裳,伪装成下人,朕就认不出来是你了吗?哪怕你就是化成为,朕也能将你认出来! “皇上?” 德妃眼底染上了一抹担忧,拉住了皇上的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她真的不希望深爱的男人以身犯险,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没事,他已经奈何不了朕。” 南宫衍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恨声说道,昨天他明目张胆的羞辱皇室,新仇加上旧恨,他如果再不将南宫墨弄到手心里狠狠的折磨,他就枉为北国的皇上。 “顾将军,随朕来。” 当然他不会以身犯险,高台周围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彻底的将台上那些人围住了,手里的弓箭淬了剧毒,只要稍微动作,就能够将那些人扎成刺猬。而整个客厅的屋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天蚕丝制成的网,只要割断绳子,就能够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所以他不害怕南宫墨耍什么手段,除非他不怕死,也不想给熙瑶报仇了。 顾远之也警惕的走在前面为皇上开路,若是有危险就挡在他的前面,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墨儿,不要再伪装了,朕知道是你,自己将面具去掉,站出来或许朕可以饶你一条生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朕也可以从轻发落,若是还负隅顽抗,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台上那些人全部露出茫然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皇上究竟做什么。 等了一会儿,南宫衍也没等到南宫墨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他心里不由得窝火了起来,凌厉怨毒的目光指着眼前那个浑身散发着优雅气息的男人,沉声喝道,“你出来!不要再装了。” 那个男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皇······皇上。” “自己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再敢抗旨不遵朕直接将你凌迟处死,不信你就试试看!” 那人都要哭了,“皇上,小的脸上没戴面具啊,请皇上明察。” “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拉下去打入天牢!”怒火中烧的皇上恨声说道。 猛虎死士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几乎要将男人脸上的皮割下来,也没找到皇上所说的暗器,硬着头皮跪在南宫衍面前丧气的说道,“皇上,他脸上没戴面具。” 南宫衍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这样,这人就是南宫墨,他十分确定,他究竟怎么掩藏的呢。 “太医!过来给他把脉看中毒了没有!” 太医很快奉命走了上来,仔细的把过脉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战战兢兢的将结果告诉皇上。 南宫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两只手掐住男人的脖子,“还不快点露出真面目,信不信朕杀了你!这人是云国派来的探子,想要毁灭了北国!对于敌国的奸细,朕绝不姑息!” “皇上,他是顾家的家丁,家生子,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顾远之硬着头皮试探的说道,皇上未免也魔怔了。 就在这时,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丁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顾家,“有刺客,杀人了,逃命啊!”话音落下,从客厅的门口望过去,就看见几个疯狂的傀儡一样的杀手见人就砍,疯狂得让人心惊胆战。 客厅里的宾客看到这样恐怖的一幕害怕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疯狂的逃窜,顿时人踩人,人踏人,场面乱成一团。 “都给朕安静下来,猛虎死士,拨出一部分的人将那些丧心病狂的刺客给杀了,剩下一部分人维持秩序,谁若是敢轻举妄动,杀无赦!” 雷霆震怒的皇上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客厅里冲破云霄,带着振聋发聩的味道。 那些大臣及其家眷都被皇上这一吼震慑住了,即使吓得浑身冒汗腿部发抖,也只能按捺下心底的恐惧,硬着头皮在椅子上坐下来。 然而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傀儡杀手像是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疼痛一样,即使已经断手断足了,只要有最后一丝力气在,依然浴血奋战,那疯狂的架势赫然恐怖,就连杀人如麻的猛虎死士也被吓死了。 眼看那些傀儡杀手离客厅越来越近,顾瑀菲害怕得花容失色,惊恐的喊道,“皇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要闯进来了,怎么办啊?” “将客厅的门关起来。”南宫衍也看到了那些疯狂砍杀的场景,心里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逃吧,不然一定会被杀死的。”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恐的尖叫了一声,被绝望和恐惧包围住的人心思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然而皇上死士淬了毒的利箭对准了他们,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现在就回死了,他们怎么都敢。 忽然,那些傀儡死士的嘴巴里忽然窜出了足有成人两个拳头般大小的蝙蝠,杀气腾腾的朝着客厅里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客厅的门砰地一声被锁上了,光线昏暗,愈加显得寒气森森。 那些蝙蝠对着猛虎死士和顾家的人毫不客气的叮咬了起来,锋利的爪子将人身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很短的时间之内,伤口处就变得一片乌青,像是染上了剧毒。 “这些蝙蝠有毒,有毒啊,救命啊!” 失控的惨叫更是落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吓得人几乎要崩溃,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哪怕是皇上的命令都不再管用。 惶恐的踩踏事件就此发生,不少人被想要逃命的人踩在脚下,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咔嚓咔嚓声,绝望的哭声,求救声混乱成一团。 高台上的皇上也被这样的场景吓死了,用内力灌注在丹田,提高声音吼了起来,“猛虎死士听命,快点将门打开,带着人安全离开,快点!” 那些死士都要哭了,他们也想啊,可是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根本就打不开,那些蝙蝠逮着人就咬,咬到的人身中剧毒,那些人脸色乌青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晕了还是死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南宫衍狼狈的躲来躲去,其中最大的一只蝙蝠就像是认定了他一样,恶狠狠的纠缠着他不放,他身上被啄出一道道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那些杀手冲过来挡在他的前面救驾,却被恐怖的蝙蝠恶狠狠的啄着眼睛,不得已只好狼狈不堪的退了下去。 南宫墨趁着混乱,忽然将掌心里两颗珍珠扔了出去,直直的朝着南宫衍的脚底下滚去,南宫衍全神贯注的对付着蝙蝠,哪里注意得到脚下踩上了圆润的珍珠,身体一个不平衡,直直的朝着墙上栽倒去。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只听见墙上传来轰的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密室,密室里面的鼎炉里燃烧着袅袅的熏香,散发着令人安宁的味道,里面被夜明珠照着,光芒柔和却透着华丽的味道。 而那些蝙蝠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一窝蜂的朝着密室拐角的走道冲过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一切平静了下来,危险远去,那些没有受到蝙蝠攻击的人惊魂未定的喘着气,狼狈的坐着,宛若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一样。 “皇上,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德妃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南宫衍的面前,她由丫鬟护着,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所以并没有受到蝙蝠的攻击,顾家家主顾蒙吓得两腿瘫软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老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南宫衍身上被蝙蝠抓了咬了一道道的伤口,心情糟糕透了,看到这群出了事只会躲在后面,根本没想到冲上来保护他的臣子,更是愤怒得想要杀人。 他却完全没有想过,这里那么多的大臣是带着家眷来的,当时候人挤人,场面混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办法冲过去救驾,再加上那么多蝙蝠的攻击,连皇上都无法靠近,又怎么护着皇上呢。 此时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所有人都匍匐着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几乎所有人都被冷汗湿透了衣裳,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甚至不知道皇上会有怎样的雷霆震怒。 南宫衍的确是气得快要发疯了,然而他硬生生的按下了心底的怒气,幽深锐利的目光顺着密室深处看去,心里的猜疑陡的升了起来,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住蝙蝠,让他们放弃鲜美的人类鲜血往深处去了? 顾家客厅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密道,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样的事情不解开,他心里就像卡了一根刺一样,难受得厉害,他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似笑非笑的瞪着顾蒙,“顾大人,你能跟朕解释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有密道,那些可怕的蝙蝠究竟被什么吸引飞到密室深处去了吗?” 今天闹出来的这场意外究竟是顾家的人想要趁机将他除去,还是什么阴谋。 “皇上。” 顾蒙没想到劫后余生皇上竟然会猜疑他,心里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嘴里升起一抹苦涩的味道,“老臣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间密室,这里怎么会有密道。” 可是他这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那关都过不了,谁能相信他家里的密道他竟然不知道的呢。 德妃捕捉到皇上渐渐冷下来的眼神,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完了,皇上这是要猜疑孟家了,她究竟要怎么办? “父亲,你年纪大了,最近是不是有些忘事啊,这明明就是好几年前修好的密室啊,你以前跟本宫提过的,怎么忘记了?” 顾瑀菲厉声打断了父亲的话,眼下不管是什么情况,他们都要认下密道是他们挖的,“你以前不是说想要炼长生不老的丹药,想要给皇上一个惊喜吗?” “是,老臣糊涂了,的确密室是之前挖下的,老臣听说海国那边有人炼制了长生不老的丹药能够延年益寿,所以就动了心思,也想要炼出好的丹药来呈现给皇上。只可惜几年过去了,还是没能炼成,请皇上恕罪。” 顾蒙惊出了一身冷汗,及时改口说道。 皇上看到里面的鼎炉里的确燃着熏香,疑虑稍微打消了一些,然而还是有很多的疑惑在心里,“那这些蝙蝠怎么飞到密室深处去了,那里面究竟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要糊弄他,没那么容易,他可是北国的皇上。 德妃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然而还不等她想出来,皇上就已经冷冷的说道,“来人啊,到密室深处去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如果今天这些蝙蝠是来对付他,顾家的人存了谋朝篡位的心思,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皇上一声令下,所有的死士都变了脸色,毕竟之前那些蝙蝠猛烈的攻击他们已经亲自领略过了,谁敢保证一会里面会没有危险。 可是皇上下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从,只能忍着心底的害怕,将浑身的警戒都调动起来朝着密室深处走去。 穿过拐角的地方,再推开了眼前一道半掩着的木门,眼前的情景让猛虎死士惊骇得脸色骤变,那扇门里面依然是一间密室,密室里面赫然站立着数十个像之前猛烈砍杀他们的没有意识的傀儡杀手,之前那些恐怖的蝙蝠已经消失不见踪影,想到之前看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蝙蝠是从无意识的傀儡杀手嘴里冒出来的,他们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而那些人看到有人闯入,瞳孔幽幽变绿,整个人迈着机械的动作缓缓的朝着墙上的剑拿在手上,就要开始攻击。 死士们害怕又要来一场屠杀,吓得踉跄着朝着门外退了出去,碰撞到摆在墙壁边上的架子,咚的一声掉下一个木盒子,盒子盖子被摔开,露出了一件明黄色的龙袍,九爪龙纹气势恢弘大气,隐隐腾空而起。 统领眸光变得深邃了起来,猛的捡起地上的盒子,胡乱的将龙袍塞到里面盖上盒子,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面色凝重的带着所有死士退了出去。 然后回到密室外面皇上的身边,俯首在皇上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将那个木盒子恭敬的递到皇上的手里。 南宫衍微微挑开木盒子一个缝隙看了一眼,整个人眼底涌动着排山倒海般的怒火,死死的瞪着顾蒙,顾远之等顾家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这样变幻莫测的态度更是让顾家的人心里充满了害怕,脑子飞速的转动着想要思考对策,可是他们连密室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都不知道,想要派人进去,然而皇上的人紧紧的盯着,根本不敢动弹,是以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今日众位爱卿都受到了惊吓,先回去吧。” 南宫衍面无表情的遣散了众人,客厅和花园里就只剩下了顾家的人和心腹死士,就连之前那些无意识的傀儡杀手也不知道隐到哪里了。 死士紧紧的将顾家的人围在中央,瞪着他们就像罪大恶极的仇人。 南宫衍砰地一声将木盒扔在地上,露出了制作得异常精致逼真的龙袍,恨声怒道,“顾蒙,你们是想谋朝篡位吗?果然好大的胆子,豢养了那么多傀儡杀手想要弑君!来人,将顾家的人统统给朕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第一百二十六章揭露皇上断子绝孙,折辱太后 “皇上,冤枉啊,这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顾家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是绝对不可能心存谋朝篡位的心思的,请皇上明察。” 顾家人看到那质地精良,做工考究的龙袍时,一家人几乎愣住了,如遭雷劈般的站在远处。还是顾远之反应最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沉痛,眼神坦然的表达着顾家的忠心。 他这一声呼唤,其他顾家人都惊醒过来了,黑压压的跪在地上,忍住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恐惧,“皇上冤枉啊,这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陷害我们顾家。顾家世代忠良,对皇上死心塌地死而后已,请皇上明察。” 顾蒙老泪纵横,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满脸委屈的说道。 “是吗?那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样的布料是不是顾蒙你最喜欢用的,这么隐秘的事情除了你最亲近的人根本没人知道吧。朕也是听德妃提了一句才知道的,难道你的敌人真的心细如发到这样的程度吗?” 南宫衍咬牙切齿的怒道,眼底涌动着锐利的杀气,加上被蝙蝠抓出的一道道伤痕,整个人显得狰狞而恐怖。 “皇上,会不会消息就是从宫里传出去的,皇宫里出了内奸,将消息泄露出去了呢。” 德妃吓得脸色惨白,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差点将她的血液都冻僵住了,脑子却转得飞快,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一个念头猛的涌了上来,“皇上,会不会是南宫墨?是他故意陷害顾家挑拨离间,让皇上对顾家心存不满,一定是这样的。他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就有可能查到一切他想要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顾瑀菲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死死的将一切推到南宫墨的身上,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承认,一定要想办法撑过去,让顾家慢慢想办法翻盘。如果顾家覆灭了,她一切就完了。 她妩媚华丽的眼睛里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哽咽着说道,“皇上,一定是南宫墨动的手脚,你不是说他会对顾家动手吗,这肯定就是他的手笔,请皇上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还顾家一个清白。” 南宫墨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唇角的笑容更加的残酷了,“那好,就算南宫墨对你们顾家心怀怨恨,有这样的动机。那这些傀儡杀手呢,他们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可是在你们的密室里发现的,密室是你们挖出来的吧,别跟朕说这些傀儡也是南宫墨弄来的!这些杀手都是顾家才有的杀手吧,你们多少阴私的事情都由这些杀手去弄的,南宫墨总陷害不了你们吧。那这些傀儡嘴里吐出来的蝙蝠也是你们顾家的人操控的,不就是想要将朕置之于死地吗?是不是觉得朕这些年来太纵容你们了,太好说话了让你们觉得更加不满足了,想要将朕赶下皇位取而代之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顾家的人吓得瑟瑟发抖,满脸绝望。这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们,想要洗清他们的嫌疑,真的是很困难,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扭转乾坤,让皇上不再怀疑这是他们顾家心怀不轨。天知道他们都冤死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弑君想要篡位啊,皇上怎么就不相信他们呢。 “皇上,微臣知道这么多证据指向顾家,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得清楚的,还请皇上让人将这件事情彻查清楚,如果真是顾家的罪,任由皇上发落。如果顾家是蒙受冤屈的,皇上处决了顾家,岂不是让背后设计这一切的人偷笑吗?幕后黑手就是想要让皇上和顾家反目成仇,然后将顾家除去,削弱北国的力量。” 顾远之稳住心神,脑子异常的清醒,条理清晰地将利害剖析出来,让皇上选择。他其实也知道他这样做很冒险,这个局几乎没有漏洞,不管是龙袍还是傀儡杀手全都是顾家特有的,可是与其束手就擒,还不如冒死一搏,或许还能够找出其中的漏洞给顾家带来一切生机呢。 “皇上,看在母后的份上,看在臣妾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皇上暂时不要将顾家打入天牢好吗?如果事情查清楚了的确是顾家存了异心,皇上就是要将顾家满门抄斩,臣妾也认下了。现在请皇上给顾家留一些脸面。皇上若是不放心顾家,可以派侍卫重兵把守顾家,若是顾家有异动,任由皇上发落,好吗?” 顾瑀菲哭得梨花带雨,微微仰头祈求着南宫衍,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悲哀。 南宫衍嘴唇抿得跟一条线一样,浑身的戾气渐渐的退散了下去,沉默了很久,久到顾家的人心一直悬挂在半空中快要崩溃,他才用森冷无情的声音说道,“既然这样,朕愿意再给你们顾家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发现你们参与此事,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谢皇上开恩!微臣一定会证明顾家是清白的。” 顾蒙率领顾家众人跪在地上,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却还要痛哭流涕的感谢。之前喜气洋洋的寿宴,瞬间变成了修罗场,原本春风得意的顾家人像是被踩在了泥土里,心情凉飕飕的,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南宫衍脸上的嫌恶毫不掩饰,“摆驾,回宫!” 密室的鼎炉里,依然燃烧着袅袅的熏香,却传来了一股烤肉熟透的香味,甚是诱人。 死士统领细细的闻了一下那股香味,忽然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皇上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南宫衍原本已经迈开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顾蒙,意味深长的说道,“顾大人,不是说鼎炉里是为朕炼制的长生不老的丹药吗?既然如此,那就打开来看看吧。” 他的笑容太过神秘莫测,顾蒙心里涌起了不好的感觉,脸部肌肉都僵硬了,然而皇上的态度几乎是不容拒绝的,他就是想找借口都找不到,只要硬着头皮干巴巴的说道,“当然可以,皇上请随老臣来。” 他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忍不住握紧,在心里暗暗祈求上天千万不要再出意外了,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顾家从来都很忠诚于皇上,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陷害他啊,真是够了。 一行人站在了炉鼎面前,南宫衍眼神更冷,沉声说道,“让人打开炉鼎盖子看看长生不老的丹药是怎样的。” “是。” 顾蒙脸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满头大汗的让顾家的家丁将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热气腾腾的下面,赫然摆放着两句骸骨,血肉已经彻底剥离开来了,就放在旁边煮着,看得人忍不住心头一跳,胆小的甚至吓得尖叫出声。 皇上看到那两具骸骨时,唇角冷酷的笑容更加残酷了,如果说之前他还认为顾家是被南宫墨陷害的话,在看到这些人的骸骨的时候,那种极力不愿意承认的顾家想造反的念头再次涌上了心头,越来越强烈,他眼神涌动着幽冷的光芒,“顾蒙,这就是你所说的长生不老的丹药?啊?” 鲜活的人命啊,就被他们任意践踏,他们怎么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顾蒙也被吓呆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盛着骸骨啊,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闻到那个香味唾沫竟然流了下来,黑色的瞳孔忽然变得通红,像是恶魔一般,猛的抓起鼎炉之内熟透了的肉块啃了起来,整个人状若癫狂。 “拦住他,他疯了!” 南宫衍今天经历的一切简直是挑战他人生的底线,顾蒙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丧心病狂的恶魔了,怎么会这样? 可是,当死士想要冲上前去的时候,顾蒙红色的瞳孔忽然变成绿油油的眼色,就像是饿狼一样猛的朝着南宫衍身上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楚,然后对着南宫衍的脖子恶狠狠的咬了下去,用力之大,竟然直接咬下一口血肉来,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啊——”南宫衍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恐惧的瞪着已经发狂的男人,然而顾蒙浑然不觉,依然勇敢的朝着眼中的美味扑来,还想要咬下一口血肉。 画面太过血腥疯狂,顾家的人都要被他吓死了,恨不得直接将他敲死了。 “皇上——” 死士反应过来之后猛的拦在了南宫衍的面前,不再有所顾忌,将又要将他们血肉啃噬下来的顾蒙一脚踹开,在他发狂着手脚并用,还想要咬人的时候一个死士直接砍伤了他的双手,出手如闪电般点住了他的穴道,顾蒙终于动弹不得,绿油油的眼睛依然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南宫墨捂着伤口的位置,厉声命令御医给他包扎,瞪着顾蒙的目光几乎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皇上开恩,家父疯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请皇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顾瑀菲差点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求饶道。 南宫衍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对着身边的侍卫厉声喝道,“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再也没有办法伤害别人。” 这才是顾家人的真面目吧,说什么忠君爱国,全是假的。 死士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长剑,只见寒光闪了几下,顾蒙手腕脚腕处鲜血直流,鲜红的血染红了一切,他忽然痛苦的哀嚎一声,眼底流下血红的泪水,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德妃,这样的事实摆在朕的面前,朕怎么能相信你们?”南宫衍瞪着顾瑀菲,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皇上。” 顾瑀菲诺诺的张着唇,想要解释什么,然而舌头却像打结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事到如今,说了又有什么用。 “皇上,爷爷可能是中毒了,是别人借他的手来对父皇上的,能不能让御医来给他检查一下。微臣知道爷爷弑君罪无可恕,但是也要将事情弄清楚,不然便宜了别人,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 顾远之整个人脑袋嗡嗡的,被那么多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他真想扔下这些一走了之,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脱。 “朕看他倒是存心想要弑君,根本就没中毒,既然你不死心,那么朕让你彻底心服口服。御医,上前去给他把脉,看他是否真的中毒了。” 御医忍着心底排山倒海的恐惧走上去,用心的把脉检查顾蒙的症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摇了摇头,“皇上,顾大人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中毒的症状。” “不是中毒,应该是走火入魔了吧,朕记得他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却忽然变得力气那么大,是不是吃了这些特殊的肉的原因。” 南宫衍眼神凛冽得让人遍体生寒,“来人,将顾蒙打入天牢!至于你们最好能够证明顾家是清白的,若是你们真的存了谋反的心思,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摆驾回宫!” 皇上在死士的保护下朝着门口走去,顾瑀菲泪如雨下,漫天的寒意将她笼罩着,逼得她差点要疯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应该光耀门楣吗?怎么就演变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截杀。 她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娘家的亲人,狠狠心一咬牙提着裙摆追了上去,她要去求太后,一定要救顾家,顾家不能倒下。她原本就没有孩子,再没有顾家在背后支持她,她甚至不敢想象将来的日子有多么难过。 她很快就追到了皇上的身边,也不敢打扰他,微微低垂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沿着顾家大门走去。 南宫衍又停下了脚步,用锐利阴沉得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寒冷无情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你位份降两级,以后是正二品的昭仪。” 顾瑀菲脸色苍白,纤细柔弱的身躯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你自己坐撵车回去,不要再跟着朕了,朕现在不想看到你。”南宫衍嫌恶的开口,准确的说,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他不直接要了顾家人的命都已经算仁慈了,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顾家的人肯定直接被打入了天牢中。 顾瑀菲心痛快要窒息了,就那么看着皇上越走越远,钻进撵车里捂着嘴唇哭出了声音,顾家究竟造了什么孽啊,竟然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几步,禁卫军统领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眼神闪烁的说道,“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 禁卫军统领哪里敢说,“皇上,那边不知道是谁画了很多侮辱皇室的图画,请皇上过目。” 南宫衍原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般的,加快脚步跟随在禁卫军统领的后面走过去,当看到那些图画时,他恨不得将南宫墨和钟晴碎尸万段。 那些图画全是关于太后的,昨夜她被狠狠折磨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瞬间,甚至连她衣裳破碎的每一个伤口都刻画得栩栩如生,最后太后衣不蔽体般的被挂在凤鸾宫的宫门上,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每一个表情,凡是亲眼见过太后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些图画时假的。 “究竟是谁贴的?啊?” 没有人敢吭声,事实上这样的图画已经贴在了京城的每一个巷子里,每一户人家的墙上,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南宫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脑子里掠过了南宫墨那张讥诮的笑脸,恨得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又是他! 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了南宫墨嚣张肆意的笑声,方圆十丈的范围之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北国皇上,本王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昨天夜里太后被鞭子抽得爽不爽,她衣衫褴褛的被吊在凤鸾宫的门口上你心不心疼?这只是复仇第一步哟,以后会有接二连三的惊喜等着你的,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南宫墨,你别欺人太甚,朕不是好惹的!” 南宫衍额头上青筋暴涨,“你有本事就不要当缩头乌龟,赶紧出来跟朕一决高下,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 “本王当什么英雄好汉啊,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再说对付你这种意已经不健全的男人,我用得着用男人的磊落吗?北国皇上,断子绝孙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能再玩弄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活该啊,北国有你这种假男人的皇上,不亡国才奇怪呢。” 最后几句话,音量又加大了好几分,更多的人都听到了,那些死士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不可置信的偷偷看向皇上,难道皇上真的不行了吗?南宫墨,应该是早已经逝去的瑶妃所生的皇子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南宫墨,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出来,朕和你对对决!” “是不是血口喷人,北国皇宫的御医知道,你心里也很清楚,当初没有女人就无法入睡的男人,现在竟然清心寡欲了一年多,你还想骗人吗?没种的男人当皇上,北国的气数尽了。皇上,你可要好好守住你的江山哦,不然到时候你怎么去见北国那些死去的先皇。本王不跟你玩了,再见。”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静悄悄的,北国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住了。 北国皇上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北国皇宫被人悄无声息的潜伏进去,将太后折磨得遍体鳞伤,将衣不蔽体的太后吊起来,难道真的是死神归来,北国气数将尽了吗? 而不知道谁将过去一年没有间断过的灾难和现在发生的一切联想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北国要受到上天的惩罚了,北国即将要亡国了,怎么办。 短短一天的时间,北国京城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不少人开始担心他们的将来。 南宫衍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怒火一波一波的在心底燃烧着,“禁卫军听令,立刻在全城进行搜索,凡是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带回来严加审问,绝对不放过云国混进来的贼子!另外抽出一部分人将贴在大街小巷的这些图画撕下来烧掉,若是残留一幅,杀无赦!” 南宫墨,你敢颠覆朕的江山,朕直接让你去死! 禁卫军如临大敌般的下去了,南宫衍心情沉重的回到了皇宫里,想到藏得最深的秘密就那么明晃晃的摊开在众人面前,就像是全身的衣当众服被扒光了,分外难堪。 他想到那些大臣和那些异母兄弟蠢蠢欲动的心,头一个有两个大,威严的脸上掠过骇然的杀意,谁若是敢觊觎他的皇位,他不介意将所有的人都杀光。 京城一所清新雅致的别院里,钟晴想到之前狼狈的一幕,笑倒在南宫墨怀里,“墨,看到他们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我真是好笑死了。哈哈,高高在上的北国贵族也不过如此,在危险面前同样狼狈得抱头鼠窜。恐怕就连顾家的人也想不到,他们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坑了。不过很奇怪,那些蝙蝠是有毒的,抓破了南宫衍的皮肤,他不是应该昏死过去,然后顾蒙发狂咬他吗,是不是他体内也有抗毒药的因子,所以没有晕倒过去。” “北国也有很多秘传的圣药,或许那些药能解了他的毒也不一定。没关系,不管他有没有被毒晕,我们的效果都达到了。顾家肯定会自乱阵脚,到时候我们就等着一步步蚕食他们吧。” 南宫墨嘴角涌动着狠戾的笑容,想到顾家的人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里面,心情变得更加愉悦了。 “慢慢等着收网吧,相信半个月的时间之内整个顾家就可以全军覆没。”钟晴由衷的为南宫墨感到高兴,看到他一步步实现他的愿望,她心里默默的祝福他。 “如意楼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吧?顾远之他们应该查不到如意楼是我们的据点,设计顾家的事情是我们的人做的吧。” 想到那些不安的因素,钟晴眼底又浮上了担忧,那可是他们收集情报很重要的地方,绝对不能出事。 “所有的事情都是碧落阁的杀手做的,他们做完了我吩咐的事情之后,直接回到了云国去,顾远之再有能耐也查不到的。云国可是我们的地盘,想要抹杀掉一切实在太容易了。” 南宫墨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钟晴斜靠在他的怀里,幽幽的说道,“墨,如果一切都结束了,娘亲的遗骸你打算怎么办?还要葬在北国南宫家的皇陵里吗?” “怎么可能,娘亲最怀念的就是故土,我会把她迁到故土去,她喜欢桃花盛开的地方,她还在世的时候我不能帮她实现愿望,等到大仇得报,我会把娘安葬在温暖的桃林深处。” 钟晴理解的点头,“那我们就静静等待事态的发展了。” 南宫墨但笑不语,两天之后的晚上,他用最温柔似水的声音说道,“晴儿,之前你抹在顾远之鞋子上面的解药应该发挥作用了,我们先去灭了顾家军团吧,没有了赖以依仗的兵力,我倒是要看看顾家的人还敢怎么嚣张。” “等我戴上面具。” 钟晴和南宫墨易容完毕,在死士的护卫下,借着夜色的掩映朝着京城郊外赶去,夜色深沉,除了守卫的士兵,所有人都陷入了梦乡之中。 “时间要到了,等待好戏开始吧。” 钟晴忽然拿出笛子对着幽静的夜空吹了起来,清越悠扬,却隐隐透着萧索肃杀之意,短短的片刻,她放下玉笛,然后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肚子疼得在地上痛苦的打滚,痛不欲生。 焦头烂额的顾远之站在满地打滚的士兵面前,一颗心像是被浸透在冰水中一样彻骨的寒。 “究竟怎么了?去请军医过来!” 这时候,南宫墨让钟晴隐在暗处,同时让死士潜伏到堆放粮草的地方,浇上了桐油,一把火烧了起来,珍贵的粮草很快被熊熊的大火包围着,燃烧成了灰烬。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怎么了?”顾远之身边几个亲随一直跟着他,因此幸运的没有中毒,他痛心疾首的命令道。 “将军,军医也口吐白沫,根本不能为士兵们治病。” “混蛋,这究竟是什么事儿啊,祸不单行,老天还要折磨北国到什么时候?快点到京城去请大夫来,快点。” 有两个侍卫以最快的速度骑马朝着京城赶去了,另外两个忽然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四处寻找着火源,看到浓烟滚滚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将军不好了,粮草仓库着火了!” 顾远之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看到熊熊的火焰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这一回真的完了,究竟要怎么办?难道顾家真的就要毁灭了吗? 戴着面具的南宫墨狰狞狂笑着从天而降,居高临下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顾远之,眼睛里带着邪魅的笑容,“顾将军,怎么样,亲眼看到在乎的东西一样样的失去这种滋味好受吗?” “是你这个混蛋,是你处处针对顾家!” 顾远之像盛怒的狮子,叮的一声抽出长剑刺向南宫墨的心脏,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是他,是他毁了顾家。 南宫墨早有准备,两指夹着剑刃,笑容愈加嘲讽冰冷,“是我,云国南宫墨,你们顾家之前欠了我娘的,我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你就等着顾家一步步毁灭吧。回去转告太后老妖婆,她以后的下场绝对会是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南宫墨一剑刺在顾远之的胸口,血流如注,“这是小小的利息,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哦。这些将士你也不要再指望了,他们武功全废,不可能再是你最强悍的军队,甚至连普通的男人都打不过,你放弃吧。” 顾远之猝不及防之下被刺了一剑,然后南宫墨仍然觉得不够,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他觉得心口一麻,整个人浑身无力,踉跄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南宫墨大摇大摆的走了,末了他还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对了,天字号军团可是损失最轻的哦,你要不要到地字号,玄字号,黄字号的军团那里去看看,那里比这里惨重多了,祝你们顾家的人不得好死。” 嚣张至极的扔下最后一句话之后,南宫墨狂妄的笑着离开了,如愿看到顾远之痛彻心扉的表情,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顾家最骄傲的男人亲眼看着顾家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土崩瓦解。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其他三个军团发出了最严重最危急的求救信号,一颗又一颗的烟花升在半空中,顾远之遍体生寒,浑身的血液像是冻僵了一样,跌坐在地上流下了心痛的泪水。 南宫墨太狠了,根本就没有给他苟延残喘的时间,就那么将顾家最重要的依仗彻底摧毁,现在他十分肯定顾家被算计的事情是南宫墨的手笔,可是抓不到证据,摆不到皇上的面前,一切都是白搭。 不对,顾家还有傀儡杀手,只要那些杀手在就还有一线希望。 顾远之努力的给他自己打气,然后急切的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对仅剩的几名随从说道,“快点传递消息给三弟,让他一定要看好剩下的傀儡杀手,不要再出现任何差池了,否则顾家会毁灭的。” 随从听从了他的话以最快的速度骑马去传递消息去了,顾远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翻身上马,默默的回去,他现在心里很乱,脑子也很乱,需要回去找爹爹商量应该怎么做。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响了起来,渐渐的变轻,渐渐的消失了。 南宫墨和钟晴站在隐秘的角落里,笑容愈加深刻,他既然怀揣着端掉顾家的决心,自然将顾家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给顾家留下后路?果然人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会慌乱,而慌乱就会出错。   ☆、第一百二十七章 顾家大乱,设计德妃 “晴儿,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 南宫墨的眼神璀璨得像天上的星辰,又透着暖暖的味道,没有她的毒药,他或许会直接出动碧落阁的杀手将顾家的人马全部弄死,现在有她在,省力了不少。她炼毒的本事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就是北国最厉害的大夫都不一定能够查到她在四个军团的井水里下了毒。 “我们夫妻一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钟晴唇角绽放开浅浅的笑容,她愿意为他做了任何事情,只要他不背叛他们的爱情。 “顾家所有的女儿都是很厉害的角色,一定要掐断那些已经出阁的女儿让夫家伸出援手的可能。” 南宫墨眼底有着坚定的光芒,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先回去吧,明后天还要有重头戏呢,看到顾家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真的是很解气的事情。” 他们很轻易的回到了院落里,南枫过来禀报道,“王爷,王妃,北国的官差过来搜查了,两位主子不在家,他们说明天再过来。” “爱搜查就搜查,你们越是坦荡自然,他们就查不到什么,不用放在心上。”南宫墨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人很早就扎根北国,说话的口音也全是北国,不可能查到什么东西来。 “明天顾远之应该会找上你,晴儿,你一定要小心些。” 南宫墨皱起眉头,小心谨慎的提醒道,事关她的安全,他比别的事情都要上心几分。 “我上次去见他也戴了面具,他看不出来的。” 钟晴很有信心,她的易容术同样独步天下,如果她不告诉南宫墨面具衔接处在哪里,就连他都找不到。 南宫墨抚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心里柔肠百转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说道,“我应该给你最幸福最安稳的生活的,可是现在你却要跟着我颠沛流离,晴儿,你受委屈了。” “没事的,这一切我甘之如饴,夫君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是你的妻子。” 钟晴手指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的抚平,“不要为我心疼,你能报仇也是我想看到的事情。” 南宫墨心里热乎乎的,只有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这样为了他甘愿付出一切的妻子他怎么会不爱?他愿意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让她一辈子幸福。 翌日,对于顾家来讲,又是艰难到让每个人都想哭的一天。 顾远之,顾骆平,顾远勤,顾远华,还有好几个庶出的男丁,忧心忡忡的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怎样扭转艰难的局面,天牢里再次传来噩耗,顾蒙半夜忽然发疯,自己用头撞到墙上死了,脑浆流了一地。 顾家人听到这个消息痛不可遏,比疼痛更加强烈的是漫天的恐惧,南宫墨来势汹汹,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随时都可能出来咬他们一口。 四个军团全军覆没,虽然没有一个将士死亡,但是却全部都废了,中的毒就连北国最厉害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解开,也就是说彻底变成了废人了。 他们沉痛的将这件事情写了奏折告诉皇上,皇上真是淡漠的一句知道了,就将他们打发了,根本不相信顾家人说的话,或许他心里还高兴看到顾家力量被折损。 皇上这一年愈加阴晴不定了,反复多疑,总害怕别人将他从皇位上赶下来,他也不想想,有太后牵制着苏慕卿,谁敢觊觎他的皇位,不是想找死吗? 可惜他认定了顾家有不臣之心,就处处防着他们,更是才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还不能证明清白,顾家可就要满门抄斩了啊,想想都是最恐怖的事情。 “远之,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几天对顾家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南宫墨简直是魔鬼,不出手则以,一出手直接将顾家置之于死地。再不想办法,我们顾家就真的完了啊。” 顾骆平眼底下一片乌青,双眸布满了血丝,沉痛的催促道。 他们一遍遍的告诉皇上这一切都是南宫墨搞的鬼,皇上竟然不信顾家,作为最忠诚的臣子,岂不是寒心。 “怎么想办法,南宫墨隐藏在暗处,皇上派了禁卫军几乎要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还是没能将他揪出来。就连太后都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吊在凤鸾宫的门口,还被人画了栩栩如生的画像贴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皇家受到了那么大的屈辱,都没能算账,你让我想什么办法。” 顾远之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这几天毁灭似的打击几乎将他引以为傲的聪明分崩离析,他倒是有一百一千个办法,几乎都试过了,南宫墨狡猾得就跟毒蛇一样,根本不上钩,他不出现所有对付他的手段都是白搭。 顾远之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个笑容笃定的女人的话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他腾的站起来健步如飞的朝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爹,你们一定要带人看好傀儡杀手,那是我们最后的力量,别的事情等到我回来再说。” 顾远之扔下一句话,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家径直前往如意楼,对着如意楼的老板说道,“我要见你们背后的主子。” “顾将军,我们主子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更何况她不常出现在这里。”如意楼的老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却带着一抹淡漠疏离。 “这些银两够不够?” 顾远之将一叠银票砸在桌子上,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本将军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们主子,你把她请出来。不然本将军绝对会将如意楼夷为平地。” 老板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的神情,镇定自若的将银票塞到手里,“请顾将军稍等,小的让人去请主子来,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顾远之没吭声,坐在大堂里等,一直等了一个时辰,在他的耐心几乎要消失殆尽的时候,气质清新,笑容甜美的钟晴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满脸不耐的男人,唇角的弧度愈加的深刻,“听说你有事情找我?” “雅间里面说。” 顾远之看了她一眼,心底涌过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样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镇定从容气质的姑娘,怎么会是如意楼里的姑娘,他派人查得很清楚,来历能力都没有问题,可是她璀璨的眼睛,能够看穿过去未来,真的是很可怕的力量。 “什么事情,顾将军?” “你帮帮我,顾家遭此劫难,快要撑不过去了,敌人隐藏在暗处太狡猾太强大,我根本连出手的余地都没有吗。你告诉我,究竟怎样避开这一劫,若是顾家撑过去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顾家一定会重重感谢姑娘。” 接二连三的灾难和打击让顾远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有的只是惊恐,天地玄黄军团几乎毁灭了之后,他派人去查南宫墨的消息,然而却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你能给我什么呢?如意楼生意蒸蒸日上,我压根就不缺银子,背后也跟皇子们交好,他们愿意保驾护航,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我何苦帮一个即将败落的贵族呢?” 顾远之心沉了下去,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姑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顾家落败了,在皇上没有彻底的厌弃之前,想要除掉如意楼还是很容易的,要不要试试。” 男人的眼神充满了威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瞪着笑靥如花的女人,怒火噌噌的冒了出来。 “顾将军,我之前提醒过你的,让你小心别让顾家的寿宴见血,顾家老爷子有了血光之灾,现在更是丢了一条性命,后悔了吧。” “很抱歉之前冒犯了姑娘,没有相信姑娘的话,再下跟姑娘赔罪了。顾家真的走投无路了,请姑娘伸出援手,顾家度过这个难关,不管姑娘想要怎样的珍宝,只要顾家能拿得到,就一定不会吝啬。” 顾远之几乎带着祈求的话语说道,他不能让顾家毁了。 “你弄错了,我只卖消息,不管别的事情。之前那次是我心血来潮告诉你的,每一条消息只要你付得起价钱,我都能给你弄得到。” 钟晴莹白纤细的手指拨弄着茶杯,在心里笑开了花,她不仅要狠狠宰顾家一大笔钱,更是要将他们推上绝路。 “我想知道南宫墨现在在哪里,他身边最厉害的能人异士,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顾家天地玄黄军团身中剧毒的将士怎样才能解开剧毒,再次变成那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顾家军。” 顾远之一口气将他想要知道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十万两黄金。” 钟晴狮子大口要价,这一回她不狠狠的剥下顾家人的一层皮来她就是个棒槌。 “你抢钱吗?这价钱未免也太贵了。” “顾将军,我能保证给你的消息绝对真实,当然你不愿意合作那就算了,我不缺钱。”钟晴满不在乎的说道,现在可不是她求人,而是他求人好吗。 “我怎么能确认?”顾远之依然不相信的问道。 “信不信随你,上杆子不是买卖,交易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既然顾将军没有诚意,那就送客。”钟晴说着站起来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我愿意满足你提出的条件。” 顾远之忍痛答应道,然后出去让身边的随从回顾家去拿银票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银票放在了钟晴的手里。 “南宫墨现在隐藏在皇宫里,身边最厉害的能人异士是云国皇上拨给他的黄金甲死士,接下来的打算是狠狠收拾德妃,让顾家倾家荡产,将太后气瘫痪,你们一定要注意了。顾家军团那些将士身中剧毒很麻烦,因为那些毒是南宫墨的妻子亲自研制出来的。他妻子用毒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程度,就是北国最厉害的神医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你想要解掉那些士兵的毒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除非抓到钟晴,或者找到云国鬼门谷的人。南宫墨妻子是鬼门谷最后一任圣女的女儿,毒术一脉传承鬼门谷。” 钟晴面不改色的说道,那些话说出来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能说得再具体些吗?” 顾远之对她提供的消息很不满意,十万两黄金就买到这些消息,根本没有确切的地方。 “顾将军,让德妃夹起尾巴做人,严守住顾家的人不要出门,尽量减少于别人的接触,不然怎么被坑了都不知道,赌场骗局,摄魂术,迷惑心智的毒药,每一样用在顾家子孙的身上,都能让顾家倾家荡产了,我说得够清楚了。” 顾远之听得毛骨悚然,脊背处凉嗖嗖的,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南宫墨真的能够那么强大吗? “南宫墨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顾家的?爷爷寿宴上那些傀儡杀手,那些沾染着剧毒的蝙蝠是怎么回事?鼎炉里的遗骸和尸体,还有我爷爷,他为什么忽然发狂吃那些可怕的肉?” 那天的事情直到现在想起来他都后怕,顾家自诩消息最为灵通,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一次却被狠狠的打击了。 “他布局应该有十几年了,密道是一年前才挖的,傀儡杀手忽然失控发疯是因为他们体内被喂了蛊虫,只要主人发出命令就会攻击别人。你爷爷会发疯,是因为被毒蝙蝠咬了。” “最后几个问题两万两白银,记得将银票奉上,没别的事情,顾公子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残局吧,祝顾家能撑过这次的劫难。” 她将厚厚的银票塞进口袋里,送走了顾远之,来到了密室里,“这些银两归我们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到时候再慢慢地转移,一定要将顾家掏空了。” “晴儿,新一轮的战争又要打响了。”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眼底一片凛冽嗜血的寒光,这一回不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他们绝对罢休。也要让南宫衍和顾太后尝一尝什么叫做苦不堪言的滋味了。 “我们的人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已经在皇宫里了,先把德妃狠狠的收拾一顿,让他们狗咬狗,再让那些养尊处优的妃子体会一下饥寒交迫的感觉好不好?北国的天气真是好啊,这时候天上还下着细细碎碎的雪。” 南宫墨发出轻轻的感叹,俊美如玉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看得她嘴角一抽一抽的。 “现在就去皇宫吗?” “填饱了肚子再去,然后看他们打仗才好玩啊。” 南宫墨带着她吃完了热乎乎的饭菜,整个人充满了力气之后,从另外一条秘道里走进了皇宫,密道里机关重重,稍微不慎乱碰都能将人扎成刺猬,这些机关都是毁灭性的机关,想要拆除掉不仅耗费精力,更重要的是耗时,实在被发现了摧毁只在一眨眼的时间,所以他根本不害怕被北国的人发现。 “这样的密道你们挖了多少条?” “五十多条吧,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挖了,不用担心,我们很安全,想要逃离开很容易。”自从他离开北国,他从来没有一刻放弃报仇过。 钟晴鼻子有些酸酸的,难受的看着南宫墨,很是心疼他,要有多深的执念,他做了多少努力才支撑到了现在。 “没关系,我不觉得辛苦。或许上天给我这么多的磨难就是要遇见你,遇见你一切都幸福了。” 南宫墨摸了摸她柔软细腻的长发,带着她走在黑暗的密室中,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宁,半年的时间,他会将这个国家彻底的毁灭,让北国彻底成为历史。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从一扇厚重的墙上推开密室的门。 钟晴目瞪口呆,“这里不会是南宫衍的寝殿吧?”她快要风中凌乱了好不好,南宫墨胆子也太大了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难得看到她发傻的样子,南宫墨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 “我带你到母妃以前住的地方看看,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再行动,把顾家那对贱女人吓得半死,让他们为以前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 不管南宫墨说什么,她都柔顺的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很顺利就避开了巡逻人的视线,轻而易举的来到了熙瑶以前住的瑶湘殿。 宫殿里静悄悄的,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小小的书桌上甚至还留有他年幼时练字的纸张,稚嫩的字体,上面还落着点点墨迹。 每当他练完字的时候,娘亲都满脸温柔的打来水为他洗干净黑乎乎的双手,拿着柔软的帕子擦干净他的小脸,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容。 他嘴角含着缅怀的笑意,似乎陷入了童年的回忆中,娘亲是他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唯一的温暖,只可惜这样的温暖太短暂,就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母妃很温柔很漂亮,她心智手腕不亚于男人,只可惜被困在这座皇宫里,伺候她的都是皇上和太后派来的人,处处受人钳制,不然她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南宫墨眼前又浮现娘亲温柔慈爱的笑容,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轻声的说道,“娘,我带钟晴来看你了,她是我的妻子,你的儿媳妇,很漂亮吧。儿子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也有了足够的能力为你报仇,以后也一定会过得很好,你安息吧。” 钟晴靠在南宫墨的怀里,轻声的说道,“娘,我一定会对南宫墨很好,一辈子对他好的,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带你回到云国去,不让你再待在这个冷漠无情的地方。” 南宫墨牵着她的手打开衣柜,在衣柜门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用绸布包着的本子,眉宇间的阴鸷更加浓郁,是时候将这本娘亲的日记交给南宫衍看了,不狠狠的虐一下他的内心,他以为娘亲跟着他真的那么幸福。就让他看看,那些在他面前温柔可人的妃嫔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恶毒的心机,让他看到娘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太后和那些自诩高贵的北国女人怎样折磨,更让他看看娘亲对他的恨意有多么的深刻! “晚上的时候将娘亲的心得笔记拿给那个渣男看,让他知道娘亲有多么恨他。” 两人在诺大的宫殿里转了一圈,耐心的等待着夜深人静时候的到来。 寒风凛冽的吹着,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北国遇到了建国以来最为寒冷的春天,雪花落在地上堆了足有三尺多高,太阳像是出门远游了一样,怎么都不肯落在这个国家的上空。 夜晚更是寂静寒冷,南宫墨默默计算着时间,眼底迸射出一道波涛诡谲的寒光,“时间到了,我们去德馨殿,是时候看那个女人被吓得不成样子了。” 说完他和钟晴一起换上夜行衣,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避开重重守卫,直接来到了德馨殿的屋顶上,微微掀开一个小孔,朝着寝殿里面看去。 顾瑀菲这几日被顾家接二连三的灾难弄得焦头烂额,又被降了两级,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精神恹恹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在寝殿里伺候的心腹宫女和嬷嬷睡在外间,早就睡熟了。淡淡的馨香涌过,宫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就跟睡死了一样。 外面的寒风呼呼的刮着,摇曳着树枝,雪花扑簌扑簌的掉下来,愈加衬托得夜的寂静,就在这时候,寝殿的门发出空旷幽远的吱呀一声,刺骨的寒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将温暖的寝殿带来了一股阴森恐怖的味道。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有女人压抑着的轻轻的叹息。 “是谁?” 寒风吹起重重帐幔,顾瑀菲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不耐烦的喝道。 “哎,顾婕妤,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女人的声音温柔细腻,扣人心扉,很是熟悉,像是很久之前在哪里听过一样,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呢? 顾瑀菲脑子有瞬间的模糊,她手指掀开帐幔,想要将来人看清楚,又一阵寒风吹来,将屋内的灯火熄灭了,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来人啊!瑾儿,惠儿,秦嬷嬷,有人闯进来了你们怎么不将她弄出去!” 不知道为何顾瑀菲脊背处阴风阵阵,让她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害怕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要再呼唤了,她们的魂儿暂时被我锁住了。顾婕妤,是我啊,上官熙瑶,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道女音依旧那么温柔,却太过飘渺,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一般,顾瑀菲拽着帐子的手背上青筋暴涨,冷得像是浸泡在冰水中一样。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啊——” 然而不管她怎么呼唤,根本没有人闯进来保护她,外间伺候的宫女和嬷嬷就跟死了一样。 “是谁在装神弄鬼,是谁?你露出真面目来,本宫绝对不会害怕你!你还是大活人的时候本宫都能弄死你,你死了本宫就更加不怕了!” 即使惊恐得快要哭出来,顾瑀菲还是竭力的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厉声喝道。 下一刻,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掀开了帐幔,寒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的手出现在顾瑀菲的面前,昏暗的鬼火从宫殿外面飘过,幽蓝透着诡异的寒冷。 顾瑀菲看清楚了站在床边的那张面容! 原本明艳无双的容颜毁得面目全非,血迹斑斑,赫然是被木棍捶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原本清丽迷人的眼睛里此时涌动着恶毒的光芒,眼角有鲜红的血液流下来干涸在脸上,她身上穿着被处死时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长到腰间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上,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啊——” 漫天的绝望涌上心头,顾瑀菲看清楚那副架势的上官熙瑶,再也忍不住惊恐的尖叫起来,身体抖如筛糠,猛的从床上蹦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发疯一样的朝着宫殿门口跑去。 “救命啊——有鬼啊,救命——” 她扯着嗓子哭喊着求救,然而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寒冷得像尸体一样的双手从身后拽住了她的领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了回来,将她扔在地上。 “瑶妃,不是我害的你,我也是奉了太后的命令,我内心并不想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去找太后,真的不是我啊,你放过我吧,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了。” 顾瑀菲哭得泪眼模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求饶道,她真的很害怕,真害怕冤死的上官熙瑶把她杀了。 “我死之后,你拿着棍子打我的尸体可是打得最带劲的,脸上,脑袋上,挨了你几十下吧,我脑浆都快要飙出来了,难道这也是太后的主意吗。顾婕妤,你给我偿命吧。” 女鬼的眼底陡的迸射出绿油油的光芒,锋利的指甲落在顾瑀菲的脸上,恶狠狠的抓了起来,精致的容颜很快被抓出了一道道的伤痕,猩红而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滴答滴答落下来。 “啊——” 顾瑀菲浑身都像被定住了一样,想要逃跑根本跑不掉,那些尖锐的指甲挖在她的脸上,疼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本能的用双手去捂住,然而一股更强大阴邪的力量袭来劈在她的手臂上,疼得她的手臂几乎要废掉了,她吃痛的松开手。女鬼更是将她的脸抓出了数十道的痕迹。 “瑶妃,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我一定到寺庙里去请得道高僧给你念往生咒,一定每个月给你烧纸钱,帮你超度,求求你了。” 顾瑀菲浑身被一股寒冷包围着,几乎要将她的四肢百骸冲散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道。她有再也不敢了,早知道瑶妃化成恶鬼都不会放过她,她绝对不会亲自出手,而是躲在背后教唆别人出手好了。 “不需要,我只要把你们以前欠我的讨回来就够了。” 女鬼飘忽阴森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伴随着讽刺的笑容,顾瑀菲心猛的收缩,还想说些什么,瑶妃操起一只凳子狠狠的朝着她的头上砸了下来。 顾瑀菲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剧痛,有鲜血染红了她的发丝,她疼得快要昏死过去,瑶妃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捏了几下,她竟然神奇的支撑着,根本没有晕。 “你说我要不要砍下你的头颅放在我的坟前祭奠啊?顾婕妤,想必你千娇百媚的脑袋砍下来一定很好看。” 她说完,狰狞恐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裂开了嘴露出了森森白牙,恰好一团幽蓝的鬼火从外面飘了进来,将她的脸照得更加清楚,顾瑀菲害怕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钟晴不由得佩服南宫墨,能够让手下画出惊恐的样子,饶是她事先知道了瑶妃的鬼鬼魂是假的,看到她的样子也吓得毛骨悚然。 “还有好戏呢,将阵地转移到瑶湘殿去。” 南宫墨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手掌轻轻拍了几下,潜伏在皇宫里面的探子走进来将一粒药丸喂到顾瑀菲的嘴里,她再次悠悠转醒,眼神僵直浑身发抖。 瑶妃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容阴测测的,“顾婕妤,跟我到瑶湘殿去,在我惨死的地方磕头给我赔罪,或许我还能放过你,不然我每个晚上都缠绕在你床榻前,让你夜夜不得安宁。” 顾瑀菲魂儿都快吓没了,又怎么敢不听她的话,跟着飘在半空的上官熙瑶走出了宫殿,在黑漆漆的夜晚犹如形似走肉般的走着。她甚至不敢反抗,她不知道如果反抗她会不会被眼前的女鬼掐死。 当她们飘出宫殿大门的时候,德馨殿里的宫女们幽幽醒来,惊吓得快要尖叫出声,瑶妃猛的回头露出一张赫然恐怖的脸,长长的披帛瞬间像是有生命一样缠绕住了一个宫女的脖子,肆意张狂的警告道,“不要出声哦,不然送你们到阎王殿去陪我!”   ☆、第一百二十八章 挨饿受冻,大小便失禁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几团幽蓝的鬼火飘来飘去,将她的脸映衬得赫然恐怖,那样子就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有两样,那些宫女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瑶妃嫣然一笑,身体再次飘在半空中,带着丝毫不敢反抗的顾瑀菲慢悠悠的朝着瑶湘殿走去,那样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直到她们走得很远之后,那些被威胁的宫女才回过神来,惊恐尖利的叫了起来,“救命啊,闹鬼了,有女鬼把昭仪娘娘带走了——”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将整个宫殿的人都惊动了。 “姑姑,怎么办,有女鬼把昭仪娘娘带走了,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顾瑀菲的贴身宫女哭得泪流满面,整个人吓得浑身颤抖,死死的揪住德馨殿掌事嬷嬷的袖子,无措的问道。 “快点让人去告诉皇上,去告诉太后,让人去救娘娘。” 掌事嬷嬷同样遍体生寒,想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那套衣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脑袋嗡的一声,两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是瑶妃,瑶妃终于回来复仇了吗? 她的心陡的像被冰水蔓延过一般,彻骨的寒,彻骨的疼,疼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去告诉皇上,那个女鬼是瑶妃,也去告诉太后,快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被惊动了,太后也被惊动了,整个皇宫的人都一副心思惶惶的样子,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瑶妃回来复仇了,尤其是之前陷害过她的妃嫔更是吓破了胆,整个人坐立难安,冷汗直流,赶紧烧抱佛祈求平安,求佛主保佑不要被瑶妃的魂魄害了。 瑶妃的瑶湘殿里,数不清的幽蓝鬼火飘来飘去,一闪一闪的,在寒风中更是映衬得吓人。原本漆黑的宫殿里,此时被昏暗的火焰缠绕着,映衬出那张靠在窗边的脸颊,触目惊心,甚是吓人。 南宫衍和太后在一阵鬼火飘过她身边的时候看清楚了她的容颜,心里有鬼的太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害怕,整个人瘫软下去,若不是身边的宫女扶着,她恐怕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皇上,是她,是那个女人回来复仇了,快起找道士来驱鬼啊,现在就去啊,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全身的鞭伤还没有好透的太后身体颤抖得像筛糠一样,寒意蔓延在她的身边,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敢想象,以前用了那么多的手段来对付瑶妃那个女人,化成恶鬼的女人对她就有多么深刻的恨意,会不会将她生吞活剥了? “母后,你冷静点,世间不可能有鬼,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南宫衍心里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脸上却不露出分毫。 “不是的,是她回来了,那张脸,那套衣裳,就连衣裳上的裂口都跟以前一模一样,不是她还能是谁?” 太后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年纪大了,当然年纪越是大就越是害怕死,如今那个被她折磨致死的女人回来复仇了,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害怕得快要崩溃了好不好? 这时候,瑶湘殿内传来了惊恐至极的求饶声,“瑶妃,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欺负你陷害你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对你磕头求饶了,你放过我吧,我为你烧香,为你超度,求求你了,赶紧转生去吧,不要再回来了,” “是瑀菲,是她!皇上,现在就让人去请道士啊。” 太后全身冷得都要僵硬了忙不迭的说道,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太后娘娘,你终于舍得来了,当年害死我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很得意吗?怎么你现在也知道害怕了,真是难得呢。算起来你应该是北国皇宫里我的头号仇人,不杀了你我难以平复我的心头之恨。你放心,我一定会夜夜到你的床边陪着你的,你还记得上官熙瑶是怎么死的吗,她的死是你造成的,你也死吧,到地狱里陪着我。” 瑶妃从从窗口跃了出来,身体悬浮在半空,艳红的嘴唇笑得肆意张扬。 “不要来找哀家,不要!” 太后惊恐的摆手,整个人藏在皇上的身后,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世上没有鬼,可是阴风阵阵袭来,一道坚韧的绸缎破空而出,绕过南宫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太后卷进了宫殿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一阵阵刺骨的阴风吹来,阵阵凌厉的笑声飘荡开来,所有人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母后!” 南宫衍惊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其他,厉声喝道,“来人,将瑶湘殿包围起来,绝对不能放任何人离开!” 数不清的禁卫军和死士将眼前的宫殿围得密不透风,南宫衍压抑着心底那抹不安,对着宫殿里喊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是谁?” 话音落下,宫殿里传来了阵阵轻蔑的笑声,下一刻,太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痛死哀家了,你们住手,饶命啊,瑶妃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哀家不会放过你!” 然而她嘴巴越厉害,藤条抽在身体上的声音就越响亮,原本伤就没有痊愈的太后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瑶妃,是哀家对不起你,你不要再纠缠着哀家了,哀家道歉还不行吗?” 屋内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转眼之间太后和顾瑀菲被淋得透心凉,冰水浇在伤口上,更是疼得她们快要昏死过去。 “皇上,救命啊。” 太后再也支撑不住,对着宫殿外面的皇上求救。 南宫衍心疼母后的遭遇,恶狠狠的怒道,“全部冲进去,不管是人是鬼都要救出来!” 死士们虽然害怕,可是还是冲了进去,瞬间火把就将瑶湘殿照得亮如白昼,南宫衍也跟着走了进去,待看清楚那个女鬼竟然有影子时,熊熊的怒火在心底燃烧了起来,厉声喝道,“大胆逆贼,竟然敢装神弄鬼,还不快点线原形!” “她不是女鬼,是人假扮的,母后不要害怕。” 顾瑀菲抬起一张满是鲜血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女鬼,那她之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又是为了什么,这人怎么敢折辱她一个身份尊贵的娘娘到这样的程度, 南宫衍挥了挥手命令女暗卫过去将太后和顾瑀菲扶起来,然而有人动作很快,竟然越过那四个暗卫一把将太后和顾瑀菲挟持住了,锋利的匕首搭在她们的脖子上,杀气腾腾的冒出来。 下一刻,露出真容的南宫墨和钟晴站在太后和顾瑀菲的身边,笑容满面的斜靠在墙角的位置,得意洋洋的说道,“北国皇上,一段时间不见,别来无恙啊?” “南宫墨,钟晴,你们竟敢还敢出现在朕的面前,竟然还敢潜伏进皇宫,朕今天若是不将你们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南宫衍现在成为所有北国人的笑柄,心里恨透了南宫墨,瞪着他的目光几乎要杀人,都是这个孽畜,害得他变成废人,再也不能享受女色,再也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这个秘密还被那么多人知道了,这样的耻辱他怎么能咽得下。 “为什么不敢,你都好意思抢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对付你?当年你们怎么害死我娘的,难道都忘记了吗?我说过,血海深仇一定要报的,我回来了。北国皇上,你等着悔不当初吧。” 南宫墨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将整个京城翻过来就差掘地三尺又怎么样,没想到我竟然藏身在皇宫吧,北国皇上,你真是愚蠢。” “孽种,畜生,你竟然还敢回来,我把你碎尸万段!” 太后惊恐褪去,恨不得直接杀了眼前这对贱人,都是他们害得她被整个京城的人嘲笑,害得她伤痕累累直到现在都没好透,今天又被打得骨头快要断了,这样的仇恨她咽不下。 “是啊,有些陈年旧账是应该好好算一算了。”南宫墨笑得愈加残忍,陡的出手,顾太后双手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疼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一张脸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 “老妖婆,你等着万劫不复吧。” 南宫墨做着残忍血腥的事情,眼睛却眨都不眨一下,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墨儿住手,她是你皇奶奶,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来,就不怕别人的唾沫星子将你淹死吗?到时候你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南宫衍心疼的看着话都说不出来的太后,不得不放软了态度,这个儿子如今行事心狠手辣,不管怎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已经领教过了,绝对不能硬碰硬,不然只会两败俱伤。 “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关我何事?别往你们脸上贴金了,北国皇上,我回来不是要认亲,而是报仇和毁灭的,凡是你们所在乎的一切,我都会毁去。” 他说着直接将熙瑶记录的日记砸在了南宫衍的脸上,残酷的冷笑道,“看一看你的好母后和那些妃子都对我娘做了什么,我如今对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轻的了。” 话音落下,他死死的瞪着顾瑀菲,“顾家所有的军队,都是我动手脚让他们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德妃是吗,顾家一定会毁在我的手中,你慢慢的等着吧。” 顾瑀菲摇摇欲坠,这时候才感觉到了漫天的绝望,难道真的不可以挽回了吗? “睿王爷,我们愿意跟你赔罪,你放过顾家好不好?” 南宫墨冷笑一声,手中的银针犹如天女散花般咻咻的飞了出去,硬生生的将顾瑀菲的耳朵割下来。 “南宫墨,你住手,这些死士一定会将你扎成刺猬,谁都不想好过你信不信!”南宫衍沉痛的怒道。 那些死士手里握着最锋利的武器,虎视眈眈的将他们包围住了,在墙角的位置,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好啊,那就让她给我们陪葬!” 南宫墨漫不经心的说着,一个小瓷瓶里的液体窜了出来,落在南宫墨的手臂上,刺痛的感觉袭来,那里立刻变成了森森白骨赫然恐怖。 “皇上——” 南宫衍眼底的恐惧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的瞪着南宫墨,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是修罗,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这样的人再也不能留了。 “墨儿,你不要怪朕心狠手辣,来人,将他们杀了!” “皇上,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哀家去死吗?”太后害怕得几乎要疯掉,顾不得疼痛尖锐的喊出了声音。 “救救臣妾,皇上,救救我们啊。” 南宫衍眼底涌过一抹心痛,看着那本记录着熙瑶所有生活磨难的日记,难过和悲哀涌上心头,他从来不知道,在他不在瑶湘殿的时候,她竟然受到了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那些骇人的手段,他光是从她的字里行间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 “母后,一切就这样了结吧,你们欠了熙瑶的,让他讨回来,一切都结束吧。墨儿,很抱歉你娘亲竟然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南宫衍眼底微微有些湿润,现在他终于理解墨儿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了,他心疼熙瑶,心疼儿子了,可是他却是北国的皇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国家被毁去,只好忍着痛意说道,“墨儿,是不是她们死了,你就能不再追究以前了?” “北国皇上,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怎么越老越天真了,你觉得可能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娘连饭都吃不饱,冬天连热水都没有,她这哪是妃子,她连最下等的奴婢都不如。就这,你的好娘亲,你那些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妃嫔,还时不时的来折磨她,让她做粗使的活,将她泡在冰水里差点死了。回来告诉你是吹了风寒。冬天的时候屋子里那么冷,连炭火都不给点,她从南方过来冻得手脚发抖,还是将身上唯一的棉衣脱下来给我取暖。食物舍不得吃,给我吃。你的爱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幸福,只有灾难。还有太后这个老妖婆,让我娘罚跪了多少次,她喂我娘喝了多少慢性的毒药,你问她。” 南宫墨说到娘亲所受到的那些折磨,眼眶通红,“让她们死就一笔勾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很抱歉,那就只有送你去死了,来人,放箭,将他们统统射杀!” 南宫衍眼底的泪痕敛去,整个人又变成了森冷无情的北国皇上,取舍只在一念之间,就算对不起熙瑶对不起这个儿子,如今北国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也够还了! 南宫墨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猛的扔出去几个圆滚滚的东西,屋子里烟雾弥漫,紧接着大块大块的冰朝着禁卫军们扫过去,下一刻,太后和顾瑀菲被重重的砸在地上,骨头碎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烟雾散去,南宫墨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墙角的砖头似乎移动了一般,发出哐当的声音。 “皇上,人不见了,墙角有密道。” 暗卫手指敲了敲他们所站身的位置,略带懊恼的说道。 “围住皇宫的各个出口,将每个宫殿搜查一遍,派人从密道进去追,还有整个京城务必派人重点盘查,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杀无赦!” 话音刚落下,密道的位置忽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切土崩瓦解,整个密道彻底毁了,让打算进入密道的人彻底傻眼了,这一切太快了。 “混账南宫墨,不要让朕抓到你,否则朕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南宫衍面色狰狞恐怖,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既然都已经对不起他了,怎么都偿还不清了,那就彻底的对不起到底。 就在这时候,整个皇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将暗黑的夜色染成了白昼,强烈的震感袭来,地动山摇,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皇上,不好了,国库被轰天雷炸了,整个国库毁了!” 有人冲出去看向那个方向,那藏着北国所有珍宝的楼阁房子,此时被熊熊的烈火燃烧着,一切土崩瓦解,化成为灰烬。 南宫衍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痛得几乎要麻木了,墨儿,你究竟有多么狠,想要将北国毁灭到什么时候。 他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眩晕感袭来,心口一阵腥甜,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北国难道真的气数要尽了吗,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宣各位成年皇子和王爷进宫,现在,立刻,马上!” 南宫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面色清冷没有一丝情绪,整个人像是变成了冰冷的机器一般。 “是,皇上。” 身边的死士不敢耽误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想要将王爷和皇子们宣进宫来,可是才走出了瑶湘殿没多久,犹如见鬼般的回来了。 “大事不好了,皇上,所有宫殿的娘娘和公主们都哭着朝着这边过来了。” “又出了什么事情?”南宫衍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整个人疲惫得恨不得就此睡过去,再也不用面对这样的事情,真的好累,好心痛。 “不知道,但是娘娘和公主们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死士硬着头皮说道,不敢承受皇上阴鸷得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派人将太后和昭仪娘娘扶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人继续查找看有没有密道,一定要挖出来,不要再让南宫墨那个孽畜有可乘之机,不然整个国家就完了。” 南宫衍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被他放逐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苦难是最好的磨砺,能让一个稚嫩的孩子成长得强大起来,或许他当初不应该放他离开,将他赐死了到地下陪熙瑶也好。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悔恨得肠子都青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将那一丝仁慈带来的苦果吞下去。 来到了外面,所有的妃嫔和公主,年幼的皇子们都哭得眼泪汪汪的,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看到皇上委屈的哭诉出来。 “皇上,不好了,所有宫殿主子的衣服都被毒药毁掉了,就连被子也全部烂了,只要用手一摸,人的手都会废掉,不仅如此,御膳房所有的食物都被下了毒,所有的水井里都放满了毒药,怎么办啊。” 那些娇生惯养的皇子和公主抽抽噎噎的说道,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的模样。 南宫衍阳穴突突的跳着,心彻底的凉透了,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几只苍蝇,“哪个地方都没有遗漏吗?衣物被子全部都腐烂,食物全部下毒,没有哪里幸免?” 墨儿,你真是心狠手辣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真的就那么恨吗?恨得想让皇宫里所有的人去死?怎样都消弭不掉你心底的恨意是不是? “不管哪里御寒的衣物和被子都被毁掉了,库房被烧毁,就连下人的衣裳和被子都不能幸免。怎么办啊,父皇,儿臣们会不会被冻死?” “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些小事不要来麻烦朕。”南宫衍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南宫墨都要将北国皇宫弄得快天翻地覆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来弄这些小事。 “没有办法的,要是有办法我们就不会这么害怕了。”那些妃嫔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般的,难受极了。 “宫里的食物和衣物,水井都被下毒了,不是还有宫外吗?派人到宫外的别院去弄些回来,还有你们在宫外不是有亲人和儿子吗?弄到几套御寒的衣物和一些食物有那么难吗?” 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就承受不住了,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所有的妃嫔,皇子和公主脸上都一片绝望,事情如果真的像皇上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走出皇宫必经的道路上都洒满了毒粉,只好稍微不慎就能取人性命,谁还敢冒死出去,外面的人又怎么有胆量进来。 太监总管硬着头皮将这个情况告诉皇上时,南宫衍的脸彻底黑了,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孽畜,连这样的手段都弄得出来,真是把人气死了。 “孽畜,他是想要将整个皇室推上绝路吗?想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杀出一条路,不然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被冻死了。” 南宫衍恨声怒道,想了想,还是说道,“将太后和昭仪叫回来,就在瑶湘殿里养伤。”皇宫里所有的地方都被毒药毁灭了,出去也没用,瑶湘殿是熙瑶所住的宫殿,南宫墨应该没有那么冷血无情,将他娘亲的一切都抹杀掉吧。 他猜得果然没错,瑶湘殿的井水里没有毒,没有被毁灭的偏殿也干干净净的,锁在柜子里的衣物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被子厚厚的堆在衣柜里,他不由得庆幸皇宫里还有一处地方没有被毁灭。 “去太医院将所有的御医都叫到这里来,让他们想出办法将出宫路上撒的那些毒药除去,现在,立刻,马上。” 南宫衍说完这句话,转身回到熙瑶的寝殿里,满脸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心里充满了失望,熙瑶,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朕,所以你的儿子回来报仇雪恨了是吗?朕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么? 陷入沉重痛苦中的男人捂着脸,眼角有浑浊的泪珠掉下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爱带给她的从来就不是幸福,而是无穷无尽的灾难。 不一会儿,贴身太监敲门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御医们都过来了,现在在寝殿外面等着呢。” 南宫墨将眼底的颓然和悲伤敛去,掀开被子坐起来,忽然觉得皮肤很痒,痒得像是几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的皮肤一样,难受得让他想去撞墙。 他不停的抓着挠着,身上很快就被他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鲜血直流,还是缓解不了痛苦,他忍着难受艰难的说道,“将朕的命令传下去,一定要让那些御医研制出解药来,快去。” 说完他将太监推出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整个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起来,嘴角,鼻孔,耳朵里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还是缓解不了身上的痛苦,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整个人依旧躺在寒冷的地板上。 原本要离开的南宫墨和钟晴,再次从寝殿一盆厚重的盆栽里推开遮在上面的泥土,露出了一条密道的出口,满意的看着北国最为尊贵的皇上狼狈得像狗一样跪倒在地上。 墙上的砖轻轻的碰撞了几下,陷入昏迷不醒的太后和顾瑀菲也被他们的人弄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放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晴儿,你能不能给这两个贱女人扎上好几针,失禁什么的,对于这些尊贵的女人应该是很丢脸的事情吧。” 南宫墨一看到这些当初害死他娘亲的恶毒女人,心里就充满了怨恨,哪怕再残忍的手段他都能弄得出来。 “没问题,你是想要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暂时的吧,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留着她们品尝更痛苦的的惩罚,不在乎这一时。” 南宫墨浑身笼罩着阴森诡谲的气息,他就是要将这些女人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了,等着看这些人的笑话吧。” 皇宫所有的出路都撒上了毒药,靠近宫墙周围还布满了毒气,那些毒气能够维持三天,他敢保证,除非毒气自己散去,不然谁敢闯进来一定是死路一条。 果然,连着三天的时间,饥寒交迫的娘娘,皇子和公主们饿得浑身发软,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饿了除了能在瑶湘殿里弄一些冷水喝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填饱肚子的食物,整整三天的时间,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几乎要疯了。 他们派了数不清的死士杀手试图闯出皇宫去,然而所有的杀手还没能成功过去就已经被毒粉毒气给弄死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连皇宫里用来应急逃生的机关,也早就被南宫墨毁去,毁得还彻底。 那些当年欺负过上官熙瑶,陷害过她,甚至参与活活打死她,在她死后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放过的妃嫔终于感到了彻骨的害怕,彻骨的后悔,尤其是在看到太后和顾瑀菲如今的下场之后更是吓得魂儿都快要散了。 南宫墨不肯放过太后和顾昭仪,又怎么会放过她们?饥寒交迫,再加上惊恐害怕,让她们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瑶妃的儿子手段那么狠戾,心肠那么残忍,当初她们就不应该因为嫉妒怀恨在心,狠狠的折磨瑶妃。 她们知道错了,后悔了,如果可以她们愿意向瑶妃磕头赔罪,可是那个温柔美丽得天怒人怨的云国公主早就化成了一抔黄土,就算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顾家现在有多么惨烈,就足以知道南宫墨心里有多么恨。等到他收拾完了顾家,会放过她们,会放过她们的家族吗? 这时候,那些妃嫔吓得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脑子飞速的旋转着,不知道应该让父亲赔上所有的一切保住整个家族的性命,还是放手一搏,将南宫墨弄死。然而,倾尽一切家财,就能够化解掉南宫墨心底永不磨灭的怨恨吗?放手一搏,输死较量,就能够胜出吗?顾家实力那么强大,皇上过去二十几年来显赫的政绩,手段杀伐果敢,聪明绝顶的男人,力量强大到让人心惊胆战的皇家,在南宫墨的手里,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她们的家族又怎么保证能够获得胜利?她们的家族好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躲过这场灾难。 参与当年那场宫闱谋杀的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漫天的绝望和惊恐,稍微胆小一些的,早就恐惧的哭出了声音,怎么办,她们不想死,怎样才能除去南宫墨。怎样才能维护住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荣华富贵?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南宫墨和苏慕卿达成协议 整整三天的时间,皇宫里面的人出不去,皇宫外面试图救驾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们也进不来,硬生生的将北国皇宫差点逼成一座死城。 直到三天之后,他们终于发现所有的毒药似乎失去了作用,楚王南宫雨泽,晋王南宫承悦,秦王南宫承耀,周王南宫承羽,榕王南宫煜翀终于能够带着人闯进了皇宫里,让人带来了大量的食物和御寒的衣物,当在瑶湘殿里看到奄奄一息的皇上,太后和众多娘娘时,再看到瑶湘殿外面数百冻死的宫女太监和低位妃嫔的尸体时,那惨烈不忍直视的一幕,惊骇得他们都快要做噩梦了。 “父皇,皇祖母。” 几位成人而娘家又显赫,身在京城里的皇子担忧的冲上前去浮起皇上和太后,声嘶力竭的喝道,“快让人去请太医过来,快点啊。” “拿干净暖和的棉衣过来,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过来,动作麻利点。” 几位皇子看到面色冻得青紫,手脚冰凉的主子们,心里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幸好宫里被南宫墨袭击的时候他们不在皇宫里,不然肯定也要被饥饿和寒冷折磨整整三天,恐怕连水都没有喝,什么时候死了都不一定。 尤其是皇祖母和顾昭仪,被南宫墨那个混账东西折磨得失禁了,浑身散发着一种恶臭,隔了好一段距离都能闻得清清楚楚,他们都快要吐了,不过在这样的时候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 很快就有宫女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太后和皇上等人下去换上了干净保暖的衣裳,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的皇上和太后等人再也顾不得优雅的形象,捧着那些香气四溢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那架势就像是粗俗不堪的难民,哪里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贵族。 又是一阵折腾之后,所有的主子们终于填饱了肚子,身体不再冷得僵硬。 “父皇,这皇宫里已经毁得一片狼藉,还是到儿臣的府邸上去,让人将皇宫里收拾好了再回来吧。再让御医来为父皇和皇祖母等人检查身体,以确保父皇和皇祖母的身体健康。” 南宫雨泽稚嫩的娃娃脸上露出了心痛的神情,关切的开口说道。 “是啊,父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检查身体,儿臣这就去请太医。” 南宫承悦心里恨恨的骂了南宫雨泽一句,虚伪假装无害的混蛋,又在皇上面前博好感度,真是太讨厌了,不过懊恼归懊恼,如今父皇心情最为恶劣的时候,皇家的脸面又被人再一次踩在脚底下践踏,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勾心斗角踩别人让自己上位,他只能也绞尽脑汁的献殷勤。 “雨泽皇兄,天寒地冻的,你快点去准备暖和的撵车让父皇和皇祖母进去保暖,快点到楚王府去吧,这里连一盆炭火都没有。” 他焦急的催促道,心里虽然恨死了南宫墨,却不得不承认如果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件事情干得很漂亮,能够将诺大的皇宫毁得如此彻底,能让上万人饥寒交迫,连求救外援的机会都没有,也算是一种本事。 “父皇,皇祖母,到楚王府去稍作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安顿好了再做打算。” 南宫雨泽亲自扶着脸色难看到极致的南宫衍,立刻让人准备了最为暖和的撵车,诚挚到了极致的说道。 “承羽,承耀,你们派人将皇宫毁灭的衣物被子,还有食物都整理出来。煜翀,你负责将各宫的主子,还有宫女太监安置好,先让他们吃一口热饭,换上暖和的衣服,这几天已经有好几百人冻死了,再不处理好别人会笑话皇家的人没有本事的。另外,那些冻死的宫女和太监,找人安葬了吧,都不容易。” 南宫衍心底涌起了阵阵挫败,皇宫的国库已经被烧毁,整个皇家一贫如洗,还要想办法筹齐银子才行。还要想办法将消息封锁住,不然另外几个虎视眈眈的国家如果知道北国皇宫一点银子都没有了,又连年雪灾,会不会联手起来攻打北国。那些驻守边疆的将士,如果知道他们的皇上连军饷都付不起来了,粮草都供应不上了,会不会甩手被不干? 一大堆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让南宫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快要被逼疯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筹齐到足够的银两,哪怕用尽一切代价。 可是如今他焦头烂额,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在心里轻轻的喟叹一声,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雨泽,先去楚王府,等朕安顿好了之后,以太后的名义给国师大人下请帖,让他到楚王府里商量事情,要快。” “儿臣遵命。” 南宫雨泽低下头去,遮住的眼帘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果父皇一直像现在这样信任他重用他,最后将整个皇位传给他那就好了。 “父皇,那些主子娘娘的安置,儿臣想着有娘家的暂且让那些妃子回娘家,娘家不在京城里的,就先安置到皇家别院里,等到皇宫里将一切清理干净,换上暖和干净的御寒冬衣,为御膳房提供新鲜干净的食材之后,再让各位娘娘回来好吗?” 南宫煜翀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请示道,皇家别院太小,根本容不下这么多的人,还是将一部分妃嫔遣回娘家暂住几天分散一些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安置办法了。 “就按你说的去办。” 南宫衍哪里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要她们有个地方吃饭睡觉,不会饿到冻到就好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呢。 “对了,皇宫里还有肯定还有通往外面的密道,睁大眼睛揪出来,不要再什么都找不到了。” 南宫衍想到又被南宫墨算计了,心情不是一般的恶劣。南宫墨之所以那么嚣张肆意,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就是因为他挖了密道,如果他将密道都封死了,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南宫墨,从现在开始,朕欠你和熙瑶的已经还清了,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愧疚。我们现在不是父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死不休! “是,儿臣一定找出那些密道来。” 南宫承悦和南宫承耀迎上父皇的目光,不由得倍感压力,连猛虎死士将整个皇宫都翻过来了,也不过毁掉了一条密道,他们又怎么能摧毁所有的密道,父皇不是为难他们吗? “谁若是能够将所有的密道都找出来,彻底的摧毁,朕愿意放出手中三成的权力给他,永不收回。” 南宫衍当然感觉到了他们的为难,不由得抛出了分量很足的诱饵,等着两个儿子心甘情愿的上钩,果然一会儿之后,南宫承悦和南宫承耀将眼底的波动压了下去,干劲十足的说道,“是,父皇,儿臣一定会找出来。” 交代清楚了一切事情之后,南宫衍和太后被南宫雨泽接到了楚王府里,至于那些出身显赫的北国贵族,都暂时回到了娘家,其他妃子和皇子公主则被带到了皇家别院里,至此,饥寒交迫,被折磨了整整三天的人,终于能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换上了暖和的被子,也终于能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这时候,皇宫被困了整整三天,皇上,太后和各宫娘娘差点被冻死饿死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震慑了所有的朝中大臣。 顾家,柳家,黄家,冯家,陈家和苏家的人知道这完全没有漏洞的恶毒计划是南宫墨设计出来的时候,不由得慌了。 这几乎是北国最为显赫的家族,每个人都坐立不安,害怕下一刻南宫墨恶毒的报复就会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甚至制定了一系列逮捕南宫墨的方案,企图在南宫墨送上门来报仇的时候将他活捉住,或者将他弄死,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然而,不管几个家族的人派出多少暗卫和杀手去找,皇家派出多少士兵,几乎要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有找到南宫墨和他带过来的死士,他们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 顾家,乌云笼罩,气氛低沉,寒风呼啸而过,就像冤死的人在低低的呜咽。 顾瑀菲被皇宫里的人送回来,看到原本艳光四射的她才短短的时间不见,竟然被毁容,满头的伤,整个人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时,顾骆平等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嚎啕大哭起来,眼前一片灰暗,甚至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南宫墨还会用怎样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母亲,到底要怎么办,难道顾家真的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到底要怎么办?” 顾骆平老泪纵横,跪倒在顾老夫人的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是惊恐。 几乎不像是人的顾瑀菲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粗哑的嗓子艰难的说道,“娘,哥哥,我真的好后悔听了太后的话,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进宫当皇上的妃子,要不是她,我不会嫉妒上官熙瑶进而听从她的命令欺负她折磨她,最后害死了她。都是太后那个老妖妇,是她厌恶上官熙瑶,撺掇我们害死了她,现在南宫墨回来报仇了,他一定不会放过顾家。娘,哥哥,我恨死太后了,都是她害了我们,是她!” 如果不是太后撺掇她,她现在肯定会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当家主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变成了废人,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来,后半辈子凄凉难过,还连累了她的家族。 她哭得太难过,顾家老夫人老泪纵横,顾骆平心里苦涩不堪,事到如今,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大错已经酿成,南宫墨不会放过顾家,而是将他们像猴子一样耍,甚至看不到明天在哪里。 顾远之眉头微跳,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经过了艰难的抉择,他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说道,“祖母,爹,不然我们舍弃一切繁华,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皇宫那个惨烈的夜晚他听说了,南宫墨将整个皇家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甚至有种感觉,南宫墨现在拖着慢慢折磨他们,不是没有将他们一举端了的能力,而是慢慢的逗弄他们。 “能逃到哪里去?他连皇宫都能来去自如,你觉得他能放过我们。” 顾瑀菲咬着唇哭道,想到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彻底改变她后半生的晚上,她还忍不住遍体生寒,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意楼背后的主子说南宫墨藏身在皇宫里,会对姑姑和太后动手狠狠的折磨,再下一步就是让顾家倾家荡产。” 顾远之整个人挫败的坐在地上,脸上一片灰败,“爹,姑姑,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们几个大家族联手起来对付南宫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我们都要死。” “黄家,柳家,苏家,陈家,顾家,冯家,害死瑶妃的罪魁祸首是这几个家族,大家联手起来。” “爹这就给几个家族下请帖商量合作的事情,一定要将南宫墨弄死,不然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顾骆平一脸阴狠的说道,他绝不会束手就擒,让顾家彻底倒下去的。 “南宫墨藏身在哪里我们都找不到,我们必须像个办法将他引出来,然后将他擒住。” “在北国他几乎没有在乎的人,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娘亲,不过她早已经化成了森森白骨。除非,让皇上亲自下令,将葬在皇陵之外的瑶妃的遗骸迁到皇陵之内,让得道高僧前来为瑶妃念往生咒超度。相信南宫墨看到他娘亲死了之后能够被册封为皇贵妃,葬入皇陵之内心里会舒服一些。” 顾瑀菲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说道,这是南宫墨唯一在乎的人了吧。 顾骆平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很有吸引力的诱饵,整个人又散发着昂扬的斗志,急匆匆的朝着书房走去了。 顾远之眉头微微皱起来,总觉得有一种很不对劲的奇怪感觉,可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只得按捺了下去,脊背忽然阵阵阴风扫过,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祖母,姑姑,你们安心待着,我要去如意楼一趟。” 他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解不开,带兵打仗了十五年,让他对危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嗅觉,他害怕这一次的算计对于他们来说又是家破人亡。 “如意楼那些女表子说的话怎么能够相信,不要再去了,回来。” 顾老夫人沉着脸呵斥道,他们最因为为傲的孙子怎么连这么一丁点的打击都承受不住,顾家军团毁灭了固然让他们心痛,可是也用不着就此怀疑自己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重振旗鼓,打击敌人保住顾家。 “奶奶,她不是胡说。爷爷寿宴之前她预言顾家寿宴会有血光之灾,后来真的应验了。她告诉我南宫墨躲在皇宫里,会对姑姑动手,也确实应验了,她的消息真的很灵通。” “既然这么灵通难道你就不怀疑她是南宫墨的同伙吗?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将她抓起来作为人质,让南宫墨现身,怎么还这么愚蠢,去问她问题。现在就带人去如意楼将人抓了!” “她不是南宫墨的同伙,我已经查过了,她和南宫承羽,南宫承耀,南宫雨泽都从交往甚密,为他们提供消息,和云国没有任何关系,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远之下意识的反驳道,他查过了,没有任何疑点。 “总之不能去。”顾老夫人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呵斥道,来历不明的女人,更加不能相信,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说南宫墨可能会设计让我们倾家荡产,奶奶,如果顾家真的倾家荡产,你就是顾家的罪人。”顾远之心里憋了一股怒气冷声说道,健步如飞的朝着他的院子走去,他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一派胡言,他怎么能相信青楼女人说的话。”顾老夫人胸口一起一伏的,快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了。 她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危险悄悄的靠近顾家,即将给顾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精致典雅,清幽僻静的别院里,南宫墨手里握着死士们查到的最新消息,唇角的笑容愈加的寒冷嗜血,指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那些清晰的字迹,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老天都站在他这边,顾家再不覆灭都对不起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 “怎么了?” “死士刚得到的消息,皇宫里的顾太后原来根本就不是苏慕卿的初恋情人,她是假的,是顾紫萱的孪生妹妹假扮的。” 钟晴一口茶水差点要喷出来,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玄幻了。 南宫墨手指继续划过密信,笑得意味深长,“真正的顾紫萱婚前和苏慕卿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并且珠胎暗结,那个孩子生下来就被当成顾家最低贱的奴仆养着,如今在顾家别院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目不识丁,动不动就被鞭子抽来抽去,整个人遍体鳞伤。顾紫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用沉重的镣铐锁住了手脚,嗓子也被毒哑了,双手也被折断了,头发现在全部都白了,看起来很是可怜呢。” “额?顾家人对她那么狠,她到底是不是顾家的女儿?” 钟晴觉得她的三观再一次刷新了下限,这是怎样变态的家族啊,将一个女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先皇和苏慕卿爱上的是同一个女人,是顾紫萱,然而顾紫萱爱的却是苏慕卿,她为了避开进入皇宫的命运,在成亲之前就和当初只是江湖草莽出身的苏慕卿私定终身了,并且有了夫妻之实。然而后来先皇一道圣旨下来,让苏慕卿入宫为妃,那时候顾家家主才知道顾紫萱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之前她一直隐藏得很好没有被发现,这时候胎儿已经那么大,根本没有办法用堕胎药去掉,否则就一尸两命。顾家前任家主又气又急,只好让她的孪生妹妹,顾紫霜李代桃僵进宫为皇妃了。顾家家主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只好将顾紫萱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让顾家的人守口如瓶。没过多久,顾家家主身患恶疾离开人世,顾紫萱的境遇更是一落千丈,身在皇宫里的顾紫霜命令顾蒙毒哑了顾紫萱,折断她的双手,并且将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弄到顾家别院里去做牛做马。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宫墨眼底的笑容那么嘲讽,看向钟晴让她猜。 “额,该不会太后也爱上了苏慕卿,所以对她孪生姐姐恨之入骨,想要让她尝尽时间苦楚吧?” 钟晴微微思索了一下,试探的答道。 “就是这样,顾紫霜深深爱慕着苏慕卿,她买通了顾紫萱的贴身丫鬟,将他们幽会的地点,对话统统记下来,下意识的学姐姐说话的语气,眼神,气质还有小动作,久而久之竟然能够学得十成像。也蒙骗了苏慕卿几十年,牢牢的抓着之前那些情意让苏慕卿死心塌地的为她做任何事情。” 南宫墨都不得不佩服太后的手段,不过纸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隐藏得越久,顾紫萱越痛苦,他们的儿子境遇越凄惨,顾家最后的下场就越惨烈。 “晴儿,我们会一会苏慕卿吧,让他亲手将顾家的人送入地狱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可是,苏慕卿会愿意出手对付顾家的人吗?”钟晴有些怀疑,毕竟苏慕卿怎么说都是北国的人,还是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惊才绝艳的男人。 “他会的。” 南宫墨笃定的说道,不然他也不会守着顾太后那么多年不成亲,甘愿为她将权力收拢在手里,将北国的国力推到了最强盛的巅峰。 “什么时候,现在吗?” “就是现在,我们以北国著名药商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走去,到时候狮子大开口,要顾家大半的财产。” 南宫墨眼底一片寒霜,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他现在是商人,商人唯利是图,自然是要贪婪一些。 “苏慕卿聪明得像人精一样,你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让他看出破绽来了。” 对上那么强劲的对手,钟晴很担心南宫墨会被看穿,如果被看穿,遭到北国贵族的追杀,那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南宫衍现在那么恨他们,将他们挫骨扬灰都是有可能的。 感觉到她掌心里冒出了黏糊糊的冷汗,南宫墨心疼的搂着她,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两下,他温热清冽的体温让她狂乱的心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晴儿,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好好的,苏慕卿知道顾家隐藏多年的秘密之后,情绪势必会很激动,那时候一门心思想要救出顾紫萱,想要找到他们的孩子,他哪里会管北国究竟变得怎样。而且你应该相信夫君的能力,夫君想要隐藏真实的面目,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得出来。我相信我的夫人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放轻松,就当做是去赴一场扑通的盛宴就好了。明白吗?” 南宫墨温柔低沉的声音透过她的耳膜传到她的脑海中,她整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不再害怕了。 “那我们走吧。” 他们现在脸上带着易容面具,都不用乔装打扮了,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叩开了苏慕卿家里的门。 “我们找国师大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禀告。”南宫墨直接说明来意。 “请你稍等。” 管家是知道南宫墨的,他现在是京城药材商里最有能力的,之前苏家缺了几位珍贵的药材,他也去买过,他以为是国师大人身体状况出了毛病,不敢怠慢,直接进去通传了。 然后南宫墨和钟晴很顺利的,就被请到了客厅里,苏家的下人还奉上了香气四溢的茶水,让他们耐心的等待。 “梁老板,不知道你找在下什么事情?” 苏慕卿也是知道假扮成药材商的南宫墨的,这人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垄断了北国药材市场,的确有心机有能力,他不觉得这些人亲自上门是来废话的,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南宫墨微微含笑的目光看了一下周围伺候的下人,苏慕卿立刻命令那些仆人退了下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现在可以说了吗?梁老板,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一件事情要饶十八个弯子,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南宫墨没有说话,淡笑着拿出卷宗放在桌面上,神态自若坦然的看向苏慕卿,“云国一位贵族拜托我将这些资料拿给苏大人看,他的要求就是让顾家家破人亡。” 这么血腥骇然的话,他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听得人心头一跳。 “该不会是那个将北国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南宫墨吧?” 苏慕卿注视着南宫墨的眼睛,锐利骇然的杀气风起云涌,然而被他看的人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害怕,“苏大人,我是生意人,凡是能够获利的事情我都敢去做。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如果没有这样的胆量我也也不用在商场上混了。” “你是北国人,为云国人卖命难道不觉得可耻吗?”苏慕卿依然瞪着他,几乎要将他脸上看出几个洞为止。 “以前北国还没存在的时候我们的先祖也是要混饭吃不是吗?在我眼里只有顾客,没有国界之分。苏大人,还是先看完这些吧,相信云国贵人拿到大人面前的绝对不是废东西。” 苏慕卿低头打开卷宗认真的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眼底闪过强烈的波动,握着卷宗的手背上青筋暴涨,整个人情绪几乎濒临破碎的边缘。 “你知道内容吗?” 他剧烈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双睿智犀利的眼睛里隐隐有着泪光闪烁,整个人陷入了一片自责和痛苦之中。如果这些资料是真的,那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知道,云国贵客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 “混账,畜生,孽障!” 苏慕卿眼眶红得像是盛怒的豹子,一拳重重的打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从来没想过,这几十年来尽心呵护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深爱的女人,而是一个赝品,顾家人将他骗得好惨。 他的儿子,这四十多年来为顾家人做牛做马,稍有不如意就被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人挥鞭相向,拳打脚踢,领着最微薄的银子,做着最繁重的活,这群卑鄙无耻的人怎么能将他的儿子,他的女人作贱到这样的程度? 还有紫萱,她在绝望中过了那么多年,被折磨了那么多年,嗓子也哑了,双手也废了,活得连牲口都不如,那可是顾家尊贵的嫡出大小姐啊,他们怎么忍心啊。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帮助陷害她的罪魁祸首登上皇后之后,帮助她的儿子变成掌握着所有人命运的皇帝。想到这里,那些恨意就像海浪一样在心底剧烈的翻滚着,恨不得毁灭一切。 很好,顾家,顾紫霜,如果不将他们推到地狱之中,他决不罢休! “苏大人,南宫墨想要的是整个顾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我想要的就是顾家一半的家财,不过分吧。” “你觉得呢?顾家我自然会一手毁了,就算如了南宫墨的愿望,可是我凭什么将顾家一般的财产分给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苏慕卿冷笑着说道,他的确要毁了顾家,却不愿意被别人当枪使,更不会让别人占了便宜。 “云国的睿亲王,也就是南宫墨说了,顾紫萱折断的双手,被毒哑的嗓子他的王妃能够治得好,如果你想让你初恋情人双手再完好,想让她再次开口说话,就分顾家一半家财给我。不然我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帮助他做这件事情。” 梁老板镇定自若的说道,“南宫墨的王妃是鬼门谷最后一任圣女的女儿,世间所有的剧毒她都能解开,也能够治得好顾紫萱被折断的手臂。你是北国人,想必也知道她之前硬生生将被金盛容和身体完全断裂开的双手接回去的事情吧。” “成交,我毁掉顾家,也分给你顾家一半的财产,你一定要让南宫墨的妻子治好顾紫萱的双手,让她重新开口说话!”   ☆、第一百三十章 倾家荡产,顾家人被打入天牢 “我会把你的决定告诉南宫墨的,那么就敬请等待苏大人将顾家给端了。顾家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全部断手断足,让他们失去一切,只能以乞讨为生,不要将人弄死了。这是南宫墨要求的,所有人活着,尝尽世间苦楚。当然,顾紫萱和你的儿子你随意。” 梁老板笑容如沐春风,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决定了顾家人的生死。 “南宫墨也是个狠角色,只可惜托生在了上官熙瑶的肚子里,不然北国肯定还能再强盛几十年。”苏慕卿淡然的说道,那些话像是在说别人的国家一样。 “既然达成了协议,那在下祝愿苏大人马到成功,心想事成,我告辞了。”他带着易容过的,男人打扮的钟晴起身告辞。 “你知道南宫墨的下落,难道不怕北国皇上知道砍掉你的脑袋吗?”苏慕卿忽然出声问道。 “那又如何,我既然敢和南宫墨做交易,他就能保证我的安全,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很正确不是吗?苏大人,动作快点哦,拖延一日,你深爱的女人就会多受一天的苦。” 梁老板扔下那句话,漫不经心的离开了。 苏慕卿眯着眼睛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心情很复杂。 心腹暗卫悄无声息的靠近他的身边,试探的问道,“大人,要不要属下去查他们和南宫墨是怎么联系的,要不要我们带人揪出南宫墨?” “不用,他不想让你们知道一定能够将你们甩了的。” 苏慕卿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眼底却掠过骇然的杀意,而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顾家就等着承受着他的雷霆怒火吧,得罪了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几乎是以一整夜的时间,苏慕卿都窝在书房里不吃不喝,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份通敌叛国,试图谋朝篡位的罪证出现在他的面前,人证物证俱在,谈判的条件和书信每一样都有据可查,让人不得不相信。 在那之前,他眼底涌动着凛冽的寒芒,胸口带着血海深仇般的恨意,勾起唇角轻笑了起来,抄家灭族,未免也太便宜了顾紫霜的儿子,而他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财务给皇家。 “让人约了顾骆平到顾家名下的赌坊里去,告诉他,如果能够赢了我们的人,我就帮助顾家度过这次难关,他不可能不动心。” 苏慕卿恨意在心底噼里啪啦的燃烧泽,放出了诱饵,他不信顾家的人不会上钩。对于整个顾家,如果说还有谁能够阻止南宫墨复仇的脚步,那个人一定会是苏慕卿,可是现在他比南宫墨更想看到北国的灭亡,谁让南宫衍是顾紫霜的儿子,下一任帝王的人选也会是顾紫霜的孙子,他不能容忍。 想到顾家将他的女人和儿子逼到绝望的境地,他恨不得将顾家所有人都摧毁,让他们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来人,将这封信给梁老板送去。” 他蘸了墨水行云流水的写了一封信,等到墨迹干透了之后塞在信封里让心腹拿去给南宫墨了。 只要他愿意,半天的时间就能够让顾家所有的别院田地,所有的奇珍异宝都落到他的手里,分给梁老板一半的财产他并不心疼,只要能让他快点救出顾紫萱和儿子。 半个时辰之后,顾骆平应邀来到了顾家的赌场里,之前惊恐绝望的心情忽然注入了一股活水,整个人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眼角眉梢甚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只要苏慕卿肯伸出援手帮助他们,顾家就绝对不会再害怕南宫墨那个孽种,说不定还可以将他碎尸万段,再次扬眉吐气一回。这一刻,顾骆平不得不感谢顾紫霜和苏慕卿两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情,不然他们顾家也不会得到这个机会。 “国师大人。” 顾骆平走进顾家的赌场里,看到安静的坐在赌桌旁边,眸底幽暗不定的男人,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敬畏。 “顾大人,想要避开南宫墨疯狂血腥的报复,想要让顾家依然是北国最为显赫的贵族世家?想让顾家人都好好活着,对吗?” 苏慕卿没有去看顾骆平一眼,他害怕控制不住直接拿着菜刀将他的头颅砍下来发泄心底满腔的仇恨。 “是,请国师大人助顾家一臂之力,顾家一定会对国师大人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日一定会奉上重礼感谢苏大人的鼎力相助。” 顾骆平微微弯腰,低眉顺目真的站在苏慕卿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害怕哪个词用的不恰当得罪了苏慕卿。 “想让我出手相助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总需要理由。我们来赌一场吧,赢了,顾家所有的铺子,庄子,田地等家财都属于我,你们顾家所有人都听命于我,以后你们不得违背我的命令。如果我输了,那我就帮助你们避开南宫墨的报复,让你们依然做北国最为尊贵的贵族,高高在上享受世人歆羡的目光,能将北国绝大部分的人踩在脚底下。如何?” 苏慕卿依然没看顾骆平,眼睛呈现放空的状态从顾骆平的头顶略过,漫不经心的发问道。 顾骆平心脏猛的收缩,手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紧张得浑身僵硬,竟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脑子很乱,仔细的思考着苏慕卿提出来的条件,如果赢了,顾家能够躲过南宫墨疯狂的追杀和报复,可是如果输了,顾家就会失去所有,倾家荡产,什么都不会留下。 而他敢冒这个险将顾家置于风尖浪口之上吗?他敢吗?一时之间,顾骆平脑门上的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一炷香,我给你们顾家一炷香的时间思考,赌或者是不赌,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苏慕卿让身边的心腹倒上了香气四溢的茶水,慢悠悠的等待着,他不担心,顾家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不信唯一翻盘的机会摆在顾家人的面前,他们会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能不能让我们多考虑一段时间。国师大人,毕竟押上一切谋求一条生路,代价实在太大了,顾家要养活那么多人,没有了那些庄子铺子,我们都要饿死了。您就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我们留下半点财物不行吗?您现在根本就不缺银子,您又没有妻儿,要那么多身外之物做什么呢。”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苏慕卿就想起这些人对他妻儿痛苦的折磨了几十年,恨意蹭蹭的从脚底往上涌,差点要冲破他的血管,让他狠狠的抽这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如果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我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会给你们。跟我赌至少你们有一般翻盘的机会,再舍不得那些家财,就等着全部落入南宫墨的手中,再将你们千刀万剐,随便你们选。一炷香时间之后我会离开这里,看你们自诩尊贵嚣张跋扈的顾家能不能承受南宫墨的疯狂报复。” 苏慕卿冷哼一声,目光落在随从已经燃起的香上面,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顾骆平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陪着笑脸说道,“国师大人不要生气,在下这就回去和家人商量,一定会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给大人一个决定。” 说完他不敢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骑马回到了顾家,找来了顾家的老夫人,顾远之,还有几个男丁,用最严肃最沉重的话语将苏慕卿的话说了一遍,和家人商量着拿意见。 顾家人心情沉重得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才能形容了,那么多的财产赌一条生路,他们是真的肉疼,万一输了难道让顾家的人都喝西北风去吗?可是如果不豁出去,风雨飘摇的顾家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了,南宫墨简直是恶魔,打压得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顾骆平只觉得到了最难抉择的时候,目光落在顾家老夫人,几位兄弟,还有那些儿子的身上,难受的说道,“娘,时间快到了,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们现在就做决定吧,苏慕卿那里也不是好惹的。” “难道国师大人真的那么不留情面,不能看在太后那些年的情意上帮我们顾家一把吗?竟然还跟我们狮子大开口,真的是太过分了。” 顾老夫人承受着那么多的打击,又气又急,整个人都快要哭出声音了。 “做决定吧。” “爹,不然你去问一问姑姑的意见,姑姑在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让她给我们建议。毕竟,如果我们不答应国师大人进行这一场豪赌,南宫墨来势汹汹的报复之后,我们也不一定守得住如今手上拥有的一切。” 顾远之皱着眉轻声的提醒道,他依然想到如意楼里那个神秘的女人意味深长的话语,接下来南宫墨会让整个顾家倾家荡产。其实在他的心里,与其都是同样的结果,那还不如豪赌一场,说不定还能挽回一切呢,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候,没有比现在更加糟糕的了。 不过他不敢做这个决定,只能将这些快要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去问问瑀菲的意见,如果她说赌,我们就赌,如果她说不赌,我们就不赌。” 顾老夫人当机立断,她舍不得做这个决定,然后想到了年轻时才貌双全的女儿,只要她认清楚了一切,她能够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可是这时候慌不择路的顾家人怎么想得到苏慕卿早已经知道了顾家隐藏最深的秘密了呢,而且对顾家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果知道这些,他们绝对都不会想着交易什么的,哪怕偷偷的将财物弄走,浪迹天涯也好过双手将全部的家财亲手给仇人奉上。 顾瑀菲知道顾家人和苏慕卿之间的协议时,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娘,这些事情我都管不了了,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了。我自己的人生都输得一塌糊涂的。” 顾老夫人满眼含着泪离开了,暗自摇头,顾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如此当初她怎么都不会舍得让女儿进宫去受苦,哪怕让她嫁给家世稍微差一点的人家也好过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远离了宫廷的争斗,她不会惹上上官熙瑶,也就不会给顾家带来灭顶之灾。 若不是他们看女儿在皇宫里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心里怨恨不过,买通了皇宫里有分量的嬷嬷太监暗自给上官熙瑶使绊子,时不时的欺负她,最后联手其他几个显赫的家族用毒药害得皇上昏迷不醒然后嫁祸到上官熙瑶的头上,不然南宫墨即使对太后恨之入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疯狂的报复顾家。 想到当年,顾家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们宁愿不要那么显赫的地位也要确保整个顾家平平安安的。 “娘,你走吧,等过几天皇宫里的事情平息下来我就会回宫去。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只希望希望你们能够在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顾瑀菲翻身面对着墙,留了一个背影给顾老夫人,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难受得厉害。 “瑀菲,都是娘对不起你,娘很抱歉。”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顾老夫人脚步凌乱的走了出去,老泪纵横,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个决定,“顾骆平,你去和苏慕卿赌吧,娘让人在家里烧香拜佛,希望老天爷放顾家一条生路。”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哪怕不赌顾家那些家财也不一定守得住呢,只是依然觉得舍不得,她总觉得顾太后和苏慕卿之间的情意会让苏慕卿帮他们一把而已。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去,眼底一片决然,既然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希望老天爷仁慈点。 做好了决定之后,顾骆平紧赶慢赶,终于在一炷香燃尽之前气喘吁吁的到了顾家赌场里,喘着粗气说道,“国师大人,我愿意用顾家全部的财产做抵押,和国师大人赌一场。如果顾家侥幸赢了,还请国师大人言而有信,帮助顾家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我向来说到做到,如果你们赢了,我自然会出手帮助你们。口说无凭,立字据吧,立好了字据我们开赌。” 苏慕卿让人准备好笔墨纸砚,行云流水般的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两人的赌约,双双签字画押之后,赌局开始。 “我向来讨厌繁琐,这样吧,比摇色子大小,谁摇到的点数越小,谁就算获胜。三局定输赢,你有意见吗?” “没有。” 顾骆平摇了摇头,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随后赶到的顾家人,他们将赌约看清楚了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紧绷的心稍微松懈了一些。 “这是顾家赌场,我不可能动手脚,相信你们也不会出老千的对吧?” 苏慕卿略带嘲讽的话让顾家人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尴尬,他们的确是想过要出老千的,然而想到苏慕卿的手段,和那双几乎能看透一切的火眼金星,整个人摇了摇头,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们可不敢,若是弄巧成拙就连太后都保不住顾家的人。 “既然没有疑问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国师大人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的钟晴,眼底幽暗不定,整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穆笑颜,你来和他们赌好吗?”他是答应了和南宫墨合作,如果梁老板没有足够的能力自己取走一半家财,那是他们没本事,自己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恩。” 脸上带着虚假面具的钟晴点点头,站到了赌桌旁边。 顾家这边,则是最精通赌术的顾骆平出马,两人对峙着。 “顾家先来。”苏慕卿开口说道,深邃的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快得几乎要让人看不到的精光。 顾骆平拿着筒子盖住了色子,面色严峻的哐当哐当的摇了起来,第一局,所有的色子叠在一起,落在最上面的是一点。 顾家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应该就不会输了吧,这已经是最小的点数了。 钟晴手指微微颤抖,手背上青筋暴涨,愈加衬托得她皮肤惨白,她同样拿起竹筒盖住了色子,在半空中摇晃了起来。打开,和顾骆平一模一样的点数。 顾家人脸色微变,紧张得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眼神僵直,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战局。 “第一局,平。” “第二局开始吧。” 苏慕卿嘴角迸射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那样的弧度敲在顾家人的心上,不知道为何让他们有了很不好的感觉,他们想退出比赛,然而赌约已经立下,是不可能再作废的,不然谁知道苏慕卿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顾家。 第二局依然是平,顾家人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第三局,顾骆平依然是投出了点数最小的色子,轮到钟晴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看得顾骆平眉头狠狠的跳着,暗自握紧了拳头,指甲将掌心掐得一片血肉模糊。 他死死的瞪着钟晴,害怕输不起的恐惧蔓延在了全身,几乎是瞬间,他脑海里涌过一个疯狂的想法,在钟晴摇着竹筒的时候,一道细微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飞出去,眼看就要没入钟晴的手腕血肉之中。 顾骆平这一刻并没有想要钟晴的性命,他只是想让钟晴乱掉,摇出比一点还要大的点数,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赌场的窗户忽然砰地一声打开,一阵狂乱的风吹进来,那道银针竟然被风吹偏了一个方向。 他骇然得心脏几乎停滞了跳动,下意识的抬眸朝着苏慕卿看去,那个北国最睿智的男人略带嘲讽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丑陋的灵魂看穿。 下一刻,只听见啪的一声,竹筒落在桌面上,钟晴咧开嘴对着顾骆平露出了清新甜美的笑容,下一刻,她掀开了竹筒,然后顾家人倒抽一口冷气,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绝望的神情。 顾老夫人更是面容苍白,整个人如置冰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再也顾不上优雅贵妇的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使诈!” 顾骆平眼睛死死的瞪着竹筒下面化成齑粉的色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上一片疯狂的不可置信,“国师大人,这不能作数!她不可能将色子弄成粉末,这一局不算数!” 钟晴眼神依然镇定,慢悠悠的说道,“顾大人,愿赌服输,认命吧。” 顾家人如遭雷击,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黑暗,怎么办,他们输掉了赌局,输掉了一切,不仅国师大人不会帮顾家躲过这一场灾难,他们更是将一切都输光了,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他们要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这些养尊处优,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顾家人忍不住红了眼眶,犹如野兽一般瞪着苏慕卿手里拿着的那张字据,心底闪过疯狂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毁掉那张契约,只要毁掉了一切就当做没发生过。 顾家年轻一辈武功出众的几个男人再也忍不住猛的扑了上去,撕破了脸一般疯狂的抢夺起来,然而苏慕卿身边的暗卫死士又岂是吃素的,长剑出手,和顾家人猛烈的厮杀了起来。 苏慕卿这边的死士人数比顾家多出了几倍,几乎不怎么耗费力气就将顾家人制服了,锋利的长剑架在这些年轻公子的脖子上,稍微一用力就能割破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死去。 “住手,国师大人,难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想要谋财害命吗?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顾老夫人吓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厉声威胁道,“快点松开他们。” “顾夫人,顾将军,愿赌服输。我没有对你们耍诈,你们也不要耍赖,惹怒了我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起的。还麻烦现在顾老夫人带人回去将所有的庄子,铺子,田产地产,连同如今顾府的地契,钱庄里所有的银票双手奉上。不然,顾老夫人的几位儿子,所有的孙子会不会直接变成冰冷的尸体我可不敢保证。” 苏慕卿的眼神很冷,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等到将全部的财产弄到手之后,顾家人荣华富贵也到了尽头了。 “国师大人,看在我们顾家和你的渊源上面,这次的赌约就算了吧。顾家一无所有,那所有的人都会被逼上绝路的啊。” 苏慕卿那些怨恨已经变成了毒药彻底融化在血液里,他恨不得顾家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只是冷声笑道,“愿赌服输,既然输不起那就不要赌,我没有强迫你们,只在赌之前已经将利害危险都说得清清楚楚。你们不要逼我心狠手辣。” 话音落下,顾家那些不受宠的庶子们脖子上就被死士们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鲜血直流,有胆小的已经惊恐的哭出了声音。 而那些哭的,被面无表情的死士们剁下了一两根手指头之后再也不敢哭了。 残忍血腥的一幕让顾老夫人再也支撑不住,只能妥协,“不要再对付他们了,我们愿赌服输,顾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你,都给你还不行吗,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她真的很害怕冷血无情的苏慕卿下一刻直接将她的儿子孙子们都杀死了,真是那样,顾家还不等南宫墨回来报仇就全部都死了。 苏慕卿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很轻却透着阴测测的寒意,“既然结果都一样,你们又何必垂死挣扎呢?在赌约进行之前,我已经让人将整个顾家的财产状况都查得很清楚了,顾老夫人可不要糊弄我年老糊涂哦。” 他身边的死士将顾家所有的财产,包括明面上的,私底下的产业全部念了出来,顾老夫人更是面如死水,绝望得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一回顾家真的是完了,怎么办,她变成了顾家的罪人,顾家人肯定会恨死她的。 “现在就将所有的地契都交到我的手上吧,顾府那些银子宝物,我这就让人去搬,不要耍手段考验我的耐性,不然我有办法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的吧。” 顾老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可是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她没有办法了,不交出那些房契地契银子等,这些她最看重的儿子和孙子就都要死了,她不敢冒这个险,真的不敢。 眼泪像喷涌的泉水一样落个不停,绝望的顾老夫人只能让人陪着回到了顾家,满心不甘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的将顾家所有的财产拱手让人。 等到家里值钱的宝贝被苏慕卿派来的死士一车车的拉走之后,她跪倒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苏慕卿亲自护送着顾家所有的男丁回到了顾家,心情很好的对顾老夫人和顾骆平说道,“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房契地契都会转移到我的名下来。顾大人,顾将军,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从顾家搬走,当然为了显示我的仁慈,你们身上现在有的银两和衣服都留给你们了,祝你们好运。” “国师大人,我们已经将所有的家财都奉上了,大人能不能看在我们如今一无所有的份上,庇佑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不让南宫墨再追杀和报复我们。以后顾家一定誓死跟随国师大人,为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顾骆平扯住了苏慕卿的衣袖,有些厚颜无耻的寻求庇佑道。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很丢脸,可是顾家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要脸面做什么呢?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们还是北国世家贵族,只要还有性命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现在失去的一切以后一定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苏慕卿这个老不死的混蛋,根本没有成亲,除了顾紫萱和她的儿子,他没有任何亲人,等到他死了之后,苏家所有的一切又会回到了顾家手中,他就当是将所有的财产暂时放在苏慕卿那里保存了。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南宫墨不会再出手报复你们了。” 苏慕卿说话的神情很是意味深长,笑容悠远的望着远方。 “谢大人愿意帮助我们,谢大人。” 顾骆平谄媚的点头哈腰,一点都没有北国最显赫贵族的样子,在赌局输掉了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格。 苏慕卿但笑不语,带着人离开,眼底却掠过骇然凛冽的杀意,南宫墨是不会报复顾家人了,而他会亲自将顾家送上绝路。 当天夜里,皇上的案桌前就收到了顾家人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证据,所有的证据有板有眼,就连顾家银子用到了什么地方,每一项明细都清清楚楚,没有一丝破绽。 南宫衍勃然大怒,一点都不顾念顾家是顾太后的娘家,一道圣旨下去,彻底将顾家人打入天牢,单独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诛九族的圣旨就搁在案几之上。 顾家人被这人突如其来的获罪惊呆了,哭着喊着他们是冤枉的,想要见皇上,想要见太后,南宫衍知道之后,嘴角迸发出轻蔑的笑容,眼底尽是恶毒的笑意,“传令下去,每人给他们打十个板子,谁要是敢再喊冤枉,继续打,打死为止!” 顾骆平,顾远之等人被囚禁在寒冷潮湿,发霉阴暗的地牢里整整三天,每天只能吃僵硬冰冷的馒头,喝着寒彻骨的冷水,所有的骄傲都被折在地上。 寂静漆黑的半夜,苏慕卿救出了被困在顾家地牢里面的顾紫萱,看着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容颜憔悴,头发花白,双手手腕被折断,连话都说不出的凄惨样子,情根深种的男人落下了心疼的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顾紫萱的面前。 半个时辰之后,露出真颜的南宫墨,钟晴跟随着苏慕卿来到了天牢里,眼神怨毒的瞪着凄惨狼狈的顾家人。 “将他们所有人的手腕统统折断,割掉他们的舌头,让他们一辈子都发不出声音!”残忍恶毒的声音回荡在阴森的地牢里,像是从地狱里传过来一般。   ☆、第一百三十一章顾家覆灭,顾太后遭断手割喉 “苏慕卿,我们顾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难道就不害怕天打雷劈吗?” 顾骆平看清楚昏黄火把映衬下的犹如鬼火一样的脸,脸上一片绝望,这时候如果他再不明白苏慕卿算计了顾家,他就是眼瞎了。而且苏慕卿身边站着的那对男女究竟是谁,他看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了,就是这样,他才会更加觉得愤怒和怨恨。 “南宫墨,你这个孽畜好大的本事,竟然和苏慕卿联手起来了,贱人的儿子果然也是贱人,只会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我真是后悔,早知道在皇宫的时候就将你一把掐死算了,也省得你现在出来祸害我们。” 顾骆平瞪着南宫墨和钟晴的目光怀着深刻的怨恨,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喝了他们的血,就是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生将他们陷害到了这样的程度,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候你也就只能骂一骂了,没关系,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用舌头说话了,以后可就是哑巴了,好好珍惜最后的机会吧。” 南宫墨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愈加显得阴森恐怖,透着腾腾的杀气,“顾大人,顾老夫人,当初你们怎么陷害我娘,怎么让她失去性命的,现在我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好好的品尝结果吧。” 说着他清冷的目光看向苏慕卿锐利几乎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俊美的脸上染上了冰雪般的微笑,带着血腥的味道。 “动手!” 苏慕卿对着带来的那些死士面无表情的命令道,下一刻只听见骨头断开的咔嚓咔嚓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地牢,顾家所有男人和女人的双手硬生生的被折断了,疼得他们满头大汗,面目狰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苏慕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顾家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难道你就不害怕天打雷劈吗?为什么要帮南宫墨这个畜生!” 顾老夫人泪流满面,几乎不敢相信短短的一天,风光无限的顾家就落得这样的境地,声嘶力竭的怒道,“你竟然敢和这个畜生勾结在一起,就不害怕太后知道了砍掉你的头颅?” 不提太后还好,一提到那个女人,苏慕卿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害得他的女人和儿子痛苦几十年的恶毒贱人碎尸万段,“顾紫霜敢来那就来,刚好有些陈年旧账我也要和她清算清算了。” 话音落下,顾家老一辈的人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脸上的血色尽褪,身体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知道了那么隐藏最深的秘密,这怎么可能,是谁告诉他的? 然而苏慕卿显然已经不给他们机会了,绿油油的眼底愈加涌动着狠戾的光芒,手指狠狠的落下,下一刻,锋利的匕首涌动着嗜血的寒芒,几乎是短短一瞬间,顾家每个人嘴里温热的鲜血溢了出来,有什么掉在地上,所有人痛苦得差点昏死过去。 “紫萱和我的儿子这几十年在你们顾家承受的痛苦,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这只是开始,你们放心,会有更痛苦的折磨等着你们。” 苏慕卿掩饰不住满腔的恨意,让人将满头银发的顾紫萱和目不识丁,常年做着体力活留满脸沧桑,看起来比他还要苍老的儿子带到了顾家人的面前,在顾家人害怕得快要昏厥过去的目光中,发出阴冷嗜血的笑声。 “来人,将断掉的那些拾起来摆放在托盘里,一会送到太后的面前。” 苏慕卿异常残忍的说道,就让太后睁大眼睛看看,得罪了他将会承受怎样的代价。 顾家人看着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顾紫萱和她的儿子陌生又充满怨恨的目光,脑子嗡嗡的,一股绝望的念头从脚底涌上来,几乎要将他们逼疯,悔恨像疯狂生长的杂草一样在心底荡漾开来,他们终于知道之前错得有多么离谱。 “明天一早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顾家意图谋反,被废去爵位,一律废掉双手发配苦寒的北地为奴为婢,永世不得回京。这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然你们就是满门抄斩了。祝你们好运。” 苏慕卿此时就像毒蛇一样,一出手就能够将人置之于死地。 “你还要说些什么吗?” 苏慕卿看向南宫墨,淡漠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他现在和这个年轻的男人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毁了北国,让流有顾家血脉的皇家变成历史。 他从来就不是死忠北国的男人,他要的不过是和心爱的女人,有可爱的孩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这个梦想实现了,谁是北国的皇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墨面无表情的盯着狼狈不堪的顾家人,凛冽恶毒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我要说的是,慢慢享受千般折磨万般痛苦吧,上官熙瑶在地下看着你们。” 顾家人泪流满面,尤其是顾老夫人和顾骆平这两个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得最清楚的人,双膝跪在地上,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对着发如雪的顾紫萱露出祈求的眼神,像是让她放过顾家人一马。 满脸皱纹,被折磨了几十年的顾紫萱神情寒冷,眼底有着深刻的恨意站在牢房外面,紧紧的握着儿子的手,心如铁石,放过他们,当初顾家的人有没有放过她和儿子一马?她被囚禁了这么多年顾家人可是对她有过半点仁慈。 和她流着相同鲜血的亲人,硬是要将她推到绝路上,让她的儿子沦为最下等的奴仆为顾家做牛做马,他们对她同情过吗?既然顾家人选择了皇宫里的顾紫霜,将她和她的儿子当成弃子,那她为什么要什么善良放过他们。 顾家人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没能换来顾紫萱半点怜悯,恨恨的瞪着她,瞪得她几乎要生吞活剥了。然而被折磨了几十年的女人又怎么会将这些人的眼神放在心上,带着儿子淡漠的转开了身子。 “南宫墨,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了。别出尔反尔,敢对我食言而肥的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苏慕卿锐利的眸光瞪着南宫墨,提出他们的条件。 “国师大人不必担心,答应了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反悔的理由。” 南宫墨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握住了钟晴的手,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钟晴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小瓷瓶,“这里面的药丸是为了解开她身上的毒素而特别配置的,每天一粒,三个月之后她身上的毒素就会清除干净,到时候她就能开口说话了。” “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若是你们敢欺骗我,等待着你们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会?你想太多了,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点你可以放心。”钟晴淡然的说道,在合作之前她和南宫墨就已经打听清楚了顾紫萱的情况,不然他们也不会选这条路。 “那她的手臂呢,什么时候能够像以前一样。” 苏慕卿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心疼的看着满头华发的顾紫萱,心痛如刀绞,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以弥补这几十年来她所承受的痛苦。 “你把她送到一处幽静的别院里,每天陪着她说话,散步。我也会每天都给她施针,让人帮她按摩僵硬掉的肌肉,还有给她服下有利于恢复的药,半年之内她的手臂会恢复如初。” 钟晴如实回答道,她可不敢胡乱的夸下海口将时间缩短,只能保守的选择了最安全的时间。 “竟然需要半年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苏慕卿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满意,紫萱为他吃尽了苦头,为了能够恢复说话还要再吃苦头,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心疼。 “苏大人,半年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要是换成别的大夫,她这双手就只能废了,也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如果你不相信,就带她去寻找名医诊断看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 钟晴不喜欢苏慕卿对她强硬的态度,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苏慕卿自然感觉到她的怒火升起来了,想到只有她能治得好紫萱的哑病和废掉的双手,不得不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既然没事,这些东西留给我,我让人带到皇宫里去。” 南宫墨搂着钟晴的肩膀,指着托盘上血淋淋的东西,露出了阴森的微笑,能够刺激到太后那个老妖婆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 “随你。你做事情也不要太嚣张了,南宫衍不是废物,要是让他知道你如此毁灭他的江山社稷,他可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儿子,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你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多谢提醒,不过我就是要和他斗得鱼死网破。”南宫墨眼瞳里涌起了危险的光芒,笑容异常残酷。 “随你,只要你不碰触我的逆鳞,你和北国皇室,北国贵族之间的恩怨我懒得管你。”苏慕卿冷哼这说道,他原本是想着等到事情越来越棘手,太后支撑不住向他低下高贵头颅来求他的时候,他再出手对付南宫墨,包括皇宫里那些密道,他也派人摧毁干净。虽然心里很生气,对于唯一牵动他心底软肋,让他捧在掌心里呵护疼爱的女人,总归是不忍心她一无所有。他现在十分庆没有出手帮助南宫衍和老妖妇,不然等到秘密揭开的时候他更是无颜面对顾紫萱。 现在好了,他彻底放手,顾家和南宫墨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处理,他甚至想看着北国皇室快点覆灭,既然坐在凤座上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那么他又何必累得像狗一样为顾紫霜和南宫衍处理事情,让他们去死吧。 苏慕卿对于南宫墨要报复顾太后,要摧毁北国皇室的事情兴趣缺缺,反正不管中间有多么曲折,以南宫墨坚韧的毅力,最后一定会成功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对这些事情关心。如果到最后南宫墨和北国皇室斗争失败他就出手好了,总之他绝对不会让顾紫霜的孙儿再登上皇位,他和南宫墨合作,也等于站在了北国的对立面上,北国的贵族不会容得下他了,那他就摧毁这个国家好了。 他们离开之后,南宫墨冷然的瞪了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顾家人一眼,幽冷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落得如今这样的地步,你们要恨就恨宫里那两个老妖妇,谁让你们当初帮她们对付我娘做了那么多惨绝人寰,伤天害理的事情。” 钟晴眼神复杂的落在满脸是血的顾远之身上,即使怜悯他的遭遇,她却没有半点后悔,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祸患的。 顾远之满脸泪水的坐在角落里,心里一片凄凉,他恨恨的瞪了顾老夫人,顾骆平这些人一眼,忽然一头撞死在墙上,脑浆迸射出来,以异常惨烈的方式死去了。 临到死,他的心里都是充满怨恨的,上一辈的恩怨,他何其无辜,却因为顾家长辈犯下的错,让他承受痛不欲生的结果,与其像个废人一样的活着,还不如趁早结束了他的性命。 顾骆平等人泪流满面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连为顾远之收敛遗容的力气都没有,双膝跪在地上发出痛苦又悔恨的呜咽声。 不管他们对以前做过的事情有多么悔恨,时间不能倒流,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哪怕果实再苦他们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而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楚王府,身受重伤的太后躺在病床上,浑身动弹不得,不管是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一向优雅高贵的女人现在浑身散发着一股骚味,她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张脸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咬牙切齿的怒道,“钟晴,南宫墨你们这对贱人,哀家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啊,现在依然中气十足,要不要我再来给你扎上两针,让你品尝一下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啊。” 静悄悄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女人清浅的淡笑声,顾太后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僵硬了,脸色骤变,颤抖着声音说道,“是谁在外面,究竟是谁?” 层层叠叠的纱帐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的掀开,露出了钟晴如花的笑靥来,然而这张精致绝美的脸在太后的眼睛里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是如何心狠手辣的联手南宫墨将她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太后身体颤抖得厉害,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然而才喊出了第一个字,几根银针飞过来刺入她的穴道,剩下的话语就在她的唇边打结,她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恐的躺在床上瞳孔睁得大大的瞪着笑容满面的女人一步步靠近,她的身边依然站着面无表情的南宫墨。 那个孽种,是她恨之入骨,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她就想掐死的孽种,如果不是儿子太爱上官熙瑶那个低贱的女人,她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容忍南宫墨这个孽种和那个低贱的女人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很意外在这里见到我吗?太后娘娘。” 钟晴在太后的床沿边坐下,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怎么会有一股这么骚的尿骚味,太后娘娘,你是不是又尿失禁了。哎呀其实我医术不错的,要不要给你扎上几针,保准让你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还像以前一样优雅。” 她每一句话都刺激得顾太后恨不得撕烂她的肉,将她拿去喂狗。无奈她真的被这对贱人整得害怕了,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冲动,这时候她才深深地意识到,如果没有苏慕卿在背后帮她收拾残局,她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这一刻她对苏慕卿有了深刻的想念,眼角灼热的泪水悄然落下来,你在哪里,还在生我的气吗?苏慕卿,你快点回来啊,我快要被这些贱人折磨死了,我不敢再对你耍脾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像是读懂了她眼底的服软和想念,钟晴柔软细腻的手指拍了拍太后已经瘦削了不少的脸颊,状似天真无邪的微笑起来,“太后,你该不会是在想着苏慕卿苏大人吧?哎呀,你就不要再对他抱有期望了,他不会再来了。” 这句话,几乎等同于最锋利的武器,将太后击得溃不成军,她脸色煞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苏慕卿那么爱她,爱她爱得渗入骨髓,就算再生她的气,也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不会的,一定是钟晴这个贱人在危言耸听,她不会相信,怎么都不相信。 钟晴笑得更加甜美灿烂,脸上同情的神情愈加明显,甜蜜幸福的将头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那幸福的小女人模样更是刺激得太后几乎要发狂,太后恨不得将她弄死了,贱人,一对贱人。 “墨,将苏慕卿送给太后的礼物拿出来吧,她一定会喜欢的。” 她踮起脚尖在南宫墨俊美无俦的脸上落下浅浅的吻,甜美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甚至有些高深莫测,看得太后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加强烈,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将她的衣衫都湿透了,她想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苏慕卿不会来了。 南宫墨拍了拍手,随行的侍卫捧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毕恭毕敬的站在南宫墨的身边。 “夫君,太后躺着看不到托盘里面的内容的,这样太遗憾了。好歹我也是太后娘娘的孙媳妇,是应该尽一尽孝道你说对不对?”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像天上的星辰一样耀眼,却透着一股促狭凛冽的味道,南宫墨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僵硬的脸部线条稍微放松了下来,宠溺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钟晴再次靠近床边,动作很轻柔的将太后扶了起来,将她靠坐在床头上,然后笑容变得更加阴森诡异,“这样你就能看得清楚了,太后娘娘,这是苏慕卿大人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哦。” 暗卫的托盘放在太后的面前,上面血肉模糊,让人看得遍体生寒,太后脑袋嗡的一声,嘴唇哆嗦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再想下去,她整个人浑身抖如筛糠,浑身被一股冷气包围着,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 托盘上面摆放着什么她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她依然不敢相信,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整个人被一股漫天的绝望包围着。 她想要捂住眼睛,想要捂住耳朵,不去看,不去听,然而托盘里血腥的东西就像镌刻在她的脑海中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皇奶奶,顾家涉嫌通敌叛国,意图谋反,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天牢,明天早上就会被发配苦寒的北地。顾家所有的主子都被折断了双手,也彻底变成了哑巴,不会再说话,真是很可怜呢。不过你放心,苏慕卿大人一定会让人好好照顾顾家人,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就死的,着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钟晴的话更是将太后的心里防线彻底的崩溃,她看着南宫墨和钟晴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置信,想知道为什么苏慕卿大人会不顾念你们的情意这么对你吗?” 顾太后眼泪汇聚成了一条线,她想不到为什么苏慕卿会那么对她,明明以前这个男人最爱她的,愿意为了她终身不娶,愿意忍着心底的悲痛帮她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儿子推上皇位,为什么现在他这这么绝情,绝情得让她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忍不住害怕。 钟晴撇了撇嘴,对这个女人简直是无语了,或许她早就忘记了被她一声令下就被禁锢了几十年的顾紫萱了,幸福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她哪里还会记得她有个同胞双生姐姐一直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角落里受苦。 “苏慕卿大人已经将顾紫萱从地牢里救了出来,他们的儿子也被找到了。现在顾家所有的田产地产,庄子铺子和府邸,连同钱庄里所有的银票,家里所有的宝物都归到了他的名下,顾紫萱和她的儿子拥有一切。顾紫霜太后,你觉不觉得,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节哀顺变啊。” 她软软腻腻的话语却像是魔音一样在太后的耳边萦绕着,顾太后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僵硬了,再次听到顾紫萱那个名字,她的脑袋都要爆炸开一般,眼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化成死灰,跳动的心也像是没有了呼吸一般,疼得鲜血淋漓,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原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她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颤抖的身体散发着阵阵寒气,她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欺骗了苏慕卿那么多年,那个男人无条件的包容了她这么多年,她都忘记了她是顾紫霜,而不是那个惊才绝艳,连皇上都比不上的苏慕卿心爱的女人顾紫萱了。 做了几十年的美梦,最后还是被无情的击破了,那她要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她脑袋里面一片空白,灵魂就像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木然的空洞。 “苏慕卿暂时算是夫君的盟友,夫君回到北国唯一的目的是帮助娘亲报仇,毁灭了北国。太后,希望你好运哦。” 知道南宫墨心里恨透了太后这个女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将她煮熟了喂狗,她只好亲自出马了。她从来不是好人,只要谁敢阻挡了她夫君的路,谁是她夫君的仇人,敢伤害他,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好了,叙旧完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做正事了。” 她拍了拍手,从死士的手里拿过用玄铁制成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昏黄的烛光下晃了晃,笑容依然魅惑人心,却让太后从心痛里惊醒了过来,在危险降临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本能的害怕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祈求,她真的害怕了,知道后悔了,更知道错了。这些天来被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折磨得够害怕了,她甚至不敢想象,再被折磨下去,她会不会死了。 “没用的,不用求我,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敢伤害我和我在乎的人,我就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太后,谁让你不长眼睛害了我夫君的娘亲呢。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可是已经太晚了。当初你用多么残忍恶毒的手段对付我的婆婆,让我的夫君在年幼的时候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当时你想过没有,熙瑶也会害怕,既然当初你对她都下得了狠手,还让北国那几个世家的妃嫔联手害死了她,连她的尸体都折磨得体无完肤,现在就不要害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知道的对吗?” 钟晴的声音依然温柔似水,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停顿,只看到匕首寒光闪耀了好几下,顿时血光四溅,太后面目狰狞,痛苦得直接在床上打滚,恨不得昏死过去。 而她双手的手筋,已经被钟晴硬生生的挑断了,鲜血沾染在她的脸上,愈加散发着一股触目惊心的妖艳美丽。 “很抱歉,我的夫君想让顾家的人生不如死的活着,只能委屈你了。” 钟晴笑着抹了一把眼泪,“好了,手筋挑断了,还有一样就完成了,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不过你放心,只是稍微痛苦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你就当做是做了一个噩梦吧。” 她站起来将匕首递给了身边的暗卫,“让她变成哑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害怕自己会做噩梦。” 暗卫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么残忍血腥的事情你都做出来了,还在乎更残忍吗,你也会做噩梦吗? 不够他也知道北国太后当初对熙瑶长公主是多么恶毒,在云国人心里,熙瑶长公主是仙女一般圣洁的存在,若不是她和北国太子和亲,说不定北国的铁蹄就将云国踏遍了,他们都会受到北国人的欺压和凌虐。是以在知道熙瑶长公主被北国太后和那些家世显赫的妃嫔害死了之后,他们对北国恶毒的太后有多么痛恨可想而知。 现在睿亲王回来复仇,哪怕做出来的事情再血腥再残忍,手段再狠辣,他们都不觉得过分,是谁母亲被人害死,并且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去,还是当着孩子的面,作为儿子会不心疼,不将仇人弄死简直是枉为人子了。 死士接过匕首,稍微用力,又是一阵温热的鲜血流了出来,被疼痛折磨的顾太后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彻底昏迷了过去。 有鲜红滴血的东西被放进了托盘里,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南宫墨冷眼瞧着生不如死的老女人,嘴角发出轻蔑的嗤笑,随后将托盘摆放在太后的床边,又肆意嚣张的留下几行字放在桌子上,带着钟晴离去。 房间里依然静悄悄的,半开的窗户偶尔一阵风吹进来,让烛火摇曳,愈加显得阴森恐怖,诺大宽敞的房间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然而那些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却陷入了一片昏睡之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空荡荡的顾家,顾瑀菲同样承受着和太后一样生不如死的遭遇,早就昏死在床上,没有任何人知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南宫衍的圣旨下到了地牢里,顾家人全部都被发配到苦寒之地,即刻启程,不得有半点耽误。 骄傲不可一世的顾家,就像腐朽的大厦一样哗啦啦的倒下来,彻底土崩瓦解。 顶着春日凛冽的寒风,顾老夫人穿着白色的囚服回望着繁华的皇宫和京城,心里被漫天的悔恨填满了,她真的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顾家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沦为阶下囚。 南宫墨和钟晴出了京城,等待在路边,看着昔日的仇人艰难的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眼眶微红,默默的仰望着天空,娘,顾家被除去了,儿子手刃了一个仇人,剩下的儿子同样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痛下杀心,生死决裂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楚王府里,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从太后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昨晚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几乎吓破了胆子,见鬼一般跄踉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哭喊着说道,“皇上,王爷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害怕得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房间里,太后的床上,鲜血将被褥和纱帐都染成一片妖艳的红,太后硬生生的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被人割掉了舌,整个人被折磨得像鬼一样昏迷在床上,床沿边的托盘上也是同样是让人看到了会做噩梦的东西,胆小的都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出了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南宫衍和几个儿子,连同信任的朝中重臣在书房里商量着怎样逮捕南宫墨,彻底将这颗毒瘤除去,就听到楚王府里一阵慌乱的尖叫,连带着让他的心情都变得异常恶劣,原本这段时间就已经被很多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又有怎样的事情来烦他。 太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和嬷嬷浑身瑟瑟发抖,面色青紫的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眼底的惊恐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的事情暂时到这里,各位先回去休息吧。” 南宫衍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等到那些臣子和几个儿子都离开之后,才阴沉着一张脸瞪着犹如丢了魂一样的宫女和嬷嬷,冷声呵斥道,“有话快说!”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忙着呢。 “皇上,太后娘娘出事了,真的不好了。” 嬷嬷泪流满面的跪在皇上的面前,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皇上描述太后如今的惨状,更是担心皇上听到她的描述是否会发狂,“还请皇上去看看太后娘娘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说。” “太后娘娘被人挑断了双手的手筋,还被别人弄哑了,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满身是血,太惨了。” 南宫衍听到这些话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眼底有着心疼和担忧,大声的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请御医啊,快去。” 说完迈开脚步飞快的朝着太后所住的房间跑去,手指紧握成拳,威严的眼底染上了薄薄的怒气,南宫墨,这场疯狂的报复你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要将北国弄得国破家亡才肯善罢甘休吗? 南宫衍心像被一把刀剜下了好几块血肉来,就连呼吸都是痛的,推开门颤抖着朝着纱幔层层掩盖的床前走去。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掀开纱帐看到太后如今被折磨得像鬼一样,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坐在床沿边上哽咽着说道,“母后,母后。” 太后依然陷入昏迷之中,浑身冰冷,呼吸微弱,脸上一片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虚弱的样子和以前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医呢,太医死哪里去了,快点过来。” 南宫衍声嘶力竭的吼道,眼眶通红,像是落入陷阱的困兽,当他的目光落在枕头旁边托盘上整整齐齐的摆着的那些可怕的东西时,血液都快要冻僵住了,“这是什么,啊,这究竟是什么?” 太后的贴身心腹赵嬷嬷害怕得浑身哆嗦,冷汗啪嗒啪嗒的从额头上掉落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这里有一封信,请皇上过目。” 她哪里敢说这些都是南宫墨的杰作,如果真的说出来她真的害怕盛怒下的皇上直接将她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南宫衍一把抢过那封信拆开看了起来,洁白的纸上是狂狷霸道的字,一如那个男人的嚣张跋扈。 “北国皇上,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顾家几百口人全部断筋割舌,算是偿还当年他们欠我娘的,不用感谢我。我都没有要他们的性命,算起来我对顾家还是仁慈的了。”落款是南宫墨。 南宫衍捏着那封信,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涨,痛苦的仰天长啸,发出嘶声裂肺的怒吼声。 “南宫墨,你这个混蛋,我跟你誓不两立!” 他痛苦的捂着脑袋,心里被漫天的恨意包围着,受到这么多的奇耻大辱,顾家被毁,生母受到近乎毁灭般的伤害,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多时,闻讯匆匆赶来的南宫雨泽,南宫承耀,南宫承羽等人看到床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太后如今的惨状,整个人觉得脊背一阵冰凉,脑袋吓得发麻。也让他们再一次意识到,十几年前被他们任意欺凌,被皇家放弃驱除的孽种现在变得有多么恐怖。 “父皇。” 南宫雨泽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满脸颓丧,这一年来已经苍老了许多的南宫衍,不由得为他感到心疼,也在心底怨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当年一定要上官熙瑶那个女人,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御医来了没,来了没?怎么还不快点。太后若是有什么差池,他们一个都别想活了!” 南宫衍将眼底的痛意和虚弱敛去,暴跳如雷道。 几个皇子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去眼底涌起了一抹不屑的光芒,太后现在被折磨得还不够凄惨吗,浑身是伤,手筋挑断,手臂废掉,话也说不出来了,简直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更何况现在顾家涉嫌通敌叛国,意图谋朝篡位,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何必呢? “御医到了,父皇您稍微坐下等会,让御医为皇祖母包扎伤口。”南宫雨泽出声安慰道,让御医以最快的速度给太后检查完了身体。 御医清理好了伤口,也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最后开了一些补血的药膳让厨房的人去做,忙活了一个时辰之后,被痛苦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太后终于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母后,你终于醒了,吓死朕了。” 南宫衍眼底染上了一抹晶莹的泪花,脸上溢满了心疼,这是他的母后啊,给了他一切的母后,看到她被人折磨成这样,他心里也跟刀割了一样的疼。 然而太后看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寒冷,清晰的倒映出刻骨铭心的恨意,那副吃人的样子像是要把他杀了一样。 “母后,朕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将身体养得好的,你不要害怕。”南宫衍心里涌上了一股害怕,焦急的开口说道,“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朕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要将他们抓回来千刀万剐,为母后报仇,以解母后心头之恨。” 然而顾太后脸上的神情依旧寒冷,那眼底对南宫衍的恨意怎么都消散不去,她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嫌恶的将头转到一边背对着墙,不愿意再看到这个儿子。 “母后。” 太后背影僵硬,听到了却没有半点反应,她现在是恨透了这个儿子,引狼入室,养虎为患,若不是他栽在上官熙瑶的身上,她现在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可以,当初她宁愿安安稳稳的当个太妃,也好过现在这样。 南宫衍被太后的态度深深的伤到了,嘴里蔓延起一抹苦涩的味道,第一次对过去产生了怀疑,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是他不应该强行抢了熙瑶到北国来,不然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墨儿的事情朕真的很抱歉,不过母后你放心,朕一定会想办法还你一个公道,绝不会让你如今承受的折磨白受了。” 南宫衍坐在床沿边上,心疼的看了顾太后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雨泽,承羽,承悦,承耀,召集皇黄家,冯家,苏家,柳家,陈家的人立刻到楚王府里,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几位皇子心里都咯噔一跳,强烈的念头涌上心头,父皇最后的愧疚终于消失殆尽了,终于想要将南宫墨那个孽种除去了吗? 书房里,几个最为显赫的世家占据着很重分量的大臣和公子齐聚一堂,气氛异常严肃,最终的方案敲定了之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就这么决定了,在皇陵周围布置好天罗地网,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只要等南宫墨现身立刻将他一网打尽。” 南宫衍咬着唇忍着心底强烈的恨意,浑身散发出腾腾的杀气。 “到倾国寺请得道高僧来,确定好日子,一切都要做到最为逼真。南宫墨太过狡猾,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都有可能让他逃脱了。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在抓到南宫墨之前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你们这些名门世家和南宫墨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不要步了顾家的后尘。好了,现在就下去做准备吧。” 那些人退下之后,南宫衍沉着一张脸,脸上狰狞得厉害,嗜血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上官熙瑶,你不要怨恨朕,都是你儿子将朕,将北国皇室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南宫雨泽心情愉悦,如沐春风一般,走路都要飘起来了,现在南宫墨彻底遭到了父皇的厌恶,让父皇下了狠心将他赶尽杀绝,他怎么能不开心。 只要南宫墨彻底失去了成为北国皇帝的资格,他就有信心能够在皇位角逐中获得胜利,将其他皇子彻底踩在脚底下。 现在是时候和柳家联手了,只要能将柳家的兵权弄到手,还怕他在皇位角逐中会失败吗? 他越是想,就越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甚至想着若是柳家的兵权到了他的手中,能够彻底为他所用的时候,他就会逼迫父皇写下退位诏书让他将皇位传给自己,若是父皇不听话,他不介意杀了他。反正父皇如今的身体情况和太监没有什么两样了。 想到这里,他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径直来到了柳家,对着柳飘雪的父亲恭敬的说道,“柳将军,我想看看飘雪,她最近身体还好吗?” “她在后院休息呢,王爷,要不要微臣让人将她请过来和你见面。” 柳家家主柳益雄温和又带着一丝恭敬的说道,女儿和南宫雨泽发生的那些事情他知道了,即使心里有些不甘心,也只能认下了这个苦果。 “那就麻烦了。” 南宫雨泽脸上流露出温润的笑容,心情变得很好。 很快的,就有丫鬟走过来将他引到后花园里去了,柳飘雪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一个暖手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有着失落和不甘。 “飘雪,这几天很忙都没空来看你,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你有事情要忙就快点去忙好了,我没关系的。”柳飘雪带着些许的淡漠疏离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云国参加天下盛会回来之后,她总觉得脑袋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具体是什么又完全想不出来。 然而从云国回来之后,她对南宫雨泽和南宫衍的厌恶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恨不得躲他们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了。 也因为如此,她这一年来总是装作生病,拖延着不肯和南宫雨泽成亲,她害怕那段缺失的记忆想起来,会让她对现在所做的事情后悔。 “飘雪,我们成亲吧,我真的很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南宫雨泽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指,整个人眼底带着浓浓柔情。 “可是现在局势这么紧张,皇上忙得焦头烂额,你要在这个时候成亲他会不会很生气,还是等到这段时间稳定下来再说吧。顾家的事情我听说了,南宫墨这次来势汹汹,我真的很害怕他下一步要报复的是柳家。” 柳飘雪脸上流露出诚挚的表情,心底却涌上了强烈的厌恶,他倒是想和柳家搭上线,然而她的姑姑是有皇子的,南宫煜翀是她姑姑的儿子,要是对皇位明争暗斗,她们柳家也是站在姑姑这边,为什么要帮没有任何关联的南宫雨泽呢? 南宫雨泽心底涌起了一抹强烈的恼怒,温润的娃娃脸上依然带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飘雪,你不会是不愿意嫁给本王吧?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一年前你还为我怀过孩子,若不是当时你受了寒气不小心孩子掉了,你沉浸在心痛之中,再后来北国雪灾,水患忙得本王焦头烂额,你早就是我的王妃了。难道你想让本王将这些事情传出去吗?飘雪,我并不想这样对你的。” 柳飘雪脸上温婉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很快又恢复自然,她淡淡的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然是愿意嫁给你的,都已经成为了你的人了,我还能有什么异心。那好,等到时机有利的时候,你让皇上下旨,挑个好日子让我们成亲了吧。” “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也知道你的忧虑,你放心吧,不会让你,也不会让柳家为难的,等到处决了南宫墨之后,我们再成亲。” 南宫雨泽笑着将她搂在了怀里,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股威胁的味道,“我那儿有很多你不穿衣服的图画哦,每一张都栩栩如生,连你那里都画得清清楚楚。你知道本王很擅长作画的。” 柳飘雪脸刷的变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死死的瞪着南宫雨泽,恨不得甩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而却没有那个胆子。 “你若是肯嫁给我,我妻子的画像我当然不会传出去,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手一抖,直接让人贴到京城的各个角落里了。” 如愿看到柳飘雪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之后,南宫雨泽亲了亲她粉嫩的嘴唇,慢慢的走开了。 南宫雨泽拿着帕子随意的擦了擦嘴唇,嫌恶的将帕子扔在草地上,眼底布满了寒霜,若不是柳家绝对不可能将嫡次女嫁给他,他何苦会想办法求娶柳飘雪。低贱的女人,还以为她有多冰清玉洁,有多么高贵呢,不仅和他有过那样的事情,还跟父皇不清不楚,他肯娶她就算看得起她了。 柳飘雪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里,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窗户忽然发出轻轻的响声,钟晴和南宫墨跃了进来站在床边,轻轻的拍着手,淡笑着说道,“柳飘雪姑娘果然美丽迷人,怪不得南宫雨泽念念不忘了,不在乎你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都要娶你。” “你们是谁?”柳飘雪吓得浑身一个颤抖,戒备的瞪着他们,差点尖叫了起来,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指着他们,“信不信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若是叫,南宫雨泽手上你那些不穿衣服的画像一会就贴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京城的每个人都能欣赏到你绝美的身材,你也知道他画画栩栩如生,连你身上哪里有痣都画得清晰可见,更别说某些很具有诱惑力的部位了。” 钟晴意有所指,和南宫墨一起将蒙着脸的黑布给摘下来,笑盈盈的看着她,“柳飘雪,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还记得我们吗?钟晴,南宫墨,当初在我们成亲的喜堂上,你和南宫衍拜堂成亲了,算起来,你是北国皇上的正妻,是不是应该叫你皇后娘娘。” 啪—— 柳飘雪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听到的事情,“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和皇上拜堂成亲过?” 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屈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精致如花的女人碎尸万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对十指紧扣的男女,就觉得他们的面容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特别是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期待着喜欢的男人能够回过头去看她一眼。 “真是可怜啊,原来你对云国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难道你就甘心一直被蒙在鼓里吗?银针封脑,北国皇上应该是害怕他的秘密被你抖出去,所以封住了你那段时间的记忆吧。要不要我帮忙将那些银针去掉,让你想起来在云国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柳飘雪下意识的摇头,警惕的问他们,“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府里?” “钟晴和南宫墨啊,就是你们北国人恨得牙痒痒,绞尽脑汁也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的狗男女啊。”钟晴笑眯眯的说道,一旁的南宫墨嘴角抽抽,真想咬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哪有那样说自己的。 “南宫墨!” 柳飘雪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就差扯着嗓子吼起来,然而钟晴拿出了一张南宫雨泽给她画的全身的画像之后她的气焰瞬间就弱了下去,什么话都不敢说。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帮你将银针去掉,让你想起来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否则你以后想起来肯定会心痛万分的。” 钟晴笑容意味深长,银针咻咻的固定住了柳飘雪身上的几个大穴,凭借着精巧的手法,熟练的技术帮助她将银针逼了出来,柳飘雪觉得头痛欲裂,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昏迷之前,在云国发生的那些事情一件件清晰的涌入她的脑海中,哪怕是在昏睡不醒中,她眼角依然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就等着看几大世家和南宫衍反目成仇吧,这里的事情完成了,我们走。” 南宫墨握住钟晴的手,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直接带着她离开。如今柳家的兵符在他的手中,在围剿他和钟晴的计划中柳家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都弄清楚了,没有必要再待在柳家了。 对于其他几大世家具体负责什么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也弄得清清楚楚。 南宫衍恐怕都想不到,他秘密培养的探子这么多年来早就渗入了几大世家,渗入了皇宫的各个角落,想要打探到消息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父皇,你说南宫墨会上钩吗?” 在要将上官熙瑶的遗骸迁入皇陵的前一天,南宫雨泽眼眶通红,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不太确定的问道。 “他最爱的就是熙瑶,也最恨熙瑶和北国皇室再扯上关系,我们弄出这么一出,他一定会出现的,即便知道有陷阱。” 南宫衍阴沉着脸说道,这时候他的心坚硬得就跟石头一样,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对这个儿子只有除之而后快的心,再也不会剩下任何感情。 “你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通知几大世家的人做好准备,毒气,毒烟,毒药,奇门遁甲,弓箭,骑兵,天罗地网,不管哪个地方都不能有半点遗漏,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北国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亡国不可。 “是,儿臣这就去准备。”南宫雨泽眼睛里流露出一抹不忍,最终还是离开了。 “魏公公,让人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说今天晚上朕在悦卿亭里等墨儿。”南宫衍站在北国皇宫的城墙上望着远方,万里江山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愈加显得波澜壮阔,震撼人心。 他知道,南宫墨肯定会来的,这就当做最后的告别好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反复的想着,当初如果没有遇见上官熙瑶,没有对她一见倾心就好了,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事情,害得他和唯一爱过的女人阴阳相隔,和至亲儿子反目成仇。 深夜时分,南宫衍依然站在悦卿亭里,寒风将他的锦袍吹得猎猎作响,愈加衬托得他的孤单。 “你找我。” 南宫墨在半夜时分的时候携着钟晴的手如约而至,面色淡然的注视着眼前苍老了不少的男人,就像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明天你娘的遗骸会迁入北国皇陵,朕百年之后会册封她为皇后,和朕一起安眠在地下,朕生前对不起她,等到死了之后一定会向她道歉的。墨儿,之前的事情朕真的很抱歉。” 南宫衍话虽然对着南宫墨说的,眼神却落在了钟晴的身上,还是有着眷恋和不甘心,同时还夹杂着恨意和挫败,这个女人如果当初就跟了他,事情或许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南宫墨捕捉到他依然贼心不死的目光,一把将钟晴拉到身后,冷声说道,“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老是盯着晴儿做什么,她是本王的妻子,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龌蹉恶心的男人,都变成太监了还对女人有着那样的想法,恶心。 “墨儿,离开北国,回到云国去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段时间北国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我既往不咎,你对太后那些磐害我也当做没有发生过。你们会安全的从北国离开,不然,我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不死不休了。” “我和北国皇家早就注定了不死不休,难道你以为在亲眼目睹我娘被你那些恶毒的女人害死以后,我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过完一生吗?北国皇上,我早就对你说过,那几个家族我会连根拔起,北国我会彻底毁灭,你不会以为我在说着玩而已吧?” 南宫墨眼底充斥着嗜血的杀意,对于南宫衍他没有半点父子之情,有的只有血海深仇,这个难惹同样是害死他娘亲的帮凶,他又怎么会放过?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争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你死在北国人的刀下不要怨恨朕这个做父皇的没有手下留情!至于钟晴,只要她落到朕的手中,朕绝对会让她没有好下场,不信你就等着瞧。朕给了你们最后一丝机会了,是你不知道珍惜。” “既然没别的事情,请你从我的眼前滚开,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我就觉得想吐。” 南宫墨丝毫不掩饰他的憎恨,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将他当成儿子过,除了想要算计他就是想要利用他,他不会那么愚蠢的上钩的。 “那你明天会不会来?朕将你的母妃册封为皇后,你心底的仇恨能不能消掉一些?那些大臣和世族家的人可是反对得异常激烈,朕为你娘将事情做到这样的程度应该算对得起她了吧。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母妃将那些尊贵的北国世族家的妃子狠狠的踩在脚下?为你娘扬眉吐气。” 南宫衍直直的盯着南宫墨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当然要去,去看那些自诩高贵的妃嫔们吞到苍蝇一样的表情也好啊。明天我一定会出现的,这也是你期待我出现的,不是吗?” 南宫墨在心里嗤笑一声,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不就是为了想要将他引过来吗,只可惜,哪怕皇陵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没用,他的人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南宫衍,那些对他娘亲恨之入骨的北国妃嫔注定要失望了。 “是啊,你娘坟墓开启,你作为儿子的不到场岂不是太惋惜了。你娘生前最挂念不下的人就是你,由你开启她的棺木最合适了。” 南宫衍脸上浮起了激动的神情,眼眶里有泪水在翻滚着。 早就识破了他险恶用心的南宫墨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搂着钟晴纤细的腰转身离开,清冷的声音在寒风里分外清晰,“我会如约而至的,北国皇上你可不要自作聪明的弄什么陷阱哦,不然后悔的绝对是你们,到时候你那些禁卫军,那些心腹大臣们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那是你们自找的。” 他离开之后,南宫衍脸上露出了残忍恶毒的微笑,只要他愿意来就好,他敢来,北国人就会彻底的将他埋葬在北国的皇陵里,也不算辱没了他。 墨儿,你不要怨恨父皇心狠手辣,是你自己非要往绝路上,是你放不下之前的仇恨,挂不得父皇了。 翌日,阴霾已久的北国终于露出了太阳,难得的艳阳天,照在北国大地上,让地上的积雪都融化了不少,北国人暗暗期盼春天的雪快点过去,北国的灾难也快点过去。 北国皇陵里,皇上最信任的心腹大臣,所有成年的皇子,受宠的和家世显赫的妃嫔,当初参与害死上官熙瑶的那几个家族的男丁都紧绷着神经站在上官熙瑶的陵墓前。 整个皇陵四周布满了机关暗器,天罗地网,只等待着南宫墨前来自投罗网。   ☆、第一百三十三章绝地反击,怎么痛苦怎么折磨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在北国皇室和贵族焦灼不安的等待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到他们的耐心几乎要消失殆尽的时候,雪花覆盖的道路上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迎着金色的阳光,南墨和钟晴骑着马出现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面前,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是从碧落阁历尽艰辛培养的最精锐的杀手,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经过改良的铠甲,只露出一双眼睛,严阵以待,杀气腾腾。 更让北国人惊骇得不敢相信的是,跟随在南宫墨和钟晴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上官熙瑶陵墓前不远的空地上,马车车帘掀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让北国人看成是神话的苏慕卿,无所不能上达天听,能够让北国立于不败之地的北国国师大人。 “苏慕卿,你究竟怎么回事,你竟然和南宫墨勾结在一起。” 皇家的家主黄萧然最先炸开了毛,怒气冲冲的瞪着苏慕卿,严厉的质问道,眼底涌动着深刻的恨意和不安,这怎么可以,苏慕卿如果站在南宫墨那边,他不敢想象事情会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苏慕卿的本事有多么厉害所有北国人都知道。 南宫衍的脸也阴沉得像锅底一样黑,原先顾家出事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苏慕卿的,也派了死士去查,奈何苏慕卿将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竟然什么都没留下,就连顾家所有的财产都落到了苏慕卿的手里,让原本想借着抄家充盈国库的北国皇上气得快要吐血,他恨不得直接冲到苏慕卿家里去将那些财物全部弄回来,然而顾家那些财产是在赌局之上输给别人的,他哪怕再想也不可能强取豪夺,只能慢慢想办法。 现在南宫墨和苏慕卿站在一起,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丝怀疑终于得到了确认,怒火中烧,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老血来。 “苏大人,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来人,把苏大人暂时送到皇宫里去休息。” 南宫衍害怕苏慕卿坏了他们的计划,不容置疑的说道。 “北国皇上,你在心虚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苏慕卿调虎离山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在皇陵里设了很多的陷阱想要将我和钟晴置之于死地吧。” 南宫墨勾起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那么多尊贵的娘娘。柳贵妃,黄淑妃,冯德妃,陈贤妃,苏贵妃,十几年不见了,你们看起来老了好多啊,是不是北国皇上没有办法满足你们,让你们内心空虚寂寞才会像现在变得这么丑陋不堪啊。” 话音落下,被点到名字的那几个妃嫔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喷火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南宫墨,恨不得要将他的身上剜下几块血肉来。果然是贱人的儿子,狗嘴里根本就吐不出象牙来。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你们又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自己拿镜子照照看,你们这个怨毒的样子有多么难看,怪不得北国皇上根本不喜欢你们。不过你们也不用太难过太伤心,现在皇上也跟太监没什么两样了,所以说啊纵欲过度最伤身体了,你们现在算是扯平了,心里应该也开心了吧。如果你们实在寂寞空虚冷了,本王倒可以介绍几个技术很好的小倌给你们尝尝鲜,帮你们排解内心的压抑。” 南宫墨越说越难听,南宫衍再也听不下去了,尤其那些大臣极力低着头却将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更是让他火冒三丈,气得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闭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的修养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年没有人教会你廉耻这两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吗?” 南宫承耀猛的抓起地上一把雪花灌注了内力,带着腾腾的杀气朝着南宫墨扔去。 南宫墨轻轻一闪躲开了,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很难听啊,你敢说这些娘娘长久得不到皇上的滋润内心不渴望?” “够了,今天来不是听你说这些无耻的话的,你娘的遗骸还要不要了?要将她的陵墓挖开,再将她安葬到朕的陵墓旁边,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再磨蹭今天就过去了。” 南宫衍拳头紧握成拳,汹涌澎湃的恨意在心底叫嚣着,几乎要将他逼疯,他深呼吸了几口气,默默的告诉自己,忍住,只要再忍受这一小会的屈辱,等到上官熙瑶的陵墓被撬开,等到南宫墨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走到皇家陵墓的范围之内就是他的死期,这一回他不会再心慈手软。 他眼底猩红,涌动着狠戾的光芒,上官熙瑶,你不要怨恨朕做得绝,是你的儿子试图颠覆朕的江山,朕也只能痛下杀手。 “当然要啊,本王来不是看你们这些人虚伪的嘴脸的,若不是我娘的遗骸在这里,你觉得我可能出现在这里吗?” 南宫墨勾起唇轻笑了起来,眼底的嘲弄显而易见,不就是想用他娘亲的遗骸做诱饵引他上钩,进而将他除去吗?那就看看究竟是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希望他们不要痛不欲生。 他压低声音在钟晴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什么,钟晴脸上笑靥如花,意味深长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虎视眈眈的北国人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泥直接埋葬在这里吧。 她指尖忽然洒下一片红色的粉末飘散在半空中,幻化开妖娆的鲜花,然后别在腰间的玉笛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不多时,只见数不清的毒蛇,毒蝎子,毒蜘蛛,毒蜈蚣,毒蛤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将那些高贵不凡的北国人包围住,吓得那些养尊处优的妃子们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优雅的形象尖叫了起来,想要逃窜,然而脚下都是那些毒物,根本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而那些原本笃定一定要将南宫墨除去的北国人傻眼了,没想到南宫墨竟然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更是要尽快将他除去,否则后患无穷。 “北国皇上,几位美丽的娘娘,各位大人,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哦,这些蜈蚣啊,蛤蟆啊,蛇啊,蜘蛛和蝎子都是剧毒,一乱动会不会直接将你们咬死了我可不敢保证哦。这可是从温润潮湿的南渊密林里引过来的,那里的虫类有多么毒,你们想必有所耳闻。” 说完她拍了拍手,将头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露出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更是刺激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几乎要吐血。 尤其是南宫衍,看到南宫墨和钟晴甜蜜幸福的靠在一起,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嫉妒和怨恨叫嚣着,让他想要将南宫墨彻底毁去,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总之就是不想让钟晴幸福甜蜜的待在南宫墨的身边。他现在过得那么艰难,连女色的愉悦滋味都没有享受到,凭什么南宫墨能过得肆意嚣张又幸福。他那里是被南宫墨废掉的,那就应该让他的妻子帮他治好,让他重新能够大展雄风,被各种各样的女人膜拜。尤其是钟晴,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要,想得几乎要成魔了,他恨不得将她的骄傲狠狠的践踏,让她低下倔强的头颅。 “我娘陵墓打开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们北国没有任何关系,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 南宫墨冷眼看了南宫衍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然后又将目光落在那些因为嫉妒和怨恨面目扭曲狰狞的女人脸上,笑容愈加寒冷,“你们斗得头破血流那么多年,还是没能得到他的宠爱,还是没人能登上皇后之位,心里很不甘心吧。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北国的皇后,不可能葬在皇陵里了,死心吧。” 因为从今天开始,北国皇陵将会彻底的不复存在,哪怕那些已经化成森森白骨的北国皇室先祖,也要彻底毁灭。 “柳益雄,黄萧然,陈远航,冯荣轩,苏越泽,当年上官熙瑶的死你们还记得吗?” 几大世族的家主脸上流露出僵硬的表情,戒备的瞪着他,南宫墨浑身笼罩着阴森诡谲的杀气,“顾家已经覆灭,接下来轮到你们了,不着急,我会慢慢的来,希望你们能够承受得住。” 他说完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手势,碧落阁的杀手举起弓箭搭弓对准那些贵族,坚硬的遁甲为南宫墨和钟晴隔开一道屏障来。 南宫衍的脸彻底的黑了,他倒是小瞧了南宫墨,戒备心竟然这么强烈,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够躲过这次的灾难了吗?简直是做梦,他今天一定要让南宫墨葬身在皇陵里! 黄金甲死士里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那一群人齐心协力的拆除掉了所有的机关,然后上官熙瑶的陵墓轰的一声被打开,露出了一顶白玉棺材,棺材里面赫然沉睡着已然化成森森白骨的上官熙瑶。 再次看到上官熙瑶,南宫墨滚烫的眼泪掉落了下来,颤抖着手拾起那些遗骸,装进了他带来的南海沉香木盒子里,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跪倒在坟墓面前。 钟晴的眼眶也微微湿润,跟随着南宫墨跪倒在棺材前,心情有着说不出来的沉重。 接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沉香木盒子,像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缓缓的走到南宫衍的面前,嘴角发出诡异的微笑。 南宫衍被他那样锐利几乎洞察他险恶用心的微笑看得心虚差点落荒而逃,然而想到之前南宫墨对北国所做的一切,那点心软和怜悯都消失殆尽,心肠又变得坚硬了起来。 “既然遗骸都收拾出来了,那就带着她到皇家陵墓去吧,将她安葬在朕的陵墓旁边,以皇后的尊荣下葬,也算对得起她了。墨儿,你就不要再纠结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南宫衍不愿意再去看南宫墨酷似熙瑶的容颜,别别扭扭的说道,一会进了皇陵之后,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仇恨,都会化为尘土。熙瑶,这一世算朕对不起你,再有下一世朕再努力偿还吧。 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到南宫衍的面前,钟晴清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中,“诏书给我。” 南宫衍脑子有瞬间的空白,眼前只有年轻充满活力的女人精致绝美的容颜,馨香的气息,让他微微出神。 “什么诏书?” “自然是墨的娘亲,我的婆婆被册封为皇后,盖有北国国玺的诏书啊,你以为是什么?不会这一切只是南宫衍你想要引诱墨前来,真实目的是要将我们除去,让我们葬身在这里吧。” 钟晴死死的瞪着她,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在南宫衍的身上看出几个窟窿,看穿他丑陋的灵魂。 南宫衍暗暗握紧了拳头,脸上流露出僵硬的笑容,对着大内总管命令道,“魏公公,将封上官熙瑶为文慧皇后的诏书拿来给墨儿。” 他脑门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他准备得足够充分,知道哪怕是做戏也要让细节处没有丝毫的遗漏,不然以南宫墨的精明,难保他看不出什么来。 “是。” 魏公公赶紧让人拿着金黄色的丝帛出来,柔软光滑的丝帛上用黑色的墨写着封瑶妃,也就是上官熙瑶为文慧皇后,作为皇上的发妻安葬在皇家陵墓里,等到百年之后和皇上共同长眠于地下。 南宫墨接过诏书,没有半点珍惜直接塞到钟晴的手里,然后用寒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对南宫衍说道,“可以了,进皇陵吧。” 几大家族的家主,连同那些家族的年轻一辈的男人,有能力角逐皇位的皇子,那几位前来观看上官熙瑶被迁入皇陵的妃嫔,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南宫墨和钟晴的身上,心里暗暗祈祷着,他们一定不能发现任何不对劲啊,如果要出什么意外,也要等到南宫墨那个孽种死了之后再发生。 “苏慕卿大人,你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吧,据说皇陵里面有很多机关陷阱,稍微不注意就能够将人置之于死地,你一定要小心哦。苏大人才和家人团聚,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南宫墨将目光落在苏慕卿的身上,声音清楚得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苏慕卿睿智的眼睛里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走到南宫衍身边的时候轻声的说道,“皇上,微臣建议你在做事情之前先考虑好能不能承受后果,不要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来,别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南宫衍恨得差点吐血,他一把抓住了苏慕卿,死死的拽着他的领子沉声怒道,“苏慕卿你凭什么背叛朕?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联手南宫墨来对付北国皇室,毁灭北国的江山社稷,信不信一会回去之后朕命令人将你满门抄斩!顾家没有谋反,那些证据都是你捏造出来的,是你想要毁灭了顾家对不对?” 他早应该想到的,南宫墨即使再有通天的本事,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顾家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和苏慕卿里应外合,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南宫衍怒气冲天,再也忍不住拿出匕首凌厉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苏慕卿的心脏狠狠的捅去,带着诛杀的决心。 他受南宫墨的窝囊气也就算了,至少南宫墨是他的儿子,是他亏欠良多的上官熙瑶的儿子,苏慕卿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有先帝的赏识,他什么都不是。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皇家给予的,皇家能够给他无上的尊荣,就能够夺去他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砍掉他的脑袋都不为过! 然而,苏慕卿身边的死士出手如风,一拳将南宫衍的匕首挥开,同时朝着他的心口狠狠的踹了一脚,疼得南宫衍踉跄着后腿了几步,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满脸痛苦。 下一刻,北国的死士淬了毒药的利箭齐刷刷的对准了苏慕卿,杀气腾腾,只要南宫衍一声令下就能将他置之于死地。 “父皇!” “皇上!” 所有的皇子,大臣和妃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惊恐的想要冲上来,然而脚上湿滑冰凉,稍微一动,那几种赫然恐怖的毒虫眼睛里冒出绿油油的光芒,直接沿着他们的鞋子往上爬,吓得众人又是一阵尖叫,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来。 “各位美丽的娘娘,北国尊贵的皇子和大臣们,不要乱动哦,若是没有我的命令乱动,这些毒虫将你们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可不关我的事情哦。相信各位这段时间也应该知道我和墨是怎样的心肠恶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的死活可不在我的眼睛里。” 钟晴清新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原本想要逃窜的人再也不敢乱动,在生命被威胁的时候谁敢乱动,不是要死了吗? 南宫衍在那么多大臣面前丢了面子,怒气更是腾腾的往上涌,恨不得将苏慕卿千刀万剐,厉声喝道,“将他拖下去就地处死!现在,立刻,马上!” 乱臣贼子他怎么能够容忍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他之前为北国的江山社稷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他背叛北国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他该杀! 很快的,靠近皇上身边的死士冲上来,就要将苏慕卿给弄死,下一刻尖锐的玉笛声响起,那些恐怖的虫子猛的窜起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咬在死士的身上,死士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已经面色发青,七窍流出乌黑的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一倒下密密麻麻的毒虫立刻扑上去啃噬着他们的尸体,不过片刻的时间,那些尸体就只剩下一副骨头,连鲜血都被舔舐得干干净净。 恐怖的一幕让那些亲眼目睹的人情绪几乎崩溃,浑身颤抖惊恐尖叫,冷汗将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真是太可怕了,若是那些毒虫落在他们的身上,会是怎样的疼。 尤其是那些妃嫔,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甚至后悔不应该来看这场好戏的,她们真的很害怕好戏没看成,最后倒是她们死无全尸那就麻烦了。 南宫衍也吓得汗毛倒竖,背后阴风阵阵,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落了下来,再也不敢胡乱动弹,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火辣辣的疼,腾地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北国尊贵的娘娘,大人,皇子,当然还有皇上,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轻举妄动。” 钟晴神色如常的走过来,她走过的地方那些毒虫自动避开两寸的距离,仰起头来讨好的看着她,她好笑的吹了吹清越的笛声像是安抚一般,那些毒虫听话的跟随着她的脚步。 “进去皇陵吧,天色很快就晚了呢。” 南宫墨嘲讽的看着南宫衍那些人,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他们以为布下那些天罗地网就能够将他和钟晴弄死了,别做梦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父皇,你在前面开路吧。让那些娘娘和大臣先进去。” 破天荒的一声父皇,让南宫衍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宛若有一双恶毒的手环上他的脖颈,转瞬之间就能够将他置之于死地一样。 他脑海里甚至想过了就此罢手的念头,然而随即他又彻底的将这个念头除去,绝对不能停下来,一定要除去南宫墨,这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他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他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默默的告诉自己,不会出任何意外的,这次他们计划得那么隐秘,安排得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出现任何意外,绝对不能自己吓自己,那么多的机关暗器,毒药毒粉,那么多的埋伏,就算南宫墨有九条命都活不了。 这样想着,他整个人又充满了信心,竭力的保持着镇定,跟随着北国的人率先走进了皇陵里,南宫墨和钟晴,苏慕卿紧随其后。 轰的一声,机关启动,皇陵沉重的石门被打开了,他极力的让脸上流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进去吧,春日天色暗下来很早,再有半个时辰就天黑了,你娘亲应该早点下葬。” 南宫墨面色沉静的点头,像是没有半点察觉到北国人的险恶用心一样,若无其事的带着钟晴往皇陵深处走出,皇上的陵墓旁边,空出了一个陵墓,那是为皇上的发妻,南宫衍的原配皇后准备的,现在却要安葬上官熙瑶。 明知道这是陷阱,然而那些知道内情的妃嫔还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胸口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涌,恨不得将南宫墨手里捧着的沉香木盒子狠狠的踩在地上踏碎,将遗骸燃烧成为灰烬,挫骨扬灰,让上官熙瑶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受尽折磨。 钟晴像是感受到了她们内心的想法,在距离皇后的棺木还有两丈的距离时,精致绝美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散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些妃嫔的面前,看到那些妃嫔们戒备又惊恐的目光,忽然猛的将那份诏书狠狠的砸在那些妃嫔的脸上,每个人都被砸了一脸。 “你这个恶毒低贱的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宫,本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来人啊,杀了她!” 受到奇耻大辱的几位身居高位的娘娘气得眼睛几乎要冒火,恶狠狠的命令道。 钟晴只是将玉笛拿在唇边,做出要吹的动作,原本还气焰嚣张的那些女人顿时蔫了,即使恨得想要让她死一百遍一千遍,还是老实的不敢作声。 “你们费尽心机想要的皇后之位,没有人得到,活该。” 钟晴残忍的笑着,然后当着南宫衍和北国那些朝中重臣的面彻底的将诏书扔在地上踩了起来,“我婆婆生前恨死你们爱的那个男人,恨不得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又怎么肯成为他的皇后。南宫衍,别把你自己看得有多么了不起,南宫墨不稀罕,熙瑶不稀罕!你这种渣男,丧心病狂没有愧疚之心的混蛋,也配成为熙瑶的夫君,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愿意给,她还不愿意要呢。我呸!” 她用最锐利最难听的话将皇后之位贬得一文不值,南宫衍的脸彻底黑得跟锅底一样,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就在这时,皇陵的石门轰隆一声被关上了,原本明亮空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剩下昏黄的烛火跳跃着。 “南宫墨,你将皇室欺压到这个程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南宫衍终于不再掩饰不再窝囊,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数不清的淬了毒的弓箭对准了他,头顶上的缝隙露出些许的日光,那些缝隙里面全是削铁如泥的暗器。 那些妃嫔和皇子,北国大臣们死死的瞪着南宫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南宫墨像是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一般,温柔的冲着钟晴招了招手,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和她十指紧扣,嘴角的笑容愈加的轻蔑,“是吗?北国皇上,你确定能让我葬身在皇陵之中?你脚下的那些毒虫可不是好惹的,你稍微动一动试试看,看它们会不会将你啃得只剩下骨头?” 南宫衍心里有些惊恐,然而不除掉南宫墨他心里怎么能痛快,他又怎么能够安心的坐在皇位上?他的犹豫只是片刻的停顿,转瞬之间就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目光落在几个儿子和几大世族的家主身上,随意的打了一个手势,下一刻,只听见轻微的轰隆轰隆声响起。 数不清的毒液,毒烟,暗器纷纷朝着南宫墨和钟晴,还有云国和苏慕卿的死士们飞去,那些暗器从前后左右上下飞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刺耳嘈杂的笛声响起,那些毒虫疯狂的朝着北国人的身上啃咬着,疼得所有的北国人浑身颤抖,满头大汗,那种车裂般的疼痛让人几欲昏厥。 “快点放毒药,快点放暗器弄死他们。” 成百上千的禁卫军和死士倒下去,在地上叠成一堆堆的尸体,那些尸体很快就只剩下骨头。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因为服了北国皇室秘传的解毒丹,倒是没有被咬死,然而却也疼得让他们想死。 他们不停的上蹿下跳,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拍打着,试图赶走那些虫子,然而那些虫子多得都数不清,又怎么会赶得完。 所有的人都被咬得浑身是血,狼狈得不成样子。 南宫衍身上同样被咬了十几处的伤口,他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虫子啃噬吞咽他血肉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吼道,“禁卫军,死士们,快点投放毒烟毒药,快点启动机关暗器将毒虫弄死啊。” 他们一边逃避一边胡乱的往墙壁上的密室退去,企图钻进密室里躲起来,秘密的离开。 然而等他们按着密室的机关时,原本应该开启的密室门却岿然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南宫衍惊恐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浑身惊出了一丝冷汗,越来越多的毒虫朝着他袭来,即使洒下那么多的毒药毒粉暗器,弄死了不少,依然有数不清的虫子靠过来不停的咬着他们。 “皇上,臣妾快要撑不下去了,救命啊。” 几个妃嫔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一边惊恐的逃避着,一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狼狈极了。 “往东边走!” 南宫衍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们预留了三条退路,希望没有完全被封死,他们可不想死在皇陵里。 北国人狼狈的朝着东面走去,想要打开密室的门,仍旧没有反应,密室的门就像是被堵死了一般,惊得南宫衍身形摇摇欲坠,他不可置信的再退到西边最后一扇密室门外,启动机关,然后彻底的绝望了。 而此时,南宫墨和钟晴十指紧扣,悠闲的站在阴森森的皇陵里,那些暗器不知道怎么回事早就停止了袭击,而所有的毒粉,毒液和毒烟压根对他们没有半点威胁。 一对璧人就那样站在那里,嘲弄的看着他们,笑容残酷嗜血。 北国人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绝望的靠在墙角上,不少人嘤嘤的哭了起来。 然后南宫墨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荡漾开来,“你们的袭击完了,到我们了。” “放水!” 残酷的声音落下,密室轰的一声裂开一条半尺的缝隙,沸腾滚烫的水忽然从密室里涌了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啊——啊——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塌地陷,血肉模糊 北国那些尊贵的主子全部被滚烫的水蔓延到膝盖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只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疼得冷汗涔涔落下,面容扭曲,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火辣辣的疼,几乎考验他们的极限,他们甚至能感觉得到膝盖以下的部位冒起了一个个大水泡,更要命的是,周围根本没有地势稍微高的地方,无论他们再怎么痛苦,也只能泡在沸腾的水中。 而另一边,早在沸水流进来的时候,南宫墨就已经启动了机关,他们所站的地面凭空高出了两尺的距离,堪堪在滚烫的沸水之上。 此时的南宫墨和钟晴等人就像是从地狱里面归来的恶魔,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们在痛苦里挣扎,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好戏,“怎么样,北国皇上,各位美丽的娘娘和高贵的皇子大人们,还满意你们看到的吗?” 那些人依旧痛苦的挣扎着,热气氤氲上来,折腾得他们几乎要死去,可是他们硬是不敢倒下去,倒下去肯定就会被烫死,哪怕承受着那么大的痛苦,他们依然想要活着。 “很抱歉,尊贵的北国人,今天不是我的死期,你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对我不管用。”南宫墨笑容温和,那双眼睛却寒冷得像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当然,这里也不会是你们的死期,你们大可以不必害怕,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们了呢。” “王爷,还需要再放沸水吗?” 寒冷的声音响起,吓得那些北国人汗毛倒竖,恨不得晕死过去,他们遭受的折磨还不够吗?还要继续放水,南宫墨这个孽种难道真的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不要再放了,再放水肉就熟了,以后也别玩了。” 南宫墨玩味的勾起唇角,和钟晴十指紧扣,对一直冷眼旁观的苏慕卿说道,“苏大人,真是谢谢你了,你给我们出的主意还是很不错的,这皇陵里的确机关重重,若不是有你,我们还要费尽心思折腾很久才琢磨出来这些机关的用处呢。” “各取所需罢了。” 苏慕卿神色淡然的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不想北国再落到顾太后那个老妖婆的子孙手里,当然南宫墨是例外。他肯放过顾紫萱,肯让妻子替紫萱治病,自己也就不把他当成敌人。 “把热水放出去吧。” 南宫墨轻笑一声,再次把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北国人身上,像是终于看够了好戏一样,一点都不着急般的命令道。 云国死士终于扣动机关,坚硬的石头上终于裂开了两个大窟窿,冒着热气的水流退了下去,重新露出了平坦整齐的地面来。 那些双脚被泡在沸水里的北国人脚上腿上都起了鸡蛋般大小的水泡,撕心裂肺般的疼,稍微一碰就疼得让人想死。 “南宫墨,你这个畜生,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南宫衍眼眶通红,像盛怒的野兽,咬牙切齿的怒道。 回应他的是轻蔑的嗤笑声,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就遭到报应了?难道这群北国人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上钩送死就理所当然,他自卫反击就是罪不可赦吗?果然是卑鄙无耻的北国人,永远都这么傲貌道然,虚伪恶心。 “晴儿,我有点后悔了,我们之前不应该用沸水的,你说若是换成滚烫冒泡的油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些,说不定现在都能闻到烤肉的香味了,再撒点盐这些虫子一定很爱吃。” 南宫墨指着在沸水袭击之前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安全地方的虫子,眼底凛冽嗜血,没有一丝温度。 “王爷,现在也不迟啊,反正都还在陵墓里面呢,再让他们烧点滚烫的油泼下来,油炸肉片一定很香。” 钟晴咯咯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让北国人脸上再次浮上骇然的表情,整个人本能的颤抖起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沸水将他们的膝盖以下的位置烫得都要熟了,再来油泼,他们就不用活着离开这里了。 北国人又是惊恐又是害怕,对上南宫墨肆意嚣张的笑脸时,恨不得将他的血肉剥下来喂狗,同时心里也有着深深的挫败,为什么南宫墨那么好运,一次又一次的算计都不能让他去死,反而是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倒霉。 “父皇,各位尊贵的北国人,我们还是出去吧,皇陵里昏天暗地的,可能会闹鬼,好吓人呢,我们快点走,不要让人过来了。” 南宫墨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手指胡乱的在墙上拍拍,皇陵轰的一声打开了,洒进来一抹光线,钟晴和南宫墨带着云国的死士闲庭信步般的走了出去。 北国前来的暗卫和禁卫军早已经被他们准备的毒烟,毒液,数不清的暗器给放倒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父皇,出来了,皇陵还有另外的机关,再不出来你们可是要被封死在里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南宫墨回头对着那些北国人好心的提醒道,“不过你们的禁卫军和死士都倒下了,宫女和太监们也被烫得双脚都是泡,怕是伺候不了你们了,所以真的很抱歉呢,恐怕你们自己要走出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看到这些人生不如死的受到折磨,他心里就说不出的舒畅。 那些北国人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他们稍微动一下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样,疼得冷汗直冒,痛苦不堪,比死了还难受。 可是就算再痛苦他们也要忍受,除非真的不想活了,想要葬身在坟墓里,不然哪怕走得残废了都要硬咬牙撑过去。 钟晴浅笑嫣然的靠在南宫墨的肩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无比的解气,凭什么这些人就能高高在上的决定别人的生死?凭什么他们轻贱南宫墨,凭什么熙瑶要成为宫斗的牺牲品,他们就是要让这群自诩高贵的人尝一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相信现在的事情,他们这辈子都刻骨铭心,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北国人每一步都走得满头大汗,光滑得可以映照出人脸的地板落下丝丝缕缕红色的鲜血,将这一路染成了一条血路。 血路的尽头是恶魔般微笑的钟晴和南宫墨,夕阳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愈加显得触目惊心,让人遍体生寒。 “还有半刻钟,陵墓机关会启动,快点哦,时间不等人,被葬身皇陵可不关我的事情。” 南宫墨继续笑着说道,那股隐藏在心底的恨意就像疯狂生长的杂草,怎么都遏制不住,终于他们也尝到被人拿捏住生死的痛苦了吗?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娘亲曾经承受的痛苦比现在还多一千倍一万倍,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便宜了这群人。 话音落下,已经身受重伤的北国人再次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飞快的往前跑,真的害怕晚了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皇陵里陪葬。 他们忍着血和泪的疼痛,终于赶在陵墓的石门阖上之前冲了过来,死神和他们擦肩而过,让他们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两腿一软不顾贵族的形象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滚烫的眼泪滴滴落下。 真的太可怕了,难道北国真的是作孽太多了,让幸运之神一直站在他那边彻底的将北国的江山社稷颠覆,彻底的将北国的贵族除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南宫墨这个恶魔除去,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去死。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真的不愿意再过下去了,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恭喜你们死里逃生哦。” 钟晴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加深邃起来,甜甜的说着恭喜的话,然而她眼底不怀好意的光芒是那么的强烈,让他们想要忽略都难。 “皇上,各位皇子,当然还有尊贵又美丽的娘娘们,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哦,以后可能你们再也没有机会看了。” 钟晴的话让北国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钟晴,你究竟想要出什么幺蛾子?难道北国现在还不够乱吗,你们非要将北国弄得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才肯善罢甘休吗?差不多就收手吧,不要再造孽了,小心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南宫衍气得额头上青筋暴涨,眼底喷涌出汹涌澎湃的恨意,恨不得喝了她的血肉一般。若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恶毒到这样的境地,虚伪狡诈,恶毒残忍,浅笑嫣然的站在南宫墨的身边,将北国推入举步维艰的境地。 他和南宫墨有着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然而他跟钟晴没仇啊,这个女人怎么心思歹毒到这样的程度,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北国人,他好恨啊。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那么南宫墨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卷土重来,都是她! 这一刻,南宫衍对她的那些欣赏和爱恋彻底转化为不共戴天的仇恨,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毒镖,忽然出手如风,飞镖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钟晴的心脏飞去。 贱人,既然不能成为朕的女人,朕宁愿毁了你也不会让南宫墨得到你,你去死好了! “小心!” 一直留意着北国人动静的南宫墨一根银针飞过来,将毒镖打偏,他一个旋转将钟晴搂在怀里,心里还有着后怕,“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难道你忘记了吗,我身上穿着天蚕丝软甲啊。”钟晴对着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轻声安慰他。 “没事就好。” 南宫墨眼底涌动着嗜血凛冽的杀意,一把银针飞出去对着南宫衍身上飞去,那张俊美的脸上被划开了几道深深的血痕,森森的杀气荡漾开来,“敢再对钟晴不利,我送你去死!” 南宫衍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拳头捏得紧紧的,不管不顾的张狂大笑起来,“南宫墨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朕,将北国皇室屠戮干净,不然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后悔,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行你就等着瞧!朕倒是要看看,你弑君杀父的名声传出去,天下人的唾沫星子会不会将你淹死!你不就是想要借着复仇的名义抢夺北国的皇位嘛,不要说得那么道貌岸然,朕同样觉得这样的你很虚伪无耻恶心。” “我本来不想要北国的皇位的,我本打算将北国江山社稷彻底摧毁,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如果不抢皇位那就真的太对不起你了。你等着吧,北国皇室绝对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还有你错了,我根本就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只要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理解我,弑君杀父又如何,你能纵容你的女人母亲杀死我娘亲,难道我就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你当真以为经历了重重灾难,又没有苏慕卿保驾护航的北国还是以前的北国吗?你错了,我现在想要彻底摧毁北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要看我愿不愿意这样做而已。你慢慢睁大眼睛看着曾经神话般的国家究竟是怎么覆灭的吧,希望到时候你们依然可以像现在这么嚣张狂妄。” 南宫墨丝毫不在意南宫衍的威胁,淡淡的说道,晴儿,动手吧。 北国人吓得一阵冷意从脚底涌上来,血液都快要僵硬了,绝望的恐惧涌上心头,每个人身体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南宫墨又想做什么,难道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吗? 钟晴微微点头,忽然手指在皇陵外面按下了几个机关,只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传来,脚下的地板开始晃动,然后就在他们面前,硝烟弥漫,地动山摇,皇陵的地方被轰天雷炸得乱石翻滚,天塌地陷。 原本气势雄伟的皇陵,在北国皇上,北国最显赫贵族的面前沉了下去,然后,数不清的洪水从河里蔓延上来,将北国皇陵彻底淹没在水下。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这一幕太过震撼,让已经遭到重创的南宫一族人彻底傻眼了,呆愣在远处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 然后,最先反应过来的南宫衍发出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南宫墨,你他娘的丧心病狂吗?你竟然将北国的皇陵毁灭了,你还是不是人,难道就不怕死了到地底下被皇室的列祖列宗将你掐死吗?” 南宫衍满眼都是泪,跪倒在皇陵面前,心痛得几乎要窒息了,皇陵没有了,怎么办?难道北国的江山社稷真的要毁在他的手中吗?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罪名,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南宫雨泽,南宫承悦,南宫煜翀等人也吓呆了,脸色惨白得跟见了鬼一样,颤抖的指着南宫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贱人,孽种,畜生,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活着?连皇家的陵墓你都敢毁,你还有点良心吗?老天怎么不来一道雷将你们都劈死了。” 越来越难听的谩骂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南宫墨脸上一直维持着浅淡的笑容,彻底将那些人的话当成了放屁,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从来不相信报应。不然他娘亲逝世那么久,这群人依然好好的活着,活得滋润又幸福。如果有报应让他们先去死好了。 如果真的有报应,那就来吧,他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那么激动做什么,摧毁北国皇陵的人又不是南宫墨,而是我,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啊。” 钟晴眼底寒冷得像是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死死的瞪着那些人,将玉笛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了起来,那些原本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毒虫又冒了出来,随着音乐越来越急切,毒虫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芒,被困住的北国人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死亡气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贪生怕死的孬种,有本事继续吼啊继续骂啊,谁敢再骂南宫墨一句,我直接让毒虫将他咬死,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幽寒的声音从貌美如花的女子唇边溢了出来,没有一点威胁,就是在实事求是,感受到她不是说着玩的,那些人讪讪的闭上了嘴巴,还是恶狠狠的瞪着南宫墨和钟晴他们,那恨意怎么都挥之不去。 “皇陵淹了毁了,皇室南宫家的龙脉气数应该断了,你们就垂死挣扎吧,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国家究竟是怎么毁去的。以前你们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如今就怎么对待你们,希望你们能撑得久一点。” 钟晴拉着南宫墨的手,气势凌人的站在南宫衍,南宫雨泽等人的面前,耳提面命道,“以后他们骂你就放毒蛇咬他们,谁敢算计你,你就直接拿着玄铁制成的匕首将他们的脑浆挖出来,谁敢骂你,你就割掉他的舌头,没有了脑子,没有了舌头,看他们还怎么谋划陷害别人,怎么辱骂别人,对于这种人你就不应该客气,皇室又如何,贵族又如何,不过是一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还不是以他们的利益为上,谁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们除去。什么皇室,什么贵族,我呸!” 唾沫星子落在北国那些人的身上,那些人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又不敢骂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钟晴发泄完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冷笑,对着云国死士招了招手,让几个人过来,低低的交代了他们什么,那些死士来到皇陵外面,直接将系着马的缰绳砍断,用鞭子在马儿身上挥了几下。马儿吃痛的朝着山下跑去。 “北国皇上,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皇子殿下,还有各位貌美如花的娘娘们,当然还有北国身份显赫的大臣们,不好意思,马儿好饿了先放他们去吃草,你们走路回去吧,不然现在天气这么冷,在皇陵里过夜会死人的。对了,守陵墓的太监宫女们都被我放倒昏迷了,要三天之后才醒过来,他们的衣服和食物都被下过毒,碰了就会死哦,祝你们好运。” 女人娇娇软软的声音,伴随着甜甜的小脸,更是让这些北国人恨得心头一口老血呕出来,差点要气死过去。 “墨,这里好冷,又阴森吓人,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闹鬼,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又冷又饿。” 钟晴回眸一笑,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更是让南宫墨看得一阵好笑,然而心里却暖暖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他宁愿受尽磨难,置身危险之中也在所不惜。 “那我们回去吧。” 南宫墨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然后在柳益雄,柳贵妃的面前各自站了一会,用幽冷得像寒潭一样的声音说道,“顾家毁灭,接下来就是柳家,柳贵妃,柳将军,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话音落下,柳贵妃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惊恐和害怕,整个人差点崩溃,眼泪再也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躲过南宫墨疯狂的报复吗?柳家真的要步顾家的后尘吗,她不要啊。 强烈的惊恐蔓延在她的心底,逼得她几乎要发狂,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为自己以前的行为悔不当初,“南宫墨,当年的事情是本宫不对,我也很抱歉,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忏悔,很抱歉当初那样欺负你娘。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对你的伤害有多么深刻,然而大错已经铸成,没有办法让逝去的人活过来。你对我们的报复也够了,你就放过我们吧。你想要怎样的补偿直接提出来,只要是柳家能够做得到的,一定满足你好吗?你不要再报复了,真的已经够了。” 柳贵妃流泪满面,心里被巨大的苦涩包围着,她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要么当初对熙瑶伸出援手,要么绝对不让南宫墨活着离开皇宫,永绝后患。真的好后悔,然而她悔恨得想要自杀,时间也不会倒流,也不会再重来了。 “那我要你们柳家所有人的性命,你也能满足我的愿望吗?只要你们在我娘亲的遗骸前自尽,我就原谅你们,也不再报复柳家,来啊。” 南宫墨锐利无情的话让柳贵妃的眼泪僵硬在了脸上,脊背阴风阵阵,像被死神掐住了脖子一样。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假惺惺的,只会让人觉得恶心,等着吧,柳家的下场绝对不比顾家好到哪里去。” 原谅这两个字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做得到的,想要他原谅也可以,让他的娘亲复活,不然一切都免谈。 钟晴握住南宫墨的手,在云国暗卫和死士的保护下走出了皇陵的范围,骑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雪地里,寒风中只剩下冻得瑟瑟发抖,饿得饥肠辘辘,疼得冷汗淋漓的北国贵族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朝着山下走去。 “给皇宫里的暗卫发求救信号,让他们来救驾!”南宫衍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咬牙切齿的说道。 南宫雨泽猛的朝着天空放了信号烟花,满身是伤的众人再也走不动,狼狈的坐在雪地里等待着暗卫死士的救援。 柳贵妃,苏贵妃,陈贤妃,冯德妃,黄淑妃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嘤嘤的哭了起来,绝望又无助的看向各自的儿子,又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南宫衍的身上,颤抖着唇说道,“皇上,究竟要怎么办,南宫墨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都会死的怎么办?” 南宫衍心里乱得跟一锅粥一样,满身散发着嗜血凛冽的戾气,瞪着那些哭得惨不忍睹的妃嫔猛的咆哮出声,“这时候知道害怕知道后悔了,当初你们害死熙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心胸狭窄的恶毒丑陋的女人,才将事情变成如今这样的境地,还有脸哭了。除不去南宫墨,朕回到皇宫里直接赐你们三尺白绫上吊自尽,到地底下去给熙瑶赔罪!” 若不是这些女人嫉妒熙瑶得宠,联手害死了熙瑶,墨儿怎么会对北国皇室恨之入骨,对他这个父皇恨之入骨,所有的错都是这些善妒的女人造成的。他心里窝了一团火,真想弄死这群人。 那些女人被皇上的戾气吓到了。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低着头无声的流泪。她们又哪里知道当年那个小孽种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简直跟魔鬼一样。 南宫衍手掌捂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先活着回去再说,总之一定要想办法将南宫墨杀了,不然北国必亡!” 相比北国人被折磨得几乎要死,南宫墨和钟晴却是晴空万里。 南宫墨捧着沉香木盒子,眼睛微微湿润,虽然过了那么久,他还是将娘亲的遗骸找回来了,不用安葬在肮脏的北国皇室周围。 只是,最疼爱他的娘亲永远都不再了,看不到他娶妻生子,没有享受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前半生为了舅舅费尽了心思,后半生又被困在群狼环肆的北国皇宫,二十几岁就香消玉殒了。 “墨。” 钟晴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抱住了他的腰,将头放在男人的肩膀上,“以后每年我都会陪着你去拜祭娘亲,她看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以后你可以保护我,保护我们的孩子。” 她摸着平坦光滑的小腹,心里很是懊恼,那些年这具身体被折磨得落下了病根,虽然后来她一直很好的调养,可是成亲一年多了还是没能怀上孩子,真的让她很着急。天知道她有多么想为南宫墨生孩子,那个孩子凝聚了他们的爱,他们会把自己没有的幸福都放在他的身上。 南宫墨伸手抚平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将沉香木盒子放在一旁,抱住了身体细细软软的她,“不要皱眉,不要忧虑,孩子的事情随缘吧,该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来的。” “可是我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钟晴眼睛亮晶晶的,异常认真的说道,虽然她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真的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她也不是想现在就怀上,她是怕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她依然怀不上怎么办。 “只要好好调养身体,一定会有的。那些年你的身体亏损太厉害,等到身体调养得好了,就一定会有孩子的。我相信老天爷不会那么苛待我们,我们受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支撑到了现在,他没有理由不让我们有孩子。” 南宫墨深邃的眸子璀璨得像天上的星辰,宁静的注视着她,带着安定人心的笃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会有可爱的孩子,会一辈子幸福。 钟晴被他那样的眼神安抚得心底的疑虑消散了,勾起唇轻轻的笑了起来,“会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老天不会瞎了眼。” 两人说着话,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南枫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属下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南宫墨将钟晴放开,淡淡的说道,“进来。” “王爷,北国运送往边境的粮草和保暖的衣服都被我们给拦截下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很好,等到柳家的军队饿得手脚发软两眼昏花,没有半点战斗力的时候,让我们的军队将他们彻底制服,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南宫墨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浑身却散发着阴测测的杀气。 “他们本来因为雪灾和水患,粮食和衣服都不够,现在又被我们拦截下来,用不到十天,就能饿得面黄肌瘦,将他们占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请王爷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南枫信心满满的说道,看到北国人吃瘪他心情真是爽得不得了,谁让北国人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给云国的赋税那么重,每年都有一大笔银子和粮食布匹进贡给他们。 “还有,我们云国十万的精锐部队已经化整为零秘密来到了北国京城里,随时能够听候王爷的差遣。” “那么快就到了吗,很好。” 南宫墨的笑容愈加深刻,再次将钟晴柔软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柔声说道,“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戴着面具在北国京城里躲着了,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炮轰皇宫,南宫衍下跪 “真的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对你有危险,会不会对你的计划有影响?” 钟晴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要知道现在北国人最恨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南宫墨和她了,几乎所有的北国人都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这样气焰嚣张的以真实面目走在京城里真的好吗? “相信我,没事的,我再怎么都舍不得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既然敢让你露出真实的面目,那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难道你不觉得用真实面目和那些人周旋决斗,看到他们气得快要吐血的样子,更是好玩吗?” 南宫墨锐利的眸光迸发出一阵狠戾的光芒,不仅如此,他还要光明正大,气焰嚣张的带着人进皇宫,在皇宫里走来走去,最好能把太后气得瘫痪,事情就会更美妙了。 “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小心,南宫衍能牢牢的守住皇位那么多年,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我不想你栽在他的手里。” 钟晴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担忧的颤抖,她那么爱眼前的男人,舍不得看到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过去已经过得够辛苦了,未来的日子,她只愿他过得平安顺遂,幸福无忧。 南宫墨示意南枫先退了下去,等门关上之后,他双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亲昵的和她额头碰着额头,彼此鼻尖的呼吸清晰可闻,宠溺的笑容绽放开来,“那十万军队,武功和碧落阁的杀手一样厉害,我会派出七万的将士围住京城,死死的守住京城各个出口。剩下三万则驻扎到皇宫里,和北国的军队分庭抗礼,直接磨光他们的斗志,让他们每天都活在惊恐慌乱之中,最好是吓死了。所以,晴儿,真的不需要担心。更何况,所有的药材生意现在都被我们垄断了,南宫衍一大帮朝中重臣被沸水烫得脚底起泡,疼得生不如死,需要的伤药不计其数,只要我们把握着药材,他们就是呕死了也不敢怎么样。” “那若是他们从别处调兵到京城来将整个京城包围起来呢?整个京城变成死城怎么办?”钟晴颤抖着问道,还是害怕。 “你忘了海国的三十万大军也听候我的差遣了吗?南宫衍从哪里调兵,我们就将那个地方攻陷,再说准备了一整年,毒药软筋散早就准备得很充足了,就算有军队过来也会全部折损,有来无回。” 南宫墨脸上一片坚定,他势必要将北国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属于北国的一切从他们的手里慢慢消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你有十足的信心,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墨,答应我,一定要过得好好的,我不想你有事。” 钟晴看着他。眼睛里涌动着浓浓的担心。 “晴儿,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最爱你,最舍不下你,怎么可能伤害自己让你心疼呢。” 南宫墨将她寒冷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你不要害怕,既然我敢到北国来,就已经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钟晴不再说话,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暗暗的向上天祈祷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洗个热水澡睡吧。”清润如玉的男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柔声说道。 “恩。” 将一身的疲惫都洗去了之后,一向勇敢倔强的她眼睛里涌起了一抹脆弱,撒娇的抱着南宫墨的腰,闷闷的说道,“今晚你抱着我睡,北国太冷了,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南宫墨知道她心里是害怕了,怜惜的将她抱在床上,眷恋不已的搂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里一阵柔软,“晴儿,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最多半年的时间,整个北国就会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到时候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你,你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就能过怎样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我很抱歉如今还不能给你平稳安逸,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是的,只要是跟着你,我就觉得很幸福了。”她不担心她自己,不管到哪里,只要她愿意,谁都伤害不了她,即使她没有武功,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是毒,然而南宫墨不一样,他怀揣着血海深仇,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危险中,他还要撂倒那么多仇人,所以她才会害怕和不安。 知道不管怎么说,她心里必然还是很担心他,和之前不一样,至少之前有面具遮挡着,可是现在连面具都没有,堂而皇之的露出真面目,危险更是成倍增加,然而他却不想总是以别人的面目生活。 “晴儿,我希望堂堂正正的为娘亲报仇,将她的仇人一个个送上绝路。等你亲历了之后,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我真的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不敢说一点危险都没有,至少危险真的降低了很多。” 南宫墨抱着她软软细细的身体,宣誓般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什么时候要去皇宫。” “就这两天,柳家我也很早就想收拾了。”南宫墨憋着心底的恨意说道,柳贵妃当年可是仅次于顾瑀菲的存在,对娘亲的磐害和折磨简直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他还清楚的记得这个看似优雅大方的女人如何用最悦耳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话语,让他娘亲被尖锐的绣花针穿透十个手指头,用丝线串联在一起,疼得她直接昏死过去,鲜血淋漓的伤口还被水蛭吸血,娘最后失血过多,昏迷高热了整整十天,差点丢了一条命。而在那十天里,南宫衍从来都顾不上他,他被那群恶毒的女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柴房里和老鼠蟑螂为伴,每天扔一个冷硬的满头到地上,让老鼠和蟑螂啃过的馒头他只能抢着来吃,不然就被饿死。 “我要跟着你,墨,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好吗?”她不想离开他,一点都不想,以前分离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好,不管到哪里,我都带着你,时间很晚了,睡吧,接下来还有更严峻的形势要面对着我们呢。”南宫墨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搂着她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翌日,南宫墨带着她直接穿过了密道来到了皇宫里,带着几千禁卫军,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北国人面前,那些认出他们的人几乎吓破了胆子,跌跌撞撞的跑去跟主子告状了。 “走吧,我们先去气一气南宫衍。” 南宫墨玩味的勾起嘲讽的笑容,低低的在钟晴的耳边说道。 他们闲庭信步般的在御花园里走着,还没来到御书房,接到消息的南宫衍,南宫雨泽等人气急败坏的带着杀气腾腾的禁卫军将他们包围了起来,淬了剧毒的弓箭对准了他们。 “南宫墨,你这个畜生还敢出现在皇宫里,信不信朕将你剁成肉泥!”南宫衍坐在撵车上被太监抬着拦住了他们,死死的瞪着他,眼睛猩红,透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放箭。将他们扎成刺猬!” 北国禁卫军虎视眈眈的对准了他们,密密麻麻的箭雨风似的朝着他们涌了过来,下一刻,云国的死士已经拿着尖锐的盾牌遮挡住了,武功出类拔萃的死士们长剑出鞘,手腕翻飞,空气中狂风大作,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弓箭都被挥到地上,没有伤到南宫墨和钟晴分毫。 南宫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底一沉,愈加恶毒的想法涌上心头,“南宫墨,朕认输还不行吗?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出来,朕都帮你做到,不要再折腾北国了。北国已经被折腾得元气大伤,真的再也承受不起更多的灾难了。你想为你娘亲报仇,朕现在就让人将那几位妃嫔揪出来,你想要凌迟处死也好,你想要让他们悬梁自尽也好,都按照你的心思来,不要再折腾了。再怎么样你也是皇家血脉,你真的能够狠心看着南宫家的先祖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在你手中土崩瓦解分崩离析吗?” “父皇,你不要再打同情牌了,不管你说什么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南宫墨轻轻笑了起来,摆明了就是用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轻蔑得让南宫衍几乎要呕血来,他拳头忍不住握紧,掌心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只等待着南宫雨泽,南宫承悦带来更多的禁卫军将这对贱人一网打尽。 就在他拖延时间的时候,南宫雨泽和南宫承悦带了数千的禁卫军赶来了,趁着南宫墨不注意的时候,点燃了火焰的箭头咻咻的朝着这边飞过来。 血统低贱的孽种活在世上也是碍眼的,赶紧去死吧。 然而,南宫墨却没有半分害怕,手指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按动了几下,地面上的假山怪石,花草树木像是有灵性一样旋转了起来,水流也从开裂的地面流了出来,那些燃烧的箭头全部掉落在假山石头上,最后落在流水里,转瞬熄灭。 南宫雨泽等人睁大了眼睛,气得要死,根本不敢相信这里什么时候被人弄了阵法,原本皇宫里的阵法都被破除得干干净净了。 南宫衍也傻眼了,捂着心脏,那里疼得几乎要窒息,浑身颤抖的瞪着变幻莫测的阵法,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这怎么可能,南宫墨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连阵法都考虑到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下一刻,地底下忽然凭空窜出了上千的死士,眼神凌厉嗜血,将北国的禁卫军统统围在中间,杀气腾腾的拿着弓箭对准了他们,那箭头在阳光下闪耀着蓝色的光芒,赫然淬上了剧毒。 “南宫墨,你究竟想做什么?” 南宫衍急得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说话的声音里都染上了一抹慌乱。 南宫雨泽和南宫承悦神色骤变,厉声喝道,“将箭头对准云国的逆贼,快点!”这些云国的死士看起来就跟恶狼一样,绝对心狠手辣,他们甚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阵法发出轰隆一声,那些旋转不停的景致再次停了下来,南宫墨和钟晴十指紧握走了出来,轻松悠然的说道,“没做什么啊,就是死士们很久没动手了,身子骨都快要发霉了,想要把他们拉出来活动活动而已。皇上,怎么样,要不要比试一场,看究竟是云国的黄金甲死士比较厉害,还是北国的禁卫军和猛虎死士比较厉害?” “不必了,你跟朕到紫宸殿来,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南宫衍压下眼底狠戾的光芒,放缓了声音哄道,紫宸殿里机关遍布,那些机关只有他能够扣动,只要南宫墨和钟晴踏进紫宸殿,他就有信心弄死他。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带着晴儿到皇宫来,就是想要把你活活的气吐血,把你那些曾经得罪过我娘亲的妃嫔亲手送入地狱,就是这么简单。” 南宫墨裂开嘴唇轻笑了起来,那模样却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北国皇室,朕想要捏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想死吗?”南宫衍怒了,沉声喝道,“禁卫军听令,南宫墨逆贼出现在御花园里,立刻调遣两万禁卫军将他们包围住,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都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幽寒的声音一片残忍,南宫衍看着昔日最爱女人所生的孩子,目光恶毒得更甚于血海深仇的敌人。 不多时,黑压压的禁卫军集中在御花园里,将钟晴和南宫墨,还有云国的死士包围在中央,气势压抑低沉。 “放箭!” 与此同时,云国的死士手里数不清的毒粉撒出去,随风飘散,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时间,所有的北国死士和禁卫军眼睛流出了鲜红的血,呼吸困难,腿脚发软,再也没有半点力气,难受得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脸色青紫,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样。 “你!” 南宫衍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然而北国的实力也不弱啊,怎么就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呢。 “怎样,还要试试吗?” 南宫墨浅笑着说道,对着围在最外面的死士们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很快那些人拿出新型的奇怪的竹筒一样的兵器来,往里面填上了什么。 南宫雨泽和南宫承悦本能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坐在撵车上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起来,颤声怒道,“南宫墨,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南宫墨笑容温文尔雅,“你可以擦亮眼睛看看。” 然后下一刻,那些竹筒一样的兵器被人扣动了机关,不多时御花园一阵地动山摇,太液池里掀起了巨大的水花,数不清的假山被震得粉碎,燃起了熊熊烈火来。 “南宫墨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快让他们住手,让他们住手!” 南宫衍气急败坏的怒道,心痛的看着景致如画,美轮美奂犹如天堂的御花园一大部分变成了废墟,又是惊恐又是震惊,大声的吼了起来。 地动山摇的一幕,又让他想到了昨天皇陵被毁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南宫墨今日进宫的目的是要毁掉北国吗? 南宫衍心里的挫败就像汹涌的潮水差点将他淹没,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他整个人靠坐在撵车上,眼睛红得像是在滴血,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老了,再也不会是南宫墨的对手,那个曾经被所有人看轻的拥有云国血统的皇子,这一刻变成了坚无不摧的强者,变成了冷血无情的魔鬼,让人不得不低下头臣服在他的脚下。 “墨儿,朕认输,认输了还不行吗?不要再僵持了,朕愿意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你,你不要再折腾北国了,这里也是你的故土啊,父皇求你了好不好?那些害死你娘亲的妃嫔和他们的家族,你若是愿意,朕现在就下令让禁卫军将他们全部打入天牢,你想砍掉他们的头颅也好,想要将他们怎样都好都听从你的发落好吗?父皇以前对不起你,你不要再破坏了。” 南宫衍眼底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父皇,你不能把皇位传给他啊,要是将皇位传给他,我们其他的兄弟一定会被他折磨死的,你一定要慎重,不要答应他啊。” 南宫雨泽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顾不得其他大声的喊道,如果皇位传到了南宫墨手里,那么他还有什么盼头,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岂不是变成了一场空,他不要。 “是啊,父皇,他不会放过其他的娘娘和兄弟的,他连皇祖母都能下得了那样的狠手,连北国的皇陵都敢毁灭,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算你将皇位传给他,他也不会善待皇室中人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北国人的死活,说不定还会将北国的江山拱手让给云国呢,到时候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云国人踩在北国人的头上,踩在南宫一族的头上,让他们痛苦不堪,连晚年都过得不幸福吗?父皇,请您三思啊!” 南宫承悦忧心如焚,若不是膝盖和脚上长满了水泡疼得他想死,他肯定跪下来了。 “墨儿,你随朕到紫宸殿来,朕即刻写退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你。父皇真的老了,不管承不承认,现在的父皇都不再是你的对手。以前的事情,父皇真的很抱歉,或许这就是之前父皇不顾你娘的意愿硬是将她抢到北国来的报应吧。父皇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斗下去了,再斗下去死的最多的还是北国人,父皇看着心疼。” 南宫衍满脸颓丧,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很多一样。不管南宫雨泽和南宫承悦怎样哀求让他不要妥协,他依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像是大彻大悟了一样。 可惜,这时候不管他表现出来的是多么的真心,南宫墨依然不相信他,轻蔑的嗤笑起来,“北国皇上,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皇位,我要的是曾经害过我和娘亲的敌人痛不欲生,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北国山河国土变成云国的,让北国南宫一族的人彻底成为历史,钉在耻辱柱上,这是你们当初对我娘践踏折磨的惩罚!” “南宫墨!” 皇上,南宫雨泽,南宫承悦气急败坏的吼道,恨得想要将他身上的肉给咬下来,贱人,蛇蝎心肠,冷血无情,他一定不得好死! 因为那些可怕的兵器造成的危害,后宫传来阵阵惊恐的尖叫声,数不清的宫女和太监抱着头纷纷逃窜,大难临头一般。 “谁若是归顺到云国的军队里来,本王就放他一条生路,不仅将他身上的毒都解开了,连带着他的家人都能得到保护,绝对不会让北国的人谋害了你们的性命!” 南宫墨笑容满满,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应该看到了,北国皇上本王都没有放在眼睛里,现在本王想要他死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保护你们的安全不在话下。” 话音落下,那些被剧毒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禁卫军有不少人动摇了,纷纷急切的说道,“王爷,小的愿意归顺王爷,听从王爷的差遣!” “王爷,小的也愿意!” “小的愿意!” 越来越多的禁卫军向南宫墨表示忠诚,他们真的快要被毒药弄死了,既然王爷能将北国皇室耍得团团转,又能保证他们家人的安全,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为北国效忠,反正不管跟着谁都是过日子,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呢。 到最后,几乎只剩下少数的忠心耿耿的侍卫和所有死士们没有投诚了。 南宫衍,南宫雨泽和南宫承悦被气得七窍生烟,瞪着那些叛变的混蛋几乎捏碎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你们找死是不是?不用他动手,朕现在先让你们死了!猛虎死士,给朕全部出动,弄死这群叛乱的逆贼!” 南宫衍气急败坏的朝着天空大声的吼了起来,刹那间狂风大作,天色都变得昏暗了下来,御花园里出现了数百狂乱的身影,刀光剑影闪烁,晃得人几乎看不清楚那些影子究竟是什么。 “杀了他们!” 