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重生之看上去很美 作者:水蓝色浮萍 =================   ☆、重生   当你仰望别人的生活时,一切都如梦如幻、美不胜收,只恨不得取而代之,似乎哪怕用寿数去换也心甘情愿。只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梦想成真,也许同时你会发现华丽锦袍下的肮脏,曾经看上去很美的生活,也渐渐面目可憎、无法忍受起来。不知道那时的你是不是会后悔?   陈长卿后悔了,或者说被动承受命运捉弄的她,对于这曾经艳羡不已的灰姑娘命运有苦说不出。她目前的生活看上去真的很美,外表俊朗事业有成的丈夫,聪明伶俐的儿子,温文有礼的公婆。对于这样的生活,如果陈长卿还有怨言,似乎只能用不知足、矫情、作女来形容。就如原来的她,那个曾经仰望这般生活的自己一样,有大批女性观众艳羡着,这看上去很美的生活。   是的,原来的她,陈长卿也不确定自己是发梦还是穿越。若是发梦,这梦也太长了些,从懵懵懂懂的18岁,到如今依旧不甚清明的年近30岁,真的是年近了,她今天刚过了28岁的生日,一个人。   许久不见的丈夫倒是有礼物送来,只是她连拆包装的兴趣也无,不过是那个男人的美艳秘书代选的罢了。儿子送来的生日礼物是一幅画,不是全家福,而是一只狗,长腿细腰的猎犬,跟她怀里的这只长毛狮子狗,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种类的生物。就像她一样,嫁入他们家将近十年,依旧如一个外人,都称不上熟悉的陌生人。就像是误闯猎犬阵营的观赏犬,没有被撕碎而是无视,似乎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儿子的画已经有了几分造诣,根本看不出只是不到6岁的孩子画的。这证明她那从不高声说话,即使是对她不满也不过冷冷瞥一眼的公婆,将她的儿子教育的很好。怎么能不好,儿子刚出生就被抱去老宅,陈长卿这个当妈的除了年节竟然见不了儿子几次。怀胎十月的孩子不在身边,她夜夜睡不着,心丝丝拉拉的疼。   不是没闹过,只可惜,重利的娘家人趁机问公婆要了几次好处,就默认了外面因她产后身体不好,公婆体恤帮忙带孩子的传言。倒是更让本就艳羡陈长卿灰姑娘上位的人,又眼红了一回。   所谓的嫁入豪门便是如此方便,升斗小民过日子,即便是打破头撕破脸,因为只有一间屋,也就不得不床头打架床尾和,互相忍气吞声罢了。而所谓豪门,不管钱多钱少,房子总是不缺的,不需要撕破脸,只是看烦了,便异地而居,还美其名曰赠妻别墅,休养身体。让那些本就前仆后继的小桃花们,心生嫉妒,只恨不得取而代之。   陈长卿望着窗外修剪得当的花园,自嘲一笑,如果没有儿子,她恐怕早被下堂了吧。有时候她都不记得当初为何结婚。她不否认当时的虚荣心,有才有貌又有财的男人,对于女人,尤其是穿越前,不过是个丑小鸭的她来说,吸引力是致命的。   可是,也不能否认当初那个男人也是有几分真心的,要不然不会不选门当户对,让家族更兴旺的婚姻,而选了她这个在别人看来,除了一张脸再无看头的陈长卿。只可惜,她虽叫长卿,却并没遇见长情的人,安稳日子不过堪堪过了一年,怀着身孕时,他的花边新闻已经频频见报。   穿越过来本就不太熟悉的娘家人,陈长卿因为占用别人身体的愧疚感而更加疏离。可是没想到甚至原主的妈妈,在此刻只劝她看开点,生下儿子就能坐稳夫人的位子。而婆家,没有人觉得有必要与她解释什么,似乎她就是个不懂痛痒的生子工具。与丈夫哭闹过几回,他倒是更有了去别处住的借口,其实人家根本不需要借口。反而是公婆嫌弃她不懂事,出了月子就让她搬出了老宅,当然,美其名曰去养病。   确实,这个别墅很适合养病,在山清水秀的城郊,这是一片度假用的别墅区,常住的很少,毕竟这里采买并不方便。倒是有几个金屋藏娇的二奶常住这边,称得上长情或者说尝鲜的男人,偶尔过来一起过一把田园生活。只可惜,她的那位竟然一次都没来过。   而她这个正妻,被发配到这里也是独一份儿,陈长卿知道那些人拿她当个笑话看,索性也不太出门,反正院子够大,只是她这抑郁症倒是愈发严重了,要不是还挂念着儿子,她常常想把那一瓶安眠药塞进嘴里。   其实,陈长卿也不是不想振作,本就不是本尊从小娇养,没那么不经的摔打。也为了挽回丈夫公婆们的心,逼自己学习琴棋书画、人情世故。只可惜,用婆婆的话说,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学的会的。潜台词就是那是家族几代熏陶的,学个不伦不类不如不学。   至于她丈夫,倒是温言劝慰不要太累,转头依旧在事业上意气风发,在温柔乡里游刃有余。陈长卿记得看过一本书上说,男人的一生需要两个女人,一个是年轻时的身体伴侣,一个是年长时的精神伴侣。只可惜,能将这两个女人合二为一的女人屈指可数,而这两个女人其实指代两类女人,每类当然不只一位,处在金字塔越高层的男人,可以拥有的每类女人,客观基数上越大。   于是陈长卿也就不再难为自己,也曾想即便是一个人也要好好过,难得有充裕的物质与时间,不是吗?只可惜,因为严重产后抑郁,她一直没断了药,所谓的充足物质与时间,在没了自由的情况下都是废墟。   她倒不是被□□,只是称作变相软禁绝不为过,不能随意出门去看儿子,不能随意出国,不能随意交友陈长卿常常觉得自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怪兽,平静的皮囊下是滚烫的岩浆。   偶尔散步能看见来陪二奶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些二奶们,最起码,她们是自愿被圈养在这里,自由来去。而她陈长卿,像是被偶尔放风的精神病患者,觉得外面的世界太阳太大,风太炙热   陈长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么陌生,即便是穿来快十年,这张脸在她看来依旧是别人的脸,如面具一般。虽然很美,但如今看来美的那么诡异,就像是这看起来美得令人恶心的生活,让人想狠狠砸碎。   窗外的夕阳一片血红,那诡异的色彩渲染一室,也包括镜子里那凝视自己的陈长卿。   \"长卿,我宁愿跟你一样长相清秀,也不愿被人当作花瓶争来抢去。\"陈长卿被这一声软糯娇嗔的声音惊醒,怔愣地看着对面的一张娇小芙蓉面。似曾相识而又无比陌生,那古典而又并不生硬突兀的美人尖,唤起了她的记忆。   \"于潇?\"陈长卿出声后被自己的清亮声音吓到,立刻低头去看自己的一双略带婴儿肥的手,十指尖尖,指甲粉白透明,手小而有肉,据说这是有福气的手。与作为富家太太时的那双手一点也不一样,那双手也是十指纤纤,但骨节分明,倒是适合弹钢琴的手。   \"长卿,你怎么了,都不听人家说话,人家真的很烦啦。\"对面娇嗔的少女,不满的蹙眉。陈长卿再呆呆地重新抬头望向对方,美人如花,虽然此刻还是花骨朵的于潇,依旧美得让人心惊,觉得让她蹙眉便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了。   不过,此刻的陈长卿即便是天大的罪过她也顾不上,匆匆找了个借口就向宿舍走去。沿着陌生的走廊,走向陌生却又熟悉的602室,四人一间的女生宿舍还算整洁,但只有十几平米的房间也是满满当当。   四个床铺只有右手边挨着窗的上下铺还挂着蚊帐,左手边的上下铺都已经卷起了床铺,陈长卿的记忆也如渐渐散去迷雾的小径,越来越清晰,她记得那两个同屋是昨天就回家了的。这是高二结束后的暑假刚开始,今天于潇的父母也会来接她,只有她   只有她,怎样?陈长卿坐在上铺发呆,透过淡蓝色的蚊帐望出去,一切就像是她的记忆一般憋闷又不真实。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抑郁症加重了,开始产生了幻觉,幻想又重回到前世,让一切重来。   指尖掐了掐胳膊内侧的嫩肉,好疼。陈长卿开始思考如今的状态,穿越后她也寻找过曾经的自己,但一无所获。曾经的学校具在,甚至父母也在,只是轨迹不同,母亲依旧早逝,但没有生养。父亲依旧与同一个女人再婚,生了个儿子。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少了一个陈长卿。   当时她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平行空间、平行宇宙吧,反正陈长卿对于曾经也没什么牵挂,于是很快抛之脑后。那,是否意味着,如今的她再去寻找贵妇版陈长卿,是否也会寻找不到呢?   那个暂且不管,她脑中多出来的另一个陈长卿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原本的她,没有穿越按部就班升学工作的她的记忆,也是在28岁为止。这算什么?8对她来说是逢魔数字吗?说起来,今天还是她的18岁生日呢,7月8号。   陈长卿深觉脑子不够用,或者由于服用抗抑郁药的后遗症而脑洞开太大?她决定去午睡,管它乱七八糟的一切,等睡醒再说吧。说不定睡醒发现都是一场梦,不管穿越还是重生,都是梦。又或者,睡醒后她应该去医院检查下脑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开新文,希望自己和大家在新的一年,发现新的自己,成为新的自己(☆_☆)   ☆、梦中世界?   由于没有陈长卿的护驾,于潇毫不意外的被青春期亢奋的男生们缠住了。好不容易摆脱,回到宿舍竟然发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这让她气闷不已,本来还想让她帮忙提东西下去呢。算了,干脆什么都不带好了,反正蚊帐什么的,长卿应该会帮忙洗的。   陈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是夕阳西下黑夜即将吞噬白昼的逢魔时刻。不过,对于陈长卿来说倒是松了口气,眼前依旧是逼仄的宿舍,而非那个大到把人逼疯的别墅。睡了一觉,脑子清醒多了,虽然依然想不明白很多事,但理顺重点倒是可以的。   如今的陈长卿,18岁生日这一天,也是曾经穿越的这一天,更是重生的这一天。因为,关于18岁到28岁,她有两套记忆,一套是穿越成灰姑娘的记忆,一套是无波无澜长大成人的记忆。不管是黄粱一梦还是她有跨平行空间的体质,看起来在28岁这一天都会回到原点。   这倒是赚了,一辈子的时间活出三辈子的经验,甚至是否能有可能更多,这要等到她这世的28岁才能验证。不管怎样,都是好事,两辈子唯一的牵挂也就是另一世的儿子,不过,在公婆教养下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感觉轻松不少的陈长卿才发觉饿得很了,从床尾的小书橱里拿出一盒威化啃了起来,这还是于潇赞助的,因为她那后妈精明到骨子里了,每次给的生活费,神奇的仅够她吃饱,想加餐都难。至于她亲爸,自从有了新老婆和儿子,跟后爹没有区别了。   陈长卿三两口吃完一根威化,擦了擦嘴,扯过书架上的一个笔记本划拉起来。对于后来多的那一世记忆,其实并不详细,也乏善可陈。就是没有穿越意外的陈长卿,所过的理所当然,而又平凡无奇的日子。   高中毕业听从父亲的劝导,选了学费低的师范专业,毕业后进了一个社区小学。曾经有过恨嫁的阶段,频繁相亲,过后又觉得单身贵族更好,还贷款买了小公寓。如果这世依然是平行空间,那么那位单身贵族版陈长卿,应该在另一空间,依然滋润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滋润的小日子来临前也是有些波折的,对于如今的陈长卿这是最棒的金手指。单身贵族版陈长卿,之所以在房价奇高的时代,而且是在B市有钱付房子首付,绝对不是凭借只工作几年的那点儿微薄工资。而是她妈妈在去世前给她投了一笔信托基金,恐怕也是怕自己走了以后,有了后妈自己女儿受委屈,应该连父亲都瞒着,只可惜,后妈进门后,陈长卿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一直到去外地上大学。   信托公司一直联系不上陈长卿,按照计划,信托基金在她18岁开始每年可以领取3万的教育基金,25岁可以一次领取十几万的创业基金。当陈长卿因为单位要求回来迁户口时,才发现她父亲已经帮她代领很多年的基金和分红了。当然,人家也是冠冕堂皇,当初她妈投保的钱也是夫妻共同财产,陈长卿除了认了还能怎样,那是亲爹,母亲单位的房子不也是夫妻共同财产,可是与她这个女儿一毛钱关系也没了么。   于是,陈长卿没跟他们要什么公平,去信托公司取出所有的钱,去了自己工作的城市交了首付买了房,即便是过年过节也没再回过所谓的家。   陈长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伸手把床头灯扭开,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茫,她眨了眨眼,翻身仰躺在床上。刚放暑假,走廊里只有偶尔的人声,与平日里熙熙攘攘相比格外安静。   陈长卿望着被蚊帐笼罩,自成一个小世界的床铺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两世记忆倒是让她无所适从了呢,穿越后选择一步登天的自己,摔得不轻,锦衣华服的活死人般。而另一世顺其自然的自己,则是被亲爹摆了一道,每□□九晚五养活自己,也不能说过得多舒心。   说起来都是钱惹的祸,一个是钱太多,一个是钱太少。不过,虽然钱多钱少看起来一样没个奔头,但,也不一样。陈长卿呼地坐起来,那两世钱多钱少都握在别人手里,不,不光是钱,连命运她都拱手相让,始终让别人牵着鼻子,要么等着别人施舍垂青,要么等着世事随波逐流。   将生命乃至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会怎样?那样是不是看似的死棋都可以转活?前世的她明明可以选择起诉离婚,做自己想做的,虽然会有阻碍,但大不了净身出户也好过生不如死。另一世的她明明可以学自己喜欢的专业,或者退一步说,可以在职读研,照样做自己喜欢的事。   哈哈哈哈,陈长卿笑了起来,一身浊气也跟随这笑声倾泻出去,如此简单的事,竟然要两世才参得透,或者说隐约有了方向,也算是迟钝到家了。其实说起来,两世的她潜意识里所求,也不过是有人爱罢了。听话、讨好于人,以期得到亲情爱情,也是卑微的可怜。   手心向上乞讨别人给予爱,不如手心向下抓住自己的爱,爱自己,做自己。其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算得上一生的课题。   两世的经验倒是可以甩掉两个包袱,一个是对容貌的自卑,一个是对亲情的卑微。又吐出一口浊气,陈长卿觉得自己瞬间轻了二十斤,这第三世,就从做自己,爱自己开始吧。哪怕也只有堪堪十年,28岁还是从头再来。有个期限,反而会洒脱更多,不是吗?   说起来,穿越的契机貌似就是于潇的那句关于美貌的话,记得前世的自己听了虽然依旧附和,但心底是不以为然的,在她看来不过是的便宜还卖乖罢了。结果当晚睡下,第二天就是另一个天地了。   其实,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认为美貌是所谓的原罪,虽然灰姑娘那一世,看似被外貌所累,但不可否认外貌给人加分不少,至于是否有与之相配的内在,则需要个人的修行了。   看着镜子里堪堪称得上清秀的脸庞,陈长卿微微一笑,底子不错,修饰修饰绝对可以称得上小美女。前世她见多了还没来得及经过几代基因优化的二代们,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修饰,都总能有几分的入眼。   原版的陈长卿其实长得不错,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太过自卑,也可能处于青春期,总是无限放大自己的缺点。如今看来,镜中的少女肤色粉白匀称,额头饱满,鼻头肉肉的有些微翘,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皮很薄,不是金鱼眼没精神那种。眼型略细长,眼尾微微上挑,顾盼间有若有似无的媚意,不过被青春期圆润的脸型拖累,倒是显得五官略不协调,尤其是嘴形过小更显得脸盘过大。   不过记忆里28岁单身贵族版的陈长卿,已经是标准的瓜子脸了。若是仔细打扮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另类美女,而非后市千篇一律的锥子脸杏仁眼。只可惜作为小学老师,一方面需要扮相庄重,另一方面,她对于自己形象的自卑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根本不会费心打扮。   夜渐渐深了,用两暖瓶热水凑合着洗了个澡,躺在还散发着草香的凉席上,陈长卿才感觉沸腾一天的脑子开始冷静下来。A市的夏夜一如记忆中的燥热,但摇着纸扇的陈长卿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即便是大汗淋漓,也觉得毛孔格外畅快。   无意识的摇着纸扇,陈长卿开始考虑这个暑假的去处,她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两室一厅的小两居,根本没有她的位置,甚至,这么多年住宿生活下来,那个家甚至连她的衣物都没有。上一世的陈长卿每个假期都回家,只能憋屈着在客厅搭床,殷勤的帮忙做家务,帮小皇帝弟弟辅导功课百般讨好也没落一点好,所以,她也不想去犯那个贱,讨那个嫌。   但是,如今她可是真的算是身无分文,母亲的信托基金虽然18岁的她终于可以领取,但一个是得防着后妈发现,另一个,她心里计划着基金的大用处,还没成形时倒是不好妄动。   她是可以厚着脸皮去于潇家啦,但平时就因为常接受于潇吃穿上的恩惠,而弄得自己就像是个灰头土脸的丫鬟。可能也因于此,陈长卿的自卑心理才越来越重,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穿别人施舍的旧衣,这本就是不小的打击了。也难怪除了于潇她没有别的朋友,为了那夹杂着羞愧的报恩心理,总是以于潇的保护者自居,甚至帮忙洗衣打饭。   也就造成了班里大部分同学都看不太起她,青春期的孩子们都是敏感又骄傲的,活得如此没志气的陈长卿也就成了众矢之的。欺负倒也不太会发生,只是偶尔的嘲讽,眼神的不屑,就已经让还是青春期的她不堪重负了。   也许这就是陈长卿即便是成了灰姑娘,也变不成公主的原因吧。童话里的灰姑娘在变成灰姑娘之前,本就是父亲掌中宝,是美丽的公主。而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小心翼翼,自卑讨好的丑小鸭。不是童话里本就是天鹅蛋的丑小鸭,而是真正的丑小鸭,不讨喜的小鸭子,长大了依旧还是不太会讨人喜的大鸭子。   习惯性发散思维、胡思乱想的陈长卿渐渐睡去,夜深了,窗外偶尔传来蟋蟀的叫声,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   ☆、包子?   第二天被饿得早早醒来的陈长卿无比懊恼,自己可不是那个即便是整日发呆也有人伺候吃饭的陈长卿了,今天就是离校的最后期限,身无分文的她终于有些重生的真实感了。果然,人在温饱没有解决前,谈什么自尊与自由都是狗屁,没见她这个将近十年的抑郁症患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软乎乎的大米饭吗?   吃了最后一支巧克力威化,陈长卿决定回家,饿着肚子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就很容易找到症结所在。之前她又被自己绕进去了,她还未成年,不管他们高兴与否都得养她,最起码饭是不敢不管的,即便是妈妈那边已经没有任何亲戚,但宿舍大院里知根知底的多了去了。那么爱要面子的亲爹后妈,恐怕也不敢做太过。   再者,凭什么便宜他们?她陈长卿这包子性格又不是天生的,不奢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亲情了,还有什么必要当包子讨好不相干的人?还好自己想明白了,要不然又走入前世的怪圈,一味的忍让,昨天竟然认为眼不见为净,就是对对方最好的回赠,真是傻缺。   罢了,这性格不是一两天养成的,也不要奢望因为重生这个金手指,就瞬间变成一个高瞻远瞩、宅斗技能满点的人,那是小说而已。在现实中,饭总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的。   感觉自己总算又活明白了些的陈长卿,哼着歌穿上了于潇借给她的最漂亮的连衣裙,又收拾了几件衣服,也都是于潇给的。其实于潇这个小姑娘,她还是满喜欢的,虽然有些小傲娇,但心是好的。即便是在以前的她和同班同学眼里,用旧衣服打发同学让人觉得不舒服,但,她真的是好心。   陈长卿除了校服,其他衣服几乎都不太合身了,因为没人关心,也因为青春期发育过快。其实若是后妈知晓也不会不给她买合身的衣服,大不了地摊便宜货,也不会落人话柄。但再精明的人也有疏漏,以前的陈长卿都是故意穿着于潇给的,但并不惹眼的衣服回家,也就没人觉得不对。   不过这次嘛,陈长卿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这衣服价格不菲,虽然款式比较简洁,但裙摆处的刺绣都是手工,衣料是沁凉柔软而又自然挺括的,不知道是什么高级面料。只是以前在学校她都不太敢穿,即便是被于潇逼着穿了,也是走路都不敢抬头,就怕看到同学眼中的鄙夷,于是也就穿不出衣服原有的味道。   而现在,镜中的陈长卿倒是抬头挺胸一脸微笑,那种做了近十年贵妇的气质与这款白色衣裙倒是相得益彰,不至于跟以前一样被衣服压住。她把略长的刘海用卡子卡住,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已经垂到肩下的头发很久没有修剪显得凌乱厚重,她索性扎起简单的马尾,为了与衣服相配,选了个坠着一颗白珍珠的头绳。   于是,镜中的少女终于显现出这个年纪应有的窈窕与娇嫩,与以前用刘海和披散头发遮掩相反,露出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反而显得几分青涩的水润,与之前的畏缩和略显阴沉相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收拾妥贴正准备离开的陈长卿,这才注意到于潇还挂着的蚊帐,叹了口气,心道,这家伙又给自己找活干了。不过,呵呵,这也算是好事儿,利索的拆下两人的蚊帐和床单,卷好床铺就锁门出发了。   坐上公交车看着脚边大包小包,陈长卿暗自好笑,要知道她那个后妈会过日子的紧,每次她回家,都会听到她念叨水费电费高了不少,让她如坐针毡。不过,现在她可不怕念叨,越是念叨她才越开心,总不能只让她一个人不好过吧。   很久没坐公交车的陈长卿下车的时候有些腿软,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感觉屁股都要坐麻了。其实,当年她的中考成绩上离家近的省重点高中,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就是因为如今这个高中有住宿,而且是有名的升学率高的封闭式教学,后妈就抓住这点,半胁迫的让她去了这个在城郊的连市重点都算不上的高中。   也是因为如此,当年看清楚家里对自己未来发展的态度,陈长卿便有些颓废,没怎么用心学习,也还好是封闭式教学,管的比较严,倒是后来也稳稳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不过,这是单身贵族版的未来,而不是她这个灰姑娘版的,作为大学没毕业就嫁人生子的她来说,用被养废了来形容绝不为过。啊,为了第二次的高考她要奋起啊。陈长卿用空着的左手握拳给自己打气,相对于对未来的不安,陈长卿此刻更多的是对未来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兴奋。   没走多远,在周围新建的高层公寓映衬下,显得格外落寞的宿舍小区就映入眼帘。大都是灰秃秃的外墙,最高也不过7层的建筑群,楼与楼之间都是些私自搭建的低矮小房,用来放自行车等杂物。   刚进小区没几步,陈长卿就被叫住了,几棵梧桐树下坐了一帮摇着蒲扇的老头老太,这个点儿还没到给儿孙们做午饭的时间,但家里已经热的呆不住了。舍不得开空调的老人们,最爱便是这个曾经的小公园,如今改建成了居民健身区。这里算是信息集散地,这也是这种老小区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了。   叫住陈长卿的是一个五十来岁胖太太,头发花白,但梳理的简单利索,穿着这个年纪爱穿的亮眼的墨绿色宽松衣裙,看料子倒是像真丝的。陈长卿没用多久就想起此人,她就是陈长卿家的对门,十多年的老邻居了,母亲在时走动频繁,年节就像走亲戚一样亲近,小时候的陈长卿还以为那就是她姥姥家呢。   陈长卿边想着有够走运,边笑得欢快的跑过去,"廖阿姨,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哦。"本来还有些迟疑的胖太太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拉着她到树下坐下,边给她摇着蒲扇边说,"哎哟,可真是大姑娘了,阿姨都不敢认了,这又是半年多没见了吧,唉,你爸也舍得。"最后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陈长卿假装没听见,爷爷奶奶阿姨的叫了一圈儿才又坐下来与廖阿姨亲近。"卿卿啊,学习累不累啊,真是越长越俊了,比你妈当年还俊呢,这衣服也好看,是你爸给买的?"老太太心里有些嘀咕,见惯了儿媳妇买衣服的挑剔,她可看的出来这衣服不便宜,啥时候那个没出息的陈建国这么舍得了?   陈长卿假装羞涩地低头一笑,"廖阿姨你净笑话我,这衣服是我同学借我的,最近我窜个头有些厉害呢,衣服好多都不能穿了,我爸还没见我哪里知道啊。"然后抬头看着老太太道,"廖阿姨,我可没白借人家衣服,那,我经常帮忙洗洗涮涮的,反正这些活我熟。"   廖老太太和周围支着耳朵听的老头老太们,不由得都愣了一会儿,然后才都醒过神来似的可劲儿夸她懂事儿,只怕伤了小姑娘的心。答应了廖阿姨有空去她家玩儿,陈长卿神清气爽的准备回家了。   她这次到要看看,她那后妈还怎么装贤惠。要说以前,别人不是不知道她后妈的面甜心苦,但毕竟后妈会做人,又勤快会过日子。陈长卿也从不说家里的不是,也就对门廖阿姨对后妈从没好脸儿,其他人也都认同的居多,毕竟当后妈不易,也不是个不过日子的,对前头孩子也算不错了。   即便是后来出了冒领信托基金的事儿,也大都说陈建国的不是,毕竟当后妈也不容易,还得养儿子不是?反正,谁让陈长卿常年在外呢,人不见面三分情,哪里有天天见面刷感情刷的快呢,还不是被人怎么编排,别人怎么信?前世她那好后妈可没少在背后编排她的不是,说什么常年连家也不回,不孝顺不帮衬家里啥啥的。这还真是的便宜还得倒打一耙,明明是被她逼走的人,倒成了喜玩乐不着家的人。   所以说,这次决定回来也是对的,即便是以后有了信托基金,也得常回来,省的被精明的后妈看出端倪。毕竟在□□,即便是18岁也不代表真的成年了,成人社会的肮脏,两辈子里她也算是见识够多了。   ☆、未来   陈长卿的家就在这片梧桐树后的一栋楼里,四层,一层有三户人家,廖阿姨和她家对门占着东西两边,还有一户门朝着楼梯。