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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空间后她发了三天呆,饿了便吃,累了便睡,醒了便发呆直到第四天才清醒过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小说里没写,她以前也没得到过随身空间没有经验,所以一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醒了,没有变成傻子或者植物人,她很高兴。高兴之后便是惶恐,她怎么会得到这种逆天的宝贝呢,按理说她算是个善良的好人,平常会捐个款献个血,或者扶个老太太过马路,但这完全没到可以得到随身空间的地步,难道说人品大爆发或者是有什么阴谋? 最近某苏非常迷恋末日随身文再加上2012将至,网上到处都是末日宣言,这一瞬间某苏觉得她真相了,末日要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立刻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取了出来,还将自己的这套三居室挂到中介去卖。这套三居室是大学毕业那年亲生父亲买给她的,又给她一笔一千万的存款,买断以后父亲的财产继承权。这些钱加上存款足够她过完下半辈子,只要她不随意挥霍。 某苏将莲心居自带的近千坪高三米的地下室填满,给小楼装上柴油发电机,装上电脑电视,买了大量硬盘,下载各类小说歌曲电视电影游戏。(喂喂,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下载各种有用的科学资料吗?) 某苏鄙视了一眼,这种事情应该是国家操心的吧,她这种小老百姓凑什么热闹,最后她也下载了一些农业方面有关的资料就撒手不管了。 末世,实力与物资同样重要,某苏开始在书房里翻阅秘籍,翻来翻去,不是她不能练就是文字她看不懂,最后终于给她翻到一本煅体养身诀和一本摘花飞叶。 煅体养身诀可以改善人的体质,排除体内杂质,使人身体轻盈动作敏捷,还可练出“气”,也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内力。摘花飞叶是一本暗器功夫,前提是必须先练出气来。 于是某苏开始了早上练功下午准备物资的生活。 准备好一切,某苏静静地宅在租来的房子里等待末日宣判。可惜,一直到2012年新年过完末日都没有来临,某苏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坑了,愤愤不平之余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这一摔直接将她摔到了四十年前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1973年,苏墨然躺在床上,瞅了瞅自己纤细的胳膊白嫩的双手,好吧,变瘦了变年轻了。又瞅了瞅房间里的布置,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也算小资。又尝试联系空间,发现空间还在,并没有因为穿越而消失,她彻底放心了,最大的保障还在。至于其他的,不管了睡醒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救这样某苏穿来的第一天救在睡梦中度过。 ☆、第二章 刘奶奶(捉虫) “然然,然然。” “然然,你在不在?然然,开门,然然。” 苏墨然在熟睡中猛地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啊,谁这么没公德心,不知道她昨晚看小说看到很晚,咦,这是哪啊?”苏墨然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茫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自从有了空间以为世界末日会来临后,她已经脱离人群很久了,谁还会来找她?不对,这不是她租的房子,突然一下她想起她好像穿越来着。 “来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苏墨然急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万一被发现不是原装的会不会被拿去火烧?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她来不及细想,赶忙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小老太太,神情急切地打量着她。 “刘奶奶,你怎么来了。”苏墨然一见来人脑子中就想起了关于这个人的情况,她立刻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刘奶奶是原主家隔壁的邻居,跟原主爷爷奶奶感情很好,几乎是看着原主长大,爷爷奶奶出事后家里一直是她在帮忙照料。 由于苏爷爷刚刚过世,这几天原主的心情很糟糕,昨天还跑去跟批斗苏爷爷的红卫兵吵了一架,这个时候对抗红卫兵无异于以卵击石,结果可想而知。 “然然,你没事吧,这么久不开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你可别在想不开去找那些红卫兵麻烦了。”刘奶奶苦口婆心地劝着眼前的孩子,就怕她一冲动又跑去跟那些红卫兵拼命。那些红卫兵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下手又凶又狠,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能招惹得。她就怕这小丫头今天又想不开去闹,所以她一大早就来敲门,就怕来得晚了小丫头又走了,还好没走还知道在家睡觉,也不知道昨天被李民那畜生打的伤怎么样了。 苏墨然的爷爷是个老教授,奶奶是中医,这样的年代这类人最容易被批斗。老两口一直低调地躲在家里,但是还是没躲过,前段时间还是被抓了起来,在批斗中苏奶奶不幸身亡,苏爷爷气急攻心在安排好苏墨然后也撒手人寰。别问苏墨然的爸爸妈妈在哪,她爸爸就是个渣男,有了小三甩了她妈,她妈之后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去见马克思了,她八岁的时候被她妈送到苏爷爷奶奶身边,临终托孤,她便一直跟着两位老人生活。 “刘奶奶,你放心,我不会再去了,我会好好活下去,否则就辜负了爷爷的一番苦心。”某苏想傻子才会去跟那些红卫兵拼命呢,如果说现代的CG是流氓,那么这个时代的红卫兵就是土匪,到处打砸抢烧,现代好歹还是法制社会,现在嘛…… “你能想明白就好,都怪李民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他去告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刘奶奶怒气匆匆地说。 哦,对了,这个女孩的记忆里是有人去告密,说她家有反动书籍和资本主义的东西,苏爷爷苏奶奶才会被抓去批斗,看来告密的人就是李民。 “刘奶奶,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貌似李民是想得到她家的某样东西,管苏爷爷所要未果后才恼羞成怒去向红卫兵告密,红卫兵来搜查的时候好像只查到了两本所谓的反动书籍,那么苏爷爷将那些东西藏在哪了呢。 苏家家境不错,算得上是书香世家,这样的人家底蕴浓厚,应该会有不少收藏。原主的记忆力他们家好像哪面墙后面有间密室,她曾经无意中见苏爷爷进去过,不会是藏在那里吧,苏墨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到处查看一下。 “然然,你现在还小,而且马上就要下放到东北,这事不及,等以后再说,这次李民把你打伤了,估计会赔给你一些钱,你可别心高气傲地说不要,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留点钱防身也好。” 什么,马上就要下放,虽然知道有上山下乡运动,那也只是在历史书里听说,现在居然要亲身经历。想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现在居然要下地干农活,也不知道这身体受不受得了。 “刘奶奶,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便宜了那家伙。”苏家三条人命,一点钱怎么够,她一定会让他出一大笔血。 “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先收拾收拾,等会儿中午去我家吃饭。” “好的,刘奶奶。” 送走了邻居,某苏立刻关上门,COS寻宝鼠,状态全开开始到处寻宝。终于在一张厨房的j□j画像后面找到了密室大门。这老爷子够会藏得啊,谁能想到灶台后面会有个密室? ☆、第三章 寻宝 打开那间密室,整间密室不算大只有三四个平方,里面堆放着三个大木箱子。 某苏瞅了瞅,按照她毒辣的眼睛,这三个木箱子应该是上等黄花梨木,而且是海南黄花梨。海南黄花梨成材缓慢、木质坚实、花纹漂亮,色泽柔和,有香味,以前她见过一串黄花梨的手串售价就要一万。放在四十年后光这三个箱子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她对整个苏家的家底有了大致的了解,用得上这种箱子的人家家境不会差。 她走过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放着整整呢一箱的线装书籍,纸张有些许泛黄,有些甚至有残缺,各门各类多种多样,都是些孤本。这些应该都是苏爷爷的收藏。苏老爷子是个老教授,平常的爱好就是看书写字下棋,是个标准的文人,这些从他的收藏就能看得出来。苏墨然小心地盖上箱子,这要是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有一对高约四十厘米的瓷瓶,眼瞅着像是以前央视寻宝里那些专家说的元青花。两只白底描花的瓷盘子,看不出什么年份什么窑口。 一套鼻烟壶,二十四只,大部分都是玉质的,各种颜色形态多样。一套田黄印章共八个。两方砚台,像是老坑端砚,一方雕云龙纹,一方雕五只蝙蝠。一件冰裂纹瓷笔洗,釉质温润细腻,应该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剩下还有五卷字画和一块石碑,石碑不知懂刻得是啥,两幅字,三幅画,她看不出来作者是谁,不过有一个她知道,那就是那张画着机会大虾的画,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那绝壁是老齐啊。这些东西被小心地收藏在这里,应该都是真品。 第三个箱子比前两个要小一点,里面放着一只玉枕,一柄玉如意,一尊白玉观音,还有三只鞋盒大小的紫檀盒子。一只盒子里装满里各式翡翠饰品,项链,手镯,戒指,挂件,吊坠,玉牌等等装了满满一盒子,一看就知道都是老物件。一盒里面檀木佛珠手串,金刚菩提念珠,一尊镏金佛像,两只银手镯,看颜色就知道是经常带的。最后一个盒子里放着十根金条,二万块钱。这些应该是属于苏奶奶的,大概是嫁妆之类,以前听苏奶奶讲过,她的祖辈是大户人家。 苏墨然看完所有的东西顿时觉得自己发了,有了这些东西自己一辈子吃喝不用愁。她还没矫情到即使饿死了也要保留这些东西的地步,人都要死了还留着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当然在吃喝不愁的情况下她也乐意保留这些东西,毕竟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件估计都能当传家宝了,而且年份越久越值钱。 苏墨然心情大好,一挥手将三个大箱子全部收进莲心居放在二楼的书房里,某苏将地下室和储物间都塞满了物资现在只能先放在书房了。收拾好了自家宝藏,她顿时心情好了很多,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洗脸立刻闪进空间梳洗顺便在里面吃个早饭。 吃完早饭她打算把家里贵重的东西都收一收,毕竟她马上就要去东北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好。 恩,这张红木贵妃椅不错,收起来,这个木雕不错,收起来,这个竹雕笔筒不错,收起来…… 就在苏墨然收东西收得不亦乐乎得时候,门外好像来人了…… “有没有人,苏墨然,开门,苏墨然……” “你来干什么?还嫌害苏家害得不够惨?还是说你是来赔钱的,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早饭会造报应的。”苏奶奶看见来人立刻冲了上去,挡在苏家门前。 “你这个死老太婆说什么,我干什么了,你给我死一边去……”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将刘奶奶推到一边。 “住手。” ☆、第四章 李民其人(捉虫) “住手。” 苏墨然刚走出门口就见一中年男子要将刘奶奶推翻在地,赶忙走上前扶住,刘奶奶年纪大了,年纪大的人骨头特别脆容易骨折,如果让她就这么摔下去非把腿或者胳膊摔断不可,她将刘奶奶扶稳站在身后。 “李民,你吃饱了没事干跑到我家门口来耍什么横,怎么钱筹好了?”苏墨然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说。 “阿呸,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让我赔钱,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想让我赔钱,门都没有。”一提到赔钱,李民立刻火气上涌,哼,这世上能让他赔钱的人还没出生呢,他就不赔,他倒要看看,这没爹没娘的丫头片子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苏墨然看着李民那副我就不赔钱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样不怒反笑起来。 “小丫头片子,你笑什么。”李民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怎么这小丫头一天不见跟以前不一样了。 “笑你看不清形势,你当众伤人,街道主任判你赔钱你居然敢赖账,你这是什么行为,往大了说你这就是罔顾法律破坏社会稳定团结,往小了你就是不给主任面子,她说的话你都敢当面反抗,胆子不小啊。”苏墨然漫漫悠悠地说道。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拿主任来压我,我就怕了你,我不吃那一套。” “好你个李民,你今天纯粹是来闹事的是不是,别以为她家没大人你就能欺负她,想要欺负她先过我这关。”刘奶奶也是个暴脾气,说着就要卷起袖子往上冲,苏墨然立刻拉住她,要是真让她冲出去再有个三长两短那还得了。 “刘奶奶,别冲动,别冲动。” “你个老女人,老不死,没用的东西,还想为了这么个陪钱货跟我拼命,哼,你打得过我吗?女人就是没用。”李民嗤笑地说,说完还顺嘴吐了口唾沫。 四周围观地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站在旁边指指点点,不过却没有人上来帮忙,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家被批斗那么与之有关系的人家便会立刻撇清关系就怕被牵连。 “李民,j□j可说了,‘妇女要顶半边天’你看不起妇女就是看不起j□j。”在这个j□j至高无上的年代,看不起j□j可是很大的罪名。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我什么时候你看不起妇女看不起j□j啦?”李民一听这话急了。 “你刚刚还说女人就是没用,不是看不起妇女是什么?你还想抵赖,这四周听见你说这话的人可多着呢。”苏墨然想着一定要将这顶大帽子给他扣上。 “我……,我那是口误,你个小丫头别上纲上线。” “李民,我今天把话撩这了,你打了我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主任也说了让你赔钱,我个姑娘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没点钱财防身那怎么行呢?您说呢?我马上就要去东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赔我点,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我跟你没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说完她慢慢地走到李民身边用仅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可是知道你管我爷爷要过鼻烟壶的,你家肯定也有不可告人的东西,你要是敢不给我就去告诉红卫兵你家有反动资本主义的东西,就算你藏得再好,我也能给你弄一两件进去,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你……你……,你胡说……”李民立刻红了眼睛。 “我是不是胡说搜一搜就知道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红卫兵。”她说着就想往外走。 “等等……,你,你想要多少?”李民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现在他万分后悔来这一趟,早知道赔点钱算了。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看看你们一家六口值多少!” “你……”李民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坑了。 “我劝你不要耍花招,反正我现在是一个人,光脚不怕穿鞋的,到时候我要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一赔六,我也不亏,再说我去了那么遥远的东北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哦,对了最好帮我多找点通用粮票。”说完再也不看他,扶着刘奶奶直接去了刘家。 第二天李民果然送来了她需要的东西,粮票五十斤的一百张,全国通用的,还有一些本地布票,外加三千块钱。这次封口费果然大手笔,苏墨然笑盈盈地接受了,并且保证不该说的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开始采购去东北需要带的东西,空间里的物资不少呢,虽然有些东西不能用但有些东西改头换面之后还是可以用的,因此要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第五章 出发去东北 很快去东北的日子到了,苏墨然满满当当收拾了两大包东西外带一个小背包。去火车站的那天是刘奶奶的大儿子送她去的,刘奶奶在她包里塞里五个苹果还有二十个茶叶蛋,还给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一些饭团,给她路上吃。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就像宋丹丹小品里描述的那样,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到处都是像她一样下放到各个地方的知青和前来送别他们的家人。她没人送别,刘奶奶的儿子帮她将行李搬上火车后也走了,她只好一个人坐在自己床铺上,她的车票是下卧铺,位置不错。 “苏墨然,我说在站台怎么没看见你,原来你早就上来了。”一个穿着军绿色外衣扎着麻花辫子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叫林燕,是苏墨然的同班同学,和她下放到东北同一个县,只是不在同一个镇,路上能有个说说还的人也不错。 “我又没人道别就直接上来了。” “别伤心了,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林燕想到了她家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恩,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一个车厢总共四张卧铺,林燕的床位是她上面那张,不一会儿他们对面两张铺的主人也来了,是两个男生,看年龄应该和她们差不多大。等收拾好了之后,四个人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没想到他们四个人都是下放到东北的,而且还是一个县,估计是管下放的人将下放到一个地方的人票买在了一起。 对面下铺的男生叫王石磊,个子很高有一米九左右,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土,他爹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她很好奇,缺土为什么要加这么多石?难道石头和土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因为石头长在土里?据王石磊讲他也搞不清楚。上铺的男生叫徐常生,爸爸姓徐,妈妈姓常,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长得很白净斯斯文文的样子。 从这里坐火车到东北要四天三夜,索性四个人一起说说笑笑,时间也没那么难熬。这个时代坐火车最难熬的就是吃饭,都是自己准备吃食,大部分都是准备一些干粮合著开水凑合凑合就吃了。其他三个人也是这样,带着馒头鸡蛋和水果。 苏墨然要好一些,她准备了一些葱油饼,肉酱,辣辣萝卜条,水果干,还有大麦茶。她将自己炒制的大麦茶分给其他人,开水一冲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比白开水有味多了。又将肉酱和辣萝卜条拿出来给大家共享,让他们夹在馒头里,肉酱酱香浓密,萝卜酸辣爽口,这样的伙食也比得上在家了。 有不少人闻到大麦茶的香气前来讨要,她也不吝啬,每人抓了一小把,遇见小朋友还会给点水果干或者糖果。 沿途的风景似乎一成不变,经过了第一天的兴奋期,后面两天除了吃饭洗漱上厕所都是窝在床上聊天或者睡觉,这时候可没有扑克,不然倒是可以一起斗地主,当然前提是他们敢得话。 一路上不断有人下车也有人上来。 记得后来人说好,上山下乡是中国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人类迁徙,后世最上山下乡的看法有褒有贬。有人认为上山下乡运动是*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加强工农联盟基础、教育青年、消灭城乡差别的一个重大尝试。有人认为这场运动是对人民的愚弄和变相迫害。比如j□j在1978年曾说:“国家花了三百个亿,买了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到底这场运动是好是坏,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事物都有两面性,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她无法改变的命运。 火车经过三天的奔驰终于缓缓到站,这里将是她未来生产生活的地方,和自己前世生活的城市完全不同,步下火车,苏墨然对未来有了一丝期待。 与其他三人告别,苏墨然提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了开往庙山镇的汽车。这趟车开往白羊镇途径庙山镇,怀水镇,车上大多数都是分配到这三个镇的知青,还有一些是本地居民,大家都大包小包地带了不少东西,车上显得特别拥挤,好在现在天气已经凉快了否则那气味肯定相当难闻。 她在车上结识了同样去庙山镇张家屯的知青石刚,是个忠厚内敛的小伙子,身形健硕力气很大。因为家里有事回家探亲刚刚回来。石刚看她是同村知青对她很照顾,帮她提着大件行李,她打听了一下张家屯的基本情况,免得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到了庙山镇以后到张家屯还有一段路,步行要一个小时左右,如果遇见村里的牛车或者拖拉机就会快一点。到站后她帮石刚照看行李,石刚去找找有没有去村里的车子。非常幸运,村里拖拉机队有一辆拖拉机正好在镇上,石刚立即叫上她带着行李走过去。 拖拉机带着村里人到镇上办事,要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才能回去,大多数村里人来镇上都是买东西,也有一些人来卖东西,现在这个时代是计划经济买卖基本上都在供销社和收购站。 拖拉机师傅是个很和蔼的大叔,典型的东北大汉,热情爽朗,知道苏墨然是今天新到的知青立刻和她攀谈了起来。两人都是爽快人谈起来也投机,苏墨然初到异乡的陌生感慢慢消失…… ☆、第六章 张家屯 十点半左右,买卖东西办事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不大的拖拉机上满满当当挤了十个人还有很多东西,好在路程不算远,开起来二十分钟就到了,否则按照现在的路况,她的屁股非得颠成四瓣不可。 九月到十月初这个时候东北好像正是农忙时,听石刚说,东北十月中旬就会下雪,下雪后大家都躲在家里猫冬会休息几个月,所以猫冬之前特别忙碌,农活很多,只要忙过这段时间就可以休息几个月大家还是很乐意的。 知青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参与生产劳动建设祖国,跟农村本地人一起干活挣工分,一般村里会发口粮,在这样的年代也只是管饱而已。不过农村比城市要好一点,有山有水有田地,可以打些野味或者捉鱼来吃,可以在自家门前种些蔬菜或者养些鸡鸭,只要不超过数量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总得来说农村的生活条件还要比城市人民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吃的方面。其他方面就不行了,比如说交通,在这里交通基本靠走,交流基本靠吼。 苏墨然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干过农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石刚看出她的担忧,对她说,一般生产队对刚来的知青都很照顾,活也很轻松,慢慢习惯就好了。 苏墨然还要到了这里她也没有忘记练功,而且这具身体似乎比前世更具天赋,连起来事半功倍。煅体养身诀改善了她的体质,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娇娇弱弱的样子,内里绝壁是很强壮的,撂倒一个大汉肯定没问题,这样的体质干个农活应该不会太辛苦。 到了村里之后,她先被领导村长家,之后由生产队长将她领导分给她的房子。知青住的地方都在一起,一排砖瓦房,都是大三间,门前用篱笆箍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些菜。三间房两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兼餐厅,卧室两人一间,由于地方够大,所以每个卧室都用木板隔成了两小间,每个小间也有二十坪,这样既不浪费地方又能让每个人保有自己私人空间。条件还算不错,至少比睡大通铺强多了,这下她如果要进出空间也方便。 跟她同屋的女知青叫孙晓美,北京人,今年二十岁,一年前来到这里。 孙晓美帮着苏墨然将她的东西搬进房间。 “听说这段时间有个女知青要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过我前两天就把这间屋子打扫好了,就等着你来呢,你好,我叫孙晓美,今年二十岁来自北京。” “你好,我叫苏墨然,十七岁来自苏州,感谢你将我的房间打扫的这么干净。” 她从背包里掏出两个苹果和一大把糖果。 “这些都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晓美姐,你拿去吃吧。” “这怎么行,我们都是知青,是一起革命的同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怎么能要你东西。”孙晓美一见她手里的东西立马摆摆手,就是打扫了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晓美姐,你就拿着吧,以后我们同住一屋而且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熟悉还要指望你多关照呢,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苏墨然连忙将东西塞到她手里,这些东西并不值钱,苹果是刘奶奶准备的,糖果是从空间里拿的大白兔,包装纸换了一下,比现在的那些水果糖薄荷糖好吃。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孙晓美见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那以后就请晓美姐多关照了,对了,你以后叫我然然吧,或者小然吧,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她观察了一下孙晓美,觉得这个人眼神清澈,笑容真诚,是个可以相交的人。她发现自从她练了锻体养身决后,五官变得异常敏感,轻易就能感觉出别人对自己的喜恶。 “好的,然然,你先收拾一下,看看缺少什么东西,明天一起去镇上买。对了,我们这里吃饭都是一个院子一起搭伙,对面那间屋子住着一对夫妻,女的是我好姐妹叫柳妍雨,男的叫宋开明,宋开明这段时间回家探亲去了,所以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一起搭伙。等下队长估计就会将你的口粮送过来了。”孙晓美想了想说。 “好的,晓美姐,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认不认识张怀逸。”苏墨然想着先打听一下张爷爷家在哪,等收拾停当了好去拜访。 “张怀逸?知青里面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孙晓美想了一下好像没听过。 “不是知青,应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那这个就我就更不清楚了,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张,等一下你可以问问刘队长,她应该认识。” “好的,谢谢你。” 孙晓美拿着墨然给的东西回屋去了,回屋后放下一半的又去了对面房间。今天柳妍雨来例假了下不了床,她得赶紧跟她的好姐妹说说,本来他们都担心会来个脾气差不好相处的人,现在看苏墨然的样子算是放下了心,否则住在一个屋里的人都处不好,生活在一起多憋屈。 ☆、第七章 柳妍雨 生产队长张建国来给墨然送口粮的时候她正好收拾好了,炕上铺上被子,衣服装进大木箱子里,洗漱用品和日常用品也摆了出来。 “队长来了。” 墨然刚收拾完九听见门外孙晓美喊了一声。 “恩,小柳怎么样了?好一点没有?”今天柳妍雨请假了没有上工,说是身体不舒服,这些小丫头也不容易背井离乡来到他们这,通常情况下只要不犯纪律能帮一把他们就帮一把。 “喝了李大婶给的红糖水现在好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上工了。” “那好,你跟她说一起多照顾照顾。” “我知道的,队长。” “你们那个新来的知青呢?收拾好了没有?” “队长,我收拾好了。”墨然听见他们说话立刻收拾了一下走出来。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到了我们这里就不用客气,这是队里分给你的口粮。”说着指了指放在脚边的口袋。 “真是麻烦你还特意跑一趟。” “这哪里的话。” “队长,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就是我爷爷的朋友张怀逸张爷爷,我想打听一下他家怎么走?” “你找张老师啊,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给娃子们上课呢,他家就在村西头,从你们知青点前面这条路一直往西走,倒数第四家就是了,不要他家现在应该没人在家,你要去的话最好等晚点儿。你就是张老师说的那个老朋友家的孙女吧,他早就听说你要来但是具体什么时间不知道,没想到已经来了。”张建国对于张怀逸可是相当熟悉,他是村里的小学老师,虽然也是本村人但是年轻的时候就出去了听说以前是大学里的教授,最近几年外面闹得厉害才躲了回来。 “张队长,谢谢你,我会等晚些时候再去的。” 送走了张队长墨然进屋去准备礼物,第一次上门总不好空手,带点什么好呢。从空间里摘了六个苹果,拆了一盒饼干,几包酒鬼花生,分别用干净的油纸包好,想了想又找了一瓶白酒,为了怕露馅把所有的标签都给撕了。这个时代物资奇缺,这些应该就差不多了,带得多了容易引起怀疑。 准备好了去张家的礼品,突然想起对面屋子的柳妍雨。来大姨妈时候的感觉是相当痛苦的,特别是痛经严重的人,按理说结婚以后的人会有很大程度的好转,怎么这个柳妍雨还是疼得下不了床? 在空间里拿出一个盐水瓶,当初知道要来东北她就托刘奶奶帮她找了几个,她空间里有很多热水袋不方便拿出来用,找几个盐水瓶掩人耳目也好呀。来大姨妈的时候灌上一个捂在肚子上,会感觉舒服很多。又找了一包老红糖,用油纸包了一半。 带着两样东西走到对门。 “晓美姐,我能进来吗?”抬手敲了敲门问道。 “进来吧。” 推门进去,外间没人住,只有一张书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两本j□j语录和一些红色书籍,炕上放着箱子和一些杂物。柳妍雨睡在里间,孙晓美坐在炕边陪她说话。 “哎呀,苏墨然你居然有盐水瓶,真是太好了,这东西可不容易弄到。妍雨我这就去给你灌上,捂在肚子上面,你肯定就舒服了。 ”孙晓美看见盐水瓶立刻激动了,她早就想去找个盐水瓶了,可惜一直没找到。 “这怎么好意思。”柳妍雨没想到这新来的女孩这么大方。 “没关系,你拿着用吧,我带了好几个呢,我怕这里冬天冷特意让邻居帮我多找了几个。” “对啊,这里冬天特别冷,虽然有烧炕但是晚上睡觉还是要捂冷被窝,如果有盐水瓶不怕了,至少能暖暖脚。”孙晓美显然是被冷怕了,心有戚戚地说。 “我那还有三个呢,等会儿再给你一个吧。” “那怎么行,我说说罢了。”孙晓美一听墨然要给她盐水瓶立刻摇摇头。 “没关系,反正我两个就够用了,你就拿一个吧,不然到时候我们一间屋子,我地被窝热呼呼缺让你睡冷被窝,那多不好意思,朋友之间不就是要相互帮助嘛。” “好,我交你这个朋友,盐水瓶我就拿着,这里冬天实在太冷我都怕了。”孙晓美拍了拍胸脯说。 孙晓美拿着盐水瓶去装热水,墨然把手上的半包老红糖递给她让她顺便再冲一碗红糖水,双管齐下。乐得孙晓美直拍着墨然的肩膀说够意思,以后在这里由她照着,没人敢欺负墨然。 柳妍雨今年二十一,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三年前下放到这里,据说她老公对她一见钟情苦追了两年才终于抱得美人归。柳妍雨是家中么女,上面有三个哥哥,家庭条件不错。父母也都是读过书的,算得上是书香门第,这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是个没文化的谁会起这种富有诗意的名字,大概都会叫美丽,翠萍,桂花之类的吧。 柳妍雨在家比较受宠,家里就她一个女孩,下放到这里家里比较担忧,时常会写信或者邮寄些东西。她和丈夫结婚的时候家里不同意,她硬是先斩后奏办理了结婚手续,气得家里断了半年得联系,最后还是父母狠不下心又恢复了通信。 由于家里人时常也寄些东西,柳妍雨的生活质量比其他知青好上很多。其他知青哪家不是几个孩子,少的三四个,对的十来个都有,哪里能时时刻刻惦记着某一个儿女,能偶尔寄些东西就算不错了。 至于她的丈夫宋开明,从她们俩的言语中可以听说,长相不错会疼人,不过孙晓美似乎不太喜欢他,言语中会有下意识地抵触。前两天家里来信说是父亲病了让他回家一趟,不知道什么原因夫妻俩并没有一起回去。 墨然走的时候,柳妍雨包了一小包红枣和桂圆给她,说是感谢她送的盐水瓶。 ☆、第八章 张家 墨然回房间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拎着礼物跟孙晓美打了声招呼往村西头走去。 一路上碰见不少乡亲和知青,一看是生面孔大家不免多瞧了几眼,还遇见了同车的石刚停下来打了招呼。 石刚听闻她被安排在孙晓美和柳妍雨的院子,眼神不明原因地暗了暗,“孙晓美和柳妍雨为人都不错,你们在一起一定能够相处的很好,就是柳妍雨身体比较弱,听说今天又病了。” “没什么大事,我刚出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哦。” 石刚没有多问,只是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你这是去哪,还带了酒?” “去张怀逸张老师家,她和我爷爷是朋友。” 知青中也有人被安排到村小说当老师,正巧石刚同屋的男生就是,所以石刚也认识张老师。 石刚看她提着酒立刻两眼放光,在这里白酒可是高档产品,特别是她提得这个酒得酒瓶相当漂亮一看酒知道是高级货。其实她拿的也就是普通白酒,在二十一世纪不管酒好不好,那包装酒瓶肯定都设计得相当上档次,远不是现在这种简单的瓶子可以媲美。 说来石刚也是个好酒之人,现在喝的大多是农家自酿的米酒,白酒不容易买,而且看苏墨然手里提的,一看就知道是好酒。石刚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酒虫活了起来,鼻尖似乎萦绕着丝丝酒香。他咽了咽口水,真想现在就去张老师家讨口就喝。同屋的徐翔也是老师,跟张老师关系不错,他们俩也一起去张老师家吃过几顿饭,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去,说着就进屋就要去找徐翔商量商量。 从知青点到张老师家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进了院子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在井边洗菜,穿着很干净。 “请问张老师在家吗?” 正在洗菜的华琴注意到有人进了她家院子,头一抬就看见一个姑娘站在她家院子里,手里还提着东西。华琴打量了一下,发现不认识应该不是村里人。 “老张在家呢,你是谁啊。” “奶奶你好,我是苏耀辉的孙女,我爷爷和张老师是朋友。”苏墨然立刻自报家门。 “哎呀,是你啊,快进屋进屋。”华琴连忙在围裙上擦干手将她迎进屋。 “老张,老张,快出来,人来了。”一进屋华琴就嚷嚷了起来,老头子可念叨这苏家孙女有一段时间了。 屋里的张怀逸听见老婆的声音立刻停下跟白明远的交谈。 “谁来了?不会是老苏家孙女吧?”两人连忙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子走出来。两人一出来就看见堂屋站着个俏真真的姑娘,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张怀逸今天特别高兴,老朋友的孙女总算到他这了,以前老苏来信时说过他孙女对到东北来有抵触情绪,他就怕这姑娘犯倔不肯来,好歹在这里他和老白能照顾照顾。今天看见她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晚饭苏墨然时在张家吃的,看到她带来的那瓶白酒,张怀逸和白明远都很高兴,当场就打开喝上了。两个老人家不顾别人的劝阻硬是将一瓶白酒给办了,当然还有石刚和孙翔两人,石刚到底没有抵御住好酒的诱惑。张老爷子也知道石刚好酒,一进门就调侃他是被酒香勾来的。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期间谈到苏爷爷,两位老人家心绪低落,伤感岁月无情人事易变,最后还是苏墨然主动调节了一下气氛。 晚饭后谢绝了张奶奶让她在张家搭伙的建议,她觉得想耀融入这里的生活还是不要太特殊,跟知青一起搭伙可以更好的融入她们,不过她答应会时不时的来蹭饭,华琴才不再勉强。 从张家回到住处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房间里放着一个热水瓶,装满了热水,估计是孙晓美留给她的,这个室友还真不错。 她洗漱留一下爬进被窝,原想要捂冷被窝,却不曾想被子暖暖得,手一摸,摸到个圆滚滚的玻璃瓶,墨然笑了。 连坐几天火车可把她累坏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睡个好觉。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一起了,昨天队长跟她说今天七点有牛车去镇上,如果她需要买东西可以搭牛车。村里每隔三天会安排牛车来往镇上一趟,方便大家出行。这时代买什么东西都要去供销社,不然在村里开个小卖部绝对红火,可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孙晓美也要去镇上,两人一起往村头集合点走去,苏墨然盘算着该买些什么东西,昨天她在张家用全国通用粮票和张奶奶换了一些本地票据,现在身上要钱有钱要票有票底气很足。所谓牛车就是一头牛拉着一辆板车,两边扶手做成长条板凳,要去镇上的人都来得挺早,牛车九点半就要赶回来。 一辆牛车上坐了六个人还有很多带去收购站的东西,自家攒的鸡蛋,编织的卢苇席,还有各种草药。墨然觉得她以后也可以采摘炮制一些草药去卖,虽然她现在不缺钱但坐吃山空不是她的风格,她还打算等77年的时候参加高考,考到北京的大学去,到时候她也买个三四进的四合院耍耍。 到了供销社观察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虽然是小镇但品种还挺多,自己手上有票,再加上空间里有不少好东西总不好凭空拿出来,看来得多买点东西打掩护。 打定主意后墨然开始挑东西,花,使劲花,手上的票据和钱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跟她一起来的孙晓美和给她拿货的销售员都看得嗔目结舌,这是哪来的土豪,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都快将整个供销社搬空了。看来这苏墨然家境不错,有钱可以理解,有票就值得深思了,这可是有钱买不倒的东西。 最后苏墨然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还是在孙晓美的劝说下才罢手,以后还可以再来不用一次买这么多。开玩笑,她可不想经常来镇上,这时候的路都是土路,坐着板车没有防震措施,冷风还直往脖子里灌,来一趟简直是活受罪。 买齐了所有的生活用品,算是正是在东北安家落户。 ☆、第九章 干农活 苏墨然第一次下地,队里照顾她给她安排了个轻松的活,捡土豆。有人将地里的土豆挖出来,她负责将土豆捡起来装进麻袋,这活不费体力。 东北土豆通常在五月播种,秋季收获,一年只能种一季土豆。这里一般十月下旬就会下雪到第二年四月才会化雪,一年当中有几个月都是被白雪覆盖。 跟她搭档收土豆的是个叫周强的男生,身材高大很结实,人很憨厚,干起活来相当利索。 周强在前面用铲子将土豆挖出来,她在后面捡,将土豆上粘的泥甩干净然后装进篓子里。挖土豆可是件技术活,哪里下铲,使多大力气都是有讲究的,不能用蛮力要用巧劲。她也试着挖了两铲,地方找不准总把土豆挖破,只好放弃了。 刚挖出来的土豆很新鲜,她一边捡一边想着后世关于土豆的一个小品。 土豆哪里去挖, 土豆郊区去挖, 一挖一麻袋, 一挖一麻袋。 她有些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小品里的台词,只是这几句话记忆深刻,说的可不就是当下的情景,可见艺术来源于生活。 土豆又称马铃薯,是中国五大主食之一,其营养价值高、适应力强、产量大,是全球第三大重要的粮食作物,仅次于小麦和玉米。马铃薯是块茎繁殖,可入药,性平味甘,主治胃痛、痄肋、痈肿等疾病。作为食物,其保存周期不宜太长,且一定要低温、干燥、密闭保存。(注:幼芽有轻微毒性) 苏墨然脑子里想着关于土豆的美食,土豆炖牛肉,土豆泥,土豆饼,酸辣土豆丝,还有东北名菜土豆炖粉条,想着都口水直流恨不得现在就拿起土豆回家做菜去。 她空间里也种了土豆,比外面的土豆味道好,不过那是二十一世纪,不知道跟现在的土豆比怎样,毕竟现在的食品安全还不是那么让人着急。 周强对今天跟他搭档的女知青,第一印象就清秀文静,不多话,除了一开始打了招呼,接下来几乎没说话静静地跟在他身后捡着土豆。周强想跟她说话又怕唐突了人家姑娘,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装了一上午哑巴。 周强不知道其实某人是典型的熟人面前一条龙,生人面前一条虫,初次见面总不好太欢实,所以收敛了她的二货本质。 通常下地干活午饭就在地里吃,一般都是馒头配咸菜,方便管饱。墨然没有带馒头,生长在南方的她主食是米饭,不太习惯吃馒头。早上她起来晨练后就煮好了米饭,摊了蛋皮,鸡蛋是张奶奶给的,她们知青不养鸡,想吃只能等村里分配或者花钱跟村民买。拿出紫菜将米饭平铺在上面,再放上切成细条的蛋皮和辣萝卜条,然后裹紧,拿刀切成方便食用的小块,用饭盒装好,大功告成。 没错她今天准备的就是紫菜饭卷,既是饭也是菜,有了紫菜饭卷怎么能没有大麦茶呢,将煮好的大麦茶装进军绿色水壶里。她帮柳妍雨和孙晓美也准备了同样的午饭,把孙晓美这个吃货乐坏了,终于不用再吃那干巴巴的馒头了。 好东西要与人分享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请人吃饭是增进感情的最佳办法,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交情都是吃出来的。 基于以上两点,苏墨然把自己的午饭跟周强分享了,她也不好意思吃独食。 紫菜饭卷的魅力无人能挡,她感觉周强对她的态度骤然亲切了起来,果然老祖宗数千年总结出的至理名言在这一刻再次应验了。 “妹子是哪人啊?” “妹子年龄不大吧,厨艺居然这么好,我还是第一回吃到这样的饭卷。” “妹子,这个茶也很好喝,解渴。” “妹子……” 妹子,妹子,妹你妹呀。真没看出来,周强这个大块头居然是个话唠,她开始有些后悔将饭卷分享出去,现在谁来救救她呀,怪不得早晨安排她跟他搭档的时候,孙晓美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难道是感同身受难过?这孙晓美也太不地道了,好歹同住一屋,事先提醒一下她呀。 周强这人是个话唠这是公认的事实,而且很能自话自说,就是你不理他,他也能跟你一直说,因此没什么愿意跟他一起干活。他见苏墨然不仅给他东西吃而且听他说话也没有不耐烦,顿时觉得这是个好姑娘,大腿一拍决定以后干活都找她搭档,苏墨然这次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被一个话唠缠上了。 ☆、第十章 白慕言 早晨天刚亮墨然就起来了,拿出手表一看才刚刚六点顺手又将手表收进空间,这时候可没有这么高级的手表,她不敢拿出来带,每次总是拿出来看一眼就立刻收回去,好在空间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一样,如果像小说里那样是外界的几倍,那手表就没用了。 洗漱过后将头发梳成马尾,现在大部分女人都扎麻花辫,她不耐烦慢慢编,直接扎个马尾多方便。换上灰色运动服,轻轻推开门,顺着门前的路慢慢向后山跑去。 乡下人起来都很早,不少人家已经升起炊烟。早晨空气清新,带着树木花草的清香,她慢慢向后山跑去。昨天早上她在半山腰发现一个特别适合练功的地方。 一片开阔的草地,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村庄,还能看见火红的太阳缓缓升起,在这里练功然人心旷神怡。 苏墨然一直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块福地的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正在草地上打拳,男人陡然看见冒出个人影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像没看见一样继续打。 某苏怒了,就好像一个万年光棍终于娶到心目中的女神,新婚之夜却发现新娘居然早就被人j□j了。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和地盘受到了侵害,愤愤不平想要上前理论,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理论的资格,这片地又不是她家的,就算是先来后到她也是后到的那个,顿时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苏墨然有些犯难了,本来以为找了个好地方没想到确是有主的,这可怎么办,换个地方练她还真不乐意,反正这片草地够大,两个人耍绰绰有余。某苏绝不承认她是发现练功的男人居然长了一张万年妖孽美男脸才决定留下的,某苏最哈的就是就是明明一副阳光少年万年小受脸却非要装成冷酷冰山样,尼玛,姐了个心吆,眼前这位美男就是此中极品。 她假装不在意扫了一眼美男,又走到离男子远一点的地方站定,做了几下准备活动后也开始沉下心思练起自己的八卦掌。反正她只有牙刷和男人不与人同用,练功地什么的都是浮云,她绝对不承认她是觊觎别人的美色。也许是上辈子小说看多了没事就喜欢YY,看见漂亮的男人女人或者男人男人就会胡思乱想,这是职业喜欢,不YY小说怎么写呀。 同一片草地,两人互不干扰,各自打拳,最后收工,下山。 晚上去张家吃饺子墨然再次见到了那位冰山美男,白色的面团,修长的手指,指尖翻飞,一块块面团变成一片片薄薄的饺子皮。 “小言擀饺皮真是又快又好,比我这老太婆强多了,小然来啦,快来坐会儿,饺子马上就包好了。” “你们俩还不认识吧,他是你白爷爷的孙子,白慕言。” “她是苏墨然,刚来的知青,是你张爷爷老朋友的孙女。” 张奶奶热情地给他们做了介绍。 两人对视了一眼,墨然率先打招呼:“你好。” “嗯。” 只是轻轻一声,苏墨然的小心肝陡然颤了一下,这声音,太对她胃口了,如果说她百分之八十是颜控,那她声控就是百分之百。前世看到喜欢的小说就会去找对应的广播剧,如果男主的声音好听,她绝对会把整个广播剧重复个七八十遍。 “小然,小言,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张奶奶走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冰山美男相处。 “那个,张爷爷不在家吗?”她随便找了个话题,总不能冷在这里吧。 “嗯,他和我爷爷一起去县里了。” “去县里干什么?” 张爷爷有个小儿子在县里的废品收购站工作,j□j,破四旧,不少好东西老物件都流入到废品收购站里。张白两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收购站看看,希望能保留下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做的很隐秘再加上收购站里有人,倒也相安无事。可惜能带出来的也就是一些书籍字画,而且带出来的量也不多,好多东西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毁掉。 ☆、第十一章 收藏 张怀逸和王明远一起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身边放着一堆书本,八成新是从收费站里淘来的,价格很便宜。怀里小心地揣着这次收来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在可见不得光,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定会闹出轩然大波。 他们一把年纪还要频繁地来回乡镇之间,借着给村里娃娃们挑选书本的名头在收购站里一钻就是半天,为的就是能将那些珍贵的书画保存下来,不至于全数湮灭在这场浩劫里。刚开始的几年他们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后来情况慢慢有所好转他们才敢小心的收藏。71年j□j叛逃以后情况又好了很多再加上张白两个家族中陆续有人复位平反,他们的胆子就更大了一些,但也还是偷偷地从不敢放在明面上。也不知道这场可怕的运动到底何时才能结束,他们只能尽自己的力量为国家为社会尽一分力。 “马上就要到家了,今天我们走的时候老太婆说晚上包饺子,这会儿到家就该能吃上了。”张怀逸裹了裹衣领,天气越来越凉,下次出来还是要带件大衣挡挡。 “饺子好,我就喜欢吃饺子,也不知道慕言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去帮忙,整天冷着一张脸也不能知道将来能不能找到媳妇,你不知道那臭小子居然把我的眼镜给藏起来了,不就是晚上看书晚了点嘛。”白明远说起自家孙子就有气,整天管东管西。 “老白啊,不是我说你,你就知足吧,他要是不管你你能看个通宵,他也是为你好,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啊。” “我也就这么一说,这孩子当初我让他跟他二叔去香港他愣是不肯,非要跟我这老头子到乡下来。” “他不是怕你一个人没人照顾嘛,你说这几年要不是慕言你能过得这么舒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张怀逸就看不上这白老头明明对孙子很满意还故意在他面前抱怨的炫耀样,当谁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白老师,你家孙子找媳妇跟定没问题,长得俊又有力气,你还愁什么。”跟他们同车一位中年妇女说。 “长得俊有什么用,就他那样一整天也没个笑脸谁家闺女肯给他做媳妇啊,得亏他长得俊,不然我更愁。”白明远一想到自家孙子那张脸就愁,这到底是遗传谁啊,他们老白家祖祖辈辈都没这样的人,到底是从哪崩坏地呢? “哈哈,哈哈。” 白明远的话让满车的人都笑了起来。 车子到了村口就看见白慕言等在那里,看见车停了,连忙将两个老爷子搀下来又扛起书本。 “你怎么来了?没帮忙包饺子啊?”白明远问。 “已经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下锅。” “墨然这丫头来没来?”张怀逸问,想着要是没来就顺便走知青点叫一声。 “来了,在家帮忙烧火。”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一天都没好好吃饭,赶紧回去喝口热汤暖暖,小言晚上给你爷爷烧窝开水好好泡泡脚。” “嗯。” 三个人到家的时候饺子正好下锅,苏墨然也正好泡了一壶茶,刚好能入口,拿了三个杯子一人倒了一杯。 “好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口味凉甜,鲜爽生津,这是碧螺春吧,老张这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好茶。”白明远喝了一口立刻感叹。 “我哪来的好茶,估计是墨然带来得吧。” “是,我平时也爱喝茶所以特意带了一些过来,我给两位各包了二两,等下白爷爷回家的时候记得带走。”苏墨然立在一边浅笑着说。 “好,好,这下我算是沾光了。”白明远没想到还有得带,在这乡下好茶不易得。 “我听人说了,你这丫头来得时候就带了不少东西,前两天去镇上又买了不少,差点把供销社都给搬了回来,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你现在一个人还是留点钱防身得好,以后要缺什么尽管来这里拿。”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买来N多东西得事情估计已经在整个村子传开了,这次是她大意了,财不露白,以后还是低调些好。 “我知道了。” 张奶奶包地饺子很多整整装了四个大碗,酸菜猪肉馅和白菜鸡蛋馅。两个老爷子许是饿了,没人吃了有二十几个饺子。 “少吃点,当心积食,晚上胃该疼了。”华琴再自家老伴拦下自家老伴还想再吃的筷子。 “爷爷。”白慕言见白明远还不停地往碗里夹饺子,叫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白明远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筷子,他真觉得还能再吃,不过看看孙子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还是算了。 吃完饭,苏墨然帮着张奶奶收拾完碗筷就走了。 白家爷俩依然留在张家,三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外面基本无人走动的时候,白慕言将厨房的水缸移开,用铁锹将地上的一块石板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木板,将木板掀开里面是个约一个立方的小空间,里面放着两只大木箱。将其中的一只木箱拉上来,张怀逸小心的将今天搜集来的几本书和一张画放进去。等东西放好后白慕言又将箱子放回原味,将木板和石板恢复原样。 “好了老白,累了一天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给娃娃们上课。”张怀逸见东西收好了紧绷地心也松了下来。 “行,那我们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白慕言扶着自家爷爷回隔壁自己家。 “下次让我去吧。”白慕言说。 “怎么,嫌你爷爷我不中用了是不是?” “年纪大了就该好好呆着。” “你这个臭小子,跟你老子一样,不会说点好听的,你以为我想去啊,不多去几趟多收点东西总感觉对不起祖宗,再说让你去有什么用,你认识哪些书有价值哪些是绝本吗哪些是真迹?” “也不见得比你知道的少。” “嘿,你小子还嘴硬,就你这样,一句软话都不会说去一趟还不把人得罪光喽,以后还怎么再去啊。” “哼。” “别哼哼,这叫人情世故你懂不懂?过刚易折,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总是记不住,做人要外圆内方。” “哼。” “哎,你这个臭小子,现在我在还能看着点你,以后你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吆,不行,我得在我走之前替你挑个聪明的媳妇,不然我走了也不放心……” 爷孙俩絮絮叨叨地进了家门。 ☆、第十二章 感冒 温暖柔和的阳光轻轻洒在脸上,清新的空气中漂浮着泥土淡淡的清香,周围是不停挥舞着镰刀和锄头的人们,大家尽情挥洒着汗水与激情。 墨然开始习惯现在的生活,每天早起跑步上山,在朝阳中练一会儿拳法呼吸新鲜空气,有时回来做早饭和中午要吃的便当,然后结伴下地干活,傍晚回来和孙晓美柳妍雨一起做晚饭。吃完晚饭后进空间打坐练功,打理打理空间,最后收工泡个澡吃点水果喝杯红酒或者看一部电影再睡觉,这就是她一整天的流程。 前世的所经历的一切仿佛都随风飘去,除却心头偶尔浮现的某些画面,其他都已不复存在。 活在当下。 上山练拳的时候基本上总会碰见白慕言,这个男人外表冷峻妖孽,沉默寡言,拳法却刚劲有力。即使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见面两人也只是点头交,之后在同一片草地上各打各的拳,互不干扰却又像是互相陪伴。 遇见这么多天也没听闻谁来问自己怎么会拳脚功夫,连张爷爷张奶奶都没问,就知道白慕言不是个多嘴的人,估计全村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会功夫,这样也好。 这天天气不太好,地里的活不多,队长早早就让她们收工了。柳妍雨和孙晓美两人去村里赤脚大夫家拿药,孙晓美有些感冒。现在农村可没有医院,基本上都靠赤脚医生,赤脚医生都是县里培养的,基本上每个村子配上一个,赤脚医生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基本都是参照赤脚医生手册看病。 1969年出版的《赤脚医生手册》,图文并茂,是一个“全科医疗医药”宝典,从常见的咳嗽、呕吐到复杂的心脑血管疾病和癌症;从灭蚊、灭蝇的防病知识到核武、生化武器的防护;从针灸、草药到常用西药,无所不有。有着清晰明了、简单易行、务求实效的原则。(度娘贡献) 苏墨然刚进院子就看见门开着,一个男人在厨房做饭。 “你是?”苏墨然放下工具问,她心里估摸着这男人估计是柳妍雨的丈夫。 “你好同志,我是宋开明,柳妍雨的丈夫。”宋开明一看是个陌生女人不由一愣,随后突然想起自己走之前好像听说过要里一个女知青,估计就是她了,想着对方可能不认识自己连忙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苏墨然,是刚来的知青,柳妍雨和孙晓美去赤脚医生家拿药了,马上就回来。”果然她没猜错。 “拿药?妍雨又怎么了?”宋开明皱着眉头问,他这个老婆长得挺漂亮就是个药罐子,三天两头不舒服,结婚都一年了还没有孩子,这次回去…… “不是,不是,是孙晓美有点感冒,妍雨姐是陪她去的。”看她误会了苏墨然赶紧解释,柳妍雨的身体比较娇弱,在大东北这样的气候下容易生病,这事她听孙晓美说过。 “哦,那就好,妍雨的底子不好,我不在怕她又哪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她这段时间身体挺好的。”除了痛经,这话苏墨然没说,也说不出口。 不一会儿,拿药的两个人回来了。 “开明,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来信后天才能回来吗?”柳妍雨一见丈夫像反巢的乳燕立刻飞奔了过来,看样子十分惊喜。 “家里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 “那婆婆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要继续吃药就行了。” “那……” “等会儿回房再说吧。”柳妍雨还想说什么但被宋开明打断了。 “你们聊吧,我和墨然做饭去。”说完孙晓美就拉着苏墨然进了厨房。 夜晚苏墨然突然睁开双眼,自从练了煅体养身诀后,自己的五官和身体素质都加强了是普通人的两倍,她似乎听见孙晓美浅浅地j□j声。 披上外衣下床,开灯,走进孙晓美所住地外间。声音更明显了,她连忙打开灯,走到床边一看。孙晓美此刻满头虚汗,脸色潮红,皱着眉头裹在被子里j□j。 这是发烧了?晚饭时候不还好好地,赤脚医生的药估计没起效果。 抬手摸了摸孙晓美的额头,好烫,温度不低。她立刻从空间取出医药箱,拿出电子温度计,扒开被窝塞进孙晓美胳肢窝。 38.5,温度确实不低。 拉出孙晓美的手腕伸出三指搭上去,原主本身学了几年医术,她来之后也继承了这些本事,脉相还好,问题不大,重要的是必须赶快退烧。从药箱内拿出出两粒退烧药,一板感冒药,想了想又拿出一板消炎药,之后将药箱收回空间。 “孙晓美,孙晓美,醒醒,醒醒。”苏墨然拍了拍她泛着红晕的脸。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将退烧药和感冒药塞进她嘴里。 “快,把药吃了,吃了就好了,快。”苏墨然把被子递到她嘴边,好在孙晓美还没有烧糊涂,听见她地话立刻喝水将嘴里的两颗药咽了下去。 苏墨然又打了盆温水,将她脸上颈部擦了一遍,又换成凉水,沾湿毛巾贴在额头上。之后苏墨然一直不停地换湿毛巾,量体温,两小时后温度开始下降,直到天亮温度终于降了下来,脸色也好了很多 ☆、第十三章 柴火 苏墨然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孙晓美已经醒了。 “感觉怎么样,你已经退烧了,昨晚可把我吓坏了,烧得脸通红。”苏墨然将她扶起来披上衣服,又塞了个枕头在她后背才让她靠在床头。 “然然,谢谢你。”苏晓美有些有气无力地说,昨天她烧得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照顾她,今早才发现竟然是苏墨然。 “客气什么,一个屋里住着,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快点把粥喝了,然后把药吃了再睡一觉,今天就别去上工了,我去跟队长说。”说完将昨天拿出来的药递给她。 “这是西药?这太贵重了。”在农村西药可不好弄到,大家一般都吃赤脚医生开的药。 “没事,你吃吧,我从家托人弄的,药不就是用来治病的嘛。” “这给我吃了,要是你感冒了就没有了,还是留着吧。”孙晓美还是不敢接,家里能带多少来?吃掉一颗少一颗。 “没关系,我还有,你就放心吃吧,再说保证期也没几年,过期就不能吃了。这种药药效不错,这种是治感冒,这种是消炎,两种药都是一次两粒一天两次,估计吃个两三天感冒就该好了。”当初以为末世,买了不少药品放在空间里,现在正好拿出来用,她一个人又用不完,等以后就更用不到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赤脚医生开的药又苦又麻烦。”孙晓美一想起那黑乎乎的药汁就难受,顺从地吃下了感冒药。 柳妍雨一大早才听说孙晓美昨晚发高烧,立刻跑过来探望,看她好了很多才放下心。 “夜里发烧怎么不叫我,你一个人照顾了一夜,今天还要上工,太累了。” “我不是没意思,再说你们夫妻俩小别胜新婚,更不能打扰了,反正我一个人又没事。”苏墨然打趣地说。 “呀,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柳妍雨的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苏墨然想着,这时候的人真腼腆,这样就脸红了,她都还没说什么。 宋开明回来后,柳妍雨心情好了很多,不像前段时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果然经过男人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三天后孙晓美感冒彻底好了,特意给苏墨然做了一顿大餐感谢她,还从老乡那买了一只鸡,经过这件事孙晓美对她更好了,有什么好事都不忘记带着她。 时间在平淡中缓缓流逝,东北的天气开始越来越冷,穿着棉衣都感觉冷风直往领子里钻,好在她有内力护体,否则就她娇嫩的小身板还真扛不住。 空间里有羽绒服,样式太新颖颜色太艳丽,她不敢拿出来穿,想着什么时候把里面的羽绒拆出来找人重新做一件。 估计再过不久就要下雪,农活也重,大家要抢在下雪之前将农活干完。 苏墨然从后山拎着一捆树枝往家走,现在他们每天都会出来砍柴火,这里冬天很冷要烧炕取暖需要很多柴火,必须在大雪来临之前准备好,否则等雪下了,积雪能到大腿,到时候就没法出来砍柴了。 乡下人都很讲究保护生态环境,虽然他们嘴上不知道说,但实际行动却是这样做的。抓鱼捞大放小,打猎雌性怀孕的不打,砍柴只砍树枝枯树。这是祖训,家家口口相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呼……”走到半路,她将树枝放下休息一会儿,虽然感官和身体素质能够加强,身高却增长不了,她现在还是一米五八的小个子,连一米六都不到,一人多高的柴扛又扛不了只能拎着。 这个时代农村生活真是艰苦,取暖烧饭都要靠靠柴火,不像以后什么都靠电,空调,取暖器,电暖器,电热毯,电热水袋,用电又方便又干净。 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她开始有些飘飘然,突然身边出现一只手拎起她的柴火就径直往前走。 是他,白慕言。 “那个,等等,等等。”苏墨然慕然回神,立刻追了上去。 白慕言肩上扛着一捆柴手上拎着一捆依然健步如飞,似乎没有听到后面地叫喊声,依旧快速往前走。 苏墨然小跑几步终于追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跟在他身后。 到了知青点门口,白慕言放下手里拎着的柴直接走了。 “谢谢你。”苏墨然对着他的背影说。 “虽然一副冰山样人还挺热心。” 白慕言要是知道苏墨然这样评价他非吐血不可,他哪是热心,只不过见她拎着吃力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连他自己也是将柴拎到手了才反应过来。既然拎了总不能再扔下吧,只好帮她拎到知青点。他可从来不是热心地人,也许是因为她是张爷爷朋友的孙女才帮忙的,白慕言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第十四章 爆发 一回来,孙晓美就直接将东西往炕上一丢,坐在炕边生闷气。 “怎么了?”苏墨然端着茶杯走过来问,走的时候还满脸兴奋怎么回来成了这幅样子,发生了什么大事? 孙晓美看了一眼墨然,欲言又止。 “要是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她也不是八卦的人,人家的*她不必知道。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太过分了,宋开明真不是个东西。”孙晓美一把拍在炕桌上咬牙切齿地说,她真没想到平时宋开明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 “人宋开明又怎么惹你了。”孙晓美一直不太喜欢宋开明,问她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只说是感觉,不过碍于是好朋友的丈夫平时也是笑脸相映,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这次去隔壁王家屯听说……,听说……”孙晓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毕竟不是好事,要是柳妍雨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听说什么。”苏墨然有些好奇,宋开明到底干了什么,惹得孙晓美这么气愤。 孙晓美想了想也顾不了那许多,“听说宋开明上次回去根本不是因为他妈妈病重而是回去陪女人,他以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人,两家父母关系也很好,后来由于女人在权利争斗中失败被免职,他和那个女人才没能下放到一起,后来就断了联系。现在那个女人的父亲官复原职立刻将女儿调回城里,那个女人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要他爸爸把宋开明调回去,他爸爸答应了,条件就是他必须离婚和他女儿结婚。” 孙晓美心里不痛快又不敢跟柳妍雨说,反正墨然也不是多嘴地人便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多么狗血的剧情,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苏墨然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前世历史上关于上山下乡的描述中就有这种事情。两人在当知青的时候有了感情而结婚,后来一方能够调回城果断和另一方离婚。还有更可耻的,一些知青不想吃苦跟当地老乡结了婚,以后能够调回城就嫌弃人家是乡下媳妇或者女婿直接要求离婚,或者干脆不领证,而乡下人一般都认为办过仪式吃过喜酒就算结婚没有领证也没关系。 宋开明平时看着人还不错,对柳妍雨也很好,不像是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样子啊。 砰…… 孙晓美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声巨响,柳妍雨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妍雨,你……你听到了?”孙晓美转过身有些不敢看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找机会慢慢告诉她,现在可怎么办。 “晓美,你说的……都是真的?”柳妍雨神情呆滞地看着孙晓美问,不敢相信平日对自己体贴照顾百依百顺的丈夫会背叛自己。 “我还能骗你吗?我亲耳听隔壁王家屯地知青说的,那个知青也是北京人,和宋开明家还有亲戚关系,前段时间他也回北京了,亲眼看见宋开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妍雨……”孙晓美见她这幅样子也知道她一时肯定接受不了。 没等孙晓美说完,柳妍雨立刻眼睛一翻昏倒在地上。 苏墨然连忙帮着孙晓美一起将柳妍雨抬到炕上躺下,苏墨然不停地掐着柳妍雨的人中企图唤醒她。 “妍雨,妍雨,你可要挺住,为了那个陈世美不值得,妍雨。”孙晓美一直不停地喊。 亲,你这样刺激她真的好么? “晓美姐,别说了,让妍雨姐安静一下。”苏墨然见柳妍雨微微苏醒立刻打住孙晓美的话头,别好不容易醒了,一刺激又晕过去。 “妍雨,妍雨,你可别吓我。” “妍雨姐,你感觉怎么样?”苏墨然问。 “我没事,谢谢你,你们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柳妍雨软软地说。 孙晓美趴在床头还想再说些什么,苏墨然立刻将她拉了出去,这个时候还是留给当事人一个私人空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不方便插手。出去后不久,房内想起一阵压抑地呜咽声。 “王八蛋,我找那畜生算账去。”说完孙晓美大步跑了出去。 “晓美姐晓美姐。”孙晓美一走一阵风,她想拦都拦不住,还不知道宋开明是什么态度,现在闹大真得好么?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第十五章 失踪 “你听说了吗?宋开明要调回城了。” “调回城?什么时候地事,我不就出去一天怎么就发生这么大的事,快说说快说说,他怎么调回城的,那柳妍雨也一起回去吗?” “你还不知道吧,宋开明要和柳妍雨离婚了,听说他以前在家里有个老想好,这次调回去就是那老相好的爸爸走的关系,条件就是宋开明必须离婚。” “真的?这宋开明当初追着柳妍雨两年才把人弄好手,现在为了回城就给蹬了,真是个陈世美。” “谁让人老相好的爸爸有权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柳妍雨就可怜了,离过婚名声可不好。” “就是啊。” …… 昨天,孙晓美到底还是把事情给闹开了,这两天所有的知青都在议论这件事,村里的老乡有些也听说了。这件事在知青群里的反应不一,有人对此表示愤慨认为宋开明见异思迁忘恩负义,有人怜惜柳妍雨遇上负心汉,也有人对此幸灾乐祸。 纸终究包不住火,闹开后,夫妻俩关起门谈了一次。 宋开明本来他是真得以为母亲病重才回去的,可是到家之后才发现原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母亲好端端地在家里。后来才知道是家里人写信骗他回来的,秦伯伯平反了,官复原职,秦素玉也被调回了城,秦素玉便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要说他对秦素玉一点感情没有那时骗人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也喜欢过秦素玉,可是后来下方到东北两人渐渐断了联系,感情自然而然就淡了。遇上柳妍雨宋开明沉寂的心再次活了过来,他爱上了柳妍雨。 他和柳妍雨结婚的时候,秦素玉的父亲还未平反,秦素玉和他也不在一起,下放的日子也不知何时能结束,家里人便没有反对。 他说家里人逼他离婚和素玉在一起。 他说他爱的是柳妍雨,但父母却以死相要挟。 他说家里本就不同意他娶柳妍雨,他们唯一承认的儿媳就是秦素玉。 他说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去死。 他说他也很痛苦,是他对不起柳妍雨。 最后宋开明握着柳妍雨的手痛哭流涕,不停地说对不起。 柳妍雨只是呆呆地躺在炕上,双眼无神,目空一切,到现在她还没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许久她掰开宋开明拉着自己的手将他推出房去,任由他如何敲门就是不应。 “妍雨,妍雨,你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妍雨,妍雨。” 孙晓美敲了半天门都听不见任何动静,心里一惊,害怕柳妍雨会做啥事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墨然,苏墨然,妍雨不见了,她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中午还听到声响的。” 苏墨然立刻和孙晓美出去找,柳妍雨现在情绪很布稳定,这时候跑出去也不知道会做什么傻事,天就快黑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回来,否则就危险了。 她让孙晓美先去柳妍雨平时经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她去找队长发动大家一起找,人多力量大,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柳妍雨。 