南宫墨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睛里更是看不出任何恐惧,“碧落阁杀手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上千的杀手冒出来,锋利的长剑出鞘,虎视眈眈的瞪着猛虎死士,那剑上沾染了剧毒,另一只手里拿着小瓷瓶,那里面赫然装着能够让人瞬间武功尽失的毒药。 当然,南宫衍这边的死士同样握有北国皇室秘传的毒粉毒液,双方死死的瞪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北国皇上,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的好,不然这些死士白白牺牲可就不划算了。”钟晴笑容依然清新甜美,“你可曾听说过云国鬼门谷,鬼门谷圣女的血可以解天下所有的剧毒。云国的这些杀手和死士都喝下了掺有能解世间毒药的圣女的血,你这些毒药根本就对这些杀手没有用。难道你忘记了吗,昨天在皇陵里,所有的死士和侍卫都没有中毒,就是这个原因,你还想试一试吗?” 南宫衍浑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现在怎么看他都输了,南宫墨之所以没有立刻弄死他,弄死皇室的人,只是想让他们受到更多的折磨罢了。 可是仍旧不甘心啊,不管他怎么示弱怎么悔恨,南宫墨根本就不上钩,他压根就没有办法让南宫墨死去,怎么办,他不想死,不想被赶下皇位。 然而此时他的脑子像是要裂开一般,整个人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想不出任何的头绪。 “钟晴你这个毒妇,休在这里危言耸听,本王绝不相信你说的话,父皇,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多人如果都用鬼门谷圣女的鲜血解毒,人早就死了,还活得了吗?” 南宫雨泽不相信的说道,他忽然冲着猛虎死士使了一个眼色,死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毒性最强的毒粉撒到云国死士的身上,最让他觉得震惊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闻了就能够立刻将人置之于死地的毒药,对于那些人压根就没有半点作用。 他惊骇得身体一软,整个人像被泡在冰冷的海水里一般,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背后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来人,将南宫雨泽打入天牢住几天。” 南宫墨淡漠寒冷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南宫雨泽已经被人毫不客气的拽住,饶是他甩出了数不尽的毒镖都没用,被人轻而易举的避开了,一股强劲的力量袭来,他整个人被甩在了地上,疼得满脸泪,整个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南宫墨,适可而止!” 南宫衍气得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你就高兴了,弄死雨泽你就开心了?” “我又没要他的性命,你放心吧,他不会像我娘一样惨死的。” 南宫墨撇了撇嘴,阴森寒冷的目光又落在了南宫承悦的身上,后者吓得浑身都僵硬了,气急败坏的吼道,“带本王出宫,立刻带本王出宫。”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真的害怕南宫墨这个混蛋将他弄死了,现在他腿上脚上都长满了水泡,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南宫墨倒是没拦着他,让他去了,然后笑容满面的对皇上说道,“对了父皇,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之前发往边境给士兵御寒的衣物和粮草都被我们劫下来了,恐怕北国的士兵要饿肚子了,很抱歉哦。” “你竟然截了粮草!南宫墨你这个混蛋一定会遭到天打雷劈的,你这个畜生,朕是对不起你,朕愿意向你赔罪,你还要如何,为什么要拿北国那么多人的性命来开玩笑!你说北国人心狠手辣,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你死后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 南宫衍真是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颤抖,咬着牙恶狠狠的吼道,这个儿子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他真的很心痛。 “不,我跟你不一样,我不要他们的性命,只要他们愿意归顺到云国,我要他们的命来做什么?我要把北国的国土全部送给云国,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对我没有好处!我要的是北国皇室,还有害死我娘的那几个家族不得好死而已,你弄错了呢。” 南宫墨看到南宫衍气得一脸青白交加,心情更加愉悦了,“父皇,悠着点,你年纪本来就那么大了,不要被我活活气死了。被气死了我可不负责埋葬你啊。当然那些妃嫔也不会有机会埋葬你的,所以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南宫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腿上和脚上被烫伤的地方疼得他嘶嘶的冒着冷汗,他满脸疲惫的说道,“墨儿,我们是父子,非要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吗?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父皇愿意补偿你,甚至连皇位朕都愿意双手奉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父皇是人不是神,也会累,也会难过。忘掉仇恨,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前对你娘的事情,父皇是真的很抱歉,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忘掉以前的事情,就是要父皇给你下跪,父皇也愿意,好吗?” “那你现在下跪吧。” 南宫墨笑眯眯的往南宫衍的心口上捅刀子,南宫衍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这个儿子果然不要脸到了凶残的境界,自己只是客气一下,他竟然当真了。 “皇上,你不是说下跪给夫君磕头赔罪消除他的怨恨吗?不会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吧,要是做不到就不要乱说,言而无信什么的最恶心了。” “是不是朕下跪了,你们就能将以前的仇恨一笔勾销,不再折磨皇室的人?不再毁掉北国的江山社稷。” 南宫衍忍着强烈的屈辱,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南宫墨。 南宫墨看了钟晴一眼,又看了南宫衍,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到,钟晴眼波流转,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咯咯笑了起来,“当然啊,只要你跪下,一笔勾销!你现在就下跪吧,我数到十不跪,我就当做没有这件事情!” 南宫衍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火辣辣的疼,小腿上的泡裂开了,血肉模糊,疼得差点昏死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柳贵妃作死,南宫墨反击 钟晴笑容忽然染上了一抹诡异的味道,然后亲昵的靠在南宫墨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南宫墨一面听一面点头,笑得意味深长。 南宫衍咬着牙站了起来,脚下的皮肤因为用力,疼得一张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异常狰狞而恐怖。 “朕跪下了,之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南宫衍死死的盯着南宫墨,忍受着巨大的屈辱,汹涌澎湃的恨意在心底燃烧着,他要忍,慢慢的忍着,只要将这个孽种引到紫宸殿里,他势必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等着。 “北国皇上,你在说什么?本王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南宫墨脸上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南宫衍一口气堵在咽喉里,咬牙切齿的说道,“墨儿,你答应过朕的,只要朕跪下向你道歉,为你娘过去惨死宫闱,为你过去被驱除出北国皇宫,放逐在云国,为你们称受到的那些磨难,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不再折磨北国皇室的人。” “本王答应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听到本王答应什么了吗?” 南宫墨憨笑可掬的问着云国的死士和杀手,那些人异口同声的响亮回答道,“没有答应,王爷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答应什么。” “南宫墨,你卑鄙无耻,你言而无信!” 南宫衍气得一张脸都红了,眼睛里怒火翻腾,犹如火山爆发一般,恶狠狠的瞪着他,想要将他千刀万剐,怎么能够不要脸到这样的程度。 “北国皇上,夫君哪里卑鄙无耻,哪里言而无信了?他亲口答应了你什么,他可是什么话都没说,是你自己很傻很天真的跪下去,你骂人干嘛呢?” 钟晴继续火上浇油,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南宫衍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钟晴你这个毒妇,你诓朕,你竟然敢诓朕!信不信朕让人弄死你!” 他漫天的恨意和怒火得到的是一个白眼,钟晴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逗你玩呢,你也当真了。难道北国的妃嫔能够替皇上做决定吗?皇上,你是不是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多,还是昨天那些滚烫的沸水不仅烫坏了你的脚和小腿,连你的脑子都烫坏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向别人下跪,你也做得出来,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她一面刺激南宫衍,看到他面容狰狞得犹如恶鬼一样,嘴唇张了张又想骂出什么话,于是在他面前抢先说道,“哎呀,你是不是想说,我厚颜无耻,我言而无信,我该天打雷劈啊。我是女人,唯女子和小人难养,难道你不知道吗?女人最是善变,你要是信女人说的话,那你就是白痴了,你自己愚蠢自己愿意下跪,那可不怪别人啊。真是自豪呢,回到云国去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写成话本子到酒楼里分成七段,每天说一段。” 南宫衍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嗜血汹涌的杀意蔓延开来,死死的瞪着她,想要让死士出其不意的袭击她。 钟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的一样,笑眯眯的说道,“北国皇上,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说句难听的话,整个北国皇宫都被夫君的人控制住了,你想要弄死我们,简直是难如登天,不信你就试试看。好心提醒你一句,趁着夫君没有对皇室下狠手,还是想办法自救吧,想办法将云国的人赶出去,不然北国被纳入云国的版图中是迟早的事情。皇陵一般关系着龙脉呢,龙脉没有了,我觉得北国的气数差不多尽了,离亡国也不远了。” 最后一句话简直击中了南宫衍心底最恐慌的事情,他整个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像被狠狠的捅了好几刀,疼得窒息,疼得他几乎想要死去。 这时候的他甚至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整个北国估计真的要毁在他的手上了,他甚至不敢想象,到了地底下他怎么去见北国的列祖列宗。 “父皇,不是说要带我去紫宸殿吗?那现在就走吧。” 南宫墨在南宫衍绝望得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慢悠悠的出声,让南宫衍的心底又升起了一抹希望,整个人再次振作了起来,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一定要抓住,紫宸殿的机关昨天他还亲自试了一遍,不会有错,南宫墨和钟晴进去,绝对会被扎成刺猬,不可能活着出来! “来人,摆驾紫宸殿。”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南宫衍不让脸上流露出半点异常,沉声说道。 “我想念柳贵妃了,要不要你去把她带过来,当年她和我娘亲玩用手指穿针引线的游戏,我现在还记得呢。” 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愈加的寒冷,南宫衍想要打什么主意,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他以为紫宸殿的机关真的是为他而生,到了那里他就能将自己置身于死地吗?这一回他又要失望了。 “如果你想,朕这就让人去叫她过来,以前她是怎么欺负和折磨你娘亲的,你愿意拿柳贵妃出气朕也随便你。” 南宫衍脸上没有半点心疼和舍不得,眼睛里宛若涌起了对熙瑶深深的怀念和愧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现在就过去让柳贵妃到紫宸殿去,不许耽搁。” 小太监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了,在御花园的角落里,有宫女急匆匆的离开了,很快就不见了。 钟晴握着南宫墨的手,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各自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戒备和警惕,在云国死士的簇拥下,朝着紫宸殿走去了。 “墨儿,一会父皇陪你到瑶湘殿去,将你娘过去用过的东西都摆出来,以后你就住在皇宫里吧。父皇现在真是老了,还是不要再管事情好了,你现在变得这么强大,这么有本事,将整个北国交到你的手里朕很放心。朕相信在你的手上北国一定会越来越好。所以墨儿,不要因为以前的恩怨就将北国毁灭,或者想办法交到云国人手里好吗?这是南宫家先祖一点点打下来的,由你慢慢的传承下去。” 南宫衍诚挚的看着南宫墨,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模样俨然就是一个慈父,看不出那内心的龌蹉阴狠。 “等你写下退位诏书,并且将诏书送到我手上的时候再说这些话吧,现在说着真的没有意义。” 南宫墨没有半点心动的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才不相信只爱自己从来都那么自私的男人会舍得将皇位让给别人,简直天方夜谭。 南宫衍心里很生气,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只要到了紫宸殿里,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几人各怀心思的走着,紫宸殿近在眼前了,南宫衍的心剧烈的狂跳了起来,深邃的眼底有着一抹抑制不住的激动。 “等等。” 一直沉默不已的钟晴忽然出声,南宫衍心底的希望又慢慢的往下沉,一种不好的感觉萦萦绕上心头。 “怎么了?” 南宫墨微微低头看向她,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制止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钟晴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走到南宫衍的面前,两根银针迅速出手扎在男人的下颚上,南宫衍吃痛的张开嘴愤怒的瞪着她,刚想要质问她发什么疯的时候,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滚到他的嘴里,他一惊吞了一口唾沫,转瞬之间药丸已经化成汁水咽进了肚子里。 南宫衍脸色都变了,痛苦的捂住喉咙,那里火辣辣的,惊恐的怒道,“你给朕喂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弄什么小手段,所以率先对付你罢了。若是你想要暗暗下手除去我们,那么你就为我们陪葬吧,北国皇上。” 钟晴笑容浅浅,那样子落在南宫衍心里却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差点将他弄疯了,蛇蝎心肠的贱人。 他恨得快要发疯却不能表露出分毫来,磨着牙恨声说道,“你想太多了,朕现在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又怎么还会耍手段对付你们,真的是想要将皇位传给墨儿的。” 钟晴对此的回应只是嘲弄的勾起了唇角,说话张口闭口就是朕,要是相信他真的不想再当皇上那就真的是脑抽了,他们都不是脑抽的人,只是有人想要玩游戏,那就一起玩好了。 “有没有谋害我们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用不着告诉我们。只是北国皇上还是要小心了,你吃下去的那粒毒药只有我能解开,如果你敢对我们不利,那就陪我们一起死吧,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试试。” 钟晴精致绝美的脸上噙着浅淡的笑容,然而笑容却寒冷得像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有寒风吹过来,将她身上淡红的衣裙吹散开,愈加衬托得那张脸清丽出尘,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凛冽气息。 南宫衍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毁灭的气息吓到了,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心虚的哼了一声,“朕没有,你爱信不信。” “没有当然更好,等我们离开皇宫之后,自然会把解药交给你的。北国皇上,我亲手制作的毒药,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解得开,不要抱有侥幸的心里。” 钟晴好心的提醒道,然后才又回到了南宫墨的身边,将她柔软纤细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让他温热的掌心将她包围住。 事关南宫墨的生命安全,她不得不慎重,她生怕稍微不慎就跌到了南宫衍的陷阱里,到时候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紫宸殿朱红色的大门就在眼前,心里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南宫衍沉声让人打开门,由太监抬着他走进了正殿里,南宫墨和钟晴跟随在其后。 云国武功出神入化的杀手和死士同样走了进去,宽敞的宫殿变得热闹起来。 南宫衍压憋着恨意和怒气说道,“你们随意坐着,朕这就让人准备退位诏书。” “好啊。” 南宫墨像是没有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恨意一样,含笑带着钟晴坐下来,南宫衍想要弄死他,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然而自从踏进紫宸殿里,钟晴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南宫衍在身边太监的搀扶下在龙椅上坐下来,让人磨好墨,提着笔在洁白的纸上行云流水的写着退位诏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看着南宫墨和钟晴。 他们却低着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压根就没有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心里涌起一抹狂喜,默默的告诉自己机会来了,一定要抓住,不然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除去南宫墨了。 南宫衍眼睛里涌过一抹狠戾的光芒,手掌猛的用力拍在桌子上一处角落里,只听见轰隆一声,南宫墨和钟晴所在的位置沉了下去,硬生生的隔开一片天地来。 而云国带来的暗卫和死士则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丝线彻底捆绑住,整个人成了蚕蛹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南宫墨,朕没有你想的那样没用,想要从朕的手中夺走皇位,想要毁掉北国的江山送给低贱的云国人,你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力。” 南宫衍眼睛里迸射出恶毒的光芒,嗜血的杀意蔓延在身上,“来人,将南宫墨给朕凌迟处死!”他真的太恨了,这个儿子给他的屈辱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怎么容忍这个男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南宫墨是他的儿子。 “南宫衍,你想要陪葬吗?”钟晴想到的意外还是发生了,一颗心悬在半空,死死的瞪着的肆意张狂大笑的男人,沉声提醒道。 “你是说朕体内的毒药是吗?朕不在意,只要你不死就行了,朕怎么会去管南宫墨的死活?钟晴,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朕道歉,把解药弄出来,不然朕可以保证你也绝对不会好受!” 南宫衍得意的笑容在脸上,看得人恨不得将那张脸揍成猪头,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做梦吧,我宁愿陪着南宫墨一起死,都不会给你解药的,大家一起死好了。”钟晴心里担心得要死,脸上却依然不肯屈服。 “没关系,那你就亲眼看着,南宫墨怎么被人将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到时候保准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南宫衍心里恼恨得要死,残酷的说道,他不会再心疼和怜惜钟晴,对女人再好,也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而已。 “来人,点住那个女人的穴道,将她拉上来,朕有的是办法慢慢折磨她。” 南宫衍眼睛绿油油的,涌动着贪婪邪魅的光芒,哪怕那里暂时不能用了,想要让一个女人体验到濒临绝望的快乐,他也能够做得到。 他就不相信当着南宫墨的面如此折辱他的妻子,那个男人会不会发疯。 “父皇,柳贵妃来了呢,你确定当着她的面这么做?” 南宫墨即使困在密室里,上面被一张铁丝网密密麻麻的围住了,却依然看不出一丝狼狈。 “那又如何,朕想要做什么事情,就没有人阻拦得了过。墨儿,朕早就说过,钟晴这个女人一定会是朕的,你不相信,现在看到了没?” 南宫衍得意的笑起来,“那么美丽的女人,朕舍不得让她去死的,等你死了,让她到你坟前给你烧点纸钱倒是可以,谁让你们夫妻一场呢。以后她可就是朕的女人,只会在朕的身边伺候了。” 南宫墨脸上迸射出森寒的光,猛的两根银针飞出去,从铁丝网的缝隙穿透,准确凌厉的刺进南宫衍的舌尖,南宫衍嘴里立刻冒出了鲜红的血来,嘴唇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皇上,你怎么了?” 柳贵妃带着人进来,就看到了南宫衍嘴里的血不停的流着,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赶紧命令人将她抬着来到了南宫衍身边,担心又哽咽着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这样。” 南宫衍怨毒的眼神瞪着被困住的南宫墨和钟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皇陵里被折磨的那种绝望的痛苦,咬着牙恨声说道,“皇上,将他们杀了,全部都杀了!是他们害得皇上和臣妾等人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我们的脚上小腿上还布满了水泡,疼得连路都走不了,差点就没烫死了。” 她真的好恨,锦衣玉食的她何时受过那样的折磨,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她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柳贵妃,南宫墨交给你,你亲自命人将他凌迟处死!不许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至于钟晴这个女人,将她带到偏殿里来,朕亲自处理她!” 南宫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捂着满嘴的血满脸阴沉的怒道。 柳贵妃心狂跳起来,“皇上,真的可以让臣妾来吗?虽然南宫墨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儿子,交给臣妾处理真的合适吗?” “朕没有这样丧心病狂,一遍遍的想要将朕置之于死地的儿子,连皇陵毁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这样的儿子留着也是一个祸害,还是快点死了算了!” 南宫衍现在真是对南宫墨恨之入骨,真的想要将他弄死一百遍还不够,整个人还要鞭尸,挫骨扬灰,让他连灵魂都没有,死无葬身之地! “那,皇上,臣妾想要剥了他的皮可以吗?先剥皮然后再凌迟。他害得母后那么惨,彻底变成一个废人了,凌迟处死真是太便宜他了。还有那个女人也是残忍恶毒得令人发指,这样的人活在北国,臣妾都为皇上感到担忧,不敢想象什么时候他们将我们整个人都害惨了,将北国整个国家都毁了,那可就麻烦了。” 柳贵妃因为怨恨,眼睛里跳跃着两团火苗,咬着牙恨声说道。 她不再掩饰她的仇恨,不再假装高贵善良,反正皇上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她真的恨死南宫墨了,整个北国的人都恨他们,那她恶毒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宫墨交给你处理,那个女人交给朕!点住他们的穴道之后,再用最坚韧的天蚕丝将他们拉上来吧。” 南宫衍不耐烦的说道,北国死士动作也很快,转眼就将人给点住穴道捆绑着弄了上来。 “让人准备好水银!” 柳贵妃坐在椅子上,手指摸上膝盖以下缠绕着纱布的位置,一张脸怨恨扭曲得犹如女鬼一样,上官熙瑶,当年你死在我手中,现如今你的儿子也会死在我手中,本宫就是死都不会让你瞑目,贱人,谁让你死了都害得本宫不安生。 南宫墨浑身僵硬的被带到了柳贵妃的面前,在女人凶狠阴鸷得想要将他杀了的目光中,忽然勾起唇轻笑了起来,对着南宫衍说道,“父皇,你不是想让我不得好死吗?那就让晴儿看着吧,她会记得我一辈子,同样也会记得你一辈子的。” 钟晴即使知道他已经想好了退路,可是看到他如今这个样子,还是忧心如焚,心疼得眼底涌上了薄薄的雾气,哽咽着说道,“墨。” 柳贵妃将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恨意和嫉妒再一次在心底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南宫衍这个混蛋,上官熙瑶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上官熙瑶的儿子对北国恨之入骨,都要将他们屠戮干净了,这时候还*熏心,将一个神似瑶妃的女人放在身边,真是气死她了。也不看看他那玩意都被踢废了,连女人都玩不动了还嚣张什么,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渣男! “晴儿,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南宫墨冲着她露出了安抚性的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然而钟晴眼泪依然越掉越凶,整个人低低的啜泣了起来,真的很难受。 “钟晴,朕知道你能治好朕的隐疾,等到朕身体好了之后就召你侍寝,过后一定会册封你为贵妃。” 南宫衍将脸贴近她的耳畔,用得意的声音说道,一边将挑衅的视线落在南宫墨的身上,不知道他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抢走是不是心疼得快要滴血了。 钟晴恨不得糊他一脸血,渣男,一会等着死吧。 看到她难受得痛哭,眼睛都红了,楚楚可怜一样,南宫衍来了兴趣,现在看到南宫墨越是痛苦看到钟晴哭得越是伤心,他就越高兴,就像这段时间以来承受的痛苦得到了一个宣泄的渠道一样。 “晴儿,你就留下来看他吧,这或许是你最后一次看到他了,以后你心里想的,身边躺着的男人就只有朕了。你看,朕对你够仁慈吧。” 南宫衍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她的脸颊,然后钟晴怨毒又嘲讽的瞪着他,“你若是想烂手就试试看。”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南宫衍被她眼底散发出来的骇然杀气吓到了,讪讪的收回手。 不多时,水银已经准备好了。 北国的太监提着一整桶的水银走进来,只要从南宫墨的头顶灌下去,就能彻底的将他的皮剥下来,想起来真是要怎么解气就怎么解气。 “南宫墨,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想要害死整个皇室的人,就不要怨本宫心狠手辣啊。把你凌迟处死之后,本宫会找块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了你。也会请得道高僧为你超度念经,不会让你变成孤魂野鬼的。你放心,每年这个时候本宫都会让人给你烧纸钱,不会让你在九泉之下没有银子花的。” 柳贵妃娇柔优雅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同情,随即脸色一冷,沉声命令道,“将他头顶弄开一道伤口,将水银灌进去!” 南宫墨不死,她连睡觉都没有办法安心,只有他死了,她柳家才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她的儿子才有可能登上皇位,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这个教训,从上官熙瑶的儿子身上她已经深刻的领悟到了,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柳贵妃娘娘,之前父皇还想要让绣花针穿透你十根手指头,用丝线窜在一起呢。这种最爱的只有他自己的男人,你跟着他就幸福了吗?贵妃娘娘,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南宫墨脸上忽然升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整个人看不出一点恐惧。 “本宫不后悔,绝对不会后悔!”柳贵妃心里咯噔一跳,忽然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害怕得她整个人忍不住遍体生寒,然而都到这一步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灌水银!”她眼眸猛的变得深沉下去,再次命令道。 “再让我说两句话,你们也不着急吧?贵妃娘娘,反正我就要死了,晚死一刻钟对你也没有任何坏处的对不对?” 南宫墨目光落在了南宫衍的身上,“父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从我的身边抢走钟晴是吗?你就那么喜欢她,不惜弄死我也要得到她?” 南宫衍脸上没有半点愧疚的神色,理直气壮的说道,“她气质神韵是最像熙瑶的,朕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如果你是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那就算了,你安心赴死吧,她会过得很好的,朕会折断她的骄傲,她以后只会臣服在朕的身下。” “你不后悔吗?父皇,不要逼我出手!” 南宫衍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朕从来就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墨儿,别再垂死挣扎,也别再拖延时间了,没有用的,你今天必须死。没有人能够来救你,就算宫里布满天罗地网也一样,在这紫宸殿里,没有人会是朕的对手!柳贵妃,让人动手吧,早点解决!”他还等着让钟晴给他那里治伤,让他尽快恢复,又能够大展雄风呢。 “是,皇上。” 柳贵妃不再啰嗦,对旁边跃跃欲试的嬷嬷命令道,“弄开他的伤口,灌水银!” 凶神恶煞的嬷嬷手里举着锋利的匕首靠近,整个人就是索命的勾魂使者,锋利的刀猛的朝着南宫墨的身上挖去。 “南宫墨——” 钟晴滚烫的泪水将眼睛都湿润了,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轰隆——” 云国的死士和暗卫身上的禁锢完全被解开,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死士和杀手彻底的将北国的太监宫女还有死士禁卫军用毒粉控制住了。 同一时刻,在匕首即将划破他头顶的时候,柳贵妃所站的位置陷了下去,南宫衍整个人则被从天而降的铁笼给罩住了,而她只觉得腰间一股强劲的力量袭来,整个人被往前一扯落入了南宫墨温热又安全的怀抱中,随即身上的穴道被轻轻点了两下,整个人再次能够活动自如了。 她眼泪哗哗的掉着,不停的捶打着南宫墨的胸口,“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真的太讨厌了,南宫墨我恨你。” 她都快要吓死了,这个男人直到她掉进陷阱的时候才将全部的计划告诉她,她害怕死了,如果他提前告诉她计划,她绝对不会同意的,这个男人怎么能害她这样担心。 “没事的,抱歉,晴儿,你看我们现在没事了,现在轮到收拾坏人了。” 南宫墨心疼的将她的眼泪擦去,然后向南宫衍做的那样,走到他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父皇,你写下退位诏书吧,儿臣有用呢。” 南宫衍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整个人被漫天的惊恐和绝望包围着,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从这些机关中逃脱出来,不可能!”南宫衍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停的否认道,身体瘫软在椅子上。 “父皇,我既然敢带着晴儿走在皇宫里,你觉得还有地方能够困得住我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南宫墨轻蔑的嗤笑一声,猛的将一叠纸砸到他的脸上,“写退位诏书吧,记得多写几分,不要写名字,我有用哦。” 然后,他寒冷的眼神落在陷阱里的柳贵妃身上,手中像梳子锯齿般粗的绣花针飞了出去,以十足的力道穿透柳贵妃娇嫩白皙的指尖,银色的丝线将十根手指头窜在一起,柳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南宫衍失明,金盛潇和离 下一刻,神色依然寒冷的南宫墨提着丝线的两边,硬生生的将柳贵妃从陷阱里提了出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小腿和脚上的伤口被磨破了,鲜血淋漓。 这些都还不算,更恐怖的是她十个手指已经血肉模糊,每个手指的指尖破了一个小小的窟窿。十指连心,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疼痛让她恨不得去死,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到后面,她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满头大汗,裙摆和鞋子都已经一片血红,这一刻,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钟晴靠在南宫墨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对于柳贵妃如今遭遇的痛苦她一点都不同情,她可没有忘记在之前就是这个女人用恶毒的手段想要剥了南宫墨的皮,还要将她凌迟处死。别人既然丧心病狂在前,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心慈手软。 “柳贵妃,你还记得当年你是用怎样温柔的语气命令宫女对我娘动用这样的惩罚吗?如今这样的疼痛落在你身上,好受吗?是不是很喜欢。” 南宫墨像是回忆了遥远的过去,笑容是那么的痛楚和凄凉。 柳贵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停的哭着,整个人像是要被疼痛摧毁了一般,这个男人是恶魔,心狠手辣的恶魔,她害怕了,被强烈的惊恐和绝望包围着,她才真正体验到了蚀骨的后悔。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品尝过绝望的南宫墨绝不容忍柳贵妃能好好的活着,以后等待着她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晴儿,你有没有办法让柳贵妃身上的烫伤能够快点好起来?” 南宫墨忽然转头看向钟晴问道,眼神变得寒冷又深邃了起来,就连钟晴都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有是有,我能调出很好的伤药,只要五六天的时间她就能好起来。” 钟晴如实回答道,直觉告诉她,南宫墨这么做一定不是好心,而是让她承受痛不欲生的折磨,那些折磨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来人,将她带回别院去,用最好的伤药给她养伤,然后听候本王的发落。” 南宫墨说着忽然露出了复杂又高深莫测的笑容,吓得柳贵妃毛骨悚然,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什么,然而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她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哎,柳贵妃,你这又是何必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节哀顺变吧,相信我,你活着绝对比死了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钟晴脸上适时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心却是硬邦邦的,没有半点心软,对于敌人她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她从来就是那么狠毒。 柳贵妃脸上更加绝望,那双眼波流转,流光溢彩的眸子瞬间变得黯然,整个人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她咬咬牙,打算咬牙自尽。 然而南宫墨又怎么会给她那样的机会,阴森森的说道,“你若是敢咬舌自尽,南宫煜翀的人头立刻送到你面前,你信不信我能够做得到!” 简单却充满威慑的一句话,让柳贵妃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寻死的念头再也没有了,她不敢冒险,南宫墨;连皇上都能够耍得团团转,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她想死也可以,然而却没有办法让儿子陪着她去死。果然作孽太多都会遭到报应的是吗?她在皇宫里最恨的就是上官熙瑶,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用动一丁点的心思,就能够将她们爱入骨髓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她捧上一颗滚烫跳动的心。她恨,嫉妒那个女人拥有绝世般的容貌,嫉妒那个女人得到皇上真挚的爱。到最后,所有的嫉妒都化为恶毒的仇恨,将上官熙瑶送上了绝路,也彻底的将柳家送上了绝路。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尤其现在知道那个男人是如此的自私之后,她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她不会参与到这样的争斗之中,真的没有必要,是她错了。 “带下去,在本王没有命令之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死士们毫不客气的将柳贵妃带了下去,然后南宫墨慢悠悠的走向被铁笼困住的南宫衍讽刺道,“父皇,你果然老了,连脑子都转不动了,现在你比猪都聪明不到哪里去呢,所以北国没有了苏慕卿压阵,你根本就管不好这个国家,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北国就会灭亡了。儿臣真是为先皇感到心痛,竟然选了你做皇上,如果换成别人,说不定现在北国还繁荣昌盛,国富民强着呢。好了废话我不多说了,退位诏书写好了吗?” 南宫衍只觉得血液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样,整个人气得快要发疯了,即使已经满心绝望,即使已经完全不甘心,他依然舍不得放弃皇位啊,权势的美好,在品尝过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下,他怎么甘心把宝座让给别人。 他瞪着南宫墨,即使满身狼狈依然凶狠恶毒,“你做梦去吧,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朕,哪怕朕死了都不会把北国皇位传给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孽种,真以为你自己多么高贵吗?你身上流着南宫家的血液都让皇室感到屈辱,肮脏和低贱!” “那又如何,北国血统倒是高贵,不过很快你们这些高贵的皇族中人就会跌落在尘埃里了,没有了权势,没有了财富,没有了兵马,看还有谁会对你们万民朝拜,看还有谁会对你们阿谀奉承!父皇,你睁大眼睛看着流着低贱的云国血统的我是怎样将高贵的北国皇族踩在脚底下践踏的。不过我想,看这些有一只眼睛也就差不多了,多出来的一只是多余的,还是毁了吧。” 南宫衍身体再次忍不住颤抖,害怕得想要往后退,下一刻,几缕粉末猛的朝着他的右眼里面撒去,他痛苦的哀嚎一声,捂住了一只眼睛,“南宫墨,你够狠你够毒!” “彼此彼此,你也不遑多让,只是我成功了,而你却没有成功而已。” 南宫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北国皇上的右眼冒出了缕缕的鲜血,怎么都停不下来,温和的低头对钟晴说道,“还害怕不,有没有被吓到?” 钟晴摇了摇头,整个人已经平复了下来,轻声的开口,“没有,我只是害怕你会被他们伤害,现在就好了。” 南宫墨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认真又充满歉意的说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以后不会再这样吓你了,不管遇到怎样的事情,我都会先告诉你。” 钟晴点头,她真的也不想再受到如今这样的惊吓了。 南宫衍疼得面目狰狞,哽咽着说道,“南宫墨,你究竟想做什么,整个北国如今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吧,你想要报仇就痛快点,直接将北国贵族屠戮干净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将我们折磨成这个样子!难道我们那么多条人命比不上上官熙瑶一条命吗?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朕愿意以皇后之位让她葬入皇陵中,你还不满意,就算你有再多的恨意,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北国皇上,你太高估我了,我除了能够占领整个皇宫,还真的不能彻底的将北国多有的势力掌握在掌心里,所以想要一步将北国拿下真的不可能,当然侵占皇宫,将皇族的人屠戮干净还是可以的,或许等到哪一天我心情不好了,我就可以以杀南宫氏的人为乐也不一定呢。” 南宫墨几步走到南宫衍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父皇,虽然我丧心病狂,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死呢,你放心,今天你受到了那么多的惊吓,一定累坏了,先回去好好睡觉吧。不要胡乱耍小心思哦,不然你们身上的伤一直好不了可不关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其实京城最大的药材商就是我假扮的,你们的人也太窝囊了,我和晴儿就躲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却半点都没有察觉到,难怪北国越来越弱了。” 如愿看到南宫衍气得一张脸青白交加之后,南宫墨满意的提笔写下了好几道退位诏书,当着南宫衍的面盖上了玉玺和印泥。 “你究竟想做什么?”南宫衍再次吓得血液逆流,整个人忍不住颤声怒道,半边脸被鲜血覆盖,显得狰狞而恐怖。 “没什么,父皇你猜那些藩王得到退位诏书之后,会不会激动得疯狂的涌回来,想要坐上皇位。哎呀,你说这些诏书同时落到几位藩王的手里,所有的藩王同时进京之后会不会打起来。谁都知道现在的皇上是太监,北国怎么能够让一个太监统治国家吗?那岂不是要断子绝孙吗?” 南宫墨的话让南宫衍遍体生寒,两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要瘫死过去,他到底低估了南宫墨的恨意,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让他竟然恨他。难道熙瑶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他宁愿用一个国家来给她陪葬吗? “父皇,你现在养身体最要紧,至于江山社稷,国家大事你就不要再考虑了,伤神,别让你短命了,好了,我会留一些死士和暗卫随身伺候你。好了,今天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来人,带皇上进去休息。” 南宫墨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提高声音喊了起来,然后将几分退位诏书递给死士,“现在立刻让人送给江州,青州,蓉州,眉州,松州的郡王。” 云国的死士分别拿了退位诏书退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南宫衍眼睛僵直,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心里一片绝望,失去北国皇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甚至不敢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整个人再也忍不住,嘴里迸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然而,不管他怎么心痛,南宫墨都看不到他的悔恨了,他搂着钟晴的肩膀,悠闲自得的走了出去,就像是在他们家里一样。 “晴儿,我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到时候就能跟你一起过肆意的人生,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到哪里。” 南宫墨握住她的手,轻声的对她说道。 “墨,你真的打算将北国的国土送给云国吗?” “是的,将整个北国的国土扩充到云国的版图里面,我们只要选择一座富饶的都城住下就好了。到时候再把娘亲的遗骸带回去,让她入土为安,我们就再也不用管别的事情了。” 南宫墨眼底布满了认真,显然已经将他的退路考虑清楚了,他不想当什么皇上,皇上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枷锁,会让他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最好是当个城主好了。 钟晴凝视着他,像是明白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整个人眼睛里染上了一抹暖意,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墨,谢谢你一直将我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我很开心。”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脸颊,心里被一股柔情缠绕着,应该是他谢谢她才是,她愿意爱上他,愿意陪着他。 两人慢慢的在御花园里走着,皇后带着人从凤鸾宫的方向走过来,面色凝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决然的味道,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一样。 “钟晴姑娘,睿王爷。” 在距离南宫墨一丈远的地方站住,金盛潇脸上的神情很平静,没有半点狼狈,也没有半点怨恨,宛若整个北国皇宫彻底和她无关一样。 不过她的确应该感谢钟晴的,在他们对皇宫动手之前,她遭到了皇上的厌恶,命令她到皇家寺庙里清修了好几天,也正因为如此,她躲过了饥寒交迫的痛苦折磨。这一次皇上想要将上官熙瑶册封为皇上,她整个人变成了皇宫里的笑话,那些世族出身的贵族用最轻蔑的语言将她贬到了尘埃里,让她被所有人都看不起。可是她心里却没有半点难过,整个人却很轻快,终于解脱了。 “皇后。” 钟晴将手从南宫墨的掌心里挣脱开来,对着金盛潇露出一个清新甜美的笑容,礼貌的说道。 “钟晴姑娘,我有些事情需要拜托姑娘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金盛潇秀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抹窘迫,很是为难的样子。 “皇后娘娘,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要是我能帮得上忙,我绝对不推辞,一定帮你的忙。”钟晴尽量让笑容看起来真诚一些,眼神和善一些,“上次来北国,金丞相,金夫人和金公子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要感谢你才是。” 金盛潇不着痕迹的打量她,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半点敷衍的成分,最终咬了咬牙,让随身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将钟晴和南宫墨一起请到了避风的亭子里坐下来。 然后她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钟晴姑娘,我想和皇上和离,请你帮帮我好吗?”那种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男人,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尤其现在南宫墨带着深刻的仇恨复仇而来,她不愿意被埋葬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宫殿里,她只想要后半生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不再担惊受怕,不再心碎神伤,只为自己而活。 “你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钟晴不忍心看到她向自己下跪,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心里的痛苦我都明白,不需要这样做,我真的知道你的那种感受,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 金盛潇也没有再扭捏矫情,坐了下来,眼睛里却涌出了一抹坚定的神情,“钟晴,我不想为南宫衍陪葬,我想离开这里,和他划清界限日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她又何必让自己做他们陪葬的牺牲品。 如今南宫墨对北国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报复,她知道当年的内情,整个人吓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暗自庆幸当初的她并没有因为嫉妒对上官熙瑶出手暗害,或者说当初她的身份卑微,连皇上都见不到,更是见不到瑶妃,也见不到那些家世显赫的妃嫔,没有参与到那些争斗之中,不然现在等待着她的也将会是灭顶之灾。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钟晴认真的看着她平静的问道。 金盛潇咬着嘴唇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我考虑好了,请你帮帮我好吗?我想和皇上和离,总之不想再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她说着脸上又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你知道吗?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和皇上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将我推到皇后这个风尖浪口的位置上也只是为了熄灭那些家世显赫的妃嫔的心思。其实在他心里,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个陌生人。我这个皇后在那些妃嫔眼睛里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已,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的事情钟晴自然也是了解一些的,有些同情,不过这件事情她做不了主,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脸上,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求助的茫然,倒是让南宫墨的心像被一只柔软的揪住了,轻轻的叹息一声,他果然是要败在她手上了,单是这么个眼神就已经让他彻底沦陷,他还怎么能够放得开她。 “你想要说什么,晴儿?”他贴近她的耳边轻声的问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她忍不住一阵战栗。 “上次你的眼睛受伤,皇后娘娘和金盛容公子他们一家帮助了我很多,若不是他们,我没有办法拿到你需要的药材,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们。” 钟晴说着有些心虚的低垂着眼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南宫墨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只要是她想的,他还能怎么样呢,只能让她得偿所愿了,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既然北国皇后帮助她拿到了天山雪莲,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恩情,他当然不愿意让她欠别人的。 “如果皇后娘娘愿意,现在就能写下和离书,我会弄到皇上的签名,拿到皇上的玉玺,彻底的还你自由。” 金盛潇浑身一震,眼睛里涌过强烈的狂喜,激动得嘴角颤抖,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落下,“谢谢睿王爷,还有钟晴,真的很谢谢你们。” 南宫墨但笑不语,倒是钟晴眼睛里染上了一层强烈的忧虑,“皇后娘娘,你想好了吗?若是你真的跟皇上和离,对于北国皇室来说那可是很大的屈辱,他们会放过你们吗?你们以后要怎么办?要知道北国皇室和贵族发狠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你们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说不定会被他们追杀,连性命安全都没有办法得到保障。” “没关系,我们金家早就不想再待在北国了,我们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完下半生。” 金盛潇抹了抹眼泪,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反正在北国也没有什么指望了,那何必还待着呢。 人家既然都已经找好了退路,钟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到时候他们离开的时候让碧落阁派出一些杀手护送他们平安到达目的地。 “我尊重你的决定,也祝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事事顺心。”钟晴怀着最美好的祝福对着她说道。 金盛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递到南宫墨和钟晴的面前,“麻烦钟晴姑娘和睿王爷帮我盖上玉玺和印泥,并且将我的名字从皇家的玉牒上划去,从此我和南宫皇家再无半点关系。” “你不去见南宫衍最后一面了吗?这一次别离,应该算是生离死别了。” “算了,那样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他,我只希望快点和他划清楚界限,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金盛潇眼睛里浮起浓浓的厌恶,那样的男人她真是恶心坏了。 “那好,你先回去,我们弄好了就亲自弄到你的手里。”钟晴点头对她说道。 “那就多谢了,我在凤鸾宫静候两位的佳音。” 金盛潇看向钟晴,眉目如画的五官,浑身散发着强者的气息,宁静时优雅美丽,对付敌人的狠辣,都能够让她大开眼界,也才意识到原来女人可以活得这么的潇洒肆意。 “墨,我们现在就去弄和离书吧,再气一气那个老混蛋。” 钟晴仰起脸来对着南宫墨讨好的笑着说道,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都已经废掉了还要想要她侍寝,她就忍不住想吐,很想气一气他,最好把他气得半身不遂最好。 南宫墨欣然应允,带着她再次找到了南宫衍,当着他的面,逼迫他在和离书上写下他的名字,又盖上了玉玺,命令人拿来皇家的玉牒,将金盛潇的名字从玉牒上划去。 南宫衍再次吐出了一口老血,整个人又昏迷了过去,南宫墨和钟晴则笑得合不拢嘴,拿着和离书来到了凤鸾宫找金盛潇。 “皇后娘娘,已经办好了,这是你的和离书。”钟晴将那一纸盖有玉玺的文件递到金盛潇的手里。 “我不是皇后娘娘了,钟晴,以后你叫我姐姐吧,我很想有你这样一个妹妹。” 金盛潇的脸上流露出了解脱的微笑,隔着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钟晴,心里涌起一抹淡淡的失落,这样绚烂美丽又知恩图报的女人,注定是和弟弟无缘了。 “姐姐。” 钟晴也顺着她的意思唤了一声,“恭喜你获得自由了,祝你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越来越顺心,不要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恼。” 金盛潇含笑着点头,陪着她进宫的宫女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什么时候都能出皇宫去了。 “那就麻烦钟晴和睿王爷护送我出宫好吗?皇上遭受了那么大的屈辱,肯定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我恐怕没有办法在皇宫里保障自己的安全。还有金家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北国京城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我爹有些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睿王爷。” 金盛潇征询的目光看向南宫墨的脸上,心里有些不安,她不敢确定能不能让他答应。然而弟弟心里有着一个执念,哪怕再艰难她也要帮他达成。只希望弟弟和钟晴单独告别之后能够断了他的心思,从此以后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了,成家立业,为金家开枝散叶。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够获得幸福的,她没有得到,她的弟弟也没能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 “我也想去拜访一下金丞相。” 南宫墨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下来,随着钟晴一起,在云国侍卫的护送下,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的来到了丞相府里。 金丞相和金夫人,金盛容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下了马车立刻以最热情的态度将他们迎到了府里去。 “爹,娘,我和皇上和离了,你们要离开北国请带着我一起离开吧,这个地方我也不想待着了。” 金盛潇的脸上露出了解脱般的微笑,金丞相,金夫人则惊骇得睁大了眼睛,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是真的,我知道你们要离开京城,离开北国,我早就想要跟着你们一起走了,你们该不会是觉得女儿碍眼,不想让我跟着你们一起离开吧。没关系,我很好养活的,只要给我弄点吃的就行了。” 金盛潇故作轻松的说道,迎上去握住了金丞相和金夫人的手,心底那点钝痛的恨意烟消云散了,她是恨南宫衍那个断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但是她更爱自己和家人,只要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顺遂舒心,以往的伤害又算得了什么呢。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只要爹娘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的。” 金盛容反应最快,很快就猜出了其中的缘由,双膝跪在地上,发自肺腑的表达着他的谢意,“睿王爷,很谢谢你愿意为我姐姐出头,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晴儿以前欠了你们那么大的恩情,我只是在报恩罢了。”南宫墨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隐藏着一抹淡漠疏离。 “睿王妃以前也对我们金家有很大的恩情,她并不欠我们什么。” 金盛容又苦又酸,深爱的女人依然嫁作他人妇,幸福甜蜜,那个男人待她如珠如宝,他就算自私也舍不得看到她受苦。 璀璨得像天上星辰的眼眸黯淡了下来,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划破掌心,血肉模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身体上再大的疼痛也比不上心底的疼痛,他唯一想要的女人,最终还是离他越来越远,再也无缘。 眼底有一股温热的雾气涌上来,金盛容有一种想要大哭的冲动,可是哭了又能够如何,钟晴依然不会变成他的妻子,他又何苦再让她为难。 晚上的时候,钟晴和南宫墨留在了丞相府里吃晚饭。 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全部是由金夫人和金盛潇亲手做的,很是温馨,钟晴破天荒的多吃了好一些饭。 晚饭过后,金丞相一脸凝重的对南宫墨说道,“睿王爷,在下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王爷,请王爷跟我一起到书房去。” 南宫墨微微侧身想拉着钟晴的手一起去书房,金夫人却一脸慈爱的摸着她的手,亲热的和她说着话,她眉眼含笑,听得很认真,偶尔遇到不懂的,也耐心的询问,他倒是不好失礼的硬是将她拉到书房去了。 “晴儿,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南宫墨眼睛里涌动着深沉缱绻的眷恋,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去吧。” 钟晴摆了摆手让他离开,倒是不担心自身安全,云国的死士到处都是,谁敢对她不利,岂不是活腻了。 等到南宫墨离开一会之后,金夫人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眼睛里略带上了一抹恳求,“钟晴姑娘,明天早上我们就要离开了,盛儿有些话一直想要跟你说,你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老身也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厚颜无耻,可是盛儿心里实在太苦了,麻烦你把他的心思断了,让他彻底死心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南宫墨吃醋,马车浓情 屋子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蔓延着一股宁静的难过,钟晴被那样沉重的目光看得很是愧疚,心里根本想不出拒绝的话,半晌缓缓的点了点头。 “金公子他现在在哪里?” “在花园里,钟姑娘,拜托你了,一定要让他彻底的死心。”只有儿子对她彻底的放下了,他才能重新爱上别人,爱上这样的姑娘真的是太痛苦了,她心疼儿子,不想让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钟晴站起来朝着花园里走去,夜幕降临,她提着一盏灯来到了花团锦簇的花园里,金盛容背对着她站在湖边,脊背挺得直直的,却透着一股萧索寂寥的感觉,让她看了微微有些难过。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他慢慢的转过头来,俊美如玉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然而那样的笑容却是那么勉强,透着心痛的绝望,像沉重的大石头压得她心里很难过,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金盛容。” 男人嘴角扯出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以前骗了你,我真的觉得很抱歉。”虽然她也是有苦衷的,然而欺骗了就是欺骗了,就算找再多的借口都没用。 “我没有怪你。” 金盛容瞳孔忽然迸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娇小纤弱的她,心里有数不清的柔情涌动着,“钟晴,我是真的很爱你,从睁开眼睛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我就不止一次的幻想着你能够成为我的妻子,我会把你当成稀世珍宝般疼爱,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爱过一个女人。” 他的脸上浮起了缱绻的眷恋,手指捂着心脏的位置,笑容温柔而甜蜜,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脸上又浮现出了深深的痛苦,眼眶里涌上了一层薄雾,“可是我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对吗?你深爱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把你看得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钟晴,我那么爱你,那么想要跟你携手一生,想和你生可爱的孩子,想有属于我们的家,然而你却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 男人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心碎神伤,充满了苦涩,没有责备只有心痛,更是让钟晴难过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偷。 “金盛容,我心里也觉得很愧疚,竟然利用了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你,如果以后你需要我的帮助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钟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我最想要的只有你,可惜这个心愿永远都不可能达成了。钟晴,老天爷真的很残忍对不对,他竟然让我遇到了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让我明白了爱情的滋味,然而那样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短短一瞬,他转身又将你带走了,他只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金盛容痛苦的捂住了眼睛,既然不能和她长相厮守,为什么还要让他遇见她,让他爱上她,这样的爱情只是徒增痛苦。 他那样痛苦,钟晴心里也很难过又愧疚,像是心里最阴暗最龌蹉的一面被放在阳光下面暴晒,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时我初到北国,也是走投无路了刚好遇见了你,利用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心里怨恨我,你想要打我一顿也行,我都能理解。我很抱歉,除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才能减轻对你的伤害。” 钟晴低垂着眼帘,低低的说道,“以后找个好姑娘娶了,成家立业,别再让你爹娘担心你了。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得罪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要么死了要么残了,你不要喜欢我了,真的,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我早就知道你是怎样的女人了,可是怎么办,我以为知道那些阴暗面之后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可是却没有用,我还是经常梦见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滚烫的为你跳动的心怎么都停不下来,我都觉得自己要疯了。”金盛容指缝里有灼热的眼泪流下,他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那么喜欢的女人,转眼就嫁给别的男人离开他的身边了,他再不甘心,再难过也不能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抢人,如果钟晴爱他,那也罢了,可是她根本就不爱他,硬是将她抢了过来她也不会幸福,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很幸福,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钟晴只觉得舌尖像打结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两人在夜色里静静的站着,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来,她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睛里掠过一抹自嘲的微笑,“金盛容,把我忘了,好好过日子吧。我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站在你的身边,我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不值得你喜欢。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依然愿意治好你的眼睛,但是却不会再利用你,真的很抱歉让你受到这么深的伤害。南宫墨应该要出来了,我要回去了,你们明天要离开北国,路上一定要小心些,不要让别人偷袭了。还有,祝你以后能够找到真心爱你的人,幸福和美的过完一生。” 她心里沉甸甸的,却狠狠心转身离开,即使对金盛容很抱歉,她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了,除了希望他以后能够找到幸福,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而现在她是南宫墨的妻子,那个男人爱她爱到了骨髓里,她怎么能让他因为这件事情伤心。 金盛容睁大眼睛看着她慢慢的远离,就像她一步步走出他的生命,顿时心痛如刀绞,他握紧拳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失控的唤道,“钟晴。” “恩?” 钟晴回过头去,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没有遇到南宫墨,那么你会爱上我吗?”他眼睛湿润,直勾勾的瞪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丁点的表情。 “没有如果,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把我从沼泽里拉出来,给了我温暖明亮的人生,我爱他,他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够代替。” 即使很残忍,她也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不想敷衍或者欺骗金盛容,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她怎么可能爱上他,在她认识了南宫墨以后。 “你真残忍,连一句谎话都舍不得骗我,南宫墨真的就那么好吗?” 金盛容一步步靠近钟晴,眼睛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钟晴,希望下辈子我能够先遇见你,那时候的我一定比现在的南宫墨更爱你更疼你,把你当成稀世珍宝,到时候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钟晴心里很是为难,下辈子的事情有谁能知道呢,她自嘲的笑了笑,“下辈子你就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这一世发生的一切你都会忘记得干干净净,金盛容,还是好好的把这一世过好,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猝不及防间,金盛容伸出手紧紧的将她抱住,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有滚烫的泪水掉了下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钟晴只觉得浑身僵硬,下意识的挣扎,“金盛容,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啊。” “钟晴,别动,让我抱一会,只是一小会就好了。如果你希望我成亲生子,让我平静的过完一生,我会听你的,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你了,你满足我这个心愿好吗?” 灼热的泪水滴在她的脖子上,钟晴觉得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头皮也阵阵发麻,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金盛容抱了她一小会就松开了,转身背对着她哽咽着说道,“钟晴,你走吧,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幸福到永远。” 即使他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也希望她过得很好。 “谢谢。”钟晴睫毛轻轻颤抖了下,加快脚步离开了,她心虚愧疚,却也没有半点办法。 到了客厅里,南宫墨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漠疏离的微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金丞相,金夫人和金盛潇低着头连气都不敢喘,被那样低沉的气压压抑着,整个人几乎要落荒而逃,看到她走进来的时候,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睿王爷,天色已经很晚了,在下送你们离开。” “不用了,多谢丞相美意,本王自己走就可以了。”南宫墨面容依然冷若冰霜,直接拒绝了,走过来以不容置疑的态度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健步如飞的离开了,全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钟晴甚至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怒气,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他锐利深沉的眼眸,那双眸子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凛冽,寒冷,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受伤。 她心里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在别人家她不敢再说什么,默不作声的任由他握着,踏上了马车,直到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马儿朝着他们所住的别院狂奔,彻底的将金家甩在后面,她才讨好窝在南宫墨的怀里,手指磨蹭着他精瘦有力的胸膛,赔着笑脸乖巧的说道,“墨,究竟怎么了,你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气,谁惹你不开心了?” 南宫墨阴沉着一张脸,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忽然猛的扣住了她的肩膀对着她的唇劈头盖脸就吻了下来,灵巧的舌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吻得她气喘吁吁头晕脑胀,整个人差点断气,然而男人依然不肯放开她,手指悄悄的从她的衣襟探进去,触及到她光滑如同凝脂般的肌肤,不住的摩挲着,吻得愈加火热,甚至还将她按倒在铺着柔软毛毯的地板上。 马车内的温度越来越火热,男人的吻越来越急切,从她的唇上移开,慢慢的落在她的下颚,脖颈,落在线条优美的锁骨上,他的手也越来越放肆。 钟晴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呼吸越来越急切,双手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彻底的沦陷,沉浸在漫天的愉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剧烈的叹息,一切戛然而止。 男人的脸上被汗水湿透了,将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痕迹的女人抱进怀里,温热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光裸像是美玉般的背上,慢慢的喘息。 钟晴白皙的脸上沾染上了一抹酡红的色彩,整个人觉得骨头都像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一样,累得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任由男人眷恋的搂抱着她,曼斯条理的摩挲她凝脂般细腻的肌肤。直到他把玩够了,才将她身上几乎完全掉下来的衣服慢慢的穿了回去,帮她整理好。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繁星,透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就那么看着她,隐隐有一抹伤痛浮了上来。 “墨,你究竟怎么了?” 被那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痛,她顾不得委屈和生气,手指抚上他轻蹙的眉间,将他的愁绪展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听到他和你说的话了,也看到他抱你了,晴儿,我嫉妒得想要杀人。” 南宫墨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再也没有人能够拿走,他爱的女人只能是他的,不能是别人的。 “你生气了吗?墨,我也不知道他会忽然抱我,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快被吓得懵住了。我那时候想推开他的,可是。” 钟晴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她心虚的低垂着头,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我知道的,我听到了,我不怪你。” 南宫墨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心里酸得快要被醋海淹没了,尤其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他是一个男人听得都有些感动,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恐怕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墨,怎么会对你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呢?我不是随随便便看到一个男人都会爱上的,若不是你,或许在和东方鸿彻底了断之后我都不会再嫁人。是你,让我再次相信了爱情,是你,让我觉得人生还有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让我爱得义无反顾,并不是哪个男人喜欢我,我就要回应他的爱的,我只爱你。” 钟晴的脸上有些许的害羞,然而眼睛里的情意却是那么真挚,热烈又勇敢的看着南宫墨,那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的颤抖,敲打在南宫墨的心上。 南宫墨心柔软得像一滩水,看着她忍着害羞慢慢的靠近,主动的将唇落在他的唇上,难掩心底缱绻的爱意,再次温柔的亲吻她的双唇,这一次,不再有害怕,有的只是幸福和甜蜜。 热烈的吻持续了很久,再次分开时两人的嘴唇都微微有些红肿,却笑得欢喜和幸福。 “晴儿,身上还疼吗?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南宫墨她抱得很紧,让她靠在怀里柔声问道。 钟晴想到之前那场不知节制的*之欢,脸上又浮起了一丝害羞,却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疼,真的。” “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晴儿,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你说如果率先遇见他,你会爱上他,或者下辈子你会率先遇见他,和他长相厮守,那我一定会疯掉的,你只能是我的,只能爱我,不管是这一辈子还是下辈子,你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南宫墨霸道的宣誓道,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她,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寂寥孤单,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一辈子。 “好,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们都在一起。亲爱的睿王爷,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钟晴好笑的说道,看到这个男人这么紧张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墨,你放心吧,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 两人终于拨开云雾见太阳,这次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她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对了,墨,明天你能不能派一些杀手沿途护送金家的人到他们想去的地方。不管怎么样,之前如果没有金盛容和皇后,我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拿到天山雪莲,利用了他们,我心里其实觉得挺愧疚的。” “我已经让南枫调了几十个杀手暗中护送他们离开了,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危险的。” 南宫墨眼底还是染上了一缕郁闷,“晴儿,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想到他们要去的地方,他心里又开始酸得冒泡了。 钟晴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金家人究竟想要去哪里呢。 “他们要去的竟然是云国的京城,而且金盛容不知道从哪里想到的办法,竟然买到了当初的丞相府作为他们的新家,他这是想要彻底的了解你的过去呢,真是痴情。” “好了,丞相府是我最不堪回首的地方,我讨厌死那里了,对于我来说睿亲王府才是我的家,因为那里有你。能不能不要再吃醋了,睿王爷,我都困了呢。” 钟晴直接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笑容弯弯的,“墨,我很爱你,我的眼睛里和心里除了你不会再有别的男人,除了你,别人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不要再担心和害怕了好吗?只要你没有不要我,我会一直爱着你,爱到永远。” 南宫墨终于满足了,抱着她回到了别院里睡了一个甜甜的觉。 翌日,他们刚刚起床,就收到了柳家送来的邀请函,邀请他们到柳家去做客。 “墨,你说柳家人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该不会是又设好了陷阱,让我们进去跳,打算将我们置之于死地吧。” 钟晴挑着眉嘲讽的问道,她可不认为在他们抢走了柳家的粮草之后,又将柳贵妃扣押,柳家人还会那么淡定没有任何行动。 “不知道啊,不过总要过去看看的,若是敢算计我们,直接弄死他们。”南宫墨微微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嗜血凛冽的杀意,他可不是过去那么任人欺负了,柳家的人他早就想着算账了,既然他们邀约,他怎么会不去呢。 “快去洗漱打扮一下,我带你过去。”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脸颊,看到她脸上隐隐含着风情,想到昨夜马车上的旖旎,心里一阵激荡,她很美,很甜,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拴着她,让她眼睛只落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其他的男人。 钟晴听话的去洗漱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又在身上准备了很多毒药毒粉暗器,和南宫墨一起出门了,在死士和暗卫的簇拥下直接去了柳家。 很快他们就被畅通无阻的领到了客厅里,柳家族长柳益雄带着其他的柳家人毕恭毕敬的向他们行礼,奉上了最好的茶水让他们喝下。 “不知道柳将军邀请本王前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南宫墨拨弄着茶杯,温热的茶水蔓延着氤氲的气息,香气沁人心脾。 柳益雄等人膝盖以下被沸水烫伤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现在对南宫墨的心情简直是怨恨到了极点,哪怕是在睡梦中都想啃了他的肉。 “睿王爷,飘雪在云国遭遇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我心痛得快要发疯,更是对以前那些所作所为悔恨万分。南宫衍那个不知廉耻的老混蛋竟然敢如此占我女儿的便宜,逼迫她去做那些难堪的事情,实在是罪无可恕。” 柳益雄头发花白,似乎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苍老了很多,老泪纵横,满脸痛苦,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女儿遭遇的事情你心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想要做什么就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真的没什么意思,我也根本不想听这些事情。” 南宫墨笑容寒冷无情,除了钟晴,别的女人遭遇什么痛苦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会愚蠢的认为柳家人会忽然大彻大悟,能放下之前的仇恨,和他化干戈为玉帛。 柳益雄带着人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头,眼睛真挚看不出任何敷衍和欺骗,像是真的悔不当初一般。 “王爷,我愿意倾尽柳家一切力量帮助王爷登上皇位,柳贵妃也任由王爷发落,只要王爷能够放过柳家的人,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需要柳家,柳家绝对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柳益雄整个人破釜沉舟般的将兵符拿出来,递到南宫墨的面前,“这是柳家的兵符,能够调动所有的军队,愿意交给王爷保管,这就是柳家的诚意。” “求王爷能够念在柳家忠诚的份上摒弃前嫌,不再追究柳家之前的过错。当年参与谋害瑶妃的事情,柳家知道错了。不过说句难听的,这件事情跟柳家关系不大,罪魁祸首是太后,柳贵妃当然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要怎样惩罚她柳家绝对无话可说,但是其他的柳家人都是无辜的,而且我们柳家也为以前的事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那天在皇陵里,我们的人几乎丢掉了半条性命,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柳益雄话音落下,柳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痛哭流涕,他们是在是太痛苦了,痛苦到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熬过去,真的很害怕被南宫墨将整个家族的人都杀光了,断子绝孙太可怕了。 “所以呢,你想让本王放你们一条生路,用柳家的兵符来换。” 南宫墨拿着象征着柳家权力的兵符,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里却忍不住嗤笑起来,兵符在忠心的将士面前,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他拿了又有什么用,再说这个兵符究竟是真是假他根本就不知道。 “这些在本王眼睛里还不足以证明你们柳家的忠心,谁知道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如果你们柳家真的知道错了愿意弥补以前犯下的错误,让本王不再报复你们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南宫墨啪的一声将兵符扣在桌子上,宛若那个兵符对他来说只是一块废旧的石头,柳益雄脸色微变,心里恨得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然而脸上却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 他脸上露出了为难的样子,最终咬咬牙一脸心痛的说道,“那请王爷跟随我们一起来,我让王爷看到我们的诚意。” 钟晴警惕的神经又竖起来了,怀疑的目光落在柳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身上,手指紧紧的拽着南宫墨的衣袖,她才不相信柳家人会痛改前非呢,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就让他们悔不当初了吗,那么多年都没有悔悟,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想要不择手段的将他们除去。 她戒备担忧的目光让南宫墨心里不由得好笑,回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一定会提高警惕,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算计我们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能不担心吗,这里可是柳家的地盘,即使他们之前已经打探过很多次,谁知道柳家人经过皇宫被炮轰的事情之后,会不会又动了什么手脚。 “絮儿,雪儿,你们过去为睿亲王和睿亲王妃领路。”柳益雄让姿容最为出色的柳飘雪和柳飘絮站出来在前面带路。 柳飘絮娇俏美丽,活泼可人,她眼神含情脉脉,爱恋的目光丝毫不掩饰的落在南宫墨的身上,暗送秋波。 柳飘雪满脸冷若冰霜,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那双璀璨的瞳孔里有着伤痛,幽怨的望着南宫墨,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爱啊,当初南宫墨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强势,还被那么多的皇子看不起的时候,她就已经那么喜欢了,一颗心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那时候的她甚至已经想让柳家助他一臂之力帮助他登上皇位。可是这个男人却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是他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将她送到了南宫衍的床上,让她和那个龌龊无耻的老男人拜堂成亲,她心痛绝望得恨不得杀人。那些带着血泪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她控制不住将怨恨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脸上,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爱的男人,如果没有她,自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她微微眯起眼睛,怨毒狠戾的杀意在心里掠过,尖锐的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既然她得不到南宫墨,她也绝对不让钟晴得到,她宁愿毁了南宫墨这个男人,让他陪葬也好过看着他们幸福。 那样强烈又怨毒的目光钟晴怎么会感受不到,她落落大方的看过去,冷笑着说道,“柳姑娘,你用这样怨毒的目光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刨你祖坟没有睡你男人,用得着像是想要将我撕碎了一样吗?” 柳家的人差点昏倒,这就是南宫墨看上的女人,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根本就看不出哪里好,干嘛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疼爱。 “不要再看南宫墨了,他是我的夫君,只会爱我一个人,不会爱上别的女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钟晴一把将南宫墨挡在了身后,嚣张又霸道。 柳飘雪被她那样尖锐的话刺激得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整个人眼睛里都冒出了眼泪,气得浑身发抖,她屈辱的低下头去,心里更是恨,钟晴,南宫墨,你们去死吧,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幸福的,而让自己身在地狱里。 她擦干了眼泪,回头看向父亲,颤抖的问道,“爹,是去兵器库吗?” “是。” 柳飘雪和柳飘絮带着他们沿着狭窄的阶梯走到地下,昏黄的火把点燃了,露出了宽敞的房间,柳益雄带着柳家的男丁,忍着脚上钻心般的疼痛讨好的打开那些箱子,箱子里面是用玄铁制成的各式各样的兵器,足有数万件,整整齐齐的摆在大箱子里。 “睿王爷,这些兵器全部交给你使用,还有柳家所有的银两,只要你愿意,任由你支配,只要你能够放过我们柳家,这样的诚意足够了吗?” 柳益雄说着又按了墙上的机关,露出了另外一间密室,里面布满了金银珠宝,堆满了一整个房间,几乎要闪瞎众人的眼睛。 南宫墨和钟晴出神的盯着那些金银珠宝,柳益雄眼底闪过阴鸷的杀意,猛的扣动脚下的机关,只听见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漫天火花将密室燃烧成一片火海。   ☆、第一百三十九章南宫墨发飙,柳家人惨烈下场 “南宫墨!” 钟晴惊骇得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眼底掠过骇然的杀意,想也不想,藏在衣袖间的银针以天女散花般的速度朝着柳家的人身上招呼着,带着同归于尽的毁灭。 柳益雄似乎早就防备到了她会出这样的杀招,整个人脸上带着肆意狂霸的微笑,手指在墙上按了几下,很快柳家人所站的地面轰的一声往下沉陷了下去,被一堵墙隔开,再也不见了踪影。 “混蛋,贱人!” 钟晴怒骂一声,闻着空气中燃烧的铺天盖地的热浪和烟味,只觉得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脑袋眩晕,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下一刻,她颤抖的手在密室上摩挲着,企图在墙上找到机关,让他们能够有一条活路。 这样熊熊的烈火,足够在几分钟之内将他们烧成肉泥了,她不想死在这里,更加不想让南宫墨死在这里,他还没能够报仇。 强烈的慌乱在她的心底蔓延来开,几乎要将她强大的内心击溃。 南宫墨温热又充满勇气的怀抱瞬间将她抱住,那张脸上没有惊恐害怕,只有全然的笑意和欣慰,他靠在她的耳畔温柔的说道,“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晴儿,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只听见密室再次轰隆一声,被炸开了一个缺口,下一刻,密道里有水气势汹汹的涌了进来,他们所站的位置也向下沉降,落入了一片冰凉之中,面前是一条吹着凉风习习的密道,将那股闷热和绝望吹散得干干净净,有强烈的光从远处透了过来。 钟晴这才发现掌心里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整个人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她紧紧的揪着南宫墨的衣袖,眼睛里布满了森然的怒火。 柳家,厚颜无耻不择手段的柳家,她就说他们怎么忽然愿意承认他们的错误了,原来是想让他们被活活烧死在密室里,永绝后患,果然是好样的。现在他们没有被烧死,不知道柳家能不能承受万劫不复的后果。 “墨,你早就料到他们会放火在密室里烧死我们的对不对?你还不跟我说,你真是太坏了,我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你怎么能够那么坏呢。” 钟晴惊魂未定的捂着心口的位置,又是哭又是笑,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狠,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弄到威力如此巨大的轰天雷,幸好提前做好的准备,不然现在就被烤成熟肉了。” 南宫墨自嘲的笑着,眼睛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没有半点温度,柳家还敢要如此算计他们,很好,不狠狠的收拾他们,当真以为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好欺负,等待着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吧。 “墨,不要再犹豫了,赶紧将柳家清除干净了。” 钟晴心里有一股怨气乱窜,整个人恨不得将柳家彻底毁灭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原本他们和南宫墨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新仇加上旧恨,不弄死他们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来人,都准备好了吗?” 南宫墨对着随行的侍卫沉声问道,嘴角涌动着嗜血凛冽的杀意。 “王爷,全部都准备好了,随时听候王爷发落。”死士们精神抖擞的回应道。 “很好,先让他们再高兴一会,很快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南宫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笑容阴森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他握紧钟晴的手,并且掏出帕子将她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擦去,笑容变得温柔缱绻,“晴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只要相信,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你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放心吧。” “恩,是我被那漫天的火光吓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钟晴不好意思的说道,她关心则乱,毕竟不管什么时候,被漫天火海包围还能不死的,简直是奇迹了。 “好了,我们先出去,一会还有硬仗要打呢,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的药铺肯定被人抢占了,我们的别院也会被柳家和南宫煜翀的人袭击,柳贵妃或许也被人救出来,或许他们还会下令将别院里面的人屠戮干净,然后去跟皇上邀功,说是他们除掉了我们。南宫煜翀可是大功臣呢,你说会不会因此得到南宫衍的信任,从而能够登上皇位呢。” 南宫墨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慢慢的说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钟晴只是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用异常坚定的声音说道,“墨,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实现你的理想,我愿意做你复仇的刀刃,愿意双手沾满鲜血,哪怕陷入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你在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南宫墨冷若冰霜的瞳孔里迸射出了一丝暖意,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走吧,先去药铺和别院看看,将那些捣乱的人处理了。” 一行人沿着密道往前走,在一处废旧的园子里走了出来,带着等候在那里的侍卫骑马朝着药铺走去。 柳益雄的大儿子果然带着人凶神恶煞的闯进药铺里,将所有的药材掠夺一空,然后还觉得不够,直接浇上了桐油,打算一把火将药铺燃烧成灰烬。 南宫墨周身散发着阴冷残酷的气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腕,笑容阴森森的,带着嗜血的味道,宛若刚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一样,“柳公子,怎么,还想要将本王的药铺烧掉是吗?你能赔得起吗?” 柳长瞳赫然看到那张原本应该在火海中被烧成灰烬的脸,只觉得一阵冰冷,浑身如置冰窖,整个人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 “柳益雄那点心思,就想让本王轻易的上当受骗,你们想得也太简单了,十几年前本王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你们都没能将我弄死,现在更加不可能了。” 南宫墨赫然冷笑,也不急着动手,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逗着他,“不要害怕,本王暂时不会杀了你的,还要让你回去给柳家人报信呢。” 话音落下,柳长瞳只觉得眼前一道锐利的寒光闪过,他的脸上赫然多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血肉被挖开,鲜血淋漓。 “啊——啊——” 他痛苦的尖叫起来,整个人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捂着脸想要站起来,然后南宫墨再次毫不客气的踩上他绑着纱布的腿脚上,重伤原本就没好透的柳长瞳,只觉得好像血肉彻底从骨头上脱落下来一般,整个人被那种毁天灭地的疼痛困扰,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真的太痛苦了,活着比死了还难过。 “回去告诉柳益雄,他没能烧死本王,等着承受本王滔天的怒火和疯狂的报复吧,你们柳家是绝对逃不掉的!” 南宫墨踩在柳长瞳的脚踝上,眼神阴鸷恶毒,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将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柳长瞳满头大汗的站起来,对着柳家的士兵厉声喝道,“回来,跟我回去。”他甚至不敢让柳家的死士和南宫墨的硬碰硬,那些跟在南宫墨身后的杀手和死士眼神绿油油的,像毒蛇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将他们剁成肉泥,而且布下天罗地网,密室里面的轰天雷都没能将南宫墨烧死,可想而知这个男人现在强大到了怎样的地步。 那些人满身狼狈的离开了,用马车载着柳长瞳以逃命般的速度往柳家的方向狂奔,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地上柳长瞳倒下的地方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赫然恐怖。 钟晴冷眼瞧着被掠夺一空的药铺,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些人哪里是北国贵族,简直就是强盗,内里虚伪狡诈,却还装出一副傲貌道然的样子,实在有够恶心的。 “王爷,另外几个药铺同样被人掠夺一空,属下已经带着人将闹事的人全部抓起来了,现在就在别院的地牢里,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 急匆匆赶来的南枫低着头恭敬的请示道。 “那就先关着他们吧,等本王想到办法了再想着应该要怎么做,先回别院去,那里遭遇的袭击恐怕会更厉害。” 南宫墨阴沉着脸说道,眼底却涌动着不屑的笑意,北国皇族想要将他除去,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握紧钟晴的手,带着她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骑着马朝着别院赶去,身后的死士也紧紧跟随,手里拿着最新式,杀伤力最为强大的武器,打算来上一场硬仗。 幽静雅致的别院,此时被数不清的侍卫包围着,数不清的弓箭对准了别院里面,密密麻麻的弓箭朝着里面射了出去。 “里面的逆贼听着,交出柳贵妃来,本王饶你们不死,否则杀无赦!” 南宫煜翀满脸残忍肃杀,站在墙头上,一双眼睛喷涌出强烈的仇恨,燃烧着火把的箭头搭在弦上,随时都有可能将里面云国的杀手和死士扎成刺猬。 然而里面的人又怎么会妥协,宁愿不死不休的和他纠缠,也绝不可能将柳贵妃交出来,故而双方陷入了激烈的酣战之中,北国的弓箭密密麻麻的朝着里面飞去,里面的人同样不示弱,坚韧的盾牌遮挡住了锋利的弓箭,同时数不清的利箭天女散花般的飞了出来,双方僵持不下。 “给本王继续放箭,一定要将里面的人统统弄死,救不出柳贵妃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南宫煜翀忧心如焚,他的母妃已经被掳走了一天一夜了,他连想都不敢想母妃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如果母妃死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办,没有了母妃做支撑,舅舅家还愿意帮助他,扶持他登上皇位吗?南宫雨泽越来越得到父皇的欢心,他和柳飘雪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舅舅又是最疼爱她的,会不会为了女儿转而支持南宫雨泽上位?虽然现在南宫雨泽被南宫墨打入天牢,可是他知道那个娃娃脸一样看起来天真无害的男人,其实内心才是最可怕的,整个人骨子里充满了算计,不动声色间就能将太子皇兄弄死在云国,父皇却连责怪都没有责怪半分,这样的人只要不死,他就没有办法安心,所以,母妃他必须要救出来。 南宫墨和钟晴带着死士杀手急匆匆的赶到别院外面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些人倒是如此迫不及待,也不知道他们若是发现他和晴儿没有死,会不会郁闷得心口的老血都要吐出来。 这样想着,南宫墨忽然邪恶的笑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上官霖命令军事天赋出众的人才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猛的按动机关朝着天空中放了一炮。 只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隆一声,硝烟弥漫,南宫煜翀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在看到南宫墨抱着钟晴坐在马背上,一手拿着奇奇怪怪的武器,嘲笑的看着他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冲得他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 “南宫墨!”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宫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南宫墨得意洋洋的笑着,冲着身后的死士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那些侍卫齐刷刷的将火枪对准了南宫煜翀和他的属下。 “要不要试试究竟是你的弓箭威力大,还是这些媲美轰天雷的武器?” 南宫煜翀被他骇然的杀气吓到了,一颗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你是人是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墨但笑不语,忽然提高声音喊道,“将柳贵妃带出来给南宫煜翀看,若是敢不老实,直接将她的头颅砍下来当球踢!” 很快,南宫煜翀就看到满脸狼狈的柳贵妃被人给带了出来,看到墙上屹立的儿子忍不住痛哭起来,“煜儿,救救母妃,救救母妃啊!” 她快要被折磨死了,被困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一整晚只穿着单薄的衣衫,没有生气炭火,只能吃硬邦邦的馒头,差点没将她给噎死,晚上还被数不清的老鼠蟑螂折磨,她都快要被逼疯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母妃!” 南宫煜翀心疼的喊道,厉声喝道,“南宫墨,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你如此恶毒不择手段,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南宫墨只是轻轻的勾起唇角讽刺的笑着,什么报应,他才不怕,这群人才要遭到报应,他不过是把过去承受的一一偿还到这些人的身上而已,这就受不了了,那当年他和娘亲遭遇的那一切,谁心疼他们,谁同情他们?他们可曾有过一丝恻隐之心? “快放了本王的母妃,否则本王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煜翀死死的瞪着他,杀气腾腾的拿着弓箭对准了南宫墨的心脏,那架势恨不得将他置之于死地。 “煜翀,不要!” 柳贵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整个人快要吓死了,南宫墨是个恶魔。跟他硬碰硬只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她怎么能让儿子去冒险。 南宫墨冷笑一声,扣动机关,火药从炮筒里飞了出去,打穿了南宫煜翀的膝盖,两边膝盖都被打成了两个血窟窿,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疼得他膝盖一软直接往下倒去,若不是身边的侍卫扶住他,他早就从墙上栽倒到地上去了。 “还要试试吗?信不信本王能够直接打爆你的心脏,打爆你的头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怕死的大可以来!” 南宫墨整个人散发着腾腾的杀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死神擦肩而过,南宫煜翀吓得魂儿都快要飞了,嘴唇哆嗦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识相的话快点滚蛋,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不信大可以睁大眼睛瞧一瞧,看本王是否做得到。” 狠戾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没有半点温度,南宫煜翀觉得毛骨悚然,血液似乎要凝固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颤抖着手指揪着旁边侍卫的衣袖,语无伦次的说道,“带本王回去,带本王离开,快点!”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就是魔鬼,随时都有可能勾走人的性命。 “回去搬救兵吧,本王等着看你能弄多少人来和本王对决,就算你出动整个皇家死士和禁卫军,本王也绝不害怕!” 南宫墨不屑的说道,任由南宫煜翀被人扶着从墙上下来,坐着马车落荒而逃,只是在离开之前,一把毒粉洒在半空中,那些闻到了毒粉气味的北国侍卫浑身发软,头晕目眩,就连走路都觉得吃力,更别提要上阵杀敌了。 南宫煜翀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眶通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死死的瞪着南宫墨,宛若凶狠的野兽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南宫墨对着他鄙视的翻了翻白眼,如愿看到北国侍卫惊恐的往后退,不战而败,笑容绽放开来,心情很好的握着钟晴的手走进了别院里,云国的杀手和死士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阵亡,他松了一口气,来到了柳贵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 “柳贵妃,沦为阶下囚的滋味怎么样?当年陷害折磨我娘亲可是很带劲的,现在轮到你身上说一下你的感受吧。” 柳贵妃戒备的瞪着他,两条腿不停的颤抖,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真的好后悔,当初竟然瞎了眼跟这个男人作对,现在将自己逼入了绝境,就连她的生死都掌握不了。 “那么害怕做什么?你在天牢里的日子不就是当年我被你关在小柴房里的一样吗,不要觉得委屈,一报还一报,很公平的。” 南宫墨很是心平气和,却更是让她惊恐得想要落荒而逃,因为她知道,越是平静,这个可怕的男人越是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真的觉得被折磨得够了,然而这时候就是她想死都死不了,那些人时时刻刻看着她,根本连自寻短见的机会都找不到,更何况她被喂了浑身发软的毒药,连呼吸都觉得吃力,就是死都死不了。 “睿王爷,过去是我瞎了眼对付你,你想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再伤害柳家的人了,他们都是无辜的,求求你了。” 柳贵妃眼角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这一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那么愚蠢的事情来。 南宫墨只觉得好笑,嘲弄的看了她很久,慢悠悠的说道,“柳贵妃,宫廷的尔虞我诈你也经历了几十年,难道还不明白一点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初你没能将我斩草除根,所以你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觉得我跟你一样愚蠢,留着柳家的人到时候报复我?果然安逸的日子过得太多了,人脑子会变笨。” 柳贵妃只觉得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淋下来,整个人遍体生寒,嘴唇青紫,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眼角的泪水越流越多,为自己,为儿子,也为柳家即将到来的凄惨命运。 “好了,不逗你了,以后别院会锦衣玉食的招待你,你一定要快点把伤养好了哦,若是还在皇宫里,本王也要叫你一声柳母妃呢。” 南宫墨笑容如沐春风,却让柳贵妃遍体生寒,整个人越来越感到绝望,崩溃得朝着天空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对了,柳家之前让本王过去,然后设计差点将本王和妻子活活烧死在密室里,这笔账,本王绝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柳贵妃娘娘,到时候你没有了娘家可不要哭鼻子啊。” 南宫墨继续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如愿看到柳贵妃脸上的绝望越来越强烈,整个人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心情变得更加舒畅了一些,“给柳贵妃准备一间好一点的客房,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准备最好的伤药和丫鬟,让她养好伤,好歹也是宫里的贵人,不能亏待了她。柳贵妃娘娘,你先安心在别院住下来,本王先去将柳家的人收拾了,送你惊喜。对了,不然你还是给南宫煜翀写一封信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好了。否则本王误伤了他,不顾念手足之情可就罪孽深重了,记得哦,你也知道本王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谁得罪了我要么死得很惨烈,要么活得比死了还凄惨。” 说完他挥了挥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贵妃被人拉走了,南宫墨搂着钟晴的腰,带着她回到了房间里,让人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她填饱了肚子,眼睛里的寒冷才渐渐的褪去。 “晴儿,我不会让你受伤,不会让你再为我担心难过。” 钟晴嫣然一笑,隔着桌子在他的唇上落下浅浅淡淡的吻,“夫君很好,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很爱我,将我看得比你的生命还重要,我都明白,嫁给你我觉得很幸福,也过得很开心,即使有时候会担惊受怕,会遇到危险,我依然甘之如饴,你不用觉得愧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一直追随你的步伐。” 她璀璨的眼底流露着真挚的感情,看得南宫墨心里一暖,情不自禁的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何其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 看着男人俊美如玉的脸上流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她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不停的劝他多吃点,看到他那么瘦,她很是心疼。 等到他放下碗筷之后,钟晴的脸上浮上凝重的表情,“墨,你什么时候去收拾柳家?柳长瞳已经回去通风报信了,柳家人会不会闻讯落荒而逃,到时候抓不到他们怎么办?” 这是她之前就想问的,这样的人家不可能没有秘密逃跑的通道,如果真的让他们逃走了,他还怎么报仇。他们差点被烧死,她绝对不可能让那些人就那么离开了。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抓回来。” 南宫墨微微眯起眼睛,那双眸子里透着危险的光芒,“整个京城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们就算想逃也要有那个本事才好。差点将我深爱的女人烧死,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就算伤害他,他都没有那么恨,但是他们不应该试图伤了钟晴,伤了他,他会让柳家的人死,伤了钟晴,他会让柳家的人生不如死! 钟晴被他不算甜言蜜语的话刺激得心脏砰砰跳着,之前的害怕和担忧烟消云散,只剩下甜蜜和幸福在心间流淌。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南宫墨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轻声的说道,“墨,谢谢你,让我品尝到了爱情的美好。”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爱她,将她放在心间最重要的位置上,视她如命,那种幸福,不是用语言就能够轻易描绘得出来的。 南宫墨嘴角微微翘起,转过身将她抱住,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这个女人他爱得比他的性命还重,只要她幸福,他愿意奉上一切。 被吻得嘴唇红润微肿的女人面若桃花,害羞的靠在男人怀里轻轻喘着气,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直到外面的暗卫轻轻的叩响了门,在外面毕恭毕敬的说道,“王爷,柳家的人试图逃跑,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部抓回来了,现在就困在柳家的地牢里,接下来要怎么做?” 南宫墨放开钟晴,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这一刻终于来了。” “好好看着他们,本王就来。” 外面的人退了下去,南宫墨亲昵的蹭着钟晴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你累坏了,也吓坏了吧,在家里乖乖等着我回来,我先去把柳家的人收拾了,有些事情也需要彻底了断了。” “我想跟着你一起去,我不想离开你的身边。”钟晴想也不想的抱住他的手臂,经历了之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她根本舍不得离开南宫墨半步,哪怕跟着他会面对很多危险,也好过她独自一人在家里胡思乱想的猜测。 “场面会很残忍。”南宫墨微微犹豫。 “我不害怕,再残忍血腥的场面我都见过了,没有什么能够吓得倒我,如今唯一能够吓得倒我的就是你,你遇到危险,你受伤都会让我心疼不已,墨,我想一直跟着你。” 南宫墨被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看得毫无招架之力,除了答应根本想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两人在心腹死士的护送下再次来到了柳家,暗无天日的地牢,原本是柳家用来惩罚犯人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是他们这些高贵的主子被人关在了这里。哀嚎遍地,惊恐的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透着深深的绝望。 地牢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锅炉里的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里面布满了烧得通红的铁块,若是落在人的身上,绝对能把人的肉都烤熟了。 柳益雄等人被双手捆绑在十字架上,沉重的铁链压得他们都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被绝望充斥着,想要落荒而逃,却根本逃不掉。 “想要弄死我和钟晴,柳将军,你觉得本王是那么轻易上当的人吗?” 柳益雄双目通红,瞪着他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南宫墨不再啰嗦,直接拿过烧红的铁块往柳益雄心口的位置烫过去,顿时,兹兹的声音响起来,轻烟弥漫,一股烧焦的肉味蔓延在地牢里。 “啊——” 痛苦的嘶吼声响起,柳益雄面目扭曲狰狞,整个人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那残忍的一幕吓得其他的柳家人胆子都吓破了,不少人哭得更加惊恐,不停的低头求饶,想让南宫墨放过他们。 南宫墨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残忍,放过他们,他们何曾想过放了他和钟晴,心底强烈的仇恨涌上来,他的眼神愈加残忍,“折断所有男人的手脚,再处以炮烙之刑!” 残忍的话音落下,云国死士面无表情的上前去,只听见一阵阵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兹兹的声音,血肉烧焦的味道弥漫着,生不如死的哀嚎遍地,整个柳家地牢变成地狱的修罗场。   ☆、第一百四十章姐妹花诱惑失败,柳贵妃被休 柳家的女眷都被这惨烈的一幕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脸色惨白,眼角的泪水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不停的哭着求饶,“不要再折磨他们了,睿王爷,求求你收手吧,他们太痛苦了,柳家知道错了,柳家真的愿意做牛做马以偿还我们犯下的罪过,你不要再报复了。” 凄惨的哭声不绝于耳,南宫墨看着那些梨花带雨的少女,脸上忽然绽放开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怎么,心疼了?你们之前密谋想要烧死本王和王妃的时候可是没有想过饶了我们,现在落到本王的手中知道害怕了?只可惜,本王并不想放过你们怎么办?” 南宫墨虽然是笑着,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浑身散发着诡谲凛冽的气息,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柳家的人全部送入地狱一样,那些人吓得魂儿都要破了。 “睿王爷,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柳家的财产,柳家的兵器和兵权你们全部都拿走,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老爷,折磨他们了。” 柳家当家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哀求道,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怨恨得要死,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这个男人手上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各个角落里,像是在北国的京城布下了一张网,任由他们怎么逃都逃不掉,她是真的害怕了。 南宫墨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眼神更加阴鸷,对着那些死士狠狠的说道,“继续烧红烙铁,一定要将他们烫得半死不活,最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那些死士们惩罚得更加带劲了,恨不得往死里折腾,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之前被困在密室里,若不是提前挖好密道让他们能够逃生,早就被烧熟了,又怎么能不恨,恨不得将柳家的人弄死了好不好,是以那些通红的烙铁一遍遍的往柳家男人的身上招呼,烧焦的味道越来越强烈,地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痛苦的哀嚎声遍地,意志力承受力差的,已经控制不住昏死过去。 南宫墨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用冷水泼醒他们,继续!只要人不死怎么折腾都没事!” “不要再折磨他们了,停手,给我停手!南宫墨,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你给我停手!” 柳飘雪心痛得像被人用锋利的匕首硬生生的剜下来好几块血肉一样,疼得几乎要窒息,若不是手脚被绑在十字架上,她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南宫墨求饶了。 “是啊,你们将别人害得家破人亡,害得生不如死,你们不丧心病狂,别人反击就是丧心病狂了,反正规则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制定的,怎么说都可以。”南宫墨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语气却是那么嘲讽。 柳飘雪一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是啊,是他们想要将钟晴和南宫墨埋葬在密室里,永绝后患,她又有什么资格责备南宫墨呢? 可是怎么办,南宫墨的报复来得太过疯狂,恨不得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只是想要活着,难道这也有错吗? “南宫墨,你放过柳家的人好不好?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遇见你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出来碍你的眼,好吗?” 柳飘雪眼睛里溢出了晶莹的泪水,祈求的看着这个她爱了很久,费尽心机追寻了很久却依然得不到他半分眷顾的男人,心底一阵苦涩,沸腾爱恋的心也在慢慢的死去。 “不好!” 南宫墨唇角寒冷的吐出两个令人绝望的字眼,柳飘雪整个人似乎听到了心碎裂的声音,面上一片死灰,她握紧拳头,任由锋利的指甲将她的掌心掐得血肉模糊,“你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我怎么会瞎了眼爱上了你这种男人!” 钟晴听到柳飘雪痛哭的声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股火气从心底腾腾的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狠狠的瞪着柳飘雪一眼,她的男人,岂能让别的女人觊觎! 感受到她的敌意,柳飘雪自嘲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南宫墨,钟晴,你们手上沾染了那么多的鲜血,就不害怕罪孽太多生不出孩子吗?” 钟晴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陡的变得锐利,刚想说什么,只见南宫墨衣袖一甩,直接甩到柳飘雪的脸上,精致如花的容颜顿时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得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宫墨阴沉杀人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宛若要在她的身上剜出几个洞来为止,“你再敢诅咒本王直接割掉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柳飘雪被他如此维护钟晴的态度更是刺激得几乎要发狂,脸上布满了狰狞扭曲的嫉妒,恶狠狠的吼道,“她有什么好的,就值得你那么爱护她?她会的我都会,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高贵出身我也有,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她的存在,根本就看不到我?你多看我一眼不好吗?我也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不会让你为难,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真心!”她甚至愿意为了他背叛她的姑姑,只为帮助他登上皇位。 钟晴撇了撇嘴,这女人简直是没救了,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当真以为爱情就是人生的全部吗,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绞尽脑汁想办法看看怎样换得柳家人的一条生路呢,虽然听起来的确也挺艰难的,但是总好过情情爱爱什么的。 南宫墨轻蔑的扫了她一眼,用嫌恶到骨子里的声音戳她的心窝子,“本王嫌弃你脏!”跟着南宫雨泽睡了,又爬上了南宫衍床的女人,哪怕倒贴给他他都不要。 柳飘雪一副受到很大屈辱的样子,她脸色陡的变得惨白,眼泪更是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沿着脸颊滑落,然而心里依然不甘心,失控的怒道,“我脏?那钟晴呢,她以前也嫁过人,她又干净到哪里去,南宫墨,既然你不嫌弃她脏,你又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践踏我的爱,难道就因为我是柳家人,所以你才这么痛恨吗?” 钟晴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拉过南宫墨的手宣誓着所有权,瞪着柳飘雪冷笑着说道,“柳飘雪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南宫墨都已经说了嫌弃你脏,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又怎么会喜欢你,你执着于这个问题有什么意思?你以为南宫墨对你有一丝情意就能怎么样,难道让他放弃熙瑶公主的血海深仇放过你们柳家的人吗?真是好笑,而且你所谓的爱他,就是恨不得将他放在密道里活活烧死,你这样的爱也真够特别的,被你爱上的男人更是倒霉。” “墨,别再理会这些这些人,柳家的人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一定要彻底除去,别再跟他们啰嗦!” 她真是气得快要爆炸了,南宫墨都还没开始找柳家的麻烦,柳家人还率先按捺不住想要将他们送上死路,真够讽刺了。 “灌他们喝下绝子汤,全部送入云国的军营,那些驻守云国的将士肯定会很高兴。” 南宫墨寒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窜出来的一样,一出来就是冰冷的绝望,柳家的女人听到关于她们的处罚,痛苦的尖叫一声,哭得绝望而伤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停的哀求着,“不要啊,睿王爷,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做牛做马以偿还以前犯下的罪孽,你饶了我们吧,不要把我们送到军营里去。” 那样的归宿对于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来说,简直比杀了她们还要痛苦绝望。 尤其是姿容绝色的柳飘絮,更是浑身一软,像是所有的骨头都被人抽走了一样,若不是手脚被捆绑着,她肯定已经失控的跌坐在地上了。此时的她面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呆滞,眼睛里布满了晶莹的泪水,忽然哇的一声痛哭出声,梨花带雨的容颜看向南宫墨,柔声恳求道,“王爷,不要让我去伺候那些将士,求求你了,我愿意做王爷的妾室,将王爷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求王爷不要把我送到云国去。” 她只要想到那么多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浑身恶心得都要吐了,光是想她都快要崩溃了,若是那些事情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发疯。 南宫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像是听到了最好的笑话一样,提高声音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绝子汤准备好了没有,好了就给她们灌下,连夜将她们送往边境,送到云国的军营里!”对待敌人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不要啊,王爷,姐姐身体脏了,可是我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一点都不脏,睿王爷求求你了,我真的愿意做你的妾室,哪怕是通房丫头也可以,求王爷放过我吧,我不要去军营。” 柳飘絮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楚楚可怜别提多让男人怜惜了。 钟晴肺里的火气燃烧得更加旺盛了,她阴测测的瞪着柳飘絮,凛冽嗜血的声音从唇角溢了出来,“敢当着我的面引诱我的男人,信不信还没等发配军营,我就先挖掉你的双眼割掉你的舌头,毁掉你的容貌,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美貌你还怎么勾引他?” 柳飘絮身形瑟缩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恐惧,冷汗将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有些不敢去看钟晴,然而如果不孤注一掷,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王爷,奴家容貌很不错,也看过一些书,学过一些技术,一定能将王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柳飘絮顾不得廉耻,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希望,她一定要留在南宫墨的身边,一定要摆脱妓子的身份。 她无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钟晴,钟晴隔着衣服狠狠的掐了南宫墨的腰间一把,“都是你招蜂引蝶!” 南宫墨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脸都皱成一团了,眼睛里却依然涌动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俯下身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赔罪道,“夫人息怒,那等不知廉耻的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呢,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别的女人再漂亮再风骚都是粪土。” 说完他抬眸看向柳飘絮,眼底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凛冽的肃杀之意,“就算你想要倒贴,也要看本王愿不愿意要,天底下爱慕本王的姑娘多了去了,难道本王都要收了?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再漂亮也是仇人的女儿,对待仇人,本王只有一种方针,那就是将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生不如死!别再费心思了!” 幽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彻底粉碎了柳飘絮的希望,内心强烈的惊恐和绝望让她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大哭起来,一张脸浮上灰败的色彩。 “王爷,绝子汤都准备好了。” 死士们端着一大罐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每人倒一碗,给他们灌下去!”南宫墨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半点仁慈,直接命令道。 “不要,王爷饶命!” 数十道女人的哭声响起来,将这里衬托成人间炼狱,绝望和血腥死亡的味道蔓延着,让人不寒而栗。 云国的死士们却没有半点恻隐之心,直接端起药碗毫不客气的给女眷们灌下去。 轮到柳飘雪和柳飘絮时,两个女人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恶狠狠的诅咒着,“南宫墨,钟晴,你们这对狗男女,祝你们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贱人,毒妇,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混蛋,你们不得好死!” 钟晴眼神愈加的寒冷,像淬了毒的刀刃一样,她猛的朝前走了几步,从死士的手中接过药碗,压抑着怒气说道,“让我来!” 柳飘雪瞪着她,那怨恨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钟晴你这个毒妇,别得意得太早,跟着那种心狠手辣的男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不信你就等着瞧!” “不会,他的狠毒只是对他的仇人,我永远都会是他唯一珍爱的女人,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只希望到时候你不会死了,不然那就麻烦了。” 钟晴笑靥如花,“柳飘雪,成王败寇而已,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就这么简单。如果我和南宫墨处在你今天这样的境地,你们柳家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所以不要觉得你们很冤枉。” 她说完,一只手用力的捏住柳飘雪的下颚,硬生生的将那碗绝子汤灌进了她的嘴里,逼迫她咽了下去,柳飘雪不停的摇着头,眼角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然而她手脚被捆绑住了,又怎么会是钟晴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灌下了绝子汤。 她努力的想要将那些汤药给吐出来,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她狼狈的瞪着钟晴和南宫墨,一遍遍的骂着,“贱人,你们会断子绝孙,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钟晴听着那些谩骂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继续走到柳飘絮的面前,忽然扬起了绚烂如花的笑容,那笑容深处却藏了最剧烈的毒,像毒蛇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给敌人带来致命一击。 “不要,我不勾引王爷了,钟晴小姐,我愿意做你的粗使丫鬟,脏活累活我都包了,你不要把我送到云*营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念在我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不要灌我喝下绝子汤。” 女人哭得嗓子都哑了,泪眼婆娑的样子就是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疼,更别提那些男人了。 然而,钟晴轻柔的触摸柳飘絮的下巴,惋惜的声音窜入她的耳朵里,“好美的脸,不愧是最上等的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女,美得让人都无法呼吸了。这样的脸最适合放到军营里了,绝色美女就是要让大家共享的。” 说完她脸色陡的沉了下来,猛的捏住她的下颚,一股气将绝子汤硬生生的逼着她喝下去,按住她不让她吐出来,周身笼罩着嗜血凛冽的寒芒,嗜血的声音响在柳飘絮的耳畔,“当着我的面也敢勾引我的男人,我看你简直是活腻了!既然那么喜欢引诱男人,到军营里再施展你的魅力。” 柳飘絮被呛得不停的干呕,遍体生寒,看着钟晴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变态一样,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会不会直接将她杀了? 这样想着她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晴满意的笑了笑,回到南宫墨的身边,又变成了那副淡然可人的模样,宛若之前那个恶毒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看得云国那些杀手嘴角不停的抽搐。 “墨,快点将剩下的事情清理了吧,我都累了,想要快点回去休息了呢。” 南宫墨搂着她纤细的腰,眼底的宠溺浓得都化不开,“再等等,很快就完了。”看到她为他吃醋,他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回王爷话,马车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柳家外面。”南枫低垂着眼帘,像是没有看到南宫墨和钟晴之间亲密的举动,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就将柳家的女人全部弄晕,送到马车上,带她们到云国的军营里去吧。” 南宫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柳家女人的命运,胆小一些的已经痛哭得抽搐晕了过去,胆大的除了不停的摇头,也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云国武功高强的死士将她们弄晕过去,然后用铁链锁住了手脚,带着她们离开了。 “你今天累坏了,也被吓坏了,早点回去休息。”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心疼的对她说道,其实这样残忍血腥的场面不应该让她看到的,在他心里她是最柔软干净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想让世间这些丑陋的事情脏了她的眼睛,可是耐不住她的哀求,耐不住她心疼他,想要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心。 “那柳家这些那人怎么办?” 钟晴依然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其实在她看来,只有彻底将人弄死了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又心疼南宫墨以前受过的苦,想让这群人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些交给死士们处理就好了,不要担心,更不要脏了你的手,晴儿,看到他们如今的下场解气没?”南宫墨心底背负的仇恨又少了一些,他心情变得有些畅快起来,母妃,我又干掉了一个家族,柳贵妃也会在几天之后彻底的干掉,请你放心。 钟晴站在布满鲜血的地板上,看着那些昏死过去的男人,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她看向南宫墨,试探的建议道,“墨,我给他们弄点断子绝孙的药,保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永绝后患好不好?” 她太清楚人性丑陋的一面,只要不死,就有可能陷入疯狂的报复,绝对不能仁慈。 南宫墨讶异的看着她,想不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随机念头百转千回之间明白了她的顾虑,心里不由得暖融融的,默默的将她的手捧在掌心里,“晴儿,谢谢你为我担心到这样的程度,我真的很开心。” 她是怕柳家以后有子嗣回来报仇,她竟然为他着想到这样的境地,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女人,将他安危时刻放在心上的女人,他怎么能不爱? “好。” 南宫墨的脸上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眼神愈加温柔似水,“然后我让死士们将他们弄到苦寒之地去自生自灭,让他们只能以乞讨为生。” 他不想痛快的让柳家的人死了,单是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他不,他要让柳家的人从高高的云端坠落,尝尽人世间的苦楚,慢慢被折磨致死。 钟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和南宫墨十指紧握,“你既然已经有了安排那就好了,我今天好累啊,我们快点回去休息吧。” 南宫墨递给属下一个眼神让他们善后,他牵着南宫墨的手离开了,出了地牢,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有些湿漉漉的。 钟晴有些犯难,身边的男人却忽然站到她的面前,对着她扬起了缱绻温柔的微笑,“上来,我背你。” 她的心瞬间就像被温柔的手掐住一般,眼眶微微温热,默不作声的环上他的脖子,南宫墨将她背着走过那段泥泞的小路,钟晴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眼角温热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南宫墨。”她带着鼻腔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恩?”男人温柔耐心的应道,回过头带给她一个缠绵的微笑。 “我上辈子一定是烧了很多高香,才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钟晴心里暖融融的,真的不可思议,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她就已经那么爱这个男人了,简直是将他爱到了骨髓里。 “晴儿,能遇见你,娶你这么好的女人为妻才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我不管旁人怎么看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好的女人。拥有你我觉得过去承受的苦都值得了。” 南宫墨将她的身体往上拖了拖,让她愈加贴近他的后背,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等到收拾了柳贵妃,柳家就算彻底除去了,除了皇家之外,剩下那几家都会比较好对付,晴儿,这场复仇的游戏不会持续太久,请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彻底的陷入危险之中的,” “恩,希望快点结束,北国好寒冷,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钟晴皱起了眉头,吸了吸鼻子撒娇般的说道。 “会很快的。” 两人在细细密密的雨幕中慢慢的往前走,身后的丫鬟和暗卫自发的退开几丈远的距离,默契的看着亲密的恋人,不由得为他们的主子感到高兴。 主子终于有了深爱着他,能够陪着他过一辈子的女人,真好。 回到了别院,两人舒舒服服的洗了热水澡,将身上的血腥味都洗去,相拥着睡在床上,透露着一股亲密而幸福的味道。 钟晴经过一整天的折腾,整个人累坏了,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墨直到她呼吸变得均匀,整个人陷入了睡梦之中,才恋恋不舍的起床,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浅浅的吻,然后穿好衣服去了书房,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一定不能大意,稍微不慎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南宫墨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都急匆匆的,她只知道南宫皇室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被他打压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动。 南宫衍试图秘密调遣军队回到北国京城,想让北国的精锐部队将南宫墨带来的杀手和死士一举歼灭,然而那些军队还没走到京城就已经被南宫墨的人弄得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哪怕他们寻遍了北国的名医,也没有办法将那些士兵身上的毒解掉,更让人雪上加霜的是,北国大军秘密调遣回来,南宫墨竟然也能准确的得到消息,迅速的将军队驻扎的城镇彻底的占领了,直接对他们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手段卑劣得让他们防不胜防。被占领的城镇却再也要不回来了,又是刺激得南宫衍吐血,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原本就衰老的身体渐渐的虚弱了下去,直接大病不起,满脸蜡黄的躺在床上,北国彻底陷入了大乱之中。 大约十天的时间之后,南宫墨眼底的阴郁渐渐散去,整个人如沐春风,清晨的时候俯下身给了钟晴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直接将睡梦之中的女人给吻得呼吸不畅醒了过来。 “墨,你怎么了?” 南宫墨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出,轻轻的笑了起来,“晴儿,现在整个北国都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要怎么玩死他们就怎么玩死他们,你说这是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了。” 钟晴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高兴,这样就意味着他复仇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晴儿,等到解决了柳家的事情,再解决掉另外三家,最后把南宫皇室彻底摧毁,我们的目标就实现了,到时候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只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幸福无忧。” 南宫墨贴着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眼底涌动着深沉的爱恋。 “恩。” 被他憧憬的美好未来震撼,钟晴脸上浮起了甜蜜的笑容,抱住他的腰亲昵的撒娇道,“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为什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南宫墨邪魅的眼底一转,有不怀好意的光芒迸射出来,“柳贵妃的伤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让她发挥作用了。” “什么作用?” 钟晴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他究竟什么意思,她怎么都不知道他心底的盘算是什么。 “当然是将她放到青楼里伺候各种各样的男人啊,她之前不是因为嫉妒娘亲得到南宫衍的宠爱,心生杀意吗?那就让她彻底的爱上各种各样的男人,各种侍寝让她终身难忘。” 钟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觉得脊背凉嗖嗖的,她敢肯定,得罪了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换好衣服,我们进皇宫去,带上柳贵妃。” “带上她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去洗漱,吃了早饭我们就过去。”南宫墨神秘一笑,对着她卖了一个关子。 半个时辰之后,心情忐忑不安的柳贵妃被南宫墨带到了皇宫里,已经养好伤的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皇上,心痛得直接扑倒在床前哭了起来,“皇上,你怎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臣妾真的好心痛啊。” “父皇,人本王已经带来了,现在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不要逼迫儿臣将你的儿子一个个杀掉哦。” 南宫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将一卷黄色的丝帛扔到柳贵妃的脸上,“柳贵妃行为不端,心肠恶毒,实在不配为朕的妃嫔,先将其休弃,贬为庶人,自此以后柳氏的任何行为都和皇家毫无关系!” 扑通,柳贵妃满脸惨白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冷僵硬,眼睛里透漏出强烈的绝望,“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皇上你在耍臣妾玩的对不对?”   ☆、第一百四十一章柳贵妃变花魁,南宫衍戴绿帽 “朕没有在耍你玩,柳氏,朕真的将你休弃了,你以后不再是宫里的妃嫔,你好自为之。” 南宫衍闭上了眼睛,心痛得跟刀绞一样,拳头忍不住握紧,手背上青筋暴涨,他难受得快要崩溃了,可是又有什么用,现在整个北国都被南宫墨掌控在手心里,海国三十万大军铁蹄北上,他只要敢稍微任性,北国维持了上百年的江山社稷就彻底毁在他的手里,他无颜面对南宫家的列祖列宗。 “臣妾不相信,你一定是被迫的,是南宫墨强迫你这么做的对不对?臣妾除了瑶妃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不起皇上过,为什么要将臣妾休弃,皇上,求求你收回成命,难道你要将臣妾推到火坑里去死吗?” 柳贵妃这时候才感觉到漫天的绝望,感觉到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究竟有多么艰难,她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南宫墨,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连你的亲生父亲都害到如此境地,你一定会遭到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柳贵妃满脸狰狞,狠戾的瞪着南宫墨,抹了眼泪,恨声怒道,“我以灵魂发誓,只要我灵魂不死,就一定会化作恶鬼生生世世的纠缠你们,让你们生前不得安宁,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继续诅咒,我和南宫墨都不会害怕的,毕竟你除了嘴上占占便宜,在别的事情上也不能逞能了,而且接下来等待你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折磨。柳贵妃娘娘,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当初被你们折磨得快要死去的小男孩是怎样将北国弄得天翻地覆的。” 钟晴嘴角噙着凛冽嗜血的笑容,“当初你们联手害死上官熙瑶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吧,当初你们派了多少杀手追杀南宫墨,若不是他命大早就死在你们手里了。在你们痛下杀手的时候没有动恻隐之心,又凭什么指责他心狠手辣。试问如果南宫墨沦为阶下囚,你们会放过他吗?别用这种受害人的语气指责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过是为熙瑶长公主讨回你们欠她的,有什么不对?比起熙瑶,至少你们还有一条命,可是熙瑶呢,她早就被你们折磨得香消玉殒,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你们有谁怜悯过她?柳贵妃,别觉得你自己有多么无辜,你若是双手无辜干净,柳家依然是北国显赫的世家,而不是被我们铲除干净。” 柳贵妃凄然的笑了起来,痛苦的捂着心脏的位置,“报应,难道这真的是报应吗?上官熙瑶的性命就那么值钱,值得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去换,值得让你们彻底颠覆北国的江山,血染宫闱吗?” 南宫墨嘲弄的勾起唇角,在他的心里,娘亲比整个北国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都要珍贵,死这些人算得了什么?无辜,狠毒,娘亲和他当年不无辜吗,还不是被害得差点死了?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善良最是要不得。 “来人,将柳贵妃带下去!” 森寒的命令下来,云国的死士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毫不客气的拖着柳贵妃出了宫殿,整个寝殿又陷入了一片死气沉沉之中。 南宫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洁白的帕子上沾染上了一缕鲜血,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墨儿,朕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了,你能放过你那些兄弟姐妹一条生路吗?整个北国都被你掌控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登上皇位,看在你身上流有父皇血脉的份上,念在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的份上,放过他们好吗?朕这个皇上已经当得够窝囊了,给父皇留下最后一点颜面好不好?” “北国皇上,本王还真不稀罕这个位置,不过你放心,念在你休了柳贵妃的份上,本王会让北国苟延残喘的时日多一些,顾太后那个老妖婆,我也会让她继续活着。对了,不要再想着什么幺蛾子对付本王,不然本王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想出别的气死你的事情。” 南宫墨笑容像是渗透着一层血一样,分外的阴森吓人,南宫衍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恨意依然在心底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即使到了处处受人拿捏的境地,还是舍不得放弃皇位啊,最后一个机会,他一定要想到万全的计策,一定要将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弄死了,他怎么放心将北国交到南宫墨的手里。 “朕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做得了什么呢?墨儿,父皇真的好累了,也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娘亲,等父皇死后将父皇和你母妃安葬在一起好吗?” 南宫墨请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轻蔑的吐出几个字,“我娘嫌弃你脏,你不配!” 如愿看到南宫衍一张脸变得青紫一片,南宫墨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你好好养伤,一定要好好活着,似乎你脚上的伤化脓了,不要再乱动哦,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自作孽不可活,你就是不听,不然也不会被沸腾的水烫伤了小腿。” 南宫衍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怨恨,在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转身的时候,破碎的哽咽几乎要击溃他的灵魂,“墨儿,能不能将雨泽从地牢里放出来,他已经过得够苦了,再折磨下去他会死的。煜翀的双腿已经残废了,再也走不了路了,你就算心里有怨恨应该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就当是父皇求你了,好吗?”雨泽在地牢里,他的计划就没有办法实现,所以一定要把他放出来。 南宫墨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几乎要看穿他隐藏在心底最阴暗的想法,让他无所遁形,南宫衍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 “既然是父皇求儿臣,这么简单的要求儿臣都不答应,岂不是太不孝了,来人,将南宫雨泽从地牢里弄出来,派最好的御医给他治伤。对了父皇,今天晚上柳贵妃会在天香楼里拍卖,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够一亲芳泽,你一定要去看看,儿臣会派人来接你哦。” “畜生,畜生!” 南宫衍愤怒得两眼通红,整个人生气得几乎快要发疯,前所未有的耻辱压着他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怎么敢折辱他到这样的程度。 “不要生气嘛,本来身体就不好了,生气会老得更快死得更快,别到时候被活活气死了不是太冤了嘛。” 南宫墨浅笑着看着形容憔悴的男人,嘴角的弧度愈加的深邃,“好好休息,太医给你开的药和补品要按时吃,保持愉快的心情,晚上的时候等待儿臣的消息吧。” 他说完亲密的揽着钟晴的肩膀离开了,嚣张跋扈的样子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南宫衍心底怒火翻腾着,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眼角有浑浊的眼泪落下,他现在无比悔恨当初怎么让熙瑶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个孽种造就了北国如今惨烈的境况。心口此时疼得几乎要窒息,他后悔得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光,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太爱熙瑶,让她生下南宫墨,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如果当初南宫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灌熙瑶一碗堕胎药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母后也不会一直容忍不下熙瑶而将她弄死,他深爱的女人活着,即使没有孩子傍身,却有他的宠爱,日子不至于这么艰难。 不过不管他心里有多么悔恨都没有用了,大错已经酿成,熙瑶已经不在人世,再怎么都没有办法挽回,他除了放手一搏,看能不能除掉南宫墨和钟晴这两头凶狠的饿狼,想办法慢慢将北国的权力收回到他手里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两个时辰之后,被折磨得狼狈不堪的南宫雨泽出现在他的面前,整个人浑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有,眼神里隐藏着强烈的恐惧,被云国的死士毫不客气的按压在地上,疼得整张脸皱成一团,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父皇,你救救儿臣,南宫墨简直不是人,他快要把儿臣折磨死了。” 南宫衍瞪着他瑟缩的样子,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压下心底冒出来的腾腾的怒火沉声说道,“你们先退下去,朕想和楚王待一会。” 云国的死士们很给面子的就退下去了,顺带还体贴的带上了房间的门,只是眼角眉梢透着轻蔑的笑容,像是在责怪他们自不量力一般。 “父皇,救救儿臣吧,南宫墨是魔鬼,他一定是来毁灭北国的,南宫家的江山社稷一定会毁在他的手里,父皇,你想想办法啊。” 南宫雨泽想到地牢里他承受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整个人几乎要崩溃,各种各样的毒蛇,毒蝎子在他的身上游走,啃噬着他的肌肤,疼得他快要死,然而钟晴那个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珍奇的药,每隔半个时辰就敷在他的伤口处,血肉伤口很快愈合。被那样折磨了几个时辰,他觉得身上的血都要被放干净了,整个人痛苦得生不如死,偏偏还死不了,与其受这样的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懦夫!只是遭遇这么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那如果朕将北国的江山传到你手里,你岂不是要当亡国之君?朕没有你这么胆小怕事的儿子!” 南宫衍擦掉嘴角的鲜血,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恨声怒道,“过来,朕有话要和你说。” 南宫雨泽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朝着床榻旁边走去,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恐惧,“父皇,你想要让儿臣去做什么?” 南宫衍让他将耳朵附过来,贴近他的耳畔细细碎碎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南宫雨泽脸上血色尽褪,身体抖如筛糠,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有那样在乎的人?” “这是朕让死士千辛万苦查到的秘密,怎么可能有假?你只管按照朕吩咐的去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南宫雨泽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如果父皇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除掉南宫墨和钟晴这两个恶毒的贱人最好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计划,不能出任何一丝漏洞,这或许会是他们最后翻盘的机会。 “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不让父皇失望。” 南宫雨泽整个人浑身又充满了勇气和力量,连带着身体上的疼痛似乎都淡化了许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钟晴的哥哥,那将会是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利用得好了,或许可以趁机将钟晴挟持在手里拿捏生死。只要钟晴在他们手里,依着南宫墨对那个女人的爱护,绝对能狠狠的将他推入地狱里。 “这件事情一定要秘密进行,你不用亲自出马,想办法让南宫承悦等人去准备,做好周全的计划,想好退路,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南宫墨的人肯定在暗处监视朕,你这几天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再过几天他们不再注意你了,再让人去办这件事情。” 南宫衍依然不放心的在他的耳边低低的交代道,“你若是将这件事情办得好,将南宫墨和钟晴除去了,待北国一切稳定之后,朕一定封你做太子,你将会是下一任储君。” 南宫雨泽眼睛里迸射出晶亮的光芒,整个人再次被豪情壮志填充满了,“儿臣一定谨慎小心,不让云国的人察觉半分。” “朕期待你给朕带来成功的消息。” 南宫衍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虚弱的躺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睛,恨意和屈辱在血液里燃烧着,整个人几乎要发狂。 “给朕将药炉上的药倒一碗来,然后你就回去,先将身体养好一些了,不管怎么样,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南宫雨泽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体贴的吹到温度适宜入口的时候,他恭敬的递到了南宫衍的面前。 南宫衍几下就将一碗药喝完了,脸上充满了疲惫,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退下吧。” “父皇,你保重身体。” 南宫雨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心情激荡,眼睛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将南宫墨和钟晴杀了,让父皇将太子之位传到他的手上。 南宫墨和钟晴听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眼神愈加冰冷,“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死心吗?那就让他彻彻底底的死心!” “派人盯着南宫雨泽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可疑的立刻向本王汇报!南宫家那几位蠢蠢欲动仍然不死心的皇子也要一并监视,既然他们还不死心,那就让他们再睁大眼睛瞧瞧,什么叫做彻底的崩溃。” 南宫墨凛冽嗜血的声音幽然响起,轻蔑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对了,天香楼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回王爷话,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晚上的好戏了。” 南宫墨满意的点头,“晴儿,现在回去美美的睡一觉,等到晚上的时候收拾柳贵妃,让她尝一尝从人间跌落地狱究竟是什么感觉。还要让南宫衍睁大眼睛瞧一瞧,看他曾经那么宠爱的女人变成那个样子他会不会心痛,会不会觉得耻辱恨得将玷污他女人的那些混蛋杀了。” 钟晴心里不由得默默的为柳贵妃点了一根蜡,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当初熙瑶被折磨得有多么凄惨,现在这些人只会更加惨烈。 “恩。” 她柔顺的应着,回到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了,南宫墨一脸温柔似水的坐在床前,痴痴地看着她,看到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唇边绽放开了大大的笑容,“醒了,我给你挽发,一会去天香楼看一场好戏。” 他憋屈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现在的时刻。 钟晴听话的起床换上了一身淡雅的衣裙,任由南宫墨手法利落的帮助她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型,两人直接来到了天香楼里。 那里,北国皇上也已经被云国的死士弄到这里来了,满脸阴沉,眼神怨毒得想要杀人。 “南宫墨,你究竟是有多么恨朕,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朕的妃嫔。朕已经如你所愿将她休弃并且贬为庶人了,难道这还不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报仇啊,血海深仇,我娘亲以前承受的苦,让她们偿还回来难道也有错吗?”南宫墨笑着说道,眼底隐藏着一抹伤痛,这些不够,远远不够,最好要将这些女人统统贬为妓子让她们一无所有才可以。 “朕知道你心底有怨恨,这个国家也被你弄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够吗?墨儿,收手吧,你手段如此残忍恶毒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南宫衍眼睛疼得厉害,手指触摸到毁掉的那只眼睛,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整个人想要掐死南宫墨的心都有了。 “当然不够,我娘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她们却锦衣玉食的活着。凭什么,这些女人同样恶毒,凭什么她们就能好好活着。好了你不要再说劝我收手这种话了,不将当年参与害死我娘的那几个女人弄得生不如死,我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南宫墨显然不愿意多谈,掀开了面前的纱帘,一楼大堂里布置得美轮美奂,灯火通明的高台清晰的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父皇,今天晚上柳贵妃会是天香楼的花魁,也不知道是哪几个男人能够抱得美人归!” 南宫衍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恶狠狠的瞪着南宫墨,那架势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南宫墨却半点都不在乎,举起手来轻轻拍了三下。 “王爷。”天香楼的老板娘从外面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请安。 “准备好了就开始了,下面那些男人都已经等得快要热血沸腾了,赶紧去吧。” 老板娘赶紧应了一声退下去了,很快天香楼里烟雾缭绕,舞姬穿着香艳暴露的衣服,扭着纤细的腰跳起了魅惑的舞蹈,盈盈秋水般的眼神散发着醉人的味道,热烈大胆的挑逗动作,让台下的男人热血沸腾了起来,眼睛绿油油的,恨不得化身为狼将这些小妖精一样的女人给扑倒了。 一曲终了,男人们还沉浸在之前的境遇中,直勾勾的看着台上。 “各位公子老爷,今天晚上天香楼迎来了一个绝色美人,那就是前几天已经被抄家流放苦寒之地的柳家嫡出的大小姐,真正的名门千金,身份高贵,气质优雅。今天会是她在天香楼的第一夜,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和她共度良宵。” 老板娘的话语极具煽情,话音落下,底下的人热血沸腾了起来,“让小爷来,小爷愿意和她共度良宵!” “让我来!让我来!” 男人们激动兴奋的声音不绝于耳,比预想之中更加热烈。 老板娘停顿了一下,让人将柳贵妃请了出来,因为她之前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了,看起来皮肤依然光滑紧致,身段窈窕,眼神妩媚勾人,再加上钟晴之前给她喂了几粒驻颜丹,更是让她的脸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略施薄粉,整个人美得勾魂摄魄。不少男人色眯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单薄得勾勒出玲珑曲线的衣服,光滑的脖颈处露出大片的肌肤,若有似无的沟壑,更是让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的男人口水流了一地,数不清的人踊跃报名,要跟美人共度良宵。 “依然是天香楼的老规矩,谁出价最高,谁就能一亲芳泽,和绝色大美人度过愉快的夜晚。” 老板娘笑盈盈的说道,眼睛里忽然闪过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光芒,“这里还有最后一点要说名,这位柳小姐可不是柳益雄将军的嫡出大女儿,而是他嫡出的妹妹,也就是之前的柳贵妃,她因为娘家犯了事,又因为善妒谋害了别的妃嫔,皇上盛怒之下将她贬为庶人逐出皇宫,彻底和她划清界限,她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和皇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皇上亲自写的休书,上面还盖有玉玺!” 话音落下,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男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虽然绝色美人他们真的很想睡,可是若是睡了皇上的女人会不会被砍头啊,他们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啊。 台上被点住穴道,穿着暴露衣衫的柳贵妃简直受到了人生最大的耻辱,她眼睛里涌动着怨毒的恨意,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台上,然而穴道被点住了,浑身无力,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木偶一样承受着那些男人肆意打量的目光。 老板娘像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轻轻的笑了起来,清晰的声音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各位怕什么呢,老身连这样的女子都敢接收,都不怕皇上问罪,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若是皇上要怪罪下来,也会先处理了我天香楼。” 她说完示意丫鬟将那份盖有皇家玉玺的休书拿给底下那些人看,“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皇上可是说了将她休弃,她以后的任何行为都和皇家无关,诸位也有在朝为官的,这份休书是真是假你们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那些男人迟疑的将休书翻来覆去的看,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最后终于确认是真的,灼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台上散发着无限魅力的女人身上,心潮涌动,男人的劣根性彻底在血液里点燃,皇上的女人,能睡了皇上的女人,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美妙了,再加上又是个绝色美人,他们怎么舍得放过。 人群依然寂静,天香楼的老板娘脸上却带着笃定的笑容,她相信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台上,又顶着皇上女人的身份,那些男人绝对把持不住。毕竟那份圣旨是真的,没有半点作假,都说了以后柳氏的行为和皇家没有半点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娘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皇上的女人,不睡白不睡!老子出价一百两,让这个女人今天晚上陪我*帐暖!” 人群中不知道谁爆了一句,打破了尴尬维持的沉寂。 “还有人出价比一百两银子更高的吗?” 老板娘兴奋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如果没有人出价,柳小姐今天晚上就是这位爷的了。我数到三,一,二——” “我出一百五十两白银!” “两百两!” “三百两!” 有人率先打破沉默之后,那些男人彻底沸腾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加钱,迫不及待的要和皇上的妃嫔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加钱越叫越高,最后加到了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白银一次,一万两白银两次,一万两白银三次!今天晚上能够抱得美人归的就是这位大爷了。” 老板娘脸上笑开了一朵花,高兴的从一位脑满肠肥的商人手里接过一万两的银票,然后暧昧的将柳贵妃推到那个男人的怀里,“奴家就不打扰大爷消受美人恩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眼睛绿油油的,口水流了一地,*熏心的将柳贵妃抱在怀里,放肆的上下其手,柳贵妃恶心得快要吐血了,恨恨的瞪着那个男人,男人却笑得更加放肆,直接将她抱着,朝着老板娘指定的房间走去。 南宫衍亲眼目睹了这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他的闹剧,脸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死死的瞪着南宫墨,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杀了,“这样羞辱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让你看看,你的女人被人欺负至此,你却没有伸出手去救援,这种感觉好不好?当初我娘亲就是被这些女人这样欺负的,孤立无援,绝望的死去。” 南宫墨凛冽的笑着,眼底的恨意怎么都遮掩不住,这就心痛受不了了吗,当初娘亲遭遇的那些折磨呢,算什么。 南宫衍一脸灰败,心脏疼得几乎要窒息,他痛苦的说道,“你娘的事情朕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补偿你,这些还不够吗?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一定要不依不饶下去?” “是啊,所以我要把当年害过我们的人都弄得生不如死啊,就这么简单。” “虐心的还没开始呢,你现在就受不了了,等会岂不是心疼死。” 南宫墨残忍的微笑着,不由分说的拉过南宫衍的手将他拖到旁边,“站在这里,你可以清楚的看到柳贵妃是怎么被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欺负,她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而你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你是禽兽不如的畜生!朕真后悔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将你掐死,让你活着简直就是个祸害!老天怎么不来一道雷把你劈死了!” 南宫衍口不择言的怒骂着,手指指着南宫墨,嫌恶得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现在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你想掐死我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好了父皇,不要动怒,都已经告诉过你了,让你注意身体,本来身体就不好了,要是被活活气死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南宫墨挑衅嚣张的笑着,掀开面前的纱帘,露出了几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缝隙,“柳贵妃被那个男人抱进来了,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一定要好好看啊,柳贵妃的身材应该很不错的,不过你应该清心寡欲了一年多了吧,真是可怜,当皇上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心不容易。哎,若不是你觊觎着钟晴,现在还能享受很多美人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哎呀,他们来了。” 隔壁房间被人打开,打扮得妖艳妩媚的柳贵妃浑身发软的被人抱了进来,脑满肠肥的男人急不可耐的关上了房门,手指不老实的开始将女人身上原本布料就很少的衣裙给剥落了下来,“美人,我来了,让我们一起享受极致的欢愉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南宫衍顾太后瘫痪,陈家入狱 “混蛋,你放开本宫,信不信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充满恶臭的嘴唇落在柳贵妃娇嫩如同鲜花般的唇上时,她恶心得都快要吐了,整个人不停的扑腾着,手脚闪躲着想要避开那个男人的吻。 然而她身上原本就被下了软筋散,整个人浑身无力,她奋力的挣扎在男人眼里只是欲拒还迎的小情调,更是激起了他的兴趣,整个人热血沸腾了起来,手指落在她的身上触摸到细腻如同凝脂的肌肤,整个人都醉了,眼睛里的火焰燃烧起来,浑身的血液沸腾着,叫嚣着,势必要让她臣服在他的身下。 男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于是愈加放肆的吻着她,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落下一道道印迹,柳贵妃心里极力的抗拒着,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整个人嘤嘤的哭着,更是让男人想要肆意的怜爱她。 “美人,不要害怕,大爷会让你很舒服很快乐的。皇上不要你了,我还是很稀罕你的,这么美丽的女人,我一定好好怜惜你。” 贪婪的男人口水几乎滴下来,直接将她放在床上覆了上去,放肆的逗弄起来,柳贵妃不停的哭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娇弱无力的样子更是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放肆的吻着。 女人由最先的抗拒,慢慢的融化,情不自禁的发出娇喘声,身体拧成麻花,室内蔓延着一股甜腻旖旎的味道,激烈火热。 南宫衍头顶绿油油的,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指甲抠进血肉,将掌心掐得一片血肉模糊,“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让她承受这样的屈辱你满意了吗?” “当然不满意,这还不够,一点都不够,你等着瞧吧,还会再有好戏的。哎呀,父皇,看到你头顶上绿油油的,儿臣的心情怎么就这么好呢。” 南宫墨继续往南宫衍的心上捅刀子,“那个男人虽然肥得像一头猪,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能给柳贵妃带来快乐,你却不能,说起来你还是不如那个男人呢,柳贵妃寂寞空虚了那么久,也是需要释放的。” “你!” 南宫衍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凶神恶煞的举起手,恶狠狠的朝着南宫墨的脸上扇去,畜生,混蛋,他怎么会有这种儿子,这种儿子怎么还不去死,还活着做什么? 南宫墨又岂会怕他,轻而易举的就拽住了他的手腕,笑容凝结成冰,“你还想打我,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吗?不要自取其辱。” “睁大眼睛看看你的女人是怎么被别的男人欺负,让你好好看着,她现在有多么痛苦有多么绝望,而当初我娘比她要痛苦绝望一百倍。” 南宫墨用力的捏着,差点将南宫衍的骨头捏碎,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这个男人永远都觉得他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他就要彻底粉碎他拥有的一切,让他尝到锥心刺骨的心痛,凭什么只有娘亲和他活在地狱里,他却逍遥快活。 南宫衍眼眶通红,像受伤的困兽,死死的瞪着他,整个人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消除掉儿子心中的恨意,让他停止复仇,不要再错下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个儿子送到地狱里面去,毕竟是他的儿子,若不是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他真的不想对熙瑶的儿子痛下杀手,只可惜他一直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对他步步紧逼。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父皇狠心,为什么?父皇也想好好疼爱你,补偿你,百年之后和你母妃安葬在一起,你却一直放不下心中的怨恨,让父皇的愧疚之心彻底的转变为恨意。墨儿,难道我们父子真的要斗得不死不休吗?父皇也不想将你置之于死地的,你为什么步步紧逼。父皇知道对不起你母妃,现在也愿意亲手写下退位诏书,让你登上北国的皇位,愿意封你的母妃为皇后,都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你还想让父皇怎样。” 南宫墨咧嘴露出了亮森森的白牙,邪魅残忍的光芒从眸子里迸射出来,“除非我娘复活,不然我就亲手将所有的仇人都送入地狱!父皇,你纠结我为什么复仇有什么意思呢,我都说了,我要给娘亲报仇,这个念头在我娘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定下来了,永远不会改变,你与其一遍遍的想要说服我放弃复仇,还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对付我,不被我打败呢。不要再说废话了,他们结束了呢,又一场好戏开始了。” 两人朝着缝隙看向隔壁房间,那里,男人发出满足的叹息之后,停下了动作,餍足的抚摸着女人的肌肤,情不自禁的感叹,“不愧是皇上的女人,这身段,这满手凝脂,简直让人快乐得想死去,美人,大爷我真的很满意。” 柳贵妃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瞳孔睁得大大的,眼角的泪水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好恨啊,恨死南宫墨和钟晴,恨死夺走她清白的低贱的男人。 恨意在心底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忽然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她再也忍不住,猛的抓起旁边锋利的朱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男人的心脏刺去,“低贱恶心的臭男人,赶紧去死吧!” 男人触不及防,胸口被扎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鲜血汨汨的冒了出来,要不是他肉厚,他甚至不敢想象会不会真的被扎到了心脏当场死过去。 怒意蹭蹭的在心口往上涌,男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柳贵妃,扬起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将她按倒在床上,恶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睛流露出凶光,“信不信本大爷一把掐死你!当真以为你还是高贵的妃嫔吗,皇上早就不要你了,不然你也不会落到天香楼这种地方,你和这里其他的姑娘没什么两样,贱人!本大爷愿意睡你是你的福气!” 他快要被气死了,来天香楼寻欢作乐差点被一个贱人给刺穿心脏,这口怒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柳贵妃被掐着脖子,手脚不停的扑腾着,挣扎着,然而到底力气有限,窒息的感觉袭来,她的意识渐渐的消失。 门这时候被人撞开了,天香楼的老板娘走进来,急切的让人推开男人,沉声说道,“这位爷,虽然她是皇上不要了的女人,也容不得你闹出人命来。” 那男人这时候理智才回来,整个人清醒了一半,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扫兴的穿上衣服,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呢,皇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本大爷不玩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脚步慌乱的走了。 柳贵妃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劫后重生她吓得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委屈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柳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现如今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了,如果不伺候好客人,受折磨的还是你。” 老板娘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柳家已经覆灭,皇上也将你休弃,你根本没有一丁点退路,除了取悦客人,没有别的办法。老身丑话先撂在这里了,睿王爷虽然不会让你死,你若是再不识趣,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多得是,你好自为之。” 门再次哐当一声被关上,浑身酸痛的柳贵妃狼狈不堪的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艰难的往身上套,缩在墙角的位置嘤嘤的哭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样让她走到了这一步,她真的好害怕,难道就这么过下去。 她抹了抹眼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她踮起脚尖,将三尺白绫悬挂在梁上,打算自行了断的时候,南宫墨一把踹开了这边的门,带着南宫衍走了进去。 “柳贵妃娘娘,承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打算自行了断了是吗?你悬梁自尽的那一刻,就是南宫煜翀被凌迟处死的时候,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本王现在是有这样的本事的。” 残酷嗜血的笑容挂在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上,柳贵妃只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手脚发软,待看清楚皇上雷霆震怒的脸时,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皇上,救救臣妾吧,臣妾快要疯掉了,你让臣妾去死吧。” 柳贵妃想到最屈辱的一幕被南宫衍看了去,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咚咚的将额头磕在地板上,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她真的是太痛苦了,现在这样的日子,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可是就是这样痛苦,南宫墨却依然不让她死。 南宫衍心里同样被屈辱占满了,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柳贵妃的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厌恶,更多的是疲惫和无能为力,“柳氏,你觉得现在的朕还能做些什么呢?朕帮不了你什么,以后的日子只能是你自己的,好的,坏的,都要你自己去承受,这是你为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如此而已,以前我们都错了,所以他回来报仇了。” 柳贵妃的心陡的沉了下去,漫天的绝望涌上来,让她放声大哭起来,狼狈又痛苦的看着南宫墨,“现在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吗?上官熙瑶没有承受过的痛苦,我也承受了,南宫墨,整个柳家都被你毁灭,我也被皇上休弃沦落青楼,被低贱的男人践踏,这一切足够偿还我曾经犯下的过错了吧。你还想怎样,啊,你这样心狠手辣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南宫墨听着那些控诉的话,再饶有兴致的看着南宫衍满心憋屈却又极力隐忍着屈辱和愤怒的样子,整个人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是吗?柳贵妃娘娘,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也想要将我娘送到皇叔的床上,若不是她差点踢断了皇叔的命根子,她当时也要承受现在你承受的一切,还要被父皇彻底厌弃,她会被处死,我也会被杀了,这些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你却忘记了吗?” 柳贵妃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一样,整个人忍不住遍体生寒,就像被死神紧紧的掐住了咽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南宫墨竟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除了她和心腹宫女,太后都不知道的事情南宫墨却早就知道了,那么她现在还有活路吗?她被漫天的恐惧包围着,几乎没有办法呼吸,手脚僵硬着,再也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墨儿,你说这话时什么意思?难道当年柳贵妃以前设计让皇叔夺去熙瑶的清白,是这个意思吗?” 南宫衍也愣住了,锐利的瞳孔眯起危险的光芒,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熙瑶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连她的日记里她也没有说出来。 “你自诩爱我娘亲,对她曾经遭遇的委屈和痛苦你又知道些什么?究竟当年娘亲经受了什么你问柳贵妃不是更清楚吗?” 南宫墨眼底的讽刺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那样淡漠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击碎北国皇上千疮百孔的灵魂,“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们怎么敢这样做!” 柳贵妃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心虚得直掉眼泪,她现在终于明白南宫墨究竟有多么深刻的恨意了,所以她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对吗? “墨儿说的都是真的吗?柳氏,你告诉朕,这些都是墨儿在血口喷人,熙瑶不可能遭遇皇弟如此轻薄怠慢,告诉朕啊。” 南宫衍眼睛里浮起了强烈的痛苦,忽然觉得手脚冰凉,尤其看到柳贵妃心虚的反应之后,更是一颗心沉到了骨子里,转而火山爆发般的怒气上涌,他浑身充满了腾腾的杀气,一拳用力的朝着柳贵妃的小腹踹过去,“贱人,你怎么敢如此对待熙瑶,朕将你千刀万剐了!” 柳贵妃疼得脸部扭曲,狼狈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痛得浑身抽搐再也起不来,她躺在地上,眼睛瞪着屋顶,蚀骨的悔恨几乎要将她湮灭,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为了这样的男人后宫的女人尔虞我诈,争得你死我活,直到一无所有之后,她才发现之前的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原本朕还心疼你的境遇,如今你就好好的待在天香楼里伺候那些低贱恶心的男人吧,朕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妃嫔,你丧心病狂的让人感到心寒!” 南宫衍脸色铁青,眼底的狠戾和杀戮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冰冷无情的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气呼呼的离开了。 南宫墨残酷的笑着,“柳贵妃,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是怎么会毁去的。”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柳贵妃痛苦的闭上眼睛,整个人再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从此以后,她最后的生命只能在地狱里度过。 她悔恨得差点去撞墙想一死了之,然而眼前浮现出儿子的脸来,他的两条腿已经废掉了,膝盖骨被打穿了两个洞连站都站不起来,如果她死了,他的人生也达到了尽头,她不能那么自私害了儿子,所以即使再痛苦再耻辱,她也只能硬撑着活下去,南宫墨就是个恶魔,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隔壁房间里,南宫墨和钟晴十指紧扣,嘲弄的看着面色灰败整个人愈加苍老的北国皇上,“怎么一副恹恹的样子,就这么一丁点的刺激就受不了了,北国皇上心灵原来那么脆弱,真是让人心疼呢。” “墨儿,你皇叔真的对你母妃怀有那样的心思吗?他想要占有你母妃。”南宫衍想到熙瑶和儿子憎恨的瞪着他的样子,心痛得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剜下一块来。 “你信或者不信有什么重要吗?我娘亲已经死了,柳贵妃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接下来还要承受更痛苦的折磨,至于南宫烨,他的性命也快要到尽头了。” 南宫墨眼底涌动着阴测测的光芒,“我知道你还不甘心整个北国被我控制住了,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要将我置之于死地呢,你尽管出手,看最后受伤的是你,还是我,到时候不要痛哭流涕后悔不已哦。” “朕去杀了南宫烨那个混蛋,丧心病狂的畜生,亏朕把他当成最亲的兄弟一样,赐予他最富饶的封地!” 南宫衍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整个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你又知道什么,除了知道对我娘亲强取豪夺,知道让她侍寝之外,你关心过她吗?你怎么有脸说娘亲是你唯一爱过的女人,你爱她除了带给她灾难,让她死得更快之外,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快乐。柳家垮了,接下来黄家,冯家,苏家,陈家都会一一覆灭,我不会让他们再活着!也祝北国早日亡国!看得愉快吗,明天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的女人在天香楼里当花魁了,估计整个京城又会多了一个笑话,父皇你真是好样的,戴绿帽都能戴得轰轰烈烈。要不要明天儿臣再邀约几个大臣来,让他们尝一尝柳贵妃有多么美妙啊?” “你够了,适可而止吧,熙瑶最后并没有被南宫烨折辱不是吗,你步步紧逼到什么时候,真的想要将人逼上绝路吗?” 南宫衍指着南宫墨的鼻子大骂起来,整个人气得快要发疯了,他怎么会有报复心这么强的儿子,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南宫墨对他的回应则是轻蔑的笑了一声,“你回去好好养病吧,别气坏了,那几家的崩塌你还没见到呢,不要那么快去死。”说完他的脸色陡的沉了下来,朝着外面厉声喝道,“来人,将皇上送回北国皇宫!” “你想毁掉北国现在就能毁掉,还折腾什么,将他们都抓起来砍掉脑袋就好了,既然那么恨全部杀掉北国人好了,朕现在反正对你毫无招架之力,砍啊,将朕的头颅砍下来,快点!” 南宫衍气得都哭了,心痛得厉害,这些日子他真的心力交瘁,不管他想出怎样的应对策略,南宫墨都能适时的找到应对的办法,他不敢想象,这个儿子如今已经强大到了怎样的程度。 “因为舅舅那边的人势力还没能渗透到北国的各个领域啊,等到舅舅那边的人站稳了脚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北国彻底纳入云国的版图之后,我就能离开了。我再不心疼北国人的性命,我总要心疼云国啊,若是能不死一个云国人就能让云国国土扩大好几倍,那不是让我更开心吗?” 南宫墨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所以趁着云国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扎根北国,我还要继续逗弄你们啊。” “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你就不怕列祖列宗化作恶鬼从地底下爬出来掐死你!”南宫衍气得又吐出一口老血,恨不得弄死眼前的人。 “那你先到地底下把他们喊上来吧,我绝对不拦着。” 南宫墨的笑容分外刺眼,让南宫衍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再也忍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将他抬到皇宫里去!” 南宫墨说完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将身上的戾气尽数散去,对着钟晴露出了一个温柔宠溺得动人心弦的笑容来,“晴儿,我们回去吧。” 钟晴又听到他被撕开的血色童年,对他更是心疼,默默的握紧他的双手,和他坐着马车回了别院,她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对南宫墨好一些,再好一些,他的童年过得太苦了。 感受到她心疼怜惜的目光,他笑容一暖,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我早就不痛了。” 钟晴坐在马车上抱住他的腰,宣誓般的在他的耳畔说道,“墨,我一定会对你很好,我们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接下来要对付谁家?” “皇商陈家,将他们的财富全部掠夺一空,让他们一无所有,除了能去扛大包搬石头为生,让他们再也活不下去!” 南宫墨眼底流露出凛冽狠戾的光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什么时候收拾他们?”钟晴默默的为陈家点了一根蜡,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南宫墨,简直是自寻死路。 “明天开始动手。” “陈家明天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吗?”钟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 “他们好像感受到了危险躲无可躲,想要秘密的抛售掉手里的铺子和宅子逃离开北国,躲过我的报复,只可惜他想得太美好了,他怎么可能让陈家的人逃脱。” “你要接手他们的铺子?低价收购?” 南宫墨丢给她一个你太傻的表情,“你觉得我是这么仁慈的人吗?我一定要让他们狠狠的脱下一层皮来,血本无归,连同宅子都输得干干净净。” 钟晴被他脸上阴测测的笑容看得遍体生寒,整个人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南宫衍那里肯定受了不小的刺激,更加恨死我们了,估计半个月之内会有针对我们的行动。” 南宫墨整个人收敛了寒冷的气息,想到宫里的陈贤妃,恨意又涌了上来,他可没忘记,当初就是这个陈贤妃罚他娘亲跪在寒冷的雪地里一天一夜,害得娘亲怀了孩子又掉了,身体元气大伤,整个人高烧不退,差点把脑子都烧坏了,身体也落下了病根。不但如此,娘亲死的时候,那些毒药就是陈家的人提供的,因为她家是皇商出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一些珍稀罕见的毒药是很容易的事情。 翌日,陈家秘密来到了风云楼的天字号雅间里,神情忐忑的等待着买家,他们这段时间也被顾家和柳家的惨烈下场吓得魂儿都快没有了,惊恐得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南宫墨那个魔鬼太可怕了,再待下去他们陈家也死无葬身之地,他可不想让陈家败落在南宫墨手里。 陈家家主陈远航微微眯起了瞳孔,即使心痛也做好了决定,等到将铺子全部都转手出去之后,他就带着陈家的人乔装易容逃出北国,逃到西凉国境内,再也不回来了,省得被南宫墨的人报复死,至于皇宫里的妹妹,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他握紧拳头焦灼不安的等待着买主,他打听过了,这个买主来自西凉,和南宫墨不可能搭上边,只要将银子转手,他就能带着家人离开了,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按兵不动,不能让南宫墨的人发现任何端倪,否则就再也走不了了。 “陈老板,这位是我们的主子,就是他要和你们买铺子。” 中间人对着陈远航介绍道,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负责买卖这块的杀手南扬脸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走了进来,斜睨了陈远航,微微颔首。 “之前的价格都已经说好了,陈老板,将你们的房契地契都拿出来吧,这些是你们开出的价钱,银票都在这里了,你自己过目。” 陈远航谨慎的将那些银票看了看,果然是真的,他放心了,“这些是商铺和住宅的房契地契,请你过目,如果没有疑问,我们就可以在买卖协议上签字画押了。” 南扬将房契地契都看了一遍,嘴角浮起了一丝复杂的笑容,大笔一挥,齐刷刷的在签字画押,然后拿过那些地契收好,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那么在下祝陈老板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还请南老板对我们之间的买卖保密。” “那是自然。” 陈远航镇定下来,带着人离开了,然而他们才回到陈家,还没来得及动手收拾东西,大批北国的侍卫就将他们家包围了起来,以凶神恶煞的姿态闯进了他们家。 “各位将军,有话好好说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他们统统抓起来,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侍卫统领瞪着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由分说的带着人将陈家所有人抓起来,蛮横粗鲁的抓上囚车,以雷厉风行般的速度朝着大理寺的天牢走去。 惊恐的哭泣声,哀嚎声遍地,陈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停的挣扎着,哭诉着他们是冤枉的。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被抓起来?” 陈远航也想不出来怎么好好的,就被抓起来了,心里害怕极了,然而他是一家家主,他不能害怕,只能按捺着内心的焦虑说道,“爹现在也不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姑姑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让皇上彻查这件事情的,不要害怕,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掌心,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念头,该不会是南宫墨收拾完了柳家,现在又来收拾陈家了吧。 很快大理寺就到了,陈家一众人都被关在了潮湿阴暗的地牢里,老鼠蟑螂遍地,不停的从他们的脚上爬来爬去,害怕得他们快要疯了。 大理寺卿黄昊然走进来,满脸阴霾的瞪着他们,什么话都没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之前的针锋相对斗得你死我活在南宫墨强势归来复仇之后,已经吓得魂儿都要散了,除了想要弄死南宫墨,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黄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家为皇家办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为什么皇上忽然下令将陈家的人打入天牢呢?”陈远航眼神这时候才流露出强烈的恐惧。 “你们陈家给皇家进贡的天山雪莲里面含有剧毒,皇上和太后服用了之后,身体已经瘫痪了,浑身都动不了了,你觉得陈家是不是大祸临头,这回要承受灭顶之灾了?” “不可能,那些天山雪莲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一定是别人在陷害我们,我们冤枉啊。” 陈远航听到这个消息,惊恐得两腿一软,直接跌到在地上,眼神僵直,脑袋嗡嗡作响,完了,真的完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皇上震怒,贤妃毒计 “我们陈家是被冤枉的,给皇上和太后下毒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黄大人,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啊,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陈家的人听到黄昊然这么说,全部呼啦啦跪了一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害怕嘤嘤的哭了起来,谋害皇上和太后,他们家是要满门抄斩吗?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吗? “六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你们陈家是被冤枉的,可是那有什么用,皇上和太后现在瘫痪在床上,恰巧的是,皇上还能说话,他现在恨得宰了你们的心思都有了。陈贤妃的三个儿子,南宫承悦和南宫承耀,南宫承羽都对皇位志在必得,保准别人会不会想到那方面去。” 陈远航整个人像被一盆冷水浇下来一样,满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他们真的完蛋了吗?要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一定是南宫墨,是他在陷害我们,他回来复仇了,绝对是他们,不会有别人了。黄大人,你们帮帮我们陈家,若是陈家能够平安躲过这次劫难,一定对你重重感谢。” “陈老板,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南宫墨想要对付谁,谁能逃得过?他摆明了是设了圈套让你们跳下去,或许就连天山雪莲上的毒药都是他们弄上去的,不过皇上的人没有找到,所以你们就成了替死鬼。” 黄昊然也是一脸惊恐,顾家败了,柳家倒了,现在轮到陈家了,那接下来呢,是黄家,是冯家,还是苏家?他们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剑悬挂在头顶上,随时都有可能劈下来,将他们的头颅砍断。 “那怎么办,黄大人,你最是足智多谋,请你给我们想个办法,陈家不能败落不能死啊,求求你了。” 陈远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心底的疼痛和害怕,他真不敢想象,魔鬼一样的南宫墨会对他们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能有什么办法?要么除掉南宫墨让他去死,要么你只能想办法求得他的原谅,或许他能大发慈悲原谅你们陈家曾经犯下的罪孽,即使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掉南宫墨,谈何容易?求得他的原谅,简直是痴心妄想。 陈远航痛苦的捂住了头,浑浊又悔恨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整个人几乎要绝望。 “除非皇上和太后的瘫痪能够好起来,不然你们陈家一定会遭到诛九族,哪怕皇上知道毒药不是你们下的,谁让雪莲是你们提供的呢,陈老板,你好自为之。” 黄昊然急匆匆的走了,若是以前,哪怕这样的事情他们黄家都有办法摆平,不过自从南宫墨来了之后,这一切变得不可能了,更何况这应该是南宫墨亲自弄出来的,自然所有的痕迹都被他抹去了,想要翻案绝无可能,除非南宫墨亲自出手。 夜幕降临,又冷又累又饿的陈家人被折磨得几乎快要崩溃,陈贤妃终于急匆匆的赶来了,她哭得两眼通红,整个人几乎要昏死过去,“哥哥,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娘娘,陈家是冤枉的,陈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皇上和太后下毒啊,是别人陷害我们家,你一定要想办法证明我们家的清白啊。” 陈远航老泪纵横,第一次怀疑之前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当年太宠着妹子找来了那些毒药,到如今变成了催命的毒药,催着陈家的人彻底的下地狱,他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都知道你们是清白的,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们救出去。”陈贤妃泪如雨下,整个人濒临绝望的边沿,“承悦,承耀,承羽也都在积极奔走,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你们安心,不管别人怎么严刑拷打,都不要招啊。” “娘娘,请你务必让皇子们想办法洗脱陈家的罪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有妄图弑君的外祖家,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别想着能登上皇位,到时候最大的赢家就是南宫雨泽。他那人心思叵测,若是他成功登上大宝,娘娘和三位王爷都不会有好下场。” 陈远航害怕陈贤妃怀有别的心思,索性将利害彻彻底底的摊开来说,陈贤妃的脸色沉了下来,一颗心像被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中一样,彻骨的寒,她害怕得几乎要落荒而逃,南宫墨那个丧心病狂的混蛋,难道真的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才肯善罢甘休吗? “我知道了,哥哥你们保重。” 陈贤妃抹了抹眼泪,“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热饭热菜,你们慢慢吃填饱肚子,有什么话等到以后再说,总之一定不能承认是你们害了皇上和太后。” 她让人将饭菜端进来,走出去的时候娇柔妩媚的脸上流露出狠戾的杀意,南宫墨,是你步步紧逼太厉害,哪怕是拼尽所有,我也要将你这个贱人生的孽种杀了,能登上北国皇位的只会是本宫的儿子。 怀着重重的心事陈贤妃离开了,夜愈加深沉,她走出天牢的时候正好遇到携手而来的南宫墨和钟晴,像毒蛇一样的恐惧涌上她的心痛,让她惊骇得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若不是扶着身边的丫鬟,她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贤妃娘娘,怎么放心不下你的家人,来探监啊。” 南宫墨笑容春风得意,落在陈贤妃的眼睛里更是刺眼,恨不得将他的笑容撕烂,“是你下的毒,南宫墨,你的妻子善于用毒,天山雪莲上的毒是你们弄的,就是想要害死陈家人对吗?你真够狠的,用那么多条人命给上官熙瑶陪葬,果然是好儿子。” “娘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能想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你可是三位王爷的母妃呢,不管到时候谁能登上皇上的宝座,你都是圣母皇太后,皇上和太后如今瘫痪,对你百利而无一害,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权力而对父皇痛下杀手呢。” 南宫墨说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差点将陈贤妃气得半死,“你血口喷人!本宫从未有那样的心思,也没有那么恶毒的心肠,倒是你出手狠毒,连同你蛇蝎心肠的妻子,果然是一对贱人!” “啪——” 南宫墨毫不犹豫的扬起手对着陈贤妃的脸上扇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狠戾的掐住她的脖子,恨声怒道,“你敢再侮辱她一句试试看,本王让你们陈家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你在做什么,南宫墨你找死!” 南宫承羽,南宫承悦和南宫承耀三人赶过来接母妃的时候,恰好看到陈贤妃狼狈的倒在地上,发髻散乱,恨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锋利的长剑指着南宫墨和钟晴的咽喉,“本王杀了你们这对心肠恶毒的贱人!” 钟晴怒极反笑,猛的掏出了毒粉,眼底迸射出嗜血的杀意,“好啊,谁敢动南宫墨,我现在立刻让他蹊跷流血而亡,到时候别说皇位了,连命也没有了,看你们还得意嚣张什么,要不要试试。” 那些人都是见识过她毒药的厉害程度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恐,顿时蔫了,不敢再有所动作。 “你们等着瞧,总有一天你们会死的!” 南宫承悦恨恨的怒道,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将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给杀了,不能再让他们得意嚣张下去了。 贤妃带着几个儿子惊恐的走了,钟晴轻蔑的朝着他们竖起了中指,“怂包!” “走吧,进地牢里去,也应该会一会他们了。”这场游戏玩得太久,南宫墨都有点腻了,只想着速战速决。 两人在死士的簇拥下走进了地牢里,原本唉声叹气的陈家人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惊恐得瑟瑟发抖,胆小的甚至痛哭了起来。 “南宫墨,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皇上和太后的毒明明就是你下的,你不择手段,你丧心病狂,我诅咒你断子绝孙,痛失所爱,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陈远航又是害怕又是恐惧,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骂了起来,“贤妃当时的确是害过你娘亲,陈家现在不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吗?我们被沸水烫得都快残废,北国被你整得鸡犬不宁,皇上和太后都瘫痪了,这些难道还不足够换回你娘的性命吗?” “废话说完了?看来还是很有力气嘛,来人,给本王将他们的手指头切下来!” 南宫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惊骇得几乎要发狂,“南宫墨,这里是北国,不是你们云国,容不得你如此撒野放肆!你这么狠毒一定会遭到天谴的,你等着瞧!” 陈远航很生气,嘴里不停的诅咒着,骂着,然而,当他最看重的儿子被切下一根手指头的时候,他终于崩溃了,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睿王爷,算老夫求求你了,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们陈家。你想要高僧给瑶妃娘娘念经超度,我们也愿意,你想要多少银两,我们陈家都赔偿,你想要我们为你做什么事情,我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帮你去做,求求你忘掉曾经的仇恨吧,不要再报仇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想要本王将你们从地牢里放出去也不难。” 南宫墨深邃的眼底涌过一抹幽光,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远航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强烈的希望,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你们今天卖铺子挣了多少银两,全部交到本王的手上,皇上和太后身上的毒本王立刻让人清除,立即清洗你们的冤屈和罪名。” 陈远航惊出了一身冷汗,血液几乎要冻僵了,南宫墨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难道一开始他就设了这个圈套吗?他快要疯掉了。 “你想要带着家人逃到他国对吗?陈大人,强势如顾家和柳家都被整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你觉得你能够赢得了他们吗?” 南宫墨像逗弄老鼠一样,几乎要击溃他们的灵魂。 “你竟然都知道,南宫墨,你什么都知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不彻底将陈家弄垮,你想要做什么?” 陈远航捂着脸浑浊的泪水从指缝间溢了出来,漫天的绝望几乎要将他湮灭,难道真的没有一丁点办法了吗?难道陈家真的要步顾家和柳家的后尘吗? “本王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你们陈家的人去死,你那么害怕做什么?陈大人,只要皇上和太后的身体好起来了,本王保证一定能够把你们平安的放出去。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就是你手上所有的商铺和钱庄里的银子。” 南宫墨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充满了蛊惑,陈远航有些动摇了,“你说话可当真?真的能将陈家人救出去?南宫墨,可是你那么狡猾,我怎么能相信你,多少北国人被你耍得团团转,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北国人心里,你比魔鬼还可怕。除非你用这个女人来发誓,我把银子给你,你不再对付陈家的人,否则这个女人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你和她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如果你敢发誓,我就跟你合作!” 陈远航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指向了钟晴,他现在发现了,眼前的女人就是南宫墨的软肋,只要拿捏住了他的软肋,就不怕他不妥协、 “你是想死得快一点吗?” 南宫墨眼睛里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就那么瞪着陈远航,杀气腾腾的声音蔓延开来,“还是你想现在就让陈家的人血溅当场,给本王的娘亲陪葬?” 他的样子太像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鬼,陈远航浑身一哆嗦,惊恐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的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奉上,“睿王爷,这些都给你,你一定要说话算话,让陈家的人出去。” 南宫墨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你放心,本王做事情虽然不择手段,但是有一条优点,那就是言而有信,既然跟你达成了协议,就一定不会食言,一定会放你们出去的。三千万两银票,果然不愧是皇商,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你耐心等待,不出两天,你们一定会从天牢里安然无恙的出去。”最重要的是,还没有除去陈贤妃,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安心待着,明天皇上和太后身体就会好转,到时候皇上会下旨这是一场误会,你们的清白不会受到影响。” 南宫墨说着,眼底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意味深长,不知道为何,陈远航觉得脊背凉嗖嗖的,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个恶狼一样的男人一定是在算计什么,只是饶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人在算计什么。 “陈大人大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陈家不会像柳家和顾家那么艰难。”他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带着钟晴离开了,手里又多了那么多的银两,心情别提有多么得意了。 回到了家里,钟晴斜靠在南宫墨的肩头上,担忧的问道,“墨,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让陈家做什么?” 南宫墨修长而直接分明的手指紧握成拳,嘴角噙着嗜血的微笑,慢悠悠的说道,“你觉得用陈远航的手除去陈贤妃,会不会让她更加绝望,如果陈家不再是那三位王爷的助力,他们会不会崩溃发疯?” 钟晴笑容一凝,“一定会的。墨,我觉得陈贤妃和那三位王爷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正在想办法对付我们呢,你一定要小心了,绝对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我会的。” 南宫墨眼神暖暖的,将一叠厚厚的资料递到钟晴的面前,“你看,这些都是陈家的产业,很快这些都会变成我们的。” “恩,希望你能早点干掉陈家的人,秘密处理了陈贤妃,不要再让她蹦跶了。”钟晴带着一丝期待说道。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南宫墨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她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边。 “晴儿,困不困,如果不困,我们进宫去看皇上和太后。” 南宫墨揉了揉她顺滑如同丝绸般的头发,唇角的笑容愈加的凛冽嗜血,北国皇上还不能那么快就死了,北国还没彻底毁灭,云国的势力还没有在北国站稳脚跟,他慢慢陪着他们玩。 “不困,那现在就走吧。” 两人现在进皇宫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一颗解毒丸下去,南宫衍浑身又能动弹了起来,怨恨的瞪着南宫墨,吃力的吼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父皇瘫痪了,皇商陈家下监狱了,儿臣捞到了一大笔银子,就这么简单啊,你还以为会有什么,只是稍微委屈父皇而已,不过你看儿臣还是仁慈的,很快就将你身上的毒解了。不要再生气了,都跟你说了气大伤身,死得快,好了,既然父皇没事了,儿臣要带钟晴去给太后解毒了,对了父皇,儿臣还拟了一道圣旨,证明天山雪莲上面的毒是陈贤妃下的,谋害皇上和太后的人其实是她,陈家是冤枉的。明天陈家的人就能从监狱里出去了,你可要派人通知陈贤妃做好准备,要让她受委屈了。” 南宫墨得意洋洋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当着南宫衍的面在钟晴的唇上落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气得后者眼睛通红,整个人几乎要喷出火来,“孽畜,混蛋,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如此刺激他,简直是活腻了!” “滚,给朕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弄脏了朕的地方!来人,魏公公,快进来!” 南宫衍胸口一起一伏的,汹涌澎湃的怒火燃烧着,恨不得将南宫墨焚烧成为灰烬,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一个东西。 “父皇有事情,本王和晴儿就不打扰你了,省得你看到儿臣更加生气,死得更快那可就真成了儿臣的罪过了。”南宫墨如愿以偿的又刺激了南宫衍一回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南宫墨你等等,不要走!” “皇上。”魏公公猫着腰走进来,头垂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他都快疯了,被南宫墨和皇上压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去将皇家族谱拿过来,朕要将这个孽障的名字从族谱里面划出去,从此以后他和皇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若是敢谋朝篡位,就等着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南宫衍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真的快要被气疯了,这个儿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的心肝简直是黑的,心里完全没有任何善良和仁慈,这样的人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南宫墨对他的回应只是轻蔑毫不在意的一笑,“父皇果然是被气糊涂了,本王记得顾太后可是从来没有认过娘亲和我的,你确定族谱上有本王的名字?而且我也没想着谋朝篡位啊,我要北国做什么,我要当皇上做什么?好了,不打扰你生气了,我走了。” 南宫衍气得狠狠的将床头的花瓶摔得粉碎,怒火滔天。“魏公公,去告诉陈贤妃,南宫墨要对她出手,让她好自为之,熬过了是她的命,熬不过她就去死。” “是。” 魏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直接去了陈贤妃的宫殿,将皇上的话转告给她了。 陈贤妃心里蔓延着强烈的惊恐,整个人瑟瑟发抖,几乎要崩溃了,“魏公公,皇上呢,难道他就不能庇佑本宫吗?为什么任由流有云国低贱血统的孽种在北国作威作福,皇上就不能从别的地方抽调几十万大军回来将整个京城围住,将南宫墨灭了吗?” 她害怕得不停的掉眼泪,南宫墨简直是丧心病狂的禽兽,那样的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若是真的报复了陈家,她还有活路吗?她的三个儿子还有活路吗? “贤妃娘娘,你也知道整个皇宫都被控制在南宫墨手里,就算大军压境,皇上在他手里,皇族被他拿捏着,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娘娘还不知道吧,南宫墨率领了海国三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再加上云国的军队,北国现在是四面楚歌,随时都有亡国的危险。娘娘,你还是想办法躲过这一劫吧,不然,顾家和柳家的下场你知道的。” 魏公公同情的对她说道,也不敢多留,急匆匆的走了,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别人呢,南宫墨那个人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怕,他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不实现过,这位贤妃娘娘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贤妃抹了抹眼泪,推开窗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眼睛里掠过骇然的杀意,直接朝着钦天监走去。 “这几天雨水会不会很厉害,有没有可能山体会崩塌,能够将人活埋住的那种?”她对着最擅长预测天气的苏幻问道,心里带上了鱼死网破的决然。 “娘娘,微臣夜观天象,这段时日将会不停的下暴雨,说不定北国又会迎来一轮水患,到时候又会有数不清的百姓流离失所,同样的,在山里绝对不安全,连着下数天的暴雨之后,山体根基会动摇,很容易发生坍塌,稍微不慎就能够夺去人的性命。” 最显赫的世家之一的苏家扶乩天才苏涣满脸严肃的提醒贤妃道,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要做最好。 “本宫知道了,多谢苏大人。” 她眼眶通红,有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冒了出来,脚步慌乱踉跄的朝着她的宫殿走去,嘴角浮起一丝凄然的弧度,谁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受不了了,快要崩溃了,若是接下来她待在冷宫里度过余生,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死也死得惨烈,不用像现在这么窝囊的过日子。 回到宫殿里,她将心腹丫鬟打扮成她的模样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则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将脸上的皮肤抹黑,在脸上带着面纱,脚步慌乱的走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雨幕里。 半个时辰之后,她秘密的出现在南宫承悦的王府里,一张脸已经被泪水沾湿了,唇色苍白,异常狼狈,南宫承悦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母妃,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你了?” 贤妃又惊恐又心痛,整个人快要窒息了,哽咽着说道,“让承耀,承羽过来,母妃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南宫承悦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有很严峻的事情发生了,不敢再耽误,秘密的命令死士从密道里出去,将南宫承耀和南宫承羽请了过来,母子四人心情很糟糕的坐在书房里。 “你们父皇告诉母妃,南宫墨要将他和太后中毒的事情推到我的头上来,让我背下这个罪名,连圣旨都拟好了,明天你舅舅他们就能够无罪释放,而母妃应该会被打入冷宫,或许还会承受很严厉的酷刑。南宫墨的手段你们应该也领教过了,落到他的手里绝对生不如死。” 贤妃说着,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她真的是害怕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孽种,现在怎么变得那么残忍狠毒。 “什么?父皇怎么也让他胡作非为?难道他就不管吗,眼睁睁的看着皇宫被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弄得乌烟瘴气,难道这样他们就开心了?” 南宫承耀气得直跳脚,不甘心的呵斥道。 “你父皇现在的生死都拿捏在南宫墨的手里,他又能做什么呢?承悦,承羽,承耀,现在能够让母妃活下去的办法就只有将南宫墨杀了,不然我们母子几个人都被落到他的手里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柳家和顾家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贤妃即使害怕得都快要崩溃了,依然维持着冷静的头脑,整个人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一定要让南宫墨去死,除了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谁都知道让南宫墨死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是那个男人就跟妖怪一样,怎么弄都弄不死,我们怎么办?南宫墨有多么难对付有多么狡猾我们都领教过了,那到底要怎么办才可以将他弄死?” 南宫承羽眉毛微微蹙了起来,心里涌起强烈的挫败和无力,“他不贪财不爱美色,除了他那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别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整个人又是那么的谨慎小心,就连唯一能牵挂住他的瑶妃的遗骸也被弄走了,说句难听的话,我们现在根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啊,母妃,他的爪牙遍布北国京城,说不定你来这里找皇兄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只是引而不发而已,会不会他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对付我们啊?” 南宫承耀最胆小,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了深刻的害怕,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起来。 “不可能,母妃虽然不懂武功可是警觉性很高,感觉也很敏锐,若是有人跟踪我,我一定会感受得到的,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贤妃看到几个儿子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了强烈的恐惧,整个人脊背一寒,却依然肯定的说道。 “办法不用你们想了,母妃已经想到了。我这里有当年从上官熙瑶头上剪下来的一缕长发,若是请了巫师来做法,上官熙瑶的魂魄就永远不得安宁,我不信用这个当诱饵南宫墨会不来。这几天一直在下雨,雁云山那里被雨水浸泡了好几天了,距离山体崩塌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到时候你们兄弟几人派人埋伏在安全的区域内,等到那些泥石流将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淹没的时候,立刻甩绳子给母妃,将母妃拉出去,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多的能耐躲过洪水的袭击。你们还要在周围安插上弓箭手,将那对贱人刺得重伤,他们绝对活不了多久了。” 贤妃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将她想了很长时间才完善的计划对几个儿子和盘托出,并且安排几个儿子设好了陷阱,等待南宫墨和钟晴上钩。   ☆、第一百四十四章高手现世,活埋南宫墨 “可是南宫墨若是不上钩怎么办?他可是成精一样的人物,做什么事情都算计好了退路,若是他不去赴约,一切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南宫承悦可没有那么乐观,他们谋害了南宫墨那么多次,都没能让他去死,谁能保证这一次就真的能成功呢?若是失败了,依着南宫墨那种心狠手辣的性格,他们每个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 “别的事情母妃不好说,只要是关于上官熙瑶的,不管是真是假,南宫墨都不会放弃,当年在北国皇宫里,是他和上官熙瑶相依为命,可以说唯一爱他的人只有熙瑶。更何况当年他亲眼看到母妃剪下了那一撮头发,怎么可能不来赴约。” 贤妃想起遥不可及的往事,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那个贱人,到死还留下一个孽种来恶心她们,果然是不要脸的贱人! 南宫承羽,南宫承悦,南宫承耀看着母妃面目狰狞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惊悚,这样的母妃真的很可怕。就跟潜伏在暗地里的毒蛇,稍微不注意就能够爬上来将人狠狠的咬一口。 “怎么,觉得母妃很恶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不是?可是如果母妃不出此下策,等待我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你们能够承受得住吗?你们自己用脑袋想一想,如果陈家轰然倒塌,不会成为你们的助力,你们能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有多么大?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听母妃的,我不会害了你们。皇上那里肯定是靠不住了,你们若是想要未来能够过得好一点,最好将南宫墨除去。” 几个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都听母妃的,你让儿臣做什么,儿臣就做什么。” “那就做好准备,不要动用明面上的力量,要动用暗地里的力量,南宫墨那个人阴险狡诈又多疑,很容易就能查到侍卫的调动,你们还是动用隐藏得最深的死士,要是能将南宫墨杀了,你们就是北国的大功臣,到时候谁人敢不服你们。” 贤妃想到危险时刻却不能庇佑她安危的皇上,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失望,果然男人啊,永远都是靠不住的,还是只能靠自己和儿子。 “母妃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母妃的期望,一定要将南宫墨除去。” “秘密进行,一定不能打草惊蛇,母妃走了,时间久了南宫墨的人一定会怀疑的。” 贤妃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涌过一抹强烈的恨意,纤细瘦弱的身影又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雨幕中。 翌日,皇上果然颁布了圣旨昭告天下,天山雪莲上的剧毒不是陈家的人下的,陈家进贡的贡品没有任何问题,真正下毒的是陈贤妃。陈家的人无罪释放,而之前贵为正一品妃嫔的贤妃涉嫌谋害皇上和太后被变为庶人打入冷宫,南宫承羽,南宫承悦,南宫承耀手上的权力被剥夺了一大半,几乎快要被软禁了起来。 陈远航出了监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摇摇欲坠,都快要哭出声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钟晴和南宫墨等候在天牢外面的马车上,看到陈远航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的时候,风轻云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若无其事的说道,“恭喜陈大人能够摆脱嫌疑,依然能够维持皇商不可撼动的地位,实在是可喜可贺。” 陈远航锐利的眼睛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恨不得将南宫墨千刀万剐了,“南宫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出尔反尔,落井下石,陈家和你势不两立!” “陈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本王哪里出尔反尔了,拿了你们的银子,将你们从谋害皇上的罪名中摘出来,这样还不够吗?答应你们的已经做到了,你还想如何?”南宫墨满意的看着陈远航气得快要内伤了,更加开心了。 “你凭什么将下毒的罪名推到贤妃娘娘的身上,她明明是冤枉的,这些毒明明就是你下的。”陈远航气不过的辩解道。 “冤枉的啊,那就更好了,我就是要冤枉她,就是让她有苦说不出。陈大人如果觉得心里不痛快本王也可以将银子还给你,再把你弄到地牢里,你知道本王有这样的本事的。” 南宫墨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 陈远航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遍体生寒,眼睛里涌过一阵强烈的害怕,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自己都那么怕死,就不要摆出这种虚伪的态度来,只会让人觉得恶心。本王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没空和你啰嗦,请滚开。” 南宫墨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南宫承悦和南宫承羽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脸怨毒的瞪着陈远航,“现在母妃被打入冷宫,你们陈家满意了吗?陈远航,你们陈家不得好死!” 陈远航被人指着鼻子骂,心情能好起来才奇怪了,他心里也憋了一团火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贤妃,他们犯不着出手对付上官熙瑶,现在他的好外甥竟然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陈家头上来了,他忍不住冷冷一笑,“睁大你们的眼睛瞧清楚,是南宫墨动的手脚,和我有什么关系?与其在这里恨不得杀了我们,还不如想办法把贤妃娘娘救出来呢。既然两位王爷嫌弃在下碍眼,那么好,老朽以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完他扭着头健步如飞的离开了,南宫承悦和南宫承羽赶紧追了上去,“说你两句你心里还不爱听了,陈家只是皇商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当真以为你们无所不能了。南宫墨能将母妃打入冷宫里,他就能将陈家推到地狱里,你不会那么愚蠢的认为他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你们吧,柳家和顾家的惨痛教训在前,难道你还不知道警惕吗?” 陈远航脸上青紫交加,眼睛里有怒火熊熊的冒了出来,随即想到了什么,不得不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对着两位皇子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南宫承悦和南宫承羽同样压抑着心底的脾气,悄悄的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里,从一扇隐秘的木门走了进去,从里面带上了房门。 “两位王爷,微臣当然知道南宫墨不可能那么好心的把陈家人从地牢里救出来,可是那个时候微臣又有什么办法,都沦为阶下囚,再不想办法就有可能人头落地,除了妥协我还能做些什么呢。”陈远航同样恨死南宫墨了,那又如何,被人拿捏住了性命,他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所以你任由南宫墨将谋害父皇和太后的罪名推到母妃的头上去?舅舅,你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即使事前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会来临,亲眼看到母妃被打入冷宫,昏暗破败的宫殿,潮湿的被子,发霉的食物,还是让他们心痛,他们的母妃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能被人践踏至此。 “那我能怎么办?连皇上都阻止不了他,我又有什么办法?两位王爷,如果你们来这里只是追究那些不属于微臣的过错,我想我们之间没有话好说了。与其相互指责相互憎恨,还不如想办法杀了南宫墨比较实在,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随时都有可能将人置之于死地,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纵容下去。” 陈远航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他们陈家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耻辱,还被抢走了那么多银两,不仅如此,他们想要逃到西凉国的计划也被南宫墨发现了,根本就不让他的愿望达成,除了奋起反抗,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那舅舅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没有?能将南宫墨千刀万剐的办法,能让北国重新恢复安宁的办法。” 南宫承羽轻蔑的说道,他可不认为舅舅能有通天的本事,如果有现在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抓到南宫墨的妻子,用她来威胁南宫墨自废武功和双目,滚出北国,没有了武功和失明的南宫墨,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陈远航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涨,这些日子承受的痛苦让他再也过不下去了,若是不能报仇他一定会死的,南宫墨那个贱人凭什么将北国搅得天翻地覆,太后被折磨得几乎成了残废,皇上也只剩下半条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北国什么时候窝囊到这样的程度了? 南宫承悦像是听到了最愚蠢的笑话一样,唇角嘲弄的意味那么明显,“你倒是异想天开,如果钟晴那个女人那么容易就被人抓到了,南宫墨还能在北国京城横着走吗?舅舅,现在是白天,难道你还没有睡醒吗?” “如果是普通的杀手,或者武功很一般的人,自然不能将南宫墨和他的妻子抓住,但是如果换成武功排名前十的高手呢,你觉得可不可能?” 陈远航脸上流露出笃定的笑容,慢悠悠的问道。 “谁?” “皇上的亲叔叔,南宫冥已经秘密的赶回来了,有他出手,你们觉得南宫墨会不会被打败?”陈远航也是踏出地牢的第一步得到的消息,整个人心思立刻活了起来,如果是这样,北国有救了。 “皇爷爷?北国武学的传说?”南宫承悦和南宫承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里涌动着兴奋的光芒,如果那个人回来了,南宫墨必死无疑。 南宫冥,是当初天下盛会的时候出题的几大长老之一,在南宫墨将北国弄得乌烟瘴气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舅舅,带我们去见他,让他杀了南宫墨,母妃哪里能忍受那样的苦日子,一定要快点将她救出来。” 两位皇子迫不及待的说道,这段日子他们被南宫墨像逗弄老鼠一样的玩着,整个人差点疯掉,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你们晚上的时候过来,我带你们去见他。” 陈远航和他们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让他们回去了,他也若无其事的朝着陈家赶去。 他们离开之后,暗处两道人影施展轻功飞快的离开,回到别院里,将他们诡异的行踪告诉南宫墨。 南宫墨听了沉默半晌,没想到天下盛会出题的长老都坐不住了,看来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好玩了。陈远航他们还不死心,以为请回了南宫冥就能改变什么了吗?那他们注定是痴心妄想! 钟晴的脸上浮现出了强烈的担忧,掌心变得冰凉,甚至控制不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墨,你一定要小心些。南宫冥可不同这些人,他武功已经高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我害怕你会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怎么办?” 南宫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她露出了一个宠溺又温暖的笑容,“没关系,他们敢出招,我就敢接招,哪怕是南宫冥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晴儿,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凭什么那些人伤害他就那么理直气壮,他要讨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就是十恶不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钟晴没有再说话,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遮住了眼底的害怕,她默不作声的将手从南宫墨的掌心里抽出来,转身回到卧室里,将抽屉里各种各样的暗器和毒药拿出来,摆弄着,整个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体猛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南宫墨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廓上,“晴儿,我向你保证,哪怕是南宫冥,也伤害不到我,伤害不到你分毫,你不要那么担心好吗?” 钟晴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南宫冥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武功高深莫测,杀人只在眨眼之间,旁观的人连看都没看清楚人就死了。那样的人对上你,我怎么能不担心?墨,我不想你有事情,以前我都不害怕,可是对上南宫冥,我是真的害怕了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在北国,甚至在整个天下都是神话一样的存在,她甚至不敢想,若是南宫墨败在他的手上会有怎样的下场,依着北国人对他恨之入骨的程度,将他挫骨扬灰都便宜了他。 她一面抹眼泪,咬着牙敏锐的疼痛袭来,硬生生的将心底的慌乱和害怕压了回去,转而将那些沾染上了剧毒的暗器别在他身上各个角落,一面絮絮叨叨的交代着那些暗器的用法,声音还些微的有些哽咽。 南宫墨看得异常心痛,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在怀里,直到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平静下来才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你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南宫冥是北国的传说又如何,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南宫衍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更是七十多岁了,英雄和传说也有老的一天,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钟晴僵硬的身体渐渐的变得松懈了下来,眼睛再次温热了起来,依赖的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墨,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还没有生孩子,还没有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赢好吗?” 南宫墨心底发热,怜惜的感觉涌上心头,温柔怜惜的在她的脸上落下缱绻的吻,郑重其事的说道,“晴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南宫冥又怎样,他若是敢对我痛下杀手,我也绝对不会客气。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云游四海,那就不要再插手北国的事情,那是他们欠我娘的。” 钟晴埋着脸在他的肩窝蹭了蹭,她知道阻止不了南宫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南宫墨能够赢。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松开了南宫墨,再次将一瓶能够腐蚀眼睛的毒粉递到南宫墨手里,“墨,这瓶毒药能够让人的眼睛变瞎,你将毒粉藏在指甲里,若是打不过他,就用毒粉弄瞎他的眼睛,不要客气。” “知道了,晴儿的良苦用心为夫一定谨记在心。” 南宫墨抱着她,眼睛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但愿南宫冥不要阻挡了他的路,不然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怎么都不会。 翌日,南宫墨收到了陈远航的邀请函,告诉他在陈家的铁矿里见面,有一笔生意要跟南宫墨合作,也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想要见他和钟晴。 南宫墨捏着那份邀请函,浑身笼罩着一层森森的寒气,心里有一抹冷意涌过,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想抓住钟晴来威胁他,真的觉得他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晴儿,我安排你从密道里离开,等到我解决了南宫冥之后,再把你接回来好吗?” 他看向钟晴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温柔似水的笑容,拿过梳子帮她梳理乌黑如墨的长发,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里透着蛊惑的味道。 “恩。” 钟晴从镜子里看着深爱的男人温柔的眼睛,心痛得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南宫墨,真的一点都不想,可是她也知道,南宫冥出手了,她若是再待在他的身边,不仅不会给他带来一丁点的帮助,相反的可能还会成为他的累赘。她不能那么自私,即使舍不得,除了短暂的分离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乖,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完,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你到另一处别院里等着我好吗?那里布满了机关暗器,也布满了毒药,敢闯到那里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你只管安心的待在那里就是。” 南宫墨从后面亲吻她的头发,心里被柔情充满了。 钟晴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转过身猛的抱住了他,“墨,万事要小心,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的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带多一些死士,连火枪也带上,南宫冥若是敢出阴招陷害你,你只管用火枪打爆他的头。” 她真的好害怕,这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强大到让她胆颤心惊的程度,昨天一整夜她都没有睡好。 “不会的,我不会失败,只有南宫冥败在我的手上,晴儿,你要相信夫君的实力。好了,现在去吃早饭,吃完早饭我送你从密道离开,等我晚上去接你回来。”南宫墨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钟晴强颜欢笑吃完了早饭,在死士和杀手的簇拥下,从密道里离开,南宫墨一直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温柔的笑容渐渐退去转而染上了一抹冷硬肃杀,对身边的南枫说道,“南枫,死士和杀手们做好了准备没有?” “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南枫一脸肃杀的说道,心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陈家到了这个时候还敢作死,果然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活腻了想要往死路上撞。 “走吧,陈家设了那么大的陷阱等着我们去跳,不如了他们的愿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南宫墨眼睛里流露嗜血的寒芒,他们想找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一个时辰之后,南宫墨带着他的死士和暗卫出现在陈家的铁矿里,足有几丈深的铁矿,黑漆漆的,透着阴森恐怖的味道,墙上悬挂着几个大铁锅,铁锅里燃烧着桐油,将矿坑里照得昏暗又寒冷,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铁矿中央摆着几张桌子,陈远航和南宫冥在侍卫的簇拥下并列坐着,他们对面的椅子是空着的,像是在等待着主人。 当南宫墨走进矿坑里的时候,陈远航血液里跳动着激动的因子,整个人心口涌过一抹报复的念头,然而他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钟晴的身影之后,失望之色涌上眼眸,钟晴那个女人竟然不在,这怎么可以。 “睿王爷,王妃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她身体不适,本王让她在家休息了,怎么着,陈大人觉得本王的王妃一定要来吗?”南宫墨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奇怪,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怎么忽然她不来了。” 陈远航脸上浮起一丝僵硬的笑容,勉强的说道。 “陈大人要和本王谈什么生意,就说吧,本王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废话少说。”南宫墨没有理会他虚假的笑脸,目光落在矿坑四周蓄势待发,杀气腾腾的死士身上,那些死士将他们的人都包围了起来,那架势像是要将他们扎成刺猬一样。 “生意的事情先不急着说,现在先让你见一见皇家的长辈,你应该叫皇叔爷爷的人,他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陈远航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南宫墨,我就不相信对上北国的传说,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下去。 精神矍铄的南宫冥睿智而深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看穿,“墨儿,是吗?我在天下盛会上见过你,你和云国人在天下盛会上的表现很精彩,也彻底的将北国人打败了,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老人的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寒暄着套着近乎。 “前辈,你有话就直说,本王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的方式,这样你累,我也累。”南宫墨含笑着打断了南宫冥的话,不卑不亢的在他们对面坐下,全身的警惕高度集中了起来。 “那好,我有话就直说了。墨儿,我知道你回到北国来是要为了你惨死宫闱的娘亲报仇对吗?现在整个北国京城都被你的人占据着,皇室犹如笼中之鸟垂死挣扎,江山社稷动摇,人心惶惶,灾难重重,说实话,我觉得你的复仇已经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你娘也有了很多人为她陪葬了。为了北国的子民着想,你就放弃报仇了好吗?北国贵族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也知道你心里的怨恨难以消散,那么就让陈家,冯家,皇家,苏家的人赔给你一大笔银子,为你娘修建一座寺庙祈福,你也能一世无忧的过完下半生。至于那些害死你娘的妃嫔,赐她们一杯鸩酒,让她们自行了断,这样总可以了吧?” 南宫冥说话的态度虽然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南宫墨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哪能那么简单呢?我娘承受的痛苦没有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你当然可以风轻云淡的说这种话,说得难听点,如果这些嚣张肆意的妃嫔背后如果没有人撑腰,她们又敢害死我的娘亲吗?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那几个家族我都要尽数毁去,连同南宫家的江山,我都要弄得土崩瓦解,你不要再劝我了,没用的。” 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南宫墨拒绝了南宫冥提出的赔偿要求,如同预期中的那样看到南宫冥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周身敛聚着气势汹汹的杀意,“你是要忤逆我吗?墨儿,我劝你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最好,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要知道所有忤逆我的人现在都死了,我不想手上沾染你的鲜血,毕竟是皇室先对不起你们在先。但是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执意要报仇,要将北国的江山社稷毁灭,那我也留不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充满威胁的话语响起,周围的空气都冷凝了下来,几乎让人呼吸不过来。 “那又如何,本王绝对不会放弃报仇,你想要做什么尽管来,看究竟鹿死谁手。”南宫墨淡漠的笑了笑,丝毫不将南宫冥的威胁放在眼里。 “南宫墨,你找死!” 南宫冥恼羞成怒,出手如风,杀气腾腾的拳头朝着南宫墨的太阳穴恶狠狠的挥了过去。 南宫墨一直警惕的瞪着他,脚尖在地上划出一条线,矫健的身姿灵活的往后直直的退去,避开了南宫冥致命的一击,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前辈,北国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反正你也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北国毁灭还是存在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弓箭手准备,对准南宫墨务必要将他扎成刺猬!”南宫冥气急败坏的下了命令,长剑叮的一声出鞘,整个人陡的朝着南宫墨扑了过去,对准他的咽喉,准备一剑割破他的喉咙,要了他的性命。 南宫墨同样不是吃素的,钟晴为他准备的暗器犹如密集的雨点一样飞出去,带着十足的力道朝着南宫冥的身上招呼,务必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两人的身影在矿坑中交缠在一起,在陈家死士密密麻麻的箭雨中,竟然没有被刺中一只箭,两人斗了不下数百招依然分不出胜负来。 南宫冥毕竟年纪大了,力气有些透支,再加上南宫墨善于用毒和暗器,一时之间整个人气喘吁吁,渐渐落于下风,他瞳孔睁得大大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忽然狼狈的朝着矿坑的出口逃窜,随后朝着陈远航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就在这时,千斤重的铁锤从高空直直落下,猛的朝着南宫墨的头上砸去,与此同时,矿坑四周猛的落下坚硬如石头的铁笼,彻底的将南宫墨和云国的死士还有暗卫困在中央。 陈远航和南宫冥再次出现在铁笼和铁丝网之外,眼睛里涌动着嗜血的杀意,“南宫墨,这一回看你还往哪里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硬闯,活该你死!弓箭手准备,刺穿他的心脏,将他活埋在这里!”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弓箭朝着云国的死士和南宫墨的身上刺去,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铁矿石朝着他们的头上砸下来,眼看就要把他们砸成肉泥。 耳边充斥着陈远航和南宫冥嚣张肆意的狂笑声,“再往下狠狠的砸石头,将他们活埋在这里!绝不留任何活口出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软禁断腿,陈家崩塌 南宫墨身边的杀手和死士手中的火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下一刻,数不清的炮火朝着陈远航南宫墨和那群作死的死士身上招呼,短暂的几乎是眨眼的时刻,所有的死士都倒在地上痛哭的哀嚎,南宫冥和陈远航也被从矿坑顶部滚下来的巨石砸得满身是伤,狼狈的被困在了乱石堆下面。 原本应该被铁锤和矿石砸死和活埋的南宫墨和云国死士竟然以爆发力十足的架势将铁笼挣脱开,硬生生的冲破了所有的障碍躲过了被活埋的命运。 “这怎么可能,南宫墨,你是妖怪,是魔鬼吗?” 南宫冥惊骇得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从来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手下逃脱过,他想要谁死谁就不可能活着,这怎么可以。 “你几十年前的确对北国的传说,可是那又如何呢,你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老去的那一天,不可能永远都是你赢别人,是你太自信了。” 南宫墨轻蔑的挑起了下颚,嘲弄之意是那么明显,如愿看到南宫冥嚣张自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灰败的神色。 “这一局不算,我们再来比试一局。你使诈,铁笼被人换过了,不然你不可能冲破玄铁制成的笼子,南宫墨,你果然狡诈多端。” 南宫冥瞳孔瞪得大大的,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他好恨啊,一世英名毁在这个年轻狡诈的男人手中,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很抱歉,我不想跟你再比试一场,输了就是输了,相信前辈应该能输得起吧。” 南宫墨心里也止不住后怕起来,脊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如果他稍微不慎,没有提前做好准备,那么现在这里肯定就是他和云国死士的葬身之地了,他没有好下场,晴儿也不得善终。他甚至不敢想下去如果没有了他的庇佑,晴儿将会面临着怎样的下场。 他说完想起了什么,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力的按着南宫冥的下颚将药水灌进后者的嘴里,强迫他将药水咽了下去。 “咳咳咳。” 南宫冥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你喂我喝了什么?啊?” 惊恐又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矿坑内振聋发聩,南宫墨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没什么,只是废掉你武功的毒药而已,不会对你的性命有任何伤害,你不需要那么害怕。算了,看在我们以前并没有深仇大恨,这次我也没有丢了性命的份上,我会派人锦衣玉食的看着你,算是我对前辈的一点尊重吧。” 他的话,让南宫冥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头顶都快要冒出烟来,怨毒的目光瞪着南宫墨,那模样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南宫墨,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一定要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不得好死。只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算什么本事,还不快点把解药给我服下让我恢复武功,你就不怕北国人一人一锄头把你锤死吗?有本事我们再来比一局!” 南宫墨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眼神寒冷得像寒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谁卑鄙无耻?若不是你们想出这么恶毒的计谋想要将我弄死,何苦把你们困在陷阱里,还死了那么多人?你们又有多么无辜,所以不要再谁下作这种话了,也不嫌臊得慌?还有你,前辈,北国的传说,先前的比试你已经落了下风,若是你们没有出阴招暗算我,现在的你早就输了,再比有意义吗?念在你是前辈的份上我不要你的性命已经算仁慈了,来人,将他给我接到京城郊外的别院里去好好伺候着,吃的用的穿的都不要少了,不要让人死了,省得别人说本王虐待北国最受人敬仰的前辈。” 什么传说,什么前辈,还不是只为他自己考虑的自私鬼罢了,自己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不择手段的将他除去,若不是他早有准备,现在早就被砸得血肉模糊,死无全尸了,现在自己赢了,他们又厚颜无耻的说这种话。 他们站在他们的立场,自己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又有什么错?谁也别说谁自私,谁也别说谁怨毒,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 面无表情的云国死士几下就用剑将泥土废墟挖开,毫不客气的将浑身绵软无力的南宫冥从废墟中拽了出来,不顾他阴沉难看的脸色硬生生的将人拽了出去,送到马车上驾车离开,至此,北国的传说以如此狼狈的方式落幕。 矿坑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被几人粗的大石头砸中了双腿的陈远航觉得气压低沉沉的,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唇色苍白脸色痛苦的瞪着越来越靠近他的南宫墨,心里被漫天的绝望包围着,整个人几乎快要哭出声音来,完了,这样都弄不死南宫墨,那等待自己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他要怎么办啊? “钟晴没有随本王来你很失望对不对?本王知道你的打算是让南宫冥抓住钟晴作为要挟让本王就范,她没有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所以才临时启动了第二套方案想让南宫冥重伤我,然后再利用陷阱和矿石将我活埋在这片矿坑里对吗?” 南宫墨冷硬肃杀的面容上浮起了残忍的冷笑,眼睛绿油油的像是凶狠的狼一样,陈远航快要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晕过去,事到如今,以南宫墨恶毒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他好过,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一定是异常惨烈的下场,他脑海中浮起了自己的十几种被折磨至死的办法,忽然觉得遍体生寒,强烈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弄得快要崩溃了,眼角浑浊的泪水滑落,“我不会求你放过我的,事到如今,依着你那种恶毒的心肠也不可能放过我,要杀要剐随便你,给个痛快吧。” 听到那样的话,南宫墨随即轻笑了起来,不屑的瞪着他慢悠悠的说道,“你不过贱命一条,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看柳家个顾家有人死了没,只不过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而已,陈大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将你们陈家毁灭的。” 他挥了挥手,死士们立刻将被砸断了两条腿的陈远航挖了出来,毫不客气的丢在一边,南宫墨眼神凉嗖嗖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然后在陈远航几乎要窒息的目光中,拿出一个浅黄色的小瓷瓶,猛的将细细碎碎的药粉倒在那人鲜血淋漓的腿部,只见一阵青烟兹兹的冒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要将人的性命都夺走,陈远航痛得不停的打滚,血肉模糊的地方化成了森森白骨,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狼狈得像丧家之犬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疼痛渐渐退去,森森白骨上面多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看得人头皮发麻。 陈远航低头看着两条腿,骇然得不停的颤抖,捂着脑袋尖叫起来,他不敢相信原本还健健康康的自己,转眼就变得像残废一样。 “不要害怕和难过嘛,比起死在你们手上的人,这一切简直好得太多了,只是全身痛得每天都想被烈火烹油一样,又不会死。好了,陈大人,不要想着自寻短见了,带你去看一出好戏,看完了你就不想死了。” 南宫墨将身上的尘土拍了拍,眼角眉梢浮起一抹强烈的厌恶,出了矿坑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马车上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浑身被一股幽寒凛冽的气势包围着。 “去闹市。” 他嘴角浮起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落在陈远航的身上,他不由得头皮发麻,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马车驰骋而过,很快就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远远的就听到了喧嚣声,地段最好人流最多的一条集市上拥堵得连前进半尺都困难。然而今日的喧闹和往日的又有所不同,仔细一听,就能听到愤怒的斥责声,和要求退货讨要说法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尖叫声,转眼之间就淹没在人流里。 “就是他们,他们钱庄里取到的银子是假的!这群唯利是图的小人现在还翻脸不认账,围住他们,他们若是不还银子就砸了他们的店铺!” “砸了他们的店铺!” 潮水般的怒吼声几乎要将他们淹没,陈远航颤抖着手伸出去,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 只见他最为信任的儿子陈寒硕和陈寒语被愤怒的百姓包围着,数不清的臭鸡蛋和烂菜叶朝着他们的身上招呼,脾气更加火爆的人甚至直接撕扯着他们的衣裳,愤怒的拳头不停的往他们身上招呼,两个儿子的脸上脖子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差点就要跪下来给那群顾客道歉了。 而他们的钱庄更是被人挤破了门,愤怒的打着砸着,整个店里一片狼藉,他甚至都已经猜到去钱庄里的银子恐怕都被掠夺一空了。 “快还我们银子,不然我们就把她杀了,杀了她再来杀你们!” 人群中爆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叫声,陈远航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当看到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母亲时,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哗哗的掉落下来,“住手,你究竟想做什么,她都已经快七十岁了,对待七十岁的老人你都使得出这么恶毒的手段,南宫墨,你果然够心狠手辣!” 他的母亲何曾被人如此狼狈的对待过,那些愤怒的人群几乎要把她吃了一样,陈远航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这就受不了了?你对本王下毒手的时候可没有仁慈过呢?” 南宫墨轻蔑的笑了起来,让人调转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朝着前方走着,周围的死士不动声色的清理出了一条道路来,马车顺利的朝着远方走去,这一次来到了陈家的绸缎庄和胭脂水粉铺子里,与钱庄那里人潮涌动不同,绸缎庄和胭脂水粉铺子一股冷冷清清的味道,凄凉得像他的心一样,让他脑仁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下来,带你去看好戏。” 南宫墨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落在陈远航眼睛里却跟恶魔一样,整个人就像被毒蛇爬在背上,凉飕飕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疯掉,南宫墨究竟要将他,将陈家折磨到怎样的程度。 绸缎庄里,高大威猛的男人沉着脸坐着,周边站着几个看起来武功高强又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剑指着陈远航只有十七岁的小儿子,陈寒帆的心脏,嗜血残酷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样,签还是不签?不签我们就等着到衙门里见吧!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我姐夫是威远大将军,惹怒了我,将你剁成肉泥拿去喂狗都便宜了你!” 陈寒帆惊恐得不停的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落了一大把,“龙大爷,请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那就签了,你陈家所有的绸缎庄的地契都送到我的手上来,这次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不然到了公堂之上,我也能阉了你让你断子绝孙!” 凶神恶煞的声音传来,陈寒帆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头咚咚的磕在地上,将额头都磕破了,鲜红的血细细密密的渗透了出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远航再也控制不住,戒备的瞪着那些身形高大威猛的大汉,忍着钻心般的疼痛走到陈寒帆的身边,沉声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动不动就哭,下跪有什么用,能解决事情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位如此为难在下的儿子,难道不害怕宫里的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真的好恨啊,若不是南宫墨,陈家依然是身份显赫的皇商和贵族,谁敢欺负他们,宫里的妹妹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够把人捏死,哪里像现在事情闹得焦头烂额,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可以说整个京城都是南宫墨的天下,哪怕那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宗亲也不敢触及他的眉头,害怕惹怒了他一家人的人头落地,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就连皇上对他也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哟,这不是陈老板嘛,你来得正好,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你来解决呢。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要自命不凡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皇上的圣旨下来了,你们陈家玩忽职守,已经被撤销了皇商的资格,整个皇榜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张贴遍了,现在整个陈家就跟丧家之犬一样什么都不是,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陈远航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脑子里嗡嗡的响,整个人摇摇欲坠,浑身像被浸泡在冰水中一样,整个人心痛得几乎要窒息了,他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南宫墨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停的在眼前浮现,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动的手脚,是他。 陈家对上了他,整个人还有活路吗?他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挽救陈家,不让陈家衰落下去,此时无穷无尽的悔恨蔓延在他的心里,将他的四肢百骸冲得都快要散了。是他毁掉了陈家,如果不是他请来了南宫冥想要让南宫墨弄死,事情不会落到如今无可挽回的程度,要怎么办?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那两条只剩下骨头的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锥心刺骨的疼痛折磨得他快要死了,然而就是这样的时刻,他依然忍着,只求南宫墨能够放他们陈家一马。 “陈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南枫,快点扶陈老板在椅子上坐下,你看他疼得脸儿都发白了。” 南宫墨整个人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就那么看着陈远航,后者被他看得浑身一个哆嗦,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位老板,陈家小公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何苦如此动怒?” “这个无耻的混蛋,竟然甜言蜜语骗了我女儿,夺去了我女儿的清白,害得我女儿怀了他的孩子。我女儿慌乱之下找他商量对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没有半点担当的混账,直接翻脸不认人,将我女儿推倒在地上,我女儿不仅流掉了胎儿,甚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既然不肯负责为何又要欺骗我女儿。要么将陈家名下所有的绸缎庄子转给我女儿,让她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要么断子绝孙,谁都别想好过!别以为我田家是那么好欺负的,若是我姐姐知道她的侄女承受这样的委屈,杀了陈寒帆的心都有了,他哪里还能像现在这么逍遥快活!” 中年男人越说越气,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瞪着陈寒帆,又瞪着疼得脸色发白的陈远航,“是要私了还是对峙公堂?陈家如果不给我女儿一个说法,我直接提刀将你们一家全部都灭了!” “真的有这回事吗?”陈远航回过神来,瞪着小儿子的目光像是恨不得要把他掐死一样,整个人乌云压顶。 陈寒帆整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萎靡不振,心虚的低下了头,整个人眼眶都红了,他怎么知道那个不起眼的少女竟然是威远将军夫人娘家的侄女,据说是私生女来着,如果知道,他碰都不会碰一下的,事情怎变成这个样子?陈家已经够乱了,他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麻烦,若是成为了陈家的罪人,爹一定不会放过他。 “混账!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你是猪脑子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嫌事情不够乱吗?”陈远航气得心肝都疼,直接抓过桌子上的茶杯恶狠狠的朝着儿子的身上砸去,陈寒帆被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疼得呲牙咧嘴,却依然不敢动弹半分。 “爹,孩儿知道错了,求爹救救孩儿这一次吧,以后孩儿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陈寒帆眼泪不停的冒出来,无助的朝着陈远航求救,他这一回是真的害怕了,以后真的不敢再乱来了,血泪的教训会让他记得一辈子。 “陈老板,麻烦你现在就给个说法,要么对峙公堂,阉了他偿还他造的罪孽,要么将你们手上绸缎庄子都给我女儿,我记得你们家一共好几百家绸缎庄吧,你看着办。” 凶神恶煞的男人一副豁出去,不死不休的模样,这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戾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搞不好真的会杀人的。 陈远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忍住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几百家绸缎庄,这人也敢狮子大开口,他女儿的性命难道是金子做的吗,不过是一个女儿也想讹诈他几百间绸缎庄,这怎么可能? “我可以赔你女儿五间绸缎庄,几百间岂不是太多了?再说陈家的铺子每一间都是日进斗金,都给你女儿了我们要怎么生活。要么五间,要么对峙公堂,你若是不依不饶,那就把他杀了吧,就当我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所有的绸缎庄,一间都不能少!”男人坚决的态度不肯动摇分毫,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咄咄逼人。 “那我没有办法,你们把他杀了偿命吧。”陈远航硬着心肠说道,他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的,他别过脸看到南宫墨脸上讥诮的笑容,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何尝不想知道是南宫墨设下的陷阱,可是他就是不肯妥协。 “来人,现在就割断他那玩意,当着他亲爹的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祸害别人了。陈寒帆,你别怪我们狠心,要怪就怪你爹不肯出手救你!” 话音落下,气势汹汹的杀手没有任何迟疑的冲上来,一把抓过挣扎不已的陈寒帆,几下就把他的裤子给剥下来,锋利闪耀着银色寒芒的匕首亮了出来,朝着他的小腹下面割下去。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爹,救救我,救救我!” 鲜红的血汨汨的流了出来,陈寒帆惊恐的挣扎着,满脸泪水,求救的目光看着陈寒帆,到这个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最疼爱他的父亲竟然这么狠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还是他爹吗? 陈远航也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了,整个人心疼得厉害,可是那是几百间绸缎庄啊,让出去就跟割了他的肉一样心疼,他怎么舍得。 那些人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了残忍的笑容,“陈老板,刚才那一刀只是牛刀小试,并没有真正割下去,最后问你一句,用不用几百间绸缎庄换你儿子的性命,如果你不愿意,下面这一刀就真的割断了啊,你儿子祸害了别人女儿一生,就要他的一生来偿还吧!” 陈远航还在犹豫,深邃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迟不肯下决心,陈寒帆惊恐得大声的吼了起来,“爹,你留着那些铺子有什么用,迟早会被南宫墨抢走的,难道你就愿意守着那些银子和铺子也不愿意救儿子的性命?