陈长卿爬上楼梯,在东户的新装防盗门前停住,看着增光瓦亮的保险门嘲讽一笑,按了按门铃,等了许久没人开门,啧,瞧瞧这就是自己家,可是她连家门钥匙都没有一把。   等了一会儿,还没人开门,陈长卿有些纳闷,她那位早就下岗在家的后妈这个点儿跑哪里去了?正琢磨着,就听着楼下传来蹬蹬蹬的上楼声,接着廖阿姨洪亮的大嗓门就响起来,"卿卿啊,你看阿姨这不中用的脑子,忘了告诉你了,你那个妈领着小宝去少年宫了。正好,你去阿姨家,咱娘俩聊聊。"   陈长卿忙应道,"我知道了,廖阿姨你慢点儿走,天怪热的,我等会儿没事儿。"   廖老太太一听笑眯眯地答应一声,才缓下脚步,心里头更是为这好姑娘叫屈,这有了后妈有后爹,老话真是没错,以前还以为最起码孩子能吃饱穿暖,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把孩子支得远远的,他们倒是装起了好人,还编排孩子不懂事乱花钱,唉,那也得有钱可以乱花,瞧这连吃穿可能都得让同学接济,就算人家家庭条件好,不缺这个,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可是受不得委屈,敏感着呢。   也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就跟楼下那些老姐姐们说的一样,别人也帮不上忙,只能盼着这孩子别长歪了,年纪轻轻吃些苦摔些跟头也是好事。只是,还真没想到那个后妈这么会演道,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姐姐们都诧异自己看走眼了,哼,她廖春华可不是好糊弄的,早就看那女人的一双眼不顺眼了,贼兮兮的。   唉,望着眼前水灵灵的大姑娘,廖老太太心底叹气,他们这些老邻居知道实情又怎样?谁也不能插手人家家事不是,顶多言语上帮衬两句,日子还得这孩子自己过。   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陈长卿吃着廖老太太端出来的西瓜,摇着蒲扇,很是惬意。从小她就喜欢廖家,没事儿就往这儿跑,廖老太太曾经跟她妈妈笑谈,说要不是岁数不合适,她早早定下这个小媳妇了。   廖家只有一个独生子,当年串门时她不过是个上小学的小豆丁,廖大哥就已经是大学生了,只有寒暑假回来,倒是很有耐心跟她这个小跟屁虫玩儿。后来,母亲去世,后妈进门,变得敏感自卑的她也很少过来了,再后来,一直被发配住校,即使是回家也是帮忙家务,带孩子罢了,倒是跟廖家关系疏远很多。   而且后来廖大哥也结婚生子,廖阿姨也忙着看孙子,更顾不上别人了。   "小文轩呢?我可好久没见他了呢。"陈长卿接过湿毛巾擦擦手问道。"在他姥姥那儿呢,这不明年就上幼儿园了,那边儿离得近,说是提前适应适应。"廖老太太说得有些不甘不愿,   毕竟是从小带大的亲孙子,一直住在亲家那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陈长卿笑,"廖阿姨肯定想孙子了吧。"   "这可不?从小可没离开我这么久,唉,不过那个群星幼儿园确实不错,据说还有老外当老师呢。"廖老太太边抱怨边自我劝慰道。   陈长卿倒是知道那个幼儿园,确实不错,便也劝道,"那个幼儿园确实很好,而且不是那个区的都不让上呢,若是能把小文轩的户口办过去就更好了,以后上小学中学都省心。"   这倒是实话,在不久的将来随着地产的兴起,人们为了给孩子上个好学校,好学校周边的房价是别处的三四倍,还供不应求。若是现在就把孩子户口转过去,以后就方便了,要知道以后想转户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钱买学区房。   廖老太太最近也在愁这个,儿子儿媳都想让孩子转户口到孩子姥姥那边,反正那边也只有儿媳一个孩子,倒没有别的纷争。只是她和老头子还有些想不通,这转户口不就等于儿子是倒插门么,这不,两边正为这个头疼呢。   陈长卿也看出几分,也是真心喜欢这个一直对她好的人,继续劝道,"廖阿姨,你别怪我多嘴,我同学家里有亲戚是那个区当领导的,据说过不了几年就会加强对学区户籍的管控,到时候想转也晚了。"   看着廖老太太神色有几分松动,而且廖大哥在市政府工作应该也打听到几分消息,要不廖老太太也不会立刻就信了她这毛丫头的话,于是她再接再厉,"廖阿姨,你想啊,咱A市这几个区也就A区学校最多也最好,实验小学,A大附中,还有省重点高中不都在那儿。这将来小文轩升学就省事了,哪像现在从小学开始,想去别的区上学就得交择校费,那可不是一两万能打住的呢。"   看廖老太太越发凝重,陈长卿也也越发郑重,"而且,小孩子们最是爱扎堆儿,一个外区过来的,万一玩儿不到一块儿怎么办。"她没说的是很容易被欺负,就像是她曾经一个初中同学,明明只是因为父亲调职不得不择校,就被疯传是走后门进来的,被原来的学校开除了什么的,然后被孤立欺负,学习也一落千丈。其实,孩子有时候是最残忍的,天真的残忍。   廖老太太听别的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听到宝贝孙子有可能被欺负,那还了得,立马一拍桌子道,"他们敢!"然后看对面被吓了一跳的陈长卿,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阿姨知道你的好意,阿姨领情。"   真是好孩子,廖老太太慨叹,跟当年她妈一样心善,只可惜好人总是没个好报。   "卿卿啊,以后受了委屈跟你廖阿姨说,你廖大哥还经常担心你呢,别跟以前一样什么都自己受着,咱们虽说只是邻居,但也顶半个亲戚了。"廖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就怕这孩子跟以前一样闷不吭声。   "我知道了廖阿姨,其实我小时候就以为这儿是我妈娘家呢,但又觉得姥姥太年轻,嘿嘿。"陈长卿眼圈有些酸涩,故意笑道。   "哈哈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可不是你妈的娘家人么。"   说说笑笑着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接近中午了,对面仍然没什么回来的动静,廖老太太倒是很高兴,直说还好今天有人陪她吃饭,平时就她自己吃中饭无聊死了。尤其是孙子去了姥姥那边后,小夫妻俩晚上都不回来吃了,一块儿在亲家那边儿了。   "这日子过的,真是没滋拉味的,老头子还非要发挥余热,被厂子里返聘,晚上才回来。"廖老太太边絮叨着边准备饭菜,陈长卿一边帮忙打着下手一边陪着说话。   "对了,阿姨,我记得A区正在拆建棚户区,准备盖高层公寓呢,你们干脆去那边买房住呗,离得他姥姥那边也近。"陈长卿突然想起前世有这么回事儿,其实还是上大一的她回来暑假,才知道对门廖家搬走了,去了亲家那边的拆迁后的新建小区,不过那时候的房价恐怕是现在的三倍不止。要是能说动廖老太早下决心,也能省不少钱呢。   "嗯,他岳家那边说是准备拆迁,可以加些钱多分一套,他们那房子本来就够大,能分两套不小的,这再加一套就得掏不少钱呢。"廖老太一边利索的盛盘,一边说道。   陈长卿手脚麻利的摆了饭菜,然后收拾着厨房,说道,"那还不好?肯定比外边买便宜多了,而且房价以后只会涨的更厉害。"   "那倒也是,以前这房子才两三万,现在得七八万吧,这还是几十年的老房子。卿卿,别忙活了,快吃快吃,尝尝阿姨的手艺变没变。"廖老太给陈长卿碗里夹了一块糖醋鱼,说道。   陈长卿边吃着令人怀念的家常菜边想,过几年这老房子十几、二十万也有人买。其实要说起来房价飞涨的黄金时代也就那么几年,以自己仍然想去上学的B市来说,现在进场都已经算是稍晚了。但是作为首都,房价的黄金时代也比其他城市长得多,但相对的越往后越需要雄厚的资金才敢进场了。   看来她得尽快与基金公司联系看看,如果能提前取出所有资金就好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啊。陈长卿也想明白了,自己即便是多了两辈子的经验也比不上天生脑筋好的人,别说经商了,炒股她都不敢,这辈子只希望能做个包租婆,每月有些小钱进账,够吃够喝就行。她就可以学自己喜欢的东西,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其实她想过的生活很简单,从两世经验来看,不管在什么环境中,她陈长卿都不是物欲很重的人,相反,她更喜欢单身贵族版的自己,钱不多但都是自己挣的,房子很小,但是属于自己。她是个极其能宅得住的人,即便是出去旅游也喜欢偏安一隅,坐看不同的风情,而不是必须到处走透透才觉得不亏。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比上班还要累??这不科学(╯°□°)╯︵ ┻━┻   ☆、亲爹   夏日的午后,有种浓烈的宁静,因为楼前那一大片梧桐树,于是知了的叫声格外酣畅淋漓。廖老太去午睡了,陈长卿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望着被梧桐叶切割的凌乱的蓝天,心里想着未知的将来,突然体会到所谓岁月静好。那绝非如前世般看上去很美的悠闲贵妇生活,而是心中有梦想,脚下有道路时的安心。   直到下午四点多,对门终于传来响动,陈长卿抬眼望去,后妈与抱着游泳圈的弟弟正站在门前,有说有笑地开门。   "我说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们,这父母当得可真省心,门锁换了都不知道给孩子送一把过去?这还好我老太婆在家,要不然孩子顶个大太阳,连个吃饭的地儿都没。"廖老太黑着脸打开自家纱门,冲着回头张望的后妈没好气的说道。   张英有些错愕地看着黑脸老太婆身后,那个一脸微笑的所谓女儿,若不是那个死老太婆开口,她真认不出那个穿着得体笑容满面的女孩儿,与曾经那个穿着灰突突、低头搭脑的丫头是同一个人。   竟然还一脸微笑的叫她妈,虽然以前也叫但都含在嘴里,她听着不舒服极了。当然现在叫得痛快,她似乎感觉更不舒服了。把已经被所谓姐姐忽悠住的儿子拉过来,镇定了下才又端起笑脸,歉疚道,"你看她大姨,都是我的不是,这不是门锁坏了,才不得不换还没来得及给卿卿说呢,也亏着有您在,卿卿还不快谢谢你姨。"   "哪里用谢,我跟我姨亲着呢,说谢谢就生分了,是吧廖姨。"陈长卿说着就撒娇的摇了摇对方的手臂,把廖老太高兴的不行,立刻笑成一朵花,"可不是,这可是我亲闺女,要是有人敢欺负她,看看我和她大哥答不答应。"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尴尬陪笑的张英。哼,要不是怕这孩子在家里难做,她早认了闺女自己养了,要知道她可盼了一辈子闺女呢。   张英只尴尬的笑,不敢说什么,她男人可还在厂里呢,廖老头可是厂长亲自请回去的,他们可不敢得罪。更何况,她也想走走门路进厂子干活,别的国营厂子都倒了个七七八八,就这个年轻厂长是个能人,从德国进的设备,看起来是干大事儿的。   "卿卿这么懂事哪有人舍得欺负呢,别说您老,就是我和她爸也不答应啊。对了,卿卿这身衣服真漂亮,还是你爸会挑衣服。"张英笑容满面,但心里大骂她家男人,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她掏心掏肺的,竟然还偷偷给自己闺女塞钱,等他回来看不好好收拾收拾他。看那衣服就不便宜,难道那男人私藏小金库了?   "嗤,她爸哪里会舍得,这是人家同学好心借给卿卿的,孩子的衣服都小得没法穿了。唉,她亲妈要是看见了,还不得心疼死。"廖老太作势抹了抹眼角。   陈长卿心里都快笑死了,廖阿姨不去演戏真是亏了,不过也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她后妈的脸就要僵掉了,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撕破脸,以后日子长着呢。   "廖姨,您快回屋吧,我廖叔快回来了吧,别误了做饭,嘿嘿,您跟他说,过两天我再过去蹭饭。"陈长卿打圆场道,廖老太也见好就收,满意的鸣金收兵回家了,准备老头子回来好好炫耀炫耀自己今天的丰功伟绩。   "咳,赶紧进去吧。"张英黑着脸先进了门,早就不耐烦她们聊个没完,进了门的小宝已经把客厅弄得样儿翻天了,游泳圈泳衣扔了一地,估计饿了正扒着零食袋子猛吃,一个才六岁的孩子,体型已经可以占据三人沙发的一半了,估计这体格在学校里也是个小霸王。   进了门,张英懒得应酬从不放在眼里的继女,仿佛她不存在般忙活那个小祖宗,而那位一句姐姐也没叫过的弟弟,眼睛黏在电视上,嘴里吃个不停。陈长卿可不在意,很惬意的坐在铺了白色衬布的沙发上,大包小包就随意放在客厅,与胖弟弟一起看机器猫,还挺怀念的。   "小宝,你饿了吗,妈妈给你下面条。"张英皱眉看了一眼坐得安稳的陈长卿,软声问着自己宝贝儿子。"不要,我要吃冰糕。"陈君宝瞧都不瞧他妈一眼,不满地喊道。   "不是说好了一天只能吃一支吗?"张英依旧好脾气的劝着,看来这话题已经进行一路了。小胖子耐性一般,尤其是动画片刚好播完,于是不大的客厅被小胖子满地打滚儿的清出不小的空地。   窗外传来远远的闷雷声,啊,下雨天打孩子天啊。只可惜,这家里的熊孩子是没人舍得打的。   陈长卿掏出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了,天太热了。洗完澡也不管后妈的脸色,把两个蚊帐,两个床单加上今天穿得衣服一起洗了。对于黑着脸的后妈质问,她很光棍的说,这就是借衣服的租金,把那女人噎得半天没找着话说。   所谓两室一厅,已经被分配的刚刚好,胖弟弟的卧室最大朝向也最好,隔着阳台,夏天也不很热,刚刚上一年级的小屁孩就已经置办好了不小的书桌和半面墙的书架,只可惜书架上没有几本书。   按理陈长卿应该暂借弟弟的房间读书,不过,她可不想招惹那家伙,虽然小小年纪却很有他妈的风范。他妈曾经当过临终老人的看护,所以有些神经质的洁癖,家里的床品等装饰大都是白色或者浅色,让人有种进了医院般的不适感。   而她这个弟弟更甚,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咧咧的男孩子,但只要是他的东西,绝对不许别人碰,即便是亲妈也得好说歹说才行。就比如书桌上的台历,绝不是随便摆放的,那是有固定角度的,要是随便碰了即便是立刻还原,他都能发现然后一通闹腾。   其实这毛病他小的时候还不明显,陈长卿是看另一世记忆才知道的,后来的小胖子不意外的变成大胖子。学习一塌糊涂,初中都差点儿上不下去,因为实在跟不上,加上时不时抽风发飙的脾气,很多人认为这孩子脑子有点儿问题。   所以,想想那强迫症小胖子,陈长卿还是决定惹不起躲得起,把带回来的几乎所有科目的书都放在了那两口子卧室的小梳妆台上。这个卧室比胖弟弟的卧室小了一圈儿,放了双人床和一个衣柜就只能塞下比单人课桌还小的梳妆台了。   只把书摆上就已经满满当当了,哪里还有空儿地儿写作业。罢了,反正也没指望在这儿学习,明天开始去省图书馆吧,自习室还有空调。不过,去那边还得坐车,而且中午她可不打算回来,午饭钱也得问亲爹要。啧啧,后妈的脸恐怕要黑很久了,她倒是不怕亲爹不给,只是给多给少罢了。   上一世太傻,宁愿自己饿着冷着、被人鄙视着也不愿让父亲为难,总觉得夹在她和后妈之间的父亲太过可怜了。嗤,典型脑洞太大想太多,人家自始至终立场坚定的很,从没被夹过。就像这屋墙上挂着的没有她的全家福,这才是一家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晚上七点,亲爹准时进门,说起来这男人也算得上好丈夫,很听老婆话,不抽烟不喝酒,下班就回家。即便是她妈在世时,他也称得上个好,只可惜对老婆好,这个老婆可以是任何人。   其实,如今的陈长卿早看得懂这种男人了,所谓的中国好男人,这个好,不过是建立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基础上罢了。只要自己过得舒服,有人伺候着,其他小节都可以任人摆布。这种男人骨子里最是自私凉薄,他因为与母亲结婚时类似上门女婿,与乡下老家几乎断了联系,陈长卿都不知道她是否有爷爷奶奶。上不能孝顺父母,下不能保护子女的男人被她妈碰上,她们母女也真真是运气太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级冷??留言区也好冷(╥﹏╥)   ☆、后爹   陈建国对于女儿的到来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不满,终归是自己女儿嘛,跟以前一样都是放假回来,也不太碍事。老婆那黑脸他也习惯了,等假期结束也就好了。   饭桌上小胖子对没有肉的凉面很是不满,哀嚎的就像宰猪,后妈嘴上骂着,但还是去厨房切了猪耳朵添菜。亲爹对桌子上喧闹充耳不闻,趁着小胖子没想起来看动画片,他很胸怀大志的认真看国际新闻。看着这一家子,陈长卿暗忖,这若就是平凡夫妻的日常,她这辈子也不打算结婚了,单身贵族也不错。   陈长卿也不管后妈脸色好看难看,趁机多多吃菜,她这小身板儿可得好好补补,晚上小腿净抽筋儿,好好补补说不定能突破上辈子的身高超过170呢。两辈子都在165晃荡的她,早就羡慕那些身材窈窕,高人一等的女人们了,光那身高往那儿一戳,气势立马就不一样了。   嗯,每天得多喝一包牛奶,还有多多吃牛肉钱,果真是个好东西啊,如今可不就是该用在刀刃上的时候吗?她的身体也罢,如今的房价也罢,都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黄金点,早一天去抓便早一天得益。   现在的陈长卿有些理解重生文里那些,恨不得从奶娃娃就开始赚钱的主人公的急迫心情了,不过,她还是幸运的多的,有个好母亲很先见之明的准备了后手。若是她也需要白手起家,她还真没几分信心,应该顶多努力赚首付,然后还是买个房子吧啧啧,自己还真是没出息。   没出息的陈长卿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开始问亲爹要钱,"爸,我明天开始就去省图学习吧,家里也没"后半句话故意没说,后妈的眼刀子就过来了。陈长卿冲她友好一笑,继续说,"你看,妈带弟弟也挺累的,中午我就在省图附近凑合吃吧,怎样?爸?"   陈建国还沉浸在国家大事、国际形势中,半听见没听见的随口应好,只是立刻就被老婆掐了大腿肉,疼得清醒过来。看着一直乖巧的女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里也是一软,不顾老婆黑脸使眼色,一副好父亲的样子继续说,"高中课程可不比初中,是要好好用功,就这么定了。"说完,看着妻女还都盯着他,这才反应过来,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公交和午餐也花不了几个钱,是吧,等会儿让你妈拿给你。卿卿可别学那些坏孩子乱花钱,大人挣钱都不容易。"陈建国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老婆,急忙又添上一句。   "嗯,放心,爸妈,我只要能吃饱就行。"陈长卿一脸感激地说道,倒是让那两口子一阵发堵,啧,这话要让外人听见,还不得以为他们家虐待孩子?陈建国也有些不满,拿不准这孩子是无心之语还是故意的。再说,看这小脸圆的,还敢说吃不饱?万事不走心的亲爹哪里分得清青春期发胖和营养过剩儿童的真正区别呢?只能说,这爹当得真是省心。   睡觉前,后妈才一脸假笑的给了一个月的饭钱加车费,嗯,果然不愧是在屋里算了半天的,来回车费加一碗拉面钱正正好好,还不能是牛肉拉面,佩服佩服,陈长卿面上感激心里吐槽地接了,慢慢来吧。   陈长卿果然还是在客厅睡沙发,沙发椅背放倒就是一个简易的床,比起小胖子那一米八宽的大床寒酸的紧,不过,她倒不在意,就是各应这一通白色的床品。沙发套是白色的,白色床单、枕套,就连毛巾被都是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睡在病房里。   陈长卿很讨厌白色,她认为这是世界上最脏的颜色,因为,曾经的母亲在那一片白色的地方住了很久,直到去世,那种刻意被漂白的颜色,在她眼里依旧看得到那曾经的血污。人在生命终了时,毫无尊严,在不能染上一点污渍的白色包围里,更显得可悲可怜。   陈长卿一直认为偏执的喜欢白色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质,因为尘世尘世,整个世界包括人都是脏的,白色给人的压力太大,根本无法放松。记得前世,还是贵妇的她,知道有位太太不仅家里大部分都是白色装饰,甚至客人上门都要先去消毒室消毒,可想而知也就没客人上门,老公儿女也理所当然的不再同住。   不过,也罢,就当磨练吧,反正弄脏了也不是她着急,陈长卿胡思乱想地迷糊着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还听得隔壁传来两口子的小声说话声,啧,又不知道闹什么妖。   一大早,需要赶班车的赵建国就起来了,理所当然的陈长卿也不得不起来了。陈长卿洗了把脸,才发现昨天还平常的亲爹脸,今天有些黑,不用猜也知道是昨晚后妈嘀咕的结果,应该脱不了要把从廖老太那儿受得气,还给她。   果然,只有他们父女两人的早餐桌上,陈父不悦地发话了,"你那借的人家的衣服赶紧还回去,自己的闺女,我陈建国还是养得起的。"   陈长卿吃得欢快,这伙食不趁着父亲在,她不一定享受得到,她吃完最后一口煎鸡蛋,才诚惶诚恐地抬起头,看着黑脸陈父,委屈道,"爸,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的衣服还是初中的,根本穿不下,大家都笑话我,我同学好心才"   看了脸色越来越黑的陈父,陈长卿心底一晒,用透着不解的语气问道,"其实,我也不觉得不好啊,我那同学家里有钱极了,那些衣服不给我也是扔了,多可惜。我也是力所能及的回报她了啊,帮她洗衣服什么的。"   然后又委屈地低下头,闷声道,"再说,咱家这一大家子,都指望爸一个人赚钱,我也是心疼,本来上学就得花不少钱了,我也是想给家里省些钱。"陈长卿本来还想挤出几滴眼泪加深效果,结果演技不精也就放弃了,只作受惊吓般扫了一眼陈父的脸色就又低下头。   不过垂着头的陈长卿嘴角微微翘起,成了,看陈父已经缓和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装柔弱装对了。其实,她也没几分把握,因为即便是有两世经验,但说白了陈长卿生来就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才,要不然也不会两世都过成那个样子。   如今实验起来倒是觉得挺有趣,说白了后妈之所以能让陈父言听计从,不过是抓住了陈父的弱点罢了,或者说看清楚陈父的自私自大的本质,只要捧着他那大男人自尊,而且绝对不要给他丢面子惹麻烦,一切都好说。   恐怕这也是后妈把家里的经济大权攥在手里的原因,遇见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后妈的幸还是不幸。   陈父的气顺了不少,给女儿又夹了一筷子鸡蛋,温和道,"就知道你懂事。"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后妈的咳嗽声,陈父皱了皱眉,继续道,"不过你还是孩子,钱方面不用你操心,好好学习就行了。至于衣服,你妈会记得给你钱买,以后可不许再借人家衣服了,听到没?"   陈长卿闻言低头撇了撇嘴,应道,"我知道了。不过,爸,我真的觉得我朋友怪浪费的,我用劳动换取,一举两得啊。要是,咳怕丢脸,我以后说是家里给买的就是了,我今天也是没注意才说了,其实说了我就后悔了,真的。"   陈父的脸色更好了,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就依你,不过也不能没自己衣服,像什么话,我跟你妈说了,她起来就给你买衣服的钱,省得她买的不合适。"   嗤,可不是合适不了吗?后妈可不会担个给继女买地摊货的名声,至于你自己乐意买,那怪的了谁?   陈父解决了烦心事儿,心满意足的上班去了。小胖子饿醒了后,后妈也不得不醒来了,趁机又拿了个豆包的陈长卿,揣着后妈给得置装费出门了。果然,那可怜的金额连地摊货都买不了几件,看来那两口子也是打着让她继续吃大户,占别人便宜的主意,虽然陈长卿自己提议,但她是不打算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的。主要是为了以后自己有钱买衣服后,有个合理的出处罢了。   交朋友哪能那么交呢,地位不平等双方都不会舒服,也难怪毕业后她们就没再联系过。说实话,如今的陈长卿对交朋友也没什么兴趣,一方面如今的心理年龄太不对等,感觉不只有一两个代沟,另一方面,两世的记忆里对于所谓朋友还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友谊,尤其是女人的友谊,总是此一时彼一时,掺杂了太多女人的小心思小计较,再好的闺蜜也会忍不住与对方比较,老公孩子家庭,总想争个高低上下。   也许这话有些偏薄,但陈长卿这辈子只想顺着自己心走,怎么自在怎么来,说不定又只有十年的时间,能把自己活明白活舒坦,她就知足了。   ☆、相遇   省图还跟记忆中一样,是一栋有些显得破旧的四层建筑,很有些年头了,但明显用的材料比现在实在的多。进了大厅即便是没有空调也很凉爽,也许是临近水源的原因吧,这座楼背靠着A市最大的人工湖,据说当年是某个王爷的私宅,亭台楼阁保存的还不错,很有些与北方城市格格不入的江南纤细之美。   陈长卿先用学生证办了图书证,直接进了自习室,自习室的空调开得很低,让不太适应的她打了个寒战,看来下回得从家里带件长袖衫来,不对,是得先去买件才行,家里的衣服也就是她带回来的那几件裙子。   正逢暑假,自习室里倒是不少学生,应该是学习与玩乐的心思各占一半吧,还有不少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让她看了不禁会心一笑,只有艳羡的份儿了。如今她即便是依旧青春的年纪,看着同龄人却像是在看晚辈,真是无解呢。   再说,再青春水嫩的青葱少年,也总会长成要么是她前世丈夫那样所谓成功人士,要么就是变成自家父亲那样的自以为是中年卢瑟,要么是夹在两者中间的普罗大众,不到垂垂老矣,不到生命的终点,真正能活明白的能有几个呢?   陈长卿自我娱乐的胡思乱想着,找了个远离空调口的座位,一举两得的,这边人很少,都是些受不了空调的大叔大妈们,倒是安静。她今天只带了几本主课的课本,先大略翻翻心里有个数,她还是准备先把基金的事儿解决了,才能真正踏下心学习。   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信托公司,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倒不是陈长卿小心过头,对于她后妈,她两世也没看透。上一世,单身贵族版的自己说得好听是孝顺心善,不与老父与后妈计较得失。说难听点,即便是她想计较也没有任何办法,何况据说她那后妈门路不少,做过老鼠会,也就是所谓的民间非法集资。后来国家严查,几个大头都被逮起来了,她这种小头目倒是仅仅算是赔钱了事。   可以想象后妈那阵子赚了不少,但一点没露,依旧住家属院,穿着朴素,至于她爸知不知道两说,但钱肯定是一毛见不到的。陈长卿不知道后妈现在开没开始干,印象中她有一段时间是很想进厂里的,还想托廖老太老伴儿的关系,应该没成才去搞的那些。   陈长卿以前不关注这个,她准备先观察几天,确定她还没开始干集资再去找信托公司。