张队长听说柳妍雨失踪了立刻组织村里青年人和知青一起寻找,他也听说了柳妍雨两夫妻的事情,知道现在情况非常危机,片刻不容耽搁。 整个村里除了老弱妇孺都出来帮忙,有人说看见柳妍雨进了后山,大家有三人一组进后山找。集合全村人的力量,天黑之前依旧没有找到。天黑之后怕出现危险,队长让大家都回去,只剩下最后几个人还在寻找,可惜他们失踪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返回家里。 这柳妍雨到底去哪了?谁也不知道。宋开明一脸悔恨瘫坐在地上,他知道刘妍雨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却十分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现在无故失踪只怕是凶多吉少。 “您这样假惺惺得给谁看?你巴不得妍雨出事,这样你就可以毫不顾忌地跟你那个老情人双宿双飞,我看妍雨失踪说不定就是你干的,你这个王八蛋,良心让狗吃了。” “宋开明,妍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孙晓美见不得宋开明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停地朝着他怒吼,气急了还上去挠两下,宋开明也不还手任由她打。 知青点的另一个小院里同样有一个人内心焦急万分,这个人就是徐翔。跟他同屋的石刚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徐翔知道石刚喜欢柳妍雨,很早就喜欢了。只是石刚性格内敛不善表达,故而根本没人知道他喜欢柳妍雨,如果不是他和石刚同住一屋经常在一起才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柳妍雨和宋开明结婚以后石刚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后石刚便恢复如初不再关注柳妍雨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但当宋开明负了柳妍雨并且要与她离婚的消息传来,徐翔就知道石刚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似乎已经过去其实只是将感情埋得更深而已。 知道柳妍雨失踪后石刚就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他追都追不上,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第十六章 失踪后续 半夜下起了大雨,苏墨然和孙晓美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趟在床上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妍雨她现在在哪,知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雨,这个臭丫头,等我找到她看我不锤死她,为了这么个男人就轻生,太丢我们新时代女性的脸了。”孙晓美恨恨地说。 “你也别太着急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妍雨姐不会出事的,你快点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去找人,不睡怎么有精神。” “我就是气不过,今天看见宋开明,我真想宰了他,当初为了娶妍雨说了多少好话,发了多少誓,这才一年多就变卦了。”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所以你以后千万别让人给骗了,一定要睁大眼睛,特别是那些光说不练的家伙。” “哼,我才没那么笨,我一开始就觉得宋开明不是好人,只是妍雨中意他我不好多言。” “是,是,您慧眼识珠火眼金金。”这叫啥?傻人有傻福,或者单纯小动物对不良事物的直觉总是敏锐到令人发指。 早晨,天还未亮,一道身影从后山急奔而下,不久进入知青点的某个院子消失不见。 “你总算回来了,你这一晚到底去哪了,这衣服都湿透了赶快换下来。” 徐翔一听有人开门便知道石刚回来了,连忙披了衣服迎上去,却见石刚全身湿漉漉,脸色苍白,连忙打了热水让他擦脸,帮他换下湿衣服。 “没事,就是淋了些雨。”石刚不在意地说。 “这还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乡下的医疗水平,要是有个好歹就直接等死,你赶快上床捂着,弄不好非感冒不可。” “没事……哎吆……”刚触到炕沿,石刚就感觉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你怎么?”徐翔赶过来一看,之间石刚的后手食指和中指呈现不正常的扭曲,心里猛地倒抽一口气。 “没事,错位而已。” “你,你,这么严重,错位哪是赤脚医生能看的,还要找个正紧中医才会正骨,现在到哪里去找,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弄成这样?找到柳妍雨了?”徐翔一猜这准跟柳妍雨脱不了关系,这石刚为了柳妍雨连命都能豁出去。 “找到了,天马上就亮了,我估计马上就会有人进山去找她,她现在在我们经常避雨的那个山洞里,你等会儿跟他们一起去找,找机会不着痕迹地提醒一下。”石刚说。 “怎么,找到了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崴了脚,后来又下雨,我只好背她去我们经常躲雨的山洞,在那里过了一夜,这孤男寡女要是让人知道了对她名声不好,所以天不亮我就下山了。” “你倒是好心,人家丈夫宋开明昨晚不就跟着大家一起回来了,也没单独再继续找,人家丈夫都不急你说你凑什么热闹,现在手搞成这样,要是治不好废了怎么办?” “废了就废了,只要她好就行。” “你,你个傻蛋,气死我了。”说完徐翔气得甩袖而去,最后又折回去帮助手不方便的石刚把湿衣服换下来,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天刚亮,知青点门口就集合了好多人,张队长正组织大家进山接着找,大多数人都比较支持,愿意帮忙,也有少部分人不愿意。 “这一大早把我们叫来就为了找她啊,她自己要寻死还让我们大伙劳心劳力去找,凭什么呀,我不干。”吴敏一大早被人叫醒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一听是要去找柳妍雨立刻火了,凭什么让她去找啊。 这吴敏本就看不惯柳妍雨,原来吴敏刚来东北的时候就遇上了宋开明,而且对他有好感。那时宋开明虽说没表示喜欢她但也没说讨厌,吴敏觉得自己有机会,本以为两人能成,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柳妍雨,抢走了宋开明所有的注意力,从此吴敏就恨上了柳妍雨,现在看她倒霉心里不知道多乐呵。 听吴敏这么说也有几个跟吴敏交好的知青反对。 最后张队长决定,愿意跟着去找人的就去,不愿意的可以回去。 哗啦一声,反对的那几个人都走了。 剩下的人也不少,组织了一下大家准备进山。 “队长,昨晚下了大雨,柳妍雨要是活着应该会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要不吴敏先进山把山里的几个经常避雨休息的山洞找一下。”徐翔在出发前突然站出来说。 “嗯,你说得对,我们先把山洞找一下,找不到再四处找找。” 张队长迅速分配了队伍,整做后山平常用来给进山采药打猎的人休息的山洞共有五个,队伍分成五队,一队找一个。 苏墨然看了看徐翔,总觉得他会这么说,是事先知道了什么,难道说他知道柳妍雨在哪个山洞? 苏墨然立刻拉着孙晓美走到徐翔身边表示要跟他分在一个队伍,白慕言也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徐翔,没有说话,那意思也十分明显。 徐翔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 尼玛,一个个的要不要这么敏锐,他一说他们都猜到了,哎。 苏墨然观察了一下徐翔,这个人因为身体虚弱干不了重活,再加上学识不错,村里便将他安排在村小学当老师。 徐翔其实是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笑起来很温柔,气质温文尔雅,都说君子如玉,说得就是这样的人。只可惜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眉宇间似有一股郁气萦绕,印堂发黑。 苏墨然仔细打量着徐翔,脸色苍白,印堂发黑,眼下有青斑,嘴唇呈不正常的红色,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身形消瘦,这些怎么这么像她空间一本书上所描述的病症,难道…… 她决定找个时间试探一下,眼下并不是好时机,还是先找到柳妍雨再说,反正是一个村的知青有的是时间。她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要根治她还得研究研究,再说这徐翔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举手投足流露出的气质教养是遮掩不住的,大家族阴私最多,她可不想多管闲事惹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再观察观察。 苏墨然收回自己的目光,静静地站在孙晓美身边,低下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在她收回目光的一瞬间,徐翔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状似不经意地眼神从她身上掠过。 这一幕恰巧也落在了白慕言眼中。 ☆、第十七章 找到了 准备好之后大伙准备上山,似是想到什么,苏墨然突然说;“等我一下。” 她快速返回小院,先回屋拿出一条毛毯,再去柴房找了两根小臂粗两米多长的竹竿以及一捆麻绳,想了想又用水壶装了一壶糖水挂在身上,这才抱着东西赶过去汇合。 “你带竹竿,麻绳,干什么。”孙晓美见她拿了好多东西连忙接过来。 “也许会用到,刚下过去山地湿滑,竹竿可以当拐杖。”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柳妍雨在某个山洞里却到现在也不回来八成是受了伤,还是先做好措施免得到时候麻烦。 徐翔看见她手里拿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也不要拿这么长这么粗的呀。” “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将就用吧。” 一行四人登上后山,找到躲雨的山洞,果然柳妍雨正在里面。 他们到的时候柳妍雨正坐在稻草铺垫的石头上,身前是一个火堆,身边还有一些柴火,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应该没有淋雨。 苏墨然看了看身边的徐翔,他怎么知道柳妍雨在山洞里?徐翔对上苏墨然疑惑地目光只能耸耸肩,他现在又不能说是石刚告诉他的。 “妍雨,可找着你了。”孙晓美一看见她立刻冲了上去。 “哎吆。”柳妍雨看见有人来了,刚想站起来,脚腕处便传来一阵疼痛,疼得她立刻又跌回石头上。 “你怎么了,怎么了?”孙晓美见状忙扶着她。 “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脚。”柳妍雨疼得脸色有些苍白,头发有些凌乱。 孙晓美把她的裤脚卷起来,脚踝青紫,肿成馒头大。 “这可怎么办?” “让我瞧瞧。”苏墨然走过去蹲在柳妍雨脚边,伸手在她的脚踝上摸了摸。 “没什么大事,接上就行了,这红肿找点红花油按摩一下,妍雨姐先喝点水吧。”墨然解下身上的水壶递给她,她之前装得是开水冲的糖茶,这会儿正好入口。“ ”谢谢你,墨然。“柳妍雨结果水壶小口喝起来,甜甜的糖水温暖着她的心。 ”脚不能着地怎么办?“孙晓美急了,光靠她们两个女人怎么下山,难不成让白慕言背下去?徐翔这小身板风一吹都要倒肯定指望不上。 ”我有法等会儿,先等一下。“ 苏墨然将带来的两根竹竿平放在地上,拿起带来的麻绳穿梭在竹竿之间,不一会儿一个简易担架就做好了。 ”行了,试吧。“ 徐翔和白慕言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本来孙晓美说徐翔身体太弱还是让她和白慕言一起抬,徐翔却说他还没弱到连个担架都抬不动的地步。 一路上孙晓美还是不断和徐翔说:”你要是抬不动赶快叫我。“ ”你行不行啊,支持不住赶快说。“ 回到家,孙晓美去找赤脚大夫,白慕言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不必再找。 屋里只剩下柳妍雨,徐翔,苏墨然三个人。 ”石刚,没事吧。“柳妍雨看了看徐翔问。 ”死不了。“不知怎地徐翔的语气有点不悦。 ”他的手……“柳妍雨想问什么又发觉徐翔的语句不善,停顿在那里。 ”不知道,天刚亮就被他赶出来找你,现在也没找大夫。“ 苏墨然这才知道原来是石刚救了柳妍雨,把她背到山洞免受雨淋,还给她生火取暖陪了她一晚上,怕影响柳妍雨的名声天不亮就回来了。 墨然觉得这石刚才是真汉子。 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却对柳妍雨的脚束手无策。赤脚医生是县里统一培训的,总共也就培训了一两个月,培训的也是打针吊水,这节骨是真没学过,后只开了些消炎药和红花油就走了。 ”这怎么办?难道送去县里医院?“孙晓美问。 前身苏墨然以前也接过骨,不过那时候她手劲不够,接骨特别累,现在则不一样,练过煅体养身诀后力量也增加了。 ”我帮你看看吧。“ 苏墨然走过蹲下,将柳妍雨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在肿胀处捏了捏。 ”疼……“柳妍雨紧张地看着苏墨然放在她脚上的手。 ”放轻松。“苏墨然动作轻柔地转了转她的脚踝,慢慢运动。 柳妍雨全身紧绷,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 苏墨然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作,这让柳妍雨有些着急。 ”妍雨姐,你和宋开明打算离婚吗?“ ”啊?“柳妍雨没想到苏墨然会问这件事,一时愣在那里。 ”我,啊……“一声惨叫。 在柳妍雨走神的时候,苏墨然突然拽住她的叫一拉一提,咔嚓,好了。 ”好了,你自己转转还疼不疼。“ 柳妍雨转了转脚踝发现真的不疼了,只是肿胀得厉害,”墨然,你真厉害,已经不疼了。“ ”然然,没想到你还会这手。“孙晓美一看柳妍雨的脚好了立刻稀奇地看着苏墨然。 ”我奶奶是中医,我从小跟着也学了一些,等会让晓美姐用红花油将的淤血推开,把脚垫高,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宋开明回来的时候,柳妍雨已经好了,只是柳妍雨却实在不想见他,让孙晓美打发她走了。 徐翔回去之前把石刚的情况跟苏墨然说了一遍,希望她能去帮石刚正骨,她答应了。给石刚接骨的时候也没费事,说明来意,直接捏住他的两根手指施展了一遍大力金刚指,也不管他紧不紧张,反正他是男人,这点痛都受不住算什么男人。看石刚似乎有些感冒,她又友情提供了一板感冒药,石刚还是她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知青。 晚上苏墨然进了空间,寻找关于徐翔病情的那本医书。 徐翔其实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毒,一种名叫七日噬心蛊的蛊毒。顾名思义七日噬心蛊就是每七日都会发作,发作时会有一种万蚁噬心的疼痛。这徐翔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被下这种狠毒的蛊。 七日噬心蛊在奇蛊排行榜上排名第六,据记载奇蛊排行榜前十的蛊种都已经消失多年,没想到现在居然被她发现了。 据医书上说七日噬心蛊并非无药可解,只需用银针封穴再以内力逼出即可。是这七日噬心蛊虫十分狡猾,平日隐藏在身体各处根本无从查找,不过这个小虫子却有个十分致命的缺点,喜甜,特别喜爱味道清甜的蜂蜜,品质越上乘越好。 了解了七日噬心蛊的解法后,她得考虑要不要帮徐翔解开,最后看到医书上说有一种秘法可以通过子虫控制母虫,而且只要吃过这种蛊虫晶体的人比它级别低的蛊虫都不伤害不了,这样的好处让她眼神立刻亮了,既然这样那还怕什么?本来她不敢解就是因为怕下蛊的人报复,现在有这种秘法她完全不必担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又解决了心头大患,苏墨然立刻出了空间,打算美美睡上一觉,等以后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徐翔,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七日噬心蛊。 ☆、第十八章 离婚 尽管宋开明说他有多么的不得已,柳妍雨最终还是和他离婚了,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封来自京城的电报。 秦素玉怀孕了。 这封电报让宋开明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讽刺,柳妍雨看着他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件肮脏至极的东西,这让他感到狼狈难堪,想着些什么却发现已经无从开口。 他们离婚的那天东北下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不一会儿大地便裹上了银装,到处都是干净的白色,整个世界显得安静,空灵。 漫天飘舞的雪花映照着柳妍雨的内心,反观神色却十分平静,安静地让人害怕。 七八十年代,离婚真的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晚上他们三个人一起裹着被子躺在炕上聊天,孙晓美不敢让柳妍雨一个人睡,就怕她会胡思乱想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孙晓美劝柳妍雨不要太伤心熬坏了身体,为了那种渣男不值得。 柳妍雨说她伤心难过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其实她与宋开明在一起也就是一年多点的时间,结婚前两年一直都是宋开明追着她,结婚后她才真正把宋开明放进心里。这一年多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她与宋开明的感情还没有深到非他不可至死不渝的程度。 她之所以如此伤心难过并不是因为宋开明的背叛,而是对男人的失望以及对未来的绝望。 男人明明上一秒还在和你山盟海誓柔情蜜意,下一秒却又能对别的女人甜言蜜语甚至还爬上了床。 他说他身不由己,是因为父母以命相逼,真真是可笑。别人能逼你和她见面,还能逼你宽衣解带提枪上阵不成? 男人与畜生的区别便是男人有思想,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而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算什么男人,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而宋开明不仅是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畜生还是个典型的懦夫,做错事不敢承认却将责任推到父母身上,敢做不敢当更让她不齿。她不光光气他背叛了他们相爱时的誓言也气自己居然有眼无珠挑来挑去居然挑了这么个货色,还跟他一起睡了一年多,现在想想她都觉得噁心。 还有就是七十年代对于离婚女人并不宽容,地位很低。只有少数人会理性看待离婚这样事情,大多数人都认为不会管你为什么离婚,只要离过婚就会有污点,再婚也很难找到好对象。不管哪家婆婆还是妈妈都不愿意找个离过婚的儿媳妇,父母的态度往往是决定婚姻成败的关键。 这种状况下鲜少有离婚妇女愿意再嫁,特别是在农村,如果有孩子宁愿守着孩子过一辈子。 这样的情况下柳妍雨更是觉得前途一片暗淡。 对男人失望后柳妍雨愈发渴望亲情的抚慰,终于写信跟家中父母说了自己离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近况,爱女心切的老夫妻立刻坐着火车赶来东北。 再说宋开明,离婚后第二天他就办手续收拾那东西回京城了,再不回去秦素玉的肚子就藏不住了。他将家里的棉衣和村里账上的钱都留给了柳妍雨,柳妍雨知道后拿得心安理得。 据说宋开明走的时候受到不明袭击,被人蒙上麻袋胖揍了一顿,就在他去隔壁村坐拖拉机去县城的路上。 孙晓美知道后连声叫好,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帮她出了这口气。孙晓美早就想揍宋开明,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 柳妍雨听着眼睛微闪,低下头思索着。 不管宋开明怎么样,日子依然在前进。厚厚的积雪铺满的整个大地,到处都是白茫茫地一片,温度降至零下,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出来活动,基本都在家猫冬。 屋里烧着炕十分暖和,屋内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高三层,每层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盆,木盆里是一片喜人的绿色,这个季节在东北看见绿色是多么难得。 在屋里种蔬菜是苏墨然看小说得到的启发,书里的主角在冬天用这种方法种出绿叶菜从而大受欢迎,她也决定试一试。 找个三个大木盆,一盆种葱蒜一盆种青菜一盆种韭菜,每天精心伺候再加上空间井水才成功发出绿芽,现在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不少人见识过她的绿叶菜之后回家也照葫芦画瓢,不少人也种了出来,只是长势没有她的旺盛,她挑选了伺候比较细心的几家偷偷给他们浇上井水,看起来就和她的差不多了,渐渐地她的绿叶菜也就没那么引人注意。 冬天吃火锅最爽,*的汤汁红红火火,鲜嫩的肉类或切片或切块在汤汁中不断翻滚,白嫩的鱼丸圆圆胖胖,再来点绿叶菜清淡可口,这一锅汤简直是人间美味。 三个人躲在暖烘烘的炕上,围着炕桌上的火锅不断伸筷子。 “好辣,好辣。” “拉得好爽。” “水……水……” 正当三个人吃得火热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时候谁来啊?”柳妍雨停下筷子问。 “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们先吃,我去看看。”苏墨然跳下,炕披上大衣,出去开门。 门一开,外面站着一对中年夫妻,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带着帽子,地上放着三个硕大的背包,深色疲倦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苏墨然连忙把两位让进屋子,男人把背包拿进来。 “请问柳妍雨是住在这里吗?”女人开口问。 “是,妍雨姐是住在这里,你们是?” “我们是她的父母,她在吗?”女人一听姑娘就住在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 “原来是叔叔阿姨,妍雨姐在呢,正在屋里吃火锅,你们跟我来。” 柳妍雨的父母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到了。 “孙晓美,那个鱼丸是我先看上的。”还没进里屋就听见柳妍雨大喊一声。 “是我先夹到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不知道呀。”孙晓美理直气壮地说。 “你……你……” 眼看着这两个吃货又要吵起来了,苏墨然一把掀开厚厚的门帘说:“妍雨姐,你看谁来了。” “谁呀……” “爸……妈……” ☆、第十九章 柳家父母 柳家父母看见自己女儿状态不错,还会跟人抢食,顿时放心了不少。女儿离家三年多他们一次也没见过,眨眼就从未婚少女变成离婚妇女,这变化让他不能接受,更痛恨那个伤了他们女儿的男人。 柳妍雨自从父母一进屋就扑到柳母怀里大哭了一场,甭管你长到多大,在父母面前永远是孩子,母亲的怀抱是最安全温暖的港湾,将这些日子所受的伤害委屈统统都哭了出来。 苏墨然和孙晓美一起去厨房给柳父柳母做些吃的,体贴的将空间留给一家三口,他们许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多了两个人,火锅就不够吃了,再加上柳父柳母刚刚长路跋涉,路上吃得简单,这时候吃太辣的东西对肠胃不好,还是吃一些清淡点的。 今天她们吃火锅,苏墨然用大骨头熬了一大锅汤,做火锅底汤时用掉一些,还剩下小半锅。她将汤倒进锅里,大火烧开,打了两个鸡蛋,拿出昨天吃剩下的手擀面,撒进锅里,又放进一些洗净的青菜,加盐少许,不一会儿两碗大骨青菜鸡蛋手擀面做好了,有汤有料,有滋有味。 苏墨然和孙晓美各端着一碗面一前一后回到房里。 “叔叔阿姨,饿了吧,先吃点汤面暖暖吧。”孙晓美将碗放在炕桌上。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柳母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叔叔阿姨快趁热吃吧,凉了味道不好。” “爸妈你们快吃吧,路上辛苦了。” 柳父柳母也确实饿了,端着碗吃起来,还直夸苏墨然面做得好吃。 柳父柳母的到来为这个小院增添了许多人气,柳母做得一手好菜,而且带了不少家乡特产前来看望女儿,她和孙晓美两人也吃到了不少好料。 来的当天,柳妍雨便带着父母去村长家打招呼,毕竟要在村里住一段时间。村里不给外来人配发口粮,这是规矩,不过他们可以自行跟老乡购买或者直接去镇上买。宋开明走了本来属于他的那间屋子村里要收回来,现在正好给柳父柳母住,这也是村里能给的最大照顾了。本来柳妍雨还打算如果村里不安排住处她就把屋让给父母住,自己跟孙晓美一起睡。 柳父柳母的到来在知青点掀起了一阵飓风,谁家也没有宠女儿宠成这样的。现在谁家不是几个孩子,哪家父母会为了哪一个孩子特意过来,还要待上不短的时间,眼红的人也不是没有。 吴敏本来以为柳妍雨离婚后会过得非常凄惨,离过婚的女人在农村名声不好,往往都是流言蜚语的中心。而柳妍雨离婚后虽然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平时跟人相处也没见自卑反而更加自信,这让本就颜色不错的她更加容光焕发,现在父母还特意为她赶过来,这让吴敏差点咬掉了一口银牙。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有什么好得瑟。” “怪不得宋开明不要她,整天不干活,穿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说是宋开明出轨,这里面的事情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指不定是因为柳妍雨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才离婚,为了自己的名声将罪名推到宋开明身上,真是无耻。” 等等不善的流言渐渐在知青中传开。 眼前是什么情况? 柳妍雨一开门就看见直挺挺立在外面的男人,裹着厚棉衣,手里提着个大口袋。 “有事?”柳妍雨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早就被柳妍雨深藏在心底,对于这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是不聪明但也不傻,眼前男人的心思她也知道一点,就算以前不知道经过拿一晚的相处想装做不知道都不行。 可是现在她不可能给予任何回应,不仅仅因为她还没有忘记过去的伤痛,还有最近村里的流言蜚语也越演越烈,这个时候还是传出点风言风语,那她真得会被那群八婆的唾沫星子淹死。 石刚贪恋地看着眼前女人的脸,自从柳父柳目来之后柳妍雨生活得及其舒心,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这简直不科学,这是刚离婚女人该有的状态吗? 这让他该怎么下手,徐翔那个花花公子教得温柔体贴乘虚而入一举攻占等等策略该怎么实行?难道他还要继续苦逼地单身下去,不行得回去找徐翔商量商量。 “我找苏墨然。”脑子里千回百转脸上依旧风平浪静,石刚说出事先相好的理由。 “墨然现在不在,去张老师家吃饭了。”柳妍雨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一时犯浑说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话。 石刚心想,徐翔也被叫去张家吃饭了,我能不知道她不在吗,她要在还不来了。 “那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就说感谢她帮我正骨。”说着将自己手里拎的大袋子搬进屋。 “好的,等她回来我跟她说。” 柳妍雨瞅着一大袋东西还挺重也不知道装地是什么,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也不好问。 “好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石刚径直回家了,等赶快跟徐翔商量一下对策,趁着她父母都在的时候把事定下。 看着石刚从进屋开始一直面无表情(亲,那是他在想事情,注意力不在这里),柳妍雨觉得那晚那个温柔腼腆的男人似乎是个错觉其实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里。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希望石刚不要说些让她困扰的话,等到真的如她所愿,心里又觉得不舒服了。 柳妍雨甩甩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还嫌事情不够多么?不要想了。 柳家三口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去镇上买些大米和油,再跟村里老乡买点鸡蛋,面粉,玉米面,加上自家姑娘的口粮在这里过冬应该够了。柳妍雨说村里过年之前还会发些年货,有鸡蛋猪肉,让他们去镇上不必买了。 苏墨然吃完饭回来柳妍雨把石刚送来的东西交给她,苏墨然打开一看,居然是一袋大米,大约有五六十斤。 这个石刚真是将她利用的彻底,这东西是送给谁的一目了然,她有村里发的口粮要大米有什么用? 苏墨然将大米拎进厨房,对着正在厨房里收拾的苏家母女说:“阿姨,你们明天不要去镇上买米了,正好有个知青送了一袋大米过来,你们舀着吃吧。” “那怎么行,这是人家送给你的,我们怎么能吃。”柳母一听连忙拒绝。 “没关系阿姨,反正是白送的,你们就吃吧。” “这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占你便宜,要不这样吧,我们拿钱跟你买。” “那怎么行,我跟妍雨姐这关系,提钱多伤感情。”她要是真收了柳家的钱,回头石刚知道了还不把她给劈了。 “亲兄弟明算账,不收钱,我们不能吃。” “妍雨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要是不要我现在就给人退回去,到时候……”到时候石刚要是做出什么事来她可就管不了了。 “妈,让你吃你就吃吧,我跟墨然她们不用这么客气。”柳妍雨最终还是留下了那袋米,她没想到石刚居然会送来大米。 “就是就是,不用客气。”总算完成任务了。 ☆、第二十章 徐翔病发 徐翔从张家吃完饭一起回知青点。 徐翔胸口处隐隐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他强忍着疼痛跟苏墨然走在一起。 “你怎么了?”苏墨然问。 “啊?哦,没什么。”对于自己病这里除了石刚,张怀逸和白明远两位老爷子,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也不能多说。 “我看你满头虚汗,嘴唇苍白,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苏墨然装作好奇地问。 “可能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今天又喝了酒,身体有些发虚,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那就好。”苏墨然也不在追问,心里想着结果跟她预计得差不多。 徐翔回到家刚进屋,石刚就从隔壁屋走了过来,看徐翔脚步有些漂浮立刻把他扶着坐在炕上。 “怎么回事,怎么像是发病的症状,不是还没到时间吗?”石刚一脸凝重地问。 “没事,不严重,就是胸口有些疼,应该不是发病。”徐翔抬手按住胸口,今天这疼痛来得奇怪,难道事病情有什么变化?还是…… “先把药吃了吧。”石刚快速拿出徐翔平时吃的药丸给他倒了杯水。 徐翔接过水将药喝了下去,药吃下去后感觉好多了,人也放松了下来。 “见到柳妍雨了?”徐翔问。 “见到了。” “米送你出去了?” “送出去了,晚上苏墨然回来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没见到她父母吗?” “没见到,不过柳妍雨状态好像不错,没你说的什么伤心啊消沉啊,那怎么办啊,今天见着我还一脸防备的样子,好像怕我吃了她似的。”石刚说着一脸挫败。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徐翔心里想着,人柳妍雨防备你还防备错得一点也没错,你本来就想吃她,不光吃人还想连心一起吃了,你这个大尾巴狼。 “你今天在张家做什么了,病怎么会突然发作?” “和平常一样吃吃喝喝没什么特别,要说特别就是吃了两粒苏墨然带过来的蜜汁红枣,之后就感觉胸口有点疼,难道……”徐翔严重闪过一道精光,他觉得他这次突然发病肯定和苏墨然脱不了关系,也许她是知道了什么,看她一手正骨的手法就知道她不简单,看样子是时候找个时间会会她了。 “你怀疑是蜜汁红枣有问题?” “恐怕不仅仅是蜜汁红枣有问题,做蜜汁红枣的人问题更大。”徐翔肯定地说。 “什么意思?苏墨然有问题?”石刚觉得这不可能,他和徐翔来这里身份都是保密的,再说苏墨然可是张老朋友的孙女,如果有问题张老不会不清楚。| “也许吧,这件事我还得和爷爷商量一下,看看他怎么说。”徐翔明天就去发电报。 “那好吧,你歇一会,我去给你打水,洗完早点睡。” 苏墨然回屋后回想了一下今晚吃饭时的情景也确定了徐翔的确是中了七日噬心蛊,今天她是故意带蜜汁红枣去的,就是想试探一下徐翔的反应。果然不出她所料,徐翔吃过两粒蜜汁红枣后脸色就变了,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徐翔还真有牛掰,这么锥心的疼痛都能忍。如果说手划了个口子是一级疼痛,女人生孩子是十级疼痛,那七日噬心蛊就是二十级,估计当年关羽刮骨疗伤也就跟他差不多。 她本人是那种有个小伤口都要死去活来痛半天的人,实在无法理解到每七天巨痛一次是个什么概念,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徐翔这只“忍者神龟”的敬佩,就冲这点,她都有股冲动立刻去帮他解毒。 她钻进空间,将空间里所有关于蛊和毒有关的医书都翻出来仔细查阅,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她之间从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只能按照医书自己摸索,再没有十分的把握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弄巧成拙。 苏墨然心里想着不着急慢慢研究,徐翔这边可不不是这么想的了。 徐翔是从五年前染上这种怪病的,访遍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就更谈不上进行治疗了,只能靠药性降低痛感。而且这种毒损害身体机能有碍寿元,好多医生都断定他活不过三十岁,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也就还有八年寿命。家族因此遭受巨大打击,他是他们徐家这年轻一代代唯一的男丁,中年丧子,晚年丧孙,后继无人,断人香火是最恶劣的一种做法。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认识这种病,貌似还十分了解,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他立刻拍电报给远在京城的徐家掌门人徐老爷子,把情况汇报了一遍,询问是不是要采取行动。 徐老爷子在接到孙子电报后一个人躲在书房思索了很久,最后他让徐翔先不要轻举妄动。天下名医都闻所未闻的病症一个小姑娘居然知道,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露着诡异。 他让徐翔接着和苏墨然接触顺便打探打探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等他查清楚苏墨然的身家背景再说。给徐翔发完电报,徐老爷子立刻吩咐手下收集苏墨然一切情报,尽可能越详细越好。 徐老爷子对徐翔说,既然她拿东西来试探你说不定现在正等着你去上钩,还是在等一等,说不定她等不及就自己送上门了。 徐翔想了想觉得不错,既然她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肯定有所图,自己只好等她露出马脚即可。 可惜徐家祖孙两都想错了,苏墨然根本没有发现徐翔已经发觉她知道了他的病。苏墨然上辈子就是个普通宅女没经历过什么阴谋诡计,心机不深。怎么能徐翔这种出生大家族,从小在权利斗争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人相比,她哪能想到徐翔的观察力如此敏锐,简直就是人精。她试探徐翔只是因为好奇,现在确定了自然好奇心也就没了,她虽然佩服徐翔的隐忍坚毅但也不会上赶着去揽事,她和徐翔也就是一般同事关系,说难听些他的死活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徐翔想等苏墨然主动去找他,那他肯定要失望了。 ☆、第二十一章 讲故事 从那天开始,徐翔和苏墨然的接触多了起来,他也开始仔细观察着这个带点神秘色彩的姑娘,他做得很隐秘,外人基本看不出来。 关于柳妍雨,徐翔对石刚的建议是先按兵不动,她刚刚离婚正处在风口浪尖,这个时候要是爆出什么对她更加不利。现在只能默默关心,润物细无声,在两位老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自然会水到渠成。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过了腊八离年关越来越近。 张怀逸家的小孙子张致远也被送到乡下来过年。小致远今年十岁,平时和父母一起住在县城里,学校放假的时候也会来乡下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苏墨然给了他一把奶糖,从那以后这小家伙就缠上了她。 张致远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因为她会做好多好吃的,糖炒山楂,蜂蜜爆米花,蜜汁红枣,炸薯条,酥脆花生等等,这些都是他在城里也吃不到的东西,也没见城里有人卖过。 最主要的是苏姐姐还会讲好听的故事。 苏墨然有一天没事就给小致远讲了一段哪吒闹海,没想到这一发不可收拾,这孩子将她当成了故事王,每天一到下午,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过来听故事,自己来听不算还叫上自己在村里玩得好得几个小伙伴,几个小家伙自带小板凳零食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炕前等着听故事。 她绞尽脑汁讲了后裔射日,精卫填海,沉香救母,八仙过海等等小故事,在她的脑细胞快要死光时她突然灵光一闪,干脆讲个长篇,后来她就讲起了西游记,每天讲一集,故事又长,足够讲到过年了。 西游记在一部经典电视剧,特别是六小灵童主演的版本简直堪称“神剧”,每年暑假都有电视台连续不断地重播,剧情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不过她还是进空间将原著和电视剧都找出来温习了一遍,还做笔记,尼玛,比当年上学都认真。 “今天我们讲一个新故事。”苏墨然盘坐在炕上,炕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三个杯子。下面一溜排坐着八个小子,有大有小,每个人手里抱着爆米花,身上背着个水壶。自从她做出爆米花后,这种零食在村子里风靡,好吃材料也不贵,家长也愿意给自家孩子做点。 孙晓美和柳妍雨自从听了她的故事也跟过来凑热闹,这会子两人也抱着爆米花坐在炕上,这两个损友,苏墨然已经不忍直视。 “什么新故事?”孙晓美好奇地问,她都不知道苏墨然肚子里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 柳妍雨听柳父说过,苏墨然讲得都是古代神话故事。 柳父来到这里后一开始还不适应,之后去村里小学逛逛结识了张怀逸,立刻引为知己,现在白天几乎都在张家,有时候饭都不回来吃。 “今天讲西游记,就是一只猴子,一只猪,一个傻子外加一匹马,护送一个和尚去西天取经,路上遇到各种妖魔鬼怪打劫,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成功的故事。”苏墨然直接用最直白的话描述了一下西游记的大致情节。 “苏姐姐你快讲吧,我都等不及了。” “对啊,对啊。” “快讲,快讲。” …… 坐在下面的一群小子闹腾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现在就开始讲。” 苏墨然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故事开讲。 “在遥远的古代,东方有一个名叫傲来国的国家,这个国家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这块仙石每天吸收日月精华,渐渐有了灵性,突然有一天石头裂开了,产了一个石猴。这石猴同一群猴子在山中避暑,无意之间发现了一股飞流的瀑布从山顶流下。石猴自告奋勇,钻入瀑布,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宽敞、幽静的石洞,所有的猴子拜石猴为王,称他美猴王……” 她从猴王初问世讲到大闹天宫,收服猪八戒,等讲到三打白骨精时她的那间小屋已经挤满了人。村里的小孩子,知青点的知青,连张怀逸和白明远这两个老爷子都跑来凑热闹,她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娱乐生活,但也不用这么恐怖吧,面对这么多人她都开始有些犯怵。 小孩子只是自带板凳和零食,大人带的就多了,缝麻袋的带上针线,麻袋,编芦苇席的带着锤子芦苇,每个都不是空手而来,每个人手上都带点活,一边听故事一边干活,两不耽误。本就不大的房间一到开讲时间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孙大圣苦求唐僧,唐僧依然不肯原谅他,他只好忍痛告别师傅,驾着筋斗云回花果山水帘洞去了。路上听见嘈杂的水声,他停在半空往下看,原来是大海潮水发出的声响,大圣又想起了师傅,忍不住泪流满面,也不知他走之后,他们西天取经路上会发生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终于说完了,苏墨然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她现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从柳妍雨父母来后,柳母就接收了厨房的一切事物,她每天都吃现成的饭菜只是偶尔帮忙烧个火,现在又正是农闲整天无事可做,心血来潮才给张致远讲了个小故事,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苏姐姐,接着讲啊,接着讲,下面怎么样了?” “对啊,对啊,怎么样了,这唐僧太坏了。” “猪八戒也坏。” 故事停在这里下面的小伙伴们不干了,纷纷说着自己对这个故事的看法,都要求接着往下讲。 “下面来说说从这个故事得到的启发:这个故事里的唐僧告诉我们,不要被虚情假意的表面现象迷惑,要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孙悟空告诉我们:1,做事要彻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2,在处于风口浪尖时要直接陈述厉害关系,不要独断专行,要善于沟通,避免引起误会。” “猪八戒告诉我们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影响大局。” “整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团体只有互相信任,上下一心才能取得胜利。” “好了,老规矩,今天就到这,想听明天再来,你们苏姐姐的嗓子都快冒烟了。”苏墨然坚决不为所动,快速说完这个故事的启发也不管这些孩子听得懂听不懂,她只想快点结束,开玩笑,再讲下去明天嗓子就哑了。 小伙伴们本以为撒娇,耍赖,卖萌,可以让苏姐姐继续往下讲,奈何敌方防守实在坚固,我方只好放弃进攻,打道回府。 “哦,哦,回家喽。” “走了,走了。” 听她这么说,小伙伴们也不再闹腾,一个个拿着自己的小板凳跟着大人一起散场。 人都走好,苏墨然和柳妍雨孙晓美一起打扫“战场”,好在大家都很自觉,自己带来的东西自己带走,吃零食的也把垃圾带走了,比以后看电影垃圾丢得满地都是的情况好多了。 散场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回家,有的还走在一起讨论剧情,有的着急回家给其他人复述今天的故事,整个村子因为苏墨然的故事热闹了几分。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本事,故事讲得不错,特别是最后那个总结。” 白明远和张怀逸一起听完故事回到张家,从苏墨然开始讲故事起,每回听完故事,张致远就会回来像两位爷爷炫耀今天听了什么故事,虽然叙述得不全但大致故事轮廓说得很清楚。 后来听得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去听了一回,发现讲得真不错,之后也和张家小孙子一起天天去报道,解解闷。 “是不错,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能有这份见解。”张怀逸喝了口热茶说,对于苏墨然每次讲完故事都会发表一些见解表示赞赏,通常这些见解都是积极地,有教育意义,有时候也会有冒出一些无厘头带有反讽意味的总结。 “只能说老苏孙女教得好,他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我们家孙子辈要都像她这样,我死也无憾。” “你家几个孙子都不错,只有你老是嫌这嫌那。” “对了,那个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不是有现成人选了吗?”白明远问。 “嗯,我看可以,找个机会我跟她说说。”张怀逸想了想说。 “我看她能行,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第二十二章 杀猪与对联 过了二十四家家户户都能要准备迎接新年,有民谣道出东北过年的习俗:二十三,送灶王;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可以说过了二十四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讲故事大会也暂时告一段落。 腊月二十四,年关降至,家家户户还是大扫除,北方称“扫房”,南方叫“掸尘”。苏墨然一大早便起来打扫卫生,清洗各种器具,掸除家里各种灰尘蜘蛛网,趁着天气好拆洗被单窗帘。 过了二十四便开始正式为迎接新年做准备。 村里的熊孩子开始在村子各个角落到处乱窜,三三两两结伴去冰钓,抓野鸡,打小鸟,忙得不亦乐乎。 每到过年最开心的就是孩子,过年有新衣服新鞋子,平时哪里会有新衣服,都是“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又老三。”只有到过年的时候大人才会舍得买点布给孩子做衣服,让他们穿得干干净净红红火火得过新年。 过年时通常家里还会买一些平时吃不上的食物,比如说猪肉,鸡鸭,糖果。这时候一般家里人口都不少,还没实行计划生育,一家都有几个孩子,平时连咸菜都不一定管够,吃一个鸡蛋也要用刀切开分成几瓣,每人只许吃一瓣。 最重要的是有压岁钱,压岁钱一般都是五分,一角,五分钱就能在街上买一碗面。 这时代虽然物资奇缺却最能显出年味,不像后来春运买票难,开车路上堵,好不容易到了家除了越来越重的年礼,越来越厚的红包,几乎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已经找不到过年的感觉。 腊月二十六去买肉,想买肉就得杀猪。这里的猪基本都是两年养大,平时生产队专门安排一个人放猪,每天早晨,赶着猪从每家门口路过,各家就将自己家的猪放出来赶到队伍里,晚上放完猪回来,又按原路给各家送回去。 杀猪一般从腊月开始就断断续续开始杀了,苏墨然没见过杀猪特意跑去参观了一下。 几个健壮地男人在猪圈里逮猪,将猪按住,四个猪蹄捆起来,然后用扁担讲猪抬到杀猪的院子。 院子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是专门用来杀猪的,木桶里放着长条板凳。把猪放在板凳上,两个人按住猪的身体和四肢不让它乱动,负责杀猪的人按住猪头,对着脖子就是一刀,割破猪的喉管放血。 木桶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脸盆接猪血,脸盆里放着盐水和油,等接满了猪血放在一边静置,一会儿猪血就会凝结成块。 等猪死透以后,解开捆猪腿的绳子,把猪放进木桶里。将事先烧好的开水倒进木桶,四个壮汉拎着猪的四条腿将猪不停地在木桶里翻转。等泡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褪猪毛,猪头和四个猪蹄的毛最难处理,需要极大的耐心。 将猪刮干净以后就开始开膛破肚,挖出猪内脏猪下水,割下猪头,最后秤称重。 杀年猪是村里的大事,老老少少都会过来观看,场面十分热闹。 杀了年猪,接下来还要蒸馒头和粘豆包,置办年货,二十九或者三十早上贴窗花,春联,年画。 到过年的时候村里人家就会到张老师家求春联,买整张红纸裁成大大小小的长条或者正方形。村里的老师书法好的都在张老师家挥毫泼墨,这可是个好差事,来拿春联的人通常都会带一些年货作为谢礼,感谢为他家写春联的人。 苏墨然也去帮忙,她前世唯一令她骄傲的就是一手好字,那时候没人管她她就喜欢上了写毛笔字,练打字需要宁心静气,正合她意。不过她没好意思要谢礼,算是友情帮忙。 这个的对联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听j□j话,跟j□j走”,“鼓足干劲,力争上游”,“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自己动手,风衣足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相比以后那五花八门的春联,现在的对联简单朴素更接地气。 给别人写完了自然不能忘记自己,她也给自己的小院写了一副对联,又写了几张大大的“福”字,打算回去贴在窗子上。 “嗯,没想到你故事讲得好,字写得更好。”张怀逸走过来看见苏墨然写得对联,惊喜万分,现在少有人年轻人能写得一手好字了。 “哪里,也就是能见人罢了,跟大家比起来还差得远。”苏墨然不敢托大。 “不要妄自菲薄,写得的确不错,男人与女人写字风格不同,不必羡慕他们,我看你这个字就很好,不过也能自得意满,要坚持练习。”白明远也走过来看了看她写的字。 簪花小楷,字迹清秀娟丽,高逸清婉,流畅瘦洁,带有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她以前写字并没有这么出色,自从练了养身诀后,手腕的力道,对书法的理解都提高了一个档次,现在才能写出让人惊艳的字。 “是,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写得更好。” “好,好孩子,可惜呀,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女多好。”白明远瞧了瞧自家孙子又瞅瞅苏墨然,一脸惋惜。 “别理这个老不休,墨然啊,三十晚上过来吃年夜饭吧,致远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小儿子家两口子也会回来,到时候一起热闹热闹。”张怀逸想着她一个人孤身在东北,也没有亲人,不如跟自己家一起过年。 “是在县里回收站的张三叔吗?”早就听说他有个儿子在回收站工作,他们每次去县里都会去淘些好东西,要是这次能和张三叔打好关系,说不定自己以后给可以一起去,她有空间要想偷藏点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对,就是他。” “好啊,那我到时候找点来帮忙,人多准备的东西肯定就多,奶奶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 “行,你烧菜好吃,到时候我们就有口福了。”只要吃过苏墨然烧的菜都会赞不绝口,空间泉水的魅力果然势不可挡,哪怕只是加了小小一滴都能将食材的味道提到极致。 除夕,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家家要祭祖,吃年夜饭,守岁。 ☆、第二十三章 年夜饭 三十早上,苏墨然起了个大早,洗脸刷牙,收拾屋子,帮柳母做早饭,吃完早饭和孙晓美柳妍雨一起贴对联,福字和窗花,屋子一下子变得红火喜庆起来。 家里三个木盆里的绿色蔬菜都涨得十分旺盛,她从木盆里割了一小把韭菜和又拔了一些菠菜,剩下的留给柳家三口和孙晓美。偷偷从空间拿出一些韭菜和菠菜,跟之前的装在一起,反正柳妍雨他们也不会跑到张家问她带了多少菜,多带点也不会露馅。 韭菜用来包饺子,东北基本上都是酸菜馅的饺子吃多了也乏味,今天正好改善改善伙食,菠菜等晚上烫火锅。 空间里的新鲜水果不方便拿出来吃,苏墨然就做了很多水果干和水果糖,比外面卖的味道好多了。她包了两包,一包给孙晓美她们,一包带去张家。过年前她去县城大采购了一次,为的就是能正大光明地往外拿东西。 前两天她们三个女孩子和石刚徐翔一起去冰钓,徐翔很聪明设计抓了不少鱼,当然也有她暗中用内力相助的结果。抓回来的鱼大家分了,她们分到三条大鱼五条小鱼,回来后就养在厨房的坏水缸里。 她捞出一条大鱼,用绳子穿过鱼嘴,准备带去张家做鱼丸。 做鱼丸可是个细致的活,先将鱼宰杀洗净,用刀从鱼尾开始沿着鱼骨片下整块鱼肉,用刀或者勺子刮下鱼肉,加入适量姜末,水,盐,在将鱼肉剁成泥,最后加入蛋清。 冷水下锅,小火烧,左手将鱼蓉从虎口挤出小圆球,右手拿勺子粘水后刮起鱼丸放到锅里,反复此动作,直至丸子挤完,将水烧开,等鱼丸全部浮起后捞出来,最后放进冷水里储存。 盐的比例要掌握好,过多过少都影响口感。 准备好东西和孙晓美她们打个招呼就拎着东西往张家走,路过徐翔和石刚的小院时叫上他们一起。这两个人爷时张家的常客,听说徐翔的爷爷和张怀逸也是朋友。因为经常在张家一起吃饭,她和徐翔他们也渐渐熟悉起来,在石刚的追妻大计中她可是重要一员。 苏墨然在院子外面等了一会儿,徐翔和石刚才结伴出来。徐翔手上拎着两条大鱼,一看就是那天他们一起抓的,石刚拎着一瓶酒和一只野鸡。 “你怎么也带了鱼,还有石刚,你怎么舍得把珍藏的酒拿到张家,不是应该拿去讨好未来老丈人吗?好啊,我要回去告状。”苏墨然看见石刚居然提着酒,她开玩笑地说。 “当然要孝敬老丈人,可是现在我要是敢送去还不被打出来?还是等以后吧,我好酒多着呢,不差这一瓶。”石刚一副“你当我傻啊”地表情,满不在乎地说。 “你也带鱼,这次鱼要泛滥了,你还有韭菜和菠菜,太好了,上次都没吃过瘾,这次可以吃到韭菜饺子,说不定多得话还能炒一盘韭菜炒鸡蛋,我们带的野鸡正好炖汤,晚上吃火锅,菠菜烫火锅最好吃。”徐翔一见苏墨然手里的东西就两眼放光。 “没关系,鱼多的话可以做鱼丸,鱼滑,酸菜鱼,水煮鱼,还怕吃不完啊,不说了,快走吧,天太冷了。” “好吧,走。” 三人到张家的时候,张奶奶已经和儿媳妇忙开了,张怀逸白明远白慕言以及一位陌生男人在屋子里唠嗑,两位老人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几乎都在一起,真不明白到底有多少话可聊。 “哎呀,你们来了怎么都带东西,都说了不要带了。”华琴看着三个他们三个都拎着东西有些生气地说。 “奶奶,今天不是除夕嘛,我们都带菜来加餐,看,我还带了韭菜和菠菜,今天可以吃韭菜饺子。”苏墨然把手上的递给她看。 “韭菜?太好了,我刚刚还说今天韭菜不够呢,好,今天就包韭菜馅,下次来可别再带东西来啊,你们两个也是。”华琴一看是韭菜也就不再拒绝。 “这不是过年嘛,我和石刚抓到的鱼和野鸡,就当是年礼了。”徐翔说。 “成,你们聊吧,我去把鱼和鸡处理一下。” “奶奶,我帮你吧,这么多鱼留一条红烧其他的做鱼丸和酸菜鱼吧。”苏墨然接过徐翔石刚手上的东西跟着华琴往厨房走。 “好啊,没想到你还会做鱼丸。” “我以前跟奶奶学过,我奶奶做鱼丸可好吃了。” “是啊,你奶奶以前的拿手菜就是做鱼,她还做过全鱼宴,那时候啊………” 厨房里,苏墨然一边处理鱼一边听华琴讲着她们年轻时候的事。 很快鱼处理好了,剁鱼蓉交给了石刚,这道工序十分费力气,反正鱼丸要到晚上烫火锅才吃,现在做也来得及。 “苏姐姐,苏姐姐,你来啦。”张致远一早就跑出去跟村里的小伙伴们玩去了,这会子才回来,一回来就看见他喜欢的姐姐来了。 “致远回来啦,来,到姐姐这,姐姐给你好吃的。”说着讲她特别带来的水果干和水果糖递给他。 “谢谢姐姐。”张致远接过纸包立刻打开,拿起一个水果干放进嘴里,真香真甜,他就知道苏姐姐来会给他带东西,不枉费他一听苏姐姐来了就立刻告别小伙伴跑回家。 “这孩子怎么老拿人东西,你看看你又出去疯了一身汗。” “我们家致远给你添麻烦了。” 陈秀是张家的三儿媳妇,平时和丈夫孩子住在县城里很少来乡下,孩子放假后就把孩子送来乡下,等他们回来过年时就一直听儿子致远唠叨他这个苏姐姐,人长得漂亮会讲故事还经常给他好吃的零食,今天总算见到了。 “不麻烦,陈姨,我很喜欢致远,致远也喜欢我,对吗?”苏墨然摸了摸致远的脑袋说。 “对,我也喜欢苏姐姐。”张致远连忙点头说。 “我看你就喜欢苏姐姐的故事和零食吧。”陈秀取笑地点了点自家儿子的鼻尖,要说自己也没少给他买零食,可他偏说苏姐姐做的东西最好吃,比城里饭店做的都好吃,自家公婆也说苏墨然有一手好厨艺。 “才不是……”小致远被人说中心事,脸色有些微红。 “不理你们了,我去找爸爸。”说完就一路小跑出了厨房。 “这孩子,都让我给惯坏了。”陈秀对苏墨然抱歉地笑了笑。 “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致远已经很乖很懂事了。”苏墨然不在意地说。 苏墨然把韭菜洗干净沥干水切碎,加入事先准备好的肉泥,再加入鸡蛋老抽盐味精,搅拌均匀,韭菜肉馅就做好了。这边陈秀也将待会儿要用的面团和了。 刚要出去,小致远就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 “妈妈,妈妈,爸爸的腿又疼了。” ☆、第二十四章 腿疾 张致远本来想去找爸爸玩,到了屋里见大家都在聊天就自己爬上炕坐在爸爸身边吃水果干,他看见爸爸老是揉大腿就知道爸爸的腿又疼了,他知道每回爸爸的腿疼妈妈都要用毛巾给爸爸敷腿,他立刻跳下炕去告诉妈妈。 “妈妈,妈妈,爸爸的腿又疼了。” “什么?腿疼又发作了?”陈秀立刻丢下手中的面盆也顾不上洗手直接往里屋走去。 苏墨然看着情况不大对也放下手里的饺子馅跟过去看看。 “耀辉,你腿疼又发作了?”陈秀进了里屋直接走到丈夫面前问。 “什么?腿疼发作了,你怎么不早说。”张怀逸见儿媳妇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一听原来是儿子的腿疾发作了,他这个小儿子自从六年前得了这个腿疾就经常发作,这一年越发严重且发作起来疼痛难忍,看了不少大夫也不见好。 “没事,就是有点疼,看你大惊小怪把大家伙给吓得,又不是没疼过,哪个月不来个一两次。”张耀辉见媳妇进来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了。 “什么没事,最近几次疼得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疼得整晚都睡不着觉还说没事,你非得等到不能走路了才说有事是不是?裤子卷起来我看看。”陈秀就知道自家男人肯定是老早就疼了,一直忍着就是不想大过年的父母跟着操心,她心里疼啊,为了这个病两口子没少受罪,特别是自己男人,有时候疼得直冒虚汗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心里急啊。 “没事,没事,不怎么疼。”张耀辉躲闪着陈秀伸过来要卷裤脚的手。 “耀辉你就卷起来让你媳妇看看吧,要是真没事她也好放心。”白明远见陈秀已经双目含泪,再不答应就能哭出来,他有些不忍心地说。 “对,你卷起来看看。”张怀逸知道自己儿子地脾气,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事。 张耀辉无法只好卷起裤脚露出膝盖。 只见膝盖四周皮肤泛红,浮肿,这样还说不疼? 陈秀含在眼眶中的泪立刻掉了下来:“都这样了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媳妇,没事,你别哭了,我不疼。”张耀辉一见媳妇哭了立刻手足无措地安慰。 “这是怎么了?”华琴处理完野鸡回来就见厨房里一个人没有,跑到里屋居然看见儿媳妇在哭。 “妈,没事,就是秀儿知道我腿疼犯了有些心疼。”张耀辉连忙解释。 “腿疼又犯了,怎么不早说,等着我去打水。”华琴说着就要往外走。 “妈,还是我去吧。”陈秀擦干眼泪说。 “不用了,你待在这吧。” 苏墨然看着张耀辉的腿,红肿,剧痛,灼热,应该是风湿性关节炎。 “能让我看看吗?”苏墨然开口说。 她一说话,一屋子人都看着她,张怀逸突然想起来苏墨然好像会些医术,连忙说:“行,墨然你来看看。” 苏墨然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膝盖,又伸手摸了摸,试着发出一丝内力探进去。 “这个腿疾是不是经常发作,发作起来总是一个关节换到另一个关节,关节红肿,灼热,剧痛,一般几天就会消退,要是发炎就要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苏墨然问。 “是的,是的,发作起来特别疼而且肿得厉害,看了好多大夫都说看不好。”陈秀一听她说得情况都对连忙点头说。 “恩,那就对了,这个应该是风湿性关节炎,不能根治会反复发作。” “那你能不能治?”张怀逸抱着一线希望问。 “这个,我只能尽力试一试,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苏墨然想了想说,其实她可以根治,不过她不想太特别。 “太好了,百分之八十很高了,其他大夫都说治不好。”陈秀一听有这么高的成功率,比在其他大夫那得到的答案好多了。 “我先开个药方,止痛,都是寻常药,赤脚医生那应该有。” “这里有纸笔。”张怀逸立刻将炕桌让出来。 药方:姜汁一两,葱汁一两,陈米醋五钱,牛皮胶三两,陈皮八钱。 “将陈皮八两熬浓汁,去渣掺进前面药汁里,慢火煮成胶,冷透火气,图在干净的纱布上,然后裹在膝盖上就可以了。”苏墨然将药方交给陈秀。 “就这么简单?”陈秀不可置信地问。 “这只是止痛,要根治我还得回去拿工具,你先熬药让张叔止痛吧。” “好,好,我这就去。”陈秀连忙去找婆婆,她不认识赤脚医生家,只能让婆婆走一趟了。 “张爷爷张叔我先回去拿东西你们等我一下。”苏墨然站起来说。 “好,你去吧。” 苏墨然回来地时候带了一个小木箱,这是她特意请村里木匠帮她做的医药箱。 “我先替你行针去除炎症看看效果。” 苏墨然拿出银针,用酒精擦拭消毒,刺入膝盖处的几个穴位,带着一丝内力捻转提插每根银针。五分钟后,伴随着针刺,内力的挤压,膝盖内部的黄脓开始顺着银针流出来。 苏墨然用镊子夹着棉花不停地擦拭,边擦拭边捻转银针,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才收针。 “好了,张叔你感觉怎么样?”苏墨然问。 “感觉好多了,没以前那么肿胀酸疼了,好像也感觉不到发热了。”张耀辉动了动膝盖发觉真的有效果。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听见有效果张家几口子都特别激动。 “这个病需要行针三次,隔一天一次,这个是我配置的养身丸,七日吃一粒,不能多不能少,配上我刚刚开的药方敷药,一日一次,大概三四个月就该好了,如果到时候不放心再来给我看一下。”苏墨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张耀辉。 养身丸是她根本空间医术古籍上的药方,将药材提炼用内力揉合而成。极品养身丸所用药材全部都是空间出产,熬药的水都是灵泉。养身丸的作用就是调养身体恢复身体机能,极品养身丸能起死回生,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 为了怕药效太好引起怀疑,她这次给张耀辉的养身丸没有用灵泉调制只是用了普通的水,药方里的最重要的药引子莲子,她也用的是空间里最常见的白莲,药效也最次。空间中的莲花金莲最好,墨莲次之,红莲第三,加上灵泉和井水,她分别调制各种不同药效的养身丸。 给张耀辉的这种算是最差的,要是给了最好的哪用得着三四个月,三两天就该好了。 “谢谢,谢谢。”张耀辉连忙双手接过瓷瓶,这可是人家的秘药啊,说不定还是祖传配方。 “你先前配的药不是止痛吗,这也要每天都敷?”陈秀问出自己的疑问,只要关于丈夫的腿,她都非常仔细。 “那帖药不仅有止痛效果还可以逼出体内寒毒,我们不光要吃药治疗还要预防寒毒入侵切断源头,双管齐下病才好的快。”苏墨然耐心地回答她地问题。 ☆、第二十五章 当老师 听了她的解释陈秀喜极而泣,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好就行,这个病可把丈夫折磨惨了,她也没少因为这病受罪。 “媳妇,别哭了,你看这不是都好了么……”张耀辉环着陈秀的肩膀轻轻安慰,这几年老婆跟着他吃了不少苦。 苏墨然将银针擦拭干净收起,收尽自己的小药箱。 徐翔对于苏墨然医术的认识再次挺高了一个档次,也许她真的知道他的病,或许也有办法治好,他打算过完年再次跟爷爷说说这事,他觉得苏墨然不会有问题。 中午大伙儿吃饺子,有韭菜肉馅和酸菜肉馅两种。张奶奶还在饺子里包了洗干净的一分和五分的硬币,谁要是吃到了明年一整年都会交好运。 苏墨然吃到了一枚五分硬币,她把硬币擦干净收藏起来做纪念。以后很少有人会在饺子里包硬币,大家都觉得硬币作为流通货币不太干净,而且也怕老人和孩子不小心将硬币咽下去。 晚上吃火锅,野鸡汤做底鲜香味美,配菜有鸡肉,猪肉,鱼丸,菠菜,大蒜,白菜,萝卜,粉条。一群人围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炉子,男人们推杯换盏,敬酒划拳,女人看顾着火锅不时往里面添些菜,苏墨然照顾着小致远,给他夹点他够不到的菜,场面热闹温馨。 “来苏墨然,我们来喝一杯,我敬你。”石刚突然端起杯子对她说。 “怎么突然想起敬我酒了?”苏墨然端起杯子,她今天喝的是普通米酒度数不高。 “为了什么咱就不说了,心里都明白,反正要谢谢你。”石刚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我可不是帮你,要不是看在你人不错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以后要是成了可别忘了我。”石刚为人正直刚毅对柳妍雨那是死心塌地,据她观察柳妍雨也并不是无动于衷,要不然她怎么敢随便帮忙。 “成,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石刚的大恩人,我先干为敬。”说完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酒。 “你们在说什么?墨然,我也要敬你一杯,我这腿今天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有的受罪呢,来,来,叔也敬你一杯。”张耀辉也端着杯子向她敬酒。 “张叔你太客气了,医者父母心,再说我来东北也受了张爷爷不少照顾,应该的,怎么能让你敬我,该是我敬你来对,来,我先干为敬。”说完苏墨然将酒杯放在张耀辉的酒杯下面碰了一下然后也一口气干了。 “好,爽快,我就喜欢爽快人,以后有用得到张叔的地方尽管说话。”张耀辉没想到这姑娘看似文静居然这么好爽干脆,要是刚刚他对她只是感激现在则完全又带了几分欣赏。 “一言为定,我以后要是去县城玩,到时候张叔可别嫌弃我麻烦。” “没问题,到时候尽管来,我让你陈姨给你整一桌江南美食。”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苏墨然早就想去回收站淘宝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机会送上门不抓住那是傻子。 收购站可是个大宝库,破四旧将很多珍贵字画、书刊、器皿、饰物、古籍都抄送到回收站,以便销毁或者出口换取外汇。 更多的古籍被当场焚烧,据统计仅宁波地区被打成纸浆的明清版的线装古书就有八十吨!数以万计的珍贵书籍,古董字画都在这场浩劫中消失。 北京的故宫如果不时周总理事先派兵保护,只怕也会被红卫兵打砸抢烧得一干二净,尽管如此也只是让他们没能直接伤害故宫而已。那颐和园的佛像和山水就没这么幸运了,八国联军没有做完的事他们给帮着做完了,但凡是他们能够到的佛像都无一幸免,何其哀哉! “墨然啊,别顾着跟他们喝酒,我有事要跟你说。”张怀逸放下酒杯说道。 “张爷爷你说,我听着呢。”苏墨然立刻将脑中关于破四旧的信息抛诸脑后,打起精神听他说话。 “我们学校有个语文老师开春就要调回城了,空出来一个名额,我想让你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 “让我去做语文老师?”苏墨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怎么不愿意,可是村里没意见吗?我刚来还是个新人,还有其他知青能愿意吗?我也没经验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放心吧,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村长那我去说,我看你行,有学历,字写得好,觉悟高,做老师再合适不过了。” “那我就谢谢您了。” 苏墨然知道村里对学校的老师还是比较照顾的,待遇方面也比较好,相比较干农活而言工作也轻松,因此这种类似以后公务员性质的工作在知青中很受追捧,现在能有这个机会给她她当然愿意了。 虽然国家号召知青下乡修地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其实有多少人真心实意的接受下乡教育,大家基本上都是被形势所逼,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回城。 年夜饭吃到很晚才停,几个年纪大点的男人都有点喝高了,今天实在太高兴他们有些控制不住。 白慕言扶着喝高了的白明远先行回家,苏墨然和徐翔石刚一起往回走。 “没想到张老会让你去当老师,以后我们可就是同事了。”徐翔边走边说。 “我也没想到,他今天说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有人如意算盘要落空了。”石刚突然来来这么一句。 “怎么?”苏墨然疑惑地问。 徐翔就知道她还不清楚,“你不知道吴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学校要空出一个老师名额的事,前段时间一直上蹿下跳打探找关系想顶这个名额,现在张老将名额给了你,只怕她不会善了。” “那这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因为她想要我就拒绝张爷爷啊,再说她要真就本事拿到给她也罢,她要是拿不到还敢找我麻烦,我就让她尝尝我的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千万不要惹大夫,很危险。”苏墨然一本正经地说,她说得可是实话,医毒不分家,她不光会制救命良药也会制穿肠毒药,惹急了她就算不能伤人性命也要让她难过一阵子。 徐翔和石刚把苏墨然送到家才回头,柳家三口和孙晓美已经睡了,她们都没有守夜。 ☆、第二十六章 村长的态度(捉虫〕 大年初一,拜年,是中国民间的传统习俗,是人们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从早晨给家里长辈拜年开始,拜了年都能得到长辈给的压岁钱。新年出门不论遇见谁都要笑容满面说个吉祥话,有孩子来拜年就给抓些瓜子花生和糖果。小孩子们成群结队挨家挨户的拜年,每个人都能收到很多糖果吃食,有时还能收到红包。 初二回娘家,出嫁的女儿都要在这一天带着女婿回来拜年,所以初二也叫“迎婿日”,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十分热闹。 过了新年,张怀逸就去村长家将接任老师的人选告诉他。 “苏墨然?就是给村里孩子讲故事那个女知青?”村长张大山想了想,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突然一下想起来,这个苏墨然就是自己小孙子嘴里说的那个会讲故事的苏姐姐。 “她能行吗?”张大山抽了口烟有些犹豫地说,刚来的小年轻能当老师吗? “行,肯定行,她刚毕业没多久,字写得也好,人品端正,而且孩子们都喜欢她。”张怀逸觉得没有比苏墨然更合适的人选了。 “嗯,这样啊。”张大山嘴里不停抽着旱烟,也没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张怀逸看他这样估计当中有什么麻烦事。 “前段时间有个叫吴敏的女知青一直来找俺,说她身体不好干农活承受不住想要接任这个老师位置,过年还硬给俺送了不少礼,俺说不要她丢下就走了。”张大山有些为难地说。 “吴敏?她也找过我,我看这个人不行,偷奸耍滑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她还身体不好?都来了三四年了这农活不也照样干,怎么这会子就不好了。”张怀逸十分看不上吴敏的为人处事,如果让她当老师他绝对不赞成。 “可是她毕竟来村里久了,苏墨然刚来,如果让她当老师其他知青会不会有意见,而且这苏丫头和你关系好大家都知道,到时候吴敏要是闹起来说你以权谋私可怎么办?” “这……”张怀逸想了想还真有可能,难道就这么算了?让吴敏当老师不是误人子弟嘛,得想个好方法说服村长和其他人才行。 张怀逸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老哥,你不知道,这苏墨然可不是普通的知青,她有一手好医术,她奶奶出自中医世家,她从小就跟奶奶学医现在已经小有所成,我儿子的腿疾看了多少大夫都没好,这次回来过年让她碰见了给扎了三天针配了点药,说是三个月就能好。”张怀逸愉快地抛出这个筹码,相信村长一定会答应,村长是个明白人肯定知道这其中的价值。 现在乡下都没有正紧医生,有病靠赤脚医生,赤脚医生都是县里临时培养的,那医术可想而知。 “我让苏墨然当老师不光是因为她合适也是想卖她个人情,这要是到时候村里谁家伤了病了也好让她搭把手是不是?”张怀逸继续游说。 “真的,那闺女真是大夫?”张大山一听这话立刻坐了起来,他们村要是能有个正紧大夫坐镇那绝对是个大好事。 “那我还能骗你,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前段时间那个姓柳的知青失踪在山上,找回来之后崴了脚骨头错位就是她给正的骨,当时赤脚医生可没办法就开了点药,那丫头三两下就把骨头接好了。”张怀逸说的都是事实也不怕村长出去问。 “这事俺记得,就是年前发生的事,正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俺们村里以前也有人崴过脚,没人会正骨之后就成了跛子。” 张大山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村里有个大夫,村民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要是有人能学上两手,那可是造福后代的好事,那这老师的位置说什么也得给她。 张大山闷头抽着烟,脑子里在不断合计:“要说这老师得位置给谁俺都没意见,要是苏墨然愿意给俺们村人看病那老师当然给她当了,总不能让大夫又干活又看病,那太累了,只是不知道苏墨然愿不愿意。” “这个……”张怀逸想着她肯定是愿意地,转念又一想自己还没跟她通过气儿,这时候也不好打包票。 “不如我们叫她来问问。”张怀逸说道。 “行。”张大山说着就喊自己的小孙子去叫苏墨然,小孙子听故事那会儿天天去苏墨然的小院早就驾轻就熟,一溜烟就小跑出去。 苏墨然听说村长找她也不敢耽搁,立刻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村长家的小孙子往回头,到了村长家看见张爷爷和村长坐在炕上,她想着估计是为了老师那件事。 “村长,张爷爷,你们找我?” “墨然来啦,来,来坐会儿。”张怀逸一见她来就招呼她往炕上坐。 “墨然啊,叫你来就是想问你件事。” “张爷爷有什么事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墨然认真地说。 “墨然啊,我看你医术不错,你也知道这乡下的医疗条件很差,要是有个病啊伤啊的只能听天由命,我们就想着你能不能在村里人生病的时候给看看。”张怀逸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就怕这孩子一口给回绝了,到时候他怎么给村长交代。 “张爷爷,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什么为难的,救死扶伤是每个学医人的职责,村里人要是谁生病了尽管来找我。”苏墨然笑着说。 “不过,这病都是有轻重缓急的,而且也不一定都能看好,就是华佗在世他也不敢这么保证,我只能说尽我最大努力把病治好。”丑话得先说在前头,要是哪天有个万一,可不能怪她事先没提醒。 “这是当然,这谁还能不知道,大夫又不是神仙,闺女你放心,俺会跟村里人交代清楚。”张大山一听苏墨然愿意给村里人看病立刻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 “张老弟,那就让苏大夫接任语文老师,这样轻松一点也有精力给村里人看病。”张大山现在是浑身舒爽,恨不得马上就去告诉大伙这个好消息。 他想着等和苏大夫关系熟了,说不定以后苏大夫看病的时候还能让赤脚医生跟着学学,医术也能提高提高,这样万一哪天苏大夫回城了他们也不愁。 村小学老师的事情就这样被决定了,不过有人还不知道,正四处托关系想拿到那个名额。 ☆、第二十七章 回收站 过了元宵节春节的热闹气氛也渐渐远去,离学校开课的时间就不远了。张怀逸和白明远商量了一下,打算再去一次县里去回收站淘些珍本。这次他们打算带白慕言和苏墨然一起去,把他们俩带着长长见识,以后也能一起帮忙收集,要不然光靠他们两把老骨头可吃不消。 苏墨然听说要去回收站非常兴奋,以前看小说看到主角去回收站大收特收,那感觉爽到家了,这次轮到她怎么也得赚个盆满钵满。 星期四一大早四个人就坐上拖拉机赶去县里,这时候天气还没有转暖,拖拉机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面铺着棉被。 白慕言先爬上车,再将苏墨然拉了上去,拉了美男的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幸亏风大厚厚的衣领将脸给挡住了。 两人又分别将张怀逸和白明远拉上车,两位老人一上车就躲进被子里补眠,随着车子的摇摆渐渐进入梦乡,等下找东西可是个力气活,不养足精神不行。 她和白慕言都没睡,两个人坐着靠在一起。 她本想跟白慕言聊聊天,刚想开口就发现这场合实在不适合,拖拉机声音太大了,要想听清人说话就得靠喊而且风大得一开口就直往嘴里灌,无奈只好放弃。 拖拉机一路颠簸,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县里。 他们之所以选择星期四是因为每逢周三其他县市的收购站都会将库存统统运到这里来。这里有全省最大得造纸厂和炼化厂,全省破四旧的大部分收缴品都会送到这里。这里的收购站也是全省最大的,光仓库就有六个。 张耀辉是回收站的站长,因此他们每次来偷拿点书籍别人也不敢认真检查,总是意思意思收点钱就放行,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们到了县里就直奔收购站,刚进收购站门卫就迎了上来。 “张老,您来了。”门卫小王一见来人立刻笑容满面地上去打招呼,迅速打开门让他们进来,这可是站长的爹,可得伺候好了。 “嗯,这不学校要开学了,我来给村里娃娃们找点纸笔,课本还有小人书。”张怀逸说明来意。 “成,昨天可是又送来几卡车东西,你们先进去,我去喊人给你们开门。”小王说着带上帽子跑去旁边的屋子里。 苏墨然跟着张怀逸他们往里走,里面是一排大仓库,六间连在一起,每间屋顶都挂着国旗,门头上挂着j□j画像。 他们在第一间仓库门口停下,不一会儿张耀辉和一个胖胖的男人一起跑了过来。 “爹,白叔,你们来了,呦,小言和墨然也来啦,爹您自己来找东西叫我帮忙就是了怎么还把人小姑娘叫过来,墨然啊跟我去办公室坐坐吧,中午一起去家里吃饭,我让你们陈姨做两个拿手菜。” 张耀辉知道自己亲爹爱书爱画的程度,本就想着估计过完年要不了多久就得来了,果然今天刚上班就听见门卫小王来报告说他爹来了,没想到他爹这次还把两个孩子给带来了。 张耀辉现在可是对苏墨然感激至深,他的腿疾经过半个多月得治疗已经好了大半,简直不可思议,这次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这个小姑娘,回头就打电话回去让媳妇多买点菜。 “张叔,您客气了,我马上就要接任学校的语文老师,帮孩子们找点课本那是份内的事。”苏墨然笑着说,她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怎么,墨然愿意帮我的忙怎么了,叫你帮忙,你那是帮倒忙还不如不帮,你赶快走吧,上班时间别在这里磨磨唧唧。”张怀逸脖子一拧立刻赶儿子走。 “那好吧,我先去上班,中午我来叫你们,小徐,把门打开。” 跟张耀辉一起来的胖男人打开门只是匆匆丢下一句“找好了叫我”就又跟着他走了。 走进仓库,苏墨然立刻惊呆了,偌大的仓库堆满了各种东西,各种书,画,瓷器,家具,匾额,佛像等等,乱糟糟地堆放在一起,灰蒙蒙的味道也不好闻。 “咳,咳。”墨然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里味道不好吧。”白明远在苏墨然身边正好看见她捂着口鼻。 “嗯,味道真难闻。” “等待会儿闻着闻着就习惯了,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也不习惯,差点没憋出毛病,小言,你照顾着点墨然。”白明远对自家孙子说,白慕言从进入仓库开始除了皱了皱眉头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这里的空气和外面一样清新。 “不用了白爷爷,还是让他跟着你吧,我年轻不碍事。”让他跟着那怎么行,那她还怎么偷偷收东西。 “开始吧,慕言和墨然负责找书本纸笔,要是看见什么好书画给可以拿过来让我们掌掌眼,其他东西就不用看了,带不出去。”说完便一头钻进了书堆里,王明远也找了个角落开始找。 苏墨然先是四处走走,发现这里东西真是多啊,居然还让她发现一个夜壶,你说这东西也有人抄?难道就因为它上面雕了点山水?她选了一个远离其他人的角落翻找起来,心里想着你们带不出去不代表我带不出去啊,嘿嘿,这下发了。 找了一会儿苏墨然就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东西太多了,古董字画到处都是,除了金银首饰她完全不知道哪件是真品哪件是仿品,哪件是珍惜字画哪件是普通的,满心欢喜被现实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无法她只好收一些金器银器和玉器,其他的她完全不懂,看哪个都像真的又不能全都收进空间。 原本的打算落空了,她老老实实地找起小学课本,偶尔看见高中课本和练习册她也收了起来,以后是要恢复高考的,到时候就有用了。 四个人分散在仓库的四个角落不停地翻找。 苏墨然找着找着突然发现有个门,每个仓库的侧面都有个一米多宽的门,方便仓库之间的内部运输。她想着这里的东西都翻找得差不多了,要是她把这一片的金器玉器都收了容易让人发现,不如到其他仓库去找找。 她推开门走到二号仓库,发现和一号仓库一样到处都是东西。苏墨然开始到处淘宝,这时候没有监控,她收起东西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淘完了第二仓库接着淘第三个,正当她在第三仓库当个快乐的小仓鼠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啪。”锁开了。 苏墨然连忙快速躲到堆在仓库后头的大衣柜后面。 她屏住呼吸,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往她藏身的地方走来,难道被发现了? ☆、第二十八五只箱子 苏墨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愈发焦急,就在脚步声即将到达她藏身之处时她心念一动,人影突然消失。 苏墨然出现在空间的书房里,她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吓死她了,居然把空间这个作弊神器给忘了,还好关键时刻想了起来不然就遭了,也不知道外面两个人进来干嘛。 想着想着眼前突然出现空间外的画面。 她刚刚藏身的地方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高个子手里拿着仓库的钥匙。 高个子男人将衣柜后面的一堆杂物推开,露出藏在下面的五个大木箱子,他对矮个子说:“这几个箱子里面都是我偷偷从上一批送过来的东西里挑出来的珍贵古董字画,我已经找人看过了都是真品,还有最后面有一套黄花梨的家具,你找机会将这些东西送到老地方,上面会派人下来取。” “知道了赵哥。”矮个子男人说。 “小心一点,这次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价值连城,上面很重视,你可别出了纰漏,万一搞砸了我可救不了你。”高个子男人见矮个子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连忙警告他。这批货价值不小,他们肯定能分到不少钱,做完这一单就可以歇一段时间了,最近神经崩得紧紧地就怕出一点差错。 “知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赵哥,你说这次货出了,我们能分多少钱?上次费了老大劲出了一批最后才分那么点,够干什么呀。” “你就知足吧,上次货成色不好能卖那么多钱就不错了。”高个子啪一下打了矮个子一脑瓜子,这个笨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还敢嫌少? “赵哥,你说上面把这些东西卖给谁啊,现在谁敢偷藏这些东西,被查出来就是个死。”每次他们都只负责把东西运到制定地点,下一次再去地时候前一次送的货就没了,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运走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他觉得上面这个人职位不低。 “好像是买给外国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管他呢有钱分就行管他卖给谁。” “赵哥,你说这仓库里的东西要是都拿出去卖多好啊,那个张耀辉真是不识抬举,死活不肯跟我们一起干,这几次他看得越来越严,再这样下去想倒腾点东西出去就困难了。”矮个子男人提到张耀辉就一肚子火,真是死脑筋老顽固,钱都送上门了还往外推,脑子进水了。 “别着急,上头早晚要收拾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高个子似乎知道些j□j,神神秘秘地对矮个子说。 “听说他老爹今天又来了,就在一号仓库。”矮个子男人说着还用拇指指了指一号仓库的方向说。 “呵,他爹每次来都会偷偷带出去一些书,当谁不知道呢,要不是上头不让打草惊蛇我早就抓他个现行了,哼,再让他快活一段时间,等机会成熟收拾了张耀辉,他爹也跑不了,到时候这回收站就是我们的天下,到时候还不是拿什么拿什么。”高个子男人野心勃勃地挥了挥手。 “好,等到那一天,咱们一起发大财。” “哈哈,哈哈。” …… 等两个人锁上仓库门走远后,苏墨然才从空间里出来。 这两人看来不是好东西,尽然私下里从回收站偷东西卖给外国人,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上面还有同伙。 苏墨然一挥手将地上的五只大箱子全部收进空间,又跑到后面将那套黄花梨家具收了起来,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反正是他们私下藏起来的,就是丢了他们也不敢声张只能打掉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黑吃黑果然是最赚钱的行当。 他们居然还想扳倒张叔叔独占回收站,看来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 她收起东西后立刻抱着找到的小学课本离开第三仓库。 回到第一仓库关上侧门,她心里松了口气。 “你去哪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呀。”苏墨然手一哆嗦课本全部掉在地上。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苏墨然回身就看见白慕言站在她身后,她拍着胸口安抚着狂跳的心,多吓几次非英年早逝不可。 “我早来了,是你没看见我。”白慕言挑了挑眉说,“你去哪了?” “我去隔壁仓库看了看。”苏墨然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课本捡起来,白慕言也蹲下来帮她捡。 “你找好了?”苏墨然问。 “嗯,那片我都找遍了。” “这里我也找过了,我们去看看张爷爷他们吧。” “走吧。” 张怀逸和白明远两个人对着手里的一副画卷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两人身边还堆着不少线装书籍和卷轴。 苏墨然他们找来的时候这两个老人居然吵了起来,两个人像个孩子谁也不服谁吵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两人吵得声音越来越大,苏墨然和白慕言赶快跑过去将两人拉开。 等弄清楚吵架的缘由,他们哭笑不得。 原来两个老人一开始是各找各的,相安无事。突然张怀逸找到了一卷画轴,是一张郑板桥的竹子,张怀逸献宝似得让白明远过来看,两个人看了一下一致认定这张画是真品,张怀逸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错。 白明远看了眼馋也开始卯足了劲找字画,终于让他找到一张他认为是真品的画。 一张王时敏的南山积翠图。 王明远欣喜若狂连忙喊张怀逸过来观赏,张怀逸看了之后却觉得这张画有问题,可能不是真品。 听了这话,王明远不干了,你自己找到的画就是真品别人找到的话就是赝品,王明远觉得张怀逸是嫉妒他,张怀逸说他是实话实说,两个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你们找了这么多又带不出去,还在这里吵,有什么意义?”白慕言一句话打消了他们所有的气焰。 最后两位老小孩依然将各自的画贴身藏起来带出去,每个人身上后揣了几本书,冬天衣服穿得厚藏点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门卫也不敢搜身,带过去倒也不难。 出去的时候她走在最后,把他们挑出来却没法带走的东西全都装进空间。 中午在张耀辉家吃的饭,两口子热情招待了他们。苏墨然给张耀辉把了把脉,身体恢复的比预想中要好。张耀辉以前是军人,身体素质不错,这几年为了躲避京城的纷争才借伤病退了下来,养身丸将他身体里的暗伤也调理好了。 晚上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进空间检查她那些战利品。 五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全部都装满各种古董字画,金银珠宝,翡翠珊瑚,还有一些木雕石雕。她自己也收了不少金银器和玉器,张怀逸他们挑的多是书籍画册,她找了一个大整理箱将这些都装起来。 这一趟走得太值了。 整理好战利品,她又接着收拾空间,这段时间她从空间拿了不少东西出去,都是偷偷掺在一起用的。每次自己做饭的时候都会往米袋子,面粉袋子,油壶,盐罐子,糖罐子等等里面加点米,面,油,盐,糖。每次加的量不多也没有引起怀疑,谁会没事注意这些东西,最多就是觉得耐吃一些罢了。 空间里最实用的东西就是卫生纸和卫生巾,卫生纸还好,卫生巾用的时候就麻烦了,为了不让人发现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都去空间里的卫生间上厕所,垃圾都是趁晚上没人的时候瞧瞧卖掉。 幸好当初储存了足够多的卫生纸和卫生巾,不然现在都靠卫生纸和棉布,她真心受不了。 收拾完空间,洗澡,睡觉。 冬去春来,气温开始回暖,笼罩着大地几个月的积雪终于慢慢融化,春天的脚步渐渐来临。 苏墨然正式接任了村小学语文老师和村临时医生的职位,老师工资待遇不错,给人看病还能赚点外快,总的来说日子过得相当悠闲。村里不是没有嫉妒说闲话呢,说得最厉害的当属吴敏,她认为是苏墨然抢了她的职位。 苏墨然完全不在乎,说就说呗,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这天学校放学,她和徐翔一起结伴回知青点,刚出学校门没多远,就听见有人喊:“苏墨然,快,快,吴敏和柳妍雨吵起来了。” ☆、第二十九石刚威武 吴敏和柳妍雨吵了起来? 吴敏和柳妍雨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交集,两人不是同一批知青又不住在一起,既不是同乡连干活也不在一起,这两个人怎么会吵起来?而且柳妍雨的性格稳重大气不像孙晓美脾气火爆,要说孙晓美跟人吵架她绝对相信,但是柳妍雨?不能够吧。 苏墨然顾不上许多赶忙往吵架的地点赶去。 苏墨然远远地就看见不少人围在一起,这时间正是放工的时间,这条路又是进村的唯一通道,在这里吵起来围观的人能不多么。 此时娱乐生活本就少,放工之后除了吃饭睡觉还是吃饭睡觉,一听有人吵架基本上都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围观,就差没带小板凳和瓜子来坐着看戏了。 苏墨然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徐翔只觉得前面女人一阵风似地跑远了,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虽然他身体不好但他也是男人好不好,一个男人居然跑不过一个女人,说出去太伤自尊了。 苏墨然快步跑到事发地点,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党,充分发挥前世挤公交车的经验,终于来到了最中心地带。 这时候孙柳二人组正在对战吴敏以及她的小伙伴,其中以孙晓美和吴敏主打,柳妍雨和小伙伴助攻,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谁也不服谁。 听了半天苏墨然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今天柳妍雨放工后往家走,远远地就碰见吴敏和她的小伙伴站在路边唠嗑,本来她也没太在意,跟这两人不熟,平日里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的人。 等她走近时才发现这两个人居然在讨论苏墨然。吴敏因为没当成老师一直对苏墨然怀恨在心,暗地里没少在其他知青面前诋毁她。柳妍雨呢,是那种只要是她认定的就非常护短的人,你可以说她不好但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说她认定的人不好,恰巧的是,苏墨然就是柳妍雨认定的,是在她划定的保护圈范围内的人。 听见有人说苏墨然坏话而且还十分难听,文静端庄下隐藏的刚烈瞬间被引爆,立刻和那两个人顶了两句,吴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双方就吵了起来,后来孙晓美加入,世界大战就彻底爆发了。 说到底这场纷争的源头还是她。 苏墨然心里不知怎的酸酸涩涩地,上辈子她一直被家人忽视,没人会因为她受委屈受伤害就给她出头,没人关心她甚至连关注都没有。旁人都说她父母对她不错从不少她吃喝还供她上学给她买房子,殊不知漠视有时也是一种伤害。 “孙晓美,我又没说你你跟着瞎掺合什么,柳妍雨有本事别躲在后面,一开始不是挺能说么?人一多就怂了?”吴敏红着脖子指着柳妍雨高声说。 “说什么呢你,苏墨然和柳妍雨都是我朋友怎么不关我事了?我最看不上有人总在背后叨叨有本事当面说。”孙晓美不满吴敏总是找柳妍雨的麻烦。 “当面说就当面说,一只破鞋装什么清高,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啊,早就是人用烂的二手货还装成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阿呸。”吴敏“呸”地一声往身边吐了一口吐沫,脸上一脸鄙视。 “你这个女知青怎么说话呢,怎么说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柳母听了这话也吵了起来,身边的柳父虽然极力忍耐脸上也是也是一脸怒容。 人群中围观的石刚紧紧抓住手里的扁担,手指微微泛白,脸色冰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戾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给吴敏两巴掌。 柳妍雨连忙给柳母顺气安抚柳父,这老两口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这次来东北献出了首秀。 苏墨然眼神微眯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伸手一翻手上出现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 “我说错了么,离过婚的女人还装清高,人王老三想娶你还不愿意,要我说有人愿意要你就不错了还挑,赶紧卷铺盖搬过去跟人一起过算了,要不然你说哪个没结过婚的男人会要你,你说呀,说呀。”王老三是村里的一个鳏夫,为人懒惰好色还会打老婆,据说他前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前段时间看上了柳妍雨居然跑到柳父柳母面前去提亲,当场就被柳父给打了出去。 “就是就是,谁会要啊,谁要谁是傻子。”吴敏和她的小伙伴趾高气昂地说。 “你……”柳家三口和孙晓美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人群中的石刚再也忍受不住突然大步走了出来挡在柳妍雨身前。 围观的众人都被突然出现的石刚给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吴敏也让石刚给吓懵了,这石刚在知青里可是个狠角色,干活厉害,打猎是好手,打架那更不得了可以说是以一敌十,这个人什么时候跟柳妍雨搅在一起了。 “柳妍雨就算离过婚她在我眼里也比你这样的女人好千倍百倍,娶妻当娶贤,你这样的女人娶回去只会祸害家门,就算是黄花大闺女我看也没人敢要。”石刚冷着脸对吴敏说,语气满是讥讽,那脸上嫌弃的样子显而易见。 “今天我就把话撩这了,从今天开始谁要再敢说柳妍雨一星半点坏话就是跟我石刚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石刚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的人,他早就对村里的风言风语不满了恨不得立刻将那些说的人揍一顿,偏偏徐翔说要忍耐,暴力解决不了事情只会火上浇油,要不是这样他早动手了。 柳妍雨站在石刚身后,看着石刚宽阔的肩膀替她挡住所有人的目光,耳中听着他维护她的言语,眼眶渐渐热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都被石刚给镇住了,苏墨然在心中大叫一声:真汉子,石刚威武。 眼看着情况急转直下,吴敏急了:“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啪”空气中传来一阵爆裂的声音将吴敏的话打断。 只见石刚忽然“啪”的一下抬腿把手里的扁担硬生生的折断,石刚拿着断成两节的扁担缓步走向吴敏,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吴敏看见石刚向她走过来立刻害怕得往后缩。 “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说完将断成两节的扁担嗖地一声扔在她脚边。 “呼。” 就在大家和吴敏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柳妍雨突然快步冲了上来,挥手对着吴敏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吴敏直接被巴掌掀翻在地。 “他不打,我打。”柳妍雨脸色绯红,她从没像这一刻这样解气过。她早就想扇吴敏了,只是她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出手打人的事,现在不管不顾做了心里真是畅快。 “你,你居然敢打我。”吴敏两眼睁得老大,不可置信地捂着被打的脸。 “打的就是你,吴敏,我告诉你,我就算离过婚也比你这种卑鄙无耻两面三刀无素质无教养的泼妇强,再说我和石刚,男未婚女未嫁,处处对象谈谈恋爱是合情合理合法,当不得你那句狗男女,不像有些人整天就知道惦记别人的男人,哼,石刚,我们走。” 柳妍雨说完直接拉着石刚走到柳父柳母面前,“爸,妈,晓美,咱们回家吧,别生气了。” “石刚,扶着点我爸。” “哎。”刚刚柳妍雨拉他的时候他早就乐开了花,现在听柳妍雨这么说立刻殷勤地扶着柳父往回走,“叔叔,您慢着点。” 围观的人见当事人都走了也都渐渐散开了。 苏墨然抬脚向吴敏走过去。 吴敏此时还瘫坐在地上,看见苏墨然走过来,一脸怒气盯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苏墨然估计都要死几百次了。 她在吴敏的身前蹲下,伸出左手抬起吴敏的下巴“啧,啧,这巴掌打得真狠。” “你想干什么。”吴敏甩掉捏着她下巴的手。 “吴敏,我知道你不服气,觉得我抢了你老师的位置,可是这件事是校长和村长决定的,再说本来就是有能者得之,你没本事就不要怪别人。” 苏墨然靠近她耳边轻声说:“还有,记得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让它到处喷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次算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说完她站了起来,手指轻轻一弹,谁也没有看见一粒小药丸就这么滑进了吴敏的喉咙。 “你给我吃了什么。”吴敏一脸惊恐地扣着喉咙,可惜空间出产的药丸入口即化。 “秘密,你明天就知道啦,放心,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要乖哦,否则,下次……” 苏墨然笑得春光灿烂,吴敏却寒风阵阵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 ☆、第三十章 结婚 柳妍雨和石刚分别扶着柳父柳母坐到炕上,之后两人一个忙着顺气,一个忙着倒水。看着两人默契的动作,柳父与柳母交换了个眼神。 苏墨然进来后先给柳父柳母把了把脉,年纪毕竟大了,怒火太旺容易影响身体。 幸好两人都没大碍,只是柳母被气得血压升高有些头晕目眩,苏墨然建议她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柳父也有些怒火攻心,郁气聚在胸口,时间长了会有内伤,她开了些宁心静气的药给他调理。 “妍雨姐,今天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跟她们吵起来的,要不然……” “不关你的事”柳妍雨打断苏墨然的话。 “我早看不惯她老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了,你不知道她尽然说你,说你……”柳妍雨想到了什么有些羞于启齿,想着都气红了脸。 “她说我什么了?” “她说张老师之所以推荐你当老师是因为……因为你跟他,跟他,那个了……”柳妍雨脸皮薄,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哼。”苏墨然脸色一沉,没想到吴敏思想这么先进这时候就能想到潜规则?妈,蛋,自己肮脏就把别人也想得那么龌龊。 真以为她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王老三会向柳妍雨提亲吗?这中间不就是她在挑拨。她可是亲眼看见过吴敏和王老二从苞米地里一前一后地出来过,就她那走路的姿势一看就知道刚刚被XX过,那王老二可是王老三的亲哥哥。看来她给吴敏的惩罚还是轻了,苏墨然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目光。 给柳父柳母把完脉苏墨然拉着孙晓美出去了,临走时还给了石刚一个“加油”的眼神。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有想到石刚会站出来,可既然发生了总要会面对。她和孙晓美毕竟是外人,这是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四个人在屋里谈了很久,孙晓美是急性子,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得坐也坐不住,不停地观望还想去听壁角,最后让她好说歹说才打消这个主意。 等到最后石刚出来的时候,只见他脸上一脸喜色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再看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柳妍雨,脸色绯红面容桃花嘴角还噙着羞涩的微笑。 面对她和孙晓美的调侃,柳妍雨的脸色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石刚只知道在一旁傻笑,多年夙愿成真,估计都高兴傻了。 柳父柳母对石刚是满意的,这段时间石刚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他们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其中的缘由,只是柳母依然不放心,自家女儿毕竟离过婚,看石刚的为人处事谈吐教养就知道家境不差,这样的人家会接纳一个离过婚的儿媳妇吗? 后来石刚的话打消了柳母的顾虑,石刚说:“我们家就我和我爸我们爷俩,既没有婆婆也没有兄弟姑嫂,连三姑六婆都不怎么联系,您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人为难妍雨,至于我父亲那就更不必担心了。” 柳母听了觉得这样的人家再好不过了,当即就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石刚对自家女儿的态度她十分满意,自家女儿对石刚也不是无动于衷,既然郎有情妹有意那还有什么好阻拦地。 “那我们就把女儿交给你,你可得好好对她。” “您就放心吧,我嘴笨不会说您就看我表现。” “妈,你说什么呢……”柳妍雨一听她妈居然就这么把她“卖了”立刻羞红了脸。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地。” 石刚和柳妍雨决定过几天就去打证明领证结婚,因为再过不久柳父柳母就要回家去了,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整个冬天,也该回去了。柳妍雨希望能在父母走之前结婚,这样父母回去了也能放心。石刚当然求之不得,越早越好。 第二天傍晚苏墨然刚从学校回来,孙晓美一脸兴奋地告诉她,吴敏遭报应了。她那张喜欢说人是非的嘴肿了起来,又红又肿跟香肠似的挂在嘴上,笑死大伙了,找赤脚医生看了吃药也消不下去,现在吴敏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真是大快人心。 苏墨然心里明白那哪是过敏就是自己无事时研究出来的一种药丸而已。对身体没有伤害就是身上会起红疹嘴变成香肠嘴罢了,她也只是小惩大戒,既然嘴碎那就让它歇上一段时间。 吴敏因为这件事虽然行事收敛了很多,眼神中的恨意却愈来愈深,现在的吴敏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吐着鲜红的舌头眼神紧盯着猎物,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冲上去咬一口。 这样的吴敏还真给她们造成了一次大麻烦,这是后话。 在一个阳光灿烂春光明媚的日子,柳妍雨和石刚终于喜结连理,他们没有大办只是买了水果糖花生红枣在村子里散了一圈。在家里置办了一桌酒席请了相好的一些人过来吃酒,包括徐翔张怀逸白明远还有村长和生产队长,大家热热闹闹地吃顿喜酒,那天整个小院里都充满温馨和幸福。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石刚今天十分高兴,他终于娶到了暗恋多年千思万想的女人,等所有人都走后,石刚弯腰一把抱起他的新娘。 “太好了,我终于娶到了你,妍雨,我爱你,我会永远永远爱你。”石刚今晚喝得有点多,走路都有些晃,胆子也大了起来,这些话要是搁在平时他肯定不敢说,现在嘛…… “石刚,谢谢你,谢谢爱我。”柳妍雨满脸幸福,她很感谢老天让她遇见了石刚并让石刚爱上了她。 “嘿嘿,媳妇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石刚一脸傻笑地说。 “你个傻蛋,快放下我,站都站不稳了,放我下来,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洗。”柳妍雨脸一红,拍着石刚的手臂说。 “不行,我要把你抱上炕。”说完抱着柳妍雨歪歪扭扭地往里走。 “你放我下来,你行不行啊别摔了。”柳妍雨连忙环住石刚地脖子就怕摔下来。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行不行。” 说完石刚直接将柳妍雨仍在炕上,翻身压了上去。 这一夜红浪翻飞水□融,两道身影紧紧交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沉醉的气息,娇吟和低喘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京城,某大院。 偌大的书房内有两个人,昏暗的灯光下,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一张木质书桌后面,书桌前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穿着绿色军装的中年男人。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中年男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似乎正陷入沉思。白发老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看不出表情,清脆的敲击声在空旷的房间内不断回荡。 半饷,中年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神色严峻。 “爸,那个女孩子真的可靠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要谨慎。”徐前进皱着眉头问,他对老爷子说的事情十分不赞同,怎么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毫无经验的小丫头身上。 “根本调查没发现问题,她爷爷奶奶和你张叔是老朋友,你张叔了解他们的为人,她奶奶出生中医世家据说祖上出过御医,医术高明,这一点耀辉也证明了。”徐老爷子停下敲击的手指,脑中不断地思索,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 “没有发现问题不代表没有问题,等出了问题再发现就晚了,不是说她是陈相龙的女儿吗?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能相信啊。”徐向前急了不明白老爷子怎么会突然糊涂了居然让敌人的女儿来给小翔治病,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陈家和徐家一向交恶,两家分属不同的阵营,平日里你来我往两家没少打交道,陈相龙为人奸诈,表面上慈眉善目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的女儿能好到哪去? “当年陈家做得不地道,她那时候小又被她妈妈带回了娘家,这些年也没有和陈家联系过,我们也从没有听说过陈家还有这么个女儿,而且当年她妈妈可是被她父亲气死的,她应该不会和陈家勾结。”徐老爷子站起身不停地来回走动,心里也在不断量。 “可毕竟血浓于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没联系。” 徐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小翔也说这个人可信,我相信小翔的眼光,试一试吧,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结果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我还是不放心……” 徐前进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抬手打断了。 “这样,你走一趟,亲自会一会这个小姑娘,如果真有问题也好有个照应。” “好,那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 “好,你去吧。” 徐前进走后,徐天寿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很久,希望他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小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严打,所以洞房花烛夜,河蟹了。。。。。。 ☆、第三十一章 矮个子男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柳妍雨和石刚新婚半月后柳家父母决定回家了,当初来的时候已接近隆冬,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现在回去是春天,正好可以轻装上阵,柳妍雨拾掇了不少东北特产让父母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走的那天石刚和柳妍雨一起去送,村里小学正好放假,苏墨然也打算和他们一起去县里。张耀辉的腿疾吃药也快四个月了,她估摸着也该好的差不多了,这次正好去复诊一下顺便再去供销社买些东西带回来。 苏墨然特别讨厌坐拖拉机,坐上去摇摇晃晃还四面透风,再加上路况不好,即使车上垫再厚的东西也觉得颠得慌,尽管已经坐过几次她还是不能习惯。 到了县里,苏墨然就和他们分开了,她要先去回收站给张耀辉看看腿,柳妍雨和石刚送柳家父母去火车站,他们约好了下午一起回去。 到了回收站,门卫小王看见是她立刻就开门放她进去。她和张怀逸他们一起来过两次,小王还记得她。 墨然进了回收站直接找到站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苏墨然推门进去,房间里有两个人,张耀辉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另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着茶。 “张叔。” “是墨然啊,今天怎么上县城来了?又是我爸让你来找东西?”张耀辉听见声音连忙抬起头。 “不是不是,是跟我同住的一个知青来县里火车站送她爸妈走,我们学校正好放假再加上我想着你的药该吃完了就跟她们一起上来了。”苏墨然浅笑着说,她倒是想来回收站淘宝,可惜她不懂辨别,除了能收些金银玉器其他的都不懂,总不能把整个仓库都装走。除非像上次那样黑吃黑,可哪能有那么好运气每次都碰到。 “是啊,你给我的药已经吃完了,腿也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膝盖活动自如阴天下雨都不疼了,多亏了你呀,你的药真灵,还有那一手针灸太神奇了。”张耀辉说着不着痕迹地朝做在沙发上的男人点了点头。 张耀辉一想起自己的腿就止不住的高兴,终于可以不用再受疼痛折磨,老婆也不用跟着受累了。他没想到苏墨然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好的医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毕竟谁都怕死,能和一个神医交好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应该是您身体底子好,我这边稍微使点劲你就好了,以前没看好是因为那些医生没有用对方法。” “别谦虚,医术好那是本事。”张耀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子不错,稳重大气不骄不躁。 “张叔,我给你把把脉复诊一下吧。”她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垫枕放在桌子上。 “好。”张耀辉撩起袖子将手放在垫枕上。 墨然伸出三指搭在张耀辉的手腕上。 “张叔,您恢复的很好,身体基本上都调理好了,接下来不用再吃药了擦点外用药就行。”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军旅色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雪花膏瓶子递给他。 “这是我自己配置的祛湿药膏,可以保护关节不被寒气侵蚀,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涂在关节处。” 这药膏是她研究了张耀辉的病配合着空间医书典籍里的药方改进的,药材用的是空间外的药材,她并不打算给太多人用空间里的药材除非性命攸关,否则就太过依赖空间而且这么做也太圣母,她可不想冒着暴露空间的危险给人治病,能给张耀辉一瓶养身丸已经算是报答了张爷爷对她的恩情。 “谢谢你了,墨然。”张耀辉双手接过瓶子。 “张叔,这是哪里的话,应该的。”苏墨然将垫枕收回包里。 “张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先忙。” 苏墨然见房间里的另一个一直坐在这里,张耀辉也没有让他回避估计这两个人是有事要谈。这个人从她进屋开始就很隐晦地打量她,特别是她给张耀辉把脉的时候,也许换了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出他的打量但苏墨然的感官灵敏度是普通人的两倍怎么可能感觉不出。她可以感觉出此人没有恶意但她也不想惹麻烦所以她还是先走的好 “怎么来了就走了,不如去家里玩吧,中午在我家吃饭。”张耀辉一听她要走也站起来说。 “不了,我还和其他知青约好了一起去买东西,张叔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那成,那下次来的时候去我家吃饭,我家那臭小子早就念叨你了还说你怎么都不来了,他还等着你给他讲新故事呢。” “好的张叔,下次我一定去,那我就先走了。” “好,好。” 她站起身往外走路过那个男人时两人眼神相撞,苏墨然给了对方一个善意的微笑。 苏墨然走后,张耀辉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张耀辉端起茶杯问。 “还不错,至少比我想像得好。”灰衣男人揉了揉眉头,最近京城形势混乱前景不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做这件事,如果这个时候出点什么差错,他真是怕呀。 “我看就不错,放心吧,我觉得肯定行。” “希望如此。” 苏墨然从张耀辉的办公室出来后就打算往回收站外走,还没到大门就发现大门口有一个人,这个人她认识就是那个上次在三号仓库见到得矮个子男人,只见他和门卫小王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苏墨然也没多想,抬腿就往大门走,经过大门时还跟小王挥手打了个招呼。 出了大门她就准备去供销社买东西,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咦,不对,那个矮个子男人去哪了? 要问苏墨然怎么发现的,实在是这回收站所处位置奇特,向外只有直直的一条路,最起码得走个十分钟才要转弯,按理说那个矮个子男人刚出来应该就在这条路上走啊,现在怎么就不见了?难道他是飞出去的或者去了其它地方?可是这里就一条路可走他能去哪呢? 苏墨然正感觉奇怪,突然听见前方回收站围墙的墙角处传来声响,她心念一动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还好现在是春天,草长莺飞,否则她还真没地方藏身要不就得表演大变活人。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矮个子男人从墙角处提着一个大竹篓出来了,竹篓用军绿色得布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那矮个子男人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后迅速背起竹篓往前走。 苏墨然觉得他的行迹非常可疑,怎么好好的把东西藏在墙边?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谁放在那里的?不会是偷的东西吧?苏墨然一想到上次她从他们那黑吃黑得来的东西,心跳加速了起来,不会那竹篓里就是…… 她悄悄地起身跟在矮个子男人身后,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将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她悄悄跟着说不定能找到老巢。苏墨然跟着他一路走一路藏,等到了街道,她找了顶帽子带起来,压低帽檐遮住半张脸。 走了许久,矮子男人终于在一个幽静的小院外停下。 只见他卸□后的竹篓,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另一个男人出来和他一起将竹篓搬了进去。 她躲在一边打量着这个小院,外观很朴实跟旁边的其它院子没太大区别就是院墙比其他人家的高一些。一般院墙不都是用来防盗的么?苏墨然觉得他们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告诉明摆着人家这个小院里有值钱的东西。 约十五分钟后矮个子男人又出来了,这次是空手,估计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如果她猜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这一伙人藏匿赃物的地方。 等矮个子男人走了,给他开门的男人又重新关上了门。 苏墨然围着这个小院走了一圈,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助跑几步轻轻一跃就上了墙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有做梁上君子的本事。 进了小院,她脚步轻轻地向院子中间的三间瓦房走去。屋子的大门开着,她躲在墙根下由窗户看进去,只见那个开门的男人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手指不停敲击的扶手,嘴里还哼着小曲。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院子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看守。 这就好办了,她右手一翻从空间拿出一个瓷瓶,是上一任空间主人留下的,是一种粉末状的迷药,名字叫做“随风”,这个迷药只需一点点飘扬在空气里,被人吸入再强壮的男人也得昏迷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苏墨然先喝了一口灵泉,可别把自己也给迷倒了。她倒出一些药粉在手心然后利用内力将药粉洒进屋里。 不一会药效渐渐发作,躺椅上得男人渐渐瘫软在躺椅上陷入沉睡。 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个男人确实昏迷了之后,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 ☆、第三十二章 发横财 三间大屋,东边的屋子门上挂了个大锁,西边的屋子敞开着。 她走进西边的屋,这间屋应该是给看守人员居住的,里面放着一张木床一个大衣柜还有一些桌椅等小家具。根据屋子里的情况来看,这个看守人员的生活条件真不错,所用物品质量上乘就是那种供销社里卖得贵的,还有一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譬如麦乳精。 既然条件这么好估计干这事赚了不少,既然来了怎么能走空门? 她立刻在屋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还真让她翻到了不少东西。 粮票肉票油票等等票据一大堆,现钞就有一万二千多还有一张二万的存单,想想现在的钞票最大面额只有十块,一万块多块摞在一起就跟后来十几万摞在一起的感觉一样。由此可见他们干这个的确赚了不少,要知道这时候工人每月工资也就十几到几十不等,近三万多块在这时候真真是一笔巨款。 除了这些她还在一个灰色布包里发现了一些金首饰和玉饰,这应该是看守的男人偷偷藏下来的。 她把所有找到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东边的屋子被锁了起来,苏墨然跑到躺椅边在那个男人身上翻找了一下,终于在内衣的口袋里找到了钥匙。 打开门进入房间,屋子里放着不少东西,有些用箱子装着,有些是竹篓装的,有些散落在地上。 一个角落里堆着近两米高的东西,那东西被蓝色的布盖着。 掀开盖布,原来是一件折叠式屏风,共有六扇,红木质地雕刻彩绘着山水图案,气势宏大技艺精湛。 苏墨然看着十分喜欢,她空间的房间内也有一件镂空雕花鸟的屏风,她一直想着给书房也摆一件,只是现代好的屏风价格也不菲,她一直未能如愿。 看到这件山水屏风她立刻就喜欢上了,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这件要是放在书房里肯定漂亮,她立刻一挥手将它收进书房。 得到了满意的东西她心情愉悦,又打开其他的箱子,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古董字画和金石玉器跟之前她在三号仓库收的五个大箱子里的东西一样。 一挥手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这段时间储藏室内的东西被用掉不少正好把空间腾出来放这些。 她迅速收拾了一下,将屋子重新锁起来把钥匙又放回原处,顺着来时的路又翻墙出去了。而那个看守人员依然无知无觉地昏睡着,直到傍晚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县回收站的职工宿舍 “赵哥,找哥,开门,不好了,不好了。” 半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显得格外清晰,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年轻男人焦急地敲着宿舍区其中的一个门。 屋内的人从睡梦中被吵醒,打开灯,火气十足骂道:“干什么玩意儿,吵什么吵。” 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披着外衣打开了门。 “是你啊,大晚上来干什么?”赵哥睡眼朦胧地看着敲门的男人。 “赵哥不好了,东西又不见了。”敲门的男人火急火燎地说,明明东西好好的锁在屋里没想到他一觉醒来居然全都不见了,还有自己的那些私产也一起不见了,妈蛋,真是见了鬼了。 “你说什么?进来再说。”赵哥一把将敲门的男人扯进屋,探出头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后立刻关上门。 “你说东西不见了是怎么回事?”赵哥一把拽住敲门男人的衣领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上午周哥去送东西,周哥走了之后我就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没想到起来的时候发现我屋里的钱全都不见了,我一想不好,立刻打开东屋的门,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了。” “妈蛋,那么多东西被人搬走了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TMD是死的吗?”赵哥听完立刻一巴掌扇在敲门男人的脸上又拽着他的衣领不停地怒吼。 “我,我也不知道,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睡得那么沉,平时我都是睡一小会儿就醒了,今天居然一直睡到傍晚,这其中肯定有鬼。”敲门男人被赵哥勒红了脖子,慌忙解释着。 赵哥放开敲门男子,动作粗暴地点上一根烟吸了起来,一张神色晦暗的脸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半响,“难道那里也被人盯上了?” “肯定是的,赵哥,你想,要是没有准备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么多东西全都运走,肯定是有人盯着我们不少时间了。” “难道又是张耀辉?”赵哥语气深沉地说。 “肯定是他,不是他还能有谁有这么大本事,还有谁敢跟我们作对。” 赵哥猛吸了一口烟后将烟头摔在地上,脚尖狠狠踩在上面,咬牙切齿地说:“张耀辉,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那就怪我们不客气,本来还想再等一段时间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好的,赵哥,干吧,早点干掉他我们也好享福。” “行,你先回去吧,这两天老实呆着等我通知。”赵哥对敲门男子挥了挥手。 “好嘞,赵哥。” 苏墨然从小院出来后已接近中午,她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一碗面。下午,她和柳妍雨夫妇汇合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进了供销社她便开始挑选东西,刚刚发了一笔财买起东西来格外豪爽,东拿一件西拿一件,售货员被她指使得团团转,把石刚和柳妍雨都吓了一跳,特别是柳妍雨。 “乖乖,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你好歹节约着点别一下子把积蓄全花了。”柳妍雨咋舌道。 “没事,我最近发了笔横财,买得起,哎,你有没有想买的,尽管拿,我请客。”苏墨然侧身贴在柳妍雨耳边说。 “怪不得人家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诚不欺我。”柳妍雨见她一副土豪暴发户的样子不由感叹道。 “说什么呢?”石刚疑惑问。 “没什么,今天有人请客,尽管拿,别客气。”柳妍雨娇笑着对自家老公说,颇有“打土豪,分田地”的意思。 柳妍雨只当是苏墨然给人看病得了什么好处,自从苏墨然成了村里的医生后在村里的地位那是扶摇直上,每次她给人看病,人家总会给她点东西作为答谢,等病看好了又拿了好些东西上门感谢她,因此这段时间她们这个小院的油水很足。 “对,对,尽管拿。”苏墨然也在一边点头一边满不在意地说。 最后三个人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坐着拖拉机回村了,一到家孙晓美就被他们拎回来的东西吓蒙了。不是早上拎了一堆东西去送柳父柳母的么,怎么又拎回来了,难道没带走? 之后柳妍雨说这些东西都是她们在县里供销社买的,孙晓美一边大骂她俩败家玩意儿一边在一堆东西里淘宝。当她看见有她喜欢吃的山楂片立刻喜笑颜开,大赞柳妍雨和苏墨然两位都是好同志,时时刻刻都能想着自己的好战友应该加以鼓励,希望她们能继续保持这项优良传统。 三个人说说闹闹一直到石刚将晚饭做好。 石刚现在已经搬到她们的小院里生活,本来石刚是想让柳妍雨搬到他和徐翔的院子里住的,毕竟他担心徐翔的身体怕他万一疼得厉害无人照料。不过徐翔没有同意,他觉得还是石刚搬去跟柳妍雨住比较好,这样他们就能单独住一间大屋,地方也宽敞。 徐翔跟石刚说他家里马上会有人来,正好石刚搬走了有地方给他亲戚住,再说这个病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疼起来吃药就行不一定要人照顾,他一个人也行。好说歹说,石刚才搬了过来。 不久后的一天,学校上课前,张怀逸对苏墨然说他家来客人了,这个人是徐翔的亲戚,让她放学后一起去他家吃晚饭。 苏墨然本想着是徐翔家亲戚她去干嘛就想拒绝,后来张怀逸说人家想见见她。苏墨然有些呆了,见她?见她干什么,她和徐翔充其量就是饭友和同事,又没什么特殊关系,徐翔的亲戚要求见她干什么? 张怀逸说估计是因为她的医术。 苏墨然一想到徐翔的病瞬间明白了,可是她又纳闷了人家怎么知道她可以治徐翔的病的,难道自己在无意中漏了马脚,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一惊后背开始冒冷汗。 张怀逸见她脸色不好就劝她不要紧张,估计人家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来找她这个小姑娘,听说是张耀辉给介绍的。 听到这里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只要没漏马脚就好,于是她答应晚上去吃饭,徐翔这人不错对她也很照顾是个值得交得朋友,既然如此帮他解毒她也不怎么反感。 晚上苏墨然到了张家,看见跟张怀逸徐翔一起坐在炕上的人,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竟然是他。 ☆、第三十三章 徐翔治病 此时坐在炕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她在张耀辉办公室见到的那个灰衣男子,他是徐翔的亲戚?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张耀辉的办公室里,是巧合?亦或是…… “墨然来啦,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徐翔的二叔也是我老朋友的儿子徐前进,这次是专门来看徐翔的,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张怀逸给苏墨然简单做了介绍,徐前进的来意张怀逸大概知道一些,刚刚徐前进也给他商量了一下,想请他帮忙。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徐前进见她一脸诧异就知道她还记得他,那天在回收站见面他们虽没有说话但他却知道小姑娘有仔细观察过他,虽然她做得并不明显但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是的,你好。”苏墨然礼貌地打招呼。 “你们俩见过了?”张怀逸诧异地问。 “是的,前些天我去县里回收站给张叔复诊,当时徐叔叔正在张叔的办公室里,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徐翔的二叔还以为是张叔的同事。”苏墨然解释道,看来那天这个人就认出了自己,怪不得那天他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是的,那天我正好在耀辉的办公室,没想到你就是苏墨然。”徐前进也点头说,脸上却是一副刚刚知晓的表情。 苏墨然暗地里瘪了瘪嘴,装得可真像,她才不相信他是刚刚知道的,说不定他早就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了,真是人精,这演技那些奥斯卡影帝简直不能比。 不得不说,苏墨然这次真相了。 接下来当然是一阵寒暄,寒暄过后又是一阵对她的夸奖和对她医术的赞美。苏墨然觉得跟这些人精说话真心累,直奔主题就好了还做那么多铺垫做什么,又不是写文章还讲究个循序渐进。 最后还是张怀逸引出了关键话题,估计徐家觉得由张怀逸开口苏墨然拒绝的可能要小一些。其实他们错了要是她不想救不管谁开口效果都是一样的,关键还是在于苏墨然想不想愿不愿意救。 “徐翔的病其实我看出来了,也有一定的猜测,只是我没有具体把过脉,也不好随便下结论。”苏墨然坐在一边脸色平静地说。 此话一出,坐在徐前进身边的徐翔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以前就猜测苏墨然可能会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后来慢慢跟她接触后更加确定了这一想法,所以才跟爷爷说打算让苏墨然来看看他的病,虽不知有多大把握但是有希望总比现在漫无边际的等待要强。 “那能不能请你给小翔看一看,我们家带小翔看了不少医生都说无法医治,他们甚至连小翔得的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只能看出这种病一直在蚕食他的生机,家里长辈为此十分着急,所以当听张家说你医术了得时才贸然前来求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你不要见怪。”徐前进眼神诚恳,想到曾经的求医路语气低落了下来。 “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我原先也想过要给徐翔看看,只是这毕竟是徐家*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再加上我也没有确实的把握就没有开口,现在你们既然说出来了,那我就给他把把脉吧。” 说完示意徐翔伸出手。 苏墨然的三根手指扣住徐翔的脉门,分出一丝内力顺着经络在身体内前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苏墨然的神情一会儿凝重眉头紧皱一会儿神情舒缓脸色释然,半晌过后她才缓缓收回内力。 “怎么样?”徐前进迫不及待地问。 “应该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苏墨然放开徐翔的手腕说。 “小翔得的什么病?”徐前进连忙问,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蛊。”苏墨然抬起头直视徐前进的眼睛说,希望能以此加强她话里的可信度,毕竟蛊对于一般人来说知之甚少,也没多少人相信有这东西的存在。 “蛊?”徐前进皱起眉头喃喃地说,他以前听说过蛊。 蛊虫十分少见一般出现在云南湖南四川等地,而且培养蛊十分不易,条件及其苛刻,因此会养蛊地人少之又少,那么这么稀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小翔身上?他们徐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挡了谁的道?居然有人用这么恶毒的办法对付徐家,要让小翔每七日痛一次,在痛苦中渐渐死去。 “什么是蛊?”徐翔问,他怎么从未听过。 “蛊是一种人工培养的毒虫,根据记载苗族壮族等一些少数名族都会养蛊。养蛊的方法也多种多样,我听说过一种,就是将百只毒虫装在一个密闭的容器内让它们自相残杀,等剩下最后一只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养,每日投喂的食物中参杂喂养人的口水,这样蛊虫就会认喂养人为主受他的控制,还有人等蛊虫繁殖后将母蛊养在自己体内来操控子蛊。” “徐翔身上的蛊虫应该就是子蛊,一种名为七日噬心蛊的蛊虫。”苏墨然神色凝重地仔细为众人讲解何为蛊。 众人十分吃惊,还有这样稀奇的事,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那你能治吗?”徐翔带着觊希问。 “应该可以,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你要考虑清楚。” 她其实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解开,但她不想太高调也不想让他们觉得这个毒很容易解。那么多医生都看不好的病如果到自己手上轻而易举就给看好了,除了显示自己医术高超外不也是告诉别人自己身上有宝赶快来抢么?这么锋芒外露不适合自己的作风,特别是现在自己没有资本的时候,扮猪吃老虎才是王道。 一旦解除了子蛊母蛊很定会被反噬到时候施蛊人也会知晓,敢对徐家这样的红色贵族下手的人估计也不简单,如果知道她能轻易解蛊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她,既然这样她只好让这次解蛊变得无比艰难复杂且不易重复,这样也可以保护自己。 “七十?太好了,我可是打算能有五十就做了。”徐翔一听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顿时高兴了起来。 “小翔,你确定吗?这可关系到你的命。”徐前进没想到徐翔会如此坚决居然想也不想就要解蛊。 “与其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不如赌一把,再说我相信墨然的医术。”说完他一脸真挚地看着苏墨然。 苏墨然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看他,墨然,墨然,以前不都叫苏墨然的么,这殷勤献得太快了。 “别对我抱这么大希望,我压力大!解蛊最关键还是看你,看你的意志力强不强,只要挺得住,解蛊的成功率就高。” “这你放心,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这次我绝不会放弃!” “既然如此就请苏小姐给小翔解蛊吧。”徐前进说。 苏墨然点点头,走到炕桌前拿起纸笔写了一副药方递给徐翔“你常年受蛊毒腐蚀,身体虚弱现在还不是解蛊的最佳时机,这个药方是药浴的方子,拿回去煎水每天泡一个小时。” “明天我再给你送几粒养身丸,先调养一个月,到时候再解蛊。” 徐翔接过药方,“还要准备其它的东西吗?” 苏墨然想了想说:“蜂蜜,质量最好的那种,能找到吗?” “行,这个我让人送过来,需要多少?”徐前进说。 “一小碗就行。”只是用来引出蛊虫不需要太多。 苏墨然还交代了徐翔一些泡澡的注意事项以及服药时期的饮食禁忌,有些食物与药材属性相克会化解药效必要要严格忌口。 从那天开始徐翔就开始了解蛊前的调养生活。 听说徐翔要解蛊毒,石刚表示自己要搬回来照顾他,可以帮忙煎药打水,本来徐翔要拒绝后来石刚坚持才无奈同意。 徐翔调养的这段时间内张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差点让整个张家覆灭。 这天学校放假,张怀逸和白明远两个老头子又心痒难耐想去回收站淘宝,两个人带着苏墨然和白慕言兴冲冲地赶到县城。 苏墨然心里想着上次去过的那个院子,那些人发现东西被盗后也不知道采取了什么行动,她还想再去看看,于是她跟张怀逸说自己有些东西需要买让他们先去回收站,等她买完东西就去跟他们汇合。 跟另外三人分开后,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那个大院,轻车熟路地翻了进去,动作迅速轻巧地接近屋子。 她蹲在屋外观察,这次院子里多了一个看守人员,东屋门上的锁也换了。 他们以为多加一个人看守就能守得住那些宝贝吗?做梦! 她正想着该怎么把这两个看守的男子弄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屋里的东西拿走,难道还是用迷药? 正当她准备出手的时候,院子大门外传来了声响,她一惊连忙躲进空间。 她在空间内看到那天那个叫周哥的矮个子男人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快,快,那两个老家伙来了。”周哥一进来就高声喊道。 “周哥周哥,你来啦。”屋内的两个看守人员听见喊声跑了出来。 “快点,正事要紧。”周哥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大喘气。 “人在哪呢?” “已经往回收站去了,这次一定要抓他个现行,让那个张耀辉不死也得脱成皮。”周哥恶狠狠地说。 “听说那老家伙可在乡下老家藏了不少从回收站带回去的违禁品,还是他们同村的一个女知青告得密,上头正好借这个机会对付张耀辉,以后没了张耀辉挡我们的发财路,我们就可以赚疯了。”其中得一个看守人员中兴奋地说。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住,错过了这次下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 “现在赵哥已经想办法把张耀辉骗出了回收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那两个老头子出来我们当众抓获他们,哼!偷藏违禁品,到时候证据摆在群众面前,看他怎么狡辩。另外你们赶快去找红卫兵,一起坐车去乡下搜查那两个老家伙的家,村里有人接应,你们去了之后每个角落都要仔仔细细搜藏,我估计那个老家伙肯定把东西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你们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东西找出来。” “周哥放心,我们一定会的。”两个看守人员拍着胸脯保证。 “好,那现在就去吧。” “好嘞。” 等三个人都走后苏墨然立马从空间内出来。 不好,这是一场针对张耀辉的阴谋,张家有危险! ☆、第三十四章 陷阱 这帮人居然计划利用张怀逸藏匿反动书籍的事情将张耀辉拖下水,以达到独占回收站的目的。这件事如果让他们得逞那张怀逸和白名远就危险了。这么大年纪如果被拉出去批斗后果可想而知,苏墨然瞬间想到了原主的爷爷奶奶,奶奶不就是死于批斗么,属于原主的感情一下子喷涌出来。 她来东北这段时间,张怀逸和华琴老两口都很照顾关心她,她本身也不能对他们的生死置之不理。她也很喜欢白名远,老爷子是个老小孩,平时总喜欢逗自己孙子,她怎么能忍心看这样的老人死于非命。 就在空间外三个人说话商量的时候,苏墨然心里也在不断思索着对策。要尽快通知在回收站的三个人,如果能通知到张耀辉就好了,可惜刚刚那个姓周的男人说有人将张耀辉骗出了回收站,现在只能靠张怀逸他们自己了。还要赶快回张家屯把张家的那些收藏转移,不然被搜到一样是个死,这两件事都刻不容缓。 此时空间外的三人已经商量好了行动方案,周哥让两个看守的男人去纠集红卫兵下乡抄家,自己则留在回收站准备现场抓脏。 苏墨然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空间闪出,又悄悄躲进周哥开来的卡车后车箱里。现在她必须去回收站报信让张耀辉他们这次不要夹带任何反动书籍出来,要去回收站光靠两条腿走路太慢不如搭周哥的车一起回去,等靠近回收站的时候再悄悄下来。 她在车箱内躲进空间写了一张字条,现在时间紧急,到了回收站她不可能把事情详细地说清楚,只能先警告他们不要夹带。她还要立刻赶回村里,必须在红卫兵到达张家屯之前将东西转移。如果不能提前到,她有空间也可以当场毁尸灭迹让人找不出来,现在只有她有这个本事,虽然可能会被怀疑,到时候再想办法圆回去就行了反正以现在人的现象力肯定不可能猜到自己有空间。 在车子靠近回收站的时候苏墨然悄悄跳下了车,她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选择了翻围墙,NND,她一个守法公民硬生生成了梁上君子。 进了回收站,她直奔仓库而去,张怀逸他们每次来都在一号仓库,因此也没花多少时间。为了预防有人从外面盯梢一号仓库,她是从六号仓库的窗户翻进去的,进去后一路从侧门来到一号仓库。 打开侧门,她一眼就看见蹲在不远处翻找的白慕言,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说,手上带着内力将纸条向白慕言掷去。 白慕言见到她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之后条件反射地接住她掷来地纸片,刚想开口就见苏墨然伸出食指放在唇中间示意他噤声,然后示意他看字条便消失在门边。 白慕言皱了皱眉,他搞不清楚这个苏墨然到底想要干什么。 打开手中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大门口有陷阱,针对张叔,不要夹带任何有争议的东西,切记! 白慕言看完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即将字条拿给张怀逸和白明远看。两个老人都是从上位退下来的人,虽然有时候看似狂颠不拘小节其实内里都是内敛缜密的,从一张字条就已经将大致情况猜测得差不多了。 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人的具体行动前他们不能有太大动作只能静观其变,只是不知道墨然为什么来报信了却没有留下来难道他们还有其它行动?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们将挑出来的书籍字画又丢了出去,只捡一些空白纸张和小学课本其它东西一件都不要。 选好东西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喊人来称重。 不一会儿过来了一个工作人员,还是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打开袋子匆匆看了一眼便上称称重,粗粗称了一下,付钱。 程序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丝毫让人感觉不出异常,但他们却敏锐地感觉危险正在渐渐降临。 三人付完钱就往回收站大门走去。 此时门卫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门卫小王,一个是那个矮个子男人周哥。 小王还是如往常一样跟他们打招呼,脸上的笑容与以往没有差别,应该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张老,你们找好啦。”小王微笑着说。 “是啊,这次找得少所以比较快。”张怀逸也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说,眼神却状似无意地在那个矮个子男人身上扫过。 “我给你们开门。”说着小王就给他们三人打开了门。 就在他们打算出门的时候…… “等一下。” 周哥气定神闲地从门卫室走出来,挡在他们身前,双手背在身后。 他们三人停住脚步,白慕言将装书的袋子放在地上,双手看似随意放在腿边其实已经暗自戒备预防有意外发生。 “你有什么事?”张怀逸问。 “我怀疑你们私自夹带违禁物品,现在要进行搜查。”周哥语气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夹带违禁物品了,刚刚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检查过才放我们出来的。” 张怀逸听他这么说立刻吹胡子瞪眼,大声辩解起来,但张怀逸此时却脸色发红,白明远的眼神闪烁不安,仿佛做坏事被抓到了一样。 这两个老狐狸,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此刻却表现得很心虚,像是被人抓住把柄恼羞成怒的样子。白慕言还是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反正他也不会演戏冰山脸正好是最完美的掩饰。 “有没有搜搜就知道了。” 周哥说完就要上前动手去抢装书的袋子,有个武林高手白慕言在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白慕言一把抓住周哥伸来的爪子,使劲一挥,周哥立刻顺着力道倒退了好几步。 “哎呦……” 周哥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后指着他们三人说:“你们居然敢反抗,看来是做贼心虚,要不然为什么不敢给我检查,好啊,有人居然仗着自己是站长的爹就偷藏夹带违禁品回家,这种人要拉去批斗,批斗。” 此时周哥的情绪激动,音量也不小,不少回收站的工作人员都从屋子里出来跑到大门口围观。 张怀逸是站长的爹这不少工作人员都知道,张怀逸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回收站一次这些也有不少人知道,如果真的像姓周的说得那样,那张家一定私藏了不少违禁品。 “你胡说,谁仗着儿子是站长夹带违禁品了,我们就是给村里学校的孩子找点课本和空白纸,还有你凭什么检查我们,刚刚在里面已经检查过,也付过钱了,凭什么现在还要来给你检查。”张怀逸冷眼看着周哥,这个男人估计早就知道他们每次来都会夹带东西,以前没有发作就是等今天,看来他们是做了足够的准备对付耀辉,要是这样,那家里的那些…… 张怀逸想到这些心里有些慌了,如果真的被发现那可就真的害了自己儿子。不管他心里多么着急表面上还是一脸镇静,现在千万不能慌不能出差错,墨然丢了字条就走了说不定是她知道了些什么,也许她能将那些东西处理掉,现在他只能偷偷在心里祈祷墨然能做到。 “你们不给我搜不就是心虚么,有本事当场打开给大家看一看。”周哥死咬着不放。 “你说我们夹带我们就夹带了?你有什么证据?你亲眼看见了?” “对,我亲眼看见的。”周哥理直气壮地说。 就在事件焦灼,越闹越大地时候,此次事件的主人公张耀辉居然神奇地出现了。 “怎么回事?” 张耀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吵乱得情况,周启发怎么和自己老爹吵起来了? 张耀辉今天一大早就有事和副站长赵光宗一起出去了,本来早该回来了却被赵光宗拖拖拉拉到现在才回来,一下车就看见回收站大门口围着一圈人,走进一看居然发现是自己老爹。 小王看见站长和副站长都回来了立刻跑了过来,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两个人听,没有添油加醋都是实话实说。 张耀辉一边听小王说一边心里想着坏了,这要真当场被查出来不仅自己这个站长干不了了,自家老头子还得被拉去批斗,他那个身体怎么行受得了。本来把他弄回老家农村就是想让他躲过这段特殊时期没想到现在还是摊上了,当初他就不该同意他夹带违禁品出去,真是悔不当初啊,现在老爷子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事他还不得被大哥二哥还有小妹给剥皮?一想到这情景他马上打了个哆嗦。 张耀辉埋怨地瞄了眼老爷子,却发现老爷子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放心的眼神。张耀辉的心立刻活了,自家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难道他们这次没带违禁品? 就在此时白慕言突然走了过来,示意张耀辉借一步说话。 白慕言背对众人将苏墨然给的纸条交给张耀辉。 张耀辉迅速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神情凝重了起来,早上他一直觉得奇怪的事现在终于有了解释。他说今天县政府的会议明明不重要怎么偏要他去,看来是有人使得调虎离山计。 张耀辉扫了眼跟他一起出门的副站长赵光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已经知道要对付他的人是谁了! 张耀辉走到人群中央,眼神犀利地锁定周启发:“周启发,你说你亲眼看见我爹他们夹带违禁品?这可不能瞎说,我大哥二哥都是军人,我大哥还屡立军功,*都称赞过的,我爹再怎么说那可是军属,你说他夹带违禁品,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冤枉他后果很严重。” 张耀辉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似乎想要用权势压下这件事情。他这样的做派无疑让周启发他们相信张耀辉是做贼心虚。 周启发偷偷瞟了瞟赵光宗,只见赵光宗几不可察得对他点点头,这一幕精准地落在张耀辉眼里。 ☆、第三十五章 陷阱(二) 张耀辉脑子里不断想着对策,既然知道谁想对付他那他自然要想办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可也不是软包子,谁想就能捏几下。 张耀辉脸色昏暗两条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启发。 “我确定,张站长你不要以为你是站长就能只手遮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周启发高声叫喊,脸上一副大义凌然不畏强权的神情。 “如果我说不行呢?”张耀辉眼神微眯,语气冰冷地说。 “你……”周启发没想到已经这个时候了张耀辉还敢顽强反抗,现在凭他一个人肯定斗不过张耀辉,于是周启发向赵光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马。 “张站长,这件事我看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不然只怕难以服众。”赵光宗此时终于站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围观人群,脸上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两个人认为这次张耀辉是肯定栽了,等一下只要搜出违禁品张耀辉势必就得下台,他们闹这么大就是为了预防张家到时候将这件事压下来。 围观群众此刻都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互相讨论着并不时对场中间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赵周两人十分满意现在的形势。 如果你不给检查那你就是滥用职权有意包庇自己父亲,如果给检查,那要是查出什么就是万劫不复,此时的情况张耀辉已是骑虎难下。 张耀辉的脸色黑得能够滴出水来,心里的小人却在欢脱地打滚,等得就是你! “赵副站长,你确定要检查?” “确定。”赵光宗和周启发同时说。 张耀辉一时间沉默不语好似十分为难。 “张耀辉你不会是做贼心虚,怕了吧?”周启发嚣张地叫嚣。 张耀辉拦住一旁想要向前冲的父亲。 “要搜也可以,不过事先可得说清楚,如果搜出来违禁品,那么我就引咎辞职我也会大义灭亲带头批斗我父亲,可要是没搜出来……”张耀辉沉着脸对赵周二人说。 “要是没搜出来,我们俩就自动离职,离开回收站。”赵光宗信心满满地说。 听到这里张耀辉等人笑了,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一言为定,搜吧!” 看到张耀辉等人露出笑容,赵启光突然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也不可能事先有所准备,他们肯定是在装模作样想要蒙混过关。 赵光宗示意周启发上前检查,周启发走到苏慕言面前迅速夺过袋子 ,手一提将袋子里装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哗啦……” 随着周启发的动作,袋子里的书一本本去全都掉在地上,周启发蹲□子在那堆书里翻找,越找额头上的冷汗越多! 怎么会没有?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两个老头明明每次来都会偷带几本,不可能这次没带,见鬼! 赵光宗也开始隐隐感觉不对劲,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上。 “怎么样?找到了吗?”张耀辉站在一边双手抱胸,眼神凌厉地看着那两个跳梁小丑。 “这……”赵光宗一看现在的情形对他们不利刚想说什么缓和一下关系。 “一定是让这两个老不死的藏在身上了。” 周启发的一句话瞬间破坏了他的打算。 尼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 都到现在了周启发还没看出来人家分明是早有准备呀,你这时候还上赶着诬陷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队友,赵光宗在心里大哭! 听见周启发说的话,张耀辉和白名远立刻开始脱衣服,连白慕言也被白明远要求一起脱,白慕言一脸黑线,无奈只能跟着脱。此时这好刚脱下棉衣换上春装,衣服不多三两下就扒地只剩下贴身衣服。 “还要再脱吗?”张怀逸一副你要不信我可以将剩下衣服都脱了的表情。 “不用了,爹。”张耀辉立刻阻止,开玩笑要真让自家老头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那他以后肯定得吃不了都着走。 此时的舆论已经完全倒向张耀辉他们这边。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周启发不能接受这样的翻转,直接想要冲到张怀逸身边搜身,刚伸手就被早就有所准备的白慕言一把擒住。 “放开我,放开我……”周启发不停地扭动,叫嚣。 “够了,周启发,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还有赵副站长你也请吧。”张耀辉大吼一声打断周启发的胡搅蛮缠。 “啊……”白慕言提着周启发的后衣领将他拎着扔出了回收站。 赵光宗沉着一张脸眼神阴暗对张耀辉说:“这件事还没玩,咱们走着瞧。” 虽然在回收站的计划没有成功,没关系,只要红卫兵去乡下抄家能抄到东西他一样可以把张耀辉弄死。这个计划是临时制定的,就算他们知道了回收站的事,有所准备,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绝对通知不了乡下,他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赵光宗的想法是美好的,可他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苏墨然。 回收站,站长办公室内。 “好险,差一点就完蛋了。”张家父子及白家祖孙此时都松了一口气,刚才情况危及,要是真被发现夹带只怕会有性命危险,好在有惊无险成功化险为夷。 “对,刚刚太危险了,差一点就……,这次多亏了墨然。”张怀逸庆幸当初答应老朋友帮他照顾孙女,果然好人有好报,帮人就是帮自己。 “是啊,是啊。”白明远点头。 “不好!”张耀辉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其它几人被吓了一跳。 “乡下可能有情况,赵光宗他们既然知道你们每次来都夹带东西回去,那么他不可能只在回收站抓现行肯定也安排了人带红卫兵去乡下搜查,遭了……”张耀辉突然想起赵光宗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危险。 “那还等什么,赶快走,快点回去。”张怀逸焦急地说,他刚刚也想到有这个可能,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墨然身上,希望她能赶在红卫兵到达之前将东西处理掉,家里还有徐前进,希望他能帮上忙。 “我去开车。”回收站有车子,现在再去车站坐车肯定来不及只能先借用一下回收站的车。 四个人动作迅速地爬上车,张耀辉加足马力,车子一路飞驰向张家屯驶去。 一进村,张怀逸一行人就觉得村里的气氛不正常,喧闹中透露着凝重,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谈论着。等他们发现张怀逸一行人后都停下谈话,眼神发亮地看着他们,让他们仿佛置身聚光灯下,等他们走远后这些人又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气氛十分诡异! 此时张耀辉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家里出事了吧? 他们快速往张家赶,等他们到达张家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不过院子里的东西被翻得东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看样子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一行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张奶奶也就是华琴,她年轻时可是个烈性女子,虽然现在年纪大了整个人表面变得温和慈祥起来但骨子里的刚烈却没有改变,这要真发生了什么只怕她真得会跟人拼命! 就在他们几个人神色凝重地矗立在院子里的时候,一道身影端着脸盆从屋里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先是一愣后立刻笑着说:“你们回来啦,站在外面干什么,进屋啊。” 苏墨然一出来就看见几个大男人站在院子里,本来她刚刚还在担心张怀逸他们能不能顺利过关,现在看他们好好的回来了,看来是没事了,这次真的好险。如果她没有去那个大院,她就不会提前知道那些人的阴谋,如果他们没有有所准备,那现在就不可能这么安逸了。 屋里的人听见苏墨然说的话知道张怀逸他们回来了,立刻都跑了出来,华琴,徐前进,徐翔,石刚,柳妍雨,孙晓美。 华琴一看张怀逸没事立刻喜极而泣,扑到他怀里就哭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多危险啊,有多危险……呜……” 华琴从事件一开始就强忍着的担心与害怕在看见张怀逸完好无缺时终于彻底爆发。这次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她真怕自己老头子出事,不光担心老头子还要担心儿子,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她怎么活!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张怀逸难得轻声细语地安慰起自己媳妇。 “等有事就晚了。” “好了,好了,进屋吧,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您看小辈们都笑你了。”张怀逸故意指着站在旁边的一圈人说。 华琴眼眶含泪,听张怀逸这么一说,满是细纹的脸上居然布满可疑的红晕,眼睛一瞪扫视了站在周围的人。 “我什么也没看见。”苏墨然立刻撇清关系,抬头望天。 华琴再看其他人,他们一个个不是看天上白云就是数地上蚂蚁,要么就在研究屋檐的构造,就是没有一个人看他们老两口。 开玩笑,万一到时候恼羞成怒到时候秋后算账,他们这群小辈可没人吃得消! 张怀逸看着这一群不着调的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只好无奈摇了摇头说:“好了,大家都进屋吧,给我说说,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第三十六章 村里的告密者 所有人都进屋后,张怀逸和白明远瘫坐在椅子上,他们年纪大了猛地一赶路身体有些吃不消,几个女生忙着给刚回来的几个人端茶递水。 张怀逸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气顺了之后问:“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说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有些人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我来说吧。”苏墨然此时站了出来,现在知道来龙去脉的估计就只有她一个,其他人大多都是半路搀和进来的,有些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挺身站在了他们这边。 “今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县里,之后我和你们分来去供销社买东西,走半路上遇见一个矮个子男人正和另外两个男人在一辆卡车后面谈论着什么事情,那个矮个子男人我在回收站见过应该是回收站里的工作人员,我因为好奇所以我留意了一下。” “结果听见他们说要找红卫兵,我一想又不知道是哪个人要倒霉了就仔细听了一下,一听给我吓了一跳,他们居然是想要对付张叔。” “后来我偷听到了他们整个计划,那个矮个子男人和另外两个人分开,开车回回收站的时候,我就趁机偷偷爬上了他的卡车。到了回收站,我怕被发现就从院墙外翻了进去再从窗户翻进仓库,从侧门找到你们,最后把事先写好的字条丢给白慕言,做完这些我就想着赶快回村里报信,还好赶回来的时候红卫兵还没到。”苏墨然慢慢叙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讲到翻墙翻窗户的时候大家都一脸诧异。 “天哪,你翻围墙?那么高的围墙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翻得进去?”张耀辉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墨然,回收站的围墙他是知道的,那可比一般人家的围墙都要高,普通的大男人都不一定能翻得过去,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行? “那个……其实……我会功夫。”苏墨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 “功夫?”孙晓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实在难以想象平时跟她们生活在一起软妹子居然会是个女汉子。 她为了增加可信度只好将白慕言供了出来:“是的,这个,白慕言知道的。” 听她这么说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白慕言身上。 白慕言在众多人注视中淡定地点了点头说:“恩,我知道。” 众人等了半天都没再听见第二句话,尼玛,关键不在这里好不好?关键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只有你知道,难道有QJ。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在苏墨然和白慕言两个人身上徘徊。 白明远一下子激动了,自家孙子终于开窍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给他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孙媳妇,太棒了,不愧是他的孙子。白明远越想越兴奋,看苏墨然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 苏墨然一看大家看着他俩的眼神就知道大家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我每天早上上山练功都会碰见白慕言,所以他知道我有功夫。” 一瞬间众人的八卦之火立刻“噗”的一声被浇灭了。 苏墨然看着这些人惋惜的眼神,顿时黑线,歪楼了好不好。 还是华琴比较厚道,她知道姑娘家脸皮薄,立刻替她转移话题。 “这次呀,真亏墨然,她一回来就让我把家里的东西都藏起来,我们两个女的搬不动就叫了前进和小翔来帮忙,他们刚把箱子拖到后面树林里,那些红卫兵就来了。我和墨然在院子外面跟那些红卫兵周旋,他们就把箱子拖到更远的地方藏起来,之后见他们回来了我们才放那些人进屋搜查,结果没搜到东西,你没看见那些人的脸色,真真难看。”华琴一边说一边比划,她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害怕,那真是惊险万分,差一点点就被抓到了。 当时,徐前进和徐翔把两个箱子拖走后,苏墨然和华琴两个人放了些粮食在那个地洞里做掩饰,刚把木板恢复成原样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她们两个人出了院子就看见吴敏带着一队红卫兵站在门外。 吴敏,没错,村里这个告密者就是吴敏! 说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自从上次被苏墨然小小“教育”了一次之后,每次见到苏墨然她都是绕道走,也没有再说过柳妍雨她们的坏话,表面看起来似乎改邪归正了,现在看来她只是学会了蛰伏打算关键时刻给她们致命一击。 吴敏在年前经常来找张怀逸希望能够得到老师的职位,某天她无意中发现了张怀逸不小心放在外面的违*籍,当时她没有表现出异常所以张家人也没有发现。后来她没有得到老师的职位就一直对张怀逸怀恨在心,再加上被柳妍雨羞辱被苏墨然下药使她的心理更加扭曲,所以她就到县里找红卫兵告密说张家有反动书籍,而她就这样被想要扳倒张耀辉的人利用了。 既然如此,苏墨然觉得不能让她再继续蹦哒下去,留着这么一个隐患总有一天会给她和身边的人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这一次是她恰巧得到消息但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得想个办法除掉这个隐患。 在红卫兵想要进入张家的时候,苏墨然毅然挺身挡在了门口。 “想要搜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事情却必须说清楚,我想各位红卫兵的正义之士也不想被人说成土匪吧?”苏墨然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说,大有“你们想要进入得先过我这关”的架势。 “跟她废什么话,进去搜。”跟着红卫兵一起来的那两个看守人员不停地在一边叫嚣,企图煽动红卫兵强行进入张家。 苏墨然神色一敛,动作迅速地走到那两个人面前,对着两人裤裆抬腿各赏了一脚,这次苏墨然可是用了七成力道相当于一个大男人全力一击,威力可想而知。打人就要打弱点,对付敌人就是将他们狠狠打倒在地必要时还要上去再踩两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可不是白莲花做不来普度众人的事,先将这两个祸害先料理了省得一会儿坏事。 “噢……啊……”两声尖叫突然响彻天空,地上两个男人捂着裤裆不停地痛苦呻吟,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加紧双腿,看苏墨然的目光里也增加了畏惧! 很好,苏墨然的目光环视一圈后非常满意,她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两个似乎不是红卫兵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苏墨然踢完冷眼看了两个人一眼又重新回身站在红卫兵面前,脸上也换上了温和的微笑,只是这微笑让人感觉寒光闪闪。 “不讲清楚就别想进屋,谁要敢硬来别怪我不客气。”苏墨然冷哼一声,气势全开,一时间众人都被她镇住了。 “怎么回事?”听见消息赶来的石刚夫妇和孙晓美也站到了苏墨然和华琴身边。 “没事,放心。”苏墨然对他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各位红卫兵同志,我想你们可能并不清楚,这位告密的女知青之前因为没能接任村小学老师的职位一直对张老师怀恨在心,她认为是张老师的阻拦才让她能当成老师所以总是想方设法抹黑张老师,这一次她去告密有可能也是想诬陷张老师。” “我只想说一点,我们可以让大家搜查张家并且如果搜查出反动物品我们也愿意接受批斗,可是如果没有搜出来,证明张老师是被诬陷的,我想知道这个陷害别人的人该怎么处置?” 苏墨然一边说一边指着满脸通红的吴敏问。 “你胡说,我才没有诬陷,我明明看见张家有反动书籍。”吴敏激动地反驳。 “诬没诬陷,搜了就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是诬陷该怎么处置她,红卫兵不会是想包庇她吧?”苏墨然挑了挑眉问。 此时红卫兵里有一个人跟领头的红卫兵商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如果不给个说法只能硬闯,可刚刚看苏墨然的架势就知道不是个善茬,而且刚来的石刚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如果真要硬闯只怕他们也捞不到好。 领头的红卫兵对苏墨然说:“我们当然不会包庇她,如果她真的诬陷张怀逸,那么我们就批斗她并且上报革命委员会,罚她去矿场劳改三年。” 苏墨然觉得这个处理方法不错,等三年后恢复高考她们就会离开这里,估计也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你们做得了这个主吗?或者你们只是在忽悠忽悠我,先搪塞过去再放了她。” “我们都是人民的好同志,绝对不可能做这样两面三刀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相信你们。”苏墨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抬头看见徐前进和徐翔已经回来站在人群中,她也就不再阻拦,侧身让开,对红卫兵做了个“请”的姿势。 几个红卫兵一下子全都涌进了张家,这些人在张家到处翻找,将张家的东西翻得凌乱不堪,华琴见了火气上涌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苏墨然拦住了。 “张奶奶,现在还是忍一忍,反正也摔不坏,到时候再收拾就是了。” 吴敏也跟着红卫兵进屋一起翻找,当找到厨房地洞的时候,红卫兵和吴敏都兴奋了。 “找到了,找到了。” 几个红卫兵将水缸挪开,掀开木板,露出里面的东西。 等将东西都搬上来后,红卫兵和吴敏兴奋的表情瞬间凝结了。 这哪里是反动书籍,明明就是两袋苞米! “这,这不可能,谁会在家里挖个洞藏苞米,肯定有鬼。”吴敏发现搜到的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立刻慌了,还不死心地在苞米袋子里不停的戳,想看看是不是藏在里面。 “怎么不能,谁规定家里不能挖地洞藏粮食,我家就这样,怎么滴。”华琴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这……”几个红卫兵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找找其他地方吧。”带头的红卫兵说。 其他几个人又开始到别处翻找,苏墨然突然注意到有一个红卫兵贼眉鼠眼的,不停地打量四周,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 ☆、第三十七章 结束 在那个贼眉鼠眼的红卫兵进入里屋后苏墨然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她开始悄悄关注起这个人,虽然这个人和其他人一样到处翻翻找找但她觉得这个人存在一种诡异地违和感,她的感官和观察力都要比一般人强很多,因此她绝不可能看错。 果然,不久她看见这个人居然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本书偷偷塞进了炕上的枕头底下,她没有看清书名却看清楚那是一本线装书。那个男人放好书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到别处继续翻找。 这些人找不到证据居然想现场栽赃!真是好算计,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在张家找出违禁品,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 苏墨然看准机会,快速窜到炕边,手伸进枕头底下将线装书收进空间,拿出一本*语录替换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钟,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一会儿功夫后,来搜查的几个红卫兵全部聚集到了里屋。 好戏要开场了。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藏在枕头底下,啊,找到了。”刚刚放书的男人进屋后先是假装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快速走到炕边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书。 “找到了,现在看你们还怎么抵赖,张家居然敢私藏反动书籍,你们就等着被批斗吧,哈哈……”那个男人抽出书后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高高的举起来,似乎想让后面跟进来围观的群众也看清楚他手上的书。 可惜群众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尤其是带头的红卫兵用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这位红卫兵同志居然说*语录是反动书籍,难道他这是要反革命,反对*么?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红卫兵,简直不可思议。”苏墨然清冷的声音慵懒的想起,语调微微上扬。 在场的其他群众也开始喧闹起来,不少人声讨这个红卫兵,要求把他拉出去批斗,情况开始混乱起来。 “什么?”那个男人得意的表情措楞在脸上,连忙放下高举的手,之后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手上的*语录。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放……” “你个白痴。” 那个男人神情错乱开始有些胡言乱语,想要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带头的红卫兵立刻上前一把按住他的头,在他的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 “还要再找吗?”苏墨然可不管他们怎么处理那个男人,她径直走到那个带头的红卫兵面前问。 带头的男人阴沉着脸,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搜,转身带着其他几个人就要走,“不用搜了,我们走。” 这次他们失算了,这张家明显就早有准备,只有他们傻傻地不知道还送上门,现在已经闹了两回笑话了,要是再闹下去他们也讨不了好,当初他真不该贪那么点财来掺和这件破事,听说这张家在京城很有背景,还是先撤再说。 “等等。”苏墨然叫住他。 “说好的呢,把她也一起带走吧。”苏墨然指着站在一边已经吓傻了的吴敏,吴敏这个时候才真的怕了,一个女人被批斗比男人更难堪,听说年轻的女知青还有可能会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糟蹋。 “走。”带头的男人示意其他几个人带上吴敏。 “我不要走,不要……放开我……放开……” 不管吴敏怎样挣扎她还是被那些红卫兵带走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 这群人像来时一样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苏墨然将当时的情景简单叙述了一下,华琴也在一边补充,说到换书时她只说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书换了藏在身上,后来又装模作样的从身上将那本线装书掏了出来。 “这次真的要谢谢墨然了,是你救了我们张家一家。”张怀逸想到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苏墨然细心机智只怕他们一家都要受到灭顶之灾。 “张爷爷,我爷爷托您照顾我,您也把我当亲孙女一样照顾,我自然也把您当作亲爷爷一样,遇上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她心里是真得这么想并不存在其他功利的想法,凭她重生的经历加上逆天的空间,财富名利都可以轻易得到,唯独亲情友情爱情这些千金难买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前世她没有来自亲人的关爱,这一世对亲情友情也有一种莫名的执着,所以对她好的人她一定会加倍回报,至于对她不好的,她也不想憋屈,顺从自己的想法就好,这一世她一定要活得恣意盎然开心美满。 “说得好,那从今天开始墨然就是我张家孙女,谁要赶欺负你先过我这关。”张怀逸听她这么说心里十分舒畅,他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他生了五个孙子唯独没有孙女,现在这个遗憾终于了结了。 “太好了,我早就想有个孙女了,可惜三个儿子都不争气生的都是小子。”华琴知道老头子这么说是真正将墨然看成了一家人,也许以前他是出于对朋友的情谊才关照她,经过这件事是彻底将她放在了心上。 “妈,瞧您说的,人家想要孙子还没有呢。”张耀辉听出老妈话里的埋怨立刻喊冤起来,总是生小子也不是他们愿意的好不好,张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从祖辈开始就是阳盛阴衰。 张耀辉也很高兴他们张家能有墨然,不光光是墨然的本事还因为墨然的聪明机智以及坚毅内敛不畏强权的秉性,这样的人才是值得相交的人。 “哼,老张你就好了,多了个孙女,不像我只有孙子。”白明远突然语气酸酸地说,他们白家女孩也不多,每次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女孩眼馋。 “羡慕死你。”张怀逸此刻也难得好心情地挑逗他。 “哼。”白明远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多个孙女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定要让自己孙子把墨然取回家,到时候墨然就是自己孙媳妇,出嫁从夫,肯定比孙女好。 其他人不知道白明远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他老小孩的脾气又犯了。 这次事件之后,回收站的势力得以重新洗牌,张耀辉剔除了不少各方安插的人员,将回收站管理得如同铁桶一般。没有了捣乱份子,张耀辉开始秘密的收集古董字画文物书籍等等,将它们偷偷收在单独的仓库里保管。 这让不少有价值的文物书籍在这场浩劫中得以保存,多年后张耀辉将这些拿出来交给国家,此举为张耀辉的政绩上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再说吴敏,她被那群红卫兵带回县里后被狠狠的批斗了,那群想要设计张耀辉的人因为计划没能成功将吴敏当成了出气筒,认为是因为她才导致计划败露。 吴敏在被批斗一个月后被张耀辉施压遣送到最偏僻活最重的矿场劳改三年,可以说她在被当成出气筒后又被那群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张耀辉也注意到了与原回收站副站长赵启光等人勾结的京城势力,利用张家的势力狠狠砍掉了对方几个重要爪牙,迫使对方不敢在将手伸进回收站。而从回收站倒卖古董文物的行为也被彻底遏制。 度过了张家的危机,徐翔解毒的事情被提上日程。 这段时间徐翔一直在服用养身丸再配合泡汤药,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身材也变得有料起来不似以前一副白斩鸡的模样。 在调理一个月后,苏墨然给徐翔再次复诊,确定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可以承受解毒的疼痛,他们准备第二天给徐翔解毒。 夜晚悄悄降临。 此时的京城,大雨弥漫,水气朦胧,整个大街上都很少看见人影,繁华的城市此刻显得十分寂寞萧条。 一条偏僻的巷子尽头,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从身形和穿着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 女的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全身瑟瑟发抖,嘴里还在不停地痛哭呻吟。 在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雨水混合着红色的液体不停地从男人身上留下,凌乱得头发被雨水打湿,青紫肿胀的脸上布满鲜血,四肢呈现不正常的扭曲躺在地上,眼睛紧闭,如果不是嘴角还有细微的喘息还以为这是个死人。 时间一份一秒地流逝,不久巷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找到了,找到了。” “快,快……”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飞快地跑了过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半抱起地上的男人。 “小弟,小弟,你怎么样,你醒醒,醒醒。”中年男子拍着受伤男子的脸不停地呼喊。 受伤的男人听见声音微微掀了掀眼皮,看见是自己熟悉的人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之后便彻底昏迷过去。 “小弟,小弟……” “快,来人,送医院,快,快……” 一阵兵荒马乱后偏僻的小巷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地上的鲜血也被这倾盆大雨渐渐冲刷干净,这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痕迹都已消失不见。 ☆、第三十八章 徐翔解毒 苏墨然给徐翔复诊完的那天晚上,她在大家的睡熟以后进了空间,她要准备一些明天解毒要用的东西。 她先去药房找出一个玉盒,据医书记载饲养蛊虫最好的工具就是玉盒,玉盒可以更好的保证蛊虫的生命力。她准备养两条七日噬心蛊的子蛊虫,饲养蛊虫的方法医书上也有记载,也不是太难。她做事一向喜欢防患于未然,为了预防以后遭到施蛊者的报复她决定养一条子蛊。 如果以后施蛊者没来报复那她就当养了个另类的宠物,如果施蛊者来了,那么抱歉,到时候就别怪她心狠手辣。空间医书上记载通过子蛊控制母蛊的方法对母蛊的伤害非常大,母蛊受到伤害后,做为母蛊的载体以及其他子蛊及载体皆会受到相应的伤害。 据说这种蛊虫是可以遗传的,也就是说拥有母蛊的人所在的家族基本上都是子蛊的载体,这是控制人的一种手段。 她又按照空间医书上的记载制作了一种药粉,到时候可以用来处理蛊虫的尸体。七日噬心蛊的蛊虫尸体可以入药是十分珍贵的药引子,特别是在解毒这方面,如果中了毒用蛊虫做为药引可以将整个解药的药效提高三成以上。 纱布,剪刀,银针,药粉,玉盒,止血药膏。 齐了。 翌日,解毒地点依然选在张家。 苏墨然带着准备好的所有东西来到张家,徐前进徐翔还有石刚已经等在这里,还有张怀逸他们也都来了。徐翔有病的事情村里基本没人知道,石刚即使是和柳妍雨结婚后也没有透露风声,这毕竟是徐翔的*。 “解蛊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她对站在屋子里的几个人说。 “放心吧,我承受得住。”徐翔说。他心里十分激动,千辛万苦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好吧,徐翔脱掉上衣躺下,等下咬住这毛巾。”苏墨然递给徐翔一块干净的白毛巾,让他咬住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好。”徐翔接过毛巾。 苏墨然拿出徐前进送来的蜂蜜,这蜂蜜让她用内力提纯过,味道更加鲜美。 “把蜂蜜喝了。” 徐翔接过蜂蜜一饮而尽,粘稠甜美的蜂蜜顺着喉管滑进胃里。 喝完蜂蜜后,徐翔拿起白毛巾,咬住。 “麻烦徐叔和石刚过来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苏墨然对站在一边的两个人说。 前期工作做完,就等着蛊虫发作了。 约摸十分钟后,肉眼就可以看见徐翔的胸口和四肢都有轻微的鼓起在蠕动,这些鼓起蠕动的方向正是胃部。 在这些蛊虫蠕动的时候,苏墨然手持银针顺着那些蛊虫蠕动的轨迹不断地刺入徐翔的穴道,封住蛊虫的后路让它们无路可退。 巨大的疼痛让徐翔全身发抖,牙齿紧咬着毛巾,额头冒出一阵阵虚汗。四肢被另外两个人紧紧按住,银针在穴道里,此刻千万不能乱动。 渐渐地,那些蛊虫慢慢爬进胃里。 苏墨然松了口气,第一步成功了,也就有了一半的成功率。 “奶奶,麻烦帮我拿个干净的脸盆。”自从那天张怀逸说苏墨然从此就是他张家人后就不再让苏墨然叫他苏爷爷了,让她直接叫爷爷。 华琴出去给她找了一个干净的脸盆。 “现在,我要把蛊虫逼出来,你们要按紧他,我说松开的时候立刻松开;徐翔帮你逼蛊的时候你身体要放轻松,不要抵抗。” 徐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苏墨然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掌按住徐翔的胃,内力顺着手掌渐渐进入他的胃里,包裹住胃里所有的东西,此举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内力就会震碎徐翔的器官,因此要特别小心。 苏墨然一手控制着胃里的东西,一手迅速拔掉徐翔身上的银针,然后开始用内力控制着徐翔胃里的东西顺着喉管向上而去。 此时徐翔体内所有的蛊虫都在徐翔的胃里愉快地进餐,鲜美的蜂蜜是它们的最爱。正当它们吃得欢快的时候却发现有一股力道闯了进来,它们被这股力道强行往前推送,它们开始不断挣扎想要摆脱这种力量,可惜不管它们怎么运动依然被死死地包裹在这股力道里,只能随着它不断往前走。 突然它们走到了尽头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它们立刻拼命挣扎起来,似乎现在是脱身最好的机会。 苏墨然大喝一声。 “松手。” 徐翔先是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然后里面的东西开始不断骚动,喉咙发痒,突然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从喉咙里传来,后来只听苏墨然叫了一声“松手”,他的四肢立刻能动了。 “呕……呕……”徐翔迅速俯□不停地呕吐。 伴随着徐翔的呕吐,脸盆里出现大大小小如同蚯蚓一般的白色虫子混合着浓稠的黄色液体,看得人触目惊心。这些虫子还是活的,此时正在脸盆里不断游动。 等徐翔不再呕吐后,苏墨然又让他喝了一口蜂蜜,伸出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分出一丝内力进入身体检查。 “好了,运气不错,一次就除干净了。” 半响,苏墨然收回手指语气轻松地说。 这次他们运气真得不错,本来她以为最少要重复两次才能将全部蛊虫都除掉,看来经过内力提纯的蜂蜜果然不同凡响。 “太好了,小翔,你没事了。”徐前进抱着身体极度虚弱的徐翔,徐翔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个就是蛊虫啊,太恶心了。”华琴看着脸盆里还在不断蠕动的虫子,胸口泛起一阵阵呕心,手臂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奶奶,别看它呕心用处可大着呢。”苏墨然端起脸盆说。 “这虫子还能有什么用处。” “等我处理一下您就知道了。” 她将脸盆拿到井边,不停地用水冲洗,等淘干净后她先用镊子夹了两条蛊虫收进空间,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玉盒里。 她将剩下的蛊虫拿进屋,拿出一个大碗,里面倒上高浓度的高粱酒,撒一些她昨天制好的药粉,最后将所有的蛊虫都扔了进去。 不一会儿,刚开还活蹦乱跳的蛊虫渐渐停止了蠕动,白色的身体开始融化,混合着高粱酒和药粉慢慢凝结成一种白色的晶体,看起来像是一碗味精。 “这个,这太神奇了。”华琴看着蛊虫的变化,忍不住赞叹。 苏墨然端起碗对华琴说:“奶奶,吃一口吧。” “什么?不行,不行,这么呕心的东西,我不要吃。”华琴一听墨然叫她吃一口,她惊得连连后退不停地摆手。 “奶奶,我还能害你么,吃一口对你有大好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东西,不光你吃,其他人都要吃。”苏墨然一脸严肃地对华琴以及其他人说。 “墨然,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白明远对这个比较好奇,其实让他吃一口也不是不行。 “这七日噬心蛊是一种很厉害的蛊虫,据我所知当世已经没有比它更厉害的了,吃了这蛊虫的结晶就不用再害怕蛊虫的威胁,别的蛊虫是种不进身体里的,而且吃了这个中毒的几率也会降低很多,虽不说能解百毒,一般毒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厉害,那还等什么。” 白明远一听是好东西,立刻捻了一小搓放进嘴里,吃完了还啧啧嘴:“味道不错,甜甜的,你们赶快吃。” “因为它们之前吃了蜂蜜啊,所以味道应该蛮不错的。” 苏墨然端着碗让在屋里的人都吃了一小搓,华琴最后也闭着眼睛不去想它是什么东西,就当吃的是味精,捻起一小搓快速放进嘴里。 “那个,妍雨她们……”石刚吃完还犹豫地说。 “知道了,我还能亏了她们,就你心疼老婆。”苏墨然对他翻了个白眼,石刚现在是标准的妻奴,什么事都以老婆为先。 等大家都吃完,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将剩下的结晶都装了进去。嗯,还有半瓶,估计够十人份,太少了不过没关系,她不是还留了两条么,养一养还会繁殖的。 她给徐翔开了个药方,又留了十粒养身丸,“接着用这个药方泡澡配合吃养身丸,吃完估计身体亏损的部分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谢谢,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了。”徐前进接过药方和药丸,嘴里一直不停地说感谢。 一开始他还不太信任这个女孩,后来经过张耀辉的推荐和徐翔的说服他才决定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以后苏墨然就将是他们徐家的恩人,日后定当竭力回报。 “不必客气。” 徐翔解了毒,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开始说说笑笑谈论着各种七日噬心蛊。 而与此同时,当徐翔体内的蛊虫被去除的瞬间,远在云南的某个山寨,最精致的竹楼里,一名白发老翁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咳……咳……”老翁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 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一名年轻男子惊叫着跑了进来:“族长,您怎么了?怎么样了?” 老翁朝他摆了摆手:“没事。” “怎么会突然吐血?”年轻男子焦急地问。 老翁接过年轻男子递来的湿毛巾,擦干嘴角的血迹,“这是母蛊反噬的结果,我们有麻烦了。” 老翁想了想又说:“这子蛊迄今为止我只在三个人身上种过,两个已经死了,第三个是京城徐家的继承人,那么今天母蛊反噬应该是他的子蛊被解除了。” “当初我应刘家的要求在徐家继承人身上种了子蛊,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其死亡,徐家也没有发现我们种了蛊,现在蛊被解除了,显然徐家是知道了什么,没想到徐家居然找到了解蛊的方法,这蛊已经数百年没人能解了。” “你立刻将徐家继承人子蛊被解的消息告诉赵家,让他们查找是谁替徐家解了蛊,调查清楚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先拉拢交好,能解噬心蛊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一定要多加小心。” “是,我知道了。”年轻男子应声退下。 白发老翁闭上双眼,长叹一口气,“当初答应赵家种蛊之事,如今看来,不知是福是祸,哎!” 处理完徐翔的病,苏墨然就收拾了东西和石刚一起回家去了,刚走到半路就看见孙晓美迎面急匆匆地跑过来。 “快,快,妍雨晕倒了,墨然,你快去看看。” ☆、第三十九章 “晕倒?怎么会突然晕倒?”石刚一听老婆晕倒了立刻不管不顾一把拽住孙晓美的胳膊问。 “哎呦,你松手,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晕倒,不是来叫墨然了嘛,我又不是医生。”孙晓美连忙将自己的胳膊从石刚手里解救出来,这石刚下手没轻没重等下肯定紫了。 石刚回身拽住苏墨然的胳膊就往前拖,“快点,快点。” “你慢点,慢点……” 苏墨然无奈只能一路小跑跟着石刚的脚步,尼玛,欺负人腿短是不是? 石刚拉着苏墨然进屋的时候柳妍雨还没有醒,苏墨然拿出垫枕给她把脉。 不一会儿,苏墨然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怎么样,怎么样?”石刚站在一旁焦急地问。 “出人命了。”苏墨然一脸严肃地说。 石刚立刻慌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得了什么病,什么病?” 苏墨然一本正紧地说:“你们闹出人命了,她肚子里长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还有没有得救啊,啊,你快说呀。”孙晓美也急了不停晃着苏墨然的胳膊。 “噗”苏墨然突然笑了起来,再也装不下去了,“有救,石刚,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听了她的话,石刚和孙晓美都愣住了,当爹? “我……我……她……她……” 石刚手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柳妍雨,结结巴巴得话都紧张地说不出来。 “那你怎么说出人命,还说她肚子里长了个东西?”孙晓美问。 “小孩子不是人命吗?不长在肚子里要长哪啊?” 孙晓美和石刚到这个时候要还不知道苏墨然是故意逗他们的话,那就真是笨蛋了。 “好啊,你居然敢耍我们,看我怎么惩罚你。”孙晓美抓住苏墨然将她按在炕边不停地挠痒痒。 “哈哈……哈哈……,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了,放过我吧!”苏墨然别的都不怕就怕挠痒痒。 “停,停,别闹了,那妍雨她怎么样了,昏倒了没关系吗?”石刚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把苏墨然从孙晓美的攻击中救了出来,仔细询问怀孕要注意的事情,都是新手上路难免有些紧张。 “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前三个月要好好注意,不能受累,不能吃生冷辛辣的刺激性食物,最重要的一点,不能同房。” “这个,我知道了,知道了。”石刚满脸通红,被一个未婚姑娘嘱咐这么私密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 柳妍雨醒来后发现自己丈夫变了,变得兴奋且小心翼翼,连她下床倒个水都大惊小怪,细问之下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有些犯浑,上一次婚姻她一年多都没有孩子,她还以为是自己不能生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快就怀上了。 柳妍雨爱怜地轻抚自己的小腹,这里有是她和石刚的血脉延续,她想像着不久后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软软地叫她“妈妈”,男孩女孩都好,她都喜欢。 柳妍雨知道自己身子弱连忙找苏墨然给她检查,苏墨然让她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将她调理得健健康康的,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新生命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新的希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苏墨然和她的朋友们在张家屯辛苦而快乐的生活着。 三年后,1977年新年 刚从张家回来的苏墨然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个裹成球的三寸钉小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然然,然然……” 这个白白胖胖像只包子的小家伙就是柳妍雨和石刚的儿子,现年两岁的石宇轩,小名乐乐。 乐乐刚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六两,比一般的宝宝要轻,为此苏墨然在月子里花了大力气照顾他。两岁的乐乐正是可爱的时候,会走路会说简单的句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十分活泼可爱。 乐乐从小除了他妈外最粘的就是她,对他爸都没这么热情。自从他开始会说话后就一直叫她“然然”,纠正了不知多少次他就是不听,固执地一直叫她然然。他叫孙晓美都是叫姨,孙晓美还因此嫉妒了好久,说乐乐不喜欢她。 这都是因为她会给小家伙做好吃的零食,菜粥,米粉,蛋羹。所有甜甜软软的食物小家伙都喜欢吃,大概是知道这些好吃的东西都是她做的,因此对她比别人更亲热。 苏墨然抱起挂在她腿上的小家伙,“乐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哦。” 她抱着小家伙进屋,柳妍雨和孙晓美两个人正端坐在炕上,不知讲了什么,两个人都抿着嘴偷笑。 “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不然乐乐怎么会这么激动,他爸回来都没见他出去接过。”孙晓美酸溜溜地说。 苏墨然得意地瞟了孙晓美一眼,“那是,咱们乐乐就是喜欢我,是不是啊,乐乐,来,亲一个。” 小乐乐立刻把嘴撅起来印在苏墨然的脸上。 孙晓美一下子扑在床上打滚嘴里还不停地喊,“哇,不公平,不公平,我刚让他亲,他就是不亲。” “好了好了,你们有意思没意思啊,每次都闹,话说我们家乐乐是真喜欢墨然,有时候连我这个做妈的都嫉妒。”柳妍雨有些好笑地看着孙晓美孩子气的动作,这两个人每次一遇到关于乐乐的事情就喜欢闹,真是没办法。 “那是,我可是乐乐的干妈,不喜欢我喜欢谁啊。” 苏墨然走过去把小乐乐放在炕上,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几本书放在炕桌上,“那,书给你们,你们可要藏好了不要让外人看见。” 孙晓美翻了翻几本书说:“你们觉得真的有可能会恢复高考吗?” 苏墨然想了想说:“也许你觉得现在不可能,但是将来呢?四人帮已经倒了,国家需要进一步发展,发展需要的是什么?是人才,那你认为那些靠关系走后门上大学的干部子弟和交白卷上大学的工农兵算得上是人才吗?他们能建设国家带领国家走向新的辉煌吗?答案显然是不能,既然如此,那恢复高考选拔人才那是迟早的事。机会都是留给准备好的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到时候肯定会比其他人学得好,考上大学和考上好大学的机会就更大。” “张爷爷和白爷爷他们也认为恢复高考的可能性较大,他们都是在京城有关系的人,会这么说肯定有一定的依据,反正也只是利用猫冬和农闲时间复习复习,就算以后不恢复也没什么损失。” “那到时候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还能考大学吗?”柳妍雨有些担心,她这样的条件估计上不了大学吧。 “我觉得应该可以,上山下乡的知青中结婚生子的不在少数,国家应该会考虑这一点。”苏墨然知道是可以的但是她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先拉着柳妍雨一起复习,反正到时候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出来就知道了。 “但愿如此吧。” 从那天开始,他们这个小院就开始了紧张的复习生活。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十分困难,毕竟丢弃书本已经很长时间现在再重拾起来谈何容易,幸好她们有两个老师,张怀逸和白明远。有什么不懂的记录下来,可以在空闲的时候拿过去请教。 苏墨然比其他两个人要轻松一点,她的底子好,前世经过了那么多年应试教育熏陶,知识多多少少都印在了脑子里,虽然现在的题目跟以后有很大差别但万变不离其宗,学起来也很快。 石刚没有参与复习,他说他不会上大学,以后应该是直接进军队,这是他老头子给他安排的路,机会成熟他就得走了。 本来他打算走的时候带柳妍雨一起走,凭石家的关系要调走柳妍雨很容易,但柳妍雨坚持不肯,她要和苏墨然孙晓美一起努力上大学,她想靠自己的本事去京城。石刚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如果以后柳妍雨没有参考资格再通过石家的关系去京城。 徐翔倒是也开始复习了,不过他复不复习估计也没有关系,就凭他徐家太子爷的身份就算以后不恢复高考他想让大学还不是家里一句话的事情,只是他想凭自己的本事试试看。 白慕言也在复习之列,本来苏墨然以为她应该也是和徐翔一样进军队才是,可是他说他对参军并不敢兴趣,而且家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陪在白明远身边,如果他进了部队就没有人能照顾白老爷子了。 这两个男人都很妖孽,聪明睿智,记忆力理解力都强悍,特别擅长理科,做起理科题目犹如砍瓜切菜般容易。这让苏墨然恨得牙痒痒,谁让她是理科废柴,看见数字符号就犯晕。 1977年10月 某天,整个知青点突然沸腾了起来。 “恢复高考啊,恢复高考啦!” “真的,真的恢复高考了?” “我们真的可以参加高考?” “太好了,太好了!” 恢复高考的消息终于从镇上传来了。 ☆、第四十章 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传来,村里整个知青点都沸腾了。 随后各种关于高考的消息纷纷传来。 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符合条件的都可以参加高考。 规定考大学本科和专科要有初试和复试两次考试,考中专和技工学校只参加初试就行了。当时初试的考卷是由行署组织人出的题,考三科:语文、数学、政治,考试时间安排在十一月十五号,地点在县小学和中学。 听到这个消息知青们的情绪都彻底爆炸了,因为距离考试还剩下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好多人都还没有复习过,到时候可怎么考试,这可急坏了不少人。一时间村里的知青开始通过各种方法途径找高中课本和练习题,每个人都忙得热火朝天。 苏墨然她们因为提前复习了很长时间倒没有太担心,此刻她们只觉得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刻三个人都十分激动。 “墨然,墨然,我们都能参加高考了,而且我们这一次一定都能考个好成绩。”孙晓美现在比其他人要自信得多。 “知道了,你别摇我了,有时间还是去复习复习吧。” 孙晓美一想到自己也可以上大学就兴奋得睡不着觉,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她十分庆幸当初和苏墨然一起复习不然现在就会和其他知青一样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恢复高考的消息像飓风一样席卷了全国各地,所有符合条件参加高考的人员全部开始夜以继日得埋头苦读,这可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找课本参考书和练习题,张怀逸和村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村小学开设一个辅导班,帮助村里的知青们复习。此时正值猫冬,小学也开始放假,教室老师都有空闲。 村里知青手上的书本不多,基本上都是三四个人共用一本,全套书本更是寥寥无几。张怀逸他们决定去回收站找找,张怀逸和白明远忙着办辅导班的事情,找书这件事就交给苏墨然和白慕言他们。 孙晓美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来走去,神情烦躁,看着苏墨然欲言又止。 歪坐在炕边看书的苏墨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到底有什么事?你都在我屋里转了半天了,再转下去我眼睛都花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吧!” 孙晓美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推着甜美的笑容说:“墨然,我求你个事儿呗。” 听着孙晓美用那种嗲嗲的声音说话,苏墨然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浑身一个哆嗦,“好好说话,你这是跟谁学的?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就是,就是我隔壁村不是有个同乡嘛,就是经常给我带东西那个,他也没有课本,他们村知青能找到课本的没几个,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孙晓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自己的课本就是墨然给她的,她也不敢随意送人,可是隔壁村的知青跟她关系真的非常好,而且他也不容易,好不容易高考恢复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她真的想帮他一把又不好意思麻烦墨然。 苏墨然想了想说:“就是隔壁村那个叫黄洋的男知青?” “对的。”孙晓美急忙点点头。 隔壁村的黄洋,苏墨然经常在孙晓美的口中听到这个人。他和孙晓美两个人是同乡,家也靠在一起。以她对孙晓美的了解,这丫头八成对人家有意思又不好意思表达,不知道那个黄洋到底对孙晓美是个什么想法。 “这个事情嘛,等下我去张家的时候帮你问问,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书放在回收站里也是被化成纸浆。”苏墨然点点头答应了。 苏墨然去问张怀逸,张怀逸果然同意了,苏墨然就让孙晓美叫黄洋明天一起跟他们去县回收站找书。 孙晓美知道这个消息立刻欢快地去隔壁村报信去了。 “墨然,太谢谢你了。” 第二天一早,苏墨然和白慕言徐翔他们刚到村口的集合点就看见有个男人等在那里了。 男人个子很高有一米九的样子,长相英俊皮肤白皙,是孙晓美喜欢的类型。 “你们好,我是隔壁村的知青,黄洋。”声音很有磁性,听上去感觉不错。 几个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就坐着拖拉机去县城了。 黄洋性格开朗很健谈而且言之有物,很快他就和苏墨然他们熟悉起来,和徐翔聊得最开心。 去了回收站他们直接去仓库里找书,不光他们想到来回收站找,不少回收站的工作人员也在仓库里帮自己家人和亲戚找,好在每周送来回收站的东西都很多,其中有不少都是课本和练习册。 黄洋总共带了三套高中教材和部分练习册回家,这些带回去给大家轮流使用应该够了,听说他们村要搞辅导班他还打听了一下能不能来旁听。 这个问题村长和张怀逸讨论过,两人都同意让其他村的知青过来旁听,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黄洋知道这个消息兴奋地抱着书走了。 辅导班开课后几乎天天爆满,教室里到处挤的都是前来上课的知青,老师是张怀逸白明远以及另一位学校里的老师,苏墨然徐翔他们几个年轻人有时也会被拉来帮忙,他们复习的时间较早对知识的掌握程度比刚刚开始复习的知青要强很多。 知青们一般都从早上开始上课,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再来。隔壁村的知青一般都是想午饭带过来,学校里有炉子,热热就可以吃了,方便快捷。午休时间大家还可以聚在一起讨论讨论或者趴在桌子上睡一觉。 最近这段时间,高强度长时间的辅导工作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他们这些参与辅导工作的人这段时间都瘦了很多,特别是张怀逸和白明远两位老人。 苏墨然在每次辅导结束后都会给大家泡上一杯茶,泡茶的水里加了几滴灵泉,这样灵泉可以在睡眠的时候修复受损的身体,因此大家虽然瘦了不少但还是很健康。 黄洋这段时间午饭都是在苏墨然她们小院吃的,毕竟他和孙晓美是朋友兼同乡,关系还非常要好。黄洋很聪明,学习起来比一般人要容易,基本上讲过一遍就能记得还能举一反三,在理科方面特别有天赋。 苏墨然她们三个女生就不行了,理科完全是废柴。 苏墨然以后准备考中文系专业,前世自己就是个写网文的宅女,现在她也不打算改变。柳妍雨喜欢英语,抱着石刚找来的收音机整天听,以后打算考英语专业。孙晓美的喜好跟她一起,喜欢文学尤其是古典诗词,难以想象她的性格喜好居然如此文艺。 11月15号,所有的知青都去县小学参加高考初试,语文,数学,政治,三门课程。 考完之后大家都聚在一起对答案,这让苏墨然想起前世每次考试后大家都兴奋地聚在一起对答案,只有她不感兴趣,因为不管她考得好或是不好都不会有人关心。现在她终于也体验了一把这种感觉,三个女人从考场出来就一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考完试大家回到村子里等复试通知。 这段时间村里的气压很低,每个人都十分紧张。对答案之后感觉考得好的人每天都盼望着出成绩,感觉不好的人既想要出成绩看看自己究竟考得怎么样又想最好永远不要出。 十几天的等待,度日如年,终于在大家的兴奋和忐忑中行署发来了复试通知书和中专达到录取分数线通知书。 高考复试分数线是三门160 分,全村知青有十六个人达到了复试分数线还有五个人达到了中专分数线,苏墨然柳妍雨孙晓美徐翔白慕言五人的成绩还非常高,在县里排名都是前几名。 张家屯知青的成绩在全县是最好的,这得益于张怀逸他们办的辅导班。 复试通知书上写明高考时间是1977年12月23,24两天,地点在县第三小学。科目,文科是:语文,数学,政治,史地四科,外语专业要加考外语;理科是,语文,数学,政治,理化。 拿到通知书后他们除了要接着进行短暂的复习外还要填志愿,苏墨然他们几个基本都填的是京城里的大学,她自己的第一志愿都是京城大学。志愿书上有一项:大学落榜后是否愿意被当地师范学校政文班录取。这个政文班是学校在文革中发明的,全名叫做政治语文专业班,他们都填了不同意。 高考当天,所有参加考试的知青都由村里安排拖拉机统一接送。 到了第三小学,大家有序地排队进入考场等待考试开始。 考试时考场很安静,大家都埋头做题,十分遵守纪律没有任何违纪现象,这时候好像大家还不懂夹带小抄这类作弊行为。 考场外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考场内静如止水,只有笔尖摩擦纸张时发出的“沙沙”声。 一天的考试结束,大家再坐着村里的拖拉机回来。 苏墨然考完试刚从学校出来就被孙晓美一把拉住了,孙晓美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墨然,黄洋被人带走了,怎么办?” ☆、第四十一章 孙晓美一直拉着苏墨然的袖子,神情慌乱地说:“墨然,怎么办哪,也不知道黄洋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他一出考场就被带走了,也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还能不能参加明天的考试,要是……” 孙晓美越说心里越害怕,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苏墨然连忙安慰她:“你不要着急,现在不是还没弄清楚情况吗?徐翔和石刚已经去打听了,估计等一下就会有消息的,你先坐一会儿。” “是啊,你不要太着急了,这高考能有什么事啊,只要不是作弊。”柳妍雨也在一边安慰她,今天石刚陪她一起来考试,小乐乐放在张家请张奶奶帮忙照顾了。 孙晓美一听柳妍雨这么说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黄洋不会作弊的,他那么聪明根本不需要作弊。” 苏墨然连忙按住激动得想要跳起来的孙晓美,“我们没有说他作弊只是说,只要他不是做了违反纪律的事情就没事,你先别着急,等一等,等徐翔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听了苏墨然的话,孙晓美安静了下来,三个人安静地等在一边。 按理说黄洋只是一个普通知青,而且为人谨慎精明,怎么会突然被人带走?要说他违反考试纪律,苏墨然一万个不相信,黄洋对这次高考的重视和期望程度她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绝不可能做自毁前程的事。那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只有等徐翔他们回来才有可能知道了。 不久,徐翔和石刚都回来了,两个人一路小跑,不停喘着粗气。 “怎么样?打听到是怎么回事了吗?”苏墨然问。 徐翔缓了缓气说:“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下。” “据监考老师说,黄洋是被行署的人带走的,至于带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说是要保密。我们问到底发生什么事?老师也不肯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黄洋在考场上也没有做违反纪律的事情。” “有一点我觉得可能跟他被带走有关系,据跟他同一考场的考生说,黄洋在考试之初跟监考老师换过试卷。” 柳妍雨皱着眉头说:“换试卷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试卷看不清楚或者哪里破了。” 徐翔摇了摇头说:“关键就在这里,那个考生说试卷没破,而黄洋在将试卷拿给老师看后,老师的脸色就变了,还匆匆忙忙地跟另一位监考老师打了个招呼就拿着试卷走了。这是高考的考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否则老师怎么可能擅自离岗,所以那张试卷可能有大问题。” “试卷能有什么问题?”孙晓美问。 “这我也不知道。”徐翔摊了摊手说。 “那现在怎么办?”苏墨然问。 徐翔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孙晓美一听徐翔有办法立刻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我们可以去回收站找张叔帮帮忙,他在县里关系肯定比我们多,打听消息也更容易,否则光凭我们几个很难打听到重要消息。” 苏墨然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张耀辉愿不愿意帮忙,“那张叔能同意吗?” 徐翔说:“我们只是请他打探打探消息并不需要他把人救出来,应该没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苏墨然拉起还瘫坐的孙晓美,几个人一起往回收站赶去。 到了回收站,他们几个人把事情给张耀辉说了一下。 张耀辉听了之后说:“你们先不要着急,我打几个电话问问,以我的感觉来说那个知青的问题不大,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张叔,谢谢你了。”苏墨然说。 张耀辉笑了笑说:“跟我还客气,我们不是已经是一家人了么。” 苏墨然笑着点了点头。 张耀辉不停地向各个地方打电话打探消息,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他打了七八个电话才打探到具体的消息。 原来黄洋今天在考数学考试的时候发现发给他的是政治科目的试卷,他迅速报告了监考老师,后来监考老师给他换了试卷。监考老师拿到试卷后也立即上报,上面迅速做出了回应要求先隔离这名考生,所以后来黄洋一交卷就被行署的人给带走了,现在正在行署幼儿园里。 政治是明天的考试科目,试卷怎么会出现在今天数学考试当中,是意外还是有人做弊,这都说不清楚。如果只是意外那黄洋肯定会没事,如果是舞弊,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中国自古以来考场就没有真正干净过,每次考试作弊都如影相随。 得到了消息比没有得到消息的时候更糟,孙晓美知道这个消息就更着急了,如果教育部门认定黄洋是作弊那前程就毁了。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了。”张耀辉说。 “那他们会怎么处置黄洋呢?”孙晓美问。 “如果查明这只是意外,那黄洋应该会在明天政治考试结束后被释放,毕竟他现在已经看过政治试卷,为了保证考试的公正性不能让他跟任何人接触,否则有可能泄露试题。”张耀辉解释说。 听了张耀辉地话,他们觉得黄洋的问题应该不大,这件事应该只是个意外。 “晓美,黄洋不会有事的,明天考完政治他就会回来了,你一定要集中精力在考试上,万一分心考砸了后悔就晚了,我们可是约好一起去京城上大学的。”苏墨然摇着孙晓美的肩膀说。 苏墨然就怕孙晓美心思重,明天考试的时候会分心,现在可是绝对人生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有一丝马虎,否则后悔莫及。 “我知道了,墨然,我会努力的。”孙晓美保证道。 果然,第二天黄洋又被行署的人带过来考试,政治考试开始后行署的人就走了,考完试黄洋也自由了。 “太好了,你没事了。”孙晓美一见黄洋走出来立刻高兴地说。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黄洋笑着对他们说。 “我们倒是没什么,不过你被带走了可把某人给急坏了,昨天晚上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柳妍雨说着用眼神瞄着孙晓美。 听见柳妍雨说的话,大大咧咧的孙晓美居然一下子面若朝霞,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乱说什么,谁……谁没睡着啊。” 柳妍雨一看她还不承认立刻说:“那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停地翻来翻去,还小声叹气,当我睡死了没感觉啊!亏得我昨天晚上还因为担心你跟你睡一个被窝,早知道还不如跟我儿子睡呢。” “别乱说。”孙晓美被柳妍雨说得直害羞,不停捶着柳妍雨的胳膊。 石刚见自己老婆被欺负了立刻将柳妍雨拉到自己身后,顺手将孙晓美一把推向黄洋站的地方。 孙晓美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到黄洋怀里,黄洋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来。 孙晓美站稳后脸色更红了,大有要滴出血来的架势。 柳妍雨对着自己老公比了个大拇指。 “好了,你们别闹她了。”黄洋扶着站稳的孙晓美说。 “噢,噢,有人怜香惜玉喽。”柳妍雨唯恐天下不乱地在一边怪叫。 孙晓美一听立刻瞪了黄洋一眼,然后捂着脸跑掉了。 黄洋无可奈何地朝石刚使了个“管管你老婆”的眼色就连忙追了过去。 石刚接受到黄洋的眼神,抱着柳妍雨说:“老婆,你才是好样的。” 柳妍雨骄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 苏墨然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石刚跟柳妍雨在一起后也越发变得幼稚。 黄洋去追孙晓美了,估计又一对有情人即将诞生,他们几个只好自己回去了。 高考结束后,他们几个人对了一下答案,发现他们考得都不错,上大学应该不是问题。 