你等着瞧,就算你舍不得救我,迟早陈家所有的财产也都会被掠夺一空,一个铜板都不剩下!” 这些话触动了陈远航的神经,他下意识的看向南宫墨,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整个人就连呼吸都快要窒息了,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深深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舍不得儿子受到那样非人的折磨,他不得不松口,“好,我愿意用所有的绸缎庄换他的性命。” “陈老板果然财大气粗,真是让在下佩服。三个时辰之后,我在这里等着你将所有的房契拿过来跟做交易,等到所有的房契到我手上了,陈寒帆自然会完整无缺的归还,若是你敢使什么小性子,那就等着看你儿子断子绝孙吧。我知道你儿子多,不在乎这么一个两个儿子,但是还是劝陈老板不要太自信了,毕竟人的性命都是很脆弱的,稍微不注意就死了,你说呢。” 最后一句话近乎赤果果的威胁了,陈远航的心像被大锤敲了好几下,整个人头皮发麻,恐惧蔓延全身,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 “我知道了,三个时辰之后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陈远航说完猛的站起来艰难的朝着门外走去,南宫墨脸上带着镇定从容的微笑,在死士的簇拥下跟在他的身边,心情好得如沐春风。 “你家还有好多间铺子呢,我再带你到别处转转。” 南宫墨好心的扶着他,带着他转了胭脂水粉铺,米铺,茶叶铺,几乎每到一处地方,他的儿子女儿,妻子小妾都承受着性命的威胁,饶是陈远航内心再强大,在看到所有的亲人都都被威胁,面临着痛苦的折磨的时候,最后还是忍不住崩溃了。 谁看到妻子女儿要被沦为最下等的舞姬,穿着暴露的衣服取悦别人,看着心爱的小妾为别的男人生孩子,看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化为乌有更让人崩溃。 最终他崩溃的朝着天空怒吼一声,整个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南宫墨,你赢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才能绕过我陈家人的性命,不让他们承受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南宫墨骄傲的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丧家之犬一样,笑眯眯的说道,“你终于发现本王的用意了吗?怎么样,被人推到绝境之中的滋味好不好?当初你们陈家在我被驱除出皇宫的时候也派了数不清的杀手追杀我吧,当时我的滋味就跟你现在一样。”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陈家,你想要什么陈家都双手奉上,哪怕是要全部的财产,只要让陈家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以偿还当年欠下的罪孽,求求你了,睿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远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南宫墨简直是恶魔,谁也打不败的恶魔,他不能再愚蠢的硬碰硬了,连南宫冥都败在他的手上,还有什么事情难得倒他。 “真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不后悔,哪怕昧着良心,只要保得住你们陈家人的性命,平平安安的活着?”南宫墨玩味的问道,这人直到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么? “是的,只要能偿还我们犯下的罪孽,让睿王爷饶了我们的性命,不要将我们推到火坑里,就算是吃糠咽菜都行,哪怕是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既然这样,本王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贤妃和三位皇子商量了什么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吧,本王需要你到时候把南宫承悦,南宫承耀,南宫承羽统统推到地狱里,不要把人弄死了,留下一口气就差不多了,相信你应该能够做到吧。” 南宫墨嘴角勾起凛冽的笑容,想到贤妃恶毒的打算,整个人像恶魔一样散发着绝望的死亡气息,既然有人不甘心还要作死,他若是不顺着他们,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吗? 陈远航整个人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绝望的惊恐蔓延了全身,连那么隐秘的事情他都能知道,这个男人的势力究竟渗透到了什么程度,真是太让人惊悚了。 “怎么,不愿意吗?要陈家几百条性命,还是保住贤妃和三位皇子的性命,孰重孰轻你应该清楚。若是你愿意帮助本王除掉贤妃和三位皇子,本王可以保证,柳家和顾家那些人的下场不会落在陈家的身上。” “愿意,我愿意,请王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是贤妃娘娘自己作死,她作孽太多遭到报应了。”陈远航几乎都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虽然心疼妹妹,但是和母亲妻子儿子女儿比起来,妹妹和外甥自然被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三天之后,大雨滂沱,南宫墨收到了贤妃写的信,信里,贤妃用笃定的语气告诉他,他的手上有熙瑶的一撮头发,若是南宫不肯到雁云山赴约,她就会请巫师术士用熙瑶的头发做法,让熙瑶死后都不得安宁。   ☆、第一百四十六章三位皇子发疯,贤妃惨烈下场 南宫墨捏着那封信看了许久,整个人轻轻的笑了起来,终于来了吗,贤妃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要对他出手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竟然懂得用他的软肋来威胁他,他确实是被威胁到了。 钟晴斜靠在南宫墨的身边,担忧的看着他,轻声的唤道,“墨,他们又在想着阴招对付我们了是吗?想要将我们杀了是吗?”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脑袋,凛冽嗜血的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缱绻,他忽然抱住了她的腰,亲昵的将她抱到他的大腿上坐下,怜惜的吻着她的耳廓和脖颈,发出宠溺的笑声,“没关系,他们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她想找死尽管上来。” 钟晴听着他笃定狂妄的语气,整个人心里涌起了淡淡的自豪,这是她选择的男人,自信狂妄,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霸气,运筹帷幄,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这样充满魅力的男人却依然把她当成稀世珍宝一样宠爱,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是连夜下了那么多的雨,雁云山那里肯定山体松动,到时候坍塌了可就很危险了,或许还会发生泥石流,有可能会将人活埋的。贤妃或许就是打着那样的主意,让你过去吧。” 钟晴靠在南宫墨的怀里,眉头微微蹙起来依然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一个人即使再强大,在整个大自然的面前依然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力,“墨,我也想陪着你一起去,哪怕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看着你我也觉得安心。前几天陈家的铁矿里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事后听说都快吓死了,幸好你没事,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难过死了,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保重身体,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在乎的人了,我不想你有任何意外。” 她那天心神不宁的待到了晚上,南宫墨才风尘仆仆的来接她回去,饶是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她依然闻到了一股细微的血腥味,当她将他的衣衫褪下来,看到他身上好几道赫然恐怖的伤口时,心疼得止不住想哭。 “晴儿乖,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南宫冥都被我打败了,我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对付贤妃,丝毫不在话下,你放心吧。” 南宫墨将娇小细弱的她抱在怀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晴儿,陈家绝大部分财产都落到了我们手中,等解决了贤妃,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耀之后,再把陈家收拾清楚,不然把他们发配到云国去修建城墙,让他们沦为人下人,吃尽苦头,既能为云国造福,又狠狠的折磨了他们,你看好不好?” “当然好啊,留着他们的性命都不错了,至少他们没有断手断足,没有被灌下绝子汤,比起顾家和柳家,他们的下场真是好得太多了。” 钟晴赞同的说道,虽然潜意识里也知道她和南宫墨的做法很是冷酷不近人情,但是谁让他们当初先害死熙瑶,毒药是陈家给的,不仅如此,南宫墨被赶出皇宫,陈家还派了好几拨杀手想要弄死他,单是这两条,就足够让陈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不会同情心泛滥到要饶过南宫墨的仇人。 陈家的人算计他们的时候可是往死里算计,怎么恶毒残忍怎么来,都这样了,如果她还圣母简直是脑子坏了,就算南宫墨不说她,她都要狠狠的扇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南宫墨怜惜疼爱的将她抱得更紧,眼睛微微湿润,心情一时有些感慨,闷闷的说道,“晴儿,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的疼痛我的苦难只有你能懂。或许在旁人眼睛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连给了我生命的父亲也敢害,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下地狱的,只有你从来不嫌弃我,一直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温柔体贴的支持我,包容我。谢谢你,晴儿,若是没有你,我的人生除了复仇就不会再有别的意义。” “你别这么说,是你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回来,若不是你,我才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墨,当初我在那么艰难的时候只有你不停的帮我,怜惜我,遇上你才是我的幸福。世人说什么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就足够了。他们又没有经历你痛不欲生的血色童年,他们又没有被那些人害过,娘亲死得那么惨烈,小小年纪被赶出皇宫,还被那些表面温柔可人,实际心狠手辣的妃嫔派出无数的杀手取你性命。他们不是你,没有感受过你的绝望无助,凭什么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是他们对不起你在前,凭什么你不能报复?不报仇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枉死,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这样的你又怎么对得起辛辛苦苦养育了你,和你相依为命的娘亲?不要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算什么。” 钟晴眼眸璀璨得像天上的星辰,灼灼的看着南宫墨,南宫墨心里热热的,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晴儿,我这一生绝不辜负你,如有违誓言,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错过这么好的女人,他一定会悔恨终身。 钟晴脸上浮起了温柔的笑容,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把她疼到了骨子里,真的知道。 两人亲昵的缠绵了很久,直到笃笃的敲门声传来,才停止了浓情蜜意的耳鬓厮磨。 “进来。” 南宫墨放开她,镇定自若的对着外面喊道。 “王爷,南宫承悦,南宫承耀,南宫承羽都已经秘密调遣了死士前往雁云山了,在雁云山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待着王爷出现,而且他们还准备了轰天雷。”南枫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真不知道该说这群人聪明还是愚蠢,山体崩塌活埋的不一定是云国的人,连同他们都有可能被埋在雁云山那里,为了除掉王爷不惜搭上他们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南宫墨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击着,整个人散发着阴森森的杀气,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那么他们的轰天雷你们动了手脚了吗?” “请王爷放心,不单是轰天雷,就连他们的弓箭也被做了手脚,王妃配制的毒液已经慢慢的渗透到了箭头深处,两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裂开,不会对我们构成危险。”南枫自信满满的说道,一双眼睛里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来,既然有人想要迫不及待的送上死路,他们又怎么会不成全。 “我们的杀手和死士都准备好了吗?绳子,天蚕丝,轰天雷,弓箭和各种各样的暗器,还有金蚕丝制成的软甲,抵抗敌人用的。” “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王爷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 南宫墨微微点头,目光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朦胧的雨幕,深邃的瞳孔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握住钟晴纤细柔软的手,复杂的声音传来,“晴儿,害怕吗?” “不怕,只要跟在你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她脸上一片坚定勇敢,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那好,我们走吧。” 南宫墨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摩挲了几下,对着南枫说道,“传令下去,即刻出发,提高警惕,不要让敌人钻了空子。” 南枫退下去,不一会儿,数不清带着斗笠的杀手和死士骑在马上,气势汹汹的朝着雁云山赶去。 南宫墨和钟晴则是坐在了马车上,慢悠悠的走着,像是闲逛一样,一直晃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了雁云山。 “晴儿,你先跟南枫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收拾了贤妃和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南宫承耀之后,再带你回去。” 钟晴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点,山体崩塌和泥石流很可怕的,稍微不注意就能把人活埋了,万事小心。” 南宫墨脸上的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点头,等到她说完了才俯身在她的脸颊落下浅浅的吻,“放心,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不会很久。等我。” 说完这句话,他将斗篷戴在身上,亲眼看着她被南枫带走来到安全的区域之后,才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雁云山环绕的盆地驰骋着。 群山环绕的低洼地带,一身素白衣裳,形容憔悴的贤妃坐在一个用茅草搭建而成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香囊,不停的翻来覆去的把玩着,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流露着狠戾恶毒的光芒,疯狂而嗜血,当她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靠近的时候,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笑容愈加的阴狠,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 哪怕是死,哪怕是赔上她的性命,她都要把南宫墨埋葬在这里,不然整个北国永无宁日,她的三个儿子也会受到性命的威胁。 南宫墨走进凉亭里,贤妃整个人嘴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了嘲讽的弧度,“果然只要提到熙瑶,你就会出现,南宫墨,你果然是上官熙瑶那个贱人的好儿子,本宫还以为你的心肝是黑的呢,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你在乎的人。” “废话说完了吗?你现在除了在嘴上能占占便宜还能做什么呢?陈家庞大的商业帝国瞬间崩塌,连皇商的资格都彻底的失去了,你也被变为庶人打入冷宫,还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给谁看?再怎么说,我娘还是云国高贵的公主,哪怕她早就香消玉殒了,她在南宫衍的心里依然有着地位,而你又算什么?哪怕你生了三个儿子,在他的心里依然什么都不是。说到贱人,你倒贴给他费尽心机才生了三个儿子,你岂不是更贱?” 南宫墨最恨的就是有人折辱他的娘亲,对于贤妃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贤妃被戳了心窝子,恨恨的瞪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是啊她再好又如何,她早就死了,连你这个小孽种也被赶出北国好多年,直到现在皇家族谱上都没有你的名字,你又得意嚣张什么呢?南宫墨,说句难听的,连皇上都不承认你是他的儿子,你充其量不过是个野种!” 南宫墨脸色未变,几根银针擦着贤妃的脸颊而过,那张原本娇柔妩媚的脸立刻划出了好几道血痕,“本王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废话的,当年我娘亲的那撮头发拿出来!敢耍小心思我剁了你的手!” 贤妃把香囊放在手里不停的摇晃着,“你想要啊,本宫偏偏不给你!”她脸上忽然浮起了狠戾的笑容,猛的松开了手,香囊猛的燃烧了起来,直直的朝着地上的水流落下去。 南宫墨眼神陡的变得森寒,长剑猛的往前一挑,硬是将燃烧的香囊弄到水里熄灭了,下一刻吃人的目光落在贤妃的身上,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贤妃却诡异的大笑出声,下一刻只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雁云山竟然往下坍塌,数不清的泥石流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盆地里的凉亭袭来,转眼之间就要将一切淹没。 “南宫墨,你这个孽种,赶紧去死吧,不要再出来碍眼了,本宫祝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用死不得超生!” 她尖锐恶毒的话音落下,箭雨密密麻麻的朝着南宫墨飞过去,轰天雷的声音此起彼伏。 泥石流眼看就要将南宫墨淹没,然而南宫承耀,南宫承羽,南宫承悦竟然还没有伸出援手来,贤妃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心底彻骨的寒,整个人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心里在想着你儿子怎么还不出来救你吗?” 南宫墨嘲弄的笑了起来,这个女人还想着要置他于死地吗?他先把她送到地狱里埋葬! 在贤妃越来越惊悚的目光中,南宫墨长剑轻轻一挑,猛的将她扔了出去,狼狈不堪的女人在空中甩出一道长长的弧度,随后落在几十丈开外的荆棘丛里,身上被尖锐的刺刮得血肉模糊,更要命的是她的腰部被坚硬的大石头撞到,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袭来,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浑身是血的躺在寒冷又潮湿的大雨中。 “王爷,快上来!”泥石流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瞬间淹没,南枫钟晴等人吓得心脏几乎要蹦出来了,顾不得其他大声的吼道。 南宫墨足尖点地,双脚踏在凉亭的顶部,借着凉亭的力量朝着半空中飞去,在泥石流将他毁灭之前黯然离开了,与此同时,一根几十丈的绳子准确凌厉的朝着他飞过来,缠绕在他的腰间,强劲的力道袭来,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区域。 尽管如此顺利,他身上还是溅了一身泥土,全身都湿透了,看得钟晴很是心疼,“你怎么跟她磨蹭那么久,山洪暴发很危险,能够将人活埋了难道你不知道嘛?” 钟晴急得现在还是一阵阵后怕,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这人,真是快要把人逼疯了。 “不会有事的,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南宫墨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贤妃在荆棘丛里,一会还要将她带回冷宫去,可不能让她就那么死了,太便宜她了。不过那么狠的摔下来,就算不死,估计也差不多瘫痪了,半身不遂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 作死的女人,就应该死早一点,也省得弄脏了他的手。 “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耀呢?”南宫墨笑容褪去,看向南枫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们都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随时听候王爷发落。”南枫精神抖擞的说道。 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耀三人秘密埋伏在雁云山隐秘安全的地带,在南宫墨骑着马只身前往和贤妃会面的时候,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直接下令让禁卫和死士点燃轰天雷,在山体崩塌的那一刻,他们同时命令埋伏死士们对南宫墨放箭,原本是沾染了剧毒的利箭,然而放出去的一刹那箭头竟然全部都断裂了,他们整个人都傻眼了,意识到情况不妙可能是被人算计的时候,三兄弟下意识的往回跑,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最后竟然败在了陈远航那里借调来的死士手里,整个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两腿发软,根本连跑都跑不掉,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云国的死士和杀手将他们包围住了。 “陈远航,竟然是你在出卖我们,你不得好死!” 三人怨毒的目光落在临阵倒戈的陈远航身上,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他们怎么想都没想到,背叛他们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舅舅。 “是你们母妃自作孽不可活,你们愿意跟她作死,怨不得别人把你们推上绝路。”陈远航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你们不要怨恨舅舅,如果你母妃不死,就是陈家几百条性命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了,与其几百人受死,不如让贤妃娘娘去死,谁让这一切是她犯下的罪孽呢。” 陈远航即使心里有些愧疚,然而想到他的母亲,他的妻子小妾,儿子女儿遭受到的濒临灭顶的伤害时,就不敢有丝毫的同情,同情了他们就是自己找死,他不会那么愚蠢的。 “王爷,若不是你们还想着杀死南宫墨,你们的结局不会像现在这样,是你们不知悔改将你们逼上了绝路,不要怨恨舅舅。”人都是自私的,只有在自己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才有闲心为别人掉同情泪。 不多时,南宫墨携着钟晴的手来到狼狈不堪的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耀面前,嘴角的笑容愈加的得意,“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几位皇兄,让你们失望了,山体崩塌并没有将我活埋死,反而是你们落在本王的手中,或许会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你想做什么?”南宫承耀最是胆小,害怕得脸色都变了,一股强烈的惊恐绝望蔓延开来,让他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南宫墨,你竟然如此嚣张如此恶毒,老天爷怎么不来一道雷把你劈死了!” 南宫承悦瞪着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怨毒的诅咒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一般,老天何其不公平,怎么会容忍这种人渣活在世界上那么长的时间,怎么还不快点让他去死。 “很抱歉,老天就是这么不开眼,我依然活得好好的。不把你们弄死我怎么敢死呢,你们是不是很遗憾那么猛烈的山洪怎么没把我活埋了?”南宫墨慢悠悠的说着,脸色陡的阴沉了下来,“当真以为贤妃那个毒妇和你们的计划没人知道吗?早在她从皇宫踏出来的第一步开始,你们所有的行动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还自以为你们的计划有多么隐秘呢。” 南宫承羽脸上浮起了灰败的色彩,真是对母妃恨死了,她要把他们都害死了,还说什么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听了她的话准没好事。 这三位皇子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即使已经被瓢泼大雨淋得瑟瑟发抖,唇色苍白,理智告诉他们,绝对不要去求南宫墨,就是求了也没有用,依着这人瑕疵必报的性子,就算是求,也不会得到宽恕,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竟然知道,那么早就知道了,南宫墨,看着我们像跳梁小丑一样蹦跶你心里很得意很痛快吧,受到最尊贵最全面教导的皇子和你一个孽种比起来,依然比不过你,你很开心很得意对吗?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给我们个痛快。” 南宫承羽眼睛红了,倔强高傲的抬着头,依然不肯服输,“南宫墨,你又有多么厉害,若不是你妻子举世无双的医术,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的赢了我们,你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家伙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晴儿,他们夸奖你有本事呢。”南宫墨不怒反笑,得意的对身边的钟晴说道。 钟晴嘴角抽了抽,现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要做出这种和画风不合的样子好吗? “夫君,还是先收拾了他们吧,虽然你没有被泥石流活埋,那是因为你跑得快啊,如果你跑得慢,早就被活埋了现在恐怕已经变成寒冷的尸体了,所以并不是没有受伤,他们想谋害你的事情就不存在,这一次能躲过去了,下一次呢?还是将人处理得一了百了最好。” 她绝美的脸上噙着寒冷嗜血的微笑,看在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耀的眼睛里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脖子像被死神的手掐住了一般,几害怕得想要落荒而逃,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那晴儿想要怎样的惩罚方式才算解气呢?” 南宫墨感受到她眼底涌起的怒火,别提有多受用了,知道她是亲眼目的他面临的危险而动怒了,甚至激起了强烈的杀意,即使她隐藏得很好,他还是感受到了。 “我正在研制最新的毒药,不然将他们弄成药人来试药好不好?” “毒妇,你会遭到报应的,本王祝你们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南宫承耀害怕得直接瘫坐在寒冷的地上,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绝望,他不想死,还不想死,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逃离现在的惨境。 他下意识的环顾着四周,他们带来的暗卫和死士全都中毒了,连走路都觉得吃力,更别提奋起反击突出重围了。 “两位皇兄,你们说到底要怎么办?”南宫承耀快要哭出来,在死神降临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害怕了。 南宫承羽和南宫承悦紧紧闭着嘴唇,眼睛里透露出大势已去的颓然,心里涌起了阵阵的苦涩,除了自行了断避免承受那些痛苦之外,他们想不出任何办法。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狠狠心闭上眼睛朝着舌根咬去,然而他们发现现有的力气根本连自行了断都没有办法。 “真是有尊严呢,既然不想当药人王爷我看我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 钟晴笑容愈加灿烂如花,看在云国死士的眼睛里让他们不由得心头一跳,头皮阵阵发麻起来,每次王妃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的时候,总是会有人遭殃。 “那你说怎么办?”南宫墨纵容的看着她胡闹,俊美如玉的脸上一直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像是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纵容一样。 钟晴低着头想了很久,最终终于敲定了主意,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三颗药丸出来,“那就让他们疯掉好了,疯得连他们的娘都不认识了,再把他们关到一起,要知道发疯起来的男人就跟野兽一样,把人拳打脚踢死了最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当然,贤妃娘娘好歹是生养了他们的母妃,真要让她死了岂不是太残忍了,所以三位王爷每天发疯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柱香,应该不会把人打死。” 南宫承羽,南宫承悦,南宫承耀脸色骤变,瞪着他们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怒道,“毒妇,你不得好死!” 她怎么能想得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主意出来,只要想到他们发疯丧失理智殴打母妃,几个人心里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耻辱,他们再怎么没有良心也不能这么做。 可是,钟晴哪里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拍着手轻笑了起来,“就这么决定了,王爷,我觉得到时候冷宫里住着他们,每天都相爱相杀一定会很精彩,几位皇子都会断手断足,那画面不要太美好。” 她说完,将瓷瓶递到边上的死士手里,微微扬起下颚,“喂他们服下失心丸,以后他们每隔三天都会好好的孝敬贤妃的。对了,再派几个人去把贤妃抬过来,让我看一看贤妃瘫痪了没有,如果瘫痪了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死士们心里一寒,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过去将被摔得奄奄一息的贤妃弄了过来,放在钟晴和南宫墨的面前。 钟晴蹲下来仔细的检查贤妃的伤势,发现她身上被荆棘刮得遍体鳞伤,腰部被大石头撞到严重骨折了,肌肉红肿一片,看起来就像承受了很多痛苦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发出啧啧的声音,“真是可怜啊,疼成这样直到现在还没清醒呢。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学别人嫉妒,现在把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赔进去了吧,愚蠢作死的女人。” “母妃!” 被强行喂了失心丸的南宫承羽,南宫承悦和南宫承耀心痛的看着浑身是血的贤妃,恨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死死的瞪着南宫墨,“孽种,贱人,你们这对心肠恶毒的贱人,你们不得好死,等着遭到报应吧。” “别骂了,省点力气吧,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真替你们的脑袋着急,一会毒性就发作了,你们可要悠着点,不要把你们母妃打死了啊,怎么说她都是给了你们性命的娘亲,还那么疼爱你们护着你们长大,别弄得太让人心寒。” 钟晴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想了想,掏出一颗九转还魂丹给贤妃服下,又拿了最好的伤敷在她的伤口上,耐心的等待着她醒来。 没过一会儿,贤妃被寒冷刺骨的感觉惊醒,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雨幕中,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浑身酸痛,头痛欲裂。 “你醒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不然你早就死了呢,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我啊?”钟晴的笑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浑身的神经都警惕了起来,戒备的瞪着钟晴,她才不相信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会有那么好心。 “没错,我不会那么好心,让你醒过来是为了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 她甜美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血腥,在贤妃不解的目光中,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南宫承耀的药性开始发作,眼睛通红疯狂,彻底失去了理智,凶神恶煞的朝着贤妃冲过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拳打脚踢,踢得她疼得不停的抱着肚子打滚,一阵阵尖锐的惨叫响彻云霄,直到半柱香之后,三个儿子才停了手,此时她已经奄奄一息,眼角涌动着绝望的泪水。 “将他们带回冷宫住在一起,希望这样的好戏天天上演,贤妃娘娘,你好好尝一尝什么是人间炼狱的滋味吧!”南宫墨勾起唇角寒冷的说道,当初他尝过怎样的痛苦,也让这个女人疯狂的尝一尝。 “畜生,混蛋!” 贤妃嘴唇嚅动着,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全身痛得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她瞳孔睁得大大的,任由雨水将她的脸颊淋得一片模糊,心底却像沙漠一样荒凉,难道这真的是报应吗?当初折磨陷害上官熙瑶那么多,最后是她让人弄来了毒药谋害皇上,导致上官熙瑶惨死宫闱,所以她的儿子回来报仇了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欠下的,迟早是要还的,她咬着唇,发出痛苦的呜咽。 而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南宫承耀醒来的时候看到被他们拳打脚踢得失去了半条性命的母妃,悔恨得满脸是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母妃的原谅。 “对不起,母妃,是那个毒妇喂我们吃下了毒药,我们控制不了自己。”三个皇子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然而伤害已经造成了,并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消除的。 钟晴拍了拍手,语气轻松的说道,“下一次药性可能会变强哦,三位皇子,你们可要尽量保持理智,不要兄弟相残闹出人命就好了。好了,你们今天也累坏了,一起回去冷宫吧,来人,将他们送回去!” 从今以后,贤妃和她的三个儿子只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得,这就是他们痛不欲生的下场,直到整个北国彻底毁灭,直到他们彻底被折磨得疯掉。   ☆、第一百四十七章陈家被活煮,皇家血脉被混淆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陈远航直觉得被一股寒气渗透进皮肤,就连骨头都是彻骨的寒,整个人震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南宫墨对待贤妃和南宫承悦他们都那么狠,自己之前那么算计他,他能放过陈家吗?此时的他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后悔,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错已经酿成,他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要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挽回陈家? 沉思得太厉害,陈远航一个踉跄站不稳,直接跌坐在泥泞的尘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此时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或许他会将北国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光是想到南宫墨的手段,他整个人几乎要疯掉。 “陈大人,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害怕的样子?” 钟晴回过头来就看到陈远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温柔似水般的关心道,然而那样的声音在陈远航的心里,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整个人脊背一寒,连大气都不敢出,瓮声瓮气的说道,“多谢王妃关心,在下只是一时失神没站稳而已。” “那就好,有些错误犯下了还能改正,有些错误只要犯下了就再也没有更改的可能,所以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想想看做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不然啊说不清会悔不当初的,别死到临头了才落下悔恨的泪水。” 钟晴意有所指的说道,陈远航更是害怕得忍不住遍体生寒,整个人都快要绝望透顶了,他看着南宫墨的方向,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南宫墨身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一样,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你是想问本王是否说话算数对吗?你放心,陈家的人绝对会好好的,不会遭受病痛和毒药的折磨,也不会断手断足受到伤害,这样你满意了吗?” 陈远航哪里还敢说不满意,然而他心里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晴儿,我们回家了。” 南宫墨撑着伞走过来握住钟晴的手,看到她的裙摆湿漉漉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顾那么多人在场,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裙摆都湿透了,鞋子也湿透了,寒气从脚神渗透到身体落下病根怎么办,原本你的身体就很虚弱。” 钟晴被众多的目光注视着,脸微微烧红,却依然柔顺的抱住南宫墨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间,心口涌起一股甜蜜的味道,只有他这么爱惜自己,才会如此心疼她,她心里美滋滋的,哪怕在这样大雨滂沱的天气里依然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睿王爷,你不会对陈家出手了吧?陈家能够为王爷做的,都已经做到了,也被王爷打压得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了,总可以放过我们了吧。” 陈远航在南宫墨即将抱着钟晴踏上马车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他不敢想象,他亲手将妹妹和外甥推到地狱里,让他们承受无边无际的惩罚,到最后陈家依然不得善终,他会不会疯掉。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一定会绕过你们的,这你大可以放心,你先回去吧,本王对陈家的打压到此为止。”南宫墨锐利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就请睿王爷记住你所说的话,不要让在下为难,手上沾染太多杀戮,对王妃和以后你们的孩子也不好。”陈远航盯着钟晴,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紧握成拳,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然而事到如今,陈家根本没有和南宫墨抗衡的能力,就连南宫冥都败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他再痛恨再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那是本王的事情,就不劳陈大人关心了,你与其在这里关心本王和王妃的生活,还不如想办法拯救整个陈家呢,就算本王不对付陈家,陈家的劲敌应该也不少吧,有得你忙了。祝你好运,陈大人!” 南宫墨嘴角的弧度愈加显得意味深长,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离开了,陈远航忽然觉得脊背处阴风阵阵,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袭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管他有多么的惊恐绝望,南宫墨和钟晴已经带着云国的死士离开了,一大队人马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只剩下陈远航和南宫承悦三兄弟的死士拖着孱弱不堪的病体,痛苦不堪的艰难前行着。 马车上,钟晴被南宫墨催着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寒冷的双脚被他放在心口的位置为她取暖,纵容的嗔怪道,“你要是好好的在马车上待着就好了,还要走下来做什么,现在脚冻得像冰块一样,若是冻坏了怎么办?” 滚烫的胸膛慢慢的捂热了她冻僵的双脚,也温暖了她的心,钟晴眷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英俊的眉眼,将她放在掌心里当成稀世珍宝呵护的举动,心里甜滋滋的,“墨,你怎么那么迷人呢,我越看就越爱你,整个人都要被你宠坏了,以后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愿意为了我双手沾染上无数的血腥,为了我甘愿冒险,我不要你要谁?不用担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她是他除了复仇之外活着的唯一的意义,没有了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要说死,我们一定能活着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太太,看着儿女长大成人,不要说死。”钟晴猛的将脚从他的心窝处收回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那样的字眼来,她真的很害怕南宫墨会受伤,会遇到危险。 “恩,不说。”南宫墨将她搂在怀里,想着明天即将上演的大戏,陈家是时候要毁灭了,他怎么可能会那么仁慈留下陈家这个一个祸患。他不出手不代表没有人替他出手,如今北国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不少被六大世家压制的官员早就蠢蠢欲动了起来,想要投靠云国,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南宫墨对北国皇室和几大世家的怨恨,不将他们连根拔起绝不肯善罢甘休,既然北国南宫皇室不能带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他们又何必保持忠诚。良禽择木而栖,他们想要得到重用,想要保住地位也是人之常情。 “墨,难道你怎的打算放过陈家吗?我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了他们呢,陈远航之前来还联手了皇叔想要害死我们呢,这样的人留着,只要稍微有机会一定会反扑,到时候对我们来说可就后患无穷了,我不想放过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打得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这样我心里才痛快呢。” 钟晴懒懒的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手指不停的缠绕着他的发丝,眼底涌上了一抹忧虑。 “我肯放过陈家,也要看别人肯不肯,陈家不会有好下场的,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养尊处优的陈家最终肯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南宫墨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既然有人肯替他出手,他乐于袖手旁观,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 “那就好,墨,恭喜你又干掉了一个家族,还剩下苏家,冯家和黄家报仇,我们就能回到云国去了,我不喜欢这片土地,真的很讨厌。因为这片土地有你惨烈的童年,让你和娘亲受尽了磨难吃尽了苦头。”钟晴小脸皱成一团,咬着牙恨声说道。 南宫墨抱着她紧了紧,眼神浮起了一丝迷茫,那些血染成的伤痛似乎是在过去,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我早就不痛了,只要将娘亲的遗骸带回到云国,手刃仇人,以后我陪着你过想要的生活。” “谢谢你。” 他们所做的事情当天夜里就传到了南宫衍的耳朵里,他整个人气得差点中风,恶狠狠的怒道,“孽种,混账,禽兽不如的东西,难道他真的想要将所有的兄弟赶尽杀绝吗?” 南宫衍骂着骂着,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老泪纵横的斜靠在床上,心痛如刀绞,“熙瑶,难道这就是你给朕的报应吗?你怨恨朕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从北国带回来,又没有将你保护好,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朕,对吗?朕知道错了,愿意向你道歉。如果时光倒流,朕不会再将你从云国掳来,你不要再恨朕了,也让墨儿收手吧,不然他一定会将朕其他的儿子赶尽杀绝的,朕承受不起这样的伤痛,求求你显灵吧。” 悲痛的呜咽声响起,一年多以前意气风发的南宫衍此时狼狈得像丧家之犬一样,跪在床上对着天空痛苦的喃呢着,漆黑的夜空,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将整个夜晚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了起来,震得人忍不住瑟缩了起来,像是在嘲笑南宫衍迟来的忏悔。 “魏公公,让南宫雨泽进宫,现在,立刻,马上。”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还剩几个年幼的儿子,若是南宫墨心里一直怀着深刻的怨恨想要杀死所有的儿子,他怎么对得起先皇,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是,皇上。” 魏公公心里咯噔一跳,依然很快就退了下去,他摇了摇头,为皇上感到同情,事情变成这样的局面还不是皇上造成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只要是人都难以磨灭,更何况南宫墨亲眼目的了瑶妃的惨死。 之前他随着还是太子的皇上去云国参加天下盛会时,皇上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他不顾熙瑶公主的意愿,硬是勾结了云国太后将人抢了回来,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吧。若是当初他护着瑶妃一点,多给南宫墨一点关爱,而不是在瑶妃死了之后对南宫墨深恶痛绝,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将他赶出皇宫,让他在路上遭遇了宫里妃嫔派出去的杀手无数次的暗杀,南宫墨现在应该也不会那么痛恨,势必要报仇,势必要将北国毁灭。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报还一报,真的很公平。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除了拼个鱼死网破,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当然还是希望皇上能够得到胜利,不然整个北国真的要被毁掉了,即使他也知道,皇上和楚王殿下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雨泽来到了皇宫里,看到眼睛通红,整个人狼狈不堪的皇上,心疼得眼泪直接掉落下来,“父皇,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身上哪里痛?” “雨泽,过来。” 南宫衍咳嗽了几声,一直到咳出血来,锐利的双眸里却是一片冷硬肃杀,直到儿子靠近,他用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让你秘密筹备的事情怎么样了,可以了吗?”他再也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就要疯了。 “药效和摄魂术还没有发挥到极致,恐怕还要再等一天才可以,时间太短了,周边部署也很急,更何况还要避开南宫墨等人的视线。” 南宫雨泽轻声的说道,心里紧绷成了一条线,贤妃和她三个儿子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整个人毛骨悚然,然而整个皇宫绝大部分的势力被南宫墨控制的,他们也只能看着贤妃等人自生自灭,自求多福了。 “抓紧时间,朕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朕一定会被他气死的。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已经失败了太多次了。”如果连那个人都没有办法弄死南宫墨,或者要挟南宫墨,那他也只能认了,北国败在他的手里,他只能自刎向列祖列宗谢罪。 “儿臣这就去准备。”南宫雨泽眼神沉了下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北国,南宫墨已经赢了那么多次,他不能再赢下去了。 南宫衍的寝殿里静悄悄的,他知道周围有云国的人昼夜不停的监视着,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一定要杀了南宫墨,以解心头之恨的。 他想了想,整个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点燃了香插在香炉里,默默注视着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默默的在心里说道,观音菩萨,如果你看到北国人所受的苦难,请你站在北国这边一次,拯救陷入水深火热的北国百姓吧,不能让南宫墨再折腾下去了,求求你一定要保佑我们的计划成功,让南宫墨去死。 一整夜的时间,南宫墨竟然完全没有行动,像是真的毫无察觉一般,然而南宫衍却一点都不敢大意,那个被他驱除了二十年的儿子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恶狠狠的咬人一口,不经意间就能将人置之于死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这一回他真真假假的布下埋伏,他倒是要看看,南宫墨究竟长了几条命,这样都弄不死吗? 皇宫里监视的暗卫的确是将消息告诉了南宫墨和钟晴,他除了让死士们谨慎点,并没有多余的行动,在他的眼睛里,南宫衍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既然这样,他才不会将心思落在他的身上那么多,此时的他正野心勃勃的做着计划,下一步要将负责工部的冯家毁灭,干脆利落快捷。 翌日早晨,一大叠关于陈家的罪证摆在了南宫衍的面前,陈远航贪污了几千万两的税银,私自开采盐矿,将食盐卖给周边的西凉国谋取暴利,陷害国家的肱骨大臣。更重要的是,进贡给皇上的茶叶都是陈年旧茶,新茶都被他们以高价卖掉了,将北国皇宫的军事部署机密透漏给西凉和云国,才导致南宫墨铁蹄北上那么顺利,让北国的江山社稷山河破碎,整个皇家陷入风雨飘摇之中。最致命的一条摆在案几上,那就是贤妃还没进宫之前就和她的表哥暗通款曲,珠胎暗结,怀了三胞胎,后来表哥不幸身亡,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父亲,万般无奈之下,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和皇上偶遇,设计让皇上和她有了夫妻之实,还被众多的朝中大臣看到,皇上不得已才将她纳为妃子。八个月之后,贤妃早产生下三胞胎儿子,才渐渐的在皇宫里站稳了脚跟,谁能想到那三个孩子竟然不是皇上的子嗣。 南宫衍看到那份奏折,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贤妃和她表哥之前郎情妾意的事迹,不仅他们当年私相授受的情书和定情信物都弄出来了,当年跟随在她表哥和贤妃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找到了,更多龌蹉的事情一件件的抖落了出来,一件件清晰的记录在纸上。 “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蒙蔽了朕那么长的时间!” 皇上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恨不得将陈家的人千刀万剐,原来二十几年前他就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简直欺人太甚。 南宫雨泽当时就在御书房里,皇上雷霆震怒的样子让他心里乐开了花,谁能想到那么轻而易举就除掉了三个劲敌,这么看来,只要除掉了南宫墨,皇位一定会落到他的手中,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加让他开心呢。不过心里虽然开心,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父皇,这件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儿臣觉得贤妃娘娘应该不敢做出欺君犯上的事情来,陈家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蒙蔽父皇,一定是南宫墨的诡计,他想要借着父皇的手除掉三位皇兄和贤妃娘娘呢,我们不能如了他们的愿啊。” “这些奏折不是南宫墨弄来的,这是北国的世家大臣,和陈家有仇的,他们怎么敢拿那样的事情来欺骗蒙蔽朕?一定没有错,陈家这群不知好歹的混蛋,朕决不轻饶!” 南宫衍拳头肺里有一股气不停的涌上来,恨得想要杀人,一个两个贱人都敢如此背叛他,简直是活腻了,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这些人被南宫墨收买了呢?父皇,南宫墨现在的本事大着呢,他想弄点假最是容易了,还是请父皇谨慎对待,不要做出抱憾终身的事情来。别的事情不好验证,三位皇兄的身世,只要让太医将皇兄们的血弄来,滴血认亲结果就出来了。到时候就能知道陈家是不是欺君犯上一目了然。” 南宫雨泽沉吟着说道,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精光,他其实知道事情肯定会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如果皇上亲眼看到滴血验亲的结果,他一定会更加暴跳如雷,盛怒之下离陈家被灭门也就不远了。 “传御医,到冷宫里给三位皇子取血来,魏公公你跟着,不要让人动手脚,如果真是陈家欺瞒朕,还在背后做出了那么多贪赃枉法的事情来,朕决不轻饶!” 南宫衍阴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一样,但愿陈家的人没有欺骗他,不然陈家的人谁也别想好过!现在除了魏公公,他对皇宫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全然的信任,连南宫雨泽都不例外。 “是,皇上。”魏公公垂着眼帘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弯着腰走了出去。 御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南宫衍心里头却像是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化为灰烬,如果那三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他一定要让贤妃痛不欲生,陈家的人怎么敢欺瞒他到这样的程度。 半个时辰之后,魏公公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三碗清水,里面分别从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悦指尖取的血。 “太医来了没有?” 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三碗清水,南宫衍锐利的眼眸几乎要将碗底看穿,他不敢想象如果疼爱了二十多年的三位皇子不是他的儿子,会不会怨恨得想要杀人。 “皇上,御医已经在御书房门外等着了,随时都可以进来。”魏公公急忙禀告道。 “那就快点让他们进来。” 很快的,几个身家最为清白的御医被请到了御书房里,仔细的检查了碗里的情况,确定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之后才战战兢兢的对皇上说道,“现在请皇上滴几滴血到碗里,来滴血认亲。” 南宫衍憋着一肚子火气,拿着锋利的匕首在指尖轻轻的划了一下,很快鲜红的血滴落在碗里,他睁大眼睛注视着碗里的血滴,咬紧了牙关。 三个碗里的血慢慢的靠近,再靠近,碰撞在一起,他的神经紧绷着,心脏几乎要蹦到了嗓子眼,就在他以为血滴会融为一体的时候,接触的血滴却像是被一股力道一样推开了,渐行渐远,根本就不相容。 “贱人,欺君罔上的贱人!来人啊,去冷宫将那个贱人给朕抓到这里来,给她三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那三个孽种分别赐一杯毒酒,让他们去死,统统去死!” 南宫衍整个人气得快要发疯了,虚伪狡诈的贱人怎么能将他欺瞒到这样的境地,那个女人简直胆大妄为!还有陈家,以前的皇商真以为银子可以买通一切,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吗?他一定要将让整个陈家死无葬身之地! “魏公公,让威远将军把陈家的人抓起来,放在水里活煮了!竟然敢欺瞒了朕二十几年,简直罪该万死!” 他真的太生气了,气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就是贤妃这个女人,设计让他丢光了脸面,若不是看在她生了三胞胎,那三个儿子个个都是栋梁之才的份上,他早就将那个贱人休弃了,还能容忍她活那么久,过得那么肆意潇洒,最后还是这个女人让陈家的人弄来了毒药,害死了熙瑶。她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个女人才是害得他和南宫墨反目的头号敌人! “是,皇上。”魏公公整个人觉得脊背阴风阵阵,整个人快要吓死了,皇上终于发飙了是吗? “父皇?”南宫雨泽心里笑开了花,很好,都不用他动手就除掉了三个强劲有力的敌人,只要等到那个人杀了南宫墨之后,他离皇位又近了一步,他怎么能不开心。即使现在整个北国满目疮痍,动荡不安,但是他相信只要弄死了南宫墨,以他的能力,在十年之内一定能够将整个北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过得那么艰难。 “朕没事,你先回去做好准备,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南宫衍双手捂着脸,遮住了满脸的疲惫,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悔恨和心痛,声音里透出一抹苍凉。 “那儿臣告退。” 南宫雨泽低垂着头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他挥了挥手,让御医们退下去,体贴的带上了房门,御书房里就只剩下皇上和魏公公两个人了。 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是朝中大臣告诉他之后才发现的,北国皇上不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奇怪,又怎么肯让那么多人看他们的笑话。 南宫雨泽勾起了唇角,心情竟然如沐春风般。 不多时,身在冷宫的贤妃被人强行拖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来到了御书房里,毫不客气的被敲了一下膝盖跪在地上,她原本腰部就严重骨折,还被三个儿子殴打得浑身是伤,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瑟瑟发抖,再对上南宫衍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时,一颗心像是沉浸在冰水里一样,惊恐得不住的往后退。皇上为什么用那种吃人的目光看着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贱人!” 南宫衍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贤妃的面前,对着她那张脸狠狠的甩了几个响亮的耳光,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你竟然将朕欺瞒得那么久,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让你如此欺瞒朕的,你简直找死!” 愤怒不已的南宫衍一脚狠狠的踹在贤妃的肚子上,疼得她觉得骨头都要断开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脸颊上滑落。 “皇上,臣妾没有欺瞒皇上,皇上不要这么折磨臣妾好吗?臣妾现在都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别人在陷害臣妾?” 即使疼得快要吐血了,痛苦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贤妃依然不肯承认她的错误。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贱妇你脸皮究竟有多么厚?既然你不知道朕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动怒,朕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和你表哥苟合的事情当真以为瞒得过那么多人吗,你将你表哥的孽种赖到朕的头上心里觉得很得意吗,是不是觉得朕很好糊弄,竟然那么容易就被你耍得团团转!” 南宫衍气得直接拿着白绫勒住贤妃的脖子,瞳孔睁得大大的,几乎要吃人一般。 “皇上冤枉啊,承悦,承羽和承耀都是皇上的孩子,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求皇上明察啊。”贤妃脑袋嗡的一声,吓得血液都要凝固住了,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她都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究竟是谁将她的陈年往事给捅出来了? “贱人,直到现在还敢狡辩。”她这样的态度更是让南宫衍恨得想要彻底把她毁了,用力的握紧白绫,就要将她掐死。 贤妃痛苦的咳嗽了起来,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她真的快要死了。 南宫衍直接将奏折砸在她的脸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贤妃瞪着那些证据,脸上浮现出一片灰败的色彩,整个人如遭雷击,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扒了出来,她还有活路吗。 “没话说了是吗?朕勒死你!”南宫衍怨恨和憋屈在心口,再次用力,带着十足的杀意。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南宫墨闯进来,赶在贤妃断气之前推开南宫衍,在后者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冷冷的说道,“她不能死,本王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尝尽世间一切磨难!”说完也不等南宫衍反应过来,直接让死士将贤妃带走了。 而此时,大理寺,陈家所有的人都被放在水缸里,双手捆绑着,水缸下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架势竟是要将他们活煮了。 “将军,饶命啊,我要见皇上,陈家没有贪赃枉法,没有背叛皇上,饶命啊!” 惊恐的哀嚎尖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同情他们,相信他们了,火越烧越旺,水越来越热,那些在水缸里的人被热气蒸腾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彻底的死去了。 南宫墨带着死士杀手施施然出现了,以不容置疑的架势推开威远将军的人,撤掉水缸下面的柴火,对威远将军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陈家的人交给本王处理!”   ☆、第一百四十八章钟晴遭遇连心蛊,德妃受折磨 “可是皇上那里?”威远将军对上南宫墨阴测测犹如魔鬼的眼神时,也吓得心头一跳,整个人脊背阵阵发寒,南宫墨的凶残和嗜血他早就领教过了,不会愚蠢的自寻死路,可是若是就这么回去,皇上怪罪下来他也担当不起。 “皇上那里由本王交代,没你的事情了。” 南宫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现在整个北国他根本没有要怕的人,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心里,只要他愿意,北国就可以瞬间成为历史。 “是。”威远将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带着侍卫退了下去。 陈远航被人从热得发烫的水缸里捞出来,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嚎啕大哭起来,“睿王爷,求求你救救陈家的人。皇上震怒之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陈家愿意为睿王爷做任何事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没想到你们胆子这么大,混淆皇室血脉都做得出来,北国皇上不直接砍了你们的脑袋都不错了。还有本王为什么要庇佑你们,要知道我们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不杀了你们都是本王网开一面了。” 南宫墨眼睛里涌动着嗜血的笑容,他又不是脑子坏了,要救陈家的人。 “陈家已经被抄家了,所有财产都充入北国国库,你们现在一无所有。这一回本王拦得住皇上,下一回呢,依着你们做出那么多背叛他折辱他的事情,他一定会将你们千刀万剐的,不要心存侥幸了。希望你们陈家自求多福。” 有些证据就是他有意无意的泄露出去的,不然陈家的劲敌怎么可能弄到那么隐秘的消息,他对陈家的人恨之入骨,怎么能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王爷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们吧。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老朽知道错了,愿意做牛做马偿还以前欠下的罪孽,求你庇佑我们了。”要是陈家被满门抄斩,那就真的完了,他不能让陈家断子绝孙啊。这一刻,他对妹妹恨透了,那个女人简直是灾星,除了给陈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之外,没有给陈家带来任何好处,现在还将陈家推上了绝路,贱人,丧门星! “若是让你们离开北国,到云国去呢?”南宫墨遥望着远方,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离开北国,你们能保得住一条性命,但是自此风餐露宿,定然十分艰难,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只能沦为草芥。若是留在北国,就是满门抄斩,或许还要株连九族!你们自己选择,想好了告诉本王。” “我们愿意离开北国,去云国。”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陈远航就做了决定,即使艰难的活着,也比身首异处的强,至少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到底心里仍然心痛苦涩,陈家也是北国最为显赫的世家之一,没想到最后竟然沦落到满门被处死的境地,还要被逃亡到他们认为是低贱肮脏的云国去,果然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做人还是不要太狠毒,留有一条退路最好。不然现在像陈家这样,简直就是从云端跌到地狱,若是南宫墨再狠狠的踩上一脚,就永世不得超生。 “即使很艰难,也要活着?” “是,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陈家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过去作恶多端也遭到报应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陈远航心痛的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母亲,看了一眼哭得眼睛红肿的妻子,心痛如刀绞,陈家果然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 “南枫,你现在即刻安排人送他们到北国去,路上记得要给他们吃饱。” 南宫墨转头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心腹说道,“希望你们在云国过得顺利。”当然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到了云国,真正的人间炼狱才刚刚开始。 “谢谢王爷。还有以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陈远航眼泪不停的掉落下来,蚀骨的悔恨差点要将他们都湮灭了,幸好还捡回了陈家所有人的性命,以后再艰难也要咬着牙撑过去。 “本王只负责让人护送你们到云国境内,以后的事情就看你们自己。马车半柱香之后就能来到,现在就出发吧,时间久了皇上会不会派人追杀你们本王很难说。” 南宫墨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离开了,半个时辰之后,南枫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王爷,陈家的人已经出发前往云国去了。” “等他们到了云国之后,立刻让太子的人将他们抓起来去搬大石头修建城墙,每顿饭只能吃七分饱,通知太子殿下的人好好招待他们,若是敢逃跑,拿鞭子把他们抽得血肉模糊,将陈家的女眷和孩子全部弄死!他们若是不怕死大可以试试。并且世世代代都要沦为奴隶和苦力,记住了。” 南枫听着那些嗜血凛冽的话,不由得为陈家的人感到悲哀,死了并不可怕,就怕生不如死的活着,自此以后云国就是陈家人的坟墓,他们绝对后悔离开北国了。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王爷,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陈家终于解决了,接下来先解决了负责工部各项事宜的冯家吧,冯德妃这些时日看着柳家,顾家,陈家一家一家的毁掉,应该惊恐得快要发疯了吧。 南宫墨想到那个女人见鬼般恐怖的样子,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去就忍不住好笑。 “现在去哪里?” “回去,王妃一个人在别院应该等得着急了。”提到钟晴,南宫墨的柔软得不可思议,也只有她让他知道,这个世上真有不离不弃的感情。 然而,等回到别院的时候,别院里的那些丫鬟却告诉他,钟晴被冯德妃请去了,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南宫墨脸色都变了,对着随身伺候她的丫鬟劈头盖脸就训斥了起来,“你们是怎么伺候王妃的,难道不知道北国的人都是财狼虎豹吗?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丫鬟急得都快要哭了,王妃执意要出去,她们做奴婢的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拦,更何况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跟着,谁敢伤害王妃?当然这些话她可不敢和王爷说,依着王爷对王妃的爱重程度,她说那些话只会自寻死路。 “王妃去哪里了,该不会是进皇宫去了吧?”这丫头怎么胆子那么大,不知道北国有数不清的人恨不得将她置之于死地吗,怎么敢一个人就赴约了? “不是的,她们约在明月湖畔。” “还好,不是那么单纯进宫去。” 南宫墨稍微松了一口气,直接对南枫说道,“去准备马匹,立刻到明月湖畔。”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南宫墨带着死士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明月湖狂奔。 湖畔的酒肆里,冯德妃身边站着一个*岁的孩子,整个人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坐在钟晴的对面,哽咽着说道,“王妃,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当年我的确是参与欺负折磨瑶妃了,但是我却没有最后害死她啊,我这些年一直在后悔,每天都要念经内心才能得到安宁。王妃你也是女人,你就看在我的孩子还那么小的分上不要毁了我,我不想落得贤妃,柳贵妃,顾昭仪那样的下场。皇上现在已经那样的,随时都有可能驾崩,我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孩子怎么办?” 钟晴握着酒杯,洁白的皓腕轻轻的摇晃,酒杯里的酒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噙着浅淡的笑容,果然看美女哭都觉得赏心悦目,她还是太铁石心肠了,对敌人没有半点同情心啊。 冯德妃哭了很久,对面的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她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她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钟晴的面前,豁出去般的说道,“这是我对王妃的一点心意。” 钟晴并没有接,也没有打开,或者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是什么?” “冯家的独门秘药,只要让王爷服下这些药,就能一辈子都爱王妃,永远都离不开你。”冯德妃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瑶妃香消玉殒之后,我才能维持了皇上的宠爱那么长的时间。用这个作为交换,请王妃放过我和孩子一马。” 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钟晴嘴角嘲弄的弧度愈加的深邃,“你觉得我需要这个?就算没有这些,南宫墨依然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永远不会再有别人。我犯不着对他用这些卑鄙的手段。” 如愿看到德妃脸色变得煞白,她继续笑眯眯的往德妃的心口上插刀子,“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在宫闱的尔虞我诈之中,你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是,若是南宫墨不肯放过你,不肯放过冯家,你也逃不掉。毕竟当年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最清楚。你也不用求我,我不会看在你的孩子小的份上就放过你。你的儿子无辜,南宫墨被赶出皇宫的时候比你的儿子还小还更无辜,我不相信当年他离开北国的时候你没有派杀手去追杀他,所以真的没有必要求我,没用。” 冯德妃气得眼泪直掉,藏在指甲里的剧毒恨不得挠烂眼前铁石心肠的女人的脸,她低垂着头,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狠毒,不着痕迹的推了推儿子南宫彧一把,“皇儿,快去求嫂嫂,让她不要伤害我们,快点啊。” 钟晴你这个毒妇,既然如此铁石心肠不肯放过我们,你也休想好过,等着去死吧。 南宫彧猛的跪在钟晴的面前,粉嫩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嫂嫂,母妃做错了事情,要打要骂都随你,求你不要杀了她,彧儿不能没有母妃。” 钟晴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不让南宫彧碰触到她,南宫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实在有够揪心,她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却依然不肯妥协,她现在同情心软,谁知道等待着她的会不会是后祸无穷,有些事情她宁愿斩草除根,也不愿意留下一丁点的后患! 然而,下一刻,南宫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她的身上来,藏在指尖的银针快很准的朝着她的皮肤上刺去,疼得她满头大汗,她忍着剧痛猛的将南宫彧推了出去,十岁的小孩踉跄了一下跌到在地上,数十把锋利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稚嫩的孩子脸上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天真,有的是刻骨铭心的怨恨浮现在小脸上,无所畏惧的舔着唇笑了起来。 冯德妃也被气势汹汹的云国死士拿剑指着喉咙,随时都能灭掉她的性命,她却依然大笑了起来,“钟晴啊钟晴,你再聪明再厉害,最后还不是败在了我儿子的手里。是不是恨得想要杀掉我们,本宫告诉你,若是我死了,你也跟着死了,连心蛊你知道吗?母蛊在我体内,子蛊在你体内,从此我们的性命连在一起,你若是敢毁了冯家,就等着死无全尸吧。南宫墨到时候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孤家寡人,哈哈。” 然而她却没有从钟晴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看到绝望,心底不由得咯噔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让你儿子出其不意的偷袭我的确是个很好的主意,德妃娘娘,我觉得你还是很聪明很有决断的女人。只可惜,这一招用在我的身上绝对用错了。” 钟晴脸上浮起清新甜美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让德妃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整个人头皮发麻,失声问道,“为什么?”那可是连心蛊,怎么会对钟晴没有用呢,这怎么可能,不应该啊,蛊虫都已经被银针带着顺着血液进入了她的体内,从此以后她的生死由她掌控,就连南宫墨都不敢再为难她分毫,冯家也就此保住,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对不对?” 钟晴玩味的看着她眼底的惊恐越来越强烈,整个人快要崩溃的神情,慢悠悠的在指尖划了一道痕迹,血液滴落在酒肆的地板上。 “把天底下最剧毒的毒蜘蛛拿来。” 她对着身边的死士淡淡的吩咐道,很快一只毒性最强的蜘蛛从瓷瓶里爬出来舔舐她的血液,然而不过短短的时间,原本活蹦乱跳的蜘蛛忽然变僵硬了,一动不动的趴着,像是死了一样。 “看到了没有,只要我愿意,我的血液就是最致命的毒药,能够弄死世上的绝大部分毒物,包括人。你想要用蛊虫控制我,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只可惜,除了蛊王,任何的蛊虫进入我的血液都会死,明白了吗?连心蛊母蛊依然在你的体内,子蛊却不在我的身上,很抱歉,你的计划很完美,却失败了。” 钟晴如愿看到德妃的脸上浮起灰败的色彩,整个人犹如筛糠一样不停的颤抖,笑容愈加轻蔑,“所以德妃娘娘,麻烦下次算计别人的时候一定要打听清楚别人的弱点是什么哦。” 德妃浑身的力气像是全部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涌动着漫天的绝望,完了,她得罪了钟晴,这一回绝对会承受生不如死的下场,要怎么样才能让活着出去。 南宫彧率先绷不住,惊恐的大哭起来,“母妃,儿臣害怕。” 不是说刺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几针以后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想死啊,这个比野狼还凶狠的女人会不会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拿去喂狗吧。 德妃也怕得要死,她怎么想得到眼前的女人竟然百毒不侵,连蛊虫都对她无可奈何呢?然而再害怕她也不会再儿子的面前表露出来,勉强扯着唇僵硬的笑了一下,“彧儿不要害怕,母妃在这里。” “真是让人感动呢,好了德妃娘娘,之前是你算计我,现在好像应该轮到我讨回来了。”钟晴笑容褪去,眼睛里涌上了一抹嗜血的杀意,看得德妃吓得两腿发软,整个人崩溃得差点落荒而逃。 “你究竟想做什么?” “总之不会让你们死的,撑死了让你吃点苦头罢了。也不知道谁在背后给你出这种阴招,险恶用心昭然若揭啊,把你们推出来当替死鬼,自己躲在后面,你也是,连你儿子都推出来了。” 钟晴啧啧感叹,脸色一寒厉声喝道,“将他们吊起来,就挂在酒肆门口,让大雨淋着,不到剩下最后一口气不能把人弄下来!” “钟晴你不能那么恶毒,对那么小的孩子你都能下得了狠手去,你还是不是人?”德妃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崩溃的大声吼道。 “谁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说对不对?你让你儿子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个孩子,别用稚子无辜当借口,若不是我血液有剧毒,你们现在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钟晴脸上涌动着狠戾的神情,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德妃和南宫彧被死士捆住了手脚吊在酒肆门口,细细的绳子磨得他们疼得哇哇大哭,冰冷的雨水落在他们身上,痛苦得让他们恨不得死过去。 “毒妇,贱人,连孩子都敢对付,你不得好死!” 德妃白嫩纤细的手腕被磨破了,鲜红的血细细密密的渗透了出来,不停的骂着,耳边是南宫彧害怕颤抖的哭声,“母妃,儿臣害怕,快让父皇来救我们啊。儿臣不想死在这里,让父皇杀了这个坏女人!” 钟晴笑容清新甜美的听着他们幽怨的控诉,慢悠悠的从窗口伸出头去,锋利的匕首靠近绳子,“信不信我一刀下去,你们直接人头落地,脑浆迸射开来,摔得面目全非,哪怕变成了鬼都是最丑陋的野鬼,脑浆见过吗,就跟豆腐脑一样,白白的嫩嫩的。” 她说着,德妃和南宫彧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而躲在暗处密切注视着事情进展的冯家的下人感觉到事情不妙,早就偷偷的溜回去通风报信了。 钟晴惬意悠闲的喝着水果酒,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像是看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南宫墨带着死士骑马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德妃和她的儿子被吊在酒肆门口,不停的挣扎晃动着,压低声音低低的啜泣。 他眼底覆上了一层凛冽的寒霜,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酒肆里,看到安静喝酒的妻子,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算计到你?” 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不然晴儿不会把人吊在门口让瓢泼大雨淋着他们。 “德妃想用连心蛊控制我,让我停止对冯家复仇,我没答应他们,恼羞成怒之下,让她的儿子将藏了蛊虫虫卵的银针刺在我的身上。” 她轻描淡写的话,却让南宫墨惊得心差点没有办法呼吸,“那他们得逞了吗?” 若不是周围有死士在场,他肯定已经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一遍,看她到底受伤了没有。 “得逞了,也没有得逞。”看到南宫墨那样紧张她,钟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却也不想让他太过担心,“真的没事的,你忘了我百毒不侵,只要我愿意,我的血就是天下剧毒,虫卵也会被我的血液毒死。” 钟晴笑得轻松随意,南宫墨心里的怒火还是冒了起来,狠戾的瞪着德妃,“毒妇,直到现在还不死心,害死了我娘还不算,现在又想害死我的妻子,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把你儿子拿去喂狼才肯后悔?” 气得快要发疯的南宫墨银针咻咻的朝着德妃的身上落去,下一刻,德妃身上名贵的衣服变成千万片碎片落下来,只剩下单薄的里衣,一览无遗。 德妃又羞恼又着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南宫墨,你卑鄙无耻下流!” “钟晴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将你们冯家的人千刀万剐,让你们彻底的死去!”南宫墨浑身笼罩着狠戾的气息,看向德妃的目光几乎要吃人一样。 德妃被野兽般凶残的目光看得浑身一个哆嗦,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耳边儿子痛苦而虚弱的惊呼声传来。“娘,儿臣好疼好冷,整个人快要死了怎么办?儿臣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彧儿,再坚持一会,你父皇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咬着牙坚持。”德妃心疼得不停的掉眼泪,可是这样的时刻她除了安慰儿子别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她也疼,浑身很冷,脑袋晕呼呼的,看样子一定是发高热了。 “墨,不用理他们,过来喝点果子酒暖暖身体。” 钟晴讨好的笑着,她也知道她自己出来吓坏了南宫墨,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热就答应了,现在想起来实在太不应该。 南宫墨脸色依然铁青,却听从钟晴的话坐下来,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掌心里依然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想到她差点中招,他都快要吓死了,幸好没事。 外面的雨哗哗的下着,他们亲密的靠在一起喝着茶,直到得到消息的南宫衍急匆匆赶来,才打破了室内温馨静谧,室外痛苦绝望的这种气氛。 “南宫墨,你又在发什么疯,这么冷的天还下着大雨就把人吊在这里,你是想让他们去死吗?”南宫衍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这个儿子简直要把整个北国弄得乌烟瘴气才肯善罢甘休吗? “那你要先问问你的女人和儿子做了什么事情让本王如此动怒,别一副什么都是我的错的样子。” 南宫墨斜睨了盛怒之中的南宫衍一眼,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还不快点将人放下来,再晚人就死了,不死也烧成傻子了!”南宫衍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儿子,心痛得像被针扎一样,他究竟生了怎样的孽种啊,竟然将北国皇室的人赶尽杀绝到这样的程度。 “烧成傻子了最好,省得总是绞尽脑汁的想要害人,本王还没有去找冯家的人算账呢,他们倒好,急吼吼的冲上来自寻死路,本王不当场弄死他们都算仁慈的了。” 南宫墨冷笑道,如愿看到冯德妃眼睛里流露出漫天的惊恐和绝望。 “南宫墨,把他们放下来!” 南宫衍锋利的长剑架在南宫墨的脖子上,那架势恨不得想要将他的咽喉割断一样。 南宫墨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老混蛋,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整个云国是他说了算吧,都到了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果然可笑。 “信不信朕杀了你!快放人!” “父皇,儿臣身上好冷好痛,快点救儿臣下来啊。”南宫彧看到搬来了救兵,立刻娇贵的哭了起来。 钟晴看到那些人也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扯了扯南宫墨的袖子,轻声说道,“好了,人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把人放下来吧,一下就玩死了没什么意思。” “那好吧,把人放下来。” 南宫墨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德妃和南宫彧终于被放了下来,此时唇色青紫,脸色苍白整个人快要昏死过去。 “还不快去请大夫,快去啊。” 南宫衍心疼的看着一被放下来就昏迷过去的儿子,心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孩子你都不放过,南宫墨你简直是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南宫墨不屑的冷笑,握着钟晴的手朝着门口走去,“走,我们先回家。南宫衍,看好你的女人和儿子,再敢算计钟晴,我让他们死无全尸,还有,让冯家那些人放聪明点,别再撞到本王身上来。” “南宫墨,你竟然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南宫衍依然生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在他的身上剜出几个洞为止。 “本王不把你放在眼睛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德妃娘娘,本王原本不想那么早对付你的,既然你非要碰触本王的逆鳞和底线,那就从你开始好了。七天之内,整个北国不会再有冯家,你等着瞧好了。” 南宫墨阴鸷残忍的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后者吓得不停的尖叫,几乎要落荒而逃,她害怕极了,心里同样悔恨得连肠子都青了,若不是她爹一再跟她保证这件事情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她觉不敢铤而走险,现在好了,不单威胁南宫墨的女人不成,还把她和儿子搭进去了。那对心思恶毒手段残忍的夫妻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要怎样才能躲过他们疯狂的报复。 “你到底对那个恶魔做了什么?” 南宫衍让人给德妃和南宫彧换了身上的湿衣服,又泡了热水澡,喝下了驱寒的姜茶之后,直接上去给了德妃一个响亮的耳光,“南宫墨那个人手段阴鸷残忍到怎样的程度难道你不知道吗?别人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你倒好直接撞上去,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德妃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皇上,臣妾也是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陈家毁掉了,陈家所有的财产都落到了南宫墨的手里。那接下来呢,是冯家,黄家还是苏家?臣妾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心慌慌的,恨不得死去,你让臣妾怎么办。臣妾想让南宫墨去死,只有他死了,臣妾和皇儿才有好日子过。” 她浑身滚烫,脑袋晕晕的,还要被打,她也委屈好不好,谁能想到他们想到的计策都已经那么完美了,结果钟晴那个贱人竟然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动怒到连孩子都吊起来淋了半个时辰的雨?你自己愚蠢没脑子的撞上去,为什么还要拿彧儿当挡箭牌?” 南宫衍不肯放过德妃,继续问道。 德妃在他严厉的目光下越来越心虚,“臣妾弄来了连心蛊,想要用蛊虫对付钟晴,让南宫墨就范,谁知道蛊虫虫卵竟然对她完全没用。彧儿是孩子,彧儿出手她才不会那么防备,所以臣妾让彧儿用银针扎了钟晴几把。” “德妃,你怎么能那么愚蠢!”南宫衍恨不得掐死德妃这个贱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情到浓时,钟晴哥哥出现 “臣妾的爹爹说,只要将连心蛊的子蛊种到钟晴的体内,到时候她的生死就任由我们拿捏,我们再也不用受他的报复和折磨了,臣妾真的很害怕步贤妃,柳贵妃和顾昭仪的后尘。皇上,你能明白那种恐惧吗?就像有一把刀悬挂在头顶上,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把人的头颅砍断。” 德妃痛苦的大哭起来,“当年的事情臣妾也知道错了,也一直在忏悔,可是大错已经铸成,臣妾又能怎么办?再说当年的事情如果没有母后默许,臣妾也不敢这么做不是吗?为什么南宫墨要那么疯狂,为了一个瑶妃,已经有多少人丧命,为什么还要报复?那么多人的性命还不够偿还瑶妃的吗?” 南宫衍心情很难受,整个人脸上涌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难受得快要崩溃了,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好了,带彧儿回去让太医开些驱寒的药吧,南宫墨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也管不过来。” “那他要报复臣妾和彧儿,要报复冯家怎么办?皇上,六大家族已经毁灭了一半,难道真的任由南宫墨将北国的世家彻底毁了,那以后要怎么办?” “朕会想办法的,你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了,没听到朕的话吗?快点回去!” 南宫衍厌烦的咆哮道,一次又一次,都没能弄死南宫墨,除了最后的杀手锏,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最迟明天,一定要弄死南宫墨,掳了钟晴,如果依然不能成功,那就说明北国的气数将尽,一切都是天意了。 德妃看到皇上动怒,半句话也不敢说,带着儿子坐着马车回去了,想到刚才承受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煎熬,整个人依然像是在噩梦中,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管冯家的人让她怎么出头,她再也不答应他们了,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只怕她连命都丢了。前面那几个妃嫔惨烈的下场一定不能在她的身上重现。 她眼底涌过坚定的光芒,微微眯起眼睛,一个主意在她的心底生成,“彧儿,如果说母妃现在秘密送你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儿臣不愿意,儿臣要和母妃待在一起。”南宫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彧儿,你若是和母妃分开,或许能活得好好的,若是和母妃待在一起,一定会吃很多苦头。你看贤妃娘娘那三个皇兄,现在每天都过得很痛苦,他们还差点被弄死了,南宫墨还不让他们死,连父皇都奈何不了他。听母妃的话好吗,等到晚上母妃就把你送走,等到安全之后再把你接回来,母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德妃说着,难过的泪水又掉下来,真是一失足从千古恨啊,当初不过是嫉妒上官熙瑶那个贱人,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南宫墨那个孽种被放逐了将近二十年之后,又回来报仇了。如果当初路上的杀手把南宫墨杀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那个孽种怎么就那么命大。 “真的要这样做吗?彧儿走了,那母妃怎么办?母妃,你跟着彧儿一起离开好吗?父皇连贤妃娘娘的三位皇兄都保不住,肯定也保不住我们,我们赶紧逃吧。南宫墨太厉害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母妃走不了的,南宫墨把母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一定想尽办法狠狠的折磨母妃,就连母妃都保证不了你以后的安全,所以彧儿,你自己离开好吗?若是母妃能够撑过这次难关,母妃一定去把你找回来,你父皇肯定是靠不住了。” 德妃说着说着,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后悔了,害怕了,想要赎罪了,能不能放过她一回?可是她也知道这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当初她怎么折磨上官熙瑶,南宫墨就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她逃不掉的。 “母妃不走彧儿也不走,彧儿会一直陪着母妃的。” 南宫彧哭着扑到德妃怀里,整个人泪如雨下,他不知道究竟当年有什么恩怨,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没有了母妃,他什么都不是。 德妃抱着儿子心痛的大哭起来,即使儿子不舍得离开她,她也会将儿子送走,绝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受苦。 而此时,精致典雅幽静的别院里,南宫墨阴沉着脸瞪着钟晴,严厉的样子让钟晴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她讨好的冲着丈夫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墨,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吗?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擅作主张出去让你担心,以后不会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百毒不侵的体质,现在都已经变成他们手中的傀儡了,那时候你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那时候我有多心痛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南宫墨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她只有低下头不停的道歉认错的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任性了。” 她乖乖的说道,其实她出去,也是想看看冯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用怎样的方式对付他们,只是她不应该在南宫墨不在的时候以身犯险,害得她的男人担心。 她如此乖巧可怜的样子,让南宫墨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双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晴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倒不是害怕他们使阴招对付我,而是怕他们会对你下手,若是你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连心蛊,若是得逞,你的性命就掌握在德妃的掌心里,连我也奈何不了你分毫,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如果没有了你,复仇完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墨光是想到她可能会彻底远离他的生命,整个人就像被千万根针狠狠的扎在心上,疼得鲜血淋漓,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钟晴抬眸,竟然在南宫墨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眼泪,心底涌过强烈的震撼,吸了吸鼻子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认真的说道,“墨,我绝不会再任性了,这一次很对不起,让你那么为我担心,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爱护自己。” “晴儿,我只是太爱你,真的很害怕你会有什么差池,你明白吗?现如今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我把你看得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南宫墨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滚烫跳动的心,清冽的男子气息让她感到安心,“墨,很爱你。” 男人紧绷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捧着她的脸霸道而深情的吻了起来,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层层叠叠的帐幔松下来,衣衫凌乱的落在地上,精瘦有力的身体覆上她的,手指怜惜而狂热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着,炙热的吻顺着她的嘴唇滑落到脸颊,到下颚,沿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慢慢的往下滑,不一会儿,帐幔内传来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相爱的恋人眷恋的纠缠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难舍难分,滔滔不绝的爱意绵延不尽。 南宫墨滚烫的汗珠滴在她雪白如凝脂般的丘壑起伏上,长发纠缠,钟晴觉得像是有一团火在身体内流窜,整个人迫切的想要体会更深刻的感觉,柔软雪白的藕臂将身上的男人抱得更加紧密,沉浸在男人制造的一阵阵柔情里。 “墨,我爱你,很爱很爱。” 她颤抖又情不自禁的告白听在修长伟岸的男人耳朵里,像是最美的音符,愈加卖力的取悦她,邪魅俊美的脸颊上浮起了迷人的笑容,滚烫的吻再次落在她的耳廓上,在愉悦达到极致的时候,她听见低沉充满磁性的男人在她耳畔轻轻的说,“晴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当一切趋于平静的时候,南宫墨将柔软纤细的妻子抱在怀里,嘴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喟叹,“晴儿,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夫君,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请你相信我。” 钟晴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像慵懒的小猫一样往南宫墨怀里躲,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的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南宫墨摸着她滑腻柔软的脊背,整个人一片满足,“晴儿,你永远都是我的,谁敢对你动手,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而怀里的女人早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南宫墨眷恋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起身打了一盆热水,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清洗干净,又给她盖好了被子,不让她受寒之后,才又躺在她的身边,抱着她,一双锐利凛冽的眸子却注视着不知道何时暗下来的天色,眼睛里涌动着嗜血的寒芒。 冯家,竟然敢把手伸到钟晴的身上来了,简直是活腻了,等着承受他的疯狂的报复吧,母妃的大仇没有报,又想把他深爱的女人置之于死地,他们冯家想得可真美。 南宫墨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将对付冯家人的办法又完善了一遍,才抱着妻子渐渐的睡了过去。 翌日是难得的大晴天,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房间里,睡到自然醒的钟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当光裸的双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感受到阵阵凉意的时候,她丝丝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脑子清醒了很多,想到昨天她和南宫墨火热的纠缠的时候,俏脸染上了一层桃花,她昨天真是太主动了,一遍遍的缠着南宫墨,墨会不会认为她是那种很放肆的女人啊? 越是想她越是羞窘,懊恼得拿着被子盖住了脑袋,嘤嘤嘤,她怎么能那么火热,一会还怎么见人?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宠溺的轻笑声,被子被人掀开了一角,不着寸缕的她再次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南宫墨眼神愈加温柔似水,缱绻深情,亲昵的将她转过来,吻住她的唇,逗弄着,挑逗着,又一次将她吻得气喘吁吁脸红心跳才肯放开她。 “夫人昨天甚是热情,为夫心里很是愉悦,还请夫人继续保持。”南宫墨额头抵着她的,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她昨天真的很让他意外和开心,也让他越来越爱她,。 “不要再说了,再说我挠你了。” 钟晴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一把捂住了南宫墨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你起来啊。”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慢慢的调整自己,真的很害羞好不好。 “晴儿,我是认真的。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不管男孩或者女孩,都要长得像你,有父亲和母亲疼爱,不再像我们小时候过得那么辛苦了。”南宫墨眼睛里一片憧憬,唇角的笑容温柔得几乎能将人溺死。 钟晴听他这么一说,眼前像有娇娇软软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甜甜的叫着她娘亲,调皮的跑到南宫墨的膝盖上坐着,一颗心化成了一滩水。 “我也想要个孩子了,想和你组建一个完整的家,有相爱的父母,有可爱的孩子,幸福和乐的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这么快有孩子,早年实在亏损得太厉害了,哪怕现在一直不停的养着,也不能那么快就恢复。 两人相互抱着说着亲密的情话,直到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死士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王爷,王妃,皇上身边的魏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请王爷和王妃到皇宫里去,有要事相商。” 南宫墨正想着对付冯家,想也没想直接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本王没有时间陪着他们磨磨唧唧。”先把冯家灭了比什么都重要,竟然想着用连心蛊拿捏晴儿的生死,他们简直是活腻了,不褪下他们的一层皮来还以为他是那么好惹的。 死士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皇上让魏公公转告王爷和王妃,王妃如果还想和她的亲哥哥团聚,最好进宫一趟,否则王妃一辈子休想再见到她的哥哥。” 一句话,让钟晴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脸色幽暗不定,眼睛里迸射出激动又耀眼的光芒,南宫瀚海死了之后,她让碧落阁的人再次去寻找哥哥的消息,然而哥哥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她内心焦躁得不得了。就在她快要死心的时候,南宫衍送来了哥哥的消息,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让魏公公稍等,本王和王妃随后就到。” 南宫墨深深的看了钟晴一眼,直接对着外面的死士说道,那死士很快就听话的退了下去,卧房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良久之后,钟晴眨了眨眼睛,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墨,真的有我哥哥的消息了对吗?我哥哥在南宫衍手里。” 她终于要找到她的哥哥了,到时候让哥哥和上官烨然相认,娘亲在九泉之下也安息了。 “晴儿,或许是有你哥哥的消息了。” 南宫墨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瞬间明媚的笑容,虽然有些不忍心,却不得不粉碎了她的美梦,“但是晴儿,你冷静一点。南宫衍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放出你哥哥的消息,你想过没有,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些话像一盆冰水将钟晴沸腾激动的心淋得透心凉,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条呢?南宫衍不可能那么好心,知道她哥哥的下落告诉她,单是用脚趾头想一想,她都能想得到这里面一定充满了陷阱,或许这是一个诱饵,将她和南宫墨吸引过去一网打尽。 知道哥哥消息的喜悦渐渐的冷淡了下去,钟晴再次冷静了下来,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想了想,她抬起头来,眸子里充满了坚定,“墨,不管怎么样,哪怕是陷阱也好,我都要去进宫去见南宫衍,只要有一丝的机会,我也要把哥哥救回来。” 她娘亲至死都不知道哥哥还活着,她深爱的男人直到现在还孑然一身,她不能那么自私,只因为自己可能有危险就将哥哥扔在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北国皇宫里。而且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哥哥真的在南宫衍手里。 钟晴的目光太过执着,南宫墨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再轻易更改的,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很快就下了决定,“先梳妆整理好,等我去做准备,在我没有让你去皇宫之前一定不能轻举妄动。晴儿,我知道你想要找到哥哥的心情,可是前提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我们也被南宫衍抓住了,还怎么把你哥哥救出来,对吗?” “墨,我都听你的。” 男人的目光诚挚又充满了担忧,那种真心为她着想的情意让钟晴急切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了,墨,一切都由你安排。” 一味的冲动不仅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更是会害死自己,也害死哥哥,她绝对不能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南宫墨穿好衣服出去准备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和钟晴十指紧扣,慢悠悠的来到了客厅里,那里魏公公已经等得满肚子火气,在心里恨得将他们骂了好几百遍了,然而想到这是位杀人不眨眼的主,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 “王爷,王妃,皇上请你们进宫去。”魏公公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慢慢的说道,“皇上说了,王妃的亲哥哥在他手里,请两位现在就进宫。” 南宫墨神色未变,笑容漫不经心,“本王知道了,只是我们刚起床,总不能饥肠辘辘的进宫吧,魏公公不介意本王和王妃用过早饭再去吧。” 魏公公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却不敢发作,笑容僵硬的说道,“当然不介意,不过请王爷和王妃尽量快点,皇上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估计还要再等半个时辰,也不知道皇上现在会不会气疯了。 “本王心里有数,魏公公也等了很久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南宫墨浑然不觉他僵硬难看的脸色,礼貌的问了一声。 “不用了。”魏公公摇了摇头,只希望这位王爷能够快点,不然皇上动怒起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磨蹭了好一会儿,填饱了肚子之后终于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赶去,一路上魏公公连眼睛都不敢乱看,害怕脸上流露出不该有的神情坏了皇上的计划。 马车里,南宫墨眼神阴鸷,浑身笼罩着阴森嗜血的杀意,他已经让死士和杀手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南宫雨泽和南宫衍敢乱来,他一定让他们悔不当初。 “晴儿,害怕吗?” 钟晴紧绷的脸上流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害怕,却紧张,她害怕如果哥哥怨恨她,怪她,不肯认她,她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毕竟哥哥从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得到娘亲和爹爹的关怀过,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恨他们。 “不用担心,顺其自然会比较好。”南宫墨握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掌心里冷汗淋漓。 “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实在没有办法解决了再说。”钟晴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想到南宫衍忽然拿她哥哥当诱饵的用意,全身的神经都警惕起来,“墨,你一定要小心,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了。南宫衍肯拿出我哥哥那么大的诱饵,肯定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我虽然想要救回哥哥,但是你在我心里更加重要。”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南宫衍再厉害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南宫墨对着她流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他当然要好好的,还没有手刃仇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倒下了。 钟晴依然不放心,紧绷着神经,不动声色的低头摆弄着毒药和暗器,如果南宫衍敢对她的男人动手,她一定会不客气,直接将他弄成人彘!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紫宸殿里,南宫衍已经在那里等了很长的时间,整个人气得七窍生烟,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北国皇上,我和晴儿来了。” 看到南宫衍铁青的脸色,南宫墨心情更加好,“不是说钟晴的哥哥在你手上吗,让他出来吧。” “你好大的排场,竟然让朕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南宫墨你好样的,你就不怕朕震怒之下直接将她的哥哥杀了,让钟晴怨恨你一生?” 他真的气得快要发疯了,这个儿子简直是人渣,怎么能将他气成这个样子。得意嚣张什么,一会他就死了,并且是以惨烈的下场死去,看他还怎么将北国弄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的。 “父皇,我来不是要跟你吵架说废话的,把钟晴哥哥弄出来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提出来。我可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把人给我们。” 南宫墨一面说一面盯着南宫衍,不肯放过他一丝神情,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要害死他和晴儿,门都没有。 “很简单,滚出北国滚回云国去,永远不要踏足这里,不要插手北国的一切事情,你也不再是朕的儿子。如果你不答应,钟晴的哥哥将会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朕就是要你们永世不得幸福。” 南宫衍眼睛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开口条件就是那么苛刻。南宫墨那么聪明,他如果不表现出他有所图,岂不是很假,骗不过这个心思深沉狡诈的儿子吗?他不单是让南宫墨滚出北国,还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先让我们见见人再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南宫墨不动声色的说道,他可不认为在北国折损那么多妃嫔和世族大臣之后,南宫衍还能容得下他活着,哪怕他演得再逼真自己也不会相信半分。 “跟朕走。” 南宫衍低垂的眼眸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南宫墨,今天皇宫就是埋葬你的坟墓,是你非要往死路上撞,怨不得别人! 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在猛虎死士的簇拥下直直的来到了冷宫里,推开冷宫破败不堪的门,走进布满灰尘的房间里。 南宫墨一直握紧钟晴的手,数不清的杀手和死士在他们身边,浑身的警惕竖立起来,若是有风吹草动,一定拼个鱼死网破。 “我哥哥在哪里?” 钟晴眯了眯眼睛瞪着空荡荡的宫殿,眼神陡的变得凌厉了起来。沉声问道。 “除了南宫墨和钟晴,不许任何人跟来,你们的死士,朕的死士都一样。”南宫衍斜睨着下颚,挑衅的说道。 “你在弄什么花招?”南宫墨锐利的眸光瞪着他,几乎要将他看穿。 “密室狭窄,容不下这些人,也为了防止你暗害朕,如果不来,那就算了。”南宫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父皇,为了引我们来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怎么,你不敢吗?朕还以为你无所不能,世上没有什么能够令你害怕呢,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你也不是那么的爱钟晴这个女人嘛。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畏手畏脚。”南宫衍估计刺激他,今天他铁了心要将南宫墨和钟晴弄死在密室里。 “虽然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本王依然上钩了,去就去。”南宫墨邪魅的眼眸流转,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盘算,转头对着死士和杀手说道,“你们派一半的人出去,南枫。” 南枫敏锐的看到南宫墨右手打了一个细微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手势,会意的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剩下的人看好了,若是北国的死士有任何异动,杀无赦!王妃给你们的毒药毒粉,本王给你们的火枪都可以用得到,只要弄死对方就好了。” 嗜血阴森的话落下,南宫墨如愿看到南宫衍铁青的脸色,笑得如沐春风,“好了,父皇在前面带路,我们进去吧,本王的大舅子还在你的手上呢。” 南宫衍憋了一肚子火气,只得硬生生的忍住了。 沿着狭窄逼仄的阶梯往下走,越走就越是阴森恐怖,凉气森森袭来,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终于走到了阶梯的尽头,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扇大门,南宫衍脊背处都被冷汗湿透了,依然竭力控制住紧张,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镇定,不要露出马脚来。 他慢慢推开门,原本昏暗潮湿的密室里点燃了好几根婴儿手臂般粗的蜡烛,将室内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一个脸色苍白,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沉静的坐在石桌旁边,死气沉沉的,犹如傀儡一般,他的旁边站着南宫雨泽和四五个武功高强的死士,手里握着锋利的刀剑,杀气腾腾的瞪着南宫墨和钟晴。 “雨泽,将人带过来。” 南宫衍沉声命令道,心里充满了期待,兴奋的因子在血液里沸腾的燃烧起来,杀了南宫墨,这一切都会结束了,北国会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不会再有复仇和杀戮,他依然是北国尊贵的皇上,没有半点变化。 “是。” 南宫雨泽低眉顺目的走过来,在南宫衍的命令下,将男人脸上的面具揭下来,露出了全部的脸,钟晴看到那张脸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温热的泪水涌上来,再也控制不住滴答滴答落下来。单是看到这张脸,她就知道是她的哥哥。 因为哥哥像极了上官烨然,气质神韵完全一模一样。 “哥。”她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情不自禁的朝着前面走了一步。 南宫衍轻笑着拦在了她的面前,轻笑着说道,“怎么样,南宫墨答不答应,彻底滚出北国,朕将钟晴的哥哥还给你们。” 南宫墨抿着唇握住钟晴的手,不让她再上前,“晴儿,即使很像也不能完全保证他就是你哥哥。你忘了在南渊的时候柳飘雪服下了一种毒药,让她的容颜和你一模一样,谁知道这是不是他弄出来的障眼法。” “果然够谨慎小心,墨儿,只可惜你投错了胎,不然北国皇上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既然你怀疑,那就仔细检查,看朕有没有动手脚。” 南宫衍将哥哥推了出去,靠近南宫墨和钟晴面前。 “你在这里站着,让我先来。”南宫墨依然不放心,走上前去,抓住哥哥的手腕,然后摸着他的脸,翻看他的眼皮。 就在这时,哥哥猛的发狂,手指猛的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掏出淬了毒的暗器,恶狠狠的朝着南宫墨的心脏刺去。   ☆、第一百五十章身中剧毒,南宫衍再次被毁 “南宫墨小心!” 钟晴脸上浮起了强烈的慌乱,声音颤抖的吼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玄铁制成的锋利的暗器快很准的扎向南宫墨的心脏的同时,南宫墨反应灵敏的朝着旁边躲闪了一下,像灵活矫健的燕子往后退去。 然而哥哥武功同样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那一剑硬生生的刺进了南宫墨的血肉,鲜红的血汨汨的流了出来,若不是南宫墨身上穿了天蚕丝制成的软甲,此时他肯定已经当场丧命。 “雄鹰,杀了他!”南宫衍五官狰狞,恶狠狠的命令道,整个人犹如恶魔一般,与此同时,南宫雨泽朝着隔间大声喊道,“各杀手准备,全力诛杀南宫墨和钟晴!” 下一刻,数不清的死士破墙而入,凶神恶煞的将南宫墨和钟晴包围在中间,钟晴气得整个人快要发狂,毒药暗器以天女散花般的架势撒出去,然而南宫衍吃了那么多次亏以后,早就学聪明了,坚硬的盾牌挡住了她的暗器,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杀手脸上带着特制的像猪鼻子一样的面具挡住了所有的毒药,竟然没有一个人倒下。 此时,哥哥还在和南宫墨殊死搏斗,招招带着凌厉的杀气,那架势势必要将人置之于死地。钟晴气得眼睛都红了,狠狠心瞪着那些人,拿出了腐蚀性最强的毒液朝着北国死士的身上招呼。 痛苦的哀嚎声响了起来,一瞬间死士们警惕的后退,亲眼目这一切的南宫衍气得头顶直冒青烟,“拿出弓箭刺死钟晴,她没有武功快点!” 即使这个女人让他有掠夺的渴望,可是这个时候南宫衍为了江山社稷,为了能够坐稳皇位,也只能狠狠心将她除去,就让这一切永远结束吧。 钟晴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咬咬牙几根银针不顾一切的朝着哥哥的穴道上扎去,原本战斗力十足的男人眼睛一翻,整个人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一般,直接昏迷了过去。 北国死士锋利的长剑和淬了毒的弓箭将南宫墨和钟晴包围在中间,气势汹汹带着将人置之于死地的狠戾。 “墨儿,就算你打倒了他又怎么样,今天这里注定是你的葬身之地。” 南宫衍得意的笑了起来,“朕可以告诉你,那个男人的确是钟晴的亲哥哥,也是朕用来对付你的棋子,即使他没有能刺穿你的心脏,暗器上沾上的剧毒,也足够让你死在这里。这是你报复朕,报复皇家的惩罚,你就瞑目吧,到了地底下,朕会多为你烧些纸钱,不会让你做孤魂野鬼的。” 他说完又将贪婪掠夺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像猎人发现在好玩的猎物,“钟晴,帮朕治好朕的疾病,朕可以放过你一条性命,不然你就陪着他死在这里吧,朕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怜惜,只有聪明的女人才能活下去。” 钟晴怨毒的目光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推到湖里溺死,她紧绷着神经握紧南宫墨的手,从嘴里残忍的蹦出几个字,“你做梦吧,我宁愿陪着南宫墨去死,也不会屈服你。” 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却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担忧的看向南宫墨的眸子深处,墨不是说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了,死士和杀手都没有任何动作。如果北国的死士发狠起来,他们绝对会被剁成肉泥,她的确怕死,更害怕南宫墨死了,他大仇没有得报,愿望还没有达成,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去死了呢? 南宫墨捏了捏她的手,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骄傲的挺直脊梁,嘲讽的轻笑起来,“北国皇上,你当真以为你赢了吗?你能斗得倒本王?很抱歉,这里绝对不会是埋葬本王的坟墓,或许这里是埋葬父皇的坟墓还差不多。” 一阵阴风吹来,南宫衍忽然觉得凉意从脚底涌上来,他骨头都软了,那种不知名的恐惧控制不住的从血液里蔓延开来,让他脸上的笑容几乎绷不住,“你未免太骄傲了,北国皇室秘传的毒药药性极强,碰者还没有能活着出去的,朕知道你在外面布下了不少埋伏,那又怎样,只要你死了,群龙无首,对付那帮人朕绝对得心应手,更何况,你死了,钟晴可是被朕拿捏在掌心里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毒药弄不死你,这么多弓箭手和死士也能将你杀了。朕现在杀了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南宫墨轻蔑的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死士,笑容愈加深刻,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那就看看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死!” 话音落下,只听见密室轰然倒塌的声音,数不尽的云国杀手和死士从一个窟窿冲进来,火枪不停的往北国死士的身上招呼,一切只在眨眼的时间,那些北国人就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 南宫雨泽和南宫衍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傻眼了,整个人犹如濒临绝境,两腿一软,呆滞的坐在地上,浑身如遭雷击,这一刻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完蛋了,这一回他们彻底的输了,北国也将不复存在。 南宫墨长剑出鞘,嘴角噙着嗜血凛冽的笑容,慢悠悠的说道,“父皇,很抱歉,这里不会是埋葬我的坟墓,你的如意算盘又失策了。” 南宫衍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南宫墨,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精心部署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你不惜毁掉自己也要将父皇置之于死地吗?在你心里就这么恨父皇。你若是敢将朕弄死,那你身上的毒药这辈子都别想解开了,也别想和钟晴长相厮守。” 南宫墨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嘲讽的笑出了声音,“你怎么不想想,我直到现在都没事是因为什么?北国皇室的毒药再厉害又如何,对我还不是半点不起作用,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和钟晴一样百毒不侵,所以浪费了你的苦心了。” 南宫衍听到他的话,面如死灰,整个人忽然哭了出来,又哭又笑,“果然,朕到最后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对吗?南宫墨,朕算计不过你,你若是想要朕死,现在就动手吧,不管什么事情,朕都阻止不了你,与其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孽种来,真的好后悔,如果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地步,哪怕他再爱熙瑶,也不会强行把她带回来。他可笑的真情,竟然是用下半辈子所有的一切,用云国的江山社稷来交换的,这个代价实在是太昂贵了。 心很疼,很空,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南宫衍狼狈的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墨儿,你将朕杀了吧,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朕一刻也不想再过下去了,你爱怎么复仇就怎么复仇吧。” 南宫墨握紧钟晴的手,在南宫衍的面前站着,残忍的说道,“就这么让你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放心,本王虽然十恶不赦,却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好好活着吧。” 钟晴心里窝着一团怒火,直接让死士捏着南宫衍的下颚,一股脑将一小瓷瓶罂粟粉末倒进了他的嘴里。 “想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一次又一次的想弄死南宫墨,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你不能!” 她真是快要气得发疯了,这样的渣男根本就不配当南宫墨的爹爹,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你喂朕吃了什么?”南宫衍被迫咽了那么多的药粉,又被死士拿着随身携带的酒直接灌了下去,整个人咳得脸都红了,惊恐的问道。 钟晴眼睛里涌动着狠戾的光芒,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走到了瑟瑟发抖的南宫雨泽面前,在他痛哭流涕的求饶声里,如法炮制,直接让人也强行给他为了很多的罂粟粉,“钟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就找父皇,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是跑腿的。” 娃娃脸上浮起了强烈的惊恐,南宫雨泽哭得像是见鬼了一样,狼狈的匍匐在钟晴的脚下跪地求饶,他还那么年轻,不想死啊,“钟晴,把解药给我,不要把我弄死了好不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墨儿,我是你的哥哥,手足相残这么血腥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吗?不要这样对我,我以后彻底远离皇室,远离北国好不好?” 他是真的害怕了,谁能想得到南宫墨中了北国皇室毒性最强的剧毒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死呢,如果早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最后倒好,自己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好处,反而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这样怎么行?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手足相残,父子相杀啊?之前设计让钟晴的哥哥在匕首上下毒毒害本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啊?”南宫墨嘲讽的笑了起来,现在沦落为阶下囚所以想起是兄弟了。 “墨儿,小时候不懂事欺负了你,你不会一直记恨在心上吧,我的母妃并没有参与陷害你娘亲啊,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的份上饶了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会再让你为难,有你在的地方我有多远就躲多远,好吗?” 皇位他也不要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想到性命就要了结在南宫墨的手上,他惊恐得裤子都湿了。 “墨儿,王妃,求求你们把解药给我,不要取了我的性命,求求你们了。”南宫雨泽重重的将额头抵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磕得额头都破了,温热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在地上盛开成妖娆恐怖的鲜花。 “南宫雨泽,你这个翻脸不认人的混账东西,明明所有的计策都是你出的,竟然全部都推到朕的头上来,你还是不是人?朕这些年白疼你了。” 南宫衍气得喉间一阵腥甜,竟然硬生生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胆小懦弱的小人,幸好朕没有把皇位传给你,否则北国岂不是毁在你的手上了?” 南宫雨泽气得直接笑了,“父皇,北国已经毁在你的手上了,直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吗?只要墨儿愿意,他立刻就能把你从皇位上赶下来,想要将皇位传给谁都行。儿臣看你也别再折腾了,反正你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了,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还是好好安享晚年比较好。” “你,逆子,孽畜,你找死!” 南宫衍直接爬起来一拳重重的打在南宫雨泽的嘴角,精致可爱的娃娃脸立刻肿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南宫雨泽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南宫墨和钟晴瞪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晴儿,你看他们像不像狗咬狗,一嘴毛?” “不是像,根本就是。” 钟晴煞有介事的点头,忽然想到了昏倒在地上的哥哥,几步走过去给他把脉,翻看他的眼皮,脸色陡的沉了下来,心咯噔一跳。 “怎么了?”南宫墨不再看南宫雨泽和南宫衍打得越来越激烈,来到她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哥哥的脉象很紊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他眼瞳发红,舌尖发青,体内各种各样的毒素冲击,有性命的危险。更重要的是,哥哥的体内还被人种植了蛊虫,不停的吸食他的血,他整个人性命堪忧。” 钟晴每说一句话,心痛就加深一分,她没想到哥哥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而罪魁祸首是钟颜和向凌天那两个贱人,直接的侩子手是南宫家的人。 这样想着,她周身笼罩着嗜血的寒芒,气得头顶冒烟,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南宫衍的面前,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带着疯狂的毁灭和杀戮的味道,“将他的母蛊交出来!” 她好恨啊,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哥哥这些年一直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却一直都不知道,这怎么可以。 南宫衍被她掐得差点断气,嘴角却涌动着嘲讽残酷的笑容,“朕就是不给,怎么都不给,有本事你杀了朕啊。钟晴,你不愿意跟着朕,那就等着痛苦一生吧。南宫墨,你不让朕好过,朕也绝不让你好过,看到她心痛你是不是很心疼。你们过得不好,朕心里就开心了。你不是怨恨朕吗,恨不得将朕杀了给你母妃报仇吗?那就来啊,杀啊,朕的头颅就在这里,你杀了朕一切就结束了。” “想死岂不是太容易了,本王为什么让你死呢?生不如死的办法多得是,你要不要试试?本王奉劝你最好将母蛊交出来,不然,你知道本王的手段的。” 南宫墨面无表情的瞪着南宫衍,声音透着一股凛冽阴森的味道。 “你想都别想,朕宁愿死,都不愿意把母蛊交给你们这对贱人,你们双手沾满血腥,总有一天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朕等着!” 南宫衍即使败落到这样的境地了,依然不肯服输,他恨啊,北国的万里江山,朝臣都被南宫墨镇压到这样的境地,他怎么能不恨,恨得啃了他血肉的心都有了。 “而且,就算母蛊交给你们了又如何呢?她的哥哥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绝对活不了了。南宫墨,他身上中了一百多种北国秘传的毒药,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解,你们就等着看他去死吧。是你们害死他的,如果不是你们步步紧逼,现在他们还活得好好的。” “你确定?”南宫墨听着他歇斯底里的疯狂,慢悠悠的问道。 “哪怕就是死,朕也不给!” 南宫衍梗着脖子恶狠狠的怒道,凭什么他那么痛苦,还要看着别人甜蜜幸福,看着别人抢走属于他的一切。 “南枫,现在就去张贴皇榜,明天这个时候太后和几个有权有势的妃嫔会在北国所有的街道巡回,后面用朱笔标示,是没有穿任何衣服哦。太后摸一下两个铜板,睡一次两钱银子,那些貌美如花的妃子,摸一次一个铜板,睡一次一钱银子,想要尝一尝北国最尊贵女人的滋味的男人就赶紧报名。一个妃子一天陪十名客人,太后一天陪二十名客人。最后是皇上,他会站在旁边看太后和妃嫔接客,客人渴了他还要负责端茶倒水,谁若是不满意,直接对他拳打脚踢,不用客气。若是有喜欢皇上的超过五十岁以上的女人想他作陪,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已经是太监了,估计不能满足女客人了,让那些客人多准备一些工具。” 南宫墨清晰凛冽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密室,云国那个暗卫惊得下颚差点掉下来,王爷这一招未免也太恶毒了吧,光是想想就能让人毛骨悚然了,这样真的好么? “孽障,畜生,你敢!”南宫衍气得浑身不停的颤抖,瞪着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要不要试试,等明天就知道了,南枫去张贴皇榜!现在,离开,马上!相信北国的老百姓会很乐意见到的。” 南宫墨说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时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除了他在乎的人,不会把多余的感情投注到别人的身上。 “南宫墨你不得好死,熙瑶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她的耻辱,哪怕她现在还活着,肯定也会被你活活气死了。” 南宫衍痛苦的捂着心脏,整个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就等我娘亲活过来再说,只要她觉得本王做得不对,本王自然会改,而你没有资格那么做。皇上,你要记住,你的母后和妃嫔承受的一切磨难,都是你带给他们的。是你没有交出蛊虫才将他们推到了绝路。” 南宫墨森寒的声音像魔音穿脑,几乎要击碎他的灵魂,南宫衍泪流满面,脑海中除了万念俱灰再也没有别的。 “怎么样?皇上,要不要把母蛊拿出来,不然你的母后,你的妃嫔可就真的遭殃了,你要知道我心狠手辣,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确定真的要硬扛着?” 南宫衍拳头捏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涨,半晌睁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南宫墨,你果然够狠。” “母蛊拿出来吧,不然你想让你娘晚节不保吗?” 南宫衍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很久,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随朕来,朕把母蛊给你们。但是,你们喂朕的毒药,也要把解药拿出来。” 如果能活着,谁愿意去死,“你想要复仇朕也不管了,想要毁掉云国的江山社稷朕也不管了,但是朕当年对你母妃够好了吧,至少朕没有伤害过她,你不能这样折磨朕。” 南宫墨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他竟然有脸说这种话,若不是他的强取豪夺,怎么会毁掉娘亲的一生?如果不是他,娘亲能够在云国找一个很好的那人嫁了,凭着她公主的身份,再加上才貌双全,温柔可人的性子,男人肯定疼死她了,哪怕没有他的出生,他也愿意让娘亲幸福,不要再碰上南宫衍那个人渣。 “皇上,你放心吧,这应该不算毒药,死不了人的。” 钟晴抢在南宫墨的前面说道,虽然不是毒药,却是毒品,只要上瘾了会让人比死了还难受,每天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而已。 “朕不信!” 南宫衍戒备的瞪着他们,他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话,“南宫墨和钟晴手段是出了名的狠毒,怎么可能不给他们下毒,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钟晴笑笑,“那你感觉到身体有哪里疼痛吗?这不但不是毒药,还能让你飘飘欲仙,忘却痛苦,只记得快乐。” 像是怕他不信一样,钟晴招了两个死士过来,随意的拈了一点粉末,云国的死士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一点事都没有。 南宫衍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依然沉着脸说道,“南宫墨,钟晴,你们做事情最好不要太绝了,沾染上太多罪孽也不怕断子绝孙吗?要知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知道了,你唧唧歪歪什么呢,我们做事情心里有数。” 南宫墨不耐烦的打断北国皇上的话,他怎么有脸说自己,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好吗?真是可笑。 钟晴让云国的死士将哥哥抬出密室,换到一个空气流通的地方去,然后才跟着南宫墨一起去拿母蛊了,走到半路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眼底涌过一抹嗜血的寒芒,笑意嫣然的贴在南宫墨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父皇,南宫雨泽以后还是留在你的身边伺候吧,他是父皇很看重的儿子,相信应该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你也能活得久一些。儿臣也很希望父皇能长寿。” 那些讽刺的话让南宫衍气得头顶冒烟,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怨恨和委屈都咽下去,事到如今,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南宫雨泽身体却猛的一僵,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整个人吓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南宫墨这是要逼死他吗?之前他和父皇已经撕破了脸面不停的扭打,父皇怎么可能放过他,他会不会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墨儿,我不要伺候父皇,你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要能偿还曾经犯下的罪孽,只要我能活着。”跟着父皇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敢待在父皇的身边。 “皇兄,父皇那么看重你,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孝啊。本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南宫墨笑眯眯的打断了南宫雨泽的话,想要整一个人,他能想出一百种办法,南宫雨泽既然敢算计他就应该考虑好承受怎样的后果。 南宫雨泽面如死灰,锋利的指甲将掌心的血肉都掐烂了,疼得血肉模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皇帝梦破碎了,整个人被狠狠的碾到泥泞里粉身碎骨。 蚀骨的悔恨占据了他的心,南宫雨泽扬起手来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放声大哭起来,跪在南宫墨的面前跟他忏悔。 南宫墨回应他的只是寒冷的微笑,现在才后悔,不觉得太迟了吗? 一行人来到了皇上的寝殿里,在书架后面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血红色拳头般大的罐子,南宫衍垂头丧气的递到南宫墨的面前,“这就是母蛊,给你们了,可以放过太后和那些妃嫔了吧。” 南宫墨将罐子放在距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用长剑挑开了上面的盖子,没有发现危险之后才递到了钟晴的面前让她检查。 钟晴低着头看了一眼罐子里赫然恐怖的虫子,对着南宫墨微微点头,这的确是母蛊,当然,她可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哥哥体内蛊虫的母蛊,先保持待定。 “我们先把哥哥体内的子蛊弄出来,他身上的毒再慢慢解开。” 将罐子盖上之后,钟晴认真的对南宫墨说道,如果南宫衍敢糊弄她,她不介意让南宫衍死得难看一些。 “南宫墨,朕答应你的做到了,你不许再找那些妃嫔和太后的麻烦,他们被你害得已经够惨了,不能再折腾下去了,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朕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保住太后的性命,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南宫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沉腐朽的气息,或许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彻彻底底的明白,没有了权势,没有了皇上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只要手中掌握了绝对的力量,谁都能弄死他,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本王不会要他的性命的,若是你肯听话,北国的皇上还是你,太后那个老妖妇的性命本王也不会要,这样你心里满意了没?” “你说话算话?” 南宫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如果真是这样,南宫墨天翻地覆般的把北国折腾了一翻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因为你活得不久了,让你当个有名无实的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雨泽,好好照顾父皇。” 南宫墨扔下这么一句话,握着钟晴的手朝着寝殿外面走去,她的哥哥还在生死边缘挣扎,总要将人救回来,不然她一定会悔恨一生,他不想看到她后悔和难过。 “蛊虫已经给你们了,他是死是活跟朕再也没有关系,不要等到他死了将一切过错推到朕的身上来。” 南宫衍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不怀好意的说道。那个男人身上每一处都是毒,他倒是要看看南宫墨他们有多么大的本事能够将人救得活的,他过得不好,也休想别人过得好。 南宫墨彻底的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急匆匆的带着钟晴走远了,更是让他气得差点吐血。 “不用担心,你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南宫墨握着她冰冷的手,感受到她的慌乱无措,很是心疼,不由得轻声安慰道。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他是娘亲的儿子,不管费尽多少代价我都要把他医治好,哪怕他不认我,心里恨死我,我也要。娘短暂的一生活得太痛苦,哥哥是她性命的延续。” 钟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里却迸射出坚定的光芒,字字铿锵的说道。 “要不要写封信给上官烨然,他儿子找到了,相信他会很高兴的。”南宫墨轻声的问道。 “等哥哥好一点再说吧,暂时不要,上官叔叔看到他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肯定很心痛。”钟晴想到那个痴情的男人,不忍心再让他伤心痛苦。 “也好。”南宫墨点点头,不再提这件事情。 宽敞明亮的偏殿,面色苍白,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钟晴在床沿前坐下,执起他的手,看着他血管下面乌青到发黑的毒素,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冷静一点,晴儿,你情绪波动太厉害,对你哥哥没有半点帮助。” 南宫墨抱着她,温柔而冷静的提醒,“你拿出最好的本事来,你哥哥等着你救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钟晴奋力相救,哥哥拒绝相认 钟晴咬着唇,腥甜的感觉在舌尖蔓延开,敏锐的疼痛让她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一点,她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了,才拿出锋利的匕首在哥哥的手腕处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紫黑色的血顺着伤口滴在地板上,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触目惊心。 她屏住呼吸,打开罐子让母蛊爬了出来,两寸长的母蛊扑棱着翅膀,晃晃悠悠的爬到伤口处,不停的左右晃动着脑袋,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病人的伤口处。只见苍白的皮肤下面,有虫子顺着血管慢慢的往前爬,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半寸长的虫子从伤口处冒出来,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像婴儿一样睁大眼睛,炫耀的转了两圈,然后跳了出来,直接扑到母蛊身上不停的拱来拱去。 钟晴眼疾手快的拿出腐蚀的毒药倒在两只蛊虫的身上,只见一阵白色的烟雾冒出来,可怕的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 南宫墨一直在旁边等她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伤口之后才走上前来小声的问道。 “蛊虫已经弄出来了,但是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哥哥身上中了太多的毒了,必须要一样一样解开,而且还要快一点,他身体状况真的很糟糕,再拖下去很危险,或许会撑不住。” 钟晴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焦虑,而且就算她的血能解百毒,那些毒也要一样一样的解除,至少需要一百多碗血,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要用她的血做解药,至少要一两年才能清除干净。而他的身体根本撑不到那时候。形势更加严峻的是,很多解毒的药材她都没有。 “晴儿,有哪方面的难题你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我会心疼。”南宫墨看着她茫然无助的样子,心疼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仙女草,长在雪山巅峰的千年人参果,三百年蟒蛇的内丹,这些都是解哥哥毒需要的药材,而且最好在十天之内拿到。”钟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有一种想大哭的冲动,原本找到了哥哥她是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哥哥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失去性命,无论如何她都高兴不起来。 “南宫衍既然给你哥哥下了这样的毒药,十有*是有解药的,皇家的人那么谨慎小心,不可能不留有退路,我们想办法在皇宫里找一定能找得到的。” 南宫墨沉吟一会,将他的猜测说出来,他不觉得皇室秘传的毒药会无解,而且十天之内想要找到那些珍贵的药材,再送到皇宫里来太不切实际了。 “那我们再去逼问南宫衍?”钟晴抹了一把眼泪,直愣愣的问道。如果真要逼问,她一定会使出催眠术。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脑袋,眼底一片阴沉,“你看能解开他身上哪些毒,就先解了吧,残余在身体内的毒你应该有办法压制住。” 钟晴咬着唇,这时候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哥哥能够坚强些度过难关。 “给我准备纸和笔。” 很快死士们就将东西准备好了,钟晴低着头认真又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好多药材的名字,塞到南宫墨的手里,轻声的说道,“墨,帮我准备这些药材,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就准备好。” 毒素在人体内的一天,她就没有办法安心。 南宫墨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气息将她包围,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传来,让她无助又寒冷的灵魂重新又有了勇气,“哥哥肯定能熬过这一劫,你那么坚强,他一定也一样。” 钟晴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愿吧。”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你睡一觉,让头脑清醒一些,等药材准备好了我再叫醒你,到时候以充沛的精力为哥哥清理身上的毒素。” 她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寒气,他很想将她藏在口袋里,不让她再看到这世间的肮脏丑陋,从此快乐无忧。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钟晴猛的被打横抱起,来到了内间,南宫墨温柔怜惜的将她抱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你哥哥那边,有南枫安排的死士和暗卫守着,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钟晴闭着眼睛,然而因为心里装着事情,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都是各种各样的解毒的方案,焦躁不安折磨着她,逼得她差点疯掉。她烦躁的吼了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里已经被泪水沾湿了。 “晴儿。” 南宫墨轻唤道,脸上浮起了一片担忧的看着她。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哥哥苍白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样子,我害怕我解不了他的毒,他会被毒药折磨得死去。” 钟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在南宫墨的怀里,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墨,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死,我应该怎么办?” 她真的很害怕,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亲人,还是她娘亲和深爱男人生下的孩子,她如果救不活,这辈子她一定会内疚死。 南宫墨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很厉害,怜惜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晴儿你要相信自己的医术,当初舅舅断定必死无疑的毒都解了,更何况是你哥哥身上的毒。他只是被下毒的种类多了一点,需要耗时久一点,对吗?不着急慢慢来,先清除掉最致命的毒药,剩下的慢慢来。我的晴儿是最坚强最勇敢也最厉害的女人,不管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 温柔的声音带着磁性,像一缕和煦的春风吹到了钟晴的心上,驱散了她心底的寒冷,她默默的靠在南宫墨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墨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带着她在床上躺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唱着动听的歌谣,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迷人,钟晴的恐惧慢慢的散去,困意袭来,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了。 “醒了?” 南宫墨璀璨的瞳孔里布满了深情,亲密的吻了吻她的脸颊,蹭了蹭她的鼻子,眼角眉梢的深情几乎可以将人溺毙。 “我睡了很久吗?” 钟晴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挺久的,肚子饿了没,先吃点东西,你要的药材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能够为你哥哥解毒。你打起精神来,不要害怕,一定能够压制得住毒药的。” 南宫墨无条件的相信她,在她的耳边打气道。 “好的,我会努力的,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保住他的性命,把他救好。”钟晴鼓起勇气说道。 吃过热气腾腾的饭菜之后,死士前来禀告,说所有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她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以昂扬的姿态朝着偏殿走去。 “让人准备滚烫的药浴,先把浅层的毒素逼出来,我再用银针将体内深处的毒素逼出来一部分,剩下的就等明天再说吧。我相信老天爷也会站在我们这边,把哥哥的性命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老天不会瞎了眼,他亏欠了哥哥那么多,一定会在关键时刻给哥哥赐福。” “你能这样想最好。”南宫墨看到她又变成了往日冷静从容的样子,嘴角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偏殿的病人已经被移到了浴房里,滚烫的药浴热气腾腾,咕噜咕噜的冒泡,浓郁的药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钟晴看着火势慢慢小了下去,水温降到了人体能承受的程度,让人将哥哥抬到了浴桶里,蒸腾的热气涌上来,将他的脸映衬得愈加苍白近乎透明,皮肤下面的血管却泛着紫黑之色。 她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聚精会神的将银针扎在身上的几大穴道,硬是逼着隐藏在浅层的毒素一点点的逼了出来,黑色散发着恶臭的血滴在坛子里,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的血变成了深紫色,浴桶里面的男人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钟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忙将护住心脉的丹药塞到他的嘴里,让他就着温水服下去。 “再换一个浴桶,把这些药材加进去,烧开了。” 钟晴整个人浑身充满了力气,抑制住心底的激动对旁边的死士说道,她的哥哥果然意志力很坚强,一定能够撑得过这次的难关,她坚信。 “墨,让人把哥哥抬出来放在软榻上暂时休息。”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凝重的对一直守在身边的南宫墨说道。 南宫墨赶紧将病人从浴桶里捞出来,擦干了身体放在软榻上,盖上了被子。 钟晴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咬咬牙躲到房间划破了指尖,鲜红的血落到碗里,和着珍贵药材熬出来的药汁喂病人喝下去,病人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她把了把脉,哥哥脉象依然紊乱不堪,却比之前强一些了,心跳也没有之前微弱。 得知他的病情没有加重,钟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熬过今天这一关,她对完全解了哥哥身上的毒就多了几分把握,哥哥也少了几分危险。 床上的男人脸色比之前稍微好看了一些,浴桶里的药又烧开了,等到温度再次冷却之后,病人再次被放到了水里,蒸腾的雾气将他体内的一部分毒素顺着汗液流了出来,再加上银针的逼迫,至少解了五六种毒。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哥哥再次被捞了出来,又被喂食了钟晴精心研制的解毒丹之后,被云国的死士送到了别院里面。 而这个时候的钟晴已经累得完全虚脱,身体不停的颤抖,两腿一昏迷软差点跌倒在地上,被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南宫墨眼疾手快的抱到了怀里,“晴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钟晴嘴唇干裂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然而话音落下之后,她两眼一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晴儿!” 南宫墨惊骇得脸色都变了,抱着她飞快往前跑到寝殿里,直接把她放在床上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南枫,把大夫叫过来,快点!” 他握着钟晴惨白冰凉的手,一颗心都是颤抖的,眼睛不敢从她的身上离开片刻。 不一会儿,云国的大夫来了,不敢有丝毫的耽误,以最快的速度给钟晴把脉,屋内静悄悄的,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当大夫把完脉的时候,南宫墨迫不及待的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王爷,王妃只是身体过度劳累,只需要休息几个时辰就能恢复过来了,并无大碍,请王爷放心。”大夫看到南宫墨忧心如焚的样子,暗暗感叹王爷真的很爱王妃,从来没有看到哪个男人对女人这么好过,真是大开眼界了。 “没事就好。” 南宫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知道她为哥哥的事情焦头烂额,忧思过重,再加上晚上给她哥哥解毒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才会变成这样,对她又是心疼怜惜了好几分。 “你下去,到南枫那里领赏银。” 他握着钟晴的手不停的摩挲着,看着她像个安静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忍不住心痛了好几分,晴儿,不要再硬撑着那么累好吗?你还有我,我也可以为你做一些事情,不让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 大夫退下去之后,南宫墨坐在床前守着钟晴一直到天边亮了鱼肚白。 “墨,你怎么在这里?” 钟晴睁开眼睛看到满眼血丝的南宫墨,胡茬邋遢的守着她,直接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你该不会是一夜都没睡吧,你在这里守着我做什么呢?” “你昨天忧思过重,再加上劳累昏迷了过去。” 南宫墨搂着她让她贴在胸口,语气充满了心疼,“晴儿,你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担心,昨天你毫无征兆的倒下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 钟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后不会了,墨,你先睡一会,我去煮点吃的,似乎嫁给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煮过饭。” 这个男人一直将她捧在掌心里,把她当成稀世珍宝,她感动得一塌糊涂,除了对他再好点,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南宫墨倒也不推辞,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进入了熟睡之中。 钟晴怀着满腔的柔情,在厨房里捣捣弄弄,一个多时辰之后,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到了寝殿里,南宫墨的床前。 她刚在床前坐下,手指轻轻碰触着夫君清俊的眉眼,南宫墨已然睁开了眼睛,璀璨的双眸溢满了柔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看得钟晴心里一跳,甜蜜又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起来吃点东西。” 南宫墨听话的起来,简单的梳洗一下,和她一起吃过了早饭。 “你哥哥醒了吗?”放下碗筷之后,他抬眸看向钟晴关切的问道。 “暂时还没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钟晴轻叹一声,还是觉得揪心,哥哥的身体状况那么糟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好起来。 “最艰难的一关已经撑过去了,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南宫墨轻声安慰道,他不喜欢看到她焦虑重重的样子,她应该在他的保护之下安然美好的生活。 钟晴笑了笑,点点头,“我也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 “墨,如果从南宫衍这里找不到解药,那么我们就把皇宫给毁了,将这一切嫁祸在冯家身上,然后让他们家沦为最低贱的奴隶。男人全部去势做太监伺候南宫衍,女人变成促使丫鬟,世世代代为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哥哥情况太严峻,我不想再拖下去,如果可以,我想最好找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给他好好养身体。” “都听你的。” 南宫墨耐心也将近消磨殆尽了,解决冯家,黄家,苏家之后一切才能结束,他焦躁得厉害,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钟晴为了他担惊受怕,为他东奔西走,这对她并不公平。 就在两人商量着怎么给冯家致命一击的时候,南枫派遣人来激动的说道,“王妃,病人醒过来了。” 钟晴直接腾的站起来,眼睛里迸射出激动的光芒,不可置信的问道,“是真的吗?” “是的,他已经醒过来了,王妃你去看看吧。” 钟晴高兴得都哭了,直接保住了南宫墨,“墨,哥哥醒来了,我们去看哥哥,现在就去好吗?我真是太高兴了。” “好。” 看到她浑身笼罩的阴霾消散了一部分,南宫墨嘴角噙着宠溺柔和的微笑,小声的在她的耳畔说道。 钟晴直接就拉过了他的手,像个快乐的小姑娘一样奔跑起来,笑容一直绽放在脸上都没有停滞过。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她的努力有了成效,真是太好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病人所住的房间,床上脸色依然苍白的男人警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哥哥。” 钟晴尽量让脸上的笑容温和一些,“你感觉到身体好点没?” “放我走!”男人凌厉的眼底满是戒备,直直的看着她,语气分外恶劣。 南宫墨微微皱起眉毛,对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恼火,自己都舍不得吼过钟晴半句话,他竟然用命令的语气来。若不是有理智压着,他早就出言呵斥这个男人了。 “你身中剧毒,之前又被北国皇上用了摄魂术,失去了太多的精力,身体根本就很不好了,放你走你又能去哪里呢?难道你还要给南宫衍和南宫雨泽卖命吗?他们对你是百分之百的利用,你只是一颗好用的棋子而已,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哥哥会不不认她,当他用这样难听的语气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床上的男人嗓音嘶哑,嘴角浮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说得倒是好听,只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呢。再说,我中了皇室的剧毒,结局只有死路一条,在哪里选择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必须相信她,她是你的妹妹,为了你能够活着,殚精竭虑,不然你以为现在的你就能好好的在这里和她讲话的吗?她若不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根本就不用帮你解了身上的部分毒而晕倒,还要为你身体之内的余毒绞尽脑汁。依着本王如今掌握的势力,也犯不着利用你什么。” 南宫墨平静的望了床上的男人慢悠悠的说道,“雄鹰,相信晴儿,她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治得好好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因为你是她的哥哥。” “我怎么不知道从小就是孤儿的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你们编故事也要编一个像样的,这样随意的糊弄人真的好么?” “我没有骗人。你是云国战神上官烨然和我娘的孩子,只是娘亲生你的时候被奸人设计掉包,用一个死婴代替了你,你才被送到了北国来,还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娘和你爹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去年,你爹才知道了,知道了之后就一刻也不停的找你,谁知道天下盛会之后,北国太子死了,你又杳无音讯,任由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到底在哪里。娘至死都不知道她的儿子还活着,都是云国钟家的人给害的,不过他们现在全部都被我杀了,至于那个心存歹意想让你受尽折磨的女人,如今也备受折磨,在南渊向家生下了一个儿子,日日被关在禁池里,每天承受万箭钻心的痛苦,想死还一直死不了,娘在天之灵终于瞑目了。” 钟晴拿了一张上官烨然的画像出来,放在雄鹰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哥哥,这是你爹的画像,他是云国皇室的人,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叔叔,你和他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你自己看看。” 雄鹰看了一眼那张画册,眼底的冷漠和戒备转让成凄凉,脸上浮现痛苦的神情,冷漠犹如寒冰的声音传来,“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哪怕你们说的是真的,也太晚了,我被迫与野兽厮杀长大,这些年为北国皇室卖命,知道了他们那么多的秘密,他们是不会放活着的我离开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撑到了极限,灯枯油尽,没用了。你们不要再费心思了,死士最后都会被主子毫不留情的舍弃。而且,那么多年没有过父母,父母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相认不相认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一定要将你身上的毒全部都解了,到时候让你爹把你接回去,给你最好的生活,再娶个温柔似水的妻子,生儿育女,幸福的过完以后的日子。你以前承受的苦难,我会帮你一点点讨回来,整个北国皇室,我们都会毁掉。” 钟晴尖锐的打断他的话,她的哥哥怎么能受那样的苦,怎么能自暴自弃,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才对。 “如果你愿意,北国的万里河山都掌握在你的掌心里,你就是要当北国的皇上,彻底的将皇室的人变为你的奴隶,想怎样折磨就怎样折磨,都随便你。” 南宫墨直接开口说道,顶多到时候他把北国绝大部分的城邦送给舅舅,让北国变成云国的附属国好了。 “妹妹?我知道你叫钟晴,是南宫墨的王妃,是北国贵族恨之入骨,想要费尽心机除去的人。” “哥。”钟晴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安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现在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也没有办法接受我的父母,缺失了二十几年的亲人忽然冒出来,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难,所以麻烦你暂时不要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到时候我再想不通,我们最好当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淡漠疏离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钟晴眼底微弱的希望彻底的黯淡了下去,心里又苦又麻,她也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设身处地而想,若是她一个人痛苦艰难的过了二十几年,然后有人跳出来告诉她,她是有父母,也是有妹妹的,她还不知道会抗拒到怎样的程度呢。 这样想着,她整个人又打起精神来,脸上露出温和理解的笑容来爽快的说道,“好,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在这期间,我可能会作为你的大夫,帮你慢慢的清除掉体内的毒素,别的大夫不可能安然的将你身上的毒解了,这点你不会有意见吧。” 雄鹰深邃复杂的目光看着她,自嘲的一笑,“你这又是图的什么呢?南宫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呼风唤雨,连北国皇室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说句难听的,你们什么都不缺了,真的没有必要。要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什么。” “不需要,因为你是娘的儿子,娘短暂的一生被人陷害,痛苦的活着,很快就逝世了。即使你不承认,在血缘上也是我的哥哥,我希望你过得很好,算是圆了娘亲的一个愿望。等到你身体再好一些了,我就会写信让你爹来看你。你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利用你,该有的我们都有。” 钟晴忍着内心的失落,故作轻松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让人把你送到一所安静适合养身体的庄园里,等明天你身体再恢复一些,我再想办法清除掉你身上的部分毒。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请你放心吧。” 雄鹰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背对着他们。 钟晴笑容消散了去,闷闷不乐的跟着南宫墨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云国的死士将她哥哥直接送到了京城一处幽静雅致,空气很新鲜的别院里。 “不要不开心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他一定会被你的付出感动。忽然冒出这些事情来,他肯定很难接受。” 南宫墨看到妻子难受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墨,我想去南宫衍那里,逼问解药的下落,哥哥现在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我很担心他。”毕竟他体内都是致命的毒药,不清除迟早会将他的身体掏空。 “好。”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南宫衍的寝殿,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一阵激烈扭打的声音,瓷器花瓶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南宫雨泽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在朕的茶水里下毒药,朕看你真是活腻了,你给朕去死!” 南宫衍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听到两声响亮的耳光,听得钟晴都忍不住身体瑟缩了起来。 “你竟然敢打我,我打死你!” 南宫雨泽被打得眼冒金星,怒火涌上来,猛的将南宫衍按在地上,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身上砸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南宫衍被打得眼睛一片乌青,毁掉的那只眼睛被打得骨头都碎了,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疼得他嗷的一声,痛苦的捂住了眼睛,熊熊的火焰在心底燃烧着,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焚毁。 “逆子,混账东西,朕弄死你!” 他直接拿过桌子上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水恶狠狠的朝着南宫雨泽的头上淋了下去,带着疯狂的毁灭的味道。 “啊——” 南宫雨泽疼得抱住脑袋,一脚用力的踹在南宫衍的肚子上,直直的将后者踹到了墙上,只听见轰隆一声,墙壁都震动了起来,南宫衍又从墙上摔倒在地上,腰间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骨头断开了,疼得他满头大汗。 站在寝殿门口的钟晴身体一个瑟缩,幽幽的感叹道,“父子相爱相杀的戏码真是太激烈了,艾玛,他们该不会被弄死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没有解药,诱饵,冯家毒计 “死不了,周围都布满了暗卫和死士,只要他们中的一个人有性命危险,暗卫就会出动阻止,你就放心吧,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死了做什么?” 南宫墨不以为意的说道,他就是要让南宫雨泽和南宫衍变成仇人,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却又无可奈何,直到最后抑郁而终。 直到寝殿里面的父子两人打得精疲力尽,狼狈的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南宫墨才推开了房间的门,看到狼狈不堪的两人,好心的问了一句,“两位身体怎么样,要不要本王去请御医来给你们包扎伤口?” 南宫衍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半晌才缓过神来,冷冷的说道,“你又来做什么?朕没有再算计你,赶紧滚出去不要来脏了朕的眼睛。” “雄鹰的毒药,解药拿出来。” 南宫墨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对着南宫衍伸出手去。 “你女人医术不是举世无双,什么样的剧毒都难不倒她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求朕,皇室的毒药压根就没有解药,你就等着让雄鹰去死吧,他绝对活不过今年。南宫墨啊南宫墨,就算你再厉害,朕倒是要看看,你能救得了钟晴的哥哥吗?如果能够救得活,朕就彻底服了你。” 南宫衍咧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就不相信,老天爷会一直站在南宫墨那一边,凭什么他现在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南宫墨却过得快意逍遥,他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墨倒也没有为难他,眼底迸射出诡异的光芒,转而看向南宫雨泽,“你能拿出雄鹰身上所中剧毒的几种解药,能拿出来,或许本王可以考虑放你离开,赐给你一片富饶的封地,再赐给你一部分军队,让你依然是尊贵逍遥的王爷,享受众人的朝拜。” 南宫雨泽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激动得热血都沸腾了,还能是王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被承受折磨的这些日子真心够了,现在也不想当皇上了,只要能够过得像以前一样优渥,他不再有更多的要求了。 然而他想了想,激动的神色又褪了下去,那些毒药他倒是有不少,他哪里有解药啊,解药都在父皇的身上,甚至藏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他整个人又蔫了下去,然而依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墨儿,我没有解药,能给我一个时辰吗,让我撬开父皇的嘴,把解药拿出来,好吗?” “两柱香的时间,本王就在隔壁等着,若是能拿到超过五种毒药的解药,本王就放你离开这里,给你几千两银子,让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南宫墨不介意给南宫雨泽一次机会,反正这人现在在他的眼睛里就是跳梁小丑,根本就激不起半点风浪,“随你。哦对了,你手上所有的军队和归附于你的势力,本王都彻底粉碎了,不要再作怪了,不然性命不保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南宫雨泽身形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南宫墨可真够狠,直接折断了他的羽翼,从此以后他就是困兽,生不出半点野心。 他凄然的笑了笑,眼睛里浮起了一丝泪花,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能捡回一条命,能平安的活着就是他最后的奢望了。 寝殿的门被关上了,不知道南宫雨泽用了怎样的折磨办法,两柱香之后,浑身是血的南宫衍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咬着牙恨声怒道,“禽兽不如的东西,畜生!” “找到几种解药了?”南宫墨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容颓败又无可奈何的南宫雨泽,后者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他嘴太严了,怎么撬都撬不开,我也没有办法。” “看来娃娃脸王爷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嘛,只可惜忙碌一场下来,依然是足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很抱歉了,你依然要在皇宫里伺候父皇,不要把人伺候死了,不然你就跟着陪葬吧。” 南宫墨冷嘲热讽,他最看不起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留着只会后患无穷。 南宫雨泽眼看着那么好的机会被南宫衍断送了,恨得连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然而想到南宫墨残酷嗜血的手段,不得不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墨儿,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再软禁我了,让我离开这里吧。我真的不再肖想皇位了,也不会再想阴招对付你了,算是哥哥求你了,好吗?” 南宫雨泽真的是被他整得怕了,现在才知道以前的日子过得多么安逸幸福,他却不知道珍惜,所以现在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等到本王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吧,你暂时退到偏殿那里去。” 南宫墨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他,他又不是脑子坏了,以前在皇宫居住的时候他也被南宫雨泽欺负得头破血流,他不要了南宫雨泽的性命就算仁慈的了,他怎么还有脸求他? 南宫雨泽被暗卫们拖了出去之后,南宫墨和钟晴在南宫衍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就那么看着他,危险的目光让南宫衍吓得背后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你们想做什么?哪怕将朕杀了,朕也不会告诉你们解药在哪里的,哪怕拿太后和妃嫔威胁也没用。” 钟晴没有理会他,尖利的银针快很准的扎在南宫衍的身上,男人再也动弹不得,蛊惑的声音渐渐的散开,南宫衍眼神渐渐变得呆滞空洞,思想被控制住了。 “北国皇上,雄鹰身上的剧毒解药究竟在哪里?快把解药交出来。” 催眠术生效之后,钟晴直接问道。 “没有解药,皇室秘传的毒药没有能够彻底清除毒素的解药,只有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南宫衍诚实的说道。 “不可能没有解药,既然皇室能够把毒药制出来,就一定有解药的存在,你一定知道解药在哪里。”钟晴怎么都不肯相信他说的话,如果没有解药,那她哥哥还能活得了吗?她倒是能解开,然而耗时太长,哥哥身体根本就撑不到那个时候。 “真的没有,解药的药方早就被毁了,谁也不知道那些秘药的解药是什么,信不信随你们,朕已经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南宫衍无意识的嚷嚷道,哪怕已经被深度催眠了,依然掩饰不住他对钟晴和南宫墨的厌恶。 “那么,北国最为珍稀的药材藏在哪里?你别跟我说是在国库了,国库里根本就没有,珍宝阁也没有。”钟晴深深的咽了一口气,将那抹失望给压了下去。 “在太后寝殿的地牢里,第三块大理石地板下面。” 钟晴竭力维持镇定的样子,带着南宫墨离开了寝殿,脸色难看得就像锅底的灰一样,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南宫墨很是心疼,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瘦小的身躯包裹在怀里密不透风。 “晴儿,你不要失望,一切还有我,我的血也可以解百毒,只要我们每隔几天就给他喂一些解毒的药,哪怕暂时不能清除掉他的毒,至少可以延续他的生命给我们争取时间,你说对吗?” 钟晴脸上牵强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绝不会放弃的,一定能够解开哥哥身上的毒,现在我们先去把北国皇宫最为珍贵的药材拿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暂时缓解毒性。” 南宫墨看到她整个人又恢复了斗志昂扬的样子,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带着她朝着太后的寝殿里走去。 行色匆匆的宫女和太监中,有一个人低着头,眼底迸射出复杂的光芒。 德妃的宫殿里,她拿着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皱着眉头坐在梳妆台前,眸色幽暗不定,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南宫墨在找皇室秘传毒药的药方,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最好的机会,是冯家杀掉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为她和儿子报仇的最好时机。可是,她能确保能成功吗?就算是皇上和南宫雨泽计划那么周全,依然不是南宫墨的对手,她怎么能保证冯家就能达成所愿?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放弃了,以后依然会活在恐惧和折磨之中,她会遭遇柳贵妃,顾昭仪,陈贤妃痛不欲生的下场,这绝对不是她想要见到的事情,她还有儿子,她的儿子还这么小,她不可能让她的儿子步南宫墨的后尘。 她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不甘心占了上风,她咬着牙,带着贴身婢女晶儿装模作样的先去看了因为被大雨淋了染上风寒还没好的儿子,顺便漫不经心的来到了通往皇宫外面的河边,百无聊赖的拿着花瓣往和河水里洒去,藏在花瓣里的竹筒被掩饰着,顺着河流而下,来到了皇宫外面,不到一个时辰,冯家的人就得到了消息。 冯家家主冯荣轩手里捏着小巧精致得比婴儿小指还要细的竹筒,细细的拿着那封信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手背上青筋暴涨,瞳孔里一片血红,像落入陷阱的困兽。 “爹,怎么了?” 冯荣轩的大儿子冯壁青看着接到姑姑的信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父亲,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到书房来再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壁青在书房里坐在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在他的心里,这个父亲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什么时候这么烦恼和痛苦过了。 “你姑姑写信来说,南宫墨的王妃一直在找皇室秘传毒药的解药,以前太子手里的暗卫首领雄鹰其实是钟晴的哥哥,他们想方设法的弄到解药呢。” 冯荣轩血液里也有着蠢蠢欲动的因子,他同样清醒的意识到,这将会是取南宫墨性命的最好机会,比起皇上设计的机会还要好。柳家,顾家,陈家那样的惨烈的下场他已经见识到了,更是对南宫墨血腥残忍的复仇手段感到害怕,哪有这样疯狂的恶魔,晚清在宫里被吓得半死,上次还被吊起来在寒冷的大雨淋得差点丢掉了一条命,若是这么算了娘亲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不管是为了冯家的生死存亡,还是为了妹妹出气,他都只能再想办法把南宫墨杀了,一劳永逸。 对上儿子依然不解的目光,冯荣轩用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两百年前,北国刚刚推翻前朝建立新的王朝的时候,冯家的女儿是高祖的皇后。高祖那时候有一个毒术用得出神入化的拜把兄弟,为了帮助他控制住死士,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皇上卖命,他研制了几十种毒性很强很复杂的毒药,并且把制毒的方子交给了皇上保管,解毒药的药方也解了出来。然而高祖皇上害怕解药药方守不住会被人泄露出去,药方到手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彻底毁去了,只让他的拜把兄弟弄了一张能缓解压制毒药的方子来。当然,那张解药的方子被毁去之前,冯家的皇后留了个心眼拿到手了,让人秘密带回了娘家,隐藏在冯家布满机关毒药的坟地里。” 冯壁青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在他们冯家,他感觉就像跟听天书一样。 “爹,你的意思是用解药当诱饵,弄死南宫墨吗?”冯壁青终于抓住了父亲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青儿,就算我们不对付南宫墨,他也要腾出手来报复冯家,与其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不如先下手为强,反正冯家对于各种建筑和机关暗器最为精通,只要弄得小心一些,我就不相信除不掉南宫墨。再在冯家的坟地里多弄些毒药对付他们,还是很有希望干掉他们的。我不相信他生灵涂炭,双手沾满了血腥,老天爷依然会站在他那一边。” 冯荣轩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坚毅的瞪着远方,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与其心思惶惶的等死,不如奋起反击,没有比现在的处境更坏的了,既然这样,豁出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南宫墨和他的妻子百毒不侵,你用毒药有什么用?”冯壁青可没有忘记爹爹想要用连心蛊控制钟晴,进而威胁南宫墨,到后来不但没有得逞,反而让姑姑和孩子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们百毒不侵,然而他们带来的那些死士呢?” 冯荣轩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冯家绝对不会落得前面几家那么惨烈的下场。 “青儿,爹知道你的预感最准,你告诉爹,冯家如果出手对付南宫墨,能弄死南宫墨吗?”冯荣轩目光热切的看着冯壁青,声音里不期然染上了一抹紧张。 每当有大事让他心神不宁的时候,他都会问这个儿子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不准过。 冯壁青闭上眼睛想了想,然而以前不管是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心里都有很强烈的感觉告诉他,可是这一次,他觉得心里一片止水,什么都感受不到,既没有危险来临的恐惧,又没有除掉劲敌的喜悦,那种波澜不惊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爹,我对这次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感知不到究竟对冯家有利还是有害,不然我们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不要把整个冯家都搭上去了。” 冯壁青建议道,南宫墨那个混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稍微不慎就能让冯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冯荣轩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直接将茶杯咚的一声搁置在桌子上,“青儿,你以为爹真的那么狠毒,不惜将别人赶尽杀绝吗?你知不知道,从连心蛊试图算计南宫墨的女人开始,我们就注定了走上一条不归路。这两天南宫墨和他女人因为雄鹰身中剧毒放慢了复仇的步伐,若是等他们腾出手来,绝对会将冯家玩弄在鼓掌之中,到时候连哭我们都没地方哭,你信不信?” 他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弄死南宫墨,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错过了他们一定会悔恨终身,或许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父亲眼眶红了,眼底迸射出来的强烈的恐惧震慑住了冯壁青,他微微有些心疼,“早知道如此,当年你们为什么那样折磨南宫墨的娘亲呢?亲眼目睹娘亲死得那么惨烈,他若是有一口气活着,就不可能放过你们。那个女人就算再得宠,依着她云国的血统,南宫墨也不可能当上北国皇上啊,姑姑嫉妒之心怎么就那么强,她把整个冯家都要害死了。” “谁说不是呢?你姑姑这人心胸狭窄,处处要强,凡事都要争第一,因为好几次轮到她侍寝的时候皇上没有到她的宫殿里,而是到了南宫墨娘亲那里,她嫉妒心起来了,怀恨在心的回来跟你奶奶哭诉,让你奶奶弄了好几条没有毒的大蛇放到她的床上,瑶妃半夜醒来看到自己和几条冰冷的蛇睡觉,那些蛇缠绕在她的脖子上手臂上,丝丝的吐着信子,整个人吓得差点发疯,还被蛇尖利的獠牙咬了好几个口子。不仅如此,还设计让太后前来,太后也被那些蛇咬了两口,盛怒之下差点将瑶妃乱棍打死,若不是皇上求情,那一会瑶妃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瑶妃那时候头部还被你姑姑身边的侍女按在寒彻骨的水里差点窒息。最后瑶妃被算计死的时候,她还建议太后将瑶妃的头颅砍下来,让她死无全尸,瑶妃被装进棺材的时候,身体和头部是分开的,不对,是被银针缝起来,原本她的头已经掉了,南宫墨看到娘亲死得那么惨烈,怎么肯放过她。若是南宫墨被驱除出北国的时候,你姑姑派去的杀手把他杀了永绝后患也就罢了,可是谁能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却像有九条命一样,竟然被他躲过了重重追杀平安回到了云国,并且在将近二十年之后回来复仇了。现在冯家都要被你姑姑害死了!” 冯荣轩提起这个妹妹的时候,气得狠狠的跺了跺脚,妹妹以前仗着冯家的势力让别人的娘亲惨烈的死去,那个可怜的男孩在经历了二十年的磨砺之后,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带着云国数不清的死士回来复仇了。 “姑姑真是把我们家人害死了!”冯壁青真想弄死德妃算了,是她自己没本事看住男人,没抢到男人的心,嫉妒之下竟然把人弄死了,弄死干嘛不斩草除根,还要留着南宫墨的性命,现在倒好,后患无穷了。 “现在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南宫墨弄死,不要让他再磐害我们了。青儿,爹知道你最擅长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设计机关暗器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你也想想办法弄出最精密的机关,把南宫墨和钟晴逮住,将他们闷死在坟地里不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好吗?冯家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你也不忍心看着冯家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吧。” 冯荣轩满怀希望的看着这个因为之前出去办事躲过在皇陵里被沸水烫伤噩运的儿子,近乎恳求的说道。如果这个儿子都不能除掉南宫墨,冯家肯定彻底的完了。 “爹,你让我想想办法,设计出一个最稳妥的方案来,不然一切都是白搭。南宫墨可不是一般人,那么多人设计陷害他都没能取了他的性命由此可见一般。” 冯壁青实话实说,他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弄死南宫墨,那个男人是他见过的最为厉害的男人,命硬得跟石头一样。 “青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想想冯家几百条性命。” 冯荣轩郑重其事的交代,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次了,赢了整个冯家依然能延续之前的辉煌,如果输了,他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输了,冯家肯定会承受灭顶之灾,不用想都知道。 “我想办法。”冯壁青依然没有把话说死了,“爹,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出去了。如果冯家能撑过这次的难关,你们不要双手沾上罪孽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南宫墨的复仇,就是老天对你们最好的报应。说句难听的话,是冯家欠了他的,他回来报仇无可厚非,姑姑和奶奶是应该受到教训了。” “爹何尝不知道,总之,你一定要帮助冯家度过此劫难,然后你想要云游四海或者做什么爹都不会再拦着你了。”冯荣轩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早就后悔了,时间也不能倒退了。 冯壁青没有再看他爹爹,回到房间里专心致志的设计机关,和布置阵法,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要南宫墨和钟晴的性命,如果换成他,直接砍了仇人的脑袋都算便宜他们了。瑶妃当年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多少情况,然而他却知道,如果不是冯家在背后支持,姑姑的气焰绝对不可能那么嚣张,狠毒到哪怕人死了都不让好过,将人头颅砍下来再缝回去,这是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吗?这是恶魔吧。 他揉了揉眼睛,望着满桌子的图纸,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果然欠下的,老天都会讨回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冯家最不受宠的庶出小姐冯铃儿轻轻的叩响了冯壁青的门,露出了怯生生的笑容,“大哥。” 冯壁青不着痕迹的将桌子上的图纸叠起来盖住,笑容清润柔和的看着最小的,只有十二岁的妹妹,“铃儿,有什么事情吗?” 冯铃儿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用低得如同蚊蝇般的声音说道,“姨娘又病了,一直卧床不起,我去母亲那里请求母亲为姨娘请大夫看病。母亲说姨娘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了。可是我依然很担心,姨娘这几天连喘气都困难,我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敢闭眼,害怕姨娘就这么去了。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请大夫为姨娘看病。” “我知道了,一会就让管家去请大夫来,你不用担心,柔姨娘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我也希望姨娘能够好起来。谢谢大哥,铃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大哥才好。”冯铃儿眼眶都红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不用谢,你是我最小的妹妹,做哥哥的总要疼爱自己妹妹的,先回去休息吧,半个时辰之后大夫就来了,让柔姨娘做好准备。” 冯壁青温和包容的笑了笑,让冯铃儿离开了,想到娘亲嫉妒成狂,对于不喜欢的妾室不遗余力的打压陷害,恨不得将所有的姨娘都弄死他就忍不住一阵阵苦涩,难道女人真的那么疯狂吗? 他对冯家这样显赫的家族简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却又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被推入绝境,真的的很痛苦的抉择,这种明知道父母是错误的,为了保护父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犯错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或许如果南宫墨能留下冯家人的性命,他可以不痛下杀手。 他没有看到,冯铃儿走出去的时候,天真烂漫的笑容涌上了复杂的味道,深夜时分,精神奕奕的老鹰从冯家的上空飞过,没有惊动任何人飞到了南宫墨的手上。 南宫墨握着那封信,脸色凛冽嗜血,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冯家直到现在还想着怎样算计他,果然是嫌弃活得太长了。 “奇门遁甲之术,机关暗器都不是你我在行的,我们要另外再想办法才行。墨,不然我让人在冯家人身上下毒,拿捏住他们的生死,若是他们敢异动,直接弄死他们!” 钟晴满脸狠戾,没有半点同情。从德妃把消息传递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解药的药方在冯家人手上了,之所以按兵不动是无暇他顾,解药药方她也能制得出来,就是解药需要的好几味珍贵药材他们没有,所以才想办法从南宫衍这里下手。 德妃以为用解药药方做诱饵就能够把他们骗到冯家坟地里去弄死他们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那么凶残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想去赴约,那个皇后既然留有药方,说不定解药需要的药材她也有呢。如果能解掉雄鹰身上最致命的那几样毒药,剩下的毒药对你的医术而言,岂不是变得容易多了。晴儿,他是你的哥哥,你不想他有事,我作为夫君的就竭尽全力帮你完成你的心愿,顺带复仇了。” “总之一定要将冯家的人打得落花流水。”钟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心底打定了主意,到时候若是冯荣轩敢乱来,她直接将冯家老太太活埋了,将德妃活埋了,再让南宫衍亲眼目睹一些,气死冯家的人,将男人全部变成太监,看他们还嚣张得意不。 钟晴脑子飞速的转着,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解药的药材上,心念微动,如果能够拿到那些几乎已经灭绝了的珍贵药材,哥哥的毒就有希望解开了,所以不管如何,他们都要去冯家坟墓会一会。 “墨,不然我们提前将冯家那些先人的骸骨挖出来,到时候狠狠的打击冯荣轩,让他被冯家其他人踩死算了。” 对待敌人她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怎么狠毒怎么来,因为她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念之仁只会后患无穷。 “我让人做好准备,冯家的人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云国黄金甲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看究竟是冯家比较厉害,还是云国的死士比较厉害。” 南宫墨唤来了死士,让他们追踪冯家的人,等到他们设下埋伏之后,改变阵法和机关暗器的方向,对准冯家的人,把他们弄得哭爹喊娘的,让他们知道痛苦和后悔究竟是怎么写的。 他们准备入睡的时候,死士急切的叩响了他们卧房的门,“王爷,王妃,属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什么事情?”南宫墨走出门外沉声问道。 “王爷,德妃娘娘秘密安排人手,打算将南宫彧送出皇宫去,时间定在后天深夜子时。”死士一板一眼的说道。 南宫墨眼底涌过一抹轻蔑的嘲笑,让死士退下去,看向钟晴,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当初她不是气焰嚣张到了极致吗?在我娘来之前她可是最受宠爱的妃嫔,又是显赫家族出身,没想到现在也会害怕,也会谋划退路了,只可惜,她要失望了,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第一百五十三章德妃凄惨下场 “我们派人把南宫彧抓回来吧,如果用得到的地方,就用他来威胁德妃,不狠狠的粉碎她的骄傲,她以为我们真是软包子了。” 钟晴想到那个女人就止不住一阵阵厌恶,对她出手她不觉得有什么,关键是不要拿孩子当成武器,这是她最没有办法容忍的事情。 “来人,秘密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南宫彧被送出皇宫,将他请到这里来做客。德妃敢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南宫墨脸上涌动着嗜血凛冽的寒芒,咬着牙恨声说道。 “是。”死士退了下去,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翌日清晨,南宫墨接到了冯家探子传递出来的消息,那些机关设计的图样,那些奇门遁甲,无一不精巧完美,稍微不慎就能让人踩踏在陷阱之中,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墨捏着那些图纸,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底蕴藏着腾腾的杀气,冯晚清那个毒妇,等待着最疼痛的折磨吧,当年那么陷害他娘亲还不够,如今又想将他们置之于死地。 钟晴看着南宫墨阴森诡谲的模样,心里默默的为德妃默哀,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作死,简直是活腻了。 “南枫。” “王爷。” “京城郊外附近供给皇家蔬菜瓜果的皇家庄子,是不是离祭坛很近?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祭坛是冯家十几年前重新翻修的,以前也是冯家负责此事。派人去炸掉祭坛,让洪水淹了皇家庄子,让整个皇室没有蔬菜水果粮食可以吃。南宫衍震怒之下,冯家的人绝对讨不了好。对了,还要在祭坛下面埋下一块做旧的石碑,上面记载南宫皇室最为龌蹉丑陋的事情,二十年来,让更多的人看到,那些事情必须是隐藏得很深的,只有正一品妃位的妃子才能知道的,还有太后和男人偷情的事情,暗暗隐晦的说南宫衍其实是顾太后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儿子,并不是南宫家的血脉。南宫家的江山早就易主了,列位先皇震怒之下才会让北国承受一连串的灾难和打击,让北国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南宫墨想着,唇角的笑容愈加的阴森恐怖,听得钟晴暗自心惊,如果这些罪名落下去,冯家必死无疑! “对了,晴儿,你有没有办法让石碑上的字呈现暗紫色,就像鲜血干涸了数十年遗留下来的斑斑锈迹。” “这点倒是没有问题。”钟晴爽快的答应道,能够对付冯家的人,她心里也很开心,至少她能帮上忙了。 “那就好,让他们去忙吧,擅长观察天气的死士告诉我,三天之后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会是前所未有的大,到时候山洪暴发,再弄一点轰天雷,保准让北国的祭坛变成一摊废墟。北国被天谴的消息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国家,边疆那些蠢蠢欲动的将军绝对不会再忠诚,到时候绝对会有数不清的军队自立为王,让南宫衍哭去吧。看他这个皇帝当得可真够憋屈的。” 南宫墨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南宫衍接下来会将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到时候的他恨死了冯家,看冯家还怎么嚣张肆意。 “属下遵命。” 南枫领了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出去布置相关事宜了,南宫墨直直的瞪着前方,默默的说道,德妃,等待本王疯狂的报复吧。 “那是冯家的,墨,至于德妃,交给我来对付吧。” 钟晴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试图用连心蛊对付她,整个人直到现在心里还憋着一团火,新仇加上旧恨,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个女人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做错了事情是要承受报应的。 “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钟晴浅笑嫣然,眼底却迸射着狠戾的光芒,“不然将她的头发剃光,在她的体内种下蚀心蛊,让她每天痛得死去活来,再弄几只蜈蚣和蝎子,蜘蛛在她的床上爬来爬去,让她吓得半死行不行。对了,南宫衍和南宫雨泽那里喂了两天很大量的罂粟粉,不知道现在上瘾了没有,如果上瘾了再断开一天,让他们痛苦死,再把德妃送到皇上床榻上,南宫雨泽在旁边伺候呢,那画面不要太美好。” 她从来就不是心地善良的女人,想要弄死她,她先弄死那个女人! 那些狠毒的话语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钟晴整个人被一种阴森诡谲的气息包围着,整个人犹如恶鬼一样,可是南宫墨却一点都不觉得她心肠恶毒,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他下地狱,会有钟晴陪着他。 “好,那个女人锦衣玉食的日子也过得太久了,是时候让她尝一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了。” 南宫墨想到当年娘亲的惨死,恨不得将德妃千刀万剐,凭什么他的娘亲就要痛苦的挣扎着,北国这些蛇蝎心肠的女人转眼之间就轻易的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我先去准备蛇,蜈蚣,蝎子和蜘蛛。” 钟晴赶紧去准备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南宫彧弄到旁边看他母妃被吓得半死是什么样子的。 时间悄悄流逝,德妃派出去的心腹宫女打听到她家最有天赋才华的侄儿已经秘密的画好了图纸,让人在坟地里设计奇门遁甲了,一直阴霾了很多天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这次传递消息用的是水流,完全没有惊动别人,她就不相信这么隐秘的方式云国的死士也可以查得到。 哥哥,你不要让本宫失望!只要除掉了南宫墨,彧儿就是皇家最尊贵的孩子,到时候北国的皇位都是他的,冯家也会变成曾经显赫辉煌的顾家。 她想到南宫墨那张阴森恐怖的脸,瞳孔微微眯起来,南宫墨,本宫不相信一直弄不死你,你也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别以为你有多无辜!这一次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德妃脸上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一阵寒冷黏腻的触感给惊醒的,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整个人吓得魂儿都要被人抽走了,“啊——啊——啊——” 她惊恐的从床上跳下来,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一脸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赤着脚不停的狂奔着,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床上布满了蝎子,蜈蚣,蜘蛛和三尺长的蛇,不停的爬来爬去,她脸上,脖子上,手腕上都被蛇缠绕着,丝丝的吐着信子,头发上被蜈蚣和蜘蛛蝎子等爬满了,不管她怎么甩,永远甩不干净,德妃吓得小便失禁,将裙子都染湿了,她不停的哭着,整个人绝望得几乎要发疯。 钟晴和南宫墨就站在寝殿角落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笑得异常开心灿烂,然后钟晴将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几下,发出奇怪的音符,那些蛇,蜈蚣,蝎子用力的咬着德妃柔嫩细腻的肌肤,疼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不一会儿她的身上就被咬出了上百个伤口,鲜血将她的衣裳都染红了,原本千娇百媚的脸满是血,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德妃痛哭,逃窜,寝殿的门却紧紧的锁着,不管怎么挣扎,都跑不出去,她最后绝望的跪坐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眼看德妃被折磨得差不多了,钟晴才拿过笛子再慢慢的吹了几下,所有的动物纷纷从德妃的身上爬下来,得意邀功似的冲着钟晴摇头晃脑,像是在求表扬。 钟晴用清越动听的笛声表扬了它们一番,那些宛若有灵性的小动物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德妃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眼睛里溢满了泪水,身上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连动弹都动弹不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控诉命运对她的不公。 “怎么样,好玩吗,德妃娘娘?” 钟晴浅笑嫣然的德妃的身边坐下,好心的问道。 “毒妇,贱人,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的,不信你就等着瞧!”德妃恨恨的瞪着钟晴精致绝美的脸蛋,恨得想挠烂她的脸,就是这么清新美丽的皮囊下面,却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德妃,你好意思说我狠毒。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初你就是这样对待熙瑶,我的婆婆的。不仅如此,你还设计让她冲撞了太后,被惩罚得差点丢掉了一条命。怎么样,这样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德妃听到钟晴的话,脊背一寒,像被一双手狠狠的掐住了脖子,恐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是血的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 南宫墨竟然还记得,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忘!这时候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几乎要把她撕碎,整个人几乎要疯掉。 那个男人用一双锐利森寒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整个人却像恶魔一样,让德妃崩溃的大哭起来,“南宫墨,你杀了我,我不要再活了,太痛苦了,求求你了,给本宫一个痛快吧。” 德妃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和鲜红的血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与其这样没日没夜的受折磨,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她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 “既然想死还不容易吗,你撞墙去死啊。你死了本王就把南宫彧弄到这里来,让他亲眼看着本王是怎么鞭笞你的尸体,让你体无完肤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那就是本王要将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让脑浆迸射出来,头颅毁得差不多之后,再用针把你的脑袋给缝回去,到时候怎么安葬你呢,还是不要安葬了,我知道哪里有很多的野兽,让野兽把你的血肉吃了,相信野兽们会很高兴的。当然,若是有骨头剩下来,本王会把骨头送给南宫彧,让他把你安葬了,入土为安,你看怎么样?” 德妃被他的话吓得连呼吸都要凝滞住了,瞪大眼睛呆愣愣的看着他,嘴里喃喃的说道,“南宫墨,你是恶魔,你就是恶魔!怎么可以狠毒到这样的程度,你不得好死!” “现在觉得残忍了,可是这个折磨人的办法还是你想出来的呢,德妃娘娘,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本王早就说过,欠下的,迟早会让你还的,你多享受了将近二十年的锦衣玉食生活,简直太便宜你了。” 南宫墨眼前不由自主的浮起那段血色的回忆,心痛得鲜血淋漓,就凭这个女人以前的所作所为,让她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钟晴一直站在南宫墨的身边,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的伤痛和仇恨,几步冲到德妃的身边,直接捏着她的下颚将蚀心蛊强行喂到了她的嘴里,逼迫她咽了下去。 “咳咳。” 德妃痛苦的咳嗽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全身僵硬冰冷,强烈的惊恐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她哑着声音问道,“你喂本宫吃下了什么东西?啊?” “蚀心蛊。” 钟晴含笑回答道,“蛊虫会在你体内不停的长大,不停的吸食你的血肉,让你每天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却又不会死。不对,熬过一两年说不定就死了,到时候你就能解脱了。” 德妃怨恨得吃了钟晴的心都有了,这个女人怎么能怨毒到如此境地,“毒妇,贱人,本宫跟你无冤无仇凭什么这么害我,哪怕我化成厉鬼我也要生生世世缠着你,诅咒你们一辈子不得安生,断子绝孙,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绝望得想大哭,她什么时候尝过这样的痛苦,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钟晴,南宫墨这对贱人简直是财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她要死了,怎么办,她的孩子还那么小,谁来照顾他? “厉鬼?我连人都不怕,还会害怕鬼吗?德妃娘娘,你怎么那么天真,以前的狠辣手段哪里去了,你以前不也不相信报应吗?” 钟晴粉嫩的嘴唇发出叮咚似水的声音,清新甜美,却让德妃觉得寒气嗖嗖,整个人几乎没有办法动弹。 “那么惊悚怕什么,这个皇宫里,你手上沾染的鲜血还少吗,多少冤魂葬送在你的掌心里,如果那些冤魂都化成厉鬼,你早就疯了,这些年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德妃全身抖如筛糠,呆愣愣的看着钟晴和南宫墨,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晴打来热水,温柔的将她脸上渗出的鲜血擦去,露出了一张伤痕累累的容颜来,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啃噬的伤口血肉模糊,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想吐,她现在好期待皇上看到这张脸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啧啧,原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德妃娘娘,你说何必呢,为了一个渣男,嫉妒成狂,不惜将别人铲除掉。若是你保持心平气和,你现在都还貌美如花,你说你脑子怎么就被门夹过了,害死了熙瑶,不然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德妃怨恨的瞪着钟晴,嘴唇张了张,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呢? “好了,一会将你送到皇上的床榻上侍寝,虽然皇上那里废掉了,但是还有别的工具不是,如果不行,那就让南宫雨泽帮助你们。” “禽兽,恶魔,畜生!” 德妃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何曾被人折辱到这样的境界。 “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如果换成我们是阶下囚,恐怕受到的折磨比你还多,别把自己标榜得那么纯洁善良好吗?” 钟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看向南宫墨,“墨,好了没有?” 南宫墨点头,拍了拍手,一直守候在外面的死士进来了,不由分说的将德妃扛出了她的宫殿,朝着南宫衍的宫殿赶去。 “你想要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钟晴,你这个毒妇,你一定会天打雷劈,我等着看你们!” 而钟晴彻底的将她的话当成了空气,她只知道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别跟她说什么报应,当下都过得不好,这辈子岂不是憋屈死了? “德妃,你一年多没有侍寝了吧,带你去侍寝。” “你是魔鬼,你是变态,总有一天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钟晴,你等着瞧,只要我不死,这些事情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等着瞧吧!”德妃害怕得都气哭了,恶狠狠的诅咒道。 钟晴像是没有听到她恶毒的谩骂一样,到了南宫衍的寝殿外面,对着守在门口的死士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很好。”钟晴点头,推开门看着面色潮红,眼眶充血的南宫雨泽和南宫衍,因为药性彻底失去了理智,一阵阵汹涌的热流在心底燃烧着,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将衣服除了干净,躺在冰冷的地上降温试图缓解那股难受的感觉。 “德妃,作为妃嫔为皇上化解危机的时候到了,皇上一定会记得你的。” 钟晴温柔的笑了笑拍着德妃的脸,“哎,虽然脸被咬上了不少口子,看起来是稍微难看了一点,不过这么危急的时刻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有女人都不错了,进去吧。” 德妃被折磨得几乎要发疯,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南宫墨,钟晴我知道错了,愿意为以前犯下的错误补偿,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能啊。” 皇上醒来一定会愤怒得杀了她的,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皇宫里,她不要啊。 “怎么,到现在就开始嫌弃皇上了吗?德妃,你这个妃嫔做得未免也太不尽责了吧。皇上现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打退堂鼓,惹怒了他你们冯家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信不信?”钟晴脸沉了下来,严厉的警告道,“或许你不想来,想让南宫彧来,如果是这样,那也不是不行。” 提到南宫彧,德妃脸色都变了,整个人吓得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痛苦的说道,“好,我愿意,你们不要再折磨彧儿了,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种下的罪孽,和他没有关系。彧儿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们彻底的放过他吧。”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好不好了,若是表现得好,我可以考虑放过他,若是你一直这么不知好歹,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南宫彧下手,要知道我可是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你要不要试试看?北国不少将军最喜欢年轻貌美的男童了,要知道现在整个北国都掌握在我们掌心里,只要愿意,让一个皇子饱受折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晴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却涌动着恶毒的笑容,让德妃面如死灰,这一刻,她后悔得恨不得死去,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认为上官熙瑶和南宫墨是那么好欺负的,现在把她自己推到了绝路上,还连累了她的儿子。 老天爷,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应吗? 德妃仰天长啸,痛苦的抱住了脑袋,晶莹的泪水夹杂着鲜血落下来,像死得惨烈的女鬼,她真的很痛苦,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躲上官熙瑶和南宫墨远远的。原本以为她赢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输得最为惨烈。 “德妃娘娘,我不想听你后悔的痛哭声,要么你进去,要么南宫彧进去,数到三,再不做出选择那就我帮你做选择了。或许你和南宫彧一起进去也不错的。” 钟晴这么说了,德妃不敢再耽误,咬着牙忍着强烈的屈辱走了进去,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了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压抑着的低低的哭泣。 南宫墨面无表情的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眼底愈加的寒冷残酷,娘,你看到了吗,当初折磨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些女人,正在一个个饱受着痛苦的折磨。还有苏贵妃,黄淑妃,孩儿一个都不会放过,让她们活在人间炼狱里,以偿还她们欠下的罪孽,为你报仇。 两个多时辰之后,屋内的一切渐渐平息了下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南宫衍忽然发出一声沉重的暴怒声,“不知廉耻的贱人,你怎么敢当着朕的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紧接着,两道响亮的耳光响了起来,德妃被盛怒的皇上扛起来狠狠的扔到地上,通红的目光几乎要滴出血来,像凶猛的野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德妃原本就被那些虫子咬得差点死了,经历了精疲力尽的折磨之后,又被人扔到地上,痛得满头大汗,若不是落地的地方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她恐怕现在已经被摔得头破血流了。 “皇上,臣妾是被逼无奈啊,都是钟晴和南宫墨将臣妾弄到这里来,这一切都不是臣妾的本意。” 德妃疼得几乎要死去,却不得不硬撑着咬着牙,哭得稀里哗啦的解释道。 她的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身上布满了痕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和南宫雨泽有了那样的事情,南宫衍恨得想要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脸皮这么厚。 南宫衍狠狠的在德妃的身上踹了好几脚,一直踹到她奄奄一息才停住了脚,那样子依然恨不得把她杀了。 德妃绝望空洞的睁大眼睛,又哭又笑,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她恶毒残忍,仗着显赫的家世用尽手段害死了上官熙瑶,结果到现在竟然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她简直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女人。 南宫衍可不管她痛苦绝望的样子,犹如野兽般凶狠的目光落在神清气爽的南宫雨泽身上,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朝着他的身上扑过去,张开嘴用力的咬着他的耳朵,硬生生的将南宫雨泽的一只耳朵咬下来。 杀猪般的哀嚎声响了起来,南宫雨泽疼得满头大汗,不停的扑腾着,“住口,放开我!你疯了!” 南宫衍憋在心底的那股怒气依然没有消散,对着他的脖子又是一口,疼得南宫雨泽满头大汗,发起狠来拿起桌上的镇纸狠狠的砸在父亲的头上,砰地一声,南宫衍头上渗出了鲜红的血,男人吃痛的松开他的手倒在地上,依然怨毒的瞪着南宫雨泽。 “是你非要将我置之于死地的,不关我的事情,我这是自我保护。” 南宫雨泽害怕南宫衍死了,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惊悚的往后退去,六神无主的说道。 “我们进去吧,不要让人把他们弄死了。”南宫墨听够了热闹,也怕弄出人命来,拽了拽钟晴的手走进房间里。 “墨儿,我不是故意要砸了父皇的头的,他不会死了吧?” 南宫雨泽看到现在能够主宰者他生死的南宫墨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眼泪哗啦啦的。 南宫墨没有理会他,陪着钟晴给南宫衍包扎伤口,南宫衍怨恨的瞪着他,忽然朝着他伸出了双手想要掐死他,被冷冷的呵斥住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消停点吧,是嫌命活得太长了吗?如果真的想死那就一头撞死好了,没人拦着你。” 钟晴已经手脚利落的给他的伤口敷上最好的金疮药,又用干净的布条给他包扎伤口,笑容在唇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对于南宫衍。她丝毫提不起半点的同情,这样的男人,简直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等钟晴拿了一粒最好的丹药给南宫衍服下去之后,他又重新恢复了生气,恶狠狠的瞪着南宫墨和钟晴,“这就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吧,南宫墨,你果然够狠毒的,知道怎样践踏朕,将朕作为天子的尊严狠狠的踩到尘埃里,你赢了。” “是啊,我就是想要折磨你的心,让你每天痛苦绝望,却又死不了。父皇你也不用那么生气,你都满足不了女人了,还不让南宫雨泽帮你拉拢住女人的心吗?就算不能完全快乐,亲亲小嘴什么的你也能做得到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南宫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耻辱的,倒是气得南宫衍肺都快要气爆炸了,那模样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混账,畜生,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礼义廉耻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 南宫墨依然笑眯眯的,“你没听说过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要脸做什么,要脸的时候娘亲和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不要脸的时候我把你们折磨得痛不欲生。既然不要脸能够活得更加潇洒肆意,我何苦在乎那一抹单薄的脸面?” 南宫衍被他噎得竟然一下都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他的脸上浮起了强烈的痛苦,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一样,哽咽着说道,“墨儿,朕知道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这还不够吗?你还要将北国皇室和世家折磨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要将北国覆灭了才肯善罢甘休吗?” “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把冯家,苏家和黄家都弄垮了,大仇得报之后我自然收手,你现在叫我收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南宫墨异常坚定的说道,在离开北国的时候他就已经立下誓言,不手刃仇人他绝不罢休,当年惨烈痛苦的绝望,这辈子他都忘不掉。 “仇恨的力量果然很强大,墨儿,将苏家,黄家,冯家全部的人都杀了吧,一了百了,不要再折磨朕的心,算朕求你了。” 南宫衍疲惫的躺在地上,眼角的泪水不停的往下落,他知道错了,愿意补偿愿意忏悔,可是儿子却不肯给他一丁点的机会,果然还是太迟了吗? “你不要哭了,我不会要你的性命的,虽然我也对你恨之入骨!”南宫墨漫不经心的安慰他。 “你这样比杀了朕还让人难受你知道吗?朕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跟熙瑶忏悔,若是有来生,哪怕朕再爱她,也不会强行把她抢到身边了。” 悔不当初,痛不欲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他总算是彻底尝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南宫衍上瘾,冯家叛徒投敌 “别啊,下辈子你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来脏了我娘亲的眼睛了。她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遇到你,你还想要什么下辈子。” 南宫墨不遗余力的打击他,如愿看到南宫衍的脸上浮现出灰败的色彩,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北国皇帝又有什么了不起,谁规定世间所有的女人都会爱上他。 南宫衍不再说话,他就继续笑眯眯的说道,“别生气了,让德妃陪着你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你也有过数不清的女人,她有一两个男人也不为过,难道你不觉得吗?” “朕嫌她脏!这种不知廉耻又丑陋的女人还敢爬到朕的床上来,拖下去打断她的腿!” 南宫衍简直被德妃恶心坏了,连贤妃都没有让他觉得那么恶心过,这个银荡的女人竟然和他的儿子有一腿,是可忍孰不可忍。 “别啊父皇,她腿断了岂不是太残忍了,你再想个办法惩罚她吧。” 南宫墨轻笑了起来,唯恐天下不乱般的说道。 南宫衍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充满了对南宫雨泽和德妃的怨恨,冷漠嗜血的声音从他的唇边溢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那就把他们贬为最低贱的奴才,让他们去刷尿桶,洗太监宫女的衣服,敢偷懒就不给饭吃!一定要派人好好看着他们!” 他真的是太生气,也太恨了。 “皇上,臣妾不要啊,你明知道臣妾是被逼迫的,这一切根本不是臣妾的本意,若不是南宫墨和钟晴用武力镇压臣妾,还拿彧儿来威胁臣妾如果不妥协就把他送给那些喜欢男童的将军折磨,臣妾也不会承受这样的屈辱。皇上,求求你了,现在臣妾已经够痛苦了,你就看在臣妾为了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德妃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一片凄凉,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她强烈的嫉妒之心,让她用一生的时间赔上了。 “不然就梳洗之刑好吗?” 南宫衍阴测测的说着,整个人散发着阴森嗜血的杀意。 德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来,将她的四肢百骸都冲散了,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脸上一片绝望,心如死灰般的笑了起来,“报应啊,这就是报应。皇上,臣妾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那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来人,将南宫雨泽和德妃拉下去!”南宫衍嫌恶得连看这对狗男女一眼都觉得恶心,直接让死士将人弄了下去。 “你终于做了一件让我觉得顺眼的事情了,父皇。” 南宫墨拍了拍南宫衍的肩膀,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南宫衍憋屈得一口心头老血涌上来,差点喷了南宫墨一脸,这个儿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刚想把茶杯砸到南宫墨的脸上,忽然觉得全身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血肉,浑身不停的抽搐着,口吐白沫眼眶通红,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恨不得要死去。 “你怎么了父皇?” 南宫墨笑眯眯的问道,看着南宫衍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南宫衍满头大汗,那种感觉让他恨不得想死,眼泪都冒出来了,却怎么都缓解不了身上的痛苦。 钟晴笑了笑,将罂粟粉倒在茶水里让侍卫喂南宫衍喝了下去,没过多久,南宫衍痛苦的感觉慢慢退去,整个人如临仙境般,满是享受,他斜靠在床沿边上,笑容满满。 “父皇,现在不难受了吧。这些粉末你难受的时候就吃一点,保准你活得比神仙还快活。”南宫墨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用蛊惑的笑容对他说道。 “这是什么?”南宫衍擦了擦满头汗水,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能缓解你痛苦的解药啊,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会害你的,你都成这样了,我还害你做什么?”南宫墨看到他戒备的眼神,轻笑了一声。 南宫衍想想,倒是觉得有点道理,默不作声的将瓷瓶塞到了袖子里。 “好了,父皇,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记得每天让人折磨德妃一次哦,最好让她每天刷八个时辰的尿桶,不要吃得太饱了,胖起来了干活不方便。你若是帮儿臣折磨德妃,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让儿臣心里高兴了,指不定儿臣就让你好过一点,继续让你当名副其实的皇上。” 南宫衍眼睛里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不可置信的说道,“此话当真?” “当然,下一步我会干掉冯家,你可以去给他们报信了。”南宫墨眼底迸射出诡异的光芒,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最好让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最好。 “朕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死了正合朕的心意!若不是德妃那个蛇蝎心肠的贱人,现在朕用得着被你这样折磨吗?南宫墨,朕依然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然而为了让朕的生活过得好一些,朕不得不妥协,你明白吗?” “你知道就好,其实我也恨你,彼此彼此。今天折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心情好了,走了。” 南宫墨转向钟晴,眼底弥漫着柔情似水,“晴儿,我们回家了。” “好的。” 钟晴温顺乖巧的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两人亲密的手牵着手离开了,那样恩爱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南宫衍的眼睛,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真正的爱情是两情相悦,因为他强迫熙瑶,所以酿成了最后的悲剧。 他捂住眼睛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老天爷,朕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宽恕朕吧,朕愿意将北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求求你了。 可是上天听不到他的祷告,他剩余的日子都会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 皇宫外面,南宫墨的马车在寂静的深夜里飞快的朝着别院狂奔着,钟晴搂着南宫墨的腰,轻声的说道,“墨,我这样折磨德妃,你开心吗?解气吗?” 南宫墨嘴角浮起了一丝温暖的笑容,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将她的脸贴在他胸膛处,“晴儿,谢谢你,为了我你甘愿双手沾染上血腥,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我一个男人做的。” “你是我最亲密的爱人,我们是一体的,当年你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啊。而且,我愿意当你复仇的利剑。” 钟晴眼底一片坚定,字字铿锵有力的说道。 “相信经过今晚的刺激,冯家肯定会加快动作,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对我们出手。” 南宫墨想到冯家的算计,忍不住嗤笑一声,还以为那么轻易就能将他打倒吗,连冯家的小姐都是他的探子,他不相信能斗得过他。 德妃浑身是伤的躺在僵硬破败的床上,眼泪都流光了,她根本想不到皇上竟然会那么狠心,竟然一点都不顾念那么多年的感情直接让她去刷尿桶,她哭累了,咬着牙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南宫衍,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等到弄死了南宫墨,冯家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竟然敢将她折辱到这样的境地,明知道她是被逼,是南宫墨下的手,依然那么恨她。 她辗转反侧了很久都没有睡着,天快亮的时候嬷嬷提着粗重的鞭子走了进来,重重的打在床沿边上,凶神恶煞的呵斥道,“快点起来干活了!” 说完扔下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给她,“赶紧吃完去干活,敢偷懒别怪我的鞭子不客气!” 皇上都亲自下了命令,要好好的折磨德妃,她怎么能不来。 德妃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眼睛喷火的瞪着嬷嬷,一把将馒头扔在地上,“这还是人吃的吗?给本宫换热气腾腾的饭菜过来!小心本宫杀了你!” “娘娘,嫌弃早饭不好你回去自己的宫殿里吃啊,这里的伙食就是这样。不吃就开始干活了,你今天要刷八百个桶,刷不完不许吃饭睡觉,如果你不想皇上亲自过问最好识相点!” 嬷嬷将地上的馒头捡起来,轻笑一声走了,到现在她还以为她是那个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娘娘吗,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得意嚣张什么。 德妃含着泪将粗布衣服穿在身上,忍着满身的伤痛去清洗马桶,那令人作呕的恶臭,让她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她又累又冷又饿,身体僵硬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一直刷到天黑的时候,她才忙完了手中的活,啃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以后难道真的只能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光是想想,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不行,她绝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她是万千娇宠般的长大,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被人作贱到这样的程度。 满腔的不甘和怨恨让她陡的生出了勇气,在暗夜中,她推开破败的厢房门,朝着她以前所住的宫殿走去,她凄惨的样子让贴身宫女杏儿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忏悔。 “别哭了,现在哭又能解决什么办法。杏儿,想办法把我的消息传递出去,让娘和大哥知道我被人折磨到了怎样的程度。让哥哥加快速度行事,还有,明天就把彧儿送出去,然后冯家出动两千死士进宫来,为我所用。这件事情一定要秘密进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定要杀了南宫墨,杀了南宫衍,让她的儿子当上皇上,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是,娘娘。” 杏儿哭红了眼睛,领了她的命令退了出去。 南宫彧得到她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她狼狈凄惨的样子,心痛得像刀绞一样,“母妃,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儿臣去找父皇理论让他把你放出来,不然儿臣就杀了他!真是太过分了,母妃怎么能承受那样的苦,儿臣心疼。” 说完怒气冲冲的孩子就要拉着她的手去见皇上,让皇上讨个公道回来。 “别去!从现在开始,那个男人不再是你的父皇,你是母妃一个人的孩子。彧儿,那个男人靠不住的,他最爱的只有自己,为了他,硬生生让别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母妃。” 南宫彧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整个人阴沉憔悴的娘亲,惴惴不安的唤了一声,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相亲相爱的父皇和母妃,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变成反目的仇人。 “你还看不明白吗?贤妃,柳贵妃,顾昭仪的落马,他谁都庇佑不了,同样的母妃他也没有办法保护,南宫墨折磨母妃生不如死,他除了窝囊的对母妃发脾气,别的事情什么都做不出来。若是再遇到更加可怕的事情,他也只会把你推出去顶缸。别再想着依靠他,那种自私自利,胆小懦弱的男人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德妃悔恨的泪水流了下来,早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的自私自利,她绝对不会进宫当妃子,也不会和上官熙瑶争宠弄得头破血流。 “儿臣答应你,母妃你不要再哭了。明天儿臣就想办法打点一些人,让他们不要那么为难母妃。那个地方他不让儿臣进去。” 南宫彧现在对父皇也充满了深刻的恨意,他怎么能折辱母妃到这样的程度。 “娘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彧儿,答应母妃,明天晚上听从母妃的安排偷偷出皇宫去,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回来。就当是为了母妃,好吗?” 她打点的都是自己的心腹,那些人都是从冯家带过来的,哪怕她一朝沦为奴婢,那些人也不会那么快就反目,除非冯家倒了,她一直坚信这一点。 “恩,母妃,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儿臣回来。” 南宫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德妃不肯松开,他真的好心痛,心痛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却没有办法改变。 “好孩子,回去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德妃恋恋不舍的看了稚嫩的儿子一眼,咬着牙狠心离开了。她不能倒下,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前进的道路上充满荆棘,她也要硬扛着,看南宫墨死,再弄死南宫衍那个自私的渣男! 瑟瑟寒风中,她没有自怨自艾,回到了狭窄寒冷又破败的厢房里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再次天亮的时候,她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将冷硬得难以下咽的馒头吃了下去,就着凉彻骨的水灌了下去,对着比前一天多了一百个的马桶没有怨言,咬着牙刷了起来。 冯家,冯老夫人知道最为得意骄傲的女儿沦落到要刷马桶的时候,心疼得呼天抢地,撒泼打滚,“皇上怎么能这样做,他这样做对得起我们晚清吗?老大家的,你快准备一下,让我进宫去见皇上,他这样做对得起我的女儿吗?” “娘,你消停点吧。晚清和南宫雨泽勾搭在一起,还当着皇上的面,不管她是有意还是被人陷害,皇上都不可能容得下她,没有当场要了她的性命算不错了。更何况,现在北国是怎样的情况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是南宫墨拿捏所有人的生死,他对晚清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放过她?当年关于瑶妃的那场宫闱之乱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冯荣轩整个人再一次被南宫墨的手段震慑了,这个男人如此有恃无恐,慢慢的将整个北国玩弄在鼓掌之间,他究竟是有多么能耐才敢如此啊,若等他腾出手来对付冯家,冯家还能有一丝一毫的活路吗?光是想想,他魂儿都快要吓没了。 “那就找南宫墨理论,让他放过晚清啊,不然就杀了他。冯家那么多的暗卫和死士都是吃素的吗?连一个低贱的孽种都弄不死还留着那样的男人有什么用?老大,娘不管,若是救不出晚清来,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冯老夫人心疼得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恨恨的将南宫墨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骂人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娘,你想满门抄斩吗?皇上知道你这样恨他,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冯家?”冯荣轩真是快要气死了,母亲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愈加的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还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要按她的命令行事吗? “那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你妹妹一辈子给那些低贱的宫女和太监刷尿桶吗?你就不心疼,我不管,如果你不救你妹妹,我就罚你刷尿桶一辈子,陪着你妹妹一起受苦!” 冯老夫人蛮不讲理的说道,整个人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她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儿,怎么能吃那样的苦,南宫墨那个孽种,如果不遭到天打雷劈那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了。 冯荣轩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整个人快要晕倒了,他强压着内心的不耐轻声的安慰道,“母妃,你到书房里来听我说。” 有些话只能隐秘的说,他不知道冯家究竟有没有南宫墨的眼线,不过想到那几个家族的下场,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冯老夫人不依不饶的赖着,“听你说可以,但是如果你不想办法救你妹妹,娘绝对不不认你这个儿子,弄臭你的名声,让整个北国的人都唾弃你。” “知道了,我想办法还不行吗?” 冯荣轩快要被娘气死了,不得不按捺着怒气放缓了声音说道。 到了书房里,冯老夫人依然幽怨的瞪着儿子,一副不爽的模样,“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怎么救你妹妹。” “娘,想要救妹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南宫墨杀了,只要南宫墨死了,现在皇上又几乎是个太监,眼睛又瞎了一只,整个人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到时候再逼他写下推诿诏书将皇位传给彧儿,彧儿当上了北国的皇上,还怕救不出妹妹吗?南宫墨不死,妹妹就只能一辈子给低贱的宫女和太监刷尿桶,不管你相不相信。” 冯荣轩脸色异常严峻的看着冯老夫人,在她嘴唇嚅动的时候又加了一句,“你撒泼耍赖也没用,柳家,顾家,陈家都已经崩塌,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你想办法杀了南宫墨啊,我们那么多人,难道就对付不了一个南宫墨吗?” “我们已经在设陷阱了,今天不行,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所以娘,这两天妹妹受苦也只能委屈她了,等到杀了南宫墨,妹妹才能过好日子,冯家也才能避免灭顶之灾。你不要再纠缠儿子了,晚清是妹妹,儿子也心疼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呢。” 冯荣轩这么说完,冯老夫人才冷静了下来,依然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流着云国低贱血统的孽种,我诅咒他断子绝孙,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真是快要气死了,他怎么敢将冯家的人折磨到这样的境地! “娘,你对外要表现得伤心一些,每天以泪洗面,在院子里闹一闹,等明天弄死南宫墨之后,就好了,行吗?” 冯老夫人即使再满心的不甘,也只能含恨点头,心里暗暗发誓,逮到了南宫墨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冯荣轩终于送走了母亲,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疲惫的倒在书桌上,半个时辰之后,让人叫来了冯壁青。 “青儿,诡异恐怖的阵法和精巧的机关暗器布置好了没有,尽量快点。爹害怕南宫墨已经按捺不住要对冯家出手了,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之前弄死他。” “现在还在弄着呢,等到天亮的时候应该就设计得差不多了,爹,你放心吧。” 冯壁青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整个人有些心疼,真想劝父亲就此收手,然而收手等待着冯家人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只好昧着良心设计了重重机关和阵法,不过到了最后的时候他倒是没有往死里折腾,若是可以,他想,他应该给南宫墨留一条生路,只要他不再报复就好了。是姑姑将别人的娘亲弄死了,又有何脸面再将别人置之于死地? “那就好,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皇宫里的探子传消息回来,你姑姑是被南宫墨的人抬到皇上的房间里的,那时候皇上和南宫雨泽都被下了药,然后你姑姑就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在那之前,你姑姑还被蛇,蜘蛛蜈蚣等虫子咬得浑身是伤,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当初她对付瑶妃的手段,南宫墨完完全全的加诸在她的身上,你姑姑这是遭到报应了。” 冯荣轩想到那样的场面,整个人就不寒而栗,太可怕了,要是他肯定会疯掉。 冯壁青安静的听着,面色冷静没有一点同情,像是在听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对姑姑,他只觉得她是活该。 “爹知道你从小对姑姑的手段很看不顺眼,可是现在冯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就算不为她着想,你为爹娘着想,不要在这个时候仁慈好吗?一念之差真的会将冯家毁得家破人亡的。爹求你了好吗?” 难得看到父亲眼睛里溢出了泪水,冯壁青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会站在冯家这边的,不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请让我的冯家彻底脱离关系,爹,这个家我不想再待下去,真的不想了。”压抑得快要疯了。 “你。” 冯荣轩看着儿子决然坚定的脸,想要挽留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冯壁青也不管父亲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转身就离开了,他想了想,将掌握的机关暗器和奇门遁甲之术的秘诀写在纸上,连同秘境里那些解药的药方,和珍贵的能够解雄鹰身上剧毒的药材,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让人送到了南宫墨的手上。 南宫墨看着那些图纸,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对刚睡醒依然打着哈欠的钟晴说道,“晴儿,这是冯家坟地密室的奇门遁甲之术,他们想要算计我们的暗器机关设立在哪里都清清楚楚的标了出来,还有这些是给哥哥解毒的珍稀药材。冯家长孙冯壁青都双手奉上给我们了,你说他究竟是何居心?” 钟晴没有看那叠厚厚的纸,关于阵法和机关暗器她一窍不通,看了也白看,她拿着那些百年难得的药材翻来覆去的看着,包括五百年的内蟒丹,包括长在南疆大祭司棺木旁边的血色灵芝,还有能够有起死回生效果的千年人参果,五百年的天山雪莲,这些都是圣药,还有数十种珍稀到已经灭绝,只能在医书上看到的药材,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她的面前,看得她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得不说,有了这些药材,她哥哥身上的毒绝对能够彻底清除,在三个月的时间之内,那些致命的毒也能有效的派出体外,哥哥的命是能保住了。 她颤抖的手捧着那些药材,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抱住南宫墨的脖子嘤嘤的哭了起来,“墨,哥哥一点会没事了,我真的太开心了。这些珍稀药材完全没有问题,我好开心。” 南宫墨看到她喜极而泣的样子,也微微勾起了唇角,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他抚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了,才柔声的对她说道,“晴儿,能够拿到这些药材固然高兴,但是你想过没有,冯壁青为什么会将这些东西交到我们手上,他想要做什么?” 钟晴抹了一把眼泪,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说实话她也想不通冯壁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会将整个冯家推上绝路! 她可不认为冯壁青会那么善良,会心无旁骛的帮助他们,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他是用这样的条件交换,让我们停止复仇,我决不答应!”南宫墨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当年冯家在背后弄出多少事情来,不是这些东西就能够就能抹平的,那些痛入骨髓的伤害,他遭遇的那些刺杀,再珍贵的东西都抹不去。 “要不要跟他见上一面?” 钟晴蹙着眉说道,无缘无故拿到那么多珍贵的物品,她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也好,明明确确的告诉他我们的立场,想要因此让我放弃复仇,门都没有!” 钟晴也知道南宫墨心底隐藏的怨恨,抱着他,轻声又坚定的说道,“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虽然这些药材很珍稀,但是也不是冯壁青才能拿得到,斗垮了冯家,最后这些东西依然会落到我们手里。” 说她忘恩负义也好,过河拆桥也好,在冯家和南宫墨之间,她只会站在南宫墨的身边。管别人是对还是错,南宫墨想要谁死,她就想要谁死! 半个时辰之后,冯壁青被秘密请到了南宫墨和钟晴的面前。 “你带来的消息和药材本王已经收到了,就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宫墨没有任何迂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睿王爷,睿亲王妃,我想用那些东西交换我们冯家几百条性命。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无耻,但是冯家给了我一切,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冯家的人死得粉身碎骨。” 冯壁青尽量坦然的看着他们,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果然是好苛刻的条件!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买到冯家人的性命吗?当初本王和母亲被你们冯家害到怎样的境地,就是让你们冯家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南宫墨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所以,我只要冯家的人留着一条性命,好好的活着,不管以后他们承受怎样的磨难都行,求睿亲王留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为以前的行为忏悔。其实冯家绝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真正造孽的人是冯老夫人,是她撑腰,才让德妃那么有恃无恐,气焰嚣张。你如果想要她的性命,我也不拦着。” 冯壁青几乎将态度低到了尘埃里,“所有的家财你们都可以拿去,我只要他们完整的活着,好吗?我保证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能力复仇!” 南宫墨静静的听着冯壁青的请求,唇角浮现出了冰冷的笑容,“本王答应你,但愿你不要后悔!”   ☆、第一百五十五章南宫墨钟晴遇险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睿王爷,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哪怕倾尽我的一切力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即使我没有你那么强势,可能弄不死你,但是让你痛苦的办法我同样有很多种。” 冯壁青直直的说道,他只要冯家人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失去现在的显赫也没关系,因为这两天他睡着的时候总会做同一个梦,梦里冯家所有的人都身首异处,漫天的鲜血将他的视线染成血红,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 每次醒来的时候,他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那种惊恐窒息的感觉,就宛若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寒而栗,如果这样的事情是冯家下场的预测,他宁愿亲手结束这一切,只为让冯家人赢得一线生机。 “答应你的事情本王自然会做到,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即使你做这些事情,也改变不了本王对冯家的厌恶。” 南宫墨直言不讳,童年的血色回忆太过刻骨铭心,哪怕是一辈子他都没有办法忘记了。 冯壁青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他能为冯家做的只有这些了,不然若是冯家谋算失败,每个人都活不了,南宫墨的狠戾手段他很早就领教了,他不能让冯家陷入危险之中。 “墨,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让冯家的人好好的活着,那娘呢,娘承受的苦难就那么轻易算了吗?还有你遭遇的数不尽的追杀,都要既往不咎了吗?”钟晴不甘心的问道,冯家人如果好好的活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有机会肯定卷土重来,给他们带来麻烦,她可不想一念仁慈之下就放过了仇人的性命。 “我只答应了让他们完整的活着,却没有答应不会囚禁他们一辈子啊。” 南宫墨嘴角勾起嗜血凛冽的笑容,眼瞳一片狠戾的杀意,他怎么可能就那么算了,那么就让冯家人被困住一辈子吧。 钟晴不再说话了,看着丈夫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人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打算了。 “我让人准备一下,冯荣轩还不死心,就亲手粉碎他的美梦,我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都没有被他们弄死,现在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南宫墨斩钉截铁的说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被原谅,并不是时间沉淀之后就能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怎么可能。 “墨,等到大仇得报,这些事情就永远尘封在脑海最深处,每想一次你就受到伤害一次,我看着很心疼。” 钟晴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耳边轻轻叹息,她不想看到他一辈子都被仇恨折磨着,他以前已经过得够痛苦了,等报仇之后她想让他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你放心吧。” 南宫墨知道她在心疼什么,揉了揉她的头发,用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你等我回来,很快就好了。” 说完他放开她,健步如飞的朝着外面走去,气势如虹,傲然挺立。 翌日,冯荣轩亲自来到了南宫墨和钟晴所住的别院,带着决然和破釜沉舟的勇气。 “南宫墨,今天晚上在冯家坟地的秘境,会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敢不敢赴约?” 冯荣轩忍住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挑衅般的说道,眼神咄咄逼人,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不知道冯家家主准备了怎样的机关陷阱等着本王呢,会不会本王到冯家的墓地里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呢?”南宫墨嘲弄的勾起了唇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雄鹰的解药方子只有我们冯家的人才知道,若是你贪生怕死不敢救他的性命我无话可说,世人都传你有多么的深爱你的王妃,看来也不过如此。”冯荣轩害怕他不应承下来,干脆用了激将法,挑衅又轻蔑的说道。 “好啊,冯家一家老小全部到墓地里去陪同的话,本王会带着钟晴过去,不然一切免谈,冯荣轩,本王知道你是想设陷阱将本王和王妃活埋在坟地里,自然不会那么愚蠢。”南宫墨抬了抬眼皮,慵懒的说道,气得冯荣轩整个人肺都快要爆炸了,这个孽种怎么那么可恶,油盐不进,简直快要把人气死了。 “怎么样,这个条件答应吗?冯家全部的人都过去,本王会过去,不然就算了。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是你算计本王,想要害本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本王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你设了陷阱我就要傻傻的往里面跳。如果有冯家的人陪葬,一切都另算了。” 南宫墨斜睨着下巴,挑衅的瞪着冯荣轩,“对了冯大人,现在德妃娘娘沦落到要为最低贱的宫女和太监刷尿桶,冯老夫人是不是心疼得快要疯了,恨不得将本王杀了?”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冯荣轩的痛处,他气得浑身发抖,连眼眶都红了,恨不得撕烂南宫墨那张刺眼的笑容。 “自然要去的,这样你总不会再害怕了吧?”冯荣轩压抑住满心的耻辱,咬牙切齿的怒道,血液里有汹涌的杀气沸腾着,燃烧着,等着,只要进入了冯家坟地,等待着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的只有一条死路。 “全家哦,包括你六十多岁的老母亲,所有的女儿儿子,妻子小妾等等,不然本王是不会跟你进入坟地的。”南宫墨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一双眼眸却是深不可测,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冯荣轩就等着自食恶果吧,想让他放弃复仇,下辈子吧。 “可以,南宫墨,若是你不敢赴约你就是王八羔子,贪生怕死的懦弱小人!” 冯荣轩直直的瞪着他,“口说无凭,我只相信白纸黑字。若是你不遵守约定,我会将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事情昭告天下,让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将你淹死。你的女人也不会相信你,连承诺都敢轻易背叛的男人,谁知道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气势逼人的男人掌心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就那么逼迫南宫墨答应下来,他谋划设计了那么久,一定不能功归一篑,只要南宫墨和钟晴进入了冯家的墓地,他敢保证,他们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冯家最擅长的就是奇门遁甲,机关暗器,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皇陵里面的机关都没有冯家墓地的陷阱多。 “如你所愿,但愿你最后不要痛不欲生。”南宫墨意有所指的说道,既然有些人横冲直撞的往死路上来,他为什么不成全呢,他不动手,若是冯家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这一切又另当别论了。 冯荣轩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心底咯噔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整个人也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然而想到那些处处精密的机关,能将人困住一辈子的阵法,他浑身又充满了勇气,他不相信那么多的杀招等着南宫墨,他还不死!哪怕老天爷觉得亏欠他太多,在南宫墨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之后,这一切也应该结束了。 “痛不欲生的人是你!南宫墨,想要拿到那些解药方子必须度过重重难关,你要是被机关暗器弄死了不要怪别人。” 冯荣轩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拿着毛笔在纸上笔走游龙,很快协议就写好了,他亲手签上名字,用印泥画押,挑衅的递到南宫墨的面前,“该你了。” 南宫墨淡笑,拿出他的印章在上面印了一下,又写上了他的名字,整个人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么,祝你们好运了,冯家若是自己作死,可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 冯荣轩轻蔑的勾起唇角,将协议收好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不要失约,南宫墨应该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他等着南宫墨在冯家坟地里被那些暗器陷阱弄得死无全尸,等着瞧吧,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死定了! 等到他走了之后,钟晴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那张协议,微微蹙起眉头,“墨,冯荣轩既然那么有恃无恐,会不会有后招啊?我不觉得冯壁青会将全部的陷阱暗器都标示出来,或许隐藏着更多的阴谋和陷阱,你一定要小心些。” 南宫墨对她轻笑了笑,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当真以为冯家的奇门遁甲之术和机关陷阱天下无敌了吗?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得痛不欲生。” 钟晴看到他笃定的样子,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准备了很多的毒药,银针和暗器,那些天蚕丝制成的护身软甲,用动物的皮制成的靴子,防毒的面具,能想到的她都一一准备好了,等到晚上的时候,赴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王爷,冯家先祖的遗骸已经全部都挖出来了。” 南枫一脸冷硬肃杀的禀告道,想到冯家坟地那些不计其数的陷阱,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若不是云国有精通擅长的人在前面开路,那些死士和暗卫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意想不到的陷阱,稀奇百怪的杀招,差点将他们弄死在坟地里,现在想想,他都觉得一阵后怕。不过不管过程有多么艰难,他们最终还是将冯家坟地所有的陷阱机关都摸清楚了,包括紧闭的密室里面,那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后面的诡异的图画,都事无巨细的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危险都被他们排除清楚了,连同冯壁青给王爷的那些陷阱机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觉得脊背阴风阵阵,那幅图那双血色妖瞳,想起来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传令下去,即刻前往冯家坟地。” 南宫墨眼底迸射出一抹寒光,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沉声命令道。 南枫应了一声是,在退下去之前踌躇不定,想了想还是将他的不安告诉了南宫墨,“王爷,冯家坟地秘境里的所有陷阱和机关属下都摸清楚了,可是那幅画,属下依然觉得很诡异,怎么想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说?”南宫墨脸上有一抹凝滞,略带深思的看着南枫,等待着他的下文。 “属下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也已经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然而属下依然有那种危险的感觉,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恐惧感依然存在。如果王爷和王妃进入那间密室,务必要小心。” 南枫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他的疑虑说出来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墨低头沉思,整个人沉默不已,眼神幽暗不定,就连钟晴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忧心忡忡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墨。” “晴儿,你觉得南枫的话有没有道理。” “南枫是跟随你最久也是最忠心的属下,参与或者经历的杀戮和危险数不胜数,或许他看不出危险究竟在什么地方,可是杀手敏锐的感觉让他觉得就是有危险,我觉得或许那真的就是杀招所在。冯壁青并没有说那幅画的诡异,你觉得会是什么?” 钟晴笑容寒冷的落在脸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冯壁青果然是玩弄心理战术的高手,将所有的阵法陷阱,机关暗器都告诉了他们,完全没有一丝遗漏,或许就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真是好叵测的心思啊,如果他们真的相信了冯壁青,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粉身碎骨,想到这个可能,钟晴只觉得浑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那幅图一定是最危险最致命的存在,墨,我们一定要万事小心。” 钟晴眼神沉了下来,又多准备了好几种腐蚀的毒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咬着牙对南宫墨说道,“墨,让人多带点轰天雷和火折子,桐油等等。若是事情到了最糟糕的程度,就用轰天雷将冯家的人都活埋了!” 南宫墨抱紧了她,郑重其事的语气带着宣誓的意味,“晴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死在那里,要死要是冯家的人死。” 他温暖清冽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慌乱不已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相信老天爷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当然。”南宫墨微笑着,异常笃定的说道,只有他将别人打趴的份,别人若是敢找死,那就真的瞪着找死吧。 情绪稳定了之后,南宫墨和钟晴十指紧扣,以异常坚定的姿态坐上了马车,朝着冯家的坟地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阴森诡异,鬼火不停飘荡的坟地近在咫尺,冯荣轩,冯壁青举着火把站在最前面,冯老夫人带着其他的冯家子孙和女眷站在后面,每个人眼睛里都冒着森森的敌意,看着笑容风轻云淡的南宫墨牵着钟晴的手从马车上踏了下来,数不清的杀手和死士威风凛凛的跟在他们身后,锐利凛冽的眼眸瞪着冯家的人,锋利的剑刃在月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寒芒,大有谁若是敢轻举妄动就将那人的头颅砍下来的架势。 “南宫墨果然胆识过人,在下真是佩服。” 冯荣轩心底一喜,笑容满满的溢上脸颊,虚伪的奉承道,眼底却有一抹狠戾的光芒闪过,今天这里就是南宫墨的葬身之地,他倒是要看看,南宫墨究竟有没有九条命,能一次次的粉碎别人的阴谋。他再厉害,也只是凡人,而不是神! 南宫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这些废话就不要再说了,冯荣轩,本王知道你们冯家的人恨不得我快点去死,何必憋着呢,你不累本王看着都累。” 冯荣轩被他的毒舌弄得脸上讪讪的,笑容沉了下来,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冷若冰霜的开口,“既然这样就废话少说,跟我们到密室里面去吧。” “不着急,夜很长,冯家的鬼还没出来,虽然懒得跟你们废话,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不然你们死不瞑目怎么办?” 南宫墨凛冽嗜血的目光瞪着冯荣轩,又看向冯壁青,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自以为是的冯家人真的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弄死他和钟晴吗,那么冯家就大错特错了。 他可不管冯家人错愕的目光,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死士抬出数百个包裹,一打开里面赫然是森森骸骨,在月光下骷髅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看着人,吓得不少胆小的冯家人惊恐的尖叫起来,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尤其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女眷,吓得整个人嘤嘤的哭了起来,花容失色,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混账南宫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拿这些恶心的骸骨到这里来做什么?”冯老夫人瞪着南宫墨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怨毒得恨不得生吞他的肉,吃他的血,就是这个男人,害得她的女儿失去皇上的宠爱,还被迫和皇上的儿子搅和在一起,被盛怒的皇上折磨做那些低贱肮脏的活计,想到她如花似玉的女儿承受着这样的苦,她就是在梦里都诅咒南宫墨这个孽种不得好死,他凭什么这么做! “你嘴太臭了,太吵了!” 南宫墨身形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冯老夫人面前,扬起手对准她的脸狠狠的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冷漠的眼底涌动着凛冽的杀意,在强烈的火把光照下更是触目惊心。 “啪——啪——”两声,冯老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牵动着,整个人踉跄的倒在地上,舌尖一片腥甜,有鲜红的血沿着嘴角落了下来,疼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你竟然敢这么多老身,南宫墨你这个孽种,我跟你拼了!” 冯老夫人大怒,顾不得此时眼前依然冒着金星,整个人恨不得将南宫墨生吞活剥了,声嘶力竭的吼道,“来人,将这个孽种给我杀了,千刀万剐!” 她的声音在夜色的坟墓里分外的嘹亮,然而冯家的死士就跟瞎了聋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边上。 “老大家的,没看到你娘被人打得嘴角都流血了吗?杀了他!”没有人理会她,冯老夫人更是气得快要癫狂,整个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能将人化成灰烬。 南宫墨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处,眼底一片森冷的寒霜,咬着牙残忍的将冯老夫人的脖子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危险嗜血的杀意迸射出来,冷冰冰的说道,“信不信本王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冯老夫人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像是死神掐住了她的脖子,吓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早在南宫墨甩冯老夫人耳光就蠢蠢欲动的冯家那些尊贵优雅的主子也被云国的死士用削铁如泥的长剑抵着心脏的位置,火枪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的膝盖打穿好几个洞来,再怎么担心冯老夫人,都不敢再乱来了。 冯荣轩轻轻咳嗽了两声,无视冯老夫人递过来的惊恐求救的眼神,放软了语气说道,“南宫墨,都到这里了就不要再制造杀戮了,我娘年纪都那么大了,你连老人都下得了手吗?” 南宫墨匕首再次滑动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袭来,冯老夫人脖子上又被划了一道口子,疼得她都哭了,她身体瑟瑟发抖起来,不得不求饶道,“松手,不要再这样做了,南宫墨!” “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本王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想死就快点说,反正你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再活下去除了会拖累冯家的人也没什么用处!” 南宫墨每句话都戳中冯老夫人的心窝子,她气得心头一口老血涌上来,差点昏死过去,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气焰嚣张说话恶毒的孽种,然而想到刚才的境遇,脊背又是一寒,老老实实不敢再乱动了。 “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指着那些白森森的遗骸,南宫墨的脸上浮起了一丝阴森邪魅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让冯荣轩心底一寒,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顺着他的血液逆流,几乎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冲散了,那些遗骸该不会是······ 如愿看到冯荣轩眼底的震惊和颤抖,南宫墨笑得更加灿烂,毁灭般的声音在寂静阴森的坟地外围飘散开来,“不愧是冯家家主,猜事情一猜一个准。没错,这些都是冯家已经死去的那些人的骸骨,本王闲得无事就让人挖出来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他说完,死士们将火把更加照近了一些,那些骸骨在昏黄的光线下愈加显得阴森恐怖,冯老夫人崩溃尖叫出声,“南宫墨,你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连死人都不肯放过,你不得好死!我等着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贱人,孽种,天打雷劈的混账!” “那也等冯老夫人先去地狱最底层摸熟悉了本王再下去啊,论起作恶多端,你也不遑多让!” 南宫墨无视那些恶毒的谩骂,嘴角依然勾起浅浅的弧度,看着震惊恐惧仇恨得恨不得杀了他的冯家人,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了,冯荣轩,若是本王死在冯家的坟地里,你就等着冯家的先主被挫骨扬灰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可以进到坟地里去了,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得逞呢?” 冯荣轩脸色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心痛得就像被人用一只手狠狠的划了几百道伤口,再也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他死死的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将那股心痛得快要窒息的感觉咽下去,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虽然取舍很艰难,但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一定会选择的是活着的冯家人,至于那些早就作古多年的祖先,请原谅他的自私,哪怕倾尽一切代价,他都要杀了南宫和钟晴这对贱人,不然整个冯家真的要断子绝孙了,那他才是冯家最大的罪人。既然怎么做都是错误的,他不如选择伤害比较轻的,若是冯家先祖真的被挫骨扬灰,他最多请来得道高僧为他们超度,这样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打定了主意,他硬生生的咬着牙将那股窒息般的疼痛咽了下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决然,“青儿,带睿王爷和王妃进去!冯家的人都跟着我来!” 冯壁青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不可置信的瞪着南宫墨,他怎么都没想到,南宫墨会来这么一出,真是太狠了,狠得他不寒而栗,这样的男人,就算他不要冯家人的性命,可是他真的能放过冯家的人吗?会不会让他的父母亲人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哪怕身体上是完整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精神上呢?他眼前一片茫然,不知道之前他的决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若是他将冯家的人推上绝路,爹娘和祖母会不会恨死他了? 