虽然她两辈子也没什么金融方面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算看过猪跑了,她儿子从出生就有自己的信托账户,而太太圈儿里玩儿高利贷圈钱的也有不少,她没参与但也听说不少。   其实一般老百姓,听到非法集资、高利贷等,都会觉得很非法很不靠谱,那还不跟黑社会一样?其实那些玩儿大了的,手中资金那么多,在银行与信托公司都是台面下受欢迎的大客户。陈长卿不知道她后妈是不是现在就认识那些人,但,在她具体参与或者说专职参与之前应该还算安全。   本就不太擅长动脑子的陈长卿,想了半天,终究觉得还是谨慎小心无大错,松了口气,准备看看书换换脑子。   将近十年没摸书本的陈长卿还是有些压力的,更何况从两世的记忆来看,两次高考果然不一样考题,甚至考的副科科目都不一样。也就是说,这一世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学习,没什么捷径可以走。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两世的自己都是念了大学的,即便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二流大学,最起码学习理解起高中知识来应该不会太差。   而且之前高一高二的学习记忆比较清晰,最起码重温起来也比较快,虽然陈长卿因为念了不喜欢的高中,而且被同学孤立有些厌学,但那种封闭式管理的学校,毕竟除了学习也没其他可干的,成绩也就还不错,期末考试排在中上。   语文和英语看起来格外亲切,大体翻了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把作业写写,该背的背背也就是了。数学略头疼,代数和几何,几何还有几分兴趣,代数略烦,但毕竟是学过大学数学的,虽然当时生不如死但也都低空掠过没有挂科。   最头疼的就是物理和化学,物理还好说,化学天书一样,两辈子都怕化学的陈长卿,发现自己的第三辈子也怕,啊,这是孽缘吧,是吧?没办法,硬着头皮学吧。等等,她好像忘了件事儿,啊,可以理科转文科嘛!她真笨差点儿忘了这茬,要不是周围有人,她差点叫出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还好想起来了,要不然好好的暑假就要被物理化学折磨死了。   陈长卿好好的扒翻了扒翻另一世的记忆,按照常理一般都在高一期末就分文理班,但是他们这一届也算特殊,入学的时候正好国家提倡素质教育,严禁各学校按照成绩分快慢班,于是高分入校的陈长卿自始至终也没进快班,就因为高二开学时所谓的分科考试。   那时候大部分人包括老师在内,还是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只有学习不好的才会去学文。所以陈长卿就随大流的选了理科,于是理所当然的被发配去了普通班。当初的入学成绩全年级第二的她,如今已经沦落到普通班的中游水平,也难怪班主任从开始的怒其不争,到如今的听之任之了。毕竟即使是想跟家长沟通也见不着人啊,家长会都不来,更别提平日里了。   其实如今转文科是晚了些的,毕竟马上就高三了,老师那边肯定有阻力。不过,嘛,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被怕麻烦且怕扰乱进度的老师学校,说几句话就吓住。本来嘛,又没有硬性规定高三生不允许转科的。决定选文科的陈长卿立马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伸了伸懒腰,决定去后院儿看看。   记得以前省图那边有个后门,可以直接进到人工湖南边的小岛上,其实,据说这省图也曾是王府的一部分,后来翻建成了图书馆。另一世的记忆里有传闻这个王府要开放成公园,但又有传闻已经被某壕买下,最后怎样,去了B市定居的她就不知道了。   运气很好的,看后门的大爷依旧擅离职守,陈长卿猫着腰偷偷穿过后门,眼前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林里隐约有条蜿蜒的小径。夏天的竹林格外茂盛,本来借着青春皮囊跳脱一把的陈长卿有些后悔,这边可是人迹罕至,万一有啥,满地及膝的荒草,跑都跑不快。   不过,大大的太阳和唱得欢快的知了,给了越活越胆小的陈长卿一些勇气,大着胆子走到小径的尽头。一下子豁然开朗,面前是碧波浩渺的湖泊,不远的岸边竟然停着一只白鹤,这是北方的鸟吗?那家伙倒是悠闲的紧,站在开满荷花、铺满荷叶的岸边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白的发光的羽毛。   陈长卿不是没看过更美的景色,前世的别墅所在地,就是难得的山清水秀。但如今也许是心态跟随身体变得更加年轻,又或者有种探险的刺激感,就像是跟随兔子进入洞中的爱丽丝,丢掉曾经的负累进入了另一个奇幻世界。   没人打理的园林当然无处可坐,陈长卿继续往里走,觉得曾经的王爷赏园子,总得有个亭台楼阁之类,实在不行给个长条石凳也行。   站在亭子上的林梓业,望着下头那个,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东走西撞的小丫头。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偷钻进来的,看着她努力爬上了个探出湖岸的石头,环顾四周,似乎发现他这边的亭子了。啧,还是个挺聪明的小猫崽儿,就是胆儿有些大,那石头可是常年不见光长满青苔的,一个不留心就进了湖底了。这湖里,可不知道填了多少人命呢。   林梓业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心,不时有耐不住天气太热而跃出水面的湖鱼,在阳光下带出一片闪烁的金色,还真是美景如画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三月?(v^_^)v心情好好   ☆、初见   陈长卿沿着杂草丛生只隐约可见的青石小径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了一个立在假山石上的六角亭。六角亭不是常见的那种红柱绿瓦,而是较稳重的酒红色圆柱,深灰瓦的双层六角亭。比一般的六角亭显得更大气庄重些,只可惜明显保养不太好,瓦片多有破损,圆柱上的漆也斑驳不堪。   陈长卿心道着可惜,但又暗忖能完好的保存下来就不错了,爬上并不算高的假山,她才惊讶地发现亭子里已经有人在了。   亭子不大但也并不局促,最起码那个站在亭子一角的高个子男人,并没有给陈长卿很大的压迫感。那男人身边还支着一个不小的画架,就不知道是专业级别,还是玩儿票级别的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出现,没有回头,依然望着远处的湖面。丝质的白衣黑裤,配着看似普通的黑布鞋,若不是身板看起来很年轻,她都要以为这是位退休的老人家了。   不过,他这一身衣料应该是真丝,所以不显得沉闷厚重。因为长了一副衣服架子的身板,这一看就比较古板的款式,倒是被这人穿出几分风雅。陈长卿也不算白当了那么多年的富家太太,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虽然这人看上去穿着不起眼,但衣料做工就看出是老手艺了。很多有钱人就愿意返璞归真,咳,当然,穿成这样的有钱人,大部分还是退居二线的富一代们。富二代们的审美,她即便是与他们同龄也实在是看不太懂。   满足了好奇心的陈长卿乐得没人打扰,走去了亭子的另一个角落,在围栏的石凳上坐下,湖面吹来的风透着沁凉,比屋子里令人憋闷的空调风好得多。她忍不住深呼吸几次,闭上了眼睛,真是美好啊,果然心境不同,体验也就不同呢。前世,即便是面朝大海,她也难春暖花开。而今,只是这么坐着便岁月静好的想要微笑。   林梓业虽然没有回头,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进入自己地盘儿的小丫头身上,上来之后就大剌剌地打量他半天,直盯得他后背都忍不住发痒。还以为她会开口搭话,倒没想到小小年纪倒是很沉得住气,既没刻意寒暄,也没避嫌地退出去。   余光看去,他好笑地发现小丫头竟然惬意地闭起眼睛,似乎在享受这份微风拂面。这小丫头眉眼长得不错,皮肤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水润粉白,一条并不起眼的粉蓝连衣裙,倒是被她穿出几分与她年纪不符的闲适。   林梓业收回目光,也忍不住闭上眼睛,湖面的微风,树梢的蝉鸣鸟叫,鲤鱼跃出水面,又跌回水中的噗通声,在这一刻一下子格外清晰起来。这,倒真是个好地方,这个他本来打算最后看一眼就卖掉的地方,突然间有了几分踌躇。更何况,本来打算作画留念的,他此刻竟然一笔也画不出。   林梓业下意识地给自己的变卦找着理由,却又有些烦躁地点起一支烟。   "吸烟有害健康。"少女清脆又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林梓业惊讶地回头,果然看到小丫头睁着一双狭长潋滟的大眼睛,不满地看着他。   林梓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香烟,不能抽烟?好像很久很久没人管他抽不抽烟了。   陈长卿说完就有些后悔,但却也讨厌被动吸二手烟,更何况如此良辰美景,空气如此清新,这人怎么舍得破坏?这地儿又不是他家的。不过,这人抽烟的姿势还真好看,也可能是这人长得好吧,人长得好就是沾光,即便是上辈子混成凄惨灰姑娘的她,也依旧喜欢欣赏好皮相的人,养眼嘛。   这男人应该有一米八多,看背影还不觉得,转身看过来倒有几分压迫感。五官清俊,眉眼有几分凌厉,但此刻眼神中似乎透着几分恍惚。鼻梁高挺笔直,嘴唇有些薄,紧紧抿着,看着就知道不是个常笑的。   上衣前襟果然是唐装盘扣,陈长卿有些想笑,是不是搞艺术的人都这么另类?虽然不难看,但总觉得有趣,尤其是那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应该可以扎个小揪揪了。不过,若是留长了,再穿个青衣长袍就可以扮演江南文人了。别说,这人除了身高,这五官眉眼还真有几分江南才子的风貌。   "要不,借我一支烟?"陈长卿看着一直盯着手中烟发愣的人觉得有趣,故意上前捉弄道。不过,话里倒也有几分跃跃欲试。两辈子都是乖乖牌的陈长卿,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儿亏,那么多人喜欢的烟酒,肯定有它们吸引人的魅力所在。   当然更多的是被眼前美色所诱惑,这男人拿烟的姿势格外好看,也许是用惯了画笔,细白的香烟随意被夹在两指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是手指,漂亮、纤长有力,骨节分明。与她前世老公的手明显不同,同样纤长,但她老公的手过分女气,看着总有几分违和。   想到那人,陈长卿觉得有些败兴,目光扫到一旁的画布,上面空空如也一片雪。啊,这人不会是附庸风雅的家伙吧,啧啧,装十三的利器就是颓废艺术家气质,再加成乱七八糟的画布呢。   林梓业被突然出声靠近的少女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把夹着香烟的手举高,仿佛怕她来抢一样。他略尴尬地收回手,果然看那小丫头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但她眼中的跃跃欲试,他还是看了个分明的,啧,真是个好奇心重的小猫崽儿。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掐灭了烟,在小猫仔眼前晃了晃,说道,"想学坏去找别人,我可不想被告诱拐儿童。"不意外的,小丫头闻言立刻气得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肯定在腹诽他。   你才儿童,你们全家都儿童。陈长卿气愤地瞪着对面的毒舌男,即便是声音好听的要命,她也不原谅他,竟然害她气势不足的仰视他,还敢讽刺她的飞机场!咳,亲,这个你应该大约是想多了。   林梓业好笑的看着炸毛的小猫仔白了他一眼,回去看她的风景了,真是有趣的丫头。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开始收拾画具,虽然今天依然无果,但遇见个有趣的小猫仔也算收获了。   为了顺毛,林梓业试图与小猫仔闲聊缓和气氛,"你是从哪里偷溜进来的?"边问边暗忖着,要不给小丫头大开方便之门?反正这里自己还不知道能拥有几天。   没想到事与愿违,本来在反思自己一活了两辈子的人,似乎被皮囊拖累变幼稚的陈长卿,听到后立刻把大度沉稳忘到了脑后,反问道,"你又是从哪里偷溜进来的?"说完看着诧异望过来的男人,她又后悔的补救,"咳,我是从省图后门悄悄进来的,你也是吧。"   林梓业笑了起来,好心情道,"那里啊,应该就快被封死了。"   "啊,为什么?"陈长卿立马跳了起来,什么嘛,还以为以后学习累了可以过来透透气呢。然后又反应过来,狐疑道,"你不是从那里过来的?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进来?"   林梓业没回答,指了指手表,"这个时间,省图的后门应该锁上了吧,要不要跟我走?"然后故意挑眉看着立马警觉起来的炸毛小猫仔儿。   陈长卿当然看得出对方故意的戏谑,真是的,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于是又赏了对方一个白眼,率先走出亭子,然后回头,"还不赶紧带路?"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倒是拿得稳稳的。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把周围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陈长卿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与这人一起,她总会忘记自己的曾经,就仿佛她真的仅仅是个普通十八岁少女一般。也许,这也算种另类的缘分吧,嗯,忘年交?至于到底谁比谁年长这是个问题。   "这里还有门啊,你为什么有钥匙?"陈长卿诧异地望着七拐八绕出来的胡同,有些意外这人的轻车熟路。   "其实这里不锁门也行,只是怕人进去出意外,毕竟多年没人打理了。"林梓业心道,也就省图那几个老头整天不请自来,还要再加上这个误闯进来的小家伙。   "你是看门的啊。"陈长卿故意瞥他一眼,对方倒是毫不在意,笑道,"算是吧。"   "那好吧,我要去吃饭了,再见。"陈长卿肚子早就抗议了,为了身高,她也不能饿着啊。"等等,我把锁只挂上,你想进来就走这里,那边早晚要封死的。"林梓业叫住蹦跶着就要离开的小丫头说道。   这么好?陈长卿狐疑地点了点头,不太好意思的道了谢,就赶快跑了。   林梓业好笑的看着她跑远,真是性急的丫头,还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呢。想到这,他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自己真要说了,恐怕会被当作不怀好意的大灰狼吧。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小猫仔儿可不像小红帽,爪子利着呢。   心情不错的林梓业开车离开了,经过省图时看了两眼,那小丫头应该才放暑假吧,也许下次再来还能碰到她。于是,某人完全忘了,今天是去看那块地皮最后一眼的。或者说,那个满心准备用那块地皮建高档酒店的某人悲剧了,好好的发财机会,被个小丫头搅和了。虽然,这几个当事人都还没发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  初春,午后,阳光,请让我昏睡百年(= ̄ ρ ̄=) ..zzZZ   ☆、吃好喝好   那边林梓业心情超好,这边的陈长卿可就比较郁闷了,找了半天才在饿到心慌时找到了那间公司食堂。明明记得离得不远的说,结果自己少说也走出一站地了,对于以后是否都要在这里吃,她心里有些打鼓。   不过,那几分迟疑,在见到油亮可爱的红烧肉时立刻投降了,这滋味可是十多年没尝过了。前世家里的厨子手艺再好,也不屑做这难登大雅的菜式,当然她也没那份品尝的心情也就是了。直到吃得七八分饱,陈长卿才慢下令人侧目的进食速度,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这里,以前的自己来过几次,虽然价廉物美,但对于囊中羞涩的她来说,也只是偶尔来打打牙祭罢了。   这个食堂本来是一家事业单位的内部食堂,以前并不对外开放,不过公司股份制后,这家食堂也与时具进的承包给了个人。不过好在承包人依然是原先的负责人,而且公司也不算完全不管,因为员工还是在这边吃的多些,所以反而多有照顾。   于是菜品与价格很受周围几个写字楼白领们的青睐,陈长卿来的这个点儿都还有不少人,而且更多的是直接订好几份儿外卖带走的,生意火的不行。   吃饱喝足的陈长卿爽快的去办了充值卡,瞄了眼食品柜里还剩一些的西红柿牛腩,决定明天就吃这个了。虽然兜里的钱立马只剩零头,但这个年纪必须吃好啊,她可不想继续饿得干啃方便面饼,能长高个才怪呢。简直浪费了她妈给的好基因了,就算是拖后腿的陈父也是将近一米八呢。   这也是陈长卿纳闷的地方,要是说起来她妈和后妈,真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陈母是个一米七多的大高个,陈长卿长相与她妈有七八分相似,但不如她妈好看。陈母年轻时是周遭有名的大美人,也摩登会打扮的紧,性格爽朗爱笑,脾气虽然有些大,但心地良善,周围四邻没一个说不好的。   而她这后妈,先不说性格人品如何,这外表就挺让人意外的。身高应该不到一米六,体型略显干瘦,单眼皮,略有些三白眼,嘴略大,还有些暴牙。还好胖弟弟只随了她三白眼这一点,身高等都还算正常。陈长卿不明白的是她亲爹,怎么也还是个帅大叔,择偶标准要不要这么风云变幻、高深莫测?   在心里把后妈当作消遣,吐槽了一把的陈长卿,很快就回到了省图,先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下,又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杯子接了些热水。万事具备,只欠用功了,与之前的计划一致,她先做起了作业,她发现她并没有重生常有的金手指,感觉立马记忆力飙升、脑容量剧增啥啥的最郁闷的是还容易走神儿,肯定是以前看网文留下的坏毛病,一目十行什么的   不过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最起码她的理解力杠杠的,薄薄的几本书在她看来真是还不如一篇网文字数多。而且,她的字写得好看多了,虽然依旧称不上漂亮,但比起之前的狗爬,称得上端正大气多了。这也要归功于前世贪多嚼不烂,自虐提升所谓多才多艺了,虽然,都半途而废了。   其实语文与英语都没有太大难度,称得上需要用功的也就是数学了,而陈长卿又有高等数学垫底,对于自己并没有开启学霸金手指,也就没那么介怀了。毕竟上辈子穿越也没有开启学霸模式,只是开启了花瓶金手指而已。   至于其他物理化学,要不是要交作业,答案她都不想抄了。幸好都是习题集,都有答案可抄,否则就她这破人缘儿,找谁抄作业去啊。至于于潇,那每次考试都垫底的货,让她抄作业也是抵债的一种方式。   下午的时间就在她奋笔疾书写作业中撸过,那速度真不是盖的,要说没有一点儿优越感是不可能的。要不说,大家都喜欢重生文呢,比起穿越,那种可以横向纵向与之前的自己比较的感觉,何止一个爽字了得,那诡异的成就感真是妙不可言。   陈长卿并没有学到很晚,卡着饭点儿回家了,现在她最大的目标就是,吃好喝好睡好,一切都为长身体嘛。伟人都说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她还有长高的盼头呢,关键期可就这几年。虽然有人说过女生在第二次发育来月事后就停止长个了,这个她是绝对不信的,她有个女同学到了大学还窜了一窜超过170了呢,把她们一宿舍人都要羡慕死了。   陈长卿还没到楼栋口呢,就被廖老太拦住了,担心的询问她白天都去哪里了。知道她去省图用功也就放了心,脸上也笑开了花,说是他们家里都商量好了,准备去A区买房,这边也打算卖了,反正全家都在那边。   "就是有些舍不得老邻居,也舍不得你。"廖老太有些惆怅,看来也是刚从老姐妹们那边唠嗑回来,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跟亲戚也没差了,舍不得也难免。   陈长卿到没想到这廖老太说风就是雨,还以为怎么要你来我往的商量一阵子呢。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廖家也就廖老太一个顽固分子了。就连廖老头也因为想孙子,临阵倒戈了,倒是被老伴儿念叨了好几天叛徒。这廖老太一松口,全家人恨不得立马搬家,省的这位老太太又变卦,拧着脾气来。   "以后天天看着孙子还不好啊,再说公交车这么方便,说回来看看还不简单的很嘛。"陈长卿也替他们高兴,劝慰道。   "那倒也是。"想到能跟自己孙子住一起了,廖老太立刻又眉飞色舞起来,说道着昨晚儿子儿媳带着孙子都来了,孙子又长高了等等。陈长卿倒是不嫌烦,就是,她的晚饭有没有人给留着啊。   "哎哟,你还没吃饭吧,看我这都老糊涂了,去阿姨那吃吧。"廖老太终于想起这茬了,拉着陈长卿的手道。   "不了,今天说好了在家吃,家里肯定等着呢,那我先回去了廖姨。"陈长卿赶紧回道,人家这几天肯定忙活着搬家的事儿,她就不去添乱了。   答应了改天一定去吃饭的陈长卿,终于挥别依依不舍的廖姨,松了一口气的回家了,爬楼的时候还暗笑,这个点儿廖姨还不着家,也不知道做饭了没。   回到家,已经开饭了,陈父还没回来。陈家一般都是小胖子饿了就是饭点儿,晚回来的自己再热着吃。陈长卿预期不错,今天看来开饭算晚的,要知道这小胖子只要不出去,吃饭时间都很早的。   打了声招呼,陈长卿就洗手坐下吃饭了,笑话,再不赶紧的,小胖子的专供荤菜就要吃没了,整天吃菜叶子,她可不乐意。   陈长卿状似无意地问小胖子今天做了什么,跟谁玩儿之类,发现后妈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安心不少。她想过两天还是如此的话,她就去信托公司打探打探吧,最好是能把钱提前要出来,哪怕不是全部也行啊。否则她那点儿钱只够吃半个月的啊!晚饭在她的心不在焉,但吃饭效率贼高,后妈的全程黑脸,小胖子哭闹加餐中幸福的撸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不过吃喝二字,虽俗,但生存要务(???)?   ☆、家丑   第二天一早,陈长卿站在在这年月里显得格外高端大气的灰色大楼前。精致的旋转玻璃门,比之隔壁门前络绎不绝的某某银行,显得格外冷清。大厅里隐约可见沉稳贵气的摆设,却也显得出几分有别于冷清的清贵来。   陈长卿入得门,立刻被过低的冷气刺激地打了个寒战,心里嘀咕,这跟省图的冷气有的一拼了,不过倒是比省图舒适的多,可能大厅里摆了不少绿植的原因吧。   穿着制服的漂亮职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过来询问需要什么服务。看上去职业素养不错,一点儿都看不出对一个小毛孩儿跑这里来捣乱的不满。   "您好,我想来咨询一下我母亲几年前给我办理的信托基金的事情。请帮我查一下当时的负责人好吗?"陈长卿下意识地端起了当年的贵妇范儿,倒是引得小职员多看了几眼,恭敬的询问了名字就去查询了。   坐在休息椅上的陈长卿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把玩,也幸好身份证在她十六岁就办理了,要不然还要去找借口问家里要户口本,难免打草惊蛇。这两天看后妈倒是挺消停,不过,相比于之前一股劲儿的想进厂子,倒像是死心了。陈长卿也怕再等下去,她后妈难免又要重操旧业了,总要赶在那之前把自己的事儿搞定才好。   不过,这身份证上的照片还真如印象中难看啊,能把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拍成这样,也真是本事。陈长卿假装没看见照片上自己几乎接近板寸的头发,直接迁怒了,只安慰自己过几年总要换二代身份证儿的,到时候努把力就是了。   很快便匆匆回来的小姑娘,似乎笑容甜度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把陈长卿请进了二楼的一间经理室,然后就告退了。   "你好,我是李毅,你的信托管理人。"老板桌后面的男人站起来,微笑着向陈长卿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陈长卿。"陈长卿落落大方地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对他笑了笑。这人在她另一世也只打过一次交道,更因为被亲爹冒领多次,她对这个监管不力的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李毅并没有坐回桌后,反而是让陈长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询问她喝什么后,给她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才落座。   一开始都没有开口说话,陈长卿垂眸吹着手里的茶,任对方打量,另一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留下观感不佳的印象。不过此时在她看来,这人倒是意外的有趣,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又或者并没有拿她当普通的客户?此刻的气氛也被这茶水熏染的松快几分,这人,想做什么?   陈长卿面上保持淡定,心里腹诽不已的时候,李毅也有些恍惚。这孩子的眉眼倒是都随了那人,岁月匆匆,这一晃小丫头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恍惚中倒像是回到了他们的青葱时代,只是这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的性子,倒是比她妈强得多。   "卿卿,今年也十八岁了吧,这次来是想让叔叔帮什么忙?"李毅从业多年也是见多了各色人等,对于单独前来的小丫头的心思也有几分猜测。   陈长卿忍不住挑眉,看来这人与自己,或者说是与自己母亲有些渊源啊,这么自来熟的语气。可是,她之前可没见过他,而且,若是熟识,另一世为何还能出那档子事儿,让她蒙在鼓里?即便是平行空间,因为机缘与选择不同,而造成不同的后果。但毕竟人没有变,不是吗?   "叔叔,您跟我母亲是?"陈长卿一副好奇又信赖的样子,管他什么关系,先套套近乎再说。说不定有那几分亲近也就不好拒绝她的要求了呢。   "我跟你妈妈是老同学了,只可惜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叔叔说,能帮上忙的叔叔绝无二话。"