过了一段时间高考成绩下来了,他们几个人都考得不错,成绩排名全部在全是前五十名,其中以徐翔,白慕言成绩最好,全市第二,第三。苏墨然排名第十五,黄洋十八,柳妍雨三十六,孙晓美四十七。 知道考试成绩后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当时中央指示,大学录取通知书必须在春节前送达,让考生和家长过一个好年。 果然,春节前,大学录取通知书就送到了,苏墨然京城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柳妍雨京城师范学院英语专业,孙晓美京城师范学院中文系古典文学专业,徐翔清华大学经济管理专业,白慕言清华大学法律专业,黄洋京城大学社会学专业。 考上大学的人断断续续都拿到了通知书,不少人也开始收拾回家了,这次招生的开学时间是在78年春天。 他们几个人的学校都在京城,张怀逸和白明远也决定和他们一起回去。自从某人上台后,京城的局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这时候回去已经没有太大危险,所以他们决定过完春节就动身去北京。 石刚在柳妍雨知道高考分数后就已经先回京城了,他老爹直接将他扔进了军队,他走之前将老婆孩子托给苏墨然和孙晓美照顾。 她们三个去京城后决定住在张怀逸家,本来石刚家有房子可以住,可是石刚家就两个大男人还成天不在家,再加上石家离学校太远上学也不方便。正好张家在大学附近,而且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房间够多,张怀逸就让她们三个女孩子走读住在张家,张奶奶也可以在她们上学的时候帮忙带乐乐。 孙晓美和黄洋在高考那次事件后也明确了各自的感情,两个人甜甜蜜蜜地成了一对,现在两个人又都考上了大学且都在京城。 终于文革后第一次高考正式落下帷幕,苏墨然在东北农村的下放生涯也即将结束,此时她们正在准备欢度春节,这个最特别的节日。 ☆、第42章 1978年的春节是特别的,虽然生活依然清贫困苦,但是从四人帮倒台后人们放下了思想包袱,这一年的春节有了庙会,灯会,社火,有了文艺晚会、音乐会、体育比赛,甚至可以看到被禁多年后重新露面的《阿诗玛》、《桃花扇》、《李双双》这样的国产老电影,一些传统游戏如套圈、射击再次出现,谜语灯会空前火爆。拜年时的禁忌被打破,话语变的轻松随意,比如:“新年好”、“新年吉祥”、“事事如意”等老传统贺年话又重新出现的新年的拜年声中,处处能看到人们相互之间的尊重,感受到人际交往中人性的复归。 新年大家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就是高考,见面通常都问,“你参加高考了吗?”,“你们家有人高考吗?” 不久前恢复的高考使人民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这是让数以百万的下乡知青有了靠公平竞争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个春节虽然还处在物资短缺、凭票供应的时代,但气氛却是轻松喜庆的,不少人家的主妇为了年夜饭而绞尽脑汁,就想让家人过一个和谐圆满的春节。 从1977年开始,生活变得越来越好,春节市场的商品也变得琳琅满目,品种丰富多样,粮、油、肉、鱼、禽、蛋、茶叶、烟酒、糕点、干鲜果品供应充足,一些反季节蔬菜如黄瓜、西红柿、豆角等也进入市场,南菜北上,北货南下。 除夕,年夜饭依旧是在张家吃的,她们几个女人为了这一顿年夜饭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大伙儿聚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席间张怀逸端起酒杯对他们说:“今年春节是这么多年来过得最痛快的一个了,马上你们即将要去北京读书,开始一番新的生活,国家也在越来越好,为了美好的明天,我建议咱们干一杯!” 大家站起身,端起酒杯碰在一起。 “干!” “干!” 春节过后,离去京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问题,孙晓美最近总是比较担心。她的家庭条件不好,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给她去读书,黄洋也一样,这次考上大学,家里就寄来了五十块钱。 虽然到京城后她可以住在张家,孙晓美却觉得白吃白住不好,总得交一些住宿费和伙食费,张家在不在乎这些小钱是一回事,她交不交是另外一回事。她与苏墨然和柳妍雨不同,苏墨然是张家承认的孙女,吃住在张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至于柳妍雨,石刚肯定都给她安排好了。 她想交可是又没有钱,这可怎么办? 孙晓美的焦躁不安,苏墨然和柳妍雨都看出来了,两人追问之下,孙晓美才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苏墨然知道了她的烦恼后,安慰说,“你先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估计国家肯定会给补助的,再不然到时候我们一起赚钱好了,谁说我住在张家就不用交钱了,还是要交的,交情归交情,也不能占便宜。” “赚钱,我们又不能去工作怎么赚钱啊?”孙晓美不明白她说的赚钱是怎么个赚法。 “谁说一定要工作才能赚钱,做生意一样能赚钱啊。” “做生意?” “对啊,只要你不觉得丢脸。”这个时候虽然文革已经结束但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刚刚吹起,不少人都看不起做生意的商人。 “我不怕丢人,只要正路正当,我一不偷二不抢,丢什么人,可是我们都是学生,能做什么生意?”孙晓美有些担心地说。 “做点小生意就是了,不用花多少时间,还能赚钱补贴生活费,相信我吧,不要担心了。” “好,我相信你,那以后我就跟着你做生意,到时候你可得带着我将住宿费和伙食费赚回来。”孙晓美握了握拳头说。 “没问题。” 元宵过后,他们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北京,这次去是坐火车,不要他们只需要带随身用的少许东西,张耀辉会想办法将他们的行李包袱事先运走,这样他们就能轻松出行了。 孙晓美问苏墨然黄洋能不能跟她们一起走,苏墨然皱了皱眉,有些为难,毕竟这次的行程都是张耀辉安排的,她也做不了主。 孙晓美让苏墨然问问张家,看着恳请的动作,无奈,苏墨然只好去了张家一趟。 苏墨然开了口,张怀逸自然答应了,随后通知张耀辉多买一张票。 孙晓美知道后高兴极了,立刻通知黄洋将要带走的行李送过来。 苏墨然却觉得孙晓美对黄洋似乎太在乎了一点,而黄洋据她观察可没有对孙晓美到死心塌地的地步,她真怕有一天孙晓美会受伤。黄洋这个人说好听点就是沉稳精明,难听点就是势利有心机,不过道行很高,隐藏较深。自从孙晓美帮他弄到高中教材后,他对孙晓美明显上了心,否则怎么会他和孙晓美一起在东北这么多年都没有进展,直到跟他们一起去回收站之后才对孙晓美的暗恋回应起来。 不知这对孙晓美来说是好是坏,反正孙晓美是乐在其中。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她真怕孙晓美从此迷失了自我。 可惜这些她都不能跟孙晓美说,此时孙晓美正被黄洋迷得神魂颠倒,如果这时候她说黄洋别有用心,只怕会伤害到她和孙晓美之间的感情。这辈子苏墨然对待友情是渴望和珍惜的,她现在只能等孙晓美对黄洋的热情冷却一点后再提醒提醒。 希望黄洋虽然有心机,对待孙晓美却是真的有感情,否则孙晓美…… 苏墨然她们在村里的人缘很好,知道她们要走了,村里不少老乡都来送行还都拎着一些土特产。 “李婶,这些我们不能要,您还是拿回去吧。”柳妍雨一边说一边将李婶送来小口袋往回塞。 李婶哪能答应,送来的东西怎么还能拿回去,“给你,你就拿着,别人东西能要俺的东西就不能要呀。” “李婶,不是的,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多亏您照顾了,每个月我来月事您都给我送红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现在你又送这个来,这可真不能要。”柳妍雨看李婶误会了连忙解释。 李婶一听她说的话立刻笑了,“傻姑娘,你还真当那红糖都是李婶家的呀,那红糖都是石刚每个月送给俺们家的,只是借俺的手送给你而已,俺老早就知道石刚稀罕你,可惜后来你和那个姓宋的结婚,你结婚之后俺以为石刚不会再让俺给送红糖了,没想到他还是按月给俺家送红糖。” “什么?是石刚?”柳妍雨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自己丈夫居然那么早就喜欢自己还背地里为她做了很多事,宋开明离婚后在回去的路上被打了一顿,现在想想估计也是石刚做的,但他却从没有对她说过这些事情,此刻柳妍雨的心酸酸涩涩的。 柳妍雨收了李婶的东西,这边村里的赤脚医生也给苏墨然送来了不少东西。这几年赤脚医生跟着苏墨然一起给村里人治病,医术有了很大的提高,苏墨然还把自己的一些行医感悟还有一些急求知识写下来交给他,也算她给张家屯村民尽地最后一点力。 衣服,被子,生活用品再加上土特产,什么花生,地瓜干,咸菜,腊肉等等,几个人的行李整整装了一车。 去京城的火车票是张耀辉托人买的,六张卧铺三张坐票,老人和女人睡卧铺,男人就坐着,白天可以换着休息。 知道现在坐火车不容易,不仅时间长吃饭也不方便,她们就做了酱菜,将面饼摊得薄薄的再烤干,这样易于保存,苏墨然还给小乐乐做了不少零食。 这个时代公共交通不发达,火车站永远都是繁忙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从这里来来去去。 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挤上车找到卧铺位置。 柳妍雨将小乐乐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爬着玩,“天哪,怎么这么多人。” 苏墨然忙着将她们随身带的东西仔细收好,虽然现在犯罪率低但并不表示没有小偷,还是预防万一得好。 “过年嘛,走亲访友的人多,再加上过完年就是大学开学的时间,人不多才奇怪。” 孙晓美和黄洋一起去打热水,车厢的过道上到处都是人和包裹,他们俩排了好长时间又在车厢内“翻山越岭”才打回来,“人太多了,热水也紧张,早知道就该从家里把热水装好。” 她们这次带了两个热水瓶,用来喝水洗漱。 “带两个装满热水的热水瓶,坐在拖拉机上还不得颠炸了。”苏墨然一听孙晓美这没脑子的话就想笑。 孙晓美想了想,“也对,唉!” 黄洋笑着摸了摸孙晓美的头发。 在火车上一切顺利,火车开起来后沿途的风景很枯燥,大家除了吃饭聊天就是睡觉。 苏墨然在火车上倒是做了一回好人。 一个年轻妈妈因为在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女儿的手,小宝宝才五个月大,啼哭不止。年轻的小两口急坏了不知如何是好,旁边有的人说用冷水冲一冲,有的人说涂点牙膏,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小两口也不知道要听谁的,年轻的妈妈急得抱着孩子一起哭。 苏墨然正好打水路过,见了有些于心不忍,出手帮了一把。 她走过去看了看小宝宝烫伤的手,还好,不是滚开的水,不算太严重,她让孙晓美回去她带的蜂蜜拿来。 “不能用凉水冲,否则热气内逼,容易烂入筋骨使手弯缩,严重的可能会热气攻心。”苏墨然对小夫妻俩说。 小孩的爸爸急了,“那怎么办呢?” “你们先不要着急,让小孩妈妈挤些母乳出来。”苏墨然说。 “母乳?好的,好的。”小孩妈妈听了,立刻将孩子给爸爸抱着,自己转过身子挤母乳。 孙晓美拿来蜂蜜后,她用热水冲调给小宝宝喝,这样可以避免火毒攻心,等小孩妈妈挤出母乳后让她涂在宝宝手上,干了再涂,反复多涂几次。 果然刚涂完孩子就不哭了,其实治疗烫伤烧伤最好的就是母乳,但是如果伤口经过了处理或者过了一两天再涂母乳,那就没有用了!伤口一涂上母乳,疼痛感立刻会消失。 而且像是电焊工火星子掉进了眼睛里,千万别滴眼药水,滴一滴母乳,什么药都不用上,第二天自然就好了! 一看孩子不哭了小夫妻俩立刻高兴起来,“这位女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 “谢谢,谢谢。” 苏墨然摆摆手,“不用客气,下了火车后你们还是带孩子去医院看一看,预防万一。” “好的,我们知道了。” 小宝宝没事以后,小孩的妈妈倒是和苏墨然她们三个女孩子成了朋友。 她没事就会抱着孩子来苏墨然她们车厢玩,四个人一见如故,聚在一起就聊个没玩没了。 年轻的妈妈名叫沈茜和丈夫董祥国一起回娘家走亲戚,家也在北京。听说苏墨然她们是从东北考到北京的知青就极力邀请她们去家里玩。 盛情难却,苏墨然答应等以后学校放假,一定会去董家拜访。 不久,火车终于缓缓进站。 ☆、第四十三章 火车到达车站后,他们一行人下了火车,张家二儿子张耀祖和徐前进已经等在站台了。他们先和沈茜夫妇告别,这时候私家车很少,只能坐公共汽车。 徐翔出了车站就直接跟徐前进走了,徐前进骑车摩托车来接他。白明远跟着张怀逸回张家,白慕言先回家打扫卫生之后再来接他。 张耀祖知道爹妈要回来,早就让人将房子打扫干净,虽然平常没人住但他们也会偶尔回来,因此也不算太脏。 张家果然很大,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张家虽然有两个儿子在京城却都另有住处,这处祖宅只有老两口居住,因此张奶奶才执意让苏墨然她们走读住在张家。苏墨然柳妍雨孙晓美都住在这里就有了人气,老两口也不至于那么寂寞,平时也有人说说话,而且华琴特别喜欢小乐乐,她的孙子们都大了,哪有乐乐童真可爱。 苏墨然在京城大学,柳妍雨和孙晓美在京城师范学院,两个学校离得不远,离张家也近,每天走路就可以上下学。 在安顿下来后,他们还去街上逛了逛,此时得京城远没有后来繁华,没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当然也不会有交通拥堵雾霾黄沙,此刻的京城显得朴实干净。 学校开学的时候,除了黄洋其他几个人背个书包就去了。 七十年代开学三大件:水瓶,脸盆,被褥。 这个时候行李箱还没有普及,大多数人都是拿着彩色网兜。从网兜里可以看见红双喜的瓷脸盆、淡黄色印有牡丹花的‘国民床单’、磕磕碰碰露出黑色底色的茶缸子凉水杯。有些爱干净的女孩子还带着深蓝色套袖、纯棉的白色袜子。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笑容,此时的大学生都渴望学习知识,像要通过知识改变国家和自己的命运。这些人经过艰苦的知青生活,基本上每个人都勤俭节约吃苦耐劳。 77级大学生为什么不论在中央,地方或者基层都能成为中流砥柱业务骨干?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们77级是历经磨难的一代。少年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在青春的大好年华经历过漫长的“文革”蹉跎岁月而学业中断、上山下乡、支援边陲……这代人的经历是他们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人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如今,苏墨然也有幸成为了这传奇大学生中的一员,她感到既兴奋又自豪。 这一世,大学生涯即将开始! 不知不觉,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苏墨然和朋友们也渐渐习惯了大学生活。 这天,苏墨然刚进教室,就发现她的老位置被人占了。 她前世上大学就一直喜欢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边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最隐秘,既能纵观全局又不用受人影响,偶尔还可以开点小差。前世她就喜欢一边听课一边想小说大纲,脑洞开到无限大。 她没想到还有人和她一样,喜欢这个黄金座位,而这个人还如此特别。 你见过有人坐轮椅来上课吗? 你见过上课带保镖兼保姆的吗? 什么,你不信?看那个人端茶递水忙前忙后的样子,不是保姆是什么? 你说怎么又会是保镖?看看那有力的下盘,看看那标准的坐姿: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自然下垂放于膝上,上身挺直,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这还用说么,这就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军人,虽然他没穿军装但是他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他是一个军人的事实。 怪不得班里的同学都在偷瞄这两个人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不少人看见她来了都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她在班里人缘不错,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她喜欢那个位置,因此平时那个位置基本没人坐。 她来之后满教室的人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她和那两个人身上,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会有什么动作,可惜他们都要失望了。 既然位置被占了,苏墨然只好重新找位置,毕竟那位置又不是她家的,凭什么不给别人坐呀。 看来看去也没找到合心意的位置,没办法只好在最后一排,跟那两人隔两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当她靠近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那个军人全身肌肉绷紧,眼神凌厉起来。 突然,那个坐在轮椅上裹着厚厚毛毯的男人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军人的手臂,军人才放松下来。这个保镖还挺敏感的,不是经常受到攻击就是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也不知道他们属于哪一种。 就在轮椅上的人伸出手指时,苏墨然隐约看见了裹在毯子里的那个人,一个男人,或者说一个病弱的男人。 五官精致,算得上英俊,不如白慕言妖孽,白皙的皮肤毫无血色,双眉微皱,薄唇紧紧抿起,神态虚弱,眼皮耷拉下来,似乎还没睡醒。 墨然瞅了一眼便没有再看,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她可不想引起误会,这个时候用得起保镖的人能简单的了么?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 似乎老师对多出来的两个人并不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难道这两个人也是这个班的同学?那为什么开学一个多月了才出现,好奇怪! 不管怎么样跟她都没关系,她想了一下也就丢开了,开始认真听课。 “咳咳……咳……” 上课不一会儿,苏墨然就听身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不久又没有了。 “咳……咳……” 没过多久,咳嗽声又想起,声音不大,苏墨然也没在意。 就这样在这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苏墨然上完了上午的课。 中午回到张家吃午饭。 孙晓美刚进门就拉着苏墨然说:“你猜我们今天碰见谁了?” 苏墨然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扬起眼角问,“谁啊,我们认识的人?对了,妍雨呢,怎么没回来?” “回来了,去后院看乐乐去了,你真猜对了,就是我们认识的人,你猜是谁?” “能是谁啊,我们在京城认识的人又不多,估计是以前同村的知青吧。”苏墨然想了想说。 孙晓美“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你真猜对了,是宋开明,哈哈,你没看见他看到妍雨和我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考到京城来,哈哈,太大快人心了!” 原来孙晓美和柳妍雨两个人放学后打算回家吃饭,没想到刚走到校门口就碰见一个熟人,就是宋开明。 宋开明看见这两个人也很诧异,就上前打招呼,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几个人都考到北京来了,心理顿时五味杂谈。就在柳妍雨她们两个准备告辞的时候,同样在师范学院上学的秦素玉出来了。 刚出来就看见自己丈夫在校门口跟两个女同学说话,以为是丈夫认识的人就走了过去。相互介绍之后秦素玉的脸色就不好了,可想而知前妻和现任妻子见面,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很愉快。 秦素玉本来以为宋开明的前妻就是个乡下妇女,没文化没修养,现在一看却发现是个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的女人,顿时有了危机感。现在柳妍雨又考到北京来了,保不准他们两个会不会旧情复燃,于是秦素玉黑着脸将宋开明拖走了。 如果柳妍雨知道秦素玉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大喊一声;“亲,你想太多了,这种渣男还是留给你吧。” 苏墨然一听她们碰见的人居然是宋开明顿时来了兴趣,“他怎么在师范学院?难道他也考进去了?” 孙晓美耸了耸肩说:“哪啊,他根本就没考上大学,分数不够,他来我们学校是接他老婆秦素玉,秦素玉倒是在我们学校,跟我们都不同系。” 苏墨然惊了,“跟你们在一个学校?那你们没……” “以前我们也不知道啊,今天要不是看见宋开明谁会知道秦素玉也在这学校啊,我估计以后肯定会有事,你没看秦素玉看见妍雨时的样子,那脸色都绿了,拽着宋开明的胳膊就给拖走了。”孙晓美边说边比划。 “不绿才怪,话说,今天我也碰见一个怪人。”苏墨然把今天班上新的那个轮椅男给孙晓美讲了一下。 “是挺奇怪的,不过学校又没有规定不能坐轮椅,也许他是残疾人啊,身残志不残。” “也许是吧,好了,不说了,我们去后院吃饭吧,吃完了睡一觉,下午还有课呢。” 苏墨然下午去上课的时候就没再看见那个轮椅男,还奇怪了一下,难道不是这个班的学生,只是早上走错了? 第二天上课,那个轮椅男又出现了。 后来苏墨然才知道,那个轮椅男都只上上午的课,下午的不上,真是奇怪的人。 这样缺勤真的好么?不过好像老师也不过问,难道是特权阶级? 苏墨然觉得不管在什么年代有权真是好啊。 今天下午那个轮椅男又没来,下课后,苏墨然快速收拾书本,张怀逸说今天晚上徐前进要过来,说有些事情要跟她谈,她得赶紧回去,不知道是好事坏事。 ☆、第四十四章 晚上,徐前进和张耀祖一起来到张家。 吃完晚饭后,苏墨然跟着他们来到张怀逸的书房。 书房里,四个人分散坐在沙发上,苏墨然给大家每人泡了一杯茶。 “徐叔,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苏墨然知道徐前进会特意来一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跟她有重大关系的事情,她到现在跟徐家有重大关系的事情就是帮徐翔解了蛊毒,估计都是这件事情了,难道下蛊的人找来了? 徐前进看了看墨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 “徐叔,有什么你就说吧。”苏墨然不在意地说道,她空间里那个噬心蛊已经繁殖了不少,光是蛊虫结晶她有已经收集了两瓶了,就算下蛊的人找来了她也不怕。 徐前进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昨天,陈家派人来我们家说想见见你。” 徐前进说完还小心翼翼地观察苏墨然的表情,却见她一脸茫然。 “陈家?”苏墨然困惑地问,陈家是哪个陈家?她认识吗?为什么要见她。 “对,就是陈家。” “我认识吗,为什么要见我。” 徐前进设想过苏墨然听到陈家后的各种反应,唯独没有现在这种像是完全不知道陈家的样子,“你不知道陈家?” 苏墨然歪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我应该认识吗?” 书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听见苏墨然这么说脸上也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回事?她难道不知道? 张怀逸想着当初苏韵带着苏墨然离京的时候苏墨然还小,也许没有记忆,可是后来苏韵和苏家老两口难道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吗? 徐前进观察苏墨然的眼神,发现她并没有撒谎,她在说到陈家的时候完全是一副陌生的表情。 徐前进说:“陈家,就是你父亲家,准确的说,你应该叫陈墨然。” 什么?苏墨然心里一惊,原来是他。在原主的记忆里对父亲的印象根本是零,对于原主父亲的记忆只有老两口的转述,说她爸有了小三甩了她妈,其他的信息根本完全不知道。没想到这个父亲居然在京城,那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来了京城并且找到她的呢,而且找她做什么? “我父亲?” “对,就是你父亲派人来说想见见你,他知道你住在张家,又知道了你和徐家的关系,所以想让我们转达一下。”徐前进说。 “你妈还有你爷爷奶奶没有跟你提过你爸爸吗?”张怀逸问。 “有吧,不过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只听过爷爷奶奶的只字片语,知道他负了我妈妈,其它信息一概不知,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那他怎么找到我的,找我做什么?” 徐前进听出苏墨然语气里对父亲的怨恨,心里一紧,“这我就不知道了,陈家和徐家一直不对付,也许是因为陈家一直盯着我们徐家才发现了你,毕竟你们是个徐翔一起回京的。” 会是如此吗?苏墨然有些怀疑,总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你们知道当年他和我妈妈是怎么回事吗?”苏墨然问,总该搞清楚事情的经过才好判断下面应该怎么应对。 当年,苏墨然的妈妈苏韵在京城上大学,陈相龙见到她后一见钟情便开始疯狂追求,后来两人结了婚。苏韵结婚一年后怀了孕,在怀孕四个月的时候陈相龙有了外遇,就是陈相龙现在的老婆秦兰,不久后秦兰也怀了孕,苏墨然有一个比她小六个月的妹妹。 一开始苏韵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金屋藏娇还有了孩子,直到苏墨然三岁那年,秦兰生了儿子,陈相龙才将秦兰母子三人带回了陈家。苏韵因为在生苏墨然的时候难产,失去了生育能力,陈相龙爱子心切更不可能让儿子流落在外。 苏韵看到秦兰母子三人后当场崩溃了,她根本无法相信平时里一直说爱她的丈夫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而且孩子仅仅比自己的孩子小六个月。 后来的事情不说也知道了,苏韵毅然选择了离婚并且带着苏墨然走了,小三成功上位入主陈家。苏韵带苏墨然走的时候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饿死无数人,哀鸿遍野。可想而知为了养活苏墨然苏韵一个女人吃了不少苦,最终熬坏了身子,再加上郁结于心,不久就病入膏肓,临死前将苏墨然送到了苏家。 听完徐前进的叙述,苏墨然觉得跟她预想的差不多,“徐叔,你帮我回掉吧,就说我现在不想见。” 徐前进点点头,这他能理解,“好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陈家这次没见成,估计下次他们会直接找上你。” 苏墨然无所谓地摇摇头,“等他们找我再说。” 苏墨然才不想现在就面对原主的父亲,她必须搞清楚他的意图,突然出现说要见她,总不会是想弥补这么多年的父爱吧?肯定有某种不知名原因促使他找她。 她不急,既然对方想要见她那就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不管他想要干什么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说完了陈家的事情,张耀祖告诉她,她托他办的事情就结果了。 前段时间苏墨然托张耀祖帮她找找这附近有没有要卖的门面房,最好位置好一点,她打算买一间,她想要做点小生意。 这个时候京城的房价还没有高到离谱,买门面做为投资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耀祖打听到离张家不远的街上有一间门面要卖,面积不算大,做小生意正好,由于卖得急价格也很合算。 苏墨然回想了一下张耀祖说的那个位置,觉得还不错,就请张耀祖帮她买下来,她等下把钱拿给他。 回到前院,柳妍雨正抱着小乐乐在孙晓美房里玩。 孙晓美正在糊信封,这是华琴帮孙晓美找的零活,糊一个信封2厘钱,不少人家都做这个赚钱补贴家用。 孙晓美刚开始糊的时候不熟练,一天下来也赚不了二三毛钱,纸张敲打得不到位,边缘容易粘歪。现在动作越来越熟,一晚上有时候可以做到四五毛钱,一个月也能有十块钱的收入,加上学校补贴的费用,生活不成问题。 “墨然,你回来啦!”柳妍雨问。 “嗯,我回来拿钱,我前段时间托二叔找了间门面房,他今天说找到了,我把钱拿给他请他帮我买下来。”苏墨然说。 “买房?”正在糊信封的孙晓美惊呼一声。 “是,我们不是打算以后做点小生意吗,我想着与其租人家的门面不如买一间。” “那得花多少钱啊?”柳妍雨问。 “说是两千。” “这么贵!”孙晓美咋舌,看着苏墨然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两千块她得糊多少个信封啊,她突然有些嫉妒苏墨然。 同样的人怎么会差这么多,她每天起早贪黑糊信封,一个月也不过挣那十来块钱,苏墨然一出手就是两千,凭什么? 孙晓美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苏墨然,心里五味杂谈,看着手上的信封,她突然不想糊了,只想放把火把它们都烧掉。 苏墨然走后,刘妍雨发现孙晓美的神情不对,“你怎么了?” 孙晓美心里一惊,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可能糊信封累了,想休息。” “那你早点睡吧,不要这么拼命了,我先带乐乐回房间。” “好的。”孙晓美点点头。 柳妍雨走后,孙晓美仰面倒在床上,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她拼命压下心里对苏墨然的嫉妒,可惜有时候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不管你如何打压,它都会肆无忌惮地生根,发芽。 宋开明这段时间总是有事没事就往师范学院跑,每天傍晚他都会等在大门口,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来接老婆秦素玉放学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见柳妍雨。 从在师范学院门口再次见到柳妍雨后,那些被他遗忘的和柳妍雨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又悉数冒了出来,他心里不断叫嚣着一种渴望,那就是,要见她,见到她,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 于是他每到傍晚就出现师范学院门口,为的就是能见她一面。 今天傍晚他又见到了她,她的笑容还是那样优雅纯洁,依旧让他迷恋不已,连老婆秦素玉到了眼前都没有发现。 秦素玉发现自己丈夫一直盯着柳妍雨看,脸色暗了下来,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她硬是将已经冲到头顶的怒火按了下来。 好啊,她就说这段时间宋开明怎么会天天来接她放学,原来来接她是假,来看前妻才是真。 秦素玉上前一把拽住宋开明的胳膊,“回家。” 宋开明猛一回神,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已经走远的柳妍雨,才顺着力道跟着秦素玉回家去,心里想着,明天要是能跟柳妍雨说上两句话就好了。 到了宋家。 秦素玉一把甩开宋开明的胳膊,“好啊,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每天都去接我放学,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去接我,而是去看那个柳妍雨,是不是?你说你去看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想跟她旧情复燃?” “你胡说什么?”宋开明隐藏的心思被发现,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否认。 “我胡说?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我胡说,你那两个眼珠子不都盯在那个小贱人身上么,当我眼瞎呀。”秦素玉气急,不住地怒吼,这宋开明都被她亲眼看见了还敢否认。 “说话文明点,什么小贱人,她是我妻子。”宋开明被吼得十分没面子,不由反驳道。 “是前妻!” “前妻也是妻!” 屋里的宋父宋母听见争吵声,从房间里走出来,“吵什么,吵什么。” 宋父大喝一声:“有什么好吵的,不怕左邻右舍笑话是不是。” “笑话谁?要笑话也是笑话你儿子,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今天又去我们学校门口看女人去了。” “怎么说话呢,什么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宋父不悦地皱眉。 秦素玉双手抱胸,冷笑着说:“我说得有错吗?你儿子本来就是,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就想出轨。” 宋开明也冷笑一声,“我要是不出轨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秦素玉被堵得哑口无言,一个气堵在嗓子眼怎么也上不来。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宋母这时候出来充当和事佬。 秦素玉心里那个气呀,好你个宋开明,要不是她秦素玉他能提前回城,还不是要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修地球,要不是她秦素玉,他能进机关单位,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 现在自己考不上大学就把气撒在她身上,啊呸,就他那德行能考上大学才怪! 前段时间他刚看见柳妍雨的时候,从他那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对那个柳妍雨念念不忘,亏得他当时还指天喊地的发誓,说是对柳妍雨没任何想法。 这段时间宋开明一直拐弯抹角地让她找她爸说情,让她爸找找关系把他弄进师范学院,说是他要不是大学生说出去配不上她,她知道他没安好心,就没答应他。没想到他居然想出这招,天天傍晚到学校大门口去等,他当她秦素玉是死人啊。 还有那个柳妍雨,居然敢勾引她丈夫,看她怎么收拾她。 ☆、第四十五章 今日的京城被绵绵细雨笼罩,烟雨朦胧。 早晨,苏墨然拎着雨伞就去上学了。 走进教室,她发现今天黄金座位居然空着,那位轮椅兄没有来还是今天不来了? 自从那位轮椅兄来之后,那个黄金座位苏墨然就没有再坐过,总不能让人家说她和残疾人抢位置是不是?在公交车上遇见老弱病残孕还要让位置呢,更何况是在教室里。 上课铃响之前,轮椅兄和他的黑脸保镖才姗姗来迟,此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轮椅兄显然是淋了雨,头发都被打湿了,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毛毯。 进了教室,黑脸保镖脱下轮椅男身上披着的湿毛毯,弄热毛巾给轮椅男擦脸和手,再用干毛巾擦干他的湿头发,服务得相当周到仔细。 “咳。。。。。。咳。。。。。。”轮椅男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 “珉喧,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样真的不行。”黑脸保镖皱着眉头说,今天下雨,按照他的想法就是今天休息一天不要来上课了,可是纪珉喧却坚持要过来,这下好了果真淋雨了。 “无事,我觉得还好,不碍事。”纪珉喧摆了摆手说。 “可是,要是感冒就麻烦了。”吴志勇有点担心,刚刚在来的时候已经淋了雨,他倒是不碍事,可是这纪珉喧的身体就说不准了。 “没关系,最近这段时间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再说刚刚淋的雨也不多。”纪珉喧知道吴志勇是为他好,但是他觉得真的没关系。 “咳。。。。。。咳。。。。。。” 上课后,苏墨然身边不断传来咳嗽声,声音被压得很低,似乎当事人害怕影响到课堂氛围在刻意压制。 “珉喧,热水没有了,我去打一点,你这个样子,先吃点药吧。”吴志勇在纪珉喧身边压低声音说。 “好的,吴哥,你,咳咳,你去吧,咳咳。。。。。。”纪珉喧左手轻掩着嘴边咳嗽边说。 吴志勇动作轻缓地拉开椅子,提着水瓶悄无声息地出了教室。 “咳咳。。。。。。咳咳。。。。。。” 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纪珉喧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了。 苏墨然听着越来越频繁的咳嗽声,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纪珉喧一眼,纪珉喧也正好转过头捂着嘴轻轻咳嗽。 两人眼神相撞,纪珉喧似乎意识道自己的行为影响到了旁边这位女同学,他眉眼微弯,嘴角轻扬,有些歉意地对她笑了笑。 乍见那双清澈的眼眸和灿烂的笑容就让苏墨然惊讶到了,也许这个男人长得不帅,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是那双眼睛却深邃迷人,让人忍不住迷醉沉溺其中。 太像了,这双眼睛十分像前世她上高中时暗恋的一个同班同学的眼睛,当时她也是一下就迷上了那位男生的眼睛,从此将那个男生记在了心里,每天都悄悄关注着他,渐渐地就喜欢上了。可惜他们没有缘分,那个男生在上高三时去了澳大利亚留学,从此她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苏墨然呆愣了几秒,片刻后才回了个善意的笑容就转回头继续听课。 此刻苏墨然心里是复杂的,小心肝砰砰直跳,怎么也无法再集中精神上课,脑子里不断闪现的都是那双清亮的眼睛。 咳咳,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断地传进苏墨然的耳朵,扰乱着她的思绪,要是换了别人她也许不会理会,可是一想到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去关注。 下课铃声响了,咳嗽声还在继续。 苏墨然突然站起身,走到纪珉喧身边的位置坐下,看着他。 纪珉喧诧异地看了眼苏墨然,这个女同学虽然一直坐在他身边,但他们俩从来都没有说过话,这怎么突然就坐过来了?在苏墨然火辣辣的眼神中,纪珉喧苍白了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现在的男人这么纯情吗?被看两下居然就害羞了。 苏墨然无视纪珉喧的羞涩,淡定从容打开针包,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袖子挽起来,手心向上,放在桌面上。” 纪珉喧神情一顿,困惑地看着苏墨然,后来发现对方开始不耐烦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才醒悟过来。 他鬼使神差地将右手的袖子拉到胳膊肘,露出整个小臂。 苏墨然看了眼面前这个瘦弱苍白的小臂,挑选出长度合适的银针,在小臂外侧,腕部横纹向上1.5寸的列缺穴和7寸的孔最穴各扎入一针。 列缺穴,针刺按压有止咳平喘的作用;孔最穴,润肺理气。 苏墨然不时粘揉提拉这两个穴位上的银针,纪珉喧的咳嗽声渐渐止住了。 纪珉喧虽然知道这个女同学大概懂医,被自己弄得不耐烦了想要帮他,但他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两针下去没一会儿功夫频繁的咳嗽尽然止住了。 纪珉喧有些吃惊,是懂医的都会吗?还是她的医书高超? 如果是医书高超那怎么不去医学院反而来这个新闻专业。 吴志勇打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纪珉喧身边坐着一个女生,走进一看来发现纪珉喧小臂上扎着两根银针,吴志勇一惊! “你在干什么?”吴志勇冲到苏墨然面前大喝一声。纪珉喧的身体本就虚弱,岂是随便那个人都能随便下针的,要是有各好歹,他可怎么向纪家交代。 纪珉喧见吴志勇情绪激动,似乎上前就要抓住苏墨然,就见苏墨然动作诡异地闪了闪就躲开了吴志勇的抓扯。 本来吴志勇动手后就有些后悔,他怎么跟一个女人动起手,待会要是碰到哪,她要是闹起来可怎么办。这个念头还没想玩就见那个女人居然躲开了他的手,他更是大惊。 他的身手他自己清楚,他那一抓岂是普通人能躲过的,那她到底是谁,潜伏在纪珉喧身边有什么目的,纪珉喧此刻身上的银针对他有什么伤害? 吴志勇只想抓住苏墨然问个清楚。 眼看吴志勇还要攻击苏墨然,纪珉喧立刻抬手制止,“吴哥,她只是帮我治咳嗽,没有恶意。” 吴志勇这才主意到纪珉喧的咳嗽似乎真的停了。 此时苏墨然默默地收回银针,抬起三根手指搭在纪珉喧的手腕上。 “珉喧,你太大意了,怎么能随便就让人给你扎针。”吴志勇说。 “吴哥,没关系。”纪珉喧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他就是莫名得相信眼前这个女同学。 “不必担心我会害他。”苏墨然收回手指,抬眼对上吴志勇,“就他这身体,如果再不遏止住病情恶化,恐怕也没多久好活了。” 纪珉喧听到苏墨然说的话眼神一暗,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你懂什么。”吴志勇冷哼一声。 他快速收拾纪珉喧的东西,“我们还是回家吧,你这样必须得找医生看看。” 纪珉喧点了点头:“好的。” 纪珉喧转过头对苏墨然说:“今天谢谢你,现在我得回家了,那个,我叫纪珉喧。” “苏墨然。” 两人介绍完后,吴志勇就推着纪珉喧出了教室。 回家后,纪珉喧虽然没有再咳嗽但依然发起了高烧,他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抢救过后医生再次强调,纪珉喧的身体已经严重衰败,再经不起任何折腾,这次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并不表示以后也会这么幸运! 他们必须好好护理纪珉喧,否则下一次稍微有点伤风感冒都会要了他的小命。 医生还说这一次之所以能救回来,是因为纪珉喧并没有咳嗽和肺炎的症状,否则一旦发生呼吸困难,急救都来不及。 吴志勇现在十分庆幸当时那个女同学帮纪珉喧扎针止住了咳嗽,也算间接地救了他一条命。 纪珉喧醒来后也知道了这一情况,只是他这一病又要修养好长时间,只能等他好了之后再当面对苏墨然表示感谢了。 苏墨然给纪珉喧扎针之后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她此刻正忙着应付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当天傍晚,苏墨然放学后刚出教室,就看见一个带着眼睛身着深蓝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门外。 这个时候在大学里很少有学生穿得这么正式。 看见她出来,那个眼镜男走了过来。 “苏小姐,你好!” 原来是找她的,苏墨然有些意外,貌似她在京城里并不认识这一号人物,“你好,你是?” “我是陈部长的秘书,我叫周榕,榕树的榕。”眼镜男自我介绍。 “陈部长?”苏墨然此时已经知道来人大概是谁,她有想过陈家会找上门,只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的,陈相龙部长,也就是你的父亲。” “那么你来是……” “陈部长现在正在校门外等你,他希望能和你见一面。” 苏墨然没想到陈相龙居然亲自来了,看来今天的见面是躲不掉了,“那,走吧。” 苏墨然跟着周榕一路从校园里穿过,来到停在校门外的一辆红旗轿车旁。 周榕打开后座车门对苏墨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墨然弯腰坐进了车里,车子缓缓启动,开走了。 黄洋正在校门口附近,看见苏墨然本想打个招呼,没想到苏墨然却没看见他,径直坐上一辆轿车就走了。黄洋已经在北京混了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在京城谁能坐什么样的车子,挂什么样的车牌,已经一清二楚。 本来他以为苏墨然最大关系户就是张家,现在看来恐怕远远不止,徐家对苏墨然也是礼遇有加,而今天这一位看着就不是徐家,这苏墨然的关系网真是强大,如果能为自己作用,那他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看来对孙晓美他该更上心才对。 ☆、第四十六章 一辆背驰的轿车内,后排座位上坐车一对男女。 一个刚毅帅气的中年男人端坐着,初见苏墨然时脸上露出一种怀念的表情,之后便陷入沉思没有说话,仿佛陷在了无尽的回忆里。 苏墨然上车后歪头打量一下原主的亲生父亲,长相不错,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人到中年岁月添加了不少痕迹,g给他那张脸柔和了成熟男人的刚毅。 看了陈相龙的脸和做派,苏墨然就知道苏韵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就凭他的相貌手段条件,估计没几个年轻女孩子能逃脱得了。 可惜,苏墨然前世混迹网文界数十年,这种套路这种情节见得太多,她本能地从心里生出一股戒备。 车子开出去一会儿后,陈相龙像是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语气中含着哽咽说:“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 “托您的福,过得还算不错。”苏墨然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冷淡地说。 其实苏墨然真没什么意思,可是这话听在陈相龙耳朵里却听出了埋怨和恨意。 “你妈妈她……”陈相龙想说什么又顿了顿。 “我妈妈?她早就去西方极乐世界享清福了,难为您老还惦记着她。”苏墨然语带讽刺地说,她就不相信他既然能查到她,会不知道她的其它事,说不定早就知道她妈妈爷爷奶奶都死了。 “是我对不起她。”陈相龙此时已经双眼含泪,眼中带着血丝。 “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当时我不让你妈和你离开京城,也许你们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了。”陈想龙脸上适时出现痛苦的表情,眼神里全是悔意。 苏墨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相龙表演,看看这演技,声情并茂感人肺腑,那些奥斯卡金球奖金熊奖的影帝跟他比起来就是个渣。能在老婆孕期出轨的男人会是什么好货色,现在居然在她面前装情圣,她难道长得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吗? 当初他只怕是恨不得她妈妈赶紧离婚,好给他儿子的妈妈腾位置,让他儿子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不让她妈离开京城是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吧! “然然,跟爸爸回家住吧,让爸爸补偿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忽视,我堂堂陈家大小姐怎么能住在人家。”陈相龙突然用一种慈爱的语气说。 乍一听他叫声“然然”,苏墨然的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尼玛,要不要这么噁心的叫她,知情的人知道他叫的是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情人呢。 苏墨然抚了抚小臂,“我看这就不用了吧,我现在在张家住得挺好的,他们一家对我也很好,我不想换地方,再说你家里人也不会愿意我去住的。” “他们敢,你是陈家大小姐,住在陈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看他们谁敢反对。” 陈相龙不理苏墨然的拒绝,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到了陈家,苏墨然无法直接跟着来了,她总不能跳车吧?反正她要走他们是绝对拦不住的。 陈家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身材纤细,清雅端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这个女人便是陈相龙的现任夫人,秦兰。 秦兰见陈相龙回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回来了,先喝口水吧。”女人扶着陈相龙坐下,将早就沏好的茶递给他。 “爸爸,你回来了。” 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和苏墨然差不多大,穿着很新潮,这个女孩子是陈相龙的另一个女儿陈墨晴。 “嗯。”陈相龙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苏墨然说,“站着干什么,随便坐啊。” “这位是?”秦兰这才发现自己丈夫今天还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孩子,心里一紧,不会又是自己丈夫在外面玩的哪个小妖精吧? 陈墨晴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陈墨然,是我和苏韵的女儿,晴晴,她是你姐姐,以后就是陈家大小姐,从今往后就住在这里。” “然然啊,这是你秦姨,这是你妹妹陈墨晴。”陈相龙分别指着秦兰和陈墨然给她介绍。 秦兰一听这个女孩子是苏韵的女儿,脸上的笑容随即一僵,两秒后又恢复正常,“原来是苏姐姐的女儿,快……” “我才是陈家大小姐,她算哪根葱,不准她住在陈家,立刻给我滚出去。” 秦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墨然的怒吼声打断了,只见陈墨晴此刻脸色狰狞,手指着苏墨然一副恨不得吃掉她的神情。 “混蛋!” “啪。” 陈相龙脸色铁青,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陈墨晴脸上。 刚刚他还在车上跟苏墨然保证不会有人反对,没想到才刚说出口就被陈墨晴拆了台,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看见女儿被打,秦兰立刻冲上去抱住她,“晴晴,晴晴,你怎么样?相龙你这是干嘛,有事好好说,不行吗?” “她就是让你给惯坏了。”陈相龙气急,连着秦兰一起怪罪。 陈墨晴捂着被打的右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时疼爱她的爸爸,“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野丫头打我。” “她不是野丫头,她是你姐姐。”陈相龙怒气匆匆地说。 “我没有姐姐,她才不是我姐姐,哼,我告诉,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陈墨晴说完甩开秦兰的手冲上楼去,砰得一声将房间门关了起来。 一时间,客厅里站着的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静谧尴尬。 “我看我还是走吧,这里似乎没人欢迎我。”苏墨然在这出闹剧结束后说。 “那怎么行,你就住在这里。”陈相龙坚持说。 “我可不想闹出人命,而且似乎这位夫人也不想我留下来。”苏墨然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秦兰。 “怎么会呢?你是苏姐的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秦兰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她跟了陈相龙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她知道陈相龙会带苏墨然回来肯定有别的目的,她要是搞砸了后果很严重。 “不好意思,我奶奶就生了我妈妈一个女儿,哪来的姐妹?”苏墨然轻讽。 “这……” 不给秦兰开口的机会,她最不想听这种白莲花说话,苏墨然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住在张家,离学校也近,上学很方便,因此我并不想搬来陈家。” 陈相龙想了想,觉得欲速则不达,现在这样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让苏墨然住进来,要是引起她的反感得不偿失,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把她接回来。 “那好吧,那你就先住在张家,我让周榕送你回去。” 苏墨然走后,秦兰对陈相龙抱怨:“相龙,你怎么突然把她接回来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此时陈相龙目的没达到正在气头上,顿时训斥道:“我是陈家之主,做什么事还要事先向你交代吗?还有你看看你女儿像什么样子,居然敢当面反抗我,都是你惯的。” 不得不说,秦兰跟了陈相龙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那就是必须得顺毛摸,知道他现在正火气大,秦兰立刻放低了姿态温柔小意起来,“对不起嘛,你先别生气,我只是突然看见你把她带回来有点吃惊反应不过来而已,你放心,下次她再来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毕竟说起来她也算是我的女儿。” 陈相龙听了她说的话非常满意,“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这个苏墨然用处大着呢,我把她用到家里来你给我伺候好了。” “知道了,相龙。”秦兰嘴上答应着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夫妻俩谈好了,陈相龙直接回房间洗澡休息,秦兰来到女儿陈墨晴的房间。 “晴晴,开开门,我是妈妈。” “妈妈!” 一开门,陈墨晴就一下子扑进秦兰怀里。 陈墨晴此刻左脸都红肿起来,五只指印清晰可见,漂亮的眼睛充满血丝,大大的眼眶内聚满泪水。 秦兰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心疼极了,在心里把苏墨然骂了千百遍,要不是她突然冒出来自己女儿怎么会受这么大罪。 “妈妈,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她真的是爸爸的女儿吗?”陈墨晴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十分恩爱,家庭和谐美满,没想到现在她爸爸却冒出来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是的,她是你爸爸的女儿。” 陈墨晴从秦兰的怀里抬起头,“妈妈,爸爸怎么能背着你在外面找野女人,还生了个孩子,这对你太不公平了,还有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敢跟爸爸到家里来,还要住在家里,妈妈,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秦兰听见女儿的话,神情措楞,似乎当年她才是外面那个野女人。对自己从情妇转正的事实秦兰很不愿意面对,所以从她从来没有对两个孩子说过她和陈相龙的事情,她也禁止下面的人乱嚼舌头,两个孩子也一直以为她和陈相龙是原配夫妻。 这一刻秦兰看见女儿气愤填膺的样子,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开口。 难道告诉她,你妈妈才是那个野女人;你才是情妇生的孩子。 秦兰害怕了,她该怎么办,如果苏墨然没有出现就好了,如果她没有出现她就不用去面对过去那些不堪的事实,她在儿女心目中的形象也不会毁灭。 对,让苏墨然消失,消失。 这个念头从此刻起牢牢盘踞在了秦兰的心头。 陈相龙的儿子陈墨阳回来后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晚餐桌上陈相龙对两个儿女下了最后通牒,他们必须接受苏墨然的回归,否则不要怪他们老子不客气。 平常,陈相龙对于一双儿女还是非常疼爱的,只是这一次这个苏墨然关系重大,他必须小心处理好与她的关系。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与她培养感情,有了感情才能她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 这苏墨然的本事大着呢,如果他早知道她有这么大本事老早就会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了,说起来这事也都怪秦兰,如果不是她一直不愿意,软磨硬泡让他答应不再让苏韵母女俩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他怎么会对苏韵母女不闻不问,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时机,差点丢掉了一个大助力。 不管陈相龙一家存着怎么样的心思和打算,苏墨然还是照常生活着。 ☆、第四十七章 从那天见过面开始,陈相龙就时不时的在苏墨然的生活里刷存在感。 今天让人送水果零食,过几天让人送手表,再过几天送自行车,反正不断对她表达关怀之意,似乎想要温水煮青蛙。如果她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估计真的会被她这幅做派感动得痛哭流涕。 陈相龙送来的东西苏墨然都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干嘛不收,扔了也比还给他强。而且目前还没有搞清楚陈相龙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关系还是不要弄僵得好,与其树立一个躲在暗中的敌人不如将他放在眼前由自己掌控。 秦兰这边也是火急火燎,她完全找不到好机会对付苏墨然。 她知道苏墨然对陈相龙有大作用而且这段时间陈相龙一直在和她接触。如果自己动作过大就会被陈相龙发觉,到时候对她自己不利。于是她按下心里的冲动慢慢寻找着合适的时机。 可惜,她虽然按兵不动她的儿女却没有,她还不知道她的儿女已经商量好去会一会苏墨然。 当然这些苏墨然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怕。 纪珉喧同学在苏墨然给他扎针的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她想估计是那天淋雨生病了,也不知病情如何,按照她上次给他把脉的情况看,恐怕不甚乐观。 纪珉喧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全面衰败,体内各个器官都有损伤且在不断加剧。下肢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只有靠按摩来保持肌肉活力,但这也不是长久之法,时间久了还是会萎缩。 真不知道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以现在的医疗手段要治好他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等到四十年后也许会有机会,只是他能等那么吗? 一想到那双眼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她心里总是浮现淡淡哀伤,这种情绪有段时间一直环绕着她,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浮躁。 不过很快她就没功夫想这些,因为期末考试和暑假即将来临。 期末考试临近,苏墨然正忙着备考,还要准备开张她和柳妍雨孙晓美三个人一起投资的小店。 起初刚到京城苏墨然就有这种想法,可是那时候条件不成熟。当时她们刚来京城对环境不熟悉,而且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生活中的变化不太大。 现在经过一个学期的发展,人们的观念都已经改变,这从人们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 以前大家穿的衣服,样式中规中矩,颜色朴素,不是绿就是蓝。现在呢,样式多颜色多,时髦的女性还重新烫起了卷发,这在78年之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起这间店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沈茜,当初苏墨然在火车上帮助过的那个年轻妈妈。 苏墨然她们三个带着小乐乐去董家拜访沈茜,闲聊中无意间提到她们打算开个小店,沈茜一听来了兴趣问她们打算开什么小店? 按照苏墨然她们三人商量的结果就是打算开一家服装店,成本小回本快。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神州大地,人们的穿衣打扮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不仅颜色多彩鲜艳起来,款式也越来越多,还有各类饰品也备受追捧。 苏墨然经由沈茜的介绍找到了一家香港的服装公司,并且成功以八折的成本价批发衣服。之所以能以这样的价格批发,除了沈家的原因外还有苏墨然的功劳。 苏墨然通过沈茜给那家服装公司提供了两张服装设计图,苏墨然前世上大学因为好玩学过两年服装设计,画个设计图手到擒来,她将现在的服装样式稍稍做了一些改变。 服装公司看了设计图后很感兴趣,当场买了下来,还和苏墨然签订了一份为期一年的劳动合同,由苏墨然每月提供五张设计图,服装饰品不限,服装公司给苏墨然每月五百块工资和销售利润百分之十的提成,并且她开的服装店可以以成本价批发公司服装。 苏墨然觉得很划算就签了下来,她也不担心自己会画不出来,她空间的电脑里可存了不少设计图。 这件事情只有中间人沈茜知道,苏墨然没有告诉柳妍雨和孙晓美。 在集资开店时,她们三个人就签好了合伙协议,由苏墨然提供场地,每年收取五百块钱房租。进货装修的钱由三人筹集,苏墨然出三百,柳妍雨出一百五,孙晓美出五十,利润分成比例时六比三比一。 从服装公司订货只需先付一半的钱,等下次进货的时候再付齐另一半,因此五百块足够了。 本来苏墨然打算出二百五让孙晓美出一百,可孙晓美说她没钱。按照孙晓美的情况,她的存款不止五十块,她每月只需向张家缴纳伙食费住宿费八块钱,每月学校补贴十二块再加上她糊信封赚一点,平时出去基本上都是苏墨然或者柳妍雨花钱,都知道她糊信封不容易,按理说她能拿出来的钱不止这些。 苏墨然以为孙晓美可能觉得做这个生意会亏本不敢投资太多,后来追问之下孙晓美才支支吾吾地说她的钱都花了,只剩这么点。 原来前段时间黄洋生日孙晓美大手笔地送了黄洋一台上海牌收音机,价值一百五十块,这对孙晓美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得省吃俭用起早贪黑好长时间才能攒齐,为了黄洋居然一下子花出去了。 花钱送什么样礼本应该按照自己的经济状况来决定,总不能因为要送礼就把自己给掏空了,孙晓美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法,简直是已经入魔。 黄洋对孙晓美的吸引力真是非同凡响! 而对孙晓美来说,多年暗恋成真让她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一叶障目。 “晓美,你怎么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柳妍雨问。这收音机可属于大件,还是一般人家过年才舍得添的大件。 “黄洋他们宿舍里有个人有收音机,黄洋每次说的时候都很羡慕,我就想着送他一个,以后他在宿舍里也有面子。”孙晓美不觉得送黄洋收音机有什么不好,当时黄洋他们宿舍的人看见她送得收音机时眼睛都直了,直说黄洋有个好女朋友,她为他在他们宿舍面前长脸了。 苏墨然心里想着,我要是个男人,这样得脸我宁可不要。 一个大男人贪图靠女朋友买的收音机在宿舍人面前有面子,简直就是个小白脸,有本事自己买呀。 听见孙晓美这么说,柳妍雨眉头一皱,觉得她的状态有点不正常,“拿你前段时间不要命似的糊信封和纸盒就是为了给黄洋买礼物啊?” “嗯。”孙晓美点点头。 “你对黄洋是不是太好了?”柳妍雨有些不赞同地说。 孙晓美不以为然,“我对他好怎么了,我对我对象好不是应该的么?” “可是,他对你也一样好吗?” “当然。”孙晓美用力点点头,“他这段时间天天放学就来找我,带我去逛公园带我出去玩。” 苏墨然眼神一暗,最近这段时间黄洋是天天放学都往张家跑,而且每天放学后都等在校门口等她一起回张家,在路上总是很热情地跟她聊天,搭话,即使她态度冷淡也不见他有所收敛。偶尔碰见陈家人来校门口送东西,跟陈家来人也聊得热火朝天。 他到底想干什么?苏墨然对他的有些行为感到反感,譬如在陈家人面前和她所表现出来的亲密熟稔,她碍于孙晓美没有多说些什么,却开始尽可能悄悄和他拉开距离,她可不想到时候被孙晓美误会。 “我们不是说让你不要对黄洋好,只是让你对自己好点,别太累了。”柳妍雨说。 “妍雨,你放心吧,我年轻力壮的,不会有事。”孙晓美说。她又何曾想这么拼命对黄洋好,只是大学里条件优秀的女孩子太多,家庭条件好又美丽大方,她真的很怕,很怕有一天黄洋会弃她而去,到时候她一定会受不了,所以现在才义无反顾地对他好,就是想让他知道也许她给不了他最好的,但她一定会给他自己最好的。 其实,每次黄洋和苏墨然一起来张家,她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每次在和她相处过程中黄洋总是会不着痕迹地打听苏墨然的事情,他以为他做的没有痕迹,岂知她暗恋他那么年对他的行为举止比他自己都了解。他会在意苏墨然不就是因为苏墨然背后的张家和徐家吗? 孙晓美低着头,这一刻,她心里对苏墨然的羡慕,嫉妒,恨,在不停地肆意增长。 暑假第二天,是个黄道吉日,服装店选在这一天正式开张。 服装店的名字取名“倾城”,主打女装和各种配饰,价格从几块钱到几十块钱,各个层级都有,还专门设立了精品区。 店内的装潢是苏墨然设计的,按照后来专卖店的模式。 开业当天苏墨然设计了个简单的剪彩仪式。那天来的人很多,她在京城认识的人几乎都来给她捧场,张家人,白家人,沈茜夫妇,甚至陈家也派人来了。 倾城,因为款式新颖价格公道,一开张就受到年轻女性的欢迎。 开业当天发生了一件不甚愉快的事件。 陈家姐弟俩不知道从哪得到的信息,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来者不善。 ☆、第四十八章 倾城所处的位置靠近大学,周边的住宅也很多,人流量不少,服装店开在这里生意不会差。 开业典礼过后,其他人都回去了,苏墨然她们三个女生有留下来照看生意。徐翔和白慕言因为一会儿还要去学校也没有走,留下来跟苏墨然聊一会儿等下再走。 苏墨然她们请了两个服务员,工资结算是用底薪加提成的方式,卖得越多收入越多。因此服务员热情高涨,待人亲切服务周到,这让来买衣服的客户感受到了同供销社天差地别的服务态度,自然更愿意来买这里买衣服。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分。”来参加开业庆典的徐翔对苏墨然说。 他没想到苏墨然还真的把服装店给开了给来,一开始他和白慕言听说她们要开店的时候还以为她们是在开玩笑。 “这哪是什么天分,就是想赚点零花钱罢了,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不懂我们穷人的悲哀。”苏墨然对两个人开着玩笑说。 “你还哭穷,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间店面其实是你买的,听说还准备在京城买个四合院,就这样也算穷人?”徐翔似笑非笑地说。 “她是穷得只剩钱。”白慕言说。 “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查户口呀。” “说真的”徐翔突然正色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也来合伙开个店吧!” 苏墨然没想到徐翔也有兴趣做生意,“怎么,你们也缺钱?” 徐翔耸了耸肩,“谁会嫌钱多啊。” 白慕言也同样点点头,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行,等以后有机会。”苏墨然开心地答应,跟这两个人做生意,凭借他们的关系还不是稳赚不赔? 聊着聊着,突然她没了声音,之后跟徐翔和白慕言说了声“对不起”,抬腿走向刚刚走进店门的一对年轻男女。 女的苏墨然认识,正是那天在陈家见到的陈墨晴,男的比陈墨晴年轻一些,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陈相龙的儿子陈墨阳。 这两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这两个人进屋后并没有大的动作,两人看了苏墨然一看,低头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之后便在店里打量起来,像是一对普通顾客,还不停地拿起衣服往身上比划。 苏墨然却不会天真得以为这两个人当真只是来买衣服,于是她迎了上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知两位需要些什么?”苏墨然微笑着说。 陈家两姐弟却没有理她,依然自顾自地看着衣服,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样。 苏墨然也不生气,她挑了挑眉,这两人要是对她轻声细语地热情相待她才会觉得有毛病,这样更符合她的猜想。 既然不理她,那她也没必要用热脸贴她们的冷屁股,反正他们要做什么总会有所行动,她不必着急。 于是苏墨然也不在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弟,你觉得这店里的衣服怎么样?”转了一圈后,陈墨晴突然对陈墨阳说,完全无视站在一边的苏墨然。 “还不错,比供销社里的那些要新颖,款式也多。”陈墨阳摸着嘴角说。 “哼,还不是靠我们陈家才开起来的,说不定开店的钱还是爸爸给的。”陈墨晴一脸鄙视地看着苏墨然,像是看待一件脏东西,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肯定是,凭她能开这么大的店,找到这么好的货源?痴人说梦。”陈墨阳也点头附和。 两姐弟听说陈相龙派人参加苏墨然开的服装店的开业典礼,就悄悄打听到了地址,为了怕被陈相龙发现,他们偷偷等开业典礼结束,陈相龙派的人走了之后才过来。 听了他们的对话,苏墨然脸上浮现一阵嗤笑,这两个人居然以为这件店是陈相龙帮她开的,特意来找茬,真是不知所谓。从他们话里的意思可以听出这两个人似乎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是无意还是谁故意隐瞒? 不管因为什么,这两个人都不该来这里,结果显然不会是他们预想的那样。 “两位出门忘吃药了吧。”苏墨然语气里满是讽刺。 “你说什么?”陈墨晴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喝一声,店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了过来。 苏墨然抿嘴冷笑,不就是想引起店里其他人的注意想闹事么,她奉陪到底。 她双手环胸,冷冷地说:“我说两位下次出门前记得把药吃了,不要出来到处乱喷。” “你。。。。。。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这个店不是我爸爸帮你开起来的,真是不知羞耻的家伙,你妈妈破坏别人的家庭,是个野女人,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陈墨晴义正言辞地高声说,她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苏墨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店里的不少人都开始对苏墨然指指点点起来,打量她的眼神也开始起了变化。 “怎么了?”此时徐翔和白慕言两个人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柳妍雨和孙晓美也和店里的其他顾客一起围了过来。 “呦,这不是徐翔吗?你居然会在这里,还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陈墨然,不简单啊,刚来京城这么快就榜上了一个靠山,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陈家,原来是有了底气。” “啧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妈妈不知羞耻勾引人家老公,女儿也不是好货色。” 陈家与徐家打了多年交道,陈墨晴自然是认识徐翔的,她看见徐翔的一瞬间就自以为弄清楚了陈相龙对苏墨然另眼想看的原因。 陈墨阳站在姐姐身后,脸色铁青,他从没想过,自己从小崇拜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可原谅。 苏墨然与陈家的关系,徐翔是知道的,也知道当年她父母的事情,此时他看陈家姐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小丑,“拜托,下次出门麻烦把脑子带上好不好?你们这样真得让人担心。” “你说什么?” 陈墨阳一下子从对面冲了过来,伸手想要拽住徐翔的领口。 徐翔的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但说到底还是个文弱书生,这陈墨阳从身形和动作看,肯定练过。 在苏墨然的地盘上,她肯定不会让徐翔受到伤害,没等站在旁边的白慕言出头,她就抬手抓住陈墨阳的手臂,卸掉他的力道,手腕一转将他推了回去。 陈墨阳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居然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拦住了。 苏墨然此刻已经没有耐心再应付这两个人,“你们闹够了没有?麻烦请你们弄清楚事情真相再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自己的猜测和臆想,我妈妈是什么人我想你们的父母最清楚,你们何不回去问问你们的好父母呢?”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可是合法婚生子,我父母可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才离的婚,离婚原因嘛,正如你所说的,是因为有人破坏,我爸爸在外面找了个野女人,还生了个比我小六个月的女儿和比我小两岁的儿子。” “你。。。。。。你胡说!”陈墨晴怒吼一声,脸上满是怒火,她不能容忍苏墨然这样诋毁她妈妈。 哪知苏墨然听了她说的话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嗤之以鼻,“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妈妈就知道了。” “还有,我姓苏,我叫苏墨然,麻烦不要搞错了。” “你胡说,这不可能。”