南宫墨这时候微微带笑又讽刺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冯壁青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掌心里都被冷汗湿透了,幸好他没有将最后一招告诉南宫墨,如果南宫墨依然不肯放过冯家的人,那么他只能对不起他了,不是他不想放过南宫墨,是南宫墨不想放过他啊,如果是这样,那他又有什么办法? 或许仇恨根本就没有化解的办法,不争到不死不休,仇恨根本无法泯灭,他还是太过理想当然了。 冯壁青摇了摇头,失望震惊的瞪着和他达成协议的男人,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既然这样,那就听从父亲的,杀了他们让一切都结束吧。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冯老夫人泪流满面,死死的揪着冯荣轩的手臂,情绪激动得差点要断气,他怎么可以连作古了几十年的人都不放过,南宫墨简直是个恶魔,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娘,你冷静一点!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冯荣轩按捺住心底的烦闷,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袖子,寒冷没有温度的眼神直愣愣的瞪着她警告她不要失去了理智。 南宫墨和钟晴,还有云国的死士和杀手跟随在冯家人的身后走进坟地里,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像是赴一场华丽的盛宴,而不是在阴森森的坟地里面。 一路上,他和钟晴踩到了不计其数的陷阱暗器,被无数的迷阵和幻阵围困住,在冯家人不知道多少次紧张的期盼中,堪堪躲过了所有的奇门遁甲构建而成的杀招,无数次踩在陷阱机关的边缘,每次都快要死了却又不死,气得冯荣轩和冯老夫人血气阵阵上涌,恨不得直接将他们推到死神面前。 就这样一路畅通的来到了冯家秘境,那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阵阴风,透着潮湿的杀气。 南宫墨对上冯老夫人怨恨得喷火又失望的眼神,慵懒又得意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本王和王妃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让你们失望了。” 冯老夫人和冯荣轩责备的瞪着冯壁青,似乎是在责怪他的无能,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让南宫墨去死,难道真的想要害冯家的人葬身在坟墓里吗? 冯壁青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父亲稍安勿躁,他们能躲过那些阵法和机关陷阱自己并不意外,因为这些陷阱和阵法的图纸都已经送到了南宫墨和钟晴手里,最重要的杀招是在秘境里。 冯荣轩将满腔的怨恨咽了下去,就算南宫墨和钟晴躲过了外面的陷阱机关,他不相信秘境里这些千奇百怪的机关他也能够躲得过去,他不着急,总之南宫墨一定要死在这里。 “记载皇家秘传的各种毒性很强的毒药的药方就在里面,南宫墨,钟晴,想要救活他们,就赶紧进来,不然就等着让雄鹰去死吧。” 冯荣轩到这个时候还用激将法,总之一定要让冯家秘境成为南宫墨的葬身之地。 南宫墨没有丝毫恐惧的笑了笑,跟在冯家人的后面走进了秘境里,像是没有看到冯荣轩脸上狠戾的笑容。 山洞里被熠熠生辉的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墙上风华绝代的女人明媚的眼睛注视着众人,那画像旁边刻着一块石碑,那上面赫然是皇家秘传毒药的解药方子。山洞里,数不清的藤蔓植物张牙舞爪的生长着,像是随时都能吞噬人的性命一样。 “药方在那里,想要就自己去拿。”冯荣轩冷冷的说道。 南宫墨和钟晴笑了笑,闲庭信步的朝着石碑走去,就在这一刻,藤蔓植物上沾染了鲜红的血,下一刻那些植物像是活了一般,杀气腾腾的将藤蔓卷向了南宫墨和钟晴,卷向了云国的死士和杀手,眼看就要把他们吞噬干净!   ☆、第一百五十六章南宫衍是野种?冯家最后下场 冯荣轩肆意张狂的大笑起来,“南宫墨,钟晴,你们这对贱人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墙上那张美人图双眼忽然喷涌出紫色的液体,那些液体竟然没有丝毫偏差的落在那些气焰嚣张的藤蔓上,更是让那些藤蔓像喝了鲜血一样,扭动得更加肆意,带着妖气,恨不得将人的骨头折断,犹如千年的巨蟒一样。 冯老夫人这时候又嚣张起来了,尖利刺耳的声音在阴风阵阵的山洞里分外清晰,“老大家的,弄死他们,弄死这群畜生,竟然敢让我受这么大的屈辱,杀了他们都算便宜他们了!” “娘,一会他们就死了,你不要着急。” 冯荣轩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等待着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两人被藤蔓植物上面吸了血之后陡然盛开的足有水缸那么大的花朵伸出舌头一样的蕊儿,转眼就能将人吞噬干净。终于能够报仇了,他们冯家不会落到断子绝孙的下场,真是太好了。 “晴儿!” 南宫墨有些呼吸不过来,长剑出鞘,削铁如泥的剑刃不停的挥舞着,斩断了一根又一根的藤蔓,然而那些藤蔓被砍断了一些,又有更多的藤蔓涌上来,缠绕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没事,墨,用火烧这些植物,它们怕火!” 钟晴脸色苍白,整个人被藤蔓缠绕得很紧,眼看那些硕大的花瓣就能将她整个身体吞噬进去,她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底却迸射出嗜血凛冽的寒芒,藏在袖子里带着腐蚀作用的毒液直接往花瓣上洒,那些花瓣忽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宛若很痛苦一样,嚣张的气焰也压了回去。 “用火烧死这些吃人的花木!” 南宫墨沉声吼道,率先点燃火折子,毫不客气的往这些阴森的树上招呼,遇到热的地方藤蔓迅速的萎缩,不再缠绕着他们,南宫墨和钟晴率先挣脱开了禁锢。 冯家的人没想到都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南宫墨和钟晴依然能够挣脱出来,气得整个人肺都快要爆炸了,尤其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开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桐油倒在藤蔓上,火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之后,吓得脸色骤变,若是连这些吃人的花木都不能杀了他们,冯家就真的完了。 冯荣轩眼底涌起强烈的惊涛骇浪,扯着嗓子吼了起来,“青儿,快点放液体,将他们都化成血水!不要再留着他们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南宫墨和钟晴能够从这里出去,他不敢想象,冯家会承受怎样的后果,恐怕用灭顶之灾来形容都不为过,他又怎么能留着这对财狼虎豹。 冯壁青挣扎的看着略显颓势的南宫墨和钟晴,脸上涌过一抹愧疚,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眼底再次染上了凛冽嗜血的杀意,手指轻轻一动,指尖的两颗珍珠直直的朝着画像上美人的唇角飞去,准确无误的撞开了微微紧闭的红唇,只听见轰的一声,赫然恐怖的液体从石缝里渗透了出来,直直的朝着南宫墨和钟晴,还有那些死士的身上洒去,若是那些腐蚀性极强的液体落在人的身上,转瞬之间就能化成森森的白骨,死神降临在阴风测测的山洞里,稍微不慎,就能将这里变成地狱的修罗场。 南宫墨浑身笼罩着腾腾的杀气,在液体落下的一瞬间怒道,“全部后退,快点!” 火势燃烧起来的瞬间,可怕的液体落在身上的前一刻,所有的杀手和死士以最快的轻功躲过那些液体的腐蚀,直接落在了冯家人背后安全的区域。 冯荣轩气得眼睛都红了,失控的再次扣动机关,数不清的石头从顶部落下来,落在南宫墨他们的头上,那架势势必要将他们砸得粉身碎骨。 而已然脱离险境的南宫墨这时候又怎么会怕这些,直接命令死士将之前踩点整改过的机关暗器转变了一个方向,沉重的铁笼轰的一声落下来,将冯家所有人困在里面,“你输了,冯荣轩!” 冯老夫人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嘴唇青紫的哆嗦着,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她不要死,她还没活够呢。 冯荣轩脸上一片死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事到如今,他又能说什么呢,设下的重重陷阱,就连冯家山洞里那些可怕的藤蔓植物都出动了,依然没能绞死南宫墨这个孽种,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回恐怕他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单是他,整个冯家都遭到牵连。他耳朵里嗡嗡的声音一直响着,脑袋一片空白,呆滞的跪在地上,浑身笼罩着绝望的气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南宫墨,你不能这样对我们,不然整个北国人都会跟你们为敌!你想让北国人把你当成过街老鼠吗?还不赶紧将我们放回去,这次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若是惹怒了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冯老夫人梗着脖子恨声怒道,她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排山倒海般的绝望将她包围,几乎让她崩溃,可是她不能怯弱,一定要想办法逃离开这里! “晴儿,你说某些厚脸皮又自以为是的人为什么总是认不清自己呢?难道她真的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吗?别人都要听她的话才有活路。” 南宫墨像是听到了最愚蠢的笑话一样,对着旁边的钟晴说道。 钟晴微笑颔首,再看向冯老夫人的时候,眼底迸射出嗜血凛冽的寒芒,“恶毒丑陋的老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想死得快点是吗?那就跳下去啊,这个池子只要跳下去就能被煮成熟肉了,去啊!” 她指着藏在藤蔓后面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那里面的水竟然是血红色的,看起来赫然恐怖。 若是她没有猜错,之前石缝里渗透出来的带有腐蚀性的可怕液体就是池子里的水蒸发落到石缝里再冷却,触动了机关才能透过星星点点的小孔掉落下来。真是设计得好精巧的机关,若是不睁大眼睛根本找不到那些细的跟针眼差不多大的小孔。 冯老夫人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瞪着钟晴的目光怨毒得恨不得将她的肉吃了,厉声喝道,“你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在跟南宫墨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钟晴笑容依然甜美,那双眼睛却迸射出杀气腾腾的味道,两根银针顺着她的指尖飞出去,竟然快很准的落在冯老夫人的舌尖,穿透她的舌头,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疼得她捂着嘴巴呜呜的叫,这时候清甜的声音传到每个冯家人的耳朵里,“你真是太聒噪了,我还是觉得把你弄哑了会比较好。还有谁敢出言不逊吗?” 她脸上还沾染着藤蔓上面的鲜血,倨傲的挺直脊梁,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那些心怀怨恨的冯家人被她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冯壁青,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苦肉计用得很不错嘛,若不是我们多留了一个心眼,现在恐怕就折损在你们冯家人的手里了。” 南宫墨忽然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用清晰的声音说道,如愿看到冯壁青的脸白了又白,脸上的血色尽褪,眼底浮现出了强烈的痛苦。 “冯老夫人,冯荣轩,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本王之所以能够顺利躲开那些机关,全部都靠冯壁青将阵法和陷阱机关在什么地方,用怎样的办法破解都告诉了我们,不然你们今天恐怕得逞了。” “南宫墨,你出尔反尔,你不守诺言,卑鄙无耻的小人!” 冯壁青气得眼睛都红了,颤抖着手指指着南宫墨,血液里的怒火汹涌的燃烧着,这人怎么能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把他卖了! “冯少公子,这句话该是本王对你说才是吧。你口口声声说所有的陷阱机关,迷阵幻阵到底布置在什么地方都告诉我了,那这些会吃人的藤蔓和花朵是什么?这些能够腐蚀人血肉,转瞬将人化为森森白骨的可怕液体是什么?别告诉本王,这一切你不知道,你既然能拿到隐藏在这里的珍稀药材,能够拿到药方,本王可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 南宫墨心里憋着一团怒气,想要算计他,门都没有。他就说冯壁青怎么会有那么大义的想法,宁愿把冯家的人弄得失去一切,只要保住他们的性命,这些话还是从冯家最受宠的长孙嘴里说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都那么不可信,幸好他留了个心眼。 “这些是植物,又不是陷阱机关,我说错了吗?”冯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蚀骨的悔恨几乎要将他逼得崩溃,他怎么那么天真,竟然相信南宫墨肯放过冯家的人,他不把冯家人碎尸万段都不错了。他更是后悔怎么会对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抱有深刻的同情心,若是他不将那些陷阱机关,迷阵和幻阵告诉南宫墨,或许南宫墨和钟晴都已经被机关暗器弄死了。 “所以啊,你没想过给本王和钟晴留下活路,本王为什么要留活路给你们?”南宫墨点头,理所当然般的说道, “冯荣轩,你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是你最为信任和看重的孩子出卖了你们,活该。” 南宫墨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对着人群里瑟瑟发抖的冯铃儿招了招手,冯铃儿拽着柔姨娘的手臂来到铁笼距离钟晴他们最近的地方。 只听见叮的一声,铁笼子忽然开了一扇门,冯铃儿和柔姨娘走了出来,门再次哐当一声被关上。 “主人!” “干得漂亮!” 南宫墨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等会到南枫那里领一万两黄金,和你娘亲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心的生活吧。” 冯铃儿眼睛里涌起了激动的泪水,哽咽着对柔姨娘说道,“娘,我们终于摆脱这个牢笼了,我好开心。” 冯荣轩身体摇摇欲坠,瞪着冯铃儿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般,咬着牙恨声说道,“冯铃儿,柔姨娘,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是南宫墨安插在冯家的探子?”这个认知逼得他几乎要发疯,他的小妾和女儿,早就背叛了他,这两个贱女人怎么敢这么做,他们怎么敢! 柔姨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底迸射出怨毒的恨意,咬牙切齿的怒道,“铃儿是我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冯荣轩,这是你强行将我掳来的下场,你活该!” 她在冯家这十几年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几乎每个晚上都恨不得将冯荣轩给杀了,若不是他,她深爱的男人不会死,她的女儿不会还在肚子里就没有了父亲,冯荣轩这个男人怎么还不去死,早点死了她才能消除心中的怨恨。 “贱人,我杀了你!” 冯荣轩气得整个人几乎要疯狂,用力的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催动内力,锋利的簪子朝着柔姨娘的心脏准确的刺过去。 南宫墨手指轻轻一挥,银簪改变了方向,直接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冯荣轩,省点力气吧,估计你们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了。”南宫墨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冯家想要善了,怎么可能,算计他或许还有活路,若是将钟晴陷入危险之中,就是杀了他们都不够。 “晴儿,我们走吧,这个夜深了应该会更加凉快,冯大人和冯老夫人应该很乐意在这里过夜的。” 南宫墨和钟晴十指紧扣,柔情似水的说道。 “墨再等等,我看看这些藤蔓,一会再离开。” 钟晴展颜一笑,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南宫墨被那样明亮的笑容看得恍然失神,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也没有再啰嗦,先戴上了皮手套,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和小心的来到那副美人图面前,仔细的研究了起来,那双血色的眼瞳就像有妖术一般,被月光照耀到的时候就会喷涌出鲜血来,那些鲜血落在藤蔓上,藤蔓就被赋予了生命,转瞬之间变成会吃人的怪物。 她看得心惊肉跳,完全没有想到在北国会有这种可怕的植物,在她的记忆里,似乎只有热带雨林里才有这样的植物,稍微不慎就能吃人,怎么在寒冷的北国竟然也会有。 钟晴想着想着,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怎么会变得这么怪异。 “晴儿,你怎么了?”看到她脸色难看的样子,南宫墨有些担忧,忍不住再次握紧她的手问道。 “没事,头一次看到这种植物,花朵还会吃人,真的很可怕。”钟晴将思绪收了回来,轻笑着解释道。 “这倒是。”南宫墨点头,他真的没想到冯家坟地里的陷阱竟然是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植物,若不是晴儿让他们准备充足,或许他不会死在这里,然而云国的死士和杀手绝对会折损惨重。 钟晴低着头再次研究那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手指轻轻一转,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天坑,有白玉砌成的阶梯往下延伸,一股寒气从底下冒了出来。 不仅她意外,连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冯家人也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地底下还有密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下。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钟晴看向南宫墨,小心翼翼的问道。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冯家的坟地里太多的陷阱,她真的害怕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们。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去看,冯壁青在山洞里找到了各种珍稀的药材,若是密室里面也有,她就能让哥哥快点恢复过来。 “那我们下去看看,不过你一定要紧紧的跟在我的身边,不能乱跑。”南宫墨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未知的地方他可不想让她遇到危险。 钟晴忙不迭的点头,只要她能够下去看看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需要挑剔什么。 于是,死士拿着火把在前面照亮了台阶,他们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越往下就越是寒冷,等他们走到台阶的尽头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台阶的尽头是一个冒着寒气的湖,湖面上有一间用石头搭建而成的屋子,有一座石头砌成的小桥蜿蜒的通向屋子。那湖面上还盛开了数不清的雪莲花,钟晴蹲下来,掐了一朵雪莲花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震惊和喜悦,这些雪莲都是生长了数百年的雪莲,是解毒的圣药,还能强身健体,能够让身体尽快的恢复健康。 “墨,这些都是千金难求的圣药,比之前治好你眼伤的那株雪莲年头还要久远,真的很好。” 她兴奋的对南宫墨说道,笑容绚烂得像妖娆盛开的花,美得惊心动魄。 南宫墨也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摸了摸她的头,看着湖中央的屋子,“或许里面还有别的药材呢,我们过去看看吧。”他相信,只要稍微小心,应该不会有危险。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屋子外面,小心翼翼的试探,确定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走了进去,被夜明珠照得明亮的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珍稀的药材,几乎要闪瞎她的眼睛,钟晴看得几乎要停止呼吸了。 “都是珍稀得早就绝迹的药材,是北国皇室秘传的那些毒药的解药,墨,真是太棒了。” 钟晴笑得嘴都合不拢,手指激动得不住的颤抖,忽然目光落在一个水晶盒子上,走过去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两本书,一本专门介绍毒药的药性,制造方法,另外一本则是解药的方子。她爱不释手的翻来翻去,眼睛璀璨得像天上的繁星。 她将书拿起来,一封信飘飘悠悠的从书页里掉了下来,她急忙弯下腰去捡起来,随意的扫了几眼,笑容凝滞在了脸上,微微有些意外,也有些嘲讽。 原来,外人盛传的北国开国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是假的,事实是皇后和毒圣两情相悦,已然有了婚约,很快就成亲了,这时候无耻的皇上冒出来了,看重了冯家的家世,设计绑架了皇后*给他,并且珠胎暗结,再加上他那时候手上也有了一些势力,冯家没有办法,只好将女儿嫁给那个混蛋,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被拆散了。毒圣痴心不改,舍不得离开她,在后来皇上起事成功登基为帝之后,自宫变成太监,到皇宫里陪着皇后,保护她。皇上只是看中了冯家的势力,并不是真的爱皇后,所以他成为皇帝之后,皇后就彻底失宠了,在皇宫的日子里过得很艰难,毒圣看了很是心疼,为了能让皇后日子过得顺心一些,他只好拿着几种秘传的毒药做筹码,换得皇后在皇宫里不再过得那么艰难。皇后心里对皇帝充满了怨恨,在知道他毁掉了解药的方子之后,秘密的让人将解药的方子记下来,又将解药需要的珍稀药材藏在了冯家坟地的秘境里。 钟晴看完这封信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卧槽!原来南宫衍的无耻是遗传的啊,开国皇上就那么做,怪不得南宫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怎么了?”看到她脸色怪异,南宫墨靠近她,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看得他心里只有数不尽的嘲讽,卑鄙无耻的南宫族,早就应该覆灭了,还留着做什么。 “很快这个肮脏恶毒的皇族就会被彻底毁去了。”南宫墨眼底迸射出嗜血凛冽的寒芒,异常铿锵有力的说道。 钟晴握紧他的手,目光落在盒子里,那里面还有一张用泛黄的纸张写的什么,她再次拿起来,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灿烂,原来那些会吃人的藤蔓和花朵的确是从很热的地方移植回来的,却被毒圣用几百种毒药灌溉改造,早就被赋予了灵性,能够变成杀人的工具,那信上面还仔细介绍了怎样能让藤蔓为人所用,怎样杀人。 南宫墨眼底涌过暗沉凛冽的光芒,“晴儿,要不要把那些植物用在冯家人的身上?”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不过不能将人弄死了,先将他们弄得身败名裂再说。” 钟晴浅笑嫣然,浑身却散发着腾腾的杀气,看得人头皮发麻。 “把这些珍稀的药材搬回去,现在就搬,气死冯家的人。”钟晴扯着嗓子说道,反正信上说了留着这些珍稀药材是给有缘人的,又不是一定要留给冯家的人。 训练有素的杀手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屋子里堆着的药材全部搬了出去,回到山洞里的时候,依然阴风阵阵,冯家的人又生气又害怕,恨不得老天来一道雷,直接将南宫墨他们劈死了。 看着他们怨毒得想要杀人的目光,钟晴微微一笑,滴了几滴鲜血在一棵最不起眼的藤蔓上面,又拿出在石屋里找到的药水,滴在藤蔓上面,然后听见犹如野兽般发出的轰隆声,一阵地动山摇,藤蔓像是瞬间活过来了一般,杀气腾腾的朝着被铁笼困住的冯家人身上卷去。 “救命啊——救命啊——” 冯老夫人叫得最为尖利,刺耳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着,她被藤蔓纠缠得越来越紧,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气来,那些小的藤蔓不停的拍打她的脸,将她打成了猪头,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 冯荣轩,冯壁青等冯家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些花瓣将他们的脖子啃得鲜血淋漓,浑身被植物缠绕着动弹不得,让他们几乎要发疯,骨头被折断了,血肉被花儿啃噬着,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直到冯家的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钟晴才不紧不慢的将药水再次滴在藤蔓上,那些藤蔓像是受到了召唤,乖乖的退了回去,又变成了和普通的植物没什么两样。 冯荣轩,冯壁青吓得魂儿都快要丢了,两腿发软的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面如死灰,眼底一片颓丧,此时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了,整个冯家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冯老夫人瞳孔睁得大大的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为她即将失去的显赫的权势,为整个冯家遭此大难。 “冯荣轩,这只是开始,会有更精彩的事情等着你们,所以一定要睁大眼睛瞧清楚哦。” 南宫墨浑身散发着诡谲的气息,出口的话像是从地底下飘出来一般,像是催命符一样,吓得冯家那些养尊处优的女眷和从来没有遇到危险的冯家小辈嘤嘤的哭出了声音。 “睿王爷,饶命啊,我们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求王爷不要杀了我们。” 不少人直接对着南宫墨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的抵在地上咚咚的磕头,痛哭流涕的求饶,企图等到一条生路。 “冯家那么显赫,本王怎么敢杀了你们呢?这些事情还是留给皇上处理吧。冯壁青,是你言而无信在先,不要怨恨本王出尔反尔。还有你们,要恨就恨冯老夫人吧,若不是她在背后撺掇撑腰,害死本王的娘亲,又接二连三的派出杀手在路上追杀我,冯家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南宫墨怨毒的目光瞪着冷老夫人,鬼魅般的声音幽幽的飘荡开,“冯老夫人,熙瑶当初承受的痛苦,你要承受一百倍一千倍,本王才会甘心,等着熬吧。” “那是她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啊,睿王爷,我们并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我们愿意和冯家脱离关系,和她划清界限还不行吗?”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纷纷附和着,叫嚣着不要再做冯家的人。 “南枫,让人守着他们,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再把他们放回去,让他们尝尽苦楚!”南宫墨懒得再跟冯家的人废话,转身带着钟晴离开了。 “都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妖妇,害死我们了!” 冯家子孙被逼到绝路,气得眼眶都红了,直接冲过去对着冯老夫人拳打脚踢起来,“你没事干嘛要招惹南宫墨的娘亲,你没事干嘛要追杀他们,人家碍着你什么了,你怎么不去死,赶紧去死啊!” 冯老夫人痛得嗷嗷直叫,捂住头部,然而身上依然被踢了十几脚,腹部挨了好几个拳头,最后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不管他们再怎么后悔,时间都不会再倒流,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可怕的,生不如死的境遇。 他们一直被冻了一夜,冻得浑身冻僵,才在清晨的时候被云国的死士送回了冯家,然而却还不能得到自由,整个冯府被死士和杀手包围了起来,谁敢出去就会被一剑砍下头颅。 又过了两天,倾盆大雨下了整整一夜一天,皇家的庄子被淹没,祭坛坍塌,露出了一块染着褐色血迹的石碑,石碑上记录着这几十年来的皇家隐秘的龌蹉事,太后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生下了皇子南宫衍,混淆了皇室血脉,南宫衍并不是皇室的人,却登上了皇位,北国的江山早就易主不再是南宫家的,所以北国遭到了天谴,雪灾水患不断,让北国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如此震撼的事情被揭露出来,整个京城,甚至连整个北国都沸腾了起来,尤其是南宫皇室的人,怒火滔天,集合起来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皇宫里,在南宫墨的默许之下,闯到了南宫衍的床榻前,严厉的指责质问他,命令他滚下皇位,不要再作孽了,让真正的南宫家的人来当这个皇上。 南宫衍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直接命令猛虎死士将整个皇族的人软禁起来,又让人去查这些谣言究竟从哪里出来的,当查到负责翻修祭坛的冯家人身上时,气得眼眶通红,整个人像是要吃人一般,怒不可遏道,“来人,去将冯荣轩一家人打入天牢,择日斩立决!罪名是造谣生事,侮辱皇室!”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冯荣轩等人被打入了天牢,气得快要爆炸的南宫衍亲自到了天牢,丝毫不给冯荣轩解释的机会,那块石碑就是最好的例子,是冯荣轩父亲的笔迹,那些事迹也只有正一品的德妃知道,不知道他们还有谁,是以他直接命令砍了他们的头。这时候南宫墨和钟晴带着云国人及时出现,让南宫衍改变了主意,改判所有的男人去势变成太监,女人被贬为最低贱的奴隶,进宫来做最辛苦最肮脏最吃力的活,至此,显赫了两百年的冯家彻底毁灭,不复存在。   ☆、第一百五十七章南宫彧贬为庶人,德妃发疯 “南宫墨,你想办法将谣言给粉碎了,朕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哪里是那些人能够污蔑的,还有皇家那群蠢蠢欲动不知好歹的人,都给朕杀了!你可要知道,你是朕的儿子,如果朕不是皇室血脉,你同样不是,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亲眼看着冯家所有的男人变成了太监,南宫衍心底的恨意还没有彻底消去,指着南宫墨盛气凌人的说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要做北国的皇上。”南宫墨笑容嘲讽,嘴唇微微动着,继续往南宫衍的心口上捅刀子,“对了,父皇,皇室秘传的那些毒药不是没有解药,解药的药材已经被我们找到了,雄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那些药根本没有解药,休想骗朕。” 南宫衍震惊得直摇头,如果有解药他怎么能不知道呢?这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钟晴的哥哥不会死了。还有,皇室那些人毕竟不是吃素的,本王将他们从天牢里放出来了,你不要去折磨他们了,怎么说都是皇家贵胄,你若是想堵住他们的嘴巴,最好证明你是真正的皇家血脉,我走了。” 南宫墨无视南宫衍枯瘦如柴,气得直吐血,带着钟晴施施然的离开了。 “墨,我想去哥哥那里看看,隔了好几天,他身体状况应该好一些了,最好还是快点把他身上的毒都清理掉。” 钟晴和南宫墨肩并肩走着,微微转头看着他说道。 “我陪你去。晴儿,上官烨然那里是时候应该写一封信给他了,你哥哥现在肯定能够将身上的毒素清理了,让他过来吧,这些年他也很不容易。” “等一会给哥哥解了部分毒之后,我就写信让他过来。哪怕哥哥不认他,他也是哥哥的父亲。谁能想到当年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果然是造化弄人,哥哥原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因为钟颜强烈的嫉妒心吃尽了苦头,变成了北国的杀人机器。” 钟晴想着想着嘴角浮起了阵阵苦涩,心疼得都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只希望哥哥以后的日子幸福无忧。 “这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钟颜和向凌天的错,你也受尽了苦头,以前也不见有人心疼,这或许就是命吧。” 南宫墨停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 钟晴咧开嘴轻笑了笑,理智上她也知道不是她的错,还是忍不住为哥哥感到难过,毕竟和野兽搏斗才能活下来的日子实在是太惨烈了,她不得不心痛。哥哥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身上也流着娘亲的血,她希望他能过得很好。 两人带上药材,坐着马车来到了雄鹰静养的别院里,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坐在花园里出神的雄鹰,滂沱大雨已经停了,此时难得露出了和煦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愈加衬托得那张脸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枯瘦嶙峋,看得她鼻子又是一酸。 “你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她和南宫墨快步走上前去,尽量让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的问道。 “和以前差不多,有时候很好,有时候骨头疼得像是要断开,体内像是有一把剪刀在里面翻来覆去的绞着。” 雄鹰如实的回答道,声音依然淡淡的没有任何温度,钟晴却敏锐的感觉到那股淡漠疏离稍微淡了一些,她心里有些雀跃,果然,只要相处久了,就一定会有感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例外。 “那就好。哥哥,我一定能够把你身上的毒素都清理干净的。”钟晴眼底迸射出坚定的光芒,宣誓般的说道,为了让他安心,她抿着唇轻轻的笑了起来,“皇室的那些毒药不是没有解药,解药已经被我找到了,只需要十天半个月,我就能将你身上的毒素都清除了,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受南宫衍的控制,想要去哪里就能去哪里,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说则期待的看着雄鹰,“所以哥哥,你进屋来我再给你施针,把深处的毒逼到浅层来,一会再给你熬药服下去,你身体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谢谢。” 雄鹰难得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带着温情的字眼,这些天钟晴对他忙前忙后,几乎每隔一天就过来给他把脉,拿解毒丸给他吃,他身体比之刚醒来的时候实在强得太多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那么好,饶是他的心是石头做成的,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美丽的女人,和北国皇上嘴里形容的完全不一样,很不一样,让他的心不由得动摇了。 钟晴被那两个字弄得眼泪都飙出来了,酝酿了好久才勉强的说出一句话来,“进来,我给你把脉,再施针。” 她转身用袖子蒋眼角的泪水擦去,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很知足。 到了房间里,她聚精会神的给雄鹰把脉,用银针将身体深处的毒逼到了浅表,然后亲自去煎药了,不多时,药就剪好了,散发着热气的褐色药汁被她端到了雄鹰的面前。 “喝了吧,这些药能够清除掉你身上好几种的毒药呢,等着这一拨的毒素排出来之后,再开另外十副别的药,就能彻底让你恢复健康了。每一副药喝一天,只需要十天半个月。” 雄鹰接过药,直接咕噜咕噜喝得干干净净,眼神很亮很锐利的看着她,渐渐的染上了一层茫然,眼前笑容清新甜美,五官精致,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 “好了,这里还有两幅今天的药,中午喝一次,晚上喝一次就可以了。你好好养身体,我会让府里的丫鬟多弄一些药膳给你吃,到时候身体恢复得快一些。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雄鹰之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迟疑,让她眼神微微黯淡了下去,不敢再多待,带着南宫墨离开了。 “王爷,南宫彧昨天晚上已经被我们的人给逮住了,现在怎么办?”南枫在他们刚坐下喝茶的时候急匆匆的过来了,认真的请示道。 “怎么办啊?” 南宫墨脸上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如让南宫衍决定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还是应该让德妃娘娘去见一见她的娘家人,再让她看一看被我们截住的儿子,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呢。” 南枫知道了他的意思,赶紧退了下去。 “现在就进宫去吗?”钟晴听着南宫墨的意思,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是现在,德妃要刷好几百个桶呢,我们打扰她做什么?等到晚上她干完活,吃饱了饭再说,冯家的人虽然都被贬为奴婢,但是那些男人失血过多,总要多养几天伤才干活的。还有冯老夫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晚上看才更加触目惊心啊,等让她看到娘家的覆灭,再看到儿子又在我们手里,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刺激得直接发疯了。” 南宫墨想到那个画面,整个人笑得愈加嗜血残酷,冯家又倒了,还剩下黄家和苏家,再干掉他们,整个北国不管是权势,兵马,还是财富估计都到了他们手上,那时候南宫家也应该覆灭了。 “这样也好。墨,这几天你连日的奔波,肯定累坏了,先好好休息,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行动吧。” 钟晴看着原本英俊迷人的男人眼底布满了乌青,心疼得不得了,柔声的劝道。 “你陪着我睡。” 南宫墨顺势搂住了她的腰,亲昵的在她的脸上蹭了蹭,眼底染上了温柔缱绻的笑意,不管事情变得怎么样,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安宁,一颗心也能彻底的安定下来。 “那先等我给上官叔叔写信让他过来,等写好了我再陪你睡。”钟晴吻了吻他的唇,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轻声的说道。 南宫墨欣然应允,怀着满腔柔情等着她写好了信并且让云国的死士送出去之后,搂着她倒在床上,满是幸福和安心的睡了过去。 黄家和苏家,请你们一定要等着,等着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我送给你们最好的礼物! 两人终于睡了这些日子最为香甜的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钟晴乌黑亮如绸缎的发丝散落在肩头上,笑容灿烂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墨,天黑了,可以去收拾德妃了。” 南宫墨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好笑的摸了摸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宠溺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好了,先起床吃东西,再般南宫彧带到皇宫里。” “好。” 钟晴迅速的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梳理头发,让丫鬟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填饱了肚子,带上怨怒的南宫彧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赶去。 “你们是坏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瞧!” 南宫彧被点住了穴道,两眼喷火的瞪着他们,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一样,“你们手段狠辣,杀了那么多人,他们就是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等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恶鬼缠身吧!” 钟晴好笑的捏了捏南宫彧肉呼呼的脸蛋,逗弄道,“谁告诉你这些的,德妃娘娘吗?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手上沾上的冤魂更是不计其数,她怎么没有被鬼害死啊?尊贵的小王爷,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别人会在心里笑话你傻的。”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南宫彧像炸毛的小刺猬,恶狠狠的怒道。 “拿开就拿开,我还嫌你脏呢?你娘比起我们来,更是蛇蝎心肠,若是她没有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你以为我们会报仇吗?我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皇宫里那么多妃嫔,为什么她遭殃了,别人没有遭殃,你想过吗?” 南宫彧愣住了,依然嘴硬着气呼呼的喊道,“总之你们是坏人,我娘才是好人!” “随你,她是好人她也不会有好下场,你外祖家也被抄家了呢,还有你,或许过了晚上,你就再也不是身份尊贵的小王爷了。” 钟晴冷冷的说道,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不再理会南宫彧,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干掉了德妃还留下南宫彧,留着让他回来报仇吗?别天真了。 幸好皇宫很快就到了,南宫墨让人抱着南宫彧,直接来到破败冰冷的下人房,那里,德妃刚吃完晚饭狼狈的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冯家被抄家了,南宫墨将消息封锁得很好。 门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她厌烦的转身面对着墙,不想去看见别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她沦落至此,被人践踏至此,也只能咬着牙硬生生的忍住了,除了熬到南宫墨死,让她的儿子登基为皇上,没有别的办法。 “德妃娘娘,看来你适应得很好啊。” 南宫墨淡漠疏离的声音响了起来,德妃气得尖利的指甲硬生生的抠进了掌心里,才让她忍住不扑上去咬人,她知道现在的她不是南宫墨的对手,只好忍着。 “母妃!” 南宫彧看到蜷缩在僵硬散发着恶臭棉被里的娘亲,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掉落了下来。 德妃浑身如遭雷击,眼底流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翻过身看到动弹不得的儿子被云国的死士包围着时,情绪终于崩溃,恨声哭了起来,“彧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娘不是叫你逃得远远的吗,为什不听娘的话,你是想让娘去死吗?” 彧儿落到南宫墨手里,她还有什么希望,万一儿子被手段残忍恶毒的南宫墨弄死了,她要到那里去哭,她那时候究竟要怎么办。 “母妃,儿臣是离开了,没想到被他们的人逮住了。”南宫彧一脸挫败的说道,他也想听母妃的话离开,不让他们再担心的,谁能想到南宫墨竟然那么厉害,他们都已经那么秘密的离开了,还被人抓了回来。 “南宫墨,钟晴,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贱人,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对付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当年害死瑶妃的人是我,不是彧儿,你放了他,要杀要剐随便你。彧儿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孩子啊。” 德妃指着南宫墨哭得泪如雨下,她真的害怕了,儿子现在是她的全部,如果儿子有什么意外,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德妃娘娘,这句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本王被你们追杀的时候也是小孩子吧,也无辜吧,怎么不见你们放过我啊,现在知道绝望了,知道害怕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南宫墨想到这个女人以前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都死到临头了才知道后悔,她后悔了自己就要原谅吗? 德妃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浑身抽搐得厉害,走过去抱住了南宫彧,哽咽着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大发慈悲一次放过我的孩子吧。” 钟晴看着她凄惨的样子,却生不出半点同情来,自作孽不可活,她现在的凄惨和悔恨都是在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被复仇得反抗不了的时候才有的,有什么用? “别哭了,也别再求饶,没用的,不管你怎么忏悔都没用,该怎么做我们还是怎么做,收好你廉价的眼泪吧,德妃娘娘。”钟晴几步站在德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墨,别再跟她废话了,有事情等着她呢。至于南宫彧,先送到南宫衍那里,一会再处理他。” 钟晴看向南宫墨说道,这女人蹦跶得也太久了。 “将她带走!”南宫墨转头吩咐跟随他前来的死士,那些人等她应该也等了不少时间了。 话音落下,面无表情的死士不顾她哭得撕心裂肺,硬生生的将她和南宫彧分开,先让人带走南宫彧,然后点住了德妃的穴道。 “南宫墨,你不能这么残忍,南宫彧是你的弟弟,为什么一定要手足相残,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德妃哭得嗓子都哑了,哽咽着哀求道。 “真是聒噪!” 南宫墨直接点住了她的哑穴,不顾她泪眼婆娑的哀求,带着她朝着关押犯事的朝中大臣及其家眷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寒风阵阵,即使已经是春末了,在北国依然冷得让人止不住的哆嗦,冻得德妃嘴唇都白了,随着越往前走,她心底不好的感觉愈加的强烈,那个念头涌现在她的脑海里,几乎要击溃她的灵魂,该不会是她的娘家彻底被毁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她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她就会一辈子沦落为低贱的奴婢吗?光是想,她都快要发疯了。 她甚至有了不敢往前去的勇气,可是南宫墨又怎么会如她的愿望,硬是让人拖着她来到了关押冯家人的地方,一脚踹开门。 数十个失血过多的冯家男人痛苦的躺在床上,当看到南宫墨和德妃等人进来的时候,怨毒的眼神落在南宫墨的身上,南宫墨毫不在意,只是随意的拔出闪耀着银色寒芒的剑,那些人顿时萎靡了下去,即使心里恨得要死也不敢再表露出来。 “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德妃的哑穴被解开之后,看到冯荣轩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心疼得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颤抖的问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吗?德妃娘娘,冯家被抄家了,所有的男丁都要接受宫刑贬为太监,所有的女眷都被贬为粗使的奴婢,这下你满意了?就因为你那歇斯底里的嫉妒之心,将整个冯家推上了绝路,你高兴了吗?那现在你又得到了什么?” 冯荣轩此时恨得连吃了冯晚清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因为她,上官熙瑶是死是活和他们冯家有什么关系,他也用不着接受娘亲的命令帮助这个丧心病狂的妹妹陷害别人,直到现在终于还是得到报应了! 他心痛得彻夜难眠,可是又能怎么样,都已经这样了,冯家也算是彻底的毁了,真的断子绝孙了。 冯晚清捂住嘴嘤嘤的哭了起来,两腿直直的跪在地上,痛苦又愧疚的摇头,“哥哥,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知道我绝对会忍住我的脾气,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能做什么,能换回我们冯家吗?冯晚清,这辈子我最痛苦最耻辱的事情就是有你这样的妹妹,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会掐死你,一定会!” 冯荣轩眼眶通红的冲着她咆哮道,这样的妹妹要来有什么用,他现在恨死她了! “滚啊,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赶紧滚蛋!” 其他的冯家人同样怨恨的瞪着她,若不是身上实在太疼,她一定会被人直接轰出去拳打脚踢折磨半死了。 德妃捂着嘴,不停的哭着,这一刻毁天灭地的绝望和悔恨彻底将她包围住,老天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还能再选择,我一定远离皇上,远离上官熙瑶,求求你停止对我们冯家的惩罚吧,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怎么样,德妃娘娘,就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就是因为你的蛇蝎狠毒,导致冯家的灭亡。你也别责怪本王心狠手辣,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惨死的娘亲呢?” 南宫墨这一刻眸子凶狠得像野兽一样,嘲弄的瞪着德妃。德妃捂住头痛苦的哇了一声,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带她到女眷那边去。” 南宫墨眼睛眨都不眨,直接对着身后的死士命令道,真正的折磨还没开始,到了女眷那边,德妃不被折磨得头破血流他都不相信。 很快的,德妃又被人直接带到了关押女眷的地方,和承受宫刑的男丁不同,冯家的女眷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被贬为最低贱的奴婢,当看到冯晚清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疯了,犹如野兽一般疯狂的冲了上来。有的揪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的扯着,有的用尖锐的指甲在她的身上挠着,有的直接上脚狠狠的踹她,有的拳头不停的往她的身上招呼,疼得她痛苦得哇哇直叫,身上和脸上有温热的鲜血冒了出来。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贱人,丧门星,自私自利的女人,都是因为你把我们冯家害到了这样的程度,弄死你!你这个贱人,现在冯家被抄家了,一无所有断子绝孙了,你心里高兴了吗?你这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啊!” 冯夫人一朝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沦为低贱的奴婢,以后这种艰难沉重的生活会一直延续到她生命的尽头,想到这些她恨不得将德妃千刀万剐。 德妃被众人拳打脚踢,折磨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才被死士们强行推开那些女人。 “冯晚清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就是做鬼我们都不会放过你,你就痛苦的活着吧,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等着!” 冯夫人怨毒的瞪着她,嘴里不停的诅咒着。 德妃艰难的抬起手臂,蒋眼角的鲜血擦了去,躺在地上疼得浑身动弹不得,她真的知道错了,也早就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呢?整个冯家都被她推到了水深火热之中,她现在是冯家的罪人,死后恐怕冯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她! “看到了,这就是冯家的下场,有没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南宫墨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对付这样的女人,他就应该比她更恶毒才是王道。 “你杀了我,杀了我就能为上官熙瑶报仇了,我不想活了!” 德妃心如死灰的说道,她现在最悔恨的事情,第一就是入宫为妃,第二件事情就是想尽办法折磨上官熙瑶,到了地狱里她会跟上官熙瑶忏悔道歉。同时她希望来生再也不要遇见南宫衍和上官熙瑶这两个人了,她只想好好的过日子。 “活着多好啊,死了做什么?以后皇宫里都是你的娘家人,你想要见他们了随时都能见到,这样的好事求都求不来呢,你何苦想不开寻死呢。你要是死了,南宫彧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你知道本王的手段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他落到我的手上你也放心吗?” 近乎威胁的话,让德妃血液几乎要凝滞住了,不住的摇头,“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走吧,尊贵的德妃娘娘,该去看你儿子了。南宫彧究竟会是怎样的下场就看你的表现了,希望父皇不会对他那么生气。” 话音落下,死士们直接拽着德妃,像拖着小狗一样带着她来到了皇帝的寝殿里,南宫衍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满头大汗的在地上打滚,痛苦得直接用头去撞墙,眼泪都飙出来了,那模样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一旁的南宫彧吓得整个人都傻了,惊恐的缩在墙角看着父皇狼狈不堪的样子,本能的想要尖叫,想要落荒而逃,然而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根本逃不出去,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娘亲进来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捂着嘴巴大哭起来。 “母妃,父皇!你们究竟怎么了。”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得快要崩溃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变了,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害怕。 “父皇,怎么了,是不是浑身又难受,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骨头一样,疼得恨不得去死啊?” 南宫墨好笑的问道,就这还是北国的皇上呢,这样子狼狈得跟狗一样吧。 钟晴将一瓶罂粟粉递到南宫墨手里,“这些能够暂时让他缓解身上的痛苦,我们也有事情要和他说不是吗?” 南宫墨直接走过去撬开皇上的嘴巴,倒了一部分粉末到他的嘴里,南宫衍贪婪的吞咽了下去,不多时,整个人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虽然整个人满头大汗,到底身上不疼了。 “好点了吗,父皇?” “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怎么那么可怕?” 南宫衍揪着南宫墨的衣襟,愤怒的质问道。 “能让你飘飘欲仙,忘记一切烦恼的东西啊。”南宫墨笑眯眯的说道,“你没发现你吃了这东西以后浑身舒坦,所有的烦心事情都打扰不了你了。” 南宫衍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不过若是没有这东西了,发作起来很痛苦的,“你能保证朕一直能够吸食这些东西吗?” “当然可以,你是儿臣的父皇,只要你愿意,儿臣都会弄给你。好了父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德妃和南宫彧你打算怎么处理?要知道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你现在被人质疑,连皇位都快坐不稳了。” 南宫衍将目光落在德妃的脸上,脸上带着强烈的厌恶和痛恨,只是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然后将目光落在南宫彧的身上,心情很复杂,以往他是很疼爱这个孩子的,可是现在,想到冯家害得他丢了那么大的脸,皇家那么多的丑闻都被德妃泄露了出去,他就再也喜欢不起来。于是嘴巴动了一下,寒冷疏离的声音响了起来,“南宫彧贬为庶人,终身监禁!德妃,夺去封号,打入冷宫!” “父皇!” “皇上!” 德妃和南宫彧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敢相信南宫衍竟然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来,直接冲过来要抱住他的腿求他收回成命。 南宫衍嫌恶的躲开了,厉声喝道,“将南宫彧带下去监禁起来!冯氏即刻打入冷宫不得有误!” 冯晚清忽然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双手拨弄着头发,整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报应,报应啊。”她眼神空洞,举止异常,整个人竟然晕了过去。 “母妃!”南宫彧心痛又担忧的大声喊道,却被人直接扭着送了下去。 “用冷水将她泼醒,带她下去!” 南宫衍残酷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德妃就被人用冷水泼了醒过来,整个人依然目光呆滞,时哭时笑,披头散发,整个人竟然疯了。 “彧儿,皇上,臣妾美不美丽?”她看到南宫衍的时候,含羞带怯的扑了上去,被南宫衍嫌恶的一脚踹开之后,委屈的撅着嘴巴,又要过去抱着他,南宫衍烦不胜烦,直接让人将她弄到了冷宫去了。 “冯晚清,这就是你的下场!” 南宫墨没有任何同情的说道,和钟晴毫无怜悯的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拾黄淑妃 “墨,你没事吧?我们现在去哪里?”钟晴感觉到他心情好像有些不高兴,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道。 “又除掉了一个敌人,我当然很高兴。可是晴儿,不管那些人现在过得如何凄惨,我娘再也活不过来了,她甚至都没能过好日子。在云国皇宫的时候,生母早逝,先皇忽略,她带着舅舅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日子有了些盼头,还被人设计让南宫衍看上了,让她不得不背井离乡,含恨远嫁。” 南宫墨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得他想要大哭,他的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除了钟晴,他再也没有别人。 “你还有我,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墨,不要难过,看到你这样我也很心疼,真的,我不想你不开心。” 钟晴抱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蹭着,“等到我们有了孩子,再带着孩子去祭奠娘亲,她知道你如今过得很幸福很开心,她在天之灵一定也很欣慰。” 南宫墨听着她软软细细的声音,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心底那股落寞和脆弱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晴儿,我们去看黄淑妃,下一步我要对付的是黄家,然后才是苏家。”苏家完了,摧毁皇室,彻底粉碎南宫衍的美梦。 深夜时分,南宫墨和钟晴带着杀气腾腾的死士直接来到了黄淑妃的宫殿外面,那些盛气凌人的宫女和嬷嬷想要拦住他们,被南宫墨一把银针扎在穴道上,再也动弹不得。 寝殿的灯火依然在摇曳着,昭示着黄淑妃并没有安寝,他们十指紧扣,脸上都噙着残忍的微笑推开门闯了进去。 “是谁?”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的黄淑妃不耐烦的怒道,然而当她气汹汹的掀开帐子看到站在离床不远的南宫墨和钟晴时,眼底略过强烈的恐惧,整个人忍不住遍体生寒。冯家倒塌之后,南宫墨终于要把魔爪伸到她们黄家了吗?这个认知逼得她几乎要崩溃,像是被死神掐住了咽喉,压得她几乎要疯狂和窒息。本能的,她直接跳下床想要逃到外面去,可是南宫墨武功那么高,又怎么能让她得逞,长剑直接拦在她面前,硬生生的止住了她的步伐。 “淑妃娘娘,最近过得还好吗?” 如沐春风的声音听在黄淑妃的耳朵里却像是魔鬼的颤音,吓得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整个人两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睿王爷,你放过本宫吧,本宫真的没怎么害瑶妃,求求你了!” 她真的害怕了,在看到前面那几家惨烈的下场之后,她每天都焦躁不安,害怕哪一天真的被南宫墨弄死了,惶惶不安的过了这么写日子,南宫墨终于还是找到她头上了。 “本王当然知道你没有亲自出手害过我娘亲,可是背后撺掇贤妃,德妃,柳贵妃和顾昭仪还少吗?你身边那些宫女和嬷嬷对我娘亲下了多少次毒,有多少次差点将她害死,直到最后,你逼迫人给她喝了绝子汤,让她再也不能有孩子,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南宫墨越是说越是痛恨,也越是为娘亲感到心疼,她原本是云国的公主,不管怎么说都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怎么到了北国就被她们践踏到这样的程度,就因为顾太后不认同娘亲,所以这些身份显赫高贵的妃子们就把娘亲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她们知不知道,娘根本就不愿意到北国来,至始自终都对南宫衍那个强取豪夺的男人恨之入骨,这些女人竟然还肆无忌惮的伤害她,硬生生的把她逼到绝路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不起,本宫也不知道她最后会落到那样惨烈的下场,本宫只是嫉妒她得到皇上的三千宠爱,她吸引住了皇上所有的目光,可是本宫从来没想过害死她,睿王爷,最后我也没有参与害死她,你知道的。”黄淑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解释道,她只想折磨她,让她变憔悴变丑,让皇上不再爱她,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啊,南宫墨至于因为这件事情赶尽杀绝吗? “是吗?那么是谁让她在死了之后百般阻挠不让她下葬,想要将她扔到乱葬岗去给野狗啃噬干净的?是谁在我被南宫衍关进昏暗不已的柴房之后在门外面甜言蜜语劝说南宫衍将我赶出皇宫,将我驱除出北国的?是谁找了道士来血口喷人说我生辰八字和娘亲相克,是我害死了娘亲的?又是谁在我万般绝望之下自己想到回到云国寻找舅舅的时候在路上埋伏了好几次杀手,淑妃娘娘,这些都不是有意的对吗?昧着良心说这些话的感觉怎么样,直到现在都还敢在我面前撒谎?” 南宫墨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黄淑妃也崩溃大哭,不停的道歉,“对不起,睿王爷,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现在才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南宫墨看着哭成泪人的黄淑妃,心里却没有半点怜悯,他要是怜悯了这个女人,谁来怜悯他的娘亲,谁来怜悯他小小年纪受尽磨难? “睿王爷,那你想要怎样才能化解掉仇恨,只要我们能够做得到,黄家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脱,求你停止杀戮吧,北国已经被你搅得天翻地覆,整个国家动荡不安,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北国的子民却没有对不起你啊,求求你了。” 黄淑妃求得嗓子都哑了,她手脚冰凉,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脑子里除了惊恐就是绝望,因为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黄家躲过这次的劫难,还有她和她刚满十六岁的女儿,会不会因为南宫墨而毁灭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怎么样都行吗?那先将你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云国最残暴的将军做最低等的小妾,当年我娘亲承受过的痛苦让她都承受一遍,淑妃娘娘,你也要去看哦,让你亲眼看着你女儿怎么在火坑里苦苦挣扎的,好吗?然后将你的母亲沉塘溺死,把尸体丢给野狼啃噬干净,这两点要是你能做得到,本王可以考虑要不要原谅你们黄家。”南宫墨邪魅的挑起唇角,好整以暇的建议道,他说只是考虑,并没有答应停止复仇,就看黄淑妃答不答应了。 “不要,不要。” 黄淑妃犹如被一盆冷水泼下来,整个人冷得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心痛如刀绞,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不同意,绝对不能同意,那是她如花似玉,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的女儿,她怎么能让女儿遭受那样的痛苦,光是想想她整个人都要发疯了。还有她娘亲,虽然是爹的正妻,可是这么多年来爹宠妾灭妻,娘在黄家日子过得那么艰难,若不是她是正一品的淑妃压着父亲,她娘恐怕早就被爹休了,被害死了,她们都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痛苦的泥泞里挣扎,光是想想,她的心就疼得鲜血淋漓,几乎要逼得她发疯。 “求求你,换个条件好吗?不管你想要多少黄金和银两,我都想办法筹齐,你想要权力,我也会双手奉上,就算你想要弄死顾太后和皇上,我也愿意成为你的侩子手,只求你放过我和黄家的人。” 黄淑妃苦苦哀求道,没有了显赫的黄家,她什么都不是,哪怕她的女儿也不能嫁个好人家,她原本就没有皇上的宠爱,再没有了权力她真的生不如死。 “说了半天,还是舍不得死对吗?黄淑妃,你觉得我现在不能杀了顾太后和南宫衍吗,只是我不屑于脏了自己的手而已,既然拿不出让我心动的筹码来,那就不要怪本王手段残忍,等你女儿和娘亲承受着生不如死下场的时候,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南宫墨瞪着眼前哭得狼狈不堪却依然美丽的女人,残忍嗜血的寒芒在眼底蔓延开,一步步走上前去,阴测测的说道,“现在,本王先讨一点利息回来!” 话音落下,他直接拽住黄淑妃一条胳膊,用力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碎裂了,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再次用力,温热的鲜血噗噗的冒了出来,女人一只胳膊被硬生生的拆卸了下来。 “啊——啊——” 尖锐的惨叫震耳欲聋,黄淑妃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车裂般的疼痛让她痛得差点昏死过去,可是南宫墨哪里肯让她昏倒,直接拿着一把盐对准她的伤口撒去,伤口的地方更是像被一万只蚂蚁在咬一样,她疼得满头大汗,满脸苍白,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鲜红的血将寝殿内染得触目惊心,蜿蜒了一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魔鬼,南宫墨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可怕魔鬼,她怎么那么愚蠢,竟然招惹了这种男人,也将自己推上绝路,不单害了她,还要害她的女儿,连累她的娘亲,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这只是最简单的开胃菜,以后还有你好受的。黄淑妃,你一定要咬牙坚持哦,当初怎么肆意嚣张,现在也要像以前一样,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墨舔了舔嘴角,眼神绿油油的,真的很像从地狱里归来的修罗,整个寝殿内都弥漫着一股嗜血残忍的杀气,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狰狞而恐怖,她的心里更是被绝望填满了。 “回去告诉黄家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特别是你哥哥,想当初不是想对我娘用强,被踢得子孙根差点断了,怀恨在心之下直接将我娘扔到老虎笼子里害得她差点粉身碎骨。那一次也是你撺掇着让他看上我娘对吧?就连我娘当时被人下的魅药,也是你让人弄到她的茶里,你恨那个庶出的兄长,恨死那个抢夺了你娘所有宠爱的小妾,想要一石二鸟,又能除掉我娘这个劲敌,还能让他们遭到你父亲的厌恶,让你娘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一些,我没有说错吧?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娘动那样的心思!” 提到那些往事的时候,南宫墨眼底迸射出狠戾的光芒,就像恶魔一样,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阴鸷残忍的气息。 黄淑妃嘴唇青紫,整个人僵硬的蜷缩着,再也不敢动弹,当那些残忍龌蹉的往事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她悔恨得肠子都要青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她有眼无珠,竟然去挑衅这个恶魔,那她怎么办,真的要眼睁睁的等死吗? “娘娘,下次想要折磨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究竟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不要再像现在这样,逞一时之快,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一直在旁边愣着眼看一切的钟晴在南宫墨准备离开之后,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了,“做事情最好不要太绝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自己逼上死路。” 不过这些嚣张跋扈,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挫折的贵族小姐又怎么会明白,不撞得头破血流她们永远记不住教训,等到她们记得住教训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晴儿,我们离开。”南宫墨狠戾的面容褪去,露出了温柔宠溺的微笑,朝着钟晴伸出了手,将她纤细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两人相携着走出了黄淑妃的寝殿,脊背挺得直直的,散发着森森的寒气,就像从地狱里归来的勾魂使者。 黄淑妃咬着唇单手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等他们走得很远之后终于崩溃,哭着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直守在外面的宫女和嬷嬷禁锢一被解开,直接冲了进来,当看到蜷缩着坐在地上的娘娘满身是血的痛苦模样时,忍不住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担忧的唤道,“娘娘。” 黄淑妃疼得宛若被人千刀万剐一样,咬着牙忍着疼痛艰难的呵斥道,“快去请大夫,快去!”她的一只手臂直接被人拽了下来,她不敢想象如果装不回去,难道她以后就以这副丑陋的鬼样子生活下去吗? 不期然的,她想到了顾太后如今瘫痪在床上,手臂被弄残废了,舌头也被割断了,手筋脚筋被人挑断,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活死人还不如。她不敢想象,她如果也那样活着,是不是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再想到同样被割掉舌头扔在顾家废弃宅子的顾昭仪,被卖到青楼的柳贵妃,被毒药折磨得痛苦不堪,还有时不时被发疯的三个儿子拳打脚踢的陈贤妃,最后是儿子被贬为庶人,整个人被逼疯的冯德妃,整个人吓得几乎要崩溃,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她以后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 “娘娘,你怎么了?” 贴身黄嬷嬷看到崩溃大哭的德妃,心疼得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担忧的问着,“不要哭啊,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太医来了,一定能将胳膊装上去,娘娘还会和以前一样优雅又美丽,娘娘你一样要相信大夫的医术。” “嬷嬷,南宫墨回来报仇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娘亲,和茜儿,还有黄家所有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要怎么办?” 黄淑妃浑身抖如筛糠,不停的颤抖,心里充满了绝望。 “娘娘,娘娘。”黄嬷嬷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当年瑶妃受到怎样的折磨她最清楚不过了,就是因为太过痛苦,南宫墨心里的恨意才那么深刻,才会在那么多年以后依然回来报仇。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南宫墨现在强大得跟恶魔一样,就连皇上都阻止不了他作孽,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嬷嬷,他一定不会让我和茜儿好过的。”黄淑妃眼神僵直呆滞,绝望的说道。 “娘娘,你先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伤口包扎好,别的事情等会再来想办法,我们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黄嬷嬷冷静了下来,眼底染上了一抹严厉,直直的看着主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奴婢相信不管再强大的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揪住了弱点,利用得当,就能将人置之于死地。娘娘,你不能害怕,公主和老夫人都靠着你呢,你要是倒下了,那她们怎么办?就算为了公主和老夫人,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奴婢相信再难对付的人也不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黄淑妃听完奶娘严厉的话语之后,原本像浆糊一样乱成一锅的脑袋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住的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不管有多么艰难,我都要想办法扳倒南宫墨,不然就是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即使身上疼得厉害,这时候的黄淑妃浑身依然充满了勇气,她低头瞪着血淋淋的右胳膊,脸狠戾得像恶魔一样,“南宫墨,这次的仇本宫记住了,你以为用这种血腥的手段就能将本宫打倒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只要我不死,你别想让我屈服!” 看到一向优雅冷静睿智的娘娘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黄嬷嬷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一想到南宫墨的狠辣手段,她还是不敢大意,这个男人已经干掉了四个显赫的家族,稍微不慎,就能将黄家的人弄死了。 半柱香之后,太医过来了,看到黄淑妃被折断的手臂,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谁那么狠,竟然将一整只手臂给拆卸了下来。 “御医,快点帮本宫将手臂接回去,一定要完整无比的接回去!”黄淑妃尖利的声音带着命令的意味,她不想成为残缺的废人,不想被其他的妃嫔看笑话。 几个御医脸色变得很是为难,把断掉的手臂接回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好不好,开什么玩笑? “怎么,你们办不到吗?”看到他们的脸色,黄淑妃心陡的沉了下去,眼底迸射出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 “娘娘,接回去是可以接,但是接回去了之后这只手却不能再使用了。”换句话说,右手缝上去就只能看起来不那么怪异而已,却彻彻底底的废了。 “你们胡说!怎么不能再使用了,皇后的弟弟金盛容双手也被人拆了下来,最后不是也接回去了,还能像以前一样用吗?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还好意思吃皇家的饭,干脆去死好了。本宫不管,若是不将本宫的手臂接回去,本宫直接砍了你们全家老小的脑袋,不信你们就睁大眼睛瞧一瞧!” 黄淑妃气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瞪着御医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内心也是忧心如焚,若不是当着这么多年老御医的面,她肯定要哭出声音来。她不想变成残废,她应该光鲜亮丽的活着,让众人匍匐在她的脚底下膜拜。 “淑妃娘娘,金盛容的双手是被南宫墨的妻子接回去的,只有她有那样出神入化的医术,恕老臣无能为力,微臣是真的办不到啊。” 几个御医纷纷跪下来,内心都快要吐血了,把拆掉的手臂接回去,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睿亲王妃医毒无双是整个北国人都知道的事情,哪怕最厉害的神医都不是她的对手,谁敢跟她比?淑妃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那你们就不能去学吗?钟晴那个贱女人既然能把手臂接回去,就证明这是可以的,你们不是满腹经纶,医书读了一箩筐又一箩筐吗,难道连个女人都比不过?本宫不管,现在立刻就将本宫的手臂接回去,若是不能恢复之前的样子,你们知道本宫的手段的,绝对能将你们弄得家破人亡!” 黄淑妃整个人气得快要疯掉了,用手指指着那几位医术最高的御医,指颐气使的命令道。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如果变成废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娘娘,微臣等先将你的手臂接上去,再想办法让其恢复正常好吗?再拖下去,恐怕就真的接不回去,真的残废了。” 一个最为耿直的御医站出来,直言不讳道,黄淑妃怎么能嚣张跋扈到这样的境地,冲他们撒火算什么啊,有本事别让人将她的胳膊卸下来啊,果然只会挑软柿子捏。 这句话让黄淑妃脊背一寒,有凉飕飕的风吹过去,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顾不得发脾气,放下了架子,“好了废话少说,快点过来给本宫把手臂接回去再说。” 见她终于闭上嘴巴,几位御医松了一口气,情况紧急,他们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以最快的速度用天蚕丝将手臂重新缝了回去,又撒了疗效最好的金疮药,等一切忙完之后,黄淑妃已经疼得昏迷了过去。 别院,钟晴听着皇宫里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嘴角流露出轻蔑的笑容,想让手臂像以前一样完好无损,简直是痴人说梦!既然是南宫墨折断的,她绝对不允许黄淑妃再像以前一样健康肆意的生活着。 想了想,她将一个瓷瓶递到低眉顺目的宫女面前,“想办法将这些药粉混到黄淑妃的金疮药里,记得让她一天三次的敷药,她一定会印象很深刻的。” “是。” 安插的眼线接过瓶子,弯着腰恭敬的退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是什么?”南宫墨宠溺又好笑的看着她发狠的样子,双手直接将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不是毒药,只是让伤口发炎化脓的药粉罢了,相信过两天,黄淑妃就不会想让那只手臂再留在她的身体上了。她想要像以前一样健康,也要看我同不同意。我男人干的活,不能就这么白费了不是?”她笑嘻嘻的抱住南宫墨的脖子,火辣辣的撬开他的牙关,邀请他一起共舞。 南宫墨眸色陡的加深,直接将她翻身压在床榻上,一场甜蜜的缠绵就此拉开。 一切趋于平静之后,南宫墨搂着她,轻声的问道,“晴儿,我这么残忍,手段还血腥恶毒,你会不会害怕,觉得我太过狠毒?” “不会,我理解你曾经的痛苦,也明白你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也一样毒辣不是吗?毒女配狠男,我们这是天作之合。” 钟晴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墨,我很爱你,哪怕你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只要你将我捧在掌心里,对我们的爱情忠贞,我绝对不会害怕你,也不会嫌弃你,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南宫墨心里热乎乎的,愈加紧密的将她抱在怀里,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他狠戾血腥,只要她理解他,爱他,别人怎么怨恨他又有什么关系? 钟晴模模糊糊的睡着了,男人心潮起伏,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心里有一股甜蜜包围着,感动得差点落泪,整个人翻来覆去的反而睡不着了。 就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除掉更多的仇人,患得患失的感觉就愈加严重,让他越来越害怕她看到他狠戾恶毒的一面之后,害怕他逃避他,彻底远离他的生命,如果是那样,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发疯? 翌日,钟晴再次醒来,睁开朦胧的睡眼就看到南宫墨痴迷的看着她,像是怎么看都不够一样,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的时候,笑得愈加甜蜜缱绻,直接低下头吻着她柔软芳香的唇瓣,直到她气喘吁吁,白皙的面容染上两抹嫣红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如凝脂般滑腻柔软的肌肤上游移着,温热的脸埋在她的锁骨下方,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女人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忍着脸部烧得火辣辣的感觉说道,“墨,起床了,你没有事情要忙吗?快点起床了。” “时间还早呢,娘子再陪为夫睡一会。黄淑妃那里遭遇了那样痛苦凄惨的事情,总要让黄家一点时间来消化接受,让他们想办法出招啊,逗弄他们最有意思,看着他们满腔希望而来想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最后所有的希望破碎,被我打入地狱,那种感觉别提有多好了。” 南宫墨眼底涌动着阴鸷的光芒,他就是要将黄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打得他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那你一定要让人密切关注黄家的一举一动,我不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会遇到别的危险。” 钟晴搂着南宫墨的腰,闷闷的说道,明明成功已经近在咫尺,再除掉黄家和苏家一切就结束了,她反而在这个时候不安了起来,那种不安的感觉从哪里来的她都不知道。 她牵挂他的心让南宫墨忍不住动容,亲吻着她的脸颊,和她十指紧扣,用体温温暖着她略带着寒气和僵直的身体,“晴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不要害怕。” 钟晴含笑着点头,心里却依然紧绷着,那股沉闷和郁结在心底蔓延着,怎么都挥不去。 而此时,黄淑妃的宫殿里,公主南宫茜儿坐在床沿边上,哭成了泪人,“母妃,你究竟怎么得罪了南宫墨,他为什么用这么残忍恶毒的手段对付你?” 看到母妃如今这样,她心痛得几乎要窒息了。 “茜儿,听娘亲的话,赶紧和骁骑大将军沈明成亲,明天就拜堂,然后跟着他到西南那边去,再也不要回到宫廷了。沈明一直那么爱你,哪怕拼尽了生命,他都会护你周全。现在你就让他过来,母妃将你托付给她!” “为什么?你告诉儿臣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不要问那么多了,难道陈家,顾家,冯家,柳家的下场,还有这几个家族出的嫔妃和她们的孩子的下场你没看到吗?你要还是娘的女儿现在就去让沈明进宫来,别到时候你痛不欲生,后悔一生!” 南宫茜儿捂着脸跑了出去,等候在外面的黄家家主黄萧然,淑妃庶出的哥哥黄瑞霖,还有淑妃的娘亲,黄瑞霖的生母唐姨娘都进来了。 “娘娘,你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淑妃的父亲黄萧然皱着眉不悦的问道。 淑妃冷笑,怨毒的瞪着父亲,“南宫墨来复仇,轮到黄家了,父亲,如果还想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想办法弄死他,不然那四个家族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黄萧然心底一凛,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开口说道,“你哥哥命人从南疆找到了吸血又带有剧毒的水蛭,足有半人高的染上了瘟疫和霍乱的老鼠,将他们引到封闭的地方,用老鼠和水蛭咬死他们应该没问题。”   ☆、第一百五十九章淑妃的忏悔,退路还是绝路? “说得倒是好听,不过你能保证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一定会中计吗?凡事不要想得太过乐观,别到时候全家死翘翘那时候就好玩了。” 黄淑妃扯着唇冷笑一声,幽寒的目光落在唐姨娘的身上,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若不是这个贱人明里暗里的挑唆她父亲,让她父亲越来越讨厌娘亲,她何苦为了让娘亲在府里过得好一些进宫来,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用尽手段,进而犯下滔天的罪孽,招来如今的灾难。她恨死唐姨娘和黄瑞霖这对奸诈虚伪的小人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去死,早就应该死了! 她眼底传递出来的感情太过强烈,唐姨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委屈的扁扁嘴挽住黄萧然的衣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老爷,你看娘娘为何一副要杀了贱妾的样子,贱妾真的很害怕啊。” 黄萧然心疼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淑妃的目光已然多了几分责备,“好了,我们来这里是商量怎么对付南宫墨的,你这副狠毒的样子做给谁看?你娘难道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这女儿要不是她能坐稳正一品淑妃的位子,深得太后的宠爱,这些年在皇宫里积累了一些势力,他怎么都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爹也知道是要商量怎么除去南宫墨啊,本宫还以为你是带着小妾去游玩呢。谁见过带着小妾来商量大事的,你这脑袋如果用在正途上或许我们早就将南宫墨弄死了。” 她嗤笑一声,说出口的话是那么尖锐,然后径直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唐姨娘,阴鸷毒辣的目光吓得后者瑟瑟发抖,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下一刻,黄淑妃身边的大宫女两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唐姨娘的脸上,唐姨娘震得耳朵都聋了,柔媚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更是踉跄了一下站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 “淑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黄瑞霖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率先反应了过来,严厉的呵斥淑妃道。 “黄韵蕾,你这是在做什么?”黄萧然没想到女儿当着她的面竟然也敢这么嚣张的让人扇他爱妾耳光,气得浑身颤抖,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皇宫,他想掐死这个女儿的心都有了,她怎么敢这么做。 “本宫早就想这么做了,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凭什么这样搬弄本宫的是非?当真以为本宫那么好欺负吗?” 黄韵蕾浑身散发着阴森嗜血的杀意,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活不下去了,她最先要杀的人就是唐姨娘这个贱人,先把她千刀万剐,让她死不瞑目再说! “爹,还想为她指责本宫吗?本宫劝你三思而后行,要知道南宫墨的人正等着我们内讧呢,那样他想要将黄家连根拔起就更容易了。你自己掂量掂量,究竟是唐姨娘这个贱人的分量中,还是你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比较重要。” 黄淑妃在黄萧然要发怒之前,挺直了腰杆质问道。 这句话果然抓到了他的软肋,黄萧然心里就算有再多的火气,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罢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这个女儿再怎么不济也是淑妃,底下也有一帮大臣追随着她,因为她生了个倾国倾城,才貌双全的女儿。 唐姨娘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被打了,黄萧然竟然不肯为她出气,嘤嘤的哭了起来,幽怨的眼神瞪着男人,像是在责怪他不帮她出头一样。 黄瑞霖心疼姨娘被打,刚想说什么,淑妃凌厉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落在他的身上,“难道庶兄觉得本宫打得不对?你之前也对本宫大呼小叫来着,以下犯上,按照北国的宫规应该怎么惩罚来着?” “回娘娘话,以下犯上,按照北国的刑律应该重打五十大板!”身边的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爹,怎么样,要不要执行宫规?本宫是正一品的淑妃,难道是一个低贱的小妾和庶子也能呵斥得了的?” 尖锐又轻蔑的话让黄瑞霖脸青一阵紫一阵的,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庶出的身份,哪怕他姨娘再受宠,却永远都没有办法扶正,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既然没话说了,我们继续商量怎么对付南宫墨吧,不过爹,那个女人可以滚出去了,看到她本宫连心情都没有了,当着你的面就敢胡言乱语搬弄是非,真难想象这样容貌,才华,修养,脾气,都比不上娘亲的女人你怎么宠爱了那么多年?难道是她床上功夫比较厉害么?” 黄淑妃的话噎得黄萧然面色通红,这女儿怎么能口无遮拦到这样的程度。 “老爷,真的要将妾身赶走吗?” 唐姨娘泪眼婆娑,白皙的脸颊上清晰的浮现着两个手掌印,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 黄夫人一脸漠然,像是眉来眼去的两个人是死人一样,在她的心里,丈夫的确早就死了。 “南宫墨的人可能随时会出没,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眉目传情吗,想想顾家,柳家,陈家,冯家的下场,到时候连命都没有了,你拿什么爱她。还有你随处都想张开腿发情的贱人,你能有点脑子不,都死到临头了还撒娇,你恶心谁呢?” 淑妃隐藏在心底的怒气这么多年了终于爆发了出来,这些话说得又毒辣又尖酸,唐姨娘被她说得无地自容,黄萧然的脸也涨得通红,直接将她撵到了宫殿外面。 黄瑞霖就是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压抑住心底的仇恨坐下来,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南宫墨死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扳倒淑妃这个贱人,竟然折辱他到这样的境地! 等殿内一片宁静之后,淑妃才忍着眉宇间的疲惫,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仔细研究过了,之前那几家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掌握住了,南宫墨都摸清楚了他们的套路,怎么可能扳倒他们。” “所以呢?”黄萧然沉着一张脸问道。 “所以如果想要成功,一定不能惊动南宫墨的人,现在黄家里面肯定有南宫墨的探子,我们必须想办法绕开他们的监视。” “说得倒是容易,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能绕开南宫墨的监视呢?要知道现在北国的京城都被他掌控在手里。” 黄瑞霖忍不住向淑妃泼冷水,这段日子他们都害怕得连晚上都不能睡安稳觉。 “哥哥,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要对上官熙瑶用强的,她还差点踢废了你的命根子。你觉得南宫墨会放过你吗?打击本宫很有意思吗?若是打击到南宫墨,弄死他们本宫才觉得你有本事。” 黄瑞霖想到南宫墨嗜血残忍的手段,整个人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冷得四肢百骸都要被冲散了,脸陡的变得没有半点血色,他不敢想象,如果南宫墨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他还能活着吗?就算能活着,恐怕比死了还不如呢。 “爹,北国应该会有不少顶级的杀手吧,哪怕倾尽一切财力,你都要想办法召集到几千足以和南宫墨的属下抗衡的杀手,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争取将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一网打尽,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知道冯家吗,就在昨天夜里,冯家所有的男人都被阉了变成太监沦为奴隶,所有的女眷都变成粗使的奴婢,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动不动就被别的宫女拳打脚踢,黄家如果败落,下场不会比冯家好。” 淑妃的目光前所未有的严厉,那些话像警钟一样敲在黄萧然的心上。 “那你说怎么办?” “杀手你去找。不对,让唐姨娘的哥哥暗中派人去找,一定要弄得悄无声息的,不能让南宫墨察觉到了。唐姨娘在黄家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是时候派上用场了。这件事情如果她都做不好,她也没有必要留在黄家了。” “淑妃娘娘,你是公报私仇,我不服!” 黄瑞霖气得七窍生烟,这女人分明就是伺机报复,他朕不想让她得逞,太气人了。 “只有唐姨娘出身青楼,早就和娘家断了联系,她再让人去找娘家的哥哥,让她去找人才不会引人注目。其他的姨娘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都和家里还有联系,早就被南宫墨盯上了,你说不找唐姨娘找谁?”淑妃讥笑瞪着黄瑞霖,又看向黄萧然,“你觉得本宫说得对吗?” “这件事情我会让她去做的,你说得也有道理。”黄萧然适时的开口了,虽然舍不得爱妾受苦,然而在事关身家性命的时候,唐姨娘也是可以舍弃的。 “至于南宫墨的软肋自然是钟晴那个贱人了,不过那个女人也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小心谨慎,想要引诱她上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淑妃纤纤素指瞧着桌面,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看得黄瑞霖又是一阵火大,很冲的开口说道,“淑妃娘娘,你考虑好了没有,如果找不到南宫墨的软肋,再周密的计划也没用。云国的杀手来势汹汹你是知道的,手里的兵器又那么可怕,我们绝对不是对手。快点想办法啊。” “南宫墨的软肋不容易抓得到,钟晴的七寸就不一样了,之前太子府里的猛虎死士首领,那个叫雄鹰的,其实是钟晴的哥哥,现在就在一座别院里养病,那里的戒备绝对比南宫墨的住处松懈得多。只要我们想办法把雄鹰掳走,强迫钟晴到指定的地点救人,不然就把雄鹰杀了,相信应该能够逼迫南宫墨和钟晴就范。这件事情就交给爹去办了,如果我没有记错,黄家应该有一只隐藏得很深的死士队伍。爹是想实在躲不过南宫墨的报复的时候,就让这群死士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唐姨娘和你心爱的儿子逃难去对吧?” 淑妃明了的目光落在黄萧然的脸上,心里一阵阵发寒,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那时候她娘绝对会是被舍弃的可怜人。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冷漠愈加的强烈,残忍的粉碎了他们的美梦,“爹我劝你放弃吧,你知不知道,整个京城都被困住了,你们逃不出京城的。钟晴那个女人用毒那么厉害,恐怕早就在你们身上下了某种带着特殊气味的药粉,到时候某些虫子一引路,哪怕你们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即使我恨透了钟晴那个女人,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医术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一席话说得黄萧然脊背一凉,眼底掠过强烈的惊恐,整个人腿一软,狼狈的坐在椅子上,“南宫墨的妻子已然厉害到了这样的程度吗?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不信大可以扔下娘,带着你的爱妾远走高飞,看到时候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本宫现在就撂一句狠话在这里,除非南宫墨死了,不然这场杀戮绝对没有办法停止,北国也将会是皇家葬身的坟墓!”淑妃残酷的瞪着她的娘家人,这就是她冷酷无情的父亲,也不对,他也有爱情,他的爱全部给了唐姨娘那个出身青楼的花魁,给了庶出的哥哥,半点都不分给她和娘亲。 “那怎么办?”他想到前面那几个家族的下场,就像背后爬上了一条毒蛇,滑冷潮湿的缠绕着他的脖子,丝丝的吐着信子对他张开尖利的獠牙。 “本宫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用雄鹰做诱饵,将南宫墨和钟晴引到绝境,你们不是准备了带着剧毒又吸人血的水蛭,染上了霍乱和瘟疫足有半人高的老鼠吗?用水蛭和老鼠咬死他们,就算不被咬死,瘟疫和霍乱来势汹汹,也能让他们去死了。多弄些老鼠和水蛭,最好将雄鹰放在山洞里,等他们进去之后,封住山洞的洞口不让他们出来,再在外围让杀手做准备,如果云国的人逃出来,逃一个杀一个,逃两个砍一双,总之绝对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淑妃冷冰冰的话语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整个人像是魔鬼一样,她没有办法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只要她的女儿能够活得好好的,她愿意放手一搏。 “那怎么抓到雄鹰?虽然雄鹰所住的别院没有像南宫墨那儿守卫森严,也不是想要掳走一个人就能,掳走的。你也知道雄鹰作为死士,武功同样出神入化深不可测,到时候别没抓到他们,我们的人先死了。” 黄萧然蹙着眉问道,他当然希望南宫墨去死啊,他死了北国依然是昔日强盛显赫的北国,黄家依然是显赫的黄家,如果能选择,他也不愿意逃亡天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南宫墨就跟疯狗一样,逮着他们有过节的仇人直接报复,杀人不眨眼一般。 淑妃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脑子高速的转动起来,在生死存亡面前,她的聪明才智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无数的主意在脑海中闪过,最后的方案在她的心里敲定的时候,她眼底涌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爹,我记得你的叔叔在卧龙寺出家,还是那里的主持方丈吧。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把雄鹰引到那里去,你们再出手对付他们。” 黄萧然一直知道这个女儿很聪明,耍起阴谋诡计来就连他这个爹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这么多年他虽然很厌恶正妻,看在女儿那么能干,为黄家带来巨大利益的份上,依然没有休妻,听到她说这些话,饶是他也忍不住毛骨悚然。那个叔叔已经出家数十年,他都忘记有这个人了,女儿竟然还记得。 “你那个爷爷早就置身事外,这些天北国被搅得天翻地覆,黄家人心惶惶的去上香祈祷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如果他有心插手,早就出手相助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不出手也得出手,难道想让黄家彻底走上绝路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就不信没有事情威胁得到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引雄鹰到卧龙寺去!” 淑妃不容置疑的开口,整个人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杀气,“除非你想看着黄家灭族,我反正都这样了,无所谓了,大不了我抱着女儿自行了断!你可不同,你掌管着刑部,管着大理寺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还有好几个儿子,要是灭族了,你怎么对得起黄家的列祖列宗。那些人恐怕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吧!” 她一副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她就不信,黄萧然这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男人会舍得抛下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美色当前。 “你让爹想想办法,总不能让爹现在就弄出来吧。” “当然可以,不过本宫劝爹还是抓紧是时间,南宫墨雷厉风行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你看他来了北国才多久,摧毁了多少个家族,害得多少人生不如死。” 黄萧然被淑妃说得心惊肉跳,心像是被泡在冰水中一样,“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好了,该说的话本宫都已经说完了,究竟要怎么办你自己决定,本宫累了,你们退下吧。哦,对了,爹,不要再让本宫看到你因为唐姨娘为难娘的事情,否则你知道本宫弄死一个低贱的小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知道现在几乎到了人人自危的时刻,本宫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凌厉凛冽的目光毫不客气的落在黄萧然的身上,黄萧然被那样充满杀气的目光吓得头皮发麻,整个人竟然被震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黄萧然带着黄瑞霖等人退下之后,淑妃疲惫的靠在床榻上,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她甚至都不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嬷嬷,当初我怎么脑子就进水,为什么要跟上官熙瑶为敌,跟她为敌之后我又得到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我值得吗?” “娘娘,不要再追悔了,只要干掉了南宫墨和钟晴,娘娘依旧能过像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奴婢相信老天爷不会永远站在南宫墨那一边的,你一定要对自己充满信心,打起精神来对付那些劲敌。” 黄嬷嬷也很心疼这个她从小看大的孩子,然而出了苍白的语言,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公主和沈明来了吗?” 淑妃将眼底的颓丧和悔意褪去,整个人又打起精神,沉声问道。 “他们已经在偏殿等很久了,娘娘要召见他们吗?” “让他们进来吧。”淑妃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或许只能让沈明带女儿离开北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才能让她平安的活着。 没一会儿,南宫茜儿和骁骑将军沈明肩并着肩走了进来,“母妃(淑妃娘娘)。” “沈将军,时间紧迫,本宫长话短说,你对茜儿公主是不是真心的,愿不愿意娶她为妻,将她当成稀世珍宝般呵护,不管什么时候都愿意护她周全?” 淑妃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沈明,似乎要看到他灵魂的最深处。 年轻的将军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局促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那双眼睛却充满了爱慕,羞涩的看着南宫茜儿,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轻声说道,“回淑妃娘娘,微臣是真心爱慕公主的,愿意把她当成最珍贵的宝贝一辈子呵护,珍惜,求娘娘成全。” 淑妃眼眶微微湿润,看着女儿微微垂着睫毛,隐忍着心痛的样子,狠狠心开口,“茜儿,现在母妃做主,将你许配给沈明为妻,明天就成亲!不行,明天太久了,现在就成亲,以后你就是沈明的妻子了。” “母妃!” 南宫茜儿心痛的大声喊道,扑倒在淑妃的怀里,“你究竟怎么惹到南宫墨了,他为什么想出那么狠毒的办法对付你,对付黄家?儿臣不想离开你,一步都不想离开你啊。” “母妃当年做错了事情,以异常狠戾残忍的手段折磨南宫墨的娘亲,又在你父皇面前进谗言说南宫墨的生辰八字和他娘亲相克,是他克死了上官熙瑶。皇上震怒之下让人将他赶出了皇宫,驱除出北国。路上,母妃派了十拨杀手追杀他,想要将他杀了,没想到还是被他逃过了一劫,所以他现在回来复仇了。当年参与害死上官熙瑶的妃嫔还有背后的家族,他都不会放过。茜儿,母妃可能保护不了你了,你和沈明拜堂成亲,天亮的时候就想办法离开京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也不要再想着复仇了,南宫墨和钟晴就是魔鬼,他们究竟强大到怎样的境地就连母妃都不知道,母妃只要你们好好活着就满足了。这一切都是母妃造的孽,所以现在报应来了。” 淑妃说着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早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最后的较量,她都不敢保证能不能成功,成功了她依然是高贵美丽的淑妃,失败了,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淑妃娘娘。” 沈明没想到淑妃竟然这么绝望,有些可恨,也有些可怜,可是却没有办法同情,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报还一报,真的很公平。 “沈明,本宫甚至不知道这个风雨飘摇的南宫王朝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南宫衍绝对不会是好的君王,没有了苏慕卿和顾太后在背后的指点,整个北国现在动荡不安,直直的掌握在南宫墨的手里,他想要推翻如今的一切简直太容易了。你还是带着茜儿,带着你的军队离开北国,投靠西凉去,寻求他们的庇佑,为了茜儿,好好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骁骑将军挑了挑眉,显然也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任何异议,只要能和心爱的公主长相厮守,好好的活着,别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云国不少人已经进入北国,慢慢的渗透北国政权,北国迟早要亡,他何苦守着一个腐朽不堪的国家。 “母妃,儿臣舍不得离开母妃。”南宫茜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她真的不想疼爱她入骨的娘亲。 “不走,我们都要死!走了或许我们还能都活着。你想得到上官熙瑶的下场吗,你知道南宫墨为什么那么恨吗,那是因为几乎能想到的折磨人的手段都用在她身上了,到后期的时候妃嫔们和太后更是当着太后的面肆无忌惮的折磨她,哪怕她死了,尸体都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头颅都被割下来再被缝了回去。南宫墨把话放出来了,会让你承受那样生不如死的折磨,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淑妃眼眶通红的大声吼道,她唯一的女儿,怎么能遭受那样的折磨,简直比硬生生的剜了她的心脏还难受。 南宫茜儿惊骇地捂住嘴巴,瞳孔睁得大大的,整个人瑟瑟发抖,那些话不敢再提半分。 “新郎服黄嬷嬷在下午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新娘的嫁衣母妃早在几年前就给你缝好了,去把衣服换上,拜堂成亲吧。” 淑妃抹了抹眼泪,以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皇室最简单的婚礼在淑妃宫殿的偏殿里举行,看着盛装的女儿在没有任何宾客,没有喜娘,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和骁骑将军拜堂成亲,淑妃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有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沈明,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公主,把她当成你重要的人。” 淑妃痛不可遏的哭出声音,不停的嘱咐道。 “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对公主爱若珍宝,谢谢淑妃娘娘将公主许配为微臣一届孤儿,微臣感激不尽。” “洞房花烛夜就在公主的寝殿那里,皇上那里,你不用担心,自有本宫去说。” 淑妃想到狼狈得像丧家之犬一样的南宫衍,心里止不住的厌恶,那个男人哪里有半点一国之君的样子,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南宫衍,为了他和上官熙瑶作对。瑶妃果然是最聪明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南宫墨。 “是,母妃。” 拜了堂,沈明对淑妃的称呼也变了,爱恋的握着南宫茜儿的手。 “去吧,天快亮的时候本宫会去看你们。”淑妃慈爱的说道,只要她的女儿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她就安心了。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黑了下来,又渐渐的变亮,露出了鱼肚白。满脸羞涩的南宫茜儿偎依在沈明的怀里,低着头羞答答的等待着母妃训话。 “这里是母妃珍藏下来的几箱金银珠宝,你们离开的时候带走。即刻绕开南宫墨的死士离开到西凉去,不要再回来了。若是母妃能撑得过这次难关,母妃自然去看你们。若是撑不过去,你就当母妃死了。” 淑妃喉咙里像哽了一块石头一样,每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艰难,南宫茜儿听得泪流满面的抱住了她,“母妃。” “若是母妃死了,茜儿你也不要想着报仇,这是母妃亲手造的孽,现在报应来了,怨不得别人。” 淑妃说完狠心推开了南宫茜儿和沈明,脚步慌乱又踉跄地朝着寝殿走去,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赶紧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一个半时辰之后,乔装打扮成北国富商的南宫茜儿和沈明带着几箱金银珠宝,在武功高强的暗卫的护送下顺利的离开了京城。 别院里,钟晴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墨,“墨,你就真的打算让南宫茜儿和沈明离开吗?”她不觉得南宫墨会那么好心,就这么放过南宫茜儿了。 “南宫茜儿从娘胎里带来很严重的咳喘之症,每到三月柳絮纷飞的时候,对她来说都是异常危险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而且我让人查过她的病情,她底子弱,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孩子。她跟着沈明到了西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犯不着我出手对付她。沈明自己都不知道爱的是南宫茜儿的绝世容貌还是尊贵身份,一旦这些失去了,再加上西凉火热大胆的美人的诱惑,南宫茜儿的幸福的日子不会很久,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南宫墨心情很好,淑妃以后有得哭了,这样的结局不错。   ☆、第一百六十章南宫墨反设计,黄家人自作孽 “那么黄家想要用有剧毒又能吸血的水蛭,半人高的感染了瘟疫和霍乱的老鼠咬死我们呢?你打算怎么办?” 钟晴蹙着眉轻声问道,黄萧然倒是很有想法,还知道买通杀手在外围等着他们,赶尽杀绝,还想着用她的哥哥做诱饵,真是好样的。 “既然他们要找死,我们又有什么不能成全呢?原本我还在想着怎么对付他们,将黄家连根拔起呢,现在都不用浪费脑筋了,到时候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给他们安一个谋害皇嗣或者通敌叛国,实在不行在皇宫的密道里装上惊天雷,将皇宫夷为平地,黄南宫衍和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嫔们无家可归,气死他们,再翻出皇宫被炸毁是黄家的杰作。盛怒之下的南宫衍直接带人将皇家的人砍死了。” 南宫墨俊美的脸上噙着凛冽嗜血的微笑,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就连钟晴听着他信手拈来的那些罪名,都有些目瞪口呆。 “不然,不是鼠疫和瘟疫吗,也让皇上和淑妃尝一尝究竟是怎么痛苦*的滋味,到时候我们再把这些水蛭和老鼠都是黄萧然和黄瑞霖等找来的,主意是淑妃出的,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快要发疯了。” 钟晴想了想,笑盈盈的建议道,在她的心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才是最痛不欲生的折磨办法。 南宫墨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就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你的主意最好,能让黄萧然等人承受的痛苦最大。”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等黄家人出击吧。” 钟晴笑容中透着阴森嗜血的微笑,整个人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随时都能将人推入地狱里。 “恩,不过,墨,哥哥那里我有些担心,如果真的用那个做诱饵的话。” 钟晴想到毒素还没有彻底解开的雄鹰,怎么都放心不下来,毕竟以前哥哥毒素没有发作,身体强壮对付敌人绰绰有余,可是现在他全身的骨头都很脆弱,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她很害怕会出意外。 南宫墨看到她眼底的忧虑,轻轻的叹息,万分怜惜的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让温热清冽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不用你哥哥作诱饵,我怎么舍得看到你揪心难过。” 这傻丫头,难道真的以为他做事情真的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吗?的确对于别人的时候他是如此,可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在他心里,她比他还要重要。 钟晴瞳孔睁得大大的,整个人有些不可置信,在男人温柔宠溺的眼神下,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过来,笑容蔓延在脸上,她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你说我怎么那么愚蠢,之前竟然没想到。依着我的能力,想要易容一个和哥哥完全一样的人又有什么难的呢。看来最近都没怎么思考,脑子都变笨了,墨,你这段时间真是太宠我了,都把我宠坏了。” 她撒娇的抱住南宫墨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抱在他的身上,笑容绚烂如花。 南宫墨将她拖得高了一些,手指轻轻一按,将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如果可以,他愿意让她今后一世无忧,没有半点烦恼,永远像此刻笑容和煦美丽。 “娘子,为夫希望你一直幸福快乐。”当然这份快乐是他给予的,她在他的身边能够幸福,他就满足了。 “当然,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找到了一个好夫君。”钟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得意洋洋的说道。 说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从来没有像她这样说自己的,不过嫁给南宫墨之后,她的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好了,那我去配置易容丹,要效果维持得久一点,还有弄出脉象紊乱,脸色苍白,眼神无神的样子。”钟晴一边思考一边掰着指头补充道。 “还有,为了防止黄家那群人狗急跳墙,因为我们迁怒仇恨到哥哥的身上,我想办法弄一些能够抵抗瘟疫和霍乱的解药出来,再弄一些血给替身喝,怎么也要保证我们的人安全。” 她虽然对待敌人一直凶狠无情,但是对于他们的属下,她一直都把他们当成最忠诚的同事,如果可以,自然要尽量减少伤亡牺牲。 “霍乱和瘟疫也能治得好吗?不会染上就一定会死吗?”南宫墨听钟晴说这些,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知道钟晴医术简直到了起死回生的程度,可是霍乱和瘟疫在几百年来,没有哪个大夫能攻克过,只要染上霍乱和瘟疫,几乎都会死,这两种疾病简直就跟魔鬼一样,让人闻之色变。 “当然治得好啊。” 钟晴抿唇轻笑起来,的确在医疗水平不发达的时候,瘟疫和霍乱夺去了很多人的性命,但是却不代表没有办法医治。说白了霍乱和瘟疫就是病毒,用抗生素就能杀死它们。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不可能去培养抗生素,只能想办法用草药来杀死病毒了。 “墨,这段时间如果你没有事情,就好好休息几天,你都那么瘦了,脸颊凹陷了一块进去,看得我好心疼啊。” 南宫墨想想也是,这些日子一直心力憔悴的想办法算计那些仇人,防着他们出招,现在忽然空闲下来就觉得很累,还是趁着这段时间养养身体,顺便让人在暗处盯着最后的苏家,是不是已经方阵大乱,害怕得六神无主了。 这一平静,就平静了半个月的时间,其间南宫墨也粉碎了不少苏家的阴谋,让属下拦截住了苏家想要逃窜到北国以外的马车,惊恐的苏家人被困在京城里,较劲脑汁的想办法除去南宫墨,这么久了依然没能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急得快要疯掉了。皇宫里的苏贵妃日日以泪洗面,夜夜被噩梦惊醒,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沉寂了那么久之后,南宫墨和钟晴终于等到了黄家人出招。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卧龙寺的主持方丈来到了雄鹰静养的别院里,脸上充满了慈悲,睿智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了过去未来,能看穿所有人的命运。 “施主,你将有血光之灾,有大祸临头,若是不及时化解劫难,后果不堪设想。” 了然方丈双手合十,高深莫测的对雄鹰说道。 钟晴和南宫墨刚好来看雄鹰,为他清除最后的毒素,虽然他的身体看起来依然苍白,却比之前好了很多,精神了很多。 “方丈,你倒是说说雄鹰会有怎样的灾祸,怎样化解,说出来让我们打开眼界啊。” 钟晴心里鄙视地竖起了中指,脸上却笑得一派温婉柔和,说谎不打草稿的混蛋,就这还是出家人呢,他配得起出家人这几个字吗? “佛曰不可说。施主若是想化解灾难,最好到卧佛寺去让得道高僧祈福诵经,给佛主上九百九十九柱香,虔诚的祷告,方能化解。” 了然大师低垂着眼,不让人看到他眼底的歉疚,出家人竟然口出诳语,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吧,谁让他被黄家人拿捏住了软肋,没有办法不服从。 “那什么时候去给佛主祈福最合适?”南宫墨沉声问道,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啊眨,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日是十五,是上香祈福的好日子,施主不妨明天去。一定要亲自前往化解劫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了然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警告道,钟晴含笑温婉的应了下来,“请大师放心,明天我们一起带他去卧佛寺里祈福诵经,化解劫难,毕竟总不能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们不是吗?大师日理万机,应该很忙的,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留大师了。” “当然,施主留步。” 了然双手合十,叹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步伐微微有些急促,背影有些佝偻,看得出来他也是有些心虚的。 等到他离开之后,钟晴笑容褪去,眼底一片寒光,毫不客气的呸了一声,卑鄙无耻的混蛋,既然出家了就应该万事皆空,凭什么还要理会俗世的事情。 “王妃?” 雄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大的敌意和怒气。 “卧佛寺的主持方丈是刑部尚书黄萧然的叔叔,他想引你到卧佛寺去,让人把你掳到封闭潮湿的山洞里去,然后用你要挟我和南宫墨前去。山洞里会有半人高的老鼠和有剧毒又能吸血的水蛭,那些老鼠身上带有鼠疫和霍乱,只要咬到人就会丧命。” 钟晴淡淡的解释道,黄家人计划得倒是好的,可是他们不知道,即使黄家的死士和暗卫探查周围,确定没有云国的人偷听了,然而在宫殿的地底下,依然有他们的人,甚至淑妃宫里伺候的宫女,也有不少是他们的探子,想要避过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是我连累了你们吗?” 雄鹰有些歉意的问道,南宫墨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令人恐惧的程度,是因为他在,拖累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吧。 “他们本来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是我们弄死他们,就是他们弄死我们,和你没有关系。准确说来,应该是我们连累了你才是。如果不是淑妃知道我们和你走得很近,也不会想到这个主意。哥哥,你会不会责怪我?” 钟晴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雄鹰,身体紧绷着,紧张得掌心直冒冷汗,她不知道现在雄鹰接受了她没有,如果不接受,她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责怪你们,钟晴,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费尽心机的将我身上的毒素清除干净,恐怕现在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真的很感谢。” 他这时候知道眼前的女人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恶意,想到她说的,自己是他的哥哥,心情竟然不像之前那么抗拒,反而隐隐有温暖在心口流淌着,或许,有这样的妹妹也不错。 “那我以后能叫你哥哥吗?”钟晴看到他的笑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觉得不妥,头垂得低低的,只希望他不要生气。 没想到病弱苍白的男人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微微有些出神,唇角似有浅浅的笑意,“这些天我想了很多,看到你为我忙前忙后,或许我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很愿意认你这个妹妹。你们没有不要我,只是被奸人所害,一直不知道我这些年承受的痛苦罢了,与其对过去耿耿于怀,不如更珍惜眼前和未来的一切。”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哥哥,若是娘亲知道你的存在,她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她哽咽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哥哥,我已经写信让你爹爹从云国赶来了,等收拾了黄家的人之后,你就和上官叔叔一起回到云国去生活吧。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过得如此艰难了,等我回到云国,我带你到娘亲的坟前看看。她没有不要你,真的,哥哥,我很抱歉你没能在爹娘的身边好好长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也不要怪娘亲好吗,她被人算计,家破人亡,被人算计和你爹爹分离,在嫁人之后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也很辛苦。后来她嫁的那个男人是人渣,对她一点都不好,对我也很不好,想了很多办法想害死我。不过那些苦难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我们都能过得好好的。” 她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想到那些事情,她就是难过,心底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也想娘亲好好的活着,哥哥没有受到伤害,她更想她的父亲是上官烨然,是娘深爱的人而不是钟耀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可是这一切都被钟颜和向凌天给毁了,原本她应该有幸福的家的,都没有了。 雄鹰看着她哭得像泪人一样,眼眶微微湿润,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微微的疼,半晌他哑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是你的亲人,我不会再抗拒你的靠近,到时候我也愿意和你去看娘亲。” “好。” 钟晴抹了一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倒在南宫墨的怀里,冲着雄鹰小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别院,卧龙寺那里,会有人替你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将黄家人一网打尽,她绝不善罢甘休,淑妃既然想出这样冷血残忍的主意来,但愿他们能承受得住后果。 “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谢谢你的。” 雄鹰发自肺腑的说道,是钟晴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不管钟晴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做。 “没关系,他们不是南宫墨的对手。”钟晴抬眸看了南宫墨一眼,眼底是全然的信任。 既然如此,雄鹰不再说话,安心的听他们的话修身养性。 翌日清晨,服下易容丹的死士变成了雄鹰,早就吃了能够预防瘟疫和霍乱的药,又吃了能解百毒的混有南宫墨血液的丹药之后,在南宫墨和钟晴还有死士的陪同下,谨慎小心的启程前往卧龙寺。 庄严的大殿,由黄金打造而成的佛像双手合十,眼带微笑,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雄鹰虔诚了点了九百九十九柱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祈福,旁边围绕着得道高僧诵经,气氛庄严而神圣。 在寺里一点意外都没有,然而当雄鹰从卧龙寺的山顶下来的时候,忽然一道强劲的风刮来,乌云压顶,顿时天旋地转,数百杀手从天而降,和云国的杀手死士疯狂的纠缠起来。 双方武功都出神入化,然而黑衣蒙面的杀手毕竟是有备而来,一道金丝制成的绳子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缠住了雄鹰的腰,将被剧毒折磨,依然脸色苍白的雄鹰硬生生拽了出去。 云国的人大惊失色,本能的去追,恰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石灰粉,遮住了他们的视线,等石灰粉被拨开,他们能再次看见的时候雄鹰已经被人掳走了。 “哥哥——” 钟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浑身不停的抽搐颤抖哭倒在南宫墨怀里,整个人不停的挣扎着,“墨,快点让人去救人啊,不能让哥哥有事,一定不能让他有事啊,我好不容易认回了一个哥哥。” “晴儿,别哭,不要着急,你哥哥一定没事的。” 南宫墨心疼得不住的抹着她的眼泪,浑身散发着阴沉沉的杀气,“来人,去将雄鹰追回来,毫发无损的追回来!” “是。” 云国杀手和死士精神抖擞的领了命令,派了一部人去追雄鹰去了,来时安静平和的队伍此时被乌云和寒冷笼罩。 黄萧然派来的不起眼的小厮嘴角抿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隐没在下山的人群中,他要回去告诉主人这个让人欢呼雀跃的消息。 两个时辰之后,黄萧然终于得到了消息,整个人得意得尾巴就要翘上天去了,没想到女儿做事情果然周全,这么容易就将雄鹰掳走了,果然,抓到了钟晴的软肋,还怕困不住南宫墨的人吗?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就等着快点死吧。 他胸腔里蔓延着强烈的恨意,眼睛通红像染了血一样,他若是不干掉南宫墨,就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弄死他们这对蛇蝎心肠的夫妻! “让杀手给南宫墨和钟晴写信,今天夜里子时,必须赶到梧桐山顶部的山洞里,若是想要换回雄鹰的性命,绝对不能带超过五十人的死士。这一回我要让他们彻底埋葬在山洞里!” “是。” 属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很快就不见了,黄萧然心情很好的斟满了美酒,漫不经心的喝着,今晚就是南宫墨和钟晴的死期,清除了这么大的隐患,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来人,写封信告诉淑妃娘娘,她期盼的事情一定能成功,让她不要总是悬着一颗心了,好好的做她的娘娘吧。” 很快,有信送到了皇宫里,淑妃捏着那封信慢慢的看着,眼底有激动的泪水掉落下来,希望这是真的,真的能够除掉南宫墨,她这段时间过得太憋屈了。 她维持着相同的姿势站在那里很久,还是带着几分警惕的给黄萧然写了一封信,让他们不要大意,南宫墨如此小心谨慎,如果那时他们故意诱惑敌人上钩而弄出的障眼法,他们傻乎乎的踏入别人的圈套,那黄家也跟着完了。 “总之,让他们安心待在府里,不要想着去看南宫墨等人的惨烈下场,真的想看等到天亮之后再派人去看,别不小心搭上性命就好了。” 淑妃沉着脸说道,前车之鉴,那些教训太深刻了,她不能那么愚蠢的往死路上撞,别到时候没有毁掉南宫墨,反倒是将他们弄死了。 传信的人下去之后,她就一直维持着紧张的心情坐着,打算一直等到天亮,等到南宫墨和钟晴死亡的消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然而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阵困意袭来,她再也忍不住睡着了过去。 深夜子时,梧桐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凉嗖嗖的,伸手不见五指,南宫墨和钟晴带着死士们早就秘密的潜伏在山上多时了,等黄家买通的那些杀手将山洞围住的时候,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对他们用了毒粉,彻底让这些杀手永久失去了武功,昏迷在深山密林里。 “墨,你说黄萧然他们若是醒来发现他们就在山洞里,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钟晴眼底涌动着嗜血的寒光,整个人散发着阴森诡谲的杀气,想要算计她,这辈子想都别想! “不知道呢,等他们醒来了才知道。”南宫墨笑容温和,却无端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不多时,蜿蜒的山路上出现了几道明亮的火把,慢慢前行,南宫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黄萧然的家人来了,黄淑妃和皇上也被送来了,一会有好戏看了。” 钟晴握紧他的手,感受到他嗜血的笑容,不由得默默的为黄家的人点根蜡,自以为是的混蛋,等到死了,还别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才好。 想到山洞里那些足有半人高的老鼠,那些恶心嚅动的水蛭,吸附在人的皮肤上都能咬下一大块血肉来,她就觉得背后一阵毛骨悚然,幸好那些老鼠和水蛭都被关在笼子里,若是放出去后患无穷。 火把很快就来到了山顶,为首的将领对着南宫墨跪下,“王爷,黄家的人全部在这里了,淑妃娘娘也被迷晕了放在这里,皇上被放在另外的地方。” “将他们全部都弄进山洞里,等待本王的命令。” 南宫墨眼睛眨都不眨,握着钟晴的手露出嗜血阴森的微笑,“好了,我们到山洞里去吧,等会看他们的表情应该很好玩。” 他们走进了山洞里,在一块被毒药隔开的安全区域里站住,雄鹰的替身已经被放下来了,毫发无损的站在他们的身边。 “晴儿,把黄瑞霖服易容丹,将他吊在那里,然后将黄家的人和淑妃都弄醒,当然还有南宫衍。至于皇上,怎么说好歹也是九五之尊,还是留点面子好了,最后的时候不小心让老鼠咬他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暂时让他站在我们这边吧。” 南宫墨说这些话的表情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饶是她都快要吓哭了,除了狗腿的点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钟晴让人将解药洒在昏迷的人鼻尖,黄萧然等人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慢悠悠的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糊,当看清楚置身在寒冷阴森的山洞时,整个人抖了抖,吓得脸色都变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梧桐山的山洞啊,黄大人,就是你让本王到这里来的啊,难道忘记了吗?” 火把熊熊的燃烧着,将山洞映照得清清楚楚,南宫墨犹如鬼魅的笑容,邪魅嗜血的声音荡漾开来,黄萧然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啊——” 紧接着他踉跄着站起来,不要命的朝着出口跑去,南宫墨两道银针飞出去,直直的刺中他的脚踝,一阵刺痛传来,他直直的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黄大人,跑什么啊,你不是想要将本王和钟晴引到山洞里来,然后将我们杀了吗?你想弄死我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连皇上都一并掳来了,想用染上瘟疫和霍乱的老鼠咬死他们,然后你好当上皇上吗?” 南宫墨笑眯眯的问道,醒来还迷糊的南宫衍震惊了。 “墨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黄萧然这个居心不轨的老混账想要弄死朕?” 南宫衍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瞪着黄萧然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就连淑妃都一脸煞白的瞪着自己的父亲,眼底有着心痛神伤,“黄萧然你这个混蛋!”她绞尽脑汁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想让她去死。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对着黄萧然拳打脚踢起来,“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本宫哪点对不起你了,竟然这样对我!” “不是我,是南宫墨将人掳到这里来的,我没有想要害皇上和淑妃娘娘。” 黄萧然被踢得鼻青脸肿,鼻子里有鲜红的血汨汨的冒了出来,火辣辣的疼,却依然狼狈的辩解道。 “那本王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和淑妃会在这里?本王想要皇上和淑妃的性命,随时都能拿去。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南宫墨锐利的眯起眼睛质问道,手指指着“雄鹰”被吊起来的地方,“你用钟晴的哥哥当诱饵,将本万引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吗?难道你觉得钟晴舍得这样折磨她的哥哥?父皇,你信他还是信我?” 南宫衍只觉得一阵怒火蹭蹭的往上涌,烧得他的肺都快要爆炸了,整个人恨得快要发疯了,“墨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群以下犯上的混蛋!” 南宫墨让人掀开摆在山洞里的铁笼子,数百只老鼠困在里面,饿得叽叽喳喳的叫着,啃噬着铁笼,眼睛里迸射出绿油油的光芒。旁边的水桶里放着两桶水蛭,光是看两眼就能吓得人发疯,更别提若是这些可怕的动物咬在身上,会不会疼得让人去死了。 “父皇,这些都是他们带过来的,就是想要咬死我们,当然也包括你和淑妃,我们死了,他就能当皇上了,整个北国都是他的,一石二鸟啊。” 南宫墨继续煽风点火,南宫衍盛怒之下直接冲过去掐黄萧然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架势像是要立刻将他掐死一样。 就在这时,唐姨娘猛的朝着铁笼子跑了过去,尖利疯狂的吼道,“老爷,妾身放这些老鼠和水蛭咬死他们,到时候皇位就是你的了!” 说完她手脚利落的拿着钥匙打开了笼子,那些老鼠以骇人的速度窜了出来,顺着人的身上扑了过去,那些水蛭也被唐姨娘倒在地上,奇怪的是,唐姨娘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完好无损。 其他黄家的人也根本没有被咬,老鼠的目标直奔淑妃和皇上和被绑起来的雄鹰,张开了尖利的獠牙。 南宫衍和淑妃吓得都快要疯了,不住的逃窜,南宫墨指尖的金蚕丝飞了出去,缠住了南宫衍和淑妃,将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区域,嘴角嘲弄的勾起了唇角,“现在相信他们的狼子野心了吗?” 南宫衍都快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大眼睛看着那群疯狂乱窜的老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黄萧然杀了! 雄鹰也被云国死士救下来了,不然等待着他的将会是被啃得只剩下骨头。 南宫衍勾起唇角,厉声喝道,“钟晴,用药粉将黄家人身上的药清除了,让这些老鼠尝一尝血肉的味道!” 钟晴药粉撒过去,空气中带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原本对黄家人很忌惮的老鼠顿时激动了起来,疯狂的爬到他们身上咬了起来,山洞里顿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黄家嚣张的众人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被沾染了霍乱和鼠疫的老鼠咬得头破血流,异常惨烈。   ☆、第一百六十一章淑妃最后凄惨的下场 “活该!” 南宫衍站在南宫墨的身边,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简直罪该万死! 旁边已然废掉一只手臂的淑妃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如置冰窖般摇摇欲坠,睁大瞳孔瞪着被咬得浑身是血,有些地方竟然露出森森白骨的亲人,看到因为虚弱已经昏迷过去的娘亲,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为什么不是钟晴和南宫墨死,为什么是她的亲人遭受劫难?明明他们计划那么好的。 “娘,娘。”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山洞里分外的嘹亮,南宫墨平静的看着她痛彻心扉的样子,竟然生不出半点同情,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是他不幸落在圈套里,黄家的人只会在家里点鞭炮庆祝,也不会给他和晴儿留下半分活路。 “南宫墨,钟晴你们这对贱人,本宫跟你们拼了!” 淑妃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手里举着锋利的匕首不顾一切的朝着南宫墨的心脏刺去,眼睛里迸射出惊涛骇浪般的恨意。 她真的毁掉了,黄家也毁掉了,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她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南宫墨轻轻一推,淑妃整个人身体不稳直直的栽倒在地上,锋利的石头将她的脸划破了,鲜血淋漓的落了下来。 “黄淑妃,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父亲想出这么怨毒的手段来陷害本王那就应该想想如果失败了会承受怎样的后果,不要算计别人的时候出手狠辣,失败的时候却承受不住下场!” 南宫墨锐利的瞳孔迸射出凛冽嗜血的光芒,幽寒的话语传进淑妃的耳朵里,她呆愣了半晌,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是南宫墨陷害我们黄家,我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你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南宫墨对黄家恨之入骨,想尽办法将我们除去,这是他栽赃嫁祸,求皇上明察,为臣妾,为皇家做主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仍旧不甘心,不甘心她的下场那么凄惨,南宫墨和钟晴却依然毫发无损,凭什么他们一直过得那么好,自己却过得那么差,她好恨啊。为什么苍天无眼,让这对手段狠辣残忍的贱人频频得手,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南宫衍看到那些骇然恐怖的老鼠和水蛭,恶心得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瞪着淑妃,“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淑妃,黄家真的那么无辜,真的是被陷害的吗?该不会是被南宫墨将计就计,而你们算计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然后反咬他们一口吧?” 他不是傻子,他被绑到这里,再看到被当做人质的雄鹰时有些事情就已经明白了,或许南宫墨在这场算计里并不无辜,然而他不可能置雄鹰于危险之中。 “皇上,你竟然不相信臣妾,你竟然相信南宫墨!你难道不知道南宫墨究竟有多么恨你吗?他恨不得毁了北国的江山社稷!他故意设局陷害黄家的。” 淑妃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眼底涌动着疯狂的味道,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好过,他们怎么还不去死,快点去死好了! “墨儿,就留着黄家的人在山洞里自生自灭吧,把山洞的出口封住了,别让他们下去害人了。带朕离开这里。” 南宫衍嫌恶的别过头不去看淑妃一眼,这样的女人他现在觉得很恶心,都不想再多看一眼,“至于淑妃,她能离开就离开,不能离开就让她留在山洞里陪伴她的家人吧。我们走!” “皇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竟然撇下臣妾!” 淑妃气得都快要发疯了,一颗心渐渐的往下沉,这个男人竟然疯狂到了这样的境地。 “你咎由自取!” “自私自利的人渣,卑鄙无耻的小人!” 怒气冲天的淑妃指着南宫衍愤怒的吼道,“南宫衍,你一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会遭到报应的,我等着!不对,你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贤妃的三个儿子都是别人的野种,其他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你断子绝孙,你不会有好下场!就连上官熙瑶和南宫墨都恨死你了,你活该啊!你这种渣男怎么配得到幸福!” “贱人,闭嘴!” 南宫衍最恨被人提到上官熙瑶,最恨别人诅咒他断子绝孙,当即扬起手狠狠的甩了淑妃好几个响亮的耳光,抬起腿朝着淑妃的肚子上狠狠的踹她一脚,“贱人,就让这些恐怖的老鼠咬死你吧,这样的女人留着又有什么用,去死!” 淑妃被踹得嘴角吐出了鲜红的血,眼泪将脸颊染得湿透了,半跪在地上,怨毒的目光瞪着南宫衍,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样,她还没有掉到老鼠群里,捂着肚子狼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南宫衍,你这个没有担当的卑鄙小人,你绝对会死,我等着你被南宫墨杀死!上官熙瑶之所以死都是因为你,你如果不下十八层地狱简直是老天瞎了眼!”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这么怨毒的诅咒他!南宫衍气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淑妃的面前,狠狠一推,“贱人,去死吧!” 淑妃身体不平衡,直直的朝着老鼠群里栽倒了去,绝望惊恐之下,她用仅存的那只手狠狠的抱住了南宫衍的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强劲的力道之下,两人直直的朝着老鼠群里栽倒去。 “啊——” 南宫衍惊骇的惨叫震耳欲聋,“墨儿救命——” 话音落下,怎么都分不开的两人已经掉到了地上,数不清的老鼠张开尖利的獠牙朝着他们身上扑来疯狂的啃噬着他们的血肉。 痛苦的尖叫声让人遍体生寒,南宫衍疼得不停的打滚,胡乱的挥舞着手,想赶走老鼠,可是品尝到美味血肉的老鼠怎么舍得放弃,吭哧吭哧咬得更加带劲了。 “墨儿,救父皇,快救父皇啊!” 南宫衍吓哭了,颤抖着求饶,真的太疼了,眼睁睁的看着老鼠吃掉自己的血肉,那种惊悚的感觉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来人,将皇上救上来!将淑妃娘娘也救上来,让人用毒药将老鼠和水蛭都弄死了。” 南宫墨看南宫衍吓得差不多了,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样就受不了了吗?当初她娘亲承受的痛苦比起他更沉重一百倍! 很快的,死士们将一根绳子甩出去,直接将南宫衍和淑妃拉了上来,同时几根银针快狠准的刺入老鼠的脑袋,原本饥肠辘辘啃噬血肉的老鼠顿时失去了生命,直接落在地上,死了。 “父皇,你还好吧?” 看着浑身是血的南宫衍和淑妃,南宫墨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好笑的问道。 南宫衍瞪着手上和身上的血窟窿,恨得掐死淑妃的心都有了,盛怒之下,直接将淑妃按在地上,一脚接一脚的踩了起来,淑妃痛哭着尖叫着,整个人陷入了痛苦之中,只听见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钟晴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同情,这个女人绝对是废了,下半辈子只能瘫痪在床上等着过完一生吧。 “够了,再踩你就踩死她了,本王可不想让她死了,她要好好的活着,最好长命百岁才行啊。” 南宫墨在淑妃快要被踩死的时候,拦住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墨儿,父皇会不会染上瘟疫和霍乱,父皇会不会死?”南宫衍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儿子的手,被南宫墨削铁如泥的匕首抵在手腕上,再也不敢动弹了,紧张害怕的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估计会吧,瘟疫和霍乱向来能害死很多人的,想必你也知道的。” 南宫墨懒洋洋的答道,如愿看到南宫衍灰败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墨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父皇,父皇不能死啊。” 南宫衍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整个人就差跪下来求饶了,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被死神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他才发现他那么想要好好的活着,他那么怕死。根本就不是像之前那样,他以为他可以坦然赴死。 “晴儿,有没有办法让父皇活着?他可能染上瘟疫和霍乱了,想必很辛苦的。” “我想办法,保住性命应该没问题,但是会不会有别的情况我不敢肯定了。”钟晴眼底迸射出一抹恶作剧的光芒,故意吓南宫衍,“皇上,到时候你会不会发狂发疯,进而自己撞墙,或者吃人我可不敢肯定哦。” 南宫衍眼底的狂热迅速的退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他想要大哭,到了这一刻眼泪却流不出来了,求救的看向钟晴和南宫墨,“墨儿,父皇求求你,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都要让父皇好好的行吗?父皇愿意将整个北国的江山都给你,让你成为北国的皇上,求你善待父皇好吗?” 他真的怕了,只要是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没活够,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本王会想办法让你好好的,你别再这副贪生怕死想哭的样子,还是不是男人了?能不能有点担当?” 南宫墨不耐烦的说道,这样懦弱怕死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亲,他真是觉得耻辱,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样的父亲,真的太丢人了。 “墨,这里待着让我觉得恶心,我们回去吧。” 钟晴适时开口,那些老鼠已经被毒药毒死了,水蛭也不再动弹,黄萧然等人被咬得全身血肉模糊,疼得眼泪直冒,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同情他们。 “好,这就回去。” 南宫墨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握住她的手准备带着死士还有假冒雄鹰的黄瑞霖离开,南宫衍内心依然愤愤不平,不肯离开,现在他恨死黄萧然等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了,怎么肯让他们轻易的活着。 “墨儿,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他们想要害死你和钟晴,你不知道吗?” “那你说怎么办?砍了他们的脑袋吗?”南宫墨似笑非笑的瞪着眼眶猩红,像困兽一样的南宫衍,淡淡的问道。 “砍了他们的脑袋都算便宜了他们的,最好将他们处以车裂之刑,诛九族,竟然弑君,简直是活腻了!” 南宫衍肺里窝了一股火气,实在是没办法消散,就是黄萧然这群人害得他被老鼠啃咬,若是染上了瘟疫和霍乱,就是杀了他们一百遍都不够! “可是你不是说封了山洞的出口,让他们自生自灭吗?就让他们在这里活活饿死好了?” 南宫墨驳回了南宫衍的提议,他就是要让黄家的人生不如死的活着,这一回若是他们染上了霍乱和天花,也要让他们受尽磨难和尝遍世间的痛苦再死。 “可是!”南宫衍还想说些什么,被南宫墨不耐烦的打断了,“父皇如果还想晴儿为你治病,有些话最好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来人啊,送皇上和淑妃回去,记得带好手套,穿得厚一些,不要被染上瘟疫和霍乱了,不然那可麻烦了。” 南宫衍被捏住了软肋,就算再恨黄萧然,也没有办法了,他更不想让自己死,临走的时候,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恶狠狠的朝着黄萧然的身上砸去,真想直接砸破他的脑袋,让他去死好了。 南宫墨和钟晴没有阻止他,反正黄家人最后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烈,想想就觉得很解气。 “你也别那么生气,不是还有淑妃让你折磨吗?你想怎样折磨尽管来,本王只有一个要求,留着她的性命,让她就这么死了,简直是太便宜她了。” 南宫衍嫌恶的瞪了一眼满脸血泪的淑妃,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罢了,就让这个贱人让他发泄好了,回到皇宫里他一定用所有的惩罚让她挨个品尝一遍。 “南枫,派人封住这座山,不要让黄家的人离开这里了。晴儿,你画一片范围布置撒上毒药,本王再让人布置阵法,务必保证黄家的人不能出去害人。” 南宫墨想了想,冷声吩咐道,他倒是要看看,沾染了瘟疫又自生自灭的黄家人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好。”钟晴含笑答应道。 淑妃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楚的听着这些人决定了她亲人的命令,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绝望的眼泪不停的掉落。她真的知道错了,也真的愿意忏悔了,为什么老天爷不肯给她一个机会,为什么还要将她推到绝路上?难道真的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 她咬着唇,腥甜的鲜血在舌尖蔓延开,心痛的闭上了眼睛,默默的哭着,如果有来生,她再也不害人了,如果有来生,她再也不会选择皇上作为她的夫君,不用像现在活得这么痛苦了。 若是可以,等到了地下,她愿意向上官熙瑶忏悔道歉,向她说声对不起。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的,等待着她的将会是生生不息的折磨。 回到梧桐山山脚下的时候,南宫墨让人用一辆马车将皇上和淑妃往皇宫里送,他则带着钟晴毫无眷恋的离开。 南宫衍掀开帘子直直的看着儿子的马车离开,泪水模糊了眼眶,墨儿,父皇对不起你,你能原谅父皇曾经给你的伤害吗? 淑妃听到那些啜泣声,忍着身体上的痛苦,肆意张狂的笑出了声音,用嘶哑的嗓音诅咒道,“南宫衍,这就是你的报应,你看到了吗?直到现在你儿子都不肯理你,你活该!害死上官熙瑶的人,其实你是罪魁祸首,你也不得善终!谁让你害死了那么多女人,你这个渣男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你一定会死的,你活该啊,活该!” “蛇蝎心肠的贱人,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南宫衍心里窝了一团火气,直接揪着淑妃的长发恶狠狠的将她的头往马车车壁上撞去,“朕不得好死,朕就先弄死你!” “啊——啊——啊——” 淑妃被撞得头破血流,头皮被硬生生的撕扯了好几块下来,最后再也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南宫衍这才放开她,气喘吁吁的靠坐在车壁上,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脸颊,浑浊的泪水顺着指尖落滑落,他怎么走到了这样的境地,儿子对他恨之入骨,妻子早早撒手人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熙瑶,熙瑶。” 他嘴唇嚅动着,爆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真的太难受了,难受得他几乎快要窒息了。 赶着马车的死士听到马车里闹得很大的声响,整个人忍不住嘲弄的勾起唇角,眼底一片寒霜,先把人害死了,让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直到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没有活路了才知道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死士拉住了缰绳,面无表情的说道,“皇上,淑妃娘娘,属下只能送到这儿了,两位请自便。” 说完他不等南宫衍有所反应,跳下马车直接离开了,连马儿马车都没要。 南宫衍气得心头一口老血直接冒上来,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出来,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发怒,死士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狼狈的跳下马车,看到死士刚才坐的地方放了一个小瓷瓶,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这些药能抑制什么病,怎么服用。 等知道是能让瘟疫和鼠疫不那么容易发作的药时,南宫衍阴沉的脸终于好看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墨儿总归是将他放在心上,舍不得杀了他的。 他这时心里竟然还隐隐有着期待,想着若是墨儿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能不把北国的江山社稷毁掉就好了,他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够让北国再次繁荣富强起来。 不过,这时候南宫衍可不敢提这些,他想着若是墨儿再整倒了苏家,大仇得报之后,他再去求,那时候墨儿或许就会心软了。 心里涌过百转千回的想法,南宫衍眼眶有些湿润了,拿了一颗药丸服了下去,对着守门的禁卫沉声命令道,“来人,将朕搀扶回去。马车里是淑妃娘娘,也派两个人将她送回她的宫殿里。” 他现在头有点眩晕,也没拟好圣旨,暂且让她再逍遥几个时辰,一会之后,他会将黄家的罪名罗列出来,将他们贬为庶人,淑妃也要夺去封号,贬为最低等的奴婢,打入冷宫了此残生。 南宫衍果然说到做到,等到了皇宫里休息好了之后,他整个人阴鸷残忍,眼底迸射出恶毒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拟好了圣旨,罗列了一大串黄家的罪名,连罪证都伪造好了,皇榜张贴出去,整个京城都知道黄家犯下了滔天大罪,连皇上都敢杀,还想要取而代之,顿时指责轻蔑唾弃的话语将整个黄家都淹没了。 淑妃也被夺去了封号打入冷宫中,被那些肮脏的太监凌辱,被那些心理变态的嬷嬷折磨,不停的以泪洗面,整个人痛不欲生,恨不得自行了断,然而身边的人看得很牢,哪怕她就是想自行了断,都找不到机会。 南宫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脸上笑得邪魅残忍,他就是要让曾经的仇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这样,才能消弭掉他心中的恨,只有这样,他娘亲的仇才算得报。 黄家也彻底坍塌了,最后只剩下苏家了,能预知过去未来,断定国运的苏家,轮到他们了。 娘,等到苏家也毁灭了之后,儿子会将整个北国都毁灭掉,这片吞噬掉你性命的国土,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最终将不复存在。而这片残忍的国土,也将会在舅舅的统治之下,再也不会隶属于北国。 他怔怔的出神,不期然精瘦有力的腰被人从后面抱住,温热的脸颊贴上他的后背,和煦如春风的声音传了过来,“墨,离我们的愿望又近了一步了呢,很快就能回到云国了。” 南宫墨眼神微微一暖,转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波动,“晴儿,我很开心你能陪我走过这段血雨腥风的岁月,我爱你。” “我也很高兴能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一步步的干掉仇人。” 钟晴乖巧的答道,等这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们就能过着想要的生活,不再像现在一样绞尽脑汁的想着对付这个对付那个。 “现在,苏贵妃应该吓破胆子了吧,你说她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呢?” 南宫墨想到那个最为优雅,笑容温柔可亲的苏贵妃,私底下却是一副蛇蝎心肠,他恨得想要杀人。 “谁知道呢,不过不管她想出怎样的幺蛾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墨,你不要心慈手软,不要放过苏家!” 钟晴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从来不相信以德报怨这样的故事,她只知道以杀止杀,有仇报仇。 “等我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对付苏贵妃,想好了再出手,应该不会太久了。” 南宫墨周身散发着嗜血凛冽的寒芒,苏家不是能预测过去未来吗?若是他们预测到北国国运到此为止,南宫衍是昏君,北国天下大乱,会被周边的国家吞噬,他倒要看看这个神一样存在的家族会不会灭亡掉? “墨,那你想到办法了吗?”钟晴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柔声问道。 “有一些轮廓了,还需要完善,没关系,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除掉苏家。” 南宫墨脸上浮起了温柔缱绻的微笑,不愿意让钟晴那么担心,的确,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苏家才是,等他们赖以生存的北国覆灭之后,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自诩有着天神血统的家族还怎么活下去。 “不然,我们设个局,让皇上知道,苏家并不能预测过去未来,只是神棍,将神弄鬼,也不能拯救北国好不好?你说若是皇上知道苏家蒙蔽了南宫皇室那么久,皇上会不会气得连活煮他们的心都有了?” 钟晴想到了一个主意,试探的问道。 “怎么设局?”南宫墨还是有些迷惑,苏家能支撑了那么久,一直很显赫,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想要设局对古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比如,给皇上深度催眠,给他弄一些幻境,让他看到南宫家的先祖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他了,斥责他无能,让江山社稷动荡不安,民不聊生,然后告诉他,北国的气数能延续好几百年,让他打起精神来,聘请能人异士治国,让北国在半个月的时间内稳定下来。到时候让苏家为皇上祈福,预测过去未来,到时候我们想办法在神坛上动手脚,让神坛坍塌,皇上被活埋,最后查出来是苏家诅咒他,最后一任苏家的人其实才是导致北国灭亡的最可怕人选。再伪造一些陈年旧事的账册,压在神坛之下,说如果是苏家是北国国主,北国才能再延续几百年。再制造一些开国之初苏家被南宫家抢夺了皇位,苏家心怀怨恨之下,所以故意装神弄鬼,预测出一些灾难来,然而那些灾难根本就是苏家自己派人弄出来的,几次下来皇上就相信了,苏家先祖如愿变成了北国神一样的存在。不过他自知他人为弄出了很多雪灾水患,害死了数百万的子民,罪孽深重,所以一直忏悔,并且在临死之前写下惭悔录,埋在神坛下面。 钟晴眯了眯眼,将她的想法告诉了南宫墨,南宫墨眼底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来,随即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晴儿,没有什么比夺去苏家人神一样的称谓更加让人解气的事情了,我让人去安排,一定要气死人不偿命。看看到时候苏家没有了南宫衍的信任,他们该落魄得怎样的猪狗不如。” “墨,我很想这些快点结束,然后离开这里。”钟晴撅着嘴有些闷闷的说道,她是真的很讨厌这样潮湿寒冷的天气,让她心里一直觉得很压抑。 而此时,皇宫里,如坐针毡的苏贵妃忽然觉得脊背凉飕飕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涌上心头,窗外上官熙瑶惨淡苍白的脸漂浮在半空中,冲着她嘲讽冰冷的笑了起来。 “不要再找我,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是你太倒霉了,你赶紧投胎去吧,不要再出来了,求求你了。” 一阵寒风吹过,苏贵妃猛的觉得像是有两只寒冷的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咽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跪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贴身宫女蕊儿听到她的哭声,从外面跑进来面带担忧的问道。 “那边有鬼,有鬼啊。”苏贵妃泣不成声的指着窗外,手脚冰凉,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鬼,娘娘你一定是看错了,没有鬼。” 蕊儿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她不信邪,再次走到窗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青天白日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哪来的鬼呢。 “是上官熙瑶,她回来找本宫报仇了,一定是她。”苏贵妃这段时日被恐惧和绝望折磨着,整个人几乎要疯掉,当年参与害死熙瑶的妃嫔都遭到了生不如死的下场,就连淑妃,也被皇上时不时的折磨着,简直比死还痛苦。那么她呢,她是害得上官熙瑶远嫁北国的罪魁祸首,南宫墨会放过她吗? 那个手段残忍狠戾的男人又会想出怎样的办法折磨她,又会怎样摧毁苏家?光是想想,排山倒海般的恐惧朝着她涌过来,几乎硬生生的把她逼疯。 她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肯放过她?难道真的就不能有半点犯错的机会吗?更何况最初的时候她并不想让上官熙瑶和皇上扯上联系的,是她自己命不好,被皇上看中了。 当初的她是想让上官熙瑶做哥哥的侧妃,虽然也是远嫁北国,熙瑶的命运和现在绝对是天差地别,谁知道后来阴差阳错呢? 苏贵妃越是想,蚀骨的悔恨几乎要将她湮灭了,忍不住扬起手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老天,求求你让时间倒流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苏贵妃反击,致命秘密被摊开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别伤害自己啊。” 蕊儿急得眼睛都红了,急忙拦住她的手,不让她再自虐下去。 苏贵妃跌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她真的知道错了,当初的她也是逼不得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难道这些年她一直遭到皇上的冷落,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独守空房二十年的报应还不够吗? “蕊儿,本宫该怎么办?南宫墨一定会收拾我们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苏贵妃越是想就越是绝望,泣不成声的哭道,她要怎样才能偿还曾经犯下的罪孽? “娘娘,你不要慌,先冷静下来。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么就请苏大人过来商量,人多了主意就多了,一定能够想出来究竟要怎么做的。” 蕊儿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心疼的将苏贵妃眼角的泪水擦去,她觉得娘娘是个很好的主子,这些年对她们一直很好,几乎都不打骂宫人,压根没想到,当初就是这个女人硬生生的折断了云国公主的翅膀,亲自将她推到火坑里,让她被罪恶吞噬。 “是,你说得很对,本宫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苏家不能倒,本宫不能死。”苏贵妃擦干了眼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即使她的身体依然在不停的颤抖。 她想了想,胡乱的收拾了一下,直接朝着钦天监走出,那里也是苏家的地盘,她想,让侄儿苏涣将哥哥喊道神坛里去,他们在那里商量对策。 或许只有在北国神庙里才是最干净,没有南宫墨耳目的地方了,她必须确保苏家谈话的隐秘性,即使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付南宫墨和钟晴这对心狠手辣的夫妻。 “姑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苏涣看到苏贵妃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一抹意外,当看清楚她发红的眼眶,还有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恐惧时,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为了南宫墨的事情而感到恐惧?” 苏贵妃咬着唇没有做声,更是证实了苏涣的猜测,他心里掠过一抹不耐烦,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这个时候就应该安分守己,除了和南宫墨忏悔,他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 “回去把你爹叫到神庙里来,姑姑有话要和他说。” 苏贵妃忍住心底的害怕,故作镇定的说道,她总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南宫墨的魔爪很快就会伸到她的头上来了,那时候她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他残忍狠戾的手段。 “好,等半个时辰。” 苏涣应道,想了想,到底还是他的亲姑姑,看到她如今像惊弓之鸟一样还是有些不忍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姑姑,如果躲不过,就坦然面对吧。” 苏贵妃脸又苍白了几分,整个人摇摇欲坠,咬着唇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她能怎么办,时间早就不能倒流了,她不可能再重来一遍,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制服南宫墨,不让他再肆无忌惮的报仇了,整个北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她真的很害怕苏家真的也像其余的几大家族的人一样。 她坐在台阶上,悔恨的泪水将眼眶湿透了,直到哥哥苏越泽出现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些浓郁的后悔和心疼。 “蓉儿,不要再哭了。” 贵妃苏蓉抬起头来,看到大哥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像落入陷阱的困兽猛的爆发出一阵呜咽,“大哥,南宫墨是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苏家的,怎么办?我不想看着苏家灭亡啊。” 苏越泽将手搁在妹妹的肩膀上,眼底的悔恨差点要将他吞噬了,“对不起,蓉儿,都是我害了你。”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当初他对熙瑶一见倾心,想要将她迎娶回来做侧妃。可是明艳无双的熙瑶公主骨子里有着不可侵犯的傲气,她怎么可能委身给他做侧妃,他没有办法,然而又太想得到熙瑶了,所以让当时还是太子妃的苏贵妃设计引诱熙瑶到别院里去,喂她喝了药,想要逼她就范,谁能想到挣脱到最后,熙瑶竟然真的拿着朱钗划破了他的胸膛逃了出来,却被当时还是太子的南宫衍看上了。在南宫衍的威逼利诱之下,妹妹绞尽脑汁的和云国的孟太后合作,硬是将熙瑶送给了南宫衍为妃,和亲北国。到了北国,苏贵妃不满南宫衍的宠爱全部都落到了上官熙瑶的身上,不停的在太后面前进谗言,说上官熙瑶是狐狸精转世,有她在皇上将无心上朝,动摇国家的江山社稷,太后因此就更恨熙瑶了,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不竟如此,她还联手那几个妃嫔斩断了她所有的心腹羽翼,在熙瑶的身边全部都安插上了他们的眼线,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想尽办法让她受尽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好几次被折磨得半死。 当年那些血色的惨烈回忆恍若就在昨天,苏越泽也是悔得几乎想要撞墙,对妹妹更是心疼,“蓉儿,若是南宫墨来报仇,就让一切都冲着哥哥来吧,不管怎么样,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就让一切都结束。哥哥哪怕是拼尽了性命也要护得你周全。” 苏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泪流满面,“没用的,哥哥,南宫墨可不管这些,前面几个家族的人难道都双手沾满鲜血吗,有多少是无辜的人,最后流放的流放,贬为奴婢的贬为奴婢。真的,除了南宫墨死,不然苏家绝对灭亡,前面几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哥,我们想办法杀了南宫墨吧,他死了我们就安全了,就不会再像现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苏越泽沉思半晌,最后拉着苏贵妃到了神庙里,眼底迸射出嗜血凛冽的寒芒,“如果想要除掉南宫墨,那么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他说完拿出一张纸,那上面赫然写着生辰八字,那上面还被朱砂笔圈出了好几个圈。 “这是什么?” “钟晴那个女人的生辰八字,单从她的八字命脉上看,她应该早就死了,然而现在依然还活得好好的。还有,我之前让人到云国去查过了,以前的钟晴是宁王妃,胆小懦弱,被小妾欺负得自尽身亡,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很是强势精明起来。将曾经欺负她的宁王一家,丞相一家亲手送到了地狱里。这么强势的转变,不应该是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南宫墨现在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以前丞相府那个任人欺凌的懦弱小姐。”苏越泽眼底涌动着锐利的光芒,说出了他的猜测。 “可是这仅仅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我们要怎么利用,要是钟晴那个女人不肯承认怎么办?” 苏贵妃骇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听到的,可是她又知道哥哥从来不是那种口出狂言的人,他说的话十有*都是真的。 “想要让她承认,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苏越泽握紧拳头,径直打开了最隐秘最阴森的房间,点燃蜡烛,屋里一个足有脸盆大的水晶球出现在面前,水晶球的旁边是一面用水晶制作成的镜子。 他示意苏贵妃不要出声,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鲜红的血滴了出来,他将血涂在水晶球上,满脸肃穆,双手做出奇怪的手势,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屋内不多时烟雾缭绕了起来,水晶球上隐隐约约有着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苏贵妃想要将水晶球擦得亮一些,看清楚那些画面是什么,苏越泽嘴里发出一长串的“咦”,吓得她猛的缩回了手。 苏越泽整个人脸色发青,痛苦的捂着心口,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哥哥!你怎么样了?” 苏贵妃吓坏了,赶紧去将苏越泽扶起来,担忧的问道。 苏越泽一把擦掉了嘴角的血,眼底有着惊恐骇然,心里的惊涛骇浪翻涌着,让他酝酿了半晌才平静下来,喃喃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钟晴那个女人那么强势敏锐,看到那个灵魂学的那些东西,那些匪夷所思的物品,他连想都不敢想。 “哥哥,究竟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到底看到什么东西了?” 苏贵妃都快要哭了,一颗心像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 “蓉儿,原来的钟晴早就死了,现在的钟晴就是个妖怪,她是妖怪,是鬼魂,是她强占了真正钟晴的身体。我们用这个条件和南宫墨交换,让我们苏家好好活着!” 苏越泽浑身冰凉,如置冰窖,想到和那个可怕的女人为敌,他简直快要发疯了,他不敢对上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怪物,还是交给南宫墨来处理吧。 “怪物啊,那真是太好了,让南宫墨看清楚他身边睡着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丑恶的嘴脸,哥哥,这是我们打倒他们最好的机会啊。” 苏贵妃瞳孔里迸射出狂热惊喜的光芒,整个人被一股阴森诡谲的气息包围着,更是像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哥哥,你想啊,若是南宫墨没有了那个毒妇的帮忙,想要对他用毒什么的,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再不济,拆穿钟晴那个毒妇的真面目,让南宫墨和她反目成仇,她盛怒之下倒戈帮我们对付南宫墨岂不是很好吗?除去了南宫墨,整个北国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害怕的呢?” 她这么一说,苏越泽心底的恐慌去了一大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指紧握成拳,良久之后才忍着心底怪异的感觉说道,“如果这是妹妹决定的,我没有任何意见。” “那哥哥你什么时候方便再用咒术和读心术?”看到苏越泽口吐鲜血她心里也着急,担忧的问道。 “还有些事情要准备,明天早上,让他们到神庙里来,到时候给钟晴那个毒妇最致命一击,我也很希望看到南宫墨被最心爱的女人伤害是什么滋味。” 苏贵妃心底的仇恨蹭蹭的往上涌,这些天她一直担惊受怕真是够了,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了断吧。 “希望能让他们反目吧,不过蓉儿,你也不能抱全部的希望,毕竟南宫墨有多么爱他的妻子是有目共睹的,之前几大家族的人不是买了好多身家清白的女人送给南宫墨,企图让他消弭掉仇恨,不要再报复了吗,事实证明并不是很管用。” “哥哥,我明白的,不过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总要试一试的,不然难道等着看苏家死无葬身之地吗?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苏贵妃想到那些妃嫔的下场就浑身哆嗦,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也承受那样的屈辱和折磨,她会不会直接就死了。 “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苏越泽看着妹妹愈加消瘦的容颜,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疼,他当然希望自己家族能愈加显赫,自己妹妹能够越过越好,哪怕双手沾染上鲜血也在所不惜。 兄妹两人商量好了之后,从神庙的密室里走出来,神秘的离开了。 隐藏在神庙外面的暗卫死士并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想了想,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南宫墨和钟晴,将苏贵妃和苏越泽的行动告诉了他们。 不知道为何,钟晴忽然觉得脊背凉嗖嗖的,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眼底抑制不住的涌上了一抹慌乱。 “你怎么了?” 南宫墨感觉到她哆嗦了一下,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掌心被汗水湿透了,寒冷的小手就跟冰块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钟晴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极力的将心底那抹恐慌咽了下去。 “知道了,你退下去吧。” 南宫墨将死士打发了之后,直接打横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温暖的被子,用他的手温暖她冰凉的小手,“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晴儿。” 钟晴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无助,她摇了摇头,低低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可是那一瞬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站在我的身后一样,我觉得很恐怖。墨,我们的人安插不到神庙里去,听不到苏贵妃和苏越泽在盘算什么吗?” “不能,那是苏家的圣地,布满了机关,那些机关很特殊,只要不是苏家人的气息进去,就能触动机关发出警报,所以我们的人压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所幸那个神庙只有几间神秘的屋子,也没有密道出去,不然真的给苏家一个空子可以钻了。” 南宫墨眼底阴沉,迸射出狠戾的光芒,若是他们敢对钟晴不利,他直接剁了苏家的人拿去喂狗。 “你放心,我会让人密切注意苏家人的一举一动,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南宫墨感觉到她的身体依然颤抖得厉害,心疼的搂住她往他的怀里带。 钟晴柔顺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然而一颗心依然悬在半空中,让她慌乱不已,喉咙也像被一双手掐住了一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墨,我害怕。” 她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的贴在南宫墨的胸膛上,让他更加怜惜,更加心疼。 “没事,有我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南宫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对着她绽放了一个温柔宠溺的微笑,钟晴勉强勾着唇笑了笑,脑袋依然乱哄哄的,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没有办法了,南宫墨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她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然而在梦里的时候,她依然被噩梦缠身,前世那些求学的片段,手术救人的片段,甚至最后被车撞死的片段,都清晰的划过她的脑海里,最后是未婚夫狰狞张狂的笑脸,怎么都挥之不去。 “啊——” 半夜时分,她嘴里发出惊恐凄厉的尖叫声,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就连头发和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晴儿,你怎么了?”南宫墨在听到她尖叫声的时候已经醒来,赶紧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怜惜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究竟梦到什么了,那么害怕?” 钟晴顺着他的动作摸向眼角,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对上南宫墨忧心如焚的双眸时,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做噩梦了,没事。” 说着没事,她的身体却依然不停的颤抖,看得南宫墨很是心疼,温柔的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迫使她的眼睛对准他的,用柔情似水的语调说道,“晴儿,我们是夫妻,你究竟还害怕什么,心里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真的不能告诉我吗?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钟晴想到那些恍若上辈子的事情,整个人很不好,她看着南宫墨担忧又期待的眼神,又有些犹豫,不敢相信,如果她说出来了南宫墨会不会当他是个妖怪,会不会两人就此结束了?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瞳孔里又涌起了一阵恐惧,心虚的躲开南宫墨的视线,轻声的说道,“墨,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再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一定会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恩。” 南宫墨感受到她的害怕和彷徨,眼神微微黯淡了下去,罢了,只要她在他的身边,愿意爱着他,别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翌日,钟晴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是一直都没有睡好,当她看到南宫墨布满血丝的双眼时,十分的愧疚不安,“墨。” “醒了吗?苏贵妃派人邀请我们到她的宫殿里去,苏越泽也过去了。”南宫墨五指梳理着她乌黑柔软的长发,耐心的说道。 “他们又想出什么阴招对付我们?” 钟晴下意识的微微眯起眼睛,戒备的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周围已然布下天罗地网,苏家想要对你我动手脚,简直自寻死路,相信苏贵妃应该不是那种愚蠢的人。” 南宫墨周身被一层阴寒的气息包围着,杀气腾腾。 “那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弄什么鬼。”钟晴掀开被子下床,简单的梳洗和吃过早饭之后,和南宫墨坐着马车去了皇宫,径直来到淑妃的宫殿。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苏贵妃的宫殿去,她越是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昨天那种阴冷萧瑟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让她惊恐得想要尖叫,想要落荒而逃。 南宫墨感觉到她全身僵硬,精神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紧张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没事。” 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个局是针对她做的,而不是南宫墨,这一刻,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可是想到南宫墨的血海深仇,不得不咬着牙硬生生的忍住了。 “晴儿,你在害怕什么?”南宫墨从她的瞳孔中捕捉到了强烈的惊恐,他心微微沉了下去,眼底闪过阴鸷的光芒,苏贵妃难不成想对付钟晴不成? “我也不知道还害怕什么,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心就一直狂乱的跳个不停,我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真的快要哭出来了,这一刻,她十分惊恐害怕会失去南宫墨,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这个男人,她会不会伤心到绝望。 “那我们回去,不去了。” 南宫墨当机立断,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就往回走,如果这里让她那么恐惧,他宁愿她不来,他也舍不得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苏家也是你要对付的最后一个仇家啊。” “报仇固然很重要,你在我身边更重要,等我送你回去一切再说。”南宫墨感受到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心疼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朝着宫殿门口的方向走去,这时候一道柔媚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睿王妃,你究竟在心虚什么,害怕什么呢?是不是你有什么秘密被隐藏住了,害怕被南宫墨知道啊?” 苏贵妃犀利寒冷的眼神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看出几个洞为止,她的身边站着苏越泽,中年男人一双眼睛迸射着诡异的寒光,更是看得钟晴心惊肉跳。 “我心虚什么,害怕什么需要向你们报备吗,真是可笑!苏贵妃,苏大人,与其在这里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不如想着怎么样才能避开你们的劫难吧,曾经欠下的罪孽,是时候偿还了。” 钟晴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的朝着苏贵妃看过去,即使心里的不安很强烈,脸上却看不出分毫,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 “南宫墨,我们苏家的确对不起你娘,今天就彻底的来做一个了断吧。”苏越泽脸上一副决然的样子,沉重的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 “了断不了断应该是本王决定的,你们苏家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们能够预测过去未来,本王就不敢对苏家赶尽杀绝了吗?挡本王路者,死!本王现在也没有心情听你们说什么了断废话,请滚远点,不要出来碍本王的眼。” 嫌恶的话音落下,数不清的云国死士将苏贵妃和苏越泽拦住,自发的开出一条道路来,让钟晴和南宫墨离开。 “钟晴,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遇到事情了只会逃避,你敢和我们面对面吗?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们拆穿了你的秘密,南宫墨不再喜欢你了是吗?你这样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苏贵妃怒火中烧,指着钟晴大骂起来,然后又阴测测的笑出了声因,“南宫墨,你现在可以离开,但是本宫可以保证,只要你现在离开了这里,你和这个女人绝对分道扬镳,不可能长相厮守!你信不信!苏家人能够预测过去未来,是能够和天神对话的人。” 南宫衍眉头突的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钟晴,她脸雪白雪白的,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飘渺的样子像是要彻底远离他而去一样,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不让她逃脱。 短暂的寂静之后,钟晴抬起头来,脸上已然一片宁静,眼底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看向苏贵妃和苏越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知道些什么,又能说得出什么来!” “晴儿。”南宫墨这时候反而有些退缩了,“他们危言耸听,别去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他越是想就越是生气,“将苏家的人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钟晴拦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没关系,既然要了断,那就彻底的了断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苏家是不是真的能洞察过去未来。” 她握住南宫墨的手,径直朝着苏贵妃的偏殿走去,那里诡异的水晶镜子摆在那里,旁边是一个很大的水晶球。房间里还燃着很奇怪的熏香,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南宫墨,本宫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深爱着的,捧在掌心里的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苏贵妃的笑容狰狞了起来,肆意的狂笑在偏殿里蔓延着,她几步走到钟晴的面前,用诡异阴森的语调说道,“钟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话音落下,锋利的指甲划过钟晴的手腕,硬生生的划出了一道血痕,南宫墨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大胆,想也不想直接一脚踹在苏贵妃的肚子上,她整个人直接弹了出去,直直的撞到墙上掉下来。 “蓉儿。” 苏越泽心疼的将妹妹扶起来,怨毒的瞪着南宫墨,“你别太过分了!南宫墨,你怎么手段这么残忍!” “敢伤害钟晴,只有死路一条。”南宫墨脸上布着腾腾的杀气,看向苏贵妃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样。 “哥哥,没事,让南宫墨看清楚事实吧。”苏贵妃忍着身上的剧痛,心里依然蔓延着疯狂的杀意,她就是要让这对贱人自相残杀,就是让他们去死。 苏越泽扶着妹妹站起来,将钟晴的血滴在了水晶球上,然后又滴上了一滴他自己的,双手合十放在眼前,那些只有他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咒语从唇角溢了出来,室内烟雾缭绕,很快被鲜血覆盖住的水晶球里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些模糊的画面,随着咒语越念越快,那些画面愈来愈清晰,最后直接的反射在水晶的镜子里面。 只见镜子里面的女人,和钟晴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前世她学医和救死扶伤的画面,那些有着最重要意义的手术鲜血淋漓的摊开在南宫墨的面前。 咒语继续念着,她的车子出了车祸,她被撞得满身是血,最后被大火燃烧成了灰烬。在她灵魂出窍的时候,当时宁王府的受气包王妃刚好一头撞死在墙上,香消玉殒,灵魂虚弱得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满身是血的灵魂进入了受气包王妃的身体,从此以后,所有的改变天翻地覆。 “晴儿,你。” 南宫墨直直的看着那些画面,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他的晴儿,原来并不是钟丞相真正的女儿,而是这个眉宇间散发着坚毅,果断勇敢的女人吗? 钟晴也呆愣愣的看着那些画面,眼角有冰凉的泪水滑落,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竟然是被人用这样残忍的方式鲜血淋漓的撕开在南宫墨的面前,她又是难堪又是担忧,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站着,周身散发着荒凉的味道。 “哈哈,南宫墨你看到了吗,你爱上的并不是云国的贵族千金,而是这样一个妖怪,你爱上的是魔鬼。” 苏贵妃看到神色幽暗不定的南宫墨,愈加恶意的火上浇油,“你信不信,哪一天这个妖怪会杀了你。南宫墨,谁让你那么心狠手辣,所以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哈哈。” 南宫墨这才回过神来,他心里十分庆幸这里除了他和钟晴,苏越泽和苏贵妃,其他的人都被遣退出去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钟晴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反手拔出剑,只感觉到空气中几道寒芒闪过,水晶球和水晶镜子彻底化为齑粉。 “本王爱的从来就是她,不是别人!苏贵妃,挑拨离间这一招你用错了!” 话音落下,南宫墨衣袖间有数十道暗器朝着苏贵妃和苏越泽的身上招呼,只听见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两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苏贵妃后招,血咒之患 钟晴眼神晦暗不明的瞪着苏贵妃,浑身僵硬得紧绷,像竖起防备的刺猬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只有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恐。 南宫墨看着她这个样子,微微有些心疼,抱着她愈加用力,她却像如梦初醒一般,用力的推开他,眼睛里竖起淡漠疏离,颤抖的喝道,“别碰我!” 然后不顾南宫墨的反应,脚步凌乱踉跄的跑了出去,快得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晴儿!” 南宫墨担忧的唤了一声,抬起脚步追了上去,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南枫,你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 钟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越跑越快,满脸泪痕,耳旁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冷得像冰块一样,不停的朝前跑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然而想到那个最深的秘密毫无征兆的摊开在南宫墨的面前,她就觉得自己很卑鄙,只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身后忽然一阵疾风扫来,下一刻她的身体已经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晴儿,我是南宫墨。” “放开我!”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起来,手脚不停的挣扎着,企图推开南宫墨,这个一直对她很好,把她当成稀世珍宝般疼爱的男人,这一刻竟然让她无颜面对。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南宫墨低沉坚定的声音清晰有力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手臂搂得愈加紧密,直接捧着她的脸不管不顾的吻了下来,将她的挣扎呜咽统统吞进了肚子里。 钟晴微微张开唇,南宫墨灵巧的舌撬开了她的牙关,邀请她甜美共舞,彻底将她的恐惧和担忧消散在甜蜜的吻里,只剩下对他的眷恋和沉迷。 女人眼角的泪水慢慢滑落,柔软纤细的身体被强行贴着他精瘦有力的胸膛,她的双手也不知道何时竟然不知不觉的环上了南宫墨的肩膀,彻底沉沦在他狂热深情的吻里。 南宫墨狂风骤雨般的吻渐渐的变得温柔,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渐渐地平静了下去,也不再那么寒冷了,心底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温热的唇慢慢离开她的唇瓣,来到她的脸颊边,将她冰凉的泪水舔舐干净,轻轻叹息一声,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愈加用力,将额头亲昵的抵着她,眼睛里迸发出宠溺温柔的笑意,“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晴儿那么傻。” 钟晴被吻得鼻子不通气,脸颊通红,委屈又生气的抬头看着他,被泪水浸润的眸子璀璨得像天上的繁星,愈加让他怦然心动。 他忍不住眷恋的将唇印在她的眼睛上,胸腔里传来闷闷的笑声,“晴儿,你怎么能那么不相信我呢?我一直说过,我很爱你,你将会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女人,这辈子我也只会爱你一个,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钟晴眼底流露出一抹愕然,吸了吸鼻子有些落寞的说道,“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的确像苏贵妃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原本在那边的时候我早就应该死了的,谁知道我身体毁了,灵魂却依然活着,这里的钟晴死了,我的魂魄才进入了她的身体。之前在云国处理东方鸿和丞相府那些事情,就是和那个香消玉殒的女人交换的条件,我帮她报仇,她安心投胎转世,让我彻底的占据她的身体,同时继承她的记忆。” 她越说声音越低,心里的愧疚也愈加的强烈,其实这些事情原本她应该早点告诉南宫墨的,也不至于让这件事情陷到如此被动的程度。 南宫衍眼底最开始有些震惊,然而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其实她的性情转变得那么大,当时的他也怀疑过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却没有查到任何结果,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谁能想得到,竟然是同一个躯体里换了另外一个灵魂。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我又害怕你把我当成妖怪,时间越长我就越不敢说,昨天做噩梦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南宫墨,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若是你选择放手,让我们分道扬镳,我也不会怪你,毕竟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她说完低下头,心绷得紧紧的,忐忑的等待南宫墨的决定。 南宫墨幽寒凛冽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上,让她的心慢慢的凉了下去,果然还是如此吗?就连强悍如南宫墨,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她?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眼泪慢慢的聚集在眼眶中,咬着牙推开了这个一直给她温暖的男人。 男人却猛的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让她再也喘不过气来。 “钟晴,你敢再说离开我这种话信不信我掐死你!都那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觉得我对你的爱不是真心的,难道我还没能让你足够的安心,就因为这么一丁点的小事就和你彻底了断?你觉得我南宫墨是那样肤浅的男人?” 南宫墨咬牙切齿的在她的耳边霸道的宣布,“钟晴,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哪怕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下地狱!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钟晴只觉得胸口一股热流涌上来,原本堆积在心口的感动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愈加哭得泣不成声,无言的搂住了南宫墨的脖子,灼热的泪水滴到了南宫墨的脖子上。 南宫墨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狠戾,而是变得温柔了下来,“别哭了,我们说好了要相爱一辈子,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来历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愿意以全部的真心去回应你的情意。钟晴,我是真的很爱你,我的生命中也不能没有你,以后别再想着离开我了好吗?” 钟晴眼泪掉得更凶了,靠在他怀里不停的点头,“墨,我不会再想着离开你了,真的不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能包容她到这样的程度,还有谁能比他更爱她。 “别哭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你也不要总是压在心里。” 南宫墨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擦去,“晴儿,那些事情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钟晴感动得一塌糊涂,埋在他的胸口不肯起来,恋恋不舍像撒娇的小狗,让南宫墨很是受用。 两人磨蹭了一会儿,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好了,苏贵妃和苏越泽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去解决呢,我总觉得他们的算计不止这些,走吧,到地牢里去看一看。”相信以南枫的手段,他们此时已经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 钟晴咬着唇,依赖的和南宫墨十指紧扣,慢慢的朝着地牢走去,她心里依然有些担忧,看向南宫墨英俊迷人的侧脸说道,“墨,如果苏贵妃和苏越泽拿着我的身世大做文章怎么办?到时候会不会对你的复仇有所影响?舅舅那里,会不会对我心里有所不满?” “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放心吧,我怎么舍得把你置身危险之中。”南宫墨摸了摸她乌黑如绸缎般的头发,唇角绽放来温柔缱绻的笑容。 那样和煦得像三月阳光的微笑,让钟晴狂乱跳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这一刻,她不再有任何不安,只想跟着南宫墨的步伐走,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跟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 地牢很快就在眼前了,南枫已经带着死士将牢房围得密不透风,等待着王爷下一步的命令。 “人呢?” 南宫墨脸上布满了阴沉肃杀之气,沉声问道。 “回王爷,苏贵妃和苏越泽已经被关在地牢里,现在依然昏迷不醒。”南枫恭敬的回应道。 “带路。”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处处散发着阴森腐朽的味道,让人惊恐和绝望,挂在墙上的火把发出昏黄幽暗的光芒,非但没有驱走这里的寒冷,反而更增添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人惊恐得想要落荒而逃。 最里面的两间牢房里,分别关着苏贵妃和苏越泽,两人躺在寒冷潮湿的地板上,即使陷入昏迷之中依然不停的颤抖,像是被噩梦缠绕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南宫墨想到之前苏贵妃张狂嚣张的样子,眸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冷酷无情的命令道,“让人泼醒他们!”对待敌人,他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呼啦—— 寒冷入骨的冰水泼洒在苏贵妃和苏越泽的身上,让他们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被强烈的刺激惊醒过来,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苏贵妃!” 南宫墨笑容残忍而嗜血,苏贵妃只觉得汗毛倒竖,整个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想要做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苏贵妃惊恐尖利的叫起来,身体不停的往后退,南宫墨一路向前,将她逼到墙角的地方,让她再也无处可逃。 “南宫墨,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停止你复仇的手段好不好,本宫认输了,真的认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痛苦的啜泣声传来,苏贵妃狼狈得像跳梁小丑,哪里还像以前那个尊贵大方主子。南宫墨就是魔鬼,她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她竟然那么愚蠢,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看清楚了钟晴的真面目之后,就会和她反目成仇让她有机可乘。 前面那几个家族不费吹灰之力就覆灭了,她怎么会以为她会是例外,她会成功。 “应该是本王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才对!苏贵妃,你的后招是什么,别做出这副凄惨可怜的样子,本王知道你隐藏在温婉和楚楚可怜的表象之下是多么恶毒的灵魂。” 南宫墨闪耀着寒芒的匕首落在她的脖颈上,苏贵妃吓得差点跪下来,“南宫墨,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愿意后半辈子常伴青灯古佛,为你娘超度念经,求求你放过我们苏家吧。” “你们的后招是什么?既然知道了钟晴的身世,我可不相信你们会只是挑拨离间就完了。”南宫墨丝毫不为所动,长剑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断苏贵妃的咽喉。 苏贵妃见她不管怎么求,南宫墨依然如此铁石心肠,索性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后招是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南宫墨,若是你敢对本宫,对苏家动手,钟晴这个女人是妖女现世的流言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出去,让西凉,南渊,海国,甚至连云国都出兵讨伐你们,本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难道能将这些国家的人都杀死吗?哈哈,钟晴这个毒妇是妖孽,谁沾染上她谁倒霉,她在哪个国家停留,那个国家一定会倒大霉!” “贱人!” 南宫墨还没有动静,钟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苏贵妃两个响亮的耳光,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恨不得在苏贵妃的身上射穿几个窟窿,饶是心里已经气得快要发疯,她嘴角依然噙着冷笑,“你说我是妖女现世,我就是妖女现世吗?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你又凭什么让人相信!你们苏家在北国的确是天神一样的存在,可是天底下比你们苏家厉害的得道高僧不知几何,我找几个得道高僧为我证明,我不是妖女不是一切都解决了吗?苏贵妃,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信不信我直接杀了苏家全家,当即让他们身首异处!” 苏贵妃捂着火辣辣的脸,自暴自弃,“信不信,等流言传出去再说了!” 钟晴浑身散发着波涛诡谲的阴冷,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苏贵妃,残忍的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我就把苏家所有的人全部挑断手筋脚筋,割断舌头,让他们彻底变成废人,但凡这几天和苏家有联系的人,全部抓出来严刑拷打,直到他们招为止。而你,苏贵妃,信不信我直接用几百种毒药把你变成药人,变成丑陋不堪的怪物,让你尝尽人世间的苦楚。” 苏贵妃被她的话吓得脸煞白煞白的,然而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勾着唇冷冷的笑着,“我连死都不怕了,还害怕这些吗?” “是吗?那就等着瞧。” 钟晴冷冰冰的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来到了另一件牢房里,那里从昏迷中醒来的苏越泽已经被云国的死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也不能说半句话。 她掏出寒冷的匕首,面无表情的对着苏越泽的手臂上割了下去,很快一片血肉硬生生的被她切了下来,鲜血噗噗的流着,怎么都止不住。 “钟晴,你这个毒妇给我住手,住手!” 苏贵妃眼泪夺眶而出,情绪近乎崩溃,“你不要伤害我的哥哥,你住手!” 钟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像是在切着食物一样,一片接一片的往下割,疼得苏越泽满头大汗,满脸痛苦,恨不得昏死过去。 “我说,我说,钟晴你赶快住手,住手!” 苏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妥协。 “后招究竟是什么?”钟晴对着苏贵妃露出了一个绚烂如花的神情,“苏贵妃,关键时刻你还真是不怎么聪明,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苦苦挣扎呢。” “你解开哥哥的穴道,让他跟你说。” 钟晴挑了挑眉,威胁的语气传到了苏贵妃的耳朵里,“别再想着出什么幺蛾子,我的耐性有限,再敢欺骗我,后果可不是割几片肉那么简单了。” “不骗你,哥哥在你身上下了血咒,之前我从你那里弄了几滴血,涂抹在水晶球上,那时候就是对你使用咒语。” 苏贵妃满脸苍白,在南宫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里,声音越来越低。 然而话音刚落下,她的脖子直接被南宫墨掐住了,苏贵妃只觉得一阵窒息袭来,死神就要将她的魂魄勾走了,脸涨得通红,痛苦的挣扎着,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若是钟晴有事,本王势必让你们苏家陪葬!” 在苏贵妃觉得自己即将断气的时候,南宫墨一把狠狠的推开她,狼狈的女人身体一个不平衡直接跌倒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钟晴像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脸上露出了自嘲又凄然的微笑,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往她的身上弄诅咒,难道她真的看起来那么好欺负,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用这些阴邪的手段对付她吗? 南宫墨敏锐的感觉到她的难过,顾不得苏贵妃,几步来到她的身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解开苏越泽的穴道,咄咄逼人的命令道,“解开钟晴的血咒,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然苏家神庙坍塌,苏家家破人亡,先祖挫骨扬灰,我会让道士将你们的灵魂永远封印,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苏越泽整个人又能够自由活动了,忍着锥心般的疼痛,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恨,然而这个时候他不敢明着反抗,只能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说道,“那个血咒是探查她的身世时候附带上去的,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解开的。更何况,水晶球和水晶镜子已经被毁掉了,就更难了。” 话音还没落下,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南宫墨阴沉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碎尸万段了,“别说你没有办法解开,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解开,你这颗脑袋留着也没有用了!” 然后疾风一扫,长剑高高举起,气势汹汹的朝着苏越泽的脑袋上落下去。 “啊——” “哥哥——” 惊恐又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地牢,带着无穷无尽的绝望。 “血咒可以解开,真的可以解开!南宫墨,你住手,求求你住手!”苏贵妃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再一次看到了南宫墨的残忍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也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绝望,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南宫墨曼斯条理的将长剑收了回来,笑容阴风阵阵,“下次可不要再耍这种心机了,本王耐心不是很好,若是收手慢了,真的就只能人头落地,到时候你们连哭都来不及了。” 苏越泽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浑身僵硬,就连血液都像是停止了流动,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好久,苏越泽才缓过劲来,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南宫墨就是恶魔,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什么荣华富贵,被众人匍匐膜拜的优越感,他都不要了,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的活着,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再遭遇南宫墨这个杀人狂魔的追杀。 “理智回来了吗?如果回来了,那就帮钟晴解开血咒吧。” 南宫墨的剑指向了苏越泽的心脏,声音透着寒风阵阵,慢慢的提醒道。 “现在还不行,必须要等到十五月圆之夜,到时候才能解开血咒。” 苏越泽连大气都不敢出,瓮声瓮气的答道,袖子下面的掌心里已经是冷汗淋漓。 “这一回你没有说假话吧?”南宫墨嘲讽的问道,怀疑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那架势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真的没有欺骗你,睿王爷,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了。真的要等到十五月圆之夜。” 钟晴挑了挑眉,这个月十五才过去没两天,就是还要等将近一个月了,“既然这样,苏大人就在地牢里安心的待着,等到了十五月圆之夜再出来吧,解开了血咒再让你回去好吗?” 苏越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痛哭流涕的求饶道,“睿王爷,请你大发慈悲不计较这次的事情,让我回到苏家吧,解开咒语也需要翻看一些书籍,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的,求求你了。”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熏心看上熙瑶公主了呢,结果惹上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沦落到了现在的境地。 “这个血咒如果不解开会有怎样的危险?”钟晴蹙起眉头冷冷的问道。 苏越泽不敢去看钟晴的目光,低着头声如蚊蝇的说道,“如果不解开,若是生孩子的时候,会难产血崩而亡。” 钟晴的脸猛的沉了下去,周身笼罩着阴森森的杀气,旁边的南宫墨已然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将苏越泽碎尸万段了,“苏越泽,钟晴若是有任何危险,你就先断子绝孙吧!” 这些人,竟然敢将手脚动到钟晴的身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将苏越泽送回苏家,苏贵妃软禁起来,若是不解开血咒,苏家人谁也逃不了!”南宫墨沉声命令道。 很快,云国的死士气势汹汹的架着苏越泽离开了,苏贵妃也被人带走软禁在她的宫殿里面,地牢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南宫墨紧紧的拽着钟晴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了地牢,回程的马车上,他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钟晴,那双幽深如古潭的眸子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担忧。 钟晴想笑,可是她脸僵硬着,根本就笑不出来,默默的和他十指紧扣。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受苦,苏越泽若是不将血咒解开,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良久之后,南宫墨狠戾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听得眼眶微微发热,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别院里,南宫墨点了钟晴的昏睡穴,等她彻底熟睡之后,转身离开了,对守在门外的死士说道,“命人好好保护王妃,一定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另外,让安插在苏家的探子即刻来见我!” 暗卫领了命令,一群武功最为高强的杀手悄无声息的包围住了钟晴所住的房间,形成保护的姿态,竖起全身的警惕,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南宫墨的书房里,苏家大管家的儿子低眉顺目的站在他的面前。 “本王要知道苏家关于禁咒之术的秘籍究竟藏在什么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摸得清楚那些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寒冷的声音透着凛冽的杀意,跪在他对面的暗卫忍不住全身一个哆嗦,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回王爷话,已经查出来了。苏家那些禁咒秘籍并没有藏在苏家的府邸里,而是藏在苏家的神庙里,神庙里有一尊大佛,佛像后面有一个神龛,神龛下面藏着两本苏家的禁咒秘籍。” 南宫墨听完暗卫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神庙里面布满了机关暗器,当然这些不是问题,问题时只要他们的人进去,生人的气息让神庙里的机关捕捉到就会发出警报。也就是说,不管他们用怎样的手段,都会惊动苏家的人,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他担心钟晴会受到影响。 “王爷?” 良久得不到回应,暗卫着急了,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唤道。 “有没有办法在不进入神庙的情况下让那些陷阱机关暂时关闭?”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清晰,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有倒是有,就是比较麻烦。”暗卫迟疑了一下,战战兢兢的开口,“其实神庙里的气息只对人类的气味敏感,若是让苍鹰等鸟类进去将机关闭合,是不会有这样的难题的。” “明白了,好了,你先回苏家去吧,等有行动听从本王的消息。” 南宫墨让死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寝殿里,看到她熟睡的容颜时,一颗心变得异常柔软,不舍地摸着她如同凝脂般细腻的脸颊,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睡梦中不停的被打扰的钟晴慢慢睁开的眼睛,看到烛光下泛着浅笑的南宫墨,有一种依然置身梦境的错觉,“墨。” “晴儿,我在这里。” 南宫墨心疼的将她抱住,愧疚得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表达他那种疼痛难过,“对不起,晴儿,都是我把你卷入到了这些是非之中,我真的很抱歉。” “墨,我从来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吧。” 钟晴其实心里很不好受,却在看到南宫墨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时不由得绽放开了笑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管怎样的困难我们都能克服。” 南宫墨心口一阵发疼,恨不得将她揉到他的身体里,他上辈子究竟是修了多少福气,才能娶到这么爱他,爱到死心塌地的女人。 “墨,你不用心疼我,我总相信,有一天再也没有什么艰难困苦可以难倒我们,我们终将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湿热,钟晴想要挣脱开去看他的脸,却被南宫墨强行抱着不肯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墨终于松开她,眼睛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坚韧宁静,“隐藏在苏家的探子传消息回来,苏家关于禁咒之术的秘籍就藏在神庙佛像后面的神龛下面,我会想办法先让碧落阁训练过的雄鹰将陷阱机关给关起来。我们再走进神庙里拿到禁咒之术的秘籍,到时候解开你的血咒,再除掉苏家。”这是他想要彻底除掉的第一个世家,他们竟然碰触到了他的逆鳞,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相信你,也相信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墨,不用心疼我,我不难受,真的。” 她越是笑得温柔和若无其事,南宫墨就越是愧疚,原本她在云国可以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跟着他千里迢迢来到北国,置身危险之中。 “晴儿,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解掉你身上的血咒,苏越泽想害死你,也没那么容易。” 南宫墨在心里用生命发誓道,在两天之后,他的确实现了他的诺言,用训练有素,敏锐过人的雄鹰提前闯进神庙里,关闭了所有的陷阱机关,然后他带着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属下闯进去,在神龛下面的盒子里找到了苏家的禁咒之术,也找到了关于解开血咒的办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南宫墨出手,苏家遭殃 钟晴翻开那本记录着苏家各种咒语的秘籍,一一将其的危害和适用范围,解开禁咒的办法统统记下来,目光落在血咒上面时停顿住了。 苏越泽的确没有撒谎,血咒的确要在每个月十五,也就是月圆之夜时,用施咒者的血和被施咒者的血融合在一起,点燃苏家特有的熏香,在半夜子时三刻,对着月亮祭拜,念着咒语,向月神祷告,那些咒语繁复而古老,古老得让她念得磕磕绊绊的,最后在被施咒者的食指尖端划开一道血痕洒在苏家特有的熏香上,将熏香熄灭,然后她身上的血咒才能解开。 “苏越泽那个混蛋,我恨不得把他给杀了。” 南宫墨想到苏越泽害得钟晴中了这种可怕的咒语,整个人阴沉沉的,散发着冷硬肃杀之气,“晴儿,既然血咒的化解方法我们已经找到了,不然就把苏越泽杀了怎么样?”对于苏越泽,对于苏家这种依靠可怕的禁咒之术,能够预测过去未来的家族,只会让他觉得异常恐怖,不斩草除根只会留下无穷的后患。 “墨,先留着吧,我不敢肯定我自己能不能解开这个咒语,如果不能解开,还需要苏越泽出手,毕竟他是施咒者,等过了下个月十五,你想要怎么处置苏家我都同意。” 钟晴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小心谨慎。 南宫墨对于妻子的话自然言听计从,然而却不代表他心里痛快了,他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整个人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良久之后,脸上流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晴儿,那就抹黑苏家的名声,让苏家不再是神坛高高在上的智者,而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老鼠!之前你不是说给皇上弄点致幻的迷药,让他相信北国依然有几百年的气数吗?不然我们先准备这些。” “那些能够发挥*成分的药,让父皇觉得那一切都是真的,将苏家拖下水再说,他们已经嚣张得太久了,让他们一朝从神坛上摔到泥泞里面再也爬不起来。” 南宫墨越想就越觉得钟晴出的那个主意太好了,有什么让苏越泽失去名声和受人尊敬膜拜还要更解气呢。 看着南宫墨明亮得耀眼的双眸,钟晴想不到拒绝的话语,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一会就去弄毒药,你等等,很快的。” “不着急,等你心情好一点之后。” 南宫墨还是担心血咒的事情会在她的心底留下阴影,只希望她能够活得随心所欲一些。 “我现在心情就很好,墨,不用担心我,只要你不在乎,别的事情即使很艰难,却不会让我感到很害怕。” 钟晴对着他笑了笑,转身咚咚的跑去弄有迷幻作用的毒药了。 当天夜里,南宫衍沉沉的睡在床上,却好像置身热水之中,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早就作古的南宫家的历代帝王,纷纷从地下爬出来,愤怒幽怨的指责他的失职,因为他将整个云国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动摇了北国的江山社稷。 “朕不是故意的,各位先皇,求求你们不要将这些帐算到朕的头上来,雪灾和水患都不是朕希望看到的,南宫墨的复仇朕也极力阻止了,可是他已经布局了整整十几年,手上积攒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令人恐惧的程度,就算倾尽整个北国的力量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不是朕的错,求求你们,不要再来找朕的麻烦了。” 睡梦中的南宫衍身体紧绷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神情痛苦,颤抖惊恐的说着求饶的话语。 “没出息的混账东西,皇位怎么会传到你这种人的手里?北国还有好几百年的气数,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毁掉的。你还不想办法请来能人异士帮你管理这个国家,难道真等南宫墨彻底的蚕食了整个北国,到事情无力回天的时候才痛哭不已吗?” 南宫衍的父皇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恨铁不成钢的怒道。 “南宫墨那里怎么办?他是不允许别人阻挡了他的路的。” 南宫衍想到南宫墨的手段,整个人就忍不住发憷,不确定的问道。 “那个小子没有帝王的命格,不足为奇,只要他报了大仇,就会彻底远离北国,当务之急是要将乱糟糟的北国掰正过来,再这样下去,不用南宫墨出手,你就能将整个北国给败了。” 列为先皇齐刷刷的瞪着南宫衍,纷纷指责道。 “请来能人异士帮你管理国家,等稳定下来,南宫墨离开之后,你再来接手,不要再这么自生自灭了。若是北国毁在你手里,你就是罪人,到了阴间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啊——” 南宫衍猛的从睡梦中醒来,衣裳都被冷汗湿透了,捂着狂跳的心脏微微出神,刚才那个梦境那么真实,他觉得南宫家的历任皇帝都站在他的床前,让他振作起来,再把国家管理好。至于南宫墨,他的目标只是报仇,等解决完了苏家,就一定会离开,这样想着,墨儿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或许南宫墨说要把整个北国的都城拱手送给云国,也只是在气头上说说,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个父皇的,如果是这样,这个儿子也算没有白生,虽然他其间也受了很多的窝囊气。 “魏公公,伺候朕更衣,即刻前往神庙,朕要向苏越泽预测一下北国的气数和命运。” 南宫衍浑身又充满了勇气,一脸的精神焕发,倒是让那枯瘦如柴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了。 魏公公很快帮他将一切都打理好了,南宫衍由小太监搀扶着,径直朝着神庙走去。 躲在暗处的云国暗卫立刻将消息传到了南宫墨的手里,南宫墨幽深如古潭的双眸迸射出凛冽狠戾的光芒,对前来传递消息的暗卫命令道,“让神庙里的人做好准备,到时候就按照之前本王说的去做。” 暗卫将南宫墨的意思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易容成苏家人的样子,在神庙里忙碌的人。 不多时,南宫衍被人簇拥着走到了神庙门口,“苏越泽”飞快的走过去,让皇上稍等,自己关闭了陷阱机关,这才恭敬的将南宫衍给迎了进来。 “苏大人,朕想要预知过去,未来,关于北国的命运,气数将是怎样的。” 南宫衍并没有任何啰嗦,开门见山的提着要求道。 “皇上,水晶球和水晶镜子已经被南宫墨打破了,恐怕不能让皇上从镜子里看到未来北国的国运了。微臣还是想办法在铜镜面上,让北国的未来展露出来,您看这样可以吗?” “苏越泽”面露难色,想了一会,试探的问道。 “随便你,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朕只要看到结果。”南宫衍压抑着心底的不耐冷冷的说道。 “苏越泽”立刻让人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搬来了铜镜,然后取了南宫衍的一滴血涂抹在铜镜光滑的一面上,点燃了云家特有的熏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整个人念着奇怪的咒语,越念越快,南宫衍只觉得昏昏欲睡,眼神变得呆滞空洞起来,没过多久,北国的未来勾勒在铜镜里,欣欣向荣,繁荣昌盛。雪灾和水患褪去,整个国家再次风调雨顺起来,庄稼长势喜人,守卫边关的士兵忠心耿耿,北国子民生活富足,朝臣上下一心,兵强马壮,没有谁敢再轻视北国,就连嚣张起来的云国也被北国的蹄铁打得落花流水,低头求饶,每年向北国纳贡,北国经历了一整年的低迷消沉之后,再次意气风发了起来,不管是谁提到他,都止不住的畏惧崇拜。 南宫衍看着这样的画面,深深地陶醉了,枯瘦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这才是他的北国,万民朝拜,国家富强,人民安康。 画面里,南宫墨弄死了苏家的人之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北国,带着钟晴回到云国去了,果然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将北国彻底毁了。 熏香燃尽,画面渐渐退去,南宫衍却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皇上,皇上?” “苏越泽”轻轻的唤了好几声,南宫衍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尽管他已经极力的板起脸了,却依然没有用。 “苏大人,朕看到的那些会是真的吗?”南宫衍认真又严厉的瞪着“苏越泽”,心里隐藏着强烈的期待,可是却又担心,毕竟现在南宫墨虎视眈眈的盯着北国呢。 “皇上,苏家以前的预测可有不灵验过?” “苏越泽”淡笑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南宫衍想想,心底的疑虑也就打消了,是啊,苏家以前也预测过很多次大事,每一次都很精准,没有道理这一次会失策。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南宫衍慢悠悠朝着神庙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苏越泽”一眼,心里隐隐有些惋惜,真是可惜啊,可谁让他们是南宫墨的仇人,这次的扶乩或许会是最后一次了。 “南宫墨将苏贵妃软禁起来,将你关押在府里,怎么忽然又想通了放你出来呢?”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怪异在什么地方。 “苏越泽”却没觉得任何不妥,得意的笑了起来,“因为钟晴的身上被我下了血咒,只有我知道血咒究竟如何解开,不然,他们一辈子不能有孩子。血咒,就是在女人的身上下咒语,让女人在怀孕产子的时候,血崩而亡,绝无幸免的可能。南宫墨那么爱钟晴,又怎么舍得让她去死,除了妥协,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南宫衍看到“苏越泽”通红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狂热和疯狂,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可怕。 “是吗?那希望你能一直压制得住他们,别到时候赔上了整个苏家的性命那就麻烦了。”南宫衍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不管苏家如何,最后都和他无关了,他们活着,就继续为北国预测过去未来,如果被南宫墨灭了,他也只觉得可惜。 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那就是重新治理北国,让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让北国再次强盛起来,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欺负。 南宫衍信心满满的招来了满朝文武上朝,直接任命了有治国才华的大臣担当起让整个北国迅速恢复过来的重任,希望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北国掰到正轨上来。 南宫墨知道南宫衍的决定时,忍不住勾起唇角嘲讽的笑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整个北国都被他控制着,他想要北国变成什么样,北国就变成什么样,南宫衍这一次的希望注定落空了。 果然,在大半个月之后,这些有着惊世才华的能臣的所作所为,让南宫衍再次气得头顶开始冒烟了。 他让人到西凉去买粮食的种子,谁知道买回来的种子竟然没有一粒能发芽,他怀疑之下,让人拨开了谷物的壳子,发现里面竟然是熟的。 他让人想办法从富商和朝臣的银库里抠点银子,银子是弄到了,谁知道运送回京城的半路中竟然被劫匪挟持了,他很怀疑是南宫墨动的手脚,可是却找不到半点证据来,就算怀疑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他让人偷偷从云国走私新式武器,武器到手了,却废掉了,根本用不了。 不仅如此,将军叛变投敌,边境的士兵走的走,逃的逃,北国境内大臣也人心惶惶,办起事情推三阻四的,让他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他这时候才发觉,他这个皇上当得多么失败,治理国家治理得多么糟糕,若是没有苏慕卿帮忙,云国早就废了。 深夜时分,他依然皱着眉头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南宫墨心情惬意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对上南宫衍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却丝毫不以为意,“父皇,还在为北国的事情烦恼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宫衍充满敌意的说道。 “说得好听点你很坚持你的理想,想为北国多做一些好事,说得难听一点,你就是愚蠢,整个北国都成这样了,你想拯救是那么容易的吗?父皇,微臣劝你还是省省吧,真的没有那个必要,你的身体已然那么虚弱,枯瘦如柴了,据说没有罂粟粉吃就痛苦不堪,你这是何苦呢?还有啊,你那些儿子都不成大器,就算你拯救了北国的江山,你又要把江山送到谁的手里呢?” 南宫墨直直的戳他的心窝子,气得南宫衍又是心头一口老血涌上来,抑制不住的喷洒到奏折上,染得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逆子,你滚,给朕滚得远远的!” 感受到一国之君的雷霆震怒,南宫墨竟然没有半点生气,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眼底也染上了淡淡的关心,“父皇,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在皇宫里安享晚年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脑子又忽然发热,要治理满目疮痍的北国呢。你受谁的刺激了?” 南宫衍铁青着脸没有说话,他心里气得要死,却不想告诉南宫墨,这个儿子,他不可能再将他当成儿子了,除了仇敌,再也没有别的词更好的形容了。 “不肯告诉我,没关系。不如让儿臣来猜猜,儿臣的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暗处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若是说哪里有疏漏,”南宫墨眯着眼睛思考起来,“唯一的疏漏也只能是那一天你进入到苏家的神庙里,里面的机关只有苏家人能够触动,也就是说是苏越泽怂恿你的?” 南宫衍身体陡的一僵,很快又平静下来。 “看来儿臣没有猜错,果然是苏越泽。父皇啊父皇,你怎么能那么愚蠢,苏越泽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整个天下都是你的,难道云国,西凉,南渊和海国都会变成你的吗?” “不是他忽悠,是南宫家的历任皇帝托梦给朕的,让朕好好管理北国。朕才会去向苏越泽预测过去未来,他并没有忽悠朕什么。” 南宫衍看瞒不住,只好垂头丧气的说道,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那么糟糕,这和他看到的画面根本就很不一样,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那你看到北国的未来是怎样的呢?该不会是山河破碎,饿殍遍地,民不聊生,云国的铁蹄将北国的国土踏平了,皇室中人沦为奴隶,所以你惊恐了,害怕被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然后开始励精图治企图摆脱那样的命运是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北国不会那么轻易被敌国打败的,南宫家的皇权还有好几百年的气数呢,南宫墨,你能不能盼着北国好点啊。朕现在都不阻止你复仇了,等你灭掉了仇敌之后能不能快点离开北国,北国真的不能再经受你的折腾了。” 南宫衍说到后面,整个人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只是错了那么一点点,就要为那些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难道这还不够吗?老天爷还要折腾他到什么时候。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南宫墨面无表情的瞪着南宫衍,眼神暗沉,绿油油的,看得南宫衍心底发毛,忍不住握紧了贴身藏好的匕首,他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墨直接扑上来要了他的命,那他一定不会再客气。 “既然你愿意,等我手刃仇人,当然会离开北国,你以为我愿意待在着肮脏的地方吗?我娘当初恨死这个地方,同样的我也恨死了,这里就留给你吧。” 南宫墨良久之后冷笑起来,说出口的话尖锐又恶毒,继续往南宫衍的心口上捅刀子,“可是就算我离开了,你就能将北国恢复到以前的强盛吗?别做梦了,北国一定是遭到天神的诅咒了,才会多灾多难,或许你都不适合待在皇位上,还是让给别人吧。苏家不是擅长给人预测过去未来吗,你怎么不让他给你预测一下你是不是合适的帝王,是不是天神选给北国的明君。他没有告诉你,一定是天神都看不惯你了才会这样惩罚你吗?你若是能让北国像以前一样繁荣富强,我直接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嘴角噙着残忍嗜血的微笑,“对了,本王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对苏家动手,你到时候别插手,否则我直接把北国彻底毁灭,包括南宫皇室的人,屠戮干净!你记住我的话!” 南宫衍手指紧握成拳,等到他离开之后,整个人背后都濡湿了,瘫软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 这个儿子发起狠来,连他都没有办法,但愿他灭了苏家之后,真的离开北国,不要再回来了,他真的害怕了,害怕这个儿子真的会毁了他的国家,将他从皇位上推下来。 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继续在那些奏折上看,越是看就越是愤怒,恨恨的将那一摞奏折恶狠狠的扔在地上,还觉得不解气的狠狠踩了几脚。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不是说苦难全部过去,北国会慢慢好起来的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南宫衍颓丧的坐在地上,整个人陷入痛苦懊恼之中,不期然,南宫墨那些话又回荡在耳畔,难道他真的不是明君吗?还是天神看不惯他才会这样惩罚他?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他必须要再找苏越泽问一问,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他想励精图治,却有那么多困难,半点都不顺利。 又一次,他来到了神庙里,依然是易容了的云国死士冒充了苏越泽关掉了陷阱机关迎接了他。 “微臣见过皇上。” “朕已经很努力的去挽救整个国家了,为什么结果还会差那么多,你的预测到底准还是不准,苏越泽,该不会那些话是你忽悠朕玩的吧?” 南宫衍愤怒的指责道,他也预想过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想要将一个国家治理好中途肯定会有曲折,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成功,他不得不怀疑苏越泽说的是否是真的了。 苏越泽掐指慢慢的算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南宫衍阴鸷的眼神瞪着他,大有如果他说不出来就砍了他脑袋的架势。 “皇上,微臣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越泽”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眼神有些惊恐。 “有话直说。”南宫衍压抑着怒气说道,他就是想知道,这中间到底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先祖托梦给他,他坚信北国的气数是能再维持三五百年的。 “皇上,之所以不顺利,是因为天神震怒了,是皇上您的所作所为让他不高兴了,所以才会出现处处受阻。若是还想北国继续维持以前的辉煌,首先要消除天神的怒气,让他不再降罪与您。” “天神为什么震怒?”南宫衍心里咯噔一跳,南宫衍的话和“苏越泽”的话竟然不谋而合,让他心里隐隐担忧了起来。 “因为瑶妃的枉死,因为你不顾父子之情偏听偏信南宫墨克死了瑶妃,硬是将年幼无辜的他驱除出北国,因为顾太后陷害了太多的冤魂。” “苏越泽”每说一句话,南宫衍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了一分,整个人浑身冰凉,像是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来,冲得他的四肢百骸都散了。 “那可以化解的办法?怎样消除天神的震怒,让天神不再报复到北国万千子民的身上来,稳固南宫家的江山社稷?”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南宫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那么颤抖。 “皇上要准备好丰盛的祭品,在神坛上亲自下跪,发自肺腑的向天神忏悔你和太后的罪行,祈求天神的谅解,并且让南宫皇室世世代代尊重苏家,封苏家为国师,永远不能伤害苏家。” “苏越泽”郑重其事的说道。 “只是这样就能让天神原谅朕了吗?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南宫衍怀疑的瞪着“苏越泽”,最后那句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可疑,天神让他善待苏家,他们什么时候亏待过苏家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最重要的一条,是要对南宫墨好,将他的名字写在族谱上,封瑶妃为你的皇后,并且让得道高僧为她超度念经,为她修建皇陵,让她入土为安,太后也要跪在瑶妃的面前承认她的罪孽,向瑶妃道歉,承认她真的错了。” “苏越泽”说到最后,竟然用愤愤不平的语气说道,恨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像是要咬烂南宫墨的血肉一样。 南宫衍一刻不敢放过“苏越泽”的神情,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之后,才相信了他的话,依然沉着脸冷声说道,“什么时候在神坛上向天神忏悔比较合适?”他想到了过去一年北国的雪灾和水患,饶是他不信邪,这一刻也只能硬生生的相信了。 除了触怒上天,还能有什么理由解释为什么一整年的时间都是灾难,弄得北国饿殍遍地,天灾重重,或许,当年他真的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熙瑶强行占有,逼迫她和亲北国的,是他真的错了。 “苏越泽”赶紧翻开黄历研究,很快又抬起头来,“明天就是黄道吉日,皇上可以上神坛跟天神忏悔。” “你也去做准备,朕明天会沐浴焚香,准备好最丰盛的祭品。” 南宫衍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心里被蚀骨的悔恨折磨得都在滴血,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真的是一场空。当初自以为是的真爱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却让整个北国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现在北国的境况,他脑仁都疼,不过谁让这是他和母后犯下的罪孽,除了偿还他又能做什么呢?就算想让南宫墨去死也不可能了,再杀了他依旧触犯天神,到时候对北国的惩罚更加恐怖。 “苏越泽”等到南宫衍走了之后,立刻将消息传递给南宫墨。 南宫墨摊开那张字条,眼底迸发出阵阵冷笑,对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的钟晴说道,“晴儿,明天就是苏家倒霉的日子了。” “那最好不过了,等苏家的人身败名裂,血咒又被解开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回家了。” 钟晴想到气候温暖的云国,眼底流露出一丝向往,她喜欢那里,如果可以,她想快点回去。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这一切,就带你回去。”南宫墨握住她的手保证道。 翌日,北国举行了盛大的祭奠天神仪式,神坛上摆满了各种各样丰盛的祭品,神坛下面黑压压的北国官员跪着,看着他们的皇上一身盛装,手里点燃熏香,在“苏越泽”念念有词的念着咒语很久之后,然后对着南宫衍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南宫衍面容虔诚的点燃了熏香,然后跪在神像面前,诚心诚意的向天神忏悔,为他和太后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说到后面,竟然抑制不住的落泪了。 “天神,请你宽恕朕曾经犯下的罪孽,朕愿意去改,求你再次福泽北国,让北国的子民安居乐业,让南宫家的江山能够万世千秋的传承下去吧。” 然而当他朝着神像叩头的时候,地底下传来一声闷响,神坛向来坚固的地面开始裂开,摇摇欲坠,整个玉石雕刻而成的神像竟然丝丝裂开,转瞬化成千万块碎片,南宫衍还没反应过来,神坛忽然发出一声轰隆,彻底倒塌,将南宫衍活埋到了地下。 “皇上——救驾——” 围观的大臣发出惊恐的呼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声嘶力竭的让禁卫军冲上前去挖开废墟,想要将南宫衍挖出来。 手忙脚乱了一通之后,才将腿部沾满了鲜血的南宫衍挖了出来,“御医,御医快来!” 有人声嘶力竭的吼道,御医还没赶到,南宫墨带来的大夫已经上前去,以麻利干脆的手法给南宫衍清洗包扎了伤口,幸好他跪的地方塌陷下去是空的,不然他的两条腿现在已经废了。 “父皇,怎么向天神祈祷竟然祈祷得自己差点被活埋了?”南宫墨说话的样子还是那么惹他生气,然而这一刻的他已经疲惫得不想再和他置气了。 “来人,扶着朕回去!”南宫衍灰头土脸的说道,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侍卫赶紧上来要扶着他回去,这时候猛虎死士的统领面色难看的走上来,狠狠的瞪了旁边的“苏越泽”一眼,沉声说道,“皇上,在塌陷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石碑,请皇上务必要过目!” 南宫衍心底一沉,立刻让人带着他过去,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南宫家和苏家一起打了天下,原本皇位应该是苏家的,是南宫家的人耍手段将皇位抢了去,苏家人不甘心,然而大势已去,只能忍气吞声屈居人下作为臣子。为了防止南宫皇室的人迫害苏家,苏家的先祖找到了一位具有灵通眼的道士,用重金买通道士,让道士预测过去未来。道士看到的未来两百年内,南宫家稳坐皇位,哪怕苏家再怎么想造反都没有用,然而两百年满之后,南宫家的帝王的气数将会被耗尽,南宫家一位被放逐的皇子会以铁血手腕回来复仇,将北国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苏家会有人横空出世,取南宫家而代之,会延续北国两百年的气数,将北国治理成最为强盛的国家,苏家连着十几任帝王都会是明君,彻底将北国推上巅峰。苏家人害怕没能撑到那个时候就被南宫家的人下毒手了,只好问那个道士关于未来的走势,并且记下了很多件危及北国稳定的大事,并且找到了避开的方法,让南宫皇室的人相信他们是能够预测过去未来的,并且彻底信任他们,是以苏家的辉煌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而石碑重见天日这一天,也就是苏家人成为北国之主的时日。 南宫衍浑身散发着森森之气,眼睛烧得通红,犹如落入陷阱的困兽一般,好一个装神弄鬼,好一个居心叵测的苏家,竟然藏着这等谋朝篡位之心,简直杀了都不为过! “这块石碑有多少年头了?” 精通文物古玩观摩的官员走上前来细细的观看了很久,忍着害怕小声的说道,“回皇上,这块石碑很是陈旧,上面的墨迹早已经风干变色,很显然已经有上百个年头了。” “也就是说断然没有别人陷害和造假的可能了?”南宫衍恨得头顶都要冒出火来。 “没有造假的可能。”几位官员硬着头皮说道,腿不停的哆嗦着,他们竟然窥探到了这样的秘密,皇上会不会杀了他们灭口?好害怕。 “禁卫军何在,将苏越泽给朕拿下,就地杖杀!猛虎死士,即刻前往苏家,将苏家的人全部抓起来,就地斩立决,一个不留!苏贵妃,赐三尺白绫自行了断!” 神坛旁边的“苏越泽”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惊恐,也不解释,施展轻功拼命的逃窜,南宫墨拦住皇上,笑容阴风阵阵,“父皇,对付苏家还是让本王来吧!” 话音落下,云国的杀手已经追出去,缉拿住了“苏越泽”,还有一大批死士,即刻前往苏家,将被软禁的苏家人关到了南宫墨特制的地牢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苏贵妃之死,南宫墨的害怕 “南宫墨,你这个魔鬼究竟想做什么,难道害得我们苏家还不够吗,你这种恶贯满盈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越泽眼睁睁的看着苏家老老小小全部都下了地狱,心痛得几乎在滴血,恨得连吃了南宫墨的心都有了,这个男人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样的程度,他怎么能害死苏家那么多无辜的人。 “苏大人,神坛下面挖出的石碑上面记载的什么,想必你们苏家心知肚明。是你们狼子野心想要谋朝篡位,若不是本王,你们已经人头落地了。” 南宫墨脸上噙着残忍嗜血的微笑,看得苏越泽心底发寒,冷汗涔涔掉落了下来,“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 “朝中大臣亲眼所见,并且亲自验证了的,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就算你抵赖也没有用,证据确凿,谁都知道你们苏家狼子野心。废话少说,来人啊,全部给他们灌下聋哑瞎的药!” “南宫墨,你这个恶魔,我跟你拼了!”苏越泽眼眶通红,几乎要冒出火来,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扑上来,抱着和他同归于尽的决然。 然而他身上带着沉重的镣铐,又怎么会是南宫墨的对手,还没冲上来就被云国的死士拦住了,并且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膝盖上踢了两脚,苏越泽吃痛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布满了泪水。 “苏越泽给本王好好留着,其他人全部灌毒药!用苏家的数百个人凄惨的遭遇祭奠本王的娘亲,苏越泽,这是对你觊觎本王娘亲最好的惩罚,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你的*熏心将整个苏家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幽寒的声音透着嗜血凛冽的味道,苏越泽全身冰凉,面如死灰的瞪着南宫墨犹如恶魔般的脸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丧的气息。 “灌药!” 没有感情的话音落下,云国的死士拿着冒着热气的褐色汤药气势汹汹的灌进了苏家几百口人的嘴里,强制他们咽了下去,没过一会,苏家的人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口吐白沫,面露出痛苦,眼角流出鲜红的血来。 地牢里的场面实在太过惨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苏越泽痛苦的抱住头,嘴里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呜咽声,南宫墨真的太狠了,他怎么能让苏家的人弄成这个样子,他凭什么? “苏越泽,觉得很痛苦是吗?当初我娘被人整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而她一生悲剧的源头就是因为你看上了她,才导致了她一生不幸的开始。”南宫墨寒冷的话像尖锐的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泪流满面。 难道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他和苏贵妃联手孟太后将上官熙瑶弄到北国来受尽磨难而死,所以南宫墨同这样的手段让他的家人生不如死。 “本王被驱除出北国的时候,你奉了苏贵妃的命令也派了很多次杀手追杀,我当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我不死,你们欠下的一切终究会偿还,现在就是偿还的时候,一切就要结束了。” 苏越泽仰天长啸,猛的抬起手朝着天灵盖上狠狠的砸过去,想要自行了断,却被云国的杀手眼疾手快的点住了穴道,就连死都是奢望。 “你还不能死,钟晴身上的血咒还没被解开,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南枫,将苏越泽关到地牢里去,至于这些聋了瞎了哑了的苏家人,全部扔出去以乞讨为生!” 南宫墨残忍幽寒的声音在地牢里响了起来,像魔鬼发出的召唤,更是让苏越泽眼底最后一丝光芒黯淡了下去。 “你果然够狠,我认输了,但是南宫墨,你手上造成的杀戮太多,绝对会断子绝孙,我诅咒你一辈子都不会获得幸福,你爱的那个女人一定会代替你去死,你等着瞧!哈哈哈。” 苏越泽怨毒的瞪着他,极尽恶毒的诅咒着,他们苏家的人不得好死,哪怕就算是化成恶鬼,他也不会放过南宫墨这个凶狠如财狼的男人!绝对不放过! “你还是先操心好你自己吧。” 南宫墨没有丝毫动怒,“本王连活人都不怕,还怕你诅咒不成,钟晴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惨,若是不信,你等着瞧。” “血咒,你的女人中了血咒,没有我,你们只能断子绝孙,南宫墨,这就是你的报应!”苏越泽显然已经豁出去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南宫墨对他的回应则是一声冷笑,挺直脊梁倨傲的离开了地牢,而苏越泽从这一刻开始,要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被囚禁一生。 回到别院里,钟晴站在花园里,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面,眼神柔软的看着他,他心情雀跃起来,不由得快步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怎么站在这儿,这里风很冷,你就这么站着冻坏了怎么办。”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站在这儿能快点看到你。” 钟晴仰头看着他,笑容美好得像春日融化的雪水,清新纯粹。 “墨,苏贵妃呢?她的下场如何了?”钟晴主动的将手叩上他的,轻声的问道。 “南宫衍下了命令,赐她三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南宫墨对于那个女人心里依然充满了憎恶,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家其他人被我灌了毒药,变成了聋子瞎子哑巴,沦落街头乞讨为生。”南宫墨看到她眼睛依然晶亮的看着他,索性将苏家人的下场告诉了她,“除了苏越泽,他暂时被囚禁在地牢里了,等到你身上的血咒被解开再处理他。” “墨,我想去看苏贵妃,想看看她凄惨的下场。我想亲眼看着她去死!”钟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平静的开口说道。 “好。” 南宫墨对她的要求从来就没有拒绝过,立刻让人准备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进宫,见到了被软禁在皇宫里以泪洗面的苏贵妃。 “苏家涉嫌造反,欺君,弑君,已经被皇上下令抄家灭族。本王想了想,还是留了他们的性命,只是灌了毒药,让他们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最后只能沦落到以乞讨为生。” 苏贵妃捂着嘴痛哭起来,怨恨的瞪着南宫墨,却已经失去了指责他的力气,不期然,她的眼前浮现出上官熙瑶在北国皇宫里处处受欺压,处处受折磨,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仇恨和讥诮,还有她在被指责害得皇上中毒昏迷不醒的时候那种隐忍和放不下的眼神,那纤细单薄的身影,惨白的面容,还有她在咽气之前瞪着顾太后和她们这几个妃嫔的目光和最后那句轻蔑的笑语,“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对本公主所做的一切,老天都看着呢,将来一定会千百倍的报应到你们的身上,你们等着!” 当时的她们只当她是垂死挣扎,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所以她的儿子哪怕吃尽了苦头,现在依然很好的活着,迅速的成长为一个强大的男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卷土重来,顾家,柳家,冯家,陈家,黄家,苏家统统摧城拔寨般的毁灭,当初以为除去劲敌赢了的妃嫔们,如今全部沦落到泥泞之中,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眼角的泪像不断线的珠子滑落,心如死灰般的说道,“你想要怎样复仇就来吧,反正现在你想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南宫墨勾起唇角笑得阴森邪魅,“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就冲这个,本王或许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什么的。” 他递了一杯鸩酒过去,又扯出三尺白绫和一把剪刀扔在苏贵妃的面前,“三种方式,你可以考虑用其中的一种自行了断,不要让本王等得太久!” 苏贵妃直直的瞪着那三样东西很久,半晌才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到了地底下,本宫会向上官熙瑶忏悔赔罪,是我害了她的一生,我很抱歉。” 南宫墨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嘲弄之意更加的深刻了,这个时候忏悔,不觉得太晚了吗?娘亲早就不在这里了,他再也没有娘了。 钟晴和南宫墨就站在苏贵妃的面前,看着她选择了那杯鸩酒递到唇边,闭上眼睛喝了下去,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苏贵妃七窍开始流血,她痛苦的抱住身体蜷缩着,呼吸困难的大口大口喘着气,最后,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气。 南宫墨眼眶微红,抬眸望着云国的方向,哽咽着说道,“娘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当初害死你仇人,我全部送到了地狱里。” 钟晴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哀和寂寥,默不作声的握住他的手站在他的身边,轻轻的给他勇气,“墨,一切都结束了。” “不,还没结束,我要将整个南宫皇室摧毁,让云国的铁蹄彻底的将北国踏平!”南宫墨眸底迸射出锐利的光芒来,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绝对不会再允许南宫家在北国的土地上作威作福,而是要让舅舅将他们贬为最低等的奴隶,吃最粗糙的食物,穿最破烂的衣裳,让曾经尊贵的南宫氏低到尘埃里,只能卑微的求生,让他们好好尝一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他的娘亲! “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的决定。”钟晴坚定的抬眸看着南宫墨,表达着她的忠心。 南宫墨眼神柔软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朝着外面沉声说道,“来人啊,将苏贵妃的尸体搬到乱葬岗去喂狗!”想要入土为安,想都别想,害得娘亲那么惨,他怎么能让这个女人好过。 “我们回去吧。”他带着钟晴,在这座承载了他血色回忆的皇宫里慢慢走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北国人都不敢欺凌的程度,可是却再也换不回他的娘亲了。 两人出了皇宫,南宫墨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皇宫,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这里夷为平地,让南宫家的皇族不复存在。 “舅舅的人马什么时候到来?”回程的马车上,钟晴靠在南宫墨的怀里,轻声的问道。 “已经驻扎在边境了,只要我的消息传过去,就能彻底的占领北国,让北国易主,不复存在。”南宫墨一点都没有隐瞒她,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云国安葬娘亲?” “明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了,等到你的血咒解开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让云国的力量彻底取代北国,让南宫家的一切都结束。” 南宫墨薄薄的嘴唇迸发出一种诡谲的杀气,若是不熟悉他,恐怕钟晴都快要被吓死了,不过知道他以前承受的痛苦,她心里对他只有心疼。 “墨,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生生世世,永远都不分开。”她心口一热,这些话直接就脱口而出,南宫墨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告诉了他她的答案。 翌日夜晚,月圆之夜。 子时三刻,月上中天,别院里却透着一股紧张萧索之气,南宫墨薄唇紧抿着,锐利的双眸直勾勾的瞪着钟晴点燃了熏香,取了苏越泽鲜血,和她鲜血融合在一起,祭台上已经摆满了祭品,点燃了苏家特制的熏香,钟晴跪在地上,虔诚的对着月神祷告,嘴里喃喃的念着咒语,咒语越念越快,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周身被缭绕的烟雾包围着,她脸颊通红,一股强烈的怨气自她的身体深处涌出来,害得她差点崩溃,她咬牙依靠强大的意志力让那股怨气从她的体内消散去,直到体内的怨气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忍着阵阵的眩晕将那些血喷洒在苏家的熏香上,熄灭了熏香,萦绕在她周身的寒气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一样,咻的一声,顿时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 灵魂像是得到了解脱,钟晴整个人像是被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嘴里噗的一声,喷涌出一大口鲜血来,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在她的身体倒在地上之前,南宫墨惊恐又心疼的抱住了她,直接将她抱回了房间,忍住心底的害怕对丫鬟怒道,“让大夫快点来,快点!” “晴儿,你不要吓我,快点睁开眼睛啊。” 南宫墨颤抖着手拍着钟晴的脸颊,整个人血液都要逆流了,他们只注意到了怎样解血咒了,却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如果钟晴有什么意外,他以后要怎么办。 “晴儿,快点醒来啊,我是南宫墨,你快点看看我。”南宫墨将她的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沉痛的味道。 然而钟晴依然像虚弱的瓷娃娃一样昏迷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看得他一阵又一阵的害怕。 “王爷,大夫来了。”丫鬟提心吊胆的唤道。 “快让他们进来给王妃把脉!”南宫墨眼睛烧得通红,眼睛没有从钟晴的身上移开半分。 很快,云国的大夫进来了,直接给钟晴把脉,眉头皱得紧紧的,几乎能夹死苍蝇了,“她究竟怎么样了。” “王妃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大碍,然而很奇怪,她体内却被一股力量压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大夫不敢去看南宫墨幽寒得能将人冻死的眼睛,垂着头小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南宫墨瞪着他们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她没病,没受伤,却醒不过来?本王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那些大夫被他不容置疑的命令弄得差点跪下了,哭丧着脸说道,“王爷,属下真的没有办法,王妃这是中了诅咒,或许真的只能是苏家的人才能解开,请王爷明察啊。” 南宫墨气得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哐当作响,苏越泽,他现在恨得连杀了苏越泽的心都有了。 “去地牢!” 南宫墨铁青着脸从唇边蹦出几句话,大踏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如果钟晴好不了,他必定将苏越泽千刀万剐! 阴森潮湿的地牢里,苏越泽手脚被镣铐锁住,蓬头垢面的坐在稻草铺成的地上,看到南宫墨凶残的目光时,嘲讽的笑了起来,“怎么,不是将苏家灭了吗,怎么是这副恐怖的鬼样子,该不会是钟晴那个毒妇出事了吧?” 南宫墨让人打开地牢,直接揪住苏越泽的衣襟,恨声说道,“快将钟晴身上的血咒解开!” “我偏不,你们将苏家害得那么惨,我凭什么还要为你们做事,南宫墨,你当我那么贱,还要去为你们做事吗?就算你把我折磨死了,我也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情。” 苏越泽想到他的家人那些下场,恨不得将南宫墨扒皮抽筋,生啃了他的肉,此时看到他深陷痛苦又惊恐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是吗?去将苏家的人全部弄到这里来,当着他的面处以凌迟之刑!”南宫墨此时布满了杀气森森,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带着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 “南宫墨!” 苏越泽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狠毒无耻到这样的程度,气得浑身发抖。 “再准备一口大锅,将割下来的血肉煮熟了,喂苏越泽吃下,吃剩的用冰块保存,直到他吃完为止!”南宫墨继续像恶魔般的开口,“苏越泽,救或者不救钟晴,结果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别等到苏家人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到时候你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苏越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南宫墨一般,怨恨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赢了,论狠毒和无耻,我的确比不上你!早知道如此,当年上官熙瑶跟随皇上来北国的路上我就应该一碗红花灌下去,让她落胎就再也没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的存在!”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钟晴,没有动她,哪怕苏家彻底倒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别说本王狠毒这种话,若不是被你们逼到了绝境,本王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这些都是你应该承受的后果。” 南宫墨凛冽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利箭直直的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一个哆嗦。 “别再想着别的花样,钟晴若是有任何差池,本王提到的苏家人的下场,依然会存在!” 苏越泽彻底的失去了斗志,认命的跟着南宫墨来到了钟晴的床榻前,仔细的查看她的情况,眼睛里迸射出诡异的光芒,“你们也真够可以的,血咒都让她解开了,南宫墨,看来之前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真是不公平啊,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夫妇,老天爷竟然一直站在你们这边,真是太没天理了。” 难道老天爷真的瞎了眼吗,没有看到南宫墨和钟晴作恶多端吗?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屡屡得手。 南宫墨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眼底的担忧更是明显,“既然这样,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苏越泽掐着手指头喃喃的念起了咒语,开始算起来,半晌之后,眼底的疯狂和报复再次燃烧了起来,真是太好了,看来老天爷没有瞎眼,真的有人来收拾他们了,这样苏家的人哪怕下了地狱,也能瞑目了。 “有人和她一样从异世闯入了,那个男人太过强大,和她的灵魂相撞,她伤了元气,要等三天之后才能醒过来。南宫墨,那个男人是来找你的妻子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要怎么和他争,哈哈。” 苏越泽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直接哭了,整个人踉跄着朝着门外走去,手脚上的镣铐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南宫墨脸色乌青阴沉,靠坐在床头握住钟晴的手,苏越泽的那些话已经被他听了进去,不知道为何,心底竟然有些不安起来。 “她真的只要三天之后就能醒过来吗?” 在苏越泽踏出房间门的时候,他不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死不了,血咒也已经解开了,你爱信不信,不过南宫墨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有个男人带着强烈的执念从从异世来找她,你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等着看钟晴被人抢走,等着孤苦一生吧,这就是你的报应,谁让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苏越泽整个人又燃烧起了希望,他希望能够看着南宫墨生不如死的下场,这样才能化解掉他心底的怨恨。 “没有人可以将她抢走,你恐怕要失望了。来人,将苏越泽带回地牢里,囚禁一生!” 南宫墨衣袖间两枚暗器飞出去,房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解开外面的衣衫在床上躺下来,万分怜惜的将钟晴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恨不得能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晴儿,你只能是我的,谁敢跟我抢你,我直接砍死他!这辈子你只能在我的身边,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霸道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荡漾开来,南宫墨是真的害怕了,钟晴一个异世闯入的女人都那么厉害,他不敢想象,强大的男人又会是怎样的姿态。 不过,不管再怎么艰难,他都不会放弃唯一爱的女人。 三天的时间在南宫墨煎熬和不安里终于过去了,钟晴也如愿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眼睛通红,眼底乌青的南宫墨守在床前时,心里一片感动,轻轻的伸出手去触摸他的乌青的眼眶。 “墨。” 南宫墨嘴角迸射出大大的笑容,猛的将她搂在怀里,“晴儿,我的妻子,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幸好醒来了,没事了。” 南宫墨清冽的男子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觉得一阵阵的踏实,忍不住扬起唇靠在他的胸膛上微笑起来。 “饿了没,我已经让丫鬟弄了软烂香浓的瘦肉粥,喝点垫垫肚子吧。” 南宫墨放开她,从旁边的衣柜里找来一套崭新的衣裳亲自替她换上,又拿着木梳帮她将头发梳理好,像是害怕她会跑了一样,走到哪里都牵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半步。 钟晴敏锐的感觉到南宫墨有心事,而且心事还是不轻的那种,忍不住担忧的问道,“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南宫墨笑容有些勉强,眼神却依然温柔的看着她说道,“晴儿,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的。”她心微微沉了下去,脸上却依然笑得体贴懂事,眼神却有些黯淡,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南宫墨都露出这种不安,是关于她身体的事情吗? 软糯香甜的瘦肉粥,化在唇齿间,让人胃口大开,连着三天没有进食,钟晴早就饿坏了,以狼吞虎咽的姿态喝了两碗,若不是刚醒来最好不要吃太多,她估计还能吃下一大碗。 其间南宫墨一直用宠溺又眷恋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害怕她会忽然不见了一样,看得钟晴心里慌慌的,更加不安了,“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样我很害怕,我们以前说好了的,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去面对的,你不能瞒着我。” 南宫墨看到她眼睛涌上一层湿热的雾气,心疼得最终还是妥协了,“晴儿,在我之前,你有爱过别人吗?我是说,在那个世界,你有没有爱得恨不得能舍弃生命的人?”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钟晴愣了一下,那些宛若上辈子的回忆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中,她当然也爱过,那个男人有着英俊的眉眼,温柔体贴,心疼她,陪她看电影,为她下厨做精致可口的饭菜,就连医术,也是她为了追随他的步伐而学的,那个男人简直爱她到了骨子里,曾经她也以为他们很相爱,相爱到能够步入婚姻的殿堂,谁知道到后来,那个男人竟然亲手酿造了她的车祸,让她殒命! 想到那些遥远的往事,她的眼睛氤氲开一层雾气,沉默的样子让南宫墨心里酝酿开一层酸酸的雾气,心疼和强烈的嫉妒涌上心头,从来没有想到她在他之前曾经那么爱过一个男人,他恨得想要杀人。 就在他心里酸得快要发疯的时候,钟晴眼底强烈的波动已经褪去,那些眼泪也消散了,“以前爱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早就不爱了。在我变成这里的钟晴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人,现在和将来也只会爱你一个人,我还要为你生儿育女,我们以后会有幸福的家庭。” 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南宫墨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最甜蜜的情话,郁结在心底的那种嫉妒的心情烟消云散,整个人瞬间明亮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她,笑容邪魅而美好,“我也只爱你一个人,晴儿,真的很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来。” 只要她的感情不会动摇,他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异世的男人又如何,那个男人会的,晴儿也会,而这里的一切,他都会,他倒是要看看,谁敢和他抢女人! “墨,你为什么忽然会问这个问题?”钟晴回过神来,想到了关键所在,眯起眼睛问道,该不会是像她想的那样吧。 “苏越泽说,你之所以昏迷三天没有醒过来,是因为有你那个世界的男人闯到这边来了,那个男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带着执念来寻找你的,我害怕你会动摇。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熟悉同一套生存的法则,有很多共同的话题,那个世界比这里优越很多,我害怕你会想回去。” 南宫墨第一次向她说出了他也会害怕和自卑,倒是让钟晴心微微发疼,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哭着说道,“不会的,你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你不要不安,我会一直爱着你的。墨,你别不要我,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一定不能抛下我,没有了你,我要怎么样在这里活下去。” 俊美英挺的男人眼里感动得漫出了泪水,捧着她的唇带着深沉的眷恋和爱意轻柔的吻了起来,这是他的妻子,女人,爱人。 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北国覆灭,大仇得报 “墨,那最后南宫皇室的人怎么收拾,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北国?” 钟晴被吻得气喘吁吁,嘴唇红肿得像樱桃一样诱人,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两团红晕,娇羞的避开了南宫墨火热的视线,心怦怦的跳着,洋溢着一股甜蜜幸福的味道。 南宫墨灼热的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半分,“明天太子表哥的大军就能进入京城,南宫皇室的人全部被送往云国,从此北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云国。” 清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钟晴甚至能捕捉到那种仇恨得到发泄的释然,他终于手刃全部仇人,为娘亲讨回了应该有的一切。 “恩,那我们回去找块安静的地方将娘亲安葬了,让她回到故土。” 她轻声说道,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想到南宫衍等人的下场,忍不住勾起唇角迸射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翌日,云国太子上官霖率领大军闯入北国京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北国皇宫,将北国皇室的人全部羁押,包括南宫衍,北国皇宫里的奇珍异宝全部被搬到了云国的马车上。 南宫墨就站在上官霖的身边,眼神淡漠的看着南宫家的人狼狈不堪的被拉上囚车,像是在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原本高高在上,自诩尊贵的南宫皇室之人此时抛弃了所有的骄傲和矜持,痛哭流涕的向他求饶,“睿王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看在同时南宫一族的血脉的份上,求求你了,不要将我们送到云国去当奴隶。” 那些养尊处优的女眷没有丝毫形象的跪在曾经不屑一顾的南宫墨面前,苦苦哀求着,蚀骨的悔恨将他们逼得快要崩溃了。沦为了最低等的奴婢,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他们还能活着吗? “睿王爷,我们知道错了,都怨我们有眼无珠,害得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们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偿还曾经犯下的罪孽,求求你放我们一马。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将全部的财产奉上,只求不要将我们押送到云国去当奴隶,给我们自由吧。” 南宫墨笑容风光霁月,眼底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寒冷的话语从他的唇边溢了出来,“现在求饶不是太晚了吗?北国皇室的人,有谁没有欺负过我娘亲和我吗?现在忏悔以前的伤害就不存在了吗?不想当奴隶啊,好啊,自行了断吧。” 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皇室的人直接傻眼了,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人啊,将他们送上囚车。” 他同情了他们,当初谁来同情他,谁对他和娘亲伸出援手了?他不亲手将南宫皇室的人送入地狱都算好的了。 最后被送出来的是南宫衍,仇恨的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南宫墨你这个孽种,朕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怎么没有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让你活到了现在,你等着,朕若是不死,一定会让你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遭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北国皇上,这是你最后一天当皇上了,看到了没有,云国的旗帜马上就要屹立在北国的皇宫里,而曾经尊贵不可一世的北国,一会将不复存在。” 南宫墨笑容浅浅,周身却笼罩着森寒的气息,“而你,想跟我娘合葬,别做梦了,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有这个可能。” 南宫衍感受到他眸子里深刻的恨意,身子踉跄了一下,面如死灰,心脏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你就那么恨我?” “恨啊,恨不得让你生不如死,恨不得你失去一切,从此挣扎在泥泞之中,痛苦得像乞丐一样死去。”南宫墨痛快的点头,出口的话又狠又毒,让南宫衍彻底的绝望,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直接跪倒在地上,嘴里发出惊恐绝望的长啸。 “墨儿,一切都准备好了。” 上官霖走到南宫墨的身边,捕捉到他眼底的伤痛和遗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结束了,不要再难过了,你还有我们。” 南宫墨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命令死士们引燃轰天雷,片刻之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南宫衍及其皇室的人眼睁睁的看着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彻底的变成了火海,不久之后即将化成一片灰烬。 手脚残废,双眼已经瞎了,耳朵却还能听到响动的顾太后嘴里发出痛苦的咿咿呀呀,汇聚着鲜血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她激动的挣扎着扑腾着,脸上浮起了蚀骨的悔恨,朝着南宫墨的方向扑腾着,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忏悔。 南宫墨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沉声说道,“将他们带到云国去,派人好好修理他们。至于南宫衍,好歹父子一场,将他软禁一辈子,本王永远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死士们应声很快就退了下去,带着那些人离开了,南宫墨眼眸里布满了寒霜,眼睁睁的看着北国的宫殿彻底的毁灭,抱着娘亲的遗骸幽幽的说道,“娘,你看到了吗,当初困住我们的牢笼被我彻底的毁去了,当初陷害折磨我们的人,也都被我报复回去,生不如死的活着,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孩儿。娘,孩儿把你带回云国去,让你长眠在故土,再也不用忍受北国的寒冷和痛苦了。” 上官霖看到他的眼眶通红,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墨儿,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难过了,姑姑也能安息了。” “恩,我知道。” “墨儿,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上官霖看着墨儿怅然若失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带着钟晴过她想过的生活,表哥,北国的万里江山以后都隶属于云国的国土,你好好治理,我不再关心这些事情来。” 南宫墨看了上官霖一眼,认真的说道,这个充斥着他血色回忆的地方,这辈子他都不想再来了,永远都不想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父皇一定会答应你的。以后好好过日子,父皇和表哥都希望你以后过得和和美美。” 上官霖向南宫墨传达了他最真挚的祝福,这个弟弟一路走来的艰难,他看了都觉得心疼,自然希望他以后的一切顺遂幸福。 “回去吧,父皇应该等你很久了,也很担心你。” “好啊。”南宫墨想到那个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舅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暖意,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走到一旁握住钟晴的手,眼底浮起了细碎的光芒,轻声说道,“晴儿,我们回家了。” 钟晴柔顺的跟在他的身边坐上了马车,在上官霖送别的目光中离开了,直直的朝着云国回去了。 “墨,我们要个孩子吧。” 钟晴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看着外面的雪慢慢的退去,气候变得温暖起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灿烂起来,心里也变得软软的。 南宫墨眼神变得温柔,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面,那里依然平坦,却不知道有了他们的孩子没有。 “等回到云国我们再好好调理身体,之前从冯家的密室里不是拿到了很多珍稀药材吗,每天弄点药膳吃补身体,很快就会有我们的孩子的。” 宠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荡漾开来,南宫墨将她搂进怀里,“晴儿,我不着急,孩子的事情随缘,时候到了就来了。” 钟晴感动的抱住了他的腰,她何其幸运才找到了这么深爱她的男人,她一定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马车一路行驶了大半个月,终于回到了云国的京城,上官青接到消息早就带着皇后和朝中大臣在京城郊外等着了,当看到南宫墨的马车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墨儿。” 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带着她下了马车,微笑着在舅舅的面前站定,整个人愈加的沉稳,散发着自信的神采,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舅舅,我们回来了。我也把娘亲带回来了。” 上官青看着他手里捧着的沉香木盒子,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姐姐知道她的儿子成长得那么优秀,一定很高兴,你做得很好,舅舅也为你感到骄傲。墨儿,你先回睿亲王府里稍作休息,晚上宫里给你接风洗尘。” 南宫墨微笑应允,上官语欢也高兴得直蹦,“墨表哥,钟晴姐姐,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能够手刃仇人。这一路应该很危险吧,你们有没有受伤?” 说到后面,上官语欢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担忧,“这几个月来父皇和母后,太子皇兄也很挂念你们。” “我们也很挂念你。” 钟晴嘴角噙着温柔浅浅的笑意,轻柔的说道,这么几个月过去,也不知道语欢这个丫头和韩烁之间怎么样了,有没有修成正果。 上官语欢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了,整个人就怕蹦到钟晴的身上了。 “好了,语欢,让墨儿和晴儿先回去休息,等晚上的时候有什么话再说吧。” 皇后嗔怪的推了女儿一下,上官语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母后,儿臣知道了。” 告别了皇上皇后,南宫墨带着钟晴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王府,心情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们终于又回到了云国,这种安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晴儿,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南宫墨发自肺腑的感叹道,在北国那里只有冷血和算计,他感受不到半点温情,也没有半点那儿是故乡的悸动,那时候他的心里想着的只有复仇,弄死仇人,摧毁皇室。 钟晴含笑着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两人整整睡了一个下午,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已然精神气十足的璧人相携着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灯火通明的宫殿,宫女们鱼贯而入,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涌上来,摆满了桌子,然后又退了下去。 所有的妃嫔和皇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做出诚挚的样子为南宫墨和钟晴的凯旋归来而感到高兴。 没有人敢去触皇上的霉头,也没有人敢出来说风凉话。 皇上心情好得根本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举着酒杯对南宫墨说道,“墨儿,舅舅很高兴看到你手刃仇人,为你娘亲报了大仇,彻底的将北国的国土变成云国的,你是云国的大功臣,来,敬你一杯。” 南宫墨举着酒杯,“墨儿谢谢舅舅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援手,让我能好好的长大成人,没有舅舅,墨儿没有今天。” 上官青笑了笑,接受了他的感谢,等到众位皇子和妃嫔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次扔出一颗重磅炸弹,“朕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江南青城,容城,醉城和花城及其以南的地方划给你做封地,以感谢你为云国立下的汗马功劳。” 话音落下,所有的妃嫔和成年的皇子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连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的瞪着皇上,江南可是云国最为富庶的地方,他竟然就这样将天府一样的地方册封给南宫墨做封地,这怎么可以! “皇上,您喝醉了,这些事情还是等明天上朝的时候再说吧。” 上官衡的母妃淑妃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温声细语的说道,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指紧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将娇嫩的掌心都划破了,最为易守难攻,富可敌国的青城,容城这些地方都给了南宫墨这个外人,那她的儿子衡儿呢,他的封地在哪里? 上官锦的母妃贤妃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她现在最恨的就是南宫墨和钟晴这对手段狠毒的夫妇了,若不是他们,怎么害得她和锦儿弄得像敌人一样,你死我活,她哪里能看南宫墨得到那么好的封地。 忍着心底的怨恨,她尽量不让脸上看出来半分,“是啊,皇上,这些事情非同小可,还是等到和朝中众位大臣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今天不是为睿王爷接风洗尘吗,那些事情就不要说了。” 那些皇子毕竟年轻,那里能掩饰得那么好,眼睛里流露出嫉妒和愤怒的情绪,他们好恨,父皇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对南宫墨都比对他们好那么多? 上官青将这些妃嫔和儿子心里的小九九看得清清楚楚,脸上挂着一丝冷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朕心意已决,你们不要再说了,说了也不管用。赵公公,将朕册封的旨意拿出来,连同兵符一并交给墨儿!以后墨儿的封地每年只需要交纳岁贡,别的事情朕和以后的储君都不能干涉。” 又一枚重磅炸弹扔下来,炸得人群都懵了,皇上这意思是把南宫墨的封地变成了一个小的附属国,所有的权力都归南宫墨所有,别人都不许打半点主意。 有皇子和公主的妃嫔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上来将南宫墨杀了或者取而代之,他凭什么能够得到皇上如此深重的厚爱,不过是皇上的外甥而已,竟然比那么多的皇子公主得到的盛宠还多,这怎么可以。 上官絮儿和上官依凝精致妍丽的五官纠结的扭曲在一起,显得狰狞而恐怖,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皇上可不管这些别有用心的妃嫔和皇子公主们心里是不是气得快要发疯,恨得想要杀人,气定神闲的开口,“你们别不服气,若不是墨儿,北国的万里江山还到不了朕的手中,原本墨儿是能够自己做皇帝统治北国的,他带给云国的,比朕赐予他的多多了。墨儿,江南这片封地以后就是你的了,带着你的王妃好好过日子。江南所有的军队,官员,还有封地上所有的事情,都由你管理,朕绝不干涉。” 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跪了下去,从赵公公的手里接过了牒书和圣旨,还有象征着兵权的兵符,笑得如沐春风。 “既然都吃饱了,就散了吧。墨儿,你娘亲的遗骸,朕会让大师去寻找一块风水宝地,再找一个吉利的日子安葬了,皇姐沉寂了那么多年,终于回归了故土,这件事情一定不能马虎了,要好好的对待。” “谢皇上隆恩。” 南宫墨心里暖暖的,对皇上这些年如同父亲般的疼爱和悉心教导。 “好了,你们今晚就在你娘的宫殿里过夜,夜已经很深了,之前你们又舟车劳顿恐怕累坏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上官青带着皇后和上官语欢离开了,南宫墨搂着钟晴的腰,亲密恩爱的朝着娘亲的宫殿里走去。 夜深沉,熙瑶的寝殿里,薄薄的纱帐落下来,男人和女人的衣裳掉落了一地,在窗子上勾勒出两道交缠的影子,做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的,男人沉重的呼吸,女人情不自禁的低吟细细碎碎的传了过来,像是勾勒出动人的音符。 上官依凝躲在窗户下面,听着寝殿里面传来的欢好的声音,南宫墨温柔似水的诱哄,钟晴娇媚承欢的甜蜜撒娇,心痛得在滴血,嫉妒愤怒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着,墨表哥,钟晴那个贱人就那么好,为什么你只爱她,从来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既然你不爱我,那我就毁了钟晴,让她死了,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上官依凝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怀着满腔的怨恨离开了。 寝殿内,南宫墨依然挥汗如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深爱的女人,将积攒了那么久的渴望发泄出来,手指在她光滑如同凝脂般的肌肤上游移着,让她一遍遍沉沦在他制造的欢愉里。 钟晴被他折腾得神魂颠倒,整个人几乎要昏死过去,到最后承受不住,搂着南宫墨精瘦的腰软软的求饶,“墨,我很累了,停下来好不好,我不要来了,真的很累。”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两抹嫣红,更是带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让南宫墨爱得想要将她彻底的藏起来,不让别的男人看到她。 “晴儿,乖,我们说好了要孩子的,再来一次,恩?” 南宫墨俊美的脸上勾着邪魅的笑容,像是妖孽一般,看得钟晴微微愣了起来,变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然而不等她思考,南宫墨继续动作,让她彻底迷失在他炽热的吻里忘记了一切,身体也自然的为他打开接纳他的一切。 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直到钟晴真的困得受不了了,沉沉的睡着了,南宫墨才搂着她抱在怀里,幽幽的眼睛瞪着外面皎洁的月光,灵魂的深处带着一抹惶恐。 他有一种感觉,苏越泽说的那个男人真的来了,或许很快就会和他对决,和他抢钟晴,他不知道那时候将要面对什么,强烈的不安之下,他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他比钟晴更加着急,希望钟晴能快点怀上他的孩子,将她彻底拴住。 “晴儿,原本想要给你安逸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很抱歉又要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是不会将你让给别人,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 他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说道,将她抱得更加紧了。 翌日,钟晴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疼得两腿不停的打颤,连路都走不好了,她娇嗔的瞪了南宫墨一眼,直直的推了他一把,“都怪你,昨天那么热情做什么,疼得我连路都走不好了。你看这里,都是痕迹。” 她指着身上那些斑斑的吻痕,昨夜她第一次领略到了这个男人力气有多么的大,简直化身为狼,将她快要榨干了。 “娘子息怒,都是为夫的错。以后为夫一定会温柔再温柔。” 南宫墨挑了挑眉,邪魅的眼睛流光溢彩,迸射出深情款款,就那么看着她,让钟晴都不好意思起来,脸腾的红了,不好意思再指责下去。 “早饭准备好了,我们去吃吧,吃完了回家休息。” 南宫墨的手在她的身上按摩着,帮她将酸痛感驱散,钟晴满意的哼哼,倒在他的怀里,想到昨天夜里热情的缠绵,她愉悦得情不自禁的哭出来,心怦怦的跳着,低着头用比蚊子还细的声音说道,“其实我昨天挺开心的,也很喜欢。” 南宫墨脸上笑得更加深邃,趁机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原来晴儿那么喜欢,那下次为夫再接再厉,一定让晴儿满足和高兴。” 钟晴脸烧得更加红了,“南宫墨!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了,你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想竭尽全力让你过得开心,晴儿,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南宫墨坏笑褪去,换上了一脸认真,发自肺腑的说道。 “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在你的身边我感到很开心。” 钟晴感动得有点想哭,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道。 南宫墨揉了揉她像绸缎一样的黑亮的长发,帮她将头发盘好,带着她品尝了香气四溢的早点,心里被一种幸福满满的包围着。 她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顺遂宁静,那些苦难彻底的远离。 吃过了早饭,南宫墨和她慢悠悠的朝着宫门外走去,灼热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隐隐带着期待,他也想早点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要长得像钟晴,眼睛很亮,脸粉粉嫩嫩的,聪明伶俐,让他一看忍不住疼到心坎里。 钟晴被他看得耳根微热,又想到了昨夜这个男人热情得让她招架不住的样子,心里也隐隐有了期待,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和他十指紧扣,小声的说道,“墨,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我们的孩子了。” 她也好想要个孩子,和南宫墨组成一个完整的家。 “很快就会有的,晴儿,我有感觉,我们的孩子就要来了。”南宫墨一脸期待的说道。 两人穿过花团锦簇的御花园,走上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小桥,朝着广阔的湖对面走去,一身白衣的上官絮儿恰好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她脸颊瘦削,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愈加衬托得那双眼睛大得出奇,双方狭路相逢。 上官絮儿阴鸷幽寒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钟晴的身上,丝毫不掩饰她的怨恨,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那架势简直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钟晴像是没有看到她怨恨的目光,依然笑得清新甜美,从容的说道,“墨,我们给絮儿公主让路。” 南宫墨笑容褪去,面无表情的搂着钟晴让开一条道来。 上官絮儿却没有离开,嘴里迸发出一阵冷笑,“睿王妃,上官烨然的儿子找回来了,现在过得很幸福,你们兄妹团聚了现在过得很开心是不是?你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我母妃的痛苦之上,她其实压根没有在冷宫里被烧死,而是被你们弄到南渊去了,现在天天被痛苦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大仇得报,心情很开心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的确,我是很开心,能让仇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絮儿公主,难道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 钟晴漫不经心的说道,痛快的承认了,她又没有做错,只是为娘亲报仇,让曾经陷害她的敌人也尝一尝深受折磨的滋味而已,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睿王妃,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老天爷是不会看着你幸福的,你现在笑得开心,总有一天你会哭得很痛苦,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祝你们一辈子相爱而分离,一辈子都不会获得幸福!” 上官絮儿怨毒的诅咒声落尽南宫墨和钟晴的耳朵里,钟晴还没有表态,南宫墨已经将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本王割断你的舌头!” “来啊,你们已经将本公主的母妃害得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在皇宫里深受父皇的厌弃,早就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啊。” 上官絮儿梗着脖子说道,嘴角带着讥诮的笑容,“南宫墨,你也害怕是不是,你们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的人的鲜血,所以你也害怕了,老天爷一直擦亮眼睛看着呢,希望到时候你们能笑得出来。” 南宫墨衣袖里的银针飞出去,直接割断了上官絮儿的一缕头发,周身寒冷强烈的气息袭来,像是死神降临,要将人的魂魄勾走一般,“上官絮儿,你想死是不是!” “墨,别理会她。” 钟晴握住南宫墨的手腕,将他的手放下来,然后笑容挑衅的瞪着上官絮儿,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上官絮儿,你娘承受的折磨都是她咎由自取,若是她当初没有害得我娘家破人亡,害得我娘和深爱的人分离,被迫嫁给钟耀那个混蛋,她后来不会有那样的下场,是她自己活该。她双手沾满罪孽,而而我只是为我娘报仇而已,难道她可以陷害我娘,让我娘早早死了,我反击报仇就错了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就算可怜也是你娘造成的。我也相信老天爷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会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娘逼到绝境里。你想要看我们不幸福,我们偏偏会幸福给你看。你不是苍天,代替不了苍天惩罚我们,如果那么怨恨我们,想要报复那就尽管来,我们等着你!” 上官絮儿快要被气死了,血气蹭蹭的上涌,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离开了,钟晴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嘴里发出轻蔑的笑声,“有些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她欠了别人的就是理所当然,别人欠了她的就是十恶不赦,龌蹉,恶心!” “墨,犯不着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有些人就喜欢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我们就是要甜甜蜜蜜,幸福恩爱到永远,亮瞎他们的狗眼。” 钟晴笑得眼睛完成一条线,笑容温暖纯粹,驱散了南宫墨心底的阴霾,他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他的怀里,慢慢的朝着宫外走去。 假山的灌木丛后面,上官锦眷恋的看着远处甜蜜的夫妻,心里一阵刺痛,“钟晴,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你要的幸福,我也可以给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第一百六十七章 钟晴前世未婚夫出现 “真没看出你竟然还是个情痴,钟晴早已经是南宫墨的女人了,你还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爱着她。既然爱干嘛不想办法把她抢过来,没用的男人才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怪不得钟晴看不上你。” 刻薄的话语从上官锦的后面传了过来,他猛的回头就看到犹如女鬼一样的上官絮儿,她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嘲笑,像刺猬一样朝着上官锦的心尖上扎针。 “本王的事情不用你管。”上官锦将流露出来的情意彻底的隐藏了回去,淡漠的说道,迈开脚步朝着远处走去。 “想知道钟晴为什么没有爱上你吗?” 上官絮儿尖锐的声音不可抑制的传到他的脑海里,“想知道怎样让她回心转意,让她投入你的怀抱吗?” “你既然看得那么清楚,怎么没有想方设法让自己嫁给一个家世显赫又爱你爱得死心塌地的男人,摆脱在皇宫里艰难的困境。这宫里的妃嫔和父皇有谁将你看在眼里,有谁把你当成真正的公主看待的?上官絮儿,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钟晴没有爱上我,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听你的话,我又不是脑子被撞坏了,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上官锦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厌恶的声音丝毫不掩饰的从他的唇边溢了出来,气得上官絮儿快要吐血了。 “你这种没有担当的窝囊男人,钟晴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你就守着你卑微的爱孤独的过完一生,活该你得不到钟晴,就算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也没用,她可以选择东方鸿,可以选择南宫墨,却永远不会选择你,哈哈。” 上官絮儿整个人阴鸷疯狂得可怕,口不择言的刺激上官锦。 上官锦脸色铁青,眼睛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他勾起唇冷笑道,“你不就是想着撺掇我抢走钟晴,害得她和南宫墨分离,想要报复她吗?只可惜本王没有那么愚蠢,愿意听从你的摆布。上官絮儿,就算我想要钟晴,也会用我的方式,而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及笄将近两年,还没有定人家,西凉,南渊,海国的使臣快要来给父皇祝寿了,若是和亲,你绝对会是最好的人选,你好自为之。” 如愿看到上官絮儿像调色盘一样精彩的脸色,上官锦冷笑一声离开了,等到没人的时候,他落寞的坐在墙头上,眼睛血红,心疼得像是在滴血一样,不可否认,看到钟晴含笑幸福的样子,他对于南宫墨真的嫉妒得要死。那样的笑容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他才是钟晴的未婚夫,是应该和她携手一生的男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他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以为看到她嫁人自己会死心,可是胸腔里那颗狂乱跳动的心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次相逢,看到她温婉美丽的样子,沉淀在心底的爱意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让他再也压制不住。 怎么办,钟晴,我还是那么爱你,爱得无法自拔。 上官锦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涨,脑海里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南宫墨没有了记忆,不再记得钟晴,转而爱上了别的女人,是不是钟晴就会死心离开他了? 越是想,他的眼睛像是点燃了火焰一样亮得惊人,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这一刻他脑海里不停的想着究竟怎样才能把钟晴带到他的身边来,至于钟晴会不会伤心失望,会不会痛苦,他没有想过。 想要得到钟晴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让他的心口热热的,眼底迸射出志在必得的光芒。晴儿,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最初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只是把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抢夺回来而已,我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不要恨我。 上官锦下定了决心,整个人慢慢的朝着宫外走去,心里还在不停的盘算着。不过南宫墨手上拥有强大的机关情报网,拥有顶尖武功的高手,想要算计他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必须想办法好好的计划,一定不能让南宫墨的人察觉出半分,他只是将他的未婚妻抢回来,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不必在良心上觉得有任何的不安。 另一边,钟晴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脊背处阴风阵阵,像是被人盯上了一样,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谁在背后打我的坏主意?” 她小脸皱成一团,低低的嘟嚷道。 “是不是昨天夜里没有盖好被子着凉了?”南宫墨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眼底有些愧疚,暗自揣摩着是不是昨天剥光了她的衣服,让她冻着了。 “不是,昨天你抱着我睡得很温暖,也很安心。也不知道谁在背后念着我,一定是这样的。” 钟晴一脸肯定的说道,心里想着也许是上官絮儿在背后怨毒的诅咒她,不过她冷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如果别人咒她一句不得好死,就应验了,那她真的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南宫墨宠溺的一笑,带着她坐上了马车,将她抱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用温柔得可以掐出水的语调说道,“晴儿,想去哪里玩?还是现在就回府?” 钟晴想了一下,仰着头轻声说道,“我想去看碧瑶,自从去了北国之后就把她仍在云国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她一定很辛苦,我也会心疼她的。” “也好,我带你在集市上逛逛。” 南宫墨想了一下说道,继续让她窝在自己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马车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过,来到了一间胭脂水粉铺前面。 “我们进去吧,也不知道碧瑶看到我会不会觉得很开心。” 南宫墨握着她的手跳下了马车,走进了胭脂水粉铺子里,对着浅笑盈盈的卖胭脂水粉的姑娘招了招手,“去将你们掌柜的喊出来。” “这位客官,你?” 姑娘迟疑了一下,有些拿不定这些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钟晴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令牌,放在她的面前,那姑娘的眼神都变了,恭敬的说道,“请您稍等,掌柜的立刻就来。” 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后院去了,不一会儿,碧瑶飞快的跑过来,在看到站在铺子里的钟晴和南宫墨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直接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臂,高兴的泪水直接掉落了下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碧瑶这些天真的很想你。” 她之前也很想追随小姐去北国的,可是她不懂武功,北国又是危险重重,没有办法,只能留在云国为小姐打点生意了。 “我们到后院去说。” 钟晴拿着帕子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的说道。 碧瑶不好意思的缩了缩鼻子,带着南宫墨和钟晴来到了后院,亲自煮了香气四溢的茶水奉上,然后站在自家小姐的身边。 “小姐,你去北国是不是遇到了很多危险,北国那些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和王爷有没有受伤?” 碧瑶光是想想,就能知道其中的艰难和危险,也忍不住为她担心了起来。 “是遇到一些危险,不过王爷将我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你呢,店里的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钟晴担心没有南宫墨和她在后面撑腰,会有一些看不惯他们的人来找茬,碧瑶那么单纯善良的性子又怎么能制得住。 “太子殿下和皇上身边的赵公公一直对奴婢照拂有加,并没有人敢不长眼睛的来找茬。只是,前段时间开始,总是有一位戴着斗笠的公子来到这里将所有种类的胭脂水粉买了回去,然后旁敲侧击小姐你的消息。” 钟晴还没有反应,南宫墨整个人眼神一凛,语气陡的染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那个男人打听晴儿的什么消息?” “就是小姐多大了,嫁人了没有,年纪轻轻医术就出神入化了,这些胭脂水粉做得独具匠心。又问她以前经历了什么。” 碧瑶被南宫墨凛冽的眼神一扫,整个人一个哆嗦,一点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说道。 “以后你们小姐的消息,不要再告诉其他的人。”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碧瑶不明白为什么王爷反应那么大,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墨,你怎么了?”钟晴奇怪的看了南宫墨一眼,轻声的问道。 南宫墨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却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坐了一会儿,南宫墨拉着她要离开,碧瑶祈求的看着钟晴轻声说道,“小姐,奴婢想回到小姐的身边伺候可以吗?” 钟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她,“为什么,你在胭脂水粉铺子里不是做得很好吗?我以前就说过了,等到你有了意中人想要嫁人了,这间胭脂水粉铺子就给你做陪嫁,另外我还多选几间收益良好的铺子给你用。” “奴婢想在小姐的身边,奴婢放心不下小姐。” 碧瑶真诚的看着钟晴,带着祈求,在她的心里,小姐就是她的亲人,没有谁比小姐更重要了。 钟晴还没有说话,南宫墨已经抢着开口说道,“晴儿,既然这样,就让碧瑶在你的身边伺候,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能放心一些。” 说完他又看着碧瑶,以郑重其事的口吻说道,“你必须要向本王保证,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你家小姐,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明白吗?” “是,奴婢愿意用生命保护小姐的安全,请王爷放心。” 碧瑶没有任何迟疑的保证道,那么多年她和小姐相依为命,她早就把小姐的性命看得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既然这样,傍晚收拾东西以后就过来吧。” 南宫墨说完,带着钟晴离开了,周身笼罩着一种寒冷压抑的气息。 “墨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那么不开心?”钟晴有些担忧的问道。 南宫墨幽深的眼眸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到灵魂的最深处,又有些害怕失去她的惶恐,看得她有些心惊胆战的。 “到悠然居,在那里吃了午饭我们再回去。” 低沉的话语传来,南宫墨直接带着她来到了隶属于太子名下的产业,悠然居酒楼,来到了天字号房间里,等到房门关上之后,他深深的看着她,直直的说道,“钟晴,那个男人来找你了,一定是他,他现在就在我们的身边。” “哪个男人?”钟晴一时之间脑子有些糊涂,跟不上南宫墨的思维。 “前世你爱的那个男人。” 钟晴呼吸像是凝滞住了一样,想到那个男人,眼睛里有着痛恨有着委屈,久远到像是前世的名字再一次涌上了她的脑海,娄飒,她以前爱得死心塌地,几乎要和他携手踏进婚姻殿堂的男人,却在最后的时刻给了她致命一击,他会来找她? 短暂的惊愕过后,她嘴角浮起了寒冷嘲讽的微笑,他恨不得让她去死,又怎么会来找她,又有什么脸面来找她?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宁愿我从来没认识过他,别再为他的事情纠结。早在他设计将我害死的那一刻,我和他就彻底的结束了。” 淡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配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让南宫墨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然而一想到竟然有别的男人觊觎他的女人,心里就像哽了一根刺一样难受,难受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如果他后悔了呢,想要再次把你找回去,不择手段的想要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呢?”南宫墨的声音有些怅然若失,“晴儿,谁也别想从我的身边将你抢走,谁敢打你的主意,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害死他。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我一辈子都不想和你分开。” “不会的,自从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想过要和你分开。墨,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造成之后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钟晴想到死亡尽头的那种彻骨的寒冷,毫不犹豫的割舍掉当初的一切,她不欠那个男人什么,也没有必要回头,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很爱南宫墨。 南宫墨不再说话,计算心底有什么不安,也没有再表露出来半分,“晴儿,再过二十几天就是舅舅的寿辰了,然后我们就到封地去,不管你想要过怎样的日子,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钟晴微笑颔首,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其他的她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南宫墨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再说话,等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上来之后,他们吃了饭,在喧闹的集市上闲逛,丝毫没有注意到之前住在他们雅间旁边的男人在他们从楼下经过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光芒。 “主子,需不需要跟着他们?” “不需要,别打草惊蛇,本王自有主张。” 说话的男人长着一双锐利的鹰眸,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透着一股森冷无情的味道,一身紫色的海水纹锦袍,显得修长玉立,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优雅尊贵的味道。 此时的他用画笔在白纸上描摹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有着绝世的姿容,长发飘飘的站在花园里,美得惊心动魄,然而当属下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容貌时,心里忍不住咯噔一跳,脸色微变。 只因为画卷上的女人赫然是南宫墨的王妃,他们惊才绝艳,心智谋略手段堪称为百年难得一见奇才的西凉二皇子竟然看上了睿亲王的女人,这怎么可以。 北堂逸清宛若没有看到属下见鬼般的脸色,继续盯着画像上的女人,眼睛里流露出难以言状的温柔,钟晴,难道在你的心里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难道当年你对我的爱已经消耗殆尽了吗?我只是一念之差,早已经痛入骨髓,失去了最重要的你,让我悔恨了两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所以晴儿,哪怕再艰难,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主子,我们现在出现在云国,不适宜打草惊蛇,还请主子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凤一在退下去之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对着主子劝道,他不希望主子引起皇上的不满,好不容易得到的太子之位再被别人夺了去。 “本王做什么事情自有打算,你用不着提醒。”曾经名动天下的天才神医娄飒,摇身一变变成了西凉皇室里生母身份最为卑微的二皇子,在太子北堂逸轩在天下盛会彻底残废之后,忽然异军突起,硬是以过人的谋略和手段让皇上越来越重用他,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了西凉的几场内乱,并以高超的医术让心悸发作差点丧命的皇上再次健康起来之后,迅速上位成为了西凉新的太子殿下。 凤一退下之后,北堂逸清摩挲上画上美丽的容颜,笑容里透着志在必得的坚定,“钟晴,总有一天你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再算计你伤害你,而是用一颗真心去爱你。” 钟晴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时,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她,让她毛骨悚然。 “墨,我不想逛了,我们回家吧。” 南宫墨带着她坐着马车回到了睿亲王府里,南枫已经等了很久了,看到他们过来,立刻大踏步的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王爷,皇上身边的赵公公来了,说皇上有一封信给你。”说完将信递到了他的手里。 信被拆开了,南宫墨的目光落在苍遒有力的大字上,脸上有着感动蔓延着。 “晴儿,埋葬母妃的地方和时日已经选好了,就在十二天之后。”南宫墨捧着那封信,想到舅舅要以最隆重的仪式将娘亲安葬,心里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亲也应该入土为安了,不过日子定下来之后,你一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墨,你自己注意身体。”钟晴也为他感到高兴,他期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注意的。上官絮儿那边,我也会派人看着她,绝不会让她有任何伤害你的机会,晴儿,这段时日你就暂时在家里好好养身体。” 钟晴一一点头应允,她现在只需要等到安葬了熙瑶,等到皇上的寿辰过去之后,就和南宫墨一起去江南,过她想要的生活。 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南宫墨都早出晚归,忙着处理娘亲下葬的事宜,时间过得很快,熙瑶长公主安葬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南宫墨和钟晴作为儿子和儿媳妇,自然要亲自看着装着熙瑶遗骸的棺材被放进陵墓之中,最后将陵墓封闭上。 为首的皇上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皇后也跟着跪下来,其他的皇子公主和王公大臣见状也跟着跪下来,听着高僧虔诚的念着经文,为她超度,让她安息。 仪式完成之后,时间已经是午后,南宫墨因为一些事情被皇上叫去了,钟晴被碧瑶搀扶着,朝着马车走去,率先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沿途的时候天上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睿亲王府的侍卫和丫鬟们为了女主人的健康着想,只好将马车停在了郊外的一间客栈里,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 钟晴虽然坐在马车里,然而雨势太大,她身上还是被淋湿了,到了客栈里,碧瑶立刻让人烧了热水送到了客栈的房间里,伺候她沐浴,洗去她身上的寒冷。 整个客栈只有他们一行人,所以在钟晴让她去问掌柜的拿干净的衣裳时,她想着反正门外有侍卫守着,很是安全,也就放心的去了,然而等她跟掌柜的拿到干净的衣裳回来,原本应该在沐浴的钟晴已经不见了人影,她顿时傻眼了,惊恐的哭出声音,“南枫,南枫!” 守在外面的南枫急忙走进来,碧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怎么不见了,快去告诉王爷,小姐失踪了。” 南枫脸色也变了,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劫走王妃,王爷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剥了他们的皮。 “快带人去找!现在就去!” 南枫将侍卫们召集过来,沉声命令道,在他们离开之前,事无巨细的将房间里检查了一遍,依然是透心凉,屋子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就在暗卫们策马狂奔开始寻找钟晴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南枫硬着头皮朝着皇宫赶去,他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南宫墨。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抱着钟晴一直躲在外面窗沿下的男人怜惜又小心翼翼的带着她翻身进了房间,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钟晴,好久不见了,我真的很想你。”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神,却让钟晴感到透心凉,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却迸射出汹涌的怒火来,“娄飒,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男人害得她出了车祸,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流落到这个世界来。 她想要将藏在发簪里的毒药拿出来对付眼前的男人,娄飒分明比她动作更快,将她的发簪一把拔下来塞在口袋里,笑容宠溺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钟晴,你还是那么爱憎分明,和以前一样,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钟晴还想要动作,男人清冷却透着威胁的声音继续响起,“别白费心思了,你会用的毒药我都会用,既然敢将你掳走,我就有把握制得住你。晴晴,不要逼迫我对付你。” 她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脸上却带着嘲弄的微笑,“怎么,当初害死我还不够,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还想要再来害我一回?娄飒,我可以愚蠢一次,却不能再愚蠢第二次了。请你离我远点,不要脏了我的眼睛。” 她不是不委屈,当初她恨得连杀了娄飒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淡忘了那些仇恨,他又恬不知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真的认为她那么好拿捏。 娄飒的眼睛里有些微的黯淡,很快又笑起来,“你还在怨恨当初我在你的车上动手脚害得你出车祸丧命的事情吗?如果是,你想要怎样打骂我随便你来,等出完了气,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爱不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那些伤害你觉得不算什么,却让我送了命。我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竟然厚颜无耻到这样的程度。”钟晴嗤笑一声,竟然连看都不愿意再看这个男人一眼,寒彻骨的声音袭来,“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交集,放我离开。” 短暂的沉默之后,娄飒温柔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早就后悔了,不然也不会想办法来寻找你,以前我们那么相爱,钟晴,我不相信那么短的时间你对我的爱意已经没有了。晴晴,我对你是真心的,真的想要带你回去,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直到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失去你我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心疼得都没有办法呼吸。晴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钟晴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眼底的嘲弄更加明显了,“是啊,你多么爱我啊,爱得恨不得让我去死。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或许这一刻我明白了,因为你得到了财富,地位,名声,什么都不缺了,所以想到了曾经一心一意追寻你的傻傻的我。只是娄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原地等你?早在你对我伸出罪恶之手的时候,我对你所有的爱情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请你滚得远远的!” 那些委屈,那些愤怒,最终还是让她红了眼眶,“别让我丈夫出手对付你,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受到了刻骨铭心的伤害,对我心里有着很强的戒备,没关系,我会慢慢的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 娄飒温柔的看着她,“南宫墨能给你的一切,我也能给你。更何况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一样的学医,有一样的观念,有共同的经历,这些回忆足够我们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些不比南宫墨好?” 钟晴对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彻底的不想再说话了,她咬着指尖,让鲜血滑落下来。 “晴晴,跟我走吧,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害你出车祸丧命是我做过的做错误的决定。”娄飒眼底写满了真诚和期待,就那么看着她,笑容还透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钟晴走近他的身边,沾着鲜血的手指抚上他棱角分明的唇,眼底凉飕飕的,没有任何温度,“你觉得可能吗?娄飒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更加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南宫墨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也很爱他,或许现在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也不一定。” 她微微低下头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是最尖锐的利箭刺痛了娄飒的心,他猛的抱住她,对着她的唇劈头盖脸的落下来。 “晴晴,别再刺激我,把我惹急了,我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啪——” 响亮的耳光落在娄飒的脸颊吗,那张脸上浮起了清晰的指印,“渣男!” 娄飒真的怒了,不管不顾的抱着她直接扔在床上,直直的压了下来,手指伸向了她腰间的带子,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一定要把她变成他的女人,晴晴是他的,他们曾经很相爱,几乎要一起步入婚姻了,他怎么能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钟晴的嘴唇咬得都流血了,狼狈的避开他,“娄飒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娄飒眼睛通红,那里顾得了这么多,只想吻着她,让她臣服在他的身下,然而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一阵眩晕感袭来,他身体一软,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钟晴嫌恶的一把推开他,犹自觉得不解气,狠狠的在他的身上踩了好几脚,整理好凌乱的衣衫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北堂妍蕾的挑衅,下跪求饶 跑到门外的时候,她眼尖的看到客栈的掌柜和小二警惕的守在一楼门口,浑身散发着冷然肃杀之气,和之前的热情谦卑判若两人,她这时候总算明白了,娄飒早就算好了在这里设计她。 她狠狠心,转身朝着楼上雅间跑去,从娄飒的口袋里找到她的发簪,将里面的毒药弄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朝着楼下跑去。 “站住!” 乔装易容的凤一和凤二长剑掏出来厉声喝道,不让钟晴出去,钟晴脸上流露出怯懦的样子,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楼上的男人昏过去了,你们快点去请大夫啊,会出人命的。” 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趁着这个分神,她将药粉直接洒在了凤一和凤二的眼睛里,只听见嗷的一声痛苦的惨叫,两人眼睛里冒出了紫黑色的血,狼狈的捂着眼睛乱窜,钟晴已经趁着这个时候飞快的跑了出去,顾不得外面的倾盆大雨,解开马厩里的缰绳,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在雨幕里狂奔,直直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此时皇宫里,南宫墨被南枫叫到了一旁,在他的耳畔说了两句什么,南宫墨眼睛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像是要将南枫撕了一样,“你们怎能能将她弄丢了,怎么可以!” “是属下的疏忽,求王爷恕罪。” 南枫愧疚得差点自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南宫墨忏悔。 “让碧落阁所有的杀手出动,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一定要将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她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们也不要活了!” 南宫墨残酷寒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一样,让人遍体生寒。 南枫不敢再耽搁,爬起来去找人去了。 南宫墨忍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回到御书房里,沉声对皇上说道,“皇上交代微臣的事情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做好,微臣现在有些急事需要暂且离开,请皇上恩准。” 难得看到这个外甥眼睛里布满了焦灼和担忧,上官青挥了挥手,“那你先去吧,等你解决好了再回来。” 南宫墨飞快的应了一声是,脚步凌乱的朝着御书房外面走去,忧心如焚,在心底默默的说道,“晴儿,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等我!” “父皇,儿臣也先告辞了。”上官锦看到南宫墨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猜就猜到了他为什么会这样,也急忙向皇上告辞,追了上去。 “南宫墨,是不是钟晴出了什么事情?” 上官锦的眼睛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虑,颤抖着问道。 “让开!”南宫墨哪里有心情理会上官锦,直接从上官锦的身边绕了过去,却被上官锦拦住了,“你告诉我,是不是钟晴的事情?她究竟怎么了?” “你让开!” 南宫墨浑身笼罩着波涛诡谲的气势,不客气的将上官锦推到一边,足尖点地施展轻功朝着前面跑去。 上官锦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在南宫墨骑马朝着睿亲王府狂奔的时候,也穷追不舍。 “王爷!”管家看到南宫墨被雨淋得全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却像恶魔一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 “王妃回来了吗?” “还没有。”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到自家主子的脸更加黑了,两腿一哆嗦,差点倒在地上,娘呀,王爷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召集所有的死士跟本王过来!” 管家战战兢兢的领了命令下去了,上官锦这时候才听出来了一些门道,瞪着南宫墨咬牙切齿的怒道,“钟晴失踪了是不是?南宫墨你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能让她失踪了?” “你闭嘴,钟晴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麻烦你让开,不要来档我的道!”南宫墨快步走进王府里,很快就带着死士骑着马朝着京城郊外的方向赶去,一颗心紧紧的揪成一团,“晴儿,你一定要等着我。” 整个京城,以及由熙瑶公主安葬的陵墓为中心四处发散的地方,都被南宫墨的死士和碧落阁的杀手全力出击了。 南宫墨带着人赶往钟晴失踪的客栈途中时,看到骑在马上瑟瑟发抖,浑身都被雨水湿透了的妻子,吓得差点从马上摔倒下来,“晴儿。” 钟晴握着缰绳,在雨幕中怔怔的看着几丈开外的男人,温热的泪水忽然涌上心头,将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南宫墨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翻身下马,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像失而复得的宝贝。 钟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墨,带我回家,现在就带我回去。” 南宫墨抱着瑟瑟发抖的妻子,马鞭拍了一下马儿,直直的朝着睿亲王赶去,以最快的时间回到了家里。 再次泡在温热的水里,钟晴埋藏在心里的恐惧终于慢慢沉淀了下来,惨白的脸也多了一丝血色。 南宫墨帮她找了干净的衣裳过来,跳进浴池里按着她,让她贴在他的胸前,用景控股颤抖的声音说道,“晴儿,你真是吓死我了。” “墨,那个男人真的来了。”钟晴闭着眼睛,从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寒冷,寒冷之中又带着深刻的痛恨。 南宫墨身体一僵,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深邃的瞳孔里一片幽寒,静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真是好笑,他竟然说他最爱的是我,不能没有我,想让我回到他的身边。” 钟晴嘴角嘲弄的弧度是那么的强烈,“他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样的境地,在害我丧命之后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呸!” 她睁开眼睛之后,南宫墨直直的看了她半晌,最终说道,“他若是敢再纠缠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晴儿,我派人去那间客栈里看过了,可惜都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人再留在那里。那个男人的画像你能画出来吗?” 南宫墨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涨,敢觊觎他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画倒是可以画出来,可是我不敢保证那是他在这里最真实的样子。他和我一样是学医的,医术和我不相上下,当时的情况又太紧急,我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有没有易容过。” 钟晴会想到那双志在必得的眼睛,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娄飒,他在这里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从他的衣着和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那种气势,看得出来应该是出自世家贵族的,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家。 “这一次真是吓死我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如果我有事,你就待在王府里好吗?” 南宫墨不敢想象,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把她掳去了,那他要怎么办。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轻举妄动的。”钟晴轻声的应道,她也害怕了,关键娄飒在暗,他们在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大意,这一次差点被掳走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南宫墨不再说话,帮她梳理长长的头发,等到浴池里的水凉得差不多了,直接将她抱起来用毛毯裹着,亲自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弄得她脸烧得通红。 一切弄完了之后,他又拿着毛巾帮她将头发擦干净了,抱着她到床上坐好,才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端进来,“喝点姜汤去去寒。” 钟晴听话的端过碗将那碗火辣辣的汤水给灌了下去,全身冒汗的躺在床上。 南宫墨脱了鞋翻身上床,怜惜的将她抱在怀里,“这两天南渊,西凉,海国的使者就要进京参加皇上的寿宴,等过完寿辰之后,我们就去江南吧。” “好。”钟晴轻声应道,京城她也有点待腻了,想要离开这里,更何况,她不知道娄飒那个混蛋藏身在哪里,若是她们动身前往江南,或许可以来个引蛇出洞。 “墨,你觉得娄飒会是谁?他现在究竟藏身在云国的哪个角落里?”钟晴蹙着眉问道。南宫墨的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他,那就说明他一定是经过易容了。更何况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客栈里面离开,并且完全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我一定将那个男人引出来,以前他伤害你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他算账呢,他还敢从我的身边抢走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南宫墨真是快要气疯了,若不是钟晴的血也是剧毒,趁着那个男人不备摆了他一道,现在晴儿说不定被他掳到哪里去了,让他再也找不到。 钟晴担忧的看着南宫墨,想了想,她说道,“墨,想办法让人将轰天雷和火枪的威力弄得厉害一些,随时多准备一些。娄飒那个男人做事情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且心机深沉,稍微不慎就能中了他的计,你一定要小心谨慎。等明天我多弄一些毒药暗器给你带着防身。” 南宫墨将她搂得更加紧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晴儿,我一定能够保护好自己,同时也能保护好你,你不用担心。今天折腾了一天,你也累坏了吧,睡吧。” 钟晴靠在让她安心的怀抱里,困意阵阵袭来,她忍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深沉,雨也渐渐的停了下来,一间客栈里,凤一和凤二的眼睛被纱布包着,狼狈的跪在地上,北堂逸清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恨不得弄死这两个没有脑子的混蛋,“等眼睛好了就去受罚吧。” “是,主子。” 两人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赶紧退了下去。 北堂逸清,也就是娄飒脸上忽然浮起了强烈的痛苦,眉头紧紧皱着,捂着心口的位置,噗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来,血管里的血液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烧得他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钟晴看来真的是对他恨之入骨啊,竟然用这样的毒药对付他,若不是他这两年吃了不少解毒丹,让身体能够抗拒了不少毒药,恐怕早在客栈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咚咚的响了起来,娄飒咬着牙硬生生的将喉咙里腥甜的血给咽了回去,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 “王爷,被剧毒折磨的滋味怎么样,好不好受?” 妖娆妩媚的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朝着他暧昧的笑了笑,甜腻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徐莲香,少在本王面前搔首弄姿。” 娄飒一张脸沉了下来,丝毫不掩饰他的嫌恶。 “早就跟你说过了,钟晴是鬼门谷圣女的女儿,你对付她一定不能大意,现在着了她的道了吧。你现在中了剧毒,她如果不心甘情愿,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鬼门谷长老的女儿徐莲香正经起来,想到钟晴的暗器落在她的身上,让她饱受折磨了那么久,她恨不得将钟晴杀了。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你们只要听从本王的差遣就好了,你放心,答应你的本王绝对会做到,到时候钟晴掌握的所有鬼门谷毒药和解药的药方,都会落到你手里,你想要将鬼门谷发扬光大,本王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娄飒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你们想办法对付南宫墨就好了。” “那我就等待王爷,不对,王爷现在已经荣升为太子殿下了,祝太子殿下早日抱得美人归。”徐莲香笑语嫣然,将鬼门谷珍贵的药材摆放在了桌子上,“这些是殿下需要的,放在这里了,祝殿下好运。” 徐莲香说完直直的走了出去,眼底却闪过狠戾的光芒,钟晴害得她承受了那么多,她也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吃尽苦头才行。 娄飒从那些药材里捡了一些扔进了药炉里,自己煎药起来,钟晴嫌恶的面容在一起浮现在眼前,让他心里一阵刺痛,他咬着牙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晴晴,你现在痛恨我不要紧,是我伤害你在前,你任性我能够包容,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来,到时候再也没有伤害,让我们相爱一辈子。 他煎好了药,将难喝的药硬生生的灌进了肚子里,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进来。” “殿下,皇上的密信。” 娄飒接过信,让暗卫退了下去,然后打开信看了起来,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西凉皇倒是很大的野心,竟然想要将云国吞并了,为废掉的太子报仇,想要称霸天下。只是他有那个能力吗,当真以为他真的那么好控制摆布的吗?如果从南宫墨手里抢到了钟晴,他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看完了信,他直接放在火上燃烧了起来,很快就化成了灰烬,明天,明面上西凉的使者就进京了,他也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云国皇宫的接风洗尘宴会上。 想到又可以看到心心念念的钟晴,娄飒寒冷的脸上流露出少许的柔情。晴晴,不管你现在有多么恨我,到最后你一定会是我的,我们才是最契合的爱人,夫妻。 翌日,南渊,西凉,海国的使者同时进京,南宫墨和上官衡负责接待所有的使者在各国的行馆安顿下来。 晚上的时候,云国皇上在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欢迎各国使者的到来。 太子上官霖不在,上官衡,上官锦,和南宫墨陪同皇上出席宴会。悦耳的丝竹声响起,舞姬们踩着热烈的节拍,跳起了优美的舞蹈,欢迎来自各国的使者。 西凉的使者有北堂逸清,公主北堂妍蕾,北堂妍月,四皇子北堂逸荣,护送他们出席的是大将军黄同,大国师白萧。 海国的使者里面有海刹同父异母的王爷海陵,大祭司唐龙,丞相的女儿楚夏夏,九门提督的女儿杨依依。 南渊的使者是太子安远,向家的当家人向浩渺和名门望族的游家公子游宏朗,京城的第一美人周素素。 一曲终了,云国皇上上官青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微笑,朗声说道,“各位远道而来,朕心里实在是非常高兴,祝各国使臣在云国的这段时日过得开心,尽情的体验云国的风土人情,享受云国的美食。” 美酒飘香,精致又冒着热气的菜肴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整个太和殿一派热闹,构成了欢乐的海洋。 北堂妍蕾敏感的察觉到旁边的新任太子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心里不由得轻笑出声,靠近他的耳畔嘲讽的说道,“太子皇兄莫非看上了南宫墨的女人了?如果真看上了,倒不妨想办法把她带回西凉当侧妃或者侍妾,想必父皇应该也没话说的。” 她想到就是这个女人狠狠的挫伤了她的颜面,害得她回到西凉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就恨得连杀了钟晴的心都有了,这次她之所以前来,就是想让钟晴失去所有,成为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北堂逸清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就那么瞪着北堂妍蕾,“你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谁呢?有本事赢过她啊,这样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等着瞧,我绝对会让她讨不了好。” 北堂妍蕾磨着牙恨恨的说道,忽然猛的站了起来,浅笑盈盈的说道,“皇上,素来听说睿亲王妃名动天下,才貌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不知道本公主有没有机会和王妃来一场比试?天下盛会的时候本公主输在了王妃的手里,可是心里依然很不服气,想要再来一局,如果这一局本公主再输,我也心服口服。” 她说完,明媚如水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带着些许调皮的意味,“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再和你比试一场?” 上官语欢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女人是存心来捣乱的吧。 钟晴从北堂妍蕾带笑的目光下捕捉到了蚀骨的恨意,她轻笑出了声音,真是好笑,以前是手下败将,难道一年过去了,她就能反败为胜吗? “不知道公主想比什么呢?” 她温婉的开口问道,像是没有察觉到北堂妍蕾的敌意。 “骑马!这一次西凉送给云国皇上的礼物里面就有一项是十匹汗血宝马,本公主从中挑选出三匹,睿亲王妃从云国的宝马里面挑选出三匹,和本公主比试,看究竟谁赢?王妃意下如何?” 北堂妍蕾微微挑起下颚,带着骄傲的味道。 “既然是比赛,就应该有赌注。皇上,西凉怀着很大的诚意和云国联姻,您和吾皇通信之中,也强烈透露出想要和西凉开放边境贸易,互通往来,让两国维持和平。本公主在这里斗胆和皇上请求,若是本公主赢了,本公主要以平妻的身份嫁给睿亲王。” 钟晴听到那些嚣张的话语,只觉得一阵阵好笑,毫不客气的戳她的心肺,“妍蕾公主,难道你想嫁给睿亲王,就能嫁吗?你怎么没有问问,睿亲王愿不愿意娶你?” 想跟她抢男人,先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南宫墨幽深的眼眸淡淡的扫了北堂妍蕾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本王不愿意!” 北堂妍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拒绝,艳丽妩媚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以很抱歉了公主,我家王爷并不想娶你为妻呢,估计你的愿望要落空了。”钟晴笑眯眯的说道,想把她当成软柿子捏,她算是找错人了。 北堂逸清站了起来,俊美如玉的脸上带着清风明月般的笑容,朝着皇上和南宫墨拱了拱手,略带歉意的说道,“皇妹年幼,做事情难免考虑欠佳,还请皇上和睿亲王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皇上大度的说道,对于这种丫头的挑衅,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皇妹在西凉的时候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和睿亲王妃比试一番,整个人都快要走火入魔了,在下真的很担心她会不会憋出病来。所以,皇上看在她执念这么深的份上,能否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 北堂逸清温文有礼,风度翩翩,一副爱护妹妹,对她的精神担心至极的样子,若是钟晴再拒绝,就是太过冷血无情了。 “如果我赢了如何,如果她赢了又如何?”钟晴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套的,淡淡的问道。那个女人分明是来找茬的,她若是笑嘻嘻的把脸凑上去让她打,自己岂不是脑子坏了? “王妃赢了,西凉愿意为云国送一百匹天蚕丝制成的绸缎。” 北堂妍蕾率先开口说道,挑衅的说道,“为云国争光,王妃该不会是胆怯了不敢了吧?” “那如果公主赢了呢?”钟晴再次问道。 “本公主如果赢了,请王妃向我下跪!”北堂妍蕾眼底迸射出寒冷的光芒,恨意在心底酝酿灼烧着,她当初承受的屈辱,也要让钟晴这个贱女人尝一遍。 而且,只要钟晴这个贱女人答应了她的比赛,她有办法将钟晴送上死路。 “钟晴姐姐,不要答应她,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上官语欢扯了扯钟晴的袖子低声说道,什么比赛,她敢肯定,这中间一定有猫腻。 “再加上一条,如果我赢了,妍蕾公主不仅要双手奉上一百匹天蚕丝锦缎,还要亲自向我下跪道歉!”钟晴直视北堂妍蕾,“如果答应,就比试,不答应,就算了。” “好,我答应你!”北堂妍蕾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皇上,那现在可以让我们去挑选马匹了吗?晚上赛马,应该更加惊心动魄呢,希望睿亲王妃能赢。”北堂妍蕾冲着皇上笑着说道。 上官青眼底涌动着幽暗不定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堂妍蕾,“希望你不要后悔。”他还没见过谁欺负钟晴有好结果的。 “来人,摆驾马场!” 话音落下,使者和大臣们全都往马场去了,反正这样的宴会也确实是让人无聊,整点新奇的东西让人大开眼界也不错。 到了马场,北堂妍蕾从西凉的宝马里面挑了骑术最好的三匹,骄傲的挺直脊梁瞪着钟晴,西凉的马匹是天下都出名的,难道钟晴真的有滔天的本事不成。 钟晴不紧不慢的从马厩里同样挑选了三匹最好的马,握着缰绳站在北堂妍蕾的对面,翻身上马。 “晴儿,万事小心。”南宫墨走到妻子的身边,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去的担忧。 “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钟晴嘴角咧开浅浅的笑容,她势必要再一次将北堂妍蕾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都准备好了吗?” 裁判清了清嗓子问道,看向骑在马上的两个尊贵的女人。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给了裁判肯定的答案。 “预备,开始——” 话音落下,北堂妍蕾率先将鞭子拍在马背上,朝着终点的方向狂奔着,很快就将钟晴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钟晴奋起直追,然而她的马明显比不上北堂妍蕾的,第一局,北堂妍蕾胜出,她得意的握着缰绳在终点的地方看着钟晴,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 “你输了!” “还有两局呢,公主,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钟晴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的马的确比你们西凉的差了一点点,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不是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到时候向本公主跪下求饶可别哭出声音来。钟晴,若不是你,我不会被西凉的人轻视唾弃,这是你欠我的。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北堂妍蕾恶狠狠的说道,她不单让钟晴下跪道歉,还要让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接下来是第二局,北堂妍蕾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上,钟晴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握着缰绳低着头,像不胜娇羞的水莲花,看得云国的人急得头上都冒出汗来了。王妃,现在需要表现的是你彪悍勇猛的一面,而不是你温柔似水的样子,你搞错了,别到时候输给西凉公主,要下跪道歉,那不仅仅是丢了你的脸面,也丢了皇室的脸面啊。 裁判一声令下,钟晴骑着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跑开,硬是将骑着汗血宝马的北堂妍蕾一下子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不单是北堂妍蕾惊呆了,西凉那些信心满满的使臣,还有云国提心吊胆的人完全惊呆了,他们的王妃竟然那么轻易就赢了骑术堪称一绝的西凉公主。 只有南宫墨和北堂逸清一脸镇定,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钟晴原本就应该是出类拔萃的,谁能比得过她呢? 北堂妍蕾恼羞成怒,血液里的血都沸腾了起来,“本公主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是公主承让了呢。” 钟晴娇娇软软的说道,那样子更是让北堂妍蕾气得跳脚,她再次牵来了第三匹马,转身跨了上去,藏在衣袖间的暗器整装待发,心里一个强烈的念头划过脑海,如果她再次落后,她一定会对钟晴出手,无论如何,她都要赢!凡是钟晴拥有的一切,她都要毫不犹豫的抢去,她才是明艳无双的公主,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哪怕是男人。 南宫墨现在不是不想娶她吗,没关系,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南宫墨离不开她,哪怕她并不爱那个冷若冰山的男人,但是如果能让钟晴痛不欲生,她嫁给南宫墨又何妨呢? 这个念头就像是疯狂的杂草一样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让她眼瞳绿油油的,充满了侵略性。 第三局又开始了,北堂妍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明是西凉最好的汗血宝马,她的骑术也属于上乘,她却被钟晴甩在了后面。 风儿呼啸而过,她甚至能感觉到钟晴和她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北堂妍蕾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一双眼睛却迸射出狠戾的光芒,她咬了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暗器在夜色的掩护下飞了出去,直直的刺入了马蹄之中。 马儿吃痛的嘶鸣一声,疯狂的朝着边上乱窜,朝着旁边围观的人群奔去,北堂妍蕾笑容寒冷而潮湿,继续朝着终点跑去。 “晴儿!” “钟晴姐姐!” 旁边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叫声,眼看着钟晴就要从马上摔下来被马儿踩死,然而钟晴硬是咬着唇,面不改色的勒紧缰绳,硬生生的调转了方向继续朝着终点狂奔,原本得意洋洋的北堂妍蕾却忽然手脚发软,猛的从马上摔倒了下来,马儿朝着终点跑,她却站在了距离终点三丈远的地方,遍体生寒。虽然有惊无险,最后依然是钟晴率先到达了终点。 云国人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钟晴走到北堂妍蕾的面前,“公主,你输了,记得将一百匹天蚕丝锦缎送上,还有,公主似乎应该向我下跪道歉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娄飒算计,南宫墨下狱 “你耍诈!睿亲王妃你卑鄙无耻,本公主不服气!” 北堂妍蕾气得快要发疯了,瞪着钟晴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她竟然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这怎么可以! “有没有耍诈公主心里清楚,要不要请御医来检查一下,恰好本王妃的马怎么会忽然发疯呢?”钟晴嘴角笑得温柔,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的看向北堂逸清,“西凉太子,为了公平起见,是不是应该检查一下妍蕾公主身上有没有暗器,本王妃的马为什么忽然发疯呢?” 北堂逸清心里恨死了蠢货北堂妍蕾,她竟然敢在这种时候算计晴晴,简直是活腻了,不过脸上已然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王妃的马儿受惊害得王妃差点摔下来,公主的马儿也出现了意外,不然两件事情一起查好了,” “皇上,你觉得如何?” 他话是对着皇上说的,威胁的目光却是落在钟晴的身上,“本王听说睿亲王妃最擅长的是用毒和医术,想必公主会从马上掉下来也是另有蹊跷吧。恰好西凉现如今有两位神医,医术同样出神入化,来人,让人去请娄神医。” 话音落下,钟晴眼睛里浮起了强烈的震撼,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只觉得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原来娄飒竟然是在西凉的使臣队伍里吗?他这是真的想要和她为敌了。 娄飒,若是你敢对南宫墨和我不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眼睛里涌起了熊熊的怒火,看向北堂逸清,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啊,那就请西凉太子让御医来检查一番,为了公平起见,云国的御医也要上前,看究竟是妍蕾公主动了手脚还是本王妃!” 她从鼻孔里轻蔑的哼了一声,瞪着北堂妍蕾,“既然输不起就不要打赌,现在输了又绞尽脑汁找理由,你不嫌丢脸我都觉得不好意思。本王妃建议你们西凉的人以后不要再趾高气扬的和别人打赌了,反正输了你们总会百般抵赖的。” 尖锐直接的话,让西凉的使者羞愧得满脸通红,心里恨死北堂妍蕾了,既然没那么本事,干嘛又要赌,现在闹成这样很好看吗? “皇妹,既然输了就下跪道歉吧,你也不想西凉的人被人说成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吧?” 北堂逸清面不改色,“既然王妃和公主中途都出现了意外,本王觉得还是算了,不需要请御医来检查其中的误会了,反正都很公平。” “皇兄!” 北堂妍蕾气得快要疯了,让她给钟晴这个贱人下跪她办不到,她不想让自己的尊严再次被踩在泥土里。 “愿赌服输,很公平。向睿亲王妃下跪吧,谁让你技不如人呢。” 晴晴这样骄傲的女人,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践踏过,北堂妍蕾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北堂妍蕾即使再满腔的不甘愿,在北堂逸清锐利如刀的眼神下,也只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如蚊蝇的说道,“睿王妃,本公主输了。” “记得将一百匹天蚕丝锦缎双手奉上,本王妃等着你哦。”钟晴笑眯眯的,继续往北堂妍蕾的心口上扎刀子。 北堂妍蕾恨得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然而这个时候也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道,“我不会忘记了。” 钟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目光,轻笑着回到了南宫墨的身边,表情温柔又幸福的说着什么。 北堂逸清脸上含笑,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却紧握成拳,心口有一团怒火涌上来熊熊的燃烧着,她怎么能对别的男人流露出那种爱慕的眼神,这些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南宫墨,南宫墨!你怎么敢跟我抢女人,简直是找死! 西凉的使臣只当他们的太子殿下因为公主的事情生气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宴会闹了这么一出之后,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很快就散了。 北堂逸清离开皇宫之前,还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南宫墨一眼,眼底有着变幻莫测的情绪,“还希望有机会能和睿王爷切磋切磋武功,本王对王爷很是钦佩呢。” 南宫墨只是淡笑着,没有说话,西凉这些人他可不想深交,过河拆桥,出尔反尔,这样的人谁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回到王府里,钟晴认真的对南宫墨说道,“墨,我觉得娄飒会不会是西凉那个娄大夫?” “我派人去打探一番,你也不用太担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的。”南宫墨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哄着她睡着之后来到了书房里,“秘密加派人手注意西凉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暗卫们领了命令下去了,然而三四天过去了,北堂逸清等人没有任何异常,皇上的寿辰就到了。 在太和殿里,皇上举行了巨大的盛会来招待各国使臣,那些使臣也奉上了他们的贺礼,一时之间宾主尽欢,殿内环绕着欢声笑语。 悦耳的丝竹之声停下之后,殿内有了短暂的寂静。 “皇上,在下奉吾皇的命令,愿西凉和云国联姻,让两国维持和平共处,永无战事。我西凉的公主愿嫁给云国皇子为皇妃,同时也向云国求娶公主为太子妃,两国互通贸易,开放边关往来,请皇上成全。” 北堂逸清清朗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所有的人纷纷侧目。 上官青挑了挑眉,含笑问道,“不知道西凉想要让几位公主和亲呢?想要和亲的对象又是哪位皇子?” 北堂妍蕾和北堂妍月脸上都露出羞答答的表情,美得像含苞待放的鲜花,众人看过去,一眼就明白了,原来西凉皇上下了血本,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北堂逸清笑了笑,“妍蕾,妍月,你们究竟心仪哪位皇子,快点说出来啊。” 北堂妍月娇滴滴的看了一眼上官锦,眼底的羞涩和爱慕是那么的明显,而北堂妍蕾像是疯了一样,她竟然直接看着南宫墨,笑容妩媚。 钟晴眉头忍不住微微蹙了起来,这个女人竟然那么厚脸皮,人家都说不喜欢她了,她还做出这个样子,也不嫌恶心吗? 上官青眯着眼看了一下上官锦,锦儿没什么实权,不关心政事,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若是娶了北堂妍月看起来也是不错的,至于北堂妍蕾这种嚣张跋扈的,还是算了,他可不能坑了墨儿一生。 “本王也要向皇上求娶语欢公主为太子妃,求皇上成全。” 北堂逸清修长玉立,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优雅的贵气,再加上俊美的容貌,的确有迷惑世人的资本,看得参加宴会的女眷脸红心跳,纷纷羡慕的看向上官语欢。 上官语欢气得脸都红了,身体僵硬了起来,谁要嫁到西凉去,她爱的人是韩烁,而不是要去西凉那个出尔反尔的地方。 “容朕考虑考虑。” 上官青并没有直接回答,“今天是朕的寿辰,希望众位大臣和各国使者尽情享受,不醉不归!乐师,奏乐!” 话音落下,悦耳动听的曲子再次响了起来,宾客们品尝着美酒佳肴,整个宫殿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上官语欢脸色很难看,对上北堂逸清时不时投注在她身上温柔得化不开的带笑眼神时,心里更是觉得厌烦,她想了想,挽着钟晴的手臂轻声说道,“嫂嫂,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有点难受,你陪我去昭阳殿里待一会。” 钟晴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和南宫墨说了一声,然后陪着上官语欢去了她的宫殿里,公主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嫂嫂,我不想去西凉和亲,不想,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的。” “语欢,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么疼爱你,他们是舍不得让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钟晴轻声的安慰道,她就是相信依着云国现在如此强大,是不需要女儿来联姻巩固力量的。 “可是,如果万一父皇答应了他们,我怎么办?西凉太子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一副清风朗月的样子,可是我就是害怕,就是不喜欢,总觉得这个人心机很深沉。” 上官语欢蹙着眉头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总之第一眼就让她觉得很讨厌,那种情绪直直的从心底冒出来的。 “你父皇还有好多公主,不一定是你啊,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钟晴柔声安慰她,好说歹说总算将她闷闷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上官语欢的嬷嬷吓得脸色煞白的冲了进来,颤抖的说道,“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皇太孙在宴会上中毒了。” 钟晴和上官语欢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嬷嬷看了钟晴一眼,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是不是被御医查出来和南宫墨有关?”钟晴看了一眼嬷嬷欲言又止的眼神就反应过来了,一颗心渐渐的下沉,明明已然是春末,那么温暖的天气却让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御医查到王爷的衣服上沾染的剧毒加上皇太孙喝的百合粥放在一起会让人中毒,皇太孙现在还昏迷不醒,情况很是危急。太子妃心痛非常,扬言要让睿王爷偿命!” “我去看看。” 钟晴不敢再听下去,她不敢想象南宫墨现在面临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血液里的血像是凝固了一般,让她觉得浑身僵硬,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也去。”上官语欢看到钟晴脸色煞白,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担忧的挽住她的胳膊,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嫂嫂,墨表哥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一定不是他下的手,墨表哥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 钟晴脑子里嗡嗡的叫,眼神僵直,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南宫墨,娄飒那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是吗,在他们还没有找到人的时候,就先发制人,给了他们重重的一击。 当她和上官语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太和殿的时候,萧菲雪抱着面色乌青呼吸微弱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瞪着南宫墨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般,“睿王爷,麒儿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用这样的方法害他,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连孩子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现在麒儿的毒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高兴了吗?麒儿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原本云国那些对南宫墨尊崇有加的大臣此时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责备和怀疑,证据确凿之下,想要否认也很难,谁能想得到一向那么清高的南宫墨竟然会毒害一个才一岁多连话都说得不利索的孩子。 “太子妃,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救皇太孙!” 看到别人如此指责她的丈夫,钟晴的心里也忍不住气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硬生生的忍着,抱着奄奄一息的皇太孙,对上萧菲雪怨恨的目光时,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我能救得活皇太孙,太子妃如果真的心疼孩子,还是不要阻拦的好。” “睿亲王妃,快点给皇太孙解毒,其他的事情一会再说。” 皇上的脸色分明不怎么好看,任谁在寿辰上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开心,更何况中毒危在旦夕的孩子是他的嫡长孙,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的孙子,他怎么会不心疼。 萧菲雪抹了一把眼泪,想要跟在钟晴的身边到偏殿去守着她的孩子,却被钟晴一把挡住了,“太子妃留步,我向你保证,一定还给你健康活泼的孩子,至于怎么解毒,不方便向外人道来,还请您谅解。” 说完她不管萧菲雪的脸色很难看,抱着孩子进了卧室,直接关上了房门。 她掏出匕首,忍着剧痛取了一碗温热的心头血,喂皇太孙喝下,银针准确飞快的在小小的身子穴道上扎了几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原本脸色乌青的皇太孙呼吸慢慢的变得强烈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乌青褪去,再次恢复得红润了起来。 钟晴忍着眩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走到偏殿外面,对站在门口的太子妃萧菲雪说道,“皇太孙身上的毒素已经彻底的解开了,还像以前一样健康,请太子妃放心。” 萧菲雪冲进来看着昏迷在床上的儿子,摸着孩子温热柔软的小手,泣不成声的说道,“麒儿,你吓死母妃了,你知不知道?” 钟晴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底的怨气消散了一大半,然而想到南宫墨蒙受的冤屈,忍不住开口,“太子妃,想害皇太孙的人绝对不是南宫墨,如果我们想要害他,可以有好几十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而不是在寿辰上明目张胆的来,你恨错人了。” 萧菲雪一直凝视着儿子,没有看她,声音寒冷得没有温度,“本宫只相信证据,如果睿亲王没有谋害麒儿,就让他把证据拿出来。太子不在云国,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钟晴气绝,“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若不是南宫墨下的手呢,你又当如何?” 萧菲雪这时候终于转过头来了,看着她眼底一片清冷,“我也不想是他下的毒手,太子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弟弟一样看待,我也一样。如果不是他,我愿意磕头向你们赔礼道歉。钟晴,麒儿是我的命根子,谁若是敢害我的孩子,我跟他拼命!” “我明白了,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的,到时候也不要你向我们下跪磕头,但是你一定要向南宫墨道歉。我理解你的心情,也请你理解我心疼我丈夫的心情。” 钟晴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直接来到了太和殿里,忧心如焚的皇上和皇后看到她走出来,急忙开口问道,“怎么样,皇太孙身上的毒解了吗?” “回皇上话,皇太孙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上的毒全部都解开了,睡一觉就好了。”钟晴恭敬的说道。 皇上和皇后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 然而,他们这么想,并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淑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假意挤出两滴泪水,“皇上,皇太孙的毒解了,人没事了,的确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然而有些事情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不然某些人当真以为他真的能只手遮天了,若是人人效仿,以后谁还把皇上放在眼里。” 她说完,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身上,“睿王爷,皇太孙转危为安并不能抹杀掉你下毒谋害他的事实。皇上,谋害皇嗣可是重罪,请皇上严惩!” 上官衡和上官卓一派的文武大臣同时跪了下来,提高声音说道,“求皇上严惩南宫墨!” 钟晴气得快要冒烟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等到那些声音安静下来之后,她也猛的跪了下去,“皇上,王爷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请皇上容许臣妇问在场的御医和目击者一些问题好吗?” 淑妃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睿亲王妃,证据确凿的事情,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不单是朝中文武大臣都看到了,就连参加宴会的使臣也看到了。在皇上的寿辰上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是让皇室蒙羞。谁不知道皇上将睿亲王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谁知道竟然养出了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真是白白浪费了皇上的一番栽培。” “敢问娘娘,你哪只眼睛看到南宫墨下毒了?你看到他拿着毒药灌皇太孙咽下去了吗?都没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不由分说的将所有的罪名扣到南宫墨的头上来,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陷害他?” 钟晴锐利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直直的瞪着淑妃,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神圣不可侵犯,饶是淑妃也被她咄咄逼人的样子震慑了短暂的停留,她噎了一下,恹恹的说道,“证据确凿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自始自终,南宫墨都沉默着,宛若太和殿里的争执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钟晴被他这副木头人的样子气得快要疯了,这个时候耍什么酷。 她走到南宫墨身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轻声的说道,“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本王说过了,皇太孙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信不信由你们。” 钟晴气得都不想理他了,转而看向那些太医,咄咄逼人的问道,“那请问诸位太医,你们抓到了什么证据,能证明是睿亲王谋害皇太孙?” “睿王爷的腰带上染上了特质的熏香,熏香里洒了一些能散发气体的药粉,那些药粉单独闻了没事,若是喝了百合粥的人闻了,就会中毒,一个时辰内就能丧命,并且无药可解。” 御医深深的看了南宫墨一眼,他们也不想相信睿亲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们不信。 “说得好,王爷用的熏香都是皇宫里面特供的,既然要查,是不是应该从皇宫里面查起?王爷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他会注意哪天用什么熏香?更何况,他怎么知道皇太孙今天晚上会喝百合粥?” 钟晴尖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袭来,那太医头皮发麻了起来。 “皇上,既然熏香有问题,为什么不从制香料的人查起,说不定是有人陷害呢?” 钟晴看向皇上,眼底带着期待。 “睿王妃,朕已经让人查过了,制造香料的人没有问题,香料送到睿王府的时候依然没有问题,出了问题是在到了王府之后。这些熏香到了王府之后才在里面搀了特殊的毒药。朕也让人问过了,原本睿亲王很少使用这款香料,然而今天皇太孙参加朕的寿宴之后,墨儿的腰带染上了这些香料。” 他其实真的很不愿意相信,从小疼爱到大的墨儿会谋害皇太孙,他也知道这中间必定是有心之人在陷害,可若是墨儿拿不出他是清白的证据来,在各国使臣面前,在众多的文武大臣面前,他没有办法包庇。 “睿亲王府的香料绝对没有问题,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信得过的人到王府里取,一看就知道那些香料没有问题了。” 钟晴仰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墨被人陷害,光想到他可能被关在地牢里,她的心像是被处以凌迟之刑一样,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睿王妃,这些香料里的毒药御医检查过了,都不是他们能配制出来的,毒药他们也没有办法解开。而整个云国,医书毒术到了炉火纯青的,恐怕也只有王妃你了。太医素手无策的毒药,你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还是不能说明问题吗?依本宫看,毒药分明就是你弄在睿亲王的腰带上的,这样才能说明问题啊。” 淑妃眼底涌动着狠戾的光芒,不依不饶的说道,她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南宫墨,除掉上官霖的左臂右膀,这样衡儿或许还能对那个位置争一争,不然她绝对不甘心。 “娘娘,我就觉得奇怪了,皇后娘娘一直都没有说话,怎么反而是你像跳梁小丑一样蹦跶,你是有多恨南宫墨,有多么恨我啊。” 钟晴毫不客气的说道,她忍这个女人已经很久了,真是快要气死了。 “皇上,各位大人,你们想想,如果是南宫墨下的毒,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去救皇太孙,袖手旁观不是很好么?害了又救,我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钟晴坦诚的目光落在朝中文武大臣,落在皇上和皇后等人的身上,言辞恳切的说道,“睿王爷是被人陷害的,他不可能毒害皇太孙。” 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北堂逸清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她脊梁挺得直直的,面对这么多人指责质疑的目光依然不肯妥协,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坦坦荡荡,让他心底的爱慕更是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与此同时是强烈的嫉妒,对南宫墨的嫉妒,那个男人就那么好,让她不顾一切的维护。那她和他当初轰轰烈烈的爱情呢,她都忘记了吗?她以前明明说过最爱的人是他,要幸福的做他的新娘的,她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爱上了别人。 南宫墨,你敢不怕死的抢我的女人,不把你弄死我就不是娄飒! 北堂逸清心里闪过百转千回的想法,眼底涌动着狠戾的杀意,晴晴,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既然我们相爱,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怎么都不让! “谁知道他是不是觊觎皇位呢?父皇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着,说不定养着样着心就大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上官卓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殿内再次窃窃私语起来,原本压下去的疑问再次涌了上来。 钟晴快要被颠倒黑白的上官卓的厚颜无耻给气死了,她冷笑一声,直直指向上官卓,“齐王殿下,是你自己心里想要那个位子吧?南宫墨没有你这样的野心,更何况,北国的万里江山原本都掌控在他的手里,他要是真的想当皇上,以他的能力早就是北国的皇上了,用得着费尽心思的绕那么大的弯子吗?你的心思龌蹉,但是别把他人想得跟你一样龌蹉。” 上官卓脸烧得通红,又是羞恼又是愤怒,“是他做的事情让人怀疑,本王这样怀疑错了吗?太子皇兄远在北国,路途遥远,北国又是南宫墨势力的天下,若是他动点什么手脚,再给皇太孙弄点什么手脚,岂不是太子一脉就完了。到时候不单是北国,云国也能纳入他的手里。南宫墨故意放出那么大的诱饵,让别人相信他无心皇位,放松父皇的警惕也不一定,人心隔了一层肚皮呢,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话音落下,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变了,纷纷惊出一身冷汗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南宫墨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就连皇上心里都有一丝动摇,直直的看着南宫墨,墨儿,难道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不,他绝对不相信,不相信,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父皇,儿臣相信墨表哥绝对没有这样的野心!墨表哥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为父皇办事,为云国的江山社稷立下卓绝功勋,更是将北国彻底的踩在了脚底下,让北国变成云国的领土。他的心是向着北国的,绝对不是他!” 上官语欢对上官卓的血口喷人气得要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说道。 皇上看了眼僵直的场面,太阳穴突突的疼,他看了一眼女儿,看了一眼钟晴,又看了一眼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的皇后,心里一阵厌烦。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将微臣打入地牢,直到查出证据证明微臣的清白为止。微臣心里坦荡荡,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不怕别有用心的人诋毁。只求皇上能允许王妃来探监。” 南宫墨忽然开口请求道,笃定的样子吓了所有人一跳,众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这睿亲王发疯了吗? “南宫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晴又心疼又生气,眼睛都红了,他被关在地牢里,那她怎么办,他有没有想过她? 南宫墨只是温柔缱绻的看着她,像是看着最深爱的宝贝,“晴儿,我相信皇上一定能还我的清白的。” 淑妃和上官衡,上官卓等人掩饰不住心底的兴奋,进地牢好啊,最好让狱卒想办法把他弄死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南宫墨不过是熙瑶的儿子皇上的外甥而已,他凭什么骑在衡儿的头上,衡儿可是血脉正统的皇子! 他这样,皇上倒是有些心疼了,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当着各国使臣的面,他没有办法宽恕,只好说道,“那就委屈睿亲王了,来人,将睿亲王送到地牢里!”   ☆、第一百七十章钟晴怀孕,娄飒嫉妒成狂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淑妃一派的人激动得热血沸腾,把南宫墨送到地牢里真是太好了,若是坐实了南宫墨谋害皇太孙的罪名,想要将云国和北国的江山纳入他的手里,他想当皇上的狼子野心流露出来,最好来个铁证如山,那样南宫墨不死也要被剥下一层皮。 而太和殿里,侍卫已经走了上来,将南宫墨押着朝着天牢走去,原本热闹喜庆的寿宴最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尾,的确让人唏嘘不已。 钟晴含泪心痛的看着深爱的男人被人带走了,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父皇,墨表哥是冤枉的啊。”上官语欢心疼的说道,她不知道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可是她却能敏锐的感受到,墨表哥绝对没有谋反的野心,反倒是上官衡,上官卓等人,才是狼子野心。 “诸位,宴会暂且到这里,都散了吧。” 皇上尽量让脸上堆起了笑容,不失任何礼数的说道。 朝中大臣和各国使者纷纷识相的告退,钟晴眼底迸射出凛冽的寒光,在侍卫和死士的护送下朝着殿外走去,来到宫门的时候,她径直走到北堂逸清的面前,丝毫不掩饰她的恨意,直直的瞪着西凉的太子一行人,幽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娄飒,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在捣鬼!我钟晴在这里发誓,若是南宫墨有什么差池,我和你不死不休!” 她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之后,骄傲的转身离开,而西凉的使者面面相觑,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娄飒是谁,他们之中哪有人叫娄飒的,睿亲王妃不会是气糊涂了来找茬吧。 唯有北堂逸清,带笑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随即清风朗月的声音飘荡开来,“时间太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到了行馆以后,北堂妍蕾直接敲开了他的房间,直截了当的说道,“皇兄,帮我打败钟晴那个女人,我要抢走她在乎的一切,一雪前耻!” 她连着两次败在钟晴手里,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趁着现在南宫墨被关在地牢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谋划一番,狠狠的挫伤她的颜面,抢走她的男人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北堂逸清眼眸深处有着嘲讽,“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有什么筹码值得我帮你的?” “我看到了,你眼睛里流露出对钟晴那个女人的温柔和眷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真的爱那个女人吧。” 北堂妍蕾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你说若是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南宫墨,他会怎样呢?你的确隐藏得很好,却瞒不过所有人的眼睛。” 北堂逸清隐藏在笑容下面是一片狠戾,“你从哪里判断我喜欢钟晴那种女人?她是有夫之妇,你觉得我缺女人到会爱上一个成亲的女人吗?妍蕾公主,你未免太看得起你的眼光了。你要有本事自己拆散南宫墨和他的女人,我绝不拦着。” 他说完背对着北堂妍蕾,不再理会她,这种愚蠢的女人,就连晴晴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你别骗我了,你就是喜欢钟晴!” 北堂妍蕾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写信给父皇,若是他知道你爱上了已经成亲的女人,若是你的政敌知道了,你觉得现在的太子之位你还能坐得稳吗,太子皇兄?” 近乎威胁的话语,却让北堂逸清冷笑起来,“随你便,皇妹,你在云国捅下的娄子自己收拾,麻烦你快点出去!” 北堂妍蕾被他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嗜血残酷给吓到了,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多说话,直接退了出来,这才发现背后的冷汗都湿透了。 她抬眸眼底疑惑起来,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北堂逸清对钟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控制不住开始在心里怀疑自己了。 而她离开之后,北堂逸清眼底覆盖上了一层寒霜,朝着外面沉声喊道,“凤一,凤二。” “殿下。” “这几天盯紧妍蕾公主,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事。” “是。” 凤一凤二领了命令下去了,北堂逸清捏着茶杯,手背上青筋暴涨,北堂妍蕾,若是你敢阻挡了我的事情,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睿亲王府,钟晴收拾了好几套干净的衣服,顾不得休息,在侍卫的保护下,坐着马车直接去了地牢。 潮湿阴暗的地牢,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这里已经被皇上的心腹重兵把守,除了钟晴,没有皇上手谕谁也不能进来。 她来到关着南宫墨的牢房,高贵俊美的男人,即使身陷囹圄,依然保持着高贵,却让钟晴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当牢门被打开的时候,她猛的扑到南宫墨的身上,粉拳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南宫墨,你发什么疯,为什么要自请入狱,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这个混蛋脑子里究竟想的什么。” “晴儿,不要哭。” 南宫墨最看不得她哭的样子,怜惜的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带着她在牢房里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她,直到她哭得平静下来之后,才将她搂在怀里,“晴儿,你听我说。” 钟晴眼睛通红,却又晶亮,狠狠的瞪着他,她倒是要看看,南宫墨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南宫墨靠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娄飒不是一直躲在暗处窥视我们的举动吗?我不想那么被动,所以在他陷害我之后,我以身为饵,将人从暗处引到明处来,我们把人揪出来,知道他是谁了才能更好的对付他。他的伪装比起我们来丝毫没有逊色,我总担心哪天不慎你被他抢走了。” “那你也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啊,看到你被那么多人指责和怀疑,我心痛得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你明不明白那种心情?” 钟晴想到他这样,整个人又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可能有危险,就心疼得快要发疯了。 “事情太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对不起晴儿,都是我不好。你别难过了,我不会有事的,等把娄飒引出来,我就出去了。” 南宫墨将她抱得更加紧了,“你在王府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春蓉,秋霜,云舒和风华我会想办法把她们调回来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若是找不到证据呢,到时候你怎么证明你的清白。娄飒那个卑鄙小人,我跟他势不两立!” 钟晴磨着牙恨恨的说道,她还没跟他算账,新仇加上旧恨,她如果再退缩,她就不是钟晴了,当真以为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我有办法全身而退。” 南宫墨自信狂妄的话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扁了扁嘴,靠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道,“那你一定要快点出来,你不在我害怕。” 轻轻的一句话,像细细的针扎在南宫墨的心坎上,酸酸的,麻麻的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很快就能出去,这段时间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钟晴不停的点头,眼泪却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掉下来,那种酸涩的窒息感让南宫墨心疼得不得了,在她的耳畔小声的哄道,“就这一次,等这一次过去就好了,你也想让我们以后没有任何烦恼的在一起对不对?” 他也不想这样,只是这次的对手太强大,他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让他把妻子抢走,晴儿是他的。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晚上要是冷,多盖点被子,我等你早点出来。” 她忍着哽咽轻声的说道,心里对娄飒那个卑鄙小人恨死了,那个混蛋害了她一生还不够吗,好不容易她获得了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他还想要搅乱她的生活! 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着话,直到钟晴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南宫墨心里即使再舍不得,到底心疼她更多,直接让侍卫带着她回去了。 一连几天,地牢里没有半点动静,南宫墨一直没能找到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云国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纷纷联名上书皇上,让皇上按照云国的刑律惩罚南宫墨。 皇上按着那些奏折没有动静,让上官衡,上官卓,淑妃等人不由得着急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错过了这次,下次想抓到南宫墨的错处就更难了。 深夜,宜亲王府,乔装易容的淑妃坐在儿子的书房里,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急直直的说道,“衡儿,想办法将南宫墨狠狠的打入泥泞里再也爬不起来,没有了南宫墨的帮扶,上官霖那个病痨子掀不起大的风浪,储君之位应该是你的。论谋略,论家世,论能力你哪里比上官霖差了,凭什么他处处压你一头,母妃不服气!” 正一品的淑妃,说得倒是好听,实际上也只是小妾而已,她想要当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皇后当不了,太后也行,她不要被人压着! “父皇摆明了要护着南宫墨,母妃,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上官衡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疲惫的说道。他心里同样是说不出的失望,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南宫墨在父皇心里比他们还要重要很多,现在地牢被黄金甲死士围得密不透风,他的人根本进不去。父皇那里盯他盯得很紧,他又不敢有大的动作,这种憋屈的心情,他都快要疯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你父皇就算再想护着他,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在文武大臣施压面前,他又能怎么办?”淑妃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像是潜伏在暗处的凶狠的野狼,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将人咬得遍体鳞伤。 上官衡不懂淑妃的意思,就那么看着她,想让她继续说下去,淑妃压低声音阴测测的说道,“西凉人恨死南宫墨那个混蛋了,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合作,将南宫墨拉下马来。到时候许以西凉人一些甜头,还怕他们不答应吗?” 淑妃看到儿子依然没有反应,不由得着急了,“你怎么那么死脑筋,越狱,将南宫墨劫走!到时候落在别人的眼里,南宫墨就是心虚了,害怕了,这样不就坐实了他谋害皇太孙的罪名了吗?到时候再让大臣联名上书,你父皇肯定会盛怒,那时候你还怕扳不倒他吗?江南肥沃富庶的封地,凭什么让给南宫墨一个外人,要给也是给你!” 女声变得尖利了起来,带着一股阴狠的味道。 上官衡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思考这个主意的可行性,在淑妃等得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终于说道,“我会和西凉的人说这件事情的,母妃,你先回去吧。” “等待你的好消息。” 淑妃得到满意的答案,不再坚持,没有任何牵挂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碧落阁负责收集消息的暗卫站在了钟晴的面前,“王妃,淑妃和宜亲王在书房里秘密商讨了很多事情,我们的人隐隐听到她说什么合作,劫狱,逼迫皇上给王爷降罪。” 钟晴沉着脸冷笑出声,“淑妃和上官衡心真是越来越大了,难道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南宫墨吗?想要上官衡抢到太子之位,想都别想!” 她怒极反笑,对着暗卫说道,“继续盯着他们!” 娄飒,不管你在背后捣什么鬼,我都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你等着瞧吧!她的声音里透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手指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涨。 想到还在地牢里受苦的南宫墨,她对娄飒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就更加恨了,想了想,她拿着从北国拿到的稀有的几百年天山雪莲,慢慢的碾成粉末,在里面又加了好几样珍贵的药材,制成了胭脂水粉。 然后,她让丫鬟准备好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给娄飒,约他在清风阁的雅间里见面。 信上的墨迹慢慢的干涸,她将信装好,交给丫鬟,让人送到西凉的行馆里去,然后背对着医馆站着,周身散发着寒冷肃杀之气,娄飒,你想陷害南宫墨,我不会让你好过! 信送到了北堂逸清手上的时候,他摩挲着熟悉的字迹看了很久,站在他面前的暗卫觉得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了,才说道,“你去告诉她的人,明天清风楼天字号雅间,不见不散。” 暗卫退了下去,北堂逸清笑容染上了一抹柔和,拿出薄薄的面具套在脸上,娄飒的脸出现在镜子里,眼神温柔深情,五官俊美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这是前世晴晴最喜欢的样子。 “明天见,晴晴。” 北堂逸清轻得像风一样的声音传递开来,郁结在心底的阴霾渐渐的散去,有的只是满满的期待,虽然知道她找他肯定不会有好脸色,但是依然不影响他的快乐。 翌日清晨,清风楼里,钟晴面无表情的喝着温热的茶,等着娄飒的出现。 接近中午的时候,娄飒终于出现了,在睿亲王府侍卫的带领下走进了雅间里,脱下斗笠露出了他的面容来。 “晴晴。”带笑而宠溺的声音,宛若当年想要取她性命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依然是相爱的恋人。 “你想要做什么?陷害南宫墨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钟晴锐利寒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毫不客气的问道。 娄飒被她那样维护的态度刺得心口发疼,笑容也染上了一丝僵硬,“南宫墨哪里那么好?让你短短的时间内就抛弃了我们的爱情,投入他的怀抱。晴晴,你告诉我,他好在哪里?难道因为他有权有势吗?” 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钟晴唇角的弧度愈加的深邃,“你还有脸提我们的爱情,你是有多爱我啊才会把我推上死路!娄飒,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跟你说过,我后悔了,所以现在想尽办法的补偿你,晴晴,回到我的身边来,忘掉我对你的伤害好吗?” 娄飒看着她熟悉的脸,心里一阵悸动,“你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就放过南宫墨,怎么样?” 钟晴讽刺的呵呵两声,她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回去,“回去再让你弄死一次吗?” 她不信任他,她防备他! 这个认知让娄飒心里一阵阵苦涩,“你为什么总要以这样的恶意来揣摩我?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呢?既然不相信,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娄飒,收手吧,不要再伤害南宫墨,不然哪怕是拼个玉石俱焚,我也不会放你好过!” 钟晴直直的盯着娄飒,“别逼我动手。” “这就是你约我来这里的目的?晴晴,以前你只会这样维护我。就凭南宫墨得到你的真心,我就能杀了他!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如果你真的心疼他,最好乖乖回到我的身边来。” 娄飒说话带满了威胁,眼底却一片柔情,就那么看着她。 钟晴站起来靠近男人的面前,不经意的手抚上他的肩膀,略略挑起眉头,“权力,地位,财富你都有了,不是应该有大把的美女对你投怀送抱吗?怎么忽然想起被你害死的我了?被车撞的人是我,你的脑子应该没有坏才是啊。你这样的转变真的很让我怀疑,以前你都能害死我,怎么现在又一副爱我爱得死心塌地,非我不可的样子呢?” 娄飒低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依然和前世一样精致美丽的面容,眼神勾魂摄魄,像蜘蛛网一样将他的心牢牢的牵绊住,他苦笑一声,“如果有人那么能轻易取代你,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失去了你我才发现你对我究竟有多么重要。那些女人再美丽又如何,她们触摸不到我的灵魂,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那么爱你,可是你却被我结束了年轻的性命。晴晴,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伤害你的,原谅我,让我重新开始好吗?” 说到后面,娄飒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再害她,她失去了宝贵的性命,他痛入骨髓两年。 钟晴退后几步坐下来,眼底迸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我一句话都不相信你,娄飒,在我的心里你的信用额度为零。不要对付南宫墨,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死在这里!言尽于此!” 她扔下这句话,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钟晴!” 娄飒快要气死了,她就那么恨他,他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她的原谅了,她还要怎样! 钟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走得更快了,娄飒不得不快步追上她,拦在她的面前,“你爱他什么,愿意为他犯险,深入豺狼虎穴,他值得吗?不过是一个自傲自大的古代男人,他能给你什么!你为了他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啊?” 男人眼睛里一片血红,像疯狂的困兽一样,心痛和窒息几乎要将他逼疯了,他只是错了一步,她就给他判了死刑吗?他的晴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他把我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他不会算计我,更不会想要我的性命,我为什么不能爱他?不爱他难道还爱你这种阴险自私,因为我阻挡了你升迁的道路,所以连未婚妻都可以下狠手弄死的男人吗?娄飒,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早在我丧命的那一刻,我们的爱情就灰飞烟灭了,你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觉得你纡尊降贵的一句道歉,我就傻傻的回到你的身边吧?我没有那么犯贱!” 钟晴心里憋了太多的怨恨,目光寒冷,像淬了毒的利箭,“从此彻底滚出我的生命,别来脏了我的眼睛!” 她想要走,娄飒拽着她的手腕不肯让她离开,心痛得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凌迟,他瞪着这个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怒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原谅我!钟晴,你以前明明那么爱我!谁允许你移情别恋了,啊?” “我没允许你要了我的性命啊,你最后不也把我害死了吗?放手,不管你怎么对付南宫墨,你再怎么费尽心思,我都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来,你让我觉得可怕,更让我觉得恶心。” 钟晴没有任何留恋的掰开他的手,从雅间里打开门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娄飒还想追上去,睿亲王府的暗卫锋利的长剑已经对准他,大有如果他再纠缠他们的王妃,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娄飒,如果不想两败俱伤,不要拦着我!” 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彻底的刺痛了他的心。钟晴,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狠心的对我! “小姐,没事吧。” 碧瑶扶着她的手臂,看到她没有任何损伤才松了一口气。 “碧瑶,我们回家。” 钟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娄飒,今天晚上我要让你现出原形! 在暗卫的簇拥下,她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 这时候,店小二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走上二楼,从她的身边走过去,钟晴只觉得一阵阵恶心,蹲在地上捂着心口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 碧瑶快要吓死了,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急得手忙脚乱。 “风华,去请大夫来。” 钟晴吐得脸色惨白,眼睛里连泪水都溢出来了,她摇了摇头,“可能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没事的。” 直到胸口觉得好受一点了,她朝着碧瑶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碧瑶将她扶起来,然而在站起来的瞬间,钟晴觉得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阵漆黑,她竟然直直的昏了过去。 随身伺候她的风华,云舒,春蓉和秋霜四人在她身体失去平衡倒下之前接住了她,脸色骤变,焦急的喊道,“王妃晕倒了,去请大夫来。” 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来到了天字号的雅间软榻里躺下。 睿亲王府的暗卫杀气腾腾的将娄飒包围住,眼睛里迸射出来的仇恨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你对王妃做了什么!” 娄飒脸上没有半点畏惧,眯起眼睛锐利的扫了这些侍卫,冷冷的说道,“不想两败俱伤最好把你们的剑收起来,我暂时不想和你们动手。我就是大夫,钟晴究竟怎么了我能看得出来,让开!” 那些侍卫怎么可能让开,娄飒心里担忧钟晴,数不清的暗器从衣袖间飞了出去,带着凌厉的杀气,睿亲王府的暗卫长剑叮叮当当的挡着,就那么一瞬间,娄飒毫不客气的踹开一个缺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钟晴的面前,不顾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个丫鬟恨不得杀了他,锋利的刀刃就要割断他的喉咙,伸手握住了钟晴的手腕,完全不受外界干扰为她把脉。 很快,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敛聚起排山倒海般的嫉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她竟然怀孕了,她怀了南宫墨的孩子,这怎么可以!她是他的女人,怎么能替别的男人生孩子! 娄飒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掐住钟晴的脖子,厉声喝道,“你怎么能怀了南宫墨的孩子,晴晴,你怎么能背叛我!” “你住手!” 风华等人吓得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碧瑶,她从衣袖里掏出匕首从后面狠狠的朝着娄飒的心口捅去。 娄飒感觉到背后的危险,陡的松开钟晴,转过身一脚狠狠的踹在碧瑶的身上,锋利的匕首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瘦小的人直直的撞在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嘴角噗的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睿亲王府的暗卫杀气腾腾的将娄飒包围住,一场厮杀眼看就要起来。 钟晴被掐得醒了过来,捂着火辣辣的脖子站在娄飒的面前,猛的扬起手狠狠的给了娄飒一个响亮的耳光,“渣男!” 娄飒摸着被扇痛的脸颊,眼底有一抹受伤的痕迹,半晌鬼魅般的声音袭来,“钟晴,这是你逼我的,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你不同意,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一定会后悔的!” “杀了他!” 钟晴对这个自私霸道的男人不再有任何的恻隐之心,厉声喝道。 下一刻,武功高强的暗卫毫不客气的朝着娄飒冲去,带着必死的杀招攻击他。 娄飒饶是武功再厉害,在那么多人不要命的攻势下,也渐渐落了下风,身上被刺了好几道伤口,他心痛的看着被武功最为厉害的杀手护在中间的女人,狠狠心洒下一把药粉,空气一片灰白,混乱呛人的味道袭来,短暂一刻,娄飒已经像矫健的雄鹰一样施展轻功离开。 王府里的杀手想要去追,钟晴忍着恶心眩晕的感觉大声说道,“不要追了,他擅长施毒,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反正他的身上已经染上她特制的香料,哪怕想走,也逃不掉了,娄飒,不管你在西凉的身份是什么,我都要把你揪出来。 “王妃,你怎么样了?” 风华和云舒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刚才真是太惊险了,谁能想到那个男人竟然那么疯狂,她们就要割断他的咽喉了,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在那个时候对她们动手,让她们像遭到雷击一样,半分动弹不得。 钟晴摆了摆手,“我没事,快去看碧瑶怎么样了。” 碧瑶很快就被搀扶在椅子上坐下,被娄飒那一脚踹得心口发麻,在钟晴担忧的眼神里,她忍痛艰难的笑着说道,“小姐,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看到她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钟晴心疼得不得了,拿出一颗丹药喂她吃下,“来人,将碧瑶抬回去。碧瑶,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敷药,娄飒那个渣男,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小姐,我没关系的,你不要动气,小心胎儿。” 碧瑶忍痛说道,目光柔柔的落在钟晴的小腹上,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小姐有孩子了,奴婢真的很为小姐感到高兴。” 钟晴愣了一下,心里暖融融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落在平坦的小腹上,南宫墨,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所有的侍卫都跪下来,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浓浓的喜悦,声音响亮,异口同声的祝贺道。 “都起来,南枫,让人先送碧瑶回去,请医女来为她治伤,其他人跟我去地牢。”钟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南宫墨分享这个好消息,她怀孕了,有了南宫墨的孩子,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让她觉得开心了。 于是,睿亲王府的暗卫兵分两路,一些人送碧瑶先回府,大部分的人护送钟晴去了地牢。 当南宫墨再一次看到钟晴如花的笑靥时,又是高兴又是心疼,“晴儿,不是让你这几天在王府里好好休息吗?地牢里这么潮湿阴暗,你这么折腾累坏了怎么办。” 钟晴撒娇的搂住了南宫墨的脖子,笑容纯粹而明亮,“墨,你要做爹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南宫墨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着,笑容凝滞在了脸上,脑子几乎停止了思考,样子傻傻的。 没有预料之中的高兴,钟晴抬眸看到傻掉的南宫墨,忍不住捏着他的耳朵,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说道,“南宫墨,我有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南宫墨如梦初醒般狂笑了起来,直接将钟晴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颤抖的说道,“晴儿,是真的吗?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真的,我怀孕了。” 钟晴笑容甜美幸福,依靠在南宫墨的怀里,“我们终于有一家三口了。” 南宫墨像置身在梦里一样,好一会才接受这个事实,心口被一股强烈的幸福和暖流包裹住,他捧着钟晴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谢谢你,晴儿,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幸福的家。” 他激动得眼泪掉落了下来,将她抱得紧紧的,娘,你看到了吗,儿子有后了。 滚烫的泪水落进钟晴的脖子里,她一阵战栗,同样高兴得眼睛都红了,她何其幸运,能有自己的孩子,这种幸福的感觉真的很好。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南宫墨才松开她,眷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心里的爱意更是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涌上来,这是他的妻子,他爱的女人。 然而,炙热的目光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看到她脖子上那道掐痕的时候,所有的情意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嗜血肃杀,他再次将她拉到他的面前,将她的领子掰下来,声音寒冷得像是要吃人一般,“这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钟晴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一声糟糕,想要遮掩却已经来不及了,南宫墨扣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的眼睛对上他的,尊贵霸道的强者之气毫不掩饰的散发开来,饶是她也有些招架不住。 “钟晴,你实话告诉我。” “是娄飒那个渣男弄的。”钟晴低下头,声如蚊蝇般的说道,她不敢隐瞒,反正南宫墨若是想知道,她也瞒不住。 南宫墨沉默下来,周身却笼罩着一层森寒的气息,深邃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让钟晴心里的不安不停的加大。 “墨,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钟晴小心翼翼的说道,她最害怕看到南宫墨这个样子。 南宫墨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总有一天,我要让娄飒那个混蛋一无所有,滚得远远的。我捧在手里细心呵护的女人,怎么能让他伤害。” 钟晴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他没能伤害我,而且他也没有占到便宜,王府的暗卫不是吃素的,他也被刺了好几剑呢。” “晴儿,听我的话,以后乖乖待在王府里,娄飒我来对付。你现在主要是养好胎,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南宫墨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伤害,他的女人,应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无忧无虑的生活。 钟晴没有做声,她可不想南宫墨还被关在这里,她要尽她最大的努力将人救出去。 “听话,你现在是两个身子的人了,不要让我牵肠挂肚好不好?”南宫墨半哄着她,“你男人不会那么没用,娄飒奈何不了我半分。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傻呢,那个男人本来就不是善类,他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第二次,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你去见他做什么?” “墨,过了今天,我一定听你的话乖乖待在王府里养胎。我已经对他设局,若是不出意外,今天夜里你就能从地牢里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里受苦,你明白吗?” 钟晴倔强的说道,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她觉得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她要南宫墨好好的。 南宫墨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忍不住狠狠的捏了她的脸颊一把,“你这样让你的夫君觉得自己很没用你知不知道?原本应该是我保护你的,事实却是你一直在护着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女人。” “我想你快点出来,你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我才能安心,这两天我都睡不好。墨,尤其是现在,我有了你的孩子,就更加想让你陪着我。今天晚上,不管娄飒伪装得多么厉害,我都能把他揪出来,从此以后我们光明正大的对上。” 钟晴眼底一片坚定的光芒,她现在有了孩子,谁敢伤害她的孩子,她跟那个人拼命。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南宫墨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 “晚上皇宫里还会有宴会,西凉和南渊,甚至是海国都有意和云国联姻,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西凉的请求。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都要帮你洗掉清白。你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冤屈。说实话,我对太子妃和皇上很失望。” 钟晴低低的说道,南宫墨若是想做皇上,早就做了,何必陷害皇太孙。 “舅舅也有他的难处,那么多大臣看着,他能怎么办?晴儿,不要怪他,若是没有舅舅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恐怕早就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娄飒逼迫流产,南宫墨劫狱? “我会记得他对你的恩情,可是他们不应该怀疑你,你是怎样的人难道他们不清楚吗?还有太子妃,她怎么就相信是你谋害皇太孙,你想要弄死一个孩子,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犯得着在那么多使臣,在云国那么多文武大臣的面前弄吗?很明显这就是阴谋,她竟然完全不相信你。” 钟晴觉得很心寒,南宫墨为太子挡了多少灾难,为皇上做了多少事情,怎么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他们就撑不住了。 “晴儿,别再说了,我问心无愧就行了,等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封地去,不再理会这些事情了。” 南宫墨不愿意再想那些事情,轻描淡写的说道。 钟晴长长的吐出心底的郁气,笑了笑,“或许是我还没有做娘亲,没有办法完全体会太子妃看到皇太孙中毒奄奄一息的那种心情。” 南宫墨将她抱得很紧,抚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眼底一片暗沉,他也心痛过,为舅舅不相信他而苦恼,后来他想通了,站在舅舅的立场,他没有办法指责什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南宫墨将她放开,眷恋的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两下,“晴儿,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你有了身子,一定要注意。还有,晚上的宴会你小心点。” 钟晴露出了温婉的笑容,柔声说道,“我会的,墨,我等你出来。” 南宫墨送她到门口,对守在那里的南枫说道,“不管王妃去哪里,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决不能让她的身子有任何闪失,再有疏忽,你就不要再待在本王的身边了。” “是,王爷。” 南枫直直的应道,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大意,王妃有了小主子,跟着他还来不及呢。 钟晴离开之后,南宫墨握紧拳头,在心里默默的发誓道,晴儿,等解决了娄飒,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一点都不会了。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的苦。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钟晴换了一套浅蓝色的广袖罗裙,随意的在脸上薄薄的施了一层粉,让脸色看起来红润健康一些,坐着马车进了皇宫,在宴会开始之前被皇后叫到了她的凤鸾宫里。 她没想到的是,皇上和太子妃萧菲雪,上官语欢都在那里。 她低垂着眼帘,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恭敬的跪在地上,“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太子妃,公主。” “钟晴,起来坐吧。” 皇后爱怜的将她拉起来,让她在身边坐下。 “谢娘娘。”钟晴很是温和有礼,客气之中带了一抹疏离的味道,让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埋怨的瞪了萧菲雪一眼。 “寿宴上发生的事情,朕冷静下来想过了,也相信墨儿绝对不可能下毒陷害麒儿,现在墨儿被关在地牢里,委屈你们了。” 皇上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对他有怨言了,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劝慰她道。 “还没找到证据呢,夫君拿不出证明他清白的证据来,被关在地牢里也理所当然,臣妇不敢怨怪。”钟晴低眉顺目的说道。 她只是心寒,看到南宫墨掏心掏肺为云国皇室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却被人这样怀疑,她能心里好受就奇了怪了。 “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当时那么多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臣都在那里,朕也要对众人有个交代。”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钟晴,希望你能理解朕的难处,朕这些年一直把墨儿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怎么舍得让他受到伤害。那天太子妃也是被麒儿吓坏了,一时之间失去了冷静才会口不择言的指责墨儿,她也不是有心的。你体谅一下她做母亲的心情。” 钟晴抬起头看了一眼略带愧疚的萧菲雪,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嘲讽,“因为她心里难受,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指责伤害别人吗?皇太孙中毒,任何关心他的人心里都不好受,而且我也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解了他的毒了,让他脱离了危险。为什么太子妃还要咄咄逼人,硬要怀疑是南宫墨下的毒呢?” “太子妃,那天的确是你失态了,还不赶快向钟晴道歉。” 皇后瞪了萧菲雪一眼催促道,那么多年墨儿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怎样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他不可能为了权势而害麒儿。 “钟晴,对不起,我为那天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你和南宫墨不会是毒害麒儿的凶手,你们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是我一时失去理智了,你能原谅我那天的失态吗?” 萧菲雪其实心里还有些不服气的,毕竟现在南宫墨还拿不出证据来,她当然知道这次谋害她儿子的计谋看起来有些拙劣,然而若是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呢。既然有脑子的人都觉得是别人的栽赃陷害而陷入了惯性思维中,南宫墨偏偏要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哪个男人舍得放弃至高无上的皇位,而选择作为亲王,除非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可是很显然,南宫墨不是烂泥,所以不怪她有戒心。 “太子妃,你应该道歉的人是南宫墨,而不是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皇太孙中毒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与其把怨气撒在南宫墨的身上,还不如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毕竟你也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对不对。” 钟晴认真的建议道,还有几句话她咽下了没有说,别人能给皇太孙下一次毒,就能下第二次,这一次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下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那么幸运。她知道这句话有些恶毒,然而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萧菲雪被噎了一下,有些难堪,有些恼怒,有些愧疚,她平静了一会才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等睿王爷从地牢里出来,我也会向他道歉的。” 说实话,她也不想是南宫墨下的毒,她不想看到南宫墨和太子渐行渐远,甚至反目。 “钟晴,这次的事情不会拖太久的,过两天朕就想办法把墨儿放出来,你心里不要对我们有所怨怪。” 皇上深深的看着她,其实他并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和墨儿反目,墨儿是姐姐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当成了亲生儿子一样。 “怎么会呢,您永远是南宫墨的舅舅,他一直记得您的大恩大德呢。” 钟晴笑着说道,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皇上和太子妃都做出了这样的姿态,她不能再不依不饶,否则就是不识抬举。 皇上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你和墨儿为皇室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睛里呢。朕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不然你先到语欢的宫殿里稍作休息,等宴会开始了你再去。” “是,皇上。” 钟晴低眉顺目的说道,和上官语欢离开了凤鸾宫,去了昭阳殿。 “嫂嫂,太子妃皇嫂有时候就那样,你别生气了,我一直相信你和墨表哥,别委屈了。”到了上官语欢的宫殿里,她挽着钟晴的手臂略带愧疚的说道。 “我没有放在心上啊。”钟晴脸上一片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以后还是离太子妃远一点,省得她有什么事情又赖到她和南宫墨的身上来了。 “没事就好。嫂嫂,我好想墨表哥快点出来啊。” 上官语欢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其实父皇心里是相信墨表哥的,只是那样的场面他也很为难,你们不要怪他好不好,他也挺不容易的。” 钟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语欢,我都理解的,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而已,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更何况,等宴会开始以后,她就能知道隐藏在西凉使臣团里的娄飒的真面目究竟是谁,然后找出能证明南宫墨清白的证据,她再也不要让南宫墨受那样的苦。 上官语欢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很快过去,宴会又要开始了。 她挽着钟晴亲密的朝着太和殿走去,殿内已经一片热闹喧嚣,不少朝中大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西凉,南渊,海国的使臣都已经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钟晴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所有的人恭敬的向至高无上的君王叩拜山呼,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了整个宫殿。 “平身。” 皇上和颜悦色的说道,像是没有受到之前南宫墨下毒谋害皇太孙事件的半点影响一样,只是众人看向钟晴的目光不再像之前一样和善,有些探究,有些轻蔑,有些意味深长。 钟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脸上带着优雅大气的微笑,看着舞姬表演歌舞,看着皇上和各国使臣之间你来我往的寒暄,在不经意之间一项项协议达成,谈笑之间就能决定了两国之间的各种政策。 这就是政治,男人沉迷之后就会欲罢不能的权力。 她低垂着眼帘,嘴角嘲讽的弧度愈加的深邃,前世娄飒或许就是为了得到权力才设计谋杀了自己吧,不知道他后来脑子又抽的什么风忽然后悔了。 她慢慢的看着杯子里澄黄的酒落下来,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忽然站起来,浅笑嫣然的说道,“皇上,臣妇和妍蕾公主也算是有缘,所以想借着宴会敬她一杯可以吗?” “当然可以。”皇上爽快的应道,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驳了她的面子。 钟晴举着酒杯来到西凉使者那边,一一从众人的面前走过,敏锐的嗅觉充分调动起来,去捕捉她留下来的浅淡却持久的香气,那股几不可闻的味道窜到她的鼻尖,她停在西凉太子北堂逸清的面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让她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竟然是他!她想了那么多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娄飒的身份竟然会显赫到这样的境地! 她忍住心底的惊涛骇浪,从北堂逸清的面前走过,笑容愈加美丽,举着酒杯挑衅的说道,“妍蕾公主,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典型了,我在这里敬你一杯。” 北堂妍蕾止不住冷笑,她最恨的就是这种装模作样故作优雅的女人了,她不过是得到了南宫墨的宠爱而已,嚣张个什么劲儿! “睿王妃,我也觉得我们很有缘份呢,说不定以后还会更有缘分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南宫墨抢到手,让南宫墨死心塌地的爱上她,气死钟晴这个贱女人,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的脸面践踏在地上。 钟晴但笑不语,将杯子里的果酒喝了一大口,微笑示意,回到了她的位置上,她低着头佯装有些头晕,趁着没人注意,将含在嘴里的酒吐在了手帕上。 这时候,北堂逸清站起来朝着皇上拱了拱手,朗声说道,“皇上,不知道我国皇上向您提出的,两国联姻维持友好关系的事情,您意下如何?西凉的两位公主才貌双全,性情温和,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有,在下也是真心想迎娶语欢公主为太子妃,公主嫁到西凉,在下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待她,不会让公主受到任何委屈。” “云国皇上,在下也想向皇上求娶公主为妻,请皇上成全在下的情意。” 海国王爷海陵也站了起来,向皇上祈求道,被海刹抢走了皇位,他心里恨得要死,然而海刹身后有南宫墨和钟晴撑腰,他就是想要抢回来也束手无策,趁着南宫墨下狱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最好能把海刹赶下台。 “在下对云国的依凝公主一见倾心。”海陵眼睛里带着缱绻的深情,看向旁边一张脸涨得通红的上官依凝,心里自有一番盘算。他是不可能从南宫墨这里得到支持,想要夺回皇位,就只能找另外一个强有力的支持,淑妃,上官衡,显然是最好的同盟。自己手上也有一部分力量,上官衡若是想角逐皇位,他也能帮得上忙。 上官依凝很想站起来直接拒绝海陵的提议,她爱的人是南宫墨,直到现在她还不死心,怎么可能嫁到海国去。 然而她还没开口说话,上官衡和淑妃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那架势像是如果她敢拒绝,直接弄死她一样。 她只好将到唇边的话按捺住了,然而心里却依然不甘心。 皇上看向北堂逸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西凉妍月公主明艳无双,性格温婉,是天下女子之表率,朕将她赐予锦王为正妃,择良辰吉日完婚。” “妍蕾公主也是才貌双全,是西凉名动天下的美人,在下厚颜请皇上为她赐婚。” 北堂逸清笑容如同清风明月般明朗,继续说道。那个愚蠢的女人,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将她扔在云国也能不碍了他的眼睛。 “好事成双,朕还想为西凉太子挑一名太子妃呢,至于妍蕾公主,朕觉得还是不要将所有的公主都纳入皇家,这么名动天下的美人,有的是肆意和嚣张的资本,若是她寻到如意郎君,朕会亲自为她送上一份贺礼。” 皇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心里就是看不上北堂妍蕾,这样的姑娘娶进家门,决对会祸害得全家鸡犬不宁。 北堂妍蕾只觉得一阵耻辱从心底涌上来,气得她头顶都快要冒烟了,云国欺人太甚!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她,钟晴那个女人比她差远了好不好,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损她的面子到这样的境地,这怎么可以。 她想要说什么,北堂逸清察觉到她要坏事,藏在衣袖间的暗器咻的一声飞出去,直直的点住了她的哑穴,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西凉太子对语欢丫头的心思让朕很感动,然而朕有些遗憾不能将语欢公主赐给太子做正妃了,她已经定了人家。不如这样,依凝公主和絮儿公主倒是不错的和亲人选,太子若是不介意,可以从里面择出太子妃人选。” 皇上话音落下,上官依凝脸色变得煞白,她不敢相信父皇竟然这样对她,她不想和亲,不管是西凉还是海国都不是她要去的,她想要做南宫墨的王妃。 她眼底一片惊恐和祈求,看向淑妃和上官衡,希望她的母妃和哥哥能为她想办法,然而越是等待,她的心就越是沉了下去,他们竟然没有半点动静,也就是说不管联姻谁,都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这就是她的母妃和兄长,为了他们的利益就不管她的幸福。上官依凝眼底涌起了一抹薄雾,锋利的指甲掐着掌心,将掌心掐得一片血肉模糊。 “皇上,在下愿意以海国的至宝定海神珠为聘礼,求娶依凝公主。” 海陵不乐意了,上官依凝是他先看上的,怎么能便宜了西凉的人,他锐利的鹰眸瞪着北堂逸清,那架势大有若是北堂逸清选择上官依凝,他就要和人家干架一般。 北堂逸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想要求娶云国公主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选哪个公主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联姻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西凉太子,你想要选谁当西凉太子妃了吗?”云国皇上看着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认真的问道。 北堂逸清目光在上官依凝和上官絮儿的身上来回扫了几圈,手指指向了上官絮儿,“我选她。” 云国所有大臣都流露出错愕的神情,谁都知道上官絮儿和上官依凝虽然都是公主,待遇确实天差地别,没想到北堂逸清看上的却是最不受宠的絮儿公主。 “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 “她和语欢公主的容貌有些相似。”北堂逸清朝着上官语欢看了一眼,眼底有着遗憾,还有着掩饰不去的深情。 钟晴再一次刷新了对娄飒的认知,这个男人简直厚颜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一面对她说最爱她,让她回到他的身边,转眼又要求娶语欢,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皇上不答应,他退而求其次要求娶一个和语欢相似的公主。 她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男人,她以前真是眼瞎了才会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既然这样,朕就将絮儿公主许给你做太子妃。” 皇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看向海国使者海陵,“海陵王子对依凝公主一见倾心,朕又怎么会不成人之美。依凝公主就赐给王子为王妃吧,只是朕希望王子一定要善待依凝公主。不管是谁,若是欺负了云国的公主,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谢皇上赐婚。” 北堂逸清和海陵王子跪下来感谢道,总算得偿所愿了,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上官絮儿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狂喜,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脱离皇宫这个沉重的牢笼,这已经是她最好的结果了。 她激动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爱恋的目光落在北堂逸清的身上,心怦怦的跳着,一股甜蜜从胸腔里荡漾开来。若是能抓住了西凉太子的心,那她是不是也能拥有为母妃报仇的力量,是不是就能对抗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了? 越是想,她越是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上官依凝则是满脸灰败,眼底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啪嗒一声掉落在酒杯里,她想要反抗,然而母妃让人拿削铁如泥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后背,大有若是她说一句话,就直接砍死她,她硬是没有勇气开口。 淑妃怕她在大殿上丢脸弄出意外来,赶紧拉着她对皇上谢恩,“臣妾和依凝谢皇上赐婚,公主情绪有些激动,臣妾先把她带回去。” 说完直接拉着上官依凝离开了太和殿,朝着淑妃的宫殿走去了。 南渊和海国想要和云国贵族联姻的千金小姐,按照他们的意愿,皇上也全部都给他们赐婚了。 除了北堂妍蕾,几乎所有人都得偿所愿,更是让她无地自容,恨死了云国人,更是恨死了钟晴这个害得她从神坛上高高摔下的贱人。 如果不是钟晴打败了她,她依然是西凉名动天下,艳丽无双,才貌双全的第一美女,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远嫁他国,别人却还是嫌弃的地步。 不管她心里是有多么恨,这里没有人在意她的心情,丝竹声再次响起来,歌姬们婉转动听的歌声萦绕在宫殿里,舞姬们美轮美奂的舞蹈让人沉沦。 钟晴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悄悄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唤来了春蓉和秋霜,在她们的耳畔交代了几句话,两个丫鬟飞快的离开以碧落阁的方式传递消息去了。 她眼底涌动着一层冰冷的寒霜,站在花园旁边,娄飒,你想要扳倒南宫墨,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我不相信你真的能一手遮天,我不相信你一直赢着! 她站在原地,不多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头,已然换了一身衣裳,也易容过的娄飒出现在她的面前。 阴鸷寒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她,宛若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钟晴嗤笑一声,厌恶的迈开脚步离开,跟这样的人多待在一起半分,她都觉得恶心。 “晴晴!” “没事离我远点,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到过去自己的犯贱,娄飒,别以为你做事情滴水不漏,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娄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果然还是知道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也难怪,我们交往了十年,对彼此都熟悉到骨子里了。” “不想我拆穿你的秘密就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以前的事情我没跟你计较不是我害怕你,而是嫌你脏了我的手!”她现在和南宫墨那么幸福,实在不想别人来破坏她来之不易的一切,她很珍惜现在的一切,真的很珍惜。 “为什么要给南宫墨生孩子?他凭什么?” 娄飒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心里燃烧着熊熊的嫉妒之火,他只要一想到深爱的女人变成别人的妻子,为别人生了孩子,整个人快要折磨得发疯了,他手指紧握成拳,脑子里涌过一个强烈的念头,只要他一拳狠狠的砸在她的肚子上,一脚将她踹过去,或者将她推倒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她肚子里还不到一个月的胎儿就会化成一滩血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晴晴是不是会恨死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钟晴戒备的往后退,用手捂住肚子厉声喝道,“你想要做什么,滚远一点,娄飒,别逼我用毒药对付你!” 她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一直在暗处保护她的暗卫到哪里去了。 “晴晴,别白费心思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那些暗卫很厉害,我要对付他们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普通的毒药对他们没有用,然而世事无绝对,你会制作的毒,我几乎都会,什么对他们有效我很清楚,对症下药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他们当然还在原地,却动弹不得。” 娄飒眼角有遮掩不住的得意,他就是喜欢看到晴晴害怕他的样子,只有害怕了才会臣服,不然她只会离开他身边离开得远远的,他绝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越来越靠近她,拳头伸出来指向她的小腹,冷酷无情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孩子留不得,是你自我了断,还是我来了结!晴晴,我绝对不允许你怀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只能是我孩子的妈妈。” 钟晴像是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娄飒的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发自骨子里的厌恶,“娄飒,你真是一个变态的恶魔!”她怎么可能跟在恶魔的身边,哪怕就是死了,她也不要和这样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不要逼我动手,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但是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来。”娄飒鬼魅般的声音窜到钟晴的耳朵里,她整个人都快要吐了。 她瞳孔里迸射出凛冽的寒光,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嘴里却依然不肯服输,“你做梦,这个孩子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绝对不会放弃他。而你,也没有资格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那是她和南宫墨爱的结晶,她视若生命的宝贝,怎么舍得放弃。娄飒又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钟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肯动手,那我帮你结束这个小生命好了。反正以后你还会有孩子,不差这一个。” 娄飒周身被凛冽森寒的杀气包围着,狠心一拳朝着钟晴的小腹挥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钟晴扣动藏在袖子里的机关暗器,淬了剧毒的银针天女散花般的朝着娄飒的身上飞去,她整个人猛的蹲下来,避开了娄飒的拳头,忍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朝着旁边退去,藏在指甲里几乎能要人性命的剧毒粉末毫不客气的撒向娄飒的眼睛。 娄飒没想到她的攻击竟然这么猛烈,飞快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鼻孔,眼睛,耳朵还是沾染上了剧毒,乌青的鲜血流了出来。 钟晴趁着这个机会,提起裙摆飞快的朝着宫殿的方向跑去,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娄飒用袖子将鼻孔和眼睛里的毒血擦去,忍着剧痛将解毒丹扔到了嘴里,又过了好一会儿,那股火辣辣的感觉终于退了下去,然而心头那股怒火却怎么都散不去。 钟晴,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却对别的男人这么仁慈,你非要这样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才开心吗? 他求追不舍,然而钟晴对云国皇宫显然比她更加熟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另一边,钟晴才甩开娄飒,却又被北堂妍蕾缠上了,或许说是早在娄飒离开太和殿的时候,她就悄悄的跟了上去,不想却发现了他最隐秘的秘密,也偷听到了他和钟晴这个毒妇之间的对话。 此时她眼睛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拦住了钟晴,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叫嚣着,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能让钟晴和南宫墨相亲相爱的活着,自己都那么凄惨了,他们凭什么能过得那么幸福。 “北堂妍蕾,你想做什么!”跑得气喘吁吁的钟晴没想到竟然被毒蛇一样的女人拦住了,握紧了手里的银针,所有的毒粉就在她的指尖,她厉声喝道,“给我让开,否则我手上的毒针和毒粉直接要了你的性命,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狠手辣的。” 北堂妍蕾恶毒的笑了起来,“钟晴你这个毒妇,原本以为你只是心狠手辣罢了,没想到你还水性杨花,竟然勾搭了西凉的人,絮儿公主若是知道你诱惑她的男人,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钟晴皱了皱眉,她对于西凉的女人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好感,整个人打算绕开,于是淡漠的说道,“你想说就去说好了,随便你。” 然而下一刻,北堂妍蕾发疯一样的朝着她的肚子撞过来,恶狠狠的说道,“贱人,我弄掉你的孽种!” 钟晴吓得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本能的朝着旁边闪躲,与此同时,手里的银针咻咻的飞了出去,快狠准的落在北堂妍蕾身上的几处大穴,毒粉直直的撒进她的眼睛里,鲜血噗噗的冒了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强压着心底的怒火,钟晴从北堂妍蕾的身边跑过去的时候狠狠的踹了她一脚,“不择手段的毒妇,贱人!” 幸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若是出事,她一定要将北堂妍蕾和娄飒千刀万剐! 她离开一会,在废旧的宫殿里面找到了昏迷过去的云舒和风华,顾不得其他,她给两人解了毒,两个丫鬟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王妃。” “这些解毒丹拿去给暗卫服下,他们都中毒了。” 钟晴磨着牙恨声说道,对娄飒真是恨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男人在云国的皇宫里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的对她的暗卫下毒,一团怒火在心口熊熊的燃烧着。 云舒拿着解药离开了,风华寸步不离的守在钟晴的身边,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后怕,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强大到这种程度,害得他们都中计了。 “去太和殿。” 钟晴握紧了拳头,将满腔恨意给咽了下去,娄飒,我跟你势不两立! 风华不敢大意,搀扶着她去了太和殿,在那里,那个男人应该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了吧。 钟晴回到了太和殿,若无其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两口温热的甜汤压压惊,耐着性子等待着暗卫将消息传回来,她一定要让南宫墨从地牢里出来。 上官衡和淑妃看到她头发凌乱,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怒火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北堂逸清和钟晴之前的纠缠暗卫早就回来禀告他们了。 她还以为能够全身而退,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一会还有重头戏在后面,没有了南宫墨做庇佑,他们倒是要看看钟晴还能得意嚣张什么,看上官霖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无往而不利? 淑妃看了一眼沙漏,唇角的弧度愈加的深邃,时间到了呢,南宫墨劫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了,不知道这个消息落在朝中文武大臣的耳朵里,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大事不好了,睿亲王南宫墨的属下跑去劫狱了,皇上,大事不好了,有人劫狱了!” 太和殿内一片沸腾了起来,众人指责愤怒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南宫墨竟然劫狱了,这不就坐实了是他谋害皇太孙的事情吗?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他为什么要劫狱? 太子妃的脸色比所有人都要难看,南宫墨是要和她的丈夫争夺皇位吗?他们凭什么? 皇上凌厉的目光瞪了一眼乱作一团的朝中大臣和各国使臣,心里烦躁得不得了,提高声音怒道,“诸位安静下来,请肃静!” 话音落下,殿内果然安静了下来,然而绝大部分人看向钟晴的目光依然充满了敌意。 “赵公公,谁在外面喧哗,让人进来!” 压抑着心底的怒火,皇上沉声说道。这一次的事情更加让他肯定麒儿的毒根本就不是墨儿下的,墨儿既然敢进地牢,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究竟是谁在陷害墨儿? 凌厉的目光落在几个儿子的身上,落在各国使臣的身上,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是你说睿亲王的属下去劫狱的?” 守着地牢门口的狱卒在皇上严厉的目光之下差点丢盔弃甲,压抑着心里的害怕诺诺的说道,“回皇上话,是的。之前属下等人守着地牢,接近亥时的时候忽然有一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和守护地牢的死士不依不饶的砍杀起来,不要命的冲到地牢里去把睿亲王劫走了。” 淑妃低下头,眼底迸射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光芒,劫狱可是砍头的大罪,南宫墨,这一会你死定了。 上官衡心情好得跟什么一样,脸上却是一副焦急的样子,站出来沉声说道,“父皇,还是让人到地牢里去看看吧,墨表哥是真的被他的属下劫走了,还是被仇人追杀,总要弄清楚,不管怎么样,墨表哥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当然重要,最好劫狱的人将他弄死了,或者黄金甲死士在和他厮杀的过程中将人杀了,那就更完美了。 “皇上,这不妥,还是让韩将军去看吧,如果真是睿亲王劫狱想要逃走,您亲自前往,南宫墨的属下心怀怨恨而对付您,岂不是很危险?” 淑妃一派的官员猛的出列跪在地上,劝阻着皇上,不让皇上前往,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弄死南宫墨,还要给他安上洗刷不去的罪名,皇上去了,岂不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吗? “是啊,父皇,如果墨表哥发疯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睿亲王,对父皇来说很危险,更何况各国使臣都在这里,父皇也不好走开啊,还是让韩将军去看看吧。” 上官卓脸上一片关切,全是对皇上的关心,说的话也很有道理,皇上倒是听了进去,“韩将军,那你去看看,务必要将墨儿带回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洗刷南宫墨清白,北堂妍蕾死 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指责的,愤怒的,怨恨的,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钟晴的身上,宛若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就连上官语欢,都担忧的扯了扯钟晴的袖子,小声的说道,“钟晴姐姐,你没事吧?” 钟晴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一会事情会更加精彩呢,她等待着剧情反转的时候,希望上官衡,淑妃等人不要气得连鼻子都歪了。 她越是这样,上官语欢就越是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对她也就更加心疼,轻声的安慰道,“我不相信墨表哥的属下会做出劫狱的事情来。嫂嫂,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我用我的心能感受到你们的好。” 钟晴眼底涌起一抹暖意,摸了摸上官语欢的衣袖,她喜欢这个心灵澄澈得像天空一样的女孩,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尤其显得珍贵。 然而抬头就看到萧菲雪阴沉的脸色,还有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指责味道,让她忍不住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太子妃这是在心里认定了他们一定会抢了太子的皇位是吗? 她这时候后悔了,或许直接让南宫墨成为北国的皇上也比现在被太子妃猜忌好得多,若是她以后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还能容得下他们吗? 不过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管她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没有人会相信她,淑妃和上官衡一派的人更是会落井下石。 她低着头,握紧杯子,手背上的青筋暴涨,暗卫怎么还不将证据带回来,她势必要证明南宫墨的清白,狠狠的扇娄飒,上官衡,淑妃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皇后看她几乎要被众人责备的目光烧出一个洞来,心里也有些不忍,压低声音在皇上耳畔说道,“皇上,这中间是不是有蹊跷啊,墨儿不可能劫狱,把钟晴一个人扔在这等财狼虎豹之地。看钟晴孤立无援的样子,臣妾都感到心疼。” “不必担心,不是墨儿做的,事情肯定会水落石出,朕势必要护他们周全。若是有人想拿墨儿当筏子,想要借朕的手除去墨儿,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如何,墨儿在朕的心里是跟霖儿一样重要的存在,只要朕还活着一天,谁也别想欺负他分毫。” 皇上斩钉截铁的说道,锐利幽深的双眸暗沉了几分,目光落在西凉使臣的位置上,北堂逸清和北堂妍蕾出去已经有好一会儿,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在谋划什么吧。 他们最好老实一点,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作,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或许西凉换个太子做也不一定。 上官青深深的看了钟晴一眼,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慌乱和难过,浑身散发着一股从容之气,倒是对她又高看了几分,临危不惧,不把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很好,这样的姑娘的确配得上墨儿。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钟晴只是在等待暗卫把娄飒谋害南宫墨的证据带回来,他才是毒害皇太孙嫁祸给南宫墨的凶手。 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几乎每个人都想要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钟晴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目光却是落在北堂妍蕾和北堂逸清空了的位置上,眼底忽然流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意,她相信,一会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此时,冷宫寂静的角落里,北堂逸清和北堂妍蕾对峙着,两人之间萦绕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像是随时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北堂妍蕾修长的手指摊在北堂逸清的面前,血红的眼睛里迸射出凛冽恶毒的笑意,“太子皇兄,乖乖把解药交出来,不要把皇妹惹急了,否则对你没有任何好果子吃。娄飒,陷害南宫墨下狱的罪魁祸首,深爱着钟晴的男人,不管哪一条,只要说出去,你觉得云国皇上和南宫墨会放过你吗?若是父皇知道你的易容术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他还能安心的让你坐在太子之位上,不害怕哪一天早晨醒来就被你算计了皇位去?” 咄咄逼人,充满恶意威胁的语气,让北堂逸清笑了起来,深邃的瞳孔里却涌动着一闪而过的杀意,“北堂妍蕾,你信不信我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云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者你想让云国冷宫成为你的葬身之地?我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鬼魅般嗜血凛冽的声音传来,北堂妍蕾只觉得又有一股强烈的恐惧从脚底涌上来,将她的血液都冻僵住了,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倒是对我下狠手啊,皇兄,只要我一会没有回到太和殿,失踪了,你谋害云国皇太孙的事情直接被人捅出去,到时候身败名裂可不要怨我啊。” 北堂妍蕾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已经中了钟晴那个毒妇的剧毒,若是拿不到解药就死定了,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有所顾忌的,如果不能好好的活着拉一个垫背的陪葬也好。 北堂逸清锐利的眼瞳覆上了一层寒霜,犹如冰刀一样直勾勾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北堂妍蕾强制镇定,背后却被冷汗都湿透了,掌心里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解药给还是不给,皇妹的耐性有限,把我惹急了别怪我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空气里只有风儿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北堂逸清幽暗不定的神色下面隐藏着凶狠的杀意,他就那么看着北堂妍蕾,一直看得后者头皮发麻,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才忍不住嘲讽的嗤笑一声,将一瓶解药朝着她的脸上扔去。 “皇兄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皇妹实在是佩服。”北堂妍蕾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紧张散去,笑靥如花的说道。 “把毒给解了,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女鬼,看起来真的很难看,不要丢了西凉的脸。还有,皇兄提醒皇妹一句,云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素俱损,让你那颗脑袋清醒一些了。” 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北堂逸清转身大踏步的朝着太和殿走去,拳头忍不住收紧,北堂妍蕾,你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威胁我,别到时候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他离开之后,北堂妍蕾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两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太惊险了,她真的害怕北堂逸清那个心机深不可测的男人会直接杀了她灭口,幸好她足够聪明机智,懂得抓住他的软肋。不过,熟知北堂逸清性格的她知道,那个男人被她摆了一道,绝对不可能咽得下心中的怒气,势必要想办法将她除去,看来她一定要小心了,不然稍微不慎就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忍着强烈的恐惧,北堂妍蕾将解药扔到了嘴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跌跌撞撞的朝着宴会举行的宫殿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回来,在窃窃私语,乱成一锅粥的太和殿里,悄悄的在他们的位置上坐下来。 钟晴一直盯着他们,眼底迸射出嗜血凛冽的笑意,她不相信,娄飒能一直风光无限,左右逢源,她不相信那个男人在毁了她一次之后,还能再毁她第二次。 她的目光太过强烈,北堂逸清一下就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涌动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难道他只做错了一次,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吗?钟晴,你何其狠心,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我的错了,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以前我们相爱了十年。 既然你恨我,没关系,只要把你牢牢的抓在我的身边,哪怕是用再多的时间去化解仇恨,我也愿意。以前我以为权力和地位财富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等你猝然从我的生命彻底的离去之后,我才感受到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恨,只有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我不愿意再忍受那样痛苦而难受的滋味了。 北堂逸清的眼底写满了深刻的痛楚,直直的看着她,像是在解释自己的为难,钟晴忽然勾起唇角嘲讽的笑,淡然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痛苦和后悔又如何,他想要忏悔,难道她就一定要原谅吗? 她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个男人,低头捧着酒杯不停的摇晃着,就在她的耐性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春蓉拿着一个红色绸布包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塞到她的手里,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钟晴点头,然后猛地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北堂逸清一眼,忽然站了起来朗声说道,“皇上,臣妇有话要说。”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穿透了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想要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淑妃轻蔑的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南宫墨劫狱已然犯下了重罪,钟晴此时垂死挣扎又有什么用,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她势必要将南宫墨和钟晴这两颗隐患除去,没有了他们,上官霖就好对付多了,衡儿才是最适合的储君,是惊才绝艳的下一任帝王,上官霖算什么东西,外祖家逐渐衰败,亲生母亲早逝,凭什么和衡儿争夺皇位。 她就是要将属于衡儿的一切都抢回来,她的儿子才有资格成为九五之尊。 钟晴自然感受到了淑妃的目光,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淑妃,你想要对付我们,也要看我和南宫墨愿不愿意任你宰割。 “睿亲王妃,什么事情?” “皇上,关于我家王爷谋害皇太孙的事情,臣妇已经找到了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了。我家王爷是被人陷害的。” 她脊梁挺得笔直,整个人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目光在殿内环绕了一圈,最后停在西凉使者,尤其是北堂逸清的脸上,挑衅之意是那么的明显。 “什么证据,拿出来。” 皇上语气难掩迫切,他当然知道不是墨儿下毒,如今能找到证据就太好了。 钟晴打开红色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瓶毒药来,大声说道,“王爷的腰带上被人熏染的毒药来自这里,而这一瓶毒药是从西凉使者的行馆里找到的。皇上和皇后身边的暗卫亲眼所见,请皇上让御医检查一遍,就知道臣妇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了。” 娄飒,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傻傻的任你欺负的那个女人吗,你错了。 话音落下,整个太和殿都沸腾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怀疑的,震惊的目光像潮水一般汇聚在她的身上,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上官衡和淑妃心里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怎么可能,钟晴怎么能找得到证据! “御医,去检查。” 云国医术最为高明的御医拿过那瓶毒药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几个人压低声音讨论了一番之后,直接跪下来大声说道,“皇上,睿亲王妃说得没错,这瓶毒药的确是熏染在王爷腰带上,也是让皇太孙中毒的毒药。” 北堂逸清脸色铁青,手指紧握成拳,钟晴啊钟晴,你竟然那么恨我,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拆穿我。果然最毒妇人心,爱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不爱的时候恨不得将他置之于死地。 云国大臣责备的目光瞪着西凉使臣,气得快要发疯了,谁能想得到竟然是他们谋害皇太孙,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这些人是有多么恶毒,多么的丧心病狂。 “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现在能证明王爷的清白了吧?” 钟晴大声的说道,锐利的目光瞪着萧菲雪,萧菲雪羞愧得脸都红了,难堪的握紧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她冤枉了南宫墨吗?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宫墨,她看到儿子被折磨得差点失去半条命的样子心疼得跟什么一样,怎么能不失去理智。顶多等南宫墨出来之后,她去道歉好了。 皇上眼底敛聚起汹涌的怒气,瞪着以北堂逸清为首的西凉使者,咬牙切齿的说道,“西凉太子,你们究竟是何居心,竟然毒害皇太孙,难不成联姻维持友好是假,想要侵占云国是真。来人啊,将西凉使者全部打入天牢,朕致信西凉皇上,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不能给云国一个满意的交代,朕不介意云国的铁蹄踏上西凉的领土!” 嫡长孙被人陷害差点失去了性命,更何况是他心爱的女人留下的血脉,皇上简直气得快要发疯了,恨不得杀了西凉这些人。 “皇上且慢。” 杀气腾腾的云国禁卫军要将西凉人全部抓起来弄到监狱里去的时候,北堂逸清忽然出声道,脸上流露出震惊心痛的神情,“在下有话要说。” “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抵赖吗?西凉太子?”云国皇上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竟然将手伸到云国内部了,西凉人真是好样的。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王奉父皇的命令前来给皇上贺寿,是带了十二分的诚意来的,西凉想要和云国建立邦交,维持睦邻友好,也是发自内心的。我们怎么可能谋害皇太孙,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北堂逸清脸上写满了沉痛,看了西凉使者队伍一眼,“一定是西凉使者团里出现了叛徒,想要从中破坏,想要云国和西凉交恶。请皇上让在下揪出那个内奸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揪出来之后,任由云国皇上发落如何?云国的睿亲王因此而下狱,我真的很抱歉。” 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钟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娄飒这个渣男,依然像从前一样巧舌如簧,随随便便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死的,这个男人依然像从前一样虚伪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也有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问西凉太子殿下。” 钟晴浅笑嫣然的打断了他的话,“听闻太子殿下医术卓绝,治好了西凉皇上的恶疾入了皇上的青眼,再加上武功谋略,治国才华出众,简直是西凉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那这瓶毒药会不会是你制作出来的呢?毕竟这种毒药太过复杂,就连云国御医都束手无策,根本弄不出来,相信能弄出来的人也寥寥无几。殿下,你也并非没有嫌疑。谋害皇太孙,让云国皇室大乱,是浑水摸鱼最好的条件,或许有些人想趁着云国内乱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攻击从而想要毁了云国也说不定。” 云国文武大臣虎视眈眈的瞪着北堂逸清,眼底很是愤怒,恨不得直接将他们打到天牢里弄死好了,竟然敢觊觎他们的领土,简直是活腻了。不要脸的西凉人,皇上怎么不派兵把西凉灭了,真是太过分了! “这一切不过是睿亲王妃的臆测罢了,没有实际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睿亲王妃,后宫不得干政呢,你这么做是不是逾越了?” 北堂逸清脸上没有丝毫难堪的样子,猝然发难道。 “西凉太子误会了,朝政如何不是我能干涉的,然而事关我的夫君,我必然要弄清楚别人为什么要害他。我说的只是自己的猜测,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啊,你这么心虚做什么?难道是?”钟晴的语调提高了起来,就那么瞪着他。 北堂逸清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钟晴如此咄咄逼人,她怎么舍得对他这样,凭什么! 皇上的眸光变得深邃了起来,很显然之前钟晴那番话在他的心里也留下了疑问,心里对西凉人更是厌恶了几分,冷声说道,“西凉太子若是不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西凉和云国联姻作废!” 他真的动怒了,麒儿那个孩子,他疼得跟命根子一样,怎么能让人陷害至此。 北堂逸清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涨,看来此事若是不推出一个替死鬼来是不可能善终了,他回头目光在使臣团里扫了一圈,骇然的冷光藏在温润的表象之下,最后在北堂妍蕾的脸上停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的移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是谁给皇太孙下毒,自己站出来,否则不要怪本王翻脸无情!” 阴森寒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带着一股无情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没有人说话,在死亡的面前,谁也不想做替死鬼。 “再问一遍,究竟是谁给皇太孙下毒?” 依然是一片寂静,钟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对皇上说道,“皇上,看来西凉太子是找不到那个下毒的人了呢,怎么办?” “将他们全部打入监狱,谋害皇嗣决不轻饶!”皇上显然也失去了耐性,沉声喝道。 “皇上,再给本王半柱香的时间,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下毒的凶手现出原形!”北堂逸清脸上没有半点惊恐,再次争取时间。 “最后半柱香时间,若是揪不出下毒的凶手,休怪朕翻脸无情。” 北堂逸清点头,面上依然一副温文尔雅般的微笑,“本王能体谅皇上的心情,也愿意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然而他心里气得快要吐血了,他没想到钟晴的反击竟然如此迅猛,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是铁了心想要将他置之于死地。钟晴啊钟晴,你果然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我入骨的女人,你这样心狠手辣,连我都害怕。 “没人承认对吗?那就别怪本王不顾念往日情义了。云国皇上,不然让御医帮忙分辨,看究竟是谁在皇太孙的身上下毒。”北堂逸清一脸心痛豁出去的样子。 “钟晴,这种毒药下毒的人沾上,会留下痕迹吗?”皇上看着她发问道。 “下毒的人指甲若是沾染上这种毒药,用仙女草的汁水涂在上面,会变成紫色,想要揪出那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钟晴老老实实的答道。 “御医,去弄仙女草的汁水来,涂在西凉使者的指甲上,将毒害皇太孙的凶手揪出来。”皇上斩钉截铁的命令道,谁敢害他的孙儿,他要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医去准备了,钟晴沉着脸瞪着北堂逸清,那样子像是要和他争得你死我活一样。 北堂逸清眼底流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无所畏惧的迎着她的视线,倒是让钟晴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这副笃定的样子,难道想好了退路了吗? 娄飒,果然是狡兔三窟,就算如此,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不信你就等着瞧! 她的预感没有错,当云国的御医将仙女草的汁水涂在西凉使者指甲上,半刻钟之后,北堂逸清的指甲没有变成紫色,反而是北堂妍蕾的指甲变色了。 萧菲雪瞪着北堂妍蕾的样子几乎要杀人,“竟然是你,毒妇,麒儿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你去死啊!” 情绪激动的太子妃抢过侍卫手中的剑对准北堂妍蕾的心脏,恨不得一剑将她的心挖出来看是不是黑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父皇,杀了她!”萧菲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最后的理智请求皇上。麒儿是她的命,谁想要害她的儿子,她就跟那个人拼命! 北堂妍蕾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片空白,她怎么都想不到毒药竟然会在她的指甲上。 “妍蕾公主,你为什么要害皇太孙?” 皇后压抑着怒气问道,她真的恨死这个女人了,差一点麒儿就要被毒药害死了,若不是钟晴解毒及时,后果不堪设想。这样蛇蝎心肠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的女人,干脆弄死算了。 “不是我,我没有下毒,皇太孙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北堂妍蕾被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袭来,几乎要将她摧毁,她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没事我毒害皇太孙做什么。这些毒药也不是我弄来的,我对毒药一窍不通。” 她急得眼泪直掉,害怕得血液逆流,差点昏过去。 “证据确凿的事情,难道还能抵赖吗?这些毒药是从西凉的行馆里找出来的,御医也证实了是毒害皇太孙的药,你还狡辩。” 萧菲雪朝着她恨声说道,真的快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父皇,母后,一定要严惩她给麒儿一个交代。麒儿那么小,又没有得罪过她,她怎么能这样对麒儿。” 西凉的使者恨死了北堂妍蕾,都是这个女人连累了他们,若是他们丢了性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女人。 “西凉太子,贵国公主犯下这样的重罪,你打算如何处理,如何给云国一个交代?”皇上眯起眼睛,眼底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周身笼罩着寒冷危险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北堂逸清失望又心疼的看了一眼北堂妍蕾,愧疚的说道,“皇妹,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就算你心里恨睿亲王和睿亲王妃,也不能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陷害他们,连累无辜的人啊。你这样皇兄真的很心痛。” 说着,他眼眶红了,极力的压抑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你铸成大错,皇兄也保不了你了,很抱歉。” 他哽咽着低下头平复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云国皇上,妍蕾皇妹犯下如此大错,按照云国的刑律处理吧。” “太子皇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北堂妍蕾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死神的双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的性命夺走,她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想死,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理应受到世人的膜拜,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不可以这样的。 “谋害皇嗣,按照云国的律法理应处以车裂之刑,然而念在你是西凉公主身份尊贵的份上,留你一条全尸。” 嗜血寒冷的声音从皇上的嘴里吐出来,直直的宣判了北堂妍蕾的死刑,敢陷害皇太孙,就要承受得起后果。 毒酒很快就被端上来了,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道,“公主,请自行了断。” 北堂妍蕾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就是不肯赴死,“我没有毒害皇太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她的话,在云国人的耳朵里就只当是垂死挣扎,根本激不起半点同情。 “公主,请你自行了断,不要逼迫朕让人动手!”皇上严厉又带着怒火的声音袭来。 北堂妍蕾心底一片凄凉,求救的看向西凉的众人,没有人肯对她伸出援手,她最后目光落在北堂逸清的脸上,后者低垂着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然而凉薄的嘴唇却微微翘起,像是在微笑一般。 忽然之间,像是一道闪电从北堂妍蕾的脑海里划过,她反应了过来,猛的打翻了那杯毒酒,激动的指着北堂逸清,咬着牙恨声说道,“你才是毒害皇太孙的罪魁祸首,北堂逸清,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然将这一切推到我的头上来!” 话音落下,所有人又是大吃一惊,这事情怎么没完没了了?怎么下毒的又变成北堂逸清了。 北堂妍蕾还想说下去,然而喉咙忽然开始火辣辣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北堂逸清眼底有一抹意外,更多的是伤心,低低的说道,“皇妹,你不想死,皇兄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胡乱的栽赃嫁祸啊。皇兄和睿亲王又没有仇恨,干嘛要害他。你不是一直说你最恨的人是睿亲王妃吗,其实何必呢,是你技不如人被人打败了,也不是王妃的错。做人豁达一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就是太好强了。” 北堂妍蕾想要说出北堂逸清的秘密来,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急得满头大汗,看在萧菲雪和云国大臣的眼睛里,就是心虚和百口莫辩。 “好了,朕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谁也避免不了。公主,你自行了断吧。” 皇上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情已经持续得太久了,久到他不想再拖延了,“西凉太子,若是她不肯赴死,你来帮她一把。” 北堂妍蕾逃命般的朝着太和殿门口冲出去,却被云国武功高强的侍卫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两腿一软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北堂逸清愧疚的冲着皇上点点头,走到北堂妍蕾的面前,将毒酒递到她唇边,心痛的说道,“皇妹,皇兄真的很抱歉,救不了你了,你到了地底下不要怨怪皇兄。皇兄会好好安葬了你的。” 说完他的眼泪掉落了下来,忍痛捏着北堂妍蕾的下颚,将毒酒灌到她的嘴里。 北堂妍蕾捂着灼般疼痛的脖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很快的,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瞳孔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很抱歉给云国皇上带来了那么多麻烦,睿亲王妃,在下向睿亲王和王妃道歉。我们也不知道妍蕾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北堂逸清的态度放得很低,就是皇上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即使心里还有怨气,也只能就此揭过去了。 钟晴冷眼瞧着这一切,心底的怒火控制不住蹭蹭的往上窜,到底是心机深沉,狡诈阴险的娄飒,她这样的突然袭击都能让他躲过去,还找了一个替死鬼。这个男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再难对付,她也不会放弃。 北堂妍蕾的尸体被拖了下去,太和殿内又恢复了寂静,没有人说话。 淑妃和上官衡脸色难看得像是要杀人一样,钟晴这个毒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个女人绝对留不得了! 就在这时,钟晴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眼底的嘲讽意味是那么的明显,你们想赢,想要把南宫墨和我当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除去,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皇上,既然已经洗刷了南宫墨谋害皇太孙的清白,那么他让属下劫狱越狱的动机也就不存在了,不知道臣妇说的话是否有道理。还有,齐王之前血口喷人,污蔑南宫墨想要夺了皇位,是不是应该向南宫墨道歉?” 钟晴清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落在众人的耳朵里,那些原本叫嚣得最凶最想折腾她的大臣们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狼狈得不成样子。 上官卓对于钟晴的挑衅,气得一口老血涌上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得理不饶人的贱人! “卓儿,这件事情的确是你不对,等墨儿出来,你亲自跟他道歉吧。朕看你说话不经过脑子,最近手头的事情放一些给墨儿,你多留一点时间在家里修身养性。” 皇上脸色温和,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上官卓呕得快要吐血了,也只能应下来。 钟晴挑衅的瞪着淑妃,上官衡,上官卓,想要谋夺皇位,想要除掉她和南宫墨,做梦去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借刀杀人,语欢表白,弑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守在外面的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皇上,韩将军带着睿亲王一起过来了,他们就在殿外等待皇上召见呢。” 皇上埋在心上的阴霾消散了去,脸色也缓和下来,急忙说道,“快点让他们进来。” 没一会,南宫墨和韩烁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 南宫墨一片灰头土脸,浅色的衣裳还沾染上了斑斑血迹,看得出来是经过了一番血战,俊美的脸上多了两道伤痕,看得钟晴一阵心疼,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 “平身。韩将军,墨儿,听说地牢有人劫狱,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担忧的看着南宫墨,既然他没有毒害皇太孙,不可能心虚越狱,现在他无比肯定是有人要陷害墨儿。想到这里,他的眼底迸射出狠戾的寒芒,是谁想要挑拨他和墨儿的关系,将人揪出来,他绝对不会放过! 南宫墨没有说话,俊美的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容,锐利的眸子里全是嘲讽,“微臣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事情,也不知道谁冒充微臣的属下去劫狱呢。” 话音落下,上官衡和淑妃恨得差点磨牙,南宫墨怎么那么命大,他怎么没有死,还活着碍他们的眼做什么。 “不过,那些劫狱的蒙面人被皇上的死士拦截住了,下颚被扭得脱臼了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关在地牢里,等待着皇上的审问。皇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自从有了毒害皇太孙的嫌疑之后自愿安分守己的待在地牢里等皇上还我一个清白,那些蒙面人绝对不是微臣的属下,请皇上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看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微臣,微臣绝对不会放过他!” 寒冷嗜血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犹如魔鬼的颤音,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淑妃和上官衡又是惊恐又是生气,藏在袖子下面的手青筋暴涨,南宫墨怎么还不去死,他还活着作什么,快点去死啊。 “韩烁,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一定要将劫狱栽赃嫁祸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朕决不轻饶!” 皇上震怒的命令道,他还正值壮年,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搞一些小动作了,当真以为他是死人吗? “微臣遵旨。” “出了太多的事情,宴会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上官青意兴阑珊的说道,携着皇后的手离开,在经过上官衡和淑妃面前的时候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最好墨儿劫狱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否则别怪他不顾念父子之情,不顾念多年的夫妻情意。 犹如寒冰没有温度的眼神落在淑妃的身上,让她犹如芒刺在背,心渐渐的下沉,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冰凉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上官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心底的恐慌,没有让她落荒而逃。 太和殿内的文武大臣纷纷退了出去,各国使者也跟着离开,最后只剩下南宫墨和钟晴,韩烁和上官语欢。 钟晴再也控制不住的冲上来,小心翼翼的触摸南宫墨伤口周围,心疼得眼泪直直的往下掉,“你怎么弄成这样,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南宫墨,你就是故意惹我心疼。” 她这时候才觉得手脚发软,后知后觉的害怕涌上心头,委屈的扑倒在南宫墨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别哭啊,晴儿,是我不好,害得你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南宫墨看到她哭不由得傻眼了,手忙脚乱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可是越擦钟晴眼泪掉得越凶,他急得满头大汗,“别哭了,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晴儿听话,乖。” 看到她这样,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难受得厉害,心里愈加涌起了强烈的愧疚。 这话管用,钟晴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瞪着他,“南宫墨,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吓我了,你看你脸上这两道伤口多深,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会认真照顾自己,照顾你们娘俩,对不起晴儿,又让你伤心了。”南宫墨低声下气的说道,心里真是快要心疼死了。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上官语欢猛的尖叫一声,兴奋得两眼放光的冲到钟晴面前,笑容满满,“墨表哥,嫂嫂,你们是有孩子了吗?”这么大的喜事她怎么一直都没有听说呢,真是太惊喜太意外了。 钟晴这才发现韩烁和上官语欢一直在旁边偷看他们,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声如蚊蝇的说道,“是啊,快一个月的身孕了。” “真是太好了,我要做姨姨了。” 上官语欢激动得无语伦次,“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和母后,他们一定很开心,墨表哥,嫂嫂,恭喜你们了。” 南宫墨眼神温柔温柔似水,“谢谢。语欢,晴儿情绪有些激动,我先带她回去了,改日再进宫和皇上请安。” “好啊,嫂嫂有了孩子,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能让她伤心难过,还有多带她到风景幽静的地方养胎。墨表哥,你可不能惹嫂嫂伤心啊,我还等着她生出可爱的娃娃来呢。” 上官语欢喋喋不休的说道,这些事情都是钟晴姐姐以前告诉她的,现在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上官语欢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交代了一遍。 南宫墨不停的点头,搂着钟晴离开之前含笑的目光落在韩烁和她的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语欢这么善良可爱,以后一定会是好妻子,好母亲。” 上官语欢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扭捏的扯着衣袖,像是没有看到韩烁专注的目光,她喜欢这个男人,只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会不会喜欢她? “嫂嫂真的很幸福,能找到墨表哥这样疼爱她的良人。”她看着两人亲密离开的背影,眼底流露出艳羡,而眼前正气凛然,器宇轩昂的男人,他可曾知道她的心意?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换来他的回眸一笑? 想到这几年她的默默喜欢,上官语欢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眼底氤氲开温热的泪水,咬着唇快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觉得很不甘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蹬蹬的跑回来,仰着头直截了当的说道,“韩烁,我这些年一直很喜欢你,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现在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你心里喜不喜欢我?” 她已经及笄一年多了,早就可以嫁人,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相爱的人,像钟晴和墨表哥一样,相亲相爱的过一生,彼此只有对方。 如果她这么多的感情一直得不到回应,韩烁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纠缠上去。 韩烁被她这样的一出弄得有些意外,静静凝视着眼前这张脸,甜美大方,充满活力,丝毫没有皇家公主的骄纵,却又不失公主的高贵优雅,一颦一笑间就能吹散人心底的阴霾,让人心情跟着愉悦了起来。 此时,勇敢美丽的少女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情意,直直的看着他,流光溢彩的眸子似乎能够轻易触动人的灵魂,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弦崩落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想要疼宠。 “喜不喜欢我,你倒是给句话啊,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有那么难吗?” 上官语欢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这个她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如果他不喜欢她,哪怕她在心痛再难过,也会选择放手,爱情是不能强求,强求来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她知道。 韩烁看着她紧张得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明明在乎得要死,却强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从胸腔里迸发出一阵阵轻笑,长臂一伸,将她的搂在怀里,用让她迷醉的声音说道,“公主,我也喜欢你。” 一瞬间,上官语欢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降临到了她的身上,她都快眩晕了,闻着韩烁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男子气息,她心里像是流淌了蜜糖一样甜,美丽的脸上洋溢着绚烂的笑容,像是世上最动人的风景。 她贴着韩烁温热的胸膛,手指搂住韩烁健硕的腰,真想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分开。 直到韩烁粗粝的手指抚上她如同凝脂般光滑的脸颊,炙热的目光捕捉着她每一寸肌肤,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心跳如雷,“韩烁,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她脸已经烧得通红,热得火辣辣的,明亮的眼眸却有着热烈的情意在燃烧着,“我想要钟晴和墨表哥一样的爱情,只有两个人,彼此只容得下对方,没有小妾,没有猜疑,互相信任,情意浓浓,你能做得到吗?” 韩烁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温柔,“这些年我一直洁身自好,没有通房,没有小妾。我愿意和相爱的人执手白头偕老。” 上官语欢笑得愈加甜蜜绚烂,再次倒在韩烁怀里,娇气的搂住韩烁的脖子,“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直到现在她从他毫不掩饰的宠溺眼神里看到他的纵容才肯定他也是喜欢她的。 “公主,我也喜欢你一年多了。”韩烁充满磁性的声音扣动她的心扉,让她又一次心跳如雷,像娇憨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韩烁忍不住揉了揉她如同绸缎般柔顺的头发,心里有浓浓的喜悦蔓延着。其实一开始他有好感的是钟晴那样的姑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时常出现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注意他,关心他,他在校场练兵的时候会为他准备热气腾腾的饭菜,在他口渴的时候准备甘甜的水。受伤了让人给他送来最好的伤药,天冷了弄来温暖的棉衣。天之骄女,深受帝王宠爱的嫡出公主,若不是爱情,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他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她的温柔善良,被她的活泼大方所吸引,心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灵魂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姑娘,怎么能让他不爱? 上官语欢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期盼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她的爱情。 “公主,我们成亲吧。” 韩烁的话让上官语欢浑身一震,傻了一样的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好了,“你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双唇被男人温柔的吻住,上官语欢脑袋嗡的一声,只剩下眼前放大的俊脸,脑子再也没有办法思考。 另一边,南宫墨搂着钟晴,坐着软轿来到了宫门外,睿亲王府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了,南宫墨横腰抱着她上了马车,帘子放下来,马儿慢慢的朝着王府走去。 西凉使者这时候就在不远处,北堂逸清透过马车的窗口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另外的男人视若珍宝的抱上马车,眼睛一片通红,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燃烧成灰烬。 晴晴,这就是你的报复吗,让我亲眼看着你在别的男人怀里幸福甜蜜的笑来惩罚我曾经犯下的罪孽,让我痛彻心扉才能消除你心底的痛苦和仇恨?如果是这样,你做到了。 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火热的真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疼得几乎要窒息,鲜血淋漓般的难受。 “殿下?”凤一和凤二看到自家主子难过得快要崩溃的样子,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北堂逸清瞪着睿亲王府的马车越走越远,硬生生的咬着牙将恨意给咽下去,声音陡的变得寒冷,“回去!” 晴晴,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哪怕丧尽天良,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我也要把你抢回来,我已经错失了你一次,不会再错失第二次了。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你,我不会把你让给别的男人! 马车狂奔朝着西凉行馆行驶,北堂逸清脸上染上了一层寒霜,“南宫墨,敢抢我的女人,你去死吧。” “凤一,告诉上官衡,对皇上和皇后动手,不管用怎样的代价,一定要将南宫墨除去!”他要的不仅仅是南宫墨的性命,还要云国的国土。南宫墨那个混蛋,竟然敢跟他抢女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衡接到北堂逸清的信函,整个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让他借母妃的手杀了父皇?这怎么可以。 西凉的信使像是看到了他的害怕,忍不住轻蔑的笑了起来,“宜亲王,你想清楚了,现在上官霖的位置越来越稳固,南宫墨是他的左右臂膀,死心塌地的效忠他。而齐王又被皇上削弱了一部分权势,淑妃娘家手里的兵权也被皇上慢慢的收回。整个云国越来越没有你的立足之地。现在皇上还顾念一些父子之情不会怎样,若是上官霖登上皇位你觉得他能让你好过?先皇后难产可是有淑妃的功劳,如果上官霖记仇,你们母子还有活路吗?” 上官衡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被人说了出来,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的确,当初母妃下药设计让先皇后目睹皇上和她在凉亭里你侬我侬,害得皇后动了胎气才导致难产,若是上官霖追究起来,他们哪里会有好下场。也因为这样,在先皇后撒手人寰之后,父皇对母妃一直心怀怨气,很少踏足母妃的宫殿。若不是母妃在那一夜怀了身孕有了他,她早就被父皇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西凉信使看到上官衡眼睛里的松动,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王爷,我家殿下说了,合不合作随你,不过若是你想要荣登大宝,现在绝对是最佳的机会,越往后,你的处境越是艰难。” “容本王再考虑考虑。” 那人也没有为难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西凉信使离开没多久,乔装打扮过的淑妃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眼底带着藏不住的惊恐,抓住儿子的手,颤抖的说道,“衡儿,你父皇让人审问那些死士了,他们招架不住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她想到皇上离开之前那个眼神,一直心神不宁,不敢相信,若是皇上知道是她买通了人动手脚,她和儿子会承受怎样的后果? “不可能,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全家人的性命都被我们拿捏在手里,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 上官衡眼底涌动着狠戾的光芒,他们牙齿里藏了毒药,实在招架不住的时候就自行了断,敢背叛他,也要看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想到劫狱的死士竟然被人活捉了,上官衡心里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更是对南宫墨恨之入骨,他怎么还不去死。既然不肯为他所用,他怎么不死,上官霖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死心塌地的追随。 “要是万一他们招了呢。”淑妃眼睛僵直,难掩心底的恐惧。若是那些死士在自尽之前吐露风声,她要怎么办?本来皇上就不喜欢她,一切都是看在衡儿的面子上,若是再被发现他们做了这些事情,她不敢想象要承受怎样的后果。 “没有万一。”上官衡眯了眯眼睛,心里阴霾阵阵,他一定要杀了南宫墨,杀了屡屡坏他好事的钟晴。 “宜亲王未免也太狂妄自信了,谁告诉你死士咬紧牙关不松口,就能万事无忧的?你别忘了钟晴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随意折腾几颗药下去,那些死士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就算她弄不出药,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摄魂术,被施了摄魂术的人,甚至能够让人将一切都告诉施展的人。钟晴是鬼门谷最后一任圣女的女儿,她的本事大着呢。” 柔媚甜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淑妃吓得脸都发白了,直直的躲在上官衡的背后颤抖着说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进来的。” 上官衡腰间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眼底涌动着嗜血凛冽的杀意,指着她的心脏就要刺下去,徐莲香足尖点地微微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袭击,依然笑盈盈,“你杀了我有什么用?害怕我将你们谋划的事情说出去吗?其实大可以不必,我们太子殿下让我好心来提醒你们的,快点把那些死士了结了,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好了,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们自便。” 说完扭着水蛇腰的女人施展轻功窜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又是吓得淑妃冷汗涔涔落了下来,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袭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衡儿,怎么办,快想办法把人灭口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衡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眉头皱得紧紧的,“能有什么办法,地牢是父皇最信任的韩烁把守着,里面所有的死士和暗卫都是父皇的心腹,只听命于他一人,就算我想灭口也进不去。” 难道真的大难临头了吗?强烈的恐惧几乎要把他逼疯,上官衡虽然极力保持镇定,然而心依然乱了,辛辛苦苦谋划了那么久,如果得不到皇位,等待着他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难道,真的要像北堂逸清说的那样,想要得到那个皇位,就要杀了父皇吗?那是给了他生命的父皇,即便他亏待母妃,却没有因此而迁怒他过,也没有厌恶过他,虽然他心里一直偏心上官霖比较多,想到让他亲手结束父皇的性命,他就心痛得不行。 “衡儿,快点想办法,你父皇若是知道我们那样算计南宫墨还想杀了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想办法啊,母妃不想被打入冷宫,不想你落得终身圈禁,或者被贬为庶人的下场。” 淑妃哭得稀里哗啦的,蚀骨的悔恨袭来,差点将她逼得发疯。她怎么想得到派出了那么多杀手劫狱,还是没能杀了南宫墨,还被南宫墨的人将计就计将他们的人抓住了。 上官衡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想要活命占了上风,他握紧拳头,在心里轻轻的对皇上说了一句对不起,眼底的愧疚彻底的变成对皇位贪婪的渴望,“母妃,如果我说,想让我成为皇帝,只能杀了父皇,你愿意做侩子手吗?”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淑妃浑身如置冰窖,看着儿子的眼神就像恶魔一样,忍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杀了你父皇?” “是。”上官衡斩钉截铁的说道,直勾勾的看着淑妃,“趁着上官霖现在在北国,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父皇,舅舅的大军闯进宫,拥护儿臣做皇上,再和西凉联手杀了上官霖,将整个天下彻底掌控在我们手中。无论我怎么努力,父皇都不会选择我做皇上的,他最看重,发自内心疼爱的人是上官霖,不是我。若是地牢里的死士招了,儿子和母妃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母妃也会被打入冷宫凄惨的度过余生。所以,母妃愿意帮助我吗?” 淑妃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脑子乱糟糟的,几乎反应不过来,她是爱着皇上的,可是皇上对于先皇后的死耿耿于怀,对她不冷不热的,她心里难受得快要疯掉,一颗滚烫的爱慕他的心硬生生的冻结成冰。 “母妃,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享受天下所有人的朝拜,你也会成为尊贵的圣母皇太后。若是失败了,等待我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清冷没有感情的话语传到淑妃的耳朵里,淑妃慢慢的回过神,看着儿子一往无前的坚定,最后一颗心还是偏向了儿子这边,“母妃愿意。” 上官衡脸上流露出满意的微笑,将一瓶毒药塞到淑妃的手里,“这是西凉人弄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根本查不出来,只要将这些毒药滴到父皇和皇后的饭菜或者茶水里,半个时辰之内就能让他们丧命。我现在就写信给舅舅,让他将驻扎在京城郊外的兵秘密的引到皇宫来,到时候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皇宫,皇位会是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如果真的像那个女人所说的,钟晴很擅长摄魂术,或许父皇已经查到了幕后主使之人是我们的心腹,恐怕他很快就要出手对付我们了。” 这是他最害怕的结果,与其夜长梦多,不如先下手为强,他忍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就要对付皇上和皇后吗?”淑妃的手指不停的颤抖,想到要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下毒手,一股难言的伤感还是席卷了她的心,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就是现在,你立刻回去,弄死皇上和皇后。母妃,你不会还对父皇于心不忍吧,你爱他这么多年他根本不领情啊,他只记得你用了熏香害得他控制不住在亭子里要了你,被先皇后看到动了胎气早产,先皇后为此难产而死,上官霖也一直体弱多病。把希望放在父皇的身上还不如放在儿子的身上,你是我的母妃,我不会不要你,不会让你难过,会一直孝顺你不是更好吗?更何况,现在皇后处处压你一头,等上官霖登上皇位,会不会直接一道圣旨把你赐死了也不一定呢。” 上官霖怕她不肯帮忙,将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 淑妃最后一丝不忍消失得无影无踪,咬着牙说道,“我答应你就是,衡儿,你万事一定要小心,母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母妃全部的依靠。” “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男人眼底流露出难得的柔情,轻声的说道。 淑妃回去了,拿着那瓶北堂逸清配制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是你逼迫臣妾在前,不要怪臣妾不念旧情。等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我再向你赔罪好了。 隐藏在宜亲王府很深的探子将淑妃和上官衡的对话,西凉信使的煽风点火,徐莲香的行踪消息统统以最隐秘的方式传到了睿亲王府里。 南宫墨捏着那些消息,眼底迸射出残忍嗜血的寒芒,上官衡,淑妃,我没有想着与你们为敌,你们竟然勾结西凉人如此陷害我,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吗? 他周身散发着森寒诡谲的气息,让人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连躺在床上休息的钟晴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撑着床坐了起来,小声的问道,“墨,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她眼底隐藏的担心,南宫墨将周身狂妄的杀气敛去,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上官衡和淑妃害怕审讯的死士将他们招出来,再加上北堂逸清的挑唆,想要在皇上和皇后的茶水里下毒将人杀了,然后在淑妃娘家军队的帮助下占领皇宫,拥护上官衡登基为帝。当然,也想要将我们杀了。” “他们竟然敢,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脑子坏了。”钟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呗。”南宫墨嘴角噙着残酷的笑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想要做皇上,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晴儿,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不能让淑妃得逞。”南宫墨严肃的说道。 如果是平常,他不会将淑妃放在眼里,可是那瓶毒药是北堂逸清弄出来的,那个男人用毒的本领和钟晴一样出神入化,他也害怕稍微不慎,皇上就中了他们的计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陪你去。”钟晴想也不想的说道。 “你别去了,小心动了胎气,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不舍得她再奔波劳累。她这两天一直担惊受怕,看得他都心疼死了。 钟晴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和执着,心一下就软了,“那好,你万事小心,不要让我担心。” 她说完还是下床从抽屉里拿了好几颗用她的心头血制成的解毒药丸塞到他的手里,“墨,如果皇上和皇后中毒,这些解药能救他们。还有这个瓷瓶里的药能让关在地牢里的死士说实话将淑妃和上官衡是幕后主使交代出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贬为庶人,娄飒对墨下毒手 南宫墨握紧了手里的瓷瓶,深深地看着她,忽然猛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吻着她的嘴唇半晌才放开,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眷恋和不舍,“等我回来。” 说完健步如飞的走出了房间,体贴的关上了房门,他捂着发烫的心口默默的说道,“晴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世无忧的生活,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碧落阁的杀手和死士听从他的命令,领了腰牌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做出最佳防御的阵势,等待着或许即将到来的惊心动魄的叛乱。 此时,阴森潮湿的地牢里,皇上和韩烁已经用了十几种逼供手段,还是没能让这些死士开口将幕后主使说出来,又是挫败又是生气,疲惫不堪的他们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审讯。 “皇上,等明天再审吧,这些人嘴巴坚硬得像蚌壳一样,怎么撬都撬不开。想来是有很重要的把柄被人拿捏住,让微臣再想想办法,将这些人的背景查出来对症下药应该会比较有效。” 韩烁看着脸色阴沉,压抑着怒火的皇上,轻声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让暗卫暂时休息,明天再审讯,不管用怎样的方法,都要让这些人将幕后主使揪出来,朕决不轻饶。” 皇上磨着牙恨声说道,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陷害墨儿,处心积虑的谋害霖儿和他有关的一切。 脑海里浮现出了上官衡和淑妃的脸,锐利的眼眸里覆上了一层寒霜,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衡儿,你最好不要让朕失望。你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对你不是没有爱,但是云国的皇位绝对不是你,你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周身散发着冷硬肃杀的气息,带着重重的心事从地牢里离开。 凤鸾宫里,皇后看着君临天下的男人难掩脸上的疲惫,心疼得说不出话来,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捏着不停胀痛的太阳穴,“皇上,国事虽然重要,身体也同样重要,请皇上务必要保重龙体。云国很多的事情还要等着皇上定夺呢。” 上官青握住皇后略微寒冷的手,长长的叹息一声,“皇后,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会不会是衡儿。” 不怪他这样怀疑,衡儿有这样的能力,有手段有野心,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外家,更何况霖儿现在远在北国,的确是谋权最好的时机。这个儿子会甘心做一个亲王吗?卓儿一直唯衡儿马首是瞻,锦儿无心政事,身体虚弱,一直是闲散王爷,经常在外面游历,唯一牵挂的事情就是钟晴。怎么看都是衡儿嫌疑最大,更何况淑妃出身显赫,一直都不安分。 “没有找到证据,臣妾不好断言。不过臣妾希望不是宜亲王,我也不想看到兄弟阋墙的戏码发生在云国皇宫。墨儿就是一个悲剧,这样的悲剧我不想重演。” 皇后眼底有着对淑妃掩饰不去的痛恨,然而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宁静温柔,“皇上,或许不是他呢,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叔也是有可能的,等结果出来了才好下结论。不管如何,臣妾都希望墨儿和太子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心有芥蒂。他们都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和外甥,臣妾希望他们一直像亲兄弟一样相互扶持。” 她的话算是说到皇上的心坎上了,皇上握着她的手稍微用力,细细的摩挲着,忍不住感叹道,“朕没想到,在失去了你姐姐之后,还能有你陪着朕慢慢变老。皇后,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皇后眼底浮起了一抹氤氲的温热,扯着唇牵强的笑了笑,“能看着语欢慢慢长大,温柔体贴懂事,美丽又善良,能护着姐姐的儿子长大成人,成亲生子,臣妾很满足了,并不觉得委屈。”当年她爱的那个男人,早已经化成了模糊的影子,能有这一切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失去了爱情又不会死,最重要的是她有女儿,有把她当亲生母亲孝顺的外甥。做人不能太贪心,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上官青凝视着灯下她脸上悄然爬出的皱纹,一抹愧疚涌上心头,其实说起来是他对不起她,若不是担心霖儿一出生就失去了娘亲,害怕他遭到宫里其他妃嫔下毒手,他也不会和她交易,给她皇后之位,护着霖儿慢慢长大。 两人对视着,皇上想要说什么,凤鸾宫的嬷嬷端着热气腾腾的宵夜进来了,恭敬的说道,“娘娘,您要的云吞准备好了。” 皇后亲自盛了一碗递到皇上的面前,小声的说道,“皇上操劳了那么久,应该饿坏了吧,吃些东西再休息。” 皇上满怀感动的举着筷子吃了几口,温柔的看向皇后,让她也吃几口,皇后抵挡不住皇上的劝,喝了几口汤,夫妻二人正准备就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外面怎么回事?” 皇上心里一阵厌烦,提高声音怒道,这些人怎么没完没了了,事情焦头烂额,现在都深更半夜,天都快亮了,他正想休息一会,这群人还不消停。 凤鸾宫的大太监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了,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恐惧,颤抖着说道,“皇上不好了,淑妃娘娘和宜亲王带着一大队人马朝着凤鸾宫来了,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弓箭和刀剑,杀气腾腾。” 皇后脸色陡的变得惨白,没有半点血色,“皇上,淑妃和宜亲王该不会是要造反吧?” 皇上捏着她冷汗涔涔的掌心,轻声的说道,“不要害怕,这件事情朕会清理干净,不会让你和语欢,让霖儿受到伤害的。” 他眼底涌动着凛冽的寒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衡儿,劫狱的事情果然是你和淑妃弄出来的对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皇位? 他正想着,一脸杀气的淑妃和上官衡已经带着一大队凶神恶煞的侍卫杀手闯了进来,团团的将皇上和皇后包围在中央。 “淑妃,衡儿,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皇上脸色铁青,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瞪着上官衡和淑妃,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胆大妄为到这样的程度,难道真的想要逼宫让他退位吗? “不为什么,儿臣想父皇和南宫墨肯定知道了地牢里那些死士的幕后主使是母妃和我,你肯定容不下我们母子了。我们都不想死,只好先下手为强了。父皇你该不会是想让黄金甲死士来救你们吧,儿臣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舅舅的好几万大军闯到皇宫里来了,哪怕黄金甲死士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更何况,父皇和母后都已经中毒了,本来就活不长了。”上官衡嘴角噙着嗜血残酷的笑容,不再掩饰他的野心,“所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父皇还是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儿臣比较好,至少那样儿臣能留给父皇和母后一个全尸,能让语欢皇妹好好活着,也保证不会取太子皇兄的性命。” 皇上看到这个一直维持着恭谦有礼,温润如玉外表的儿子终于露出了狼一样的本性,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衡儿,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若是朕不愿意写退位诏书,也不愿意将皇位传给你呢,你又当如何?逼宫退位,弑君,这两样罪名足够让你和淑妃的娘家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就不怕朕杀了你们吗?” “你就是有心也无力啊,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你就会毒发身亡了,父皇,趁着还没驾崩的时候为儿臣做些有用的事情吧,儿臣一定会记得你的好的。不要怪儿臣心狠手辣,劫狱的事情查出来你不会放过儿臣和母妃,儿臣也只是自保而已。” 上官衡冷冷的说道,他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然而和他的性命和称帝的野心比起来,那些愧疚显得尤其微不足道。 “朕不会写的,你若是不想后悔,最好现在就此收手,否则别怪朕不顾念父子之情,将你们贬为庶人流放边关。” 皇上冷声说道,对于这个儿子简直是失望到了极点,他并不要求孩子们有多大的出息,至少要心存善念不要害人吧,可是衡儿已经疯了,为了想当上皇上竟然连亲生父亲都要推上死路。 “来人啊,将皇上和皇后捆起来拿下!将本王准备好的禅位诏书拿过来盖上玉玺。” 上官衡失去了耐性,厉声喝道,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耗,一定要在今晚彻底的将皇宫控制住,顺利登上皇位。 皇上嘴角流露出诡异的笑容,在上官衡带着人要将他捆绑起来的时候,隐藏在密道里面的死士和暗卫以雷霆万钧之势涌上来,淬了剧毒的利箭和暗器像密密麻麻的雨点毫不客气的朝着淑妃娘家的侍卫飞过去,上官衡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卫,所有的侍卫脸色铁青的倒了下去,痛苦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七窍流出紫黑的血来。 南宫墨和韩烁带着一大批侍卫猛的冲了进来,锋利的长剑架在上官衡和淑妃的脖子上,形势一下子逆转。 淑妃和上官衡脸色都变了,如置冰窖般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相信他精心谋划的一切那么轻易就被人击溃了。 “南宫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貌似这句话是我问你才是,宜亲王,我自问没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实在想不通你究竟为什么想要将我置之于死地,还联合西凉的人在我的腰带上下毒某害皇太孙,你究竟有多么恨我啊。” 南宫墨锐利的瞳孔里布满了危险的光芒,对于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他心里实在厌恶至极。 上官衡脸上浮起了一丝狼狈,然而想到了什么,肆意张狂的笑了起来,尖锐的声音里藏着恶毒,“南宫墨,其实你也想要皇位对不对?这些年你果然隐藏得够好,你才是心机最为深沉的那个人。父皇啊父皇,你被他骗了呢。” 皇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拍了拍惊魂未定的皇后的肩膀,让她不要害怕,失望的对淑妃和上官衡说道,“朕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衡儿,你已经是一品亲王,手握重权,你母妃在宫里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你们怎么就那么贪婪,非要抢夺不属于你的皇位,这是何苦呢?” 上官衡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吼道,“这才是我最怨恨的地方,凭什么上官霖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储君,得到你十足的信任,而我不管怎么努力,你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上官霖有什么好,他能做皇上,为什么我不可以。你凭什么那么偏心。还有这些年你对母妃,看起来是给了她足够的尊敬,可是也只有尊敬而已,你给过她温情和关怀吗?没有,你一直冷漠的对待她,她在深宫的日子过得有多么寂寞只有她知道,你感受过她的苦吗?先皇后难产又不只是她的错,你也有错不是吗?凭什么你依然可以逍遥快活的过日子,她却在这寂寥的深宫里将一颗滚烫的真心化为灰烬,凭什么?” 充满怨恨和压抑的控诉,让皇上的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深邃幽寒的目光落在淑妃的身上,笑得嘲讽又冷漠,“淑妃,原来你心里对朕有那么深的怨恨呢,你认为你很委屈是吗?当初是你对朕下药,若不是悦儿撞破你引诱朕的那一幕,她或许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朕的错误朕认识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些年朕还容忍你在宫里活得好好的,给你尊敬,也给你惩罚,可是这么多年你竟然还看不清你自己。还怨怪朕的不公,你有脸觉得你委屈?就算委屈,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了别人。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些年给衡儿灌输他也能做皇上这样的思想。来人啊,将上官衡和淑妃变为庶人,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淑妃眼泪喷涌而出,恨声说道,“皇上,你果然是最狠心的男人!我恨你,就是变成鬼我也恨你!” 她摇摇欲坠差点倒在地上,上官衡扶住了她,不让她摔倒,眼底涌动着嗜血的杀意,他不相信就这么输了,北堂逸清还要给他做内应,舅舅的大军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失败了,在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他绝对不会放弃! “父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你和皇后一会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了,儿臣和母妃就是要死,也有父皇和母后陪葬,这么算来儿臣和母妃也算死得值了。” 上官衡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笑得阴险狡诈,如果不能成为皇上,他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畜生!” 皇上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上官衡一个耳光,瞪着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朕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可怕的孩子来?你的心肝是黑的吗?朕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将你母妃九族诛杀殆尽!你不让朕好过,朕就先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淑妃被凌迟处死!”他真的被气到了,这些年他自问从来没对不起这个儿子过,他是偏心霖儿那又如何,但是也没有因为霖儿伤害过衡儿,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而皇后眼泪不停的掉落下来,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和皇上都死了,她的语欢怎么办,以后还有谁会是她的依靠。 “王爷,你是指让淑妃在皇上和皇后的吃食里下毒吗?那你就不必担心了,宵夜已经被我换了另一份没有毒的,皇上和皇后没有中毒,更没有生命危险。” 南宫墨在看到上官衡脸上得意的笑容时,忍不住粉碎了他的美梦。 他如愿看到上官衡得意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眼底有着强烈的恐惧,“南宫墨,你这个魔鬼!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南宫墨无视他仇恨得想要杀人的目光,继续等待着击垮上官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时候,韩烁率领着最为精锐的侍卫走进来了,直接在皇上的面前跪下,“皇上,微臣将叛贼沈潜及其党羽抓住了,请皇上发落。” “啊——!” 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彻云霄,淑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眼底也是一片灰败,哥哥被擒住了,沈家完了,她和上官衡也完了,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去死吗? 上官衡浑身如遭雷击,所有的野心彻底被冰冷的水熄灭,他仰天大笑,笑得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南宫墨啊南宫墨,这是我们上官家的事情,你插手什么,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父皇,你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养了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儿臣真佩服你的野心。” 他心里恨啊,恨不得将南宫墨千刀万剐,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事情,却被南宫墨轻而易举的破坏了,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皇上冷眼瞧着他犹如困兽般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冷冷的说道,“念在父子一场,朕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将会从皇家的族谱里划去,贬为庶人,到苦寒之地救赎你的罪孽吧。淑妃沈氏,逐出皇宫,沦为最低等的奴隶跟随上官衡发配边关。原镇国将军沈潜及其家人,满门抄斩!” “皇上饶命啊,臣妾知道错了,求皇上饶了衡儿和沈家一次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没等上官衡说话,淑妃已经直直的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哽咽着说道,要沦为庶人,贬为最低等奴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杀了她算了,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母妃,不要求他,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再磕头求饶也没用,别浪费你的眼泪。” 上官衡扶着淑妃,不让她再低声下气的哀求,然而淑妃像没有听到一样,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臣妾一时被猪油蒙了心,酿成了大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了臣妾和衡儿一次吧。”一下子从锦衣玉食的贵妃变得一无所有,比杀了她还难过。 皇上瞪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你现在不觉得太晚了吗?弑君的时候,逼宫篡位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放朕和皇后一条生路呢?既然输不起就不要玩这种惊心动魄的战争,胆小懦弱就安分守己,否则只会让人看不起。” 说完他再也不想再多看淑妃一眼,嫌恶的说道,“将人拖下去,等天亮的时候就押送上囚车,即刻离开京城,朕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即刻让死士将沈家的人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淑妃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眼角还有绝望的泪水。 上官衡挺直脊梁站起来,被侍卫们用长剑架在脖子上,从天潢贵胄沦为阶下囚,狼狈不堪,他眼睛血红,在离开之前惨淡一笑,“父皇,或许这一眼就要永别了,儿臣和父皇还有些话要说。父皇和皇后不会连最后小小的心愿都不满足儿臣吧?” 虽然极力保持优雅,声音里依然染上了一丝伤感,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皇上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到底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他冷漠的转过头来,带着皇后走到他的面前。 “还有什么话赶快说完,说了就出发吧。朕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你太过贪婪。” 上官衡脸上浮起了强烈的痛楚,哽咽着说道,“父皇,若是你愿意给儿臣和太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儿臣也不会走上这条逼宫的路。儿臣也知道这些年你没有亏待过我,可是父皇,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偏心,你对我好,对上官霖却更好。为什么,论文采谋略武功儿臣都不输给他,你愿意将储君之位给一个病秧子,却不愿意给身体健康,能力本事不输给他的我?你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让儿臣走上这条绝路?” 皇上冷漠的看着他,“这世上有什么是公平的?霖儿是嫡子,你是庶子,一个庶子还想和嫡子一争长短,你觉得有资格吗?更何况,霖儿母后之所以撒手人寰,一切根源是你母妃弄手段。朕没有迁怒到你的身上是朕的仁慈,别把所有的一切都看成理所当然。如果你想问这个,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上官衡心里像被一根针狠狠的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到了这时候他仍旧不甘心,悔恨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歉意的看了皇后,“对不起,母后,对不起父皇。” 皇后走近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沉默的站着。 “将他们带下去!”皇上责备又厌恶的瞪了上官衡一眼,想要携着皇后的手离开的时候,上官衡眼底忽然迸射出恶毒的光芒,藏在指甲里的毒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皇后和皇上的眼睛扫去,电光火石之间,皇上和皇后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再也看不清楚东西。 “皇上,娘娘!” “舅舅——舅母——” 南宫墨和暗卫惊恐的声音袭来,迅速的将扶住皇上和皇后。 “快去请御医来,快点!”南宫墨失控的大声喊道,削铁如泥的匕首用力的刺入上官衡的胸口,“禽兽不如的东西,皇上和皇后若是有什么差池,我一定杀了你!” 而此时,皇上和皇后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身体不停的颤抖,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两人疼得差点窒息。 上官衡恶狠狠的笑了起来,“我没有好下场,就让他们陪葬!南宫墨,有本事杀了我啊,就算杀了我,他们也变成瞎子了,我倒要看看瞎子怎么当皇上。” 南宫墨一脚用力的踹在上官衡的肚子上,上官衡的身体直直的飞了出去撞在门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他却毫不在意的笑着,嘲讽的瞪着陷入黑暗的那对夫妻。 “没用的,这些毒药是姓娄的神医开出来的,不单聚集了几百种毒药,里面还有吸食人血肉的蛊虫,他们死定了。我已经派人秘密前往北国,上官霖那个病秧子绝对会死在那里,云国势必大乱。” 明明已经疼得要死,上官衡依然不肯服输,笑得肆意张狂,有皇上和皇后在黄泉路上相陪,他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时候,上官语欢的心腹嬷嬷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凤鸾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娘娘,不好了,语欢公主被人迷晕掳走了。” 被疼痛折磨,两眼失明的皇后心疼得几乎在滴血,“语欢,我的语欢。” “叮——”韩烁手里的长剑被折断,他凶狠的目光瞪着上官衡,像是要吃人一样,“上官衡,语欢公主被人掳到什么地方了?快说!”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睛僵直,血红的颜色在眸子里散开,心疼得像被千万根针狠狠的扎着,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语欢,笑容明媚的语欢,温柔善良,明朗大方的语欢竟然被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派人掳走了,他怎么下得了那个狠手。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那就猜啊。” 上官衡无所畏惧的笑着,像疯狗一样,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贱命一条,大不了豁出去,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南宫墨,你女人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让她来个皇上和皇后将眼睛治好啊,如果她真的治好了,我就服了她。”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南宫墨,他想起了钟晴给的解毒药丸,立刻拿了出来让皇上和皇后服下,让宫女和嬷嬷将他们扶到寝殿里休息,轻声的说道,“舅舅,你们先休息,我立刻让人将钟晴接过来给你们解毒。” 上官衡和淑妃被人带到天牢去了,凤鸾宫的正殿里恢复了一片死寂,韩烁握紧拳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森冷的杀气,带着他的手下杀气腾腾的朝着外面走去。 “韩将军,你去做什么你?” “将沈家的人全部杀了!找回语欢公主!” 他眼睛血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恨声说道,“若是语欢公主少了一根汗毛,我将上官衡和沈氏那个贱人给活煮了!” 他真的太心痛了,这群丧心病狂贪得无厌的混蛋,怎么能狠心到这样的程度。 “你不要冲动,我让碧落阁的人去打探消息,一定会把语欢完整无缺的带回来的。”南宫墨拦住他,阻止了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韩烁硬生生的咬着牙将满腔的担忧和恨意咽到了肚子里,“睿亲王,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请你务必要将她好好的带回来。” 想到上官语欢可能会受人欺负,韩烁觉得心像被人硬生生的撕开一样,疼得鲜血淋漓。 “你放心,语欢公主是我的表妹,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皇上和皇后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去把钟晴接过来给他们治眼睛。” 南宫墨一脸凝重,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上官衡在绝境之中竟然还留了那么狠的招数,竟然连皇上都着了他的道。 韩烁心事重重的点头,还是放心不下上官语欢,可是也知道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只能压下心底的惊恐和担心,等待着南宫墨将语欢给找回来。 南宫墨策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戒备森严,布满了阵法和机关暗器的睿亲王府,将刚睡着的钟晴再次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晴儿,皇上和皇后中毒了,还中了蛊,你跟我进宫一趟帮他们解毒。他们现在眼睛都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钟晴吓了一跳,不是早就布置好一切等上官衡和淑妃自投罗网吗?为什么皇上和皇后还会着了他们的道。 “先别说那么多了,进宫再说。还有语欢也被人掳走了,下落不明。”南宫墨想到那个懂事可爱的表妹,忍不住一阵阵心疼。 “娄飒那个混蛋果然奸险狡诈又毒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钟晴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坐在马车里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着,南宫墨一直将她抱在怀里,愧疚又心疼,“对不起,晴儿,一直将你带入麻烦中,我真的很抱歉。”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 当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宫墙上易容过的娄飒手里的枪支瞄准了南宫墨的脑袋,沉稳有力的扣动了扳机。   ☆、第一百七十五章钟晴相救,墨狠戳娄飒心窝子 电光火石之间,钟晴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她猛的抬头看到了宫墙上拿着枪支的男人,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袭来,吓得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想也没想,猛的将南宫墨狠狠的朝着旁边推去,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南宫墨危险,小心!”她整个人也朝着旁边移开了两步。 就在他们避开的那一瞬间,只听见砰砰的好几声,原本南宫墨所站的地方被子弹打穿了。 南宫墨抱着瑟瑟发抖的钟晴,所有的怒气几乎达到了顶点,袖子里的暗器灌注了强劲的内力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朝着娄飒所站的方向射过去,带着十足的杀气。 “娄飒,去死!” 浑厚的声音响彻云霄,“死士听命,将宫墙之上那个逆贼给抓住,不论死活,重重有赏!” 南宫墨眼睛血红,像盛怒的狮子,抱着钟晴躲在南宫墨的怀里,藏身在马车后面,宫墙上传来一阵喧哗,娄飒施展轻功疯狂的逃窜着,手指捂着脖子的地方,像是受了伤。 禁卫军和死士穷追不舍,不肯放过他。 钟晴眼底涌动着狠戾的光芒,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还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就差一点点,就害得南宫墨失去了性命,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凭什么。 就在这时,娄飒猛的扬起一把粉末,空气里传来刺鼻的味道,不少死士眼睛鼻子被呛得流出了眼泪,浑身酸软无力,就这么短短的时刻,娄飒已经施展轻功消失在人海里,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钟晴颤抖的搂着南宫墨的腰,魂儿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过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看到她这个样子,南宫墨心疼得厉害,将她抱得紧紧的,用他的体温温暖她,不让她颤抖得那么厉害,“我没事了,你不用害怕,我们快点进宫吧。”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差点害你丢了性命。”死神擦肩而过,钟晴掌心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满是愧疚的道歉。娄飒那个男人是针对她来的,南宫墨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越是想就越是恨,简直恨不得将娄飒的肉咬下来,狠毒凶残自私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发疯到什么时候。 “我没事,你不要害怕。”握紧她寒冷的手,南宫墨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们先进宫给皇上和皇后治好眼睛,别的事情再说。” 看到她吓得脸都变白了,南宫墨也很心疼,想要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再去想那些事情。 钟晴牙齿咬得嘴唇都破了,忍着彻骨的恨意冷声说道,“墨,带人去西凉行馆,诛杀北堂逸清,杀了那个混蛋!” 她不想再忍下去了,娄飒那个恶魔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而是他一直在伤害她啊,他凭什么这么伤害她爱的男人。 “南枫,你过来。” 南宫墨安抚了她,对着从皇宫里急匆匆赶来的南枫招了招手,等到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在南枫的耳畔低低的吩咐了几句。满脸凝重的南枫带着一大队精锐的侍卫离开了。 钟晴依然难掩心里的怒火,恨声说道,“一定要将娄飒弄得身败名裂,让他再也威胁不到我们的安全。”她真的太恨了,真想亲手杀了那个渣男。 “别气了,对你的身体和肚子里的胎儿都不好。” 南宫墨抚上她的肚子,“我们坐软轿到凤鸾宫。” 钟晴点了点头,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坐着宫里的软轿来到了凤鸾宫,她不敢再让南宫墨离开她的身边半步。 南宫墨也知道她心底的担心,忍不住轻声安慰她道,“晴儿,真的没事,你不要害怕,等舅舅他们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封地,再也不理会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钟晴闷闷的说道,“我害怕他会一直纠缠我们,不彻底把他解决了我们是不会得到安宁的。算了不说那些事情了,我先去看皇上和皇后的眼睛,那些烦恼的事情反正也不能马上就解决。” 她振作起来将眼底的颓丧敛去,打起精神来,挽着南宫墨的手臂走进了寝殿里。 “舅舅,舅妈,钟晴来了。” “钟晴,麻烦帮朕和皇后治好眼睛。” 躺在床上异常虚弱的皇上脸上浮起了强烈的希望,双手在半空中扑腾着,急切的说道。他不想陷入黑暗中,简直太恐怖了。 “皇上,你别着急,我先检查你和娘娘的眼睛再决定应该怎么做。”钟晴放柔了声音安慰道。 她说完将手搭在皇上的手腕上聚精会神的把脉,脸色微微有些凝重,随后又翻开皇上的眼皮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站着。 “怎么了?朕的眼睛还能治得好吗?” 皇上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了起来,心突突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难道他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做一个瞎子?这样的结局他没有办法承受得住,如果从此陷入黑暗之中,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可以治得好,就是比较麻烦,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 钟晴轻声的说道,暗自庆幸之前将解毒药丸给了南宫墨,若是没有那些解药,凭着娄飒炼制的毒药和赫然恐怖的蛊虫,皇上和皇后恐怕这辈子就真的活在痛苦中,没有办法醒来了,直到身上的血肉被蛊虫啃噬干净,渐渐地化成森森的白骨。 “要这么长的时间?”皇后惊恐的唤道,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那她的语欢怎么办? “娘娘,宜亲王喂你们的毒药里面夹杂有蛊虫,这些蛊虫现在很活跃,我要先开一些药给你们喝,喝一个月让蛊虫渐渐的达到最虚弱,到时候再把蛊虫引出来。至于毒药,之前两位已经服下了能解百毒的药丸,倒是没有大碍,现在主要是蛊虫。” 钟晴小声的解释道,娄飒那个混蛋真狠啊,竟然连这样的手段都想得出来,原本那些毒药还不够,失败了又来了一招更加阴毒的,这个男人的残酷无情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上官衡那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朕绝饶不了他!贬为庶人,流放苦寒之地实在太便宜他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处以凌迟之刑!” 皇上真是气到了,周身散发着凛冽嗜血的杀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自问这些年从来没有对不起衡儿,也没亏待过他,他怎么就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谋害他的性命不成又让他失明,陷入黑暗之中。 皇后心里也恨得要死,淑妃和上官衡果然是最狠毒最疯狂的贱人,害死了她的姐姐不算,现在又来害她和皇上,淑妃那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舅舅,韩将军已经将人打入地牢了,等您眼睛能够重见光明之后再处理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您和舅母的身体。” 南宫墨开口安慰道,不想让皇上被怒气点燃了理智,做出错误的决定来。 “王爷说得对,皇上,娘娘,如今两位体内的蛊虫是有灵性的,你们越是生气对蛊虫越有利,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吸食血肉元气,长大得更快。为了顺利的将蛊虫引出体外,弄死他们,最好还是保持心平气和,不要太过操心。” 钟晴实事求是的说道,“所以皇上和娘娘尽量想一些快乐开心的事情,一定不能动怒伤神,更不能悲伤哭泣。” 皇上紧抿着唇,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半晌才点头,“朕知道了,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钟晴。那就麻烦钟晴帮朕和皇后把眼睛治好了,事成之后朕一定会重重感谢你。” 他到底是杀伐果敢的帝王,见识卓绝,懂得如何取舍,即使内心忧心如焚,也不得不硬生生的按捺住了。来日方长,只有身体好了,重见光明了才能更好的处理事情。 “只要皇上和娘娘健康比什么都重要。”钟晴抿唇轻声细语的说道。 “现在我先给两位施针,让蛊虫尽快睡着,减少对身体的伤害。”她说完拿出锋利的银针,准确又麻利的落在皇上和皇后身上的穴道上,用银针尖端的药汁顺着血液进入体内,让体内的蛊虫变得虚弱一些。 忙了一个时辰才收手,此时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喘息着,两腿发软的靠在软榻上休息。 南宫墨看得十分心疼,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轻声的说道,“晴儿你暂时歇歇,我已经让御膳房的人去弄了滋补身体的药,很快就好了。” 他真的很愧疚,明明她怀了他的子嗣,还要一直为他忧虑奔波,他这个丈夫做得实在是太失职了。 想到这里,他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眼底涌过一抹暗沉,在想着是不是要将娄飒是北堂逸清的事情告诉皇上。可是娄飒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皇上会相信吗? “舅舅,舅母,我带钟晴回家去准备一些压制蛊虫需要用的药材,明天再进宫,你们好好休息。” “墨儿,语欢被人掳走的事情,麻烦你想办法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将她完整无缺的带回来,算舅舅求你了。” 皇上郑重其事的拜托道,他最为疼爱的女儿,他怎么能让她陷入危险和害怕之中,做父皇的却没有伸出援手。 “你放心吧,微臣已经让人去找语欢表妹的下落了。舅舅,你只要安心养身体,别的事情我会在这段时间之内打理好的,请你相信墨儿。” 南宫墨诚恳的说道,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舅舅的江山社稷陷入危险之中,那是养育了他十几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培养成才的长辈,他如果不知恩图报就是禽兽不如了。 “谢谢你,墨儿。之前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舅舅真的很抱歉。”皇上真的觉得心里挺愧疚的,不管如何,他都应该无条件的站在墨儿这边,他一直忠心耿耿,自己却出于顾虑没有保护好他,他不是一个好舅舅。 “没关系的,我能体谅舅舅的为难。上官衡说已经派了杀手去北国对付太子表哥,皇上,要不要派黄金甲死士去保护太子,等危险解除之后让他快点回来管理朝政?” 南宫墨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他可不要沾手这些事情,免得到时候太子妃那个女人又想多了以为他想要谋夺皇位。 “朕一会让人去传信,墨儿,沈家人就地斩杀,一个不留!所有的财物和田产地产全部充入国库。”沈潜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别想着还有好结果。 “是,微臣一会和韩将军处理这件事情。对了,舅舅,这件事情绝对和西凉人拖离不了关系,上官衡用的那些毒药和蛊虫是西凉一个叫做娄飒的神医弄出来的,此人医术出神入化,行踪飘忽不定,手段残忍狠毒。微臣怀疑西凉人的目标是想要潜入云国内部,觊觎云国的江山社稷。请舅舅一定要防患于未然。西凉太子北堂逸清想要和絮儿表妹联姻也是假,背后肯定酝酿着很大的阴谋。” 娄飒,我不能向皇上拆穿你,拖你后腿还是能够做到的,你真是惹怒我了,想要抢走钟晴。这辈子都不要想。 皇上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殿内的空气忽然变得冷冰冰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朕会让人注意的,若是西凉真的有那样的心思,朕绝对不会轻饶。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公然发难,在那之前,先让黄金甲死士注意他的行踪,抓他一个现行。墨儿今晚也累坏了,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之后就先回去稍作休息,别把身体累坏了。另外,太子妃和皇太孙那边,还要麻烦墨儿多费些心思保护他们,不能让人陷入危险之中。之前太子妃怀疑你,指责你,朕以后会让她向你道歉,为了大局,你暂且忍了那些委屈,朕会给你交代的,好吗?” 皇上的声音很平和,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他也知道说出来会让南宫墨有些为难,可是霖儿远在北国,卓儿对皇后恨之入骨,做事情又冲动鲁莽,对霖儿表面尊敬心里从来就没有服气过,而锦儿体弱多病,醉心山水之间,对朝政一窍不通,他也不放心,现在除了墨儿,他谁也不相信。 “我会的,舅舅你就放心吧,那些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么舅舅和舅母,你们好好休息,我让御医在凤鸾宫里守着你们,等钟晴弄好了,我再带她过来。” 南宫墨说完带着钟晴离开了凤鸾宫寝殿,来到外间,那里宫女已经将滋补身体的膳食端来了,南宫墨看着她吃了一大碗,又稍作休息脸色比之前好看了,才将她打横抱起来朝着宫外走去。 “对不起晴儿,一直想要给你安逸无忧的生活,却一直将你拉到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让你不停的为我担惊受怕,心里不得安宁。我不是个好夫君,没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南宫墨心底像被扎了一根刺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将她的脸贴在胸膛上,眼睛有些红了。他的妻子,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他却总是将她带到危险之中,就连她怀孕了都不例外,想到这里他愧疚得想要扇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没关系,这些又不是你想要发生的,世事无常,有时候身不由己。虽然现在依然很辛苦,在你的身边我依然觉得很快乐,墨,你不用自责。” 钟晴伸出手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尖,尽量让自己笑得温柔懂事,“更何况,这一切是娄飒和上官衡在背后捣鬼,就算我们想要避开,也避不开。其实是我给你惹麻烦才是,之前还差点让你丢了性命。” 想到子弹差点打破南宫墨的脑袋,钟晴还有些后怕,背后的冷汗冒出来,就差一点点,她深爱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就没有了。 南宫墨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晴儿,不管多么艰难,我都要给你平静安逸的生活,请你相信我。” 他的女人,怎么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的女人应该锦衣玉食,不为繁琐的事情烦恼,在他编织的宁静温暖的港湾里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的。” 钟晴怔怔的看着他英俊的眉眼柔声说道,这个男人早就将滚烫的真心捧到她的面前,她又怎么会不相信,她爱的男人是世上对她最好,爱她最深最热烈最真诚的男人。 出了皇宫,踏上瑞琴王府的马车。因为之前娄飒差点打爆南宫墨的头,钟晴有些草木皆兵,如临大敌的将马车里的天蚕丝制成的软甲套在南宫墨的身上,又拿出头盔给他戴上,周围愈加多的死士保护着他们,只要暗处有任何危险,碧落阁的杀手和死士就能用火枪和轰天雷,剧毒的利箭和暗器将人送上黄泉之路! 看到她紧张兮兮在乎他的样子,南宫墨心里又是幸福甜蜜又是心疼,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晴儿,不要忧思过重,保持愉悦的心情,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漂亮又聪明,就像你一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子。” 那些话让钟晴心里暖暖的,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说道,“墨,你让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南宫墨扯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吻着她的嘴唇,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晴儿,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才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遇到了你我才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才知道了什么叫做家,也对未来有了强烈的期待。 回到了睿亲王府,南宫墨抱着她入睡,看着她呼吸均匀之后,温柔的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慢慢的摩挲着,眼底却涌起了一股凛冽的寒冰,娄飒,我不会放过你。 “春蓉,秋霜,风华,云舒,哪怕是豁出去你们的性命,也要保护王妃的安全,决不能让她出现任何差池。再让人从碧落阁里调一百名女杀手过来暗中寸步不离的保护王妃。王妃好,你们也跟着好,王妃有任何闪失,本王会让你们承受生不如死的惩罚!” 幽寒嗜血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来,哪里还有面对钟晴时候温柔缱绻的样子,有的只是狠戾的杀意,像恶魔一般。 几个丫鬟浑身一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战战兢兢的说道,“属下遵命。” 南宫墨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他再次回到里间,在床沿边上坐下,极尽温柔耐心的吻着心爱女人甜美的唇瓣,很久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离开房间朝着书房走去。 那里,南枫已经等候很久了。 “娄飒找到了吗?语欢公主究竟被人掳走了,有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南宫墨沉声问道,埋藏在血液里的凶狠恶毒涌了上来,娄飒,我们之间注定要斗得你死我活。 “语欢公主被送出了京城,一路沿着北面离开,可是到了半路之后,碧落阁的人就再也查不到她的消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北堂逸清倒是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西凉行馆里,看不出任何异常。” 南枫恭敬的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一跳,因为他看到自家王爷的眼神凶残得像要吃人一样,饶是他也止不住头皮发麻,整个人恨不得落荒而逃,真是太可怕了。这样的眼神,除了在对付王爷杀母仇人的时候见过,他还是第二次见到。 “想办法在暗处对北堂逸清下手,就算弄不死他也要把他弄残,派人到西凉去探查北堂逸清的事迹,最好想办法买通西凉得道高僧给他批命,告诉西凉皇上,他是祸国灾星,会给西凉带来数不清的灾难。另外联合其他的皇子搜查他的罪证,彻底将他扳倒!” 