李毅看出小丫头的几分小心思,并不在意,一个幼年丧母的孩子,在后母幼弟的家里可想而知过得不可能太如意。人啊,都是吃过亏才会看人脸色的。不过先苦后甜,好过先甜后苦,人生长着呢。   陈长卿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并不仅仅是随口敷衍,看他提起母亲也有几分黯然。说不得与自己母亲有那么点儿青梅竹马的情分,或者更多,要不然陈母也不会临终托孤。不过,陈长卿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确实对她有几分回护就好,只是有几分也难说,要不另一世也不会到那个田地。不过,说不定也算尽心了,要不那创业基金也留不到她发现。   罢了,她也没得选,即便是陌生人,该争取的也得争取看看,更何况现在比想象中对自己有利多了。   想到这里,陈长卿甜甜一笑,"那就太好了,李叔叔,我来的时候还老担心了,幸好有叔叔在。"   李毅也笑了,纵容道,"你说说看,担心什么来着?"当年陈母可是说过这基金是连她女儿也瞒住的,可能是怕孩子小再在人前露了口风,让他到她高中毕业后再去找她。看来陈母这是留了后手,也是,这老话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也不是空穴来风。她那老公,本就是个靠不住的,要不然这托孤也托不到他这里。这不,还没等他去找,刚过十八岁的她就找来了。   "我想,能不能把我妈存的钱都提出来?"陈长卿依旧笑着说道。而即便是有几分心理准备的李毅,仍旧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重新打量对面的女孩。   对面的女孩依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仿佛自己刚刚说得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话一般。不过,看女孩的穿着,并不像是被苛待急需钱的,难道是被人哄骗?李毅皱了皱眉。   "卿卿啊,告诉叔叔,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有人"李毅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小姑娘,还在上学,拿那么多钱做什么?是不是被有心人骗了?类似传销组织什么的。   陈长卿看对方眉头越皱越紧,还真怕他想歪了再把警察招来,警察她倒不怕,就怕把亲爹招来,那可就等于把后妈那匹狼也招来了。   陈长卿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本就打算扮可怜博人同情的,这又遇见个有渊源的,那就更没必要隐瞒了。   于是她垂眸低声道,"李叔,你应该见过我爸吧。""嗯,见过一两面。"李毅突然想抽烟,即便是与陈母有几分情分,可以帮衬下,但,插手人家家事,他还是不太情愿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见多了为了钱起龌龊的案例,突然间他有些不想听下去了。   陈长卿才不管对放怎么想,继续道,"我爸那人怎么说呢,不是坏人,但也称不上好父亲。我母亲死后,半年后后妈进门,立马就有了弟弟。这些无所谓,但是"   陈长卿抬起头,望着有些烦躁的李毅,说道,"我,只想好好长大,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并不在乎,从初中他们就让我开始住校。但是,我好不容易考上省重点高中,却因为必须走读,而被迫去二流寄宿高中上学。那时,我就醒悟了,不是我忍让、讨好他们,他们就愿意放过我的。"   李毅喝了口茶,没有出声,但眉眼间的烦躁已是去了几分,继续认真听下去。   陈长卿松了口气,笑道,"李叔,你看我穿得这一身如何,漂亮吧。"李毅奇怪她突然的转移话题,但还是点了点头,心道,不光漂亮,价格应该比自己闺女闹着要买的那件牌子货还贵。   陈长卿了然的叹息,"不光漂亮,应该还挺贵的。呵,这是同学借我的衣服,你知道吗?李叔,我上一次买衣服还是初中,同学看不过眼而已。结果呢,我爸知道后只是让我对外不许说借的。你看,这是家里给买的呢,多大方。"   陈长卿嘲讽地语气,让李毅从惊讶中回过神,想说什么但又无话可说,这种当爹的,也是少见。   "这也无所谓,但吃上也克扣就有些过了,我正长身体呢,我还想身高超过我妈呢。更何况,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被我爸他们知道我妈偷偷给我买了信托,你猜,他们会怎么做?"陈长卿一脸你快猜猜看的表情,让李毅有些哭笑不得,沉郁的心情也是一松,还有心思搞怪,应该也是考虑好后招的,那他也且看看可不可行再担心也来得及。   陈长卿并不真的想让对方猜,看着对方略带无奈的神情,正色道,"他们会说,我妈买信托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应该有他们的份。就像是我妈的房子一样,是夫妻财产,而我这个女儿回去只能睡沙发呢。我在那个家里,竟然连放一件衣服的地方都没有呢。"   李毅听到这儿有些动容,看着对面倔强微笑的女孩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与愧疚,当初,明明答应陈母帮忙看顾女儿的。结果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也只余叹息,他只是用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算作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多时候,现实中的家丑更加......狗血与丑陋。   ☆、钱好   陈长卿平定了下心情,对李毅嫣然一笑,心底一晒,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看得开呢。不过,也因此效果不错,还要再接再厉。她喝了口水,继续道,"我那后妈是个厉害的,会做人的很,家属院儿里不少人都认为这位是十全后妈呢。而且,听说她认识不少搞信贷的。"   陈长卿点到为止,不再说话,只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   李毅闻言也有些意外,皱了皱眉,明白对方的潜台词,他们这行业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握有资金的也不过那几个大户,若是那些人想打听点儿事儿,他这个小经理是挡不住的。可是,至于吗,不过那点儿钱,而且对方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这孩子不是被害妄想吧。   陈长卿一直观察对方的神色,自然能猜出几分他面上的不以为然,男人嘛,总是小看女人,尤其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他们哪里知道,人心隔肚皮,有些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员,即便是几十年的枕边人,也难看得清她们画皮下的真面目呢。   "我妈给我开的存折,留给我的首饰,我只瞧过一眼就不知所踪。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家属院儿中我就成了个不懂事儿不孝顺的女儿了呢。所以即便是我说后妈苛待我了,信的人恐怕也没几个呢。"陈长卿依旧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怕了也烦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想好好活着,离这家人越远越好。"陈长卿叹息道。   "她应该不至于"李毅反驳道,又不是有多少资产的人家,不至于做得太绝吧,又不是神经病。   "噗,李叔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还能杀人不成?我想,她顶多想败坏我的名声,即便我忍不住闹起来也没人帮忙,然后家里的房子钱财都拢给弟弟。我嘛,用最少的钱打发走就好了。当然,最好是我忍不住委屈,自己离家出走,与他们断了联系,这说不定连婚嫁的钱都省了呢。还可以对外说我不孝顺,翅膀硬了连家都不顾之类。"陈长卿一脸好笑地说道,仿佛说得都是别人事儿般轻松。   "你想怎么做?"李毅给各自杯子里添了茶,问道。   陈长卿道了谢,有些无奈的回道,"我哪里想做什么,惹不起躲得起,反正一年后高考了,考去别的地方上学,然后就不用回来了。当然前提是,我得保住我妈煞费苦心给我留的这笔信托基金。要知道,我这个暑假的饭钱还有一半没着落呢,我后妈也是人才,生活费给得很艺术呢。"   要不是话题沉重李毅都想笑了,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比她妈聪明得多,也知道取舍。要知道陈父做上门女婿不是新闻,那房子若是这丫头想争也不是全无胜算,但,对现在还未成年的她来说却是得不偿失。不如,舍了那本就被人惦记上的,守住这还没漏出来的财。   "那为什么要一次性取出,你不懂,你妈买的是教育信托基金,你从十八岁开始就可以每年领三万教育金,到二十五岁就可以有十多万的创业基金,还有不定期分红。若是你现在全部取出,太得不偿失了,这才存入没几年比本金多不了多少。"李毅尽量讲的直白,希望打消这小孩子般的胡闹,再说,按照合约,也是不能一次性提出来的。   陈长卿哪里不明白,说白了所谓信托基金,不过是用别人的钱去赚钱,再坐地分红罢了。只不过,这几年的房价涨幅也远远比那几万块钱多得多。再说,他们基金也不过是投资,自己既然知道稳赚不赔的门路,干嘛不自己去投资呢,她还嫌资金不够多呢。   "我知道的,李叔,我也不瞒你,我打算去B市上大学,想从那边买房子,收房租也够我花销了。"陈长卿缓缓说道,然后又补充道,"这也是我母亲留的信里说的,不过她是想我大学毕业后,还是回A市置产。其实要不是这封信,我也不知道信托基金的事儿,也算是天意吧。"   陈长卿给自己并不太合理的言行也算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李毅听到这里也明白对方是下定决心了,说起来站在对方的角度,即便是他,也觉得这样做最好。B市的房价以他们这些玩儿金融的来看,且有得涨,老百姓的钱总得有个去处,更何况这也是有政策引导的,就他们公司也加大了地产业的投资比例。   这么说起来,倒是比把钱放在基金里要强得多,只是那合约也是有些可惜。即便是可以领到18岁这一年的3万教育基金,但这与25岁后的总金额差距可是不小,而且还有不允许提前取出的条款。不过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操作。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叔叔尽量帮忙,不过,因为合约还没到期金额上肯定吃些亏,而且有限制提前取款条约,可能需要时间操作。"既然知道对方心意已决,李毅也不再啰嗦,爽快的答应了,也算是尽了自己该尽的力,以后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不过,以他看来,这孩子将来不会过得差的。   "谢谢李叔!"陈长卿郑重地站起来鞠躬道谢,倒不是演戏,而是真心感谢对方。若不是对方是母亲的同学,断不可能如此尽心尽力。虽然上辈子没尽责,但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看他今天的表现,说不定上辈子她那后妈真的搀了一脚。若真如此,能给陈长卿保下大头也实属不易。   李毅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过是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呢,自己家那个还是一团的孩子气,再想到那个也是娇养长大的陈母,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女儿过得这般日子?不过,似乎也算好事,最起码这孩子即便是靠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这可是千金难换的。   "走,叔叔带你去吃顿好的,对了,饭钱够用吗?叔叔给你赞助些吧。"李毅一手抓过桌上的钱包,一手推着她的背向外走。   "蹭饭可以,钱就免了,叔叔还是努力我的基金吧,嘿嘿,到时候我可是立马变土豪了呢。"陈长卿也笑着说道。   "也对,到时候成了土豪,可别忘了提携叔叔一把,哈哈哈。"李毅也顺着她开玩笑,倒是没有太过勉强,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强着呢。   说说笑笑的两人走出大厅,没注意大厅里的一角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些诧异地摘掉了墨镜,看着两人的背影。   那不是那天的小丫头吗?身边的男人应该不是他父亲吧,总觉得那男人放在小丫头肩膀上的手很碍眼,小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很让人不爽。   王鹏程说了半了话,却发现好友一点儿反应都没,对方正一脸不悦的看着门口。探头看了半天,没啥啊,半个人影也没。玻璃门也擦得一尘不染的,这是哪里让这位大爷不爽了?   林梓业没搭理发小的刨根问底儿,戴上墨镜儿,走了。王鹏程还准备了一肚子好话呢,只盼着好友多给他创造点业绩,好让他在见了他就黑脸的老爹前也涨涨脸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人走也行,钱留下啊。王鹏程甩着心中的小手绢儿:大爷,可得再来找奴家啊。   不知道损友又犯二的林梓业,坐在车里仍然有些气闷。那小丫头也忒没戒心了,那老男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大热天靠那么近,还把手放在小丫头肩膀上。嗯,肯定是个恋童癖的大叔,下回见了小丫头一定给她上上弦。   不过,那两个站在一起还真是,大叔加萝莉的怪异组合啊。林梓业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自己与那丫头站在一起,不会也是这个画风吧。想到这里,林梓业感觉自己立马就不好了。他,他还挺年轻的是吧?那家伙看起来都要四十多了吧,自己才二十多呢。   林梓业想起发小刚刚的吐槽,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着,真得很显老?貌似以前他还真看到过遛弯儿大爷穿得与自己类似要不,去商场看看?   没发现自己七拐八绕的心思的林梓业,开着车向A市最大的商场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女人来说,钱,非常重要,尤其是,自己手里的钱$_$   ☆、尘埃落定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尤其是陈长卿发现后妈最近频繁外出时,更添了几分焦躁。不过,等待的日子也是令人期待的,她都已经在翻来覆去的琢磨,在B市什么地方买房最划算了。   其实,对于B市陈长卿没有太多真实感,她只对单身贵族版陈长卿的记忆有着粗浅的感受,再就是在身为首都的B市投资房产,总是多了几分安稳。至于C城,说她逃避也好,说她近乡情怯也罢,这一生她一点都不想踏足那个,让她度过了说不出滋味的十年的地方。而对于新闻中常常出现的B市,她也并没有想要定居的冲动,她还是想到处走走,或者说最想去某个人并不多的海边宅着。   对于大海,虽然C市也算半个海滨城市,她也经常有机会看海,但却是怎么都看不够。她偶尔想,说不定在更久远的前世,她是生活在海里的某种鱼类。也许更可能的是某种,找到个珊瑚树就定居几百年的贝类吧,因为这辈子她也想找个美好的地方宅下来。   不过,她对于大海的痴迷,也许更多的来自于母亲吧。她记得母亲生病后变得很沉默,常常抱着录音机放着一首歌颂大海的诗,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非常好听。那时候的她常想,妈妈虽然没有说,但一定是很想去看海吧。那时候她还想,若是爸爸能带着她们一起去就好了,只可惜那个男人那时候都是黑着脸面对拖累他的母亲,更不要提去海边旅游了。不知道母亲去世时,遗憾没有去过海边多一些,还是后悔嫁了这个男人多些?   恐怕都有很多吧,留下懵懂的女儿独自一人在人世间,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最遗憾的吧。即便如她,陈长卿即便是宽慰自己,儿子会在另一个时空活得很好,但她还是在很多个夜里,被儿子哭喊妈妈的声音惊醒。   醒来后她总是会默默流泪,若是上一世自己再坚强些,或者说,自己不那么顺势的就生下儿子就好了。人,总是生而受苦的多,即便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伟大。但,一个自己都没活明白的生命,就那么轻率的让另一个新生命来到世上,这是可以的吗?如果可以选择,这个新生命是否愿意来到这个尘世呢?   这份愧疚与惶恐也跟随着陈长卿来到今生,说不上好与坏,在婚姻与生育的问题上谨慎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即然早就决定28岁前绝对不踏足婚恋的她来说,倒是诡异的感觉自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的,肆意享受这次既新鲜又安心的人生之旅了呢。   还是忍不住往C市打了电话,果然那个家里压根就没有一个叫陈长卿的,说不上失落还是庆幸,反正前世的一切似乎真的应该散去了。   李毅那边的好消息,终于在陈长卿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复习中,习惯性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姗姗来迟。在她又一次忍不住打电话给李毅时,对方终于给出了让她忍不住在公用电话亭跳起来的好消息。   "办好了,你哪天有空过来办手续吧,记得带着身份证。"电话里的李毅声音透出了几分松快,还好这笔业务是他从头开始就负责的。而且这种教育信托也是当年推出的新尝试,分红条款方面都还能有几分松动。   说起来也是那小丫头走运,等过一阵子他的调令下来,这一块儿业务他就不好插手了。即便是升迁,总是县官不如现管的,那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那位子呢。唉,这也干了十几年了,总算熬出来了,这次的升迁跟以前不同。算是管理层中的分水岭,不仅仅是以后会按照年薪算薪酬,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能说是将来的事业发展会一帆风顺,但也总算可以小松一口气了。   他们家囡囡也要上高二了,她妈总是念叨着,想让她去国外读大学。他也认为不错,孩子能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不过他肩上的压力也就更大了,这可不是国内想上个好学校掏些择校费就行。若是孩子有本事考得上,那他就得准备出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出来,一年就得十几万,亚历山大啊。   幸好前两天,早就有些传闻的调令下来了,总算是心放在肚子里了。说起来也是因为如此,陈长卿的事儿也办的更顺畅了。那孩子说不定还真是个福星呢,李毅心情不错的看了看手表,准备开车去接陈长卿。两人电话里约好了午饭吃些好的庆祝庆祝,想起那孩子在电话里雀跃尖叫的声音,李毅也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个孩子。   两人约定的地点并不远,就在信托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毕竟下午还要有许多手续要办。这里的商务套餐比较快,牛排够量味道也足。上次吃饭李毅就发现,这丫头就是个爱吃肉的,这里的牛排应该能让她吃得开心。   果然,陈长卿吃得很开心,以前就想进来尝尝呢,据说这是台湾过来的老板,牛排煎得够地道。嗯嗯,果然够地道,牛排这叫一个嫩,她还是要了保守的七分熟呢,酱汁也好吃。据说价格也不算贵,真是的,若是在省图附近就好了。虽说天天吃有些奢侈,但毕竟她马上就要成为小富婆了,偶尔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嘛。   "拿到钱后,真的准备立马去B市买房?"李毅看着吃得格外欢快的陈长卿问道。   "嗯,省得夜长梦多,最近我后妈的动向有些不明啊。"陈长卿倒是很不见外,把对后妈的猜测也说了出来。然后她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老话不是说,要落袋为安嘛,留在账户上也不安全,都换成房子他们就没治了吧。"   李毅喝了口味道略淡的红酒,心里不禁慨叹,果然还是个孩子罢了。若是旁人真的见财起意,不管是钱还是房子都不是什么拿不走的东西。更何况那旁人还是她的监护人,即便是满了十八岁,那些房产若是没有个来源出处,人家也是能找到漏洞的。她之前提过的夫妻共同财产就是现成的一套说辞嘛。   不过,他们也拿了如今的房子和存折了,虽然不知道存折上有多少,仅那套房子也不少钱了,虽然说起来是夫妻共同财产,可谁不知道这是林老头留下的房子。唉,只希望那些东西能喂饱他们,别再觊觎这苦命的孩子手里的东西了。   李毅心下一叹,但面上依旧微笑着,调侃道,"小小年纪的,你肯定是电影看多了,你后妈又不是三头六臂,还能通天不成?"他心底里真没把那女人放在眼里,虽没见过,但据说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家庭主妇罢了。   陈长卿笑了笑没说话,对于两辈子都没看透的后妈,她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说起来,她那后妈还挺神秘的,从没听说过她是哪里人,反正A市没亲戚,过年过节也没去别处走过亲戚。   至于她前夫是谁,就更不知道了,反正从她嘴里从没漏过一句关于她前夫、关于她以前生活的事儿。至于她爸知不知道,她就更不了了,至少她那后妈得给一套合理的说辞吧。不过她爸也好忽悠的紧,反正事不关己嘛,说起来对她爸来说,关己的事儿还真不多。   "对了,李叔,你认识我妈那么久,她去过海边吗?"陈长卿突然想起来,问道。   "据我所知的那些年应该没有,怎么,婚后也没一起去过吗?"看陈长卿摇头,李毅叹了口气道,"记得上学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大海的明信片,说是要去海边城市读大学。结果因为是父母老来女,父母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她也不敢走太远。"   "这样啊。"陈长卿心底有些酸涩,发觉气氛有些沉闷的她,故意笑着说道,"那我就完成我妈的愿望,去海边定居好了,天天就着大海下饭。"   李毅看着懂事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头的酸涩也被欣慰代替,林海燕,你有个好女儿呢。   愉快的午餐过后,是更加愉快的数钱时间。签了n多名字,按了n多手印之后,陈长卿终于拿到了枣红色的存折。许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真是,太漂亮了。存折上那对于前世贵妇的她来说,不过是几个包钱的数字。却让如今的她乐得眉开眼笑,这可是她的启动资金呢,将来的包租婆生活就靠它们了。   又再次郑重道了谢,在对方调侃下,大方的承诺当了包租婆回来就请他吃大餐后,陈长卿就告辞离开了。李毅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要忙很多,不过看得出忙得开心的样子。办公室的东西貌似也在打包,似乎是要升迁了呢。啧啧,真是好啊,这个时节升迁最是吃香,如果她没记错,之后的几年可是基金受追捧的黄金时代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春暖花开了(≧?≦)   ☆、海与湖   从基金公司出来,太阳正开心地炙烤着下午三点还在大马路上的行人。被热的没处躲藏的人们个个行色匆匆,只恨不得赶快到达目的地,可以有空调享受。陈长卿倒是享受的眯起眼睛,这种热度才让人感觉真实,背包里的存折倒是显得格外沉重,那,是她母亲留给她沉甸甸的爱。   其实,她又回到十八岁的时候,尤其是知道了另一空间的自己的记忆后,曾经想要立马把母亲的骨灰取回的。因为,根据另一世的记忆,母亲的骨灰是遗失了的,因为寄存在火葬场太多年,虽然她年年回来祭拜缴费,但因为那里拆迁装修过,母亲的骨灰就那么遗失了。工作人员态度倒是诚恳,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就如人家的言下之意,若是真孝顺,怎会不早早让逝者入土为安?   是啊,为何?父亲的话里隐约是要等到他百年后再合葬,小时候还信,后来就不信了,即便是将来合葬,并不耽误早早让母亲入土为安,不过是买个双穴墓地罢了。本想着工作后给母亲找块好墓地,结果并没赶得及。   今生陈长卿倒是不确定了,在这里母亲也是孤零零的,她从没见过的外祖父母据说是葬在农村老家,而老家如今早就没什么亲戚了,她一次也没去过。其实,她以前是认为人死如灯灭的,不过是如世间万物般尘归尘土归土罢了。不过如今经历过穿越与重生,让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管是神明操纵也罢,还是她天生磁场特殊,可以穿越时空也罢。命运,从来都不会给出清晰的答案,命运,只要你去经历去体验,也许到了不同的终点,才会了悟不同的人生。   不过,她自始至终都相信人都有灵魂,虽然皮囊化作尘土,但灵魂是不灭的。即便是她,也不过是灵魂在几个皮囊之间游走罢了。看似迥异的人生,其实内里依旧是她,那个有些自卑自怜,渴望别人认可的陈长卿。   陈长卿倒是想相信或者是希望,她的母亲早就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去了。那留下的骨灰,也不过是活着的人、如今只有她一人的牵绊罢了。   她现在却是有个刚成型的想法,把母亲的骨灰撒到大海里,让这个从没见过大海,念叨了一生的遗憾最终完结。从狭小的盒子,去到广阔的大海,即便是母亲灵魂还在也会开心的吧。   只是她还一时半会儿去不了海边,这两年火葬场那边应该还算安全,不过去B市前还是去祭拜下才安心。嗯,那就明天好了,然后就得提前找个借口,做好去B市的准备。   回到省图的时候,时间不过才三点半,自习室里的人好多都趴在桌子上补眠,陈长卿替他们担心会不会睡起来感冒,这空调也忒冷了。