陈墨晴神色慌乱,她的妈妈怎么会是第三者,是野女人,肯定是这个苏墨然污蔑。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俩尽可以回去问问自己妈,这件事当初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不是谁想要隐瞒就能瞒得住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陈墨晴脸色灰白,突然冲了出去。 “姐,姐!”陈墨阳也跟着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很抱歉,今天在场的顾客在本店消费一律九折,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陈家姐弟走了,苏墨然才开始善后。 晚上回到家,苏墨然表示今天打折的损失都从她的分成里出,毕竟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才让门店遭受了损失。 陈家 秦兰坐在客厅里就见自家女儿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双目通红眼含泪水,嘴里喘着粗气。不一会儿,儿子也跟着跑了进来,站在姐姐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秦兰站起身问:“你们,这是,你们去哪了?” 陈墨晴缓过气来说:“妈,那个女人说你才是第三者,是爸爸在外面找的野女人,倒底是不是真的?” 听见女儿的话,秦兰身形一顿后又恢复原样,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说:“说什么傻话呢,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 听见秦兰这么说,陈墨晴的眼中升起一抹光彩,她就说嘛自己老妈这么端庄大方怎么可能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是真的吗?可是那个苏墨然说当年你跟爸爸在外面生了弟弟后她妈妈才和爸爸离婚的。” 陈墨晴相信了秦兰的话,陈墨阳却不然,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关注母亲的神色,自然也注意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异样,眼神灰暗了下来。他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做过,在面对儿女时眼里怎么会有惊慌和心虚,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够他认清事实的真相。 他们居然是私生子! “妈妈,我们真的是在您和爸爸没有婚姻关系的情况下出生的吗?爸爸在您之前真的还有一任妻子并且还有一个比姐姐大六个月的女儿?”陈墨阳锐利的双眼紧紧锁住秦兰。 正在安慰女儿的秦兰听见儿子的问话,立刻惊呆了,在儿子的目光中她显得无所遁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这个问题。 陈墨晴也停下哭泣,直愣愣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这个,这个……”秦兰支支吾吾地说,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自己的一双儿女居然不顾陈相龙的警告私自去找苏墨然,这下事情被揭穿她该怎么面对? “看来是真的了!”陈墨阳沉着脸,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渐渐浮起。 他幸福美满的家庭居然是偷来了,是建立在拆散别人家庭的基础上。他曾无数次唾弃他们圈子里的那些私生子,却没想到他自己也是,在他蔑视可怜那些私生子的时候,其他人是不是也用同样的眼光看他,只是他从来不知道罢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陈墨晴双手抱头不停地摇晃,神情崩溃。 “晴晴,晴晴。”秦兰见状立刻搂着她。 “不要碰我!”陈墨晴一把推开秦兰,忽得转身往楼上跑去,不理身后秦兰担忧的呼唤声。 “晴晴,晴晴!” 秦兰见女儿不理她只好转过身,眼眶含泪看着儿子:“阳阳。” 陈墨阳狠心地别过头,抬腿越过秦兰径直上楼去了。 秦兰缓缓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下来。 一双儿女都知道了事情真相而且反应激烈,秦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打电话给陈相龙。陈相龙此时正在开会,听说陈墨晴和陈墨阳两个人私自去找苏墨然麻烦立刻怒火冲天,训斥了秦兰一顿,告诉她有什么事等他晚上下班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陈相龙立刻派人去找苏墨然,还带了一大堆东西,算是赔罪。 不管陈家怎么闹腾,苏墨然还是在服装店里忙碌着。 宋开明自从上次秦素玉闹过之后行为收敛了很多,也不再到学校门口守株待兔了。无意间听说柳妍雨她们开了个服装店,趁着老婆回娘家的时候他打算过来探一探,说不定能碰见柳妍雨。 因为不知道她们店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在哪条街,宋开明慢悠悠地在街上逛着。 突然,宋开明如遭雷击般直挺挺地站在路中央。 ☆、第四十九章 盛夏的傍晚,夕阳依旧热烈却不炙人,阵阵轻风吹起给人们带来一丝清凉。 站在路中的宋开明此时却感受不到任何凉意。 他本来打算寻访柳妍雨来一次偶遇,却没想到遇是遇见了,情况却和他预想得完全不同。 他径直矗立在路中央,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精装男人手上抱着一个约四岁的小男儿,小男儿穿着短袖短裤,头发被剃光只余脑门上一块,虎头虎脑的样子十分可爱。一大一小两张脸及其相似,应该是父子俩。 两人身边是一个身着浅碧色连衣裙的女子,此时她正对身边的男人说着话,不知男人说了些什么惹的她抿嘴浅笑,眼波流转,面若桃花,顾盼生辉。 宋开明此刻只觉得如遭雷击般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从不曾想过柳妍雨会再婚,还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而更另他诧异的是她再婚的对象他认识,居然是同村知青石刚。 这段时间石刚休探亲假,每天傍晚都带着小乐乐来接柳妍雨,然后三口子甜甜蜜蜜地散步回家,柳妍雨也十分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宋开明手脚冰凉,他觉得他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怎么会是石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他,确切地说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妍雨会再婚。他的内心一直认为柳妍雨不会再结婚,即使结婚也会是以后年纪大了找个合适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柳妍雨和石刚所表现的姿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即使以前柳妍雨是他老婆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过像现在这样羞涩娇嗔的风情,他都开始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和柳妍雨在一起过。 不管他心里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远处的一家三口已经越走越近。他明知道他应该躲起来却奈何怎么也移动不了脚步。 他心里幻想着柳妍雨见到他时的神情。 近了,近了。 宋开明屏住呼吸目光紧缩住那三个人,耳边只听到他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然而对面的一家三口在路过他时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石刚看见他的时候剑眉一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柳妍雨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错身而过。 宋开明转过头,向着他们的方向伸出手,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石刚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牵起老婆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擦她滑嫩的手背,问:“你还恨他吗?” 柳妍雨看着身边的丈夫,神色平静地说:“没有爱,哪来的恨,对我来说他已是陌生人。” 石刚眼神一亮,凝望着她如玉的脸庞,“老婆,有你真好。” 两人相视而笑。 这边两人走远后,宋开明才无力地放下手臂,眼神恍惚,抬起如同灌了铅的腿慢慢往前走去。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奢望柳妍雨还爱着他,没有忘记他?在他那么残忍地伤害了她之后他怎么还能如此奢望。 宋开明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反正除了家他也无处可去。 突然…… “滴……滴……” 一阵尖锐的鸣笛声想起,宋开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腾空飞了起来,耳边灌满呼啸的风声。 砰…… 随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好啦,不好啦,撞死人了……” 一阵兵荒马乱似地骚动后,宋开明被送进医院,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出血,被公共汽车轧断了双腿。秦素玉赶到医院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诉她,宋开明的腿需要截肢,她受不了当场昏死了过去。 宋开明手术醒来后,十分虚弱,宋家人怕他受不了刺激隐瞒了他双腿被截肢的事情。秦素玉已经带着女儿回娘家了,她接受不了一个残废的丈夫,便以女儿无人照料为由拒绝去医院照顾宋开明。 宋母每日以泪洗面,她觉得这是报应,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 宋开明最终还是知道了自己双腿被截肢的事情,本来瞒得挺好却被鲜少来医院的秦素玉说了出来。宋开明躺在床上神情癫狂,不停地怒吼,将手边能够到的东西全部摔了出去,双手握拳不停拍打着自己的□。 护士见惯了这样的情况,叫来几个人将宋开明按住,用绳子捆在床上,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并且告诫家属不要解开绳子也不要在刺激病人的情绪,病人需要静养,医院也需要安静的环境。 秦素玉回到秦家不停地向父母哭诉,她说宋开明已经疯了她要离婚。 秦母心疼自己的女儿,他们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什么时候这种罪,现在摊上一个双腿残废的丈夫她怎么受得了。 秦父就考虑得更多,现在离婚只怕对他们秦家的名声有碍,对秦素玉的名声也不好。丈夫一出事就要求离婚,典型的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样以后谁敢再娶她。 还有外孙女宋婷婷该怎么安排? 秦素玉对女儿是真心疼爱,让她把女儿交给宋家她不愿意,自己带她以后再嫁人就麻烦了,毕竟有孩子和没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秦素玉犹豫了。 宋开明被打过镇定剂后安静地躺在床上,脑中闪过各种画面,有自己小时候的,在东北下放时候的,跟柳妍雨在一起的,重回京城之后的。 过往的回忆一遍遍地在脑子里浮现,他发现只有在东北和柳妍雨在一起的那三年才是最快乐的时光。 如果当初他没有按照父母的要求回京城探亲,没有见到秦素玉,没有和她发生关系,还是依然和柳妍雨一起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那么今天他是不是也会和石刚一样,有一个可爱的女子,一个娇艳的妻子。 他是不是也会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回京城,还考上一流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机关,凭实力平步青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家说是靠裙带关系吃软饭。 他还会有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妻子而不是现在这个走后门才塞进去的人。有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出了事连个来探访的人都没有,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全都消失了。 报应,报应,宋开明觉得这就是他当初对柳妍雨始乱终弃的报应。 秦宋两人最后还是离了婚,女儿宋婷婷归了宋家,一来宋家儿子已经残废不可能同意将孙女给秦家,毕竟这有可能将是唯一的血脉延续;二是秦素玉也无心争取,她对女儿的爱这条小舟终究没能抵过现实这条大船。 关于宋开明和秦素玉离婚的消息,柳妍雨还是在学校里听见有人谈起起时才知道的。得知宋开明双腿被截肢成了残废,还被秦素玉抛弃,柳妍雨只是嫣然一笑,弃人者终被弃之,知道他过的不好她也就放心了。 倾城,开业一个多月时间生意火爆,当初因为刚开业,想着试试水没有大量进货,没想到现在居然全部卖光了,简直供不应求。 一个月的时间倾城纯利润就赚了一千块,苏墨然将这笔钱全部用于下个月的进货当中。当初签合伙协议时就说好了红利半年分一次,店面管理由苏墨然负责。 三个女人沉浸在赚钱的喜悦当中,她们没想到服装店居然这么赚钱,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将她们当初的投入双倍赚了回来。 孙晓美此时却万分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是借钱也要入股更多,反正很快就能回本。现在赚了一千块钱她只能分到一百块,而苏墨然却可以拿到六百,柳妍雨都能拿到三百,只有她最少。 如果当初她也投入的是一百五就好了,现在每月最少能分三百,比普通工人的工资高得多得多,到时候她在京城也可以买房,将来把父母接来住,可以在那些亲戚面前大大地威风一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早知道当初就先不帮黄洋买收音机,将钱先投到店里,等赚了钱还不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说收音机就是电视机她也能买。 巨大的财富已经让孙晓美迷失了心智,她甚至在心里暗暗嫉妒埋怨苏墨然,因为苏墨然决绝了她后来想要追加入股资金的要求,她认为苏墨然就是不想多分钱给她。她完全没有想过,她得到的这些都是苏墨然看在她们的情分上给予了,否则按照苏墨然的能力完全不必拉她们入伙,自己也可以将店开起来。 可惜有些人当接受别人的给予成了习惯便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贪心不如,认为别人应该给予她更多,显然孙晓美就是这其中的典型代表。而苏墨然也因为上辈子情感上的缺失,放任自己将孙晓美养成了这种习惯。不是每个人都意志坚定,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很多人都会在不断的诱惑中迷失自己。 苏墨然和柳妍雨也察觉到了孙晓美的变化,却已经为时已晚,她们只期望孙晓美有一天能够醒悟不要做出错事。 不管孙晓美如何,苏墨然暑假第二个月的一天里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天京城的天空被云层覆盖,阳光偶尔从云层中透出,天气凉爽不似往日闷热。 早晨九点,张家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苏墨然打开门,诧异地看着门外的人。 “是你!” ☆、第五十章 苏墨然打开张家大门就看见眼熟的黑脸保镖站在门外。 “是你!”苏墨然说。 黑脸保镖看门开了,才让开露出他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纪珉喧。 纪珉喧经过两个月的修养身体已经恢复,经过这次他的身体愈加衰败。此次是特意来感谢苏墨然的,他怕再等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从班主任那里打听到苏墨然的住处后,他就带着吴志勇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苏墨然没想到纪珉喧居然会出现在张家门外,自从上次在教室帮他扎过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那样的身体还到处乱跑也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 “苏同学,这次我是特意来表示谢意的,谢谢你救了我。”纪珉喧一脸真诚地说。 “这个怎么说?”苏墨然一头雾水,救了他,她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好事她怎么不记得? “上次多亏你帮我扎针,治好了我的咳嗽没有引发肺炎,因而救了我一条命,否则我的小命只怕就要保不住了。”纪珉喧刻意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其中的痛苦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然好了,也不必如此客气,反正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其实不用特意过来。” “那怎么行,不管如何,我都该当面感谢。” 听他这么说苏墨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先将人请进屋,总不能一直让人家站在门外说话吧。 “这就是你们班那个轮椅男神啊?”柳妍雨抱着乐乐,见到纪珉喧坐着轮椅就猜到这个人一定是苏墨然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同学,“轮椅男神”这个词还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苏墨然点点头。 这段时间由于孙晓美的改变,苏墨然和柳妍雨的感情比以前更加浓厚,很多事情苏墨然都只跟柳妍雨说,很少再像以前一样三个人一起了。孙晓美虽然现在依然住在张家却经常不回来,搬出去是迟早的事。 她们俩不是没想过规劝孙晓美,可惜不管她们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更何况还有一个黄洋,她们只能无力地看着孙晓美离她们越来越远。 她们还有倾城,这是她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她留的一条后路,不管以后她会有怎样的结局,倾城总归是有她一份的,只希望她自己不要将这条后路也断绝了。 前几天孙晓美跟她们说想要让她的姐姐和黄洋的妹妹到店里来当服务员,让她们把店里的两个服务员辞退,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个提议苏墨然和柳妍雨都拒绝了,从那天开始孙晓美就对她们心存芥蒂,觉得她们不讲情面,而且倾城也有她一份,她也是老板,想安排两个亲戚都不行,觉得她们是故意为难她。 对于孙晓美的做法,她们俩都能理解,店里的销售员工资加提成上个月拿了五六十块,比一般工人工资要高出两三倍,她想把自己姐姐安排进来也情有可原,可是黄洋妹妹算怎么回事? 再说她们店里的销售员才刚雇佣一个月,工资高立马就把人家辞退换成自己亲戚是不是不太厚道,对倾城的声誉也有影响。 可是孙晓美都不考虑这些,一心只想到她们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是为难她看不起她,故意让她在黄洋面前丢面子。 如果她们真的为难她看不起她,何必要拉着她一起开店,有没有她那五十块对她们来说根本没有影响。 可惜,这一切,孙晓美都听不进去。 苏墨然留纪珉喧两个人在这里吃午饭,中午徐翔和张怀逸一起回来。 “张老师好!”纪珉喧对张怀疑说。 “纪珉喧?” 徐翔诧异地看着坐在轮子上的男人。 “你是?”张怀逸问。 “我是纪珉喧,我哥哥纪珉晖是您的学生。” “徐翔,没想到在这见到你。”纪珉喧分别对两人说。 “我也没想到。”徐翔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面。 “好了,好了,不要站着了,先吃饭吧!”张怀逸对他们几个人说。 苏墨然根据纪珉喧的身体情况特意准备了一些药膳,纪珉喧对她的细心体贴表示感激。 饭后众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不料纪珉喧突然喷出一口血。 “噗。” 吴志勇大惊,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纪珉喧右手捂住胸口,嘴里充满浓厚的血腥味,“我,没事。” 刚说完便昏了过去。 “把他放在躺椅上休息一下,我去拿药箱。” 苏墨然没想到他居然连药膳的药力的承受不住,看来病情比前段时间更加恶化了,这样下去他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被阎王爷收走。 她快步跑回自己屋,拿出药箱,又从空间内拿出一瓶养身丸和一小瓶灵泉,以备不时之需。 她先拿出垫枕给纪珉喧把脉,越把她的眉头皱得越深。他的身体已经全面衰败,体内各个器官都接近衰竭,体内各种药物互相牵制。她真佩服纪珉喧都这样了还能表现得如此若无其事。 “他到底怎么样?”吴志勇急了,他开始觉得今天答应纪珉喧出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就应该将纪珉喧强压在家休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墨然收起垫枕,拿出针包准备行针,“你先别着急,吐血有时候不一定是坏事,你看他吐出来的血都是暗黑色,说明这些瘀血本来就对身体有害,现在吐出来反而有好处。” 苏墨然拉开纪珉喧的上衣,在他的胸膛腹部以及头部扎了十几针,“今天算你们走运遇上我。” 说完从医药箱内拿出那瓶灵泉,滴了一滴在碗里加半碗清水,再放入一粒养身丸。纪珉喧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强的药力,利用灵泉的温性何以缓和养身丸的强药效。 这次她用的可不是最差等的养身丸,而是用了由空间墨莲加空间药材加空间井水制成的养身丸。 这种养身丸已经算是上品,虽不能治好他的身体,但最起码可以阻止他的身体继续衰败下去。 苏墨然掰开纪珉喧的嘴将半碗药汁灌了进去。 半响,她收回纪珉喧身上的银针,纪珉喧也悠悠转醒。 “我,怎么了。”纪珉喧扶着头,勉强想要坐起。 苏墨然托住他的后背让他坐了起来,“你喝茶喝得好好的,突然喷了口血然后就昏倒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纪珉喧略带抱歉地说。 他的身体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稍微累一点都不行。 “你感觉怎么样?”吴志勇站在一边问。 纪珉喧揉了揉胸口说:“感觉好多了,胸口也不疼了,不像以前那样感觉有个石头压着似的。” 苏墨然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毕竟吐了一口血,以后还是多呆在家里休息少往外面跑,现在正是盛夏,天气炎热。” “麻烦你了。” 吴志勇将纪珉喧抱上轮椅,两人便向张家人告辞。 回到纪家,听说他吐血,纪家人就立刻将他送往医院。以前他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从来没有出现吐血这么严重的反应,纪家人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得出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根据纪珉喧的各项检验报告来看,他的一些指标都已经停止升高或者降低,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已经停止衰败,甚至开始有恢复的迹象。 听到医生的解释纪家人都很高兴,这不就意味着纪珉喧会有恢复健康的那一天。 “那他吐了口血是怎么回事?”纪珉喧的大哥纪珉峰问。 “应该是身体免疫系统一种正常的清理行为吧,毕竟他吐出来的是一口淤血。”医生说。 “那就是没有问题喽?” “绝对没有问题。” 得到医生的肯定答案纪家人也就放心了。 从医院回到家,纪家人坐在一起闲聊。 “你怎么了?从医院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纪珉峰问纪家三哥纪珉晖。 纪珉晖愣了愣,看向大哥,“我只是在想珉喧的身体怎么突然一下子好了这么多,我怕是……”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纪珉晖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对于纪珉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纪珉峰自然也猜到了,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不是的,绝对不是,珉喧会这样应该是……”吴志勇听到了兄弟俩的交谈立刻脱口而出。 “应该是什么?”纪珉峰立刻问,难道小弟突然变好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个……”吴志勇看了看纪珉喧,其实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是说还是不说呢?他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 “是怎么你倒是说啊。”纪珉晖看他吞吞吐吐得样子,立刻火冒三丈,真是急死人了。 “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吴志勇有些为难,纪珉喧当时昏迷了不知道情况,但他可是真真切切地从头看到尾。 “是不是,交给我们来判断,你先说。”纪家二哥纪珉晟说。 三兄弟觉得小弟突然变好是有些突然,如果有原因还好,如果没有原因只怕真的会是回光返照。 “事情是这样的。” ☆、第五十一章 纪珉喧走后,徐翔向苏墨然问起了纪珉喧的事情。 苏墨然就对徐翔说纪珉喧是她的同学,在课堂上认识的,两人上课时一直坐得很近,还把上次帮纪珉喧扎针治咳嗽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翔沉思了一会儿说,也许纪家还会来找她的。苏墨然就不明白了,找她干什么? 之后徐翔给苏墨然介绍了一下纪家的大致情况,张怀逸也补充了一些,苏墨然这才弄明白纪珉喧到底是一个有什么样背景的人物。 在京城这个全国权利中心,几乎可是说是遍地是官员,一个招牌砸下来,砸到十个人有九个都是做官的。有句话说得好,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 而纪家就是在京城这个派系林立家族众多的权利大山中处于顶峰位置的超级家族。处于一流地位的家族不多,只有三家,纪,赵,刘。这三家可以算是豪门中的豪门,贵族中的贵族。而徐家也不过算是二流家族,这样的家族虽不多但也不少,像苏墨然父亲所在的陈家就是其中之一。 纪珉喧在纪家属于怎样的存在呢?纪珉喧是纪家大家长纪锦书的老来子,年近四十才生下的。那时候他另外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基本上都大了,有的都已经结婚,对这个弟弟基本上算是当儿子养大的,感情非比寻常。纪珉喧在纪家可以算是国宝级的存在,特别是在他受伤以后,他在纪家的地位更是达到了顶峰。 几年前他们还在东北下放的时候,纪珉喧和同一级别的另一个大家族刘家的女儿好上了,本来两家对这门婚事也乐见其成,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件婚事便不了了之。 有次纪珉喧和那个刘姓女孩外出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流氓,纪珉喧为了保护刘姓女孩被打到重伤,四肢被打断,内脏受损严重,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差点就丢了小命。可是命虽然救回来了腿却残了还落下一身病。 纪家花了大量精力去调查这件事情,却发现那几个流氓似乎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毫无踪迹可循。纪家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寻常,也许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打劫事件,可能是精心策划设计的,目的当然就是纪珉喧。 策划这件事的人肯定非同一般,否则怎么可能在事后将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这件事纪家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调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们调查到了一些痕迹,这件事只怕和同为一流家族赵家有脱不了的干系,只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纪家也只好按捺不动。 纪珉喧受伤后,刘家女孩看他瘫了就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他,还当面对他说他一个残废配不上她。这件事对纪珉喧打击很大,从那以后着实消沉了很久,最后在纪家人的努力下才振作了起来。 刘家与纪家也因为这件事结下了梁子。 本来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也理解刘家女孩不愿意在和纪珉喧处对象的做法。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对纪珉喧说出那样的话,要知道纪珉喧可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如果当时纪珉喧丢下她独自逃跑,凭借纪珉喧的身后要逃掉也不难,遭殃的自然就是她,她现在这样做简直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从那天起,纪家就将刘家列入了拒绝往来对象。 徐家和纪家本就属于同一阵营,平时两家就有来往,再家上徐翔和纪珉喧两人年纪相仿,因此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只不过后来徐翔被下放到东北,跟纪珉喧也有几年没见过了,关于他的事情,徐翔也是回来后才听家里人说的。 听了徐翔的话,苏墨然对纪珉喧的背景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她不明白徐翔为什么会说纪家会来找她? 徐翔说纪珉喧在这里看见了他,那自然纪家就会知道她跟徐家有关系,肯定会到徐家询问关于她的事情。一旦纪家知道她曾经治好了徐翔的怪病,那么为了纪珉喧他们势必也会找上门。徐翔曾经听爷爷讲过,按照纪珉喧的身体衰败程度,现在医疗技术根本治不好,现在只是勉强保命而已,继续恶化下去已经时日无多。 如果这时候他们发现有一个也许有希望能治好纪珉喧的人,估计他们怎么也不会放过。 对于纪珉喧的身体状况苏墨然比谁都了解,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至于治疗纪珉喧的病还真有些麻烦,也不是说治不好,只是需要时间很长。 她虽然拥有空间内众多逆天的东西,生长出来的药材加上灵泉制作出来的药物比空间外的药物要好得多,但它毕竟不是仙丹,吃一粒下去就能让人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最极品的养身丸也需要被救治的人有一口气在,且只能保命并不能让人立即康复。 徐翔说他说这么多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事先告知她一下,万一纪家找上门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苏墨然对徐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纪家 吴志勇将今天在张家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特别提到了苏墨然给纪珉喧扎针和喂药的事情,这些事都发生在纪珉喧昏迷以后,因此纪珉喧本人并不清楚。 纪家几个兄弟听了吴志勇的叙述都对苏墨然来了兴趣。 晚上纪家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商量了这件事情,大家都觉得这个苏墨然也许就希望可以治好纪珉喧,可现在又无法确定,如果能详细了解一下这个人就好了。 问纪珉喧,可惜他虽然和苏墨然同在一个教室里上课而且坐得最近,但平时基本没讲过话,唯一的交际大概就是那次治咳嗽扎针和今天到张家拜访的时候。 他们想到了吴志勇提到的一个人,徐翔。 徐翔,纪家的人还是知道的,徐家第三代。既然徐翔会出现在张家,那肯定认识苏墨然,说不定两者关系还不一般,他们觉得应该可以找徐家了解一下。 对于父兄们的打算纪珉喧其实不太赞成,他想自己先去跟苏墨然接触一下。照他们的意思不管如果都希望能让苏墨然来治一治他的病,他却觉得如果苏墨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他的父兄们久居高位,行为举止说话办事总带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虽然他和苏墨然接触不多,却觉得她是个非常有意志和主见,只怕如果她不愿意无人能勉强她。 可惜他人轻言微,他的提议很快被否决了,大家一致认定他只要在家休息就行了,其他的一切他们都会办妥。 不出徐翔所料,第二天,纪家大哥纪珉峰就出现在了徐家。 徐翔在昨天回来后就跟父亲叔叔提过这件事情,因此徐家人对于纪珉峰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对于纪珉峰要问的事情,徐家人也如实做了回答。 徐翔得病的事情,纪家也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只知道徐翔突然病重看了不少医生都没好,之后就送到外地修养,回来后就好了。 现在听说徐翔其实是被人种了蛊,还是无药可解的那种,却被同在东北下放的一个女知青治好了,这个人就是纪珉峰要打听的人。 纪珉峰听他们一说,顿时觉得有了希望。苏墨然既然能治好别人治不好的蛊毒,也许也可以治好纪珉喧,不管如果他们都要试一试。 于是纪珉峰请求徐家能不能代为引见一下,毕竟他们这样贸然上门有失礼数。徐翔的父亲答应了,他让徐前进和徐翔带着纪珉峰走一趟,但不保证苏墨然一定会答应救治纪珉喧。 徐翔的父亲徐益听自己儿子说过这个叫苏墨然的女医生,徐翔说苏墨然看似性格随和好说话,对人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笑眯眯的样子,其实性子十分坚毅冷淡,看着是对每个人都在微笑,但微笑里却藏着疏离。唯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表现出真性情,也十分维护自己在意的人。 本来这苏墨然治好了徐翔的病,他们徐家就欠了她一个人情,现在又为纪家引见,不管结果成不成,这也是一个人情,人情欠多了总是要还的。 现在徐翔和苏墨然交好,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他们徐家也是一件好事。 纪珉峰从徐家回到家,把从徐家打听来的情况给大家说了一下,而纪家对苏墨然的调查结果也送了过来。其中苏墨然和陈相龙的父女关系,自然隐瞒不了。当年苏韵和陈相龙结婚离婚都闹得很大,京城稍有点权势的家族都知道,纪家自然也不例外。纪家的调查结果中还提到了最近一段时间陈家和苏墨然的频繁接触,知道这些纪家犯难了。 纪珉峰在纪家倒是听徐翔父亲说过这件事情,但是他觉得问题不大,既然她都能把徐翔给治好,那么肯定和陈相龙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至于陈相龙为什么时隔多年后突然对这个女儿好了起来,其中的目的耐人寻味。 最终经过讨论还是决定去一趟张家,只有亲自见过本人,他们才能决定要不要请苏墨然救治纪珉喧。 纪珉喧知道后强烈要求一起去,最后没办法,纪家人只好答应带上他。纪珉喧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能带上他就好,至少到时候如果苏墨然不愿意,他可以协调一下不让自家人把气氛弄僵,毕竟谁也没有义务必须救治他不是吗? ☆、第五十二章 某一天,徐前进和徐翔带着纪家三兄弟上门了,老大纪珉峰,老三纪珉晖,老四纪珉喧。纪珉晖曾是张怀逸的学生,这次前来也有拜会老师的意思。 来拜访的前一天,徐前进就事先跟张家和苏墨然打了招呼,让他们有个准备。 拜会当天,纪家老大和老三拎着礼物,吴志勇推着纪珉喧,四个人跟着徐前进和徐翔一起来到张家。 纪家三兄弟一进入张家,一直严密监视着苏墨然的陈相龙立刻得到了消息。陈相龙将消息汇报给了赵家,赵家此时也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一消息。 赵家当家领头人赵建国对陈相龙说:“相龙啊,看来你这个女儿不简单啊?” “哼,可惜有点不识抬举!”陈相龙脸色阴沉地冷哼一声。 这段时间陈相龙一直和苏墨然接触,企图恢复父女亲情并且让她住进陈家,奈何苏墨然一直油盐不进,左推右挡一直没有让他如愿。如果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早就让人把那个孽女绑起来好好收拾收拾。 “呵呵,年轻人嘛,没见过世面,容易被人蒙蔽,总觉得谁对她好谁就是好人,其实呀,只有血缘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要有点耐心才行。”赵建国狭长的双眼眯起,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说,只是这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却没来由地让人感觉阵阵阴寒。 “也是,我总归是她父亲,还会害她不成,那个做父母的不是为自己孩子好。”陈相龙也假仁假义地点点头说,样子给人看了像是一个慈父,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相龙啊,你真的确定她手上有医书吗?”赵建国有些不确定的问。 “肯定有,我曾经听苏韵讲过,她母亲家里世代行医,祖上还出过御医,有一本祖传医书,这医书现在肯定在那丫头手里,否则凭她一个二十岁出头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陈相龙语气坚定地回答。 苏韵曾经对陈相龙介绍过自己的家庭,苏家是书香世家底蕴浓厚,家中还有不少至宝。而她母亲更是出自中医世家,祖上世代行医,传有一本医术,记载着各种疑难杂症的医治办法与心得。 陈相龙认为苏墨然能够治好别人治不好的病,依靠的肯定是那本医书。 赵建国倚靠在沙发上,双眼微微闭气,脑中不断思考着。 自从云南那边传来消息说徐家徐翔身上的蛊毒被解后,他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查来查去也只有这个苏墨然最可疑。当初种蛊的时候,赵建国就听闻这种毒无药可解,所以他才放心地让人在徐翔身上种下。一开始的确没人看出来也没法治,没想到徐翔在被徐家送出去几年后居然好了。 这个苏墨然到底是真的医术高超,能常人所不能,还是真的如陈相龙说的那样,依靠的是一本祖传医书? 为了弄清楚情况,他吩咐陈相龙接触苏墨然搞清楚她的底细,没想到这个废物到现在都没有搞定。现在徐家带着纪家上门,十有*是想求医,看来这个苏墨然真是个有本事的。 “你想办法尽快搞到那本医书。”赵建国说。 现在京城,赵,刘,纪,三家三足鼎立,当初为了破坏纪家与刘家的结盟,赵家花了极大的心思和代价,亲手斩断了不少帮手才没有露出行踪。 这几年时间里,他一直和刘家接触想要达成共识,奈何刘家一直都不回应。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刘家终于答应将女儿嫁给他们赵家,两家结合起来对付纪家,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岔子。 因为纪珉喧,纪,刘两家势如水火,赵家才有机会见缝插针,如果这时候纪珉喧好了,纪刘两家的关系也许会缓和,那么刘家也许会改变主意不再与赵家合作。他绝不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把纪家狠狠踩在脚下。 徐翔他们一行人到了张家。 张怀逸见到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心里很高兴,一直拉着纪珉晖说个不停。 纪珉峰则从进入张家见到苏墨然后一直在观察她,所幸眼光里没有恶意,苏墨然也就随他去了。 苏墨然淡定地喝着茶,偶尔和纪珉喧讲一两句话,问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两人之间的暗涌只有纪珉喧注意到了,有些尴尬地对苏墨然笑了笑,眼神里带着歉意,苏墨然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对于自己身体纪珉喧是知道的,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因为他的身体家里人几乎操碎了心,他为此感到十分抱歉。这次来找苏墨然,其实他心里也很期待,期待有奇迹的出现,不必让他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纪珉峰放下手里的茶杯对苏墨然说:“苏同学,我想我们这次来找你的目的你应该听说了一些。” “恩,徐叔跟我说过了。”苏墨然抬起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那我就不废话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治好我们老四。”纪珉峰眼神紧紧锁住苏墨然,面上一派镇定。 苏墨然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纪珉峰居然如此开门见山,好吧,她正好也是个不喜欢多说废话的人,“没把握。” 纪珉喧在她说完后眼神一暗,果然,他心中一松,早就知道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吗?” 听见她的回答,纪珉峰却不感觉惊讶,如果她一口咬定说“有把握”,那他真的要怀疑,于是他接着问:“那你有几成把握?” 苏墨然摇了摇头说:“对于一个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的人,您觉得能有几成把握?” 听见她的描述,饶是内心素质极度强大的纪珉峰也忍不住心脏颤抖了一下。 坐在旁边的纪珉晖就直接跳了起来:“那就真的没救了吗?” “那也不一定。”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脾气火爆的纪珉晖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老三。”纪珉峰叫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不得无礼。 “不好意思,我三哥他只是太担心我。”纪珉喧对苏墨然说。 苏墨然可以理解他们心中的焦急,也为他们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而感动,“没关系。” “那你到底能不能治呢?”纪珉峰问。 “能,但是我不能保证治好,只能尽力,也许最后结果他不可能完全好,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随便一个伤风感冒就能要了他的命。” 苏墨然不敢打包票,她的医术是继承于原主,原主也不过是和奶奶学过十年,比起人家正规医院的老中医她还是差了一些。她比其他人强的地方在于她有内力,有空间医书,有空间里的药材,有灵泉。之前帮张耀辉和徐翔治病完全是按照空间医书上的记载加上空间药物只要对症下药就可以治愈。帮张家村的病人看病就更不是问题了,普通病她还是可以医治的。 这一次纪珉喧不一样,他不是单一的病痛,而是各种病症交杂在一起。她以前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病人,更没什么经验可谈,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边治边摸索。不过她对自己的空间有信心,相信凭借空间灵泉和药材一定能够治好纪珉喧。 她说完纪家三兄弟都沉默了,良久之后,纪珉峰语气陈恳地说:“这件事我们还要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请他们拿主意,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万分感谢你。” “希望到时候如果我们决定医治,请你能答应救治并且尽最大努力救治我们老四,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们纪家决不推辞。” 苏墨然看了看纪家三兄弟,特别是纪珉喧,又看了看张怀逸和徐前进,最终点了点头。不说徐家与纪家的关系,张怀逸与纪珉晖的关系,她从内心也不忍纪珉喧就这么死去,而且现在陈家的情况还不明朗,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和他们对上,孤身一人的她难免会吃亏,如果她背后有纪家在,陈家就不得不顾虑。 综合以上几点原因,苏墨然答应了纪珉峰的请求。 纪家三兄弟回家后,纪家爆发了强烈的争执,总得来说反对的人多赞成的人少,除了纪珉峰和纪珉喧基本无人赞成将纪珉喧交给苏墨然医治。 五天后,就在苏墨然以为纪家不会同意让她救治纪珉喧的时候,纪家老大纪珉峰却来了。 最终纪家大家长纪锦书在和大儿子谈过之后独排众议同意让苏墨然治纪珉喧。纪珉峰这次来就是来问一下,医治纪珉喧需要准备些什么。 苏墨然说纪珉喧身体太弱,现在能做的只是慢慢滋养他的身体,让他体内的各个器官重现生机。现在能用的方法只有泡药浴,服用养身丸再配以针灸。 如果这样的话就需要就近医治,最后他们决定将纪珉喧挪来张家。本来纪珉峰想邀请苏墨然去纪家居住,但是苏墨然却说换一个环境对纪珉喧的治疗有好处,而且纪家人口众多,环境噪杂,不利于修养。 纪珉峰沉思了一会儿后,拍板决定让纪珉喧搬来张家,为此张家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毕竟家里有一个坐轮椅的,有些地方还是要改动一下。 纪珉喧搬来的当天,苏墨然并不在家,她被陈相龙接回了陈家。 坐在汽车内,苏墨然望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色,脸上神色莫名。 ☆、第五十三章 车窗外景色不停变化,车内一片寂静,这次来接苏墨然的还是上次那个周榕。 苏墨然静静地看着窗外,脑中不断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陈相龙这段时间虽然一直跟她有接触,但是像这次这样一定要让她去陈家的强硬态度以前是没有的,是什么促使他有了变化?她有些不解。 陈相龙知道她不喜欢陈家,不喜欢秦兰,不喜欢陈墨晴和陈墨阳,甚至连他这个亲身父亲也不喜欢,所以一直都避免让这些人跟她接触,究竟怎么不一样了?难道他开始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看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或者到底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车子缓缓进入陈家大门。 苏墨然走进客厅,客厅里的几个人顿时将目光都投到她身上。 苏墨然环视一周,该在的人都在,陈家四口,她见过,另外坐在上位还有一个精瘦的白发老头,眼神精明锐利。 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爷爷”了,既然出现在这里看来这次陈相龙是要有大动作。 “墨然来啦,来,过来让你爷爷看看。”陈相龙朝她招招手,一脸亲热地对她说。 苏墨然挑了挑眉,脸上神色平静,她漫步走到老人面前,轻声说:“您好。” 陈献民眉头一皱,脸上带着不满地神色说:“怎么,叫一声爷爷,很困难吗,苏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苏墨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嘴边缓缓绽开一抹微笑,“叫爷爷当然不困难,可是我叫了二十几年爷爷的人似乎不是您,突然让我换一个人叫,我还真不大习惯。” “不好意思,苏家只教育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千倍以还之!” 听见她这么说对面老人脸上的神色更加深沉,心中火气不断上涌。 苏墨然才不管这么多,毫不留情地讽刺了回去,一进来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真当她是包子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眼见了两人之间的情势就要失控,陈相龙连忙跳出来圆场,“这是干什么呢,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何必这样,墨然,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撒,不要跟你爷爷置气。” 陈相龙低着声音说,脸上满是愧疚,一副任凭苏墨然要打要骂的样子。 苏墨然敛住笑意,压制住想给他一个白眼的冲动,直接转身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坐下,她真没兴趣跟一只豺狼演戏。 陈相龙见苏墨然没理他,脸上的神情顿了顿,心里泛起一股恼怒,真是没教养的丫头。但一想到他要做的事情,立刻调整了表情,带着笑意对另外两个儿女说:“墨晴,墨阳,还不过来见见姐姐。” 站在一边的陈墨晴和陈墨阳姐弟俩相互看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对苏墨然叫了声:“姐姐好。” 显然这兄妹两个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教育过了,否则以前段时间他们俩的表现,怎么可能如此“和平”的跟她说话。 可惜苏墨然真没兴趣陪陈相龙演这出合家欢的喜剧,因此她听见叫声,连头都没抬直接无视。 陈家姐弟俩见她没有动静都颇感尴尬,而最生气的却是秦兰。她没想到有一天苏韵的女儿居然还会回来,而且还给她的一双儿女那么大的难堪,这一刻如果眼光能杀人苏墨然估计早就千疮百孔。 中午,陈家的饭桌上。 坐在苏墨然对面的陈相龙再次向她提起了让她搬回陈家住的事情。 “墨然啊,你毕竟是陈家的女儿,这样一直住在张家也不是个办法,这让其他人家知道了还以为陈家苛待自己家孩子,你回来家里住,爸爸也方便照顾你,是不是?” 陈相龙说完后,苏墨然放下筷子,那餐巾擦了擦嘴,心里想着,这陈相龙总是想方设法地让她来家里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增进感情?还是说他想将她弄进陈家,好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想到这里,苏墨然决定冒一冒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她有空间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她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他达成目的。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说:“其实我也不想一直住在张家,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陈相龙一听苏墨然的口气就知道有希望,这可是她第一次松口,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将她弄进陈家。 苏墨然嫣然一笑,她听得出陈相龙语气里的急切,于是她说:“什么要求都可以?” “可以。”陈相龙肯定地说。 陈献民坐在桌在主位上,眼中看着苏墨然的笑容觉得有些刺眼,他可不认为这个女孩子会轻易答应住进陈家。 “那好。”苏墨然放在手里的餐巾,坐直上身,伸出一只手指着坐在她斜对面的秦兰说:“跟她离婚。” “当”秦兰手一抖,勺子落在了碗里,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墨然。 “你说什么?”陈相龙睁大眼睛看着苏墨然。 只见她淡定地收回手,气定神闲地说:“我说跟她离婚,让她离开陈家,我不想看见她,只要她走了我就住进来,否则免谈。” “相龙。”秦兰眼眶含泪,凝望着坐在一边脸色阴沉的丈夫。 陈相龙此刻神态僵硬,双唇紧紧抿起,他没想到苏墨然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他的儿女都大了,这时候他如果跟秦兰离婚对他的仕途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 “墨然,我要是无缘无故的离婚,这样会惹人非议,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你秦姨先去娘家住一段时间。。。。。。” 不等陈相龙说完,苏墨然立刻打断他的话,“不好,除非你和她离婚,而且当年你是怎样和我母亲离婚的,现在就怎么和她离婚,否则一切免谈!你和她离婚有什么好惹人非议的,当年她本来就是外室上位,现在你休掉她迎正室的女儿回家,这一切不就是浪子回头吗?多塑造您的个人形象。” 听她说完,陈相龙沉默了,秦兰暗道一声:“不好。” 她毫不怀疑陈相龙在利益面前肯定会选择牺牲她。如果现在她真的和他离婚并且被赶出陈家,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会沦为别人的笑柄,永远不能翻身。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现在求陈相龙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有在苏墨然身上下工夫。 秦兰脸颊挂着泪水,一脸柔弱地对苏墨然说:“墨然,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破坏了你的家庭,可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意的。我和相龙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等我知道的时候想退出但已经晚了,我有了墨晴,为了孩子我不能离开相龙。但请相信我,我真是无意的,我当时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相龙结婚,也从来没有这么奢望过,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我就知足了。” “哼,先不管你是不是无意,就算是无意那又怎么样,无意就不用负责了吗?无意杀人就不是杀人吗?照你说话的意思,我无意中杀了你可以完全不必付法律责任喽?”苏墨然无视她的眼泪,声音冷冷地说。 秦兰语气一噎,缓了半天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是因为孩子才和相龙在一起,并无意破坏他和你母亲的关系,而且孩子是无辜的,请你看在墨晴和墨阳的面子上放过我吧。” 苏墨然听她这么说顿时感到十分好笑,“他们俩无辜,我就不无辜吗?因为你,我年幼失父,后颠沛流离又没了母亲,辗转反折才到达爷爷奶奶身边,从此和他们相依为命,你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心安理得地住在原本属于我的家里享受属于我的喜乐平安,呵,他们无辜,他们至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锦衣玉食长到现在,比起我,他们已经好太多了。” 苏墨然停了停,似笑非笑地对秦兰说:“你不是说你是为了孩子才和父亲在一起的吗?从不为自己,好伟大的母爱,那好,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只要你离婚,我就不为难你的儿女,他们依旧是陈家好儿孙可以住在陈家,不也不赶他们出去,怎么样?” “你。。。。。。”秦兰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她。 坐在一边的陈墨晴和陈墨阳姐弟俩脸色复杂地看着苏墨然和秦兰,一边是自己妈妈,一边是自己姐姐。自己妈妈虽然做错事,但毕竟是自己妈妈,他们不想父母离婚母亲被赶出去。一边是自己姐姐,是他们一家对不起她,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他们说不出请她原谅他们的话。 他们俩坐在一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只有将眼光看向自己父亲。 苏墨然也将目光转向陈相龙,“你考虑一下吧,如果哪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离婚声明,我就搬回陈家,否则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今天谢谢你们的午餐,告辞!” 苏墨然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等等,没有转寰的余地吗?”陈相龙问 苏墨然回过头,没有一丝犹豫地说:“没有。” 之后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说:“哦,对了,你不要试图用别的办法让我搬回来,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搬回来,心里肯定有怨气,到时候后果就不好说了。” “你知道我是学过医的,古人常说‘医毒不分家’,这世界上的万物,相生相克,用好了是救命良药,用不好就是穿肠毒药,而让人死得毫无声息的毒药更是多不胜数,恰巧我就知道那么几个,所以。。。。。。” 苏墨然临走给了陈相龙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她走后,陈家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可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她得抓紧时间回家看看那个今天刚搬进来了轮椅男。 ☆、第五十四章 苏墨然从陈家出来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对于陈家会发生什么她完全不在意,陈相龙会不会离婚她更不担心。 对于陈相龙这个亲生父亲她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且为人阴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么只要他还有求于她,那对她的要求迟早会答应,只要她带给他的利益足够大。 只是什么时候会离婚?那就要看秦兰的本事了,本事大,也许会拖个一年半载,本事小,估计不会超过一月就会离婚。当然这还要看陈相龙的迫切程度,如果他急需从她这里得到利益,那这离婚的消息肯定很快就会出现在各大报纸的版面上。 不管这些,苏墨然回到张家后直接去看今天刚搬来的纪珉喧。 她到家的时候纪珉喧已经安顿好了,这次他只带了吴志勇一个人入住张家。张怀逸将他们俩安排在了后院,毕竟前面院子是三个女人住的,再住进两个男人难免惹人非议。 纪珉喧的房间已经被重新布置过,家具也重新摆放,还另外添置了一些用品,一切都便于轮椅的移动。 门口的门槛也被卸掉,不能卸掉的地方都放上特制的踏板,方便纪珉喧出行。 吴志勇的房间就在纪珉喧隔壁,他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苏墨然来的时候,纪珉喧正在看书,他坐在轮椅上靠着床边,手上拿着一本书,看见她来,扬眉一笑,眼里荡着点点流光。 苏墨然的心陡然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她努力维持面部表情,也给了他一个微笑。 她拿出枕垫给纪珉喧把脉。 “今天感觉怎么样?” 纪珉喧放下手中的书,将袖子微微撸起把手腕放在垫枕上,“感觉还不错,其实我很少有机会出门,这次换个地方住感觉很新鲜。” “嗯,张家的环境不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而且十分幽静,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 苏墨然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跳动。 从吃过养身丸后他的身体已经停止衰败,其实也没什么能继续衰败下去的了,他的身体已经损坏到了极点,那粒养身丸也只是保住了他最基本的身体机能而已,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花大量精力。 纪珉喧注视着她的侧脸,感受到温热的手指请按在自己微凉的手腕上。自从大病以后,他的体温一直比正常人低,冬天尤其严重,就算在屋里手指也会冻得发白,关节缝里都透漏了酸疼,有时候连筷子都拿不住。 多少次犯病的时候他都想放弃,可是为了家人他还是咬牙挺了过来,只希望有一天能遇上一个人,遇上一个能治好他的人。 就在他和他的家人快要感到希望破灭的时候,苏墨然出现了,她先是治好了他的咳嗽,后又奇迹般地阻止了他身体的衰落,这让他们一家重新燃气了希望。 不管这次医治结果怎么样,他都感谢她,不管是身体还心灵,她都是他的救赎。 苏墨然打算先让纪珉喧泡几天药浴,现在就吃药会加重体内各器官的负担,不如先从外用药开始,增强体质,再配合一些药膳,等身体恢复一些再用药。 她把完脉后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吴志勇,吴志勇立刻打电话让人来取。为了纪珉喧纪家特意给张家装了一部电话,有了电话交流起来更加方便。 药拿回来后,苏墨然又教吴志勇怎么煎药。这个吴志勇还真是个万能保姆,而且很聪明,一学就会,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晚上晚饭后,纪珉喧的房间内,中间空地上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满是黑色的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一些草药。 苏墨然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感觉正好。 她从带来的药箱内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空间灵泉,她倒了两滴在木桶里。又拿起另外一个瓷瓶,撒了一些金色粉末,这些金色粉末是空间内金莲花瓣磨成的粉末。 空间内的莲花,全身都是宝,莲子被她拿来入药,莲花被拿来泡澡,为了怕别人看出来她就将花瓣都磨成了粉末。荷叶被她拿来制茶和做饭,莲藕暂时没用到,因为采摘不易,她就放弃了。 调好了药汁后,她对吴志勇说:“把他脱光了放进去。” 说完后,苏墨然等了半天也没见两个男人有什么动作,还以为他们没听清楚:“脱衣服呀,不然等一会儿药汤冷了还得重新加热。” 听完她说的话,纪珉喧和吴志勇面面相觑,他们当然听清楚了她的话,问题是她不出去,他们怎么脱衣服? 最后,纪珉喧只要硬着头皮说:“那个,你不出去吗?” 苏墨然一边摆弄着银针一边说:“药浴的时候配合扎针效果最好,等会儿你泡的时候我给你扎几针。” 苏墨然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两人的窘迫,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略带尴尬地说:“那个,我先出去,你们弄好了叫我,还有那个,那个,也不用脱光了,留条内裤也是可以的。” 说完,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一溜烟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苏墨然就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火在烧,她抬手敲了脑袋一下,真是个笨蛋。 华琴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她红着脸站在门外,嘴里还魂不守舍地念念有词。 “然然,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通红通红。”华琴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探向她的脑门。 “没事,没事,奶奶,我没事。”她一边摇头一边拉下华琴的手。 “那你脸怎么红了?”华琴不相信。 “那个,那个,热的,对,是热的。”她拍了拍脸企图拍掉脸上的热意,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推脱是天气炎热。 “你呀,也注意一点,这天气热,当心中暑。” “奶奶,我知道了。” “咦,你不是说帮那个纪家小子扎针的吗?” “嗯,那个,我等会儿就去。” 这时,正好吴志勇走出来说纪珉喧已经弄好了,苏墨然立刻逃难似地跟着吴志勇进房间。 房间内,纪珉喧□□着上身坐在木桶里,药水淹没至他的胸口处。由于常年病痛,纪珉喧的肤色呈现不正常的白色,身上也没有肉,骨瘦如柴。 看见她进来,纪珉喧也破天荒地感觉有些不自在,苍白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苏墨然在进门之前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因此进门后脸上的神情还算镇静。 她走到纪珉喧背后,一手持银针一手在他身上按压寻找穴位,不久,动作飞快地将一根根银针扎进纪珉喧的前胸和后背。 半小时内,苏墨然不停地提拉捻揉这些银针,纪珉喧额头看是出现汗渍,她拿起挂在木桶边缘的白毛巾,轻轻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滴。 “谢谢。”纪珉喧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苏墨然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声说:“没关系。” 半小时后,苏墨然收回纪珉喧身上的银针,用酒精擦拭干净后重新放回针包内,卷起针包放回医药箱。 她转身对吴志勇说:“再让他泡半个小时,然后换水冲洗一下,晚上要格外注意他的体温,如果发热立刻去前面叫我;如果没事就多给他喝点白开水,有助于排毒。” 苏墨然想了想,又从医药箱内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吴志勇,这个纸包其实是她借着医药箱从空间内取出来的,“这里有一些荷叶茶,你泡一些给他喝,排毒效果比白开水好。” 吴志勇谢着接过。 苏墨然弄完一切后,提着医药箱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吴志勇将纪珉喧从木桶内捞了出来,用干净的水清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将他抱上床,让他靠坐在床头。 吴志勇端来泡好的荷叶茶递给纪珉喧。 纪珉喧掀开茶杯盖,一股荷叶的清香味立刻缓缓散开,他抿了一口,没有荷叶苦涩的味道,入口是一股淡淡甘甜。 晚上,果然不出苏墨然多料,纪珉喧的体温上升,吴志勇立刻敲开了苏墨然的房门。 苏墨然提着医药箱赶到纪珉喧的房间,张怀逸和华琴老两口也被惊动了,跑了过来。 苏墨然让吴志勇去外面打一盆井水,打湿毛巾敷在纪珉喧的额头。 她掀开纪珉喧的外衣,不停地用酒精擦拭他的脖颈腋下帮助他降温。她从医药箱内拿出事先制好的退烧药,塞进纪珉喧嘴里,手指轻抬他的下颚,让他把药咽了下去。 不久,纪珉喧的体温降了下来。 “爷爷,奶奶,你们先去睡吧,体温下来了,他应该不会有事了,今天第一次做药浴身体有些反应是很正常的,等多做几次就不会这样了。” 苏墨然收拾好东西后将张怀逸和华琴送回房间,才提着医药箱回去休息。 临走之前她关照吴志勇多点纪珉喧喝水,发高烧的人容易脱水,一旦脱水病情会更加严重。 一整晚,吴志勇就在不停地给纪珉喧喂水,终于,天快亮的时候,纪珉喧醒了。 ☆、第五十五章 纪珉喧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痛,双手根本使不上力。 吴志勇察觉到他醒来立刻走到床边,“你感觉怎么样,喝点水吧。” 吴志勇拿勺子舀着水小心地喂纪珉喧喝,纪珉喧喝了几口,有气无力地问:“我怎么了?” “你昨天夜里发高烧,现在已经降下来了。” 纪珉喧这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难受,以前他也经常发高烧,每次都弄得家里人仰马翻,现在住在别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别人。 “是你一个人照顾我的吗?” “不是,还有苏医生,温度能降下来全靠她,你饿了没有,苏医生早上做了药膳粥,吩咐你醒了之后就给你喝。” “好,你去端吧。” 纪珉喧从那天起正式开始养伤生活。 在张家一切活动安排都是苏墨然根据纪珉喧的身体情况制定的,每过一段时间还会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进行调整以达到最佳结果。 早晨,吴志勇推着纪珉喧出门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回家后再进行腿部按摩,根据苏墨然的诊断,纪珉喧腿里的神经病没有遭到破坏,完全有机会可以恢复,只要坚持不断的按摩和调养。 晚上进行药浴和针灸,刚开始的几天,每天药浴过后,晚上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高烧,只是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大约一个星期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疗法,不再产生不良反应。苏墨然才开始将药浴里的一些普通药材换成空间出产的药材,药效更加明显。 纪珉喧的一日三餐也是苏墨然准备的。早晨是药膳粥加小馒头,有时候配一些馅饼;中午是一碗米饭配清炒蔬菜和一盅精心熬制的药膳汤;晚餐有时候是杂粮饭有时候是面条,一般晚餐不会安排药膳,吃多了也不一定有好处,适量最重要。 纪珉喧在张家养伤期间,纪家每隔两天就会有人来探望,每次来的人也都不一样,每个人来都不约而同地给纪珉喧苏墨然还有张家带上不少东西。 苏墨然这段时间为纪珉喧治病所用的药材基本上都是纪家提供的,纪家还送来了不少常用药材,以便不时之需。她看了一下,这些药材的品质都不错,看样子纪家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收集这样好品质的药材。 纪珉喧在入住张家一周后,学校正式开学,苏墨然她们也变成了一名大二同学。 纪珉喧住在张家,张家离学校也不远,每次上学,三个人都结伴而行。由于纪珉喧的身体原因他现在还是只被允许上半天课。好在他十分聪慧又勤奋,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是在看书,学习到不曾落下,即使下午不去上课也不会赶不上进度。 纪珉喧在张家疗伤的事情班里没人知道,他们也不愿意声张,因此他们两人在教室里还是维持以往的状态,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熟稔。 徐翔开学后一段时间倒是经常来张家蹭饭,他跟纪珉喧本来就相识,两个人志趣相合,聊起来十分忘我。 徐翔留在张家吃饭发现了苏墨然给纪珉喧准备的药膳,听说药膳也能治病觉得很新奇。想起自己爷爷有老胃病却不愿意打针吃药,家里人都觉得很头疼,既然药膳可以治病不知道他爷爷可不可以吃。 徐翔将他爷爷的事情跟苏墨然说了一下,苏墨然给了写了一张药膳的菜单,上面写明了做药膳的材料和制作方法,只要照着做就可以。苏墨然让他先拿回去试试,半个月后如果没有效果再来找她。 徐翔回家后立刻将菜单交了父母,徐翔的妈妈悄悄按照菜单煲了一锅汤,第一次只装了一小碗给徐翔爷爷喝,徐翔爷爷很欢快地喝完了,还说今天的汤很美味。 半月后,徐翔来到张家对苏墨然说那个药膳真的有用,他爷爷的老胃病减轻了一些,这段时间胃疼都没有发作。 苏墨然根据他说的情况又重新给他制定了一种药膳,让他两种换着吃,药膳的作用虽然慢但胜在没有副作用。 徐翔体会到了药膳的好处,他和纪珉喧私下里商讨了一番,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商机。于是他们俩找到苏墨然,想跟她一起合伙开一家饭店,招牌菜就是这些药膳。 “你们俩想开饭店?”苏墨然听到这两个人来找她的目的,不由一愣,这两个人会缺钱花? “对,我们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商机,民以食为天,饭店只要经营得好肯定会赚钱。”徐翔点点头说。 苏墨然不解地问:“你们俩会缺钱花吗?还要自己出去挣钱?” 徐翔笑了笑说:“不是说我们俩缺钱,其实说实话我们俩真不缺钱花,可是再多的钱那也是家里的,我们想自力更生看看,而且以后毕业了总要做点事情,现在正好可以练练手,我们这样的人家少不了饭局,与其去别人家吃不如自己开一个。” “那干嘛找我,你们应该不缺创业基金。”听了徐翔的话她更不解了。 “我们想找你一起开是为了你的药膳,我们觉得如果将药膳做为招牌菜可以在众多饭店中异军突起,饭店只有拥有自己的特色才不容易被其他饭店超越淘汰,而且药膳不易仿制,其他饭店就是想做也没有办法。” 纪珉喧坐在一边也开口说:“现在的医疗水平有限,如果知道吃药膳能治病,那么我想会有更多的人来吃,毕竟从古至今没哪个人不惜命。” 苏墨然凝神望着坐在一边的纪珉喧:“你也想加入?” 纪珉喧抬起手指抚上眉梢,低沉地声音说:“我只是想出去闯一闯,虽然我腿废了但心没有。” 听见他说这样的话,苏墨然心里一酸,她故作俏皮地伸出一根手指曲起,俯身敲了敲纪珉喧的腿,“别灰心,你的腿废不废还要看我答不答应。” “呵呵,纪珉喧你放心,有我们苏大神医在,想废也不容易。”