冷漠嗜血的声音传来,南宫墨眼睛通红,憎恨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大有将对方弄死才肯收手的架势。 南枫觉得脊背阴风阵阵,不敢多说话,立刻执行命令去了,心里默默的为西凉太子点了一根蜡。西凉太子竟然如此自不量力,要和他们王爷作对,简直是活腻了,到了地底下不要觉得冤屈而找阎王哭诉啊。 他其实并不知道王爷和北堂逸清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不过能惹得他们主子如此动怒,西凉太子胆子也真够大的,真不知道应该说他勇敢还是愚蠢。 依然没有上官语欢的消息,让南宫墨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情变得很糟糕,他现在十分肯定,语欢肯定是被北堂逸清易容之后瞒天过海了,依着北堂逸清阴险狡诈的性格,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找到人。 或许会变得很棘手,若是没有及时找到语欢,她可能会有危险, 南宫墨坐在书房里想了很久,却没能找到一个适合的解决办法,他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周身笼罩着阴森嗜血的杀气。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南宫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到天亮,想了想带着死士直接去了西凉的行馆找北堂逸清。 北堂逸清俊美如玉的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像是昨夜压根就没有对南宫墨下狠手过一样,“不知道睿亲王前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娄飒,别装了,本王知道是你。将语欢交出来,不然云国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南宫墨没有任何迂回,直接将目的说出来,锐利的鹰眸瞪着娄飒,恨意在心底熊熊的燃烧着。 “睿亲王,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语欢公主,什么娄飒,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待在西凉行馆里,根本没有离开过,又有什么理由将公主掳走呢。” 北堂逸清一头雾水,眼底有着强烈的迷惑,那样子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南宫墨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快要气死了,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逮到机会他一定要弄死他! “还不承认吗?不承认也可以,钟晴最恨的就是娄飒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本王来之前她让我传一句话给你,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那个渣男。她祝渣男断子绝孙,慢慢的失去所有的一切穷困潦倒而死。有些事情不是没有报应,而是时辰没到,西凉太子,你一定要记得转告姓娄的那个渣男啊。” 轻蔑的冷笑袭来,南宫墨大踏步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背后,北堂逸清心底汹涌澎湃的恨意叫嚣着,藏在袖子里的暗器对准了南宫墨的头颅,只要他轻轻甩出去,就能刺破南宫墨的头颅,这个男人再也不复存在,而钟晴也将会是他的。上官卓不足为惧,他不敢说全部,至少能掌控一半的云国的政权。 男人的手渐渐的收紧,暗器在指尖一促即发,南宫墨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陡的转过了头,眼底有着轻蔑嘲讽的笑意,“对了,晴儿和本王商量了,等她孕吐减轻一些之后,她就邀请西凉太子和妍月公主,逸荣皇子到睿亲王府做客。太子即将大婚了呢,到时候絮儿公主也能沾沾她的喜气,为你生下嫡长子。” “真是谢谢娄飒那个眼睛瞎了的男人,竟然舍得放弃晴儿那么好的女人,让我遇见,不然本王这辈子都没有真爱了呢,还有了我们的孩子,本王相信那个孩子一定是最幸福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最好,要长得像晴儿,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狠辣的时候狠辣,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会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南宫墨笑得含情脉脉,眼底全是对钟晴的爱意和想念,“还有,让娄飒别高兴得太早,别以为将上官语欢易容起来,本王就找不到她了,再不济,还有钟晴呢,她肯定愿意出去找。好了,祝西凉太子和絮儿公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他说完挺直脊梁离开了,而云国的死士这时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虎视眈眈的瞪着北堂逸清,那丝冒出来的杀心硬生生的被他再次按了回去。 北堂逸清回到行馆里,气得七窍生烟,狠狠的砸烂了房间里的一切,南宫墨,敢抢走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的孩子!晴晴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将她抢走! 想到南宫墨和钟晴幸福甜蜜的样子,甚至她还心甘情愿为他怀孕,嫉妒的火焰在北堂逸清的心里蔓延,几乎要将他逼疯了,晴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你真的要把我逼死你才甘心吗? 他磨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迸射出残忍嗜血的杀意,既然如此,他不必手下留情,势必要将云国彻底的毁灭,没有了荣华富贵,没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倒是要看看钟晴还会不会跟着南宫墨! “凤一,凤二!” 强制将所有的怨气压下去的北堂逸清脸上布满了寒霜,朝着外面沉声怒道。 “王爷。” “将所有的暗卫死士调遣进京,随时听候本王的差遣!传信回去给皇上,让他多派几万武功最厉害的精锐士兵过来,趁着现在北国皇上和皇后变成瞎子,云国太子远在北国,将云国的城池占为己有,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北堂逸清寒冷没有温度的声音散开,透着上位者才有的果断勇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天下当成棋盘,风云变幻莫测。 “是,王爷。” 凤一凤二浑身一颤,看到自家王爷眼底迸射出来的坚定时,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敢再多耽误,赶紧下去了。 “另外,想办法将越来越多的轰天雷给运过来,本王要将整个云国彻底毁灭,再重新建起。” 他绝对不会看着南宫墨抱着他的妻子幸福,如果晴晴爱上了那个男人,他就眼睛眨都不眨将人杀了,只要能让心爱的女人回到身边,哪怕弄死再多的人,哪怕让她痛不欲生也在所不惜,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晴晴,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好声好气让你回来你不愿意,不要恨我用这种极端狠戾的手段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第一百七十六章声东击西,钟晴被掳 南宫墨离开了西凉行馆,回到了睿亲王府,南枫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没有必要吞吞吐吐的。”南宫墨淡淡的声音袭来,没有波澜起伏,一片平静,却让人更加心惊胆战。 “语欢公主怎么办?难道不去找人了吗?那皇上那里怎么交代。”南枫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上官语欢浅笑嫣然的样子,明亮纯净的灵魂,美丽的容颜,他看一次,就怦然心动一次。 是的,他很喜欢那个善良又美丽的公主,在她有一次将最好的金疮药扔到受了伤的他怀里的时候,绚烂温柔的笑容就让他彻底的沦陷了。可是他也知道,帝后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天之骄女,绝对不是他可以高攀得起的。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他爱慕她的心,他不敢奢望能够娶到那个公主,却希望她能够过得很好,幸福快乐,一生都不会被烦恼所折磨。 “你倒是很在意语欢那个丫头。” 南宫墨深沉的目光几乎能看透他隐藏的小心思,南枫的脸腾的一下烧得通红,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眼睛,头垂得低低的,却没有办法狡辩半句。 “怎么可能不找她?北堂逸清那里肯定会有动静,到时候我们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语欢那个丫头。让碧落阁的杀手重点检查这段时间是否有陌生的面孔在京城里出现,查清楚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出城的马车有哪些可疑的。本王可以肯定,语欢那个丫头绝对没有走得很远。” 之前太过担心牵挂,反而让心神乱了,理不出正确的头绪来,在狠狠的刺激了娄飒那个渣男之后,南宫墨的思路反而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一下就想到了一些重点,早就让人盯着北堂逸清,也撒下天罗地网去打探上官语欢的消息了。 听到南宫墨这样说,南枫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北堂逸清那里肯定还有后招,你带人做好部署,一定不能让让他钻了空子,更加不能让他伤害到王妃。”南宫墨沉声命令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晴儿,如果晴儿有什么差池,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南枫退下去之后,南宫墨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去了卧房,宽敞的雕花大床上,钟晴依然拥着被子沉沉的入睡,只露出半张小脸,乌黑如墨的长发凌乱的散成一团,看起来小小一团,让他更是心疼怜惜。 他脱了鞋子躺在床上将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钟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像乖巧的小猫往他的怀里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入睡,南宫墨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烦躁狂乱的心渐渐的平息下来,抱着她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南宫墨俊美如玉的脸上,宁静安详,愈加多了一种让她心动的诱惑。 她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心疼的伸出手去触摸着,一股难过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原本以为报仇之后他们就能过想要的生活,为什么娄飒还要出现。他害了她一次还不够,还要破坏她来之不易的第二次幸福吗?为什么老天爷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她都已经决定放下仇恨,忘记娄飒的那些伤害了,反正是两个时空的人,那个男人还要到这个朝代来找她? 还害得南宫墨也被她连累,过着惊心动魄的生活。 她眼睛微微湿润,看着眼前男人熟睡的脸,轻声的告白,“南宫墨,我爱你,我想一辈子一直爱你,哪怕是死了,都是幸福的,谢谢你给了我完整甜蜜的人生。”如果不是他,她直到现在还不相信爱情。 南宫墨嘴角翘起迷人的弧度,猛的将她抱住,翻身覆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小腹,给了她一个火热绵长的吻,直到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她,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晴儿,你的告白是世上最好听的话语。” 钟晴感受到他某个硬邦邦的地方,脸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夫君。” 南宫墨瞳孔里火热的爱意更加强烈,手指在她的身上游移着,慢慢的蹭着,看到她酡红的脸颊,迷乱的眼神和越来越浑浊的呼吸,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放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暂且饶过你,等三个月之后我再狠狠的收拾你。” 嘴唇贴在她的锁骨上,温热的呼吸喷洒着,让她害羞得不敢睁开眼睛。 南宫墨恋恋不舍的松开她,“晴儿,你在府里好好养身体,不要伤神,不要害怕,一切都交给我。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把孩子养好,我很期待孩子的降生。等我回来,我先进宫处理一些事情,语欢失踪,韩烁心里一定很难过,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给皇上和皇后施针,把从北国弄回来的对抗蛊虫的药煎了,让皇上和皇后喝。”钟晴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说道,那些旖旎暧昧消失得无影无踪,精致绝美的脸上染上了认真。 “晴儿,一会你将药交给皇上信任的御医,让他们煎药,施针也让御医来吧,看你这么劳累我很心疼,也很痛恨自己那么没用,让你为我担忧奔波。” 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劳累,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南宫墨心疼得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你不用自责,在我心里,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了,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这个世上只有你为了我能够勇往直前,甚至能把性命都豁出去。可是我真的不能把那些药交给御医,也不能让御医给皇上和皇后施针。一是我害怕娄飒那个混蛋神不知鬼不觉的易容在药里动手脚,害了皇上和皇后。另外御医对于蛊虫不怎么了解,不知道扎哪个穴道,因为蛊虫每天所处的位置是在不停的改变。” 她的话让南宫墨更是心疼,直直的凝视她,“晴儿,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再也不想管云国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们就到封地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到时候再和皇上要个封赏,让我们的封地变成一个独立的国家,不受云国的管辖。我不想若是太子表哥成为皇上之后,太子妃为难你。哪怕是我受委屈都没有关系,不能让你受委屈。” 经历过皇太孙中毒的事情之后,他对于萧菲雪那个太子妃也有了责怪,没出事的时候倒是可以相安无事,若是有事情,疑心病很重的女人可以不管过去的情义,直接怀疑他们,甚至可以反目成仇。与其到时候渐行渐远,不如早早的脱离是非之外。 钟晴心里有着强烈的震撼,她没想到南宫墨为了她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感动得泪眼汪汪的,忍不住俯身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南宫墨,我何其有幸才能遇见你,爱上你。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好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爱你才能对得起你的情意,谢谢你,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好了,让丫鬟帮你梳妆打扮,等会我们一起进宫去,你皇上皇后煎药和施针好了之后,我去接你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再和你分开。娄飒那个渣男的阴谋,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谁也别想分开我们,谁也别想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钟晴温顺的点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丫鬟帮她把头发盘起来,匆匆的填饱肚子,带上了那些珍稀得几乎已经绝迹的药材,由南宫墨陪着,在众多暗卫和死士的保护下坐着马车朝着皇宫去了。 她在凤鸾宫待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才由南宫墨带着她坐着马车回到了睿亲王府里。 这时候南枫急匆匆的赶过来了,脸色很难看的说道,“王爷,碧落阁的人查到了语欢公主的消息了。” “语欢在哪里?” 钟晴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紧张,颤抖的问道,手指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涨,语欢,你一定不能有事。娄飒若是敢伤害你,我一定将他的头颅剁下来给你陪葬! “在距离京城三百里的雁孤山里,被拿捏在众多武功高强的江湖杀手掌心里。”南枫心痛如刀割,同样对娄飒恨之入骨,若是可以,他很想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那么美丽温柔,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的公主,怎么能让他随意践踏。 “本王知道了,会让人做好准备的,你先下去。”南宫墨淡淡的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眼底埋上了一层寒霜,娄飒,我们就来比一比,究竟鹿死谁手! 招来碧落阁的杀手,南宫墨沉声命令道,“让人即刻赶往雁孤山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将西凉那些杀手统统杀了,救出语欢公主,不得有误!” 钟晴一直站在南宫墨的身边,心紧紧的揪在一起,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上官语欢有事。 “晴儿,恐怕要让你一个人待在王府里了,我带人去将语欢救出来,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南宫墨歉疚的对她说道,俯下身在她的脸上落下了浅浅的吻。 钟晴虽然心里有千万般不舍,也知道她最好不要跟去给南宫墨拖后腿,可是她依然害怕阴险狡诈的娄飒会做出伤害南宫墨的事情来,眼睛里有着掩饰不去的担忧,“墨,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抽屉里各种各样的毒药和解药我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好了,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还要在身上多带一些暗器,让侍卫准备好轰天雷和火枪。头盔和天蚕丝护心软甲一定要带好。” 说着说着她只觉得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眼眶微微湿润,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总之,你一定要做好准备,不要让娄飒那个渣男有伤害你的机会。” 她难过不舍的样子让南宫墨也觉得不好受,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宣誓般的说道,“晴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你和孩子都在等着我呢,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那就去,早点把语欢带回来,把乱麻一样的事情整理清楚,然后我们到江南去,再也不要理会这些繁琐难过的事情了。” 她忍着恐惧和担忧强颜欢笑道。 南宫墨看着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同样难过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吻了她的唇,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下定了决心大踏步的离开,钟晴靠在门口看着深爱的男人越走越远,眼泪终于掉落了下来。 南宫墨,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回来,不要让我失望。 她带着重重心事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猛的坐了起来朝着外面大声的喊道,“碧瑶!” “小姐。” 碧瑶听到声音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香气四溢,虽然很难过,钟晴的肚子还是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小姐先喝点粥吧,王爷临走之前交代了,一定要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 碧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目光落在她的小肚子上,心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真好,她的小姐终于有孩子了,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让她开心的吗? 钟晴端过碗几下就将粥喝完了,想了想,她让碧瑶准备好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给上官烨然和哥哥上官曦,让他们到睿亲王府来。 “碧瑶,你将这封信交给王府管家,让他把信送出去,一定要在最快的速度送走。” 钟晴的脸色很凝重,语气也很严肃,碧瑶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不敢耽误,恭恭敬敬的应道,“是,小姐。”然后她接了信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烨然和上官曦出现在睿亲王府里。 “晴儿。”原来的雄鹰,现在的上官曦看到妹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然笑得灿烂却依然掩盖不住心事的样子,忍不住阵阵心疼,“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娄飒想要害死南宫墨,逼迫她回到他身边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开口,只拣了一些别的事情,“叔叔,哥哥,上官衡和淑妃意图谋反弑君的事情,沈家的军队悄无声息的逼近皇宫你们知道吗?” 两人纷纷点头,这样的事情就算想要隐瞒也瞒不住,“皇上和皇后还受了重伤一直在凤鸾宫里养伤,现在云国所有的事情都是南宫墨在打理,太子还在赶回的路上。晴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钟晴听到这些话,笑容陡的变得很难看,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就好了,娄飒那个男人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一口将人咬死。 她真的很害怕南宫墨稍微不慎就着了娄飒的道了,她眼眶发红,轻声的说道,“叔叔,哥哥,不仅如此。上官衡逼宫的事情是西凉太子北堂逸清挑唆上官衡那么做的,就连之前黑衣杀手劫狱,也是上官衡的人弄的。北堂逸清想要将云国皇室搅得天翻地覆,趁机浑水摸鱼,想要将云国的江山抢了去。语欢就是被他买通了西凉民间杀手给掳走的,就连皇太孙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那个男人手段阴毒残忍,心思深沉,还擅长用毒,我很害怕南宫墨一个人应付他不过来。叔叔,哥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们也去雁孤山助南宫墨一臂之力。” 她是真的害怕了,若是南宫墨有什么意外,娄飒那个渣男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她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上官烨然看着她酷似深爱女人的容颜,咬着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一阵阵心疼,放柔了声音说道,“你放心,我和曦儿一定会把南宫墨和语欢公主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好身体,不要这也操心那也操心,你现在怀了墨儿的子嗣,不容许任何闪失。” 夏若涵当初为他怀儿子的时候,他没有在妻子的身边陪着她才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悲剧,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她的女儿身上。深爱却被迫分离的痛苦滋味,他和若涵彻底的尝过了,她的女儿不能再有同样的经历了。 “叔叔?” “我听到外面的丫鬟说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放心吧。我和曦儿都会保护好墨儿,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若不是你,我和曦儿也不能父子团聚,晴儿,我真的很谢谢你。” 上官烨然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暖很柔和,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父亲的疼爱,她眼睛一热,眼泪就滚落了下来,“谢谢叔叔,谢谢哥哥。” “晴儿,你养好身体,等我们把墨儿和语欢公主带回来,不要多想,保持愉悦的心情,到时候给哥哥生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孩子。” 上官曦笑容暖暖,充满了疼爱,“我还等着当舅舅呢。” 钟晴感动得一塌糊涂,“谢谢叔叔,谢谢哥哥。” 安抚了她一阵之后,上官烨然和上官曦离开了,钟晴紧绷的心比之前好受了一些,不管如何,只要他们帮忙,墨儿的危险就降低一分,她摸着平坦的小腹躺在床上,这时候才敢让自己闭着眼睛好好的睡了一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房间内的蜡烛已经烧得快要到底了,可是南宫墨依然没有回来,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忧,朝着外面大声的喊道,“碧瑶,风华!” “王妃(小姐)。”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推开门走了进来轻声的应道。 “什么时辰了,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她的声音染上了一抹担忧,就算去救人,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南宫墨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难题?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回来? “小姐,王爷之前已经让人传信回来,说他和碧落阁的杀手已经将西凉那些人给消灭了,语欢公主被人吊在悬崖上面很惊险,最后王爷还是把人给救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碧瑶看到她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急忙出声安抚她道,“一切都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小姐你不用担心。不然你现在再睡一会,或许天亮的时候王爷就到王府了,现在已经是寅时三刻了,很快天就亮了。” 钟晴知道南宫墨没有遇到危险,并且还将上官语欢毫发无损的带了回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幸好上天垂怜,南宫墨没事最好不过了。 “我不睡了,碧瑶,去给我找套干净的衣裳来,我要换上,到门口去等王爷回来。” 只是分开短短的一天,她就已经如此牵肠挂肚了,那个男人早已经印在了她的心上,一举一动都牵着她的心。 “那奴婢让厨房弄点吃的,小姐填饱了肚子再去好不好?”碧瑶试探的说道,“小姐多吃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长得好。” 果然一提到孩子,钟晴都会妥协,她的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想到九个月之后就能有一个粉嫩嫩的孩子叫她娘,心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好,多弄点蔬菜和鱼肉,到时候孩子长得聪明。风华,你去打些热水来,我要洗漱,一会去迎接王爷。” 钟晴想到南宫墨,眼睛里有着去缱绻的深情涌动着,心口也微微发热,幸福的微笑不期然的浮现在脸上。 看到她这样,碧瑶感动得有点想哭,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小姐终于找到了能够相携一生的人,她真的很为小姐感到开心,至少她以后不再那么孤苦伶仃,有了深爱着她的夫君,有乖巧幸福的孩子。 碧瑶下去准备吃的,风华伺候她换了衣裳,将长及腰间的墨发高高挽起,整个人立刻变得清爽大方了起来。 钟晴洗漱完毕,填饱了肚子,由碧瑶搀扶着,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之下朝着门口走去,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来,频频朝着门口张望着,希望能快点看到她爱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外面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不多时睿亲王府的马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钟晴激动得血液都快要沸腾了起来,情不自禁的站起来,璀璨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马车,等待着南宫墨从里面走下来。 车帘掀开,出现的不是她最期待的面容,而是上官语欢略显惨白和憔悴的面容,钟晴的期待慢慢的熄灭,一抹失望悄悄的涌上心头。 “嫂嫂。” 上官语欢由丫鬟搀扶着朝着她走了过来,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委屈,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她真的很害怕,想到那些西凉人邪恶贪婪的目光,像是恨不得要将她的衣服剥光的样子,哭得更加伤心了。 “没事了,不要害怕,那些伤害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放心吧,语欢,没事的。” 钟晴拍着她的肩膀,用温柔的声音安慰道,尽管心里失望南宫墨还没出现在她的面前,看到上官语欢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委屈,她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那些人想把我卖到青楼去,还想破了我的清白,如果不是墨表哥带着人赶到,我都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幸好墨表哥救了我,嫂嫂,谢谢你们。” 灰头土脸的上官语欢抱着钟晴不肯撒手了,因为害怕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滚烫的泪水落到钟晴的手上。 “没事了,语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密谋将你掳走的上官衡和淑妃已经被人打入地牢,淑妃的娘家沈家满门抄斩,至于那些杀手同样没有好下场。不要再纠结过去的事情,忘了那些伤害,就当你是做了一个噩梦,好吗?再次醒来依然是那个明媚纯净,温柔善良的语欢公主,是天底下最美好最幸福的姑娘。” 钟晴笑容温暖,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驱走了上官语欢心底的寒冷和恐惧,她不由得将脸搁在嫂嫂的肩膀上,撒娇的说道,“怪不得墨表哥那么爱你,嫂嫂,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真的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嫂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钟晴说话,似乎都能碰触到灵魂的深处,将她所有的惊恐和疲惫一扫而空。 “你现在要进皇宫,还是暂时在睿亲王府待一会,等南宫墨回来,我们再一起去?”钟晴想了想,还是将皇上皇后中毒,被蛊虫折磨失明的消息按捺了下去,至少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语欢才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她不想再刺激她。 “等墨表哥回来我们再一起进宫,嫂嫂,我现在又累又饿,要先休息一会。”上官语欢用袖子胡乱一抹,将眼泪擦干,狼狈的笑了笑,“我这幅样子回去父皇和母后一定很心痛,等我将自己整理干净一些了再回去。” “也好,那我让人去准备热水,你先洗个热水澡,厨房里有现成温热的饭菜,你若是肚子饿了,就先吃些东西,吃饱了再沐浴。” 钟晴温柔的说道,看到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和害怕,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语欢,南宫墨怎么还不回来?还要很久的时间吗?” 她真的很想他了,害怕他被娄飒算计,害怕路上又会遇到什危险。南宫墨没有完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不能完全的放心下来,总是想要看到他,情不自禁的牵挂他。 “墨表哥还在后面审讯那些西凉杀手,很快就回来了,嫂嫂你不要担心,墨表哥没有受伤,皇叔公和皇叔也去帮忙了,还有他手下那群杀手布下了天罗地网,西凉人的阴谋没有得逞。” 她说着眼底染上了一抹阴霾,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磨着牙恨声怒道,“我敢肯定这些事情和北堂逸清脱不了关系,等回到皇宫,我一定禀明了父皇,让父皇狠狠的收拾他们!” 她真的很生气,若不是墨表哥的人及时将她找到了,她不敢想象,她会不会真的被卖到青楼去被各种各样的男人折磨,过着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生活。 光是想想,她就吓得毛骨悚然,而这些灾难,都是西凉人带给她的,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上和皇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不会让你受委屈。好了,去洗掉身上的灰尘,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吧。我去给南宫墨准备些物品,他应该也很快就回来了。” 钟晴话虽然是对上官语欢说的,眼底却写满了浓浓的想念,爱意悄然浮现在脸上。 上官语欢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真的很羡慕,不由得想到了韩烁,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王府里面走去了。 钟晴坐在门口望眼欲穿,等待着南宫墨的出现,然而她没有等来南宫墨,等来的却是满身是血的南枫,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声音里布满了颤抖,“王妃,王爷从雁孤山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埋伏,胸口被箭刺中,情况很危险。求王妃一定要救救王爷!” 南枫眼睛通红,像受了伤的困兽。 钟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淋下来,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咬着唇,尖锐的疼痛袭来,腥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来,“他到哪里了?” “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王府了,王妃,求你一定要将王爷的箭拔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钟晴脸色惨白,她握紧拳头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让理智再次回到脑子里,声音颤抖却已经恢复了冷静,“我会准备好的,你去让人将王爷带回来,尽量保持平稳,也一定要小心!” 南枫低低的应了一声,去部署相关的事宜了,碧瑶搀扶着钟晴的手,朝着她研制毒药和解药的房间走去。 其间,南枫敲了门走了进去,不知道说了什么,门再次关上,将三人遮住了,半柱香之后,药房的门被打开。 眼睛通红的钟晴和碧瑶出来,坐着睿亲王的马车朝着雁孤山的方向狂奔着,南枫不知所踪。 “晴晴,南宫墨恐怕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掳走上官语欢只是障眼法,我想要的是把你掳走!”马车里,碧瑶撕下了脸上薄薄的面具,露出了娄飒肆意嚣张的面容和得意的笑。   ☆、第一百七十七章娄飒恶毒计谋,墨心痛煎熬 钟晴浑身绵软无力,死死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刻骨铭心的恨意。 “差点忘记了,你被我点住了哑穴,身上还被扎了银针,半点力气都没有,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北堂逸清脸上流露出歉意的样子,手指飞快的点在她的身上,钟晴浑身无力的境况才得以改变,她脸上布满了森冷的寒霜,咬牙切齿的怒道,“有意思吗?娄飒,非要强求心已经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就幸福了吗?” 她对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和卑鄙已经有了透彻的认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偏执狂,病态的男人,非要纠缠她。 娄飒痴迷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绝美的五官上,眼底有着眷恋的笑意,“失去了你人生才是没有意思的,晴晴,你怎么会明白这两年我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没有了你我简直是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若不是后来寺庙里的和尚告诉我,你没有死,才又有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我都不知道会不会自杀了。” 钟晴对于男人脸上浮起的后悔和痛苦,只有讽刺的呵呵笑了一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彻底惹怒了北堂逸清,男人心底的怒火蹭蹭的冒了出来,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颚恨声说道,“你就这么铁石心肠,看不到我的懊恼和付出?晴晴,谁允许你这么快移情别恋的,你把我们的感情放在什么地方了。” 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嫣然浅笑,幸福的靠在别人的怀里,那不吝于最残忍的刑罚,将他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疼痛让钟晴的脸色发白,她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却不肯求饶,从她决定放下他的那一刻起,娄飒这个男人就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而已。 她的反应让北堂逸清的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挫败,他松开了她,看到那张白皙的脸上浮现的乌青,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来,跳下马车来到了路边早就准备好的车辆,汗血宝马迈开腿飞快的跑了起来。 钟晴被颠得头晕脑胀,只觉得心口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她再也忍不住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一股酸臭味蔓延了马车车厢,若不是北堂逸清躲得快,那些污秽肯定要喷了他一身。 北堂逸清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恨声说道,“钟晴,你一定是故意的!” 这股恶心的味道让他也快要吐了,晴晴怎么能这样做,为了从他的身边躲开竟然用这样的办法吗?她就那么痛恨他厌恶他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钟晴吐得稀里哗啦的,一张脸惨白,眼泪都冒出来了,看到男人嫌恶的样子,拿着帕子将嘴角的秽擦去,嘲讽的说道,“怎么,嫌我脏啊,嫌我脏离我远点啊,我也不想待在你身边,是你想办法将我掳到这里来的!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爱,那么你的爱未免也太肤浅了。” 她轻蔑毫不相信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北堂逸清的心脏,原本要甩在她脸上的耳光硬生生的止住了,男人只是黑着脸再次将她抱到了另一辆马车上,怕她不舒服还特意让属下弄来了一些安神的汤,让她喝下去。 马车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四周也铺满了柔软的毛皮,再加上车夫放慢了步伐,钟晴倒是舒服了很多,并没有再颠簸。 北堂逸清探寻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痴迷和眷恋,又有心痛和后悔,让她忍不住在心底嗤笑出声,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她对他的爱早就死得无影无踪了,心都死了还怎么重头开始。 她不想再看到北堂逸清的脸,索性闭上了眼睛,就当做那个他厌恶至极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样。脑子却迅速的转了起来,试图从北堂逸清的魔爪里逃脱出去。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北堂逸清寒冷嗜血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是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逃跑吗?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可能让你再从我的身边逃脱开的。” 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身边来,他怎么舍得让她再离开他的身边。没有她在身边的那种孤单绝望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所以明知道她恨他,他还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钟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淡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唇齿间迸了出来,“娄飒,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竟然对我那么痴情,怎么,浪子回头了,在我死了之后觉得对不起我,觉得在权势地位财富之后我才是你的真爱了?如果这是真爱,那么你的真爱未免也太恶心了。” 她的话又冷又狠,直直的往北堂逸清的心窝子上戳着,北堂逸清忍了又忍,最终才将心里的火气压下去,“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想要刺激我想要气我都随便你。但是如果你想着这样我就能放过你,那么我可以无比确定的告诉你,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错过一次,绝对不可能再错第二次。晴儿,也请你想清楚,以后漫长的几十年我们都要在一起过,当初我害死你的怨恨难道你就不能忘记?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看到他们的妈妈是有多么恨他们的爸爸。” 钟晴倏地睁开了眼睛,眼底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你到现在还没睡醒呢吧,在被你害死一次之后,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你脑子进水了还是你以为我脑子进水了?娄飒,我宁愿死都不愿意再和你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就算你现在把我掳走又如何,有南宫墨在,不管有多么艰难,他都能找到我。我只是南宫墨的妻子,我也只愿意为他生孩子。” 铿锵有力的话语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北堂逸清死死的瞪着她寒冷的脸,只觉得滔天的怒火从心底涌上来,真想将她掐死了。他的未婚妻,以前眼里心里只有他,只爱着他的女人竟然对他如此憎恨,难道她的爱真的那么快就消失殆尽了吗?这怎么可以。 他咬着牙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按捺住掐死她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晴晴,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我虽然舍不得死,但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有的是,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狠戾残忍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依然平坦的小腹上,犹如鬼魅般的声音穿过她的脑海,“南宫墨的孽种,我一定会打掉,我不会容许我的妻子为别的男人生孩子!”他看那个孩子不顺眼很久了,不除去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钟晴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警惕的朝着旁边退了两步,手指覆在小腹上,像遇到危险的刺猬竖起全身的硬刺,决然的声音袭来,“娄飒,你若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不信你等着瞧!” 她真的很害怕,背后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然而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她真的太害怕了,她自己没事,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她千辛万苦才求来的孩子。 “你用不着那么害怕,你的孩子现在还有用处呢,这可是能将南宫墨引来的最好的诱饵啊。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你,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你和孩子两个人,一定能够将他引来,到时候我布下天罗地网,不怕他不死。敢睡了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容忍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晴晴,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我是怎么将南宫墨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看我究竟怎样让南宫墨死在你的面前。到时候说不定大受打击的你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就能让孩子流掉了。孩子现在才一个月,只是一滩血,一点都不稳定,想要弄死他多么容易啊。当然,就算他不死,等杀了南宫墨之后,我再来一碗堕胎药灌下去,不信他还能活得了。” 北堂逸清像是没有看到钟晴刻骨铭心的恨意,轻笑着说道,每说一句,就让钟晴觉得毛骨悚然,“娄飒,你这个大变态大恶魔,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就来吧,我等着他的报应。”北堂逸清毫不在乎的说道,掀起马车帘子看向外面,俊美的笑容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晴晴,这里离京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等我带你回西凉,一定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能给你的,我都能做到。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算计你伤害你,而是给你最纯粹的爱。” 钟晴被他眼底的狠戾疯狂吓得头皮发麻,一句话都不敢说,索性靠在边上休息,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怀着孩子,这时候逃跑简直是最愚蠢的选择,她不会拿孩子和自己的身体冒险。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动不动,只想着如何给南宫墨通风报信,让南宫墨快点来找她,把她救回去。 北堂逸清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半步,心里被蚀骨的悔恨灼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当初他知道自己对钟晴那么爱,他绝对不会对她下毒手,害死了她,也亲手葬送了她对他的爱情。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以后的时光里好好的弥补她,将所有的爱都给她,不再让她失望难过,不再找别的女人。他相信,漫长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仇恨。 看着她惨白又疲惫的脸色,他轻轻叹息一声,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暂且委屈你一段时间,等到了西凉的边境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一定让你好好休息,让人多弄点食物给你补身体,你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若是这样深情宠溺的眼神落在别人的身上,恐怕那些女人幸福得都要尖叫起来了,并且沦落在他的柔情里,就像以前的她,可是死过一次的她不会那么傻那么愚蠢了。 她不说话,身体紧绷僵硬得厉害,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做出防备的姿势,看得他心疼得厉害,却没有办法让她相信他的真心,苦涩蔓延了全身。 而被他痴痴注视的钟晴,此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南宫墨,你一定要快点找到我的消息,把我和孩子救回去,我真的很想你。 睿亲王府,等审问完西凉杀手的南宫墨带着杀手和暗卫回来,满脸阴沉的南枫就站在南宫墨的身后,吓坏了管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南枫统领,你怎么在王爷这里?”那之前那个浑身是血回来报信的男人究竟是谁,他们的王妃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了。 这个认知让管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连脸色都变了,不敢想象王爷如果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雷霆震怒。 敏锐的捕捉到管家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恐惧,南宫墨只觉得心底咯噔一跳,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几步冲到管家的面前,幽寒嗜血的声音响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王妃出事了?” 管家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王爷饶命啊,之前有人冒充南枫侍卫浑身是血的提前赶回来,告诉王妃说王爷受了很严重的伤,被利箭刺中心口的位置,危及性命。王妃知道了很是心疼和担忧,直接到药房去准备伤药和工具,后来南枫侍卫也去了。再后来王妃带着碧瑶,让杀手和暗卫们跟随着,出门去寻找王爷了。” 越是说,南宫墨的脸色越是阴沉得厉害,幽深锐利的双眸恶狠狠的瞪着管家,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本王离开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务必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你们就是这样执行本王的命令的?” 管家冷汗涔涔落下,整个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轻声的说道,“求王爷恕罪!” 南宫墨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狠戾犹如魔鬼的声音响了起来,“南枫,带人在王府里将假冒你的人揪出来!碧落阁精锐杀手阁的人听令,立刻随本王紧追王妃,一定要将人平安的带回来!” “是。” 武功最为高强的杀手精神抖擞的应道,将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准备齐全,跟着南宫墨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雁孤山的方向走去。 一个半时辰之后,南宫墨等人找到了被人丢弃的羊毛毯,被吐得脏兮兮的毯子,上满还有钟晴袜子上细碎的丝线。 “王爷,马车在这里兵分几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我们要追哪一路?” 杀手统领看着面露痛苦的南宫墨,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却只能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宫墨怔怔的看着那块脏了的毛毯,眼眶通红,像落入陷阱的困兽,他握紧拳头,让尖利的指甲划破掌心,疼得他冷汗淋漓。 “暂时别追,先回王府。” 冷静的声音响起,透着彻骨的心痛。娄飒那个男人混淆了视听,甚至有可能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他不能慌乱,如果慌乱就真的着了他的道了,必须冷静下来想出对策,晴儿还等着他去救。 马儿再次回去,南宫墨带着一众心腹侍卫躲在书房里商量了很久,确定了怎么调兵遣将,怎么引蛇出洞。尽管心底被担忧灼烧得整个人快要发疯了,担心钟晴受到委屈,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按捺下那些心疼和担忧,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快点把他的妻子找回来。 等敲定最终的对策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南宫墨眼下一片乌青,眼底布满了血丝,他却丝毫不敢松懈,准备多弄些轰天雷,毒药等东西,碧落阁的消息阁已经将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去打探钟晴的下落。 等南宫墨推开书房的门出来,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样,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南枫满脸愧疚的扑通一声跪在南宫墨的面前,自责得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微臣害了王妃,请王爷降罪。” 如果不是那人假冒了他,王妃也不会那么轻易上当被人掳走,说到底都是他的错,若是王妃有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不肯原谅自己。 “不关你的事情,是那个渣男太狡猾了,防不胜防。”南宫墨的声音有些沙哑,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娄飒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毒术运用得炉火纯青,谁能想到他竟然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利用晴儿关心则乱的缺点,不然晴儿也不会中计,说到底还是他疏忽了。 南宫墨心里升起了对钟晴浓浓的愧疚,对不起,晴儿,我又没有保护好你。 坚无不摧的男人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落了下来,整个人周身笼罩着浓浓的哀伤,看得南枫愈加愧疚。 “王爷,你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王妃那里还等着你去救呢,你一定不能把身体弄垮了。你是王妃和小王爷的依靠,不要让王妃在远处牵挂你。” 南枫于心不忍,轻声的开口说道。 “本王知道了,等碧落阁的消息传回来,我们立刻去追。之前已经让人封锁了各个边境出口,希望那些城门的守将能够仔细一些,不要让晴儿被人带出云国去。” 南宫墨再次将手放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冷漠。 “王妃和小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南枫嘴里肯定的说道,即使心里依然没有什么底,但是出口的话却是他最为美好的愿望。 “她当然会好好的,娄飒若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会让整个西凉血流成河,所有的西凉人一个都不留!” 南宫墨脸上布满了阴森嗜血的杀气,那样子并不是在说笑,饶是南枫也被他狠戾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同时他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家王爷对王妃的爱有多深,为了她甘愿做到这样的程度,他们的王妃真的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个假的南枫抓到了吗?有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 南宫墨问道,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恨意和恐怖的力量。 “属下在药房里发现了被毒昏过去的碧瑶,让府医给她开了一些药,她醒过来告诉我,那个男人应该是扮成了她的样子把王妃带走了。” 南枫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敢去看南宫墨几乎要杀人般的眼神。 “让碧瑶来见我。” 他希望能在碧落阁之前得到钟晴一星半点的消息,想知道她好不好,有没有被娄飒那个渣男欺负折磨。他们的孩子还好吗? 很快,碧瑶走进了书房,满脸灰败和恐惧,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奴婢见过王爷。” “晴儿是怎么被人掳走的?那个男人有没有为难她,她身上有没有受伤?”那些话从南宫墨的嘴巴里蹦出来,难过得碧瑶都想要哭了,恨不得将娄飒千刀万剐,处以凌迟之刑。 “没有,那个男人忽然点住了奴婢和王妃的穴道,我们动弹不得,然后将奴婢身上的外衣剥下来,换上了薄薄的面具,之后他喂了奴婢一颗毒药,奴婢昏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不过奴婢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像是认识王妃,并没有伤害她。” 碧瑶硬着头皮回答,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扑通一声跪下来,“奴婢没有保护好王妃,很对不起王爷,也对不起小主子。请王爷责罚,奴婢对不起小姐。” 她心里愧疚要死,狠狠恶毒甩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南宫墨衣袖间的暗器飞了出去,制止了她的动作,整个人异常的冷静,“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快点把晴儿找回来。” 他的女人,如今在别的男人手上,他都不能去想,光是想整个人恨得几乎要发疯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话?” “那个男人只说让她跟着他,他会让小姐很幸福,王爷能给小姐的,他也同样可以给。他让小姐不要那么敌对他,他是真心的爱着小姐的。不过小姐看起来好像很恨他的样子,说他们势不两立。” 碧瑶惴惴不安的说道,想到小姐决然的样子,却依然被人掳走了,还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真的很伤心。 南宫墨脸色阴沉得厉害,那双深邃的双眸里溢满了心疼,忽然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将茶杯震得哐当作响,他的晴儿,他的妻子,怎么能受那样的苦。 碧瑶被南宫墨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抖,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恐惧,不过王爷没开口让她退下,她只能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胡乱动弹。 忽然,她像是被什么击中,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腾的站了起来,“王爷,奴婢那里有小姐一个玉佩,是夫人生前留给她的,说好像小姐遇到危险的时候凭借那么玉佩能够找到她。” 南宫墨的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王爷你等等,我去把玉佩找出来。” 碧瑶飞快的朝着她的房间跑去,翻箱倒柜了一阵之后,终于颤抖着将那枚清澈翠绿的玉佩给找了出来,递到了南宫墨手里。 “拿着这个玉佩怎么能找到晴儿?” 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南宫墨维持着冷静问道。如果真的用这块玉佩就能够将人找到,那他能省去很多功夫,也能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把钟晴找回来,让她少吃一点苦头。 “奴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 碧瑶的脸再次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确,当初夫人将玉佩给她的时候并没有说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小姐。 南宫墨刚燃烧起来的希望再次被人无情的掐灭,他紧紧的捏着那枚玉佩,放弃了这条线的追查,转身对南枫吩咐道,“碧落阁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告诉本王,不得有误。” 现在的晴儿该是怎样的害怕,然而他这个时候却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安抚她,说起来其实他不是个好丈夫,没有给妻子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反而一直让她跟着他颠沛流离,让她担惊受怕,现在又抛下她一个人,越是想他就越是恨自己,忍不住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他怎么能那么混蛋。 看到他周身散发出来强烈的痛苦,碧瑶和南枫都觉得很难过,于心不忍,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一定要让王爷快点找到王妃,王妃一定要平安又健康。 碧瑶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奴婢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小姐,可是这块玉佩或许战神将军知道啊,他以前和夫人是相爱的人。” 南宫墨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让人准备好马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上官烨然的王府狂奔着。 老天,求你一定要大发慈悲一次,把我的晴儿平平安安的带回来,求求你了。 风儿从耳畔呼啸而过,南宫墨在心里向上天祈祷着,他真的不能失去钟晴,如果没有钟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到了王府,南宫墨找到了上官烨然,以谦卑又急切的声音说道,“外叔祖父,用这个玉佩真的可以找到晴儿吗?请你帮帮我,晴儿被人掳走了。” 在这个能力卓绝,可以算是钟晴继父的男人面前,南宫墨流露出了罕见的脆弱,他的难过,他的无助统统展露无遗,那是他最疼爱的女人啊,他捧在掌心里珍视的宝贝,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抢走了。 上官烨然凝视着南宫墨掌心里的玉佩,眼神有些僵直,原来若涵将他们的定情信物给了她的女儿,她一直没有忘记他,真好。 他却没有时间出神太久,很快就收回了心思,“的确能够找得到她,不过需要南渊使者帮忙。玉佩上滴了钟晴的血,刻上了她的生辰八字,向家的咒语能够清楚的显示她在哪里。” 南宫墨得到肯定的消息,激动得差点崩溃大哭,“谢谢外叔祖父。” 他要去找向浩渺,去找安远太子,不管多么艰难,都要把他的妻子和孩子找回来。 “你这样还好吗?不如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上官烨然不放心的说道,南宫墨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看到他这样,自己也跟着心疼。 “谢谢。” 南宫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和上官烨然一起找到了南渊安远太子,向家的当家人,两人达成了协议,向浩渺念起了南渊秘传的咒术,烟雾缭绕的屋内,琉璃制成的镜子里,出现了钟晴和娄飒的样子。 钟晴和北堂逸清坐在马车里,乔装易容成陌生的样子,马车慢悠悠的朝着西凉的方向行驶,竟然轻而易举的绕开了云国城门守将的盘查。 他牵肠挂肚的看着钟晴,恨不得扒开镜子将他的妻子抓出来护在身后,不让她再离开他的身边。幸好,钟晴的脸色虽然苍白,整个人精神还算不错,身上的衣裳也很平整,不像受伤的样子,他总算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娄飒那个渣男看钟晴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是他的妻子,渣男含情脉脉的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爱钟晴,爱她就把她推上绝路吗? 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简直让他想要弄死他,心里一个强烈的念头浮现起来,他一定要将娄飒弄得一无所有,如果西凉皇上不愿意将他除去,那么他不介意带兵把西凉灭了,反正现在的云国也有这样的实力。 画面再一转,出现了云国一座熟悉的都城,青城,那里距离西凉的边境只剩下两天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或许一天就能到达了,他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他就更要抓紧时间了,若是进入了西凉的地界,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晴儿去哪里都不一定是他能控制住的。 “向老前辈,谢谢你为我指点迷津,改天我一定重重感谢你。现在我有事情,要先走了。” 不敢再多待,南宫墨健步如飞的离开。 上官烨然到底放心不下,跟着他出去,也联系了上官曦,三人带着碧落阁精锐的杀手,骑了最好的马儿毫不停歇的朝着西凉的方向狂奔着。 几乎没有合眼,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南宫墨的人终于追上了钟晴和娄飒。 这个时候的娄飒和钟晴已然到达西凉的地界,瘴气缭绕的深山,透着阴森森的杀气。 娄飒鬼魅般的声音在钟晴的耳畔响起,“晴晴,一定要看清楚了,看我是怎么杀了南宫墨和你的孩子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钟晴获救,娄飒中毒被擒 钟晴背后一阵毛骨悚然,吓得血液都快要冻僵了,对上娄飒杀人般的眼神,她却依然不肯折服,冷冷的说道,“娄飒,输的人一定会是你,并不是整个世界都会围绕着你旋转的,你也并非无所不能,南宫墨比你厉害一万倍。我的孩子,我的丈夫都会活得好好的。” 她倔强的挺直脊梁,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输了娄飒。 四周都是茂密阴森的山脉,瘴气环绕,野兽出没,更是将这片阴森的深山增添了异样的危险,娄飒培养的勇猛精锐的杀手,此时气势汹汹的躲在最隐秘的角落里,只要南宫墨的人追到这片山林来,就能将他们轻而易举的杀死。 钟晴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背后的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紧抿着嘴唇,直直的瞪着远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打败娄飒,一定要将这个男人置之于死地,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娄飒那个男人,就让他去死吧,这样的人渣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早点下地狱才对。 “你是不是在心里诅咒我赶快去死?” 北堂逸清俊美的脸上浮起了阴森森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眷恋的抚上她的面颊,钟晴咬着唇嫌恶的避开,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身体也紧绷得厉害,那样子更是让娄飒气得快要发狂了。 “晴晴,你敢再乱动不等南宫墨死,我先一脚把你的孩子踹掉。以前我们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过,就差结婚证没拿而已,现在做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恶心谁呢?” 盛怒的娄飒用最恶毒的语言折辱她,钟晴脸青一阵紫一阵,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那双璀璨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最终选择了隐忍沉默。 “想以后的日子过得好点,那就想办法讨好我,念在我们过去的情意上,我会对你好。别仗着我对你有愧疚,别仗着我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折腾我,把我惹怒了,哪怕你是我爱的女人,我也同样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娄飒死死的瞪着她恨声说道。 钟晴眼底的怒火渐渐的熄灭,淡漠平静的声音传来,“那就等到你打败了南宫墨再说,现在南宫墨已经追来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别心存侥幸了,我既然能把你掳到这里来,进入了西凉的地界,我就不害怕南宫墨追来,我布下的天罗地网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除的,等待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北堂逸清气焰嚣张的话语笃定的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他周身笼罩着腾腾的杀气,阴森森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钟晴不想再和他说话,索性斜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她身上所有的毒药都被抢走了,周围又有娄飒那么多财狼虎豹的杀手围绕着,决不能轻易冒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只有等待时机,等南宫墨带着人前来。 可是她心里又浮起了强烈的担心,娄飒这个男人的手段残忍恶毒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一定布下了重重的陷阱机关,她害怕南宫墨不小心会着了他的道。 就在她被担心焦虑煎熬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娄飒属下的声音,“殿下,南宫墨已经带着大队的杀手们跨过西凉的界限,虎视眈眈的朝着这边过来了。跟随他前来的还有以前北国猛虎死士首领和云国前任赫赫有名的战神。” 马车内的气息陡的变得寒冷了起来,北堂逸清锐利的双眸里迸射出嗜血残忍的杀意,南宫墨倒是有本事,竟然连雄鹰和上官烨然都请过来了。 不过那又如何,即使过程稍微棘手一些,最终依然是魂断深山的下场。 “让人做好准备,枪支多弄些子弹在上面,轰天雷埋在他们必经的道路上,等他们陷入本王亲自设计的毒阵里面的时候,趁着他们心智大乱立刻将他们全部杀了,烧成灰烬,让这片深山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寒彻骨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危险,就那么传来,让人吓得想要尖叫,钟晴想到这个渣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觉得彻骨的寒,窒息的感觉袭来,让她的心慢慢的沉沦。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惊恐,北堂逸清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恶魔般的微笑,“怎么,觉得我很可怕,做事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晴晴,别惹怒我,乖乖的顺从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之前你一直不乖,害我受了那么多的窝囊气,所以还给你一点惩罚好了。那就让南宫死在你面前,让你彻底死心,怎么样?是要让他被炸药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呢,还是用弓箭把他扎成刺猬呢?还是让他在迷阵里活活被饿死?或者让他精神失常发疯死掉呢?” 钟晴没有说话,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以前真是眼睛瞎了,竟然会爱上这样的渣男,并且对这样的渣男死心塌地,到头来却发现这样的渣男其实是个变态。 “别害怕,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我最多只是杀了南宫墨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怎么都舍不得让你难过的,这你就放心吧。” 娄飒对着她露出了含情脉脉的微笑,下一刻,缱绻的柔情彻底的转化成嗜血的杀意,他掀开马车帘子,对着守候在外面的人怒道,“立刻将绳子拿过来!” 足有婴儿手臂般粗的麻绳递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在钟晴不解又惊恐的目光中,娄飒耐心的向她解释,“晴晴,为了我们以后长远的幸福,就暂时委屈你一次,只是这一次。你也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只是一小会就过去了。” 下一刻,他直接以娴熟利落的手法捆住了钟晴的双手,另一根绳子穿过她的肋下,牢牢捆绑住。 “娄飒,你这个混蛋究竟想做什么?”她又气又恼,惊恐的看着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害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会被折腾掉。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好的诱饵,将南宫墨引到这里来,让我除掉他们啊。”北堂逸清理所当然的说道,“晴儿,我没有那么豁达,看着别的男人占有我的妻子,还要帮那个男人养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便宜的事情。” “禽兽,恶魔,你放开我,我是不会屈服你的,放开!” “你继续折腾,最好把孩子折腾掉了,这才是我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北堂逸清看到她红了眼眶,双手环抱着胸,没有半点心疼,反而充满了期待,他眼底的毁灭和杀意不是骗人的,他是真的想要弄掉她肚子里那一块肉。 钟晴气得委屈得直掉眼泪,趁着北堂逸清不注意,猛的一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娄飒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疼得满头大汗,直直的将她推开,手指掐住她的脖子,怒道,“你发什么疯!” 钟晴满嘴铁锈般的味道蔓延快来,刻骨铭心的恨意涌动在眼眸里,“娄飒,我就是和南宫墨一起死,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们一家三口,不然我有一口气在,你绝对讨不了好,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北堂逸清用手捂着肩膀,疼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没有掀开衣服,他不知道衣服下面的血肉会不会被她咬下来了。这个女人发起狠来可真恐怖,他愈加阴森的瞪着她,幽寒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将她吊在悬崖绝壁上,将南宫墨引来!准备好刀具,慢慢的割着绳子,不管用怎样的手段怎样的代价,总之一定要让南宫墨去死!” 只有那个男人死了,他和晴晴才能重新开始。 那群面无表情的西凉死士像提着兔子一样将她提起来,将她吊在悬崖绝壁上,周围是缭绕的瘴气,暗地里数不清的轰天雷和死士的火枪对准了来时的方向,轰天雷也埋得到处都是,只要南宫墨过来,绝对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钟晴双手火辣辣,身体悬挂在半空,寒风将她的长发吹起,看起来那么虚弱那么无助,让人心疼。 山脚下,上官曦忽然停住了脚步,凭借良好的目测能力看到了妹妹,脸上流露出强烈的心疼,“爹,睿王爷,晴儿被北堂逸清的人捆绑住吊在悬崖绝壁上,怎么办?” 南宫墨顺着上官曦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吊在那里,即使没有看清楚人的面容,凭着强烈的感觉他却清楚的知道,那是他的妻子,是他心心念念找了很久的女人。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逼得他整个人几乎要发疯了,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北堂逸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爷,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埋伏,这些地方都埋下了轰天雷,这些地方布置了各式各样的阵法,里面有很多的毒药。还有深山里面的瘴气,都被北堂逸清拿来用了,若是我们的人不小心吸入了瘴气,绝对会死。” 南枫将碧落阁弄来的消息和地图递到南宫墨的手里,一张脸阴沉得厉害,若是按照这张图标示的,不管他们走哪条路,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墨脸色铁青,深邃的眼底布满了狠戾,娄飒,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就算你再严密的计划,也有疏忽的时候。 他寒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隐藏在西凉内部的碧落阁探子全部做好准备,从敌人背后偷袭,这一次要让北堂逸清吃不了兜着走!” “是。” 南枫领了命令下去,让暗卫传递消息给西凉内部的探子,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数千名身手了得,擅长在深山里战斗的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这片山脉,偷偷藏在敌人背后不远的地方,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 暗卫在南宫墨的耳畔小声的说道,不过就算如此,依然有一场硬仗要打,西凉太子北堂逸清可不是好惹的角色,他能从身份最为卑微,最不受待见的皇子一跃变成下一任储君人选,当然会有过人之处。 他敏锐的政治嗅觉,深不可测的城府和铁血般的手段,无一不让人信服。 南宫墨的人久久没有动静,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事情不对劲,沉声命令道,“派人传话,南宫墨如果还想要他的王妃和孩子,就上来,不然,你们剪断绳子让他的王妃跌入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西凉人果然照着他的话去做了,北堂逸清则站在悬崖边上,残酷的看着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钟晴,脸上一片狠戾。 “王爷,南宫墨带着人上来了,已经进入了我们埋伏的陷阱和机关的范围。” “等他们再靠近一些,直接点燃轰天雷,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北堂逸清这一回没有心情和南宫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他心里总有一个很不好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毒蛇般敏锐的嗅觉让他忍不住心底发寒。 他拿起了自制的望远镜,看向山脚下进入他们埋伏圈的云国杀手和暗卫。那些杀手有条不紊的拆除了他们的机关陷阱,就算落入毒阵里,也没有像他之前预测的那样,被西凉可怕的瘴气折磨得失去生命。 不愧是钟晴爱上的男人,的确有些本事。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他绝对不会承认他输给这样的男人。 等南宫墨的人冲破了重重机关暗器来到了半山腰,却依然没有任何折损的时候,北堂逸清脸色陡的变得难看了起来,不再忍耐,眼底疯狂的毁灭彻底燃烧成熊熊大火,对跟在身边的凤一凤二命令道,“点燃所有的轰天雷,让我们的死士用火枪对准他们的头颅射击,一定要将他们都埋葬在这里!” 话音落下,凤一和凤二带着人引燃了埋藏在地下的轰天雷的导火线,数不清的火枪对准云国的死士,正打算打爆他们的头颅。 就在同一时刻,隐藏在深山里面的西凉探子骤然发难,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了起来,枪林弹雨之间,原本准备弄死敌人的西凉死士被人打中脑袋和心脏,转瞬就失去了性命,直直的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轰天雷将深山彻底的燃烧成了火海,数不清的西凉人被烧成了火人,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山林。 北堂逸清骇然大惊,眼睁睁看着他精心培养的死士就这样丢掉了性命,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恨得连啃了南宫墨的心都有了。 “凤一,凤二,看好钟晴,若是南宫墨的人冲上来,割断绳子,让南宫墨的妻子和孩子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他说完,抓起枪支瞄准了南宫墨,眼底迸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南宫墨竟抢走了他的女人,又杀了他那么多的暗卫死士,简直罪无可恕,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混蛋。 夺妻之恨,怎么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他瞄准南宫墨,带着满腔的怨恨,扣动了扳机,数发子弹直直的朝着南宫墨的身上飞去,“去死吧,混蛋!” 然而南宫墨像是感受到了杀机,在北堂逸清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施展轻功像轻盈的燕子一样离开原地,躲过了他的攻击,也如法炮制,也对准北堂逸清的身上射击,带着十足的恨意。 他忍娄飒这个渣男已经很久了,最好今天能让他死在这里。 北堂逸清身形灵活得像矫健的燕子,整个人在半空翻开一个好看的弧度,避开了子弹,藏在袖子间的轰天雷被他直直的朝着南宫墨的方向扔去。 南宫墨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脸上竟然浮起了嘲讽的弧度,同时身上的暗器犹如天女散花般的洒了出去,淬了毒的银针,削铁如泥的飞镖,从各个方向朝着北堂逸清的身体招呼。 北堂逸清气得脸色铁青,跄踉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饶是他轻功再厉害,在来势汹汹的攻击面前,依然被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银针扎中了好几根。 而他扔出去的轰天雷,在导火索燃烧殆尽的时候,并没有如他的期待爆炸开,把南宫墨炸成肉末,而是滚了好几圈,孤零零的倒在地上,就像之前他那些暗卫和死士引燃的埋藏在地底下的轰天雷一样。 这一刻他的眼底除了狼狈还有惊恐,那些毒阵和暗器根本阻挡不了南宫墨前进的步伐,隐藏在西凉境内的探子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步步紧逼,彻底的将北堂逸清从绝路上逼。 “王爷!” 凤一和凤二惊骇的喊道,警惕的将北堂逸清护在身后,瞪着将他们包围住的南宫墨和上官烨然,上官曦等人,吓得满头大汗。 北堂逸清猛的站在悬崖边上,冲着南宫墨的歇斯底里的吼道,“南宫墨,带着你的人撤退,否则我直接砍断绳子,让你的女人和孩子掉进万丈深渊给我陪葬!” 他紧张得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简直恨死了南宫墨,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女人,毁了他精心培养的暗卫,现在还要将他逼上绝路,他怎么能这样,他凭什么这么做。 南宫墨心疼的看着悬空在悬崖峭壁上的妻子,心底的怒气蹭蹭的涌上来,恨不得将娄飒这个渣男千刀万剐,他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的珍宝,怎么被他践踏到这样的程度。 悬崖上,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意识越来越模糊的钟晴听到了朝思暮想的声音,整个人忽然又有了勇气和力气。 她热泪盈眶的看着那个男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恐惧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她双手被捆绑在悬崖绝壁上,她也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南宫墨追寻她的步伐到这里来了,有他在,不管处境有多么艰难,都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和孩子。 “别再过来,往后退三十丈,不然我杀了她!南宫墨,我向来说到做到,不信你就等着瞧!”此时的北堂逸清就像落入陷阱的困兽,歇斯底里的叫嚣着。 他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抵着麻绳,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割断绳子,让钟晴落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这个女人再次失去生命。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彻底的斩断了他和她的可能,那他费尽心思来到这里寻找她的目的,就彻底的变成了一场笑话,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难道真的是造化弄人吗,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上官曦犹如野兽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北堂逸清,想要活命你最好把钟晴放开,否则别怪我出手狠辣。你现在就是困兽之斗,与其垂死挣扎,不如想办法为自己谋求一条活路。” 北堂逸清陷入了绝境,却依然不肯服输,“想让我放弃,没门!南宫墨这个混蛋抢走了我的妻子,还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觉得可能吗?他现在恨不得把我弄死了,会给我留下活路,你觉得可能吗?都别过来,南宫墨,你如果真的爱钟晴就赶紧滚蛋,我哪怕是抱着钟晴去死,都不会向你屈服!” 南宫墨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狡猾,哪怕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那个男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将隐藏在西凉的探子带到这里来,并且是以这么神秘的方式,直直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个男人果然够狠,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绝不服输,怎么都不服气!没有了钟晴,他的人生根本就不圆满,哪怕是死,他都要和钟晴死在一起。更何况,就算掉入悬崖也不一定会死,让他们再穿越回到现代过着安宁幸福的幸福也比现在好。 上官曦快要气死了,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他怎么能说得出来,怎么能,明明是他抢了南宫墨的妻子,怎么还厚颜无耻的指责别人。 上官烨然捏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天蚕丝,灌注了内力,正准备朝着北堂逸清的脖子上缠绕过去的时候,北堂逸清忽然面露痛苦,眼睛和鼻孔里流出了紫黑色的鲜血,嘴里吐出白沫,整个人浑身抽搐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骨头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疼得满头大汗,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 变故那么突然,凤一和凤二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伸手去将北堂逸清扶起来,就是这么短暂的分神,上官烨然手中的天蚕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去,灌注了强劲的内力将两人缠住,与此同时,南宫墨衣袖间淬了剧毒的暗器密密麻麻的飞了出去,直直的点住凤一凤二的穴道,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成败立现。 “将他们全部拉上囚车,回去再发落。” 南宫墨扔下那句话,急匆匆的来到悬崖峭壁边上,颤抖着手再次扔出一根天蚕丝缠住钟晴的肋下,手里抓住麻绳,要将她拉上来。 就在他用力的一瞬间,麻绳直接化成了齑粉,直直的从他的掌心里滑落,南宫墨吓得脸色都变了,飞快的抓住了天蚕丝,将钟晴拉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她,那双一向寒冷的瞳孔里落下了滚烫的泪水。 “晴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真的很抱歉。” 南宫墨灼热的泪水落在的她的脖子上,烫得连她的心口都疼了起来,再一次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他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钟晴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不管我遇到什么危险,你都能把我救出去。” 钟晴抱着他的腰,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还能感受到他的拥抱,感受到他对她的在乎,真的很好。 上官烨然和上官曦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果然老天爷是有眼睛,没有让他们被拆散。 抱了好一会儿,南宫墨才将她松开,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晴儿,我们先下山,到边境找一个客栈住下,这两天你奔波劳累一定吓坏了。”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心底蔓延着酸酸的疼。这是他的妻子,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妻子,竟然吃了那么多的苦。 “恩。” 钟晴嘴角含着微笑,这两天担惊受怕,的确没有休息好,她摸了摸肚子,在心里说道,宝宝,勇敢一点,陪着妈妈好不好?爸爸和妈妈都很爱你。我们宝贝不会被打倒。 两人之间蔓延着宁静温馨的气氛,那些杀手和暗卫纷纷将祝福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钟晴微微有些脸红,却依然靠在南宫墨的怀里,心里甜滋滋的。 中毒的北堂逸清和凤一凤二被戴上了玄铁制成的沉重的镣铐,由云国的暗卫押送着,朝着山下走去。 钟晴复杂的瞪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北堂逸清,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他没有执迷于一定要得到她,上辈子的事情她都打算当成一个噩梦,梦醒了就彻底忘记。 可是他却想办法追到这里来了,还不停的纠缠她,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想要将她的男人和孩子害死,她绝对不能容忍这个男人再危害到她在乎的人。 所以尽管北堂逸清落得现在的下场,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看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身后毒发的北堂逸清身上,南宫墨吃味的啃了一下她的嘴唇,眯起眼睛恨恨的说道,“为什么一直看他,难道你夫君长得还没有他好看吗?” 钟晴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睿亲王爷竟然变得那么幼稚了?我当然只爱你了,看他也是想要知道他究竟过得有多么凄惨。” 南宫墨满足的哼了两声,目光看到她手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心疼得恨不得杀了北堂逸清那个混蛋。竟然敢如此对待他的女人,真是好样的,他不把渣男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就不是南宫墨! 感受到他眼睛浮动的杀意,钟晴赶紧环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说道,“那些烦恼的事情等我们安定下来再说吧。墨,我又累又饿又冷,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呢。” 这样一说,果然分散了南宫墨的注意力,他立刻吩咐属下加快脚步朝着山脚下走去,那里马车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南宫墨抱着妻子进了马车,马车在保持平稳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云国境内行驶,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在边境小城最干净豪华的客栈里安顿下来。 钟晴泡在热水里洗去了尘埃,疲惫随之而来,她竟然直接靠在浴桶的边缘睡着了。 南宫墨拿了干净衣服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埋在热水里,一颗心软成了水,弯下腰去将她捞起来,用柔软的毛毯将她裹住,把她带到床上。 “墨,幸好你一直疼着我,陪在我的身边,我很珍惜现在的幸福。” 钟晴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男人温柔的眉眼和珍惜的动作,像慵懒的小猫一样蹭着他的胸膛,脸上的柔和安详。 南宫墨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用毛巾将她的头发上的水滴擦干净,抱着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她还在他的身边,好好的,真好。 他的手抚上她手腕上的累累伤痕,虽然已经涂上了最好的金疮药,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南宫墨的眼底掠过骇然的杀意,娄飒,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身边的女人像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直直的往他的怀里钻去,修长白嫩的手臂抱住他的腰,身体颤抖了一下。 南宫墨急忙将周身的寒气和杀意敛去,拍了拍她的背,她再次放松了下来,嘴角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第一百七十九章钟晴治眼睛,娄飒身败名裂 也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惊吓,这一觉钟晴睡得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撑着床坐起来,整个人脑袋还有些懵懂,反应了半晌才想起来她已经脱离险境,娄飒那个男人再也造不成威胁了,南宫墨及时出现救了她,她现在很好,虽然受到了一些惊吓,总体没有动摇根本。 在她出神的时候,客栈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南宫墨端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丝粥走了进来,看到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几步走到床前,“晴儿你醒了,快把衣裳穿好,别冻到了。” “我没事。”她缓缓的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眼神暖暖的看着修长玉立,丰神俊朗的男人。 南宫墨将粥放下,拿着衣服替她穿上,心里还有些后怕,只差一点点,她和他就彻底的被分开,北堂逸清那个男人真是太狠了,竟然将晴儿吊在悬崖峭壁上。 他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心疼,看得钟晴心里同样很不是滋味,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些,“墨,我真的没事,你不要心疼我,我很好。”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吻了几下。 “热水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去洗漱来吃点东西。” 钟晴听话的点头,守在客栈门口的丫鬟急忙推开门端着热水走了进来伺候她洗脸漱口,帮她将长到腰间的头发打理好。 等丫鬟退下之后,南宫墨端着碗,亲自将美味鲜香的粥一口口喂她,钟晴有些羞涩,心里却依然充满了甜蜜幸福的味道。 一切喂完之后,南宫墨搂着她,让她贴在他的怀里,直到这一刻,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那颗冰冷慌乱的心才渐渐的沉淀下来,不再害怕。 “晴儿,你回来了,真好。”上天依然是眷顾她的,让她和他依然能在一起。 钟晴乖巧的依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劫后重生,愈加让她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墨,京城是不是乱糟糟的成了一团麻了?”钟晴想到他抛下京城的事情出来救她了,有些担心,不知道京城的事情怎么样。她不是心怀天下的女人,只是若皇上和皇后出了事情,整个城市暴乱,依着南宫墨报恩的性格,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抚养他长大的皇上陷入困境之中,他肯定又要有事情要忙了,那么她想要拥有的宁静安逸的生活只怕又会变成了遥遥无期的的奢望,她不想那样。 “没关系,有韩烁和皇上很多心腹在那里,肯定能压得住那些有想法的大臣,你就放心吧,真的没事的。” 南宫墨脸上的笑容温柔似水,轻声细语的说道,他不想让她再过多的伤神,这些日子她都已经吓坏了。 钟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眼睛里却有着怯怯的光芒在闪动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南宫墨低头就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时不时抬头偷看他的模样,让他心生怜惜的同时也想要好好的欺负她。 “你打算怎么处置娄飒?”她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就像卡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若是弄不出来,她就浑身不舒服。 南宫墨的手摩挲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深邃的瞳孔里有着复杂的光芒,“那晴儿你希望怎么处置他呢?我没有那么豁达,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而把他放了。照着他一次次的觊觎我的妻子,我恨不得杀了他,真的。” 钟晴真的从男人的语气里捕捉到了阴森森的杀气,脊背凉嗖嗖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如果晴儿你不想让他去死,我也同意你,不送他到地狱里。”南宫墨补充道,在他的心里,钟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我是不想让他死,不过我同样也不想让他好过。娄飒一次又一次的害我,我不是面捏成的,不可能没有脾气。墨,那就让他失去所在乎的一切,让亲手将他捧起来的男人再直直的将他踩踏到泥泞里。” 钟晴提到那个男人,心里依然充满了怨恨,凭什么他一次又一次的破坏她的生活,难道她就要忍气吞声吗?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想起来那个男人纠缠,现在依然生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的哄道,“好了,你别生气了,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做到,我不会再让他来伤害你。” “恩。” 钟晴应了一声,再次抬起头来,样子有些可怜,认真的说道,“墨,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快点将皇上和皇后的眼睛治好,我们就离开去封地吧。其实我更想那是属于我们的地盘,一点也不受云国管制,变成一个独立的国家。太子妃之前的所作所为真的寒了我的心。”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也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我已经够对不起你了,看你这样我觉得很心疼。” 南宫墨眼睛直直的凝视着她,幽深的眸底有着晶莹的泪光涌动,他的确心痛了,他的妻子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没关系。”钟晴搂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仰起头,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甜蜜的笑容,有这样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墨。” “恩?”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京城,将剩下的事情处理了?”钟晴撒娇的声音里带着一抹甜甜的依赖,直直的落到了南宫墨的心坎上。 “等你再休息一会,明天早上再动身离开。不用担心,北堂逸清已经中毒被押送到京城,剩下的事情就是和西凉皇上交涉了,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北堂逸清身败名裂,成为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南宫墨周身笼罩着寒冷的气息,阴森森的杀气源源不断的迸射出来,就连室内的气压都变得十分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害怕,那个男人再也分不开我们,我不会让他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他不配!” 南宫墨感受到她身体瑟缩了一下,急忙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畔轻声的说道。 钟晴觉得一股暖流传遍了她的全身,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感动的看着南宫墨,这个男人怎么能为她做到这样的程度,害怕她身体受不了,体贴的让她休息。 “南宫墨,真的很谢谢你,真的很爱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爱我,晴儿,有了你我觉得人生很圆满很幸福,感谢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来,我真的很开心。” 南宫墨回以她最真诚最宠溺的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钟晴和南宫墨直接腻在客栈里卿卿我我,一次吃饭,一起睡觉,直到她将精神气养足了。 翌日清晨,南宫墨的人才坐着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路上害怕因为颠簸,钟晴身体难受,硬是放慢了速度,三天的路程一直走了六天才回到京城。 上官语欢看到整个人瘦削了不少的钟晴,愧疚得直哭,“对不起,嫂嫂,都是我害了你,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也不闯祸了。” “这不关你的事情,其实是我害了你。”钟晴递给她一张帕子,轻声的说道,真的,娄飒想要抓的人一直是她,上官语欢被她连累了。 “是我,如果不是墨表哥去救我不在你的身边保护我,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糕。”上官语欢真的快要后悔死了,幸好钟晴姐姐没事,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墨表哥。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去想了好不好?看以后。” 看她不想心里有事的样子,也没有再受惊吓,上官语欢终于放心了一些,和她又说了一些话之后终于回宫去了。 钟晴慵懒的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心里涌起了一阵阵强烈的期待,她的孩子,什么时候会出来和她见面,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这么亲力亲为了,等南宫墨再回来的时候,她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轻声的说道,“墨,我想还是不要那么劳累了,还是让皇上信得过的御医和医女到这里来,我来讲解,让他们回去煎药,给皇上和皇后施针,一个月之后我再去将蛊虫引出来就好了。我担心太多奔波劳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进宫去和皇上皇后说,把事情解释清楚他们不会怪罪你的,只要能治好他们的眼睛比什么都好。你在家里等着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会很快回来陪你。” 南宫墨再一次叮嘱道,“你不要乱跑,哪怕有我不好的消息也不要慌乱,不管是什么事情,等脑子冷静下来考虑清楚,并且确认了才做决定,明白吗?”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那样的傻事做了一次就足够了,我就在府里等你,你放心吧。”钟晴抿着唇轻笑了起来乖巧的应道。 南宫墨将她安抚住了,又让人在外面重兵把守,才敢安心离开。 两个时辰之后,皇上和皇后最为信任的御医和医女来到了睿亲王府里,让钟晴教他们施针,煎药。 不过钟晴因为娄飒的事情有些阴影了,就算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也不放心,想了想,她用自己特质的药粉想办法在这些御医和医女的手腕上弄了一个银色的印记,每一次进皇宫给皇上和皇后煎药施针之前,南宫墨都会亲自监督着,用特殊的药水抹在他们的手腕上,让那个银色印记变成金黄色,能确认这些人没有被人掉包动手脚。 就这样,所有的御医和医女都能确保没有问题,她才安心让人去诊治。 时间飞快的流逝,二十几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皇上和皇后体内蛊虫已经被针灸和药物的作用到了最虚弱的程度,现在是除去他们最佳的时间了。 “墨,我要去给皇上和皇后治好眼睛。” 早上起床的时候,钟晴就这样对南宫墨说道。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带着宠溺和支持,“我知道,一会我陪你去。现在太子皇兄已经从北国回来了,整个国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能够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我什么事情了。等到他们眼睛治好以后,再将娄飒的事情处理干净,我们就去江南过属于我们的神仙侣般的日子。” “好,我期待这一天快点到来。” 钟晴被他的话说得心驰神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也厌倦了这种算计来算计去,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如果可以,她也愿意过得安逸又愉快,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幸福和快乐。 到时候他们的孩子出世,让他们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 两人达成了共识,等吃了热气腾腾的早饭填饱肚子之后,坐着睿亲王府的马车进宫。凤鸾宫里,太子上官霖,公主上官语欢已经等在那里了,脸色严峻,眼睛里透露出紧张。 “皇上,皇后,一会将蛊虫引出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难受,你们可能要忍受一些。等蛊虫从身体里出来,我再在你们的眼睛里滴上一些药水,明天早晨你们眼睛就能看到了。请你们一定要配合我。” 钟晴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皇上和皇后原本心里很不安,在听到她如此笃定的话语之后,心情好受了一些,“那当然,不管过程多么难受,我们都能忍得住,只要能够重见光明。钟晴,你一定要将我们的眼睛治好啊。” 皇上和皇后的语气里布满了祈求,这些天被黑暗折磨得他们真的怕了,只要能获得光明,再痛苦的过程他们都咬牙坚持。 “只要两位能忍受其中的痛苦就好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钟晴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自信,她转身对伺候在身边的医女说道,“可以去准备药浴了,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开始了。” “是。” 医女忙碌的下去准备了,钟晴等水沸腾了之后,拿出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珍稀药材,扔到水里等着药材里面的有效成分被弄出来,不多时,浓郁的药味弥漫在屋子里,蒸腾的热气涌上来,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等药浴温度降低到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的时候,皇上和皇后被医女扶着进入了浴桶里接受药物的蒸腾,身上和头上被热气蒸腾着,滚烫的汗水落了下来,皮肤也被蒸得红彤彤的,隐藏在身体内的蛊虫承受不了这样的高温,痛苦的在体内挣扎着,扑腾着,难受得想要冲破皮肤流出来。那些药物更是折磨着蛊虫,几乎要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钟晴紧抿着唇,脸色严峻的把脉,感受到两人脉象紊乱,感受到蛊虫乱窜,像是忍受到了极限,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时间到了!” 她当机立断,拿着锋利的匕首划开皇上和皇后的指尖,鲜红的血滴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她同样划开她的手指,让血滴在两人的伤口上,然后命令医女再往浴桶里加人体足够忍受的热水。性命受到威胁的蛊虫再也不敢嚣,狼狈不堪的从体内怕了出来,顺着血管来到了伤口处,闻到新鲜的美味兴奋得嗷嗷直叫,直直的冒出头来啃噬着新鲜的血。 就是这个时候! 钟晴立刻再取了一些血滴在蛊虫的身上,这一次鲜血不是美味,而是剧毒,它们却浑然不知,等咕噜咕噜的将鲜血喝下去之后,两只蛊虫鼓囊囊的身体痛苦的挣扎着,直直的从伤口处掉在地上,钟晴当机立断,拿着夹子将他们夹到火盆里,浇上桐油,让他们彻底的燃烧成为灰烬。 皇上和皇后又再蒸了半个时辰的药浴之后,钟晴才让医女将他们捞出来放在隔间外面的床榻上,等他们穿好衣裳之后,她来到床榻前柔声说道,“皇上,娘娘,蛊虫已经从你们的身体内出来了,我再给你们的眼睛里滴药水了哦,有些不舒服,你们忍着点。” 两人已经被之前的药浴折腾得满头大汗,真的很痛苦,然而为了重见光明硬是依靠着强大的毅力咬牙忍着,浑身颤抖,却不肯服输的说道,“我们会配合的,钟晴你一定要治好我们。”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请放心。” 钟晴坚定的开口说道,都已经将蛊虫引出来了,后面的问题就不大了,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弯下腰将刚配好的药水小心翼翼的滴到两人的眼睛里,然后拿着纱布动作娴熟麻利的将他们的眼睛蒙起来。 “皇上,娘娘,可以了,今天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一会我再亲自煎最后一碗药让你们喝了,明天早上拆掉纱布就能重见光明了。” 钟晴温柔的说道,心里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她高兴的是他们的事情完成了,等娄飒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能离开了。 其实如果不是南宫墨。她根本就不会在乎皇上会如何,皇后会如何。她只想过属于她的宁静安逸的日子,和南宫墨一起,别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钟晴,真的很谢谢你。” 皇上声音难掩激动,被黑暗折磨了一个月,终于重见光明了,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 “南宫墨想让你们好好的。你们是他最在乎的亲人。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休息好一点。” 钟晴不愿意再说话,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累坏了,坐在椅子上歇息着,揉了揉酸痛的脚。 医女打开了房间的门,她喘了几口气走了出去,忧心如焚的太子上官霖,和公主上官语欢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样,父皇和母后体内的蛊虫引出来了没有?他们的眼睛能够重见光明吗?” “请太子和公主放心,一切都很顺利,皇上和娘娘明天就能看见了。” 钟晴笑了笑,脸色却有些难看,因为过度的劳累让她觉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南宫墨在她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脸上的疲惫,不着痕迹的让她把一大部分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 “太子殿下,麻烦带人去将皇上和娘娘带出来吧,我现在去煎药让他们喝下,明天早上让御医将纱布拆了就好了。” 钟晴说话都觉得很累,不再多说话,搂着南宫墨的腰,她真的太累了。 “谢谢你,弟妹。”上官霖发自肺腑的说道,“你到偏殿休息一会,宫女已经准备了很多清淡的饭菜,你先吃点补充身体。” “谢殿下。” 南宫墨心疼得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认真的说道,“太子表哥,公主,晴儿现在有了身孕不宜劳累,我先带她去偏殿躺一会,失陪了。” “去吧。” 上官霖大度的摆了摆手,让人离开了。然后转身对急匆匆赶来,满头汗水的太子妃说道,“菲雪,之前的事情真的是你错了,你这是伤了墨儿和钟晴的心了。” “殿下,臣妾也是关心则乱,并不是故意的。”萧菲雪很委屈,她也是关心则乱好不好,当时她儿子都那样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在南宫墨这边,也不怪她有那样的反应啊。后来她也想过要道歉的,可是上官衡和淑妃逼宫,宫闱之乱,之后皇上和皇后失明,钟晴被人掳走南宫墨去追,事情接踵而来,她根本来不及道歉好不好。 上官霖不想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做事情冷静些,毕竟你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别再做出让我太失望的事情,墨儿从小跟我长大,他怎样的品性我很清楚,别人对他好一分,他能记住十分。这些年他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帮我挡了多少危险,他怎么可能想要谋朝篡位,你想要并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你什么,可是菲雪,你是我真心喜爱的女人,是我的妻子,别太让我失望,我不想废后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不想我们走到那一步你明白吗?” 太子妃犹如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的夫君,那个她视为天的深爱的男人,从来舍不得对她说重话的男人,竟然对她发出这样的警告。她眼底写满了恐惧和难过,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扶着旁边的丫鬟,她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殿下。”她诺诺的喊道,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僵直,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墨儿在我心里和你是同样重要的存在,这一次真的是你做错了,我站在道理,也站在墨儿那边。菲雪,有时间的时候去跟墨儿道歉吧,我不想因为你的事情让我们兄弟之间渐行渐远。还有你,你想要的,爱情,地位我都能给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给我添乱。” 病弱的太子坚定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再也忍不住,温热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夫君,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怨怪我,也不要冷落我,我去跟南宫墨道歉还不行吗?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添乱了,我真的很抱歉,你还像以前一样爱我好不好。” 上官霖凝视着妻子梨花带雨的脸,轻轻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拿着帕子温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你不要难过,我以前爱你,今后还是会爱你。我现在不能保证整个后宫只有你一个人,可是如果情况允许,我愿意只要你一个女人。不管怎样,我所有的孩子都由你来生,太子也会是我们的孩子。” 萧菲雪这时候才深深地觉得自己错了,她就是害怕和不安,现在得到上官霖的保证,她感动得眼泪不停的掉落下来。她从来不敢幻想夫君只有她一个女人,如今却亲耳听到一诺千金的男人向她保证,以后所有的孩子都是她生的,她的孩子会是太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咬着唇闷闷的说道,“殿下,我会去跟南宫墨道歉的,以前都是我自己心理作祟,做不得数,请他原谅我。” “知道错了就去改正,永远都不会迟。你只要记住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就足够了,别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你太操心,我会宠着你,让你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让你在后宫横着走,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上官霖语气放柔和了下来,到底是他深爱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夫君,谢谢你。” 萧菲雪哽咽着说道,为自己那时候口不择言的指责很后悔,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她肯定不会那么冲动了。 “别哭了,我们去看父皇和母后。等父皇的眼睛好起来,有些事情也应该清算了。”上官霖说到后面,温润的脸庞染上一抹寒冷,那些人竟然趁着他远在北国的时候想要逼宫,当真以为他是毫无用处的病秧子?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萧菲雪没说话,拉着上官霖的手看着宫女和太监们用软椅抬着皇上和皇后来到了凤鸾宫的寝殿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休息。 而偏殿,钟晴在短暂的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终于缓过劲来了,她感动的看着一直帮她捏腿的南宫墨,眼角眉梢都带着满满的幸福,忍不住弯腰在男人的唇上来了个浅浅的吻。 南宫墨拍了拍她的脸颊,眼底带着缱绻的深情,“晴儿,我很爱你,这一次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这次的事情忙完之后,一切就结束了。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去过属于我们的宁静的生活,我也想让孩子在一个愉快,幸福,轻松的环境下成长。我不想自己以前那样的生活再落在孩子的身上。” 说这话的时候,钟晴的眼角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脸上有圣洁又温柔的光晕笼罩着。 南宫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握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她想要的,他一定努力让一切都实现。 “我要去给皇上和皇后煎药了,这是最后一副药,也是最重要的,容不得半点闪失。”钟晴将手抽了回来,含笑对南宫墨说道。 南宫墨抱着她来到了厨房,看着她全神贯注又小心翼翼的掌控着火候,耐心细致的将每一样药材按照一定的顺序放到药炉里,水慢慢的沸腾,浓浓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煎了一个时辰的药,才总算将那些珍贵的药材的药性给熬了出来,钟晴拿了两个干净的瓷碗,将橙黄色的药汁倒进去,让丫鬟端着,由她亲自看着送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看着他们将药喝光之后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的她才发觉一阵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南宫墨立刻和皇上皇后告别,带着她来到了熙瑶之前所住的宫殿安歇下,陪着她睡了三个多时辰才醒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南宫墨将妻子打横抱起,在这美轮美奂,宛若人间仙境的皇宫里慢慢的向前走,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回到了王府,南宫墨让丫鬟煮了一些滋补的药膳,眉眼噙着淡淡的温柔陪着她一起吃,看到她满足的摸着肚子之后,又让人打来了热水,亲自蹲下来,将她的脚放在热水里,揉捏着她微微有些肿的脚,帮她洗去疲惫。抱着她慵懒的坐在贵妃榻上,享受难得的悠闲安静。 只是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很久,南枫敲响了他们房间的门,“王爷,西凉那边传来重要的情报,是关于西凉太子北堂逸清的。” 南宫墨眼底倏地有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将钟晴放开,柔声说道,“你待一会,等我回来。” 得到钟晴微笑点头之后,他才离开去了书房。 “西凉那边的得道高僧给北堂逸清批命了,说他是异世煞星,逆天改命才来到西凉,会给西凉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会有亡国的危险。另外隐藏在西凉皇宫里的探子将他做得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挖出来了,再加上西凉狼子野心的皇子落井下石,西凉皇上勃然大怒,直接废去他的太子之位,将他驱除出族谱,对外宣称他不是西凉皇室血脉。西凉众多杀手出动只为拿到西凉皇上出的八万两黄金的悬赏拿到北堂逸清的人头。”   ☆、第一百八十章钟晴是妖女?上官衡淑妃被赐死 “很好。” 南宫墨翻着碧落阁递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娄飒不是想要和他抢钟晴吗?那就让他看看,究竟是谁抢得过谁。算计了晴儿那么多次,不一次狠狠的将他打趴下去永远都爬不起来,他就不是南宫墨! “可是,北堂逸清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要不要将他交给西凉皇上,让西凉皇上给我们一些交代,他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呢。” 南枫迟疑的说道,掳走了王妃和语欢公主,勾结上官衡和淑妃逼宫篡位,利用毒药和蛊虫害得皇上皇后双目失明,这么多的罪名下去,哪一个都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这样的男人还活着做什么,干脆死了算了。 南宫墨纤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底有着凛冽的寒光,他并不想这么便宜了北堂逸清,就算要交给西凉的人,也要将他所做的那些坏事证据搜集得清清楚楚,让人无可辩驳,让西凉人下不来台,狠狠的惩罚他才可以。 “可是现在西凉行馆里太子安分守己的待着,怎么能证明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北堂逸清的确是阴险狡诈的狐狸,我们要想办法把证据搜集清楚了再打算。” 南宫墨蹙着眉冷冷的说道,一定要把北堂逸清打得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才行,这个男人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稍微不慎就张开尖利的獠牙狠狠的将人咬死,他不得不慎重。 “是。” 南枫退下去了,南宫墨捏着那些证据,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让人头皮发麻。良久之后,他将那些资料塞进抽屉里,回到了卧房里。 “怎么了?” 感受到他心情似乎变得愉悦了一些,钟晴忍不住轻声问道。 “西凉那边有很多关于娄飒不好的消息。高僧为他批命,是他是异世煞星,走到哪里都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很多他以前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暴露出来,加上那么多想要皇位的皇子的迫害,他已经被罢黜了太子之位,西凉皇上还想要他的性命。” 南宫墨没有隐瞒她,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钟晴的眼睛里却涌起了一抹不可察觉的恐惧,笑容有些僵硬,“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我不想要他的性命,我想让他痛苦的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脸上一片坚定,郑重其事的说道,“晴儿,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想方设法去实现。” 钟晴忽略掉心底的那抹害怕,小声的说道,“我好像好累,我去洗澡睡觉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想睡觉。” 说完她笑了笑,也没等南宫墨回答,让丫鬟在浴池里准备好热水,她在里面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南宫墨坐在床沿边上等她回来,锐利的双眸直直的瞪着她,虽然她极力的维持着镇定,笑容温柔甜美,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隐藏在笑容下面的颓丧和不安。 “晴儿,你怎么了?” 帮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的时候,南宫墨温柔缱绻的眼神看着她,不让她的眼睛逃避。 钟晴握紧了拳头,掌心被尖锐的指甲掐着,疼得鲜血淋漓,却依然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啊,墨,我困了,要睡觉了。” 她将头发从南宫墨的手里拿出来,瘦小的身体直直的爬上床靠着墙睡着,南宫墨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她都没有睡着,那股惊恐蔓延了她的全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娄飒是灾星,到哪里就给别人带来灾难,那她呢?如果高僧给她批命,她和娄飒有着同样的命格,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怎么办?她甚至不敢想下去,如果她来自异世的秘密被人发现,这里还有她的安身之所吗?她会给南宫墨带来怎样的麻烦和伤害? 光是想,她整个人就心烦意乱,想要疯狂。 越是想,她就越是睡不着,然而身边躺着南宫墨,她不敢翻身乱动,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手脚也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身后的南宫墨一直睁着眼睛,感觉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辗转反侧了半夜也没睡着,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晴儿,你究竟在害怕什么,难道不能跟我说吗?我们是夫妻,你还有什么顾虑,直到现在我都不能让你完全信任吗?为什么你的忧虑你的害怕都不愿意告诉我?” 钟晴心里乱糟糟的,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害怕娄飒的今天会是我的明天。我害怕我的身世和秘密被人知晓以后会给你带来灾难,害怕我们会被迫分开。别的事情我都有信心,可是命格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左右。墨,如果我也是煞星怎么办?” 黑暗里,她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无助和痛苦,如果真是这样,她要怎么办,南宫墨要怎么办? 身体被人搂得更加的紧密,坚定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不会有那一天,有了你才是我的幸福,你从来没有给我带来灾难,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早就说过,谁想要分开我们,我就让他去死。晴儿,你真的不要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心养胎,别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想了好吗?彻彻底底的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可是,我身世的秘密还是有人知道不是吗?娄飒,苏越泽,还有护国寺的方丈大师,万一我的命格也不好怎么办?”钟晴脑子里嗡嗡的一片,难受得厉害。 “谁敢将你的秘密说出去,我就杀了谁!苏越泽已经被我软禁起来了,消息不可能从他那里透露出去,至于娄飒,要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割断他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要么用银针封住他的脑袋,让他彻底的沉睡,永远开不了口。不管多么狠辣的手段,我都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在地底下。我说过,不管再艰难的事情,都拆不散我们。钟晴,你听好了,这辈子我认定了你,只有你是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我只爱你。谁想拆散我们,我就杀了他。如果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就算是死,我都要和你死在一起。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后面给你遮风挡雨好吗?” 南宫墨避开她的肚子,将她的脸紧紧的埋在他的胸膛上,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她眼底也一片温热,良久之后终于缓缓的说道,“我答应你,哪怕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好吗?” 南宫墨将她松开了一些,黑暗里,他低沉的嗓音唱起了童谣,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感受着他清冽又温暖的气息,听着催眠的歌谣,钟晴的困意慢慢袭来,在挣扎了大半夜之后她终于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南宫墨的睡意却消散得无影无踪,黑暗中锐利的鹰眸直直的注视着远方,有暗沉的冷光掠过,如果她真也是异世煞星,哪怕逆天改命他也要让她好好活在这里。如果她的秘密揭开真的会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哪怕血流成河,他也要保守住她的秘密。 晴儿,为了你,我甘愿双手沾满鲜血,只会和你携手到永远,没有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现在的你和孩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难道你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心情百感交集,就那么睁着眼抱着她熬了一夜,等天亮她醒来的时候,南宫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睛下面也是一片乌青。 钟晴被他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墨,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想一些事情没睡好,没关系,只要你休息好了就行,你不用担心我。”南宫墨对她流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微笑,低着头在她的脸上浅浅的吻了两下。 虽然他的语气轻描淡写,钟晴也能猜得到他没睡着的原因,脸上浮起了浓浓的愧疚,“是因为我的身世吗?墨,我又让你担心了。” 明明是想让自己懂事些,不让他太担心,最后总是事与愿违,她又一次成功烦恼到了他,这种感觉,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不要多想,是在宫里睡着的时间太多,晚上的时候反而睡不着了。今天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你还是那么瘦,一定要多吃点。” 南宫墨笑了笑,眼神落在她的小腹上显得很温柔,“晴儿,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我们的孩子出世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疼爱他,让他做最幸福的孩子。” “好。”钟晴憧憬着那个画面,不知不觉眼神变得很柔软,她想到粉妆玉琢的孩子对着她甜甜的笑,心软成了一滩水。 “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要乱想,你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一定要及时说出来让我知道,明白吗?”南宫墨知道她肯定还是会害怕,忍不住捏着她的脸颊,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你情绪不好,我会很担心,你明白吗?”南宫墨深邃的眼眸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她的灵魂都要吸了进去,她情不自禁的点头,“我都明白的,墨,不要担心我,我一定过得好好的。” 南宫墨这才满意的笑了,又亲着她的脸颊,高兴的说道,“真乖。” 两人甜甜蜜蜜的吃过了早饭,南宫墨将她安置在家里,自己进宫去了,皇上皇后的眼睛好了之后,有些事情也应该清算了,上官衡和淑妃是留不了了。 他走进凤鸾宫的时候,御医刚好将皇上皇后眼睛上的纱布拿下来,被黑暗困扰了整整一个月的皇上和皇后重见光明,激动得差点哭了。 “父皇,母后,看得很清楚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上官霖颤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和不安,害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眼睛和之前一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霖儿你不用担心。” 皇上心境比之前豁达了很多,握住了旁边皇后的手轻声的说道,“皇后这些日子陪着朕吃苦,真是辛苦你了。” “能够和皇上共患难,再多的苦臣妾都能承受得住。”皇后轻声答道,只是眼睛里浮起了一丝寒光,有些人是一定要清理了,她可没有那么大度,被人害得差点成了瞎子还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皇上,衡儿和淑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臣妾不想轻易饶了他们。连弑君逼宫篡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臣妾不敢想象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皇上这一次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领皇上的恩情,说不定他们心里对皇上还怨恨死了呢。” 上官青想到衡儿和淑妃,沈家做所的那些事情,同样感到心寒,他轻声的说道,“朕知道了,你放心吧,一会朕就处理了他们。” “臣妾最在乎的人是皇上,霖儿和语欢,这一次他勾结西凉人都伤害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皇上觉得臣妾心狠手辣,臣妾也要除去他们。我不想看到他们再活在世上,哪怕是活着都不可以!” 皇后第一次眼睛里迸射出如此清晰的恨意,让皇上也被震慑住了,他看了皇后半晌,终于点点头,“朕知道了。” “语欢,幸好你没事,不然母后势必要将上官衡和沈氏千刀万剐!”皇后搂着上官语欢,滚烫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她的女儿竟然被上官衡那个混蛋带着人掳走了,她恨得连吃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母后,儿臣没事,墨表哥去救得及时,儿臣没有受到伤害。不过那些西凉人是打算要将儿臣卖到青楼去的,儿臣恨死那些人了。” 上官语欢将她被掳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后和皇上,其间经历的惊心动魄的事情让皇后的脸色更是难看,他们怎么敢这样算计她的女儿! “还有,墨表哥将儿臣救回来之后,那些人冒充墨表哥的侍卫将钟晴姐姐掳走了,还利用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作诱饵,在西凉和云国边界的深山里埋了很多轰天雷,想要将墨表哥和皇叔祖父炸得粉身碎骨。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钟晴姐姐吊在悬崖绝壁上,引墨表哥前来,差一点点,钟晴姐姐就弄断绳子摔如万丈深渊弄得粉身碎骨,光是想想,儿臣都吓得两腿发抖,更别提钟晴姐姐被吊在那里了。” 上官语欢同样恨死了淑妃和上官衡,还有西凉的使者。 “父皇,儿臣从北国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十几次埋伏,那些杀手有西凉的,也有三皇弟(上官衡)豢养的死士,他们不要命死得也要将儿臣弄死,若不是墨儿派了人接应儿臣,儿臣说不定也会受伤甚至丢了性命。” 上官霖也开口,有些事情忍了太久,再爆发的时候就会变得有十足的威慑力。 皇上对上官衡那个儿子真的失望透顶,最后的一丝父子情意消失殆尽,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就赐他们每人三尺白绫,让他们自行了断吧。他们已经被贬为了庶人,就算死了也不能埋葬在皇陵里,还是找个地方让人埋葬了他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价,既然踏出了那一步,就要准备好承受最坏的结果,谁也怨不得谁。 “墨儿,你带人去执行。他勾结西凉逆贼害差点害死钟晴和你们的孩子,朕没有办法再包庇他。”皇上直直的看向南宫墨,眼底有着失望和心痛,却依然做出了选择,“回去替朕谢谢钟晴,她帮我们治好了眼睛,朕心里感激不尽,不管她想要怎样的赏赐,只要朕能做得到的,都满足她。若不是她,朕和皇后恐怕已经被衡儿害死了,不是毒死就是被蛊虫杀了。” “微臣一定转达皇上的意思。除了上官衡和沈氏,微臣请皇上和西凉皇上一并处置了西凉被废太子北堂逸清,皇太孙那些毒药就是他制成的,钟晴也是他派人掳走的,上官衡之所以谋反,也是他撺掇的,此人实在罪无可恕!” 南宫墨周身笼罩着腾腾的杀气,恨声怒道,如果能让晴儿安心,哪怕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也在所不辞。 “朕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你答复。” “谢皇上,那微臣现在就去地牢里解决了上官衡和淑妃。”南宫墨起身离开,上官语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感慨,“父皇,墨表哥真的是很好的表哥,钟晴姐姐也很好。” “是啊,不管他们对敌人如何狠毒,父皇都知道他永远不会对不起父皇,不会觊觎云国的江山社稷。他是那种不忘本的人。”皇上摸了摸女儿的头,想到之前让他蒙受冤屈关在地牢的日子,还有太子妃口不择言的指责,心里有些愧疚,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让他们彻底的消除隔阂。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上官语欢趴在他耳畔说道,“父皇也不必烦恼,只要你对钟晴姐姐很好,墨表哥一定会更加感谢你的。” “但愿吧,之前真的是伤了他的心了,他还是为我们忙前忙后,置身危险之中,使我们错怪他了,墨儿和钟晴是很好很好的孩子。”皇上感慨的说道,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帮助他们。 就在皇上想着怎么补偿南宫墨和钟晴的时候,南宫墨已经来到了昏暗潮湿的地牢,被关了一个月的上官衡形容枯槁,衣服散发着阵阵臭味,头发凌乱,和以前高高在上有着天差地别。 “南宫墨?” 上官衡带着沉重的镣铐,看向出现在地牢里的男人,眼睛里迸射出刻骨铭心的恨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到我落得现在的下场你很开心吧?” “当然很开心,上官衡,不管你多么想要皇位,你们怎么和太子表哥斗,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里应外合算计钟晴,更不应该用毒害陷害皇上皇后,还带人里应外合掳走了语欢,这几条罪名足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南宫墨冷漠的说道,脸上覆盖了一层冰冷的寒霜,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皇位自古都是能者居之,我想要又有什么错?既然父皇不愿意给我机会,为什么我不能想办法去抢我想要的,上官霖那个病秧子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一切,凭什么我不能,他有哪里比得过我,不就是占了一个嫡出。嫡出又如何,他的外家渐渐式微,母妃的外家却迅速崛起强大,我哪里输给他了?如果不是你出来捣乱,我现在已经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南宫墨,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来云国做什么,滚回北国去!” 上官衡眼眶通红,情绪很激动,像落入陷阱的困兽一样疯狂,他的美梦,全部被南宫墨这个贱人打碎了。 “皇上皇后的眼睛已经治好了,你最后的惩罚已经出来的。他们让我送你们最后一程!” 南宫墨懒得再多说话,对这样疯狗一样的男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而是让身后的太监将三尺白绫递到上官衡面前。 上官衡看着白绫,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父皇还真是恩断义绝,连最后的活路都不愿意给我,你们够狠。不过我就是不死,你们又能如何? “皇上不让你活着,皇后不让你活着,你还有选择吗?” 南宫墨不屑的冷笑,“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从皇家族谱里划去名字,你还有什么好嚣张的。你不想痛苦,还是快点自我了断,别等到我动手就不好了。” 上官衡脸上忽然浮起了诡异的笑容,“墨儿,我知道你妻子最深的秘密,只要我一死,她是异世妖女的身世就会被京城甚至云国所有的人都知道,就算父皇再疼爱你,再尊敬她,你觉得他知道这个秘密会如何呢?会不会趁着你疏忽的时候将她杀了呢?别逼我将你的消息泄露出去,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南宫墨幽暗不定的眼底凝聚了寒冷的光,心里蓦地一紧,果然,这个秘密宝藏不住了吗? “你的话谁信呢?弑君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又有谁相信你?少拿这样的事情威胁我,你觉得她是异世妖女,她就是妖女吗?” “那么怎么解释她以前是东方鸿妻子的时候唯唯诺诺,任人欺凌,后来撞墙重伤再次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精通医术,手段狠辣,杀人不见血,毒术用得出神入化,如果不是妖怪附身,还有什么解释?别人不信我没有关系,只要让能人异士扶乩卜算她的来历,就一清二楚,南宫墨,你如果舍得让你的娇妻被活活烧死倒可以试试。” 上官衡肆意张狂的大笑着,面目狰狞,带着鱼死网破般的毁灭,就那么挑衅的瞪着南宫墨。 南宫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却忽然笑得嗜血又诡异,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吗?那你就让人大肆传出去好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先把你送到地狱里。” 话音落下,南宫墨修长而直接分明的手指抓住了白绫,眼底迸射出骇然的杀意,快很准的勒住上官衡的脖子,用力的收紧,周身迸射出腾腾的杀气,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上官衡脸涨得青紫,痛苦的扑腾着挣扎着,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带着镣铐被禁锢住自由的他又怎么会是南宫墨的对手,只是很短的时间,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他呼吸越来越微弱,手脚僵硬,头一歪,结束了年轻的性命,就是死,他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写满了不甘和绝望,。 南宫墨嫌恶的将白绫扔在地上,残酷嗜血的模样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就是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的属下,也被他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给震慑住了,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将他的尸体抬到乱葬岗去埋了!” 面不改色的男人直直的朝着门口走去,像是没有意识到属下的惊骇,“淑妃那里,也应该解决了。” 地牢转了一个方向,来到了更加黑暗恐惧的牢房,原来的淑妃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最初的骄傲,悔恨得天天以泪洗面,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苍老了很多,看到南宫墨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睿亲王,麻烦你去跟皇上说一声,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愿意做牛做马赎罪,请皇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好歹是皇上的妃子,他不能这么冷清绝情,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 南宫墨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厌恶,勾起唇嘲讽的笑了起来,“弑君,谋朝篡位都能原谅吗?若是你处在皇上的位置上,你能原谅吗?好了沈氏,你也知道绝对不能原谅,又何必白费心思呢?又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挽回,都能重新开始的,你别再奢望了,没有这个必要。皇上对你最后的处罚已经下来了,三尺白绫自行了断,请快点吧,别再狼狈大家的时间。” 淑妃如遭雷击,眼泪在眼眶里转圈,蚀骨的悔恨将她折磨得快要发疯了,她当时脑子里面想的什么,竟然天真的以为她能成为皇太后,将所有的女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到最后竟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想死,还想活着,哪怕不再是之前锦衣玉食的淑妃,她还想活下去,她抹了一把眼泪,不甘心这就是皇上留给她的最后下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相信这是真的,皇上不会这么狠心,南宫墨,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要见皇上,我亲自和皇上说,你不能就这样让我死了。” “这就是皇上下的命令,他不想再看到你,沈家也被满门抄斩,上官衡也已经死了,你再垂死挣扎又有什么用。你见过哪个谋反的人会有好下场的,淑妃,不,你的玉牒已经被销毁,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了,而是低贱的奴婢,不要再白费心思了,快点上路。” “不要,我不死!皇上是不会让我死的,一定是你们假传圣旨,南宫墨,你这个混蛋,抢走了衡儿的一切还不算,现在还要将我们母子俩逼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要见皇上!” 淑妃发了疯一样的朝着牢房门口冲去,然而沉重的镣铐让她才跑了几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她绝望痛苦的哭了起来。 “臣妾真的知道错了,皇上你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臣妾的娘家已经被抄家灭族了,早就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求皇上网开一面吧。” 支离破碎的恳求,听得人心酸,却没有人同情她,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是痛哭几声,再承认自己错了就能够抹杀掉一切的。 “沈氏,别磨蹭了,到地府去见阎王吧。” 南宫墨将白绫扔到她的身上,淑妃害怕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真的很不甘心。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南宫墨率先打破了她的沉默,“说什么都没用,就是威胁的话也不管用,淑妃娘娘,请自尽!” 淑妃没动,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刚要将钟晴的事情抖出来,南宫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太监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手脚麻利的拿着白绫直接将淑妃勒死了,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将尸体踢到旁边去。 南宫墨看到她真的死了,吩咐属下将她随意安葬了,直接离开了地牢。 从戒备森严的地牢里走出来没几步,就看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上官依凝拦住了他,眼底有着失望和震惊,“墨表哥,你真的杀了母妃和皇兄?” 南宫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而随后上官衡和淑妃的尸体被人抬了出来,上官依凝痛苦的尖叫一声,眼泪溢满了眼眶,直直的跪倒在地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墨晴大劫,娄飒断手筋脚筋 “皇兄,母妃!” 痛彻心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上官依凝只觉得心像被人用刀凌迟一样,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哥哥和母妃都死了,父皇很早就不待见她了,以后她要怎么办,她受了委屈谁替她出头,她难过的时候谁会开导她? 越是想,她哭得越是厉害,滚烫的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更加衬托得她愈加的狼狈和可怜。 南宫墨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难过和痛苦,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上官依凝却忽然像发疯了一样的冲上来,恶狠狠的瞪着他,那样子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南宫墨,你怎么那么丧心病狂,你凭什么绞死我的皇兄和母妃,你有什么权利那么做!” 她心痛得快要发疯了,她现在一无所有了,以后她要怎么办,难道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嫁到海国去?就算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没有人能替她出头吗? 南宫墨周身笼罩着森森的寒气,锐利的双眸直直的瞪着她,几乎要将她看得无所遁形,上官依凝心里害怕得要死,然而想到母妃和皇兄竟然死得那样凄惨,她心里的怨恨和不甘彻底的压过了那抹怯意,咬着牙迎看着眼前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那抹爱意彻底的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怨恨。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哪怕你没有参与那些事情,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天,你也应该明白了他们究竟犯下了怎样的罪行。难道你觉得皇上会容得下他们?” 南宫墨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尖锐的指出问题的所在,“若不是皇上仁慈豁达,你以为你现在还会是好好的公主,早就被牵连终身圈禁,或者被贬为庶人了,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我?难不成你以为谋反弑君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上官依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然而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落到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有多难受,毕竟那是她的母妃和哥哥,疼爱了她十几年的人,就这么被赐死了,她情感上接受不了。 “就算如此,那也犯不着要了他们的性命啊,父皇已经把他们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了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还要赐死他们?” 上官依凝说着说着就哭了,她现在心里很乱,对未来有着那么多的恐惧,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很抱歉,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就去和皇上说。”南宫墨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 上官依凝咬着唇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抹强烈的绝望,难道以后她真的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吗? 越是想她越是不甘,越是想她越是害怕,脑海里陡的升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一一定不能嫁到海国去,皇兄和母妃不在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 她骨气勇气,直直的朝着凤鸾宫走去,得到了通传,她走进去,扑通一声跪在皇上的面前,脸上布满了心痛和愧疚,眼睛里氤氲开一团雾气,“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经历了上官衡和淑妃谋反弑君的事情之后,皇上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的,他尽量不让自己将她兄长和母妃的事情迁怒到她的身上去,然而心底却情不自禁的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厌恶。 “皇兄和母妃犯下滔天的罪孽,儿臣没有脸在皇宫里住下去,儿臣请求父皇准许我到皇家寺庙里带发修行,偿还皇兄和母妃犯下的罪孽,他们的事情儿臣很心痛,也很愧疚。” 上官依凝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咬着唇难过却又不得割舍的样子。 皇上锐利得几乎能将人看穿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神情的真伪,上官依凝心里害怕得要死,她害怕父皇看穿她的伪装,让她不能实现她的愿望,哭得更加难过,她母妃和皇兄是逆贼,以后在皇宫里的处境肯定很艰难,就连那个赐婚的夫婿海陵王子肯定也不会对她好,因为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不想让自己惨死在异国他乡。哪怕是以退为进,她也要谋求到她想要的一切。没有人可以依靠了,那么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想到自己几乎可以预见的未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是真的难过和伤心。 “可是你已经赐婚给海国王子了,以后是要嫁到海国去的。”皇上依然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试探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上官依凝痛苦的闭上眼睛,“虽然母妃和皇兄被贬为庶人,因为犯下重罪被处死,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他们再怎么罪孽深重,都是儿臣最重要的娘亲和哥哥。儿臣理应为他们守孝三年,这三年是不能嫁给海陵王子了。或许儿臣说这些父皇心里会不高兴,可是儿臣的确是这样想的,求父皇成全儿臣。失去了娘亲和哥哥,儿臣太心痛了,都不能去想这些事情,请父皇允许儿臣到皇家寺庙里带发修行,儿臣谢过父皇了。” 依然稚嫩美丽的少女泪流满面的磕头,额头抵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磕得她的额头都破了,鲜红的血汨汨的流了出来,看起来分外楚楚可怜。 皇上轻轻喟叹一声,倒是对她升起了一抹怜惜之情,“那你就到皇家寺庙里去带发修行吧。你哥哥和母妃那里,你也不要那么愧疚,那些事情和你无关,朕分得清楚,不会为此迁怒到你的身上来。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只要走到了那一步,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或许三年以后你再也找不到如意郎君,或许你只能在皇家寺庙里孤苦伶仃的过一生。” “儿臣想清楚了,就算如此,儿臣依然愿意到皇家寺庙里带发修行,为娘亲和母妃赎罪。” 上官依凝斩钉截铁的说道,与其远嫁海国,孤苦无依,她愿意留在清苦的皇家寺庙,为自己谋算,在这里,她依然有一线希望,若是去了海国,她这辈子才是彻底完了,怎样取舍她心里很清楚。哪怕前面的路很难,她都要咬着牙走下去。南宫墨,既然你害死了我母妃和皇兄,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哪怕你厌恶我,我也要纠缠你一生,我得不到幸福,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甜蜜幸福。钟晴不是容不下别的女人吗,我偏偏要出来碍你们的眼,折磨你们也得不到幸福。 “朕允许了,你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离开。”上官依凝泪眼婆娑的说道,她怕再待在这里,蚀骨的恨意会将她摧毁了,她现在必须忍着,忍受这一切,直到她将南宫墨成功抢到手,如果她得不到幸福,她就让南宫墨和钟晴也陪着她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 “朕让皇后拨两个嬷嬷和丫鬟伺候你,你现在回去收拾行礼吧。” 皇上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去,等她离开之后,他捕捉到皇后愤怒的眼神,知道依凝是被迁怒了,急忙说道,“皇后,那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念在她如今这么可怜的份上,别再恨她了,到底是朕的女儿。” 皇后愠怒的脸渐渐的缓和下来,有些勉强的说道,“皇上多虑了,臣妾不会出手对付她,即使很生气,孰是孰非臣妾分得很清楚。” 然而对于上官依凝,她是绝对不会放心,那样的血海深仇她能放下?带发修行是假,想办法趁机报复才是真的吧。这样的话在皇上的面前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顶多她多带些人盯着上官依凝,不让她出了乱子罢了。 相较于皇上的好心情,南宫墨此时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北堂逸清那些证据还没搜集完全,还要再等几天才能处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上官衡临死之前那番嚣张的话语让他忍不住心慌意乱了起来。如果他真的留有后手,在晴儿的身世被人曝光之前,他一定要彻底的抹杀掉。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没有回王府,而是来到了碧落阁在京城的落脚点,对负责收集信息的属下直接了当的命令道,“出动七成的人手去打探上官衡这两个月来的所有事情,包括去了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全部搜集到这里来,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最好在明天之前。”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晴儿是妖女这样的流言传出来,他的妻子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委屈和苦难了,他舍不得。 他从碧落阁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片阴霾,周身散发的寒气十里之外都能把人冻死了,南枫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真的好害怕啊。 南宫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一动不动,就跟雕塑一样,看得南枫忍不住担心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唤道,“王爷?” “去护国寺。”南宫墨僵硬寒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事情他还是提早做准备的好,护国寺的得道高僧或许能帮得上他的忙。 “是。” 南枫不敢多问,跟着他骑马朝着京城郊外的护国寺去了。 “我找方丈大师。”南宫墨对出来迎接他的僧人说道。 那个僧人显然认出了他,不敢有所阻拦,也不敢推脱,直接去了禅房请了方丈大师过来。 南宫墨双手合十摆放,对着大师行行礼问安。 方丈大师脸上带着慈悲的笑容,眼神睿智平和,像是能看透过去未来,“阿弥陀佛,施主请跟老衲来。” 南宫墨手指紧握成拳,一颗心紧紧的揪着,害怕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与其等着被别人毫不留情的揭开,将晴儿推到风尖浪口上,受尽世人唾骂,被人当成妖女赐死,他宁愿先承受那些鲜血淋漓的痛苦。他不能承受失去钟晴的痛苦,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陪他携手相伴到尽头的女人,他舍不得放弃这份难得的感情。 来到了幽静的禅房,南宫墨和方丈大师面对面坐着,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施主是为了所爱之人的事情而烦恼焦虑吧?” 方丈大师眼睛里带着能够洞察一切的微笑,平缓慈悲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畔,南宫墨浑身一僵,不敢有所隐瞒。“大师,我想知道我妻子的命格会不会给身边的人造成灾难,她是不是异世煞星,会被人当成妖女讨伐。” 他真的很爱钟晴,不想事情真的发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如果努力了依然没有办法挽回,至少他不会后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焦灼不安。 “她的确是来自异世,然而她却不是煞星,相反,她是幸运神女,哪个国家能得到她,福泽将会延续数十年,那个国家也会繁荣富强,变成天下霸主。施主无需难过,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带着安定人心力量的话语在南宫墨的耳边响起,他感动得眼眶微微湿热,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那些惊恐和不安在得到护国寺方丈大师肯定的回答之后烟消云散。 这一刻他直直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哽咽着说道,“感谢苍天恩赐我的一切,真的很谢谢。” 他有些想哭,或许童年承受的那些苦难就是为了补偿他一个和他真心相爱的妻子,晴儿和娄飒不一样,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方丈大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南宫墨心口暖暖的,感动蔓延了全身,他和晴儿之间不会有那样的阻碍。 方丈大师依然用那样慈悲和睿智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施主,先别高兴得太早,有些事情老衲还是要告诉你。” 南宫墨的笑容成功的僵硬在了脸上,心再次揪紧,僵硬的看着主持方丈。 “尽管她的身世没有问题,甚至还能让她在这里站稳脚跟,然而你们想要真正在一起,还要经历一场劫难,熬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你们分开。熬不过去,你们就算彻底的斩断情丝。” 方丈大师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南宫墨血液逆流,都快要冻僵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和钟晴想要顺遂的携手在一起就那么艰难? “究竟是怎样的劫难,能够避免吗?”他眼神直直的看着方丈大师慈悲的脸,声音里有着他才知道的害怕。 “老衲能说的就只有那么多了,有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不能逆天改命,请施主见谅。”方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他已经泄露了太多的天机,不能再泄露下去了。 “请大师助我一臂之力,我只要和妻子白头偕老,若是能够达成愿望,我愿意重金将护国寺重新修葺,给寺内的大佛重塑金身,感谢大师相助。” 南宫墨忍住心底的恐惧,坚定的声音在禅房内响起,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和钟晴分开,没有了她,他势必不愿意独活在这个世界上。 方丈大师一手拿着佛珠飞快的转动着,一只手放在唇边,嘴里念着高深莫测的经文咒语,那些神秘的咒语透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南宫墨双手合十放在面前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像佛主许愿,他想要和钟晴一直在一起,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不管花费多少代价。 半晌,大师诵经完毕,睿智的双眸睁开,看向南宫墨开口说道,“施主,等到最艰难的时候将这个锦囊打开,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当然,能不能将她再次拉到你的生命中,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老衲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金黄色的锦囊递到南宫墨的面前,南宫墨感激的接过来,“多谢大师的慷慨相助,南宫墨感激不尽。” 方丈大师送他离开禅房的时候,他心里依然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施主!” 在南宫墨离开护国寺大殿的时候,主持再次喊住了他,南宫墨回过头来,笑容里面多了一抹愁绪,“大师?” “凡是顺其自然,顺乎本心,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有时候绷得越紧,想要的一切就越是消失得更加快。” 南宫墨听着主持的话,低着头顺从的说道,“多谢大师提醒,我会注意的。” 他愿意顺其自然,钟晴和他之间的爱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拆散的,他更相信苍天有眼,不管有怎样的苦难,都拆不散他们。既然上天让他们相遇相知和相爱,就不会那么残忍的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他一定会防患一切可能,绝不会让她从他的身边离开。 这样想着,深邃的双眸里布满了坚定,南宫墨脊梁挺得直直的,整个人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整个人就像威风凛凛的战神,让人敬而远之。 下山的时候,南枫和其他的暗卫看到自家王爷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 南宫墨直接策马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王府里,卧房里,钟晴睡得很香很甜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凝视着那张睡颜,心里被柔软温情填满了,晴儿,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修长的手指眷恋的抚上她的脸颊,他就坐在床沿边上痴痴的看着她,很久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钟晴被脸上痒痒的触感弄得睡不安稳,直接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宫墨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痴缠着她,像是怎么都看不够,要看到天荒地老一样。 “墨?”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唤道。 南宫墨绽放开了宠溺的笑容,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倚靠在肩膀上,“我在这里。”他牵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明明是想要等你回来的,怎么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的语气有些抱怨,原来怀孕了人真的很容易犯困,她动不动就觉得困,想睡觉。 “怀了身子人本来就比较容易困倦。晴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直幸福下去的,等娄飒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们就去江南。我去和舅舅商量,让他将封地变成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盘,谁也不能为难我们。” 南宫墨依然深情,笑容同样温柔,然而钟晴却敏锐的感受到了一缕不安,她捧着南宫墨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不放,“你究竟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安,告诉我好吗?” 她等到的没有回答,而是气势汹汹的吻,男人滚烫的唇齿贴着她的,肆意的品尝着她甜美的味道,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一样。 钟晴被吻得双唇红肿,气喘吁吁才被放开,她心怦怦跳着,脸颊染上了两抹绯红,“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好不好?看到你这样我也不安。” “我去见了护国寺的方丈大师,问了你的身世和命格。你和娄飒不一样,你是幸运神女,你在哪个国家就会给那个国家带来福泽,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拿你的身世做文章。”南宫墨下颚低着她的头顶,声音在她的耳边荡漾开。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钟晴拍了拍心口,那些萦绕在心底的害怕和不安烟消云散了,她不管什么幸运神女不神女的,在她看来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疼爱她的男人,有聪明可爱的孩子,别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那你在不安什么?只要我不是异世煞星,不会被人当成妖女处死,就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你还在害怕什么呢?”钟晴仰起头问道,真的很不解他究竟在担心什么。还是中间有什么问题被她忽略掉了? “晴儿,我害怕哪一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那我要怎么办。你现在是我生命的全部,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南宫墨不敢将主持方丈的话全部告诉她,可是一想到他们有可能会分离,他的心就跟被凌迟一样,疼得鲜血淋漓。 “怎么会呢?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哪怕过程中或许有波折,最后一定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相遇啊,是你想太多了。我还想和你看着孩子慢慢长大,看他们成亲,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呢。墨,你不要害怕,娄飒都被我们斗败了,说明谁也拆不散我们。” 钟晴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很温柔很娇软,南宫墨冷若冰霜的心渐渐的融化,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安被驱走了。 “你说得对,我不再患得患失了。” “夫君,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钟晴媚眼如丝,身子灵活的一钻,坐在南宫墨的大腿上,手指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南宫墨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打横将她抱起来,像抱着最稀世珍宝。 那些烦恼的事情就让他见鬼去吧,他做最好的准备,他相信,老天爷是不会那么残忍将他深爱的女人从身边夺走的。 他整个人又恢复了平常睿智冷静的样子,帮助太子处理事情,等待着娄飒的罪证送到他的手上。他果然没有等很久,三天之后,那些罪证都送到了他的手上。 南宫墨翻看完卷宗,直直的将那些卷宗递到了皇上的案桌上。 “墨儿,你想要做什么?”皇上看着外甥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凛冽的寒霜,被他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气给震慑住了。 “舅舅,用这些罪证换西凉的几座都城,不然云国的铁蹄踏遍西凉,让西凉人世世代代沦为奴隶。谋害皇太孙,掳走公主,试图染指云国江山,不管哪项罪名都足够开战了。” 南宫墨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转瞬之间就能将人置之于死地,对于北堂逸清,他真的是恨之入骨,不将他狠狠的摔到泥泞里,他绝不肯善罢甘休。 “朕答应你,让西凉皇上将北堂逸清贬为最低等的奴隶,驱除出西凉,将他的罪行以皇榜的形式张贴,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更是让北堂逸荣取代他的太子之位。” 皇上看到北堂逸清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时,也气得快要发疯,谁能想得到他竟然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将云国的大好河山都侵吞了。还有墨儿最为珍视的妻子也想夺走,不管哪一条都让他难以忍受。 南宫墨说完了这些事情,并没有离开,深邃的眼神有着复杂的光芒,欲言又止。 “墨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舅舅,我想用你给我的那些封地的最为富庶的两座城交换,剩下的几座都城让我自己管理好吗?不用受到云国的任何辖制,而是完全为我控制。” 话音落下,御书房陷入了沉默之中,皇上抚摸着桌子上的镇纸,良久才说道,“是因为太子妃指责你的事情让你心寒了是吗?” 南宫墨没有否认,的确是萧菲雪改变了想法,他不想以后太子表哥登机之后,晴儿要对萧菲雪低声下气,他舍不得看到晴儿再受委屈。 “墨儿知道舅舅是世上最疼我的人,在墨儿的心里早就把舅舅当成了父亲。但是舅舅不能护着我一辈子,钟晴跟着我已经够委屈了,我不想她以后还会更加委屈,真的不想。这是墨儿最后一次请求舅舅。当然,以后若是舅舅有用得到墨儿的地方,哪怕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南宫墨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皇上直直的看着他很久,终于说道,“如果这是你的不安,舅舅答应你。之前太子妃的事情,舅舅真的很抱歉。其实你大可以不必担心,霖儿把你当成最亲的弟弟,他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太子妃的事情是她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谢舅舅愿意成全墨儿。” 南宫墨跪在地上,发自肺腑的说道,他真的很感谢舅舅一直都包容着他,支持着他,像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他。 “不必谢,你将北国的万里江山都送到朕的手上了,朕如果连这么个细微的请求都不答应你,朕就真的禽兽不如了。你娘亲护着朕长大,为了朕能够立足绞尽脑汁,为朕拉拢到那么多的支持的力量,这些年你也为朕做了那么多的事。其实应该是舅舅要谢谢你才是,以后到了江南,你和钟晴好好过日子吧。不管怎么样,舅舅都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幸福。” 皇上的话让南宫墨很感动,他走上前去抱住了皇上,“舅舅,墨儿很爱你。” 说完转身健步如飞的离开,皇上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红了。墨儿,其实是舅舅对不起你,你为云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只得到那么多。可是他也知道只能这样了,伤痕已经在心底划下,墨儿不可能像从前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几天之后,西凉皇上的信函和册封北堂逸荣为太子的诏书递到了西凉行馆里。信函上,西凉皇上已经撤回了所有的杀手,不再买北堂逸清的项上人头(这也是南宫墨要求的),而是将他交给南宫墨全权处理。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南宫墨出现在狼狈不堪的北堂逸清面前,那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骄傲和不可一世的优越之气,整个人散发着怨毒的气息,瞪着南宫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想要和我抢钟晴,是你自己往死路上撞,不要怪我。娄飒,你怎么有脸说爱钟晴,你害死了她一次,还妄想着她能回到你的身边,再和你相亲相爱,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钟晴恨不得你去死,她的心早就不在你的身上了,你还厚颜无耻的纠缠,还想弄死我的孩子,你觉得可能吗?” 南宫墨嘲讽的说道,看着娄飒;脸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像魔鬼一样,忍不住撇了撇嘴。 “来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把他扔到深山里自生自灭!”对于敌人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不要了他的性命都不错了。 “南宫墨,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钟晴站在你身边,你能赢得了我吗?你现在得意又如何,总有一天钟晴会再回到她的世界去,你们绝对不会幸福!我才是她爱的男人,她是我的妻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絮儿的毒计,上官锦不舍晴儿 娄飒满脸灰败,却依然控制不住蚀骨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好恨,如果他不是亲自到云国来,而是命令属下用毒药和蛊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南宫墨杀了,或许现在钟晴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南宫墨根本不想听他说那些话,挥了挥手,身后的暗卫拿着削铁如泥的匕首走上前去,干脆利落的挑断了娄飒的手筋脚筋,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脚腕流出来,显得触目惊心。 娄飒疼得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却依然不吭一声。只要他不死,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他一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南宫墨,这次的血海深仇他记下了,你也要记清楚,我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将他扔到云国和南渊边界布满毒虫瘴气的深山里,给他服下全身发软浑身无力的毒药,决不允许他活着离开那里。那片深山密林将是他的葬身之地!” 南宫墨凛冽嗜血的声音传来,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犹如丧家之犬的娄飒,就这样被拉着上了囚车离开了这里,往那片荒无人烟,被人称作死亡之海的深山密林了去了。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南宫墨眼底迸射出寒冷的光芒,一切都平息了,是时候离开京城去江南了。 出了地牢,他回到王府,对着钟晴露出了一个温暖和煦的微笑,“晴儿,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晚上的时候我进宫和皇上皇后告别,我们尽快去江南,那里气候宜人,温暖适合居住。”更重要的是,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烦他们。 “我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墨,我真的很开心。”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食言,真好。 南宫墨和她十指紧扣,看着她的眼神几乎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我说过会让你过无忧的生活,我一定要做到。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钟晴微笑颔首,倒在他的怀里,心里一片安宁,她真的希望日子就这样下去,不要再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夜幕降临,睿亲王府的马车停在了皇宫外面,南宫墨出现在了御书房里,“皇上,西凉娄飒已经伏法,被微臣扔进了号称死亡之海的那片山林里。西凉割地的书函和印章已经落到了我们云国人的手里。西凉派来的皇子也郑重其事的跟我们道歉了,事情解决了。” “墨儿,你做得很好,朕很是欣慰。” 皇上难掩心里的欣喜,声音爽朗的说道。又多了几座城池纳入云国的版图,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恭喜皇上。” 南宫墨同样笑容满满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让舅舅的国家越来越强大,再也没有人敢欺负。 顿了一会,他再次开口说道,“舅舅。” 皇上听他这么说,慈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深邃和认真,他知道墨儿一般叫他舅舅的时候,总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想带着晴儿去江南居住了,那里比较适合养胎。”南宫墨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期待,嘴角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这么快就离开了吗?其实可以再京城里多住一段时间,等到钟晴把孩子生下来再去的。京城的医女和产婆比较有经验,对钟晴生孩子也有好处。”皇上其实心里有些不舍,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早就当成亲生儿子一样了,就这样远离他的身边,让他心里真的很难受。 “晴儿也想去江南看一看,之前墨儿答应她,给她宁静的生活,她一直都很期待着要去那里。她之前那么多年一直待在京城里,也没能到处看一看,正好我带着她去江南散散心,环境清幽对她和胎儿都很好。”南宫墨微笑着说道,他大仇得报,心愿已了,留在哪里其实都一样,只要有钟晴在身边就是满满的幸福。 皇上看到他的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坚定,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虽然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却根本找不到任何挽留的办法,“既然墨儿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舅舅也不好再挽留你。不过你要经常回京城看看舅舅,看不到你舅舅会难过。” “那是当然,我一定带着钟晴和孩子经常回来看舅舅。在我心里,舅舅是最重要的人,像父亲一样雄伟的存在。”南宫墨诚挚的看着他,发自肺腑的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等收拾两天就走了。” “那这样吧,明天晚上朕在太和殿里给你设践行宴,你带着钟晴来参加。墨儿,不管怎么样,舅舅都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谢谢舅舅。” 南宫墨和皇上又说了一会话才离开了御书房,慢慢的朝着娘亲出阁前居住的宫殿走去,这一去或许有很长的时间都不回来了,娘亲以前用过的物品他想带一些离开,若是想她了,能拿出来看一看。 他静静的打量着宫殿里的摆设,拿了一些熙瑶生前穿的衣物,拿着她一些首饰放在盒子里,心情复杂的从宫殿里走出来。 暗夜中,有人打着灯笼朝着他走了过来,他没在意,等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才发现来人是上官絮儿,她满身腾腾的杀气,怨毒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在他的身上剜下好几块肉来。 南宫墨面无表情,打算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却被她拦住了,咬牙切齿的怒道,“南宫墨,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南宫墨压根不想搭理上官絮儿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打算从她的身边走开。 然而上官絮儿却拽住了他的衣袖,拦在他的面前,那架势像是他如果不说清楚就跟她不死不休一样,恨声说道,“南宫墨,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断送我的路,我娘是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吧,凭什么你要把我往绝路上推。你就那么恨我,对我恨之入骨吗?” 她说着,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心里的恨意撕扯开,她已经够凄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脱离苦海的路,为什么南宫墨就那么见不得她好,非要掐断她所有的希望,让她埋葬在这深宫里吗?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事情多得很,谁有那闲工夫去管你的事情。麻烦你离我远点,不要挡着我的路。” 因为钟颜的事情,他对上官絮儿没有任何好感,他知道她心里痛恨着他和钟晴,没关系,只要她没有想办法使坏,他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你给我说清楚了!” 上官絮儿依然拦在他的面前,锋利的匕首抵着他的心脏,哭得哽咽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和西凉太子联姻,找到一个好归宿,你为什么要害他,将他弄得臭名昭著,让他被贬为庶民逐出西凉。我哪里碍着你了,你这样毁掉我的幸福。你毁了我母妃还不够被钟晴和她娘亲报仇吗,搭上我做什么?南宫墨你这么丧心病狂,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真的要绝望了,婚事搞砸了,她母妃名声那么坏,她在别人眼里是太后那一拨的,父皇根本就不疼爱她,以后哪个好人家还敢娶她当正妻?要么被赐给别人做侧妃,要么只能远嫁别国给人当续弦,她真的要绝望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南宫墨挑了挑眉,眸底一片寒霜,“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那是北堂逸清自己造下的罪孽,自作孽不可活,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应该吗?更何况,西凉的得道高僧给他批命,他是异世煞星,谁沾染上他谁倒霉。你没嫁给他应该感到庆幸,不然真的和他扯上联系,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他做的那么多可怕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那样阴险得像饿狼一样的男人,你也敢嫁,你是闲自己命太长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问心无愧,就这样,麻烦你让开。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凛冽嗜血的声音在夜色里飘散开,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上官絮儿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依然不肯相信他的话,恨声说道,“这一切不过是你捣鬼而已,南宫墨,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明白得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北堂逸清没有遇到你之前一切都好好的,遇到你之后一直倒霉,不是你的算计是什么?你毁了我的幸福,我诅咒你和钟晴被人拆散,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南宫墨眼底陡的蒙上了一层寒霜,像魔鬼一样瞪着上官絮儿,陡的伸出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咽喉,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上官絮儿不停的扑腾着,挣扎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青一阵紫一阵的。 就在她觉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南宫墨用力的将她推到青石路旁边的草地上,凶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恨声说道,“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一次,我直接送你到地狱里,不信你就等着瞧!” 他原本心里就不安,最恨别人说他和钟晴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官絮儿竟然不要命的碰触到他的逆鳞,简直是自寻死路! 南宫墨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更是让她两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甚至停止了哭泣。 上官絮儿大气都不敢喘,噤若寒蝉的等待南宫墨离开之后,才站起来,摸了一把背后发现汗水将她的衣衫都湿透了。 南宫墨凭什么那么嚣张,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毁掉了她的幸福,她想要讨回一个公道难道不应该吗? 她越想越气,心口像是有滔天的怒火燃烧着,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南宫墨,钟晴,你们等着瞧,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把我推到地狱里让我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却置身在幸福的天堂恩爱异常,这个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们怎么还不快点去死,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母妃的深仇,她心底的怨恨才能够消除。 她咬着唇,直到舌尖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才带着满腔的仇恨离开。她或许凭着一己之力没有办法杀了钟晴和南宫墨,可是她绝不相信这两个人真的能顺风顺水直到永远。现在南宫墨和钟晴笑得有多么幸福,他日就哭得有多么痛苦。 上官絮儿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宫殿走去,脑子却在迅速的转动,想要找到两个可以帮她除去南宫墨和钟晴的人,至少能让他们生离死别,让钟晴和南宫墨分别陷入痛苦之中的人。 北堂妍月和贤妃,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北堂妍月对上官锦那是用情至深,自从父皇将她赐给上官锦为正妃之后,她一直怀着幸福的笑意等待着嫁给他做妻子。 而贤妃,对于害得她和上官锦母子离心,甚至像陌路人一样的钟晴恨之入骨,若是她好好利用,让贤妃和北堂妍月联手起来将钟晴除去,南宫墨肯定痛不欲生,大受打击,失去斗志,她再想办法搜集到一些罪名给太子和太子妃,慢慢的在他们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她不相信,南宫墨能永远屹立于不败之地。 她想了很久,一个计划终于在她的脑海里形成,而现在,她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让北堂妍月出手。 上官絮儿心里怀着深刻的怨恨等待着,她没想到那个时机会来得那么快。翌日,皇上和皇后在太和殿为南宫墨和钟晴设宴践行。 北堂妍月作为上官锦的未婚妻也来了,安静温柔的坐在上官锦的身边,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有着深刻的爱意。 上官锦俊逸的面容却看不出表情,沉默的喝酒,目光偶尔落在笑得温婉的钟晴身上,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想要的幸福其实他也可以给她啊,明明从小定下婚约的是他和她啊,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他怀着满腔的爱意,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在别人的怀里过得很幸福。 光是想,他心痛得都没有办法呼吸,温热的眼泪涌上眼眶,差点滴落下来,他立刻低头倒酒,将火辣辣的酒灌进喉咙里,用烈酒来麻醉他疼得发紧的心。 “王爷,烈酒伤身,你少喝点。”当上官锦剧烈的咳嗽起来的时候,北堂妍月的脸上涌起了一抹心疼,柔声劝道。 “我没事,你随意。” 依然是温和的声音,却无端端隔开了一抹疏离,就连那抹笑容像隔了一层纱一样,让人看不清隐藏在面纱下面究竟是什么。 到底不甘心啊,明明她答应了要嫁给他的,转眼却嫁给了别的男人。他明白她承受的痛苦和磨难,却没有办法那么豁达,他爱她,想要和她成为神仙眷侣,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他渐行渐远,变成毫无关系的陌路人。 “墨儿,钟晴,你们此番去江南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朕在这里祝你们和和美美,一世无忧。”皇上对着南宫墨和钟晴举起了酒杯,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舍。 “请皇上放心,微臣和钟晴一定会好好的。”南宫墨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接受了皇上的祝福。 接下来皇上和皇后,还有各宫妃嫔都给他送了礼物,南宫墨一一感谢。 这时候上官霖来到南宫墨的面前,眼神复杂又带着一抹歉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儿,一定要经常回来,我会想你们的。”他知道肯定是萧菲雪之前的举动惹得他寒心了,才会改变主意,让他不惜以两个最为富庶的城池做交换,也要完全控制其他的都城。 “太子表哥,我会回来看你的。”南宫墨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这个从小带大都带着他玩的表哥,依然像有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谢谢你这些年一直对我很好,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护着。我缺失的亲情由你们护着,让我这些年并没有过得很辛苦。” 两人面对面喝了很多酒,说了许多送别的话。 钟晴喝多了汤,肚子胀胀的,她俯身在南宫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南宫墨点头,她带着碧瑶,春蓉秋霜等人静悄悄的出去了。 等她解决了之后,沿着暗香浮动的青石小路慢慢的走着,距离太和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上官锦出现在她的面前,深邃的眸子里有着疼痛,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一样。 她微微颔首,对着他笑了一下算是招呼,然后带着碧瑶和春蓉秋霜等人打算从他的身边离开,上官锦带着疼痛和不舍的声音响了起来,“钟晴,你就要去江南了,我们谈一谈吧。” 他眼眶通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胶着缱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直舍不得移开。 “锦王爷,夫君还在等着我回去,而且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程,我觉得累了,还是算了吧。锦王爷和西凉的妍月公主就要成亲了,在这里提前祝福你们幸福美满,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她不想和上官锦有过多的牵扯,本来就没有交集的两人,何苦在她就要离开京城去江南的时候还要纠缠不清呢? 这样想着,她愈加坚定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强制不让自己去看他伤痛不舍的目光,即使上官锦觉得她阴狠无情也没关系,她不想再惹人误会,更不想让上官锦觉得她对他有一丝情意。 然而,她离开了才几步,上官锦忽然像发狂的豹子一样从后面追了上来,毫不在意春蓉锋利的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紧紧的拽住了钟晴的手腕,情绪激动,心碎神伤的样子让她也觉得心里难受了起来,“只是一点点的时间,不会耽误你很久的,钟晴,难道你连那么短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吗?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 钟晴的手被捏得生疼,春蓉和秋霜脸上布满了冰冷的寒霜,长剑就要刺穿上官锦的咽喉,“锦王爷,放开我们王妃,否则别怪奴婢不客气了!”她们可不敢让王妃再有任何差池,否则王爷一定会剥了他们的皮。 上官锦充耳不闻,不肯放过钟晴脸上的任何表情,“钟晴,只要一炷香的时间,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那些字眼被他艰难的吐出来,心就像被银针狠狠的戳出好几个洞来,疼得快要窒息。 钟晴看着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又怕他激动之下做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来,轻轻的叹息一声,“那好,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时候她可不想刺激上官锦,不管多么聪明睿智的人,犯浑起来都很可怕,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任何危险她都要杜绝。 上官锦瞪了一眼春蓉,秋霜和碧瑶,紧抿着唇不肯说话,手指捏着她的手腕,敏锐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真的很疼。 “你让她们退开一些距离,有些话我只想让你一个人听到。”他的爱情,还没来得及发芽开花就被人无情的掐灭的爱情,让他真的很难过。 “你们先退开三丈的距离等着。”钟晴无可奈何的说道,春蓉和秋霜心依然提着,然而钟晴的命令不能不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开了距离,锐利警惕的眼眸依然落在他们的身上不肯移开半分,害怕上官锦做出伤害他们王妃的事情来。 “你能松开我了吗,真的很疼。”钟晴温温婉婉的开口说道。 月光下,她洁白的皓腕上多了一层淤青,上官锦有些心疼,想用手去摩挲,钟晴却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让他碰到,声音温柔礼貌,却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隔离。 “抱歉,我并没想要伤害你,因为真的太心急了。”上官锦懊恼的解释道,他很想将她捧在掌心里疼爱着,给她最甜蜜的幸福和最完美的爱情。 “没关系,也不是很疼,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要和我说什么,能说快点吗?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呢。”钟晴依然带着笑容,声音很柔软,让他不自觉的沉醉。 上官锦贪恋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原本她应该是他的爱人,阴差阳错,竟然让他硬生生的失去了她,蚀骨的悔恨差点将她折磨得发疯了。 “钟晴,直到现在我对你的情意依然没能放下,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你的心思会慢慢的淡去,我也告诉自己慢慢的放下,可是每天夜里醒来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疼得难受。钟晴,我们之间怎么走到这一步,明明是我最先遇到你的。为什么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南宫墨。” 上官锦说着,通红的眼睛里落下了滚烫的眼泪,他真的太难受了。娶不到他爱的人,又被父皇硬塞了一个西凉女人给他做妻子,个中滋味只有他才知道。 “锦王爷,你这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你是得不到的才不甘心,这不是爱情,你应该试着豁达一点,早点放下。西凉的妍月公主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对你一往情深,听她和贤妃娘娘说话也是温柔乖巧的模样,你和她好好过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钟晴温柔的安慰道,其实忍不住在心底翻起了白眼,她和上官锦连半点牵扯都没有好吧,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他真的想太多了。 “不是,我分得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甘心。我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让你做我的妻子,然而回来的时候怎么你就爱上别人了。上天惩罚我治病游历四方的时候没有给你关心,没有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把你从泥泞里拉出来,才会惩罚我失去你吗?可是这样的惩罚真的太重了,你成亲将近两年,我痛彻心扉了两年,或许这里会一直痛下去,再也不会好了。” 上官锦指着心脏的位置,俊逸的面颊上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 钟晴极力的压抑从心底冒上来的厌烦,冷静的说道,“你这样折磨你自己又是何必呢,我们没有缘分,又怎么能在一起呢?锦王爷,别再沉浸在难过和痛苦里,这样对你不好,对关心你的人也不好。妍月公主会是个很好的妻子,你要惜福,不要把心思放在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上,这对你不好。我真的很累了,我要先回去了,你自便。” 这样的对话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上官锦魔怔了,说再多也没用,只有靠自己想通。更何况,她并不觉得欠上官锦什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婚约,一往情深的上官锦,还有嫌弃她毫不待见她的贤妃,对她来说都只是不相关的路人。既然在她最艰难,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那些人没有出来拉他们一把,那她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满足别人的心愿。 她才走开了两步,上官锦眼睛通红的再次拦住了她,“如果你没有遇见南宫墨,如果当初在宁王府的时候是我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是不是现在你爱上的人会是我,你想嫁的男人也是我,甚至肚子里怀的孩子也是我的?” 最后的声音轻得像情人之间的喃呢一样,上官锦专注痴迷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钟晴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害怕的移开了几步,“锦王爷,你别这样。时光不能倒流,没有重新再来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想象,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选择,真的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麻烦你让开,我真的要回去了。” 她说完,对着不远处的春蓉,秋霜等人喊道,“你们过来,回去了。” “钟晴,你真的够狠心,哪怕是欺骗,让我开心那么一会都不行吗?如果没有南宫墨出现,而是我救你,你爱上我不行吗?既然会爱上他,怎么就不能爱上我了?” 上官锦几乎声嘶力竭的喊道,哪怕给他一点幻想也可以啊,她只看得到南宫墨对她的深情不移,为什么却看不到他深沉的爱恋,他也愿意宠着她,爱着她,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这么简单的机会她依然不愿意给他。 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钟晴觉得上官锦简直是走火入魔了,她可不能再纠缠下去,深呼吸了几下,将那些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怒气给压了下去,“锦王爷,和妍月公主好好过日子吧,祝你们永浴爱河,早生贵子,幸福美满。你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不要再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世上有那么多的好女人,一定有适合你的。” 说完她快步朝前走去,“春蓉,秋霜,碧瑶,快点,我们要回去了。” 上官锦还想追上去,春蓉满脸肃杀的拦在他的面前,长剑指着他的心脏,冷冷的说道,“锦王爷,适可而止,我们王妃不是你能觊觎的。更何况,她对你半点心思也没有,别再纠缠王妃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秋霜和碧瑶在前面扶着钟晴朝着太和殿走去,走了好远的一段距离,快要到宫殿了,春蓉才收回长剑,“得罪了锦王爷。” 她说完转身健步如飞的追了上去。 上官锦看着钟晴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就算被拒绝了那么多次,就算她已经有了南宫墨的孩子,他还是不想放弃。她已然烙印在他心底最深处,融入了他的血液,硬是要将她剥离,就是让他去死,他怎么舍得。 如果南宫墨忘记了她,不再记得她,爱上了别的女人,她还会爱南宫墨吗?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晰过,原本一直犹豫不决的心,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钟晴是他的,不管多么艰难,他一定要把她抢回来。墨表哥,是你横刀夺爱在先,不要怪我耍手段在后。先和钟晴有婚约的人是我,我只是想把属于我的拿回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对不住了。 眼底的伤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嗜血凛冽,上官锦满脸阴冷肃杀,掉头离开。 而远处躲在灌木丛后面目睹这一切的北堂妍月,捂着嘴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痛得整个人快要发疯了,上官锦,你就那么爱钟晴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北堂妍月嫉妒,钟晴江南产子 “看到了吗?上官锦深爱的女人是钟晴,就算她嫁给了两个男人也不嫌弃,就算她为南宫墨怀了孩子也不在乎。他爱她宁愿为了她做任何事情。妍月公主,上官锦再好又如何,他不爱你,你就算长得惊艳无双都没有用,在上官锦心里你连钟晴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上官絮儿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尖锐的话像淬了毒的利箭狠狠的扎在北堂妍月的心上,看到她难过得泪如雨下的模样,她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快意。凭什么她要那么凄惨,她母妃被打入冷宫,被人带到南渊去受尽折磨,她受尽世人嘲笑,父皇漠视,其他的妃嫔娘娘暗中欺压,她过得那么惨了,别人应该陪着她才是,她才不要那么痛苦。 既然她没有幸福快乐可言,看到别人陪着她痛苦难过也好啊,总好过她一个人惨兮兮的。 北堂妍月哭了很久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泪水,她胡乱的拿着袖子将泪痕擦拭干净,瞪着上官絮儿,锐利寒冷的目光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让我看到这一幕。上官锦深爱钟晴,不舍得放弃她。絮儿公主,你究竟什么意思,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不傻,这一切都是上官絮儿故意的,她故意让自己难过,这个女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的确是我让人将你引到这里来的,只是让你看清楚上官锦的内心,妍月公主,你还不知道吧,钟晴和上官锦曾经是有过婚约的,只是后来钟晴不知道怎么和南宫墨勾搭上了就把上官锦甩了,可怜上官锦还对她情深似海,一直都不怨恨她,默默的守护着她,等她回头。这样的男人你也要嫁吗?” 上官絮儿靠近北堂妍月的耳畔,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他府里一个侍妾通房都没有,一直在为钟晴守身如玉呢。你觉得嫁给他,他会碰你吗?别到时候守活寡可就不好了。妍月公主,我这是为你好,上官锦不值得嫁。” 北堂妍月绝美的脸上一片清冷,眼睛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坚定,“那又如何,钟晴和南宫墨两情相悦,恩爱非常,他不会再有机会。他是云国皇上指给我的夫君,我为什么不嫁?以后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我,我会是他的妻子。更何况我爱他,现在洁身自好的男人有几个,这样的他我为什么要放弃。他现在对钟晴念念不忘,那是因为他没有跟我圆房,等成亲之后,他会感受到我有多么美好,那个时候的他肯定会放弃钟晴,全心全意的爱上我。” 她美貌惊人,在西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还没有人不被她的美貌征服的,她相信,只要她愿意,就算意志力惊人的上官锦,也会深深的爱上她。 上官絮儿冷静的看着北堂妍月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浓浓的自信,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妍月公主,那我希望你能达成所愿。你能夺得上官锦的爱情当然是最好的了。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上官家出情种,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哪怕海枯石烂,都至死不渝。钟晴和上官锦之前的婚约是贤妃娘娘和钟晴母亲定下的。后来钟晴娘亲逝世,钟家将她嫁给了原来的宁王东方鸿,后来上官锦知道贤妃竟然不出面阻止的时候,和母妃闹翻了,怨恨她没有阻止钟晴嫁人,没有在钟晴最为艰难痛苦的时候帮她脱离苦海。在钟晴和宁王彻底划清界限之后,想要和她成亲,甚至不惜忤逆贤妃,只可惜那时候她和南宫墨已经两情相悦,父皇为他们赐婚了。因为这件事情,上官锦恨死了贤妃,现在关系弄得很僵,弄得跟仇人一样。就算这样,上官锦依然爱着那个女人,忘不掉她呢。” 北堂妍月安静的听着,虽然脸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底的寒霜和冷意却越来越浓烈,一股嫉妒悄然在心底滋长着,逼得她几乎快要发狂。 她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姿容出众,惊才绝艳又身份高贵的男人,怎么能容许那个男人心底惦记着别的女人,还是以那样深情的姿态。 “别再说了,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北堂妍月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女人不就是想利用自己吗,何必拐弯抹角,“将你的目的说出来。” 上官絮儿脸上丝毫没有被看穿的窘迫,“没什么,只是之前父皇给我和原来的西凉太子赐婚,可是现在北堂逸清已经被罢黜太子之位,被贬为庶民逐出西凉,婚事作废了,我心里不甘心。妍月公主可是西凉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不如你从中周旋,让我能够嫁给现任太子做太子妃。你也知道,我及笄两年,还没出阁,母妃又不在了,父皇根本就不太关心我的婚事,我只能为自己打算了。” 北堂妍月看着她眼底的意图,忍不住轻笑起来,实事求是的说道,“太子皇兄看不上你,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你在云国皇宫里的处境很艰难,身后又没有可以依靠的实力,也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没人会看得上你的。再加上你有一个不甚光彩的母妃,这将会是你一生的污点。” 戳心窝子的话,让上官絮儿脸上浮起了一丝难堪,她只觉得血气一阵阵上涌,气得她头顶都快要冒烟了,眼睛里也迸射出幽寒的光芒。 “妍月公主!” “我说的是实话,想必你也相信。不过,若是你真的想嫁人,我倒是可以让太子皇兄的属下娶你做正妻,也是一品将军,不过现在将近四十岁了,发妻病逝,你如果嫁过去,是续弦,你愿意吗?” 北堂妍月好整以暇的说道,近乎报复般的看着上官絮儿,这个女人之前让她伤心难过,她怎么会让她好过。 “你未免也太折辱人了,本公主再落魄,也没有饥不择食到那样的程度。”上官絮儿铁青着脸恨声说道。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你可以慢慢等,等到愿意娶你的人出现。说不定有哪个脑子坏了的男人愿意娶你这样有污点的女人也难说哦。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有时候好运来了怎么都挡不住的,你慢慢等吧,公主。” 北堂妍月残忍的笑着,如愿看到上官絮儿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转身施施然离开。 等到再次回到太和殿,看到上官锦隐忍而深情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时,她嫉妒得整个人快要发疯了,上官锦,你不要让我失望,若是你伤透了我的心,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哪怕杀了钟晴我都能做到。 宴会又持续了半个时辰,皇上和皇后带着上官语欢离开了,其他的妃嫔和皇子也纷纷散去。 “晴儿,我们走。” 南宫墨和钟晴十指紧扣,带着她离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羡煞了众人。 上官锦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渐渐的暗沉了下去,眼底有熊熊的火焰燃烧着。 “王爷,睿亲王和王妃真是伉俪情深,幸福得让人羡慕呢,他们很般配对不对?”北堂妍月将所有的嫉妒深深的隐藏了下去,笑靥如花的说道。 上官锦没有说话,俊美如谪仙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般配什么,情深什么,换做是他,会更甜蜜,更幸福,也更情深。 “王爷,我一直都在期待着嫁给你的那天,那时候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恩爱非常,也会幸福甜蜜一辈子,儿女绕膝对不对?” 北堂妍月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丝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情深,鼓起勇气伸出手去牵上官锦的手,趁着人少的时候踮起脚尖,将粉嫩如同樱花般的唇瓣印在他的脸上。 上官锦陡的向后退了好几步,锐利的眼睛瞪着她,里面有怒火燃烧了,咬着牙沉声说道,“你做什么?”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浮起了如此强烈的恼怒。 “我看到他们那么恩爱,也想和他们一样。”北堂妍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望着上官锦。 “妍月公主,请你自重。你是西凉高贵的公主,言行举止应该是女子的表率,怎么能做出如此轻佻不检点的动作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里卖笑的女子呢。” 上官锦原本心情就够糟糕了,看到父皇强硬的塞给他的女人更是厌烦,拿着帕子将脸上的印迹擦掉,并且随手将帕子扔到了地上飞快的离开。 北堂妍月怔怔的看着男人毫无留恋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冷得牙齿都砸打颤,眼泪夺眶而出。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他竟然当着那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将她满腔的情意扔在脚上践踏。艳丽无双的公主几乎将手帕都搅碎了,泪流满面的走向贤妃的身边,“贤妃娘娘,锦王爷就那么讨厌我吗?他不想娶我是不是?不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和厌恶。” “公主,你误会了,锦儿只是心情不好,而且他生性害羞,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女子有这样的举动。其实他心里还是喜欢你的,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等待着做新嫁娘就好了。” 贤妃也快要被儿子的举动给气死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放不下钟晴,他都二十几岁了,像他这么大的男人早就成家立业,连孩子都好几岁大了,只有他依然孑然一身,除了钟晴那个女人,他没有将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也不想着娶妻,真是让她急死了。 “贤妃娘娘,我想去你宫殿里坐坐可以吗?” 北堂妍月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未来婆婆,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她有很多疑问,若是不弄明白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好。” 贤妃眼底涌过一抹黯然,现在儿子看她就像陌生人一样,真的很让她心痛,那是她唯一的儿子,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恨她入骨,她也只是想给儿子一个好的妻子,对他温柔体贴,对他知冷知热,关心他,不让他伤神。而不是像钟晴那样,简直被整个京城的人在后面戳脊梁骨,她怎么同意让那样的女人做她的儿媳妇。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她就是心痛,也没有办法反悔了,更何况她一直都没有后悔过。 北堂妍月和贤妃各怀心事的来到了后者的宫殿里,北堂妍月看了一眼伺候的宫女和嬷嬷,一言不发,周身却散发着浓浓的难过。 贤妃挥了挥手让人全部都退下了,对着未来儿媳妇开口说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锦王爷爱的人是睿亲王妃对不对?” 她心里已经知道了是这样的答案,然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疼,多么的嫉妒,妒火在她的心底燃烧着,差点将她引以为傲的理智燃烧殆尽。 “公主!这样的话不许再说,锦儿没有喜欢的女人,要说喜欢他也只能喜欢你一个人,你别再想太多了,对你没用。” 贤妃尖锐的打断北堂妍月的话,她最恨的就是钟晴那个狐狸精,也不知道长了怎样的本事,竟然将锦儿的心都勾走了,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钟晴。 “果然如此,怪不得锦王爷对我那么冷漠。” “公主,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钟晴已经嫁给南宫墨为妻,锦儿没有希望了。等他成亲之后,知道你的美好之后,立刻就会忘了钟晴的。那个女人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贤妃安慰道,相比之下,她当然更愿意要北堂妍月做锦儿的王妃,至少这个姑娘是高贵的,深受帝王宠爱的公主,而钟晴说得好听点是相府小姐,却连奴婢都不如,更何况现在相府都覆灭了,她还嫁过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北堂妍月,而不选择钟晴那个劣迹斑斑的女人。 “那如果锦王爷的心一直在钟晴的身上呢,我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熬一辈子吗?锦王爷至今没有任何侍妾通房,不会是为了钟晴在守身如玉吧,如果一直这样,那我要怎么办。” 北堂妍月委屈得眼泪直掉,她爱上的男人竟然对她不屑一顾,心里熊熊的火焰燃烧着,她真的好恨。 “你别着急啊,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本宫为你做主,不管怎样,都要让锦儿将心收回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怎么做主,男人的心不在女人的身上,就算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北堂妍月依然哭得梨花带雨,她真的很不甘心。 “你不用担心,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本宫一定会给你满意的交代的。”贤妃郑重其事的保证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杀了钟晴那个贱人,她也要将锦儿的心从她的身上拉回来。 好说歹说,才将北堂妍月劝住了,等到她离开的时候,贤妃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蕴藏着恐怖的摧毁一切的力量。 “赵嬷嬷,你到锦王府去告诉锦儿,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再将心放在钟晴的身上,哪怕一辈子,钟晴都不可能是他的妻子,让他死了那条心吧,没用的。告诉他,他还有三个月就成亲了,不要让云国和西凉交恶,好好对待北堂妍月。” 这个儿子快把她气死了,怎么就认定了钟晴那个低贱的女人,她有什么好,值得锦儿念念不忘的? 当赵嬷嬷把她的话转告给上官锦的时候,得到的是不屑的冷笑,他就是想要爱钟晴,连想都不行吗?北堂妍月是父皇赐给他的王妃,他能保证的就是在物质上对她好,满足她的要求,至于爱情,不可能了,他只会爱钟晴一个女人。如果北堂妍月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好的生活。如果她敢动不该动的心思,那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 翌日,南宫墨和钟晴离开了京城,一路南下,来到了富庶美丽的江南,除去那两座最为富庶的用来交换的都城,剩下的六座城都完全掌控在南宫墨手里,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国。 钟晴看着宛若人间仙境的江南,斜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了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夫君,真的很谢谢你。” 南宫墨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想要的宁静的生活,希望从这一刻起,我竭尽全力的让你开心幸福,不再有烦恼,只有快乐跟随着你。” 在江南的日子无疑是快乐的,南宫墨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她,让她每一天都过得愉快,日子就像指缝中的水一样,不知不觉中悄然溜走了。 过完年再次春暖花开的时候,钟晴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像皮球一样,再过二十几天就要临盆了。 她身体圆润了很多,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她小腿红肿得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腿一直抽筋。 南宫墨比她还紧张,不厌其烦的帮她捏着小腿,拿着热水敷在她的腿上缓解她的疼痛,王府里也已经找来了经验最为丰富的产婆,碧落阁里精通医术的医女,还有一应物品都准备齐全了,就等待着他们的孩子出世。 然而随着时间的临近,南宫墨看着钟晴的目光越来越眷恋,越来越深沉,方丈大师的话不止一次的映入他的脑海中,他每天晚上心事重重,睡觉的时候都要牵着她的手。 钟晴看到他弄得如临大敌的样子,只好轻声安慰他道,“墨,你不用弄得那么紧张害怕,我身体很好,胎位也很正,一定能顺利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的。你不用担心我。” 南宫墨抱着她,心紧紧的缩成一团,“晴儿,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等着你。”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稍微不慎就会有意外,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意外发生,他输不起,晴儿是他的生命,他绝对不能没有她。 “我知道啊,我一定会好好的,你放心吧。”钟晴其实心里也是紧张又害怕的,两世为人,她也是头一回做母亲,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可是看到南宫墨那个样子,她不敢将她的担忧流露出来。 两人坐在花园里,身边暗香浮动,和煦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 碧瑶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小姐幸福的样子,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不过京城那边来人了,她就算不好意思也要过去通传。 “王爷,王妃,京城那边有人来了。” 她脸红红的说道,低垂着眼帘,不敢去看两人甜蜜亲昵的偎依的模样。 钟晴急忙从南宫墨的腿上离开,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窘迫,安静的站在南宫墨的身边。被碧瑶看到什么的,真的还是很害羞。 “碧瑶,扶王妃回去休息,本王去看看。” 南宫墨说完低下头在钟晴的脸上落下浅浅的吻,柔声说道,“晴儿,我很快就回来。” 钟晴点头,南宫墨大踏步的往前院去了,那里,皇上和太子派了最为精通妇科的御医和医女来了,因为钟晴快要生了,皇上放心不下,所以派不少人来坐镇。 南宫墨对于皇上和太子这么挂念着他,心里真的很感动。 “那就劳烦诸位御医和医女了。南枫,你去准备一下,让诸位御医和医女安心在王府里住下,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南宫墨寒暄了一番之后,心里挂念着钟晴,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看见钟晴温柔美丽的笑容,他心底的冷意才被驱散了一些,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舅舅知道你快临盆了,派人来给你把脉检查身体,并且帮助你接生的。你之前不是被别人破腹产子吗,那些医女也学会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太痛了生不下来,就让那些医女帮你把孩子取出来,这样也安全一些。你放心,这些医女的医术肯定过关,是太子表哥训练了很久才找出来的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了。” 南宫墨耐心的对她解释道,害怕她胡思乱想。 “皇上和太子殿下还惦记着我们,墨,你一定要写信感谢他们,顺便让人弄点江南的特产给他们带回去。” 钟晴提醒他道,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并没有完全放心。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说道,“墨,虽然是皇上和太子带来的人,还是先观察一阵再说,我们还是要小心,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被人收买了。” 虽然她知道皇上和太子不会害他们,但是事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我会让人在暗处注意他们,若是有人心怀歹意,我不会放过他们,哪怕是舅舅和太子的人也不例外。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和孩子重要。” 南宫墨和她十指紧扣,声音带着力量,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置身危险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他还是要小心谨慎。 碧落阁的暗卫观察了十几天的时间,没有发现那些医女和御医有异常的地方,南宫墨和钟晴也稍微放心下来。 又过了几天,钟晴忽然觉得肚子一阵阵剧痛,下面有温热的液体染湿了她的裙子,她勉强冲着南宫墨一笑,忍着剧痛说道,“墨,我好像要生了。” 南宫墨急忙打横将她抱起来将她放在床上,对站在旁边伺候的云舒,风华,春蓉,秋霜等人说道,“快点让产婆准备,王妃要生了。让人去烧热水,快点。” 他一直握着钟晴的手,看着她满脸痛苦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疼得厉害,“晴儿,不要害怕,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钟晴觉得肚子越来越疼,连说话都觉得疼痛,酝酿了半晌才说道,“墨,一会不要御医和宫里来的医女,我要碧落阁的医女。我害怕,不要他们,等生了孩子之后,交给碧瑶和春蓉等人看着,不许让人离开半步,不许那些宫里来的御医和医女靠近我们的孩子。我心里忽然觉得很不安,我不敢相信那些人。” 肚子隐隐下坠,疼得她满头大汗,她手指紧紧的揪着南宫墨的手臂,指甲将他的血肉都划破了。 “我知道了,不会让他们靠近的,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看着心疼。”南宫墨看她疼得脸儿发白,汗水将头发都湿透了,他心就跟被车轮碾成千万块碎片一样,眼眶都红了。 产婆和医女都已经准备好了,然而南宫墨却还是没有从房间离开。 其中一个产婆硬着头皮说道,“王爷,产房污秽,还请王爷暂时回避。” 南宫墨狠戾的眼神瞪了产婆一眼,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那模样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多说话,可是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她们也不好为王妃接生啊。 那些产婆为难了,求救的目光看向钟晴,希望王妃能站出来说两句话,可是钟晴现在最疼最无助的时候,她那么希望南宫墨在她的身边,又怎么会开这个口。 “不用管本王,你们只管为王妃接生。一定确保大人小孩健康平安!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南宫墨鬼魅般充满威胁的话语响起,那些产婆只觉得脊背阴风阵阵,毛骨悚然,不敢再啰嗦,硬着头皮给王妃接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越来越强烈,疼得她快要昏厥过去,尽管已经极力隐忍了,她还是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王妃,用力啊,宫口已经开了两指了。” 四个时辰过去了,钟晴觉得她都快要死了,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宫口依然没能全开,她快要支撑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手指用力的掐着南宫墨的手臂,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南宫墨,我真的好疼,疼得快要支撑不住了。” 看着她受这样的折磨,南宫墨快要被折磨疯了,眼睛血红,像藏着盛怒的野兽,“还有多久王妃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他吼完那些产婆,又换了温柔的表情,握紧了钟晴的手,轻声的说道,“晴儿,我在这里陪着你,你要是太难过了就咬我,抓我。” 他越是这样说,钟晴就越是委屈,这也是她两辈子的第一个孩子,她从来都不知道生孩子竟然会这么疼,或许连凌迟之刑都没有这么疼。 “我真的很疼,很疼。”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滚烫的泪水不停的掉着,落在南宫墨的手背上,灼烧着他的心。 “王爷,王妃宫缩无力,再这样下去宫口一直打不开,对孩子很危险。” 产婆同样急得满头大汗,都过去那么久了,羊水都快流干了,孩子在肚子里会不会窒息啊。 钟晴忍着疼痛,艰难的说了好几种药材,让碧瑶和风华每种药抓三钱用水煎开喂她服下。 碧瑶看她那么疼,难过得直掉眼泪,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和风华带着碧落阁的医女到了药房里抓了几位珍稀的药材,煎好了喂她喝下。 钟晴喝下去之后,又恢复了力气,又煎熬了三个时辰,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脱落出去,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晴儿!”南宫墨掌心冰凉,慌乱的握着她的手喊道,转身瞪着医女,“快给王妃看看,她怎么了?”晴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好好的。 医女忍着心底的恐惧,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王妃是太累了,所以晕过去了。” 南宫墨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声音依然低沉的命令道,“好好照顾王妃。” 另一边,产婆给孩子剪了脐带,拍了一下孩子,嘹亮的啼哭声在房间内响起,她们喜笑颜开的用襁褓包好,对着南宫墨道喜,“恭喜王爷,是小世子。” 南宫墨抱着脸色红润的孩子,激动得眼泪掉落了下来,俯下身亲吻着钟晴的脸颊,“晴儿,谢谢你。” 他只抱了一小会,就将孩子递到了碧瑶的手里,“碧瑶,风华,云舒,春蓉,秋霜,照顾好孩子。”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钟晴的身上,寸步不离的看着医女为钟晴处理伤口。 忽然,一个医女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恐惧,“不好,王妃产后血崩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南宫墨和钟晴的最大劫难 南宫墨脸色骤变,厉声喝道,“那还等什么,快给王妃止血,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都要保证王妃好好的!” 他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手指颤抖的握着钟晴的手,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晴儿,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不能有事!” 然而钟晴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像破碎的瓷娃娃一样虚弱,双手冷得像冰块一样,更是让南宫墨遍体生寒,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湮灭了。 碧落阁医术最为精湛的医女手忙脚乱的给她止血,然而伤口依然有温热的鲜血流出来,将浅色的床单染得触目惊心,看得南宫墨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疼得快要窒息了。 几个医女忙得满头大汗,然而钟晴血依然流不停,她们吓得快要哭了,满脸忧虑的说道,“王爷,王妃的血止不住啊,再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 她们也不想看到主母有事啊,可是一直流血,怎么能活得了。 南宫墨脸上布满了阴霾,一双眼睛凉嗖嗖的,几乎能在人的身上看出几个洞来,“想办法把血止住,一定要将王妃救活!” 他将她寒冷的手指贴在他的脸上,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的味道,“晴儿,你一定要撑着,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把我扔在这里。” 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有滚烫的泪水掉落下来。 可是,有些事情他根本无能为力,即使忧心如焚,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他除了能陪在钟晴的身边,再也不能帮上背的忙。 他觉得浑身如置冰窖,冷得连呼吸都是痛的,“钟晴,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夫君,是南宫墨,你不能就这么睡了,我不允许,赶快醒来啊。” 几个医女依然不停的想办法给钟晴止血,出血量变得稍微少一些,却依然没能完全止得住,她们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该用的药材也都试了一遍,依然不能让血完全停住。她们着急得都快要哭了,“王爷,根本没有办法止住啊,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了。” 这下真的完了,依着王爷对王妃爱若珍宝的程度,若是王妃真的不幸因此而离开,王爷一定会杀了她们的,怎么办? 南宫墨将昏迷过去的妻子抱在怀里,替她温暖寒冷的身体,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钟晴,我命令你睁开眼睛来,不许有事听到没有!你答应陪我直到老的,一定不能食言。” 然而怀里瘦弱的女人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很微弱。 南宫墨抱着她的双手都瑟瑟发抖,他究竟要怎么办才能让妻子平安无事。 蚀骨的疼痛和无助像潮水般袭来,差点将他淹没窒息,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浅蓝的衣袍也被斑斑血迹染得到处都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满心满眼只剩下那个虚弱得像随时都能离开他的女人。 难道,这就是护国寺住持所说的大劫吗?熬过了这一次,他们就能长相厮守,熬不过这一次,就彻底分开? 南宫墨嘴里蔓延着强烈的苦涩,然而就在这一刻,宛若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大师的某些话再次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浑身一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从怀里掏出住持给他的锦囊,颤抖着手打开,看到里面放着的圆润的褐色药丸,再仔细念着锦囊里的信,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希望。 “去准备一杯热水!”颤抖的声音不再绝望无助。 医女们很快将茶杯递给了南宫墨,他抹了一把眼泪,拿着锋利的匕首划破钟晴的指尖,温热鲜红的血滴在褐色的药丸上,他胡乱的用帕子包住,又挑破了自己的指尖,让他的血也渗透进药丸里,耐心的等药丸表面变得清爽,然后捏着钟晴的下颚,小心翼翼的将药丸热扔进钟晴的嘴里,给她灌了一杯热水。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全身紧绷着,眼睛不敢从钟晴的伤口移开,握紧拳头等待着,即使内心承受着强烈的煎熬,依旧死死的咬牙撑着。 “王爷,王妃的血止住了。”医女难掩惊喜的喊道,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太好了,只要不流血了她们慢慢的调养,一定能把王妃好好的养回去的。 南宫墨喜极而泣,怜惜而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另一张床上,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的吻,眉眼之间藏满了温柔认真。 她真是快要把他吓死了,幸好总算救回来了,虽然还是很虚弱的在他的怀里,他已然很满足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南宫墨让丫鬟打来热水,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洗着身上的黏腻,当看到那些干涸的血迹时,愧疚和心疼将心里都填满了,一面将血迹擦掉,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那些医女看到自家王爷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她们的王妃果然是最幸福的女人,竟然能嫁给王爷。洁身自好,对王妃爱若性命,甘愿将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来。 “王爷,王妃交给奴婢们来照顾吧,您暂时休息一会。” 几个属下看到自家主子疲惫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去劝道。 “你们将房间收拾打扫了,本王就在这里陪着王妃。另外让厨房弄点补身体的食物,要产妇能吃的,温和的食物。你们留下两个人伺候,随时注意王妃的身体情况。她现在特殊情况,一定要把人照顾好了,不能落下病根。” 南宫墨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脸上,那么温柔,蕴藏着深沉的眷恋,“不用了,本王就在这里守着她,等她醒来就好,让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就可以了。” 看到她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到她满身是血,他被折磨得快要疯掉了,孩子只要这一个就够了,不会再生了。一次他都吓坏了,不敢想象这样的境况再重演一遍,他心里能不能承受得住。 “是。” 医女不敢再坚持,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下去了,让厨房的人准备食物了。 南宫墨守了钟晴三天,钟晴却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他不由得着急了,让碧落阁所有精通医术的大夫给她看了一遍,都能看得出她的身体慢慢在恢复,却像陷入沉睡之中。 “王爷,属下等人也弄不明白究竟怎么了,按照道理说,王妃脉象并不微弱,应该醒了才是,可是我们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的查不出她到底怎么回事吗?”南宫墨通红着一双眼睛问道。 所有的大夫噤若寒蝉,沉默着不敢乱说一句话,谁能想到王妃竟然就昏迷不行了呢? “都退下去吧。” 南宫墨心力交瘁,竟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晴,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快点醒过来啊,难道你就不想看到我们的孩子吗?你还没看一眼呢。” 他痛苦的捂住脸,将头搁在她的手边,心如刀割。明明她的身体好好的,脉象也很正常,怎么会变成这样? 满眼灰败的南宫墨艰难的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隔壁房间,婴儿的哭声强劲嘹亮,碧瑶将孩子抱着慢慢的哄着,奶娘也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 南宫墨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碧瑶眼睛红红的,看到他的时候,轻声的唤道,“王爷。” 男人将孩子抱在怀里,婴儿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竟然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小脸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分外可爱。 南宫墨抱着软软的一团,心痛难耐,这是他和钟晴的孩子,粉嫩又可爱,可是他的娘亲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着。 “王爷,小姐还没醒过来吗?” 碧瑶这几天都去看钟晴,看到她瘦弱惨白的样子,她同样不好受。小姐应该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破碎的瓷娃娃躺在床上。 南宫墨眼底一片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也很想让她快点醒过来,看她对他笑语嫣然,看她柔顺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粉嫩如同樱花般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让他感受到爱情的甜蜜和美好。他更希望她的昏迷是他做的一场噩梦,噩梦醒了她会对他轻声细语,抱着他们的孩子耐心的哄着。 “怎么会这样,小姐怎么这么命苦。原本以为苦尽甘来了,她竟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怜的小姐。” 碧瑶嘤嘤的哭了起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小姐像睡着了一样,她光是看着就觉得难受。 南宫墨身上散发着颓丧的气息,整个人阴沉得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寒冷,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只有在看着怀里的婴儿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半点温情。 这就是他和晴儿之间的劫难吗?不是关乎别人,而是来自他们自身。若是晴儿醒过来,他们才能做一对幸福的眷侣,若是她再也醒不过来,那他就要和孩子失去最重要的人,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吗? 碧瑶看到南宫墨这个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怜,忍不住轻声说道,“王爷,不如把孩子抱到小姐的床前,跟她说说话,或许小姐听到孩子的哭声,她摸到孩子的手就又有了醒过来的力量了呢。” “管用吗?”南宫墨浑身一震,将信将疑的说道。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若是小世子能够唤醒小姐就最好不过了。对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孩子都是最重要的存在,甚至很多做娘亲的女人为了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放弃。” 碧瑶喃喃的说道,她的小姐那么渴望有孩子,她怎么能不想看孩子一眼。孩子生下来她没来得及看就已经昏迷过去,直到现在。 她抹了抹眼泪,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小姐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小世子和王爷都不能没有你。还有碧瑶,你说要看着碧瑶出嫁的,你不能食言。 南宫墨抱着孩子出去了,在钟晴的床沿前坐下,轻声的说道,“晴儿,快点醒来啊,这是我们的孩子,粉妆玉琢的,真的很可爱,你还没见过呢,快点睁开眼睛看看他啊。” 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扣人心弦的味道,可是床上的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南宫墨将孩子小小的手碰触着她的脸,小嫩手温热又柔软,能让人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这是我们的孩子在触摸你的脸颊了,他眼睛大大的,滴溜溜的显得机灵又可爱。他都出世三天了,你还没能睁开眼睛看他,他会以为娘亲不爱他的,到时候生气了不理你了怎么办?晴儿,快醒来啊,我和孩子都很想你。” 带着磁性的声音慢慢的变低,染上了一抹哽咽和难过,南宫墨将唇贴在她冰凉的唇上,感受着她的气息,眼泪滑到了她的脸上。 他怀中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父母之间蔓延的那种压抑难过,忽然扯开嗓子大哭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的挥舞着,触摸着钟晴的眼睛。 原本床上躺着的女人,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个细细的微笑弧度。 “晴儿!” 敏锐的捕捉到细微变化的南宫墨激动得热血沸腾,语无伦次的说道,“晴儿,你能听得到我和孩子说的话对不对?如果听得到,你快点醒来啊,睁开眼睛看孩子。我们的孩子长得很聪明很可爱,快醒来啊。” 他呼吸几乎要凝滞了,不敢眨眼的看着钟晴,然而她没有如愿醒来,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 南宫墨不甘心的再次用孩子温热软乎的小手去摸她的脸,奇迹并没有发生,将他燃起的希望又掐灭了。 “大夫,进来!” 失望归失望,对于钟晴他依然不肯放弃,他朝着外面喊道。 等候在外面的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走了进来,南宫墨立刻说道,“刚才王妃的眼睫毛动了一下,嘴角也动了一下,再给她把把脉,开一些补身体的药给她喝,让她快点醒过来。” 大夫苦不堪言,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王妃的身体找不到任何毛病,她就是醒不了,就算是起死回生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啊,真的尽力了,王爷怎么就不甘心呢。 “怎么样,王妃的脉象有好转的迹象吗?她快醒来了吗?” 南宫墨忍住内心的紧张,直直的看向大夫。 大夫头皮都发麻了,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王妃血气是比昨天好一些了,药膳还是有点成效的,只是,脉象依然像之前一样,并没有转醒的样子。” “知道了,你们继续想办法给王妃弄温和的补身体的滋补药,每天定时给她把脉,不能懈怠。”南宫墨难掩失望,忧心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不久之后碧瑶敲开房间的门来抱孩子去给婴儿喂奶,看了一眼像睡着一样的钟晴,难掩心底的难过,“小姐还是没有醒过来吗?连小世子在她的面前都不管用吗?” 南宫墨脸上一片疲惫和心痛,“孩子触摸她脸庞的时候她哭了,嘴角却带上了一丝笑容。可是仍然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醒。” 他真的好害怕她会一直沉睡下去,慢慢的虚弱,最后彻底的离开他。 “王爷,那还是每天都带小世子来陪着王妃说说话,情况会好一点的。也许小姐能听得到王爷的话呢,只是暂时醒不过来,多说几次,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碧瑶小声的说道,一张脸皱成了包子,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小姐产后大出血情况是很危急,然而后来不是已经止住血,也让她脱离危险了啊。按道理说,只要慢慢调理,身体就能恢复,不应该是一直沉睡着不醒啊。 “小姐,碧瑶求求你了,快点醒来吧,碧瑶真的很害怕一个人,以前我们都相依为命的,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境况越来越好了,我们更要珍惜现在的日子。王爷那么爱你,小世子也出世了,很可爱,将来一定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那么幸福的日子,小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以前你一直担心我不想嫁人的事情,我现在想嫁人了,却不知道想要找怎样的夫婿。你要帮我挑一个好的夫君,让我也能过得甜蜜有幸福。小姐,你说把我当成姐妹一样看着,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说着说着,碧瑶跪倒在床前,“夫人在天堂也想看到小姐过得幸福又快乐,而不是像虚弱的瓷娃娃,真的,所以小姐,你不要再吓碧瑶了好不好。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么强烈的期待,钟晴依然没有反应。 碧瑶捂着嘴大哭,本来都已经很幸福了,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小姐怎么那么难呢?明明她的小姐是那么好的人,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把孩子抱走吧,好好带着他,本王在这里陪着晴儿。” 南宫墨将孩子递给碧瑶,坐在床沿边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知道钟晴要睡到什么时候,可是他却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和孩子。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才得到如今的幸福,绝对不能让短暂的快乐从他们的指缝间溜走,他不允许。 碧瑶咬着唇抱着孩子离开了,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不确定的说道,“王爷,会不会是小姐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导致她醒不过来。大夫说她的身体在渐渐好转,脉象也平稳,如果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会不会是鬼魂在作怪?”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真的不想看到小姐就这么下去,看着相爱的两个人就这么被折磨着。 南宫墨深邃的眼底涌过复杂的光芒,手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妻子,半晌才小声的说道,“本王考虑考虑应该怎么做。” 碧瑶离开了,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南宫墨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陡的收紧,在钟晴的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温暖寒冷的身体,声音里布满了沉痛,“晴儿,你的魂魄是被那些恶鬼缠住了,还是你又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真的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你的魂魄不在身体里面了吗?不要离开我回到那个世界好不好?我们遇上了,相知相爱,过得那么幸福,你别舍弃我和孩子离开。” 他将她抱得更紧,让她的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滚烫跳动的心。 心爱的女人乖巧的贴在他的怀里,像她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却没有了生气,这样的情形让南宫墨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明天就到京城去请护国寺的主持方丈,若是恶鬼缠住了你的魂魄,我势必要让那些鬼魂灰飞烟灭,可若是你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不要停留得太久,看一圈就回来了好不好。我们的孩子还没有起名,还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他的名字呢。” 南宫墨不停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直到真的太累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再起来,他亲自打了热水帮钟晴擦拭身体,按摩她僵硬的肌肉,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他抱着孩子在床沿边坐下,用最温柔宠溺的声音说道,“晴儿,我替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康儿,我想我们的孩子健康平安,幸福。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要离开江南去京城找护国寺的主持方丈,他以前说我们会有一场劫难,我其实不太愿意相信的,我们那么幸福,怎么会分开呢。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却由不得我不相信了。不过我还是不甘心,晴儿那么爱我,我也那么爱你,哪是那么容易拆散的呢?等我将高僧找回来给你招魂,你一定就能醒来了。我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了,等到我回来的那天,我希望能够看到你醒过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的话,终于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南枫,云舒,风华,春蓉,秋霜,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和小世子,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许靠近他们,本王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安然无恙的他们。别让本王失望,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南宫墨的脸色异常的严峻,眼神锐利如刀的瞪着最为信任的心腹,又一次强调了他对妻子孩子的重视,认真的说道。 “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保护好王妃和小世子,不会让王爷失望。”几人异口同声响亮的说道。、 南宫墨想了想,将护国寺住持方丈给的锦囊放在钟晴的腰间,恋恋不舍的亲了她几口,带着死士策马离开,日夜兼程,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护国寺。 “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南宫墨跪倒在主持方丈的面前,风尘仆仆,眼底哀伤而沉痛。 方丈怜悯的看着他,轻轻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万事随缘,不必强求。”自古情字最伤人,眼前的男人就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不,大师,我只想要她,哪怕折损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我也要把她救回来。没有了她,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墨双手合十,脸上一片坚定和诚挚,“请大师帮我把妻子救回来,我们的孩子才刚出世,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我们都不能没有她。度过此劫难,我会重金为护国寺大佛重塑金身,感谢佛主的仁慈。” 方丈轻轻叹息一声,“施主,不是在下不愿意救她,而是她命格奇特,哪怕是得道高僧,也没有办法将她救回来,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若是她觉得这里还有她的留恋,她肯定会回来。若是她再也醒不过来,那是她在原来的世界安顿下来了,你也不要再苦苦追寻,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了。” 南宫墨一脸凄然,哽咽着说道,“可是我只想要她,在我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没有她,我宁愿跟着她长眠地下,也不愿意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独活。” 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悲哀,饶是讲究四大皆空的护国寺方丈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轻轻的阿弥陀佛一声。 “如果施主的执念真的那么深,倒是有一个办法。”到底动了恻隐之心,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确是最美好的愿望,他虽然是出家人,也愿意看到别人能够圆满幸福。 “大师请说。” 南宫墨眼底再次燃烧了希望,竖起耳朵等待着主持方丈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过。 “你可以找一百个僧人在家里为妻子念经,或许能让她的魂魄感受得到你对她的不舍和依恋,到时候她就回来的。老衲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也许更久的时间,你能虔诚的坚持下去吗?如果坚持不下去,她或许醒不过来。” 住持方丈沉稳慈悲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南宫墨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衲这就不知道了,或许有,或许没有。” 南宫墨气结,这等于没说,希望那么渺茫。 “施主,若是你的妻子深爱着你,她是不会舍得抛下你的,凡事看开一点,祝你能得偿所愿。”南宫墨并不满意,也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不过回到江南,他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人找来了僧人,每天在王府里念经祈福,然而钟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天比一天焦虑。 京城,锦王府,上官锦得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手里的茶杯剧烈的晃了一下,滚烫的茶水烫到了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魂儿像丢了一般。 北堂妍月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想要探头过来看他手上的信,却被他冷冷瞪了一眼,随即将信函收起来塞到口袋里,心事重重的朝着门外走去。 “王爷,你要去做什么?” 北堂妍月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鲜血淋漓,她努力了快一年了,那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硬是看不到她的存在,这大半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圆房,她被逼得快要发疯了。 上官锦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本王有些事情要处理,你随意。想要出门就让丫鬟陪着你去,想要花银子就去账房支取。” 他的眼神甚至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北堂妍月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苦闷,哽咽着说道,“是不是钟晴那个女人的事情?信是从江南送回来的,是关于她的对不对?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放不下她做什么?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不漂亮吗,不温柔,对你不好吗?我那么爱你,一颗真心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爱我,好好的过日子吗?守着一分无望的爱情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很累吗?不要爱钟晴了,她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啊。” 上官锦倏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公主,我只能保证你做锦王府的女主人,在我这里不受委屈,物质上也不苛待你。我想这样的日子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好了。至于爱情,真心,很抱歉,我早就遗落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了,没有办法给你。如果你觉得在锦王府过得委屈,我可以去求父皇,让我们和离,你带着你的嫁妆另嫁他人,我绝无半句怨言。” 成婚那么久,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说这些话,却硬生生的粉碎了北堂妍月所有的希望,她的坚持,她的努力,似乎变得那么可笑。 “可是我不想要这些,我想要你爱我,我想我们两情相悦,我想为你生孩子。不要再去想钟晴了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也很嫉妒。她那么幸福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北堂妍月忽然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上官锦精瘦有力的腰,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钟晴昏迷不醒的原因 “妍月公主,请你自重!” 上官锦像碰到了烫手的山芋一样,猛的将她推开,周身散发着淡漠疏离的意味,“本王从来不干涉你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情。” 说完不管北堂妍月心痛又失望的样子,大踏步的离开了,来到书房里,他的手抚摸着那些信件,想到钟晴为了给南宫墨生孩子现在竟然昏迷不醒了那么多天,恨得连杀了南宫墨的心都有了。竟然让她承受那么强烈的痛苦,他怎么忍心。孩子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如果生孩子是要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宁愿不要孩子也要和她携手一生。南宫墨那个混蛋,既然不知道珍惜为什么要将人从他的身边抢走,他怎么敢那么做。 上官锦气得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茶杯弄得哐当作响。如果钟晴有事,南宫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眼睛通红,像藏着盛怒的野兽,腾腾的杀气从身上冒了出来,就连书房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分。他在书房里斟酌了一会,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写好了一封信,等墨迹风干,装进信封之后,他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是,王爷。” “将这封信交到师父手中,让他快点到江南去,越快越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求他帮忙。” 暗卫拿着信很快就退下去了,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上官锦的师父住在海上一座叫做灵山的神秘海岛,常年被烟雾缭绕,位置变幻莫测,很多人费尽了心思一辈子都到不了那里。而他因为年少的时候体弱多病,四处游历治病,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一位精通医术和各种扶乩占卜之术的仙风道骨的老人,那老人将他带到灵山上,耗费了八年的时间终于治好了他从娘胎里带来的胎毒和寒气,治好了他的顽疾,他才从灵山上离开回到云国。原本以为就算他不在京城里,既然他和钟晴早就定下了婚约,晴儿会一直等他回来。就算他不在她的身边,母妃看在她是他未婚妻的份上,也能很好的照拂她,谁知道母妃在她过得那么痛苦的时候选择了冷眼旁观,看着她在火坑里苦苦挣扎,甚至忘记了她和他曾经有过婚约。他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以前她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他没有伸出援手,这一次他不能再错过了。 等暗卫离开之后,上官锦带着最为信任的心腹快马加鞭去了江南,直接来到了南宫墨的府邸。 南宫墨正看着僧人对着昏迷不醒的钟晴念经祈福,知道他来的时候,他不由得有些意外,不过依然没有离开,直到僧人念经完了退下之后,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低低的在钟晴的耳畔说道,“晴儿,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他眷恋不已的看了她好几眼才离开房间,直接来到了客厅里。 上官锦风尘仆仆,名贵的衣袍上都是尘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抓紧时间赶来的,他看到南宫墨的时候,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然而想到这里是南宫墨的地盘,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想看看钟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透着一抹沉痛和急切,想到他想要呵护,却连机会都没有的女人虚弱得像瓷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他的心就像一只手狠狠的捏碎一般,疼得快要窒息了。 南宫墨看着他浑身散发的哀伤,眼底浮起了一抹冷意,“锦王爷,内子现在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可能抱歉了。” 晴儿那样,他心痛难耐,情绪紧绷得快要崩溃了,哪里有时间应付上官锦,所以直接实话实说。 “我要见晴儿,她几乎舍弃了性命为你生孩子,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南宫墨,你不能那么自私,我要见她!” 上官锦的耐心全部消耗殆尽,猛的揪住了南宫墨的衣襟,眼眶通红,犹如困兽一般厉声怒道。他来这里不是要听南宫墨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搪塞他的,他要见到那个女人,那个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南宫墨眼底迸射出锐利的光芒,直直的将他推开,没有丝毫畏惧的说道,“请问你凭什么命令我?晴儿是我的妻子,她现在身体不好,我想让她静养有什么错?锦王爷,难道你真的就是那么无理,别人的妻子你想见就见吗?” 晴儿昏迷了十多天了,他快要被焦虑折磨疯了,上官锦竟然来怪他,他有怎样的理由指责自己?晴儿在他心里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看到她如今这样他心痛得快要发疯了,哪里还有心情听别人的指责。 上官锦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南宫墨,我来这里不是想要和你吵架的,我想见晴儿一面。不管你和她承不承认,我们曾经有过婚约是事实。我想看看她,你已经把她从我的身边抢走了,我痛苦了那么久,心痛了那么久,难道现在连见她一面都不行吗?如果她很好,我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快乐心里就满足了,可是她现在这样,我放不下。你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有让她醒过来,请了那么多僧人来念经都不管用,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孩子就那么重要,明知道女人生孩子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你依然让她冒这个险。” 说着说着,他心疼的泪水直接掉了下来,“南宫墨,为什么你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直到现在她仍然昏迷不醒,你就是这样爱她的?既然你照顾不好她,就把她还给我。” 南宫墨满脸阴沉,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甚至能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愤怒得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绝不会让她着生命危险生孩子,可是谁能想得到会这样呢。 他早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然而事情已经这样,除了想办法让她醒过来,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只希望老天爷站在他这边,让她醒过来,他再也不敢让她陷入这样的险境了。 “我已经写信给我师父,等到他过来的时候,给她看看,为什么直到现在还醒不过来。我师父精通医术,比起钟晴来不遑多让,不仅如此,还精通扶乩占卜,能预测吉凶,希望他能帮得上忙。” 上官锦脸色冷若冰霜,声音也透着一抹寒意,“但愿能让钟晴快点醒过来。” 南宫墨眼神微微一动,有复杂的光芒闪过,现在走投无路之下,不管什么样的办法,他都愿意尝试一遍。 “在我师父来之前,让我看看钟晴好吗?”他真的很想她,蚀骨的想念把他逼得快要发疯了。 南宫墨深深的看着他,上官锦丝毫不掩饰心底的情意,璀璨的双眸里写满了想念,他爱钟晴,这么多年了一直爱,毋庸置疑。 “我可以让你看看她,不过你弄清楚了,这是看在你师父要来为晴儿看病的前提之下。” “随你。” 上官锦毫不在乎,只要能看到钟晴,不管南宫墨是以怎样的理由,能让他见到,他都不在意,达到目的就行。 南宫墨带着他来到了钟晴的病床前,看到面容渐渐消瘦,脸色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钟晴安静乖巧的样子,上官锦呼吸凝滞住了,眼底氤氲开一团温热的雾气,怔怔的看着她,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之前明艳无双,热情似火的女人怎么这样虚弱,他单是看着,就心疼得快要窒息了,“钟晴,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不能好好的吗?你不是说跟南宫墨在一起很幸福,既然幸福为什么还要沉睡不醒,你快点醒过来啊。” 沉睡的女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得让人心疼得都在滴血。 上官锦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她惨白的脸,南宫墨眼睛微微一眯,将手横在他的面前,淡漠的说道,“锦王爷,你逾越了,本王的妻子不是谁想触摸就能触摸的,请你自重。” 修长的手不甘心的收了回去,上官锦充满眷恋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心跳如雷,那些极力控制的爱意犹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他有些忍不住了。 南宫墨于他裸露贪婪的目光很厌烦,几步站在他的面前阻挡住了他的视线,“锦王爷,关于你师父的事情我有些话想要问你,我们到议事厅去说好吗?” 虽然是商量的句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上官锦心里虽然还舍不得离开,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你想要问什么?” 到了议事厅,上官锦手里捧着茶杯,淡淡的问道。 “你师父医术真的很厉害,能和钟晴相提并论吗?还精通扶乩占卜,能准确的预测吉凶?”南宫墨直截了当的问道。他很想知道他和晴儿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你不信就算了。我以前娘胎里带来的胎毒和寒气差点要把我的命夺去了,就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没有办法,是他将我的顽疾和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并且开了药膳给我调理身体,不然我或许小命都没了。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被恶疾缠身,现在身体好多了。” 上官锦淡淡的说道,低垂着眼帘,眸子里有复杂的情绪涌过,如果能让师父帮忙,让晴儿回到他的身边就好了,不知道师父愿不愿意。 “那你师父什么时候到江南来?”事关钟晴的事情,南宫墨很是着急,他的妻子已经昏迷了太长的时间,他真的很害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下去。 “估计还要几天,他住在海上神秘变幻莫测的岛屿灵山上,距离这里路途有些遥远,哪怕快马加鞭也要*天左右,你还要再等等。” “南宫墨,如果钟晴再次醒过来,你绝对不能再伤害她,不能再让她再遭遇这样的危险了。”上官锦严厉的警告道。 “我不会再让她生孩子了,一次就把我快吓死了。她再醒过来,我一定拿我的整个生命去爱她,不让她再疼痛,再受到任何委屈,真的不会了。” 南宫墨眼底隐藏着很深的痛意,喃喃的说道。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快点醒过来,他和她一起养大他们的孩子,不再让她委屈,尽他最大的能力让她幸福。 “那就先等她醒过来再说吧。”上官锦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真的抑制不住了,等到她醒来,他要把她抢过来,带到海岛上去,远离一切烦恼,如果能做到,他一定要这样做。爱而不得的痛苦,他尝够了。 “那就劳烦锦王爷在王府里先住下了,若是你师父能让钟晴快点好起来,我感激不尽。”南宫墨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上官锦淡笑着摆了摆手,随着王府的管家下去,在客房住下了。 经过焦灼的好几天的等待之后,南宫墨终于等到了上官锦的师父前来。 “前辈,你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都醒不过来?” 南宫墨将胡子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带到钟晴的面前,揪着一颗心问道。 灵隐圣人低下头去翻看着钟晴的眼皮,又给钟晴把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身体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她产子的时候伤了元气,可是后期调理还不错,也因为有人按摩,肌肉并没有僵硬萎缩。你把她的生辰八字拿过来给我看一看。” 南宫墨将她的八字庚帖递到灵隐圣人面前,他一遍又一遍的研究着钟晴的八字,手指微微动着,像是在算着什么。 “是不是有个男人为了夙愿追她到这里来?” “恩。”南宫墨心里一惊,却依然点点头,不知道为何,脊背处阴风阵阵,整个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就对了,那个男人被困在南渊边界的大山里,最后被野兽咬死了,魂魄心怀怨恨,缠住了她的灵魂,让她没有办法回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历经艰险,钟晴醒来 南宫墨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差点将他淹没,他指尖不停的颤抖,就连呼吸都疼得寒冷,“那怎么办,还能让她回来吗?前辈,我请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她回来。” 他真的很害怕,如果她回不来了,那他和孩子要怎么过下去。 “单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是没有办法把她唤醒的,除非有外力的帮忙。”灵隐老人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没有任何的隐瞒。 “那还需要谁来帮忙?”南宫墨沉声问道,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将所有的恐惧都压了下去,极力镇定的说道。 “南渊向家的人,天赋最厉害最咒术的感应能力最为深刻的人。” “我知道了,还请前辈再等几天,我一定会将南渊向家的那个人请过来。”南宫墨鼻尖酸酸的,难受绝望得快要哭了,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他就不想放弃,他的晴儿,怎么能让娄飒那个渣男一直纠缠,害了她两次还不够,难道还要让他再害她第三次,硬是要将他和深爱的女人拆散吗?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请王爷尽快,时间拖得越久,她的灵魂就会越虚弱,到时候遇到的危险就越大,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小。想要唤醒她,还需要向家传了数百年的带血的上古血色咒术。不过你要做好被向家的人拒绝的准备。” 灵隐老人看着南宫墨的眼睛说道,将里面的难题都告诉了他。 “请前辈放心,我一定会请到向家的人和拿到向家的血色咒术,还请前辈一定要想办法把我的妻子救活。” 南宫墨忍受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说道,他的妻子一定要回来。如果没有了她,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那就麻烦王爷快点了,时间不等人。” “辛苦前辈了,管家,麻烦你带着前辈安顿下来好好伺候,我亲自去南渊将向家的人请回来。” 南宫墨眼底一片决然和坚定,即使不舍,为了能让妻子快点醒过来,他也只能暂时离开她。 上官锦和灵隐老人离开了房间,南宫墨眷恋不舍的在床沿边坐下,握着钟晴越来越瘦削,寒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指,低着头在她的脸上和唇上落下浅浅的吻,“晴儿,我又要暂时离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待着等我回来,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对不起,这一次让你受苦了,若是知道生孩子会让你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我宁愿一辈子也没有孩子,真的很对不起。” 他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低低的哽咽像受伤的野兽痛苦的呜咽,或许是他双手沾上的杀戮太多了,所以罪孽落在了钟晴的身上。可是心狠手辣的人是他,沾满鲜血和人命的双手是他的,要报应就报应到他的身上不行吗?为什么要落在钟晴的身上? 南宫墨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将近半刻钟的时间,最终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春蓉,秋霜,风华,云舒,务必要照顾好王妃,除了你们和碧瑶,不能让人靠近王妃半步,绝对不能让她再出危险了。” 南宫墨尖锐寒冷的声音传来,让人忍不住臣服,“是,王爷,属下一定会照顾好王妃。”因为王妃昏迷的事情,整座王府被低沉的气压包围着,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们也希望女主人能快点醒来。 交代完了一切事情之后,南宫墨带着暗卫骑着骏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渊日夜兼程,终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来到了南渊。 在见过南渊的皇上皇后和安远太子,太子妃之后,他和安远太子坐在密室里,眼底一片焦灼和沉痛,焦虑不安蔓延了他的全身。 “太子,我想要见向家对咒术感应能力最强的那个人,我想要借向家传了几百年的血色咒术一用。” 南宫墨开门见山的说道,他没有时间了,如果再不快点解决,他真的很害怕晴儿会醒不过来,被娄飒那个混蛋带到地狱里,魂飞魄散,那将是他永远也承受不了的疼痛。 “睿王爷,你要血色咒术做什么?”安远太子脸色骤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害怕自己的耳朵真的聋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血色咒术这样的词从南宫墨的嘴里迸发出来。 血色咒术对南渊,对向家意味着什么,他比南渊绝大部分人都清楚,那是向家的镇宅之宝,更是南渊的镇国之宝。 “本王的妻子被怨灵困住了,没有办法解脱,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除非让向家对咒术感应能力最为厉害的人施展血色咒术,帮她将怨灵赶走,再让世外高人将她的灵魂拉回来,才能清醒过来。钟晴对于我来说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我真的不能没有她。请安远太子帮助在下出面和向家谈,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本王能够做得到的,绝对义不容辞,请太子务必要帮我这一次。” 南宫墨铁骨铮铮的男儿,竟然在别国太子面前红了眼眶,低声下气的哀求,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了,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安远太子想了想,才说道,“我可以为你传达你的请求,但是能不能让向家出动最厉害的人,我不敢保证,血色咒术向家会不会借出也是问题。我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日后南渊有难,你一定要带兵帮助我们。” 