因为今天太过兴奋,了无睡意,但也没什么耐心写那些大同小异的作业题。她决定收拾收拾去湖边玩儿会儿,说不定还能遇见那个颓废画家呢,不知道他今天画出画来没有。   陈长卿下楼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走后门,去胡同口的大门看看,若是开着便罢,若是锁上了,哼,绝对要诅咒那家伙。胡同里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陈长卿今天往里多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个死胡同,总共就两个大门,还都是锁着的,啊,锁。   陈长卿赶忙去看门上的锁,用手一扭,松了口气,果然开着呢。真是,还真是大胆,也不怕被人偷了不过,那里面有什么好偷的?蚊子吗?想到这里她不禁得意一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花露水喷雾,从头到脚喷了两遍她才满意。要知道上一次虽然只被咬了几个疙瘩的她,本没有在意,结果第二天,每个都肿的像馒头,真的,还是大馒头。   隔壁正忙着搬家的廖姨还大惊小怪的以为她被家暴了,陈长卿解释半天,她还是半信半疑。那大嗓门嘟囔的声音也不小,就不知道之后有没有被后妈听说,反正是后妈的脸对着她时,一直都是黑的。后来,廖姨还让廖大哥过来,给她送了张他自己的名片,说是以后有什么事儿给他打电话,多小的事儿都行,还强行要了她学校的电话陈长卿这才发现记忆里,那个任她欺负的哥哥变得这么强硬了啊。   想到这里的陈长卿不禁勾起了嘴角,过两天还要去廖家的新家去温锅呢,感觉多了一家亲戚一般。或者说比亲戚,不,对于亲戚她没什么经验,比自己家还亲,这倒是真真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过那淹没在杂草竹林里的小径,陈长卿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亭子,有些遗憾的发现,亭子里并没有人。她倒是不急着去亭子里乘凉,趁着天还亮着她想看看这边的湖岸有多大,印象中这个湖把南边这部分与北边的主宅园林分割了开来。其实,原本也是还有几个宅院的,不过都划分出去了,例如省图和旁边的几家酒店。   走了没有多久就到头了,这比陈长卿想象的要小得多,也许是被竹林树木遮掩着,且湖里更是被大片的荷叶覆盖着,让她以为这边很大,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半个足球场大小,还是狭长型的。貌似建筑物也就那个亭子,小径的尽头被临街的一家酒店截断了,这倒是无所谓,只希望这家酒店的排水管,流出来的不是什么有毒物质。就那么直接排进湖里也真是太碍眼了。   陈长卿坐在亭子的长椅上,两手支着下巴,望向湖的对岸。作为A市最大的人工湖,其实也没有很大,最起码她现在就能看到对岸的建筑。不过对于少水的内陆有这么个秀美的湖,的确也很值得骄傲的。更何况,这可是曾经的王府别院,总比别处多了那么点儿文化传承吧。   不知道这里后来有没有变成公园呢?如果真是那样这里可就热闹了,不过这边怎么过来呢,似乎只能从那边乘船过来,总不至于从那边再绕到胡同口进来吧,哈哈哈。   啊,真好啊,明明是下火般的盛夏的午后,这里却是迎面扑来的湿润凉风,耳边是鸟叫蝉鸣,眼前是粉嫩荷花。真真是会享受啊,古代的土豪们。说起来,如今的土豪总是少了那么点儿气韵,看看人家砸钱也砸的这么风雅,这么让后人景仰。   林梓业上得亭子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副青荷美人图。美人虽还未长成,但就如那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般,已经有了那一二分的粉白娇嫩,更有着盛开后的荷花所没有的青涩与哀愁。林梓业很有些手痒,有些懊恼今日竟没有带上画具。   陈长卿很久才被注视感弄得回神,回头就看见与上次装扮明显不同的某人,若是说,上次是颓废画家装扮,这次就是风流公子哥儿?头发打理的很是清爽,嗯,似乎也没有了上次不算严重的胡渣,再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很是有股子奶油小生的感觉。当然,除了那双眼之外,不知道为何,这人的眼睛总带着与形象不符的沁凉,即便是热络起来,眼神里的距离就让人退避三舍。   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陈长卿见多了这样的人,所谓的贵妇圈儿里这种人最多。并不是有意与人拉开距离,而是潜移默化的,或者说被逼无奈的,仿佛就一个晃神间,自己便已经是孤家寡人。就仿佛吞了一口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不留神说句话都能冒出寒气来,自己与人的距离,甚至自己与自己的距离都那么遥远,隔着几世纪的冰山一般。   "呀,大叔来了,啧啧,真是人靠衣衫呢,这是约会刚回来吗?"陈长卿故意有些逾矩地调侃道,然后果然见那人眼底深处的凉意被诧异羞恼取代。   林梓业发现每次见到这个小丫头,都会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大叔?!自己有这么老吗?一个上高中的半大姑娘管他叫大叔?不过就差了应该不到十岁吧,应该不到吧?摸摸下巴,又看看对方像个圆脸小狐狸的笑脸,果然对方水嫩的多   又被那个混蛋发小忽悠了,说什么他这两天的打扮老显年轻了,哼,那下一笔投资就且等着吧。   无言以对又不甘认输的林梓业走上去,狠狠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看着对方气得跳起脚来,忍不住笑起来。手感果然很好,就像是小猫仔儿那么柔软,又像是妹妹,妹妹啊,那个亲妹妹的发顶也曾经这么柔软呢。   陈长卿看这人前一秒缓和了的脸色,下一秒就又冰冷起来,也懒得伺候。说白了上辈子看够了这样的人,包括她自己。若是不自己想开放开,别人再怎样劝解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这世上又有几个真心为你的心情起伏而患得患失的呢?说起来这人于她,本就是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呢。   于是陈长卿不再说话,转头看起风景来,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轻易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  生与死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的距离,当然,我仍然希望长生不老??+_+   ☆、曙光      林梓业被刚刚的心思翻涌弄得又想抽烟,这才想起口袋里也没装半支烟。看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欣赏起湖面美景来,又笑起来,不知道为何,这个小丫头给他的感觉总是这么矛盾又放松。   不是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一身生人勿近就是一脸羞涩。很少见到如这丫头般,时而俏皮如偷腥的小猫,时而又成熟稳重如一棵长成的树,总有那么点闲适看过路人的违和感。虽然只是见过两面,但近三十岁的他也敏锐察觉了那份让他感兴趣的矛盾。   各怀心思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坐一站的望着眼前的湖面,湖面上飞来一只不知名的鸟,身长比喜鹊大不了多少,但两条小细腿很长,颈下羽毛格外艳丽。很是不怕生的落在亭子所在假山的边沿。   "好漂亮,这是什么鸟啊?"陈长卿惊喜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只鸟,压低声音却一动不敢动地问站在她身后的人。那只鸟也歪着头看着亭子中的人,好像也在好奇这两个奇怪的生物。   林梓业差点笑出声来,一只有趣的鸟和一个有趣的小丫头互相好奇的对望,这画面真是搞笑的紧。   "嗯,应该是鹭的一种吧。"他压笑意低头答道。   对方低沉的声音在陈长卿耳边响起,让她差点儿忍不住跳起来,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掺了太多荷尔蒙吗?还这么大剌剌地凑这么近。这家伙不会是有恋童癖吧?忍不住回头白了林梓业一眼,然后又回头看那只大胆的鸟。   这厮肯定是吃饱了,小脑袋明显好奇地转来转去,但眼睛依旧不离开他们。唉,若是有相机就好了,这小家伙真是漂亮极了,以后这里开放了,这些鸟儿们恐怕都得飞走了吧。   陈梓业被莫名其妙的赏了个白眼,好笑的摇了摇头,对于这幅画面下意识地在心中的画布上描绘起来。   鸟儿的耐心肯定没有他们足,很快就对这两个木头桩子般的怪人不感兴趣了,扑楞着翅膀向对岸飞去,那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的翅膀,不由得不让这两个没有翅膀的家伙心生羡慕,想飞就飞真是美啊。   "这里若是成了公园,以后也见不到它了吧。"陈长卿不由得感慨出声,倒是让林梓业本还有些动摇的心坚定起来。这里怎么说也是祖上传承下来的,虽说只剩这一点点地皮,但要是卖给只重利的商人,似乎也有些不孝。虽然,对于这个地方,祖父恐怕是恨多于爱,只是,这片美景若是变成高楼大厦也太可惜了些。   陈长卿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救了这片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的湖岸,也算救了那只与她对视良久的鸟儿。只是调侃的心思又起,回头幸灾乐呼地笑道,"后悔了吧,没有带画具来?"   "是啊,后悔,不过我都画在脑子里了。"陈梓业挑了挑眉毛,很有些自得地坐在她旁边。陈长卿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画画么,上辈子自己也学了两笔当然水平不提也罢。   "林梓业。"陈长卿被突兀伸到眼前的大手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对方清澈弯起的眼睛,也忍不住笑起来,也伸出手握住对方,"陈长卿,长短长,卿卿我我的卿。"她说完故意冲对方眨了眨眼睛。   林梓业笑了起来,摇了摇手中柔若无骨的小手,"木辛梓,家业的业。小丫头,你这媚眼还要多修炼啊,哈哈哈。"说着忍不住又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好笑地看着撇着嘴扭着头躲避的小丫头。   卿卿啊,真是个好名字,就是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有幸唤她卿卿。心中的些许不爽,就是所谓的哥哥情节吧?不过,他亲妹结婚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感觉。到底是分隔太多年,亲情于他总是过分缘浅。如今想起也早没了当初的酸涩,只余淡淡的遗憾。一切莫强求,这是祖父离世时留给他的话,如今这个年纪才渐渐明白。   陈长卿倒是有些懊恼,忘记自己已经换了□□版皮囊。不过,即便是贵妇版的自己,对于抛媚眼这种业务也不熟悉。也难怪丈夫嫌弃自己无趣,如今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无趣,她把自己的日子过成那般无聊,也难免让人厌倦。   就像是一个人明明讨厌自己的紧,却偏偏渴望别人来爱来呵护,真是昏了头了。即便是最初的好奇与怜惜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嫌弃取代,毕竟谁都不愿意过太过劳心的生活。   好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两人虽然有些不舍地望着那满湖满天的晚霞,但也准备打道回府了。"要不要我捎你一段?"依旧把锁挂上门鼻儿的林梓业问道,陈长卿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最近还是低调些的好,别被后妈逮住把柄就不好了。   "我妈说了,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陈长卿故意一本正经的说,然后忍不住笑起来。她今天倒是发现对方明显有些把自己当妹妹的意思,她发现今世自己的哥哥缘倒是旺的很,廖大哥一个,这又冒出来一个。真好,有哥哥护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虽然今世的她并不再强求别人的关怀与认可,但,也许这就是懂得爱自己的因果吧。自己爱的充足,才会不强求别人的爱,才会吸引被温暖的人来亲近。这就是所谓良性循环?陈长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冲着林梓业挥了挥手,就向公交车站轻快地走去。   "这丫头。"陈梓业好笑的摇了摇头,开着车向另一个方向驶去,嘴角也始终带着微笑。   真是美好的一天,坐在车上的陈长卿,与开着车的陈梓业都不由自主地微笑着想道。   陈长卿的打算是,赶早不赶晚,下周就去B市考察市场。这周她还要去祭拜母亲,还有周六廖家的温锅,看来没有什么时间学习了呢。不过大部分作业她也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都是重复作业,加强记忆罢了。她倒是想趁着这次去B市多买些高三的辅导书,毕竟那边是高考的主导方向,学辅资料肯定有些优势。   所以,今天自己就得找个去B市的好借口给家里了,虽然他们并不一定在乎,不过还是小心为上。陈长卿还是决定让自己如今的闺蜜于潇背黑锅,反正衣服方面她还得背着先,咳,就不如一起背了。要不然可以给她捎一些理科的复习资料,作为回报?不过,可以预想的这家伙不会太喜欢就是了。   陈长卿打算跟家里说,要跟于潇去B市英语夏令营。反正还是沾别人的光,不花他们的钱,应该不会阻拦。于潇这个暑假去英语夏令营倒是真的,不过不是B市罢了。   一如陈长卿的预料,陈父和后妈知道她要陪同学去英语夏令营,而所有费用对方全包后,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第二天一早,陈父在餐桌上问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问能不能带着胖弟弟一起去陈长卿黑线地表示这是高中生才能参加的后,他也没啥不满的上班去了。陈长卿知道,肯定是后妈的意思,还真是占便宜没够的人啊。不过看来也是被放暑假的儿子闹腾的够呛,可能也想着能把儿子放出去,好弄自己那摊儿事业呢。   对于这个小插曲,陈长卿不过一笑了之,她今天的任务是要去买几件衣服。原先的打算是今天就去祭拜母亲的。不过,昨天才收到的存折和□□似乎格外烧手,放在哪里都不是。虽然放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倒也算是安全,但毕竟是个学生双肩包,很难安心啊。总不能跟后市一样新潮地把背包背在前面,更显眼儿不说,还很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陈长卿想到的秘密武器就在今天要买的衣服里,这还是想起另一世同寝室的大学同学用过此招,她才灵机一动。记得大一开学第一天,同寝室的一美女妹子一进宿舍就洋洋得意地脱下了那条,对于B市夏末来说过分厚重的牛仔背带长裤。从牛仔裤的护胸兜背面拿出一个存折,仔细看是在里面又缝了个口袋。   美女妹子很是骄傲,说是来的火车上都要挤成沙丁鱼酱了。亏得她妈妈有先见之明,要不然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她恐怕连个盹儿都不敢打呢。直逗得全宿舍的人哈哈大笑,一下子陌生感全消,陈长卿,啊,是单身贵族版陈长卿与这位美女成了好友,还是那种焦不离孟的闺蜜。   即便是如此,大学毕业后不同城市的两个人,关系也就渐渐淡了,尤其是为了生计在社会上打拼的她,也渐渐的觉得大学时光像是一场梦,既美好又单薄。   在公交车上又感慨了一把的陈长卿,接着就兴致勃□□来。没错,今天她的主要采购对象就是背带裤,当然必须是背带短裤,要不然这要命的盛夏穿牛仔长裤,那可是会要人命的。而且B市与A市气候也差不了多少,虽然B市在地理上要更靠北一些,但耐不住地形与A市差不多的苦逼,都是三面环山,形成天然盆地夏热冬寒四季几乎缩短成两个季节,那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  外面风好大,里面文好冷,呜呜。不过,我还要说,女王们,节日快乐!Y(^_^)Y   ☆、彼岸花   陈长卿先去银行取钱,顺便问问可不可以只用卡片,就像后世一样。存折实在是携带不方便,除非买厚布料的牛仔裤,那可是分分钟起痱子的妙招啊。不过,这卡片也只是刚刚推行,大家普遍还是认存折,信用卡还不知道在哪里睡大觉呢,另一世她用信用卡刷首付的酸爽一时半会儿是实现不了了。   取完钱,陈长卿对银行业务员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要求,没想到很顺利的达成了,存折被收回后,当着她的面被碎纸机销毁了。业务员很尽责的表示卡片比存折方便许多,现在他们行在全国已经有很多ATM机,而且正在兴建中的更多等等。陈长卿默默给她补充,过不了几年,大家会在电脑上转账,再过不了几年就直接用手机转账了,真是日新月异的网络时代啊。   陈长卿要去买衣服的地方并不高端,但也能满足她对质量的要求,毕竟她手里的钱有限的紧,何况牛仔裤几十年也翻不出新花样,没必要追求什么品牌款式。   工作日的商厦里人流少了很多,陈长卿也没什么心思打量如今的服饰流行,她也没那本事和目标,去开展跨时代的服装事业。所以她直奔少女服饰区,果然,可选的余地很小,就只有几个品牌有背带牛仔卖。毕竟现在还是以打扮成小淑女为美,就像是她今天穿得这身连衣裙一样。   一款牛仔裤终于从三家店的横向比较里脱颖而出其实就是料子稍微薄些、透气好些而已。陈长卿的要求很低,要足够凉快,要胸前有口袋,那样比较好遮掩。在营业员诧异的目光下,这款牛仔裤她豪爽地买了两条。又试穿搭配了两件短袖棉衫,一件浅灰色,一件浅蓝色,都是看上去清爽利索的款式颜色。嘛,如果牛仔裤有得选,她也不想选同款啊,可她总得有得替换才是。   又顺便去买了双好穿好走路的休闲凉鞋,毕竟去了B市要跑售楼处的,那可是一般都在比较偏远的楼盘。咳,事实上她这点儿资金只能去比较偏远的楼盘,凭着另一世的记忆去捡漏罢了,真是有点儿浪费重生机会呢。但凡有点儿野心的重生者,就该去想方设法赚钱,即便是炒房也能先弄到足够多的钱,哪怕去借呢。哪像她,一上来就是要混吃等死的架势,美其名曰肆意享受生命。   陈长卿边自我批判边拎着袋子回家了,她很谨慎的在车上就把吊牌啥的都摘了,下了车,吧衣服鞋子都团在一起,放进一个纸袋里,这才放心回家。啧,她快赶上间谍的小心谨慎了。但小心无大错,果然,后妈在家,对她手中的袋子瞟了一眼,对于陈长卿去同学家,帮忙收拾带去的衣服的说辞不置一词。   张英对于继女最近的各种反常不是不怀疑,只是懒得搭理罢了,不管那些衣物是新买的还是别人穿过的,她压根不关心。反正是没花她一分钱就行,至于她那亲爹,就更别想了,没嫁他之前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   人不坏,只不过自私透顶罢了,别说亲闺女,就是他们的亲儿子,碍着他的话,也难说不会六亲不认。不过再怎样,人不坏就行,这人啊,要是坏起来可比那禽兽都不如的。陈建国这样的人配她刚刚好,虽然自私,但也好拿捏,只要他过得舒服,别的都好说。   所以,张英从不怀疑陈建国会偷偷给继女钱,家里的存折都在她手里,至于这房子,也早在自己儿子出生那年过给了儿子,陈建国连个屁都没放就同意了。嗤,前头那个女人也是命不好,怎么就摊上个这男人,张英摇摇头,看着陈长卿的眼里有一丝怜悯和幸灾乐祸。   这女人啊,除了得会投胎,还得会自己心疼自己呢。这半大姑娘就敢放出去,她爹也是心真宽,还不清楚对方是男是女呢。张英也是女人,也经过过这个年纪,那可是一点儿小香风,就能飘起来的年纪,一看不住就得跟人跑了。   是的,这是张英的经验之谈,也因此,她从开头就不信一个女同学会给朋友衣服穿,还都是崭新的。说不定就是被有钱男生看上了,更甚者连同学都不是呢,于是张英看陈长卿的眼神中同情更盛。   陈长卿今天总是觉得后妈的眼神儿不对,透着诡异,与平时的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大相径庭。嗯,怎么说呢,有点儿看失足少女的意思,半是同情半是鄙夷这,不会吧,不会以为她是要去私奔吧不得不说,陈长卿跟她后妈一样,今天的脑洞都开得格外大。   昨夜刚洗了的衣服,今天一大早就干透了,可见这A市七月下旬的天气与下火没什么两样。一大早上就是火烧火燎的,知了们更是敬业的叫着,在这等了数年的狂欢季,似乎要庆祝个够本。   上午八点,陈父去上班了,后妈拉着不情不愿的小胖子去少年宫了。这回可不是去玩儿,去上补习班了,之后后妈应该也不会回来,事业为重嘛。于是,没人管陈长卿今天为何不去省图学习,她也乐得轻松。   拿出昨天很有先见之明买的针线和一块手帕,缝两个口袋绰绰有余。本以为小菜一碟的陈长卿,费了半天劲,热得满头大汗,还扎了几次手指,才把两个内兜完工。还好是在里面,外头还有口袋遮掩阵脚,要不然可是一个丑字了得啊,那也不能怪她,谁叫她陈长卿两辈子也没动过针线啊。   刚完工,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试穿。浅蓝色的T恤,深蓝色的背带牛仔裤,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青春无敌啊。陈长卿有些自恋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两辈子一直都认为自己不适合穿背带裤的,总觉得自己穿上会不伦不类,也许是知道自己骨子里就没那份儿洒脱劲儿吧。   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意思,精神的马尾辫,俏丽的眉眼,清澈的眼底透出几分闲适与不羁,倒是与这身打扮相得益彰。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不能耽误了,得赶快出发了。A市有两个火葬场,一个城东,一个城西,都离市区远的很,她要去的是城东的那个,光是坐公交车就要两个小时,下了车还要走两站地。   所以,得准备充分才行。便携杯里装满白开水,从冰箱里还拿了个苹果。其他的就需要采购了,还好小区门口的杂货铺般的小超市里应有尽有,吃的她就买了一包饼干。其他的就是纸钱和燃香之类的了,还好这里都有存货,即便是不在清明节的当口。不能忘了买火柴,还有几样母亲在世时喜欢吃的点心。   虽然,陈长卿两辈子都不信这些,但每每到了清明节都要买全了去祭拜,即便是后来没了祭拜的地方,也是买全了找个地方偷偷祭拜。总觉得即便是自己不信,可若是真的呢,万一人家都有家人供奉的钱财吃用,母亲一个人岂不是可怜?   陈长卿拍了拍脸,振奋了下突然低落下来的心情,去收银台交钱。开店的也是小区里的老住户了,都知根知底的,看她买这些东西就明白是要去祭拜,心里不由的可怜这孩子,但也不好说破,只叮嘱她路上小心些。看人走远了才跟树底下坐着的几个好姐妹唠叨,唉,多孝顺的孩子啊,那么远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就敢去,只可惜就是命不好。   陈长卿可管不着别人对她的同情唏嘘,她上了车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作用,每次去祭拜的车上,都是浑浑噩噩的半睡半醒,就仿佛要去另一个世界一般。   下车的时候,车上除了陈长卿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平日里,尤其是大夏天里脾气格外暴躁的公交车司机,今天倒是很温和地叫她起来,告知已经到了终点。谢过司机大叔,陈长卿下了车,昏沉的脑子在些许凉风里清醒过来。接近中午了,太阳很大,但好在沿路有一排比起市内各外挺拔的白杨树,走在树荫里倒也算惬意。   这个地方,陈长卿算上两辈子,也很多年没来了。她还记得一般清明节过来,沿路会开满一种紫色的野花,每次她都会采一些带去给母亲。只可惜后来火葬场就改建装修了,沿路与市里一样种了些长青植物,没了那份野趣。   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火葬场的大门,本以为今天没什么人,但是看到门口那长长的送葬队伍,前头时不时传来的哭声,陈长卿也忍不住恻然。人的生命总是在这一刻才显得如此珍贵而又脆弱,每个人都会死,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不轮到自己,潜意识里总会觉得终点还久远的很,久远到与长生不老也没什么区别。   陈长卿犹豫了下,便越过那些站在送葬队伍后面,脸上却没什么悲伤,倒是聊得起劲儿的人们,去了后门。这里一般人不走,算是内部员工的出入口,但一般也没人会阻拦。   进门就是一个小拱桥,桥下有水,走下桥来是一小片后花园,每次来,陈长卿都觉得这花园里的花开得格外艳丽,就连这连接前园的长廊上都挂满了开的硕大的紫藤花。只可惜,几年后这里就被改建成一个篮球场和一个网球场,大楼也建的气势恢弘。本来无人应征、与死人为伴的工作,也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毕竟,这也是旱涝保收的工作呢,诺大的A市,哪一天不死人呢?更何况,好歹这也是事业单位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见口口,很亲切……但还是要修改之……   ☆、死亡   骨灰寄存处没几个人,陈长卿很顺利的取回母亲的骨灰,在指定的地点祭拜。将骨灰盒放上贡坛,摆上贡品,燃上香,望着青烟袅袅,笼罩着母亲的遗像,陈长卿突然觉得照片中的母亲很陌生。   那是一张黑白色的一寸照片,镶嵌在廉价的骨灰盒中间,可以看出当时没人给母亲挑选照片,母亲那么多的漂亮照片都已经不知去向,而这一张是母亲久病之后办什么手续时拍的,即便是黑白照依然看得出脸色不好,也没有任何笑容,略显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想。   陈长卿没有哭,她哭不出来,伤心吗?没有,那种伤心欲绝也不过是得知母亲去世的那一瞬间,然后就是麻木的茫然。真正伤心恐惧的日子是在母亲生病的那一年里,那种绝望里透着希望,然后希望里透着麻木的感觉,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都烟消云散。   甚至,母亲的葬礼上,她,哭不出。有人说她冷血,也有人说她可怜,只是后来陈长卿才发现,她不会哭了,不是不会掉泪,只是常常在掉下第一滴泪时,心就空了,然后泪就干了,再也流不出。   