徐翔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苏墨然傲娇地一扬头,说:“那当然。” 纪珉喧看着她的笑颜,心里一暖。 最后苏墨然答应了和他们一起合开一家饭店,纪珉喧和徐翔出资金,苏墨然负责菜单,算是技术入股。饭店的选址和装修都由徐翔去筹办,纪珉喧负责策划管理,苏墨然表示这些她都不懂,直接等着分红。 最后饭店由三人合资,三三分成,另外一成作为以后的员工奖励。苏墨然觉得她得三成还是有点占便宜了,毕竟她除了写了十几张菜单其他都没参与,还拿这么多觉得不大合适。但另外两个人异常坚持,说她的药膳才是这个饭店的精髓,拿三成也是应该的,没办法,苏墨然只好厚脸皮接受了。 后来在饭店的策划和建设中,苏墨然也积极参与其中,提出了一些未来饭店的经营模式,比如会员制。 这边三个人忙得如火如荼,那边却有人感到不满,这个不满的人就是孙晓美。 孙晓美听说苏墨然和徐翔纪珉喧一起合开了一家饭店觉得很生气。徐翔和纪珉喧是什么人?这些日子通过黄洋的潜移默化她心里早就一清二楚,所以她十分清楚,如果搭上这两个人的顺风车以后肯定会大富大贵。 孙晓美心里埋怨苏墨然,要开饭店也不给她们透露一声,这样她们也好往里投资啊,到时候也算是一个小老板。 孙晓美私下里向柳妍雨抱怨,说苏墨然进了京城认识了有钱有势的朋友后就不认她们当初这些老朋友了,有钱赚也不知道想着她们一点,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柳妍雨听了孙晓美说的话,突然觉得这个她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变得十分陌生。孙晓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热心助人的孙晓美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圆滑势力慢慢有了心机。 柳妍雨不认为苏墨然跟徐翔她们一起开饭店一定要告诉她们,本来这就是苏墨然的私事,凭什么要跟她们汇报,她们只是朋友又不是她爸妈,人家什么事都要告诉你。 再说,这个饭店又不是苏墨然自己要开的,是徐翔和纪珉喧要开拉上苏墨然,大老板还是徐翔和纪珉喧两个人,那两个人都是权贵人家的孩子跟孙晓美她们都没有关系凭什么带着她们俩一起。 柳妍雨觉得孙晓美自从倾城开始日进斗金后已经掉进了钱眼里,看什么都是钱,都快要入魔了,她这样真的很危险。 柳妍雨便开始劝说孙晓美,岂料孙晓美并不领情,还说柳妍雨也跟苏墨然一样,嫁了个有钱人就不管她们这些穷朋友了,嫌贫爱富,跟柳妍雨大吵了一架跑了出去。 柳妍雨事后相当伤心,她不明白孙晓美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苏墨然知道了这件事后就安慰柳妍雨不要伤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孙晓美要变她拦也拦不住。 吵架当天下午,孙晓美就带了两个同学过来,收拾了自己东西搬出张家。 柳妍雨和苏墨然两个人虽然伤心孙晓美的作为却没有阻拦,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本来她们以为孙晓美搬出去后就没事了,却不想更大的事情在后面。 ☆、第五十六章 孙晓美搬走后张家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本来近段时间她就经常不在家,张家对她来说也就是相当于旅馆的存在。 孙晓美的离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苏墨然的秘密太多,纪家和徐家的人又经常出入张家,有一个心思不正的人在身边,总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苏墨然的日子依然在上学、给纪珉喧治病、和徐纪二人一起讨论饭店进程,这些事情中度过。 纪珉喧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身体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在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胸闷气喘发烧咳嗽。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苏墨然修改了药浴的方子,每天晚上还是要坚持泡药浴,从每天的一个小时延长至一个半小时,针灸已经取消。 每天除了药膳之外还要喝两剂汤药,早晚各一次。那汤药颜色漆黑且十分浓稠,味道也极苦,苏墨然第一次熬好后尝了一口,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不免被苦得皱起眉头。 汤药端到纪珉喧面前,却见他端起碗几大口就喝了下去,脸色依旧,仿佛喝的并不是苦涩的药汁而是白开水。 苏墨然问他不觉得苦吗? 纪珉喧说尝过比这更苦的东西也就不觉得苦了。 自从改良过药浴方子后就不再需要扎针了,苏墨然也就解放了,没必要在纪珉喧泡药浴的时候待在那里。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苏墨然正在柳妍雨房里陪着小乐乐玩耍,不多时就听见吴志勇急慌慌的声音。 “苏墨然,苏墨然。” 她连忙从房里出来,“怎么了?” 吴志勇见她出来立刻拉着她就往后院跑。 到了纪珉喧房里就见他正半坐着靠在床头,身上穿着一件衬衫,衬衫上有些被水打湿的印记,腹部搭了一条毯子,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由于坚持按摩的关系,纪珉喧的腿部肌肉形状和弹性都保持得相当好,只是比一般人瘦一些。 苏墨然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从澡桶里出来,“到底怎么了?” 吴志勇这才急急地说:“他,他的腿有感觉了,你快看看吧。” 苏墨然心里一惊,这么快就有感觉了? 她连忙上前,坐在床沿,伸出手在纪珉喧的大腿上轻轻按压。 她转头对吴志勇说:“麻烦你去我房间把我的药箱拿来。” “好的。” 吴志勇走后,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边按边问: “这里有感觉吗?这里,这里,这里?” 随着她的手不停地在大腿上移动,纪珉喧时不时轻“嗯”回应她的话。 此时的苏墨然刚刚洗完澡,穿着清凉的睡衣,本来她是打算陪乐乐完一会儿就睡觉的,却没想到被着急的吴志勇直接拉了过来,连衣服也没换。 她身上穿的睡衣在以后看来其实是相当保守的,粉色的吊带长裙,里面穿了一件抹胸,只露出双臂和胸部以上的皮肤。苏墨然已经二十几岁身体早就发育完全,身材玲珑有致,改凸的凸改翘的翘,再加上她一直用灵泉荷花泡澡,一身细腻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清香味。 她按压腿部的时候略微俯身,宽大的领口顿时遮不住胸前的大片春光,而这片美好的景致一丝不落地印在了纪珉喧的眼里。 纪珉喧神情一晃,暗中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集中精神感受双腿上触觉回答她的问题。可谁来告诉他当苏墨然柔软的手指触摸他的大腿时,大腿上传来的酥麻感是怎么回事? 纪珉喧的眼神暗了下来,他现在特别后悔双腿怎么在这时候有了感觉,更让他尴尬的是,他许久不见动静的小兄弟在苏墨然不停按压双腿时居然渐渐后了抬头的趋势。他心里焦急,拼命想要按压小兄弟的动静,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他真不敢想象。 “喂。。。。。。你到底怎么了?”苏墨然见他一声不吭有些担心地问。 纪珉喧猛地惊醒,光顾着自己小兄弟,忘记苏墨然正在他身边。纪珉喧抬头看向苏墨然,这一看,他的小兄弟直接站立了起来。 苏墨然刚刚帮纪珉喧检查双腿,不停地动作中右边的肩带脱落,直接露出半边丰腴的隆起。 陡然见过毯子底下有一个东西慢慢凸起,正在检查的苏墨然猛地一愣,前世混了写文好几年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一条毯子罩住了她。 纪珉喧刚刚动作迅速地拿起床边的一条薄毯盖在了苏墨然的胸前。 她低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泄露了大好春光,立刻脸色一红将毯子紧紧抱住。 “不好意思,我先去换件衣服。” 苏墨然说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快速消失在房间。 她走后,纪珉喧也轻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向依然昂扬的小兄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必须在苏墨然回来之前处理好才行。 等她重新回来,纪珉喧已经打理好了,□也穿上了一件宽大的短裤。 两人眼神相撞都彼此有些不好意思,医德还是促使苏墨然上前仔细检查纪珉喧的双腿。 不久后检查完毕,纪珉喧的双腿只有膝盖以上的大腿部分有感觉,应该是这么多天治疗让他的腿部神经恢复了一些,既然这样,那么继续治疗按摩下去应该会有站起来的希望。 苏墨然调配了一种膏药,让吴志勇每次帮纪珉喧按摩的时候涂在他的双腿上,这种膏药有助于疏通经络,加快腿部神经恢复。药膏里她加了薄荷,按摩起来会有一种清凉的感觉,非常舒服。 处理好了这些,苏墨然才提着药箱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她停了一下,说:“那个。” 纪珉喧和吴志勇都转过头看她。 苏墨然低着头不看那两个人,说:“有时间还是释放一下比较好,长时间积累不利于身心健康。” 说完,她不敢看纪珉喧的表情,直接快速离开了后院。 纪珉喧和吴志勇两人听见她说的话均是一愣,吴志勇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苏墨然说的是什么意思;纪珉喧则完全是惊讶,他没想到苏墨然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的温度控制不住地升高。 她走后纪珉喧直接躺在床上,用毯子蒙住脸,不理会吴志勇的叫声,直接让他回房间不用担心。 吴志勇一头雾水,见纪珉喧躲在毯子里不愿意理他,只好收拾了东西回房间睡觉。 漆黑的夜色,万籁寂静。 纪珉喧缩在毯子里想着苏墨然说的话,右手缓缓下移,脑子里自动浮现苏墨然酥胸半露的样子,一番动作后他发出一声轻哼。 夜色渐渐归于平静。 第二天两人见面时,苏墨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之后见纪珉喧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放开了。 得知纪珉喧的腿有感觉后,纪家来了一大波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 苏墨然给纪珉喧送完药后就回到前院将空间让给纪家人。 柳妍雨看她回来将她叫到了房间里。 苏墨然见柳妍雨一脸为难的样子,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好开口的事情,于是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柳妍雨看着苏墨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想后觉得还是应该跟她说一下。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墨然,今天我去店里的时候,店里的服务员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不会是孙晓美又惹了什么幺蛾子,现在能让她们感到为难的人就这么一个了,她们俩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曾经十分要好的朋友。 “店里的服务员跟我说,她发现晓美这几天都在偷偷查看店里的账本还有进货单,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我真不明白,怎么她到了京城就变成这样了。”柳妍雨心情低落,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孙晓美的改变。 “查账本和进货单,难道她想拆伙自己单干?” “我觉得她肯定是这么想的,自从上次我们拒绝让她姐姐和黄洋妹妹来店里工作后,她一直对我们不满,我估计她有这个想法的时间不短了。”柳妍雨说。 苏墨然想了一下,觉得这种可能性十分大,现在她们合伙孙晓美只能拿一成,就算是一成以倾城三个月所赚的钱来说也不是小数目,算下来也差不多有一千五左右,她肯定觉得如果自己单干赚得绝对比现在多得多。 苏墨然为香港服装公司提供的设计图全部被做成了成衣而且销售火爆,前段时间公司还将她的分成提高到了百分之二十,为的就是留住她这颗摇钱树。批发给倾城的服装配饰,从价格到数量上面也做了让步,这才是倾城日进斗金的关键。 如果她按照进货单去香港进货是绝对进不到的,按正常进货途径进货利润最少会降低一半甚至更多,进货数量也有限制。到时候就算她开了店进到货也绝对比不了倾城,只会沦为和其他服装店一样的存在。 这些情况孙晓美都不知道。 “我真不明白晓美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黄洋,自从她和黄洋在一起后变化一天比一天大,还有那个黄洋我看着就生气,明明心怀不轨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真是让人不耻,更可气的是,晓美偏偏就吃他那一套。”柳妍雨想到带坏孙晓美的黄洋,立刻咬牙切齿。 其实黄洋的一些行为,除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孙晓美没有发现外,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发现了,因此来京城后大家就都疏远了他。碍于孙晓美的关系大家才没有把关系弄僵,就是因为这样投鼠忌器的行为,才造成了现在孙晓美的转变。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定要敲醒晓美,那个黄洋不是好人,她跟着他总有一天会吃亏的。”柳妍雨急了,对孙晓美她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毕竟在东北那几年她和孙晓美的关系最好,且以前都是孙晓美护着她,她现在不能眼看着她往黑道上走却什么也不做。 “你觉得现在跟她说她还能听得下去吗?说不定会说我们是想阻止她的发财大计,她现在已经完全被黄洋迷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苏墨然可不觉得现在孙晓美还能相信她们俩。 “那,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如果晓美吃了亏我们再帮一把就是了。” “那。。。。。。” “嘘!” 突然苏墨然嘘了一声,示意柳妍雨禁声,“有人来了。” ☆、第五十七章 苏墨然示意柳妍雨不要说话有人朝她们这边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门外想起脚步声,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房间里,是黄洋和孙晓美。 苏墨然看见黄洋,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 “晓美,你们怎么来了?”柳妍雨说,自从孙晓美搬出张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两个人在学校看见了也没什么机会说话。孙晓美在学校教了新朋友,现在她基本上都和那些新朋友在一起,很少再找柳妍雨了。 “没什么,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了。”孙晓美说。 “哦,过来有什么事吗?”苏墨然问。 孙晓美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黄洋,然后开口说:“是有点事想和你们说。” 苏墨然点了点头说:“那坐下说吧。” 孙晓美拉着黄洋一起坐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 孙晓美坐下后,说:“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说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要从倾城撤资。” 孙晓美搬出张家后这段时间都和黄洋在一起,他们俩商量过了觉得他们自己完全可以开一家像倾城一样的服装店,不必在依靠苏墨然。 如果她继续和苏墨然她们合资,她永远只能拿少部分,大头都让苏墨然拿走了。 这几天她已经弄清楚倾城的进货渠道和价格,现在就差资金开店了。她和黄洋两个人家庭都不富裕而且兄弟姐妹众多,家里自然不肯拿钱出来给他们做生意。 她查过账本倾城这三个多月以来除去成本最少赚了一万五左右,按照分成比例她可以能到一千五,这些钱完全可以再开一家店了。 可是当初她们三人合资的时候签了合同,半年分一次红利,现在还没到时间,倾城的账务都是苏墨然在管理,钱自然也在那里。 本来她不打算撤资,只是想等半年后拿到红利,她先和黄洋再开一家服装店,这样她两头都赚钱都不耽误。 计划是好的,只是中间出了变故。 她在写信回家的时候一时没忍住向家里炫耀了一下,说她在京城跟同学合开服装店赚了很多钱。家里的兄弟姐妹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十分羡慕嫉妒她,这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优越感。以至于后来姐妹妯娌说要到京城店里来帮忙,她想都没有就答应了,本来她想再怎么说她在倾城也算是一个小老板,安排两个员工的权利还是好的。 没想到她刚一提出来,苏墨然和柳妍雨两个人都反对,这让她很恼火,她已经和家里人还有黄洋都打了包票,现在这样弄得她直接下不了台。 家里人催得急都想立刻就到京城来,既然苏墨然不肯,她只能重新再开一家店,自己当老板,到时候要安排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时间紧迫,她等不到半年后分红利的时间,她必须现在就拿到钱,把店开起来,否则她在家里亲戚和黄洋家人面前的面子就没了。 其实,孙晓美另起炉灶的主意还是黄洋给出的,当初知道倾城开店时,他并不看好,只是后来倾城的生意越来越好,他才重视起来。他本来想通过孙晓美的关系在里面参合一股弄点好处,没想到话没说出口就直接让苏墨然给堵死了。 到京城的这一年时间里,黄洋一直想方设法地跟苏墨然套关系,苏墨然却一直没有回应,而且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黄洋知道他在苏墨然这里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了,说不定时间长了连孙晓美也会跟她疏远。 于是他就利用孙晓美,说服她将投资在倾城的钱和分红都拿出来,和他一起开店,这样他们可以赚得更多。他还怂恿孙晓美去偷查倾城的账本和进货来源,他们到时候就可以照方抓药,不必自己再重新找货源。 “晓美,你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撤资,我们合伙不是好好的吗?”柳妍雨一听孙晓美真的想散货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管柳妍雨怎么挽留孙晓美,她依旧不为多动,坚持要撤资。 苏墨然和柳妍雨都觉得这一次孙晓美是彻底和她们走远了,就算勉强留些来,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苏墨然没有为难孙晓美,尽管还没到发红利的时间,她还是按照账本上利润所得分给了她一成利润。 孙晓美拿到钱后数了数,数目正确,只多不少,于是她像黄洋点了点头,黄洋将之前她们签的那份合同拿了出来递给苏墨然。 两人拿了钱就准备离开。 “等等。”苏墨然叫住准备离开的两个人。 “怎么,反悔了?”孙晓美一脸嘲讽地看着苏墨然,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苏墨然怎么会这么好心不为难她,她已经做好了要陪违约金的准备。 “请把张家的钥匙留下。” 苏墨然说出口的话和孙晓美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其实她并不介意孙晓美的作为,就当是为当年在东北的情义做个了断,她不想跟孙晓美计较太多。但还钥匙是必须的,孙晓美当初因为她的缘故才能住进张家,现在既然不在这里住了归还钥匙是最基本的礼貌,再加上现在孙晓美已经跟她们离了心,让一个心怀叵测的人能够随意进出张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 孙晓美没想到苏墨然要说的居然是这件事,立刻气呼呼地一把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卸下属于张家的两把钥匙,拍在桌子上:“给你,当谁稀罕,哼。” “晓美。”柳妍雨急匆匆地喊了声,可惜孙晓美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拉上黄洋就出了张家大门。 孙晓美心情复杂地看着在她眼前关上的张家大门,她知道这一次她跟苏墨然之间的情意是彻底断了。看了看她身边的黄洋,她并不后悔,这是她苦恋几年的爱人,将来他们一定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黄洋并不知道孙晓美心里的纠结,他只知道他就快要用有自己的门店,仿佛一张张钞票正在蜂拥而来,想到这里他立刻拉着黄晓美的手迫切地回去,必须将店尽快开起来,早开一天就早一天赚钱。 孙晓美走后,柳妍雨和苏墨然陷入了沉默,良久,柳妍雨暗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墨然,你说晓美怎么会跟变了个人似的?” “小人挑唆,心智不坚,被京城的浮华晃花了眼。” “哎······”柳妍雨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妍雨,个人有个人缘法,你就别担心了,还是来商量一下我们自己的事情吧,很多顾客抱怨我们的店实在太偏,我打算再开两间分店,以前晓美的情况摆在那里我不敢有大动作,现在她退出去了隐患排除,我们正好可以大展拳脚。” “可是晓美也会开跟我们一样的店,到时候倾城就会受到影响,这时候扩张店铺是不是不太好。” 听了柳妍雨的话,苏墨然狡黠一笑:“放心吧,你当所有人都能和倾城一样那到这么低的进货价和这么高的衣服数量吗?别人进货价格都要比我们高而且还是限量的。” “啊?为什么呢?”刘妍雨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消息,因为进货一直都是苏墨然在管理她从来不过问。 “因为我是那间香港服装公司的设计师,倾城所卖的那些精品服饰都是我设计出来的,所以倾城才能够以成本价进货。” 听完,柳妍雨大吃一惊,“天哪,哪些衣服是你设计的?天,天!” 柳妍雨不停地拍着胸口,她简直无法相信那些漂亮精致的衣服是出自苏墨然之手,她只知道墨然会治病却没想到居然连衣服也会设计。 柳妍雨突然顿住,猛然想到什么,“那晓美去进货价格就高了,那她······” 柳妍雨其实也很矛盾,对于孙晓美的作为,说实在话她很伤心,可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现在她很矛盾,既怕孙晓美赚钱扰了倾城的生意,又怕她不赚钱亏本。 苏墨然知道她担心什么,于是拍拍她的手说:“别担心,虽然价格比我们贵数量也有限但还是有赚头的,只是不像我们这样日进斗金罢了,如果经营的好也会很赚钱,就怕她找些不靠谱的人,到时候就说不定了。” “是啊,希望她能既然我们跟她说过的话。” 两人对视,苦笑了一下,估计孙晓美早就把她们的忠告抛之脑后了吧,否则也不会从倾城撤资。 ☆、第五十八章 孙晓美已经从倾城撤资,苏墨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她打算开始大肆扩张倾城。现在她手头上的除了有奶奶留下的两万块还有当初在东北黑吃黑来的一万多块,再加上这段时间倾城的分红和香港服装公司的分红,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六七万了。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手上还有金条珠宝古董,随便拿出一样都能换钱,是个名副其实的土豪。 她拖徐翔帮她寻找位置好的门店,也不租直接还钱买下,以后就算自己不做生意了也可以收房租做个包租婆。 不过不知道纪家从哪里得知她要买商铺这件事情,几天就让人送来了几处商铺的资料。她看了一下总共有六处,地段面积都不错,价格也合适。她选中了其中三家,本打算自己买下,这三处买下来差不多要四万块,不过送资料过来的人说,这些商铺只要是她看中的纪家都送给她,算是她治疗纪珉喧的诊费。 苏墨然本不想接受后来想了一下还是收了,这些大家族的人都怕欠人情,自己如果不收人家会觉得她另有图谋。再说她用在纪珉喧身上的好东西可不少,灵泉养身丸都是有钱都难买的好东西。 最关键的铺子有了,其他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由于倾城扩张和孙晓美撤资,苏墨然和柳妍雨成立了倾城服饰有限公司并且两个人对股份重新进行了分配。公司法人是苏墨然,她还提供商铺并且出资一万块获得倾城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柳妍雨出资五千块并负责倾城的日常管理获得股份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百分之十作为公司福利,发放给员工或者以后奖励给为公司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忙完了公司的事情,纪珉喧的前期恢复也差不多了,再这么多天的药浴按摩和配上养身丸的调理下,纪珉喧的身体已经有恢复到了一定程度,苏墨然打算这几天对他行针。 这段时间她虽然一直忙于外界事物不过在空间内也没有忘记修炼,现在她的锻体养身诀已经修炼至二层巅峰,差一点就可以突破至三层,体内的内力比当初给徐翔治病时多得多。如果当初给徐翔治病是体内的内力只是一条小河,那么现在的就是一条江,完全能够应付给纪珉喧行针时所需要的内力消耗。 当天晚上,苏墨然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纪珉喧,并且约定三天后给他行针治疗,这三天她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另外她还开了一张药材清单,行针以后的后续恢复还要消耗大量药材。 纪珉喧知道这个消息内心非常激动,恢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恢复或者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就要看三天后的行针情况了。 苏墨然将他激烈的反应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让他平复心情,行针当天一天要情绪平静,否则极容易出差错。最后另外交待了一些这几天注意事项后就回房间了,她现在必须要进空间准备一些材料。还要给自己准备一些归元丹,用来补充将要大量消耗的内劲,归元丹的主药材就是空间内的金莲子和灵泉,给自己用当然是用最好的东西,当然效果也是相当得好。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行针当天,纪珉喧的三个哥哥都到齐了,不过他们被挡在房外,连吴志勇都被赶出房外,最近自己等一下行针时要大量使用内力,此次行针的方式也与以往不同,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因此这些人都让她祖传秘法必须保密为由都给请了出去。 此时,房间内就仅剩下纪珉喧和苏墨然两个人,纪珉喧更是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躺在床上。 苏墨然先是给纪珉喧把了把脉,再次确认一下行针前他的身体状况,确认好后,苏墨然手心一翻,一些细微的黄色粉末被她用内力探向纪珉喧的鼻间。不一会儿,纪珉喧便觉得头有点晕,眼皮下坠,刚想说‘怎么回事’,还没能说出口就陷入昏迷。 苏墨然上前去探了探,确认纪珉喧已经晕了,看来“随风”的效果真不错,这没两三个小时纪珉喧估计醒不过来。 准备工作完成,她站在纪珉喧身旁,将针包摊开。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平息内心的骚动。 不久,猛然睁开眼,眼中精光乍现。 苏墨然手一挥,顿时纪珉喧的身体上多了几根银针,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由此可见她的手法之快。 再一挥,银针又多了几根。 再挥。 连续挥了四次。 此时纪珉喧的身上扎了至少三十几根针。 苏墨然一边仔细观察纪珉喧的身体状况一边不时轻弹他身上的银针,每次探针的时候都送进去一丝内力。她的手指在银针间穿插飞舞,不久纪珉喧身上的银针都轻轻颤动着,银针和银针之间似乎还互相影响颤抖。 如果此时房间里有人的话,一定可以看见苏墨然头顶不停向外冒着白雾。 随着体内的内力一点点消耗,苏墨然的脸色也越来越白。此时她知道自己还是低估着这次治疗的内力消耗,饶是自己已经内劲两层巅峰也支撑不住,还好她事先还做了准备,否则自己这几年辛苦修炼的成果就要废了。 就在她打算动用归元丹时,身体的丹田出发生了异状。一股暖流换换由丹田流出,流入体内的经脉,补充着经脉内不断消耗的内力。暖流流过的地方,非常舒服,让她忍不住想要呻吟。 暖流最终缓缓流进她的双眸,就在这时,奇异的状况发生了。 苏墨然发现她居然可以透视。 此刻,她可以清楚透过纪珉喧的皮肉看见他的经脉,还可以看见被自己扎进他体内的银针已经通过银针输进他体内的内力。 她的内力在纪珉喧体内沿着筋脉到处游走,游走的同时也在不断剔除或者修复那些破损的器官组织。 她还发现她可以内视,而这一些应该是因为那枚白玉莲花型的吊坠,那枚吊坠自从滴血认主后就一直静静地呆在她的丹田内,从来没有动过。而此时,那枚吊坠正在高速旋转,在旋转过程中还不断向外释放出一股金黄色的气体。就是这股气体补充了她体内的内力,让她不至于内力耗尽。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她一时也搞不清楚,反正不是坏事,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纪珉喧的治疗。 苏墨然开始集中精神对纪珉喧进行治疗,现在可以透视,行针起来更加方便。 她控制着纪珉喧体内的内力不断修复那些受损部位,将要剔除的坏死组织细胞用内力包裹送入肠道,让它们以后自然排出体外。 可以透视以后,治疗起来,速度快了很多,一个半小时后,治疗已经结束。 纪珉喧体内损伤眼中的地方都已经进行恢复,不过她也没有一次性恢复完全,而是恢复了个七八成,这样再经过两三次行针就可以完全康复。如果一下子就治好了,那就太出风头了,还是低调一点好。 治疗完成后,苏墨然将内力换换收回体内。随着内力不断回流,那股金黄色的气体和内力交融在一起,没多久她体内的内力就呈现出一种浅黄色,而锻体养身诀也直接突破到了三层初期,这真是意外之喜。 内力全部收回后,她才将纪珉喧身体上的银针全部拔出,再给他盖上毯子。 这次治疗不仅纪珉喧的病好了七八成,她也有大收获,得到了透视异能,功法也晋级了。 反正时间还早,纪珉喧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苏墨然就开始在房间内琢磨起这新获得的异能。她发现只要将内力聚集在双眼处就可以透视,撤掉内力就还是和正常人一样。得到这个结论她非常开心,这样她就可以想透视的时候透视,不想透视的时候就不透视,用不少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而且她还发现,她透视时双眼的神态跟平时完全一样,也就是说别人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她对着镜子实验发现的,这样她就更放心,不然还得费力掩饰。 又过了一个小时,苏墨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发现她刚刚升级过状态太好了,脸色红润有光泽,这样可不行。 她立刻运起内力,将自己的脸上头上逼出汗珠,脸色也逼得苍白,嘴唇有些干裂,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伪装好后,苏墨然才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然后扬声喊了句:“进来吧,好了。”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先冲进来的是纪家三兄弟,他们都第一时间冲到纪珉喧身边观察他情况。 跟在纪家三兄弟后面的张爷爷张奶奶还有徐翔。 “墨然,你没事吧。” 看见她脸色苍白而且满头是汗,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张家好两口和徐翔都很担心。 “没事,只是有点脱力,看来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养了。”苏墨然怕他们担心连忙开口说。 ☆、第五十九章 苏墨然已经打算好了,她虽然这次纪珉喧的病治好了七八层,但她却需要“修养”最少两个月才能进行下一次行针。这样足以表现出她的家传绝学施展起来极为耗费精力,不能轻易使用。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她治好了纪珉喧这种现代医疗手段无法治愈的疾病,只怕会引起不少大人物的注意,而人都是惜命的,她可不想成为某些人的禁脔,被人圈养。 “苏小姐,你没事吧?这次治疗真是麻烦你了。”跟着大家进屋的吴志勇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纪珉喧身边,一来那些已经有纪家三兄弟实在够挤,而来既然治疗已经结束,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要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现在纪家几个人都忙着看纪珉喧自然忽略了精力耗尽的苏墨然,这样做难免让人觉得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所以他选择来到苏墨然身边代表纪家弥补这种过错,免得苏墨然心里起间隙。 “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这次治疗过程的凶险程度,刚刚差点没顶住,要不是关键时刻我服用了一枚祖传丹药,只怕这次治疗不仅会彻底失败。”苏墨然这也不算是说假话,治疗过程的确很凶险,如果这次没有莲花吊坠的帮忙,只怕真的会功亏一篑。 吴志勇看眼前苏墨然的脸色也知道治疗过程很艰辛:“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还有珉喧他怎么样了?” “对,老四,他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没醒,另外,苏小姐,你没事吧?你脸色很差。”此时,纪家三兄弟已经看完纪珉喧,只是他还没有清醒也无从知道这次治疗的效果如何,三人只好先来到苏墨然身边询问情况。 苏墨然对于纪家三兄弟的行为也表示理解,并没有心生不满。 “他还没醒是因为药物关系,大约再过半个小时他就该醒了。” “另外,这次治疗除了过程凶险之外,结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他的病已经好了七八成,剩下的两三成只要再进行两次普通治疗就可以痊愈了。” “不过,这次治疗对的我伤害极大,已经危及根本,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进行调理,否则无法进行下一次治疗,你们等他醒了以后就先带他回去吧,按时吃我开的药,至于腿的复健问题我并不精通,你们还是给他招个复健医生吧。” “ 行,等小弟醒了我们就带他回去疗养,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段时间你修养需要什么药物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满足。”纪家老大开口说。 “那就谢谢你们了。”苏墨然也不客气,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 苏墨然没有等纪珉喧清醒过来就走了,临走前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在张奶奶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 张奶奶见不得她满头虚汗,先打了热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就扶她到床上躺下,让她好好休息,她自己则出去买菜说是要给她好好补补。 看着张奶奶为她忙里忙外,苏墨然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半小时后纪珉喧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清醒就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本想当面感谢一下苏墨然,但听说她已经睡下休息了只好作罢,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纪家几兄弟像张老爷子告辞后就带着纪珉喧坐车走了。 纪家人走后没多久就派人送了很多补品过来,都是上好的东西,人参,灵芝,虫草,阿胶,蜂蜜等等,另外还送来了一万块钱,并请张家帮忙好好照顾苏墨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张老爷子也没有跟纪家客气,他知道纪家家大业大,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苏墨然知道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张家代她像纪家表示感谢,之后苏墨然就开始深居简出,正式开始了“养病”生涯,连学校都请了假,一副重病急需修养的架势。 就在纪家三兄弟将纪珉喧接回家后不久,一直派人盯着纪家的赵家立刻得到了消息。赵家掌权人立刻感觉不好,立刻派人前往打探消息,纪珉喧的病已经治好大半的消息被传了回来。 赵家,赵老爷子虽然还在世但是身体健康状况一直不好,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按照保健医生的话讲,赵老爷子只怕撑不到一年时间了。因此赵家才迫切的想到和刘家结盟,要知道赵老爷子可是赵家的擎天柱。别看老爷子已经退下来,可只要他活着,人脉就还在,各方便都要给面子。一旦赵老爷子倒下,人走茶凉,赵家实力肯定会大损,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被另外两个顶级世家所打压。 以前,刘纪两家因为纪珉喧事件闹得不欢而散,至今两家关系都不融洽,这才让赵家有了可趁之机。乘着老爷子还在,赵家就打算和刘家结为儿女亲家也算是结盟,努力了这么久,前段事件终于有所进展,刘家答应将女儿嫁到赵家。不过毕竟还没有结婚也是不算数的。这时候纪珉喧的病居然就要被治好了,这便是相当大的变数,刘家极有可能会反悔,一定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赵家,此时在书房内,赵家权利中心的家庭成员正在进行紧急会议,商讨纪珉喧的康复将对赵家照成的冲击。 最后,赵家的商讨决定就是釜底抽薪。 想要再次伤害纪珉喧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的康复,办法就是弄走他的主治医生,那就是苏墨然。 赵家还打着一个如意算盘,那就是苏墨然的医术那么高超,说不定可以让她帮老爷子看看,说不定还可以帮老爷子延长几年的寿命,那他们赵家就有足够的时间应对筹划老爷子去世带给赵家影响,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于是,赵家立刻像陈家下达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苏墨然请回陈家。 现在苏墨然正好“重伤”在张家修养,这时候肯定需要亲人在身边照顾,这时候身为父亲的陈相龙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接到命令的陈相龙此时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苏墨然说过要让她回陈家所提出的条件,那就是让陈相龙和秦兰离婚,还要登报声明。 一边是相伴多年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事业和家族前程,如何选择其实对于陈相龙来说并不难。 因此在接到赵家的命令后,陈相龙便走进了秦兰所在的卧室。 不知道陈相龙是怎么和秦兰说的,第二天早上,秦兰便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乘车离开了陈家大宅,返回了秦家。 当天华夏最大的报纸上,在第一版右下角的位置上刊登了一则离婚声明,这则离婚声明一时间在京城掀起了惊涛巨浪。 要知道当初陈相龙和苏韵离婚娶外室上位的秦兰可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多年后,两人居然离婚了还如此高调,这怎么不让京城的各个大小家族议论。这些家族都很不解,这时唱的哪一出?怎么突然离婚了,前段时间还夫妻恩爱出现某大型聚会上呢。 一时间,陈家聚集了京城所有的目光。 “养病”中的苏墨然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看着报纸上那显眼的离婚声明,苏墨然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她可不认为陈家这么迫切想要接她回去是因为骨肉亲情,她到京城也有一两年了,这段时间京城各大家族势力她自然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陈家这么迫切想要接她回去只怕跟纪珉喧的病脱不了干系。 也罢,反正她“养伤”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她也不可能再帮纪珉喧治疗,既然如此就用这两个月的时间去陈家玩一玩,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打定主义后苏墨然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反正陈相龙肯定会找上门的,自己现在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不过,苏墨然正在考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不是也该在京城买套房子了。虽然一直住在张家,张爷爷张奶奶都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但这总归不是自己家,相做一些事情也不方便。再说张爷爷张奶奶没话说,不代表张家其他儿女也没话说啊。 看样子还得想办法买套房子,至于买什么样的房子,苏墨然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那就是一定要买一套四合院。 这个时候京城的四合院买卖还没有禁止,没有像以后那样被化为文化保护区,想要买一套合心意的四合院也不算太难。 这事,苏墨然还是打算找张爷爷帮忙问问,她想就在张家附近买一套四合院,这样和张家走动起来也方便。 反正这事不急,她打算等解决了陈家的事情后再办。 三天后,苏墨然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一边还吃着放在身边小桌子上的水果。 张奶奶突然从前门走了进来:“墨然,陈家来人了,是陈相龙。” ☆、第六十章 张奶奶进了院子就对墨然说,陈相龙来了。 苏墨然听了正在翻书的手猛然一顿,身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对张奶奶说:“奶奶,我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来。” 她也没想到陈相龙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把事情处理好了,前脚刚把现任老婆休回家,后脚就来接前妻的孩子,还真是绝情,果然是渣男中的极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秦兰同意离婚的,要知道秦兰可不是善茬。她这么多年跟陈相龙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一些私密的事,按理说陈相龙应该不会放手秦兰才对,而秦兰居然也没有闹,这太让人费解了。 苏墨然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觉得头疼,她暗暗揉了揉额头。算了,不管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空间傍身她也不怕陈家出阴招。 “墨然,你真的决定要跟他回陈家吗?那陈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陈家那个老头子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去了很危险。”张奶奶满脸担心地问,几年地相处,张奶奶已经把墨然当成了亲孙女,自然不愿意看到她陷入危险中。 苏墨然站起身拉住张奶奶地手说:“奶奶,现在这情况已成骑虎之势,不去只怕不行,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陈家这个隐患,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让陈家这颗老鼠屎祸害了它。 而且,我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陈家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放心吧,奶奶,我有自保手段,决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她当然知道爷爷奶奶都很担心她,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容不得她退缩,好在现在除了张家,她身后还有徐家,纪家看在情分上就算不帮她也应该不会害她,这样就够了。 “你真的这么有信心?”张奶奶问 “当然。”苏墨然肯定地点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我也就不说了,不要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出现应付不了地情况就立刻回来,我们张家再不济也一定能保护你的安全。”张奶奶依旧不放心地拉着她地手叮嘱。 “我知道了,奶奶。” “那你去换衣服吧,我去前面看看,你爷爷正在前面跟陈相龙谈着呢,我去看看情况。” “好。” 张奶奶走后,苏墨然迅速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她日常用品空间里都有,再说在陈家也住不了多少。 收拾好后,苏墨然拎着行李去了前院。 见了面陈相龙对苏墨然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可惜笑不达眼底,让人感觉不到诚意。 为了避免爷爷奶奶过多担心,她对陈相龙说:“好了,可以走了。” 陈相龙正在努力表演着慈父角色,贸然被苏墨然打算,心里不免有些恼怒,不过脸上却一丝都没有表现出来。 “好,好,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就走。”陈相龙语气温柔的说,那表情表现得就像是个宠溺闹脾气孩子的父亲,让苏墨然反感得直皱眉头。 临上车前,张爷爷对墨然说:“要是在陈家待得不舒服就回来,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张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还特意撇了一眼陈相龙,他是特意当着陈相龙的面说的,为得就是让陈相龙知道,苏墨然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是有后盾的。虽然现在张家不如以前但是多年盘踞京城留下的底蕴也是不容小觑,陈相龙真要对苏墨然做些什么,肯定要考虑考虑。 苏墨然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张爷爷的手说:“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身体,五花肉就不要多吃了,对你身体不好。” 一听苏墨然念叨他,张爷爷立刻挥挥手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孩子还怕我偷嘴不成。” “也不知道前天晚上是谁跑到厨房偷吃五花肉。”张奶奶见状立刻拆台 “老太婆,在孩子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 跟爷爷奶奶告别后,苏墨然坐上陈家的车子去了另一个“战场” ☆、第六十一章 对于苏墨然的回归,陈家上下已经统一了态度,那就是必须表现得热情,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在决定是否让苏墨然认祖归宗之前,陈家的核心成员进行过一次讨论,讨论的结果是一致同意让她回归。 不说其他,只单单一条就足够让苏墨然能够重回陈家,那就是她那手能够起死回生的医术。要知道一个好医生关键时刻能够救命,有的时候一个人就足以撼动一个家族,因此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特别是神医,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求人家救命。 救命之恩自古以来都是大恩,要说什么最值钱,那首屈一指的肯定是人情债。 现在苏墨然表现出来的价值远远要高于秦兰,理所当然地,秦兰就成了弃子,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离开陈家。 陈家人还认为苏墨然之所以会选择来京城读大学就是因为陈家在这里。他们认为苏墨然肯定十分渴望亲情渴望父爱,毕竟这是她从小就缺少的。陈家人觉得只要他们无微不至得关怀她,用亲情打动她,就一定能将她绑在陈家这艘大船上。他们坚信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心机,单纯的小白兔肯定逃不出他们这些长期侵淫在权利斗争中的老狐狸的手掌心。 这些高傲自满的陈家人怎么也想不到,苏墨然已经换了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至于苏墨然表现出得对于陈家的反感,陈家人并不在意。他们认为这种现象很正常,毕竟当年是陈家负了她们母女,苏墨然仇视陈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她不仇恨而是很亲近那陈家人才更要怀疑苏墨然是不是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家人自负的认为,只要苏墨然到了陈家,他们一定会用亲情困死她,让她从此死心塌地得为陈家卖命。 正因为陈家人对苏墨然得错误解读才导致了苏墨然以后鸡飞狗跳的尴尬生活。 当苏墨然跟着陈相龙到达陈家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怪异的情景,慈祥爷爷,亲切叔叔,温柔婶婶,软萌小姑,可爱弟弟,乖巧妹妹,外加孝女老爸一枚。 看到眼前大家欢似地家庭氛围,让墨然喉咙里堵着一口老血,是想吐吐不出,差点没憋死她。 谁能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妖魔鬼怪在作乱,她在心里祈祷老天爷还是快将他们收了去吧,免得在此祸害人间。 似乎老天爷太忙了听不见她的祈祷,这些人将依旧活跃在她的生活里很长时间。 打过招呼后,便宜婶婶和妹妹一起带她参观了她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还不错,整洁明亮,就是色彩太梦幻,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不管她走到哪,她那位便宜婶婶总是端着一张笑脸跟前跟后,给她介绍,让她还真不好意思冷脸相对。 罢了不就是演戏么,当谁不会还是怎的,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还没见过猪跑么。没穿越前她可没少看家庭伦理大戏,什么媳妇三国时代,婆婆对上妈等等。要演就大家一起演,那她就让他们瞧瞧到底什么才是影后水平。 就这样,苏墨然正是开始了在陈家水深火热的生活。 刚到前三天,不管苏墨然在陈家大宅的什么地方出现都会有人端着笑脸跟着,不时问她需要喝些什么,累不累?简直就是招待贵宾的待遇。 上学也开始由陈家的司机接送,她刚开始拒绝过,可惜陈相龙却十分坚持,没办法她只好坐着车上学去了,好在这里是京城,不乏一些官二代富二代,她也不算太显眼。 要说陈家现在对苏墨然感情最复杂得当初陈墨阳姐弟俩了,这两人既怨恨苏墨然逼走了秦兰又愧疚当年秦兰破坏了苏墨然的家庭。虽然两人得了陈家老爷子的吩咐对苏墨然要热情一点,两人也总是满脸笑容和她相处,但三个人心里都十分尴尬难堪。苏墨然也不想为难这对姐弟,因此尽量避免跟他们碰面,即使遇上了也只保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她刚到陈家柳妍雨就和石刚一起到学校找过她,他们一直听张爷爷张奶奶说陈家如何如何阴险,总觉得陈家对她没安好心。柳妍雨觉得这墨然平时看着挺聪明伶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傻,陈家叫她回去她怎么就乖乖回去了,陈家那是什么地方?简直就跟龙潭虎穴差不多,她怎么就这么傻傻地送上门了。 看着苏墨然好像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得柳妍雨直跳脚,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一看。 还是石刚一直在她身边安抚,“好了,好了,你就别担心了,你看墨然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她这样做肯定有她这样做的道理,你先消消气,消消气。” “哼,能有什么道理啊?” 面对火冒三丈的柳妍雨,苏墨然只好千方百计的讨好和保证,终于把她的怒火给压了下来。 事后,她抹掉额头上的汗,直言,姐姐发火的威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不光柳妍雨来看过她,言劲和徐翔也来了,他俩倒是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别客气。 看着特意赶过来看望她的朋友,苏墨然觉得这一世不管自己生活的怎么样,有这么一群朋友在身边也值了。 还有一个人也来关照过她,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这个人就是纪珉喧。按理说,治疗结束后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最多也就是同学关系。不过这次纪珉喧却特意交代吴志勇过来看她,也带来了一句话。 虽然他无法代表纪家,但他纪珉喧将一直站在她身后。 苏墨然听过呆楞了好久,撼动于这句话情义。 在陈家住了几天,苏墨然一直在想陈家到底什么时候会有所动作,他们让她回陈家可不是来享福的。 终于在一周后,苏墨然发现她房间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虽然那人已经很小心但苏墨然是谁,吃了这么多年空间出产的东西,再加上修炼锻体养身决的关系,早就耳聪目明五感发达了。 估计陈家人要失望了,她并没有带贵重东西来陈家只带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重要物品都让她放在空间里,还有哪儿能比空间更安全? 陈家人在她房间找不到东西,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一天,她休息在家,陈家老爷子就派人来说有事,让她跟着走一趟。 苏墨然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眉头轻挑,心想,终于来了。 她快速换了件衣服下楼。 陈家大门口停着一辆车,陈老爷子已经在车上等了。 苏墨然上车后也没有多问,安静得看着窗外得风景,反正她不着急,老爷子想要达到目的总要开口。 本来上了车,陈老爷子打算等苏墨然先开口问再顺势把事情说出来,却没想到这倒霉孩子自上车后就一言不发,一直盯着车窗外。那淡定的模样让陈老爷子一口气直接堵在了喉咙口,这坑爹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没办法,陈老爷子只好舔着一张老脸跟苏墨然搭话。 “墨然啊,这段时间在家里住着感觉怎么样啊?”陈老爷子先挑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开始。 听见他说话,苏墨然收回目光,正经坐好,背挺直,“挺好的,大家对我都挺照顾。” “那就好,要是受了委屈就跟爷爷说,爷爷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她,一脸慈悲相。 “恩,我会的。”她点了点头说。 陈老爷子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开始说今天的主要目的:“墨然啊,我听说你的医术不错,正好爷爷有个老伙计最近身体出了大问题,今天我去看他,顺便你帮他看看吧。” 看病? 苏墨然觉得有些意外,难道陈家这么迫切得想让她认祖归宗就是因为她会看病吗?可是这世界上好医生多得是,不一定非她不可吧,不过有神奇空间得医生恐怕只有她一个。 苏墨然第一次这么清楚得认识到空间的强大,以及空间带给她的底气。她万分感谢老天爷能让她拥有随身空间,让她在这个陌生混乱的世界里能更好的生存。 “给谁看病?我虽然会点医术,那就是外婆教导加上自己看医书琢磨的,从来没有正统的学习过,也没有行医资质,这样去给人看病好像不太好吧。”苏墨然说。 “没事,只是顺便看一看,看不看得好都没关系,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现在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陈老爷子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 “既然如此,那我看看吧,不过能不能治,我就没有办法了。” “好,乖孩子。” 陈老爷子本来以为要说服苏墨然还要花一定的时间,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答应了。满意于她的知情识趣,顿时觉得以前对她的分析完全正确。这小姑娘果然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和关怀,这不才几天就以为有效果,回去以后一定要督促陈家上下继续努力。 至于苏墨然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很简单,反正最后都要去看,那何必浪费口水,还不如想想等下该怎么应付。 就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时间里,这次拜访的人家到了。 ☆、第六十二章 陈老爷子带着苏墨然拜访的人家在京城很特殊,这户人家是百年世家,繁荣昌盛了许多年,子孙繁茂也十分团结。可是在十年动荡时期,这户人家遭遇了灭顶之灾,自此元气大伤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幸亏当时的这家家主眼光独到思虑深远,早早将家中的钱财古董通过特殊渠道运去了香港和米国,在动荡时期到来前将家中子孙全部送了出去,留下的只有家里几名年长男丁。在那个特殊年代这家老太爷被批斗致死,其他几名男丁都挺了过来。 后来四人帮倒台后,这家被平反,家族势力也渐渐恢复,再加上在米国和香港子孙都很有出息,各自在外都闯出了一片天。恢复元气后不久这家又重新回到了京城的势力中心。 只是这家几个留下男丁都在动荡时期受了不少伤,其中以现任家主最为严重,虽然最近几年得到了妥善治疗但还是留下了病根。 这家人的重新回归给京城的势力圈起到了巨大的冲击,老牌劲旅和后起新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本来京城三大势力纪刘赵三足鼎立,现在突然冒出来的新贵,打破了三家的平衡局面。 纪刘赵三家对新贵既要打压也要拉拢,这不赵家为了拉拢这个新贵,特意让陈老爷子带墨然来给人看病。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拉拢,还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试探。 试探什么?当然是试探苏墨然的医术。 如果她的医术能得能够起死回生,那么这个新贵家族势必要念陈家的情,在以后的交锋中肯定要给点面子。而且如果苏墨然的医术得到了证实,他们也可以放心得让她给赵家顶梁柱赵老爷子治病。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新贵其实也是一个试验品。治好了固然好,治不好也没关系,稳赚不赔。 不得不说,赵陈两家的算盘打得真不错。 今天陈老爷子带苏墨然来的地方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x泉山,而这家新贵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周家。 现在的周家还没有达到鼎盛时期,等周家的周进民坐上华夏头把交椅的时候,周家才进入全盛时期。苏墨然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好像还要再过十三年,现在周进民应该刚刚进入中央,不过在今后的十三年里他会不断往上爬一直到达顶端。 至于周家的历史苏墨然以前也看过资料,据说是周进民的父亲深谋远虑,早早为家族成员安排了后路才让周家的百年基业得以保存。不过他父亲却在十年动荡中受伤过重,动荡结束后没几年就过世了,周家上下都十分悲痛,尽管想了各种方法但都于事无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老人痛苦地离开人世。 苏墨然想着那她是救还是不救呢,只要她出手被就回来的可能性很大,谁让她有神奇空间呢。她打算先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的情形再做打算,即使最后出手救了周老爷子也决不能让这个人情落在陈家。 苏墨然跟着陈老爷子一起进入了周家。 周家老爷子听见警卫员说陈家来人时,他正在房间内接受保健医生的按摩。他的腿曾经断过两次,虽然都给接回来了但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不能长时间站立,行走也很困难,阴天下雨还总是酸痛难忍,必须定期接受按摩治疗才能缓解。而他不仅仅只是腿有问题,他的肺和胃也在那几年搞坏了,基本天天咳嗽,吃饭也只能吃清单的流食。 听见警卫员说陈老爷子来了,周庆生皱起了眉头,这陈家从来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周家,也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 “让他等着,老三正好在家让他招待一下。”周庆生想了想说,不管陈家人为什么来总不能将人赶走,看看再说。 “好的。” 警卫员小钱出去后直接将今天正好在家休息的周家老三请了出来。 周家老三周进仁听到陈家来人也同样沉下了脸,片刻后又恢复正常。周进仁整了整衣服下楼招待起陈老爷子和苏墨然。 周进仁一看到陈老爷子就体贴地迎上去握手,“贵客临门,有失远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是我们失礼,也没事先通知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这是哪里得话,不过您今天来这是,哦,还有,您身边的这位还没介绍呢。”周进仁边说边看向苏墨然。 “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忘记给你们介绍,进仁啊,这是我家刚认回来的孙女。”陈老爷子指着苏墨然对周进仁介绍。 随后又转头对墨然说:“墨然啊,这是你周家叔叔,排行老三。” 苏墨然上前一步对周进仁说:“周三叔好。” “好,好,你好。” 介绍完了,陈老爷子才开口问:“我今天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怎么不见老首长?” 周进仁笑着说:“我爸在家呢,不过您来得真不巧,保健医生正在给他做按摩,估计要等会才能完,要不能先坐一下喝口茶,应该很快就好了。” “老首长的腿还是不好吗?” “是啊,您也是知道的,我爸的身体一直不好,吃了不少药都不管用,真是没办法。” “那正巧今天我也是为这事来的,我这个孙女呀别的本事没有,却有一手好医术,今天来就是想让她给首长瞧瞧,不论如何试试总没有坏处。” “咦,您孙女会治病?”这可把周进仁给惊到了,他还真没想到一个年轻小姑娘会有这么大本事,而且看样子医术还很高超。最重要的是这陈家居然是来送医生的,这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会,这不,老纪家那孙子就是我孙女治好的。”陈老爷子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纪家,纪珉喧吗?” “对,就是他。” 这纪珉喧的病在四九城里并不是秘密,为了纪珉喧纪家也没少废功夫,前段时间突然听说他的病被治好了,大家都还奇怪来着。没想到治好纪珉喧的大夫这么年轻,还是个女人。如果她能治好纪珉喧的话那说不定也能知道他父亲,这样一想,周进仁看向苏墨然的眼光里隐隐透露出热切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周庆生被保健医生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是永林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陈老爷子姓陈名永林 陈老爷子连忙笑着迎上去:“老首长,我这不是特意来看看你嘛,正巧最近我刚找回亲孙女就顺便也一起带过来,认认人。” “孙女?” “对啊,就是当年跟着相龙前妻走掉的孙女,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音信,前段时间才知道她考到北京上大学了,这才刚接回家,这孩子这么些年可吃了不少苦,哎。”陈老爷子边说还边擦擦眼泪,似乎很心疼的样子。 苏墨然站在一边听着,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她这个举动正巧被头转过来的周进仁收入眼底,他抿了抿嘴角压住笑意,看来这个女人也并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跟陈家的关系恐怕不也不像陈家人说得那么融洽。 “爸,陈叔今天来其实是……”周进仁走到父亲身边将陈老爷子今天来意详细说了一下。 “你是大夫?”周庆生惊奇地看向苏墨然。 苏墨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算是吧,准备地说应该算是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周老爷子的保健医生惊呼,他本来以为来给首长看病的肯定是医术高超的老中医,没想到却是个年轻女人,这也就罢了,居然是个赤脚大夫,不就是乡下土医生嘛。那哪会儿看病吧,充其量就是抓点药治个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 “首长,这可不行,也太儿戏了吧,您可要想清楚。”本着对首长身体负责的态度他必须阻止这件事。 周庆生抬了抬手打算保健医生的话,他当然知道事情不靠谱,不过他比谁都清楚真正有本事的人大多隐藏的民间。 “爸,据说纪家的小孙子就是她治好的。”周进仁接着说道 “老纪家的小孙子?” “对,叫纪珉喧。” 显然周庆生也是了解纪珉喧具体情况的人,不免对苏墨然高看了几分。反正现在他的情况也没有其他办法,根据医生的推断他大概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了。既然如此不如让她看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周庆生听后点了点头:“好,那就让她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太好了,快,墨然,给你周爷爷好好看看。”陈老爷子迫不及待地一把将苏墨然推了出去。 苏墨然一瞧这架势,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第六十三章 苏墨然一边给周老把脉一边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周老的身体状况其实她在刚进门的时候就透视清楚了。最严重的病是腿骨断裂后续接不及时留下后遗症,肺部有大面积的黑斑,胃溃疡,其他还有风湿高血压高血糖等慢性病。 这些病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想要治病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在她手上还真不是难事。治疗风湿的祛湿膏已经研究出来了,断骨再续空间医书上也有记载的续骨膏,胃溃疡用养胃散,肺部黑斑用针灸配合内力祛除完全没有问题,至于高血压高血糖只要用养身丸调理一段时间自然就会痊愈。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松开周老的手腕,斟酌了一下说:“周老的具体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主要还是断骨,风湿,胃溃疡,重度肺炎,另外还有高血压高血糖,至于治疗方案,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周家父子俩听见她把周老爷子的病症说得一分不差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有着真本事。 周进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不知道你有多大把握能够治好我父亲。” “这个,看情况,如果周老的身体状况良好,能找到优良药材的话,我至少有六成的把握能够治好。” “真的?” “千真万确。” “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药材,能不能请你开个单子,我们一定会准备最好的。”居然有超过半数的希望,周进仁更加激动了。 “这个,药方的话,我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下,现在就下结论过于草率,等过两天我研究好治疗方案再把药单开出来。” “好,好,对,应该谨慎一点。” 此时,周老爷子才开口说:“那老朽的病就拜托你了。” 苏墨然立刻摇头说:“周老您太客气,这是应当的。” 从周家出来后,苏墨然没有跟着陈老爷子回家,而是以查找有关于周老病情的资料为由跟他分开了。她直接去了张家,这件事她必须要跟张家商量商量。 他俩走后,周老爷子才跟儿子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周进仁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微笑:“还能怎么看,陈永林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他那个神医孙女带来,不就是想施恩于我们周家,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过他孙女好像真有两手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真的知道您的病。” “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应该有点把握。” “爸,那到时候我们到底要不要用她的药,万一陈家起了坏心,在药里做手脚,那怎么办?” “放心,陈家不敢,这也不符合他们陈家唯利是图的作风。” “那我们真要让她治?” 周老爷子深思了一会儿说:“等药方开出来,你找个人看看,而且这时候估计其他世家都已经得到消息,看看事态发展再做决定。” “好。” 周家父子的态度,陈永林和苏墨然都不知道。苏墨然是还没想好还要和张家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陈永林则是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是用的阳谋,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来,他就是要让周家心甘情愿得承他这个情。 其实陈老爷子带苏墨然到周家这件事情,从她进入周家大门开始就在京城势力圈内传开了,根本瞒不了人。 等她赶到张家时候,张怀逸也刚刚从赶来徐翔那里得到了消息。 “你怎么来了?”苏墨然看见徐翔出来在张家有些诧异。 “还不是你给引来的,听说你刚刚去了周家?”徐翔看见她诧异的眼神就来气,还不是因为她闹出这么大动静,要不然他会来吗,此刻他应该正在跟自己新交的女朋友约会,而不是在张家跟张老爷子喝茶。 苏墨然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见徐翔的问话,挑了挑眉问:“咦,你们这么快就知道啦。“ “恐怕现在京城所有世家都知道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 “你以为呢?” 正说着,大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来的人还真有点意外。 是纪珉喧和吴刚。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徐翔朝着苏默然翻了个白眼,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 等二人坐稳,苏墨然才问:“你们也得到了消息?” 一段时间不见纪珉喧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现在精神头不错,纪家也不再操心他,让他自由活动。 “是啊,这动静估计想不知道都难,你们去周家到底为了什么?给周老看病?”纪珉喧也不废话上来直接就问。 苏墨然点了点头说:“是的,的确是去给周老爷子看病。” “那周老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张怀逸急切地问,周老爷子对张家可是有恩的,而且是大恩。 “其实周老也是年纪大了,身体衰退,年轻时又受了很多伤,两者相加爆发出来自然不容小觑,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想要治愈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能治好吗?”这下,张怀逸更着急了。 “爷爷,你先别着急,周老的病我能治好,只是不知道要不要治而已。” “治,当然要治,墨然,你不知道,当初周老可是救过我的命啊。”这时张怀逸才缓缓道出他于周老的关系,原来张怀逸年轻时在打小日本时被鬼子俘虏过,是周老爷子冲进包围圈将他带了出来。 苏墨然不知道张怀逸和周家还有这样的渊源,那这病是肯定要治啦。 “爷爷,你放心,周老的病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的,不过,到底该怎么治,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这个人情千万不能落在陈家。” 纪家和徐家都不知道张怀逸和周老还有这样的渊源,本来还在想该怎么破坏到陈家如意算盘,现在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按照纪珉喧的意思,那就是让张叔等天黑的时候再带着苏墨然走一趟周家,比起欠陈家的人情,不如让张家用报答救命之恩的借口来治疗周老,反正苏墨然也算是半个张家人,她可是张怀逸的干孙女,孙女替爷爷报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纪珉喧的主意听起来非常不错,不过就怕周家到时候多想。 不过张怀逸觉得不用担心,他和周老相处过,周老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既然如此,苏墨然就决定等天黑再跟爷爷走一趟。 解决了压在心头的事情,苏墨然顿时轻松不少,这才展开笑颜对着纪珉喧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身体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过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说着就要站起身给他把脉。 看着苏墨然的笑脸,纪珉喧不知怎么脸颊有点烧了起来,猛地看她站了起来,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段时间我感觉很好,不用再把脉了。”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急切,好似害怕苏墨然走过来一样。 徐翔坐在旁边抿着嘴直笑,他当然知道好友到底为什么这般,不过他只打算看戏。 “真没问题吗?养身丸要按时吃,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去给你治疗一次。”苏墨然见他直摇手,只好又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眼角瞥见徐翔在偷笑,心里有点郁闷,这有什么可笑的。 “好,等过段时间再说。”看见她坐了回去,纪珉喧心里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靠近苏墨然他就会紧张,脑子就开始混乱。以前他也不是没接触过其他女人,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他只好把这个情况当成是治病后的后遗症。唯一只好其中猫腻的徐翔却坏心眼地从没提醒过自己的好朋友。 “对了,你那个服装店现在怎么样了,不是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合伙人退出了?”徐翔一直对做生意很感兴趣,以前没有这个条件,现在国家开始改革开放,他正想着大干一场。 说起“倾城”,苏墨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孙晓美退出以后她和柳妍雨就将沈茜给拉了进来,依托沈茜的关系,成立了倾城服饰有限公司,跟香港的服装厂合作专门经营倾城牌服装和配饰。倾城也已经在全国主要城市开了二十六家连锁店,以后估计开会继续开。苏墨然作为倾城的设计师和股东占有倾城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沈茜和柳妍雨作为管理者和股东分别占有百分之三十五和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百分之五用来奖励公司员工。 现在的沈墨然每月只需向公司上交五张设计图就可得到分红近十万块,好在她空间电脑内设计图纸多如牛毛,每月五张完全没有问题。 “还不错吧,现在倾城都是茜姐和妍雨在管,我不插手,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只管领分红。”苏墨然漫不经心地说到。 一说分红,徐翔眼睛就亮了,他现在想要大干一场可是苦于没有资金,他怎么没想到眼前这个不是现成的金主么,按照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土豪。 “你现在一个月分红能有多少钱?”徐翔问。 “现在?差不多十万吧,生意好的时候还会多一点。”在场的都不是外人,她也没遮遮掩掩。 “这么多?”听见这个数字,徐翔和纪珉喧他们都吓了一跳,这年代的人民币可是很值钱的,一个月工资也不过几十块钱,苏墨然一个月就能赚十万,一年就是一百多万,如果分店再开钱还会更多。 “天哪,这么多钱。” 其实苏墨然的身家远不止这么多,不说苏家老宅得到的财产和空间内本来的财产,就光是下放那几年从回收站和那些倒卖古董的人那里弄来的东西就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估计她几辈子都用不完。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好解释来源,所以她明面上的财产还只是倾城的收入和几处房产。 “不如我们合伙做生意吧!”徐翔激动地说。 ☆、第六十四章 在徐翔看来,苏墨然是个浑身充满着神秘气息的女人,他从认识她开始就没有真正看清楚过她。其实说起来苏墨然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如果不是苏墨然,估计他到现在还依然受着蛊虫地折磨,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会英年早逝,因此她对徐家可以说是有大恩的。 这个女人不仅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就单单她的赚钱能力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更不要说能精准地分析出未来世事变化本事,比如当年她只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分析出国家会恢复高考。 这样的人才不抓住简直是浪费。 他一定要深层次地挖掘出苏墨然的本事,并且把它发扬光大,让它造福更多的老百姓,当然顺带着也造福造福他,毕竟他也算得上是有苦劳的人吧。 就这样,徐翔一门心思想要拉着苏墨然入伙。做生意在他其他的朋友兄弟眼中那就是不务正业,更不要说是在家里长辈眼中了,那简直就是堕落的前兆,因此根本无人支持他,那就更谈不上投资了。 没办法他只好到处找外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大款兼神棍在眼前,哪有放过的道理? 不过,苏墨然对这件事,兴趣并不大。 在她看来,钱够用就好并不需要太多。 俗话说:“良田百顷,一日不过三餐;家存万贯,卧床不过三尺”。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她一直对赚钱的热情不大,她更愿意享受一种悠闲的生活。贪欲弄人,平平淡淡才是真。 她打算等结束学业后去各地走一走,去看一看现在还没有被开发被污染的美丽山河。 等以后国家飞速发展起来,伴随着发展而来的环境污染也会愈加严重,很多美丽的景色以后都会消失,她想趁着现在的时光去看一看,还可以用她空间里的相机将它们保存下来。 前世她也有独立旅行的愿望,可是终究因为一些原因无法成行,这一世她可说什么都不想再错过了。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得益于空间的原因,她的寿命将注定比一般人要漫长许多。已她目前空间功法达到三层为例,她现在的寿元就有三百多年。功法等级越高寿元也增加得越多,据空间记载,等功法达到九级也许可以永生。 也许凭她的资质无法修炼到九级,她的寿命也将达到千年以上。 她现在还年轻可能别人看不出来,可是等身边的人渐渐老去,而她的容颜依旧没有变化,势必会引起怀疑,这也是她不愿过多涉事的原因。她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敢交,她不是察觉不出纪珉暄那隐晦的好感,可她无法回应,因为两人注定了没有结果。 既如此,又何必去招惹是非,只当是情深缘浅罢了! 徐翔的建议,苏墨然决定考虑考虑,她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但是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一些前期工作她必须铺垫一下。 苏墨然让张怀逸帮忙帮她找一个音乐老师,她想要学习唱歌和乐理,顺便也学学乐器。 一众人都不明白,这做生意怎么和学音乐扯上关系?她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件事暂且放下不提,先专心解决周老的事情。 当天晚上,苏墨然又和张怀逸一起坐车去了周家。由于去的比较晚而且有意布置了一下,因此这件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没有人会想到,苏墨然会在同一天内两次来到周家。 苏墨然去而复返,这件事也让周家人感到意外,不过看到她是跟张怀逸一起来的,也就没有表示出反感。 周家这时候的人可比白天在家的人多得多,白天上班的人此刻也已经下班回家,所以不少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号称医术高超的神医。 这次来苏墨然依旧没有多说话,一切都是张怀逸主导。 张怀逸和周老爷子本就交情不错,自然会给张家一些薄面。 等他把苏墨然和张家关系讲一遍,也把苏墨然和陈家的情况仔细介绍了一下,他并不想让周家认为苏墨然是陈家那边的人。 其实关于陈家的事情,周家多少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隐情,自然也不清楚苏墨然是为了什么回到陈家。 现在既然说清楚了,周家自然对陈家的作法嗤之以鼻,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家族,对陈家的认识更深了一步。 当前情况苏墨然还不想跟陈家撕破脸,她还没有找到扳倒陈家的方法。现在她虽然居住在陈家但基本上不能插手陈家的任何事物,陈家的人对她也是多有防范,她现在正缺一个走进陈家核心的方法。而这一次给周老爷子治病就是一个很好切入口。 于是,张怀逸想请周家帮忙,助她一臂之力。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让周老接受苏墨然的治疗,并且假装受恩于陈家,并表示在特定的时候会给予陈家支持。 苏墨然为陈家立下大功,陈家也验证了她的医术。以陈家的贪婪自然不会就此罢手,陈永林肯定还会利用她的医术治疗内部人员或者到处施恩,那苏墨然就有机会进入陈家的交际圈和势力核心。 到时候陈家甚至是赵家的秘密会一定程度地暴露在她面前,她也会抓紧机会找到扳倒陈家的证据。以赵陈两家的作风,要说没点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真没人相信,只要她找到这些证据,再配合徐纪周三家联手的打压,她就不信陈家还会翻身。 行动之前自然要制定要详细的计划,他们又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直到夜半才真正结束,随后他们俩人又悄悄离开周家。 第二天一早,她就回了陈家,顺便还带上了她的祖传药箱。 之前她回陈家的时候并没有把药箱带着,就是要让陈家人直到她也是有防范的,并不是全然相信他们。现在她把药箱带了回去,一来是为了昨天回张家做掩饰,二来也是明确的告诉陈家,她已经打算正是入住陈家了。 在她走后,张怀逸也给纪徐两家送了信,并且把昨天商议的计划告诉他们,方便他们进行配合。 昨天陈永林在接到苏墨然回到张家的消息时,对她的做法表示很不满。为此他还跟儿子抱怨,小地方出来的就是小地方出来的,一点教养也没有。到现在居然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总是跟张家这种京城末流家族混在一起,更不要说这张家还隶属于纪徐派系。果然比起从小受大家教育的墨晴墨阳两个差远了,一点家族荣誉使命感没有。 话说陈家两兄妹在陈相龙和秦兰离婚后,情感上受到了严重地打击,甚至发展到不愿意出去见人的地步,因此没多久就被陈相龙安排出国留学了。这样也让他们远离了京城的是非圈,不过在苏墨然看来,陈相龙和秦兰两个人都像是阴险狡诈的毒蛇,却养出了像是小白兔般的儿子和女儿,简直不可思议。 估计是这夫妻俩对孩子比较溺爱,把他俩保护得太好,一点也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黑暗,也使得他们在突然面对父母离婚时直接精神崩溃。 苏墨然对这兄妹俩并没有敌视态度,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也不会找他们。现在他们远走他乡也有好处,将来陈家倒了,他俩也能幸免于难。 至于以后他俩会不会为了陈家向她报仇,苏墨然表示完全不必担心,到时候他们能不能找到她还一定呢。 接着说陈家,等苏墨然回到陈家,本来陈永林是打算给点颜色让她瞧瞧,最好能让她认清自己到底是谁家人,应该为谁家的家族荣誉添砖加瓦。 不过等他看到苏墨然手上提着的那个漆黑的药箱,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换了。从一开始的乌云密布顿时变成阳光灿烂,笑得满脸褶子皱在一起,像一朵老菊花。 “墨然回来啦,过来喝口水吧。”陈永林笑着对苏墨然招招手说。 陈永林一边笑脸相迎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个药箱可是非常重要的,在他的调查中,药箱是由极品阴沉木制作而成,且已有百年历史,是苏家的家传药箱。 阴沉木,四川人称之为乌木,它是两千年至万年前,古四川地域天体发生自然变异,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一些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过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炭化过程而形成,故又称“炭化木”。 阴沉木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名贵木材,稀有之物,是尊贵及地位的象征。民间素有“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和“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的民谚。在古代,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皆把阴沉木家具及阴古沉木雕刻的艺术品视为传家、镇宅之宝,辟邪之物。历代以来,特别是明清时期,阴沉木尤其成为各代帝王建筑宫殿和制作棺木的首选之材。清代帝王更将其列为皇室专用之材,民间不可私自采用。 经大自然千年磨蚀造化,其质地坚实厚重,色彩乌黑华贵,断面柔滑细腻,且木质油性大、耐潮、有香味,万年不腐不朽、不怕虫蛀,浑然天成。古籍中记载个别树种还具有药用价值。它集“瘦、透、漏、皱”的特性于一身,不愧享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的美誉。 仅仅是这个药箱本事就极具价值,更不用说这药箱里装的东西了。 上次苏墨然回到陈家,他们并没有发现药箱,为了不想打草惊蛇也没有对药箱的下落多加询问。现在苏墨然竟然将药箱带回来了,是不是就是说她已经对陈家产生了归属感和信任感,不然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带回来。 看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怀柔政策起了效果,这张亲情牌打对了,收获颇丰。 陈永林心里也对苏墨然的评价再次做了调整,小地方出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到底太年轻,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这些老狐狸。 一想到箱子里有着传说中的神秘医书,陈永林更加激动了,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恨不得立刻打开药箱拿出来看看。不过他还是狠狠按下心中的燥动,现在可不能乱动,万一引起这丫头的反感就得不偿失了。反正药箱已经到了陈家,那医书也一定会是陈家的,到手的鸭子他绝不会让它飞了。 陈永林虽然按耐住了燥动,不过眼神却时不时落在药箱上。 苏墨然走过去,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观察陈永林的神色。 不一会儿,她放下杯子说:“爷爷,关于周老的病我已经有头绪了,这两天我整理一下,就可以开药单了。” “好,你抓紧时间把药单列出来,周老的病可耽误不得,一定要尽快治好。墨然啊,治好了病你可就为陈家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尽管跟爷爷说,爷爷一定会满足你。”陈永林略带试探性地说。 “真的吗?真的什么都可以?” “当然。” ☆、第六十五章 苏墨然从接触陈家开始就从来没有表现出激烈仇视陈家的态度,那是因为她毕竟不是正主,只是个取代了正主的外来货。她对陈家是厌恶的但也说不上仇恨,想要扳倒陈家也只是想为正主母女报仇,也算是她占据这具身体的报答。 因此这也给了陈家人一种错觉,那就是她对陈家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以前的陈年旧事有些抵触罢了。她毕竟是陈家血脉,陈相龙毕竟是她父亲,她从小失去母亲,没成年又失去了爷爷奶奶,亲情上肯定有缺失。 再加上,当初她们母女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还年幼,对父亲根本没有印象,自然也就谈不上多了解。因为以前的事情也会对陈家有误解,但是只要解释清楚了,肯定会将她的心拉回来,这也是他们毫不犹豫地舍弃了秦兰的原因。 如果他们知道,她从进陈家开始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陈家,估计就不会这么大意和爽快了。 至于对陈家的要求,那还不简单,据说陈赵两家可是跟云南新疆这些地方的关系很好,她早就想趁机弄上一笔了。 “爷爷,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再开一个珠宝店,不知道您能不能装我弄些和田玉和翡翠的原石啊?”苏墨然浅笑着说。 这时候的和田玉和翡翠产量还是相当丰富的,价格也很低,根本不值多少钱,远没有后世那样的天价。她想着不如趁现在多囤积一点,等以后价格高了,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她现在拥有透视异能,可以将那些好的玉和翡翠都挑出来藏在空间里,神不知鬼不觉。 苏墨然提的这个要求,在陈家看来根本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陈永林立刻答应她帮她搞几车原石,并且答应后续还会源源不断地给她送。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都非常愉快,只是到底谁占便宜谁吃亏,只有苏墨然一个人心里清楚。 两天后,苏墨然如约开出了药方,她把药方交给陈永林,并且告诉他按照药方上的药材抓药,药材越好药效也就越强。 等药材准备好了,她就去给周老治病。 陈永林拿着药方去了周家,周家还特意请了一位中医大师过来验证药方。周家虽然知道药方没有问题,但在陈家面前该做的戏还是要做全,负责容易打草惊蛇。 果然,陈永林对于周家要验药方的要求没有任何不满,爽快的将药方交给了等候多时的中医大师。 中医大师在初看到药方时,一开始先是皱着眉,觉得这开药方的人简直就是胡闹,好多相克的药材居然用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个不懂医理的人的随手涂鸦。可越深入研究下去越觉得这张药方开得十分精妙,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简直完美的融合了所有药材的药性。 “这到底是谁开的药方,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师,周老,有机会请一定帮我引荐一下。” “这张药方完全没有问题,按照这个药用下去,周老的您肯定会有大起色。”老人家一边将药方递给周家人一边说。 在座的人基本都知道苏墨然医术高超,但还是第一次直接听见同行对她的夸赞和肯定,这下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对于送药方来的陈永林,周家也比上一次表现的热情,这让陈永林更加觉得让苏墨然给周老爷子治病这步棋他是走对了,而且效果相当不错。他心里忍不住继续想着是不是再让苏墨然给一起其他中立家族的人看看病,这样可以给他们的战车上加上不少火力。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还是要等周老爷子的病治好,看看周家的态度再说。 一周后,陈永林就给苏墨然运来四卡车原石,和田玉原石两车,翡翠原石两车。他可是深谙要想马儿跑的快就得给马儿多喂草的道理,苏墨然也被他的大手笔惊住了。 苏墨然让石刚帮忙找了个大仓库把这些石头收了起来,她现在不太找张家和徐翔帮忙了,最起码表面上要少接触,要做点姿态让陈家放心才是。 等原石都收到仓库以后,她特意挑了个时间去了一趟。这几车石头的品质都很不错,有很多都有玉和翡翠,陈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把其中品质最好的都收了起来。 陆陆续续收了差不多四十块石头,她都是挑个头大品相好的石头,这些石头里不乏有极品羊脂玉和玻璃种帝王绿,真是赚到了。 其他的石头她暂时不打算动,里面还有很多都可以出玉,以后留着玩玩。 等她回到陈家的时候,谁都能从她脸上看出心情很好,陈永林自然知道为什么,心里还觉得她太小家子气,几车石头就高兴成这样。 “墨然啊,石头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 “满意就好,等你治好了周老的病,爷爷答应你,以后每个月都给你送一车。”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现在就去配药,过两天我们就去周家。” 苏墨然在陈家有一间独立的工作室,专门用来配药,这是她要求的。她还以祖传药术不得外传为由绝对了陈家人的参观,这让她的工作室更家神秘。她的工作室平时都是锁上的,这个锁还是亲自买的,钥匙都在她手里。不过以陈家的本事,想搞到钥匙易如反掌,索性她也没有想过凭一把锁就困住他们。 她的工作室内,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还安装了窃听设备,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负责肯定也会按照。既然他们要听,那就让他们听好了。 苏墨然进入工作室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收音机,然后再去洗手。 监听的人只能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其他的都听不清楚。 “这个丫头还挺谨慎,也是,不谨慎怎么能保住祖传医术,估计这也是那个苏老头教她的吧。”陈永林一边拿着监听的耳机一边说。 “可是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负责监听的男人说。 陈永林想了想说:“先不要轻举妄动,你们继续监听,不要漏掉一丝一毫的消息,百密终有一疏,我就不相信她会一直这么谨慎。” “另外,让人找个时间,进她的工作室看看,记住一定不能碰任何东西,先摸清楚状况,她是神医指不定毒术也很厉害,你们可千万小心。” “知道了,老爷。” 正在配药的苏墨然并不知道陈家已经打起了她工作室的主意。 只怕陈家人要失望了,因为她工作室里除了一些配药工具外就剩下一些书籍,文学,医药,音乐等等各方面的都有。唯一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估计就是那个祖传的阴沉木药箱了,药箱里重要的东西比如养身丸灵泉水之类的东西她都收进空间了,里面只放了一些普通药丸和针灸工具。 当然药箱里还有她特意准备的一本医书,这本医书可是大有来头。 医书的表面泛黄,看起来就觉得历史悠久。 这医书可是她精心编制的,里面的内容都是她从空间医书和现代资料里面整理出来的。她说的现代资料可不是什么专业书籍,而是她下载的各种小说。小说里面总是会杜撰出各种病症当然也会杜撰出各种药方,她可是花了很大心思整理出来。 至于为什么还添加一些空间医书的内容,当然是为了取信于人,三分真七分假,虚虚实实,才更加让人相信。 总的来说,万事俱备,只欠“陈家”。 周老爷子的药,苏墨然早就准备好了,她在陈家面前磨磨蹭蹭地就是为了要好处而已。 这不,只见工作室内,苏墨然趟在摇椅上,一手拿着本小说一手啃着从空间摘出来的大苹果,还听着收音机,这日子过得不要太悠闲。 幸好现在还没有监控摄像头,不然她还得演戏。 就在陈家打苏墨然主意的时候,她也在打陈家的主意。 她来陈家算算也有两三个月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收货(那些原石不算),这真让她有点不开心,看来必须要有所行动了,她打算今晚找时间去探一探陈家书房。 在大户人家,书房一般都是家中重地,一般人都不能靠近,能进入书房议事的人一般都是家族核心成员,因此书房也是一个家族秘密最多的地方。 她自从空间功法突破三层得到透视异能后,她就透视过书房,可惜她透视的距离只有两米,根本看不到书房里的情况。也不知道等功法升级后,透视距离会不会继续增加,她对这个异能还是比较期待的。 既然决定要夜探书房肯定要做好准备,想着她心念一动,人已经进入空间,她得找找看看有什么东西今晚能用上。 ☆、第六十六章 夜探书房这件事她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为此她还做了很多前期准备工作。比如说学习怎么开锁和保险箱,怎么消除痕迹,反侦察之类,力争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空间里的东西真的不少,好多东西她一直没有用到,亏得当初像是神经病一样往空间塞了那么多。她找出一套黑色运动服,黑色口罩,黑色鞋子,还有黑帽子。总之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以前也没有过类似的经验,只能从影视剧里面模仿了。 她还找出了自己的宝贝单反,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机会用过,现在正好用上了,如果遇见好东西自己可以拍下来,那些谍战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一切准备就绪。 半夜两点,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大地,连月亮都躲进了云里,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苏墨然从黑暗中睁开眼,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悄悄溜出了房间。 她脚步轻轻地走着,走过每一个房间。等了十分钟,最后才猫着身子渐渐向书房靠近。 突然。。。。。。 好吧,没有突然。 事实上,整个陈家的人都让她放倒了,随风的效果可不是吹的,就算现在她弄出什么动静,陈家人也不会发现。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晚才动手,那完全是因为陈相龙的作息时间太不规律了,今天晚上居然到12点多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去了那里鬼混,害得她等得都快睡着了。 等陈家所有人都睡下后,她才将“随风”吹进没有人的房间里,这样就保证在没来的一到三个小时内他们都不会醒,而且明天醒来后不会发现任何异常,最多就是觉得昨晚睡得比较香而已。 找到了书房,进去还不简单,小小的锁现在根本就挡不住她。 轻轻打开门,进入书房。 这个平时被陈家严密看管的书房就这样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摸着墙壁打开灯,等眼睛适应一下才仔细观察起书房的布局。 书房,靠东一整面墙都是书柜,南北各有一扇窗。靠南边窗户下面放着四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平时用来待客。靠北边则是一张大办公桌,桌上放着台灯,纸,钢笔,墨水,还有一些文件。 带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只是一些常规公务文件。 她蹲下身开始搜索办公桌的抽屉,一些没有锁的抽屉都放着普通的办公用品。带锁的抽屉,她费了一些功夫打开,每份文件她都抽出来看了一下,查看得非常仔细。她不想因为粗心遗漏什么,来一次不容易总要找到点东西。 等全部看完她还是没有发现,难道陈永林没有将重要的文件放在书房? 她又四处找了找,甚至将书柜都逐一翻了遍还是没有找到。果然她将这件事想象得太简单了,陈永林的思维缜密心思深沉,藏个东西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果断开启透视异能,开始扫描整个书房。 十几分钟过去,她感到非常失望。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她都透视过了,包括屋顶和地面,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这一次注定要没有收获吗? 真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做了充足的准备,难道就这样放弃? 苏墨然犹豫了。 不,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找到证据。 于是,她打开算去陈相龙和陈永林的房间探一探。如果东西不在书房,那么就一定在陈家主事人的房间里,陈家的主事人也就只有陈永林和陈相龙父子。 说干就干,她立刻将书房恢复原样,退出书房。 她先去了陈相龙的房间。 陈相龙住在二楼的北边第一个房间,打开房门,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对着床上照了照,发现陈相龙正趴在床上,睡得很熟。 观察整个房间还可以看出很多秦兰的痕迹,墙上甚至还挂着两个人的照片,看来陈相龙也没有真正想把秦兰甩掉过,估计是打算以后再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同样,运起异能扫描,从地面到墙壁再到橱柜床。 咦,有发现。 她在橱柜靠墙壁的一面发现一个暗格。 她立刻打开橱柜,仔细找到暗格的开关。 按下开关,暗格打开,里面路出一个小小的铁箱子。 居然是个保险箱。 果然是大户人家,连保险箱都有。 不过,这种程度的保险箱难不住她,要知道她可是特意找高手请教过。 花了一分多钟时间,终于搞定了保险箱。 在保险箱门打开的时候,苏墨然特别兴奋,终于要有收获了。 等她将门打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再次失望。 这居然是个小金库。 里面堆放着十几根金条,几本存折,一些珠宝首饰,现金以及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她翻了翻存折,发现陈相龙的财产还真不少。其中有两个存折是香港汇丰银行的,两个折子加起来居然有近五百万的巨款,还有一张存折是瑞士银行,也有两百万美金的存款,其他还有两本是国内银行的,存款也不少。 看样子,陈相龙的确身价不菲。 苏墨然想了想,拿出相机将基本存折信息都拍了下来,也许以后会用到。 做完这一切后,她将一切恢复原样。 在要关门只见,鬼使神差得拿起那个木盒子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打开盒子,她愣住了,某些尘封的记忆在脑中浮现出来。 巴掌大的盒子里装着两颗硕大的宝石,一颗红宝石,红得像血;一颗蓝宝石,蓝得似海。两颗比鸡蛋还大的宝石,晶莹剔透荧光闪烁。 这两颗宝石应该是苏梅的嫁妆,根据原主的记忆,原主的外婆曾经和原主说过,那两颗宝石是苏家无意间得到的。 这陈家居然连前期的嫁妆都霸占,真是可耻。 苏墨然抚摸着两块宝石,心里尤为不舍,现在还不能将它们拿回来。如果陈相龙发现宝石不见了肯定会警觉,以后再要做什么就难了。 她恋恋不舍地将宝石放回盒子里又关上暗格。 等扳倒陈家,她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这可是属于苏家的东西,可惜现在苏家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再也看不到这些。她并不打算结婚,也许等以后科技发达了可以自己生个孩子,毕竟这具身体流着苏家的血脉。到时候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他吧,这也算她为苏家传下最后的香火。 这些都要等以后再说。 现在,陈相龙的房间找过了并没有发现,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陈永林的房间了。 陈永林的房间在二楼东,是整栋楼房内面积最大的房间。 苏墨然动作敏捷地迅速打开门闪了进去,手电光线一扫,陈永林同样在床上沉睡。她打开灯后开始扫描整个房间,陈永林独身多年,房间里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扫描完成。 衣橱后面同样有暗格,看样子跟陈相龙房间内的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打开暗格内的保险箱,陈永林的私房钱比他儿子多得多,光存折上的数目最起码比陈相龙多一个零。 保险箱内还放着不少金银珠宝,可就是没有文件类的东西。 难道陈家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帐目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 苏墨然不死心,她又再次仔细扫描了一遍,果然让她发现了端疑。 房间内放着一张大大的红木书桌,书桌的结构十分简单,没有任何抽屉,桌面上放着文房四宝,让人一目了然。看样子好像只是一张陈老爷子平时用来练习书法的书桌,要是一般人看见了肯定不会引起注意。 可偏偏就是这张桌子,居然暗藏玄机,如果不是她有透视异能还真发现不了。 书桌夹层内放着几个文件袋和几个本子,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肯定相当重要,现在放在她面前,她却拿不到,真是急死人。 苏墨然来到书桌前,仔细观察书桌的每一个角落,终于顺着机关构造找到了开关。 她在书桌右侧隐蔽的角落里轻轻一按,只听“啪”一声,机关开了。 她将里面的文件袋和本子拿来出来,打开本子翻阅了一下,有些是账本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账本,有些像是日记,搞不清楚她就直接放在一边。 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份调查报告,是一个男人,很拗口的名字,扎甲阿亚,云南傈僳族人。虽不知道陈家为什么要调查这个男人,但她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跟陈家肯定要很深的关系。 她将这份文件放在一边,打算等一下拿进空间去复印。 她打开第二个文件袋,结果里面的文件让她大吃一惊。 这里面是一份合同,合同的末尾有陈永林和陈相龙的签字和印章。这其实没什么可好奇,关键是这个合同所用的文字居然是日文。 陈家到底和日本人达成了怎样的交易? ☆、第六十七章 用日语书写的文件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想过陈家还会和日本方面有关系,要知道中日建交也才几年时间而已。 说起日本,好像尤其让中国人感到讨厌。从没有哪个国家能像日本一样,让中国人只要一听到名字就从心底浮现厌恶的感觉。也许这和中国的教育以及影视节目有相当大的关系,但国耻不能被忘记。 她在后世时曾去过南京,参观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该馆是为悼念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南京人民政府于1985年建成的,该馆的所在地,就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江东门集体屠杀遗址和遇难者丛葬地。 里面陈列着中外人士当年对这次历史惨案所写的纪实、报道和出版的专著、图书、报刊,甚至是当年屠杀南京军民的日军军官和士兵的日记、供词。看着那些遗骨和史料,让人根本无法压制内心的悲痛。去了一次之后她的心情好长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以至于后来她再也不敢去第二次。 那个时候在她身边跟她有相同感受的心很多,从那以后她对日本再无好感。 苏墨然没学过日语,自然也看不懂这份文件的内容,不过她可以拿给徐翔,让他帮忙找个靠谱的人翻译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份文件不简单。 她迅速拿起两份文件进入空间,可惜当初她并没有在小楼内装复印机,要不然现在就可以直接使用了。没办法现在只要先用相机拍下来再传到电脑上打印出来。 很快,两份文件都被拍了下来。她重新将两份文件装进文件袋内放回远处,将机关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并且仔细清楚她留下的痕迹。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她离开了陈永林的房间。 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立刻进空间将两份文件打印出来,她打算等天亮以后就打电话给徐翔,让她把两份文件拿走。 一夜过后,天空亮了起来,陈家人也开始陆陆续续起床。苏墨然不着痕迹地观察每一个人,发现并没有人发现她昨天晚上的行动,特别是陈家父子也没有发现,才彻底松了口气。 早饭后,她趁着外出的时间,打电话约徐翔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见面,并且把昨晚得到的文件资料交给她,并跟他约好两天后再见面。不管这些文件徐家能查到什么程度,他们都会见一次面。 时间飞逝,很快两天时间就过去了。 苏墨然独立来到跟徐翔约好的地点,等她到的时候发现徐翔并不是一个人,纪珉喧也来了!对于纪珉喧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本来打算渐渐疏远,可往往事情并不能尽如人意。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苏墨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想见到我?”纪珉喧听见她的问话,神色微变。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应该多注意休息才是。”她连忙摆摆手,怕他误会语气有些急切。 纪珉喧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眼睛里也多了神采:“我已经好多了,你给我开的药我一直都在吃,现在基本上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你在陈家过得怎么样,陈家人有没有怀疑你?”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这次你实在是太冒进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这两份文件的,但根据这些文件的重要程度就知道它们肯定被保存在十分隐秘的地方,你这样贸然地打探,万一让陈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你就相当危险了。陈家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你根本斗不过他们,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赵家,那更是以狠辣著称的家族。” 站在一旁的徐翔也开口说:“珉喧说得对,你这次实在太大胆了,你知不知道张爷爷知道你的行动后吓坏了,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好歹也跟我们大家商量一下,我们虽然不能进入陈家但至少可以在外围帮忙。你要记住,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知道了,我有分寸,这一次,我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动手的,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苏墨然讨好地说。 “还有下次?”纪珉喧不满地问。 “没有了没有了,我保证。”苏墨然立刻保证道,就差举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了。 “知道就好。” “不过,那两份文件你们查得怎么样了,那份日语文件到底说了些什么?”苏墨然问。 “这次你找到的文件实在是太重要了。”徐翔说。 原来,那份日语文件其实一份合同,一份技术交换合同。说白了就是陈家和日本一家公司进行了技术交换。 众所周知,在1978年年底中国改革开放的序幕正式拉开,就在当年11月,时任□□中央委员会副主席的邓公,就同意以中外合资的形式,在魔都实施汽车项目。 我们在选择合作对象时坚持以下几条原则:首先是能提供适合我国国情需要的先进车型;其次是能提供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科学管理模式,共同建设完整的现代化轿车工业,并能参与商品出口以解决外汇平衡;第三,同意对横向零部件企业提供技术帮助,加快零部件国产化。 最后,选定了唯一既愿意提供最新技术又肯投入资金的德国大众汽车公司。 合作对象选定了以后,紧接着就是中德双方紧锣密鼓的谈判。在与德国大众谈判引进车型时,德国大众按照要求提供了当时正在研制、还没有上市的一款中级轿车-passatb2,这款车型完全符合当时的中国国情,而在引进到中国之后,被命名为了桑塔纳。 从那时起桑塔纳国产化正式开始,可以说当时全国都在关注桑塔纳的国产化,国家更是尤为重视,甚至为此成立了国产化办公室。 国产化办公室向全国的机械厂发出邀请,进行配件招标。招标合同规定,厂家生产的零件必须拿到德国去检测,达标后才能使用。 然而就国内当时的水平而言根本达不到那样水平,起初那些来参与招标的厂家刚看到样品就被吓跑了。这些厂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技术标准,都不敢接手。国内的一些人甚至一度怀疑德国人是在故意刁难我们,目的就是阻止桑塔纳的国产化,其实不然,平心而论的确是我们的技术水平差得太多。 刚开始时,桑塔纳的国产化只有2.7%,这2.7%包括四个零件:轮胎、喇叭、天线、标牌,其中就轮胎值点儿钱,因为一辆车需要5条轮胎(包括1条备用胎),其他的就值百把块钱。 桑塔纳80%的零件(按成本价格计算)需要外购,但引进技术的资金又成问题。 没办法只好往国内的配件厂家身上想办法,要求他们研发更新技术,中央甚至下了死命令。指定7年之内,桑塔纳国产化率必须达到80%以上。为了促使那些配件厂家积极参加这项活动,zf提出了相当诱人的奖励条件,这些条件让不少人都心动不已。这些人中就包括赵陈两家。 苏墨然在陈家找到的那份日语文件就和桑塔纳国产化有关系。 桑塔纳的国产化之路走得并不顺利。在生产过程中,由于设施和技术的偏差,德方对质量的严格要求,一旦生产的零件有缺陷,不符合质量标准,在场的德国专家二话不说,就把锃亮的零部件扔进了报废箱。 这样的损耗谁也承担不起,必须尽快更新技术。 而技术从哪里来呢?靠自己研发,显然远水救不了近火。于是赵陈两家为了在这场国产化运动中捞取好处,和日本一家汽车厂家进行了技术合作。 所以技术合作,就是日本厂家为陈家提供技术支持,让赵陈一派系所掌控的零件生产厂家能够生产出符合德国标准的零件;作为交换,陈家则为日本企业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技术。 日本所需要的技术显然不简单。 根本合同上显示,他们居然要求得到例如景德镇各类陶瓷的烧制工艺、老字号白酒的酿制工艺等等这类传统工艺。这些传统工艺都聚集着中国从古至今上千年来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日本人居然就打算用汽车配件的生产技术将它们换走。 日本人知道,在德国人的帮助下,桑塔纳国产化只是时间问题。既然阻止不了中国的崛起,不如趁机从中换取好处。利用国内某些人的好大喜功的急切心理,他们成功了。 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利帛动人心。 为了自身利益,赵陈一系可以说是新时代的卖国贼。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显示,和日本合作这件事,都是由陈家出面接触,赵家并没有参与。但陈家的行为赵家怎么可能不知情,其实幕后操纵者就是赵家,仅仅靠陈家根本没有和日本合作的资格。 然而,赵家却相当谨慎,他让陈家全面负责,就相当于推出了一个代理人隐身幕后,一旦出事,这个代理人就是一个替罪羊。 陈家难道就傻么,心甘情愿让人当枪使?当然不是,一方面陈家本身就属于赵家一系,利益相同;另一方面,赵家肯定给予了陈家一些无法抗拒的好处,值得陈家冒着灭族的危险成为代理人。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第六十八章 当徐家翻译出这份文件时,看到的人都非常震怒,徐老爷子甚至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出卖国家利益的人都给宰了。通敌叛国,特别是这个敌人还是日本,这对从抗战年代走过来的人来说,简直无法容忍。 苏墨然看着徐翔给她的那份翻译后的文件,发现赵陈两家所图不小,因为他们基本上要换一整套制造汽车的技术。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苏墨然问,她相信他们一定已经想好的应对方法。 “我们调查过了,陈家和日本方面还没有进行交换,还来得及阻止,具体的应对方法你就不要管了,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自身安全,千万不能让陈家发现你的破绽,否则到时候你身在陈家,我们根本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徐翔说。 “这个你放心,陈家不会发现我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不要冒险在做其他事情,现在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不会让陈家得逞。”纪珉喧不放心又继续说道。 “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出来太久我怕陈家人起疑心。”苏墨然说。 “好,那你就先走吧,路上小心。”纪珉喧有些不舍地说。 “路上小心,再见。”徐翔说。 “再见。”苏墨然朝两人挥了挥手告别,径直离去。 纪珉喧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目光久久不愿收回。徐翔看着好友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别看了,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下面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走吧。”最后再看了苏墨然离去的方向一眼,纪珉喧才和徐翔一起离开。 当天,纪徐一派系的人全部行动了起来,他们想要阻止这场荒唐的交易。陈家只是和日本方面达成了协议,还没有真正开始交换,这件事还有环转的余地,不能让中华人民的文化瑰宝就这样被日本人窃取。 纪家将这份文件也给周家看过,寻求周家的支持与帮助。周老爷子代表周家同意了,这也是周纪两派长达半个多世纪结盟的开始。 事情已经急不容缓,两家的行动也十分迅速,慢慢布局起不到效果,纪家直接来了一招敲山震虎。 纪家直接上书邓公,要求重建和修复传统文化和传统工艺,并加以保护,在十年动荡过程中这些文化及工艺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现在国家稳定,应该立刻保护起来,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无形资产,也是一个超级文明古国的底蕴。 邓公对纪家的提议十分重视,立刻要求下属机关及单位拟定出确实有效的实施办法。纪家也将陈家卖国的事情透露给了邓公,好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 目前证据不足,只有一个明面上的陈家,邓公指示先按兵不动,同时搜寻更多的证据。 纪家的行动打了赵陈两家一个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地将已经伸出去的爪牙全部收了回来。可是与日本达成的协议,可不是他们想停止就能停止,无奈之下,两家只能积极寻觅突破口。 给周老治病这件事就成了陈家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天,陈永林将苏墨然叫去了书房。 “墨然,给周老治病需要的药,你弄好了吗?”陈永林问。 这几天老爷子显然没有休息好,脸色憔悴,肤色暗沉,眼前有着厚重的阴险,手上的白发似乎更多了。 “早就炮制好了,只是您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不需要再去给周老治病了呢。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的脸色很差。”苏墨然明知故问。 “没什么事情,只是没睡好,这样你准备一下,下午和我一起去周家。”到手的鸭子居然飞了,这让陈永林很心痛,不过更让他心惊的是,纪家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否则早不提玩不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保护传统? 可是他们和日本方面的来往相当隐秘,知道的人五个指头都能数出来,根本不存在泄密的可能性。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好的,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恩,去吧。”说完,陈永林无力靠在椅子上,抬手揉着逐渐发涨的太阳穴,人老了,精力已经不似从前,几天的焦虑让他心力交瘁。 下午 陈永林带着苏墨然再次乘车来到周家。 被迎进门口,苏墨然独自被留在客厅内喝茶,陈永林则和周家人一起去了书房。 等苏墨然喝了三杯茶水,正在心里想着是不是今天要把这辈子的茶都喝完时,陈永林他们终于出来了。 看陈永林脸上得偿所愿后舒展的表情,她就知道,陈永林已经把她卖了,看样子价钱还不错。 这之后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苏墨然拿出早就炮制好的药剂,外加辅助针灸治疗,自然是妙手回□□到病除。 大家皆大欢喜! 事后,苏墨然才从徐家得知,陈永林以让苏墨然为周老爷子治病为条件,要求和周家联合抵抗纪家这次发起的攻击。不求能完全阻止,只求尽量拖延,至少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样他们也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周老爷子假装考虑过后同意了,假意和赵家一起合作,并且把早就准备好的假资料,透过两家的合作关系交给了对方。 赵陈两家拿到所谓的资料后相当激动,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事情居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发展得尽然如此顺利。赵家甚至还特意对陈永林夸奖了一翻苏墨然,说她这次立了大功,简直就是她们的福星。 既然苏墨然立了大功,自然要有所奖励。陈永林知道她喜欢什么,特意通过关系从缅甸新疆给她弄来了不少好原石,甚至还给她弄了一套大四合院。 这些都被她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不知道陈家现在的行为算不算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她还受到了赵家的邀请,邀请她去赵家位于京城城郊的山庄玩耍。 赵家有一栋位于城郊的山庄,是赵家最高掌权人赵老将军修养的地方。山庄的建造依山傍水,环境相当优美,是避暑修养的好地方。 对于赵家的邀请,她欣然接受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一次终于能够如愿进入虎穴探一探。 几天后,她被陈永林带着一起来到赵家山庄。 其实她这次到赵家山庄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被邀请来玩耍,更主要的目的是给赵老将军看病。 她的医术,赵家已经经过多次验证,现在才真正放心让她治。赵老将军年事已高,身体机能退化得相当厉害,病痛缠身,大限已经不远。 赵家希望苏墨然能够治好赵老将军的病,延长他的寿命。类似赵家,赵老将军就相当于擎天柱一般的存在,不仅仅代表着地位还带着人脉威望和人情。 在山庄的一间房间内,苏墨然见到了这位曾经叱诧风云的老人,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却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墨然,去吧,给老将军好好看看。”陈永林说。 “好。”苏墨然点点头。 她走到床边,伸手搭上老人的手腕把脉。 把了一会儿,苏墨然陷入沉思,半响,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把脉。 良久,她才将把脉的手收回。 “怎么样?我父亲他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救?” “是啊,是啊,到底怎么样了?” “对,你快点说说。” 站在一旁的赵家人七嘴八舌地问。 苏墨然扫视了他们一眼,脸色阴郁地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不能治,你不是神医吗?” “对啊,到底能不能治,你到底说句话呀。” “我就说这丫头不靠谱,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是神医,我看大哥就是瞎胡闹,居然让个小丫头片子来给老爷子看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不要吵了。”苏墨然忍无可忍地说。 她看着赵家人说:“你们不要吵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神医,虽然我在医术上的确有那么点造诣,但我毕竟是人不是神,我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家大女儿问。 “赵老爷子这样病不是普通的病痛,而是身体机能退化,也就是说生机已逝,寿元将至,是医不好的,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吵,不如花点时间多陪陪他吧,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苏墨然像他们解释道。 “爸,爸。” “爷爷。” “大爷爷。” “外公。” 听了她的话,赵家这些子孙立刻围在床边。 陈永林和苏墨然一起,默默离开了房间。 ☆、第六十九章 虽然没能帮赵老将军治病,但苏墨然还是在赵家山庄住下了,她本来就是被邀请来度假休息的。在赵家人安排的房间内,苏墨然坐在沙发上脸色昏暗,神色不明地看向远方。 其实要救赵老将军对于掌握着逆天空间的苏墨然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并不打算这么救他。赵老将军是赵家的擎天柱,是定海神针,一旦他去世赵家的势力肯定会动荡削弱。她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圣母白莲花,以德报怨这样的事,她永远不会去做。她信奉的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即使这位赵老将军曾经为立下赫赫战功,为保卫华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功过不相抵,即使再大的战功也不能抵消他所犯下的罪。 为了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以便能在赵家山庄多待几天,她还是出手为赵老将军针灸了一次,没有治愈他的病只是稍稍减轻了一些他的痛苦,实际上就是起了个止痛的效果。 这天半夜,她再次故技重施迷晕了所有人,夜探山庄。 不过山庄实在太大,也或许这里只是赵老将军的养身之所并没有放置很重要的东西,总之,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 苏墨然只得放弃,另寻其他办法。 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好运气,她在赵家山庄周围游玩的时候,居然发现山庄周围一座山的山腹中暗藏玄机。她按捺住心里的雀跃,神色不变地继续跟着赵家人游玩。如果不是她突然心血来潮打开透视异能,还真发现不了这山腹中暗藏的秘密。 当夜,她等赵家人都睡下后,悄悄溜出了山庄,奔向那个山腹。 这里应该是赵家的秘密仓库。 居然将整个山腹掏空当做库房,果然是世家,真是大手笔。 世家的底蕴也是相当惊人的,偌大的山洞中堆满了各种箱子。这些应该都是赵家从祖上就积攒下来的家业了,她甚至还发现了武器,□□,□□,手榴弹甚至还有炮弹。这赵家要干嘛,藏这么多枪炮是要造反吗? 未免被发现,她也不敢细看还有些什么东西,只是神识一探将山腹内的东西全部收入空间,搜刮得干干净净,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她打算回去以后再好好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这个山腹显然赵家并不经常打开,这也是她将东西搬光的原因,反正赵家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赵家应该已经倒了吧,想想到时候他们再发现仓库被搬空,那脸色肯定相当精彩。 她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个画面。 收到东西后,苏墨然又悄悄潜回了山庄,这一次出来,真是赚大发了。 这次能顺利取到山洞里的东西还真要感谢自己夜以继日地勤学苦练,就在不久前,她的无名功法已经上升到了第四层。功法提升后也出现了新的技能,那就是隔空取物。以前她想用空间收取某样东西必须要接触到才行,现在不必了,可以用神识取物,只要神识能够碰到都可以收取。 这个技能简直太便利了,如果她去做小偷肯定会成为贼王,而且作案神不知鬼不觉。 回到房间,她在房间设了警戒后进入空间。 东西都被收在地下室,她开始像拆礼物一样,一个个打开这些箱子。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奇石异宝,应有尽有。 还有很多她自己都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 最最重要的是书甚至有些还是竹简,整整装了是十几个大箱子。估计是在十年动荡时期被收进来的,这才是无价之宝。 翻了许久,还真让她翻到一个有趣的东西。 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外表没有过多的装饰,打开里面却装了一些灰白的粉末。 苏墨然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这个盒子里装得粉末到底是什么,能让赵家将它跟家族财宝放在一起肯定不简单。 她在盒子上自己找了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个名字:扎西古亚 好像是个人名,应该是少数名族的,不好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猛得刷白,差点将手上装着粉末的盒子扔了出去。她颤颤悠悠将盒子小心放在地上,立刻远离。 骨灰盒。 这绝对是个骨灰盒。 苏墨然拍着胸口,安抚激烈跳动的心脏,心里暗骂赵家真是变态,居然收藏骨灰。 不过还真让她想起来了,她在陈家找到的另一份文件,是一个男人的调查报告,这个男人好像叫扎西阿亚,难道说跟这个扎西古亚有什么关系? 不管了,先收着再说,等从山庄出去,交给徐翔他们处理。 随后,她又在山庄玩了两天才被赵家派人送回了陈家。 出来后,苏墨然立刻跟徐翔联系,让他到老地方见面。她把骨灰盒交给了徐翔,让他着重查查这个扎西阿亚和扎西古亚,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觉得这个骨灰盒会是一个突破口,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查到重大线索。”苏墨然说。 “这东西你是怎么搞来的?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怎么这次又不听话了?这么大的东西你拿出来难道没有被发现?走,现在就跟我走,不要再回陈家,他们说不定已经发现了。”徐翔说着就要拉着她往回走。 “你先听我说。”苏墨然连忙拽着他。 “我并没有被发现,这个骨灰盒被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那个地方赵家人并不经常打开,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就是发现了也不会想到是我拿的。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还没有找到新的证据,我必须在陈家待着,你先帮我查这个人,这事很着急。”苏墨然说。 “放心,我会尽快帮你查到的,可是你确定赵家人不会发现吗?” “不会,我的本事大着呢,你放心,就算发现了,我也有足够的本事自保。”她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好吧,不过,最近你要仔细观察,情况不对立刻离开。” “我知道了。” 两人分开后,徐翔就将骨灰盒带回来了家,联合纪周两家的势力网,没多久就查清楚了这两个人。 扎西阿亚和扎西古亚是僳僳族人,傈僳族中国少数民族之一,发源于青康藏高原北部,是中国、缅甸、印度和泰国的一个跨国性质的少数民族。 古亚和阿亚是一对父子,二十年前古亚为了保护整个村落,被不明人士抓走。后来古亚的儿子阿亚,一生都在致力于寻找父亲。古亚这一支家族在其名族中十分特殊,这个家族掌握着一种秘传的养蛊术。 赵家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古亚,可惜古亚当时已经身受重伤,不久便去世。后来赵家将他火化,把骨灰装了起来。赵家查到古亚还有父亲和儿子在世,于是凭骨灰要挟古亚的父亲和儿子帮赵家做事。 当纪家的人将古亚的骨灰送回云南交给阿亚时,阿亚将这些人被迫帮赵家所做的事都和盘托出。阿亚还将和赵家来往的书信及其他证据都交了出来,看得出他也很憎恨赵家。 阿亚一直想拿到父亲的骨灰,让他入土为安,可是不管帮赵家做再多的事都不能拿到骨灰。他知道,这是赵家控制他的唯一手段,但是他不敢反抗,他怕一反抗赵家会将他阿爸的骨灰毁去。 阿亚交代出来的事情很多,他们帮赵家给官员下蛊以达到据对控制他们的目的。现在赵家派系里的官员基本上都被中上了蛊虫,这些官员出于对蛊虫的畏惧,只能尽心帮赵家做事。 阿亚说他爷爷还帮助赵家给对手下蛊,让他们毫无破绽地死去。一般都是向对手家族的继承人下手,比如徐翔,如果没有苏墨然,徐翔也将会“病死”。另一个刘性世家的继承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就死在了蛊虫手里。 另外他们不仅仅只是在暗处下蛊,还会直接出面帮赵家解决问题,帮他们铲除异己打击对手。比如纪珉喧,当初打伤纪珉喧的就是他们,他们是在赵家的安排下秘密到达京城,完事后也被赵家秘密送走。这么多年,他们动手除掉的人已经达到了十位数,全部都是受赵家指使。 看到这些内容,赵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根据阿亚提供的信息,他们掌握了赵家的关系网。逐个击破这些官员,掌握了大量赵家收受贿赂、侵占国有资产、买官卖官、盗卖国家文物,故意杀人等等罪行的证据,在这次犯罪行为中,陈家是最大的爪牙。 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迎来了收获。 这一次,赵陈两家真的要倒了。 就在这时候,另一则重要的消息传来。 ☆、第七十章 就在赵家大厦风雨飘摇之际,一道噩耗传来,直接让赵家势力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赵家的擎天柱,赵老将军死了,赵家千方百计想要保住的护身符死了,享年73岁。这位年少参军,参加过抗战内战朝鲜战争,并立下赫赫战功的传奇人物,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召唤,在一个黄昏安静祥和地去了。 随着他的去世,赵家势力被直接被连根拔起,再加上纪周刘等其他势力的打压,树倒猢狲散,曾经在华夏上流社会呼风唤雨的赵家倒下了。那些曾经亲近赵家或者跟赵家有合作关系的家族都人人自危,各自收敛,生怕被连累。谁也不曾想到,赵家这个庞然大物会栽在苏墨然这个小人物手里。 赵家被推翻后,作为忠实走狗的陈家自然也逃脱不了。陈家也被搜罗出大量罪证,没多久陈永林和陈相龙就被免职,两人也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等待他们的或许还有牢狱之灾。 陈家的其他家族人员也纷纷被免职,触及法律也被都被带走了。陈家的财产也被冻结,不动产被封存。 至于苏墨然,纪家早就在邓公面前报备过,因此并没有祸及到她。 剩下的就是陈墨晴和陈墨阳姐弟俩了,他们正在国外读书,陈家事他们也没有参与,苏墨然也没有赶尽杀绝。至于他们俩以后的生活,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 苏墨然在陈家大宅被封之前,拿走了那两颗属于苏梅的宝石。 看着公安人员将陈家大宅贴上封条,她的内心很平静,不管怎么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她也算是了却了占据这具身体的因果。 在她离开陈家之前,她还看到了一个女人,对这个女人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她可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她可恨?苏墨然却并不恨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个女人便是秦兰,陈相龙的第二任夫人,那个因为苏墨然被休回家的女人。 此刻的秦兰全然没有了苏墨然初见她时,那种高贵雍容的气质。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头发松散,满脸泪水。 秦兰跌跌撞撞地跑来,看得的只有已经被封存的陈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秦兰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叮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神色。 苏墨然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回到张家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一夜,她思考了许多许多,最终她做出了出国的决定。 现在张家人的身体都让她调理好了,特别是张家老两口,再活个二十年完全没有问题。纪珉喧的病已经彻底治愈,至于周老只需要再留下一些养身丸就可以。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她留恋的事情了。 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在这美丽的世界还没有被污染,到处去看看。 张家老两口在知道她打算出国的时候,对她的决定表示了支持,这让她很感动。他们对她的疼爱和包容将是她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回忆。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积极筹备出国事宜。首先,她将手头上倾城的股权折价转让给了柳妍雨和沈茜,至于她手上的几套房产则委托给了徐翔代为经营和管理。 相较于张家人的包容和支持,她的这些朋友大多都持反对态度,其中属徐翔和柳妍雨最为激烈。他们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出国,这大学还没上完就准备不上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柳妍雨一直劝她不要走,留下来。 徐翔也苦口婆心地劝过。 可是,这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只有纪珉喧反应最耐人寻味。 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对她出了一句话:“你其实不必这样,不用顾忌我……” 原来纪珉喧以为苏墨然是碍于他的情感才避走他乡,苏墨然看着他远走的身影,很想拦下他解释清楚,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 就这么让他误会好了,这样他才能够死心,开始下一段感情。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她去见了一个人。 她去见了正在监狱服刑的陈相龙。 苏墨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陈相龙被狱警压着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没有了那份温文尔雅的从容,头发已经花白,老了很多。 陈相龙穿着囚衣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隔着铁窗看着苏墨然。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陈相龙神色复杂地说。 对于这个女儿,陈相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像是陈家姐弟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感情自然浓厚。对苏墨然,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利用。 “我只是来看看你。”苏墨然说。 两人相对无言。 长久的沉默过后,陈相龙低着头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当然要来看,我要来看看,你当初抛妻弃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苏墨然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冷冷问。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陈相龙猛地抬去头来,眼神犀利地锁住她。 “没错,就是我,就是我摧毁了赵陈两家。”苏墨然丝毫不在意他的注视,平静地说道。 “这不可能,不可能。”陈相龙顿时觉得怒气上涌,这怎么可能,就凭她一个什么都没有孤女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赵陈两家。 苏墨然没有回答,而是从她的随身小包内,拿出一样东西,在陈相龙眼前晃了晃,说:”认识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臭*子,我要杀了你,居然是你,居然是你……”陈相龙看见东西,突然狂躁了起来,不停地大声咆哮着,他又站起身抓住面前的铁窗不停摇晃,还不时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苏墨然。 门外的狱警听见声音冲了进来,将他按在了椅子上。陈相龙不停地挣扎,眼睛充血脸色狰狞,不久他便被狱警压了回去。 苏墨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她看向手中的物品,是那块鸡蛋大小红宝石,红得似血。 后来听说,陈相龙疯了,每天疯疯癫癫的,嘴里一会儿念叨着“苏梅,苏梅”,一会儿咆哮着“是她,是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陈相龙疯了以后,她特意回了一趟苏州。在一个烟雨朦胧的早晨,苏墨然带着三束鲜花,来到一处墓园,这里埋葬着苏家的三个人。 她静静地站在苏梅的墓前,在心底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 她对苏梅说,安息吧! 做完所有的这一切,苏墨然终于在一天午后,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从此音讯全无。 徐翔和纪珉喧都曾去美国寻找过,却只能发现她刚到美国那两年的踪迹,之后便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若干年后,年过半百的徐翔曾在澳大利亚街头碰见过一个和苏墨然长相十分相似的姑娘,可惜年龄对不上,徐翔只以为人有相似罢了。 从那以后,每次国内遭受重大自然灾害时,就会收到一笔数额庞大的捐款,而捐款人都是匿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成为了中国近代历史上的一个谜团之一。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