西凉被云国夺去了好多城池,西凉皇上心里肯定窝了很大的火气,恨死云国的人了,可是云国今非昔比,已经是最为强大的国家,西凉根本不是对手,然而失去了大片的国土又不甘心,因而将心思落到了和西凉毗邻的南渊。 根据南渊的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西凉人正在密谋着对南渊开战,从南渊夺走城池和国土,南渊自然也作了准备迎战,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失败,他必须要为南渊找到一条退路,显然南宫墨就是最好的依靠。 “这是当然,只要能救活我的妻子,我宁愿率领十几万大军助南渊一臂之力。” 南宫墨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答应道。只要能把晴儿救活,只要让他们长相厮守,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愿意,哪怕舍弃一切荣华富贵也在所不惜。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南渊太子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点头,带着南宫墨离开了皇宫,直接来到了神秘莫测的向家,见到了向家的家主向浩渺。 “向大人,睿王爷想跟你借向家对咒术感应能力最强的人,还要借血色咒术去救他昏迷不醒的王妃。” 安远太子直接说明了来意,他也不知道向家的回答是什么,不过能预料得到南宫墨此行绝对不会太顺利,或者说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向浩渺眸色果然变得深邃了起来,“睿王爷,几百年来向家的血色咒术只能在南渊用,还从来没有用在外人的身上过。可能不是很方便借给你。” 南宫墨握紧了拳头,眼底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本王知道,可是凡是都有开始不是吗?以前没有,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有不行吗?向前辈是高人,想必也想让向家能够永远屹立不倒吧。向家咒术固然厉害,北国苏家同样能够预测过去未来,苏家的幻术和占卜扶乩之术同样蕴藏着很可怕的力量,能够让万里江山彻底改写,如果我用苏家幻术和占卜扶乩的秘传之术换取南渊前辈用血色咒术救活我的妻子,向前辈愿意吗?于南渊向家,一点都不吃亏,还能让向家增添一个强有力的筹码。”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很平淡的阐述着能给向家带来的好处,向浩渺说不心动是假的,深邃的瞳孔里迸射出一抹贪婪的亮光。他当然知道能够预测过去未来,再掌握幻术对于向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可是苏家不是在装神弄鬼吗?他们家的幻术和扶乩占卜未必有那么准吧,不然怎么没有预测到他们家惨烈的下场呢?” 南宫墨并不想和向浩渺绕弯子,直直的说道,“我想他们是不是装神弄鬼向前辈心里很明白。我不想耽误,本王的妻子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等着我去救她。苏家的至宝交换,若是不肯,向家或许将不复存在。前辈,我一直都很敬重你,请不要逼迫我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向浩渺气结,被拆穿了心思,一张脸涨得通红,“睿王爷,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我真的没时间了,向前辈,请你快点做决定,能达成共识最好。你知道云国的轰天雷,云国的炮火可以说是最厉害的存在,我不想用在向家,更不想对南渊开炮。” 南宫墨没有什么耐性,他真的没有时间了,哪怕是一刻都不愿意再耽搁。 “睿王爷!太子殿下,你看他!” 向浩渺被人威胁,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胸口一起一伏的,磨着牙恨声说道。 安远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只觉得脊背处阵阵发寒,他知道南宫墨说的不是玩笑话,如果向家的人不出现,等待着他们的或许是西凉和云国的双面夹击,甚至连原来的北国,都会讨伐他们,到时候南渊腹背受敌,可能会有亡国的危险, 他忍不住对向浩渺说道,“向大人!”原本温润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怒,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尽是警告。 向浩渺心里快要气死了,第一次是他女儿有求于南宫墨的妻子,他答应合作自然爽快,第二次他也帮南宫墨查到了被西凉原太子掳走的睿亲王妃。可是现在这一次南宫墨竟然想要借血色咒术,他怎么能答应。 南宫墨周身笼罩着腾腾的杀气,眼睛血红像盛怒的野兽,“向前辈,你答应我的条件吗?别到时候你变成南渊的罪人可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你知道现在的云国和本王都有这个能力,更何况西凉小打小闹的袭击南渊边境呢。南渊若是灭亡了,向家的人若是死绝了,秘传了几百年的血色咒术又如何,都将会变成一个传说,要不要试试?” 幽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般,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吓得向浩渺背后的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将威胁的话说到这样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另一边安远太子已经愤怒得瞪着他,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血肉剥下来了,嘴里无声的念着,“太子妃,皇太孙。” 向浩渺想到最疼爱的女儿,想到外孙,脑子陡的清醒了过来,不敢再嚣张,压抑着怒气说道,“睿王爷别动怒,我答应你就是了。” 南宫墨收敛了浑身的杀气,满意的点头,“那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去将血色咒术带上,跟我去江南吧。”他无意逗留,想要让钟晴快点醒过来。 向浩渺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血色咒术能带上,可是向家对咒术感应能力最强的人不是老朽,而是向凌天,不知道他愿不愿去。” 南宫墨脸上有些意外,随即轻笑了起来,“把他的孩子带上,把钟颜带上,他还能不走吗?” 他倒是没想到向凌天竟然是那个人,有些头疼,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一定要去将纠缠钟晴的怨灵赶跑,让她醒过来。 “好,我这就让人把他带到马车上,至于他愿不愿意我就不是很敢保证了。” 向浩渺苦着一张脸说道,虽然心里很不乐意,然而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很明白,如果将他们奉为能和神仙对话的南渊这个国家灭亡了,他们什么也不是。如果南宫墨盛怒之下真的带人灭了向家所有的人,引以为傲的咒术,被南渊子民膜拜的骄傲优越感将不复存在,那他们守着血色咒术有什么意义。 南宫墨看到他们老实了,满意的点头,“马车已经在向家外面准备好了,只要现在就过就可以了,还请向前辈不要糊弄本王。灵山上的灵隐老人已经在睿亲王府候着了,他说能让钟晴醒过来,你们向家不要在晴儿的身上动手脚。你知道本王不愿意和你们为敌,但若是有人敢算计钟晴,本王绝对不会放过。” 他的话气势汹汹,向浩渺心底一凛,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彻底的感受到了南宫墨的翻脸无情,若是他真的想让人算计向家。恐怕向家也逃不过他的暗害,这样一想他忍不住垂头丧气,不敢再拖泥带水,直接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让向凌天来了。 当然知道南宫墨厌恶钟颜,请示过他之后,向浩渺还是将钟颜关在暗无天日的寒池,日日承受着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时无刻不为她过去的执迷不悟感到痛苦悔恨。向凌天的儿子,也被人带来了,南宫墨眉眼柔和的看着小小粉粉的孩子,轻笑了起来将他抱在怀里。 在云国死士和暗卫的护送下,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云国江南的方向狂奔着,南宫墨抱着向凌天的孩子和他面对面坐着,马车内安静又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向凌天武功全废,手脚无力,眼底带着强烈的恐惧和担忧的瞪着南宫墨,害怕他修长如白玉的手稍微不慎,就将他儿子的眼珠子抠出来,吓得背后汗毛倒竖。 “只要你配合我将钟晴救活,本王不会伤害你的孩子半根寒毛,若是你还骄傲硬气,还愿意站在钟颜那边对本王和钟晴不择手段,那么本王可不敢保证将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向凌天,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你不要逼迫我,你是见识过我的手段的对吗?别脑子一热做出危险的事情来到最后痛不欲生。” 南宫墨平静的话语从唇边迸了出来,他现在没有时间耗着,只想要以最快的手段和速度回去把妻子救活,他才不管过程和方法卑鄙不卑鄙,别人痛苦还是难过。 向凌天这时候早就被折断了傲骨,最疼爱的孩子在敌人手里,被别人拿捏着生死,他吓得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怎么还敢像以前一样硬撑着。他脸色惨白,眼睛里难掩担忧和害怕的看着视若珍宝的孩子,“南宫墨,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他是真的害怕了,以前爱着钟颜的时候,他同样恨死了南宫墨,然而现在他最爱的人是他的儿子,他不敢让孩子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你知道我也不想伤害孩子的,只要你将人救活了,若是你敢耍小心眼,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他的手落在孩子纤细的脖子上,慢慢的收紧,只要稍微用力,向凌天儿子的脑袋就能被他拧下来。 向凌天满脸灰败,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如今落在你手里,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也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否则哪怕费尽一切代价,我都要毁掉你和钟晴。” “你能这样想最好,本王也不是那等无缘无故杀人如麻的人,看你表现。” 南宫墨含笑的目光落在向凌天儿子的身上,轻笑了起来,“再说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本王也舍不得下狠手啊。向凌天,那就拜托你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晴儿,你终于有希望醒过来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墨带着向凌天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江南的府邸,让向凌天休息了半天的时间调整,然后立刻带着他见到了灵隐老人。 “前辈,向家对咒术感应能力最强的人带来了,血色咒术也带来了,能唤醒晴儿了吗?” 南宫墨着急的问道,他的妻子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这些日子康儿像是感受到了没有娘亲在身边,天天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看了实在是心疼。 “可以试试,希望那个怨灵意念不要太强大,能够放弃纠缠她。” 灵隐老人指了指床上瘦弱不堪的钟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南宫墨说道,“王府里不是请了很多僧人吗?一会他用血色咒术将那个怨灵逼迫离开她,我再将她的灵魂引回到她的身体里面。为了防止怨灵阴魂不散可能会反扑,让外面那些僧人对怨灵超度念经,让他转世投胎去吧。” “是,我会按照大师的吩咐去做。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南宫墨对于灵隐老人的话无条件的遵从,胸腔里的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晴儿,不要再吓我了,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 他双手合十,对着房间内的佛像虔诚的祷告,希望佛主能听到他最真诚的祈求。 “准备各种祭品和香,让人守住房间,不让任何人惊扰就可以了。” 南宫墨抬眸看着灵隐老人,以异常坚定的态度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妻子的身边,我不会打扰你们。” 说实话他对向凌天依然不放心,不看着钟晴他整颗心就像悬着一样怎么都放心不下。 “随意,不过事先警告你,不管我们做什么,你都不能发出声音干涉我们,否则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让你后悔莫及。” 灵隐老人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若不是为了他的徒弟上官锦,他根本就不愿意插手这些事情,谁让锦儿爱上这个女人了。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请务必要将晴儿救活。”南宫墨当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很是认真的说道。 向凌天和灵隐老人自然没话说,整个人严阵以待,只等南宫墨准备好就能开始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百名僧人将钟晴所住的房间包围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拿着佛珠,觉虔诚的诵经,一切显得庄严肃穆。 房间里点燃了袅袅的香,浓郁的檀香味传来,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丰盛的祭品。钟晴躺在红色的雕花大床上,安静的沉睡着,被紫色的纱幔挡住,偶尔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掀起纱幔的一角,美得沉睡的仙子。 灵隐老人看了一眼向凌天,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忽然周身被寒气所笼罩,瞳孔泛着绿油油的光芒,“向凌天,开始念血色咒语!” 向凌天脸色严肃如临大敌的样子,手里拿着长剑,挑破了指尖让鲜红的血滴在流传了数百年的向家最神秘的血书之上,那记载着咒语的书在他念动咒语的时候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漩涡一样差点将人吸进去。 金色的光笼罩的区域,南宫墨似乎看到有两道身影在纠缠着厮打着,男人满身是血浑身狼狈的追赶着女人,硬是要将她拖入万丈深渊,那张脸赫然是娄飒的面孔,此时他阴鸷的瞳孔里迸射着恶毒的光芒,带着不死不休的毁灭,拽着钟晴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女人脸上带着焦急和无奈,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像是在让娄飒放弃,然而他却跟发了疯一样不死不休。 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南宫墨看到了那张面容,赫然是钟晴熟悉的脸,他呼吸快要停滞了,捂着心口的位置,那里像是被千万根针刺中一样,张开嘴默默的念道,晴儿。 这就是她不肯醒来的原因吗,娄飒直到现在还不肯放过她,还想要把她拖到地狱里。就在这时,娄飒忽然掏出削铁如泥的匕首恶狠狠的朝着钟晴的心脏刺去,钟晴狼狈的往后退开,或许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差得太大,她虽然偏了一下,依然被娄飒刺中了肩膀,然后下一刻娄飒抬起腿恶狠狠的朝着她的小腹踹了一脚,疼得她满头大汗,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南宫墨心疼得连杀了娄飒的心都有了,他脚步下意识的朝前迈了一步,想要去拉钟晴,灵隐老人恶狠狠的目光扫了过来,凌厉森寒的眼刀子让他瞬间惊醒过来,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锋利的指甲掐着大腿,深深的陷进肉里,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提醒着他不能乱来,那是另一个世界,他没有办法插手的世界。 向凌天嘴里的咒语越念越快,头顶上冒出了一阵阵的青烟,滚烫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长剑在手里挥舞出一道又一道的弧度,似乎有某种阴森诡异的力量对着那个世界侵入,向凌天原本已经掐住了钟晴的脖子,把她拖着朝着悬崖边上走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强劲的力道袭来,彻底的将他的身体推开,他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痛苦的倒在悬崖上打滚着,七窍流出了鲜红的血,面目狰狞,像是被死神掐住了咽喉。 钟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踉跄的朝着远处跑去。 向凌天的声音陡的变得尖利了起来,咒语似乎带着腾腾的杀气,娄飒整个人不停的抽搐着,绝望而痛苦,最后竟然将头狠狠的砸到大石头上,然后整个人打滚着滚下了万丈深渊。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的僧人们正好念完了一组超度的经文,娄飒的身体在落下悬崖的过程中再次浮了起来,周身被一层金色柔和的光晕笼罩着,有银色的莲花在他的身边盛开,娄飒脸上的血迹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有和煦的风吹来,娄飒的长发飞扬,眉宇间的戾气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眼眸里带着大彻大悟的淡然,双手合十盘腿坐在半空,随着风儿越飘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灵隐老人这时候嘴里也念起了只有他才能听得懂的咒语,将满身是伤的钟晴治好,带着她慢慢的往前走,越过了陡峭的悬崖,越过了曲曲折折的小桥,避开了沿途那么多恶鬼的纠缠,再次经她引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然后他拿着奇怪的符文贴在昏迷不醒的钟晴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咒语,让她的灵魂和身体彻底的融合,最后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去飞快的点住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将她身上的符文取下来用火烧成了灰烬放在碗里,捏着钟晴的下颚,让她将带着灰的水咽了下去,然后吹熄灭了屋子里的红蜡,拿着纸钱在佛像前慢慢的烧了起来。 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向凌天再次将鲜血滴在血色的经书上,那些金色的光芒慢慢的消失了,一切归于宁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南宫墨屏住呼吸的看完了这一切,宛如置身在梦里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些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戏文里在唱戏。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害怕他呼吸的声音太大了吓坏了灵隐老人和向凌天作法将钟晴的魂魄给引回来。 灵隐老人稍微喘过气来之后,看了一眼南宫墨震撼的样子,嘴角勾了勾,一会才慢慢的说道,“再过半个时辰,她就能醒过来了,你最好让人带着她去沐浴洗掉她身上的晦气,以后她的日子会平安顺遂。” 南宫墨如梦初醒,声音还透着一丝颤抖,“前辈,晴儿她一会就能醒了吗?”他眼眶氤氲开温热的雾气,感动得快要哭了。 “她当然会醒过来,魂魄已经回归了她的身体,不醒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灵隐老人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会爱上你,我的徒儿和你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她竟然选择你不选择他。” 南宫墨根本不在乎灵隐老人说了什么,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了钟晴的身上,将她抱了起来,像抱着最珍爱的宝贝,“晴儿。” 她终于要醒了,他的妻子终于要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多谢老前辈。”南宫墨对着灵隐老人认真的说道,目光转向向凌天,有些犹豫,还是说道,“还有向凌天,谢谢你帮忙将钟晴唤醒。你的儿子我会完整无缺的送到你的手上。” 说完他唤来南枫,以十二分虔诚的态度让人将向凌天和灵隐老人带下去休息。 他则亲自抱着钟晴去了浴池,让她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将她身上的晦气洗去,半个时辰之后,被南宫墨细心呵护的钟晴在昏迷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而南宫墨在看到她温柔笑容的那一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滑落。   ☆、第一百八十七章粉妆玉琢的孩子,京城来人 “钟晴,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快要把我吓死了。” 南宫墨将她抱得紧紧的,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再也不要分开,他终于等到她醒来了,真的太好了。 钟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在梦里苦苦挣扎,想要回到南宫墨的身边,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能睁开眼睛对南宫墨绽放开一个温柔的浅笑,告诉他她没事。 她看到南宫墨喜极而泣的眼泪,缓慢的抬起手用手背将泪水擦干,“墨,别哭了,我醒过来了。” 南宫墨抱着她,将脸放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里还有着不可抑制的后怕,“晴儿,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陪着我,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这些日子我都快要崩溃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觉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她双手环住他的腰,声音温柔带着深深的想念,“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那么爱你,想要和你厮守一生的,不会离开你的。” 南宫墨胸腔不停的起伏着,好一会儿才将激动的情绪咽下去,“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你承受这样的危险,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 他说着,抱着她的手更加紧,那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啊。 过了一会儿,钟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墨,我有点冷。” 南宫墨低头才发觉浴池里的水变凉了,他脸上浮现了一抹心疼和懊恼,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出浴池,用干净的毛巾擦掉她身上的水珠,动作迅速麻利的帮她穿好了衣服抱着她来到了房间床上躺下。 “你刚醒过来,好好待一会,我让人给你煮点暖胃的粥喝。” 南宫墨给她盖上被子,吻着她的额头恋恋不舍的说道。 说完还没等钟晴反应过来,他打开门对着守在外面伺候的风华吩咐了一声,然后在云舒面前交代了两句,再次回到房间里坐在床沿边上,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晴儿,你还没看过孩子吧,我让丫鬟去抱孩子了,那是我们的儿子,长得粉粉嫩嫩,眼睛很圆很亮,像黑宝石一样,别提多漂亮了。这是你九死一生才得来的宝贝,真的很谢谢你。” 钟晴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的揪住他的袖子,“墨,孩子在哪里,我要见他。”她从昏睡中醒过来没多久,再加上做了那么久的噩梦,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竟然将她已经生过孩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南宫墨看到她眼睛里涌动的愧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笑了笑,“你身体这样,偶尔会暂时不记得一些事情也是正常的,你不要愧疚。” 钟晴拥着被子点头,“墨,孩子是长得像你一些还是像我一些?”她想到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心软得像一滩水。 “还没张开呢,不是很看得出来究竟像谁。不过我希望像你一样,长得漂亮又聪明,他是我们的宝贝。” 南宫墨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意,妻子儿子都在身边,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幸福了,他真的很幸运。 两人说着话,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南宫墨提高声音喊道,“进来。” 门被打开,碧瑶抱着孩子走了进来,看到床上坐着的钟晴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小姐,你终于醒了,碧瑶都快要担心死了。” 钟晴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碧瑶,我没事了。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她全部的心神都被孩子吸引了去,声音都止不住的激动颤抖起来。 碧瑶赶紧将孩子递到她的面前,钟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过来,目光近乎贪婪的看着小小粉粉的一团,心几乎柔软成了一滩水。 孩子长得很白,眼睛亮得像黑宝石一样,迸发着耀眼的光芒,就那么看着钟晴,看得她心像被柔软的小手抓住,这是她的孩子。 “长得可真漂亮。”她越看越爱,抱在怀里简直不撒手了,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墨,这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终于有一家三口了,真好。” 她被强烈的幸福包围着,感动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我们的孩子呢。” 南宫墨将她和孩子一起搂在怀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我们终于有了圆满的家,晴儿,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对了,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钟晴想到一个问题,看向南宫墨轻声的问道。 “小名叫康儿,我希望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大名还没起呢,那时候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哪有心情给他起名。晴儿,不然你给儿子起个名字吧,他是你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的,应该由你起名。” 钟晴怎么肯,到最后两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打算给孩子起名南宫暄。 碧瑶一直在旁边听着,等名字敲定,南宫墨将孩子交代她手上的时候,她轻轻的逗弄着孩子,“暄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钟晴大病初愈,身体很是虚弱,再支撑了那么一会脸上已经浮现了疲倦之意,她捂着嘴忍不住频频哈欠了起来。 “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吧,碧瑶,你先把孩子抱回去让奶娘照顾,等王妃好些了再说。” 南宫墨心疼妻子,急忙吩咐道,钟晴舍不得孩子,扯了扯南宫墨的衣袖,“不然让孩子和我们一起睡好了,我不想孩子和我们分开。” “晴儿,你身体还没好全呢,等你身体再好一些了我们再把康儿接过来吧。你和娄飒之间的争执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做的梦,你要好好的养身体,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钟晴难掩震惊,只好先让碧瑶带着孩子下去休息,然后忍着疲惫问道,“你说娄飒想要拉着我下地狱那些事情是真的?那不是梦?” 南宫墨脸色异常严峻的点头,“对,你之所以醒不过来是因为娄飒的怨灵纠缠住了你想让你下地狱,所以你才会一直醒不过来。所以孩子暂时交给奶娘和碧瑶照看,恩?” 钟晴吓得背后的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心脏砰砰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是不是我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娄飒怀着那个强烈的怨恨,恨不得将她置之于死地,怎么容忍得了她活着,她那时候快要死了,忽然一道强劲的力道袭来阻止了娄飒的袭击,她才能从死神手里逃出来。 “都过去了,没有人能再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你就当做了一个噩梦。晴儿,这些天养好身体,我们好好过日子。” 南宫墨不想再提那些让他忧心如焚的往事,他只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养大他们的孩子,让康儿一生无忧。 钟晴心情很复杂的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道,“墨,是你想办法把我救回来的是不是?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已经置身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好得让我很想哭。”这个男人怎么能爱她到这样的程度,她要怎么样才能回报他的深情。 “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用整个生命去爱你,我们夫妻之间不用说谢谢。晴儿,你困了,暂时睡一会,等粥熬好了我再叫你起床。我想要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比谁都过得幸福快乐。” 南宫墨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底写满了深情和认真。 钟晴心里一片满足,乖巧的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她心里很甜,像蜜糖一样,她以前承受多少苦难,现在就过得有多幸福,真的很满足。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香气四溢的瘦肉粥给吸引了过去,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南宫墨捧着碗坐在床沿边根本不用她动手,一勺一勺的喂她,直到她吃得心满意足了才肯放开。 “晴儿,你能醒过来多亏了上官锦把他的师父请过来了,明天我们设宴款待他们,发自肺腑的谢谢他们。还有向凌天,虽然之前他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娘的事情,这一次若不是他出手赶走娄飒,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醒过来,还是要感谢一下的。” “我知道,恩怨是非我能分得很清楚,你不用担心。” 钟晴愣了一下,迅速的说道。虽然她心里对上官锦依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感到很意外,不过能醒过来,就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上官锦对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她低垂着眼帘,眼底有一抹复杂的光芒,他何苦呢,世上好女人多得是,他为什么一直放不下呢?她其实不是那种温柔善良的女人,谁若是敢伤害她,她能将对方折磨得死无葬身之地,她不想在感情上拖泥带水,可是上官锦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对她念念不忘,她真的没有那么好。 想到这里,她懊恼的揪了揪头发,一股厌烦涌上心头。这么大的人情她要怎么样才能偿还呢? “晴儿,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他,除了把你和孩子从我的身边带走,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更何况我不觉得在娶你这件事情上我亏欠他什么,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那么多年不闻不问,怪不得别人。贤妃也早就默认悔婚了,我没有抢他的妻子。” 南宫墨低沉坚定的声音在房间里缓缓的响了起来,他最爱的女人,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我只是在想着怎样才能偿还他这么大的人情,我也不可能嫁给他的,我不想委屈我自己。”钟晴懊恼的说道,她可不想欠上官锦这么多,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自己就更应该避嫌,不能牵扯不清了。 “看他想要什么吧,若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我愿意报答他。不要想这些了,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等到了再说。” “还有向凌天,他若是想离开,就把他放回去吧,以前的事情都清算完了,其实说来这一次还是我们欠了他的。” 钟晴声音很轻,带着一抹亏欠,“我将几粒用珍稀药材制成的药丸送给他,帮他解掉身上的毒,让他虚弱的身体慢慢的变好起来。” “好,都听你的。”南宫墨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心里微微发紧,她总是这样,该狠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狠心,却也容易觉得亏欠别人。 钟晴才说了那么几句话,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整个人又气喘吁吁了。 南宫墨心疼的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只能慢慢调养了,估计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晴儿,我们只要康儿就好了,以后不再要了,这样痛彻心扉的滋味我尝过一次就够了,不想再尝第二次。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还差点把你害死了。 “你不要自责,是我自己强烈的想要有属于我们的孩子,而且,就算是拼尽了性命,我也不后悔。”钟晴发自内心的说道,她真的很想为他生孩子。 南宫墨还想说什么,钟晴已经用手抚上他乌青的眼眶,透着烛光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心一阵阵的抽疼,“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想象得到你为了把我救活费了多少心思,你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了。” “能让你醒来再累我都觉得是值得的。”南宫墨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唇边细细的啄吻着,心里暖暖的很是满足。 “我又累了呢,你陪我睡一会。” 钟晴撒娇的在他的怀里蹭蹭,满是心疼,这个将她爱若性命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心疼,能不去爱他?遇到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南宫墨笑了笑,两人一起在床上躺下,像是害怕她会离开一样,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嘴角却带着满足又幸福的微笑。 钟晴鼻子发酸,想到他这些天担惊受怕,又要照顾孩子,又担心她醒不过来四处奔波,愧疚得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等到他睡着之后,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拿下来,或许太累,一向警觉的南宫墨竟然察觉不到她的动作,她给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穿好鞋子推开门走出去。 风华看到她出来,脸上露出惊骇又担心的神情,着急的开口想要劝她回去,钟晴含笑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孩子现在在哪里?” 得到正确的指认之后,钟晴推开门悄悄的走进儿子的房间里,奶娘和碧瑶看到她的时候一怔,立刻向她请安。 钟晴坐在小床旁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情不自禁的翘起了嘴角,伸出手去轻轻的碰触他的脸颊,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小姐,小世子长得很好看呢。” 碧瑶站在钟晴的身后小声的说道,“小姐,你当娘亲了,夫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谢你,碧瑶,在我那么艰难的时候帮我带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钟晴发自肺腑的说道,这个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跟在她的身边,让她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她的谢意。 “小姐你别这么说,碧瑶跟着你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我现在吃的用的穿的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精致,过得还要体面,这些都是小姐给我的,做人不能忘本,一定要很感激才可以。更何况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再也不用像过去一样提心吊胆,我心灵是自由的,手里有那么多的银子花,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小姐,你给碧瑶的比碧瑶付出的多太多了。更何况我很想守着小世子长大,看他比我们小时候过得更幸福安稳。” 碧瑶想到了她和小姐那些不堪回首的苦难童年,眼眶含着眼泪,“小姐,我想一直陪着你到永远,遇见小姐是我最大的福气。” 钟晴想到她现在虚弱的样子,再加上灵魂出窍的时候娄飒带来的阴霾,也不敢多碰孩子,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只觉得这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此了。 “碧瑶,可是我还是想让你嫁个好男人有个依靠。万一我哪天庇佑不了你了,提早一步离开人世,你也还有人陪着。你总是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钟晴经历这次的事情感悟真的挺多的,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或许一个不慎活生生的性命就从世上消失了。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会考虑的,嫁人是要看缘分的,我想要嫁一个对的人,就像王爷和王妃一样恩爱,携手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碧瑶不再坚持,如果嫁人能让小姐放心,那她会嫁的。 “小姐,小世子真的很可爱呢,粉妆玉琢的,长大了肯定能引得一大群姑娘爱慕。”碧瑶看着粉嫩的婴儿眼神温柔慈爱,就像看着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奴婢在这里祝福小姐,和王爷恩爱白头,孩子孝顺,日子过得越来越顺心。” 钟晴心情如沐春风,这个孩子承载了她全部的希望,她恨不得将世间一切最好的都拿给他,“康儿,你一定要一世无忧的长大,爹娘都很爱你。” 她看了一会孩子,又是觉得一阵眩晕,身体一阵无力感袭来,身体不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上,碧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小姐你怎么了?” 碧瑶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喝下,钟晴沉重的喘了一会气才又好受了一些,“碧瑶,春蓉,秋霜,你们好好带着孩子,还有奶娘,一定不能疏忽大意。” 几人如临大敌般的点头,钟晴恋恋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由碧瑶扶着离开了房间。 看着孩子如此乖巧可爱的模样,她当时恨不得把孩子抱过来自己喂奶,然而她之前喝了太多的药,根本不能喂孩子,只能不甘心的作罢。 不过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身体好些之后她就亲自喂养孩子,孩子只有从小跟着自己以后才会亲,她想让孩子从小就感受到父母毫无保留的疼爱。 “小姐,你生孩子到底伤了元气,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了,碧瑶想看着小姐好好的。” 钟晴回到卧房之前,碧瑶轻声的说道,上次的事情真的把她吓坏了,她不想小姐再这样了,王府里人心惶惶的日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不用害怕,这样的意外不会再有了。碧瑶你回去看着孩子,累了就和风华云舒等人轮流看着。” 钟晴说着整个人又气喘吁吁,一张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碧瑶答应下来,亲自看着她走进了房间才肯放心下来,转身离开。 而钟晴放轻脚步刚爬上床,原本睡着的南宫墨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温热的唇贴着她的额头,“你去哪里了?” “我之前睡不着,去看了一下我们儿子。”钟晴轻声的应道,她甚至能感受到南宫墨肌肉的紧绷。 “晴儿你又吓了我一次,我醒来一摸,你没在我的身边,吓得我头皮都要发麻了。儿子那里没事,碧瑶,风华和奶娘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体养好,别的事情你不要担心。” 南宫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让她不自觉的战栗,撒娇的往他的怀里钻去,“我这不是才醒过来嘛,我想要看孩子啊,以后不会了呢。我现在又困了,你陪我睡。” 说完她直接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南宫墨看她耍赖的样子,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就是有本事搅得他的心吹皱一池春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不过他依然甘之如饴,有她在怀里的感觉是那么踏实,踏实得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圆满了,醒来的慌乱慢慢的消失,他抱着她也睡着了。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南宫墨和钟晴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南宫墨亲自为她穿好衣裳,帮她将乌黑如墨的长发盘起来,将她收拾得很整齐,若不是瘦削的脸庞和惨白的脸色,她美得像误入凡尘的仙女。 洗漱完之后,药膳和粥摆在桌子上,南宫墨一直盯着她吃,直到她吃饱了,他才将她吃剩的粥毫不嫌弃的吃下去。 “晴儿,你累就休息,我又找了一些丫鬟来伺候你,不管你去哪里,都不能让丫鬟离开你一丈远。晚上要设宴款待上官锦的师父和向凌天,可能会很郑重,我要去准备一下,暂时不能陪着你了。你呀让丫鬟照顾好你自己。调理身体的药记得吃,我先走了。” 南宫墨不厌其烦的交代道,钟晴嘴角也噙着温柔的微笑,他叮嘱一句她点一下头,南宫墨带着缱绻的眷恋离开了。 钟晴晒了一会暖烘烘的太阳,跑去看了儿子一会,虽然身体比以前还要虚弱,她仍然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值得珍惜呢。 临近中午,她坐在花园里暖和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管家急匆匆的赶来了,“王妃,语欢公主,絮儿公主,和锦王妃,皇后,黄上和太子身边的嬷嬷都从京城赶来了,要给小世子补办满月酒。王爷不知道什么事情出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钟晴眼睛里浮起了一抹意外,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把人请到客厅里摆上点心和茶水伺候,我立刻就去。” 她不知道之前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知不知道,不过来给她儿子补办满月酒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管怎么说,那都证明皇上,皇后等人重视他们的孩子,能够被南宫墨的至亲认可重视,她心里总是很开心的。 管家听从她的命令退了下去招待客人了,钟晴强打起精神让丫鬟带她回去换了一套稍微正式艳丽的衣服,在惨白的脸上涂了一层胭脂水粉,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才让丫鬟扶着朝着客厅走去。 还没走进客厅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说话和轻笑声,她脸上浮起温柔得体的微笑走了进去,“锦王妃,语欢公主,絮儿公主,几位嬷嬷。” “钟晴姐姐。” 上官语欢高兴得直接冲过去抱着她的手臂,笑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再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当了娘亲,我要当姨姨了呢。” 上官絮儿眼底掠过一抹阴鸷,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紧握成拳,恨意在心里蔓延着,北堂妍月告诉她,钟晴生完孩子大出血,一直昏迷不醒变成活死人了,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就是报应了,谁让钟晴那个毒妇害了那么多人,她死了才活该。谁知道她竟然在昏迷了一个多月之后还能醒过来,这怎么可以,老天爷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到她的作恶多端,怎么还让这样的女人活在世上,她恨得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睿王妃,恭喜你喜得麟儿,这些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己做的小孩子的衣裳,希望你不嫌弃能喜欢。” 忍住心底汹涌澎湃的恨意,上官絮儿脸上一片温柔恬静,眼神澄澈坦诚,将她缝制的精致的小孩的衣裳递到钟晴的面前。 钟晴探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上官絮儿任由她打量,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身为皇家公主的优雅之气,竟然看不到一丝阴霾和算计。钟晴不动声色的将意外压在了心里,爽快的接过了礼物,“多谢絮儿公主的礼物,我很喜欢。” “睿王妃,这是我送给小孩子的礼物,恭喜你成为了娘亲,同样祝你和睿王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北堂妍月看到钟晴脸色虽然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弱柳扶风的感觉,嫉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的燃烧着,这就是上官锦深爱的女人,在她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之后,对她的爱依然没有停止过。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来的那么大的魔力,竟然能让一个男人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还将她满腔的爱意踩在脚底下恶狠狠的践踏,她知道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谢谢锦王妃。” 钟晴坦然的接过礼物,不卑不亢的接受北堂妍月的打量,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敌意,想到上官锦的那些心思,她有些懊恼,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她也不想上官锦那样的,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皇上,皇后和太子身边的嬷嬷分别将他们主子准备的礼物双手奉上,钟晴一律怀着感激和虔诚的心情答应了。 几个女人各怀心思,面上却都端着微笑,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想看孩子,能带我去看孩子吗?” 在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上官语欢终于按捺不住,扯着钟晴的袖子难掩眼底的渴望,“墨表哥和钟晴姐姐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呢,我好想看啊。” “睿王妃,我也想看孩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也看向钟晴含着期待的问道。 不过她们心里想的和上官语欢不同,她们可不想看什么可爱的孩子,她们想得更多的是南宫墨和钟晴的孩子什么时候才去死。 凭什么钟晴和南宫墨这对心狠手辣的夫妻能过得那么幸福,她们却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难受得快要发疯掉? 钟晴当然知道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不会怀有怎样好的心思,不过她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爽快的答应下来,带着一行人朝着孩子的房间走去。 孩子刚睡醒,一张脸红彤彤的,睁着璀璨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看人,显得聪明而可爱。 上官语欢喜欢得口水都快要下来了,爱不释手的逗弄着孩子,心柔软成了一滩水,“长得好漂亮呢,很像墨表哥,不过眼睛像钟晴姐姐,好可爱。” 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站在旁边笑着,心里却不约而同的冒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恨不得伸出手去将这个孩子掐死,让南宫墨断子绝孙。 凭什么他们能那么幸福,她们却过得那么艰难和痛苦。 在强烈的嫉妒之下,就算再怎么掩饰,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周身冒出来的杀气还是让风华和云舒感受到了,她们靠近了几步,警惕的瞪着那两人,若是她们敢做出伤害小世子的事情来,直接弄死!   ☆、第一百八十八章上官锦的盘算,妍月指责钟晴 “睿王妃你真是好福气,夫君疼爱有加,孩子漂亮可爱,简直拥有了世间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呢,谁能想得到以前在宁王府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你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之内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呢。” 北堂妍月脸上虽然带着笑,心底的不平之气却像汹涌的海浪一样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看到钟晴这般幸福的模样,她嫉妒得更是发狂,既然已经和南宫墨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抢走上官锦的心,她的夫君直到现在都没和她圆房,她怎么能在幸福的同时硬生生的毁掉了自己的生活。 钟晴没想到北堂妍月竟然会翻出她的往事来,语气还那么怨愤,挑衅的意味那么明显,她稍微怔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感受到后者的敌意,笑容愈加甜蜜和幸福,“是啊,我也想不到呢,同样是王妃,待遇却天差地别,有的男人硬生生的无视女人的存在,丝毫不顾及女人的感受让她伤心垂泪,有些男人却怀着一颗赤忱火热的心,把女人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的珍惜。所以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呢,一定要擦亮眼睛选好男人了,不然那个男人再俊美不凡,再惊才绝艳,再卓尔不凡都没用。我第一次自己头脑发昏选了意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害得自己差点丢了一条性命,那也是我自己活该,有了教训之后,我当然要选一个爱我的男人啊。” 这番话别有深意,落在北堂妍月的耳朵里就觉得她是在映射自己,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钟晴这个贱人,竟然还敢讽刺她得不到上官锦的宠爱,她怎么有脸炫耀!要不是她,自己和上官锦早就是世人称赞的恩爱夫妻了。 北堂妍月脸色难看极了,僵硬的扯着唇角,“是啊,也不是哪个女人出嫁两次就能找打如意郎君的,所以才说睿王妃好福气啊。不过我母妃可是从小教导我,女人一定要安分守己遵守妇德,时时刻刻以夫君的一切为中心,从一而终当然是最重要了。做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了,所以有些女人最好还是只出嫁一次就够了呢。不过我想睿王妃可能不会有这方面的意识,毕竟我听说睿王妃生母早逝,也怪可怜的。”言下之意就是有娘生没娘养了。 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掩饰自己对钟晴的怨恨,眼底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就那么瞪着钟晴。谁让她毁了自己的幸福,若是上官锦的心再不回到她的身上,她绝对要让钟晴生不如死。 钟晴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先让人带锦王妃和两位公主,还有几位嬷嬷们下去休息吧,你们远道而来也累了,等晚上的时候会有晚宴,希望你们喜欢。” 说完她让丫鬟将上官语欢,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等人带到王府里风景最为幽静雅致,布置得精致典雅的院子走去。 等到她们都离开的时候,钟晴难掩脸上的疲惫,坐在软榻上不停的喘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醒过来身体就一直不好,才走几步路就开始气喘吁吁,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房间内很安静,钟晴让风华几个丫头和奶娘好好照看孩子,她则被碧瑶扶着回到了卧房。 “小姐,那个锦王妃明显就是对你有很深的敌意,她会不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啊?” 碧瑶之前一直站在钟晴的身边,她能看出锦王妃很恨她们小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担心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没事,只要她没有真正付诸于行动。她想恨就让她恨吧,我不在乎。” 钟晴脸上一片平淡,心却微微沉了下去,她不是傻子,不会想不到北堂妍月恨她的原因,只是隐隐觉得头疼。上官锦啊,我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总是放不下又是何苦呢?可是她不想再和上官锦纠缠不清,只希望他能够和他的妻子好好过日子。 “奴婢会看好小世子,请小姐放心。”碧瑶信誓旦旦的说道,小脸上一片坚定。锦王妃如果只是对小姐有敌意她管不着,若是她因此而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来,那她绝对会和锦王妃拼命。 “碧瑶,你真是我的解语花,贴心小棉袄啊。” 钟晴不愿去想那些阴暗的事情,她笑眯眯的拍了拍碧瑶的脸夸奖道,等到她下去之后,脸上的笑容才褪了下去,她推开门朝着外面喊道,“影卫。” 几道穿着浅蓝色衣裳的侍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跪在地上说道,“王妃。” “秘密注意上官絮儿和锦王妃的举动,若是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回来告诉我和王爷。”钟晴眼底覆上了一层寒霜,脸色异常严峻,认真的说道。 “是。” 影卫退了下去,钟晴躺在床上,周身笼罩着一层凛冽之气。北堂妍月,上官絮儿,我不管你们到江南来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可是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伤害到我在乎的人,否则我绝对不客气。 她情绪有些激动,那些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那么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墨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快步走过来将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发热发冷的迹象之后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没事就好。 “晴儿,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放柔了声音轻声的问道,看着她这样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皇上和皇后派了心腹嬷嬷来给康儿送贺礼,还说要为康儿补办满月酒。语欢来了,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也来了。” 钟晴干脆坐起来,直直的看着南宫墨说道。“北堂妍月看我的眼神像有着深仇大恨一样,我猜她是知道了上官锦曾经和我有过婚约,可能到现在都没放下。”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有些时候女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她就害怕北堂妍月暗地里在谋划什么,她倒是没事,可是他们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大,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她们就算想动手,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力,你就不要再担心和害怕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南宫墨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的声音透着安定人心的作用,钟晴心底那股躁动的心终于沉静了下来。 “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不需要操心那么多的事情,万事有我呢,恩?” “我只要康儿和你平平安安的,只要她没有算计你们,就算她心里恨死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若是想要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钟晴寒冷的声音袭来,染上了血雨腥风。说实话,北堂妍月过得不幸福,她心里是有着愧疚的,然而她从头到位都没有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那些话她早就说清楚了,是上官锦自己看不开,她固然有着一些责任,导致北堂妍月过得不好的罪魁祸首却是上官锦而不是她。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晴儿,你不要太紧绷了。你先睡一觉,等晚上的时候有感谢上官锦师徒和向凌天的宴会,语欢和锦王妃,上官絮儿也一起款待好了。” 南宫墨看着她钻进被窝里,帮她盖上被子,直到看着她睡着了之后才转身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时间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上官锦,灵隐老人和向凌天被请到了客厅里隆重款待着。 隔着一堵墙的另外一个房间,上官语欢,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陪着钟晴坐在一起,品尝着王府色香味俱全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老前辈,向凌天,锦王爷,我在这里敬各位一杯,谢谢你们将我的妻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南宫墨举着酒杯,发自肺腑的对三个人说道,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他是真的心存感激,若不是他们,或许晴儿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几人跟他碰杯,爽快的将酒喝得干干净净。 灵隐老人看着南宫墨俊逸非凡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徒弟温润如玉的样子,还是看不出来究竟他的徒弟输在哪里,钟晴那个女人怎么舍弃了他的徒弟而看上了南宫墨。 “前辈,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南宫墨真的很感激这个老人,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他不知道晴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什么条件都答应吗?”灵隐老人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精锐的光芒,半开玩笑办认真的问道。 “除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南宫墨斩钉截铁的说道。 灵隐老人微微讶异,他倒是知道堵住他的嘴,“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性命呢?既然我救了你妻子的性命,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拿你的性命来交换?”他的徒弟想要爱那个女人,为情所困了那么多年,他做师父的怎么能不帮忙呢? 南宫墨手背上青筋暴涨,脸上有着深沉和不舍,却依然坚定的说道,“如果这是前辈想要的,我当然也可以。” 没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更何况出手相救的这个老人是上官锦的师父,他没有侥幸他无条件的帮他。 “你不怕死?”灵隐老人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豁出去,不太相信的问道。 “当然怕,我害怕不能和妻子携手一生。如果前辈能不要我的性命更加好,若是你救回我妻子的条件就是取了我的性命,我也没有办法。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南宫墨坦然的说道,他其实很心痛也很不舍,他的孩子还那么小,他的妻子身体那么虚弱,他多想为她竖起一道避风的温暖港湾,让她能够一世无忧。 “那你还那么痛快。”灵隐老人轻蔑的撇了撇嘴,他还以为这人真的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因为我知道以前辈的武功和能力,想要我的性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我反抗你也能实现,更何况,我不想失信于人。” 南宫墨轻声的说道,低垂着眼帘,里面有沉痛和难过在流淌着。 “师父,别这样。” 上官锦看到气氛变得很低沉紧绷,压得人很难受,不由得轻声的劝道,他和南宫墨之间没有深仇大恨,钟晴嫁给他是因为母妃先悔婚,让她嫁给了东方鸿,让南宫墨有了得到她心意的机会,他不怪南宫墨。那个时候的钟晴孤立无援,南宫墨给了她一条生路,他有什么资格怨怪南宫墨。 南宫墨如果死了,钟晴肯定会恨他一辈子,他更加不可能得到钟晴的心了,这个险他不能冒。 “果然够狠心,敢取舍,怪不得锦儿不是你的对手。” 灵隐老人脸上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这个男人连性命都能豁出去,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只是,锦儿那么爱那个女人,为了她郁郁寡欢了这些年,他这个师父看了都心疼,势必要帮锦儿如愿以偿的。 “既然锦儿不想要你的性命,我也不会做那个恶人了,暂且放过你一马。”老人依然愤愤不平。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靠算计和手段维持,而是用真心来灌溉的,南宫墨在此多谢前辈的不杀之恩。”南宫墨脸上挂着俊朗的笑容,有感而发。 宴会散去,南宫墨让暗卫拿了一些解药和强身健体的药给向凌天,亲自送灵隐老人和上官锦回客房休息。 等到灵隐老人进房间之后,上官锦挑衅的看向南宫墨,郑重其事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把钟晴看好了,你若是有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再让她伤心难过,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我都要把她从你的身边抢走。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 那个女人是他最强烈的渴望,他多么想让她做他的爱人。 “我对钟晴的爱也比你看到的深刻得多,诚挚得多,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锦王爷,晴儿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你又何苦让她为难呢。她这样也很为难,更何况现在你都已经娶妻了,你还想要和钟晴长相厮守,难道你是想要她做你的小妾?” 南宫墨心里是真的冒火了,这个男人怎么能执拗到这样的程度,明明都已经娶妻了,还放不下过去。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给钟晴带来多么大的困扰吗? 上官锦被南宫墨一噎,脸上浮起了一丝难堪,这个问题他竟然从来没想过。 “放下那些不该有的执念吧,我想钟晴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她对你没有半分的爱意,你的爱对她只是一种烦恼,没有半点的甜蜜。更何况,锦王妃已经来到了江南,现在就住在王府里,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是西凉的公主,骨子里有着皇家的骄傲,你别把她逼急了,她若是失去理智做出不好的事情连累钟晴,你难道心里就开心了,没有一丝愧疚?锦王爷,和锦王妃好好过日子吧,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贤妃娘娘也想你能快点有子嗣后代。” 南宫墨耐着性子说了这么一番话,转身离开了,上官锦站在花园里,脸上有着后悔,他怎么没想过在父皇赐婚的时候就抗争,现在弄得这样的境地。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灵隐老人走了出来,在徒弟的面前站定,睿智而深沉的眼眸注视着他,“你就真的那么爱那个女人,爱了十几年了还舍不得放下?” 上官锦点了点头,在师父的面前他不想有半点的隐瞒。 “她真的那么好吗,值得你爱了那么久,哪怕她嫁过两次,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是爱着她,不嫌弃?她到底好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究竟哪里好,可是我就是爱她,很爱,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能付出十二分的真心相对,干净而纯粹,没有半分算计,我喜欢这样的她。师父,我在皇宫里见多了太多表面温柔善良,转身却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不想要那样的妻子,真的。其实我也知道钟晴对敌人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那又如何,她爱南宫墨,她疼惜碧瑶,她对语欢皇妹掏心掏肺的好,连带着爱屋及乌,父皇和母后的事情她都能不余遗力的去做。这样的女人我不想错过,她明明应该是我的妻子啊,怎么不小心就嫁给了别人。” 上官锦猛的趴在师父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他怎么能将她弄丢了呢,那明明是他的妻子啊,“师父,我心里很痛,痛得快要窒息了,你帮帮我。” 灵隐老人看着像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徒弟,轻轻的叹息一声,“锦儿,如果她是你一辈子的执念,你那么的想要她,做师父的一定会帮你。爱一个人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师父也深深的体会过,知道那种痛苦。可是有句话,你不得不承认南宫墨说得很对,既然你那么爱钟晴,如果得到了她,你又要将她如何安置?你现在的王妃是西凉高贵的公主,你不能休妻,难道让钟晴委身做妾吗?依着她那么骄傲的性子,你势必留不住她。” 上官锦脸上一片纠结,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里涌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挣扎了很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会和公主和离,让她另寻良人嫁了,反正她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又长得花容月貌,身份气度一样不缺,想要嫁个好男人也不是难事。” 灵隐老人摇了摇头,眼睛里写满了失望,“锦儿,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皇家贵胄,皇上的赐婚从来就没有休妻跟和离一说,北堂妍月是你的正妃,这是你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事实” 上官锦脸上血色褪尽,身形踉跄了一下,痛苦的捂着心脏的位置,周身被强烈的悲哀包围着,“那师父我究竟要怎么办,我不爱北堂妍月,真的一点都不爱她啊,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钟晴。”那些问题他不是没想到,可是却不敢深想下去,因为深想下去的结果就是,他和钟晴再也没有可能。他有了身份高贵的妻子,还是父皇亲自赐婚,一辈子要和北堂妍月扯上了联系,不死不休。那个结果是他不敢去碰触的雷区,他爱的只有钟晴。 她以前是他的未婚妻啊,即便中间出了一些差错,他也希望她最后能回到他的身边,他不在乎她嫁过两个男人,也不在乎她给南宫墨生了孩子。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回来陪着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办法,除非北堂妍月死了,或者你死了,重新换个身份活着,否则你和钟晴没有结果。当然,若是你愿意放弃皇子的身份,让皇上把你贬为庶民,或许北堂妍月就会想办法离开你了,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确实最糟糕的办法。” 上官锦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不管是哪个办法,他都不愿意要,他是皇子,血液里流着高贵的血统,他舍不得丢掉,可是北堂妍月没有做错什么,他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不想沾染无辜的生命,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害了别人,他已经够对不起北堂妍月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锦儿,你心肠太软,下不了狠心,注定只能和钟晴分开。”灵隐老人实话实说,这话对于上官锦来说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师父,你最足智多谋,肯定能想得出来,你帮帮我好吗?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我只要钟晴爱上我,和我长相厮守。” 上官锦像个孩子一样抬起头,无助的看着灵隐老人,在他的心里,师父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他一定有办法的。 灵隐老人只是同情的看着他,“没有别的办法了,锦儿,不然你换个身份生活,做我灵隐老人的徒弟,身份自然同样尊贵,同样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比云国的王爷差。” “师父,你让我再想想吧,父皇其实也很疼爱我,因为我小时候身体很虚弱,总是生病,父皇对我关怀备至,我舍不得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上官锦眼睛里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还有母妃,虽然她伤透了他的心,这些年他心里其实很怨怪母妃,对她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可是她到底给了他性命,就这么一走了之,父皇和母妃肯定伤透了心。 “你想清楚,这些事情一下子做取舍的确很难。至于南宫墨那边,用不着我们出手,会有人帮我们收拾了他,你耐心等待,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灵隐老人眼睛里带着一抹兴奋的光芒,南宫墨印堂发黑,不日便会有血光之灾,那些灾难对他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他不急在一时。 “师父,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上官锦看到师父深邃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诡异的寒光,心怦怦的跳了起来,是不是他的机会来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不想双手沾染上鲜血随便你,不过你想趁机得到钟晴的心,这倒是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和北堂妍月的关系一定要处理好,钟晴是不可能做小的,她的命格也很特殊,委屈了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灵隐老人郑重其事的提醒上官锦,“只要你想,师父一定帮你达成所愿。好了,先回房间里理清楚思路,看究竟怎样处理和北堂妍月的关系吧。” “谢谢师父。” 上官锦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愉悦在眉宇间荡漾开来,他能和钟晴在一起,光是想想,他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至于和上官絮儿解除关系,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和上官絮儿商量一下,选择平静的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她实在不愿意,再想别的办法。 打定了主意,上官锦满怀期待的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同一时刻,钟晴为上官语欢,上官絮儿,北堂妍月还有几位嬷嬷举行的接风洗尘宴也到了尾声,几个女人走出了花厅,置身在花团锦簇的花园里,走在平坦的青石铺就的小路上。 来到几位女客居住的院子,上官絮儿,上官语欢和几位嬷嬷率先进去了,北堂妍月嘴角噙着淡笑跟在钟晴的身边并没有跟着离开。 “睿王妃。” 让伺候的丫鬟退下了,北堂妍月寒冷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钟晴,声音也染上了一抹恨意。 “锦王妃有话不妨直说,天色已经很晚了呢。”钟晴淡笑着看着她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睿王妃?你毁掉了我的幸福,转身却能和别的男人过得那么甜蜜幸福,我看到你这样,有时候恨不得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北堂妍月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她真的是太痛苦了,嫁给上官锦这么久,她依然是处子之身,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从大婚之夜掀开了她的盖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让她变成了锦王府里的笑话,她委屈得每天晚上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掉眼泪。 “我真的很爱锦王爷,为了他甘心做最温柔的女人,体贴懂事,对他嘘寒问暖,只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我的美丽,感受到我的好,从而爱上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内心,他心里爱着的只有你一个,哪怕你嫁给了睿王爷,过得恩爱又甜蜜,在他的心里,他依然把你当成了他的妻子,为你守身如玉。钟晴,你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让那样遗世独立,犹如谪仙一样的男人念念不忘了这么久。有时候,我恨不得把你杀了,彻底的将你从他的心里赶出去,这样他能看到的就只有我了。” 北堂妍月说着说着,心里一股强烈的难过逼得她快要发疯,“钟晴,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将他的魂儿都勾走了,我那么爱他,他却对我不屑一顾。因为你。我过得很痛苦你知不知道?” 她怨恨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像是要将后者的血肉硬生生的剜下来一样,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你要在让他爱上你之后,又选择转身离开。为什么不嫁给他,你们成为了夫妻,我当初也就不会爱上他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爱而不得,每天夜里辗转反侧。我过得那么痛苦,你却过得那样快乐,我凭什么不恨你?” 钟晴听着她痛苦压抑的哭泣声,心里升起了一抹强烈的内疚感,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她愧疚,却没有任何办法,“妍月公主,我觉得很抱歉。” “你抱歉有什么用,我依然在王府里守活寡,依然得不到锦王爷的爱,因为你在他的心上烙下了太深的印记,恐怕一辈子都去不掉了。难道你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声抱歉就能将你对我的伤害都抹杀吗?钟晴,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让上官锦爱上我。他是我的夫君,我那么爱他,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哪里比不上你,我承认你聪明又漂亮,可是我同样兰质蕙心,美丽动人,甚至我比你温柔,出身也比你高贵,凭什么他只看得到你的存在,却彻底的将我无视。” 北堂妍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周身笼罩着森森的怒火,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输给别人过,好不容易爱上这个一个男人,却又在他那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钟晴好脾气的问道,“那除了道歉我还能怎么样?妍月公主,其实我早就和锦王爷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爱的人是南宫墨,对他没有丝毫的想法。我同样也劝他放下那些执念,好好和你过日子了,可是他不听我的话,你说我能怎么办呢?一个人的情感和心意是最难控制的,我左右不了锦王爷的心,就像你不能阻止你爱他一样。而且我已经很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并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暧昧不明的话给他希望。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之所以觉得愧疚,是因为上官锦心里念着她,让北堂妍月受到委屈了。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她都已经和南宫墨离开京城来到江南快一年了,远远离开上官锦的地方,他依然耿耿于怀,她也没有办法好不好。 “想要我原谅你对我的伤害也不是不可以。” 北堂妍月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灼灼的目光透着志在必得的坚定,凛冽的声音贯穿了钟晴的耳膜,“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做到了我就原谅你,不然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等着瞧!”   ☆、第一百八十九章妍月的无耻要求,康儿中毒 钟晴听到她的话,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沉着脸没有吱声,在北堂妍月没有说出究竟是什么事情时,她不会轻易答应的。 “你帮我得到上官锦,我要和他真正的夫妻。” 北堂妍月豁出去了,她不要一直守活寡,她要过得幸福,让上官锦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她要做名副其实的锦王妃,受尽万千宠爱,让整个京城的女人都羡慕她,而不是在背后嘲笑她。 钟晴快要无语了,“锦王妃,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想要得到男人的心,只能自己去努力,很抱歉,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 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想插手上官锦的事情,说到底不管北堂妍月和上官锦之间发生什么,都是他们的事情,自己插手算什么事,她又不是脑子坏了,连这样的事情都要管。 “我的现在的痛苦和悲剧都是你造成的,难道你不应该帮我吗?钟晴,你就那么心安理得的看着我过得那么痛苦?” 北堂妍月声音陡的变得尖利了起来,妩媚精致的面容恐怖狰狞,“我得不到幸福,我一定会毁掉你的幸福,你信不信!” 到了这个时候,她算是豁出脸面了,一定要和上官锦变成真正的夫妻,她不想过着这样的生活,太难受了,难受得她快要崩溃了。 “锦王妃,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没有去抢你的男人,也没有给他留有希望,你们的事和我无关。你想他爱上你,就用真心感化他,我不可能帮你的忙。” 钟晴也动怒了,她是愧疚,不代表她理亏,她没有引诱上官锦,没有和他纠缠不清过,北堂妍月不能把她的歉意看成她软弱可欺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帮忙?你懂医术,懂毒术,随便给上官锦弄点意乱情迷的药就能帮助我完成我的愿望,这么一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帮助我吗?你亏欠我那么多,这就是你对我的歉意?钟晴,你真够虚伪的,虚伪得让人恶心。” 北堂妍月面容布上了一层薄怒,咬着牙恨声说道,她得不到幸福一定会杀了钟晴这个贱人。她不信钟晴如果死了,上官锦剩下的漫长的几十年依然愿意为她守身如玉。他难道还想断子绝孙? 钟晴真是服了这个女人的脑回路,“锦王妃,如果我们的对话是这些,那么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我对你是有些愧疚,但是不代表我欠你什么。” 她直接打断了北堂妍月的话,转身飞快的离开。 “钟晴,你这种冷漠无情的女人,上官锦怎么会爱上你!虚伪卑鄙,看到上官锦为你守身如玉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不管你爱不爱那个男人,他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这心机果然够深沉的!” 北堂妍月歇斯底里的吼道,尖锐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的突兀清晰,她真的恨死钟晴这个虚伪的女人了,明明她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帮到她的事情,她竟然不肯出手,就那么想要让她得不到幸福吗?她周身笼罩着腾腾的怒火,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钟晴,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让你好过,不信你就等着瞧! 没能让钟晴出手帮她,北堂妍月气得脸色铁青的回到了房间里,心情恶劣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得粉碎,贱人,毒妇,她一手毁灭了自己的幸福,现在竟然都不愿意出手帮她,贱人,心狠手辣的贱人! 就在怒火要把她的理智焚烧干净的时候,上官絮儿叩开了她的房门,看到她恼怒又无可奈何的脸,嘲讽的笑了起来,“妍月公主,被憋得快要内伤的滋味很难受吧,现在感受到了没?” 她就算没有特意留下来,也能想得到她对钟晴提了怎样的要求,无非就是撮合她和上官锦,然而钟晴那个女人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拿捏的,注定了北堂妍月只能碰一鼻子灰。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絮儿公主,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再不济我也是锦王妃,王府里除了我一个女主人,别的同房侍妾都没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王府里的银钱能让我随意支配,和你相比,我的日子风光多了。你有什么心情和资格来笑话我?” 北堂妍月最恨被人嘲笑她嫁到锦王府里守活寡,她长得貌美如花,勾魂摄魄的眼球能让绝大部分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怎么会轻易认输。她豁出去了,这次到江南,势必要和上官锦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因此怀孕,一举得男巩固她的地位。上官锦的人和心她都要得到,如果不能得到心爱的男人,她一定会联手婆婆杀了钟晴那个贱人,让她长眠地下,看上官锦还怎么缅怀,怎么真爱! 她越是想,周身迸射出来的杀气就越是强烈,钟晴,你不肯帮我是吗?我一定要幸福给你看,还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和南宫墨永远得不到幸福! “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招惹你的人是钟晴,又不是我。我只是想过来提醒你,这里可是钟晴和南宫墨的地盘,不管你心里盘算什么,可一定要小心。你也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别到时候连你也不例外。” 上官絮儿低头看着她染得鲜红的指甲,笑容寒冷又刺眼,“老天爷真是眷顾南宫墨和钟晴啊。你看他们双手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可是那又如何,他们还是过得甜蜜又幸福,日子温馨美满,连儿子都有了。你呢,再隐忍善良又有什么用,你美得让无数男人神魂颠倒,却依然不能让上官锦多看你一眼,看来美貌也不是万能的。公主啊公主,依着锦皇兄对钟晴念念不忘的程度,恐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慢慢等着容颜老去吧,好可怜呢。” “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你恨他们,所以想要借着我的手对付他们,我没那么愚蠢,傻傻的让你利用。”北堂妍月怒目圆瞪,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的险恶用心。 上官絮儿毫不在乎,笑容依然甜美灿烂,“你错了,我是恨他们不假,但是没指望你对付他们,你怎么可能是南宫墨和钟晴的对手,不过,我偶尔刺激你两句,看你过得不好我心里还是挺痛快的,至少我知道有人和我一样不快乐。” 北堂妍月怒气冲冲的走到她的面前,用力的推着她,“你这个火上浇油的贱人,给我滚,滚啊!” 上官絮儿被她推出了门外,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却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笑盈盈的回去了。她知道,北堂妍月因为上官锦肯定会坐不住的,肯定会联手贤妃娘娘对付钟晴和南宫墨,不管最后成不成功,只要能让南宫墨和钟晴难受就好了。 而她来江南的目标不是南宫墨和钟晴这对心狠手辣的夫妻,而是他们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若是那个孩子死了,他们肯定会心痛得发狂吧,她倒是要看看钟晴和南宫墨究竟能无坚不摧到怎样的程度! 想到这里,她面上笼罩了一层冰冷的寒霜,眼底却涌动着嗜血凛冽的笑意,补办的满月酒就在两天之后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着那天的到来了。 娄飒,你临死之前的愿望我一定帮你达成,我会将南宫墨杀死,将钟晴弄得残废,让钟晴痛不欲生,让他们的孩子很快就去死。 她捧着酒杯,喝了一口烈酒,面容狰狞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钟晴回到卧房里,将北堂妍月和她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宫墨,气得心口还在不停的起伏着,她恨恨的说道,“墨,你说北堂妍月怎么能提出那么无耻的要求,我又没抢她男人,也没杀了她父母,我根本没做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上官锦心里有那样的想法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她凭什么命令我。她恨我我能理解,可是怎么能让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别生气了,犯不着为她那样的人生气。我知道你没有做错就好了,你没有必要为别人的痛苦感到愧疚。那是她和上官锦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幸福也好,不幸也好,都是他们在过日子,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晴儿,过几天等康儿的满月酒补办之后,他们就会离开了,我们照样过自己的生活。” 南宫墨抱着她轻声的安慰道,他的妻子很容易心狠,也很容易心软愧疚。 “恩,我不想那些了,只希望上官锦对她好点,让她幸福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钟晴闷闷的说道。 南宫墨亲了亲她,不想再说话,哄着她睡着了。 北堂妍月和上官锦各怀心思,还有上官絮儿,很明显是别有目的,最好别在他的地盘上伤害他在乎的人,否则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留了心眼,让人在暗地里盯着北堂妍月和上官絮儿的动静,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为康儿补办的满月宴的日子也到了。 皇上和皇后派来的嬷嬷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拿着帝后从护国寺里求来的开光的璎珞项圈戴在康儿的脖子上,给孩子换上了大红的袄子,更加衬托得孩子的玉雪可爱,那双慧黠充满灵气的眼睛,看得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上官语欢喜欢得口水都快要下来了,“钟晴姐姐,我也想要一个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孩子。”她真是太羡慕了,钟晴姐姐和墨表哥未免也太幸福了吧,幸福得她好眼红。 钟晴目光带着鼓励的微笑,“我们语欢这么漂亮,活泼大方,直爽可爱,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很漂亮,等你成亲了这个愿望就能实现了。” 上官语欢白皙的脸腾的红了,父皇已经为她和韩烁定亲,钦天监也把日子选好了,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她也成为新嫁娘了,到时候会有盛世红妆,她想她会是个幸福的新娘。这样一想,她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意味。 “语欢,我祝你和韩将军幸福,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钟晴看到她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甜蜜,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我们把孩子带到外面去给宾客们瞧瞧吧,不要光说我了。” 上官语欢到底是姑娘家,羞涩的搅着衣袖岔开了话题。 钟晴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亲自抱着孩子出去了,虽然是补办的满月酒,不算正式,然而是皇上下旨补办的,帝后和太子殿下都派了心腹嬷嬷前来,两位公主和亲王妃都来了,江南的朝廷命官和乡绅土豪哪里敢没有表示,纷纷带着精致的礼物前来贺喜,场面也很盛大。 南宫墨对外面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也情不自禁的浮起了满足的微笑,那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怎么能不喜欢,他恨不得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幸福。 上官锦低头看着孩子,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疼爱,这个孩子,眉眼像极了钟晴,他像是看到了小小的她,心忍不住柔软了下来。 抬起头来刚好撞上南宫墨的目光,他笑了笑,“很漂亮的孩子,你很有福气,恭喜了。” “谢谢。”南宫墨客气的说道。 上官锦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疼爱的同时像是有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上,如果这个孩子是他和钟晴的孩子该多好,老天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明明是他最先遇见钟晴,也是他先爱上的,最后却是南宫墨娶了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北堂妍月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上官锦的身上,看到他毫不掩饰的疼爱,眼眶有温热的雾气涌上来,难受得她快要窒息了,她咬着唇,腥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来。 上官锦,你能对钟晴那么温柔,为什么却对我那么残忍。钟晴再漂亮再好又如何,她爱上了别的男人,是别人的妻子,你执着于过去有什么用? 满桌精致可口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北堂妍月忍着心痛,看着她的男人一颗心遗落在别的女人身上。 上官絮儿低头的时候眼底涌过一抹阴鸷的光芒,嫉妒憎恨的火焰在心底荡漾开来,她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这个时候娄飒留给她的暗棋应该已经得逞了吧。钟晴,南宫墨,你们现在笑得如此甜蜜,一会就有多么痛苦。若是满月酒上,你们的孩子忽然没了,不知道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她摇晃着酒杯,笑得绚烂,期待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这时候,粉粉嫩嫩的孩子已经让宾客们看了一圈,滴溜溜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可爱的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 钟晴急忙将孩子递给碧瑶和奶娘,让他们带着孩子回去休息。 热闹的酒宴还在进行着,贵夫人们不停的向钟晴阿谀奉承,夸赞孩子的聪明可爱,北堂妍月被钟晴笑得甜蜜幸福的样子折磨得快要发疯,在心里恶狠狠的吐了一句贱人! 上官絮儿看她这个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妍月公主,你的嫉妒怨恨最好能收敛一点,面目狰狞真的很难看,锦王爷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更讨厌你了,这样对你真的得不偿失呢。”她不着急,等着看好戏呢,最好那个孩子被毒药折磨得断气了就最好不过了。 她品尝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情很好的喝着香甜的果子酒,默默的在心里算计着时间。 在半个时辰之后,碧瑶失魂落魄的走过来,低低的在钟晴的耳边说着什么,钟晴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形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抑制不住眼底的恐惧,整个人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她脸色难看的对着围在她身边的贵妇小姐们说了两句话,步履凌乱的跟着碧瑶往孩子居住的地方走着,越走越快,最后竟然直接跑了起来。 上官絮儿嘴角勾起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钟晴,你让我过得那么痛苦,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说如果你儿子直接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发疯?你和南宫墨不是很幸福,幸福得快要发疯了吗?那就看看你们还能幸福到哪里去。 内院,小小的康儿面色乌青的躺在床上,手脚冰凉,呼吸微弱,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看起来痛苦极了。 风华,云舒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拿着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世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事啊。” 她们真的弄不明白,之前粉妆玉琢的孩子,怎么忽然就这样了,若是孩子有什么意外,王爷和王妃一定恨死她们,她们也会愧疚死的。 两个奶娘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哆嗦着跪在地上,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恐惧。小世子原先那么可爱,则么喝了奶之后就这样了,王爷会不会杀了她们?越是想就越是害怕,她们急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时,钟晴砰地一声踹开了房门,喘着粗气跑到床边,看到儿子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小姐。” 碧瑶扶住了她,不让她摔倒,“快救救小世子,小姐,你不能害怕,一定要冷静啊。” 她看到孩子那么痛苦的样子,心痛得像刀割一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小姐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现在的幸福,为什么老天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她的小姐。 钟晴咬着唇,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同样迫使她冷静下来,她忍着心痛和害怕,手指翻着孩子的眼皮仔细的查看,又翻了翻他的嘴唇,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把脉,感受到他虚弱紊乱的脉象,恨得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是谁那么心狠手辣,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碧瑶,将我的银针和药箱拿过来,快点!风华,去准备温热的开水给我。” 她寒冷的声音传来,碧瑶和风华都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去准备东西了。 钟晴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狂乱的心脏跳动着,她掐着大腿,迫使她镇定下来,接过碧瑶递过来的银针,准确又麻利的扎在孩子身上的几处穴道上,逼着康儿身体深处的毒素流到浅处的位置,在孩子的指尖用银针挑破了一道伤口,乌黑的鲜血流了出来,滴在碗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等到黑色的血慢慢的变成红色之后,钟晴拿着还魂丹捏碎,放在勺子里,让孩子就着温水喝下去。这样并不代表着事情就完了,她深深的看了两个吓得快要昏过去的奶娘一眼,对碧瑶和风华说道,“你们看着康儿,不许让任何人碰他,等我回来。” 她来到内室,滚烫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落下来,锋利的匕首划在心口的位置,温热的心头血滴落在碗里,滴了小半碗。 忍着眩晕和身体上的疼痛,钟晴咬着牙硬撑着回到了康儿的床边,喂儿子喝下了那些血,慢慢的,康儿脸上的乌青褪去,慢慢的变得粉嫩红润,手脚也热乎了起来,整个人也不再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确认了儿子脱离了危险,钟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寒,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康儿刚才吃了什么?” 之前儿子性命危在旦夕,她顾不上这些,现在解了毒,孩子没有事了,有些事情是要查清楚了。 两个奶娘被她嗜血的眼神吓得直接哭了起来,跪在地上哭泣着说道,“王妃,不关奴婢的事情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世子吃了奶之后忽然就脸色发青,手脚冰凉很痛苦的样子。” 女主人发飙了,会不会直接将他们拖出去砍头?她们真的害怕了,真后悔怎么那么不小心,摊上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除了吃奶,他没有喝水?”钟晴沉声问道。 两个奶娘垂头丧气的点头,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办法推脱,而她们喂养孩子不力,让小世子中毒了,别说那些银子拿不到,恐怕连性命都要丢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整个江南的富贵人家都不会请她们去当奶娘了。 “你们今天吃了什么食物,全部弄到这里来,我要检查检查。” 钟晴冷着脸说道,那些毒药是那么熟悉,一看就知道是娄飒的手笔,若不是她的血能解百毒,康儿延续了她的血脉,让他的身体对毒药有了一些抵抗性,恐怕没等她解毒,孩子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她恨得想要杀人,娄飒啊娄飒,你果然够狠,诡计多端,哪怕是死了都不愿意让我好过。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若是将下毒的人揪出来,她肯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动她可以,动她的儿子她绝不放过! “王妃,奴婢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求王妃饶命啊。” 两个奶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坚硬冰凉的地板上,磕得头破血流,苦苦的哀求着。 钟晴听得心烦意乱,冷冷的喝道,“你们哭什么,我又没说要了你们的性命。事情查清楚了若是和你们无关,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两个奶娘被她凌厉的样子吓得噤声,低垂着头跪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很快,奶娘今天吃过的所有的食物都被端到了饭桌上了,钟晴一样样的检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猪脚汤,点心,茶水,没有一样是有毒的,然而里面都被人加了特殊的东西,分开没毒,只要一起服用,立刻转变成剧毒融化在奶水里,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能夺走一条幼小的性命。 “你们起来,以后所有的食物都由医女亲自检查过,没有毒药了再服用,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们,你们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两个奶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感激涕零的说道,“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秋霜,以后每天都派两名碧落阁的医女检查奶娘的吃穿用度,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钟晴寒着一张脸说道,没她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敢伤害她的儿子,她让那个人偿命! “奶娘先退下。”钟晴疲惫的说道,看着脸色渐渐红润的儿子,颤抖着手抚上孩子的脸颊,幸好来得及,若是康儿有什么闪失,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门外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南宫墨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钟晴捂着脸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一沉,快步跑到床前,手指探在儿子的鼻子下方,感受到呼吸依然强劲,脸色粉嫩红润之后,犹如放在油锅里煎熬的心才稍微得以喘气。 “晴儿,究竟怎么回事?康儿中毒了?” 他站在钟晴的面前,将她脸上的手掰下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睛里迸射出狠戾光芒,心疼得将她抱着。 “是娄飒,是他弄出来的毒药,想要害死我们的孩子。娄飒那个渣男果然够狠心,哪怕就是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们。” 钟晴将脸埋在南宫墨的肩窝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懊恼和脆弱,她真的很后悔,以前怎么就跟眼瞎了一样的爱上那个男人,把你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娄飒?”南宫墨很意外那个早就被他扔到深山密林里的手下败将竟然还留了最后一手来还他。 “可笑吧,就是他,或许在我怀孕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了。墨,派人去查一查,从娄飒进入京城的时候开始,到他死亡的时间,他究竟和什么人联系过,不管是谁下的毒,揪出来杀无赦!” 她狠戾的声音在房间里荡漾开来,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和上官絮儿或者是北堂妍月有没有关系,还有上官锦,都很有可能,着重派人去查。”钟晴心里憋得一团火气,烧得她的理智快要燃烧殆尽。 “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让人去查,不会放过毒害我们孩儿的人。” “恩,前院那里,我不去了,你去就好了。”儿子差点被人害死,她哪里还有心思,让南宫墨招呼就好了。 她守着孩子,连眼睛都不敢闭上,握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钟晴依然一阵阵后怕,不敢想象若康儿对毒素的抵抗力比平常的婴儿强些,现在是不是已经······ 她低头亲吻儿子的额头,“对不起康儿,娘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她再把身体调养好一些,她一定要亲自喂奶,亲自带着康儿,让别人带着她始终放心不下。 前院,上官絮儿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就抑制不住的高兴,能让钟晴和南宫墨痛苦,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 没过多久,南宫墨又回到酒席上,若无其事的招呼宾客们喝酒吃菜,脸上没有半分难过的样子。 她眼皮突地一跳,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暴涨,难道钟晴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连那样的剧毒都解了?她一想就摇了摇头,不可能,娄飒那个男人说他和钟晴是师出同门,那些毒药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只要沾上一点就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将人置之于死地,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然而不管她在心里怎么安慰自己,她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上官语欢不经意的回头便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阴霾,脸色沉了下来,靠近她的耳边威胁道,“你又在谋划着什么害人的事情?我警告你,别算计钟晴姐姐和墨表哥,否则就算他们不出手对付你,我也会告诉父皇和母后,到时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上官絮儿毫不示弱的说道,“你发什么疯,我在谋划什么了?这次来江南,我身边没有一个自己的丫鬟,都是你们的,就算我想要做什么也没机会啊。果然心里恶毒的人看什么事情,想什么事情都是恶毒的。” “没有最好,别忘了你母妃最后的下场,得罪了墨表哥和钟晴姐姐,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上官语欢冷声说道。 上官絮儿没有吭声,却微微眯起了瞳孔,有些事情或许已经发生了呢。   ☆、第一百九十章知道真凶,妍月算计上官锦得逞 酒席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宾客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上官语欢等了很久也不见钟晴回来,心里有些担心,想了想带着三个嬷嬷朝着内院走去,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絮儿则想去看钟晴的儿子死了没有,也跟了上去,而北堂妍月看到她们都去了,尽管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去了。 到了婴儿所住的房间,钟晴就靠坐在床沿边上守着儿子,很安静,只是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钟晴姐姐,我看看康儿。” 上官语欢最先走进门,亲昵的站在钟晴的身边,贪婪的看着熟睡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我都想抱回去养了,真是太可爱了。”上官语欢看得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上官絮儿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孩子睡得很熟,脸色粉嫩好看,一点都不像中过毒的样子,她眼底划过强烈的震惊,眼底的得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怎么可能,这个孩子应该已经死了才是,怎么还活得好好的,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她呼吸微微急促,排山倒海般的恨意在血液里燃烧着,逼得她快要发疯,钟晴,你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连无药可解的剧毒你都能清理干净,我真是小看你了。 她尖锐的指甲掐着掌心,将血肉掐得模糊,疼得根本就不像是她的手了,贱人,毒妇,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老天怎么不来一道雷把她劈死,还让她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怎么会那么不公平。 钟晴在她们进来之后,敏锐的目光就着重落在上官絮儿和北堂妍月的身上,自然没有忽略掉上官絮儿那抹意外和震惊,她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絮儿公主,你看起来脸色很难看啊,很是失望的样子,是不是没有心想事成啊。” 之前她只是怀疑,然而在捕捉到上官絮儿眼神的时候她已经十分肯定,这件事情和上官絮儿绝对脱不了关系。竟然敢对她的儿子下毒手,她当真以为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睿王妃,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失望什么。我脸色难看是因为吃多了肚子撑得难受。” 上官絮儿将心底的失望和震惊敛去,坦然自若的说道。 “不瞒你们,之前为康儿补办的满月酒上,康儿被人下了剧毒,若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或许康儿情况会很危险。不知道哪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若是有仇就冲着我们来啊,何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是将下毒的人,或者指使下毒的人揪出来,我一定要经那个人千刀万剐!” 钟晴笑容阴森森的,像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让人遍体生寒,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上官絮儿的身上,她毛素悚然,脸上的笑容几乎端不住。 “是谁那么狠心,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钟晴姐姐,一定要严查,一定要将下毒的人揪出来,这种人就算死一百遍都不够的。” 上官语欢知道康儿之前遭遇的危险,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这里是墨表哥和钟晴姐姐的地盘,竟然有人对康儿下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还没查出来,不过王爷已经让暗卫们去查了,今日有谁混进后院,谁身上沾染了那些特殊的药粉都能查得出来,到时候下毒的人别死得太惨就好了。” 钟晴高深莫测的眼神一直盯着上官絮儿,直到看得她心虚起来,脊背凉嗖嗖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真是太可怕了。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绷不住,“是谁那么厉害竟然能够潜伏到睿王府里给小世子下毒呢。睿王妃,你们王府的守卫也有问题啊,还让人有可乘之机。” 上官絮儿竭力的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不想让钟晴看出破绽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 钟晴渗人的目光依然不肯从她的身上移开,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现在也还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西凉被废的太子北堂逸清联手,这些毒药是从北堂逸清的手上流出来的。若是皇上和皇后查出来,肯定也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上官絮儿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钟晴是不是知道了是她动的手脚所以故意说那些话给她听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幸好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和钟晴的对话,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腿软自己露馅了。 “睿王爷和睿王妃一直都是人中龙凤,孩子自然福泽深厚,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北堂妍月心里有着淡淡的惋惜,虽然她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然而只要能让钟晴难过的事情都是她乐意见到的,只是老天没有让她如愿以偿。 钟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北堂妍月很久,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只能作罢,低着头随意的和她们说了一会话,睡梦中的康儿忽然哭了起来,她趁机让人将她们送回了居住的院子。 等到她们离开之后,她脸色变得很难看,沉声对风华说道,“去把王爷请到这里来。” “是。” 风华很快离开了,南宫墨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回来了,“晴儿,什么事情那么着急?” “康儿中毒这件事情绝对跟上官絮儿逃脱不了关系。”钟晴异常肯定的说道,她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别人的内心,上官絮儿眼睛里蕴藏的慌乱和心虚她很早就捕捉到了。 “我会派人去查,势必要将证据找出来,然后弄死她!” 南宫墨嗜血狠戾的声音传了出来,像魔鬼发出的咆哮,上官絮儿真是好样的,别让她抓到。 “找不到证据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钟晴想了想说道,她咽不下这口气,“我让养的那些金圣子闻着毒药的气味将下毒的人揪出来,当着上官絮儿的面狠狠的折磨。我不信那个女人能承受得住!” 她从来就不是善类,谁惹了她就别想有好结果!上官絮儿真的是踩到她的底线了。 “这件事情你别操心了,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康儿没事了,你也别太动怒,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宜动怒,好好养身体。” 南宫墨不无忧虑的说道,“我向你保证,晚上的时候就能狠狠的收拾上官絮儿一顿,到时候你就看着吧。” 钟晴点头,她早就感觉到了身体不舒服,眩晕感和疼痛袭来,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很想吐。 看到她隐忍着难受的样子,南宫墨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带回到他们的房间,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睡过去,又让最为信任的心腹杀手守着她睡觉,才放心离开。 南宫墨和钟晴为康儿被人下毒的事情烦恼奔走着,北堂妍月和上官锦之间的气氛同样沉重诡异。 这是第一次,上官锦专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愧疚和补偿,氤氲的茶香蔓延在屋子里,透着沁人心脾的味道,北堂妍月却没有觉得开心,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上官锦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让她头破血流,她不由得害怕了起来,整个人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妍月公主。” 漫长的沉默之后,上官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终于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如同清风明月,若是往日,她肯定怦然心动,然而现在,她却害怕得快要窒息了。 北堂妍月脸上噙着温柔绝美的微笑,眼睛灿若星辰,“王爷,我是你的妻子,你叫我妍儿,或者是月儿都可以。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世间最亲密的人,你不用这么客气和礼貌。” 上官锦从她美丽的眸子里看到了热烈而深沉的爱意,那样的情意他自然明白,只可惜他注定要辜负她了。 “妍月公主,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脾气温柔,性格乖巧,长得明艳无双,又是西凉出身高贵的公主,哪个男人娶到你做梦都要笑醒的。如果我心里没有住进钟晴,我也会被你深深的迷住,爱上你,疼惜你,跟你做一对恩爱幸福的夫妻,羡煞旁人。” 他用了无数了美好的词语来赞美她,然而越是这样,北堂妍月心里的不安就越是强烈,她脸上已然带着清新甜美的微笑,心早就冻得麻木,“夫君,既然我这么好,你爱我就好了,以前错过的那些时光我不在意,我想从现在开始和你好好过日子。” 她手越过桌子抓住上官锦的手,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情她绝对不能让上官锦说出口。 上官锦在她碰触的一瞬间就已经被他避开了,“我不爱你,我们和离吧。” 师父说南宫墨不用他出手,不久就会有大劫难,这时候他得到钟晴芳心最好的几乎,在那之前他要将北堂妍月的事情处理干净,总不能让钟晴委身做妾。不说钟晴愿不愿意,就是他,心里也是不乐意的,他舍不得委屈了钟晴。 北堂妍月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冻僵住了,“你再说一遍,你想做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那样荒唐的要求上官锦怎么会提出来,他脑子又没坏,人也没有发疯。 “妍月公主,我们和离,你再找个真的疼爱你的男人嫁了,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我心里只有钟晴,从头到位爱的也只是她,作为补偿,我会赠给你几万两黄金和几百亩田地,还有几处庄子,我很抱歉你嫁给我的这段时间里受了太多的委屈。” 上官锦愧疚的说道,可是他不愿意委屈他的感情,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不放她自由,也能让他再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不同意,我那么爱你,父皇也认可我做他的儿媳妇,你凭什么要跟我和离?你这样将我置于何种境地?上官锦,你怎么那么自私,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在皇上赐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抗争,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现在想和离,想将我扫地出门,想都别想!我是西凉的公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想打发就打发的。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父皇亲自赐婚哪有和离的道理。” 北堂妍月气得哭红了眼睛,这个男人对别的女人那么深情,却对他狠心到了这样的程度,他怎么可以,怎么敢这样做?把她当成什么了?她长得那么美丽,还是高贵的公主,竟然被男人嫌弃,说出去她一定会成为整个天下的笑话,她实在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爱你,你纠缠着我做什么呢?父皇赐婚没错,以前皇家没有人和离过也没错,然而凡事没有绝对,硬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会幸福?过两天就要回京城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父皇说我要和离。” 上官锦冷静的看着她,对她的指责和控诉虽然感到抱歉,却依然坚持着他的决定。在委屈北堂妍月和钟晴之间,他选择的注定是前者。 “我不会和离的,我丢不起那个脸,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捆绑在一起。” 北堂妍月抹了一把眼泪,眼底涌动着疯狂的意味,“上官锦你真是犯贱,人家钟晴对你可有半分的情意,你还将一颗心遗落在她的身上,她嫁过人了再选择的人都不是你,你还倒贴上去。你以为跟我和离了,她就会跟你在一起了吗?我猜她再选别的男人都不会选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上官锦被她这样戳了痛处,脸色陡的变得难看了起来,“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轮不到你来管。妍月公主,我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好聚好散不好吗?你现在依然是完璧之身,凭着你的出身,才华和容貌,想要再嫁一个深爱的男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何苦纠缠着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的,这样你不累吗?” 怎么不累,她累得心痛死了,那又怎么样,路是她自己选的,哪怕要紧了牙关她都要走下去,她是西凉的公主,怎么能让云国的皇子践踏到如斯境地。 “上官锦,和离对女人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跟皇子和离,和被休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哪怕是死我都不会和离,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北堂妍月眼睛里有着疯狂,她要活得风光无限,她要让她的儿子成为下一任锦王!她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她放手? 上官锦真的对这个女人无语了,“妍月公主,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对你并不好,你这样有什么意思,非要让自己痛苦才好受吗?” 北堂妍月就是打算和他死磕到底了,想和她一刀两断,然后和钟晴在一起,想都别想! “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好好休息,等回到京城我会去问父皇和母妃,看你究竟做得对不对。上官锦,你不能给了我希望之后又彻底的踹开,我不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 她说完那句话,站起来打算离开,刚好上官锦的贴身小厮端了一大碗醒酒汤进来,她瞪着那碗汤,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她一定要得到上官锦,只要她怀了孩子,看上官锦还怎么说和离。 打定了主意,她又停住了脚步,“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我也想喝一些。” 上官锦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她挑衅的瞪回去,“锦王爷,不会厌恶我到连我想跟你讨一小碗醒酒汤喝都舍不得吧。” “想喝自己倒就好了,没什么好啰嗦的。”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觉得脑子更加眩晕了,之前席上喝了不少酒,又和北堂妍月谈论和离的问题那么久,酒劲上来了,他意识有些模糊。 北堂妍月接过醒酒汤,手指不经意的抖了抖,藏在指甲里面的药粉掉到了汤里,随着波纹摇晃了两圈之后,彻底的融化了。 她盛了小半碗喝了起来,难喝得让让她眉头直皱。 上官锦没有理会她,让小厮盛了一大碗,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刺激呛人的感觉在喉咙里蔓延开,他的醉意顿时去了一大半。 然而看到北堂妍月依然坐在他的房间里时,那股厌烦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既然谈不拢,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等回到京城之后,我会和父皇母妃说清楚,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 “能让你的小厮下去吗,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再好好讨论一下,究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若是你能找到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让我彻底的死心,或许我会放手。” 北堂妍月倔强的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嗤笑一声,上官锦想要甩开她,这辈子想都别想。钟晴现在拥有的幸福,她也会拥有,并且要做得比她更好,再回头把毁灭了她幸福的女人狠狠的推到地狱里,让她痛彻心扉。 她动这些手脚就在上官锦的眼皮底下,上官锦不疑有他,挥了挥手让贴身小厮退了下去。 “你还是同意了吧,我们以前去跟父皇说,只要我们两人达成一致的意见,都觉得我们过得不幸福,父皇应该也能同意解除我们的婚约,他一直都是个开明的君主,也是个疼爱孩子的父皇。妍月公主,我真的努力过了,可是却依然不爱你,真的很抱歉。你现在年轻又漂亮,找到一个对你爱若性命的男人不是难事,不要再蹉跎下去了。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我也不想耽误了你。” 上官锦轻轻叹息一声,感情的事情是最难控制的,如果可以,他的心就不会遗落在钟晴的身上找不回来了。 北堂妍月笑得愈加寒冷嘲讽,“那你想过没有,你为钟晴做了那么多,她会感动吗?我想她不会,对于她不爱的男人,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她感到困扰而已。而且,这个理由并不能让我信服,如果你爱上的是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可能我还会全身而退,可是偏偏是钟晴,我不想输给一个嫁过两次的女人。” 上官锦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上来,焚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想掐死北堂妍月的心都有了,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倔强,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非要逼着他下狠手才肯罢休吗? “你别再缠着我了,我让你滚啊!” 彻底失去耐性的上官锦愤怒的吼道,想去推北堂妍月,然而体内却涌起了一阵阵热流,血液里有汹涌的渴望蔓延开,几乎要冲破血管,他整个人口干舌燥了起来,脸色通红,眼神里有强烈的渴望,像一头野兽一样让他想要发泄出啦,那样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难受得他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了。 身体越来越热,他瞪着北堂妍月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他现在那么渴望女人,明明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半点的爱意,这时候却想要将她揉在怀里,亲吻着她如同樱花般的唇瓣,想要将那股燥热舒缓。 “你那么聪明,会想不到吗?能让男人感受到天堂般的快乐的药啊。夫君,成亲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圆房呢,虽然我们今天闹得很不愉快,不过夫妻之间向来都是床头打架床位和,你说的那些和离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我还是深爱着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夫君。” 北堂妍月笑靥如花,解开了身上的衣裙,露出了如同凝脂般的肌肤和线条玲珑的起伏,姣好的身材让上官锦血液燃烧得更是旺盛,强烈的渴望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他想要扑倒眼前的女人,想要品尝她的甜美,和她感受那些灭顶般极致的愉悦。 浑浊的呼吸喷洒出来,他掌心发烫,一步步朝着北堂妍月走去,北堂妍月脸上有着羞涩,更多的是期待。 然而上官锦的手碰触到她柔软滑腻的肌肤时,眼前浮现出了钟晴嘲讽的笑容,他一个激灵推开了北堂妍月,用力的掐着大腿维持清醒,“北堂妍月,你给我滚出去!” 北堂妍月觉得一阵阵屈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不要她,她怎么能忍受得到这样的无视。 “夫君,其实你很想要我不是吗?别再挣扎了,这些药若是不和女人行鱼水之欢是解不了药性的,你难道像被憋死吗?还是你想等着钟晴给你缓解毒性,你倒是想,可是你觉得钟晴愿意吗?” 上官锦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将腿部掐得血肉模糊,张开嘴朝着外面喊道,“来——” 还没喊出来,北堂妍月手法利落的点住了他的哑穴,浅笑盈盈的走过去剥落了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颀长伟岸的身躯,她脸上带着甜蜜的羞涩和爱意,双手抱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踮起脚尖在他棱角分明的唇上落下了温柔的吻,生涩的敲开了他的牙关,肆意的纠缠着。 上官锦所有的理智在她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的时候,彻底崩溃,像野兽一样发出渴望的呜咽,直直的将她抱起来,眼睛通红,急切的将她扔在床上,翻身覆了上去。 层层的纱帐落下来,北堂妍月妩媚愉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上官锦彻底化身为狼,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身上释放他压抑已久的渴望,沉重的喘息泄露了他的急切。 强劲有力的男人和柔软纤细的女人彻底的纠缠在了一起,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渴望,此起彼伏的愉悦的低呼声透过纱帐传了出来,像是要延续到天荒地老。 上官锦滚烫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感受着他浓郁的气息,她的眼泪终于掉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想到,以前对这样妖媚争宠的手段不屑一顾的她,到了最后竟然要靠这样卑鄙的手段才得到她的夫君。 身体变得很热很圆满,俊美得像谪仙一样的上官锦眼眶通红的结束了一切,整个人被药性折磨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躯睡着了。 北堂妍月又是满足又是嘲讽的笑了,摸了摸光滑平坦的肚子,那些事情如此激烈,不知道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即使上官锦醒来之后会怨恨她,她仍然不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她不能跟上官锦和离,她不想变成京城人的笑柄,她要做高高在上的锦王妃,夫君疼爱,婆婆喜欢,有聪明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守活寡一辈子,她想要什么,哪怕耗尽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窝在上官锦滚烫的怀里,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默不作声的抱住了他的腰,不管他醒来是怎样的雷霆震怒,她都不怕。钟晴生孩子的时候差点死了,她隐隐猜到自己男人的心思,做最糟糕的打算,就算钟晴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再让钟晴冒险生孩子,若是她肚子里有了孩子,贤妃一定舍不得打掉,上官锦也别想着再和离了。 两人不着寸缕的躺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三个时辰,上官锦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竟然搂着软玉温香,北堂妍月的手还抱着他的腰,那么亲昵的样子,整个人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北堂妍月算计他的事情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怒气阵阵上涌,他眼底一片阴霾,毫不怜惜的掐着她的脖子,用了十成的力道。 “咳咳咳。” 北堂妍月从睡梦中被掐醒来,白皙的脸涨得青紫一片,不停的扑腾着挣扎着,眼泪都出来了。 “贱人,竟敢算计我,你真是活腻了!”上官锦真的快要气疯了,这个女人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就那么算计他,竟然还让她得逞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北堂妍月尖锐的指甲掐着上官锦的手背,抓,抠,挠,剧烈的疼痛袭来,上官锦吃痛的松开了手,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瞪着她的目光依然怨毒。 “北堂妍月,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的,你简直是在找死!” 上官锦喘着粗气恨声说道,他简直恨死了这个女人。 北堂妍月捂着火辣辣的脖子喘着粗气,玲珑有致的身材毫无遮掩的显露在上官锦的面前,笑容妩媚蛊惑,“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做这些亲密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之前对我也很热情,很沉迷的样子,不像是讨厌我的样子啊。夫君,你恼羞成怒什么呢。你身体的反应很诚实的,你也很爱我啊,难道你还真的掐死我不成?” 上官锦脸有些红,恶声恶气的说道,“那是你算计我,若不是没有药性的作用,我根本就不会和你发生那些事情。你的妇德都学到哪里去了,竟然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 北堂妍月低头看着床单上那抹血红,轻笑了起来,“夫君,我和你做个交易吧。在你得到钟晴之前,我依然是锦王妃,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得到钟晴,让她成为你的女人,我就让出锦王妃的位置,你看怎么样?” “你也配和钟晴相提并论?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你凭什么跟她比?” “夫君,之前我们那么热烈,说不定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呢,你不想要吗?钟晴给南宫墨生了一个孩子差点死掉了,你舍得让她再冒险一次?若是她再昏迷不醒一次,可未必那么幸运还能醒过来了呢。不如孩子我来为你生,你和她尽管相爱,还没有子嗣问题的困扰,这样不好吗?” 北堂妍月声音娇柔甜美,透着一丝蛊惑的味道,上官锦眼神微变,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不说,他动心了。 他是皇室贵胄,若是能留下孩子自然更好,省得母妃总是念叨,父皇那里也不好交代。北堂妍月说得对,钟晴之前出了那些事情,他断然不敢再让钟晴冒险了,所以,北堂妍月肚子里如果有了孩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上官絮儿的下场 上官锦在心里盘算着,身上的杀气渐渐的淡了下去,看向北堂妍月的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了。 北堂妍月笑容愈加甜美,她就知道没有哪个男人对孩子不在乎,她赌对了呢。 “这是你说的,若是钟晴愿意跟我,到时候你自己离去,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到时候让师父给你服下假死的药,你趁机从锦王府脱身,将锦王妃的位置腾出来。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到时候会给你安置好,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锦衣玉食,我都能替你做到,不会亏待了你的。” 上官锦眼底一片算计,沉声说道。 “那是当然,到那时候我再不识相,你就真的把我送到地狱里去了,我还是很珍惜这条小命的。” 北堂妍月忍不住在心里嘲讽的笑了起来,他的真爱也不过如此。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留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到时候再慢慢盘算了。 上官锦想让她生孩子又一脚踹开她,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的如意算盘得打也太好了,可惜,她绝不会退缩。钟晴这个女人,是绝对不能再留在世上了。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迸射出凛冽狠戾的光芒,唇角却挂着温柔的弧度,再抬眸的时候已经含情脉脉,她大胆的伸出修长柔嫩的藕臂,抱住了上官锦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唇上,“夫君,若是你憋不住了,我还能帮你解决需要呢。我们现在是夫妻,行鱼水之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你总是清心寡欲的,把身体憋坏了怎么办呢?” 上官锦想到之前感受过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愉悦,面颊微红,翻身默不作声的披着衣服起来,声音变得硬邦邦的,“你回去吧,若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北堂妍月将衣衫披在身上,忍着浑身的酸痛慢悠悠的朝着门口走出,“王爷,若是药性没有完全发泄出来,妾身随时能为王爷侍寝哦。” “纵然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心里最爱的女人还是钟晴,你别想着取代她的位置。” 上官锦冷硬的声音传了过来,北堂妍月脚步一顿,眼底的笑容里多了一抹狠戾,“我一直能将我的位置摆得清楚。然而我绝对不会和离,真到了那一步,就按照你所说的,让我假死,换个身份生活,我不能成为京城女眷茶余饭后的笑柄。” 即使心里的恨意差点将她逼得发狂,她也知道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不能把上官锦逼急了,她要慢慢筹谋,或许是时候将钟晴除去了。 她裸露在外面的脖子布满了斑斑的咬痕,稍微注意就能知道那是什么。 当她打开门,拖着两条酸痛的腿走出去的时候,钟晴带着碧瑶和春蓉刚好出现在门口,看到她承宠过后娇柔妩媚的样子,她眼皮跳了两下,她得逞了呢,不愧是西凉皇室出来的公主,想要让一个男人乖乖听话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睿王妃?” 北堂妍月笑得幸福又羞涩,揉着腰不好意思的将钟晴迎进了屋子里,上官锦衣衫不整的出来,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由得升起了一抹心虚,狠狠的瞪了北堂妍月一眼。 “我听锦王妃的丫鬟说,可能明天就要离开江南,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江南的特产给锦王爷和锦王妃带回去,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钟晴解释她到这里的原因,不过在看到这对夫妻的好事时,她知道肯定是被北堂妍月利用了,事情怎么会那么巧。 “明天回京?你要走得那么快吗?” 上官锦皱着眉看向妻子,她不是说两天之后再回去,怎么时间又提前了。 “我出来得够久了,有些想念母妃,想早点回去看看她。”北堂妍月信口胡诌道,她又不傻,怎么会告诉上官锦这是她谋划好的,让钟晴看到她和丈夫真正有了夫妻之实,这样钟晴就更加不会爱上官锦了。 “也好,那明天就离开吧,我先送师父回去,再转道去京城。”上官锦点头认真的说道。 “那明天我让南宫墨给你们践行,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钟晴让丫鬟把东西放下,客气的说道。 “睿王妃,我送你。” 北堂妍月娇羞的说道,走到钟晴的身边,眼角眉梢透着浓浓的春意,看得她心头微跳。 上官锦心里就算再不痛快,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即使心里想钟晴想得厉害,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按捺住了,算了,来日方长,他不着急于一时。那么多年的时间都熬过来了,再熬一年半载也没什么关系。 想到南宫墨即将会大难临头,他心情愉悦了起来,南宫墨,幸运之神眷顾你已经太多次了,这一次你终于要栽跟头了,我等待着你和钟晴分离的时候。 那时候他一定能够不会客气,哪怕用尽手段也要得到她,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他。钟晴原本小时候就和他定下了婚约,他只是把他的妻子找回来,并没有做错不是吗? 钟晴和北堂妍月走了很久,上官锦温柔缱绻的眼神依然在前者的身上流连不已,直到她们走出了院子。 “他还真是痴情呢,在睿王爷的府内就敢这样表露对你的情意,也不怕南宫墨杀了他呢。” 北堂妍月嗤笑意一声,毫不掩饰她的嫉妒和敌意,“钟晴,你真够有本事的,竟然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当着我这个正经妻子的面都敢这样放肆,我有时候真是恨得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我又不是神,控制不了他的思想,如果可以,我比你更希望他放下那些疯狂的执念,那些事情只会给我带来困扰。更何况你恨什么呢,你已经彻底变成了他的女人不是吗?如果幸运有了孩子,贤妃更是完完全全的站在你这边为你撑腰,你害怕什么呢?” 钟晴笑容褪去,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不过妍月公主,以后别再利用我,不管你们夫妻之间如何,都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祝你们幸福,再见。”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利用,这一次算是她对北堂妍月愧疚,一切都扯平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北堂妍月眼眸幽暗不定,瞪着钟晴的背影恨不得要在她的身上剜下几个洞来,恬不知耻,水性杨花的贱人,总有一天她要彻底将他毁去。敢阻拦她的幸福,她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女人? “公主?”贴身婢女小心翼翼的唤道。 “没事,我们回去吧。”北堂妍月将烟蒂的杀气敛去,握紧了拳头,等回到京城,立刻让贤妃娘娘出手,不管怎么样,都要杀了钟晴这个贱人。 钟晴自然不管她这些事情,回到房间里等待着南宫墨将下毒的人揪出来,再狠狠的收拾上官絮儿。 晚了起来,深夜时分的时候,南宫墨带着碧落阁的暗卫在钟晴豢养的能识别各种气味的宠物金圣子的带领下,终于将下毒的三个人给带了回来。 幽暗寒冷的密室,墙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上面还沾满了血迹,看起来有种触目惊心的味道。 “是谁指使你们下毒的,说吧。” 南宫墨和钟晴坐着,面无表情的瞪着那三个狼狈不堪的杀手,沉声发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三个黑衣人脸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想要作呕。 “你们是北堂逸清养的死士吧,真是好笑,你们废太子已经死了,早就化成了森森白骨,你们还要这愚蠢的忠心有什么用?他能知道吗,就算知道了他身处地府,又能许给你们什么好处呢?” 南宫墨眼神幽寒,有阴鸷残忍的光芒迸射了出来,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多少和本王为敌的,现在生不如死,更多的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你们也想尝一尝本王的手段?谁让你们下毒,说出来本王可以饶你们不死,不然,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黑衣人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身子几不可查的颤抖了起来,显然很是害怕的模样,然而想到幕后之人的铁血手段,就算他们招供了,他们的家人要承受的会是更加痛不欲生的折磨,他们不敢,真的不敢。 “最后问一句,谁派你们来的,把你们联络的证据交出来。” 没有人吱声,南宫墨勾起唇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果然够硬骨头,给了你们三次机会,都不肯开口,那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来人,让絮儿公主到这边来,请她观看一场好戏。” 南宫墨想到钟晴说的那个女人和康儿中毒脱不了关系,忍不住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势必要让那个女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噩梦。 暗卫们很快就强行将上官絮儿请来了,当她心情忐忑的来到密室里,看到娄飒留给她的影卫中的下毒的人,害怕得脊背阵阵发凉,整个人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絮儿公主,我有些胆小,你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壮胆。”钟晴对害怕得满头大汗的上官絮儿说道,指了指她旁边的座位。 上官絮儿两腿发软,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她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钟晴和南宫墨知道是她让人下毒了。这个认知几乎要将她逼得发疯,她不敢想象,依着南宫墨和钟晴心狠手辣的程度,会不会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钟晴嘲讽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现在才知道害怕吗?那么对她的儿子下狠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事情败露会,面临的下场。 “墨表哥,睿王妃,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想先回去了,不然我让语欢来陪你。” 上官絮儿声音颤抖,透着止不住的害怕,跌跌撞撞的转身就想逃跑,这里真的太可怕了,她不要再待在这里,不然等待着她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然而钟晴又怎么会让她离开,几步跨到她的面前,强硬的拽着她的手腕,削铁如泥的匕首落在她的脖子上,嗜血的瞳孔里迸射出狠戾的寒芒,“上官絮儿,你是现在坐下呢,还是我现在就毁了你的容,割断你的脖子,让你直接死在这里?” “你敢!” 上官絮儿厉声喝道,身子却抖如筛糠,吓得快要发狂。 回答她的是刀刃划过血肉,鲜红温热的血滴答滴答掉落了下来,上官絮儿害怕得捂住耳朵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钟晴脸色阴沉,看着她吓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坐下,转身对着南宫墨点点头,“可以开始用刑了,既然他们敢毒害康儿,没有必要留着他们了,抽了他们的筋,将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之后,再千刀万剐,让他们不得好死!” 南宫墨挥了挥手,杀气腾腾的死士走过来,直接从手腕处挑开伤口,硬生生的从大活人的身上抽了他们的筋。顿时血光四溅,痛不欲生的哀嚎声震耳欲聋,那三个给康儿下毒的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被疼痛折磨得面目狰狞,差点死了。 上官絮儿被眼前残忍血腥的一幕吓得整个人差点疯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捂着眼睛痛苦的尖叫起来,太可怕了,这对蛇蝎心肠的夫妻是魔鬼,这么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崩溃的朝着门口跑去。 南宫墨锋利的长剑抵着她的喉咙,阴鸷的眼底透着森森的杀气,“惩罚下毒的人还没结束呢,你跑到哪里去?” 上官絮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不要再看了,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江南睿王府是你说向想来就来,想离开就能那么轻易离开的吗?” 南宫墨直接将她扔在椅子上,寒彻骨的声音幽幽传来,“谋害康儿的,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睁大眼睛瞧清楚了。” 那些以杀人为生的死士拿着削铁如泥的匕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顾那些人的哀嚎,硬是将他们的血肉一片片的割下来,最后只剩下森森的白骨。 “啊,啊,啊——” 上官絮儿捂着眼睛,不停的颤抖哆嗦着,直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骄傲,彻底的化成了乌有,现在的她只想活着,不再想着报仇了,这两个人简直是吃人的魔鬼,她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被折磨得骨头都不剩。 钟晴看着她将额头都磕破了,鲜红的血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狼狈不堪,她轻蔑的笑了笑,“你在害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钟晴表姐,你饶了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母妃的事情对你们怀恨在心,拿了毒药让人除去小世子,现在小世子没有出事,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不敢了。” 上官絮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直到死神掐住了她的咽喉,她才知道她有多么想活着,哪怕现在过得很苦,也比死了强。 “你终于承认了是你勾结北堂逸清给康儿下毒,上官絮儿,你果然够狠,连小孩都不放过。” 钟晴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猛的扬起手在她的脸上扇了连个响亮的耳光,“你恨我们就冲着我们来!就算有再多的手段我都会迎战,犯得着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毒害一个孩子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恨我,我对你母妃所做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她害得我娘家破人亡,害得我差点身败名裂,那是她欠我娘的,我替我娘讨回来有什么错?我以前从没有伤害过你,你恨我和南宫墨,不管用怎样的手段我都不会怪你,我的孩子碍着你什么了?” 上官絮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恐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我就是恨你们,你们害得我没有了母妃,我要为她报仇,有错吗?你们害得我从尊贵的公主变得连得势的宫女都不如,这些年在皇宫里的日子过得那么艰难,我每天晚上恨不得把你们碎尸万段。凭什么我那么不幸了,你们却能那么幸福,凭什么?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们将会一辈子陷入痛苦之中,看到你们过得痛苦,我就满足了。凭什么你们手上沾满了鲜血,仍然过得那么幸福,我没有害过人,父皇对我却那么冷漠,像是我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你过得不好就要看着别人也陷入痛苦之中吗?既然过得很不好,你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过得更好一些,而不是心怀怨恨去报复别人。” 钟晴对她还是没有同情,她过得不好也不能成为肆意伤害别人的借口。 “说得好听,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么走运能遇到南宫墨这么好的男人。”上官絮儿凄然一笑,眼睛里迸射出更急强烈的恨意,“原本我都要能嫁给西凉的太子,脱离这个牢笼了,你们又毁了我的幸福,我恨不得将你们置之于死地。南宫墨,钟晴你们这对心狠手辣的混蛋,就那么恨我,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上吗?你们不让我好过,我绝对不让你们好过!” 钟晴想到娄飒的事情,再看看上官絮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北堂逸清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有那样的下场一点都不奇怪。就算你嫁了他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啊,你们伤害别人总是有很多理由,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你们做什么都是对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钟晴,南宫墨,你们作恶多端,连带着你们的孩子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既然知道是我让人下毒了,是不是要杀了我,想杀那就来啊,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贱命一条。” 上官絮儿没有从南宫墨和钟晴的脸上看到半点他们放过她的样子,不由得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她的确很怕死,可是如果南宫墨和钟晴不肯放过她,她现在再哀求都没用,想到这里,她难过得快发疯了,如果她死在这里,就算是化成厉鬼她都要缠着这群贱人,让他们就算是死都不得安生。 钟晴没办法和这个女人沟通了,“北堂逸清如果没有伤害到我和南宫墨,我们根本就不会出手,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上官絮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她幽寒的声音阴测测的响了起来,猛的捏着上官絮儿的下颚,直接将她自制的药丸扔到她的嘴里。 灼烧般的感觉在上官絮儿的喉咙里蔓延开,像是要将她的血肉烤熟一般,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全身更是疼痛得像被撕开,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她,就连骨头都是疼的。 她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瞳孔睁得大大的,有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上官絮儿,我不会要你的性命,但是从现在开始,每个月你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不堪的折磨,被烈火焚烧,被蚂蚁啃噬,眼睛充血,这是对你谋害康儿的惩罚。” 钟晴没有温度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听这些了,她现在只想缓解身上的痛苦,真的太难受了,这一刻她甚至恨不得死了算了。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她身上的疼痛才渐渐的褪去,然而已经被折磨得满头大汗,白皙的脸上被鲜红的血布满了,就像恶鬼一样,让人看一眼就能吓得做噩梦。 “我会把你对康儿做的事情写信告诉皇上和皇后,上官絮儿,你好自为之。” 南宫墨站在她的脚边,周身笼罩着一层阴森诡谲的气息,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狼狈不已的躺着,整个人颓丧不已,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一样。 “你们够狠!知道是我勾结北堂逸清害你们的儿子,怎么不把我杀了?南宫墨,只要我一天不死,我一定会想办法疯狂的报复你们,你们作恶多端,死后等着下地狱吧!” 上官絮儿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真的很生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和鲜血混在一起,愈加将她的脸衬托得恐怖。 “那你一定会很失望,我和南宫墨一定活得很幸福,我们不会下地狱的。你睁大眼睛瞧清楚了,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你在哪里了。上官絮儿,别再想着跟我们为敌,再有一次就不会那么便宜了,我会直接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钟晴弯腰靠近她的面前,带着讽刺嘲笑,“你一定要活得久一点。不过呢,你想想,若是皇上知道你在江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会不会把你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为妻?你还是先想想回去怎么交代吧。还有你每月毒发一次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未来夫君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被吓死,从此再也不进你的房间?” 如愿看到上官絮儿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钟晴心底的怨恨才消散了一些,不想再多做纠缠,对旁边的死士吩咐道,“送她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上官絮儿满脸血的被揪着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极尽恶毒的诅咒着他们。 钟晴狠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她默默的抱住了南宫墨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墨,为什么做人那么累,明明是别人算计陷害我们,我们反抗却总是被别人说是错的。” “晴儿,你没错,错的是他们,上官絮儿那个疯狂的女人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难道别人都要我们的性命了,我们还要伸出脖子给人家砍下来吗?” 南宫墨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没错,用不着内疚。上官絮儿那个女人,你如果不想见,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见她,只过我们宁静又安逸的生活,没有人能打扰。江南的这几座城都是我们的,我们在这里看着康儿健康快乐的长大。” “我只是有些感慨,没关系的,那些人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们回去吧。” 不管是上官锦,还是北堂妍月,或者说上官絮儿,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了,再见面只会有更多的烦恼。 南宫墨知道她心情不好,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给她无言的安慰和鼓励。 两天之后,上官语欢,北堂妍月等人要离开江南会京城去,钟晴和南宫墨都去送了。 “钟晴姐姐,你一定要记得经常去京城看我啊,我好舍不得离开啊。” 上官语欢恋恋不舍的说道,她才来了没几天,又要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你成亲的时候我和南宫墨一定会去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再见面的机会,语欢,祝你幸福。” 钟晴发自内心的祝福道,这个女孩那么善良美好。她值得最好的男人。 上官语欢勇敢的点头,“我一定会很幸福的,一定会像墨表哥和钟晴姐姐一样幸福,还有乖巧可爱的孩子。” 众人说了一些分别的话之后,坐着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离去,渐渐的消失不见。 “晴儿,她们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南宫墨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伤感,“如果你想念京城了,我们就回去看看,舅舅和舅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只是舍不得语欢。” 钟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有你,有康儿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南宫墨被她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心里暖烘烘的,忍不住低着头在她的脸上落下浅浅的吻。 钟晴想到还留在府上的那三个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墨,上官锦和灵隐老人什么时候才离开?总是让他们留在家里也不好啊。还有向凌天,不然还是抓紧时间送他们离开吧。” 她不想在和上官锦有任何的纠缠,然而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真的让她觉得很难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向凌天明天也会离开,上官锦和灵隐老人那边,我也会让他们尽早离开。晴儿,上官锦和灵隐老人把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我对他们真的发自肺腑的感激,也愿意报答他们。可是我十分厌恶上官锦对你的心还没有死的样子,我就很烦。” 南宫墨恨恨的说道,没有哪个男人明明知道身边有个男人觊觎他的妻子,却什么都做不了更让人憋屈了,偏偏那个男人还救了妻子的性命。 “没关系,不要烦,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钟晴急忙向他保证她的真心。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是很好的,等到他们离开了就好了。”钟晴柔柔的撒娇道。 回到了王府里,上官锦就站在他们的院子里,像是等待他们很久了。 “我师父今天也要离开了,我来向你们告别。”上官锦扯着唇角轻轻的笑了一下说明了他的来意。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 钟晴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她早就想让他走了,甚至语气里还有着迫不及待的意味。 上官锦忍不住苦笑出声,她心里果然是一直都没有他啊,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吧。只是,他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若是不能实现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南宫墨很快就大难临头,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整得他失忆了,他忘记了钟晴,爱上了别的女人,看钟晴会不会心碎离开,他等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南宫墨,如果我让师父把钟晴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把她让给我,不然我还是会取了她的性命,你愿不愿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离别之夜,感伤而甜美的纠缠 上官锦话音落下,空气陡的变得寒冷而压抑,南宫墨眯着眼睛瞪着他,周身笼罩着森森的杀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回绝道,“上官锦,你想都别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绝对不会把钟晴让给别的男人,哪怕上官锦救了晴儿的性命也不例外。 “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好了不说了,南宫墨,钟晴,我立刻就会送师父离开这里,祝你们幸福,再见了。” 上官锦挥了挥手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阴霾,南宫墨,我不会认输的,你就等着瞧吧。 钟晴和南宫墨自然要亲自送他们离开,离开之前灵隐老人深邃而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她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她将她的想法告诉南宫墨,南宫墨握紧了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没事的,晴儿,我一直在你的身边,怎么能让你有事呢。”上一次的分离对于他们已经是最刻骨铭心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办法忍受她不在身边的日子。 “但愿是我看错了,上官锦的师父应该不是那样的人。”钟晴低低的说道,然而脊背凉飕飕的那种感觉还是那么强烈,强烈得她想要忽略都没有办法。 “上官锦帮我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若是有想要让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的答应,除了他要带走你。” 晴儿,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你和康儿比什么都重要。 “恩,我也不会和你分开,如果把我救活的代价就是要失去你,那我宁愿没有醒过来。” 钟晴斜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轻声的说道。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就是南宫墨的身边,跟他带着孩子慢慢变老。 “以后我陪着你们娘俩,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过日子。”南宫墨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温柔缱绻的说道。 钟晴笑着抱住了他的脖子,笑得甜蜜又幸福,南宫墨被那样的笑容看得深深的沉醉,心底情意不住的翻涌,让他抑制不住血液里叫嚣的渴望,打横将她抱起来,瞳孔里炙热的爱意几乎要燃烧起来,滚烫的掌心熨帖在她的肌肤上,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的脸烧得通红,一阵阵热气上涌着,更是有了一丝的甜蜜和期待。 “你身体好些了吗?”南宫墨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跟着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有一丝甜蜜和期待在心底蔓延开。 钟晴头几乎要埋到他的胸前怎么都不肯抬起头来,忍着发烫的脸颊低低的恩了一声。 南宫墨不再说话,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炙热的渴望几乎要把人燃烧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很多。 回到卧房,他温柔而怜惜的将她放在床上,翻身覆在她的身上,“晴儿,那么长的时间了,你想不想我?” 那带着深沉爱意的眼神,让她心潮澎湃,虽然不好意思,却依然诚实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她也很想他。 灼热的吻直接落在她的唇上,带着压抑隐忍的急切,撬开她的牙关,肆意的品尝着她的甜美,手指也伸到她的腰间,不多时,衣衫滑落,甜蜜的爱意将两人吞没。 “晴儿,晴儿。”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南宫墨抱着她馨香柔软的身子,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填满了,有她陪在身边,的确比什么都重要。 钟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默不作声的抱着他的腰,“墨,我不会离开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别人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绝对不会。” 南宫墨亲吻着她的耳廓,手指抚摸着她柔软如同绸缎的长发,“晴儿,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我们在一起给康儿一个快乐完美的童年。我们以前没有得到的亲情,让我们的儿子一样都不缺的得到。” 他想到钟晴生孩子脸色惨白虚弱得像瓷娃娃的模样,眼睛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我们只要康儿一个儿子就够了,以后不要再生了。或许是我们手上的杀戮太多,才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对不起,都是我把你拉到危险的漩涡里。一直说要给你幸福安逸的生活,却一直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象自己能活得这么顺心肆意。” 钟晴笑容发自肺腑的幸福,认真的说道。 南宫墨捕捉到她璀璨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爱意,再一次怦然心动,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表达释放他的爱意,纠缠的恋人发出心动愉悦的声音,直到纠缠了半个时辰之后,郁积了那么久的渴望完全释放出来之后,钟晴早已经承受不住他的热情如火,直直的睡了过去。 “晴儿,若是双手沾满鲜血能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宁愿让灵魂染上所有的罪孽,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钟晴在熟睡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听到霸道的声音宣誓着,身体落入了滚烫的怀抱中,她忍不住在梦里微笑出了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墨和钟晴过着的是蜜里调油的日子,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只要南宫墨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处理,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对她嘘寒问暖,为她调理身体,看着她纤瘦的身体渐渐的变得丰盈起来,整个人也不再动不动就眩晕,南宫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然而这样甜蜜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才三个月的时间,南渊的急信传到了南宫墨的书桌上,他看着那封信,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了起来。西凉在向云国割了十座城池求得暂时的安稳,在短暂的老实之后,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对着南渊开战了,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南渊的三座城池已经落在了西凉的手里,西凉士气大涨,以疯狂般的架势继续向南渊进攻,南渊人口本来就比较少,被人这么攻击整个国家饶是出动了绝大部分的兵力,也没能招架得住西凉的进攻,国家灭亡的隐患岌岌可危。这时候安远太子扛不住西凉势如破竹的攻击,向南宫墨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南宫墨之前和南渊向家因为救钟晴的事情达成了协议,现在到了南渊有难了,他不能再袖手旁观,必须出手帮助安远太子将西两人驱除出南渊的国土。 书房里,南宫墨捏着那封书信待了很长的时间,深邃的瞳孔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他和钟晴才过了那么短暂的安宁日子,从心底里他舍不得离开妻儿去战场,可是那是他换回钟晴性命的代价,就算再不想,他也只能带着军队帮助南渊度过难关。 想到儿子粉嫩嫩的小脸,想到妻子温柔似水的体贴,这些日子愈加升温的感情,南宫墨心底的不舍更加的浓烈。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轻轻的响了起来,钟晴的声音传了进来,“墨,我可以进来吗?” 南宫墨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挣扎为难褪去,脸上又浮起了浅浅的微笑,“门没有锁,推开门就能进来了。” 下一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钟晴端着冰镇水果走了进来,亲昵的坐在他的身边,“天气好热呢,吃点水果解解暑,看你满头大汗的。” 她拿着帕子将他脸上的汗水擦去,看到桌子上的密信内容,手微微僵硬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也凝滞住了,“安远太子让你出兵帮助他们将西凉的人赶走吗?” 南宫墨抱着她坐在腿上,闻着她身上清雅的香味,更加舍不得了,他和她才甜蜜幸福了那么短的时间,如果可以他真的舍不得和她分开,可是战场上向来刀剑无眼,万一敌人抓到她去当人质,再出什么意外,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了。 “我和安远太子,和向家的人有了协议,若是西凉侵略他们的国家,我就要发兵相助,作为交换他们才愿意拿出向家流传了百年的上古血咒把你的魂魄从娄飒那里抢回来。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不能不去。” 南宫墨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钟晴的心紧了紧,鼻子酸酸的,难受得厉害,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么需要去多久才能回来?”她听见她的声音颤抖的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真的挺愚蠢的,这样的事情问了又有什么意义,打仗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说,就算是南宫墨也不能预料到时候能凯旋而归,也许很久,也许很快。 “晴儿,我答应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以后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离开你的身边,可是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太多的性命,所以才会害得你差点被怨灵从我的身边拉走。等这一次将西凉的人从南渊赶出去,我再也不管别的事情,专心的陪着你和康儿好吗?对不起,晴儿,我又没能守护我的诺言。” 南宫墨的手紧紧的抱在她的腰间,眼眶都红了,喉咙里像哽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别人想要过宁静安逸的日子那么容易,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就那么艰难呢?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答应那样的条件,我都明白的。” 钟晴靠在南宫墨的怀里,心里酸酸的,很想哭,她也很想说不让南宫墨离开她和儿子这样的话,可是她也明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做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言而有信。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钟晴才闷闷的说道,“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最快明天,最迟后天,西凉的进攻太迅猛了,显然是预谋了很久,南渊就算拼尽了全力保家卫国,然而实力太过悬殊,根本不是对手,越是拖延下去,这场仗就越是难打,我想速战速决回来陪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管别的事情。晴儿,相信我,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南宫墨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心爱的妻子儿子被迫分开,他要承受的不舍也很多。 “我相信你的,只是有些时候事情由不得我们控制而已,墨,你不用向我道歉。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她明白这不是他的过错,然而只要想到和他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依然让她难受得想哭,氤氲在眼睛里的雾气终于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她抽抽噎噎的靠在南宫墨的怀里,难过得快要发疯了,“墨,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康儿在家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她细细的声音牵动着他的心,南宫墨微红着眼眶吻住了她的唇瓣,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们还生了那么可爱的孩子,我舍不得离开你。”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变得小小的,放在口袋里一直陪着他,再也不要分开。 钟晴越是哭就越是伤心,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墨,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就算去了南渊,你也一定要想我,不能想别的女人知道么?你只能爱我一个人,心里想的念的都只能是我一个人。” 南宫墨看她哭得泪流满面的样子,将她抱得更加紧密,不住的亲吻这她的脸颊上的泪水,将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里,“晴儿,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到时候我们过最幸福的生活,你在家里好好的带着康儿,碧落阁的杀手我会留几百的杀手保护你们,还有舅舅送给我们的黄金甲死士,我也留他们在府里保护你和康儿,你等我回来。” 钟晴不停的点头,眼泪擦干了又往下掉,擦干了又往下掉,“南宫墨,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南宫墨看着她这副舍不得的样子,眼眶也红了,“晴儿,我也很爱你。你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平安的回来的,就算去了南渊打仗,我也会抽空写信回来给你的,你在家要过得开心快乐,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不要再像现在这么瘦了,看了我心疼。” 那些温柔牵挂的话落在钟晴的耳朵里,更是让她泪如雨下,“我去给你收拾东西,南宫墨,你若是敢受伤,或者敢爱上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你了,听到没有。” 南宫墨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啄吻,“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晴儿,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能走进我的内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放心吧。” 钟晴从他的腿上跳下来,怀着难过和不舍的心情,给南宫墨收拾衣服,护心的天蚕丝软甲,各种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淬了毒的暗器,能快速让伤口愈合的金疮药,何种毒药和解药全部分类装好。她想了想,又装了一些坚硬地连刀剑都没有办法割断的天蚕丝收好,还有一些补充体力的药丸,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她就收拾出了两个包袱。 南宫墨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为他前前后后的忙碌,心里又酸又胀,有时候脑子里甚至掠过一个念头,干脆不管什么南渊,只要和她远走高飞就好了,哪里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短短的一刻就彻底的打消掉了,他想要给她幸福安逸的生活,就不能言而无信,南渊向家的咒术也是很大的威胁,惹怒了向家人,晴儿再被下什么咒语,他甚至没有办法能找到解开咒语的方法,更何况,他也并不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你明天或者后天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要记得带着,里面我都标好了,什么东西有怎样的用途,南宫墨,你一定要都带着。还有上阵杀敌的时候一定要全神贯注,不要分神,更不要想我和康儿,我想要你好好的。当然,不杀敌的时候要记得想我和康儿。我会将康儿照顾得很好,你尽管放心。” 钟晴没有去看南宫墨深沉不舍的眼神,声音略带着沙哑的说道,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看得他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怜爱。 “我去安排一些事情,可能会回来得晚一点,如果你困了,一定要记得先睡觉。”南宫墨猛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力气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很久之后在松开,炙热深情的目光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看出几个洞来。 钟晴尽量让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你去忙,不用担心我。” 南宫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离开她半步,可是情况很急,他不能不离开,越拖延下去,对南渊越是不利,他们到时候和西凉打,哪怕就算实力强大,也有可能会带来危险,他不想让他的属下陷入危险之中。到时候准备多一点轰天雷,多准备一点火炮将西凉人打得落花流水好了。 他希望在两个月之内把西凉从南渊赶出去,尽快回来和晴儿团聚,然后就一直陪在晴儿的身边,好好的爱她和康儿,照顾他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时间过得很快,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钟晴吃了晚饭抱着儿子坐在床上等着丈夫回来,直到快子时,康儿早就睡着。南宫墨才带着一脸的疲倦回来了,看到妻子忍着困意坐着等他回来,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暖意,“晴儿,怎么不早点睡。” “我想你,很快就要分别了,我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墨,这是我们可爱的孩子,我和他在家里等着你回来,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快点回来好吗?我想要一个疼爱我的夫君,康儿想要爹爹给他宠爱让他慢慢的长大,我们读很爱你,真的很爱。”钟晴仰着头,明媚的眼睛里有期待的光芒。 南宫墨在她的身边坐下,心疼的搂住了她的肩膀,眼神柔柔的看着睡着的儿子,小脸粉粉嫩嫩,肉呼呼软绵绵的,看得人的心都要化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握着儿子软软细细的小手,心里一阵强烈的幸福蔓延了他的心窝,“谢谢你晴儿,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我愿意爱你们直到永远。” 钟晴看着儿子精致的眉眼,“我们还要看着康儿长大,等他成亲生子。” 那些话很轻很温柔,南宫墨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整颗心都跟着柔和了下来,“会的,我会陪着你直到白发苍苍,看着我们的儿子长大成人,到那时候我还像现在一样爱着你。” “晴儿,让奶娘带着康儿下去睡觉吧,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就要离开。” 南宫墨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眼神变得炙热了起来,里面有浓郁的渴望荡漾开,分离在即,他想和她有最甜蜜美好的时光。 钟晴脸烧得通红,还是听着他的话将孩子抱下去给碧瑶她们带着了。 层层叠叠的纱帐里,两道身影纠缠着,南宫墨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身上表达着深得化不开的爱意,手指在她如同凝脂般的肌肤上游移,感受着让他沦陷的滑腻,不停的亲吻着她的唇,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身体里一样,“晴儿,我很舍不得你,真的很爱你。” 钟晴感受着他的渴望,回应着他的吻,滚烫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掉落下来,“南宫墨,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受伤,我会害怕,会担心,你快点回来,不要让我等太久知道吗?” 她想到两人之间要分别那么长的时间,心都要碎了,她那么爱眼前这个男人,爱到不想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真的不想。 南宫墨将她弄得神魂颠倒,怜惜的一遍遍的擦掉她的泪水,柔声说到,“我会好好的回来的,晴儿,你相信我,我怎么舍得你和康儿,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爱你们爱得死心塌地。” 房间里计时的滴漏滴答滴答的响着,时间慢慢的流逝,漆黑的夜慢慢的褪去,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们感受着对方的深情和爱意,恨不得让时间在这一刻就停止,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有分离,就不用再难过和伤心。 然而他们就算再怎么不舍,时间还是一点点的过去,天渐渐的亮了。 钟晴抱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她很想任性的说一句,南宫墨,你不要离开了,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舍不得离开你。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她不能那么自私。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的性命是南宫墨好不容才换回来的,她不能把南宫墨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可是心底蔓延这强烈的悲哀,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明明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离别的时候不要哭,不让南宫墨心里牵挂她担心她,然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住她的眼泪,一想到这个男人要离开自己那么久,要去到那么遥远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就忍不住想要大哭。 一夜无眠,南宫墨自然感受到她的悲哀,将她的脸从胸膛里推开,拿着鼻尖亲昵的抵着她的,认真的说道,“晴儿,你不用担心我,那么艰难的岁月我都熬过来了,这一次肯定不会有事,别哭了好吗?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心疼得我都舍不得走了,真的。” 钟晴用力的咬着唇,将嘴唇都咬破了,腥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敏锐的疼痛刺激着她,她酝酿了很久才将眼泪逼退了回去,抱着南宫墨的脖子,“墨,我不难过,也不想哭了。” 南宫墨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轻轻叹息,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声的说道,“还有一会天就亮了,你睡一会,等天亮我就走了,你不用送我了,到时候我怕我看到你就舍不得离开了。” 钟晴又想哭了,南宫墨眼眶微红,迅速的出手点住了她的昏睡穴,她终于抵挡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直接睡着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天彻底亮了起来,南宫墨依依不舍的翻身起床穿衣,看着妻子红肿的眼睛和鼻子,心里一阵阵酸涩之感袭来,逼的他几乎要崩溃,他低着头摩挲着妻子柔软的脸,看着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锁骨上留下的斑斑痕迹,所有的爱意在心底蔓延开来,晴儿,对不起,原谅我这个时候不敢和你告别。我就这样看着你的睡颜就感到非常的幸福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舍不得让你离开,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的带着康儿,乖乖等我回来。 他低着头在她如樱花粉嫩的唇瓣落下眷恋不已的吻,来到隔壁房间,深深的看了一眼睡得香香甜甜的儿子,孩子经过这几个月,已经彻底的长开了,眼镜和鼻子像极了钟晴,棱角分明的嘴唇和浓黑的眉毛则像他,他捏着儿子的手,小声的说道,“康儿,爹现在要去打仗了,可能要去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你在家里一定要乖乖听娘亲的话,不要惹娘亲生气,等爹凯旋归来好吗?” 小孩子像是感觉到了父亲的呢喃一样,原本睡得香甜的孩子这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璀璨明亮得像黑曜石一样的目光看着身穿铠甲的父亲,激动的挥舞着小手,嘴里发出清脆的咯咯的笑声。 南宫墨心里一阵柔软不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起来,贴在他的脸颊边,眼眶都红了,“康儿,爹很爱你,也很爱你娘,你和娘在家乖乖的等待娘回来,一定要开心快乐,爹一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回来,到时候爹和娘,还有康儿就再也不会分开了,真的不会了。” 孩子咯咯笑着,手指触摸着他的脸,嘴角有口水滑落下来。 南宫墨将孩子递给碧瑶,沉声说道,“让厨房的人多弄些晴儿爱吃的饭菜,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让她记得吃饭,不要饿肚子。她身体可能不舒服,让人准备好热水给她沐浴,我不在家的日子,一定要让她多吃点,好好的照顾自己。”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孩子一眼,大踏步的离开,带着精锐的杀手和暗卫骑着骏马离开,城外面,三十万他在江南豢养的士兵气势如虹的追随着他,骏马朝着南渊的方向飞快的狂奔着,扬起一阵阵的灰尘,很快就不见了。 钟晴再次醒来的时候,像鲤鱼打挺一样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摸着身边的位置,那里早已经一片冰凉,很显然南宫墨离开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她拥着被子靠在床头,难过和不舍蔓延了心脏,用被子蒙着脸无声的啜泣了起来,南宫墨还是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个混蛋。 心里再难过,男人离开了,她还要继续过日子,更何况她还有康儿陪着她,需要她照顾。钟晴强打起精神从床头拿过衣服穿上,看着瓷白滑腻的肌肤上留下的斑斑痕迹,想到昨夜热情如火的纠缠,南宫墨的温柔体贴,那种极致愉悦的快乐,让她的心砰砰的跳着,脸跟着红了起来,心里对那个男人的想念更加强烈了。 她穿好衣服下床,两条腿酸痛得不停的颤抖,浑身酸痛得像是被拆开了又重新装回去一样,就连走路都很疼,又是埋怨又是甜蜜,南宫墨,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哪怕是为了我和康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再家里会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爱你。 碧瑶在外面守着,听到屋子里的响动,敲了敲门,试探的说道,“小姐,你起床了吗?” 钟晴腿酸疼得忍不住抽气,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才说道,“起了,碧瑶你进来吧。” 碧瑶推开门看着她满面桃花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为她感到高兴,“小姐,王爷让人准备好了热水给你沐浴,厨房里按照王爷的吩咐煮了小姐爱吃的饭菜。” 钟晴想到那个男人,柔情溢满了胸腔,南宫墨总是在细节处让她感动,这样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爱?   ☆、第一百九十三章上官锦毒计,南宫墨遇险 京城郊外,皇家寺庙幽静的禅房里,上官锦和上官依凝面对面坐着,滚烫的茶水散发着清雅的香味,室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在做着无声的较量。 很久之后,上官锦轻笑着打破了沉默,“依凝皇妹,在皇家寺庙清修的日子很清苦吧,皇兄看你这一年来沉静了很多,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天真愉悦了。” 上官依凝握紧茶杯,手背上青筋暴涨,“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我皇兄和母妃逼宫篡位,父皇,皇宫里那些妃子都恨死我了,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尊贵娇蛮的公主了。” “你倒是看得开,果然是聪明人,聪明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上官锦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南宫墨现在带着人去了南渊,西凉对南渊开战,他作为南渊的盟友自然要出手相助。” 上官依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在眸子里涌动着,半晌之后轻笑起来,“锦皇兄,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真的不必要迂回,最终总是要说出来的,有话就直说吧。” “只是想问你,你还爱南宫墨吗?或者你现在恨他和钟晴吗?如果不是他们,现在你的皇兄已经是掌控着整个云国的皇上,淑妃娘娘也早就变成了被天下人朝拜尊敬的圣母皇太后,你也是风光无限的公主。你心里有没有想要拆散南宫墨和钟晴,让他们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偿还你承受的苦难,和失去的亲人?” 上官锦面容俊美,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让上官依凝的心微微抽紧,“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他们现在那么强大,我只是一个落魄公主,难道我想要报仇就能成功吗?以前那么多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多少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哪里还敢招惹他们?” 她说完还是一阵阵心痛,尖锐的指甲掐着掌心,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南宫墨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哪怕是皇兄和母妃犯事被处死了,那些埋藏在骨子里的深刻的爱意依然存在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没有了。可是她同样忘不了,如果不是因为钟晴和南宫墨的破坏,她现在依然有皇兄和母妃,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父皇很早就不疼爱她了,她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她要报仇,哪怕不能弄死钟晴和南宫墨,拆散他们,让他们活在痛苦之中也好啊。 “你眼睛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明明你很恨南宫墨和钟晴,又放不下对南宫墨的感情呢。” 上官锦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不愿意说出来的隐藏在最深处的想法,“依凝皇妹,我秘密来到皇家寺庙不是和你讨论那些没用的话的,我只想问你一句,现在南宫墨即将有挡不住的血光之灾,会大难临头,这是你很好的机会,你想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做南宫墨的妻子,拆散他和钟晴,让南宫墨对你爱之入骨,把钟晴弃之如敝屣?不管怎么样,让他们相爱的恋人背拆散,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你愿意吗?” 上官依凝睫毛像蝴蝶颤动的翅膀,止不住的抖动着,明媚如水的大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恨意和对现实的不甘,如果这真的是能让她得到南宫墨,狠狠的往钟晴心口上捅刀子的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 “你确定真的能拆散他们吗?锦皇兄,我已经一无所有,根本就输不起,再输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不能冒险,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眼睛里迸射出孤注一掷的勇气,直直的看着上官锦说道。 “当然,我师父最能预测过去未来,他知道南宫墨将会有血光之灾,若是处理得不好,恐怕会有性命的危险,到时候不管你是想杀了南宫墨让钟晴难过痛不欲生,还是将他变成你的男人,为他生儿子气死钟晴,让骄傲的钟晴割舍一切离开,都能让他们生离死别,痛不欲生。”上官锦笑眯眯的说道,心里隐隐充满了期待。南宫墨的死活他不在乎,但是他也不会狠心到取了他的性命,他想要的只有钟晴而已。 更何况现在北堂妍月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御医把脉了说是个儿子,他有了子嗣,就算母妃心里再看不起钟晴,也不能左右他的意志了,他只想要和钟晴在一起。她和南宫墨在一起的柔情蜜意原本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南宫墨抢了他的幸福那么长时间,现在应该可以还给他了。 “你拿什么保证呢?如果失败了呢,依着钟晴和南宫墨的手段,肯定会将我剥皮抽筋,到时候我退无可退,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推进地狱里吗?我可不敢冒那么大的险,即使我承认,我直到现在还很爱南宫墨,可是我更加热爱我的性命。”上官依凝这时候没有答应下来,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爱情至上的娇蛮公主了,没有人疼爱她,她更要爱她自己。 上官锦心里涌过一抹强烈的不悦,冷笑了起来,“依凝皇妹,我只是看你在这里带发修行过得太辛苦,所以想给你这样的机会。你若是想报仇,或者想要和南宫墨在一起,这就是绝佳的机会,如果真的不愿意了,那我也不会勉强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风险,你自己掂量着吧,我时间有限,这时候就先走了。” 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上官依凝这个女人未免太不知好歹,并不是除了她,他就找不到别的女人,依着南宫墨的权势地位,俊逸不凡的容貌,绝大部分的女人只要看他一眼,都能轻易地沦陷进去,就连晴儿都不例外,想找到爱南宫墨的女人还不容易吗? “锦皇兄你那么大的气性做什么,我又没说不答应,我也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担心我的性命。不然你答应我,如果计划失败了,你让你师父庇佑我,不让南宫墨和钟晴疯狂的报复我可以吗?” 上官依凝讨好的笑着扯了扯上官锦的衣袖,她做梦都想为母妃和皇兄报仇,虽然他们也曾经利用过她,可是不管如何,母妃和皇兄对她总是真心疼爱的,是她最大的倚靠,可是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就没有了,她心痛得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害死他们的仇人。 上官锦在心里斟酌了很久,“我会跟师父说说,但是他会不会答应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答复,既然你想从皇家寺庙出去,那就想办法脱身,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替身,你不在皇家寺庙的时候,让她冒充你。等你真的将南宫墨摆平,成为他的女人,最好为他生下孩子以后,这边再想办法让替身假死,你就能和南宫墨一直在一起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妹,我自然也希望依凝皇妹能获得幸福。” 上官依凝想到那个她爱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刺痛,强烈的不服输的劲头涌了上来,“我一定会拿下南宫墨,给钟晴最沉重最致命的打击的。” 她也长得很漂亮好吗,钟晴不过是比较会卖弄什么才华,对待敌人的时候永远心狠手辣,比较不怕死而已,她其实也能做得到,就看那时候,她赢了,钟晴输了,那个女人哭得有多么惨烈。 “那么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你准备准备,明天的时候我就派人带你离开。皇后给你的那几个嬷嬷,我会让人帮你处理了,你不要太担心。不过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要秘密进行,更不能将你我之间的交易泄露出去,若是让南宫墨和钟情察觉到了,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上官锦脸色异常严峻的警告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钟晴,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他不想她心里恨他。 “我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就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拆散南宫墨和钟晴,看到他们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想我心里肯定会很开心。”上官依凝脸上浮现起一片狠戾的光芒,南宫墨她舍不得杀死,可是如果可以,她肯定亲手杀了钟晴那个贱人,为母妃和皇兄报仇。 她猛的抬头朝着上官锦看去,不经意间看到上官锦眼睛里涌动着温柔缱绻的情意,满面含春,像是在思念着深爱的女人,她想到了一些事情,心渐渐的沉了下去,“锦皇兄,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上官锦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去,“你眼神都变了,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可是钟晴已经嫁过两次人了啊,她现在就是残花败柳,你还爱她什么?她有什么好的,让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沦陷了进去。” 上官依凝又是嫉妒又是愤恨,脸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鬼,透着阴森恐怖的味道。 上官锦眼神陡的变得狠戾了起来,周身散发着阴冷的寒芒,手指恶狠狠的掐住上官依凝的脖子,慢慢的用力,上官依凝只觉得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涨得她脸色通红,整个人痛苦的扑腾着,挣扎着,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差点断气。 “她不是残花败柳,她和东方鸿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再污蔑她我直接掐死你!” 上官锦幽寒嗜血的声音袭来,让上官依凝吓得头皮发麻,血液似乎都要冻僵了,停止了流动。这个外表温润如玉,生起气来像是魔鬼一样的男人太可怕了,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上官锦是想掐死她,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看到她老实下来,上官锦才松开她,冷冷的说道,“不管你要怎么折腾南宫墨我都不管,可是你不能伤害钟晴半根寒毛,若是钟晴受到任何伤害,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可能有好下场。我虽然不经常折磨人,可是我折磨人的手段比起南宫墨和钟晴来还要狠戾,那样的手段和招术我不想动在你的身上。” “对不起,锦皇兄,我不应该那么说她的。” 上官依凝低下了头,闷闷的道歉道,即使她心里恨死了钟晴那个女人,也只能放在心里。谁让那个女人那么好命,那么多的男人愿意把她捧在掌心里疼爱着。 “你只要拿下南宫墨就好了,钟晴的事情不用你管。等到了南渊之后,你最好想办法在南宫墨最艰难的时候待在他的身边,快点为他生下儿子,钟晴和南宫墨的孩子长得粉妆玉琢的,看着就很可爱,别到时候就算生下了孩子,南宫墨依然不要你就麻烦了。” 上官锦冷声提醒她道,说实话真的觉得很难受,他不想让钟晴难过,可是如果她不难过,他这辈子就永远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所以为了他的幸福,他只能狠心一次了。钟晴,对不起,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你心里不要怨恨我好不好。 “哪有那么容易的,南宫墨会不会碰我还说不定呢,若是他不愿意碰我,我怎么能成为他的女人,怎么能为他生孩子。”上官依凝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也有些忐忑,闷闷的说道。 “这是情蛊,到时候南宫墨会身受重伤,甚至会失忆,你把情蛊给他服下去,他这辈子就会死心塌地的只爱你一个女人,到时候会把钟晴忘得干干净净。” 上官锦将一个小瓷瓶扔到她的面前,“你拿好,不要打开,只有等到南宫墨重伤昏迷的时候再打开给他服下,事情就解决了。废话少说,你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带你离开。” 情蛊,南宫墨会对她爱得死心塌地,从此以后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样的字眼让上官依凝激动得热血沸腾了起来,如果锦皇兄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能实现了,她能和深爱的男人长相厮守,过着幸福的生活。 光是这样想,她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谢谢锦皇兄,不管再艰难,我都会完成任务的,谢谢你愿意给了我这个机会。” 上官锦背对着她,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他之所以会选中她,只是因为她是南宫墨的表妹,是云国的公主,更是从小和南宫墨一起长大的姑娘,钟晴若是知道,伤害会更加大而已,更忍受不了南宫墨对她爱情的玷污,更是走得彻底一点而已。 “祝我们都能得到想要得到的,我先走了。” 上官锦达到了目的,心情跟着愉悦了起来,朝着禅房门口走去。 “锦皇兄!”上官依凝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转身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上官锦心里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为了拆散南宫墨和钟晴,他才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她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成功了,和南宫墨成为了恩爱的夫妻,我能不能让南宫墨杀了钟晴的孩子?”上官依凝眼睛里涌动着恶毒的光芒,试探的问道。她直到这个时候心里仍然深爱着南宫墨,只要想到钟晴已经为他生了玉雪可爱的儿子,她嫉妒得整个人几乎要发狂。凭什么南宫墨和钟晴害得她那样痛苦,她还能过得那么幸福。既然老天不肯惩罚她,那么她就要想办法将钟晴那个贱人所在乎的一切统统毁掉。若是让南宫墨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那该是多么让人解气的事情啊。只要南宫墨肯踏出那样的一步,钟晴和南宫墨就算彻底走到了尽头,不可能再和好了。 上官锦回过头来,看到上官依凝眼睛里涌动着的怨毒的光芒,带着肆意狰狞的味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果然女人若是发狠,若是恶毒起来,堪比洪水猛兽。 他想到钟晴哭得泪眼朦胧的伤心痛苦的模样,再想了想南宫墨的儿子咯咯笑的样子,其实他也是疼爱那个孩子的,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身上都流有晴儿的血,如果让他当那个孩子的父亲,他同样也是愿意的。然而,他眼前的画面再一转,原本粉妆玉琢的可爱的孩子还天天腻腻的叫他爹爹,下一刻双眸已经涌动着强烈的恨意,拔出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的捅向了他的心脏,温热鲜红的血犹如泉水一样噗噗的冒了出来,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孩子,疼痛从心脏的地方蔓延到了全身,他质问孩子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他那么疼爱他,他是孩子的爹爹啊。然而越长大越像南宫墨的少年冷冷一笑,恶狠狠的说道,“你利用阴谋诡计拆散了我爹娘,害得我爹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害得我娘郁郁寡欢,我不杀了你哪里对得起我爹娘承受的半辈子的折磨。上官锦你这个卑鄙的小人,赶紧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才能消了我的心头之恨。” 犹如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浇下来,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原本想要将钟晴的孩子视为己出的念头顿时灰飞烟灭,心里涌上了一股厌烦,冷冷的说道,“如果你能有本事让南宫墨杀了钟晴的孩子,我也不介意,到时候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上官依凝摸着掌心的小瓷瓶,笑容满满,眼睛里却迸射出狠戾的光芒,钟晴,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把你折磨得痛不欲生,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最爱的男人抛弃你,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死在你的面前。以前我承受过的痛苦,我会让你也承受一遍。老天爷不会永远眷顾着你,我相信,这一回他一定站在我这边。 怀着复仇又期待的心情,上官依凝满怀信心的收拾东西,恨不得立刻跑到南渊去,让南宫墨马上变成她的男人,彻底忘记钟晴那个贱人,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后,两人再大摇大摆的回到江南,让南宫墨在她的温言软语之下将钟晴赶走,让她沦落青楼,每天要伺候十几个男人,看她还能想现在这么风光得意吗?她害得自己痛苦了那么久,是时候轮到她痛苦了。 这时候远在江南的钟晴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背后忽然凉飕飕的,头皮都忍不住发麻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 碧瑶看到她眼睛里隐藏的担忧和害怕,忍不住轻声唤道。 “没事,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冷,背后像是有毒蛇爬上去一样,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钟晴放下手中的碗,轻笑着说道,心里那股强烈的害怕却愈来愈强烈。 “王爷离开几天了?”她想到不告而别的南宫墨,心里充满了担心,不知道他到了南渊没有,打仗打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她这些天尽量不让自己多想南渊战场上的事情,她害怕自己一想就忍不住害怕,担心他担心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已经一个半月了呢,小姐你放心,王爷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那么多暗卫和杀手保护着他,他一定很快就打了胜仗回来的。”碧瑶信誓旦旦的说道,她心里就是对王爷充满了信心。以前那么强大的敌人都栽在他的手上了,没有道理到现在了,他会失败。在她的眼睛里,南宫墨就是长胜将军,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恩,我也想他快点回来。”钟晴低头看着晶莹剔透的小碗,心里充满了落寞,她真的很想念那个男人,不知道他和敌军交战的时候会不会受伤,有没有中了敌人的圈套埋伏。 碧瑶看着她渐渐低落下去的情绪,心里闷闷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幸好,钟晴低落难过的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会,虽然她很难过,可是她不想将这种负面的情绪带给关心她的人,既然胡思乱想会让她难过害怕,那么她就不去想那些事情。南宫墨想让她把身体养得胖一些,她就听他的话,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等到南宫墨回来的时候,她希望能看到他开心的样子。 “康儿呢,去把他带过来。” 夫君不在家,那么她就把重心放在儿子身上,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的,玉雪可爱,冰雪聪明,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快点团聚。 碧瑶应了一声,让人把孩子抱给钟晴,钟晴给孩子喂好了奶,轻轻的拍打着他,晒着太阳,眼睛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康儿,你一定要快点长大,等爹爹回来带你玩耍。” 她看着儿子酷似南宫墨的嘴唇,心里的想念更加的强烈,南宫墨,你快点打完胜仗,把西凉人摆平,快点回来,我真的很想你,康儿也很想你。 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周身却泛着深深的落寞,看得碧瑶心里酸酸涨涨的,有些想哭泣。她多么希望王爷和小姐一直幸福恩爱,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分开,她的小姐那么好,应该获得幸福。 就在这时,管家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王妃,王爷有信回来了。” 钟晴急忙把孩子递给碧瑶,按捺着激动,拆开信,信里面南宫墨简单的告诉她,他们的军队和南渊的士兵联手起来攻打西凉人,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就收复了七八座城池,现在还被西凉占据了几座城池,最多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就能彻底的将西凉人赶走。那时候南宫墨和安远太子之间的协议也算完成了,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和她团聚,从此守护这她和孩子慢慢的长大,不再管这世间的事情,真的不管了,他和她之间经历的困难和磨难太多了,分别的时间也太多了,每当他想念她的时候,心口都忍不住隐隐生疼。在信的最后,南宫墨一如既往的写着甜言蜜语,告诉她,他很爱她,只要空闲下来的时候,他没有一刻停止对她和儿子的思念。 手里捏着那封情真意切的信,钟晴的眼睛微微湿润了起来,他没有受伤,勇往直前的杀敌,拼尽全力想要让敌人快点赶走,尽快的回来和她团聚,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她让身后的丫鬟回房间准备笔墨纸砚,怀着想念的心给南宫墨写信,她让他要注意身体,杀敌的时候不要分神,她只要他好好的,她最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哪怕是多等十天半个月也没关系。 南宫墨,你一定要要注意安全,我想要你完整健康的归来,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受伤。 等到纸上的墨迹风干,她小心翼翼的将信装进信封里,封上口,暗卫拿着信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碧瑶,王爷可能再过两个月就能回来了,我真的很开心。”钟晴堆积在心上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一些,眼睛里涌上了一层淡淡的笑容,这些天她其实心里一直在忧心害怕,直到现在,得知他的消息,她知道他好好的,总算好过了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小世子一定很想念王爷,知道王爷回来也一定很高兴。”碧瑶挑选好话说,钟晴整个人都快眉飞色舞起来。 钟晴低头看着孩子滴溜溜的大眼睛,心里温柔得化成一滩水,心里十分期待南宫墨回来,这一次等他回来,他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 然而,这时候的她又怎么会想得到,世事无常,高兴开心的背后也许隐藏着说危险。 这时候的上官依凝,在灵隐老人和上官锦的帮助下,带着灵隐老人的属下秘密来到了南渊,靠近了南宫墨军队驻扎的地方。 “师父,什么时候南宫墨才会有血光之灾?”上官锦等了那么长的时间,都快要沉不住气了,如果可以,其实他想让南宫墨在北堂妍月的孩子生下来之前失去记忆,彻底狠狠的伤害钟晴,让她心灰意冷,只有这样,孤立无援的她才有可能投入他的怀抱。若是北堂妍月将孩子生下来,依着她不肯输给别人的性子,到时候她肯定让母妃出面压着他,不肯腾出位子。那样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钟晴跟了她。 灵隐老人掐着手指算了起来,转身对上上官锦着急的眼神,一旁的上官依凝眼睛里也迸射出了期待的光芒,他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西凉和明天将会有一场激烈的大战,会是最佳的机会,你可以想办法。” 上官锦的心狂跳了起来,难道西凉有绝世高手能伤了南宫墨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他其实不想要南宫墨的性命,他只想要回他的妻子,别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然而,灵隐老人却没有像他一样喜上眉梢,反而脸色更加严峻了起来,认真的说道,“锦儿,虽然南宫墨有血光之灾,可是师父再算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命运似乎有了变数,原本对他将会是致命打击的灾难,师父却隐隐算出了一线生机。你们如果要动手,一定要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他第一次算到这么灵异的命格,明明之前算的血光之灾根本不是这样的,谁知道隔了一段时间之后,命数又有了变化。 上官锦和上官依凝的笑容又僵硬在了脸上,“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他必定会有血光之灾吗?就这样还能绝处逢生吗?” 他实在不想期盼了那么久的愿望最后又变成了一场空,他就是想要钟晴,魔怔了一般的想要她,这个念头从未改变过。 “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他妻子的命格影响了他,不过只要善于抓住机会,还是能达到你们的愿望,你们一定不要错过这次机会了。”灵隐老人郑重其事的提醒道。 上官依凝握紧了手中的瓷瓶,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点着头,不管多么艰难,她都要实现她的复仇。 翌日,南宫墨带着三十万大军和西凉敌军奋力砍杀,敌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云国士兵士气大涨,然而就在这时候,数十只银针从地下冒出来,像有灵性一样,带着腾腾的杀气刺向了南宫墨的头颅,一切那么突然,速度那么快,竟然没人拦得住,原本斗志昂扬的南宫墨,直直的从马上摔倒了下去,发出响亮的咚的一声。   ☆、第一百九十四章南宫墨失忆,上官依凝得逞 “王爷!”一直跟随在南宫墨身边的南枫吓得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马把南宫墨扶起来,双手寒冷而颤抖,“大夫,快点过来啊。” 南宫墨的头部被银针刺中,温热鲜红的血噗噗的流了出来,将他的脸染得赫然恐怖,他手背上青筋暴涨,趁着没有失去最后意识的时候,艰难的说道,“南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先把西凉的人从南渊赶出去,暂时不要告诉晴儿我受伤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南宫墨再也支撑不住,眼神僵直的晕了过去。 “大夫,快给王爷看看他的伤势啊。”南枫气急败坏的吼道,明明一切都很好,怎么忽然之间王爷就被人袭击到毫无招架之力呢?碧落阁医术精湛的大夫急忙冲上来干脆利落的将刺入他头颅的银针逼出来,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包扎哈绷带,把他扶到马车里慢慢的休息。 南枫和其他忠心耿耿的属下气得眼睛都红了,对追谁这他们的大军命令道,“全力以赴诛杀西凉的士兵,兄弟们,杀了敌军,班师回朝!” 话音落下,气势汹汹的云国士兵勇敢的杀敌,原本就节节败退的西凉侵略者更是死伤惨重,剩下的赶紧落荒而逃,荒郊野外,尸体遍地,空气中涌动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风儿呼啸而过,像是有无数的冤魂在低低的哭泣一般。 此时,安顿下来的云国大军心情分外的沉重,他们的主帅被地底下冒出来的银针给刺穿了头颅,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时辰,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脉象和呼吸都变得很微弱,受伤很严重,一切都让人觉不容乐观。 大夫早就清理好了伤口,熬了能遏制住伤口恶化的药汁给王爷喝下,然而他们所向披靡的王爷依然陷入了昏迷之中,没有醒过来。 南枫和几个心腹守候在房间里,忧心如焚,若是西凉人知道王爷遭遇袭击还没有醒过来,肯定会卷土重来,那他们之前辛辛苦苦打回来的一切就彻底的变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南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走出房间,对着外面的暗卫命令道,“传令下去,王爷受伤的消息一定要严防死守,谁若是敢将王爷受伤的消息泄露出去,杀无赦!” 暗卫们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转身往军队中传递命令去了。 南枫回到病床前继续守着南宫墨,又过了两个时辰,南宫墨却依然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他急得整个人快要崩溃了,就在他几乎要违背南宫墨的命令,让人回去把钟晴接来的时候,南宫墨终于再次幽幽的醒了过来。 “王爷,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南枫几乎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到。 南宫墨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城池怎么样了,收复了吗?” 南枫含着泪点头,“我们现在就在城里,还剩六座城池,就能完全打败西凉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回江南了,王爷,你的伤势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让暗卫回去把王妃带来。”在他的心里,王妃的医术才是最厉害的,不管是怎样的毒,怎样的病症到王妃手里都不是难事。王爷这次伤到了头部,真的很危险。 “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她担心。她已经为我承受了太多的事情,我不能那么自私,让她心疼难过。”南宫墨几乎想都不想,直接否决了南枫的提议。他怎么舍得看到她心碎神伤的样子,若是晴儿知道他受伤,指不定会哭成什么样子呢。 “可是王爷的伤势真的很危险,银针扎入了王爷的头颅。” “碧落阁的大夫尽得晴儿的真传,让他们医治也是一样的。”南宫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南枫,剩下的六座城池你负责率领大军夺回来,我伤势不轻,恐怕不能再带兵打仗了,一切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将兵符塞到了南枫的手里,“就按照我们之前协商好的作战计划攻打西凉,最好能快点把敌人赶跑,今天晚上稍作休整,明天你们就继续出发赶往下一座城,我暂时留在这里养伤,留下一百暗卫和四个大夫跟着我。” “是,王爷。” 南枫听到南宫墨的语气,心里难过得厉害,可是他也知道,只有这样,王爷才能快点回去,只能含泪答应了。 “不要让我失望,下去吧,让我好好休息。”说了几句话,短暂的清醒之后南宫墨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他真的太累了。 碧落阁的大夫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他,想办法将他脑子里的淤血排出来,然而翌日中午,在南枫的大军离开之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南宫墨还是发起了高热,怎么都退不了烧,急得那些属下束手无策。 “龙腾,怎么办,王爷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了,脉象也越来越紊乱,再这样下去,我担心王爷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负责为南宫墨治伤的虎跃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闷闷的说道,他真的害怕了,若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怎么办,王妃和小世子怎么办。 龙腾摸着南宫墨发烫额头,心里乱糟糟的,“所有的办法我都想过了,能用的药材我都用过了,可是王爷伤的是头颅,银针刺入骨头,伤得太深了,情况真的很危急,我担心再不能让他的烧退下来,后果不堪设想。”甚至连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要不然,我们把人送回江南,让王妃救治王爷吧,再拖下去我们都不能预测会有怎样的后果。”虎跃蹙着眉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王爷根本不想让王妃知道他受伤了,主子害怕王妃会伤心难过,怎么办呢?” 龙腾想到自家王爷的执拗,若是醒来知道他们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擅自行动,肯定会狠狠的惩罚他们,他不由得犹豫了。 “再拖延下去真的就没命了,如果王爷真的出事,王妃和小世子怎么办,到时候痛苦的是王妃啊,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王爷伤心难过吧,原本是机会可以挽回的,别让我们耽误了就麻烦了。”虎跃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忧虑,他不想王妃到后面恨他们。 龙腾听着虎跃的话,沉默了下来,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神色慢慢的变得动摇了。 “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立刻把王爷带回江南去,让王妃想办法,我们做不到的事情,说不定只有王妃才能做得到。”虎跃不再管龙腾,出去准备了。 然而没过一会,他再次回来了,只因为城主府来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说她能够治好王爷的伤势,能让他快点好起来。这个姑娘自然就是从皇家寺庙里逃跑出来的上官依凝,她心心念念的机会终于抓到了。 碧落阁的几位大夫在一起商量着,等着她看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也没敢轻易的让她去给南宫墨治伤。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别有用心,没关系。但是我在这里就可以告诉你们,南宫墨被银针伤了头颅,伤势波及脑子,两个时辰之内再不医治,他的性命就没有了,你们不信现在就去给他把脉,或者等两个时辰看看。” 上官依凝露在外面的眼睛里迸射出自信的光芒,漫不经心的说道。 几位大夫脸色骤变,跑回去看了看,试了试南宫墨的脉象,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发现头颅后面的几个针眼已经流脓了,更是显得心惊肉跳,真的害怕他们的王爷会出了什么事情。 又经过了一番商量之后,他们终于打算冒险让眼前素昧相识的戴面纱的姑娘给他们王爷治伤。 “我难听的话先说在前头,别想着耍什么花招,若是敢伤害到王爷,我们直接将你的头颅砍下来当球踢!”龙腾脸色狰狞难看,恶狠狠的提醒道。 “我怎么敢呢?你们都是精通医术的大夫,眼睛一直盯着我,就算我想要动什么手脚,也逃不过你们的眼睛啊,你们不必如临大敌的样子,真的没有那个必要。我之所以来,是因为睿亲王南宫墨帮南渊赶跑了西凉的入侵者,我对他很是崇拜和好奇罢了。” 女声软糯甜美,一片天真无害。 “麻烦姑娘现在就开始吧,王爷的伤势真的很重。”龙腾说话很客气,然而锋利的匕首却直接落在她的脖子上,警告的意味是那么的明显。 这个蒙着面纱的姑娘为什么会知道王爷受伤很严重的消息,他们不是没有怀疑,不过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与其眼睁睁的看着王爷丢了性命,不如放手一搏试一试,说不定还能死里逃生呢。 上官依凝低垂着眼帘,眼底涌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光芒,只要南宫墨在她的手上,那么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将用最珍贵药材酿成的药水沿着针孔的地方涂抹着,又拿出活血化瘀的圣药给南宫墨喝下去,手法干净利落的换上了纱布,这才停了手。 “再过三个时辰,南宫墨就能醒过来了,你们不必担心。”她温柔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淡淡的愉悦。 “如果王爷真的能清醒过来,我们一定重金感谢姑娘。” “那倒不必,我只是很崇拜南宫墨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罢了。”上官依凝低头看着南宫墨俊美的脸,即使昏迷了脸色苍白,依然难掩绝世风姿,即使她和他隔着血海深仇,她还是心动不已。 龙腾和虎跃按捺住心底的焦急等待着,终于像是过了最漫长的三个时辰之后,南宫墨的烧终于渐渐退去,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王爷,你终于醒了。” 所有的属下看到主子醒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王爷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睡了多久?”南宫墨沙哑这嗓子问道,头部眩晕疼痛的感觉牵扯这他的神经,让他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 “很久了,昨天晚上短暂的醒来又昏迷了,之后还发了高热,差点危及性命,幸好这位姑娘出手相救,才能让王爷清醒过来。”龙腾和虎跃指着上官依凝,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南宫墨听了他们的话,将目光落在上官依凝的身上,锐利深沉的眼眸,让上官依凝心里咯噔一跳,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他的意志力应该不会那么坚定,能将她认出来吧。 就在她吓得心脏几乎要蹦出来,眼睛里的笑意几乎绷不住的时候,南宫墨终于淡漠的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他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再仔细一想,他脑子都要裂开了,疼得他满头大汗,什么都想不出来。 “王爷,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用脑的好,再调养半个月一个月,头颅的伤就能彻底的痊愈了,到时候再思考也还来得及啊。”上官依凝温言软语的说道,心底的紧张散去,笑容愈加的愉悦和甜蜜,太好了,南宫墨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只要再按照这样的分量用药,只需要十天半个月,他就会彻底的忘记钟晴那个女人,到时候她打消了这些大夫的疑虑之后,给他喂下情蛊,到时候南宫墨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钟晴的幸福也就到头了。 钟晴啊钟晴,你得意嚣张了那么久,我倒要看看,你从云端坠落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我再开一张药方,按着方子抓药调理身体,王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这段时间你不能忧思,不能胡思乱想,因为你头颅里的淤血还没完全化开,若是用脑过度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这些药我还会每天给你敷伤口,加上口服,想要痊愈不会太难。”上官依凝气质优雅出尘,极力的抑制着自己,不让她堆积了十几年的爱意蔓延在眼睛里。她隐忍了那么多年,就算再想要这个男人,她还是能忍下去,不着急,她不能让南宫墨对她起了疑心。 “那就麻烦姑娘了,龙腾,虎跃,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 说了一会儿,南宫墨又觉得累了,精神萎靡的斜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这个戴着面纱的姑娘虽然努力跟他保持距离,没有表现出任何有所图的样子,可是他心里就是觉得心里很不愉快,却又不知道错误出在哪里了。 两人把上官依凝送下去安顿好了之后再回来,就看到南宫墨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底升起了强烈的警惕,担忧的唤道,“王爷,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给我敷在伤口的药,还有口服的药你们都检查过了吗,有没有问题?”南宫墨深邃的眸子里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冷冰冰的问道。 “属下都检查了,没有问题。” 南宫墨手指抓着枕头,手背上青筋暴涨,真的没有问题吗?可是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这种很强烈敏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可是要让他说起来究竟遗漏了什么,他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糟糕了。 “派人秘密监视着她,看她和什么人接触,每天回来都要和我汇报。”南宫墨沉声命令道,但愿是他想多了。 “对了,两军交战的时候我为什么会被银针刺中头颅?” “王爷,我们当时所处的地方竟然是在一处陵墓的地上,可能是太多马儿踩踏地面,或者是兵器掉在地上触动了机关,那些防卫盗墓贼的机关从地下窜出来,恰好刺中了王爷的头部。属下没有保护好王爷,请王爷降罪。” 大夫和暗卫满脸愧疚的跪下去,都是他们太大意,在那个时候竟然没有保护好他们的主子,他们失职了。 “不是敌军的陷阱,而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南宫墨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的,他没想到算计了别人那么多次,他没有栽在敌人手里,反而被陵墓的机关刺中。 “属下后来派人去查了,不是人为的袭击埋伏,真的是意外。”暗卫们再一次无比肯定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也累了,暂时下去休息。对了,让厨房给我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我有些饿了。”南宫墨吩咐道。 暗卫和大夫都退下去了,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到底遗忘了什么,为什么心里会空落落的,可是仔细的想起来,他的属下心腹,他都完全记得清清楚楚,没有遗落什么啊。 他想要再深入的想一想,头痛欲裂,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能再想了。 接下来的日子,戴着面纱温柔似水的上官依凝每天准时给他敷伤药,包扎伤口,给他服下能将头颅里的淤血排出去的圣药,头痛的症状越来越缓解,他身体渐渐地恢复了过来。他记得把他抚养成人,培养他成才的皇上舅舅,记得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的太子上官霖,甚至记得他将害得娘亲惨死的仇人统统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他组建的碧落阁将北国江山社稷弄得地动山摇,最后归入了云国的版图,他甚至和皇上舅舅讨到了江南几座富庶温暖的城池的管理的权利,一切似乎都很圆满。他这次出兵南渊赶走西凉的侵略者,是因为和安远太子之间的协议,可是为什么会制定这个协议,脑子里隐隐有一个想到心就柔软成一团的名字,让他奋不顾身,甘愿舍弃了自己的性命,然而再仔细去想的时候,就好像做了一个梦而已。 上官依凝在给南宫墨服了一个月的药之后,心底想着南宫墨这时候应该彻底的将钟晴忘记了,心情愈加的甜蜜了起来,她亲自做了香甜可口的糕点,送到了深爱的男人面前。 “南宫墨,尝一尝我亲手做的糕点。”她自然爽朗的说道,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这些日子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不然我可能已经没命了。”南宫墨没有去接糕点,诚挚的看着戴着面纱的上官依凝,认真的感谢道。 “说那些做什么,你是南渊的大英雄啊,我不想看着这样的好人就这么没了。”上官依凝坦然的对上他的眼睛,风轻云淡的说道。 “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实现姑娘的心愿,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南宫墨下意识的抗拒眼前这个姑娘的靠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排斥她。 “你把糕点吃了我再告诉你啊。”上官依凝拿起一块糕点,掰成两半,一半塞到她的嘴里打消南宫墨的疑虑,另一半递给南宫墨,笑意盈盈。 南宫墨捏着洁白的糕点,却没有要吃的意思,看得上官依凝的心忍不住悬了起来,背后的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那半块糕点里藏着上官锦给她的情蛊,是她全部的期望。只要南宫墨将糕点吃下去,以后他就会爱她爱得神魂颠倒,而钟晴,将会被他彻底的抛弃,她势必要成功。 深爱的男人却连咬一口的胃口都没有,让她不由得着急了起来,再次抓了一块塞到嘴里,慢慢的啃着,“南宫墨,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讨厌我吧,不然我都能吃的糕点你都吝啬赏脸。” 她眼睛里带上了一抹嘲笑,“也是,我忽然冒出来帮你治伤,你心里肯定会怀疑我居心不良,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做这样的事呢。像我这样的姑娘,注定是被人瞧不起的,我都知道。”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南宫墨咬着那小半块糕点,慢慢的咽了下去。 “姑娘,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了吗?等将西凉的侵略者赶跑之后,我是会离开这里回到江南去的,而姑娘是南渊的子民,会一直留在南渊的吧。” 南宫墨暗示她,如果是以身相许这样的条件,他是不会答应的。 上官依凝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却像没听懂一样,再也没有掩饰心底汹涌的爱意,“我想要的报答是做你唯一爱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南宫墨,我做得这么明显难道你还猜不到我对你的爱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依凝遭南宫墨羞辱,情深不移 南宫墨听着她发自肺腑的告白,却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说道,“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吗?姑娘,要我娶你为妻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若是报恩就是要娶你为妻,我做不到。” 锐利深沉的眸子里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那些凛冽的话语却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泼下来,让她将燃起的希望全部浇灭。都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完全忘记了钟晴,南宫墨依然对她不屑一顾,这怎么可以!上官依凝心底的嫉妒变成汹涌的洪水蔓延在她的心间,恨得她想要杀了钟晴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她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南宫墨的心,而她哪怕想办法让他彻底的遗忘了钟晴,甚至喂他吃下了情蛊,南宫墨依然不爱她。 被面纱遮住的脸狰狞一片,强烈的恨意在心底涌动着,几乎要击垮她的斗志,“别的我都不要,我只要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南宫墨,我只是爱你,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根本就不会出手救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她大声的冲着南宫墨喊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南宫墨和钟晴害死了她的母妃和皇兄,她绝不会看着他们甜蜜幸福,她要让他们活在痛苦之中。 南宫墨俊美如谪仙的脸上浮起了一层薄怒,“姑娘,请自重!我不会是你的良人,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的好。如果你想要在南渊找一个好男儿嫁了,我可以帮忙,你想要尊贵的身份和地位,我也可以帮忙,想要金银珠宝我可以给你,让你一辈子富贵无忧。只是嫁给我,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我有些累了,请你自便。” 话音落下,他招手唤来在不远处伺候的龙腾和虎跃,让他们扶着回房间去了,上官依凝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心里强烈的不服输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她不信,她拿不下南宫墨。哪怕就是把自己脱光了爬上南宫墨的床,她也要成为他的女人,狠狠的折磨钟晴折磨得半死不活,不这样就难以消掉她的心头之恨。 只是,上官锦给她的情蛊到底管不管用,不是说只要让南宫墨服下情蛊,就会从此只爱她一个人吗? 上官依凝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想了想,转身回到居住的客房里,写了一封信,在夜色深沉的时候,直接来到了护城河上,将信撞在竹筒里,顺着水流漂了下去。 她要问上官锦,她真的能得到南宫墨的心,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吗?如果失败了呢,她真的要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或许就连死,都死无全尸。直直的看着竹筒顺着水流漂了很远之后,上官依凝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间里休息了去。 等到她离开之后,有暗卫冒出来,像矫健的燕子掠过护城河上空,将那只竹筒捞起来,马不停蹄的将信送到了南宫墨的手里。 南宫墨手里捏着信封看了很久,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果然,这个女人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她心心念念得到自己,也没有想害死自己,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让人立刻把她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情要和她商量。”南宫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里被一种强烈的厌恶包围着,她救了他的性命,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可是不代表他就要赔上他一辈子的幸福委曲求全娶了那个女人。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算计,她偏偏算计了他。 “是。” 暗卫立刻去了客房那边,敲响了上官依凝的房门,“姑娘,我们家王爷有请。” 上官依凝才睡着,又被人弄醒了,原本窝了一肚子火气,然而在听到南宫墨在这样暧昧的夜晚把她叫过去的时候,睡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强烈的甜蜜和希望涌上心头,难道这个时候情蛊才开始发挥作用了,南宫墨终于爱上她了? 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南宫墨深更半夜的找她还有什么事情,她露在外面的眼睛染上了缱绻温柔的情意,只要南宫墨愿意只爱她一个人,那她可以不计较他害死了母妃和皇兄的事情,好好的和她过日子。可是,钟晴她一定不会放过,就算有上官锦护着,她一时半会动不了没关系,当她能彻底的掌控南宫墨的时候,钟晴那个毒妇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请这位侍卫大哥稍等片刻,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上官依凝放柔了声音,客气的说道。 她再次关上了房门,捂着甜蜜得砰砰乱跳的心脏,立刻换上了最好的衣裙,在脸上涂抹了一层脂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漂亮,然后戴上面纱,扭着纤细的腰跟随侍卫来到了南宫墨的房间。 “不知道王爷这时候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她低垂着眼帘,镇定的问道。 南宫墨捏着那封信,当着龙腾虎跃的面直直的扔到了她的脸上,劈头盖脸的问道,“请你好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靠近我又怎样的目的。” 上官依凝被他那么一砸整个人都懵了,南宫墨锐利的眸光几乎要在人的身上剜出几个洞,她在他强大的气压之下硬着头皮打开那封信,当看到那信上的内容时,血液几乎要凝固住了,不敢相信那封信竟然回到了南宫墨的手里,她只觉得脊背处阴风阵阵,她两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不得已只好双手紧紧的扶着墙壁,才没有彻底倒下去。 “你倒是说啊,这究竟怎么回事?”南宫墨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样子像是若她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他不会让她好过一般。 上官依凝咬着唇,腥甜的鲜血蔓延在舌尖,敏锐的疼痛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从你进入南渊赶走西凉的入侵者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不惜想方设法靠近你,想要得到你的青睐,想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你之前拒绝了我,我只有想办法让别人给我出谋划策了。” 南宫墨听着她厚颜无耻的话,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你做梦,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都不会要你!” 不留情面的一句话彻底的伤到了上官依凝,她眼睛里有着心痛和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嫉妒和怨恨,哪怕都已经把钟晴忘记了,南宫墨依然不肯看她一眼吗?她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很疼,疼得她几乎要发狂,她忍不住冷笑道,“南宫墨,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的吗?做人不能那么无耻,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你想要知道那封信背后的含义也不是不可以,让他们都退下,我来告诉你!” 她指了指站在屋里伺候的暗卫和大夫,那些人鄙视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愈加把她衬托得如此的不堪,她恨,这个时候却又无可奈何。 南宫墨没有动弹,“有什么话就快点说,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不会将我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分。” “我不想说啊,你若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让他们快点出去,否则一辈子你都别想知道,我同样可以保证,你会后悔一生。” 上官依凝的声音太多笃定,让南宫墨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直直的等着上官依凝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眼睛里捕捉到什么,然而女人太过笃定和高深莫测,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了下去,冷着一张脸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上官依凝慢慢的靠近他,在南宫墨的短剑差点要割断她咽喉的时候,她慢慢的掀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妩媚精致的容颜来,笑容清新甜美,“墨表哥,这就是我的答案,你现在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南宫墨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爱慕了他很久的表妹,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上官依凝抑制不住心底的爱意,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男人的怀里扑了过去,俊美如谪仙的男人想也不想直接一掌推开她,女人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藏在指尖的淬了麻药的银针扎在他的皮肤上,再加上之前治疗头颅伤处服用的药水,南宫墨猝不及防,两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上官依凝怜惜的看着让她爱慕了十几年的英俊男人,想也不想直接剥了她的衣裳,抱着他躺在地上,想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然而哪怕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那个男人身体紧绷,她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了精瘦有力的胸膛,她颤抖着手指去解开他的腰带,想要凭着一己之力完成鱼水之欢,然而手指刚碰触到小腹的肌肤,强烈的灼烧感袭来,疼得她猛的缩回了手,欲哭无泪。 门外的侍卫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王爷叫唤他们进来,也没见那个带着面纱的姑娘走出来,心里顿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忍不住砰砰的拍着门,“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里面没有反应,龙腾虎跃开始急了,想也不想直接踹开了房门,房间里发生的一幕让他们这些侍卫忍不住老脸通红,只见上官依凝紧紧的抱着南宫墨,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然而地上的衣衫凌乱的撒了一地,一看就知道被子下面相拥的两人身上肯定没有穿衣裳,有了肌肤之亲。 完了,王爷这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等回到江南,王妃若是知道王爷真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肯定会气得发狂,到时候王妃不肯原谅王爷该怎么办?王爷发怒起来怪罪他们怎么办? 龙腾和虎跃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原本低头亲吻王爷的女人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更是像见鬼一样。 只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从小就喜欢王爷的依凝公主,很早就缠着要嫁给王爷的,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不肯死心。而现在她真的得逞了,王妃和王爷若是因此反目,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越是想就越害怕,龙腾和虎跃直接走上前去,沉着脸说道,“依凝公主,请你立刻回去,趁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王爷若是醒来,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上官依凝挑起下巴挑衅的瞪着他们,“本宫如果不呢?难道你们还要将本公主直接拉出去吗?” 她现在光着身子,她就不信了,这些侍卫在知道她是公主的身份,又和南宫墨有了肌肤之亲后还敢对她不客气。 可是她低估了南宫墨这些侍卫凶残的程度,那些人的确不敢直接将她光着身子拉出去,他们直接再次拿了一床被子过来,二话不说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直接将南宫墨从被子下面拉了出来,当看到他们王爷还穿着裤子,并没有被那个女人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心里总算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将她用被子裹起来扔到外面去,等到王爷醒来的时候再发落!”龙腾和虎跃恨死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公主,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算计王爷,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依凝脸上写满了震惊,不敢相信南宫墨的侍卫竟然敢这样对她,怨恨的瞪着他们,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然而她现在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他们的长剑舞动,然后床单裹在了她的身上,直接被扔到了外面,在凉风习习的夜晚,躺在花园里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 南宫墨身体遭到重创,原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又被上官依凝用麻药折腾一番,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醒过来,看到地上黑压压跪着的南龙腾虎跃,还有十几个暗卫的时候,眼睛里有着疑惑,慢慢的爬了起来,“你们怎么了,怎么一个个像做错了事的样子?” “属下没能察觉出依凝公主的险恶用心,让她差点算计了王爷,求王爷恕罪。” 虎跃满脸愧疚的说道,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不要脸到了那样的境界,气得快要发疯了,他将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宫墨,最后恶狠狠的说道,“王爷,一定要将她赶出去。她这是在离间王爷和王妃的感情。” 南宫墨心里像吞了个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上官依凝的手摸在他的身上,还亲吻了他,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只是,王妃?他什么时候娶妻了,为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于他的妻子,他完全想不起她的音容笑貌,想不起虎跃所说的浓情蜜意,缱绻情深。 当看到王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疑惑迷茫时,龙腾虎跃等人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了,好像他们的王爷谁都没有忘记,唯独把王妃彻底的忘记得干干净净了,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就真的变得很糟糕了。 “把依凝公主带进来,我有事情要和她说。” 南宫墨对上属下震惊又怪异的目光时,微微有些不自在,然而现在不是讨论王妃事情的时候,他要先把上官依凝解决了再说。那个女人,他是不会要她做他的妻子的,怎么都不可能。 几个侍卫让丫鬟把上官依凝带回去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解开了她的穴道之后才把她带到南宫墨的面前来。 南宫墨嫌恶的瞪着她,像是看洪水猛兽一样,“你救了我一命,算计了我一次,上官依凝,我想差不多算是扯平了。我会给你两万两黄金,良田千顷作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就这样吧,你以后离我远点,我绝对不可能要你这样的女人的。” 上官依凝狼狈极了,又气又急,“南宫墨,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难道想抵赖不成?”她快要发疯了,不敢相信即使吃了情蛊下去,这个男人依然对她这么残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是你算计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依凝公主,昨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我的属下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你依然能嫁个好人家,麻烦你离我远点。” 南宫墨眼睛眨也不眨,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算计他,更何况是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的女人这样算计他,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就奇了怪了。 “你夺走了我的清白,我如今非完璧之身,你就想把我扔得远远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南宫墨,信已经送往皇宫,父皇很快就会知道你我有了夫妻之实,你不娶也得娶,我是跟定你了。” 上官依凝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可能放弃,就算是她不幸福,能让南宫墨和钟晴活在痛苦之中也是好的。只是她觉得很奇怪,上官锦不是说只要服下情蛊,南宫墨就会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吗?为什么事情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发展,反而是南宫墨想要把她赶走。 “你不是完璧之身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我就更不能娶你了,你都和别的男人睡过了,现在又赖到我的身上,真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南宫墨冷笑道,“我不想对你动手,麻烦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别让我亲自赶你走。” “南宫墨,你翻脸无情,是你破了我的身子,你竟然不认账!”上官依凝气得直接撒泼起来,她就是死也要做南宫墨的女人,绝对不会走。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龙腾和虎跃进来的时候,我只是上半身赤果的,怎么夺走你的清白,麻烦你说话动动脑子。我的耐心真的有限,请你快点走,带着金银珠宝离开,银票和房契地契我都给你。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坐得出来,到时候你别痛不欲生就好了。” 南宫墨眼睛里染上了嗜血阴森的杀气,看得上官依凝心惊肉跳,整个人忍不住头皮发麻了起来,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咬着牙走到底,没有任何办法,“你用手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难道就不算夺走我的清白了吗?南宫墨,做人真的不能那样无耻,我现在都是你的女人了,除了嫁给你没有别的办法,否则我就只能去死了。念在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不能收留我吗?我会很安静很乖,不会惹你烦恼的。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知道我原本在皇家寺庙清修的,为了你我义无反顾的追到南渊来,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你就不能心疼我爱我一点吗?” 上官依凝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这个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心痛如刀割,为什么到了这样的时候,都已经中了她的情蛊,这个心如铁石的男人依然没有爱上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努力了那么久,她不想功归一篑,她也想过得很好,然后笑着看她的敌人被折磨得很惨,整个人比她母妃和皇兄过得更加痛苦,更加难过。 然而不管她哭得多么难过,南宫墨硬是没有丝毫的心软,“需要我让侍卫把你扔出去吗?” 上官依凝停止了哭泣,对上男人阴沉寒冷的眼睛,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整个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墨表哥,我不走,我爱你,很小的时候就爱你了,你也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她不离开,离开了这里她就没有任何的去处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要离开。她冲过去想要抱住南宫墨,南宫墨嫌恶的避开她,不耐烦的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来人啊,将她送出去,金银珠宝银票,房契地契一并给她。” 说完他嫌恶的拍了拍衣服,转身回去了,不再看她一眼。 上官依凝心痛又绝望,歇斯底里的喊道,“南宫墨,你一定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到时候你求着我回到你的身边。我竟然是瞎了眼才爱上了你这种铁石心肠的男人!”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话,南宫墨已经听不到了,面无表情的侍卫直接驾着她的胳膊,把她扔出了城主府,厚厚的银票和房契地契,金银珠宝等,放在一个包裹里打包好,放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朱红色的大门砰的一声直接关了起来。 年轻漂亮的少女泪如雨下,将那个包裹捏在手里,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手背上青筋暴涨,南宫墨,我不信你就那么难拿下,我不信上官锦给的情蛊不起作用,我绝不会放弃,哪怕再艰难,总有一天,我都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爱我爱得神魂颠倒,每天只想要我一个女人。 她咬着嘴唇擦干了眼泪,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再转进一条幽静的小巷子,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门口停下来,叩开了房门。 面色严肃的管家将她带进了院子里,引着她来到客厅见到了悠闲的喝着茶的上官锦和仙风道骨的灵隐老人,气呼呼的坐下,“锦皇兄,前辈,你们不是说南宫墨只要吃下情蛊,就会爱我爱得神魂颠倒吗?为什么情蛊他昨天已经吃下去了,直到现在他还对我那么冷淡,甚至厌恶,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她真的很生气啊,被心爱的男人毫不客气的赶出来,面子都丢光了,还有那些侍卫嘲讽奚落的样子,看着她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明明她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她嫁给南宫墨又没有委屈他,他们凭什么嫌弃她? “那南宫墨服下情蛊之后发热了吗?有没有昏迷不醒?”灵隐老人捋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的问道。 “还没有?他一直好好的。”上官依凝脸色很难看,咬着牙冷冷的说道,她真的很生气,她想要做南宫墨的女人啊,怎么那么艰难。 “他还没发热呢,你着急什么?体内的蛊虫还没复苏过来,没有控制他的意识,他当然还没爱上你啊。你放心吧,那只情蛊的生命力很旺盛,一旦苏醒,南宫墨将会爱你爱得死心塌地。” “真的是这样的吗?”上官依凝有些不敢相信,喃喃的问道。实在是她算计得太多,却也被打击得太多了,都有些害怕了。 “老夫骗你有意思吗?南宫墨会发热三天,那三天里他的眼睛会变成血红色,等发热过去之后,蛊虫就会控制他的意识,那时候他就会很爱你,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哪怕你让他杀了他的儿子,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到时候就等着吧。” 灵隐老人自信满满的说道,他出手从来就没失手过,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视若己出的徒儿的幸福,他不会将情蛊拿出来给这个小丫头来用的。 上官依凝心里燃烧的怒火终于慢慢的熄灭下来,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她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愿望就真的实现了,她要做南宫墨最爱的女人,要把钟晴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让她痛不欲生。想到南宫墨对她柔情蜜意的样子,转身却对钟晴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当着钟晴的面摔死他们的孩子,她心里就解气得不得了。 “如果真的能达成所愿,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前辈和锦皇兄,也希望锦皇兄早日抱得美人归。” 她笑意盈盈的说道,心里充满了期待,现在只要南宫墨发起高热,让蛊虫苏醒,她就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实在没有别的事情比这件事情更让她开心了。 上官锦似乎也看到了柔弱的钟晴泪眼婆娑的倒在他的怀里,让他无限怜惜的样子,心情如沐春风,“那就预祝皇妹能和心爱之人携手一生,幸福美满了。” 南宫墨如何他不会管,他只要钟晴做他的妻子,没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生活完全没有了任何滋味。 “你们都能得到想要的,锦儿,公主,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别的事情不要管了。” “师父,真的很谢谢你。”上官锦感动的看着灵隐老人,如果不是他,自己这辈子或许再也没有办法得到钟晴了,那是他爱的女人,是他从小定亲的未婚妻,没有了她生活又有什么意义?他真的很爱她,不在乎她的过往,只要她以后能依靠他,爱着他,哪怕没有孩子,他也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稀世珍宝。 “师父只想看到你快乐幸福。”灵隐老人慈爱的看着他说道。这个孩子,在他云游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就忍不住疼爱,他没有孩子,发自内心的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带着,哪里忍心看到他为情所困郁郁寡欢。 他自然知道所做的一切对南宫墨来说是不公平的,为了能让锦儿快乐,哪怕对不起南宫墨他也在所不惜,更何况那个女人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她原本就应该是锦儿的妻子,他手段虽然卑鄙了些,也不是完全错误,谁让南宫墨抢了锦儿的未婚妻呢,他只是帮锦儿把失去的一切讨回来而已。 这时候,城主府的书房里,南宫墨手里拿着前线传回来的捷报,冷硬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又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云国和南渊联手,终于彻底的将西凉的入侵者赶跑了,他终于带着大军回江南了。心底似乎有甜蜜和期待涌上来,他有些归心似箭,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和谁分享他的胜利。 龙腾和虎跃看着王爷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和期待,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恭喜王爷,我们终于胜利了,王妃和世子若是知道王爷立刻就要返回江南,心里肯定很高兴。王爷和王妃,小世子终于能团聚了。” “是啊,是该回去了。” 南宫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脑子却一片茫然,他真的娶妻了,还很爱他的妻子吗?可是为什么他都想不起妻子的脸了?也想不起以前有过的甜蜜幸福的岁月,他到底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南宫墨归来,依凝钟晴对上 越是往深处想,他的脑袋就像里面有一把剪刀来回的搅动,弄得他头痛欲裂,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我的妻子是怎样的人?” 他遣退了所有的暗卫,只将龙腾留下来,认真的问道。 龙腾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王爷这是怎么了,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可是仔细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王妃是王爷费尽千辛万苦才娶回来的女人,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和危险,都携手咬着牙渡过难关。之前王爷失明的时候,王妃只身一人前往北国拿到天山雪莲将王爷的眼睛治好了,后来王爷回北国复仇,王妃也跟着去了。她真的很爱王爷,为王爷做了很多的事情。而王爷也很爱王妃,让王妃成为了云国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南宫墨听着龙腾的话,再一次努力的去想那张脸,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想不出来,然而心底像是遗失了什么,难过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爷,你究竟怎么了?”龙腾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样的王爷真的很让人害怕,明明他记得所有的人,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又像是彻底的把王妃遗忘了。 “没怎么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南宫墨心情变得很低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之心里很难过。 “是。”龙腾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被他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寒冷的气息吓到,不敢再多做停留,顺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南宫墨想着龙腾的话,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他到底遗忘了什么,他现在到底怎么了?任是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 江南,有他牵挂的妻子和孩子吗?他拧着眉试图捕捉到些许的片段,毁天灭地的疼痛又在脑海里蔓延开,他痛苦得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艰难的喘着气,渐渐地,身体开始发热起来,他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倒下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撞到桌子,桌子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茶杯和茶壶摇晃了起来掉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哐当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暗卫听到声音,害怕自家主子遇到危险,顾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当看到脸色通红,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的南宫墨时,吓得浑身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王爷。” 暗卫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搬到床上,对着精通医术的龙腾和虎跃大声的说道,“王爷又发热了,你们快想想办法了,是不是伤势又变得严重了起来?” 龙腾和虎跃立刻给南宫墨把脉,紊乱的脉象吓得他们的心脏几乎停滞了跳动,“怎么会这样,王爷的伤势明明都已经痊愈了,现在脉象怎么会那么紊乱?”像是有一团火在他的血液里燃烧着,冲破身体出来,将他化为灰烬。 两人立刻检查南宫墨的头颅,翻看他的眼皮,那双眼睛陡的变得绿油油的,像藏在森林里的恶狼,随时都能扑上来将人咬死。 他们学了医术那么多年,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诡异的症状,真是快要吓得魂飞魄散了,若是王爷出了什么意外,王妃肯定会恨死他们了,云国的皇上和太子也不会放过他们。 虎跃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周身迸射出凛冽嗜血的杀气,“一定是那个女人在王爷的身上动了手脚,是她!” 龙腾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去将她找回来,她要是救不了王爷,直接将她千刀万剐,反正这里是南渊,谁能想得到原本应该在皇家寺庙清修的公主会跑到这里来呢。”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将她暴打一顿。 “让人联系暗卫出动,一定要依凝公主给找回来。” 幽冷嗜血的话语落下,守在床前的暗卫立刻出动,然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上官依凝浅笑嫣然的再次出现在了城主府里,对上那些暗卫和大夫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害怕,“怎么,看到你们王爷忽然发热,怀疑我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是吗?” “把解药拿出来,王爷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直接将你杀了。” 削铁如泥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稍微一偏,在她修长如同天鹅般的脖颈上划下了一道血痕,轻微的刺痛感袭来,上官依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想南宫墨死大可以试试,现在的他就连钟晴都救不活,只有我能让他活过来,不要惹我生气,把我惹急了,我直接弄死他。” 她眼睛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就是要得到南宫墨,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只能咬着牙往前走,更何况她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南宫墨果然发起了高热,那就是说,只要再次醒来,她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了,她想要让他做什么,南宫墨就会像一条忠心的狗一样完成她的心愿。想到原本对她不屑一顾的南宫墨像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她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畅快。南宫墨,这一次你总算栽在我的掌心里了吧,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亲手杀了最爱的女人! “依凝公主,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碧落阁立刻把消息传到皇上和太子那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真的打算玩火*?”虎跃对这个女人的无耻再一次有了新的认识,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不择手段的公主,难怪王爷怎么都看不上眼。 “随意,我死了有南宫墨陪葬,不亏。” 上官依凝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条贱命,既然这样,她还害怕什么呢? 龙腾和虎跃气结,真想掐死这个女人一了百了,可是又害怕王爷真的没有救了,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想要南宫墨活命,都给我滚出去,不然就等着一起死。” 上官依凝脊梁挺得直直的,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 龙腾和虎跃可不会再上她的当,让暗卫挟持着她,“我不会让你再伤害王爷,拿出解药来,既然你不怕死,我们就用不怕死的方法对付你。你们去找十几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来伺候公主,反正她那么想男人!现在,立刻就去!” “你们敢,我直接杀了南宫墨!” “你看我们敢不敢!来人,现在即刻收拾,立刻启程,回去让王妃给王爷治伤。”他相信,王妃一定会有办法的,王妃在他们的心里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不管有多么难,王妃都能治得好。 暗卫们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立刻找来了十几个和尚,龙腾和虎跃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浑身透着森森的杀气,“将她带到院子里去,让她享受男人的伺候!” 上官依凝吓得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放肆,我是公主,你们敢这样对我,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诛你们九族!” “这里是南渊,有的只是处心积虑谋害王爷性命的逆贼,没有云国的公主!拉下去,别让那些男人等得久了,你们要是没事,就在旁边观看着,相信这位姑娘一定很喜欢!” 狠戾幽寒的声音传来,暗卫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上官依凝拉到了花园里,那些等候在那里很久的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乞丐看到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口水都掉下来了,直直的扑上来撕扯着她的衣裳,亲吻啃噬着她如同凝脂般的肌肤,粗糙的手在她的身上乱摸着。 上官依凝这时候才知道南宫墨的暗卫并不是威胁她而已,而是真的要夺走她的清白,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拿乔,扯着尖锐的嗓子叫了起来,“让他们住手,我给南宫墨解药,让他们住手!” 她真的快要吓死了,如果真的被这些肮脏恶心的男人夺走了清白,她估计要发疯,她认输了。 “让他们停手!” 龙腾和虎跃看到哭得惨兮兮的上官依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就应该用卑鄙下流的办法。 “你识相最好,把解药交出来,王爷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会比现在还惨,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龙腾居高临下的瞪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上官依凝哆嗦着将身上的衣服系好,含着泪将一粒药丸递给了龙腾,“把这颗药吃下去,明天热退了就好了。” 几个大夫将药丸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的确没有毒药之后,才将药丸碾成粉末给南宫墨服下。 上官依凝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通红的南宫墨,刻骨铭心的恨意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等到南宫墨醒来,她要让龙腾和虎跃死得很惨!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了,不杀了这两个混蛋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药丸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南宫墨忽然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道,“水,我要喝水。” 上官依凝看到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灵隐老前辈不是说南宫墨会发热,眼睛会变成血红色吗,再醒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吗?为什么他的眼睛是绿油油的,难道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可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了,她就是想让南宫墨爱她,想向钟晴复仇而已,怎么那么困难重重? “我想留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可以吗?”她放低了身段,怯生生的问道。 龙腾和虎跃都不肯多看她一眼,厌恶的说道,“你们带她到客房休息,若是她再敢耍什么花样,让那些乞丐强占了她的身子之后再把她扔到军营里,相信那些很久没见过女人的士兵会很爱这样的女人。” 