后来看心理方面的书,模糊的觉得,这可能也是一种创伤后的应急反应吧。自古至今中国人都流行哭葬,至亲之人在逝者坟前哭诉哀伤,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亲友的互相安慰与宣泄很好的释放了心中的悲伤,放逝者安心离去,也给生者重新振作的机会。   只可惜,陈长卿没有那个机会,虽然葬礼上人来人往,她只觉得孤身一人,又怎么敢哭,敢崩溃?其实现在想来,这也不全是坏事,两世的记忆里,也因为这份伪装的坚强,真的变得坚强了,不管是离奇穿越还是选择单身,她都活下来了,不是吗?   陈长卿脑子里思绪乱飞,就像是手里没有停的烧着的纸钱,黄色的纸被火舌瞬间吞噬,化成黑色的烟灰随着青烟越飞越高。   偶尔她会怀疑,女人活着的意义,好像这个问题在她小学的时候就在想了。他们家楼下的一家有个上初中的姐姐,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偶尔见面也会聊上几句,她也会去借书问问题之类。   印象中那个家的女主人很温和,并不多话,每次陈长卿去都是准备好水果就去忙活别的,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她倒是没见过几次家里的男主人,那男人给人的印象就是老实忠厚,不善言谈。   只是,就是这个老实忠厚的男人,在妻子去世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娶了新妇,那个临近中考的小姐姐却是再也没见过。邻居里传闻她跟人私奔了,没再上学,很快就嫁人生子了。那时候,母亲刚刚开始生病,那种潜意识里的惶恐,让还是个十一二的孩子的她,惶惶不可终日。似乎,冥冥之中,那个小姐姐的命运似乎预示着她的未来。   之后她常常想起那个小姐姐的母亲,特别爱干净的她,经常开着门隔着纱门拖地,而后来,那个新妇也常常如此,让她常把两人重合。那时候,她傻傻地想,原来一个男人需要两个妻子来伺候呢。   黄色的纸钱都变成了灰白色的烟灰,香炉里的香也已经燃尽,陈长卿也扯回了发散到天边的思绪,该走了呢,仔细拿湿巾擦了骨灰盒,在心底与母亲承诺,下一次来就带她去看海。   陈长卿走出去的时候,送葬的队伍又换了一拨人,依旧有人是哭声震天,也依旧是有人事不关己。不远处高高的烟筒一阵一阵的冒着黑烟,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加快脚步,直到走出大门,才舒了口气。   回头望着依旧冒着黑烟的烟筒,陈长卿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说是每个人肩头的灰尘里也许就有某个人的骨灰,看得毛骨悚然之余,也有一丝悲凉的怅然。人,这一生,再如何辉煌,也不过回归于尘土而已,倒是应和了佛语中的一句,极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   回来的路上,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夏天的雨总是下得豪爽,仿佛某种庆典般一片喧嚣,让陈长卿心底不由得也兴起几分畅快。不像每次清明,虽然也有雨,但那种静静的雨滴,阴沉的天空,都让人觉得哀伤。   祭拜回来,陈长卿倒是觉得自己沉静了许多,那种才重生回来的惶惑与亢奋,也似乎散了些去。虽然不至于看穿生死,但,倒是奇怪的安心下来。活着就好好活着,死亡,也不可怕,不过是从哪里来归到哪里去罢了。   回到家时还算早,家里没人,寂静的夏日午后,连知了似乎也在午休。陈长卿先洗了个澡,把一身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了,管它会不会费水费电,让后妈心疼去吧。边擦着头发她边翻找着早就换新的家具抽屉,翻了个遍,除了衣柜里锁着的那个,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母亲曾经的相册,甚至没有他们家以前的照片。   那个锁着的,陈长卿想也知道那里是什么,存折之类吧,反正不可能有母亲的相片。她倒是说不上愤怒,反而潜意识里有些许的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像是上午看到母亲的遗像,悲伤之外更多的是愧疚与惶恐,她,竟然已经淡忘了母亲的脸。   明明知道照片中是唯一的至亲,但那种陌生感无法消除,记忆深处那些温暖的画面,与照片中的人无法合二为一。   其实,陈长卿从小就不是个喜欢照相的人,因为隔了几年去看照片中的自己,都会觉得陌生,就像是一旦拍下照片,照片中就是另一个世界,是另一段并非如今自己的人生。偶尔她也会想,这也许就是她有这种穿越体质的原因吧。   还不懂得宇宙平行空间这名词的时候,小小的她就已经空想出许多个了。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那也不错。那么,也许生离死别也就没那么感伤。也许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你的亲人以另一种姿态过着另一种人生,即便是没有你的参与,也会觉得欣慰不少,不是吗?   陈长卿觉得自己得睡一会儿,今天脑子里充斥太多生与死的哲学课题,还是清空一下吧,要享受人生,就得时不时的清空大脑空间。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陈长卿动身去B市的这天,今天是周天,意外的去B市的人并不多,她所在的车厢还没有坐满一半人。如今还没有动车和高铁,所谓的特快空调车,也不过是多了空调而已,要到达B市怎么也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由于是盛夏,外面的景色也是一片焦热,大家都拉下窗帘补眠,虽然昨晚睡得颇好,陈长卿还是半躺在双人座位上闭目养神,计划着B市的行程。不过早就计划憧憬了好多遍的包租婆梦想,如今临近实现,倒是懒得多想了,计划总不如变化,随机应变吧。   陈长卿倒是想起昨天在廖家吃的那顿饭了,虽然开始有些拘束,毕竟廖家的亲家一家也在,一大家子人貌似就她一个外人。但没多久就适应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热情直爽的性情中人。只不过亲家那边看起来略精明些,也是久走官场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接人待物也面面俱到的过了些。   不过,总体上都是好人,一家子和和乐乐的,让陈长卿羡慕不已,虽然是人家口头上的干闺女,但毕竟不是亲的,不得不说,投胎还真是个技术活。   不知不觉间,陈长卿也睡着了,直到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才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看着车厢最前方的滚动指示牌,貌似还有一站就到了。火车刚进了车站,她望着车窗外叫卖不停的小贩,感觉很亲切。以后有了动车,到站只有几分钟停靠,也就没有商贩存在的余地了,当然也是因为后来加强管理了吧。   很快B市到了,进站前陈长卿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清醒多了,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肚子早就抗议了。火车站周边最多的除了旅馆就是快餐店了,陈长卿选了一家人比较少的麦当劳,虽然对垃圾食品没有多少好感,但是,许久没吃倒是有些想念,何况毕竟快啊,她要饿扁了。   飞速解决一个汉堡,陈长卿才有兴致吃着薯条,看着落地窗外行色匆匆的旅人。B市作为全国的心脏,这个火车站自然是枢纽中的枢纽,即便是后世又兴建了几个车站分流,这个老火车站依旧是最繁忙的一个。   对于这个还保留了几处古建筑的老火车站,陈长卿感觉有些亲切,虽然B市算是另一个自己的根据地,但毕竟记忆中的场景与现实中的体验还是不太相同的。就仿佛是仔细的看过别人的旅行记录片再出发,即便是熟悉的场景也会有很多的新鲜感。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喜欢重生文的人,是因为都有后悔遗憾的事,想要倒带重来。可是,人只要活着,谁又能真的没有遗憾呢?   ☆、人活着   陈长卿的买房计划中的第一步,就是先去找个地方住下。这个地方也算是旧地重游,是另一世陈长卿的大学附近。另一世的她倒是与这片儿地界儿有缘的紧,不仅是大学四年中的两年从这里度过,后来因为这边儿愈加寸土寸金,他们大学一半儿搬去了早就建好的市郊的大学城,原址上一半儿宿舍楼拆除后,建起了当时B市最高的CBD中心。   而陈长卿毕业后,幸运的进了老校这片儿的学区小学,而这小学没几年就升为重点小学。说起来同班同学都说她简直是走了狗屎运,要知道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外乡人,能留在B市就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能进挤破头的小学当老师。   其实,也是赶巧了,陈长卿毕业那年刚好教育改革,要求新进教师必须研究生以上,结果,资源明显不太够,很多研究生也看不太上一个不出名小学的老师。于是陈长卿在学校里因为没谈恋爱,闲着无聊念的双学位派上了用场,被破格录取,当然要求在两年内拿到脱产研究生文凭。   于是陈长卿就在这儿扎下了根,后来拿到信托基金,就立刻买下了附近早就看好的公寓,告别了多年的租房生涯。   这里几乎是另一世陈长卿的幸运福地,所以今生的陈长卿也打算选在这边买房。虽然她不懂什么生意经,但也明白做生不如做熟。即便是知道更市中心的地方房价涨幅更可观,但一个是对具体楼盘并没有留意过,另一个她这点儿小钱就别去招人耻笑了。   如果她有钱,她绝对会砸钱去买个四合院儿的,只可惜第一她没钱,第二,她也不知道哪里的四合院会安全留存下来。   一边感兴趣的望着窗外那似曾相识的街景,一边胡思乱想的陈长卿很快就到了目的地。B师大的大门一如记忆中的古朴,甚至稍不留意就能忽略过去,她并不急着故地重游,她要先去解决住的地方,租房子去。   是的,租房子,而不是住酒店,陈长卿早就斟酌很久了,说实话若是生活,她手里的钱足够她到大学毕业了。可是,若是买房,真的是杯水车薪,所以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她是打算这个暑假都耗在这里的,毕竟这算是高中三年最后的长假了,从高三起就不会这么逍遥。   而且,陈长卿要做的不仅仅是选房买房就完了的,她还要打理好房子出租,最好租客也能选定。是的,她打算买现房,或者准现房,她不是不知道期房更便宜,升值空间更大。但是,她有个致命弱点,她还是个学生,而且还是打算上大学的。这一下去就是四五年没有收入,房贷哪里来。她可不想二十来万全额买个城郊小房子拉倒,她还不至于傻成这样。   陈长卿溜达着绕到大学的后门,对面的住宅区一楼临街的商业街上,有一家显眼的房屋中介,这是一家夫妻店。另一世的陈长卿就是由他们帮忙,选了那个小区的公寓买了。虽然是二手房,但住的很舒心,物业也算是尽责贴心。   说起来那也算是个高档小区,只有三栋临街公寓楼,小区里面都是小高层住宅和最深处的几栋别墅。要不是两夫妻的宝贝儿子刚好在陈长卿班上,人家也不可能这么上心,要知道这两口子赶上了好时候,后来靠着倒腾房子发了,这店面也懒得打理,后来就转手给一家连锁店了。   要不说这片地界就是陈长卿的福地呢,这关系也能让她碰上,否则就她手里那点儿首付,买市郊的房子都排不上号呢。   陈长卿推开了玻璃门,迎面的冷气让她舒了口气,果然B市与A市的夏天有的一拼,今天还有点儿阴天,闷的很。店里面布置的很清爽,没有其他人,只有她认识的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她进来有些诧异,但还是笑脸问道,"小姑娘,有什么事儿?"   看来以为是问路的吧,毕竟她这模样即便是冒充大学生也是没人信的。   "您好,我想在这附近租房,但只租两个月,有合适的房源吗?"陈长卿很礼貌的笑着问道。   对方诧异地瞪大了眼,下意识问道,"几个人?你家大人呢?"陈长卿忍不住笑起来,那种熟悉感真实起来,眨了眨眼,"阿姨,就我一个人,所以,最好是小一点、安全一点的公寓。"   李凤丽也忍不住笑了,还是有些狐疑,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让这有趣的小丫头在窗边落座,她坐在对面。问了几个具体要求,总算是有些信了,不禁心里慨叹,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一个个人精一样。   别是神童吧,像是电视里说的那种,什么少年大学生什么的。她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让陈长卿又笑了一场。然后实话实说道,"我是来买房的,所以得好好考察两个月才行。"看着对方吃惊的表情,她知道,对方不仅仅吃惊她小小年纪竟然敢自己买房,更吃惊她如此没有戒心,跟她这第一次见面的人直说。不管买房是真是假,这说出来万一是个心思不正的,难免会被人惦记。   正如陈长卿的猜测,李凤丽觉得这孩子不是傻子吧,刚刚神童什么的一定是错觉。陈长卿当然不是傻瓜,也不仅仅是因为了解这两口子的为人,只是她时间不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虽然她肯定要自己去考察,但毕竟还是外行,不要小瞧这种小门脸儿的中介,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差价,都是他们抬抬手的事儿,虽然买方卖方都不知道。   更何况,除了这点,陈长卿更看重的是他们的信息,要知道即便是后世,所谓的透明的网上中介,信息也绝对是不对等的。当然,她这次是不打算买二手房的,因为首付嘛,新房首付要低得多。尤其是她幸运的赶上了房价的拐点,也可以说是房地产黄金时代的起点,因为这次跌价,房价几乎与几年前持平,而且房市上观望等继续跌的气氛弥漫,已经持续大半年了,于是各种救市政策也出来了。   这也是陈长卿即便是损失基金收益,也要取出所有钱来的原因,可以说,错过了这次,像她这样的小虾米是没可能贷款买房的,尤其是那低到两成的首付,七折的贷款利率。这让后来买房时的陈长卿羡慕嫉妒恨的,只恨不得想穿越一把,当然这是所有错过拐点,却又不得不买房的老百姓们的共同愿望。   所以,若是重生一把的陈长卿不抓住这个机会,可才真是傻到家了呢。   见多识广的李凤丽,没有继续买房话题,管这孩子是想干嘛,还是多看看为妙。于是只是尽责的筛选适合小姑娘住的房子,说起来,还真不好找。又要独居又要干净安全,还得拎包就能入住,这价格肯定低不了,尤其还只是短期。不过,有形形□□的租房客,她就有形形□□的房源,她吃得就是这行饭嘛。   李凤丽很快便选出几处房源,陈长卿发现竟有一处是曾经买房的小区,就立刻要求先看着一处。李凤丽叫出里屋的丈夫看店,自己带着陈长卿去看房,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心里还是犯嘀咕,这孩子真够邪性的,胆子忒大了,这是打算今天就拍板住下的意思啊。   果然,这小姑娘竟然一眼相中了,第二家都不用看了,这可真是李凤丽感觉自己快要见怪不怪了,但也不由得提醒,"这小区总共三期,这不是还有一期正在建,人员比较杂,你一个小姑娘可注意些。"   陈长卿笑了,真诚地看着对方道,"谢谢李阿姨,多亏了有您在。"李凤丽一愣,审视地看着陈长卿,狐疑道,"你认识我?"眼中倒是多了一丝戒备。陈长卿倒是不见外,拉着对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才说道,"您别见怪,我是听我邻居阿姨提过您,所以觉得阿姨亲切,这才有些唐突。"   "我邻居是从B市搬回A市的,好像就在附近的小区,说是卖房子时,亏了你们店实诚,帮了他们大忙。她知道我想来B市买房,这才偷偷跟我说了李阿姨的事儿,您可别生气。"说完,有些讨好地看着对方。   "哪里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别说,在我们这行,你李姨的店可是有名的童叟无欺。咱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可都赚在明里,绝对不做坑蒙拐骗那一套,买房卖房毕竟是咱老百姓一辈子的大事。哈哈哈,你邻居叫啥,没准我还能想起来呢。"李凤丽听了解释,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知道自己的口碑都传到A市去了,忍不住有些得意,再让那些赚黑心钱的同行总笑话他们两口子傻。   嗤,也不看看他们手里的客户都要跑光了,而且好人就是有好报,要不怎么能她都快四十了,还能再生个儿子?想起家里才一岁多的宝贝疙瘩,李凤丽看着对方的眼神更柔和了,这也还是个孩子呢。   "姓王,不过我不知道她名字呢,年纪很大的长辈了。"陈长卿笑着说,心道,果然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真累心,未成年尊可怜。   "你这是真要买房?"看着时间还早,李凤丽也来了谈兴,何况她还真好奇,虽然也见过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小孩子家家就敢买房送女友,可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也是跟李姨投缘,不知怎的就觉得熟悉,我也就不避讳家丑了。"陈长卿敛了眉眼,低低地诉说起来,直到后来说得对方眼圈儿都红了。   "唉,你这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容易,不过年轻就是本钱,这日子就是先苦后甜才好呢。"李凤丽叹息的说道,知道摊上这种家庭,外人安慰什么的都是白费,自己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了Y(^_^)Y虽然非常不起眼??但是,我会努力更文的,所以亲们不要大意的收藏吧,我会保持日更滴。 还有??求个留言??总感觉自己在单机呜呜。   ☆、目标   说起来也是巧了,这李凤丽也是个命苦的,生母早逝,只生了她一个。后妈进门后她就是那喘气儿都碍眼的了,后来学也不让上了,她一咬牙就从乡下出来了。   如今这日子谁不羡慕,更别提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谁不说她命好,可这女人命好不好的还不是得靠自己挣?即便是自己男人也不能全靠着呢,也幸好有了儿子,要不然哼哼,这钱多了,也不全是好事儿。   "放心,你李姨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让你踏踏实实选个合适的房子还是行的。"李凤丽说道,这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小姑娘,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抹黑半夜逃出村子的自己。   要不说这儿是陈长卿的福地呢,连另一世的陈长卿都不知道的李凤丽的身世,现在竟然让对方因为感怜自身而动了帮忙的心,虽然,这事儿她现在也还不知道。不过,这上心与不上心可绝对不一样,以陈长卿原本的打算,也不过是跟对方套套近乎,快速熟识起来罢了,不过要想达到前世的那种情分是不可能的。   然而世异时移,却也柳暗花明起来,要不说人跟人的缘分说不得,真与那老人常说的一样,缘深缘浅都是几世的因果。   跟着李凤丽回到店里办理租房手续,两人回去时,李凤丽的老公正跟一个女人说话,看她们进来倒是有些尴尬的样子。陈长卿感觉身边的李凤丽有一瞬的僵硬紧绷,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依旧微笑着跟她讲解租赁合同之类,直到她离开,那女人还在,就是气氛似乎有些不尴不尬。   陈长卿搜索着另一世的记忆,记忆中那两口子虽然算不上多恩爱,但也挺和谐的,也没听说闹什么,看来是被老板娘扼杀在摇篮里了吧。陈长卿就是敬佩这种女人,感觉很有种即便是生在乱世也能上战场杀敌的女人,就是那种放在哪里,日子都不会过得差的人。   刚好与自己相反,自己似乎两辈子里都不能算得上过得好,若是换成自己遇见这种事儿,恐怕除了眼不见为净,就是将对方扫地出门了吧。   刚刚就发现那公寓里竟然还有电饭煲等厨房用品,于是在回来的路上陈长卿去了楼下的超市,买了几个西红柿和鸡蛋,当然还有小袋的大米。她想实验记忆里单身贵族版的自己,那还算美味的厨艺很久了,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只有四十来平米的公寓,厨房也是袖珍的可怜,不过厨房用品倒是齐全的很。李凤丽说是一金领美女的房子,一直自己住,因为要驻外两年,所以才托给她往外租。价格好商量,但对租客挑剔的紧。对租客的各种规矩要求也写了整整一张A4纸,有二十条之多,也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布置的还真是舒适,比记忆里另一世陈长卿的公寓,布置的还要漂亮舒适些,即便是她的公寓比这个要大个十来平米。西红柿炒蛋果然很美味,就着菜陈长卿吃了一碗半米饭,真是重生来最好吃的一顿饭呢,摸着肚子躺在沙发上的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   电视里的节目虽然无趣但也有几分怀旧,吃饱喝足的陈长卿有些昏昏欲睡,惦记着还没洗澡,还没打扫卫生还是爬了起来。是的,二十条家规里,吃完饭必须打扫卫生,还好金领就是有钱洗碗柜、吸尘器一应具全,真不知道这位不缺钱的主,为了没几个钱的月租折腾个啥,要是她,自己的住处就是空着一年,她也不往外租。又不是不回来住,不嫌各应吗?   陈长卿边打扫边吐槽,也不想想要是人家跟她一样,她又上哪里住这样的好房子去?   第二天清晨,陈长卿理所当然的睡到自然醒,虽然这个公寓临街,但并不喧闹,也许是窗户朝向小区里面,而且是十一层的原因吧。她端了一杯温开水,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发现高层住宅的好处就是,即便是如此小小一间公寓,望着窗外俯首称臣的建筑物,也难免生出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情来。   陈长卿是个胆小的,另一世虽然也在这个小区买得公寓,就在隔壁单元,但只选了有限几套公寓里最底层的,七层,她的想法就是万一有事儿好往下跑啊。如今她想来还是觉得自己有理,但是也不得不否认人天性有种登高望远的本能,不自觉的心情就会开阔舒畅起来,如此看来倒也值得。毕竟,人越成长越难得有个好心情呢。   心情不错的陈长卿简单洗漱后,溜达着去B师大门口买早餐了。这边儿一大早就聚集了庞大的早餐车的队伍,因为这边的客源丰富,既有B师大学生们,又有B师大老师宿舍楼,还有紧邻的几个新旧社区。对早餐摊来说,绝对的黄金地段儿。   陈长卿找了一个看起来干净些的摊子,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有些怀念的早点。地道的豆腐脑和喷香的煎饼果子,搞不清这是不是B市的特色,因为这两样北方城市几乎都有。不过,每个地方的味道都有略微不同,这就是所谓的入乡随俗吧。   其实记忆里,另一世的她也并不常吃外餐,当然是为了节省。虽然幸运的赶上了最后一批学费全免的师范生待遇,还有每月的聊胜于无的津贴。但,有着一位似乎丧失记忆,不给生活费的父亲,她除了课余时间打工就是节约开支了。   早上八点来钟,早餐摊上最多的已经不是附近小区,给家人买早餐的大爷大妈们,而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领们。打扮的西装革履、套裙翩翩的男女们,白得发亮的衬衣与周边的脏乱环境很有些格格不入,但,这就是生活。看起来有些萎靡麻木的表情,一旦进了附近的高楼大厦,那必须是神采奕奕的精英表情。直到青春不再,而后又会有一批接一批的,更朝气蓬勃的后来者。   掺杂在其中的,也有一些暑假里并未回家度假的B师大学生。虽说他们年龄上与旁边的白领们差不多,甚至有些研究生还要更年长,但除了衣着,脸上的青涩依旧很轻易的将他们区分开来。   另一世的陈长卿也是不常回家的一员,暑假里大都在打工中度过,不过她倒是很少在早餐摊出现罢了。吃饱喝足的陈长卿,去报摊买了张B市地图,就溜达着回去了。两辈子的陈长卿对于地理方面都是有些迷糊的,说直白点,就是路痴,所以才会只在自己生活的区域小范围活动。   所以即便是记忆中有些印象深刻的大改造,或者大型建筑项目,陈长卿也有些分不清具体方位,所以只能认命地翻看本区的详细地图。其实,作为B市第二大区的B区,也够她折腾了,或者说,她那点儿钱,只在这个小区折腾都嫌水声小。   想到这里,陈长卿放下地图,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这个小区的深处,在人工湖对岸的半山上,隐约可见有绿色的施工帏帐。 应该是最后一批别墅区的兴建,据说那里还谣传有明星入住,不过没人真遇见过。别墅区与小区并不相连,另有出入口,共有的也不过是不算大的人工湖,只可惜人工湖被围栏分成两半一边儿属于别墅区,一边儿属于小区,想要沿湖跑圈是不成的。   别墅,陈长卿是不敢想的,但住宅倒是可以想想。其实,陈长卿最初的计划是买两套公寓出租用,一套学区房坐等升值,也就是说她是不打算在B市常住的,这里虽然是另一世陈长卿的第二故乡,这也是她依旧选择这里上学购房的原因。但毕竟今世的陈长卿对这里只有记忆中的熟悉感,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她今生的梦想就是找个安静美丽的南方海滨城市,买个临海的小房子,靠着B市的房租悠闲度日。虽说看起来如此不思进取,但也并不算奢望,要知道到了后世,不一定非是豪门世家的纨绔,才享受的上如此悠闲的生活。有些经济基础的老百姓们也学会了心疼自己,有很多北雁南飞的度假村,很多人甚至一住就是大半年,当然,这里面退休老人占大半。   陈长卿自认为在心态上她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了,毕竟加上两辈子的年龄,她似乎也够格了呢。陈长卿很是为自己找到这个可以慵懒度日的借口得意,对于这个看上去舒心,住起来也舒心的小区更加心动起来。自己最初多跑几个郊区楼盘的计划,似乎可以先放放了呢。   ☆、黄金时代   在这个房地产低迷的时节,这小区也空了不少房子吧。印象中她买房装修时,楼下的邻居曾因为动静跑上来过,攀谈起来似乎就是这个时节买的房子,房价还不足她买房时的一半,把她郁闷的差点儿没黑了脸。那没眼色的邻居还很是扼腕的表示,他太傻了,那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多买几套呢,哪怕是借钱,借高利贷也值啊,只把陈长卿气得够呛。   据说还搞过买公寓送车库的好事儿,虽然很快就停止了,但素,说不定现在还有呢?越想越心动的陈长卿坐不住了,越想越觉得都买在这个小区太靠谱了,一个是省事儿,以后出租管理也方便。另一个就是这个小区在她所知附近的小区里算是顶尖了,即便是后世大地产商们纷纷挤入B市角逐,楼盘的性价比也没几个比得上这里的。虽然在名气上略显不足,但那时这里已经是成熟小区了,也不在意那些广告里吹出来的名声。   而且,不得不说,陈长卿相比于后世的房子质量,还是比较相信如今的,虽然这些年人们已经被金钱至上论蛊惑的不轻快,但毕竟还没有太失了底线。而再过几年,别说底线了,连身为人的面皮都弃若敝履了,何谈什么底线。   更何况这个小区也是学区房,而且是低密度而不是后世插蜡烛的学区房,所以后世的房价比同类学区房要高出不少。也因为如此,入住的人也就基本上不是太杂乱,算是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小区的安全性。   心动不如行动,陈长卿打算去就在公寓楼一楼的售楼处看看。梳洗一番后,想了想还是没有穿背带裤加T恤,□□小心的夹在语文书里。然后穿上了于潇给的那件,看上去最贵的裙子。当然,搭配的是虽然不贵,但透出粉白脚趾的水晶透明凉鞋。马尾高高扎起,除了发圈上碎钻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番打扮也是有目的的,要知道,虽然如今房市不景气那也不是谁上门,人家都热情款待的,尤其是才十几岁的小丫头,不敷衍着打发出去才怪。所以,人靠衣装马靠鞍,在这儿可不比A市,年轻富二代官二代们比比皆是。所以,打扮打扮还是可以唬人的,不为别的,具体房产信息总要给点儿真的才是。   虽然可以从李凤丽那儿打听,但终归靠人不如靠己。再说后续讲价签约等还要靠她呢,事事都麻烦人就太不识趣了,毕竟不过是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即便是对方同情她,恐怕也不会太过干预别人的事儿,能帮忙验证信息别入了别人的套,她就心满意足了。   陈长卿来到售楼大厅的时候,发现这里果然冷清的厉害,售楼人员也只有小猫两三只,让装修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售楼大厅,更显得有几分萧条。陈长卿进门的时候,几个售楼小姐少爷们大都拿眼风扫了她一眼就低头忙自己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售楼人员,是办公室文员呢。   只有一个圆脸的售楼小姐犹豫了下,笑的很职业的走了过来,问道,"小姐,需要我帮忙介绍下房子吗?您想买什么样的房子?我们这里从商住两用公寓,到中高档住宅,还有独栋别墅都有。楼间距、绿化及配套设施都是顶级的,物业是本开发商集团直属公司负责,绝对比外聘物业公司更加放心安全。"   陈长卿就那么站着听她背得流利,但感情和适宜度明显不足的一大段广告词,心中一晒。看来这位看起来长相就很稚嫩的姑娘,是才进公司没多久的新人吧。不过她也算赶上好时候了,只要坚持到年底,转年后这房市可就是跟火箭一般了,而且她前世就时不时听说哪哪又出来个月薪百万的售楼小姐。   不过,这位遇到自己也算是走运呢,说不定自己就给她开新单了呢。虽说不是多大的客户,但毕竟在这年景不好的时节能开出单会更让领导印象深刻,说不得因此就在这儿站住脚了呢。   "嗯,公寓和住宅的详细资料可以给我看看吗?"陈长卿微笑着,边说边向窗边的一个接待区走去。"好,好的。"还以为对方听自己一堆专业词汇就吓跑的刘媛媛,愣了下就去取资料了,还被发资料的同事嘲笑地瞟了一眼。刘媛媛已经习惯了,谁叫她进公司来的时候太寸了呢,明明前一个月还是形势一片大好,结果之后就越来越惨淡,这不半年过去,一起来的新同事都走了大半了,没走的几个也转了别的岗位,唉,她也想转,可惜没门路也没张巧嘴。   自怨自艾的刘媛媛在面对陈长卿时,还是下意识地露出笑容来,虽然对方不一定会买房,但是当作实战练习也不错啊。要知道最近连来问问行情的都没了呢,即便有几个小虾米,也被前辈们围得严严实实的,她哪里挤的上。   更何况,她觉得好几次,人家客户都被吓到了,很快就找借口跑了。真是的,还是自诩为有经验的前辈呢,那样不更让人觉得房子卖不动吗?说不定还认为房子有啥问题,才急迫成这样。   刘媛媛的腹诽虽然没错,但毕竟是刚毕业的新新人类,还不知道那些前辈们,拖家带口在外打拼的艰难。这大半年没卖出一套房子去,一个人还好说,勒紧裤腰带嘛。可是这有老有小的就不仅仅是焦虑了,即便是干了多年的也动了另谋出路的心思,毕竟不能全家都喝西北风去吧。   陈长卿倒是管不着别人的心思与苦处,在她看来这些人好命着呢,处在黄金时代的黄金行业里,她羡慕还来不及呢。所以正一门心思的看着手中的宣传页,公寓不错,比想象中选择余地要多,听对方的意思还空着许多,虽然没明着说不好卖,但也差不多那个意思了。   果然还是新人好,于是陈长卿问东问西的套了不少话出来,她本就打算公寓买现房,直接出租,学区房可以是准期房,毕竟要坐等升值,到时候卖了,自己就可以提前退休去海边了。   如今看来倒是都可以买现房了,刚完工的二期住宅似乎除了抵账的一栋楼,其余都处在待售中。看起来开发商也有些急,工程不等人啊,更是不等钱,所以二期的房价比一期的要优惠不少。当然明面上还是差不多的,毕竟开发商也不想出现房闹不是。于是各种名目的优惠就出台了,什么买房送车库,买房送院子之类,倒是让陈长卿心动不已。   对于两辈子都没学会开车的陈长卿来说,送车库倒没什么太诱人,但送院子就太有诱惑力了,虽然住一楼总有些不安全且阳光不足,但有院子耶,不管大小,可以种花种菜耶!   明明上辈子拥有大花园的陈长卿还是荡漾了,毕竟上辈子连自己这个人都是别人的所有物,那所谓的大院子,也没人会让她种菜丢他们家脸的。那院子一年四季都有人打理的鲜花盛开,说实话,在陈长卿看来匠气的很。   被院子深深诱惑了的陈长卿似乎忘了,这住宅不是买来自己住的,等她想到这一点,沸腾的脑子才冷静下来。尽量沉稳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以目前的报价来看,她可以买两个最小四十平米的公寓,首付各只有不到五万。而这边最小的住宅也要九十平米,首付十万多,这加起来就二十万了。   那她手里只剩下的六万多了,陈长卿就打算留着生活用了,毕竟还要还贷款呢,房客要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总不能断供吧。她刚刚自己粗略算了下,月供三套房子加起来要四千多呢,亚历山大啊,只指望房租也不现实,现在的房租虽然没有下降,但也没有升。如果走运很快能租出去就好了,以现在的房租行情,最起码房租与房贷能持平,她的压力也小一些,毕竟才剩六万多,忒不经花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个比较大的难题,收入证明,另一世的陈长卿贷款买房的时候可是需要单位开具的收入证明的,还打了银行的流水单。如今的她虽然在法律上来说已经成年,但还是个高中生,还需要问家里要钱的她哪里来的收入?不过,她也不是不庆幸,如今她已经年满十八岁了,以她在省图查阅资料来看,若是她还是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想贷款买房是需要父母在场共同签约的。   不过,陈长卿倒是觉得这一项收入证明的规定也不是死的,毕竟自由业者也有贷款买房的需求不是?再说,若真都如此照章办事,那后世里新闻中爆出来的,那些房姐房哥们又是怎么来的?那还是国家管控严格之后顶风作案的,这时节倒是天时地利了呢,就差人和了。事在人为嘛,她又不是那钻空子的犯罪分子,她是会乖乖还贷款的好孩子啊。   ☆、买方市场   陈长卿这边思绪长的都可以绕着地球转三圈儿了,醒过神儿来,看对面儿的售楼小姐倒是看起来神游的比她还远,这眼神儿都放空了。她可好歹举着售楼资料算作掩饰呢,这位倒也是有趣的紧。   "如果是买两套公寓,可以赠车库吗?"陈长卿出声问道,这个开发商倒是很有前瞻眼光,小区修建了地下两层车库,想想后世B市的车库也得顶上其他城市的一套房子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私家车还没普及的如后世般疯狂,所以,这车库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倒是有些鸡肋,得全额付款不说,还一时半会儿用不上。   所以,二期住宅都是买房就赠车库,但公寓就没这待遇了,毕竟都是小户型。   "啊,公寓没有这项优惠呢,不过,即使是公寓也可以落户上学的,因为我们是商住两用地,不是一般的商用公寓可以比的。"刘媛媛倒是应对迅速,对于自己面对客户还发呆,心里抹了一把汗,还好对方没发现。   "帮我问一下你们经理好吗?我是真有些动心呢。"陈长卿微笑着合上宣传册,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刘媛媛下意识地就起身,眼神一时还在对方身上收不回来。啧啧,这B市还真是藏龙卧虎,这么小的年纪身上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威严,嗯,比自家上司也不差呢。   心里嘀咕着走远的刘媛媛是不知道,面前这位别的不会,这端贵妇的架子是最在行的,毕竟端了将近十年呢。   刘媛媛的上司倒是意外的没有嫌她烦,很是好脾气的跟她一起过来了。   "您好,我是销售经理,我比较了解公司销售政策,您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跟我谈。"陈长卿看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短发女子走过来,很是恭敬地双手递过名片说道。   陈长卿也含笑双手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销售经理,李春燕。"那就一起坐吧,刘小姐介绍的很详细了,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而已。"陈长卿假装听不出对方话里的猫腻,说道。   李春燕一愣,接着释然,对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算是这小刘走运,就分她一杯羹好了。"听我同事说,您是想买两栋公寓吗?"   "不是哦。"陈长卿看对面俩人都是尴尬一愣,才狡黠地笑着说,"准确的说是,想买两栋公寓,一栋住宅,不过,都是贷款。"   李春燕和刘媛媛都有一瞬的不敢置信,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虽然相比之前动辄买一栋楼的大客户,陈长卿这样的肯本排不上号,但放在现在,这大半年总共卖出两三套房子,还是公寓的情况下,这绝对的大单啊!至于是不是贷款买的,跟她们售楼可是无关,不过,银行那边的小赵要是知道,也是得乐坏了。若是成了,他这个月的银行业绩考核总算是能合格了。   要知道,跟他们这些售楼不一样,他们遇见这种年景,比的就是耐力,耐不住微薄的底薪就自己走呗。但银行那边是靠的天天考核,若是没完成,不好意思直接卷铺盖走人,那可是比这里的竞争还要白热化。   所以,这一单一定要拿下,即便是佣金不多也落个好彩头儿啊,算是来个开门红给这边提提士气。要知道他们总经理那边的位子做得可是不太稳呢,她李春燕也不是没想头的,而且可以笼络下小赵,谁知道将来谁靠谁吃饭呢。   要不说哪里都不缺人精呢,这李春燕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还真被她料对了几分将来。后世可不就是政策几变后,当然也因为房产市场的疲软,当年相互依存的房地产与银行,倒是成了房地产业求爷爷告奶奶也弄不到贷款了。   "您放心,我们公司的口碑绝对是同业中的领头人,您选择我们这个小区也绝对是明智的选择。"一时兴奋很想再歌功颂德几句的李春燕,发现对面的少女只微笑着低头喝茶了,瞬间明白了废话少说的含义。   "嗯,对于您的要求,我这边是没有权利答应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一定尽力争取。您看对于房型楼层等您有什么要求呢?您来的时机也好,可以充足的挑选。"李春燕尽量保持着卖方的矜持。   陈长卿心里一晒,可不是充足挑选吗?都没卖出去,随便挑就是。"嗯,挑选房子的具体事儿,我肯定要跟家人商量商量的。我们先谈谈具体优惠吧,毕竟我才来没几天,还要去其他楼盘转转呢,总得有个能比较的东西嘛。"   李春燕心里一紧,不敢再轻视对面的少女,小小年纪说话就滴水不漏的。"您放心,绝不耽误您时间,我等下就与总部申请,以我的经验两栋公寓送一个车位」应该没问题。还有,如果您要住宅的一楼,不光价格有优惠,还赠送车库和院子,院子面积都在二十平米左右。"   陈长卿闻言又忍不住各种心动,不过还是以是否好租为前提吧,毕竟以另一世租了很多年房的陈长卿的经验,一楼是不太好往外租的,尤其是女房客,总是会担心安全和卫生问题。   "嗯,听起来不错,不过如果有幸具体谈的话,应该也有价格方面的优惠吧。那麻烦你先帮我问问两个公寓是否赠送车库吧。"陈长卿说完看了看门口。   "好的,您稍等。"李春燕有些憋气,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口若悬河一番,结果这少女倒是沉稳,似乎早就心里有底了。倒是自己,是向自己的上司申请还是直接问总部呢?按理说是不能越过顶头上司,但自己这上司现在美其名曰休假中,其实真正原因是,总部那边有意换将架空他,而他们经理也有意换个跑道了。   于是李春燕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打给了总部的销售部主管。一方面申请客户要的优惠,一方面强调这个开门红的重要意义,鼓舞他们这边低迷的士气什么的。倒是让总部那边很有几分赞赏,对于优惠条件也放出话来给她一定范围的自主权,必须拿下这个单。   陈长卿没等多久就得到满意的答复,两套公寓送车库没有问题,她看出这位销售经理打完电话,神色间很有几分春风得意。言语中也透出几分有具体意向后,也会有适当的价格优惠。像是给看起来又要脱钩的鱼儿,投下一些香饵,陈长卿笑起来,对饵料很满意。   不过对于不太愿意放她离去,恨不得她立马签字画押的两人,陈长卿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安抚道,"我就住在你们楼上,放心吧,我还得且住一段时间呢,办完这事儿才会离开。"然后又顿了顿,狡黠道,"你们总得让我看看别人的楼盘,才能知道你们家的好,不是吗?我可是才来B市没多久呢,不到处逛逛多亏啊。"   李春燕闻言又是欢喜又是烦恼,欢喜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再说她对自家这个楼盘可是有信心的很。这可是他们公司在B市的第一个形象楼盘,以后的发展怎样都看这头炮响不响了。所以,从设计到质量,再到设施配套无不精挑细选,只可惜这么寸,没遇见好年景。   烦恼的是,B市楼盘多着呢,大品牌的地产商的优质楼盘也都进驻B市,尤其是家家都算得上门可罗雀,这好不容易肥肉上门,谁也不会想松口的。   陈长卿管不到对方的烦躁,若是让她知道也只会高兴。毕竟买家与卖家玩儿的就是心态,你来我往的博弈中,不管真假端得住的才是赢家。      ☆、金钱游戏   出售楼处的时候看了眼大厅里的挂表,十点多了呢,陈长卿想了想向李凤丽的店走去。今天店里倒是多了几个穿制服的年轻人,看起来是在这儿工作的小中介们。客气谢过迎上来询问的男员工,陈长卿走到柜台前,李凤丽正在低头整理手里的资料。   "李姨,您忙着呢?"陈长卿笑着出声问候道。李凤丽立刻抬起头,笑道,"正等你呢,来来,看看我给你挑的这几处,"说这就拉她走向客户接待处,走前还交代那几个员工看着柜台。   "要不说跟李姨投缘呢,我就想在附近的房源选呢。"陈长卿看李凤丽拿来的资料大多是这附近的,忍不住笑着说道。   "哈哈,你李姨也就能摸清这附近了,远处那不知根知底儿的也不敢给你推荐不是?"李凤丽倒是直爽地说道,她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息,这手伸的太长也是遭人忌讳的,当然,打听些新楼盘的消息还是没有太大妨碍的,毕竟这里面可没中介什么事儿。   陈长卿倒是真有些感动,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明明是陌生人投了缘分,就比那有血缘却冷漠如冰的亲人都强出几分去。   "谢谢李姨,遇见您也算我走运了,呵呵,走霉运这么多年,我遇见您这贵人也该转运了。"陈长卿半是真心半是调侃道。倒是李凤丽也看出她话里的真诚与些许的悲哀,拍了拍她的手,没多说什么,只是给她讲解她打听来的那几个不错的楼盘。   "这个楼盘售楼处我去了,就在我楼下,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小区。"讲到她租住的小区时,陈长卿笑着说道,然后略带自得把自己在售楼处的表现描述了一把。   果然把李凤丽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笑道,"看来你这丫头根本用不着你李姨操心嘛,都能把那个燕子都唬住,可了不得。那燕子可是个有大主意的,不过,那个小区还真是不错。各方面比较起来,算是这几个里最好的了,就是租金也是那里最贵,而且不愁租。要不是你那个房东事儿太多,早没你什么事儿了。"   "我就是住了之后觉得很舒服,才动了都买在一个小区的念头,毕竟好打理不是?即便是我将来来B师大上学,也没有多少精力管呢。"陈长卿喝了口水,说道。   "你那打算也不错,就是"李凤丽顿了下,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的钱够不够,虽然听着这孩子说话没说她妈留给她多少钱,但听得出来,也并没有多到随手就可以买好几处房子的,可这又说都买在一处,那就不是只买一套了?   陈长卿何尝看不出对方的疑惑,本也没想瞒着,再说之后还需要她帮忙呢。于是,她略略降低了声音道,"李姨,我也不瞒你,我妈总共也没有给我留多少钱,总共二十六万,也就是能买一套公寓的钱。所以,我就想着都贷款,多买几套吃房租也够我上大学了。"   李凤丽望了一眼离得还算远的员工那边,也放低了声音,问道,"你小小年纪,也没有固定收入,人家银行能房贷给你?"果然是做这行的,一下就抓住重点了。   "这就又要麻烦李姨您了,反正我买的都是现房,都租出去不就有房贷来源了吗?以我租的那间房子看,这租金与房贷也差不多持平,有个不足,我那里也有剩下的六万撑着,一时半会儿没问题的。"陈长卿说完讨好的冲对方笑了,这招行不行她还真没太有底,不过前世不是没听过类似这种空手套白狼的炒房客。   其实那些人更牛,那个圈子里虽说个个资产千万上亿,但现钱都是有数的。所以炒房发家的那些大都是先借银行的钱买房,租出去还贷,然后涨到还满意的价格卖出去,还完银行的,剩下就是他们的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大都如此,但圈子里的贵妇聊起那些新贵们大都一脸不屑,说是别看资产千万,兜里不一定有足够的打车钱。证明那些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所以,陈长卿也就大着胆子试他一把了,实在不行,就买一套呗,就当提前实现单身贵族蜗居的梦想了。   她这边犹自担心,李凤丽倒是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脑子真是白长了,果然是一孕傻三年。"李凤丽倒是真懊恼,到不全是为了陈长卿,而是自己倒腾了几套房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那能多倒腾多少套房子啊,真是守着金库找金碗。   李凤丽之所以跟新开楼盘也有些许交情,说白了就是因为租房,不是给个人而是给开发商,房源一开就是一栋楼一栋楼的。总有那么一些房源,说是他们留着自己用,先租出去回点儿钱。如今想来倒是可能也是买家买了委托他们出租的。跟这丫头正好反着,她们这是买家自己找租客,或者先跟她签中介协议,当作固定收入。啧,她咋以前就没想到呢。   "不过,丫头,这能行啊?说实话,这房价可一直跌了大半年了,前两年上涨幅度也一般。你囤这么多,万一到时候房价不涨,房租也跟着降,怎么办?"最近她没少动低价买房的念头,都被她丈夫拦下了,说是再等等,也不知道他是等着升还是等着降。   陈长卿看她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而且一副早没想到的样子,自是知道自己这事儿算是成功一半儿了。算是投桃报李的冲对方眨了眨眼,俏皮道,"李姨,你看我像傻子么?不打听清楚了,我敢拿我妈留下的钱乱来么?"   "真的?可是"李凤丽有些半信半疑,倒不是不信这丫头的说辞,而是不太确信消息的来源准确与否。毕竟他们在B市离政策出台的地方这么近,而且她从事的这行,虽说二手房与新房波动有些区别,但消息也不是不多的。可就是因为太多,这东说要涨,西说要跌的,让人没头苍蝇一般。   "不是跟你说过我妈的同学在信托公司吗,那个公司可是半事业单位哦,那消息能有假?他们公司都加重房地产的投资比率了。"陈长卿虽然为了取信对方随口说的,但竟然与事实丝毫不差,也算当了一把铁口神算。   不过,陈长卿也言尽于此,算是对李凤丽厚待自己的报答,若是她信了,自然要比上一世发家早且做得更大,若是不信,也不过是晚几年而已,她这种人是过不差的。   不管如何思量,李凤丽也承对方的情,当下答应跟陈长卿一起去跟那燕子协商,"我怎么也跟那燕子有几分情面的,毕竟我也负责那小区一部分的招租业务。"李凤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这回还算是她给他们带了个大客户呢,怎么也得给她几分薄面才行。呵呵,她倒要好好看看燕子那□□脸,对着客户时是个什么模样。   "不用着急,还不到李姨出马的时候呢,老话不是说吗,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还得多看看李姨给我推荐的这些楼盘呢。"说着狡黠的眨眨眼,又再次道过谢,施施然走了。   这头李凤丽倒是还没回过神儿,也是这么回事儿,即便是真定下燕子那儿了,怎么也得抻抻他们。倒是趁着这时候,她可以去燕子那儿卖个好,先打个预防针,到时候也好套情分说代租房的事儿。而且,这么一来,怎么看来也是他们欠自己一份人情呢,话说,早就想买那儿的学区房了,一直观望着,说不得这回也能沾光得个好价格呢。   想到刚刚小丫头走时狡猾的表情,李凤丽一愣,这孩子不会连这也想到了吧,这可真是成精了。不过不管对方是不是想到这么远,反正得益的是她,互惠互利才是生财之道啊。   喝了一口早就泡过了发涩的茶,李凤丽倒是笑了,想起那丫头说自己是她贵人,如今看来倒是相反呢,说不得那丫头才是她的大贵人呢。越想越美的李凤丽倒是喝着苦涩的酽茶,也像是在喝千金难寻的明前龙井了。   ☆、巧遇   陈长卿当然没有李凤丽以为的那么走一步看百步,她即便是再多上几辈子的经验恐怕也学不会。老话说的,三岁看老、本性难移,真真是再对也没有了。陈长卿说起来也算是经历了数次大起大落,母亲早逝,后母刁难,穿越重生等等。换个人也许早就崩溃了,又或许奋发图强,完成复仇大业去了。   只有陈长卿,依然是骨子里的遁世性格,很奇葩也很合理的把今生与前世分隔开,似乎只要平平淡淡地过好今生就好。至于前世的是是非非,或者今生的琐琐碎碎,只要不碰到她的底线,她都可以一笑了之。这似乎说不上好与不好,赞同的会觉得洒脱,反对的会觉得懦弱。其实,不过是每个人对人生十字路口的选择不同罢了,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其实,开心是最简单也最难的词,与客观条件没有太大关系,而与每个人主观心态息息相关,也就是由每个人的本性决定的。   所以,重生以来一直遵循本性的陈长卿此刻很开心,回到小小的房间,脸上还带着禁不住的笑容。不得不说,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两世里自己的运气都积攒给了今生。   虽然还没有板上钉钉,但也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成算。   陈长卿在铺着素色纯棉床单的床上打了个滚儿,舒服的叹息,有些怀疑自己真得能忍耐的住,上了大学还要住宿舍?这边可是有强大的诱惑啊,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不过,她趴在床上望着与床铺齐平的飘窗外的蓝天,上辈子贵妇的享受生活,如今倒是一点儿都不让她想念呢。   陈长卿笑起来,可不是吗?没有自由的享受不叫享受,那叫煎熬。啊,重生真好啊,自由,是无价之宝。   肚子的抗议让天马行空的陈长卿,不得不爬起来去做饭。依旧是西红柿炒蛋,因为没买别的食材,倒是用昨天剩的米饭做了炒饭,味道很是不错。吃饱喝足的她,懒得动弹,决定小睡一会儿再出去逛逛。   午后的阳光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陈长卿半睡半醒中瞟了一眼,决定继续补眠,下午再战。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点钟,其实B市盛夏的下午四点,依旧热的让人受不了,即便是全副武装,能不出门还是不想出门。   但是陈长卿的时间有限,赶紧忙完房子的事儿,她还要去买资料复习呢,虽说是决定转文科,但是进度毕竟不一样,她要补的课程可不少。推开单元门,门外的热浪让她禁不住屏住呼吸,忙打起遮阳伞戴上墨镜,把伞压得低低的,向大门口走去。   站牌的位置离小区门口不算远,但也有几十米的距离,她正急匆匆过去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背后传来略带惊讶和不确定的男声,"陈长卿?"   林梓业刚从车上下来时就觉得远处的少女很眼熟,但想到那孩子应该还在A市图书馆用功也就没当回事儿,不过,还是分了几分注意力。等对方越走越近,他就越来越迟疑,这条裙子似乎是与那小丫头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还有,那透出雪白脚趾的凉鞋也很熟悉。等着错身而过时,他忍不住试探的唤道。   被暑热折腾的有些脑子发懵的陈长卿回过头,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立刻笑得灿烂地跑过去,叫到,"哎呀,是大叔啊,太好了,他乡遇故知啊。"她倒是真得惊喜,毕竟出门在外,没有比遇见自己熟悉的人,更让人觉得亲切的了。   "太阳太大,去车里说吧。"林梓业看着对方热得发红的笑脸,也不由得扬起嘴角,打开车门让小丫头进去。因为车子刚刚停下,车里的温度还是很低的,陈长卿长舒了口气,边收着手里的遮阳伞,边说道,"林大哥,你有没有觉得B市比A市要热多了?我这么耐热的人都受不了。"   林梓业发现每次跟这丫头在一起,话题都是天马行空的,现在难道不是应该问对方为何在B市吗?算了,他比较在意的是,"你这丫头,怎么?终于知道喊大哥了啊。"边说边把纸巾盒和后座的矿泉水递给她。   陈长卿笑眯眯地接过,说道,"因为考验合格,允许你当我大哥了。再说,你没见我刚刚喊你大叔,路过美女的脸色么,啧啧,肯定以为"有啥不正当交易之类。   