上官依凝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暗卫用绳子捆住了手脚,把她带走了。 龙腾和虎跃守在病床前整整一夜的时间,直到南宫墨的烧彻底退了,脉象又变得稳重起来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南宫墨一觉睡了十几个时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王爷,你醒了,头上的伤还痛吗?”龙腾和虎跃小心翼翼的问道,之前都是他们大意了,才让上官依凝钻了空子,现在可不能这样了。 “本王没事了,对了依凝呢?”南宫墨提到上官依凝的时候,脸上有着愉悦的笑容,像是宠溺着的小妹妹,看得龙腾和虎跃心咯噔一跳,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王爷,你究竟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依凝公主吗,她想成为你的王妃想得都快疯了,还用尽了各种手段倒贴你,你都忘记了吗?” 南宫墨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对于忠心耿耿的属下,他不想说出过分严厉的话来,“她以前小女孩不懂事,自从她母妃和皇兄离世之后,她很快就成长了,我看她现在没有那么讨厌了,更何况她还救了我的命。把她叫过来吧,我有话跟她说。” 龙腾和虎跃心里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上官依凝那个女人给王爷灌了什么*汤,竟然让王爷这样为她说话。 “龙腾,虎跃,本王不想你们也让我失望。” 南宫墨看到属下隐忍着怒火的样子,脸色更加严厉和难看了。 “是,王爷。”龙腾和虎跃垂头丧气的下去了,心里对上官依凝恨得要死,她竟然敢这样算计王爷,而且看王爷的眼神,对她分明是很喜欢的。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岂不是会变成王爷的女人,若真是这样,王妃又当如何自处,又该是怎样的心碎神伤。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想,南宫墨都不知道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想到上官依凝,就觉得心情很好,很想看到她笑容明媚的样子。 很快,上官依凝盛装打扮,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南宫墨走来,精致绝美的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挑衅的瞪了龙腾虎跃两眼,快步走到南宫墨的面前,红唇轻启,“墨表哥,我来了。” “依凝,你救了我的性命,墨表哥在这里真的很感谢你。” 南宫墨带着笑温和的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觉得很讨厌的姑娘,现在看到她竟然很顺眼,很赏心悦目。 “只要墨表哥能平平安安的,我就觉得很开心了。墨表哥,西凉的侵略者都被赶跑了,我们回江南去吧。” 上官依凝嘟着嘴撒娇着,心里快要被强烈的幸福腻死了,情蛊果然有用,原本对她厌恶至极的墨表哥,现在看她的眼神温和又包容,她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 “是啊,南渊的事情要结束了,是应该回江南了。” 南宫墨笑容变得悠远起来,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心里隐隐的期待是怎么回事,江南似乎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回去,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要跟你一起去,墨表哥,我以后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好不好?我从小就那么爱你了,做梦都想做你的新娘子,你爱我吗?我们成亲好不好?我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疼惜你,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你想要孩子,我就给你生很多的孩子,我们在江南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 上官依凝说着说着,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她想,原来她真的那么爱墨表哥,愿意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 南宫墨眼睛里的笑容那么和煦温暖,就那么看着上官依凝,让站在一旁的龙腾和虎跃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起来,王爷该不会真的答应这个虚伪狡诈的女人吧?千万不要答应啊,如果答应了王妃怎么办,小世子怎么办?上官依凝这个女人为了得到王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到时候王妃和小世子还有好日子过吗? “成亲?”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像情人的呢喃,上官依凝被深爱的男人眼睛里的光彩深深的吸引住了,甜美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是啊,成亲,我很早就想要做墨表哥的妻子了,以前你不喜欢我,我好难过,现在你也爱我不是吗?我们那么相爱,当然要在一起啊。” 南宫墨心里迷惑了起来,低垂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温柔得像三月的阳光,“可是我已经有妻子和孩子了啊。依凝,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不忍心委屈你做妾,成亲还是算了吧。” 原本笃定的认为南宫墨一定会答应她的上官依凝像被一盆冷水泼下来,彻骨的寒,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怎么又是这样,不是说发热以后情蛊就会生效,南宫墨一定会对她言听计从的吗?她真的快要发疯了,老天难道在玩她吗? 她咬着唇哭得梨花带雨,闷闷的说道,“墨表哥,难道我做这么多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爱吗?你明明也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依凝,我娶妻了,有了孩子,还怎么和你成亲呢?你是公主,难道让你去当小妾吗?”南宫墨无可奈何地说道,他现在是看上官依凝顺眼了不少,也觉得她漂亮可爱,喜欢或许也是喜欢的,要说爱,怦然心动,却完全没有过。 “可是你根本不爱她,你娶她完全是太子皇兄为了拉拢她,那个女人很能干,善于用毒,还会做很厉害的武器,如果没有这些,你根本不可能娶她的。墨表哥,你把她休了,不然把她将为侍妾,娶我为正妻好不好?” 上官依凝泪眼婆娑的说道,她恨死了钟晴,只要看到钟晴过得幸福,她嫉妒得几乎要发狂,她决不允许那个女人过得那么好,自己却过得那么凄惨。 “王爷,她血口喷人!王妃是王爷最爱的女人,王爷能为了王妃去做任何事情,就连这次发兵南渊,也是因为王爷为了救王妃跟南渊太子定下的协议。这个女人居心不良,她在挑拨王爷和王妃的关系!” 虎跃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睁眼说瞎话到这样的程度,这个女人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墨表哥,那就更说明问题了,她摆明了是让你来南渊送死,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被银针刺中了头颅差点死了?而她呢,她连信都没有一封,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她是那样阴险狡诈的女人,也许她早就盼望着你死了,你死了她才能找到更好的男人,比如太子皇兄。还有着两个大夫,说不定早就是她的裙下之臣,不然怎么会一直为她说话?你不要被他们蒙蔽了,他们就是想要把你放在掌心里耍得团团转。” 上官依凝倒打一耙,嘤嘤的哭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恨死了龙腾和虎跃,得到了南宫墨的信任,她一定要剥下他们一层皮来为止,简直是太过分了。 南宫墨听着两边的针锋相对,他的心腹侍卫痛心疾首,满脸失望,上官依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里有些厌烦,“都不要再吵了,事情究竟怎样,我会查清楚的。既然已经赶走了西凉的侵略者,我们也应该回到江南去了。” 龙腾和虎跃被他遣退下去收拾东西了,上官依凝咬着嘴唇幽怨的看着她,“墨表哥,你爱我好不好?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她想到了昨天南宫墨绿油油的眼睛,是不是因为眼睛没有变成血红色,所以墨表哥没有爱她爱得神魂颠倒,只是像现在一样有着淡淡的欣喜,这样她不满足啊,她要牵制南宫墨,而不是这样被动。 “依凝,别胡闹了,你不是在皇家寺庙清修吗?还是回去吧,如果觉得那里的日子过得太辛苦,我给你一些银子,让你在江南过得舒心一点。” 南宫墨就是不肯松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着强烈的执念,有很奇怪的念头在内心深处告诉他,入如果娶了上官依凝,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墨表哥你也喜欢我,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现在不想娶我没关系,我愿意陪在你的身边,伺候你,你不要赶我走,就这么决定了。母妃和皇兄都离世了,父皇现在根本就不喜欢我,皇家寺庙清修的生活真的很辛苦,我快要支撑不住了。墨表哥,你收留我好不好?我真的无家可归了。” 上官依凝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南宫墨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她走得太近,他都说不清究竟为什么,即使现在看她顺眼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讨厌她,甚至想要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你跟着我到江南可以,不过你只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明白吗?王妃可能不会高兴我和你在一起,在我没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你不要再提什么和我成亲的话。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宫墨硬邦邦的划清界限,明明依凝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然而龙腾和虎跃是他最信任的属下,他们的话他不可能当做耳旁风。他觉得最近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思想有些不受他的控制,在没找到根源之前,他绝对不会犯下错误。 “那好,谢谢墨表哥,我爱你。” 上官依凝又露出了温柔甜蜜的笑容,欢呼雀跃的扑到南宫墨的身上,踮起脚尖想要吻上他的嘴唇,南宫墨手一档,直接推开她,“女孩子一定要自重,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别让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知道了,墨表哥就是啰嗦。”上官依凝嘟着嘴说道,心里涌起了恶毒的快意,虽然事情有所偏差了,但至少她能陪在南宫墨的身边,到时候到了江南再狠狠的刺激一下钟晴,不信她赶不走那个贱人。 她这样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至于南宫墨为什么没像灵隐老人说的那样,她再想办法再弄一只情蛊来,两只下去,南宫墨应该能听她的话了吧。 南宫墨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等属下准备妥当立刻回江南,他想要找回他遗失的记忆,也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上官依凝的转变那么大。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以前上官依凝想要算计他,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他恶心得跟什么一样,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她赏心悦目,怎么都觉得她很顺眼。这一切的转变未免也太突然了,甚至他还记得昨天她又想算计他,他毫不留情的把她赶出去了,才那么短的时间,他的心境怎么会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脑子虽然受过伤,却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糊涂愚蠢了,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上官依凝喜滋滋的,压根没有察觉到南宫墨心里已经有了疑问,她现在想的就是怎样才能让南宫墨爱得更加死心塌地,眼前甚至浮现出了钟晴黯然泪下的样子。 一个时辰之后,南宫墨带着心腹侍卫坐着马车,朝着江南赶去,上官依凝跟随前往,她和钟晴之间的战役就此拉开。 远在江南的钟晴接到了暗卫传递回来的消息,知道南宫墨很快就要回来了,心情按捺不住的激动,她每天抱着儿子数日子,望眼欲穿之下,终于得到了南宫墨率领大军已经到了城门外的消息。 “碧瑶,厨房的热饭热菜准备好了吗?热水准备好了吗?要让他们做好准备,让王爷回家的时候能过得舒心。” 钟晴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脸上涌起了幸福的红晕,低头看着粉嫩可爱的孩子,温柔的说道,“康儿,爹爹就要回来了,你开不开心?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过得幸福又快乐。” 孩子睁着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娘亲,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手舞足蹈的咯咯笑了起来。 “你也很开心对不对?爹爹回来了呢,娘真的很想他呢。” 钟晴抱着儿子站在王府的花园里,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涌动着强烈的期待,南宫墨,你回来啊,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 她望眼欲穿的时候,前面忽然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几道穿着玄色衣裳的侍卫骑着马朝着王府狂奔过来,钟晴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喜悦,然而等那些侍卫翻身下马的时候,她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没有南宫墨,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没有回来。 “王妃。”南枫带着暗卫跪下去,愧疚又心虚。他是在半路上和南宫墨汇合的,当看到上官依凝有说有笑的缠着王爷的时候,他最开始是不可置信,可是王爷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温和,让他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那个虚伪狡诈的女人竟然将他们王爷的魂儿都勾走了。 龙腾和虎跃告诉他上官依凝的无耻行径的时候,他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那个女人竟然敢算计王爷,还想控制他们,简直罪无可恕。 钟晴的目光很锐利,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异常,心里升起了不好的感觉,“南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怎么了?我不想听废话,告诉我真相,不管多么难接受,我都能挺得住。” “王爷在南渊和西凉交战的时候踩在陵墓的机关上,被伤了头颅,差点丢掉了性命。谁知道依凝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蒙着面冒充大夫治好了王爷,然后她在王爷身上动了手脚,原本对她厌恶至极的王爷,现在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宠着,她跟着王爷一起回来了。” 南枫都不敢去看钟晴的表情,声音越来越低。 钟晴抱着孩子,眼前一片眩晕,她的心像被人用手掐住了一样,疼得快要窒息,就那么站着。 不远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南宫墨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上官依凝从后面的马车踏下,笑容明媚灿烂的追随着男人的步伐,活泼娇俏,充满了朝气。 钟晴暗暗握紧了拳头,眼底的期待渐渐的冷却。   ☆、第一百九十七章解开情蛊,无可取代的钟晴 “王妃,王爷不是故意惹你伤心难过的,都是依凝公主手段太过卑鄙,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害得王爷忘记了您和小世子,他也是受害者,你不要迁怒他好吗?” 南枫看到钟晴眼底的凛冽,头皮忍不住发麻了起来,为南宫墨求情道,谁不知道王爷一直都那么讨厌依凝公主,又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爱上她呢。可是诡异的是,王爷认识他身边所有的人,记得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却单独把王妃彻底遗忘得干干净净。 钟晴牙齿咬着嘴唇,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腥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差点焚烧的理智才慢慢的又回到了她的头脑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咯咯笑得很可爱的孩子,将心底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忽略掉,就那么站着,笑容温和的看着南宫墨,至于向她投过来挑衅笑容的上官依凝,彻底的被她无视了。 不等上官依凝开口说话,她抱着孩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南宫墨的面前,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想念,“南宫墨,看到你健康平安的归来,我心里就放心了。这些日子我和康儿都很想你,感谢上天,让我们一家三口又能幸福的在一起了。” 上官依凝没有想到钟晴竟然那么沉得住气,心里嫉妒的火焰蹭蹭的往上窜,她直直的挽住南宫墨的手臂,温柔甜蜜的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幸福的撒娇着,“皇嫂,墨表哥和我都很累了呢,不知道王府里面准备了热水热饭没有,我想这段时间我叨扰了。”她微微侧着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只是那上面有一道道紫色的痕迹,像是和男人在亲密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紫色旁边还有浅红色的吻痕,再加上她衣裙有些褶皱,长发凌乱,的确很容易让人想歪。 如果南枫没有说那些话,或许这时候的她真的会被难过伤心冲昏了头脑,心碎神伤,恨死南宫墨,或者直接甩南宫墨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带着康儿离开了。最初的心痛之后,她脑子也清醒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依凝公主远道而来,是王府的贵客,我和王爷自然要好生招待的,怎么可能少了热水热饭呢。公主放心好了,王府的条件肯定比皇家寺庙好多了,不会让公主受苦的。” 钟晴温柔又热情,直直的朝着上官依凝的心口上捅刀子,“你们带公主下去沐浴更衣,决不能有丝毫的怠慢,敢违抗本王妃的命令,家法处置!” 说完她又笑着看着上官依凝,还没等她开口,再次抢着说道,“公主是南宫墨的表妹,我自然也会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王爷,公主金枝玉叶,等她沐浴干净了再开饭好吗?” 南宫墨看着她恬静明媚的笑脸,一片陌生,内心却浮起了一抹亲近之意,点头道,“王妃安排得很妥当,就这么做吧。” “墨表哥,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上官依凝嘟着嘴撒娇道,气得快要爆炸了,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蛮横无理,那么轻易就决定了她的行程,她才不要呢。 “王爷,康儿很想你呢,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钟晴忍着心底的难受笑着说道,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到南宫墨的面前,粉妆玉琢的孩子眼睛璀璨得像天上的繁星,又像两汪清泉,看得南宫墨的心像被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一样,彻底化成了一滩水。 如果之前那段时间他想不起妻子的脸,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已经成亲了,那么现在看到这个对着他咯咯笑的孩子,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来的那种疼爱,竟然让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龙腾和虎跃,南枫他们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很爱眼前的这个女人,很爱他们的孩子。 南宫墨眼睛里带着陌生的看着温柔微笑的钟晴,即使已经记不得她的脸了,却还是想要靠近她,更靠近她,这种感觉和面对上官依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对上官依凝,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她身上有着不安定的因素,可是对他的妻子,他感受到的只有喜悦和激动。 南宫墨看着孩子和钟晴的眼神很温和,带着连他都不知道的宠溺,让上官依凝气得差点发狂,恨不得直接弄死钟晴和那个贱种,彻底将她赶得远远的,她没有办法接受,她都已经做了那么多,机关算尽,墨表哥还是比较爱钟晴,不肯要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大腿,眼睛里溢满了晶莹的泪水,“墨表哥,我心口好痛,头好晕,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南宫墨满腔的爱意都落在了玉雪可爱的康儿身上,看到她依然阴魂不散的样子,他脸上浮起了一抹不悦,依凝又在搞什么鬼,之前一路上都活蹦乱跳的,怎么到了江南就成了一副病美人的样子,不知道耍这种拙劣的小计很让人倒胃口吗? “可能是舟车劳顿,让丫鬟扶着你回去歇会就好了,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身上沾满了灰尘,脸都比以前黑了呢,还是先去清洗打扮吧。”南宫墨耐着性子说道。 钟晴把孩子交到碧瑶的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带着阴风测测的笑容走向上官依凝,“公主不管你哪里疼,哪里晕,我几针下去,保准让你生龙活虎,健康得跟什么一样。”锋利的银针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尖锐的针尖看得她头皮发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僵硬着笑脸说道,“表嫂,不用了,可能是坐马车的时间太长了才会这样。等我洗漱梳妆完毕再开饭好不好?” 她身子稍微前倾了一些,靠近钟晴的耳边,用怨毒残忍的声音说道,“钟晴,我和墨表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哦,可能过段时间墨表哥就会封我做侧妃,你不再是墨表哥唯一的女人了,他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说着她故意用手扯了扯衣衫,露出了小半个白皙光滑的肩膀,那上面有牙齿啃过的痕迹,嚣张挑衅的看着钟晴,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狼狈,愤怒和痛恨。 钟晴依然像之前一样镇定优雅,像神圣的仙女一样,“原来公主的目标就是当别人的小妾啊,我算是见识到了。对了,既然进了王府的门就要讲究王府的规矩,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就站在我和王爷的身后伺候我们好了。” 她冷静下来之后并不是没有脑子,先不说上官依凝和南宫墨根本不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哪怕就算共乘一辆马车,依着他的品性为人,也不会那么控制不住下半身,那么容易就和上官依凝好上了。以为这样挑拨离间就能拆散她和南宫墨了吗,上官依凝未免也太天真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爱南宫墨,也相信就算被算计了,南宫墨心里依然是爱着她的,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如果南宫墨真的那么经不住考验,也不值得她那么爱了。 上官依凝得意洋洋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一波又一波的怒火在她的心里燃烧着,几乎要把她烧成了灰烬,钟晴这个贱人,她怎么敢折辱她到这样的程度!她是云国尊贵的公主,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了?“你这个毒妇,你不过是残花败柳,你有资格指使我吗?我是公主,你是逆贼之后,要我伺候你,做梦去吧!” 钟晴如愿看到她气得狰狞恐怖的脸,眼睛里不屑嘲讽的味道更加的明显,“你自甘堕落为妾又有什么办法?在王府里,我才是南宫墨的妻子,是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你算什么玩意?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侧妃呢?” 她捏着上官依凝的手腕,锋利的银针抵着她的肌肤,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扎进后者的皮肤里,“给公主带路,一定要把公主伺候好了。” 她笑容染上了一抹血腥的味道,上官依凝被她眼睛里的狠戾吓到了,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敢出言不逊,钟晴会不会杀了她,就算不杀了她,也让她生不如死。 尽管很不想离开南宫墨的身边,被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折磨也会让她做噩梦好几天,上官依凝只好咬着牙忍着心底的怨恨离开了,不过害怕钟晴心怀怨恨对她下毒手,她在离开之前贴在钟晴的耳朵连旁恶狠狠的说道,“南宫墨现在的生死拿捏在我的手里,你敢对我下毒手就等着看你的夫君去死吧,我倒是要看看如果南宫墨真的死了,还有谁护得住你。别轻举妄动哦!” 钟晴彻底把她的威胁当成了空气,压根就没理她,直直的看着南宫墨晒得很黑的脸,眼睛底下布满了乌青,瘦削得几乎只剩皮包骨头了,她的心宛若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想要哭了。 “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钟晴忍着泪意说道。 南宫墨被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揪得心生疼,那种怜惜心疼的感觉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放缓了声音,诺诺的说道,“我没事,你不要难过了。” 钟晴忍着泪意,轻声说道,“热饭热菜都弄好了,你沐浴完就过来吃饭吧,我先带康儿回去。” 她转身想要从碧瑶的手里接过孩子离开,南宫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王妃,我脑子之前受了重伤,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如果哪里惹得你难过伤心了,那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要介意好吗?” “我都明白的,我不怪你,一切等安顿好了之后再说吧。”钟晴明理的说道,她不想久别重逢之后就是吵架,如果他们的感情那么容易就被背叛和玷污,那就枉费了她和南宫墨那么好的感情了。更重要的是,上官依凝显然是来报仇的,她和南宫墨吵架闹掰,正合了上官依凝的意了,她才不会那么愚蠢呢。 南宫墨和妻子肩并肩走着,不时地看着她的侧脸,怎么看怎么顺眼,明明之前根本想不到她的容颜,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高兴了起来,那种感情在心底荡漾来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相信了,在去南渊之前,他一定很爱眼前的女人和孩子,即使他完全不记得了,可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那么上官依凝呢,她又是怎样让他的想法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南宫墨低垂着头,眼睛里有着锐利而警惕的光芒,不管她有什么阴谋,他都不会让她得逞。而他丢失的记忆,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 他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愧疚,对妻子,对儿子。那是他最在乎的人啊,他怎么就将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钟晴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刚好捕捉到他的心疼和愧疚,郁积在心底的苦闷烟消云散了。只要他有这样的心意,她就满足了,不管他遭遇了怎样的算计,她都要想办法让他恢复,决不能让上官依凝的阴谋得逞了。 钟晴带着孩子走进了卧房里,南宫墨被暗卫们带到了浴池里,温热的水蒸腾着,洗去了他的疲惫,他闭着眼睛,想要回想一些过去和钟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依然想不起来,可是在这里,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王爷,换洗的衣裳没有了,之前带回来在路上的衣服都是脏的。” 暗卫找了一圈没找到衣服,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南宫墨没想到回到家里竟然还出现这样的窘况,“让丫鬟去弄一套衣服过来给我。” 半柱香之后,钟晴亲自捧着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裳进来了,暗卫们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烟雾缭绕的浴池里,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安静的靠着,露在外面的半个背后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看得她更是心疼。 南宫墨敏锐的察觉到来人的气息不对,猛的回过头,看到钟晴泛红的眼眶时,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怎么亲自送过来了。” “你的衣服都在卧室里,我找了就顺便送过来了。” 钟晴把衣服放在浴池旁边的架子上,看到南宫墨羞红了脸时转过身去,等南宫墨穿好了衣服走到她的面前时,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想给你检查一下脉象和你头颅上的伤势好吗?” 她的眼睛里有着燃烧起来的期待,清澈如漩涡一样的眸子散发着魔力一般,让南宫墨根本就不忍心拒绝,默默的伸出手去。 探到南宫墨的脉搏,察觉到他体内的异样,钟晴睁大了眼睛,周身迸射出凛冽森寒的气息,整个人恨不得把上官依凝杀了,竟然是这样,怪不得上官依凝那样有恃无恐。 她忍着滔天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翻看了南宫墨的眼皮,脸色更是难看,“怎么了?我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我好像遗忘了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了,是我中毒了吗?” 南宫墨看到她又是愤怒又是心疼的模样,不确定的问道。 “你稍微弯下腰,我检查一下你头颅的伤口,一会再说。”心疼和怜惜涌上心头,钟晴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翻看着他浓密的头发下面,赫然有几个狰狞恐怖的针孔,她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伤势当初差点要了你的命吧?对不起南宫墨,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留在江南,让你去南渊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还被人暗算,真的很对不起。”钟晴捂着嘴,愧疚得差点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他当初遭遇到了怎样的危险,那么深的伤口,淤血如果残留在脑子里,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 看到钟晴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南宫墨心揪得紧紧的,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手足无措的说道,“王妃,你别再哭了,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她难过,他也不会开心。 钟晴哭了好一会才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南宫墨,你被人下了蛊虫,涂抹头颅的伤药里有一种叫做忘情草的草药,那种草不是毒药,却能慢慢的腐蚀你的脑子,让你彻底的忘掉你最爱的女人。” 他针孔的地方还有孔雀蓝的颜色残留着,就是忘情草的汁水,沾染上就会慢慢的将情人遗忘,顾名思义,忘情草。 “而情蛊,就是控制你的意念和思想,让你爱上给你下蛊虫的那个女人,爱得神魂颠倒,死心塌地,她就是要你把心肝挖出来,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钟晴凄然的看着南宫墨,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她的男人在遥远的南渊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恨不得把上官依凝碎尸万段。 “忘情草,情蛊?” 南宫墨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名字,愤怒的火焰从心底涌了上来,面容浮上了腾腾的杀气,怪不得原本那么厌恶上官依凝,短短的时间他的心境转变得那么快,甚至有些喜欢她,看到她的笑容会高兴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钟晴抱着南宫墨放声大哭,“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却离你那么远,没能把你从险境里拉回来,墨,我不是个好妻子,真的很对不起。” 南宫墨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劝慰道,“这不关你的事情,谁也没料到上官依凝竟然会那样算计我。” “我遗忘的记忆还能找回来吗?情蛊能从我的身体里拿掉吗?我不想被上官依凝利用,王妃,南枫说你医毒无双,你帮帮我。我不想忘掉那些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忆起和你在一起的那些艰难又甜蜜的岁月。”南宫墨深邃的瞳孔里布满了执着,他不想人生不完整。 钟晴再一次检查了他的伤口,给他把脉,拿出锋利的匕首割破他的指尖,让鲜血滴了下来,她闻着鲜血的气味,观察血的颜色,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一些,“幸好情蛊进入你身体的时候,你体内的血不是解毒的圣药,而是毒药。蛊虫喝了你的血之后也中毒了,生命力打了一半的折扣,不然现在你已经彻底的被它控制,彻底的爱死了上官依凝了。她粘着你的身上,是想要拆散我们,还有肯定就是为她母妃和皇兄报仇。南宫墨,不管如何,你都不要爱上她。” “王妃,你帮我把情蛊从体内引出来吧,让我尽快的恢复记忆,我不要活在残缺的回忆里。”南宫墨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又冒出来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情蛊我尽快引出来,忘情草的药性只能慢慢的退去,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我到时候会开一些和忘情草药性相悖的药给你服下。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热饭热菜,这些时日你太辛苦了,吃饱了饭再说吧。” 知道南宫墨的情况,钟晴心里好受多了,只要她的男人没有背叛她,她决不允许别的女人把她抢走。 南宫墨不想她离他太远,握住她的手,直直的朝着餐厅走去,她是他的妻子,应该陪着他不是吗?上官依凝的事情,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在一定程度上伤害到了妻子,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让她难过伤心下去了。 钟晴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作,嘴角浮起了一丝甜美的微笑,果然是她爱上的男人,她没有爱错。 从浴池里面走出来,钟晴想到上官依凝的那些手段,眼睛里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上官依凝,你既然对南宫墨痛下狠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到了餐厅,丫鬟们端着热气腾腾的美味饭菜摆在桌子上,每一道菜都是南宫墨爱吃的,他感动的看着钟晴,更是无比确定她真的很爱他,不然她不会将他的口味摸得那么清楚。 一边的上官依凝眼睛几乎要瞪出来,都彻底遗忘了,还这样眉来眼去,钟晴,你简直是找死! 她不甘心被南宫墨这样忽略,扭着纤细的腰走到南宫墨面前,想要抱着爱的男人,南宫墨眉头皱了皱,直直的朝着旁边退了几步。 “墨表哥,你不是说最疼爱我,为了我宁愿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吗?你这样很伤我的心呢,在南渊的时候我们那么甜蜜相爱,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你就变了呢,难道我不漂亮不温柔吗?” 上官依凝咬着唇楚楚可怜的说道,她就是要恶心钟晴,让她去死好了。 南宫墨现在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受到蛊虫的控制,对她狠不了心,然而还有一部分的意志是清晰的,他咬牙告诉自己要远离这个女人,最终强大的意志终于战胜了蛊虫,站在了钟晴的身边。 钟晴似笑非笑的瞪着上官依凝,“王爷,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太辛苦了,吃点热饭热菜填饱肚子吧。” 上官依凝想要做到南宫墨的身边,钟晴更快一步坐在了左侧,南枫看到她提防的样子,直直的坐到右侧去了,让如意算盘打得很响的公主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王爷,公主说你要纳她当侧妃了,对吗?如果真是这样,公主可就变成小妾了,是要站在主母的后面伺候的。” 钟晴故意恶心上官依凝,对这个女人,她看不顺眼真的太久了,敢抢她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客气! “你!” 上官依凝没想到钟晴竟然敢当着南宫墨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钟晴,你存心找茬吗?想让本公主伺候你,也要看看你配不配!你不过是逆贼之女,残花败柳,墨表哥愿意娶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啪——” 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脸上,顿时浮起了清晰的指印,火辣辣的感觉萦绕开了,上官依凝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捂着脸颊,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墨表哥,你干嘛要打我,她是太子皇兄硬逼着你娶的,你最爱的女人是我,你还打我!” “我不喜欢进食的时候听到尖利的指责谩骂声。”南宫墨低头夹菜,眼睛里写满了冷意。 上官依凝委屈得眼泪都掉到了碗里,慢慢的吞咽着菜,整个人这时候却快要发疯了,事情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要的不是这样的。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不是她掉几滴眼泪,南宫墨就会狠狠的折磨钟晴吗? 钟晴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端着碗心情很好的吃饭,对付不要脸的女人,就不要讲什么君子风度。 上官依凝还想撒泼,对上南宫墨冷若冰霜的面容时,再有满腔的怨恨,也只能忍了下去。不过她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灵隐老前辈再弄一只情蛊来彻底的控制住墨表哥,这个男人,她要定了,绝对不可能放弃,钟晴那个贱人,她也要折磨得生不如死。 恨恨的填饱了肚子,她想要离开,钟晴忽然站起来直直的握住她的手,锋利的匕首划破她的掌心,让温热的鲜血滴在瓷白的空碗里。 “钟晴你做什么?墨表哥,我好疼,疼死我了,王妃怎么这样啊。”上官依凝泣不成声的说道,幽怨的瞪着南宫墨。 南宫墨放下碗,锐利的目光落在上官依凝和钟晴的身上,一会才说道,“不要再吵了,适可而止。” 想到钟晴在来餐厅的路上交代他的话,他脸色稍微柔和了下来,“依凝,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她不应该打我,墨表哥,你好好教训她啊,我和你相爱又有什么错,她简直是恶毒,丧心病狂。” 上官依凝指着钟晴,恨意在心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她相信,情蛊一定慢慢蚕食墨表哥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定会爱上自己。 “一会本王会说她的,你先离开。” 直到上官依凝离开了,南宫墨脸上浮起了疑惑的表情看向钟晴,“你在做什么?” “用她的血做引子,把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情蛊不同于别的蛊,下蛊的姑娘必须是处子之身,给男人下蛊,和男人圆房之后才会彻底的能控制住男人的心。你和她显然还没有到那一步。” 钟晴解释道,不然这里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依着上官依凝对她的恨意,她和康儿都会被赶尽杀绝,不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把你的手伸出来。” 南宫墨听话的把那只被割破了指尖的手伸了出来,钟晴再挑开了一道稍微深的伤口,让上官依凝的血和他的血在伤口处融合,嘴里发出诡异又奇怪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股强烈的剧痛在南宫墨的肚子里翻搅着,疼得他满头大汗,钟晴一面呼唤蛊虫,一面往他的身上施针,灼烧般的疼痛顺着血管传遍了全身,南宫墨承受着剧烈的折磨,整个人快要昏死过去。 “南宫墨你不能晕,咬牙撑着,一定要等到情蛊出来。”钟晴紧张又担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咬着牙硬生生的忍着。 情蛊最爱的食物是处子和男人混合的鲜血,美味就在眼前,那只小指般大小的蛊虫慢慢的从南宫墨的耳朵里爬了出来,跳到了他的指尖上,贪婪的舔着甜美的鲜血。 就是这个时候! 钟晴银针快很准的扎在了蛊虫的脑子,原本享受着美味的赫然恐怖的虫子硬生生的被掰成了两段,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两截身子不停的扭动着,她立刻捏着虫子扔在碗里,撒上了腐蚀的毒药,两截肉呼呼的虫子彻底化成了一滩血水。 这样还不够,她倒了桐油在碗里,拿着火折子点燃,彻底的将那种恐怖的虫子化成了灰烬。 虫子从南宫墨的身体爬出来的时候,他彻底的清醒了,看着清雅美丽的钟晴,炽烈的感情喷涌而出,他直直的将钟晴抱在了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的心诚实的告诉他,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深爱的妻子,谁也没有办法取代。   ☆、第一百九十八章南宫墨布局,钟晴折磨依凝 等南宫墨再次放开她的时候,钟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让我担心了好吗?我听到南枫说那些事情,悔恨占据了整个内心,如果我那时跟着你一起离开,就不会让你承受那些痛苦,更不会让上官依凝将这样的手段用在你的身上。” 南宫墨心疼的将她的眼泪擦去,和她十指紧扣带着她回到了卧房里,缱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钟晴怔怔的回望着他,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样子,那种酸涩的难过又涌上了心头,“南宫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掌心,南宫墨舍不得放开,“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让你难过害怕了那么久,不会再有了。” “你说话算话,以后你去哪里我和康儿也会跟你到哪里。不然到时候又有不知廉耻的女人倒贴你我怎么办。” 其实她还是介意的,上官依凝贵为公主,还这样倒贴她的男人,这简直让她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南宫墨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歉意又坚定的说道,“依凝公主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她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只爱你,再也不会有别人了。钟晴,我真的很抱歉招惹上了上官依凝,害得你心痛难过。” 幸好他没有碰别的女人,否则依着钟晴骄傲决然的性格,肯定会直接扔了他不要了,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从蛊虫不能左右他的意识之后,再看到她,他都能感觉到那股坚定不移的深情,他就是爱她,只要她能幸福快乐,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南宫墨,你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钟晴把玩着南宫墨的手指,没有任何的怀疑。 南宫墨专注的看着她恬静美丽的侧脸,情潮涌动,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温柔的抱着她放在床上,跟着她做着世间最亲密的夫妻才会做的事情。 一切结束的时候,南宫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怜惜的将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钟晴,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干净,不会让你纠结太长的时间的。” 钟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恩的,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也没有让我伤心过,南宫墨,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有那么多的磨难,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些幸福都是你给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南宫墨眼眶发热,心里也有浓郁的心疼和感动蔓延开,所有的感情郁积在一起,竟让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将她抱得更加紧。 钟晴感受着他强烈的心跳,眼睛却一片清冷,“上官依凝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你弄成这样,她的身后一定有人出谋划策,墨,你让碧落阁的杀手将他们揪出来,一次解决干净。” 她真的很生气,任何女人会遇到挖她男人墙角的女人都不会高兴的好吗? “我知道的,你别生气了,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从来没有改变过。”南宫墨亲吻着她的脸颊,不想让她再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钟晴累了,得到南宫墨的保证心里也舒坦了,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手臂还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她这段时间内心的空虚一样。 南宫墨为了不打草惊蛇,心里决定对待上官依凝还是像前几天一样,直到把她后面的人揪出来,威胁不到他们为止。当然这个决定他要和钟晴事先说清楚,不然又会惹得她伤心了。 而这时候,上官依凝气得快要爆炸了,越是想到餐厅里钟晴肆意嚣张的样子,她就恨不得连杀了钟晴的心都有了,南宫墨是她的,钟晴又用了什么妖法把墨表哥的心神全部都勾走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辗转反侧到了半夜她都没睡着,想了想,她写了信给上官锦,用她养的宠物小猫把信送了出去,看到钟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失控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后半夜的时候,上官锦避开了南宫墨府里的重重暗卫,出现在了她的床前。 “锦皇兄,灵隐前辈的蛊虫根本就不管用啊,南宫墨服下蛊虫之后根本就没死心塌地的爱上我,你们是不是逗我玩呢?” 上官依凝气呼呼的说道,她才不要被钟晴踩一头呢,她是公主,何曾对别人低下头过。 “不管用吗?这怎么可能,师父用毒的本领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绝对不会不起作用。”上官锦对师父的本事从来都很肯定。 “你以为我不想蛊虫管用吗,你想得到钟晴,我想要南宫墨,可是现在钟晴根本就不相信我和南宫墨有了夫妻之实,她根本没乱,也没像你说的那样心碎神伤的离开,和南宫墨一刀两断,真的没有。” 上官锦心底陡的升起了一丝烦乱,钟晴,难道你就那么爱南宫墨吗,你不是很骄傲,为什么在南宫墨面前这样的骄傲根本就没有? “你也别气馁,也不是完全没用,墨表哥对我比以前态度好多了,他现在很喜欢我。我估计一只蛊虫太少了,不管用,你让前辈再给我弄一只蛊虫来,这样就好了。” “我知道了,总之你只要把南宫墨的魂儿勾到你这边,让他爱你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上官锦交代完,趁着黑暗的夜色离开了。 上官依凝辗转反侧,忍了又忍,心底的怒气才散去,她不会放弃,她一定要成功。 天渐渐的亮了,南宫墨温柔的等着钟晴睁开了眼睛,亲昵不舍的和她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将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晴儿,我保证绝对不会和她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南宫墨怕她难过,急忙保证道,他爱她,也爱他们的孩子,怎么舍得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钟晴看到他害怕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点点头,“也好,就按照你说的做好了。对了,皇上那边,要不要写信去告诉他,上官依凝对你做的事情,把她交给皇上和皇后处理?” “等把她背后的人揪出来再说。”南宫墨那么讨厌上官依凝,怎么容忍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那我们去将她请过来一起吃早饭吧,晴儿,委屈你了。” 南宫墨满是愧疚的说道,其实他真的很不想让钟晴这样的,可背后的人太狡猾了,他只能做得逼真一点。 到了餐厅里,上官依凝含情脉脉的看着南宫墨,彻底把跟着他一起前来的钟晴当成了空气。 “墨表哥,我都等了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厨房做得水果粥很好喝,最是养胃了,你快喝点。还有我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鲜肉包子。”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他竟然没有反对,心里一喜,大胆的和他十指紧握,甜蜜幸福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得意洋洋的瞪着钟晴。 南宫墨眼睛里有着温和宠溺的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旁边的位置,“坐下吃东西吧。” 钟晴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发红僵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隐忍着怒气说道,“王爷,公主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这样不合适吧。” 南宫墨脸上浮起了不耐,“有什么不合适的,她以后跟我们会是家人,你就不要管了。” 钟晴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着南宫墨,眼睛彻底红了,“南宫墨,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以后会是我们的家人,你的意思难道真的要让这个女人做你的侧妃吗?” 她指着上官依凝,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嫉妒,像是要将她撕成千万块随便一样,整个人真的要发疯了。 “钟晴姐姐,我和墨表哥在南渊的时候就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不嫁给他,只能投河自尽了,这辈子再也不能嫁给别的男人了。我很爱墨表哥,墨表哥现在也是很爱我的,难道你就那么狠心,一定要拆散我们吗?” 上官依凝忍住心底的狂喜,泫然欲泣的说道,脸上的神情却是得意洋洋的,她做梦都没想到墨表哥会在见到钟晴之后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难道情蛊到现在才彻底的发挥了作用? “我就是不让他纳妾,上官依凝,别以为你是公主你就了不起,你要是做了南宫墨的女人,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弄死,不相信的话你尽管来。” 钟晴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从不离身的匕首抵在上官依凝心脏的位置,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她刺死。 “墨表哥,你看王妃她怎么这样啊?云国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凭什么墨表哥就不能纳妾?我都忍下委屈愿意做侧妃了,她还不满足吗?我们那么相爱,她竟然棒打鸳鸯!” 上官依凝害怕的往南宫墨的身边缩了缩,瑟瑟发抖的哭了起来。 “王妃,你够了,我喜欢怎样的女人,想要纳怎样的女人为侧妃都是我的事情,你没有权利过问。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别再做出惹我厌烦的事情来。” 南宫墨示意上官依凝不要害怕,将她护在身后指责钟晴道。 “南宫墨,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当初为了让我嫁给你,你是怎么保证的?你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女人,永远都不会纳妾,难道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 钟晴气得直掉眼泪,纤细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脸色陡的变得惨白。 “我早就不记得了,就连你,连孩子,我脑子里都是一片陌生,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一样。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留一个喜欢的女人在身边?”南宫墨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甚至很不耐烦。 “南宫墨,你竟然连这么没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我真是受够你了。既然不爱我了,那就分道扬镳吧,我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倒贴着男人的女人,祝你和上官依凝反目成仇,相互折磨到死!康儿我会带走,不会留下来碍你的眼睛。” 钟晴忍着难过恨恨的说道,在离开之前猛的端起桌子上滚烫的水果粥泼到上官依凝的脸上,“这是你抢别人的男人要付出的代价,上官依凝,总有一天你会被南宫墨抛弃,祝你永远都不幸福!” 她捂着嘴跑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上官依凝被热气腾腾的粥泼得满脸都是,原本白皙的肌肤火辣辣的疼,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依凝你还好吗?脸有没有烫伤?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带公主下去换上干净的衣裳。” 南宫墨充满关切的说道,看着丫鬟手忙脚乱的走了进来,帮她收拾干净,一炷香之后,上官依凝脸红红的,眼睛哭得都肿了。 “大夫,怎么样了?” “王爷,公主被热粥烫伤,可能要敷几天伤药才能好,所幸那些粥已经放了一会没有那么滚烫了,否则公主的脸就毁了。” 老大夫心惊胆战的说道,尤其看到王爷阴沉得像是要杀人的脸,两条腿不停的颤抖,差点倒在地上了。 “钟晴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绝对饶不了她!”南宫墨的声音幽寒嗜血,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一样,下得人毛骨悚然。 “墨表哥,她不能这样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上官依凝哭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憎恨,钟晴和南宫墨终于反目了,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会全心全意,死心塌地的爱着她,想想就觉得日子真的很美好呢。 “依凝,你没事就好了。她掀不起任何风浪,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她如果自请下堂,你以后可能身份和现在不一样,总之贤惠大度对你不是坏事。” 南宫墨眼睛里隐藏着厌恶,故意误导着她。 上官依凝觉得幸福得都快眩晕了,狂喜涌过心头,她期待已久的事情就快要实现了,真的太好了。 她含情脉脉的想要抱住南宫墨的腰,亲吻他的嘴唇,门再次砰地一声打开,钟晴凶神恶煞的走进来,扬起手扇了上官依凝一个耳光,“不要脸的贱女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墨晴决裂?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毒妇,你发什么疯?” 上官依凝接二连三的被打,脸颊火辣辣的,气得胸口的火气蹭蹭的上涌,抬起腿朝着钟晴的肚子狠狠的踹去,钟晴灵活的朝着旁边闪开了。 “我杀了你!” 上官依凝看到她这样的举动恨得将她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尖锐的指甲抠向钟晴的眼睛,带着疯狂的狠戾,她要挠死这个女人,一定要弄死她。 钟晴又怎么能让她欺负,锐利的银针快很准的扎在她的身上,上官依凝身体很快僵硬了,动弹不得。 “墨表哥,她都将我欺负到这样的境地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一旁看着,你帮我教训她啊,我疼死了。” 女人滚烫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钟晴那个毒妇简直是疯子,不就是一个男人,恨不得把他弄死了。 “王妃,你过分了,依凝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你怎么能那样对她,还不快点向她道歉。” 南宫墨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得到的是钟晴轻蔑的嗤笑,“南宫墨,我连你都不要了,还要向她道歉,你是觉得我脑子坏了是不是?做梦!我也不是来看你们笑话的,请你们不要再在我面前碍我的眼。”说完她端起桌子上为孩子弄的蔬菜粥大踏步的离开了。骄傲,冷然,不可一世。 “墨表哥,她欺人太甚,我恨死她了,你没看我受到了那么大的窝囊气吗,当时你就站在旁边,为什么不帮我,你说你最爱我了,你的爱就只是语言上面的吗?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一定要狠狠的给我教训那个毒妇,不然我就写信告诉父皇,让他知道钟晴是怎么折磨我的。” 上官依凝原本心里就恨死她了,新仇加上旧恨,如果不杀了钟晴那个贱人,她就不是云国的公主! “南枫说,她是皇上赐婚的王妃,我不能做得太过了,至少明面上不能那么做,等风头平静下来一些,再慢慢打算,你受到的这些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依凝,她手段残忍着呢,你就不要总是刺激她挑衅她了,不然受到伤害的人依然是你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南宫墨语重心长的说道,心里却笑开了花,这个女人如此算计她,活该钟晴要把她揍成猪头一样,简直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了。 “是她心狠手辣,身为正妻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这样的女人还留着做什么,赶快死了算了。” 上官依凝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停顿了一下,眼睛里又浮起了泪光,“墨表哥,她要带着孩子离开就让她走好不好?她现在都恨死你了,是不会让你认她的儿子的,恐怕还会挑唆孩子来恨你,为她报仇。你写下决裂书好不好,只要她带着孩子离开王府,你就昭告天下人,你和钟晴还有孩子再也没有关系,让她不要再赖着你。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她的孩子当了世子,那以后我们的儿子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也很委屈。” 南宫墨眼睛里迸射出一抹嘲弄的光芒,她想得可真美,难道真的觉得他那么好糊弄吗?还想赶走他的儿子,让她的孩子来代替,真是想得太多了,现在她有多么得意,最她一定有多么惨烈。 不过他脸上真的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那么草率的就做决定了。依凝,不要着急好吗,我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 “可是我不想等了,我想今天晚上就做你的女人,哪怕是侧妃,我也心甘情愿,如果快,或许孩子很快就来了,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是庶出的呢,墨表哥,你帮帮我好吗?趁着现在她在气头之上,我们快点弄。” 她哭得抽抽噎噎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弄死钟晴那个贱人,她这两年被痛苦折磨得快要发狂,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过。 “依凝,你被那么多银针扎着,难道身体就不难受吗?我能体谅你的心情,可是不管怎么样总要等到你身体好了再来将你说得那些事情提到议程上来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可以保证。” 南宫墨不想再听她说,朝着外面大声的说道,“来人,把公主送回她的院子,再请医女来为她检查身体包扎伤口,一定不能怠慢了。” “你陪着我好不好?我害怕那个毒妇再去找我的麻烦,她发疯起来真的太可怕了。” “我原本想去处理钟晴那些事情,既然你让我陪着,我就先陪着你好了,她想要离开,彻底和我划清界界限也好,就让她慢慢的等着,她这一次也真的惹到我了。” 南宫墨声音里满是不耐烦,脸上布满了对钟晴的埋怨和恼怒,上官依凝心里一喜,对她的未来更加有信心,看来那只情蛊果然有效,墨表哥如今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不管她要什么,说什么,他都听进去了。或许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定会让他像忠诚的走狗一样为自己做任何事情,到那时候就是钟晴和那个孽种的死亡之日。 “你陪着我,等大夫给我上完药之后再去处理事情好吗?我们在南渊回江南的路上都是每天做伴的,我不想到了这里到处都是钟晴的人,当着你的面她都能那样欺负我,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她会不会直接让杀手把我杀死了。” 南宫墨强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深邃的瞳孔里却浮起了一抹浓浓的心疼,“我送你回去,一会会让我最忠心的暗卫保护你,绝不会让她有机可乘的。” 上官依凝这才满意的笑开了,她甜蜜幸福得像是在做梦一般,那么多年的执念终于实现了,还有什么更值得高兴的呢。 送她回到了她所住的院子,医术精湛的医女忙碌的帮她将身上的银针弄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清理伤口,南宫墨隔着屏风听到她痛呼的声音,眼神寒冷凛冽,像淬了一层冰霜,幽幽的怨毒之意迸发出来。 当一个医女从外面拿着药箱走进来的时候,他招了招手让人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叮嘱了几句,医女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走进去给上官依凝上药。 等一切完成之后,上官依凝疼得满头大汗,全身没有一处骨头是不痛的,她脸色惨白虚弱的躺在床上,精致妩媚的面容扭曲着,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墨表哥,我真的很疼啊,哪里都疼,钟晴那个女人真的是太狠了,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一定要狠狠的惩罚她,打断她的腿帮我出气。” 她被钟晴折磨所承受的痛苦比她之前十几年的还要多,她恨不得把钟晴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喂狗。 “疼你就好好休息,你还管这些事情做什么,交给我处理就好了。依凝,虽然我觉得你娇俏可爱,很赏心悦目,然而这里是王府,有那么多追随着我的忠心属下,你如果一直这样,哪天一定会吃大亏的,还是不要这么嚣张跋扈的好。你手不要插那么长,很多事情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你要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就好了,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更何况,在不久的将来,你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就会来临,总要养好身体,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才好啊。” 南宫墨语重心长的说道,上官依凝以为他默认了要纳她为侧妃的事情,顿时笑得脸上盛开了一朵花,“墨表哥,我真的很爱你,那么爱那么爱。” 清风朗月的男人但笑不语,没有回应她的话,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丫鬟面带难色的走了进来,“王爷,王妃带着几个丫鬟朝着这边走来了,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她不嫌烦吗,一次又一次的过来找麻烦,当真以为本王奈何不了她了是吗?快点让她回去,不要到这里来打扰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找到这里来了,看我不狠狠的教训她!” 南宫墨气得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熊熊的怒火,那样子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然而,丫鬟还没走到门口,钟晴已经抱着孩子站在那儿了,“怎么,嫌弃我到了这样的程度了?依凝公主,你赢了,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但是你以为这样你就幸福了吗?我祝你从幸福的神坛上早点摔下来,现在你怎么撬我的墙角,以后你就有多么惨烈。我等待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天。” 上官依凝气得脸都要歪了,她怎么那么恶毒,竟然敢这样诅咒她,她口不择言的怒道,“你才不幸福,你的儿子一定会夭折,你被人卖到青楼里伺候各种各样的男人。天底下怎么会有向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男人都不爱你了,还要死皮赖脸的不让男人纳妾。你既然要和墨表哥恩断义绝,还占着睿王妃的位置做什么,赶紧自请下堂把位置腾出来啊。我堂堂尊贵的公主,你以为我会当小妾吗?贱人,赶紧滚远点!” 她肆意又嚣张,是因为她现在已经笃定了不管她说得多么难听,南宫墨深爱着她,是不会怪她的,他慢慢的只会对她越爱越深,钟晴算得了什么,那个孩子算得了什么? 她这时候却万万没想到南宫墨体内的蛊虫早就不存在了,听到她这样谩骂心爱的女人,南宫墨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藏在衣袖里的暗器咻的飞出去,刺破了上官依凝的嘴唇,温热的鲜血噗噗的冒了出来,疼得她眼冒金星,痛苦的捂着嘴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晴幸灾乐祸的笑了,“公主,看来你的嘴真的是太臭了,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呢,看到你这样,我就好受多了,再见了。南宫墨,我不会再住在王府里,也不会纠缠你们,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既然你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现在也不会再爱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着眼眶红了,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痛苦,“王府一半的田庄铺子我都要带走,从此以后请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这样了,再见。” 她挺直脊梁倨傲的转身离开,碧瑶抱着孩子站在外面等着她,看到南宫墨追出来的时候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王爷,碧瑶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还是让我们小姐失望了,早知道这样,我们小姐就不应该嫁给你,省得现在伤心难过。” “碧瑶,不要再说了,马车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离开吧。” 钟晴看都不愿意再看南宫墨一眼,带着孩子毅然决然的朝着外面走出,骄傲得让人不忍直视。 她带着碧瑶连同几个忠心追随着她的丫鬟离开了,南宫墨面色寒冷的站着,半点都没有挽留,眼神幽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依凝嘴疼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心里很高兴,钟晴带着孽种离开了,终于不那么碍眼了,她成为南宫墨的妻子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她捂着嘴忍着疼痛艰难的说道,“墨表哥,给她休书,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南宫墨像是没听到一样,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转身就离开了,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官依凝却不在乎了,她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丫鬟都离开,写了一封短信塞到猫的爪子里,拍了拍猫儿的头,让它给上官锦传递消息了。 钟晴坐着马车离开了王府,在城里她名下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眼眶微红,发丝凌乱,看起来很是可怜,让人心疼。 上官锦接到上官依凝传来的消息,激动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南宫墨和钟晴闹翻了,他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他不要再错过她,求而不得的痛苦滋味,他不能再承受了。 他不经意的出现在郁郁寡欢的钟晴面前,眼睛里带着意外和心疼,“钟晴,你怎么在这里住下了,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吗?” “南宫墨爱上了上官依凝,我和他彻底决裂了,从王府里搬出来,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钟晴眼睛里的泪意还没有散去,带着痛意和失望看着上官锦,从后者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隐藏在惊愕下面的了然和狂喜,她心沉了下去,上官锦,背后那个人是你吗?   ☆、第二百章墨晴联手,拆穿上官锦和依凝阴谋 “南宫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钟晴,走,我带你去找他理论!” 上官锦片刻的愕然之后,脸上浮起了强烈的愤怒,额头上青筋暴涨,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那样子像是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收拾南宫墨。 “锦王爷,没用的,男人不爱一个女人了,再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挣扎,何必再去惹人厌烦呢?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我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女人,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吧。” 钟晴低垂着头,嘴角有着苦涩自嘲的微笑,看得上官锦心里很是难过内疚,他修长的手指几乎要划破掌心,对不起钟晴,我只是太想要和你在一起了,原谅我这一次的自私,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弥补你这段时间的痛苦,真的很抱歉。 “真的不要去教训他吗?南宫墨那个混蛋,既然娶了你为什么又要招惹别的女人让你伤心难过?早知道这样,当初我绝对不会放手,让你现在这么伤心难过。”上官锦深邃的瞳孔里有着深刻的怒气,对南宫墨伤害她的行为是真的很痛恨,虽然策划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他想要得眼前女人的心,势必要先将她的心摔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钟晴眸子里的伤心绝望涌动着,心里却是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伤心难过什么,这是我和南宫墨之间的事情,不管多么难过多么绝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我要承受这样的结果,我咬牙也认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锦王爷,我要到客房休息了,你自便。” 她从旁边的碧瑶手里接过孩子,失魂落魄的朝着客栈二楼走去,周身散发着浓重的忧伤,那柔弱不堪的样子让上官锦心揪得生疼,一种强烈的念头在脑海里冒出来,他很想将她搂在怀里,抚平她的伤痛,让她从今以后不再有现在的伤心绝望,南宫墨能给她的娇宠和幸福,他也一样能给,甚至他能比南宫墨做得还要好。 心里这样想着,他快步追了上去,“钟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能给我一点时间吗?”灼灼的目光带着期待,就那么看着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上官锦觉得自己越来越放不下了,不能和她携手一生他一定会死的。 钟晴摇了摇头,“不了,我心情很乱,也很累,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别的事情什么都不想了,锦王爷,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她咬着唇,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过,让碧瑶开了房间的门走进去,彻底的将上官锦挡在了门外。 不多时,屋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钟晴温柔又耐心的哄着,然而孩子却怎么都停不下来,越哭越大声,到后面,钟晴也跟着哭了起来。 痛苦而压抑的啜泣声,伴随着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像锋利的匕首一刀又一刀的上官锦的心上扎着,窒息的疼痛感在心口蔓延开,他手指抠在木头栏杆上,手背上青筋暴涨,那双眼睛里有怜惜而心痛翻涌挣扎着,钟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算计了你,是我愧对你,但是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这是最后一次。 他就那样守在门口,从天亮手刀天黑,直到房间里点燃了蜡烛,说话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然后,丫鬟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来,到楼下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上来。 上官锦不由分说的从丫鬟的手里接过托盘,凌厉的目光扫在丫鬟的脸上,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丫鬟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他的后面,在他走进去的时候,小声的喊了一句,“王妃,锦王爷把饭菜给端上来了。” 钟晴背对着他,眼睛里有复杂的光芒掠过,上官锦,我真的希望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让我失望,我不想和你对上。 “锦王爷,请你快点回去吧,真的不用管我,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钟晴淡漠疏离的说道,客气让上官锦炙热的眼神陡的黯淡了下来。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直直的在她对面坐下来,把饭菜摆在她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将隐藏压抑了那么久的爱恋全部展现出来。 “你以后打算要怎么办?不跟南宫墨在一起生活了,还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你日子过得应该有多么的艰难。” 他隐忍了那么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即使心疼她现在憔悴难过的样子,可是他心里一点都不后悔,他想要和她执子之手直到终老,想要给她幸福,想要有她陪在他的身边,这样他就不会在醒来的时候会心痛难过。 “能怎么办,我自己把孩子抚养长大。”钟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很显然并不想多说,她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有多么辛苦和艰难是绝对想不到的。钟晴,你别任性。” 上官锦蹙着眉说道,对她刺猬般的样子很是无奈,她如果不再信任男人,他还怎么实施下面的计划。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彻底和南宫墨闹翻了,上官依凝的存在就是一根刺,我没有办法原谅对我不忠的男人。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得好好的,把他养大,又不是离开了男人我就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 钟晴心灰意冷的样子,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只剩下沉痛和失望,还有对男人的抗拒不信任。 “那样会很辛苦,你有难处了怎么办,你被人欺负了又怎么办?就算这些你都能解决,孩子那么小你和南宫墨就这样分离,他渐渐长大了想要爹了,你又怎么办?就算你不为了自己着想,总要为了孩子着想吧,难道你想要让孩子被别人嘲笑从小就没有爹吗?” 上官锦有些着急了,他可不能让钟晴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他还想和她甜蜜幸福的过日子呢。 “那是我的事情了,锦王爷,你不需要为我考虑那么多事情,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不堪,这点事情并不能压垮我。我的孩子也会健康幸福的长大,就算没有爹,他也能过得很好。” 钟晴打断上官锦的话,“你有王妃,我也成亲,还是要避讳的好,所以麻烦锦王爷以后还是要和我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拜托你了。” 她的话寒冷而决然,让上官锦怒气止不住一阵阵的冒起来,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目光通红,像盛怒的野兽,咬牙切齿的怒道,“钟晴,难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一直不明白吗?还是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那么多年了,我依然爱你,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也很难过。晴儿,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我愿意给你无微不至的爱,把你捧在掌心里宠着疼着,我也会把孩子视若己出,我是真心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疼你好不好?” 钟晴自嘲的笑了笑,泪水却在眼睛里不停的转圈,“锦王爷,我不会再相信男人的话了,甜言蜜语我听得太多了,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又有什么用,当誓言被背叛的时候,以前的深情甜蜜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不用依靠男人我也能过得很好,我为什么要为男人要死要活的。我算是看明白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我不会再想着接受哪个男人,没有意义了,只要有孩子我就满足了。” “我和东方鸿,南宫墨都不一样,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我真的很爱你,哪怕为你付出了生命我也愿意,晴儿,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试着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伤心难过,哪怕一分都不会,好吗?” 上官锦几步来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里有着滚烫火热的爱意,“晴儿,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你做我的妻子,那么多年了,这个想法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你相信我好不好。” 钟晴自嘲的摇了摇头,“真的不需要了,我不想再承受这样那样的伤害。皇上和贤妃娘娘也不可能接受我的,你也有了锦王妃,你好好的过日子吧,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你就是,我早就认定你了,一直都没有变过。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上官锦只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这次,他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锦王爷,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想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江南,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我现在这么狼狈你不是应该心里感到很开心才对吗?请你高抬贵手,让我带着孩子静一静不行吗?我跟你做什么,做你的小妾?就算你不在乎,我都能被自己膈应死了,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呢?我真的不想再找男人了,就守着孩子过完一生,你也不要再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真的不可能的。”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语气凄凉,万念俱灰。 “我会把事情都处理清楚的,你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当小妾,晴儿,是不是我处理完了北堂妍月的事情,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你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我真的不放心。” 上官锦一意孤行的说道,他对她是不可能再放手的,好不容易他有了抓住她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幸福再从他的身边溜走,真的不可能了,怎么都不可能。 “你不要再来烦我,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锦王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我和南宫墨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和你没有任何感情,请你离开,马上离开!” 的 钟晴尖锐的推开上官锦,气得浑身发抖,“你到江南来做什么,哪怕我过得再不好,我也不会跟着你,请你走!” 她情绪激动,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怒火像是要杀人一般,上官锦心蓦地一痛,“你现在心情不好,我等你情绪稳定下来了再和你说,晴儿,看着你孤苦伶仃的带着孩子,我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先离开了。” 他眷恋不已的看着钟晴,其实很想把她搂在怀里细细的亲吻着,让柔弱的她依靠他,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很显然他也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 他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门再次被关上,钟晴沉默的坐着,拿着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了,她站起来,寒冷的声音传到了碧瑶的耳朵里,“碧瑶,你让风华和云舒回去告诉南宫墨,我反悔了,哪怕南宫墨不爱我了,我也不要跟他和离,不会给上官依凝腾出位子,让她成为睿王妃的,既然她想做南宫墨的女人,那就一辈子当个小妾吧,我现在就写信给京城的皇上和皇后,告诉他们上官依凝在为娘亲守孝的时候费尽心思引诱男人,让皇上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让她们到睿亲王府去,闹得越大越好。南宫墨走到今天,是我和他历经重重艰险干掉了多少敌人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好日子,我才不要便宜了别的女人。就算不痛快,那就大家一辈子都不痛快好了。” 碧瑶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小姐歇斯底里的样子,有点不明白怎么事情竟然会发展到了这样的程度,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小姐。” “去。云舒和风华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不要再回来了,回到南宫墨身边去吧。” 碧瑶吞咽了一口口水,认真的说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带着人传话回去。”她心里也很难过,明明王爷和小姐那么恩爱,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让小姐幸福一次呢。 钟晴吃了晚饭,看着孩子熟悉的睡颜,她眼睛里一片冷然,上官锦,我真不希望背后那个人是你,你不要让我失望,真的不要让我失望。 风华和云舒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睿亲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不愿意跟王爷和离了,原本怀着甜蜜期待心情等待着做南宫墨妻子的上官依凝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贱人,这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她不是很高傲吗,不是忍受不了半点背叛吗?既然选择了离开干嘛还要反悔! 骂骂咧咧了两句,嘴唇疼得火辣辣的,再加上她狰狞的表情,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她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找到了南宫墨,泫然欲泣的说道,“墨表哥,她不愿意和离,不愿意腾出正妃的位子怎么办?我想风光的嫁给你当新娘,我不想做小妾的,你为我做主好不好。” “依凝,我也没想到她会出尔反尔,是我对不起你,不然你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留在王府里真的太让你委屈了,我看到你这样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南宫墨歉意的说道,想到钟晴传回来的密信,血液里有一股寒气冒了出来,上官依凝,等人赃并获的时候,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费了这样的手段算计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不要,你明知道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墨表哥,你心里只爱我一个人,我可以为你生很多聪明可爱的孩子,你把她休了另娶我好不好?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钟晴那种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你,给她写休书啊,她以前就是东方鸿的弃妇,是逆贼的女儿,身上满是污点,她跟你在一起简直是侮辱了你,你把她休了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上官依凝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嘴唇疼得更加厉害了,可是她就像发疯了一样,就想让钟晴倒霉,从知道南宫墨越来越爱她的时候,她就不满足做南宫墨的侧妃,她要做南宫墨的妻子,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钟晴和那个孽种,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去她心里怎么能忍受得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依凝,皇上赐婚是不可能休妻的,这点你比谁都明白。” 南宫墨斩钉截铁的说道,惋惜又心痛的看着她,“我们有缘无分,就这样吧。” “墨表哥,我不要离开你,我想和你做最幸福的夫妻,你不要这样做,我真的很爱你啊,你不能不要我了,我再也没有人爱了,我求求你了。” 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想要爱一个男人,想要报仇怎么就那么难,她不甘心,不甘心上天把所有的好运都给了钟晴那个贱人,而她却一直倒霉,她不要这样。 “依凝,只要她不肯和离,我们就没有办法。” 上官依凝耳边回荡着南宫墨无奈的叹息,她握紧拳头,任由深刻的恨意在心底流窜着,几乎要把她逼疯,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深爱的男人,男人紧蹙着眉头,束手无策的样子,她有些失望,“让我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的,墨表哥,你也要想想办法。”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个念头在心里越来越清晰,只要钟晴死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拦得了她?就算是父皇赐婚的又如何,总不可能人都死了,还不允许墨表哥另娶吧。 越是想,她就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给上官锦写信,这件事只有他能够帮得到她,她要让钟晴那个毒妇彻底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连同那个孩子!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锦秘密的带着她离开了王府,在寂静的夜里两人站在阴森诡异的树林里,上官依凝的声音响了起来,“锦皇兄,你把钟晴带走,彻底离我和南宫墨的生活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不肯离开,不愿意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上官锦皱着眉头说道,他比谁都想让钟晴快点成为他的女人,他盼望了那么长的时间,整个人快要被逼疯了。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你想要得到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上官依凝皱着眉冷冷的说道,怪不得钟晴宁愿选择了南宫墨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温吞的男人,没有半点魄力,谁愿意选择他。 “你想得果然太简单了,她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可是南宫墨去南渊之前,已经把黄金甲死士和绝大部分的暗卫,碧落阁的杀手的权力都给了她,换句话说,现在听命于她的杀手死士和暗卫比南宫墨的还要多,想要得逞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并不想让她恨我,我想要的是她的心,是她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过得美满而幸福。”上官锦轻蔑的看了上官依凝一眼,这些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真的容易也就不会这样了。 上官依凝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她忍了又忍,最终将到唇边的咒骂给咽了回去,“那就给她服下假死的药,让她死去,再给她服下情蛊,让她从今以后只爱你一个人。你带着她远走高飞,过着幸福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她真的着急了,谋划了这么久都没能成为南宫墨的女人,再这样拖延下去还不知道又有怎样的变故呢,她不想再拖了。 上官锦眼睛里涌过一股强烈的波动,的确,上官依凝说的话让他动心了,如果钟晴一直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她的心防,才能让她真心实意的接受他?难道她一直不爱他,他就一直等下去吗? 只是,他害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不想冒险,更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上官依凝看到他忧虑心疼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出声,既然选择了算计南宫墨拆散她和深爱的男人,现在又一副心疼不忍的样子做给谁看?真够虚伪的! 当然这样的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她现在还没能让南宫墨对她言听计从,只能暂时隐忍了,不过她可以给上官锦下猛药,“锦皇兄,我可以动手让那个孩子去死,以后你们就能双宿双飞,过着如同鸳鸯般甜蜜的生活,这样还不好吗?” “我再考虑考虑,明天晚上给你答案。”上官锦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他宁愿让她自发的爱上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算计和欺骗,可是如果她一直不爱上他,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会不会累了,会不会心痛难忍? “也好,我等你。” 上官依凝有些失望,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半分,她笑得温柔而甜美,“不过我好心提醒锦皇兄几句,钟晴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时间拖得越久,若是让她察觉到不对劲来,到时候反扑,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会有好结果。我反正境况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了,父皇再厌弃再惩罚也就那样了,你可就不一样了。” 她说完,转身笑盈盈的离开了,留下上官锦心里充满了惊涛骇浪。他知道上官依凝在激他,却恰恰击中了他心底最脆弱最害怕的地方,他的确害怕,害怕钟晴发现了手脚,更害怕她扭转乾坤,让南宫墨恢复记忆,不再喜欢上官依凝,那他和她这辈子就真的不会再有希望了,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站在微凉的树林很久,上官锦终于下定了决心,直直的朝着他在江南的别院走去,对在药房里捣鼓毒药的灵隐老人说道,“师父,我想要假死的药,还想要能够控制女人心神的情蛊,请师父帮助徒儿圆梦。” 灵隐老人安静的看了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勇往值钱的坚定,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轻轻的点头,“等着。” 他转身在架子上拿了一个红色和一个蓝色的小瓷瓶递到了徒弟面前,“红色的里面是假死的药,蓝色的里面是情蛊,先让她假死,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喂下情蛊,她就能彻底忘了南宫墨。从今以后彻底的爱上你。锦儿,师父就想看到你能够过得快活幸福,别再过得那么压抑痛苦了。” “谢谢师父。” 上官锦握着那两个小瓷瓶离开了,下半夜的时候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翌日深夜,他终于决定要动手。 “钟晴,我说过不会再放手的,你不愿意跟着我,我就用不见光的手段得到你。你不要怨恨我,我只是真的太爱你了,爱得死心塌地,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原谅我这么爱你。” 他坐在马车上,让灵隐老人帮他暂时迷晕了在钟晴身边保护的丫鬟和侍卫,站在床前,看着和孩子一起熟睡的女人,一阵阵心痛。 上官依凝站在他的身边,眼睛里迸射出狠戾的杀意,弯下腰去抱住了孩子,低低的说道,“我把孩子掐死,钟晴就交给你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时候,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钟晴陡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同一时刻,躲在床下的南宫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抢过上官依凝手里的孩子,瞪着他们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上官锦,上官依凝,果然是你们狼狈为奸!”   ☆、第二百零一章惩罚上官锦,依凝惨烈遭遇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依凝这一刻血液都冻僵了,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瞳孔睁得大大的,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差点将她湮灭了,这一刻她遍体生寒,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几乎要击垮她的人生。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上官依凝,你刚才是想掐死我的孩子吗?”南宫墨咬牙切齿的怒道,一手抱着孩子,朝着外面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下一刻,埋伏在密道里的暗卫破空而出,虎视眈眈的将上官锦和上官依凝,锋利的长剑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你没有爱上依凝?南宫墨,你假装和钟晴闹翻,这一切都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上官锦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几乎要冒烟了,这个男人竟然将他耍得团团转,简直是快要把他给气死了,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钟晴眼底覆上了一层寒霜,一步步的走到上官锦的面前,“上官依凝被南宫墨下的情蛊,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吧?上官锦,我哪里招惹到你了,我欠你什么了,你非要毁了我的幸福才甘心?” 被她严厉的指责,上官锦有些难堪,可是事到如今,再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无用了,他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是我又如何,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想要把你抢回来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不应该对南宫墨太仁慈,在他头颅受伤的时候弄死他就好了,省得后面出了那么多的事情。钟晴,你背信弃义在前,我不择手段在后,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如果不是你选择了南宫墨,履行我们的婚约,事情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你在有婚约的时候依然选择了他,你把我放到怎样的境地!” 越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恨意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他眼睛通红的瞪着南宫墨,心里浮起了强烈的后悔,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命大,为什么还不去死? 钟晴已经不想跟这个陷入魔怔的男人再说什么了,她瞪着瑟瑟发抖的上官依凝,“你是想掐死我的孩子对吗?果然蛇蝎心肠,不知廉耻的公主,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她话音落下,抬起腿狠狠的朝着上官依凝的小腹踹过去,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上官依凝直直的摔了出去,撞在墙上,咚的一声摔下来,痛苦的捂着小腹,疼得满头大汗。 “我可以容忍你算计我,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儿子身上,上官依凝,你找死!” 她走到上官依凝面前,脸上涌动着残酷的狠戾,“你想用这双手掐死我的孩子,那么你这双手也就没有存在恶毒必要了。” 她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带着嗜血的杀意,上官依凝魂儿都快要吓没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想要做什么,不要过来,你不能杀了我!” 她真的害怕了,如果她死了,那现在心心念念的追求还有什么意思,她不想这样。 “你算计南宫墨的时候,你想弄死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失败会承受怎样的后果,现在害怕不觉得太晚了吗?”钟晴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直接踩在她的双手上,用力的碾压,只听见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白皙柔嫩的双手顿时血肉模糊。 “啊——疼——” 上官依凝觉得双手都要断了,眼泪飚下来,她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疼痛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一样,她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钟晴踩在她的双手上,不停的碾压着,骨头已经被她踩断了,血肉翻飞,直直的从她的手上脱落,露出森森的白骨,居高临下瞪着她的女人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样。 上官依凝这一刻终于后悔了,在痛苦得恨不得死去的时候真的后悔得没有办法了,老天果然没有眷顾她,她想要的复仇,想要的夺走钟晴所在乎的一些还是成空了吗?事情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然而,这时候她后悔真的太迟了,她太疼了,最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迷了过去。 钟晴依然觉得不解气,用脚狠狠的踢了她的脸,轻蔑的吐出两个字,“贱人!” 上官锦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一片凄凉,她对待上官依凝都这么狠,那么对待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他呢,会不会恨死他,再也不原谅他了。 正想着,南宫墨和钟晴瞪着他,像在看着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你以前救了我一命,又算计得我差点家破人亡,上官锦,我们之间扯平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现在看到你就很烦。” 上官锦心如死灰,他想要抓住她,和她道歉,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是对于他所做的一切,他不后悔,他只是想要得到他想要的女人,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南宫墨看着他脸上的痛苦挣扎,幽寒的声音从他的唇边冒了出来,“觉得很不甘心对吗?可是上官锦,你又有那里值得不甘心的,我爱钟晴胜过了爱自己的性命,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你为她做过什么?爱不是像你想的那么自私,真的不是这样的。你如果用真心感化她,凭着本事光明正大的把她的心抢回去,我无话可说,但是对待感情你不能用这样的手段,这样只会让钟晴看不起你,甚至比以前还要厌恶你。” “不要跟他说那么多了,墨,有些人就算你说得再多他也不会明白的。”钟晴握着南宫墨的手,和他十指紧扣,看着上官锦的目光冷漠得像陌生人一样,“锦王爷,既然你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我来帮你一把。” 她面无表情的掏出银针,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却让上官锦的心陡的沉痛得像被针扎了一样,“晴儿,你想做什么?” “把我从你的脑海里彻底的除去,不会让你再想起我。你下不了那个狠心,一定要将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糕,我也只能这样了。” “你不能这样,晴儿你不能操控我的人生。我已经彻底的失去你了,我有的只是这些回忆了,你不能那么残忍。” 上官锦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痛苦得鲜血淋漓,他不要忘掉她。 “由不得你,上官锦,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就这样吧。”钟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银针飞快的钉在男人浓密的头发下面,封住了他的穴道。 上官锦疼得不停的抽搐,指着她想要说什么,全身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了一般,身体踉跄着朝前倾倒,被南宫墨的死士扶住了。 “把他放到床上,立刻传信给皇上,让皇上派人来接他们回去。”南宫墨没有半点同情,他现在对于妻子的记忆还是缺失的,痛恨他还来不及,只是钟晴不想让他死,他也只能听话。 “晴儿,吓坏了吧。” 想到之前惊险的一幕,南宫墨搂着妻子的肩膀,心疼得满是愧疚,“都是我给你招惹了那么多的麻烦,真的很抱歉,晴儿,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吓到,康儿也很健康,揪出了幕后的人,一切事情都结束了。”钟晴想到上官锦走火入魔的样子,眼神微微黯了下去,说实话,她真的很不想和他对上,可是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个程度。 “对了,灵隐老人怎么处理?” 南宫墨想到那个提供了失忆的药和情蛊的老人,心情真的很不愉快,如果不是那男人,他不会忘记他的妻子和儿子。 “带他进来。” 钟晴冷着脸说道,对于那个男人是真的很恨,再差一点,南宫墨和钟晴就被他们拆散开了,心里憋了那么多的气,如果不发泄出来,她都要被憋死了。 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被押着走了进来,他挑眉看了一眼钟晴,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中了情蛊都没能拆散你们,睿王妃,你真是好样的。” “我很想感谢你,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发泄掉我心里的怒气我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 钟晴一步步靠近头发花白的老人,“上官锦走火入魔了,你身为长辈在旁边难道不会阻止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锦儿想要你做他的妻子,我怎么能不成全,他好不容易求我这么一回,我哪里舍得不答应他。我救了你一命,又坑了你一次,扯平了,你再也不欠我什么,一笔勾销了。” 钟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事实是这样,然而男人差点被人抢走,孩子差点被人掐死,她就是不快乐,“前辈,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会给你一万两黄金作为补偿,很抱歉,可能会让你受一些折磨了。” 她锋利的匕首划破灵隐老人的背部,将她自制的药水滴撒在伤口处,拿着银针再次把伤口缝了起来,疼得老人痛苦得嗷嗷直叫。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到底做了什么?”灵隐老人恼羞成怒的质问道。 “没什么,让你每个月疼几天而已,以后别再想着算计我,再惹怒了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钟晴瞪着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她最恨被别人算计。 “前辈,你回到你的地方别再出来了,遇到江南这种潮湿多雨的气候,你的伤口会不会化脓我不敢保证,你别再出现了,否则我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哪里都去不了,再给你弄点毒药让你变成傻子,你知道我能做得到的。” “你果然够狠,真不知道锦儿到底看上你哪里了。”灵隐老人气结,指着她气呼呼的说道,然而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闷声哀嚎起来。 “那就不要让他爱,废话少说,南枫,连夜给前辈准备黄金,直接送他回到海上去。” “忘恩负义的混蛋,你不能这样对我。” 回应他的只有嘲讽的冷笑,下一刻他已经被暗卫不由分说的揪着拖了下去,送上了马车。 解决掉了大麻烦,钟晴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抱着南宫墨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闷闷的说道,“还好我们没有被拆散,墨,我真的很高兴你没有上钩。” 她不知道如果爱着的这个男人真的和上官依凝有了夫妻之实,她会怎么样,是不是心痛得要死。 南宫墨歉意的闻着她的耳廓,“别难过,我们都好好的,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连夜,钟晴和南宫墨抱着孩子回到了王府里,等孩子睡着之后,他抱着她坐在腿上,和她十指紧扣,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刻。 “晴儿,你一直在我的身边,谢谢你。” 钟晴感受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里暖融融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不管去哪里,我都要带着孩子陪在你的身边,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快把我吓坏了。” “再也不会了。” 南宫墨吻着她的发丝,将她抱得更紧,只有她在怀里,他才觉得心里缺失的那一块没有那么难过,那是他灵魂缺失的最重要的一半。 “晴儿。” 钟晴回头看着他,男人深邃的瞳孔里有着难言的复杂,“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还能想起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甜蜜快乐的日子吗?” “我会想办法帮你想起来的,你相信我。”钟晴认真的说道,她怎么舍得让他忘记了她。他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两人。 南宫墨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上官依凝和上官锦的事情,皇上那边也会知道的,他们再也威胁不了我们了。”他小心翼翼的对她说道,害怕她心里还会不舒服。 怀里没有声音,南宫墨低下头看着,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   ☆、第二百零二章 大结局 “晴儿,不管到哪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分开。”南宫墨凝视着她的睡颜,嘴里发出无声的喃呢。 抱着妻子躺到了床上,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这就是他爱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的心选择的都是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上官依凝和上官锦被他软禁起来了,等待着京城的皇上定夺,接下来的日子,南宫墨几乎和钟晴形影不离,不管走到哪里都想带着她一起,不愿意再有片刻的分离。 钟晴也想尽了一切办法,使尽了浑身解数给南宫墨治疗头颅上的伤口,她想要南宫墨拥有完整的记忆,而不是将她和儿子彻底的忘记。 每天她都用药浴驱除南宫墨身体里残余的药性,耐心又细致的想办法帮他敷药,用银针刺激他的穴道,让他被病痛折磨了有一段时间的身体渐渐的强壮了起来。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的某天,她像往常一样捧着热气腾腾的药汁递给南宫墨喝下去,原本应该去休息的男人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柔情百转,朝着她伸出了手。 “墨,你怎么了?这个时候应该去睡觉了啊,你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睡吧。”钟晴轻声细语的劝慰,甜蜜幸福的把手放进了男人的掌心里,抱住了他的腰。 南宫墨气息深沉,抬起她的下颚,让她迎视着他滚烫如岩的眼神,“晴儿,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我最爱的妻子。”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钟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一切事情,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中间的共患难,到携手成亲,再到生下我们的儿子,我都想起来了。我很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爱人,让我能够不顾一切,我爱你,愿意用整个生命去爱你,给你和孩子最大的幸福。” 温柔而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膜里,凝视着她的眼神缱绻不已,钟晴热泪盈眶,那些聚积在心底最深处的委屈,恐惧,全部都爆发开来,她浑身颤抖,无声的啜泣,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忧伤,南宫墨,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你也终于没有让我感到失望。 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将濡湿的泪水擦去,她整个人被搂到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晴儿,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爱你,用完整的我去爱你。” 闻着男人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钟晴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这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放声大哭,别的事情怎么都不管。 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她的眼泪,低低的哄着她,直到她哭累了,眼泪收住了,他低下头怜惜的吻着她红肿的眼睛,抱着她坐在软榻上,像是要守着她一生一世,再也不要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半分。 “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那么久,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南宫墨抱着她,心里被数不清的愧疚和心疼填满了,他明明是想要她幸福无忧的,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心疼和害怕,说到底他不是个好男人。 钟晴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在男人宠溺深情的目光注视下,又觉得心里难受了,“墨,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要再让我难过了,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真的承受不起。” 南宫墨看她扁嘴又要哭了,温热的手指解开她的衣襟,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面容姣好的女人羞红了脸,手足无措的低头站着,南宫墨深情的眼神几乎要将她融化了,哪里容许她退缩,他猛的将她打横抱起来,小心翼翼的唤道,“晴儿。” 男人目光盯着她美丽的样子,爱意在心底燃烧着,“晴儿,我终于又把你找回来了。” 话音落下,南宫墨眷恋的吻从她的额头落到她的眼睛,脸颊,和她纠缠着,他爱这个女人,他所有的热情,所有的爱意都只为她绽放。钟晴脑袋嗡的一声,感受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脑子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彻底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处。 手臂抱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深沉的爱,眼泪直直的落下。 一切结束之后,两人彻底平复了下来,墨色的长发缠绕在一起,南宫墨将深爱的女人搂在怀里,感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荒芜空洞的心再次被她填满了。 钟晴眼睛有些通红,却是幸福的笑出了声音,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深爱的丈夫娇宠着她,把她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疼爱,玉雪可爱的儿子也陪在他们的身边,岁月静好。 那么美好的时刻,她甚至舍不得睡过去,她想好好的感受这样温馨的时刻。 “你在想什么?” 妻子的手一直无意识的摩挲着他的后背,南宫墨抓住了钟晴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啄吻了一下,再次将她更加往怀里带,享受着相拥的美好触感,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 “就是觉得以后一直有你的陪伴,那就好了,我很喜欢这样静谧恬静的生活。” 钟晴轻轻的说道,她和他已经颠沛流离了那么久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渴望安稳,渴望幸福。 “都会幸福的,晴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让你难过绝望,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上官锦和上官依凝会用那样卑鄙的手段来陷害我。” 南宫墨想到那段时间他竟然将她彻底的忘记了,心里就止不住一阵阵抽痛,她那么爱他,愿意陪着他出生入死,他却差点和别的女人有了夫妻之实,光是想他愧疚得想要杀人,恨不得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光,他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 “那些事情太不愉快,我想彻底忘了。” 钟晴闷闷的说道,理智上知道南宫墨是无辜的,然而那段时间他温和宠溺的眼神给了上官依凝,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感受到她身体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南宫墨心里慌乱,和她十指紧握,发自内心的说道,“晴儿,不管你相不相信,从头到尾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女人,不会再有别人让我动心了。” 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是知道的,可是那些事情已经发生,时间不能倒流,他没有办法。 “我知道,墨,你不用道歉,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她一时难过,等到时间长了,上官依凝和上官锦都离开了,她就好了。 南宫墨太了解她了,怎么察觉不到她心里的痛意,他眯了眯眼睛,眸子里掠过一抹骇人的光芒,上官依凝,上官锦,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等到皇上来了,我会好好的惩罚上官锦和上官依凝的,晴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钟晴默默的握紧了他的手,“我不想再知道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我只要和你,和康儿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南宫墨不再说话,将她搂得更加紧,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晴儿,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再让你痛苦难过,上官锦你下不了狠手,我来,还有上官依凝,我不会要她的性命,却不会就这么算了。 两天之后,皇上和太子来到了江南,南宫墨的府邸,看到瘦削苍白的他,震惊得快要认不出来。 “墨儿,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上官青和太子上官霖心疼又惋惜的说道,想到密信里写的,南宫墨在南渊踩中了陵墓的机关,被银针刺入了头颅差点丢了一条性命,还有依凝和上官锦的所作所为,两人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舅舅,太子表哥。” 南宫墨扶着钟晴给他们行礼,皇上和太子立刻让他们坐下,丫鬟们奉上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褪了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上官青面带歉意的开口,“墨儿,依凝和锦儿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些,舅舅真的觉得很抱歉,竟然差点害得你和钟晴分离,我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南宫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眉宇之间涌过一抹戾气,当他的记忆复苏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弄死上官依凝和上官锦,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差点被他们毁掉了,他怎么不恨。然而上官锦和灵隐老人把钟晴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了,钟晴是个狠心的女人,也同样最心软,她不会恩将仇报,肯定不忍心向上官锦复仇,所以她封住了他的记忆,让他彻底忘了钟晴。 “依凝公主不仅对我下了情蛊,用蛊虫控制我,她还提出让我休了晴儿,娶她为妻,甚至联手锦王爷差点掐死我的孩子。舅舅,我没有办法那么宽宏大量,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真的没有办法。” 南宫墨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如果不是钟晴提早帮我把情蛊从体内拿出来,如果晴儿不精通医术,现在我或许再次家破人亡。这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忘记,也没有办法就这么算了。” 深知他从小受过什么苦的上官青和上官霖愧疚得无地自容,这是他们的儿女(弟妹),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把他们的脸都丢光了。 “盛怒之下我踹了一脚在依凝公主的小腹上,又踩断了她的双手,大夫说她这辈子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南宫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愧疚的样子,“冒犯皇家公主,也请皇上降罪,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决不能容忍试图掐死我儿子的女人就那么算了。” 上官青捕捉到他的眼神,轻轻叹息一声,“墨儿,是她自己犯下这样的罪孽,当然要承当这样的后果,我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倒是他,是他的错,竟然疏忽了,依凝心里埋着那么深的仇恨,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待在皇家寺庙里清修。 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直接就跪了下去,“多谢舅舅能体谅墨儿为人父母的心情。” 上官青看着他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疼得跟什么一样,“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蛊虫吞噬我的血肉,又被失忆的药慢慢的掏空身体,之前的重伤没有痊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能捡回一条命就很好了,舅舅,不用心疼墨儿,墨儿现在有了妻子和儿子,过得很幸福,真的。” 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片满足和欢愉,那种笑意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过得安稳幸福,朕心里就放心了,总算朕也算对得起你早逝的娘亲。”上官青看着外甥和姐姐如出一辙的双眸,心情感慨万千,姐姐,我总算等到墨儿有了他想要的生活,总算对得起你了,你在天堂安息吧。 上官霖对于那两个机关算尽,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弟弟妹妹没什么好感,设身处地的想,谁敢对他的孩子痛下杀手,用尽手段拆散他和心爱女人,他绝对将那个人千刀万剐,怎么可能还容忍他们活着。 上官锦和上官依凝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算起来墨儿还是太仁慈了,不然早就死了。 “如果没有舅舅的悉心栽培,墨儿不会有今天,墨儿真的很感谢舅舅像父亲一样疼着我爱着我,也请舅舅不要因为依凝和锦王爷的事情而厌恶我和晴儿,我很敬重也很爱舅舅。” 南宫墨眼睛覆盖着孺慕之情,仰着头坦然的看着上官青,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是他希望的,如果可以,他也想和上官锦,上官依凝很好的相处,事实证明,还是不可以,果然是他太过奢望了。 “墨儿,让人把锦儿和依凝带过来吧,朕有些话想要跟他们说。” 上官青对一对儿女失望透顶,爱而不得,所以不择手段,竟然连孩子都不肯放过,这样的心思真的令人发指。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难最捉摸不透的就是人心,就算把人抢到了,也不会幸福,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不爱他们的人不择手段的抢来抢去呢? “锦王爷彻底的失去了关于晴儿的一切,墨儿恳请舅舅不要再指责他,之前钟晴生下康儿之后昏迷不醒,是他恳求他的师父想办法把钟晴救活的,我们不能亏欠他。” 南宫墨认真的说道,对于上官锦他是恨的,然而恨却无法抹去他救了钟晴的事实。他可以不在意,可是他太了解钟晴了,如果上官锦过得生不如死,晴儿心里会愧疚不安,他不想让她觉得她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上官青认真的看着他,能察觉到他说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更是惭愧,“墨儿,是锦儿对不起你,你越是这样,舅舅心里就越是觉得对不住你呢。” “锦王爷是锦王爷,舅舅是舅舅,不能混为一谈,墨儿分得很清楚。更何况,如果没有舅舅,墨儿不可能有现在的一切,墨儿心里很感恩。” “你是个好孩子,朕很欣慰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还能维持你的本心。”上官青看着钟晴,也有些不好意思,“钟晴,依凝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朕会狠狠的收拾她的,你就不要再记恨她了,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有些事情不是说忘转眼就能忘记的,她恨死上官依凝了,那个女人再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想撕烂她的嘴,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狠狠的撞,把她弄死了事,不过在皇上面前这样的话她绝对不能说出口,忍着喷薄而出的怒气说道,“只要她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不起来就不恨她。”都想要怂恿南宫墨休了她,有想要掐死她的儿子,她要是不恨才怪。 上官青哑然失笑,她倒是诚实,“朕会把她带回京城去,不会再让她出来破坏你们的幸福了,所以你就不要总是想起那些事情了。” 南宫墨挥了挥手,南枫带着暗卫走了过来,“将锦王爷和依凝公主分开带过来。” 半柱香之后,上官锦率先被带到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前,云国最为尊贵的两个男人失望的看着面色苍白,眼神迷惑的上官锦,满腔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 罢了,锦儿都将过去的事情彻底的忘记了,再提又有什么用呢。 “锦儿,过两天跟父皇一起回去,和锦王妃好好过日子好吗?你年纪不小了,也应该把心思放在家里,为皇家开枝散叶,总不能一直这样四处云游,你母妃看到你这样心里也会难过的。”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到京城的时候他会派人一直监视着锦儿,不能再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不可以。 “父皇,儿臣不爱她。”上官锦梗着脖子说道,对于北堂妍月那个女人,直到现在他依然爱不起来,他不想没有感情的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 他后脑勺还有些隐隐作痛,心底空落落的,脑袋的某一处也一片空白,像是遗忘了最为珍贵的东西,可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哪有什么爱不爱的,王妃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你怎么能不爱她?你们多相处就爱上了,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决定了,这段时间你暂时养两天,父皇就带着你回京城了,这次的事情你要向墨儿道歉。” 皇上沉着脸说道,上官锦眼神很迷茫的看向了南宫墨和钟晴,在看到钟晴的时候心狂乱的跳了起来,像是甜蜜,又像是心痛,他再想深入理解一些,剧烈的疼痛在脑子里蔓延开,他痛苦的捂着头大口的喘着气。 钟晴塞了一粒药丸到南宫墨的手里,朝着上官锦的方向努了努嘴,南宫墨走过去将药丸塞到他嘴里,让他就着热水咽了下去,头痛欲裂的感觉才慢慢退了下去。 “谢谢墨表哥,还有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上官锦低眉顺目的说道,虽然他对于为什么要道歉已经彻底的想不起来了,却知道他做了很对不起南宫墨的事情,差点害得他很凄惨,然而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冒出来,他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好了你暂时下去,以后不要再算计墨儿,若是让朕知道你心怀鬼胎,朕绝不会轻饶了你,江南墨儿的封地禁止你踏入,锦儿,不要再让朕失望。不对,以后除了京城你哪里都不能去,守着锦王妃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皇上狠心说道,不狠心不行,如果哪天锦儿再想起来关于钟晴的事情来,又想要算计墨儿怎么办,他不能再冒险。 上官锦不可置信的看着父皇,后者的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他心里蓦地一痛,像是有什么最重要的人彻底的远离他的生命。 离开之前,他深深的看了钟晴一眼,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他认识这个低眉浅笑的女人,然而究竟怎么认识的,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钟晴没有看他,对于上官锦她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感激,就像是毫不相关的路人。 “钟晴,墨儿,你们放心,以后他再也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了。”皇上看向钟晴和南宫墨,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 钟晴弯了弯嘴角,没有再说什么,她没有意见是因为她欠了上官锦一条命,如果是上官依凝,她就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了,她势必要痛打落水狗一样把上官依凝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让依凝过来吧。” 皇上锐利的目光落在南宫墨和钟晴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他们不开心,心里才稍微好过轻松一些。 上官依凝则是要狼狈许多,头发凌乱,眼神通红,眼眶下面乌青一片,脸色蜡黄憔悴,当她看到上官青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父皇,南宫墨和钟晴手段太狠毒了,他们把儿臣的手都弄残废了,儿臣受了很严重的伤,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父皇,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我恨他们,尤其是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你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真的好恨,如果说以前她有多爱南宫墨,现在她就有多么恨他,是他将她推到了绝境里,从云端跌入了地狱,她要让他们痛不欲生,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如果她做不到,也一定要让父皇帮她报仇。 这对贱人怎么还不去死,早点死了早点解脱! 然而,皇上脸色铁青,目光锐利如同寒冰,快步走到上官依凝的面前,对着她的脸用力的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打得她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泪花四溅,她一个站不稳,直直的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父皇,她受到了那么深刻的伤害,父皇非但不心疼她,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她,天地下哪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她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怨毒的目光落在南宫墨和钟晴的身上,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父皇,南宫墨才是你的儿子,钟晴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才是你的儿媳妇,我是你捡来的吧,哪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帮着别人来对付你的女儿。” 皇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冷冷的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心里没有数吗?既然敢对别人下狠手,别人报复回来你就不要心怀怨恨,没有人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上官依凝,你不是说你要在皇家寺庙里清修,为你母妃和皇兄祈福吗?怎么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热孝期都没过,你又跑到这里来了,用情蛊控制墨儿,用药物害得墨儿失忆,试图拆散他们夫妻,你凭什么丧心病狂的对年幼的孩子下毒手?” 上官依凝捂着脸,从亲生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凛冽嗜血的杀意,整个人忍不住遍体生寒,更多的是绝望和痛恨,“他们害死了我的母妃和皇兄,难道我不应该怨恨他们,难道我不应该报仇吗?我就是恨钟晴和南宫墨这对心肠狠毒的夫妻,我就是想要拆散他们,我就是要弄死他们的孩子,让他们过得很痛苦,只可惜老天瞎了眼,不肯站在我这边。” 她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是啊,在你心里,护着你的姐姐最重要,她的儿子比你的儿女都重要,除了太子皇兄,别的孩子都不是你爱的人生的,所以你可以肆意践踏,想要怎样就怎样。父皇,你何其残忍狠心,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对南宫墨和钟晴都能那么仁慈,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她满腔的怨言在这一刻终于全部都倾吐出来,她太累了太恨了,她想要过得好一点怎么就那么艰难? “你母妃和皇兄在朕的吃食里下毒,试图谋害朕的性命,试图逼宫篡位了,朕还有什么理由留着他们活着?而你在那件事情之后,朕也没有为难你,皇后那里也没有克扣你的什么,是你自己选择要去皇家寺庙清修,到头来又弄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你自己种下的罪孽,由你自己承担又有什么错?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和墨儿不可能,你非要往绝路上撞,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自找的。” 皇上居高临下的说道,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轻蔑嘲讽,“自己走的什么路就要承受怎样的结果,别到最后又觉得别人都亏欠了你。如果是你被别人用同样的手段算计,是不是恨得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别觉得自己无辜和可怜,这是你应该承受的。” 上官依凝愣愣的看着她的父皇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她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甘心啊,她过得那么痛苦,她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却过得幸福又快乐,这样的嫉妒和仇恨逼得她快要发疯了。 “既然你不愿意为你母妃和皇兄守孝,那就嫁人吧。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就嫁给那些死了发妻的将军做填房,那些文静懦弱的镇不住你,朕会给你指一些脾气稍微火爆的,到时候你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别仗着自己是公主就有恃无恐,好好教养孩子。” 皇上瞪着她已经结了痂的伤口,“这是对你的惩罚,到时候好好过日子,别惹怒朕的心腹爱将,别被打得遍体鳞伤就行了,好好过你的日子。” “父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对我,非要把我推到火坑里吗?” 上官依凝浑身一僵,泪如雨下,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这是她冷血无情的父亲,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 “或者你想和亲,还是剪了头发去尼姑庵出家?” “父皇,你好狠的心。” 上官依凝面如死灰,她知道,这辈子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彻底的完了。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当初你明明可以选择一个很疼爱你,家世很好的如意郎君,有那么多的机会,都被你错过了,怨不得别人。” 皇上没有任何心疼这个女儿,对着旁边的暗卫沉声说道,“把依凝公主拖下去严加看管,直到回京城。” “父皇,我不要嫁给那些丧偶的将军做填房,你再逼我,我就咬舌自尽。”上官依凝越想就越绝望,周身被强烈的绝望包围着,她豁出去了,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想死,朕也不会拦着,自我了断吧。” 皇上哪里不明白她的小伎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冷冷的说道。 上官依凝被寒冷肃杀之气包围着,身形摇晃了一下,痛苦绝望的大哭了起来,她没能为母妃和皇兄报仇,反而把自己推到了绝路上,而她的仇人,依然幸福甜蜜的在一起。 “老天爷,你瞎了眼吗?为什么要让这些心狠手辣的人活得那么好,为什么要把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什么?” 她仰着头对着天空大声的喊着,泣不成声,然后她忽然两眼一翻,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王府里的医女把她弄醒了。上官依凝眼神空洞呆滞,脸上带着痴傻的微笑,啃着她的手指头嘴里说着稚嫩的话,像是彻底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父皇,我要吃甜糕,依凝肚子好饿。” 她站起来朝着力气大得两个医女都架不住她,傻笑着站在了皇上的面前,口水流了一地,“母妃和皇兄怎么都不陪我玩了,父皇你把他们都藏到哪里去了?” 皇上和太子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疯了,看向钟晴,像是在跟她求证一样。哪有那么容易就发疯的,才短短的时间,依凝又在耍什么把戏? 钟晴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把脉,只见她脉象紊乱,眼神空洞,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她对上官依凝动用了催眠术,读出了她的想法,这才彻底的确认她是真的疯了。 “皇上,太子殿下,依凝公主受到的刺激太大,这是真的疯了。”她实事求是的说道。 上官青叹息一声,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是依凝自作孽不可活。 “罢了,既然她得了痴症,以后就关在公主府里,朕派人看守着,不会让她再出来害人了。墨儿,钟晴,她做错了事情,现在也受到惩罚了,你们就不要再揪着这些事情耿耿于怀了,好好的过你们的好日子吧。”到底是女儿,即使她的兄长和娘亲犯下了滔天的重罪,她也做错了不少事情,然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看到她落得这样的下场,皇上也有些唏嘘感慨。 “是,皇上。”钟晴和南宫墨认真的说道,其实心里还是对她遭遇的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同情,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的,没有人逼她。 上官依凝和上官锦的事情在皇上出面处理下,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了。皇上和太子去看了好几个月大的康儿,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他们的喜爱,又在王府里逗留了几天,又回京城去了。 贤妃里得到消息,也派了侍卫到江南把上官锦接了回去。 北堂妍月和贤妃眼睛通红的看着上官锦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整个人瘦削狼狈的样子,心里恨死了钟晴和南宫墨,离开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钟晴像是没有看到,抱着康儿站在门口,直到皇上和太子等人的马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才又回去了。 南宫墨从她的手里接过孩子,一手搂着她,心里被强烈的满足和幸福填满了,晴儿,历经苦难和折磨,到这一刻,我终于等到了你,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我真的很爱你,爱我们的孩子,从现在开始,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你们,不会再让你们遭遇难过,而是让你们永远幸福又快乐。 怀里的康儿像是感受到了父亲的誓言,陡的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们,咧开嘴咯咯笑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了南宫墨的衣襟,另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钟晴的手指。 钟晴心里暖融融的,将头搁在南宫墨的肩膀上,慢慢的朝着府里的花园走去,她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安稳,幸福。 之后的日子满足而温馨,两人看着孩子长得越来越漂亮,看着孩子慢慢会走路,慢慢的会喊爹和娘,每一次心都柔软成了一滩水。 这一日,钟晴带着已经四岁多的康儿在花园里玩着她让人自制的拼图,南宫墨心事重重的走过来,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母子二人亲密有爱的样子,听着他们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清脆快乐的欢笑声,愧疚涌上心头。 康儿抬起头来,看到父亲专注的看着他和娘亲,脸上绽放出了纯真的笑容,像小鸟一样迈着小短腿朝着他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南宫墨的双腿,“爹爹,你来帮康儿把图案拼出来好不好,娘太笨了,拼那么久都没法我们家房子拼出来。” 南宫暄仰着脸,小脸白白嫩嫩,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得像黑曜石一样,透着机灵慧黠,崇拜的看着在他心里无所不能,天神一样的爹爹。 南宫墨半蹲下了身子,低头在儿子柔软粉嫩的脸上落下浅浅的吻,“康儿乖,先跟着碧瑶姑姑到那边玩会,一会爹再帮你拼好不好?” 南宫暄虽然年纪很小,对于很多事情已经很成熟了,知道爹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娘商量,也没有不开心闹脾气,反而笑眯眯的踮起脚尖在爹爹脸颊两边亲了两下,“那好,等爹忙完了一定要记得帮康儿拼哦,我先跟碧瑶姑姑到那边玩一会。” 说完他又跑到钟晴那里,摇着娘亲的手臂甜甜软软的说道,“娘,抱抱。” 钟晴心柔软成一团,抱着儿子亲昵的抵了他的额头,“康儿去玩吧,中午娘亲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冰镇双皮奶好不好?” 南宫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不停的点头,“那我还要吃娘做的梅花糕,康儿最爱娘了。”小小的孩子在钟晴的怀里蹭了蹭,依依不舍的吻了吻香喷喷的娘亲,这才让钟晴放下来,跟着碧瑶跑到远处去玩了。 “晴儿。”南宫墨的眼神迸射出一抹沉痛和愧疚,直直的看着心爱的妻子。 “恩?”钟晴精致绝美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是不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要回去对吗?” “太子娘胎里带来的寒症复发,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可能会危及到性命,舅舅让我们回去京城,帮助太子治疗身体,减轻他的痛苦。这两年舅舅的身体也比以前差了很多,也许是领土扩大了一倍多,他太操劳了,隔三差五的感染风寒。” 南宫墨心里真的很难过,不管是舅舅还是太子表哥,都是幼年的时候带给他最多温暖的人,如今他们这样,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钟晴就那么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晴儿,我们明天就回京城好吗?他们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管。”南宫墨都不太敢去看钟晴的眼神,害怕她失望和痛苦,更害怕她眼睛里流露出对他的不信任。明明是说过要给她平稳无忧的生活的,不再管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到最后还是躲不开那些事情。 钟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将手扣住他的手,十指紧握,“墨,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亲人,现在他们这个样子,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你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如果是,我肯定不会爱上你了。这几年你给了我最温馨宁静的幸福生活,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真的。” 南宫墨看着她那么理解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晴儿,你真的很好,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他亲自选定的妻子,是这个世上最体谅,最懂他的女人。 感动一阵阵的涌上心头,他将妻子的手放到唇边细细的亲吻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爱意。 “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啊,不管你去哪里,我和康儿都会跟在你的身边,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了。”钟晴想到遥远的过去,上官依凝和上官锦的算计,还忍不住心有余悸。 南宫墨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闻着她长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满足得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让人去准备吧,这次回京城可能要待一段时间,不能大意。”钟晴双手环住他精瘦有力的腰,柔声说道。 “我一会让南枫去准备,会准备得很好的,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都没时间陪着你们娘俩,是我亏欠了你们。” 南宫墨将她搂得很紧,只有这样才觉得他的人生是圆满的,有娇妻稚子,欢声笑语,比他过去黑暗痛苦的童年,简直是天差地别。 “真的不要紧吗?太子和皇上那边,我也要准备珍稀药材个手术用具的。”钟晴不确定的问道。这几年皇上和太子都默契的没有过来扰乱他们的生活,给了他们绝对的宁静,她也很感激。 “没关系,会准备好的,我还答应了要陪着康儿玩耍的,当爹的总不能言而无信。” 南宫墨提到冰雪可爱的儿子,眼角眉梢都是满足和得意,这是他和钟晴的孩子,承载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你真是太宠着他了,会把他惯坏的,到时候你看怎么办吧。”钟晴想到丈夫宠溺儿子的那个劲儿,几乎要把他捧在掌心里,真怕康儿会被宠得无法无天。 “我的儿子不可能会宠坏,以前我们没有得到的快乐的童年,我希望他都能得到,有父母的疼爱,没有痛苦和灾难,一辈子无忧无虑。” 南宫墨认真的说道,他的儿子,最是明辨是非,他有钟晴的心软和善良,却又不会无原则的善良,小小的人儿聪慧得让人吃惊,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也不会让人随意的欺负到他。 这样就很好了,经历了那样痛苦惨烈的童年,他对儿子没有太大的期望,只要他能快乐的过每一天就很好了。 钟晴看着南宫墨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柔情,不由得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想到南宫墨那么相信康儿。 她瞪大眼睛的样子让他心动不已,捧着她的脸就低下头吻着她的嘴唇,直到吻得她脸色绯红,气喘吁吁的才肯放开她。 “晴儿这个样子最是娇羞动人,为夫十分喜爱。”搂着妻子的腰,不让她两腿发软站不稳,南宫墨在她的耳畔坏笑着说道,末了还恶作剧的在她的耳朵喷洒温热的呼吸,钟晴娇羞的捶着他的胸膛,惹得他哈哈大笑。 “爹爹,娘亲在玩亲亲,羞羞。” 南宫暄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跑了过来,冲着他们做鬼脸,犹如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里有狡黠的光芒。 钟晴被儿子撞破和丈夫亲密,脸腾的变得通红,手忙脚乱的推开南宫墨,抱起了南宫暄,“不是让你和碧瑶姑姑去玩吗,康儿,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南宫暄撒娇的靠在娘亲的身上,嘟着嘴贴了一下娘亲的脸颊,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卖萌的说道,“我想要爹娘陪我玩啊,娘,不要害羞啦,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钟晴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对儿子这种调皮捣蛋的行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幽怨的瞪了南宫墨一眼,都是他,随意的在花园里亲吻她,还弄得那么亲密,还被儿子撞到,丢脸死了。 南宫墨脸皮不像妻子那么薄,他接过儿子,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笑着说道,“混蛋小子,这说明爹和你娘感情好,恩爱幸福,等你长大了遇见你爱的姑娘了,感情也会像爹娘那么好,甚至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 “我知道,碧瑶姑姑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南宫暄拍着嫩嫩的小手说道,得意洋洋的看向南宫墨,“爹,我说得对不对?” “很对,康儿好聪明,不愧是爹的儿子。”南宫墨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捏着儿子的小鼻子,“之前不是说要爹拼出我们的家吗?来,爹帮你拼。” “好,爹你一定要快点拼出来,娘好笨哦,拼了很久都没弄出来,我都着急了。”南宫暄稚嫩的声音让夫妻两人的心都跟着柔软了起来。 “你娘才不笨呢,你这样说娘会伤心的。” 南宫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讨好的贴着钟晴的脸落下了甜蜜蜜的吻,“那当然,能生出康儿这么聪明的孩子,娘肯定很聪明,孩儿在跟娘亲闹着玩的,娘,康儿最爱你了。” 小手伸过去牵住钟晴的手,粉妆玉琢的孩子像年画里面的玉娃娃,再加上可爱的笑容,萌得钟晴忍不住直直的亲着他的脸。 “娘,我们一起来拼房子,这是我们的家,好大好漂亮,里面住着爹,娘还有康儿,我们相信相爱,过得很幸福。” 南宫暄示意父亲把自己放下来,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左边坐着南宫墨,右边坐着钟晴,一家人慢慢的拼着钟晴自制的拼图。 半个时辰之后,栩栩如生的缩小版王府出现在地毯上,南宫暄开心的拍着小手喊道,“爹爹好厉害,那么快就把我们漂亮的房子给拼出来了,娘,你说对不对。” “是啊,你爹可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呢。”钟晴陪着的笑着,看着儿子快活的样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爹再厉害,对你娘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你娘叫爹往东,爹可不敢往西,你娘叫爹往南,爹可不敢往北呢。康儿,你觉得是爹比较厉害呢,还是娘比较厉害。” 南宫墨宠溺的看着和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对儿子说道。 南宫暄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他还那么小,不明白爹都那么厉害了,还那么听娘的话,还那么怕娘子,眼睛里有着疑惑的光芒,“爹是说,娘比爹还要厉害吗?可是娘又不懂武功,什么都不知道呢。” “等你长大了,真正有了深爱的姑娘,你就明白了。现在你只要知道,你娘和你是爹最重视的人,你是小男子汉,跟着爹一起保护你娘,让她一直幸福快乐好不好?娘生你的时候受了很多的苦,所以你一定要听娘的话,好好爱娘好不好?” 南宫墨凝视着南宫暄的眼睛,没有把他当成孩子,而是放在同样的高度。 南宫暄瞅瞅爹,眨了眨眼睛,最终点了点头,转头朝着钟晴甜笑卖萌,奶声奶气的说道,“娘,康儿以后和爹一起保护你,我也是小男子汉了,谁敢欺负你,我拿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钟晴感动的同时又满头黑线,是谁教他满地找牙这样的词语,这么小就这么暴力真的好吗? 看到妻子嘴角抽搐的样子,南宫墨好笑的抱着儿子,“好了康儿,玩了那么久累了吧,回屋休息会。” “娘,你要做双皮奶和梅花糕哦,康儿肚子都饿了。” 南宫暄撅着嘴巴卖萌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是他太馋,而是娘亲做的双皮奶和梅花糕太美味了,他不管怎么吃都停不下来。 “娘这就去厨房做,让爹爹陪着你回屋睡一会。” 钟晴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带着碧瑶去厨房了,南宫墨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笑容淡去,抱着儿子进屋,放在床上。 “爹给你扇风,你睡会。” 南宫暄却一骨碌的爬起来,像泥鳅一样钻到南宫墨的怀里,“爹,你不快乐吗?” “没有,爹心情很好。”拿着帕子擦掉儿子脸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南宫墨将眼睛里的担忧给压了下去,他不想把这样负面消极的情绪传给儿子。 “可是康儿就是知道爹不开心啊,为什么?”虽然爹什么都没说,他就是知道。 南宫墨对上儿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康儿,爹和娘要带你去京城,爹很在乎的两个亲人身体不好,爹心里真的很担心。”那是在绝境之中把他拉出来的舅舅,那是耐心的教导他文韬武略,处处护着他的表哥,竟然不约而同的病倒了,他心情很沉重。 孩子柔软温热的小手触摸着他的脸颊,“爹的亲人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娘亲很厉害,娘是世上最好的大夫呢,她不会让爹担心难过的。” 南宫墨心里一股热流滚烫,他抱住儿子小小软软的身子,“康儿是爹的好孩子。” “娘说,要我做爹的贴心小棉袄,她说爹太不容易了,要康儿懂事些,不要闹腾爹呢。”南宫暄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康儿会很懂事,不给爹惹麻烦,我很爱爹和娘亲。” 南宫墨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康儿很懂事,也很可爱,是爹最爱的孩子。”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你不要乱跑,一定要紧紧的跟在爹娘的身边,爹娘让你去玩你再去,不要让爹娘担心好吗?京城不是我们的江南,也许会有坏人和危险,所以康儿不要相信别人的话好不好?” 皇宫里那么多妃嫔,特别是他们让上官锦失去了部分记忆,上官锦身体遭到重创,回去大病了一场,昏迷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醒过来,虽然他和钟晴送了补身体的药材过去,贤妃和北堂妍月到底还是把他们记恨上了,还有上官卓,他最为敬重的皇兄上官衡还有淑妃被他和晴儿识破诡计,最后被连累死了,他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弄出什么小动作来,如果真的有,他不敢肯定那些人会不会把仇恨转移到康儿的身上。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南宫暄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的说道,“爹,你放心,康儿一定会一直跟在爹娘的身边,不会乱跑,不让爹娘担心的。”他已经从父亲严峻的脸色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作为爹娘的乖孩子,他不会让自己成为爹娘的累赘。 南宫墨看着儿子酷似钟晴的眼睛,心里一片柔软,“康儿,你是上天送给爹的最好的礼物。” 南宫暄撒娇的笑着,心里高兴极了,他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是爹娘的骄傲呢。 钟晴端着冰镇双皮奶和梅花糕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偎依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两人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笑容。 “娘。” 南宫暄看到娘把美味诱人的双皮奶和梅花糕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高兴得蹦了起来,撒娇的冲着钟晴说道,“娘真好,暄儿最爱娘了。” 看着儿子像小馋虫的模样,钟晴含笑拍了拍他的头,“饿了吧,快点吃了。” 玉雪可爱的男孩眼睛亮得像天上的繁星,像贪吃的小老鼠一样品尝着香甜可口的双皮奶,稚嫩的脸上是满足的表情,“娘做的糕点最好吃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钟晴眼神温柔的看着儿子,小声的叮嘱道。 南宫暄吃饱了,满足的哼哼,像黏人的小狗一样跑到她的身边坐下,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娘,京城好玩吗?爹说我们要去江南了,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爹收拾好了,我们就走。京城很繁华啊,街上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好看的喷火龙,京城也很漂亮,还有好多的达官贵人,也有卖很多好吃的,到时候爹娘带着你到城里逛逛,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钟晴抱着肚子圆嘟嘟的儿子,详细的描绘着京城的盛况。 南宫暄听得入迷了,渐渐的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把孩子放在床上,让丫鬟看着,钟晴小声的对南宫墨说道,“孩子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去忙吧。” 南宫墨恋恋不舍的将妻子抱在怀里,“晴儿,这一次又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有回过京城了,回去看看也好,语欢那个丫头,我也很想念她。”钟晴笑着说道,虽然京城里也有她不想看到的人,那些人她当没看到好了,只要别人不招惹到她,不伤害她在乎的人,她没有什么好心里不痛快的。而且对于皇上,皇后和太子,她是怀着感恩的心的。她能嫁给南宫墨,是皇上的成全,她不会忘记当年那么痛苦艰难的岁月里,皇上依然给她支持,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出手相救了。 钟晴轻声的说道,她从南宫墨的怀里挣脱出来,翻身仔细的收拾毒药和解药,将可能会用到的药材收拾好。 南宫墨看到她忙碌的样子,柔声说道,“等我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她这样哪能不让他爱,娶了这样的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他一定要好好疼着她,包容她,不让她感到委屈和难受。 看到他恋恋不舍的样子,钟晴吻了吻他的嘴角,轻声的说道,“去收拾吧,别让皇上和太子等得太久了。” 南宫墨忙碌了很久,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回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南宫暄就被碧瑶和丫鬟带回去休息了。 翌日,钟晴,南宫墨带着儿子坐着马车往京城赶,日夜兼程,终于在五天之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都城,直直的去了皇宫。 皇上染上风寒,高热不退,已经卧床四五天了,太子更是被寒症折磨得痛苦不堪,每天疼得不停的打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皇后接见了南宫墨和钟晴,在看到能信任的外甥时,强撑着的女人眼眶终于红了,“墨儿,钟晴,也不知道怎么了,太子和皇上双双病倒了,连朝政都没有办法处理,我真的很担心。钟晴,你最擅长医术,给他们看看吧,这样下去我害怕底下某些人的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云国是霖儿的,上官锦和上官卓想要从她儿子手里抢走皇位,她绝对会跟他们拼命,决不能这样。 “皇后娘娘,你先不要着急,等我给皇上和太子把脉之后再说。”钟晴轻声的安慰道。 皇后点头,急忙带着他们去见昏迷不醒中的皇上,钟晴把完脉之后,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脸色很严峻,难看得像锅灰一样。 看到她这样,皇后心里更加不安了,提心吊胆的问道,“到底怎么了?皇上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御医也检查过了,说皇上的情况不太好,可是怎样的不好又没跟她说清楚,她忧心如焚,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皇上的情况是不太好,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再决定怎么治疗。皇上是操劳过度,忧心过度,导致身体亏空,从而累得晕倒,而且皇上的血液有些问题。”钟晴仔细的解释道,有些更重要的发现,她没有说出来,因为跟皇后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只是让她担心害怕,还会打草惊蛇。 皇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不知道如果皇上的情况再糟糕下去,她要怎么办,会不会崩溃。 “那皇上还能治好吗?” “有些棘手,不过我会想办法,娘娘你也不要太担心,一定要保重身体。现在整个宫里就靠娘娘了,您一定要挺住,皇上,太子,皇太孙和公主都靠着你呢。” 钟晴眼睛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娘娘总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作乱,把属于太子和公主的一切抢走,对吗?” 皇后浑身猛的一僵,领略到钟晴话里的意思,抹了抹眼泪,眼睛里迸射出凛冽坚定的光芒,“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倒下。”贤妃母子和上官卓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呢,若是他们其中的一人抢走了皇位,霖儿和语欢,还有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钟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将皇上和太子治好,拜托你了。”皇后看着钟晴的目光布满了信任和嘱托,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要好好的,决不能把皇位拱手让给别人。 “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请皇后娘娘等我的好消息。”钟晴的话无疑给了她一个定心丸,慌乱无措的心终于找到了能够停靠的地方。 看完了皇上,钟晴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又去看了太子,太子的情况也没有比皇上好到哪里去,娘胎里带来的寒症每天都会复发两遍,将俊朗不凡的男人折腾得瘦骨嶙峋。 钟晴把完脉,又仔细的翻看了太子的眼皮,然后拿出银针快很准的刺在他的穴道处,上官霖的头顶冒出了阵阵青烟,是寒气从体内排了出来。 太子妃六神无主的站在皇后的身边,紧张的看着太子面露痛苦的样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那是她的夫君,是下一任储君,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她也别想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一次他撑不过去。那她和孩子以后该怎么办,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站得住脚吗? 钟晴直到将紫黑色的血从太子体内逼出来,满头大汗的睁的开了眼睛,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收住了银针。 “太子殿下,我再给你开一些药,暂时服用调理身体,三天之后再给你施针,连续施针十次,直到将你体内的寒气彻底的引出来,你才不会受到这些疼痛的折磨。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可能要承受很多的折磨,你一定要撑住。” 钟晴声音很温和,脸色却很严肃。 上官霖咬着牙点了点头,再痛苦他也要撑住,撑不住等待着他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是为了他的妻儿,他也要硬撑着。 “那就好,我现在给殿下煎药,殿下暂时休息。这期间我会让医女照顾殿下,直到殿下彻底康复。”钟晴说完点了碧落阁医术最为精湛的医女留在了太子的宫殿里照顾他,亲自退下去给他煎药了。 等到煎好药亲眼看着上官霖喝下去之后,她终于得到了稍微喘息的机会,和南宫墨一起出了皇宫,回到了京城的睿亲王府。 “晴儿,你发现了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南宫墨坐在钟晴的对面,锐利深邃的双眸几乎要看到她灵魂的深处,她一定是有所察觉,不然不会是这幅样子。 “墨,皇上之所以高热不退,是被人下毒了,下毒人的手段很高明,是下在熏香里,如果屋内摆放合欢花,日积月累,人的身体抵抗疾病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弱,到最后高热不退病倒了,甚至咳血,慢慢的掏光身体,直到灯枯油竭。”如果不是她嗅觉灵敏,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残余的合欢花香,她甚至都找不出问题在哪里。这样的阴谋,以前娄飒也用过,然而那个男人死了很久了,不可能再出来害人了,就连曾经和他有过合作的上官絮儿,现在也被软禁在公主府里,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 钟晴的声音在夜色里透着一股幽寒的味道,不知道谁竟然那么狠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皇上的身边安插了探子,用这样的手段弑君,简直令人发指。 南宫墨沉默了很久,“那么太子表哥呢?他也是中毒了对吗?那个人想要干掉皇上和太子表哥,然后只剩下上官卓了,上官锦的心思不在皇位上,上官卓有勇无谋,那人想要谋朝篡位就真的很容易了。” “我不知道背后是谁在下毒,但是我能肯定那些人的目标一定是皇位,墨,你一定要小心,因为只要你插手,那些人就会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来。” 钟晴认真的看着她的男人,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上官锦其实也有那个能力,如果他想要问鼎皇位,贤妃是那种心思很深沉的女人,娘家的势力也不小,更重要的是北堂妍月有了孩子,他们的孩子聪明伶俐。”人是会变的,她不知道上官锦在彻底的忘记她之后,会不会把雄心壮志放在皇位上,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提防一点总不会有错。 南宫墨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眼睛里有着狠戾的光芒涌动着,“我希望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如果他敢对皇上和太子动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过他!” “你去洗个热水澡,我让人准备热饭热菜,一会你陪着康儿吃饭,我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不回来吃晚饭了。晴儿,你先带着康儿睡觉。” 钟晴点头,“你去忙你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和康儿,倒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南宫墨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半晌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他要让碧落阁的人去查伺候皇上和太子的人,究竟是谁在下毒手,是狼子野心的朝臣,还是居心叵测的皇子,或者舅舅那些对皇位还不死心的兄弟,不管是谁,敢伤害对他最好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数不清的探子接到命令之后,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京城的各个地方,包括皇宫的每一个宫殿,想要寻找出蛛丝马迹。 而这时候,锦王府里,北堂妍月满脸慈爱的看着儿子上官玮做完了功课,被奶娘嬷嬷和丫鬟带下去,贴身丫鬟莺儿走了进来,嘀嘀咕咕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的笑容慢慢的退了下去,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眼睛里有着狠戾的暗芒。 钟晴,南宫墨,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几年江南的睿亲王府围得像铁桶一样密不透风,我和母妃派人下了多少次毒,谋划了多少次暗杀都没能将你们弄死,你们的日子过得幸福吧?而一直活在孤独寂寥中的我有多么痛苦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我过得不好,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是你们毁掉了我所有的爱情和幸福,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涨,五年前她和贤妃从江南离开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席卷而来,上官锦被银针封脑,彻底忘记了钟晴那个贱人,也彻底的对爱情这玩意死了心,从那以后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再也没有碰过她,她嫁了梦寐以求的男人,也彻底的陷入痛苦之中,唯一欣慰的是,她生下了玮儿,她的人生还有些希望,不然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她想到这五年她过得寂寥萧索的日子,恨意彻底的在心里发酵着,几乎要将她逼疯了,她想要报复,报复毁掉她幸福的蛇蝎心肠的夫妇,从五年前就开始慢慢的布局了,而现在,终于要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皇上和上官霖都要病入膏肓了,等到他们死了,皇位就会是上官锦的,没能享受到爱情,她就要掌控天下所有人的命运,把毁掉她幸福的人全部都杀了,才能消除掉她的心头之恨。她不相信钟晴和南宫墨能查得到什么,她让人用的秘方是北堂逸清留下的,几乎绝迹了,那么神秘,还有谁能知道? 想到这里,她勾起唇冷冷的笑了起来,钟晴,你等着瞧,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没事,他们想查就查好了,反正绝对不可能查得到什么东西。”就算查到也不担心,西凉的杀手和探子已经准备就绪,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成为她手里的侩子手。 “对了,南宫墨和钟晴带他们的孩子回来了对吧?”她盯着染得鲜红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 “明天带玮儿进宫去找母妃,或许是时候应该碰面了呢,我和睿王妃也有五年没见面了呢。”北堂妍月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光芒,像蛰伏在暗地里的毒蛇一样,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北堂妍月扫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转身朝着上官锦的院子走去,男人这些年愈加的阴沉了,阴晴不定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钟晴和南宫墨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分外的突兀,“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只可惜,她再好,你再爱她又有什么用,她从来对你不屑一顾,根本就没有爱上你,你这些年清心寡欲为她守身如玉又有什么用,钟晴根本就看不到,上官锦,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你爱她爱得要死也没用,机关算尽了依然没能得到她,还惹得被父皇厌恶,被死士监视的下场。” 北堂妍月恶毒的朝着男人的心上捅刀子,如愿看到男人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看着他捂着心脏宛若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这时候心里才能感觉到阵阵快意。她错付了那么多年的爱情,滚烫的爱意硬生生的化成了灰烬,她在寂寥痛苦里辗转反侧,差点被逼疯。毁掉她幸福的人,就是眼前她的丈夫,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人生也彻底毁了。 “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吗?”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从上官锦的嘴里蹦出来。 “不记得钟晴的音容笑貌了,却依然会为她心动不已对吗?上官锦,再怎么努力他都不属于你,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应该为你的儿子早作打算。嫁给你我的一生算是毁了,但是请你不要再毁了玮儿,玮儿也是你的儿子。” 北堂妍月恶狠狠的说道,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子,能为你们做的,我一定会去做,这样你满意了没有?”上官锦将幽深锐利的目光落在北堂妍月的脸上,平静的说道,像是在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我要玮儿成为皇上,我要成为掌控着所有人性命的皇太后,让整个天下的男人都匍匐在我的脚底下,我看谁不顺眼,我就杀了谁!” 她要过得任性而肆意,她这五年过得太苦了,痛苦得她每每都想要杀人。 “你不是和母妃谋划了那么多年吗?我何曾反对过?王妃,我知道自己亏欠了你很多,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拿到,只除了爱情,耽误了你那么长的时间,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愿意,想和离也可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北堂妍月听他这样说,眼泪都掉下来了,说这些还有用吗,她已经嫁人,已经生了孩子,贵为西凉公主,和云国皇子和离,到时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了,她还有什么将来。 “我不需要你的爱情了,我只要我的儿子能够成为云国最尊贵的人,上官锦,你亏欠我的太多了,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如你所愿。” 北堂妍月得到保证之后离开了,上官锦心里像被撕扯开一块,疼得鲜血淋漓,他对钟晴一点回忆都没有,却依然能轻易的被触动内心。 不过,想到玮儿委屈的样子,他很是愧疚,罢了,既然给不了他要的父爱,就给他最尊贵的身份。谁让太子是个病秧子,他能活到什么时候还说不定呢。 翌日,钟晴带着儿子南宫暄,陪着南宫墨进宫,当她为皇上解毒的时候,两人就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她,也不打扰。 钟晴全神贯注的将皇上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喂他喝下由她的血制成的药丸,又亲自煎药喂皇上喝下,半个多时辰之后,昏迷了好几天的皇上终于幽幽的转醒了。 皇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哭了起来,“皇上,你昏迷了好多天了,真是吓死臣妾了。”现在终于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人老了,身体就支撑不住,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病倒,果然是不中用了。皇后,让你担心了。”皇上看着哭红了双眼的皇后,眼睛里有着心疼。 “钟晴,这一次又多亏你了,我感激不尽。”皇上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嘴角都咳出了鲜红的血来,脸色苍白难看得厉害。 “只要皇上能够健康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钟晴浅笑着说道,欲言又止,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皇上深深地看着她,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将视线移到皇后的身上,“皇后,朕肚子有些饿了,你让人去准备一些清淡的小粥好吗?顺便把语欢叫到宫里来,朕有些想她了。” “臣妾这就去,钟晴,墨儿,皇上就交给你们了。”皇后喜极而泣,这时候皇上让她做什么,她都无怨无悔的去做。 皇后离开之后,皇上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眼睛怎么会流露出那么复杂的情感来。 “皇上被人下毒了,那人将毒放在熏香里,香气散发出来,跟合欢花的花香放在一起,就会有毒素,慢慢的侵入身体,让人的身体慢慢的变得虚弱,抵抗疾病的能力渐渐消失,掏空身体而亡。” 钟晴让碧瑶和风华等人将南宫暄带到偏殿,没有任何隐瞒的向皇上道出了实情。 皇上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一股强烈的怒气散发开来,衬托得他脸色发黑,像是要杀人一样。 “是谁在背后下毒?”把那个人揪出来,他绝对会将他碎尸万段。 钟晴没有说话,一旁的南宫墨急忙走上去拍了拍舅舅的后背,“墨儿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再过一段时日就能查到结果,您不要太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别让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不只是皇上,就连太子病倒也不是偶然,而是被人算计的。太子体内的寒症被人用引子诱发了,而且他们用的那味药很特别,是烧菜用的作料,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到。皇上,有人想要将您和太子一起置之于死地啊。” 钟晴的声音很轻,也很冷,落在皇上的耳朵里让他气得肺都要爆炸了,是谁如此处心积虑,揪出来千刀万剐。他绝不容忍别人将他的皇位抢走,还要将他深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算计谋害。 “朕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幕后黑手。” 皇上咬着牙硬生生的将那股雷霆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迸射出幽寒怨恨的光芒,究竟是谁,是他的那些狼子野心的儿子,还是那些被贬在封地,依然不死心的兄弟? “墨儿,现在霖儿也不能处理事情,朕的身体又是这么虚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一定要将那个人给揪出来,决不轻饶!” 皇上看着南宫墨的眼睛认真而嘱托,现在他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外甥了,连他那些儿子都没能那么信任。 “墨儿竭尽全力,一定会将想要弑君的凶手给揪出来,决不让任何人威胁到皇上和太子表哥。”南宫墨赴汤蹈火般的说道。 皇上一时感慨万千,墨儿,你要是朕的儿子那该多好啊,真是可惜了。 “对了,关于下毒有什么发现吗?” “我已经查到了每天换合欢花的宫女,还有负责换上熏香的太监,顺藤摸瓜,让人摸到接触到熏香的人,名单已经列出来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立刻动作。” “这段时间进出京城,或者在皇宫周围出没的可疑人员全部监视起来。等到霖儿的身体稍微恢复一些,再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幽寒的声音有着嗜血的味道,看来这几年他太过仁慈了,竟然让人忘记他以前的手段是多么的狠戾了。 “墨儿遵命。” “对了,朕的身体怎么样了?”一国之君捂着嘴,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沉着声音问道。 “虽然毒素排出来了,还是很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不能操劳过多,最好不要轻易动怒。”钟晴如实的回答道。 不易操劳,不要轻易动怒,哪是那么容易做得到的?除非霖儿身体恢复过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 他想了想,邪魅冷酷的声音从他的唇边溢了出来,“从这里把消息传出去,就说皇上已经醒过来,身体没有大碍了,明天让众朝臣上朝。” 他就是要让背后的人坐不住,弄出动静来,他们才好继续查下去。 皇上说了一会儿话,脸上露出了困倦的表情,钟晴立刻说道,“皇上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太子那边,不管多么艰难,也麻烦你一定要将他治好,拜托你了。”郑重其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钟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南宫墨和钟晴退了下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皇上醒过来的消息传到了皇宫里的各个角落,贤妃有些坐不住了,一张脸狰狞得像是要杀人一样,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他的身体会一直虚弱下去,很快就不行了吗? 她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皇位是她的锦儿的,是她的孙子玮儿的,谁也别想抢走!又是南宫墨,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蛋害得她儿子再也没有了子嗣,现在又来坏她的好事,简直是活腻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手软! 北堂妍月带着玮儿进宫给她请安的时候,看到婆婆宫殿里杀气森森,像是要杀人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不好的感觉,“母妃,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惹得您心情那么不好?” “除了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蛇蝎心肠的夫妇还有谁。”贤妃恨得想要吃掉他们血肉的心都有了,那个女人害得她和儿子反目成仇,男的害得她儿子身受重伤,这笔账她还没算,现在又来坏他们的好事,简直欺人太甚! “钟晴那个毒妇出手救活了皇上,他身体又像以前一样强壮了,妍月,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再拖延下去恐怕夜长梦多,还会生出别的变故来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贤妃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阴森恐怖,带着勾魂般的杀气,她布局了五年的时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母妃?”北堂妍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瞪着贤妃,退路还没准备好,这样做真的好么?若是有什么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时间啊,妍月,你想想这些年受的委屈,难道你甘心还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吗?只有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才能主宰别人的命运,伤害过你的那对心狠手辣的夫妻才能得到惩罚。你和玮儿太命苦了,母妃对不起你们,既然锦儿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那么他就要给你们绝对的权势。你那么好的媳妇,孝顺又听话,母妃看到你这样也很心疼。所以,不管费尽怎样的心血和代价,母妃一定要帮你争取到最有利于你们的一切。” 贤妃锐利的眼神有着诡异的寒光涌动着,她没得到皇上的宠爱,寂寥的过了半辈子,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她要报复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害得她和锦儿母子离心的渣男。 北堂妍月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母妃。” “今天晚上回去做好准备,明天晚上行动,不管锦儿愿不愿意,都要给你们娘俩最好的将来,否则母妃打断他的腿!他太对不起你们了。” “是,儿媳都听母妃的。”北堂妍月心里又酸又热,抱着贤妃的肩膀嘤嘤的哭了起来,这和寂寥的深宫里,对她最好的竟然是她的婆婆,她爱的那个男人对她满腔的真心不屑一顾,事情真够讽刺的。 “没有了男人,权势就是你最好的朋友,至少权势不会背叛你,会让你拥有想要的一切。”包括男人。 “别哭了,你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以后你带着玮儿好好过日子。对了,听说钟晴那个贱人也带她的儿子进宫了?” “是,她的儿子玉雪可爱,看着很机灵。”北堂妍月咬着牙恨声说道,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她最看不得的就是钟晴和南宫墨腻歪幸福的甜蜜劲儿,因为这样会让她嫉妒得要发狂。 “明天趁乱的时候让西凉的死士和杀手将她的儿子抓起来,狠狠的折磨死。”贤妃对南宫墨和钟晴恨之入骨,又怎么能容忍他们活得比他的儿子还要好,还要幸福,绝对不行。 “是,母妃。”北堂妍月恭顺的应道,她现在已经不期待爱情了,只想要活得风光肆意,去狗屁的爱情! 婆媳二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很久,阴谋酝酿成功才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就按照我说的去办,不要害怕,我们谋划了那么久,只能成功不会失败,明天晚上之后,整个云国的天下就是我们的,到时候你想弄死钟晴和南宫墨都随便你。” 她语气豪气冲天,就连北堂妍月都热血沸腾了起来,如果真的能实现她的愿望,那她熬这些年也算值得了。 “对了,玮儿呢,把他带过来让我抱抱。” 商量完了正事,贤妃身上那股狠戾褪去,又换上了温和慈爱的神情。 北堂妍月让丫鬟把儿子抱过来,贤妃喜爱得抱着孩子不撒手,不停得亲吻着玮儿的脸颊,逗留了很久,直到吃过了午饭才让儿媳带着孙子离开。 “去通知那些人,让他们秘密做好准备,在皇宫里布满暗器和毒药,等本宫的命令!”这一次,不管是皇上,皇后,太子和南宫墨钟晴,她要让他们彻底的燃烧成一堆废墟,谁也不能阻挡她儿子成为下一任皇帝。 上官青,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贤妃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了痛苦而嘲讽的笑容,眼眶却湿润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后悔,如果当初她选择了深爱着她,把她当成稀世珍宝疼爱的男人,是不是现在她早就过着儿孙满堂,夫君疼爱的幸福生活。怪只怪她当初太自信,认为凭着她的美貌和才华,温柔得体的性格赢得皇上的心,到底还是太虚荣了,想要众人匍匐在她脚下朝拜,谁知道二十年过去了,除了无边无际的孤寂,她没能得到别的。 只是哪怕她再后悔,时光都不能再倒流了,为了她的儿子孙子,哪怕大逆不道,哪怕是在尖刀上行走,她都要咬着牙走下去,将她的敌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皇宫里的守卫和部分势力悄然部署,秘密的改变着,如果不是有心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然而南宫墨的探子早就躲在暗处了,哪怕细微的风吹草动,他们都敏锐的感觉到了,并且将这一情况传到了南宫墨这里。 南宫墨这时候带着妻儿在以前熙瑶长公主住过的宫殿里歇息着,听到那些报告,锐利深邃的瞳孔里有着危险的光芒,那些人果然按捺不住了。 “继续监视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探子退了下去,他抱着南宫暄,眼睛却是看着钟晴,“果然有所动作,皇宫里禁卫军有了变动,连同一些暗卫,也许这两天要变天了呢。” “你能应付得来吗?”钟晴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担忧,毕竟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五年,不再像以前一样了,她害怕南宫墨会被人算计了。 “晴儿,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以后还要看着康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跟着你一起慢慢的老去,说好了要爱你一辈子的。” 他侧过身亲吻了妻子一下,满满的爱意在心口蔓延开来。 “爹,我也要亲亲。”南宫暄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嘟着嘴说道。 南宫墨含笑着亲了儿子一下,左手抱着儿子,右手抱着妻子,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停不下来。 “还累吗?”钟晴一炷香之前才给太子调养身体完毕,累得满头大汗,脸色也透着虚弱的苍白,让他心疼得跟什么一样。 “不累了,我们回去吧。”她其实挺讨厌皇宫的,总觉得这是个尔虞我诈,让人心情压抑得不行。 南宫墨抱着南宫暄,和妻子肩并肩走着,出了熙瑶的宫殿,慢悠悠的朝着皇宫外面走去,没想到在御花园里碰到了北堂妍月带着儿子慢悠悠的走来。 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有着复杂的感情。 “锦王妃,好久不见了。”钟晴落落大方的打招呼道,笑容浅浅的落在脸上,“锦王世子长得真漂亮。” 北堂妍月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气结,这女人脸皮真是厚得让人觉得恶心,她把自己的丈夫害得这样,破坏了她的幸福,让她那么久都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她恨得想要撕烂她那张灿烂的笑脸,不过她是西凉尊贵的公主,是云国优雅高贵的锦王妃,真那样做实在是辱没了她的身份。她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恨意,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了。” 她看着眼睛滴溜溜转的南宫暄,孩子笑容甜甜的,长得那么好看,此时偎依在南宫墨的怀里。那么幸福,更是刺得她的眼睛疼得想要流泪,她的儿子从来没有爹爹抱过,上官锦所有的爱都给了钟晴这个女人。她控制不住的想,如果这个孩子是上官锦和钟晴的孩子,上官锦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肯定也会当成眼珠子般的疼爱,因为孩子的娘亲是钟晴,钟晴是她丈夫爱的女人。 她不敢再看下去,低头抱起她的玮儿,“你的孩子也很漂亮,你们真幸福。”幸福得她如果不毁掉这份幸福,她心里的仇恨就发泄不出去。 “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北堂妍月的心像是在滴血一样,抱着上官玮朝着另一条道路走去,她的玮儿那么聪明乖巧,那么漂亮可爱,从小到大却没有享受过半点父爱,她眼泪落了下来,与此同时仇恨在心底叫嚣着,钟晴,你摧毁了我那么多的幸福,我也一定要把你拉到地狱里,让你永远痛苦,你现在笑得多么灿烂,我就让你以后痛得在泥泞里挣扎,再也爬不起来。 “娘,你怎么哭了?” 上官玮伸出手去将娘亲眼角的泪水擦去,稚嫩的声音里有着心疼,“娘,玮儿很爱你,真的很爱,等玮儿长大了会对娘很好很好,娘别哭了。” 北堂妍月将孩子抱得更紧,哽咽着说道,“娘没有哭,娘只是太爱玮儿了,玮儿是娘最重要的宝贝,乖,我们回家。” 上官玮乖巧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另一条岔路被父亲抱在怀里,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的南宫暄身上,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渴望和羡慕,他也好想爹爹这么抱着他。 看到儿子的眼神,北堂妍月更是心痛如刀割,“玮儿,等回去娘也叫爹来抱着你,好不好?” 上官玮收敛着眼睛里的期待和渴望,摇了摇头,朝着娘亲甜甜一笑,“爹身体不太好,太瘦了抱不动玮儿的,玮儿有娘抱着就很好了,不要爹爹抱。”他低垂着眼帘,眼睛里有着强烈的羡慕和黯然。爹爹不爱他,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很难过。没关系,爹不爱他,他有娘和奶奶爱就足够了,他要知足。 “乖玮儿。”北堂妍月看到他这样懂事,更是心疼得跟什么一样,对南宫墨和钟晴的恨意更加深了,等明天晚上,一切痛苦就会结束了,她的儿子会是强者,而南宫墨和钟晴的儿子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钟晴和南宫墨走了很远的距离,回过头看到北堂妍月和儿子寂寥的背影,眼睛幽暗不定,“嫁给上官锦,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南宫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感慨吧,走了。”路都是自己选的,联姻的时候她执意要嫁给上官锦,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她怨不得别人。原本她可以选择嫁给云国的朝中大臣,并不是非上官锦不可,她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非要撞得头破血流又有什么办法。 南宫暄窝在父亲怀里,忽然奶声奶气的说道,“爹娘这样的最好了,爹那么爱着娘,娘也那么爱着爹,我们相亲相爱很幸福呢。” 钟晴看了儿子一眼,抬头眼睛里流淌着甜蜜的情意看着南宫墨,心里有着感慨万千,是啊,她那么幸运,能够遇上深爱着她,同时她也那么爱着的男人。 南宫墨宠溺的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回去吧,康儿和你娘亲肚子都饿了吧。”温馨蔓延在三人之间,久久不散开。 回到睿亲王府,吃了午饭,钟晴带着南宫暄玩了一会,哄着儿子睡着了,拿着药箱捣鼓着毒药,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北堂妍月和北堂逸清是兄妹,那个下毒的药方是娄飒留下来的,那么给皇上和太子下毒的人,会不会和北堂妍月有关? 她脸色陡的变得严峻起来,让碧瑶和风华等人看着孩子,直直的到书房去了,她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南宫墨。 当她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南宫墨眼睛里有着一丝意外,“晴儿,你怎么过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些下毒的方子是娄飒弄出来的,他是西凉以前的太子,你说下毒的事情会不会和北堂妍月有关?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想要站在权力的巅峰,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越长越快,像疯狂的杂草一样,占据了整个脑海。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那么依着北堂妍月对她恨之入骨的程度,她真成功了,南宫墨,康儿和自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确定吗?”南宫墨看着钟晴,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如果真是这样,上官锦和贤妃的嫌疑最大,如他们逼宫成功,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那些毒药绝对是娄飒弄出来的,北堂妍月究竟知不知道这个方子我不敢肯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钟晴深知人一旦有了执念,陷入痛苦的仇恨之中会带来多么大的杀伤力,报复起来会有多么的疯狂,光是想到北堂妍月痛恨她的程度,她都忍不住毛骨悚然,落到她的手中绝对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和忧虑,南宫墨将她抱在怀里,温热清冽的气息让她紧张不安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但愿是她想多了。 “上官锦,北堂妍月,最好不是你们,之前的教训你们如果还记不住,还自不量力的想要和我们为敌,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不想主动伤害你们,你们如果敢伤害我在乎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逸的日子,谁也别想破坏她现在的生活,绝对不能。 “我会重点派人去查他们的,你不要担心,晴儿,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们。”南宫墨低沉的声音透着安定人心的作用,“谁也不能陷害我们,若是敢不长眼的报复你们,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晴儿,不要害怕好吗?” 钟晴默不作声的搂住了南宫墨的脖子,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闷闷的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墨,我不会让别人破坏我们现在的宁静温馨的日子。” 南宫墨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认真的说道,“晴儿,我会尽快处理,然后我们就离开,回到江南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我都相信你的。” 她轻轻的话语落到了他的耳朵里,南宫墨抱着她亲了一会,“你回去带着康儿,我部署一下。”他周身散发着诡谲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钟晴让他注意身体,不敢再打扰他,转身离开了。 南宫墨朝着外面沉声唤道,“南枫!” “王爷。” “重点盘查锦王府和贤妃那里的一切,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南宫墨眼睛里迸射出锐利的光芒,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让人的阴谋得逞。 南枫带着人离开,南宫墨一边往皇宫里安插能信任的暗卫和死士,做着各种各样的部署,一边等待着探子的消息。 时间慢慢的流逝,天色渐渐的变暗,夜晚来临,凉风习习,外面的昆虫叽叽喳喳的叫着,愈加显得整个夜晚的静谧。 他将各种各样危险的因素都考虑进去,只等待着放手一搏。 就在一整夜的时间即将过去的时候,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南枫带着大量的隐秘的消息回来了,“王爷,你果然没有猜错,锦王府和贤妃那里的确有变动,西凉几千的杀手藏身在锦王府的几座别院里,还准备了很多的轰天雷和毒药,像是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那些别院距离皇宫的距离很近,骑马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到。锦王妃这几天也总是神出鬼没,联系了皇室里那些没落了多年的人,那些人都是对皇上心怀怨恨,并不服皇上的管辖的,那些府里兵马也有异动。贤妃的娘家那里更是可怕,禁卫军里不知不觉安插了很多她家的人,贤妃的父亲和兄弟也掌控了不少杀手和死士,她家里还堆积了很多的毒药。涉嫌给皇上和太子中毒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中,绝大部分的人都被贤妃收买了。” 奈何他们隐藏得太深刻了,探子们翻了很久才查出来。 南宫墨翻着那些卷宗,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贤妃和北堂妍月,果然狼子野心,连皇位的主意都敢打,简直是活腻了。” “按照他们的行迹来看,他们想要控制皇宫,干掉皇上和太子就在这几天了,不会很久,王爷,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南枫也没想到身体病弱不堪的锦王爷竟然会有这样的野心,明明以前他根本就不把权势皇位放在眼里的,看来人果然是会变的。 “本王知道了,你让人去做好准备,截断他们的援军,想办法在他们的饮食里下毒,不要性命,只让他们一动用武功就浑身发软,提不起力气来。” 南宫墨幽寒的声音袭来,谁敢谋朝篡位,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还有,让人保护好康儿,寸步不离的看好人,决不能有任何差池。”康儿和钟晴比他的性命还重要,他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差池。 “是。” 南枫退下去忙碌事情去了,南宫墨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站起来,这一次真的要结束了,上官锦,既然你还不知好歹,到最后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就不要怨恨我心狠手辣。 他回到卧房,钟晴还睡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的蹙起来,他心疼的摩挲着她惨白的脸,坐在床沿边上,像是怎么看都不够一样。 钟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倏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南宫墨深沉得化不开的深情,有短暂的怔愣,然后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撒娇的靠在他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什么时候回来的,吓了我一跳呢。” 男人低头亲吻她的发顶,轻声的说道,“晴儿,我已经查出来究竟是谁给皇上和太子下毒了。” 钟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所有的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找到下毒的人了?是谁?” “贤妃和北堂妍月是罪魁祸首,上官锦是知情者,她们还勾结了很多西凉的暗卫和死士,还有不服皇上登基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大臣。或许宫变就在这几天了,原本想着慢慢谋划,等太子身体康复恐怕是来不及了。” 南宫墨沉痛的说道,他最恨的就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皇位就那么吸引人吗,为什么他们哪怕费那么大的代价,冒着砍头的风险也要去抢那个位子。 “没想到竟然是他们。”钟晴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这几天我可能会一直待在宫里,你也要进宫给皇上和太子调理身体,康儿呢,要不要带到皇宫里去,还是让碧瑶他们看着,在王府里会比较安全。” 南宫墨犹豫不决的说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妻儿,康儿不带在他的身边,他不放心,可是带他到皇宫里,他又担心埋伏太多,一时之间纠结极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钟晴心慢慢的沉下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话,儿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若是现在离开,她哪里舍得,不离开,那么多危险的因素防不胜防,她真的害怕会出什么差池。 一时之间取舍不定,钟晴的眼睛都红了,“墨,那你说怎么办?” 南宫墨同样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说好了不管如何,他们全家都在一起的,哪怕再多的困难,再危险都这样,然而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舍不得了。 “晴儿,不然让暗卫把康儿送到语欢那里住几天,等到粉碎了贤妃和上官锦的阴谋之后再做决定,好吗?” 南宫墨小心翼翼的说道,话音落下,钟晴的眼睛红得更加厉害了,她不想让儿子离开半步,康儿还那么小。 然而她也知道把儿子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康儿愿意吗?如果他不愿意又应该怎么办?” 南宫墨将妻子抱得更紧,像是要将她嵌到他身体内一样,沉声说道,“他不愿意也不行,跟着我们会有很多的危险的。” 钟晴眼角的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手指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把掌心掐得鲜血淋漓,“墨,康儿不能住到语欢那里去。贤妃那个女人最是记仇,皇上对上官锦也算疼爱厚待,她都能怀恨在心痛下狠手,那对于皇后和语欢,她估计同样恨之入骨。或许语欢那里同样被人盯上了,康儿去那里我不放心,一点都不放心。不如让他住到碧落阁里去,有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保护他,我也能安心一些。” “这样也好。”南宫墨想了一下同意了她的决定。 “你收拾一下,我们一会跟康儿说。”南宫墨找了一套浅蓝色的衣裙放在钟晴的面前,温柔的说道。 钟晴换好衣服,南宫墨拿过梳子帮她梳理乌黑如墨的长发,眼神温柔缱绻,几乎要让她彻底沉溺其中。 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南宫墨和她十指紧扣来到了餐厅,南宫暄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有好一会儿了,看到父母腻歪着进来,他迅速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冲过来抱住娘亲的腿,甜腻的撒娇道,“爹,娘,我肚子好饿。” 钟晴看着沙漏,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有半个时辰了,她歉意的抱起儿子,吻了吻他的脸颊,“对不起康儿,娘亲真的太累,睡过头了。你饿了怎么不自己先吃呢。” “康儿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我喜欢和爹娘一起吃呢。”南宫暄忽闪着大眼睛卖萌道,看得南宫墨和钟晴心软成了一滩水,这么可爱的儿子,一想到要和他分开,他们心痛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碧瑶,让丫鬟把早饭端上来。” 钟晴回头对碧瑶说道,亲昵的抵着儿子的额头轻声的说道,“康儿,以后肚子饿了就先吃饭,不要等爹娘了,娘舍不得让可爱的康儿饿肚子。” 南宫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持道,“我才不要呢,自己吃饭都不香。” 钟晴笑容凝滞,抱着儿子在椅子上坐下来,“吃吧。” 美味可口的早饭,让南宫暄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脸满足的样子。 南宫墨和钟晴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早饭过后,他们就要跟儿子分开,想到这里,他们心痛得跟刀绞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南宫暄虽然年幼,然而小孩子的感觉是最敏锐的,等他的注意力没有在美食上,而是落在爹娘的身上,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放下手中的勺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爹,娘,你们不开心吗?谁惹到你们了?”为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哪里有不开心,康儿你真的想得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钟晴亲昵的抵着南宫暄的额头,强颜欢笑道,喉咙却像卡了石头一样,难过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不想跟儿子分开,想到分离她差点就哭了。 “真的吗?”南宫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显然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话。 “当然了,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了快吃吧,都凉了。” 钟晴做出高兴的样子,总算让南宫暄暂时打消了疑虑,开心的吃了起来,不多时就吃得很饱了,肚子圆鼓鼓的。 南宫墨和钟晴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碗筷,眷恋不舍的看着儿子粉嫩可爱的小脸,狠下心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康儿,你暂时和爹娘分开几天,住到另一个地方去好不好?只要几天时间,爹娘就回去接你回来了。” 南宫暄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扁着嘴就哭起来,“是康儿太调皮了,所以你们要将我送走对吗?爹,娘,我以后会很乖的,你们别不要我好不好?” 好看得不像话的孩子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钟晴心揪得生疼,她眼眶也红了,拿着帕子轻柔的擦掉儿子的眼泪,忍着难受说道,“康儿是娘最珍贵的宝贝,娘怎么会舍得不要康儿呢。只是现在爹娘要做一件大事,可能会带来危险,如果再带着你,那些坏人可能会对你不利,爹娘哪里舍得让你被那些坏人伤害呢。爹娘是太爱你了,所以才暂时把你送走,等把坏人都抓起来了,我们就把你接回来了。” 虽然道理很明白,南宫暄还是难过了,抱着钟晴的脖子就不肯撒手了,“我不想离开爹和娘,娘,不要送走康儿好不好?我会很听话的,你不要离开我,我最爱你了。” 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在钟晴和南宫墨的耳朵里,两人难过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不要离开你们,就是不要。”南宫暄索性耍赖起来,不管去哪里,他都要和爹娘在一起。 “康儿,你听爹爹说好不好?”南宫墨把儿子接过来,深邃的眼睛里透着睿智的光芒,直视着南宫暄,“我们康儿是小男子汉,要和爹一起保护娘亲的对不对?那现在娘亲遇到了麻烦事,需要康儿到另外一个地方藏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到娘亲,你愿意去吗?” 南宫暄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半晌之后他抬起头来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只有我离开才能保护得了娘亲吗?” “千真万确,只有你离开才能保护得了娘亲。”南宫墨脸上没有任何敷衍的表情,郑重其事的说道。 南宫暄咬着嘴唇,终于委屈的抬起头来看着钟晴,“如果是这样,康儿愿意离开保护娘亲,康儿要做小小男子汉。”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抱住了南宫墨的脖子,难过的说道,“爹娘一定要说话算话,快点把我接回去,我不想一个人,康儿很爱爹娘,不想就这样下去。” “一定,只要等到这次的事情解决完了,爹娘立刻把你接回来,带你游山玩水,想要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好不好?” “那我们拉钩,不许耍赖,谁赖皮谁是小狗!”南宫暄吸了吸鼻子说道,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爹娘是他最爱的人,如果可以,他绝对不要离开他们。 “好,爹说话算话,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和娘去接你。你是爹娘最重要的宝贝,爹娘都很爱你。” 南宫墨伸出手和儿子拉钩发誓,南宫暄扁着嘴哭得更加难过了,小肩膀一抖一抖的,钟晴心疼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鲜血淋漓,她差点崩溃,直接说不让儿子离开,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送我走?”南宫暄擦干了眼泪闷闷的问道,既然想要做小男子汉保护娘亲,他就不会反悔。 “一会就走好吗?最多十天就回来了,不要哭鼻子好吗?”南宫墨也不想跟儿子分开,可是现在未知的危险那么多,他实在不敢冒险,只能狠下心暂时分开了。 “娘,你给我收拾衣服,一定要每天都想我,等我回来你给我做好吃的。”南宫暄看着钟晴,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不舍。 钟晴直接哭了,抱着儿子软软的身体,不停的亲吻着他的脸颊,“好,到时候你想要吃什么娘都给你做。” 她带着儿子来到房间里,把南宫暄需要用得到的衣服,玩具,书本,和零食分类收拾好,想了想,她又在他的口袋里放了很多的暗器和毒药,耐心的告诉他每一样毒药怎么样,暗器怎么用。 “康儿,如果有人想欺负你,你拿毒药弄死他们,拿暗器刺他们的眼睛。咽喉和心脏,当然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如果实力相差太大,就假装屈服他们,寻找可乘之机。” 钟晴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一定要安心待在别院里等我们去接你。” “娘,你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每天都想我,康儿也会天天都想爹娘的。” 南宫暄左手牵着南宫墨,右手牵着钟晴,明明难受得想哭,却偏偏笑了出来,更是让这对年轻的夫妻感到心痛。 “娘给你的那些防身的东西要收好。” 钟晴不放心的说道,亲自藏了不少暗器和毒药在儿子腰间的玉佩,脖子上戴的长命锁,还有束发用的簪子里面。她当然希望这些东西儿子都用不到,希望儿子平平安安的。 啰啰嗦嗦交代了一堆的事情之后,南宫墨准备好了马车,和钟晴乔装易容之后离开了睿亲王府,坐着马车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进了碧落阁的酒楼,从密室里离开,换了另一幅装束,坐着不起眼的马车离开,直直的来到了碧落阁总部。 夫妻两人亲自把儿子安排好之后,才忍着不舍狠下心离开,一路上,钟晴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整个人倒在南宫墨怀里,“你一定要让那些属下保护好康儿,绝对不容许有任何闪失,南宫墨,你听到没有。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一定不能被人算计。” 南宫墨心疼的将她眼角的眼泪擦干,抱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荡漾开,“晴儿,碧落阁里很安全,康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等到我们来接他的,你不要太担心了,看到你这样我心都要碎了。” 钟晴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的事情,可是她心里就是难过怎么办,难过得整个人快要崩溃了,那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宝贝,她恨不得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情绪怎么可能不失控。 她哭了一路,中间换了好几辆马车,饶了好几次远路,再次回到睿亲王府,她哭得累了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没事,儿子只在那里几天,晴儿你相信我好吗?”南宫墨打了热水,拧了毛巾敷在妻子红肿的眼睛上,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她烦闷的说道,可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她就是接受不了,能怎么办,她心痛得快要死了。 南宫墨看她依然消沉的样子,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晴儿,贤妃和北堂妍月她们准备了轰天雷,准备了很多毒药,需要你弄解药来化解。他们想要一把火烧死皇上和太子,还有我们,你在皇宫里所有的干道弄上毒气,让他们有来无回,确保万无一失,好吗?” 钟晴拿着热毛巾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摘下来,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一样,“能,我那里有很多毒药,药库里也有很多药材,我让他们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她想到儿子被迫送走,难过的同时火气蹭蹭的往上涌,不把那群逆贼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就不是钟晴,就对不起她和儿子的短暂分离。 “不要难过,我不会让他们蹦跶很久,晴儿,打起精神来,我们全力以赴。” 看到妻子那么难过的样子,南宫墨也很心疼,然而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让人身不由己,除了绝地反击,没有别的道路可走,因为如果他们不弄死别人,别人就会把他们弄死。 钟晴深呼吸了几口气,整个人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她直直的朝着门外走去,“我去药房弄毒药去,你也去准备吧,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我们不要太大意了。” 南宫墨几步走上去抓住她,温柔又心疼的说道,“你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我能扫清楚一切障碍,晴儿,对不起这一次又让你难过了。” 钟晴咬着唇,不让难过和恨意蔓延开来,“没关系,这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想要更好的保护我和儿子,我不怪你,真的。”她只是舍不得跟儿子分开,要怪只怪那群人太贪得无厌,把所有的错误都往他们的身上推。贤妃有什么资格恨她,难道上官锦一直爱她她就要回应吗,她从来就没有给过那个男人希望,是她自己和儿子反目成仇和她有什么关系?还有北堂妍月,她不得到上官锦的爱是可怜,然而路是她自己选的,她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走不到上官锦的内心,凭什么把满腔的怨恨发泄到她的身上来,她做错了什么?她早就和上官锦保持很远的距离了,上官锦还不肯放过她,联手上官依凝算计南宫墨,害得她差点和深爱的男人分离,害得她的孩子差点就遭到别人的毒手,难道她不无辜吗?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破坏她的生活,在别人算计伤害她的时候反击,这样也有错吗?那些人还有脸来算计她,她不服气。 越是想她越是委屈,满腔的愤怒让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像是要杀人一般,南宫墨深邃的眼睛里涌过一抹愧疚,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别这样,晴儿,我看着会觉得很心疼。”她现在面对这么多糟心的事情,绝大部分都是他带给她的。 “我只是情感上有些受不了,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做准备吧,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我很好,再大的困难都不能把我击垮。” 钟晴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杀气腾腾的朝着药房走去,她要弄出最致命最厉害的毒药,把那群作死的混蛋全部都弄死算了。 南宫墨看她走进药房里,不停的捣鼓起各种各样的粉末,才转身离开,他的确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要将黄金甲死士,还有碧落阁的杀手暗卫安排部署好,抵抗那些有不臣之心的逆贼的攻击,绝对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钟晴才满脸疲惫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半天的时间,她配了上百斤的毒粉,再加上之前有的,对付几万人不成问题。 这时候南宫墨眼睛里有着掩饰不去的急切和忧虑,直直的朝着她走过来,“晴儿,太子病情恶化,我们快点进宫去。” “怎么可能,我已经把他体内的毒素都排出来了,这两天一直施针给他调理身体,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才是。”钟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确信她治疗的方法没有任何不妥,除非又有人给太子动了手脚。 “皇上和皇后都急坏了,我们先进宫去看看。”南宫墨当然相信妻子的能力,她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太子表哥的病情恶化绝对不是她的原因,绝对是那群恨不得皇上和太子死快点的躲在暗处的人动了手脚,不然不会这样的。 “等我拿东西。” 钟晴拿过药箱和手术工具,跟着南宫墨朝着王府外面走去,她眼睛里一片寒霜,整个人周身散发着阴森的杀气,“墨,你都准备好了吗?兵力部署,机关暗器,轰天雷和毒药,都要悄悄的弄到皇宫里隐秘的地方,不要让贤妃和北堂妍月的人察觉了。”她脊背凉飕飕的,心咚咚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我总觉得像是有事情发生一样。你说这会不会是贤妃和上官锦的阴谋,他们就在今晚行动逼宫弑君?” 她背后的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左眼皮跳得很厉害,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南宫墨掌心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全身紧绷着,“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两天隐秘的动作很多,不少杀手和死士都悄然潜伏进皇宫,就落在周围,你说的那些我都让人部署好了,你新配出来的那些毒药,我让南枫悄悄的发给每一个人,若是敌人敢不怕死的冲上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晴儿,不管怎么样,我拜托你一定要治好皇上和太子表哥,我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他们伸出援手,我就不能和你走到今天。” 钟晴点头,“你不用说那么见外的话,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的。”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里分外的响亮,南宫墨在心里默默的祷告着,希望太子一定坚持住,那是疼他爱他的表哥,让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这么多年也一直包容着他,关心着他,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出事。 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终于进宫,来到了东宫,原本身体已经恢复一些的上官霖面色紫黑,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样子。 一旁的太子妃萧菲雪抱着孩子哭成了泪人,看到钟晴,急切的抓住她的手,泣不成声的哀求道,“钟晴,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太子,我不能没有他,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太子妃你先松手,我给太子看看他中了什么毒,好对症下药。”钟晴耐着性子和声细语的说道,皇太孙被下毒,她被萧菲雪冤枉之后,她其实心里挺不待见那个女人的,然而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萧菲雪手足无措的放开她,哽咽着说道,“你一定要把太子治好,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满足你,哪怕让我给你下跪都行。” 钟晴不再理会这个女人,仔细的观察上官霖中毒的症状,把脉,用银针挑开指尖,将指尖的血滴下来闻着血的味道,眼神陡的变得锐利了起来,她迅速的拿着银针扎在上官霖的耳朵上,将紫黑色的血放出来一些,然后拿出一粒解毒丸喂太子喝下,让南宫墨给上官霖灌注真气,不知道过了多久,病人的脸色由紫黑渐渐的变得苍白,心跳呼吸也强烈了一些。 “可以了。”她在南宫墨的耳畔轻声说道,南宫墨这才慢慢的撤回真气,累得满头大汗的坐在一边,眼神幽暗不定,对于陷害太子的人,他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怎么样了,太子的毒解了吗?”萧菲雪抹了抹眼泪,紧张兮兮的看着钟晴,小心翼翼的问道。 “请太子妃把你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召集到正殿里去,我要把下毒的人找出来。”钟晴心里一阵火大,直到现在还不消停,当真以为皇宫是摆设吗? 萧菲雪的表情像是见鬼一样,“你是说,是东宫的人给他下毒吗?这怎么可能,太子的吃食都有人品尝过,没有任何问题才给他吃的,不应该的。” 钟晴忍不住冷笑一声,“娘娘,有些药对健康的人来说半点事都没有,可是太子娘胎里就带来了寒症,有寒症的人吃下去就是致命的砒霜。” 萧菲雪面目狰狞,“将所有的人都召集到正殿来,谁也不能放过!”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底下谋害她的夫君,抓出那个人她决不轻饶。 短短的时间,东宫所有的人都被召集了过来,钟晴从那些人的身边走过,敏锐的嗅觉充分的调动起来,当走到萧菲雪的奶娘身边时,那股细微得常人不能察觉的气味窜到了她的鼻尖,她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李嬷嬷,是你下的毒。” 话音落下,萧菲雪不可置信的瞪着最疼她的奶娘,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竟然是她的嬷嬷在害她吗?这怎么可能? “睿王妃,不是老奴,你冤枉我了。” 李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上的表情那么悲愤难过,“奴婢没有下毒,真的不是奴婢。” 钟晴轻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菲雪,“我什么都不想说,太子妃娘娘,你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由你选择。我只有一句话,太子中的毒是她下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娘娘,如果你还爱着太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娘娘,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老奴这么多年来伺候娘娘一直忠心耿耿,又怎么会背叛您给太子下毒,睿王妃血口喷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求娘娘明察。” 李嬷嬷眼泪汪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是不肯承认。 萧菲雪脸色复杂的看着从小把她带大的奶娘,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就是这个女人给她的夫君下毒,害得她夫君差点丧命,然而钟晴却又指认了她是下毒的人,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应该相信谁了。 她看向南宫墨和钟晴,两人脸上都凝聚着寒霜,瞪着李嬷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了一样,她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说道,“钟晴,下毒的真的是奶娘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钟晴唇角的笑意更加嘲讽,“娘娘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只提醒娘娘一句,她既然敢对太子下毒,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对皇太孙下毒,但愿你不要后悔。别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一会我会跟皇上和皇后禀告这件事情,东宫既然不安全了,或许让皇上的人亲自照顾太子比较好。” 萧菲雪被钟晴充满敌意的话弄得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愧疚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终于狠下心来命令道,“来人,将李嬷嬷拖下去仗毙!”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他们颠倒黑白污蔑奴婢,不是奴婢做的,请娘娘明察。” 然而萧菲雪在南宫墨和钟晴充满压力的眼神下,哪里还有退路。很快身强力壮的掌刑嬷嬷走上来按住李嬷嬷,木棍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李嬷嬷就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剧烈的疼痛弄得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钟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你还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吗?你在保护谁,又想做什么?你信不信你的儿子即刻被千刀万剐?宫廷的死士手段不是那么好弄的。” 李嬷嬷满身是血,却依然不肯屈服,她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怨恨。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一炷香之后你和你的儿子到黄泉路上作伴吧。”南宫墨寒冷的声音传来,像恶魔一样,李嬷嬷不由得心惊肉跳了起来。 萧菲雪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强烈,难道真的是她的奶娘下毒的?一炷香之后,孙嬷嬷的儿子被人绑到她的面前,印证了太子妃的猜想。 “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恶魔,绝对不得好死!” 李嬷嬷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儿子,终于崩溃,忍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怨恨的诅咒着钟晴和南宫墨,“是我下的毒又怎么样,怪只怪我下毒太轻了,还让他撑到现在,他早就应该死了!” “竟然真的是你,奶娘,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亲人,没想到竟然是你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萧菲雪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亲自拿着棍子狠狠的往李嬷嬷的身上招呼,“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禽兽不如的畜生!” 李嬷嬷再也不掩饰她的仇恨,冷冷的笑了起来,“太子杀死了我的小儿子,我活着有一日就是替他报仇,只可惜上官霖那个混蛋命那么大,竟然还活着,你们一定遭到报应,谁也逃不掉。我和儿子落到你们手里,就没有活着的打算,大家一起死吧。” “你什么意思?”萧菲雪心里咯噔一跳,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会什么她感觉李嬷嬷脸上的神情有一种毁灭的味道。 李嬷嬷笑得更加癫狂和诡异,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她的主子将会为她报仇,只可惜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了自己,也连累了儿子。 “将两人仗毙!”萧菲雪得到了证实,滔天的怒火在心底燃烧着,她恨不得把这个下毒毒害她夫君的女人千刀万剐了,敢背叛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很快奶娘和她的儿子就被毫不留情的仗杀了,她愧疚的看了一眼南宫墨和钟晴,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太子身边的大太监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惊恐的说道,“娘娘,王爷,王妃不好了,有叛军闯进皇宫里了,怎么办?” “什么?”萧菲雪声音陡的变得尖利了起来,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哪里有什么叛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当然没有胡说,是真的。”南宫墨粉碎了萧菲雪的最后一丝奢望。 萧菲雪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不期然的,李嬷嬷恶毒的话和高深莫测的微笑浮现在她的眼前,她血液都要冻僵了,这时候才明白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睿王爷,钟晴,那怎么办,怎么会有叛军呢?”她害怕得眼泪直接流了下来,六神无主的问道,想到还卧床不醒的夫君,年幼的孩子,她心痛得快要滴血,魂儿吓得都快要飞走了。 南宫墨锐利的眼眸狠狠的扫了她一眼,沉声说道,“麻烦太子妃带着皇太孙到皇上那里去,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现在就走,不要有片刻的耽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菲雪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南宫墨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抱着儿子在侍卫的保护下去寻求皇上的庇佑,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期期艾艾的说道,“那太子殿下呢,他要怎么办?” 南宫墨真是烦死这个女人了,只会拖后腿,“请娘娘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太子,把他完整无缺的交到你的手上。” 萧菲雪这才带着儿子快速的朝着皇上宫殿那里走去,一路上也被不少杀手和侍卫拦截阻杀,吓得她捂着孩子的眼睛,不敢让他看到这么残忍血腥的场面。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了皇上的宫殿里,她抱着儿子跪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泪流满面,“父皇,母后,有叛军攻进来了,怎么办。” 她真的很害怕会死在这里,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不想死在宫闱斗争中,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先不要慌,有什么事情慢慢解决,到皇后寝殿里去,别把孩子吓坏了。”皇上咳嗽了几声,努力打起精神劝道。 “太子妃,皇上和墨儿会处理好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操心了。”皇后看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有些不悦,太子在她的宫里被人下毒,她竟然没有半点察觉,现在敌人都没动,她自乱阵脚了。 “是。”萧菲雪抹了一把眼泪,不敢再造次,抱着儿子委委屈屈的躲到皇后的寝殿里去了。她真的希望皇上能够快点把那些犯上作乱的逆贼给弄死。 “皇上?”皇后忧虑的目光看着皇上,她心里其实也很没有底,那些逆贼如果真的丧心病狂的进行屠戮,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墨儿之前就做了准备,朕相信他能应付得来。” 皇上握住皇后冰凉的手,锐利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信任,那些犯上作乱的人,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落下不久,皇后宫里的掌事嬷嬷满脸惊恐的走进来,语不成声的说道,“皇上,娘娘,不好了,一大批西凉的杀手朝着这里赶过来了。” “西凉的杀手?”皇后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脑袋轰的一声,眼睛红了,她有想过有人想算计皇位,却没想到西凉的人竟然介入了,难道西凉人之前就有狼子野心了吗? “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样,朕都会保护好你。”皇上的声音透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看着妻子的目光深沉包容,即使身体虚弱苍白,浑身依然散发着王者之气,让人不敢侵犯。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发出的金属声,听起来触目惊心,下一刻,凤鸾宫的侍卫和叛军激烈的厮杀起来。 “黄金甲死士全部退回来!” 皇上让皇后扶着从正殿出来,对着最中心的暗卫和死士命令道,几百个死士纷纷往后退,把皇上和皇后围在中间保护起来,警惕的瞪着那些西凉的杀手,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了。 “让你们主子出来和朕对话。”皇上抱着浑身颤抖的妻子,示意她不要害怕,严厉的目光瞪着西凉的杀手,逼人的气势让人遍体生寒。 这时候西凉那些杀手自动让开一条道出来,贤妃和北堂妍月浅笑嫣然的走了出来,只不过瞪着皇上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 “皇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贤妃脸上布满了寒霜,宛若面对的人不是她的夫君,恨得想要将人碎尸万段。 “朕也没想到你竟然对朕怀着那么深刻的怨恨,恨到不惜给朕和霖儿下毒,想将我们置之于死地。更是想不到,你竟然联合了西凉的杀手,迫不及待的进行宫变,想要抢走皇位。如果朕没记错,锦儿根本不喜欢皇位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上眯着眼瞪着贤妃,那样的眼神充满了失望,还以为她不在乎荣华富贵这些东西,到底还是她太天真了啊。 “你怎么会想得到,你眼里只有上官霖和南宫墨,臣妾的儿子在你眼睛里算得了什么?锦儿算计了南宫墨一次,就被他银针封脑,回来大病了一场差点死了,这些你想过吗?你知道身为娘亲的臣妾心里有多么痛?你不愿意心疼你的儿子,那就让我来疼,谁害得我的锦儿痛苦难过,我就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连下地狱都不得超生。还有我的孙儿,难道就让你们弄他沦为鱼肉吗?身家性命被人捏在掌心里的感觉我实在受够了。皇上,你不心疼锦儿,不心疼臣妾,宁愿把南宫墨钟晴那对心肠恶毒的夫妻捧着宠着,害得锦儿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我忍受不了。只要有你和上官霖在,我就没有办法替锦儿报仇,所以不好意思,我只能先把你弄死了。” 贤妃说着说着,眼睛通红一片,面容狰狞恐怖,“别怪臣妾心肠恶毒,是你对不起我们母子在先,你带着你爱的女人,带着你宠信疼爱的儿女和臣子,到地狱里去团聚吧,这里留给我的锦儿。” 丧心病狂的话源源不断的从贤妃的嘴里冒出来,皇上这才知道她心里隐藏了怎样的怨恨,“锦儿做错了事情,他落得那样的结局不应该吗?朕也没有要他的性命,他依然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活着,依然是云国高高在上的尊贵皇子,他损失了什么?难道只有他算计谋害别人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人反击就是十恶不赦吗?你这是哪门子道理。贤妃,带着你谋反的士兵撤退,朕或许可以从轻发落,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皇上说完,寒冷嗜血的目光落在北堂妍月的身上,忍不住笑了起来,“西凉的公主真是好手段好能力,难道你想颠覆云国的江山,把大片的国土送给你的娘家吗?” “您不用嘲笑我,父皇。王爷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既然没有了爱情,我为什么不把权势牢牢的握在掌心里,让我的儿子成为皇上,掌控着天底下所有人的命运呢?我这几年过得那么痛苦,难道你就没有半点责任吗?如果当初你把钟晴杀了,锦王爷还会不爱我吗?我和母妃的心是一样的,没有了爱情,只有权势能让我快乐。” 北堂妍月平静的说道,很快这个国家就会落到她的男人手里,上官锦也说好了,只做几天的皇上,就会把皇位传给玮儿,她以后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到时候钟晴落到她的手里,绝对会受尽千万中折磨才痛苦的死去! “锦儿知道你们策划的这场宫变吗?” “当然知道,他也知道亏欠玮儿太多,默认了我们的行动。”贤妃坦然的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反正今天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不可能成功的,悬崖勒马,还能捡回一条性命,不然朕绝对不会念旧情。”皇上脸色寒冷,额头上青筋暴涨,最亲近之人的背叛,他实在是痛心。 “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皇上,等你到了阴曹地府,臣妾会给你烧纸钱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贤妃掩着嘴唇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指望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来救驾吧?别做梦了,你知不知道多少大臣恨死你了,多少被你打压了多年的异母兄弟恨得想要将你碎尸万段,我们都联合起来彻底的将整个皇宫占领了。现在皇宫密不透风,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南宫墨也在劫难逃。” 如愿看到皇上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贤妃郁积了那么多年的恨意终于稍微得到了缓解,今夜,凤鸾宫将会化为灰烬,什么都不会留下,明天这个强盛伟大的帝国将会有全新的主人。 她等了片刻,南宫墨和钟晴,还有卧病在床的上官霖被虎视眈眈的杀手围困着,来到了凤鸾宫的门口,神情狼狈,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墨儿,霖儿!”皇后心痛如刀绞,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他们唯一的救兵是南宫墨,现在南宫墨都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希望,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很快,南宫墨等人被赶到了凤鸾宫的正殿里,被密不透风的杀手包围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置之于死地。 “钟晴,南宫墨,你们这对丧心病狂的夫妻,我不会让你们好过!”贤妃眼睛里迸射出狠戾的光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来人,拿弓箭将这两个人扎成刺猬,只要不扎死就行了。”贤妃歇斯底里的吼道,她忍了那么多年,真的恨死了,都是因为他们,才让锦儿变成如今冷血无情,反复无常的样子。 “你觉得你赢了吗?贤妃,北堂妍月,你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呢。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得赢家。”南宫墨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害怕,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嘲讽。 “本宫不觉得,本宫只知道你们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绝对是生不如死的下场。放箭!” 贤妃懒得跟他们啰嗦,她要让这些人受尽磨难而死,决不允许他们还活着,只有这样才能消了她的心头之恨,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和锦儿不会反目成仇。锦儿不会薄情寡义,只有玮儿这么一个孩子。 西凉的杀手搭弓,瞄准了南宫墨和钟晴,眼看就要将他们扎成刺猬,然而下一刻的转折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弓箭在他们的手里寸寸断开,杀手们握着箭的双手忽然腐烂,鲜红的血肉一块块的从掌心滑落,与此同时,他们全身无力,浑身痛苦的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剧变毫无征兆,贤妃和北堂妍月傻了眼,整个人像见鬼一样,不可置信的瞪着皇上和南宫墨等人,怎么可能,她们精心策划了一切,就这样失败了吗? 不甘心,她们绝不甘心快要到手的胜利就这么没有了,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锦儿,让外面的人准备,把凤鸾宫点燃,把他们彻底的烧成灰烬!” 贤妃眼睛里浮现出强烈的痛苦,拽着北堂妍月的手踉跄的往外跑,她不能输,胜利是属于她们的! 那些西凉的杀手在发出痛苦的哀嚎,在地上打滚挣扎了一会之后,全部断气,死的时候瞳孔睁得大大的,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南宫墨他们有后招,快点放火烧死他们,等到他们绝地反击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她们跑出来对着守在外面的上官锦说道。 “来人,浇油,点火!” 上官锦吓得背后冒出了冷汗,不敢去想失败的后果,当机立断让人把油浇在宫殿的周围,只要点燃了火,将那些人全部烧死在里面,他们就不算失败。 死士立刻把油泼在宫殿里,拿着火把点火,那些宫殿依然好好的,根本点不着。 北堂妍月和贤妃更是感到了彻骨的惊恐和绝望,脑海里划过一个强烈的念头,难道一开始南宫墨就查到了她们的计划,所以早就有所准备了吗。 “锦儿,调动五成的兵力到这里来,对着宫殿里面放弓箭,快点。”贤妃快要哭出来了,“剩下的五成兵力围住皇宫,谁敢攻进来死路一条!” 她不想失败,失败了就是死路一条,她煎熬了那么久,谋划了那么久,她不能让事情又毁掉了。 南宫墨,钟晴扶着皇上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轻蔑又嘲讽的看着跳梁小丑一样的贤妃,上官锦和北堂妍月,“别再垂死挣扎了,你们注定是失败!” “你错了,父皇,一会变成冰冷尸体的人将会是你们!”上官锦心底控制不住的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厌烦,他挥了挥手,提高声音说道,“众杀手听令,准备好轰天雷,炸死他们!” 南宫墨嘴角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看着轰天雷被人扯了导火索,却根本没有预料中的爆破,看着贤妃,上官锦和北堂妍月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贤妃和北堂妍月这时候才见识到了南宫墨有多么可怕,惊恐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她们不要失败,失败的后果不是她们能承受得起的。 “锦儿,把兵力都集中到这里来啊,哪怕用我们的人数,也要把他们拖垮,别等到他们搬救兵过来就完了!” 贤妃浑身冰凉,眼睛里却迸射出鱼死网破的决然,“杀了他们啊,毒药,暗器,飞镖,弓箭全部都上,只要弄死他们用什么办法都可以!” 上官锦立刻吹响了牛角,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有人从那边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毒粉毒液对准了他们不听的砸过去。 “黄金甲死士,暗卫,碧落阁的杀手,现在开始反击!”皇上等人像是看够了好戏,终于失去了耐心,冷冷的下了命令。 然后不停的有轰天雷朝着逆贼飞过去,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地动山摇,大朵大朵的硝烟在皇宫的上空绽放开来,将凤鸾宫外面染成了地狱的修罗场。 不少投靠贤妃和上官锦的大臣和皇族人员在这场轰炸中粉身碎骨,失去了性命。 上官锦左手抱着贤妃,右手抱着北堂妍月,狼狈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褪去,在马厩边斩断了几匹马的缰绳,恨声怒道,“先离开这里再说!都骑马逃命!” 三个人在侍卫的簇拥下拼命的朝着城门的方向逃窜,不顾其他叛军的死活,皇上冷眼瞧这一闹剧,嘴角的笑容更加的轻蔑了,“墨儿,让人追,决不能让他们逃走!” “是,舅舅。”南宫墨恭敬的应道,眼睛里有着凛冽的寒芒,这一次他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斩草不除根只能后患无穷。 “还有这些逆臣和皇族人,就地斩杀不要再留了,朕不想看到他们。”皇上说了一会儿,精神又开始不济。 “剩下的交给微臣处理吧,您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先到寝殿里休息好吗?” “辛苦你了,墨儿。”皇上对外甥主动请缨感到很满意,然而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有着锐利嗜血的光芒,“贤妃,锦儿和北堂妍月,如果能活捉,最好还是活捉,留给朕亲自处理。”他们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是,微臣遵命。”南宫墨和钟晴让侍卫送皇上进去之后,杀气腾腾的站在死士面前,命令道,“全部弄死他们,一个不留!还有这些叛军!” 他不是那些仁慈的人,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 不多时,头颅落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里流动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怎么都消散不去,然而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直直的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能看见逆贼和叛军被他们的人打得节节败退,像丧家之犬一样,尸体遍地,犹如修罗场一样。 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南枫朝着他们跑过来,喘着粗气说道,“王爷,王妃,事情有变。” “怎么了?”南宫墨从最信任的属下眼睛里看到了焦急和慌乱,心陡的沉了下来,“出了什么事情?” “锦王爷最忠心的属下抓了小世子作为人质,现在他们就站在皇宫的宫墙上。”南枫冷汗涔涔滑落,不敢去看南宫墨的眼睛,闭着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钟晴脑袋翁的一声,眼泪迅速的浮上脸颊,她两腿一软,直直的朝着地上栽去。 “晴儿。”南宫墨急忙搂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你别这样,不要害怕,康儿绝对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他将浑身颤抖的妻子搂得紧紧的,瞪着南枫的目光几乎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不是让碧落阁的杀手寸步不离的保护康儿吗?怎么还会惊动了敌人,让他们把康儿抓来当人质。” 南枫心虚的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照道理说,碧落阁的杀手不可能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啊,他们的总部也很隐秘,哪能轻易就找到的。 可是上官锦挟持的孩子很显然就是他们的世子,他直接跪在地上,痛苦的忏悔请罪道,“请王爷责罚!”是他们没保护好小世子,害得王妃担心难过,是应该让他们受到惩罚的。 钟晴用力的掐着大腿,尖锐敏感的疼痛让她暂时清醒下来,冷声说道,“现在责罚你们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把康儿救出来,责罚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她抹了一把眼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周身笼罩着凛冽的杀意,康儿如果受到什么伤害,她绝对将上官锦和北堂妍月,贤妃千刀万剐,绝不手软!她的儿子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她决不允许康儿被人这样伤害。 “走。” 南宫墨心疼又愧疚的看了妻子一眼,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境地,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孩子平安无事。 若是康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敢想象晴儿该怎样的心痛难过,他又该怎样面对他的妻儿。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上官锦挟持南宫暄的地方,那个男人歇斯底里的朝着包围住他们的暗卫和死士吼道,“都不要过来,否则本王杀了他!” 南宫墨远远的看着瘦小的孩子被上官锦一手掐住了脖子,一手拿着锋利的匕首低着咽喉的地方,怒火翻腾,脸色黑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南枫,派人去抓了上官锦的儿子,他敢动康儿一根汗毛,我让他的儿子十倍偿还!” 他真的快要气死了,原本并不想拿孩子下手,上官锦和贤妃这些禽兽不如的混蛋彻底的刺激到他了。 南枫带着死士离开去抓人去了,南宫墨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钟晴,心疼和愧疚在心里蔓延着,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害怕他最爱的双眸里迸射出刻骨铭心的恨意,那将会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我会将康儿毫发无损的救出来,你相信我,晴儿。”他内心差点被蚀骨的悔恨折磨得快要发疯,只要能救出他的孩子,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能承受。 “我要看他。”钟晴眼睛微红,脊梁却挺得笔直,寒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她的唇边迸了出来。上官锦绝对不能伤害她的孩子,否则她一定会弄死那个男人,哪怕他曾经救了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围住上官锦的杀手和死士让开了一条道,钟晴和南宫墨出现在距离上官锦三丈远的地方,看着儿子惨白的小脸,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南宫墨心疼得想杀人,“放开他,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南宫墨,让人准备马车,送我和妻子母妃出城,别想耍什么手段,不然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上官锦整个人陷入癫狂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南宫墨的时候那么激动,恨不得把他杀了一样,心里很痛很空。这个男人抢走了他最重要的人,抢走了他爱的女人。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钟晴,虽然记不得到底曾经和她有过怎样的牵扯纠缠,然而心底深处却有眷恋不舍用了上来,甜蜜没有完全化开,很快就转化成了苦涩,痛彻心扉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 钟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厌恶,然而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被挟持的孩子身上,忽然眼睛里涌过一抹亮光,她揪住南宫墨的袖子,踮起脚尖在南宫墨的耳边急切的说道,“那个孩子不是康儿,不是我们的孩子,是他们找人假冒的。” 南宫墨浑身一震,直直的瞪着钟晴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康儿?” “我十分确定,我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真的不是。”钟晴慌乱不已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虽然她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对,甚至很自私,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康儿那就太好了,那我好好的对付他。”南宫墨浑身又充满了斗志,锐利的眼神瞪着犹如困兽的上官锦,面无表情的说道,“锦王爷,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不客气了!” “弓箭手准备,对准他们!”寒冷嗜血的声音在夜色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数不清淬了剧毒的弓箭对准了贤妃,北堂妍月和上官锦,只要弓箭射出去,那些人就会被扎得血肉模糊。 “南宫墨,你不要你的儿子了吗?如果你不要了,我直接将他割断喉咙让他去死!不要过来,都不要过来!” 上官锦情绪激动,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之中,“让人准备马车,我要离开皇宫,离开京城,不然本王杀了他,说到做到!”话音落下,锋利的匕首斜着划破了孩子脖子上的肌肤,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小小的身体不停的哆嗦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求救的看向南宫墨和钟晴。 南宫墨有些于心不忍,可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狠下心来,“别白费心机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为了他放你走,锦王爷,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善良的人吗?” 上官锦眼睛里涌动着绝望和愤怒,气得直接想要掐死那个孩子,南宫墨眼底翻涌着剧烈的光芒,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南枫带着暗卫挟持了上官锦的儿子上官玮过来了,大声的说道,“锦王爷,锦王妃,这是你们的儿子。” 南宫墨眼疾手快的将孩子抓到手里,脸上布满了寒霜,恶狠狠的说道,“你伤害那个孩子,我就要了你儿子的性命,上官锦,你想要断子绝孙就来!” “啊——不要,南宫墨你不能那样做!” 北堂妍月尖细的声音响彻云霄,在看到儿子小脸憋得青紫的样子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你放开我儿子!放开他!” “母妃,怎么办,他们手段那么歹毒,一定会杀了玮儿的,我不能没有他。”北堂妍月拽着贤妃的手臂咬着,泪流满面,她谋划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是如果儿子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墨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贤妃脸色阴狠铁青,像是要吃人一般。 “怎么,现在觉得心痛了,舍不得了?我也只是按照你们卑鄙的手段弄出来的而已。”南宫墨脸上带着阴狠残酷的笑容,像逗弄困兽一样的看着垂死挣扎的三人,这一刻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同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不会仁慈了,仁慈只会后患无穷。 “玮儿是皇孙,你想要谋逆犯上,皇上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的!南宫墨,你凭什么那么嚣张,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早点去死,早点死了就好了!” 贤妃所有的恨意几乎到了顶峰,她想要杀死眼前这个不择手段的混蛋,然而她绝望的看了看四周,他们的人要么中毒要么被杀,几乎没有剩下的了,她就算再恨也弄不死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蛇蝎心肠的夫妻了。 她痛苦的仰天长啸,“苍天,难道你瞎了眼吗,为什么让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禽兽不如的人渣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 钟晴听着贤妃撕心裂肺的哭泣,忍不住嘲讽的嗤笑出声,一直以来,她和南宫墨都没有主动伤害过他们吧,是他们心怀怨恨想要弑君篡位,想要弄死她和南宫墨,就为了他们心里那些小小的不甘,到最后没有算计成功反而把他们逼入了绝境,又怨天尤人,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贤妃,锦王爷,锦王妃别再哭泣了,放了你们手里的孩子,束手就擒,不然就南宫墨手里的这个孩子给你们陪葬吧。我从来就不是心地善良的好人,谁惹怒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一点相信你很早的时候就领教过了。别考验我的耐心,半柱香的时间若是没有束手就擒,等待着你们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钟晴眼神幽寒狠戾,周身迸射着腾腾的杀气,像是从地狱冒出来的恶鬼,随时都能吞噬人的性命。 “毒妇,你丧心病狂一定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放你南宫墨和你们的孽种,你们等着瞧!我绝不放过你们!”北堂妍月一面哭一面指着钟晴,恨不得咬下她的血肉,把她弄死。 “你们是人的时候都斗不过我,难道以为死了就可以了吗?我等着你们化成恶鬼来,看是你们灰飞烟灭还是我被你们弄死。” 钟晴轻蔑的笑着,根本没把北堂妍月和贤妃的诅咒谩骂听进耳朵里,那又如何,她从来就不怕鬼,她自己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半柱香的时间,你们想清楚。负隅顽抗,垂死挣扎就只有死路一条。束手就擒还有一条活路,上官玮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孙,只要你们不那么过分,皇上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这就看你们究竟要怎么决定了。贤妃,锦王妃,你们想要上官玮跟你们下地狱就早说,我也成全你们,这一切对我没有任何损失。” 她每一句话,就像最尖锐的针扎在贤妃和北堂妍月的心上,疼得她们快要窒息了,不停的哭,悔恨和难过席卷上心头,她们只是想要过得舒心,怎么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没能得到她们想要的一切,反而更加痛苦难过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算想要反悔,这时候反悔好像已经太迟了,犯下了弑君篡位的重罪,她们就算不被处死,也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 时间慢慢流逝,钟晴看着手边的香只剩下了一半,笑盈盈的问道,“贤妃,锦王爷,锦王妃,你们考虑好了没有,是要逃亡呢,还是投降,向皇上忏悔你们的过错。” “我们投降,钟晴,南宫墨,你们果然够狠。”贤妃磨着牙恨声说道,她快要被逼疯了,在这样的现实面前,也只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能怎么办呢,她和北堂妍月可以宁死不屈,但是玮儿不行,玮儿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她们舍不得让他被害死了,这对蛇蝎心肠的夫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们怨恨,不甘,也只能无能为力。 “我们狠毒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直到现在你才知道吗?”钟晴浅笑如花,“你明知道我们心狠手辣,还敢招惹我们,脑子进水了吗?” 钟晴眸光很冷没有一丝温度,这个女人一直在找她的茬,到最后反而又变成是她的不对了,真够厚颜无耻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给她们戴上枷锁,带回去给皇上发落。”她心里对这个两个女人膈应死了,直接转过身命令道。 “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恨你,钟晴你这个毒妇,如果你没有毁掉我的幸福,如果我活得不是那么痛苦,事情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北堂妍月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恶狠狠的说道,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自从她嫁给上官锦,就没有哪一天过得开心过,从来没有享受过爱情的美好,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和仇恨里,她过得太辛苦了。 “你恨我什么,我睡了你男人还是刨了你祖坟?你非要选择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嫁了落得这样的结果恨我有什么用。这是你自找的,你怎么不恨你自己。” 钟晴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她过得不幸福,自己就应该负责吗,这是哪门子道理。 北堂妍月还想说什么,她直接抢过话头,“你要恨应该恨上官锦,是他没有给你想要的爱情,别再说了,这些恨你去和皇上说吧,看皇上会不会原谅你。” 钟晴不想再跟她周旋,对着旁边的侍卫打了一个手势,面部表情的侍卫走过去拿着枷锁和铁链锁住了贤妃和北堂妍月的手脚。 “锦王爷,你母妃和妻子都已经束手就擒了,你还想要反抗吗?”南宫墨大手捏着孩子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拧断,贤妃和北堂妍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泣不成声的哭道,“锦儿(王爷),不要再僵持了,不然锦儿会没命的,真的不要再僵持了。” 上官锦挣扎又痛苦的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再次转动,深深的看了贤妃和北堂妍月,有强烈的内疚涌上心头,“王妃,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一切只有等下辈子再偿还了。” “锦儿,你想要做什么,别做傻事!”贤妃脸色骤变,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惊恐的声音颤抖的响了起来。 “母妃,锦儿很对不起竟然怨恨了你这么多年,对不起,但愿我们来世还能做母子。”上官锦声音有些哽咽,说完这句话猛的将怀里的孩子往南宫墨的方向扔出去。 南宫墨凌空跃起,稳稳的将孩子抱住,就在这短暂的一刻,上官锦终身一跃直直的从高高的宫墙上往下栽去,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整个人倒在坚硬的地上,鲜红的血在昏黄的火把照耀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锦儿!” “王爷!” 北堂妍月和贤妃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泪流满面,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最重要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里蔓延开。 “将她们带走,死士下去查看情况。”南宫墨眉头拧成了一条线,他没想到上官锦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浑身紧绷着,散发着凛冽肃杀之气,就那么从宫墙上盯着下面一大滩血将地面染得暗红,心里很烦躁。 钟晴握住他的手,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选择这样的路。”如果活着,是他命大,如果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没有难过。” 不一会儿,有暗卫走上来禀告道,“王爷,锦王爷并没有死,但是两腿被摔断了,脑袋遭到重创,从今以后估计会瘫痪在床上了。” 南宫墨眼睛里一片寒冷,隐藏着幽暗不定的光芒,“让太医给他治理包扎伤口,等候皇上发落。” “是。”暗卫退下去让人抬着上官锦到了太医院去了,至此,宫闱之乱尘埃落定。 “我们去见皇上,向他复命吧。”感觉到南宫墨的不开心,钟晴的声音更加的温柔,再把皇上和太子的病治好了,他们就能离开,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南宫墨用冰凉的手将她握得更紧,一起朝着皇后的宫殿走去,贤妃和北堂妍月头发凌乱,名贵精致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此时她们垂头丧气的跪着,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得意的气焰。 皇上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厌恶,“把她们贬为最低贱的奴婢,哪里的活最累,就让她们到那里去伺候吧,朕不想再看到她们。让人着重照顾她们,别让人死了,朕要让她们尝一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在别人下毒害他和最疼爱的儿子,想要夺取他手上的皇位的时候,还能心无芥蒂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没有办法做到。 “是。”凤鸾宫里的掌刑嬷嬷毫不客气的拽着两人,像拖丧家之犬一样拖了出去,北堂妍月和贤妃痛哭流涕,不停的祈求哀嚎,想要得到皇上的宽恕,皇上嘲讽的笑意更加深邃,现在知道错了,知道害怕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如果他们逼宫弑君,谋朝篡位成功了,还会忏悔吗? “墨儿,上官锦呢?”提到那个儿子,皇上眼睛里有着沉痛和失望,越是失望就越是愤怒,对于锦儿,他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和疼爱,他怎么都想不到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背叛。 “锦王爷从宫墙上跳下去,没有用任何内力,摔在坚硬的地上,双腿被折断,全身瘫痪,头部也遭到重创,现在还在抢救之中。”南宫墨说着,脸上浮起了一丝愧疚。 “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痛,沉默很久才说道,“既然他已经遭到报应了,朕就不过多的惩罚他了。让他带着他的孩子去守皇陵,这辈子都不要再进宫了,朕不想再看到她。至于贤妃和北堂妍月,夺了她们的封号,朕要她们下半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 “墨儿,这一次多亏你了,朕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从中谋划周旋,或许现在朕和太子都被他们害死了。朕怎么都没想到,上官锦他们竟然对朕怀有那么深的怨恨。” 南宫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小声的劝道,“舅舅,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皇上凝视着外甥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他眼睛布满血丝,眼下乌青一片,看得出是很久都没有睡了,“你带着钟晴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朕和太子中毒,还需要钟晴给我们解毒呢,这段时间你们在京城多住一段时间再去江南。” “微臣遵命。” 又说了一些话,皇上终于让他们回去休息,钟晴和南宫墨退出凤鸾宫以后,抬眸认真的看着南宫墨,“我想现在就去接康儿,我很想他。”只是一天的时间没有见到儿子,她就觉得恍若隔世一般,恨不得立刻来到儿子的身边。 “我们现在就去。”南宫墨握着她的手紧紧的,舍不得松开半分。 他们坐着马车连夜来到了碧落阁的总部,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看着床上熟睡的儿子,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眶同时红了。 南宫墨把妻子抱在怀里,轻轻的用手背擦掉她的泪水,“晴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开。” 钟晴踮起脚尖吻着男人的脸颊,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床上粉嫩可爱的孩子听到了细细的哭泣,猛的从睡梦中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床前抱在一起的爹娘,高兴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爹,娘,你们来接康儿回去了吗?” “是啊,康儿真的很勇敢很乖,是娘的骄傲。” 钟晴慌乱的推开南宫墨,将儿子抱在怀里,慌乱的心这时候才觉得踏实了,“康儿,娘的好儿子,娘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感觉到娘强烈的情绪波动,像是在释放着她的害怕,南宫暄仰着头亲吻着她的脸颊,软软甜甜的说道,“娘,康儿很爱你,你是康儿最重要的人。” 南宫墨被这一幕看得眼睛发热,情不自禁的将妻子和儿子搂在怀里,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康儿,这几天爹娘陪着你在京城里好玩的地方玩,你想吃什么样的美食就吃,我们都满足你的愿望。” 他和晴儿亏欠这个小家伙真的太多了,他恨不得把一切快乐都帮他找回。 南宫暄亮得像黑曜石的眼睛迸射出强烈得喜悦,“爹真好,康儿可以玩了。” “再睡一会,等天亮的时候我们就回王府去。小孩子睡觉才能长高高。”钟晴摸着儿子软软的小脑袋说道。 “我们三人一起睡,爹睡左边,娘睡右边。”南宫暄眼尖的看到父母眼睛里的血丝,有些心疼,却敏锐聪明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撒娇的抱了抱父亲的脖子,又抱了抱娘的手臂,甜蜜蜜的在两人的脸上落下温软的吻。 后半夜,温馨甜蜜的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过了很难忘的一个夜晚。 翌日,南宫墨和钟晴带儿子回到了睿亲王府,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尽心尽力的给皇上和太子调理身体,他们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陪儿子游山玩水上,一整个月的时间,京城里所有好玩的地方,灵巧古怪的玩具南宫暄都搜罗到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短暂又漫长的一个月,皇上和太子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南宫墨和钟晴带着儿子告别了依依不舍的皇上和太子等人,坐着马车返回江南。 南宫暄靠在娘亲的怀里,掀开帘子往回看,那些送别的人渐渐的在他们的视线里变成一个个小圆点,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他稚嫩的声音在马车里响了起来,“爹,娘,我们以后还回来京城吗?” 南宫墨深深的看了钟晴一眼,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康儿,江南才是我们的家,我们会在那里过着属于我们的幸福快乐的日子。”南宫墨没有正面回答他。 南宫暄甜甜一笑,像猴子一样从娘的怀里蹦到爹的怀里,“只要能和爹娘在一起,不管是京城还是江南,康儿都觉得开心。” 一家三口欢快的笑声传得越来越远,渐渐的消散在风里,幸福从来没有间断过。 宁静温馨的生活又过了五年,一直甜蜜得如胶似漆的南宫墨和钟晴夫妻两人却闹翻了。 满脸泪水的钟晴不停的捶打着南宫墨的胸口,愤怒的说道,“南宫墨,我要和你和离,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不就是想要生个女儿吗,你连一个女儿都不肯给我,是不是在外面爱上野女人了。” 南宫墨宠溺又无奈的看着心爱的妻子,温柔的解释道,“晴儿,我们只要有康儿就够了,不需要女儿了,听话好不好?”她生儿子的时候就把他吓死了,那样疼痛的折磨他再也不要让她受了。 “我不管,南宫墨,你不让我生女儿,我就跟你和离,我不要你了。”钟晴迅速的写了一封和离书扔到南宫墨的脸上。 一旁的南宫暄翻了翻白眼,这段时间爹娘为了给他生个小妹妹天天吵架,不过在他看来,这哪里是吵架,不过就是太闲了秀恩爱罢了,反正最后一定会和好的。不过爹娘的情趣让他真的无法理解啊。当然,只要爹娘开心就好了。 这边,南宫墨接过和离书,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落下一个*辣的吻,“和离没关系,晚上我们再拜堂成亲,喜堂和洞房早就布置好了。” 钟晴气得脸色通红,娇俏的推了南宫墨一把气呼呼的走了。 她就是想要个女儿啊,看到别人都有软软萌萌的女儿,她心都要化了,然而南宫墨却被她生康儿时昏迷不醒,痛得脸色惨败的样子吓坏了,怎么都舍不得让她再要一个女儿。不管她是用硬的,还是软的,他就是不上钩,她也哭了,也闹了,都没有办法。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南宫墨妥协才行,只有康儿一个孩子那么孤单,她想生个女儿陪着康儿。 想到这里,她让碧瑶唤来了康儿,咬牙切齿的说道,“康儿,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娘亲,不然娘都没有办法生一个妹妹出来了。你是娘的好儿子,去说服你爹,再不同意,娘真的就不要他了。” 南宫暄看着幼稚得像小孩得娘亲,无可奈何的说道,“娘,爹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很危险的,你就不要再去冒那个危险了好不好。我想要你和爹甜蜜恩爱,一直陪我。康儿一个孩子也可以给娘很多很多的爱。” 钟晴没有把儿子说服,却被儿子说得无话可说,整个人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你去告诉南宫墨,我才不要和他拜堂成亲呢,我跟他已经和离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很快就离开这里,说到做到。” 晚上,夜黑风高,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爬上围墙,喃喃自语道,“都说婚姻是座坟墓,好不容易从一座坟墓里爬了出来,我脑子坏了才又要爬进另一座坟墓里面,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纵身跳下围墙,一道颀长伟岸的男人挡住她的去路,在月色下露出亮森森的白牙,女子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撒腿就跑。 俊美如同谪仙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拽住了她的手腕,狐狸般的眼睛笑得异常危险,“晴儿这么晚了想要去哪里?难不成是想逃婚吗?” “殿下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月色很好想出来逛逛。” “虽然婚姻是座坟墓,但是能够入土为安总比暴尸荒野要强,晴儿还是跟着本王入土为安比较好。”南宫墨挑了挑眉,将深爱的女子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温柔的耳语。 一记旋风腿狠狠踹在南宫墨的腰上,她怒目圆瞪,“入土为安你······妹!” 南宫墨吻得她气喘吁吁,眷恋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晴儿,我很爱你,谢谢你让我那么幸福。” 钟晴腿脚发软的靠在夫君的怀里,幸福得眼泪落下来,“我也很幸福,南宫墨,还有,我爱你。”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 本书由(都给朕跪下)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