林梓业懒得理会对方的小脑袋瓜里,怎么有这么多歪理,看她并不喝水,拧开瓶盖,又递了过去。"谢谢大哥,我不渴,刚从家里出来。"陈长卿笑得更开心了,这个便宜哥哥好贴心呢。   "家?你家不是在A市?"林梓业喝了口水问道,还以为这丫头是A市人呢,难道只是在那边上学?还是这边有亲戚?   "没啦,我在这儿租了一间房哦。"陈长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刚刚说的是租了本书之类的轻巧。林梓业闻言皱了皱眉,莫名地有些不悦,小小年纪在外租房做什么。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陈长卿看着对方臭臭的脸,倒是没什么不高兴,反而笑得更欢快了,毕竟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因为你的行差踏错而生气。"林大哥来B市出差吗?不忙的话,去我那儿坐坐?"   林梓业闻言却是眉头皱得更紧,这丫头也太没戒心了,虽然他不会有什么坏心,但是她如果对别人也如此。下意思的他想起之前在信托公司看到的情景了,本还打算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呢,结果再见面就忘了个干净。   不管心里怎么想,林梓业还是点头答应跟陈长卿去看看,若是这丫头没有更好的解释,他就把她带回A市,让她父母好好管教。   陈长卿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脸色似乎越来越黑的某人,她又哪里说错话了吗?陈长卿重生后一直适应良好,但是,她似乎经常忘记,她刚刚满十八岁。在成人眼里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罢了,尤其还是最危险的青春期孩子,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安全问题,尤其是在异性方面。忽略这一点的陈长卿,必然要承受某人的怒火了。   林梓业进门后一直没说话,打量完一圈儿后,脸色倒是缓了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小丫头一脸讨好送过来的茶水,才开口说道,"房子倒是不错。"看起来倒是单身女性的住处。   陈长卿闻言才松了口气,把自己这种屏息等待审查般莫名其妙的感觉,赶紧抛之脑后。坐下来才发现,自己为毛邀请他来啊,说起来也不过是见了两面的陌生人罢了。好吧,算是投缘的陌生人,好吧,算是投缘的便宜哥哥。   "林大哥来B市做什么啊?咱们可忒有缘了。"陈长卿扯话题道,总不能干坐着啊,以前没发现这家伙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场啊,说好的忧郁颓废小青年呢?   "我?今天刚来,打算给妹妹选套房子。"林梓业正琢磨着怎么套小丫头的话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结果立刻被对方惊喜的叫声打断了,"真得?哈哈哈,缘分啊,我也是在看房子呢?来来来,交换信息资源。"陈长卿还真是惊讶极了,哈哈,看这家伙也是不缺钱的,若是一起去看房,呵呵,这人往那儿一站就长着一副大客户的脸啊,自己说不得还能沾光便宜些呢。   嘿嘿,还有免费座驾,太走运了有木有,虽然刚感慨过两辈子的运气都在今生了。但,她要修改一下,还得加上这辈子的运气,真是运气满满啊。不过,刚刚没怎么仔细看,现在回想他的座驾,跟他这个人还真是不太搭调。虽然是车盲的她都认识的宝马,但是那种很无趣的黑色商务款,与颓废画家好不搭。   不过,陈长卿打量着对面似乎愣住的男人,也不能说不搭调,这男人虽然穿得休闲,也透着艺术范儿,但与那车倒是有种反差萌,或者说反差魅惑。陈长卿正YY的开心,冷不丁被对方瞪过来的眼神吓到,这货,这又是怎么了,来她这儿是玩儿变脸的吗?   "你家人没陪你一起?买房,可不是小事儿。"林梓业阻止自己往不好的地方想,尽量压住火气地说道。   "我家人?他们知道还了得?"看对方变了脸色,陈长卿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忘了交代缘由始末,只怪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太没陌生感了,下意识就认为那些他都知道似的。在对方似乎要忍不住爆发之前,陈长卿赶紧亡羊补牢地迅速简略地解释了下,买房钱的来源,还有自己那提不起的家事。   看着对方脸色越来越缓和的陈长卿,边说边腹诽,她怎么觉得对方不像是大哥,倒像是她给自己找了个爹一样?这缘分也是醉了,两辈子都没遇到这样的人呢,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土豪   林梓业听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同时堵了一口气,这丫头的父亲也太不是东西了,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顾。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起来这来自亲人的伤害最是让人痛苦,却也是最让人有口难言。   "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我给你担保贷款就是了。"林梓业最终还是没提她家人的事儿,本想说他可以先把钱给垫上,但看小丫头甩过来的眼风,还是识趣的改了口。也是,若是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要给他一大笔钱,他也得怀疑。不过,这丫头性子倒是不错,要知道,他可是见多了恨不得给自己明码标价的女人们。   "你不用管啦,我得试试,好不容易跟李姨谈好了的,如果能行一分钱都不用花,多好。"陈长卿倒不是怀疑对方的目的,只是,今生,她只想顺着自己的本心生活。钱,从来都不是她生活的目标,在贫穷与富贵的两辈子里都不是。   其实,陈长卿一直觉得,钱对她来说是衡量与异性关系的尺度。不是以对方舍得为她花多少钱来衡量,而是她心甘情愿,或者说是不觉得任何亏欠与别扭的花对方多少钱来算,真可惜,两辈子里,她都没遇到那样的男人。   即便是在别人看来,她过得纸醉金迷的贵妇生活,动辄被丈夫送豪宅美钻,那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对方的补偿,或者说做戏而已。她想要的他不给,只能用钱来打发罢了。她除了最初与那个男人恋爱时之外,从不主动要什么,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没有尊严与自由。虽然略有些自欺欺人,她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的心还是自由的。   "你眼光倒是不错,我也看好了他们家的别墅。"林梓业没有继续坚持,虽然他还是觉得贷款三十年有些得不偿失。他略松弛下来,才发现自己开了一上午车有些累了,身子往后靠了靠,这沙发倒是比看上去舒服得多。   "喔哦,别墅哦。"哼,有钱人,陈长卿撇了撇嘴,倒是把林梓业逗笑了,正待说话,又被小丫头打断了,"啊,你还没去售楼处吧?"   "没,刚要进去就碰到你了。怎么了?"林梓业有些疑惑地问道,就见小丫头夸张的松了口气,"当然是要跟我一起去啊,我就说我给他们介绍来大客户了,多给些优惠是必须的。"   噗,林梓业看着对方一副狐假虎威的得意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倒是让陈长卿看愣了,真是真是秀色可餐啊。之前看过这人微笑,倒是没见过他如此肆意地大笑,平日里略显冷情的眉眼瞬间花开,就像是一棵英挺的树,突然开出满树的花来。惊艳之外,就会暗叹,妖孽啊。   "林大哥,我得劝你一句。"陈长卿肃着脸一本正经地道,让林梓业也收了笑,询问的望过来。"你以后可别这么笑了,容易招惹烂桃花哦。"没说完陈长卿自己就笑倒在沙发上。林梓业哭笑不得的看着那笑得满脸通红的小丫头,真是个口没遮拦的,用力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算是撒气。   "饿了。"拍掉某人的爪子,陈长卿眨巴着眼睛望着对方。她,馋肉了,而她的钱得省着花,所以,她要吃大户。只可惜她的头发被揉得像鸟窝一样,再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很有一种嗷嗷待哺的雏鸟感。   差点儿又喷笑出声的林梓业,清了清嗓子,示意小丫头去梳洗下,然后不久洗手间就传来小丫头的尖叫声,然后林梓业忍不住又笑了。他望着落地窗玻璃上映出的他的笑脸,不禁一怔,他似乎很久没这么笑过了,那笑脸格外陌生。   还好陈长卿很快又笑闹着出现了,打破了有些寂静的空间。看着对方撅着小嘴,嘟囔着今天一定要吃大户吃个够本,忍不住又微笑起来的林梓业,觉得自己心的某处也温暖起来。不是那种外来的温暖热源,而是从内而发的温暖与温柔,仿佛只要给予对方这种温暖,自己便会得到双份甚至更多倍的温暖。   这种感觉他从没体验过,或者说曾经多次求而不得过。所以意外收获这份温暖,让人忍不住沉溺,只想要更多更久。   下午六点的太阳,依依不舍的挂在天边,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力。而在一家坐落在一条幽静胡同尽头的小店里,吃大户的陈长卿吃得很是尽兴。   "好好吃喔,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啊。"陈长卿吃的开心,这从进来到现在吃了个半饱才有时间开口问道。林梓业倒是没怎么动筷子,一直看着她吃得喷香,听到她问才说,"我在B市呆过几年,还有不少好地方呢。"   "我就说嘛,要不我怎么不知道。话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吃的比我还少,你是故意的吗?让人家以为我多能吃一样。那,这个很好吃,这些你要解决。"陈长卿边说边给他用公筷布菜,这人一看就是容易抑郁的体质,据说这类人一个是太闲,一个就是吃的太少。咳,就跟她前世一样。   林梓业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慢条斯理地把盘子里的菜吃完了。看着对方叽叽喳喳个不停,还不忘给他布菜,心底的那份暖竟也慢慢渲染起来,甚至整个胸腔都蒸腾起来,他都不敢开口说话,似乎那热气会随之喷涌出来一般。   "你好沉默哦,是不是吃撑了?"陈长卿有些愧疚,又给他夹了些凉拌萝卜丝,助消化嘛。不过也不能怪她啊,她又不知道他平时吃多少,一不小心就布菜布多了,几乎没让他的碟子空过。   "没有,偶尔应酬比这吃得多多了,还没这儿好吃,就是今天开车开累了。"林梓业咬着脆甜的萝卜丝,说道。   "也是呢,从A市开过来也够累的。嘿嘿,你没吃撑,我可快了,这里的菜真好吃。明明就是家常菜嘛,就那个白菜,我自己绝对做不出来,还有这个萝卜丝,我可是最讨厌萝卜了。"陈长卿一般吃开心了,就跟别人喝酒喝开心了一样有些话多,当然她自己没发现。也是,那两辈子也没啥经验让她发现,更何况是跟这个格外没有陌生感的便宜大哥,就更不觉得异常了。   "嗯,据说这家店的老板祖上是御厨,就说那白菜,那高汤不知道放了多少食材,经了多少道火呢。"林梓业笑着也给吃多了的小丫头,夹了一筷子萝卜丝。   "啧啧,有钱人真会享受。"陈长卿故意撇了撇嘴角,又笑起来,今天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吃大户了,恐怕这一桌子怎么也得几千了吧。不过,奇怪的是,她吃得很心安理得呢,说不定,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大哥呢,就不知道是自己哪一世的。   "对了,你住哪里啊,明天一早咱们就去看楼盘吧,你,不忙吧?"陈长卿咬着筷子,看着对方问道。林梓业把她的筷子拍下去,没规矩,然后才说道,"不忙,我就住在附近,明天带你去我那儿玩儿,你要几点去看楼盘?"   "早点吧,太热了这天。你八点来接我吧。林大哥,我们一起吃早餐吧,我请客,绝对好吃。"陈长卿眨巴着眼,决定明天早上早餐就算回请了。   "好。"林梓业又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发顶,被免费赠送了个大白眼才笑着去结账。   "锁好门,关好窗再睡觉,知道吗?"林梓业送小丫头到楼下,嘱咐完,看对方乖乖点头才满意离去。   陈长卿看着远去的车,腹诽锁门是对的,关窗户就诡异了,十几层楼的高度,坏人难道都是蜘蛛侠?但虽然腹诽着,她还是翘起了嘴角。   回到住所,陈长卿扑在床上打了个滚,幸福的想,有哥哥的感觉真的好好啊,是她两辈子都没体会过的好。   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的陈长卿依旧睡得满头大汗,她晚上睡觉不喜欢开空调,这是自前世带来的习惯。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尤其是生过孩子、郁郁寡欢的贵妇,很容易这疼那儿痒。虽然现在身体倍儿棒,但作为女人还是莫要太贪凉的好,尤其是夜里。   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杯温开水的陈长卿又神清气爽起来,开始期待今天的行程。刚刚还在想,若是在言情小说里,她和林梓业都可以算得上三见成姻缘了,尤其是他们可是头天在A市碰面,结果没几天又不约而同的在千里之外的B市遇见,真真是缘分啊,不凑成一对儿都对不起读者。   不过,这可不是小说里,所以,陈长卿咂摸半天,扪心自问,还是觉得自己对于林梓业这个多金又长相妖孽,还有一把好嗓音的妥妥高富帅,没有什么企图。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比如吃大户的企图还是有的,更多的是一种,嗯,忘年交的感觉,虽然是实体上的忘年交。其实算起来,心理年龄刚好算作同龄人呢,算是蓝颜知己?   ☆、壕   陈长卿无聊地被自己弄的大脑混乱,还好门铃声解救了她。林梓业如约而至,结果声称要请客的某人披散着半湿的头发,穿着不怎么可爱的睡衣来给他开门。他不由得有些发愣,倒不是对着小豆芽菜觉得秀色可餐。而是,诡异地发散思维,这丫头的头发这么长啊。   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状态不妥的陈长卿,则是惊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小平胸跑去卧室了。林梓业倒是被她这遇见色狼般的举止弄得黑线不已,还好走廊没人。进了门自动自发地坐在沙发上,想起刚刚的情景忍不住笑了,那小笼包也值当的捂着。   陈长卿也对自己刚刚的反应也有些无语,唉,她的大脑也被这幼稚的身体同化了吗?边换衣服边挺了挺自己的小笼包,心里暗忖,还好自己的睡衣还算保守,要不然,忒吃亏了。   不管吃亏的还是占便宜的,两人都默契地忽略之,天大地大没有喂饱肚子大。   工作日的早上,早餐摊依旧生意兴隆,陈长卿很大方,给林梓业要的煎饼果子里,加了两个鸡蛋六根油条。然后很坏心的打算看帅哥如何张大嘴,吃如此巨大的煎饼果子,很可惜,帅哥之所以称之为帅哥,就是,不管帅哥做什么都是帅的。   即便是双手拿着煎饼果子,坐在油腻的小餐桌边大口朵颐,依旧与旁边的众人不同。陈长卿有些悻悻,小心翼翼地吃着手里的早餐,要知道身上这一套是唯一可以唬人的衣服。不过看周围明显偷瞄过来的眼光,又有些愤愤不平,这货到哪儿都这么招眼,看那些买早餐的白领lady们,明显比以前离开的速度慢了很多嘛。   其实今天这人的穿着还是很休闲,说好听休闲,说难听就是有点儿不修边幅,白色纯棉白色圆领T恤,浅色牛仔裤,牛皮原色皮凉鞋她其实早就想问了,亲,你是打算去联谊吗?这还算了,跟她很不搭好嘛?今天不是要去看楼盘吗?不是要用气场震住对方才好砍价吗?   好吧,这人,似乎穿成乞丐装也是很有气场的。要不然,周围那些虽然算不上火眼金睛,但也职场磨练过的小白领们,不会一个个抛过来含义复杂的眼神。不过,说起乞丐装,让她想起了后世那位颇有名的犀利哥,脑内换上林梓业的脸,噗嗤,陈长卿忍不住笑起来,哎呀,那效果也很棒呢。   林梓业无奈的掏出纸巾递给她,这小丫头刚刚就盯着他发呆,这又喷笑出来。嗯,果然是今天打扮的太年轻了吗?他只不过不想被人看作怪蜀黍而已,而且这也算是他大学时代常穿的,呃,也是他学生们常穿的那种,果然,还是年龄的问题吗?   倒是小丫头打扮得比昨天成熟些,精致的白色连衣裙,小巧的公主发饰,鞋子还是那一双透明的,不过也许是白裙子的映衬,倒是显得脚趾更加莹白。林梓业干咳了声,移开了眼神,却发现周围不少看似大学生的男生在偷瞄小丫头,让他瞬间觉得很不爽。有种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骄傲有之,但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自家娃被大灰狼叼走。   林梓业摸了摸刮的光滑的下巴,他这是拿她当闺女了吗?不,一定不是,肯定是当妹妹。   "怎样?我请客的味道也不错吧?"忙着脑补的两人,都吃完了才有心情开始交流早餐的味道。"嗯,不错,好久没吃了,还算地道。"林梓业勉强给了个好评,这不就是他常吃的早餐吗?   "哎,你以前经常吃?还以为你从没吃过呢?"陈长卿诧异道。"这是哪里来的理论,我又不是一直住国外。"林梓业比她更诧异好吗?这丫头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早餐别说B市,北方大部分城市都有,他得多不食人间烟火才能没见过没吃过?   两人边闲聊着边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虽然陈长卿认为两人今天的衣着很不搭调,但是在旁人的眼光来看,倒是很是和谐。打扮随性简单的成熟男子,穿着精致繁复的甜美少女,两人自然的向对方靠拢,而两人却似乎都没意识到。   坐进车里,林梓业没急着开车,倒是递给陈长卿一个手机。陈长卿莫名其妙的接过来,手机是M家的经典款,而在她看来像是折叠在一起的两块小砖头。这可是如今刚兴起手机里的佼佼者,不会是要送她吧。   还没等她还回去,林梓业发动了车子,看都不看她说道,"这是我之前用的一款手机,反正也没用了,先给你用着吧,要不然联系你太不方便了,你买房子后就更需要了。"撇见后视镜里小丫头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才松了口气。第一次发现送别人东西竟然还要如此处心积虑,不过,这样他更开心。最起码这丫头不会被外面的大灰狼们轻易骗走。   陈长卿觉得,既然是人家淘汰下来的,那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本来就打算过几天去买个手机的,毕竟将来远程遥控租房必须得留个电话的。当然她绝对不会买当下死贵的流行款,那好几千的小蓝屏砖头她才不会当那个冤大头,过不了几年手机更新换代的速度就让人应接不暇了。   陈长卿转过头去端详某冤大头,问他要了他的新手机,端详着手里几乎没什么差别的两款手机,纳闷道,"这就是所谓新款?这俩有什么区别?"她倒是没自作多情地认为对方为了自己才新买的,而是以为有什么内涵科技她没领悟。都是小蓝屏,她看着头疼啊,记得这时候貌似多几个和弦铃声就能更新一代呢。   "好像是说铃声更好听?"林梓业回想了下说道,他哪里记得,昨天才买的同款,还好M家好几代都那个样子,要不还真不一定骗过这小丫头。   果然,陈长卿白了开车的某人一眼,"谢谢你的手机,不过,我还是要问,你是数码控吗?太浪费钱了。"   "数码控?"林梓业纳闷,这是什么新词汇?代沟吗?   陈长卿一噎,貌似现在还没多少东西称得上数码,"没什么,我是说,这手机更新换代太快了,能打电话就行了,没必要常换。"   "说的也是。"林梓业漫不经心地道。   终于,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了,两人心底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陈长卿望向车窗外,车子已经开进了一个在建小区中,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到了。   这条路是新开的路,曾经这一片都是所谓的棚户区,其实也就是一些老旧宿舍楼,如今变成了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工地,他们要走的几处楼盘都在附近,倒是省事的紧。   不过,看着这一大片尘土飞扬,陈长卿都不太想下车,狐疑地问,"他们的售楼处你确定在这里?"一般不是要放在干净整洁,人流又多的商业街吗?   "昨天不是打电话确定过了吗?怎么?不想去了?"林梓业有些好笑的看着穿着雪白裙子的小丫头,故意问道。   对了,这可不是供大于求的后世房市,现在可是供不应求的时代。不过是半年后,井喷的购房族和炒房客,就把这房市闹得炙手可热,半夜排队抢房号也成了常见的一景。   好吧,不能白来一趟,总得收集点情报回去,要不然怎么唬住那个叫燕子的人呢。话说,她小时候也叫小燕子吧,不久的将来,她会与某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女主重名的。   陈长卿让林筒子尽量靠近售楼大厅门口停车,然后,林筒子故意很绅士,或者说很狗腿的开车门请她下车。她也不怯场,扬着下巴,一副女王状的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两人都笑场了。   笑闹半天他们才走进了大厅,每一处的售楼大厅都是大同小异,陈长卿都怀疑是不是找的同一个设计师?这个楼盘算是这一片拆迁区最大也是最早建起了的一处,相比其他几个楼盘,这里已经初具规模。不过也只完成一期,后面的依旧在建中,而且这一阵也处于半停工状态。一个是酷暑,一个就是行业不景气了。   其实不景气不怕,房地产工期长啊,只是这次一下子萧条了两年多,虽然也有涨幅,但是都是小打小闹。这大半年竟然还一路下跌,也让他们这样的大公司有些坐不住,虽然高层坚信政策,但,他们这些下面人要吃饭啊,即便是停工也得维持公司基本运转不是?   正在忧国忧民的总经理巡视大厅时,正看见进来的陈长卿两人,立刻迎了上去,倒是把小猫三两只的售楼经理们,吓得够呛,这是要跟他们抢单?   陈长卿发现与上个楼盘不同,这次来接待的明显是经理级别的,看似是已经浸淫职场许久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热情而又不让人反感,隆重推荐他们家的明星楼盘,当然优惠是大大的有,尤其是听说有意向买别墅后,那笑容的糖分更是多了好几度。陈长卿撇撇嘴,知道这是因为有土豪加成才有这待遇。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终于增加留言和收藏了,虽然只一个,但还是喜极而泣,我还以为我会一直单机??谢谢!   ☆、钻石   又看了几家,大同小异,样板间很美貌,现房虽然依旧毛坯,但也不错,在陈长卿的记忆里这几个楼盘都不错,最起码没有后世经常上电视的豆腐渣工程。不过,只可惜这一片的配套设施还没完善,而且要完善还要等不短的时间,对于坐等房租下锅的她来说,明显不合适。   其他略成熟楼盘又太远,果然还是剩下她住的那个鑫旺小区了,就是名字取得太直白,开发商老板是多爱财啊,真是俗,俗不可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加成,后来这里倒是真的很旺。尤其是与周围临近几个小区相比,真是不要太明显,不说入住的大都是中产,就是公寓下面的商铺都是开一家店火一家,房租一路飙升也难怪都传言这里风水好。   据说当时开发商请风水大师看过,才设计开发的,连小区名字也是大师给起的啧啧。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让当时刚买完房的陈长卿高兴的很,还煞有介事的去图书馆借了几本研究风水的书,看了半天,才动手装修   说到店铺,陈长卿突然超级动心啊,别处不知道,这里的商铺可是算得上寸土寸金了。要不然,公寓换成商铺?不知道得多少钱?一天三变的陈长卿兴奋的思考起来,也没有心情去看别的楼盘了。   而听着她絮叨店铺怎样怎样好的林梓业摇摇头,还真是个善变的丫头,这哪里像是在买房,简直像是过家家。不过,本来就是个孩子嘛,即便是买错了砸手里了,不是还有他这个大哥嘛。想到这里,他也就随她去了,心甘情愿的当个听众,兼司机。   时间还没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就提前完成任务了。收集到不少优惠信息的同时,陈长卿对于对方的热情还是有些小愧疚的,有点涮人家玩儿的意思啊。尤其在这市场低迷的节骨眼儿上,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不过,你们会成为年薪甚至月薪百万的新贵哦,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你们要挺住哦。   很是在心里安慰了售楼小姐和先生们一把,陈长卿心里的愧疚才减轻了些。这毛病还是在上一世贵妇时养成的,外表贵妇内里灰姑娘的她,常常被营业员服侍的心里愧疚。总是被迫买些并不太喜欢的物品,于是后来也懒得跟那些太太们逛街了。   忙活了一上午,两个人都有些饥肠辘辘,就近找了一家店去填饱肚子。说是就近随便找的店,其实也不算随便。看那看似简朴实则都是实木乡野风格的装修,再看端上来看似粗糙,实则精挑细选的食材,即便是小葱蘸酱,也似乎口有回甘。   不过,对面这人的口味还真是挺矛盾也挺洒脱的,跟他本人给人的印象一样。不过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比较喜欢这一口,今天他倒是吃得挺香的样子。   "啊,好饱。"陈长卿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笑眯眯地叹息,啊,接着睡个午觉就更棒了。   林梓业看着吃饱了就要打瞌睡的小猫,笑了笑,招过服务员来结账。然后拉起已经半眯了眼睛的某人,准备回家去也。   当到达目的地时,陈长卿的瞌睡虫醒了。哇,这是哪?狐疑的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这厮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儿吧,难道她看走眼了?他要露出真面目了?   林梓业好气又好笑,用手指用力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把心里所想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当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那种眼神儿看他?   陈长卿被点的醒过神儿来,车子停在一个胡同口前,胡同好像是个不算长的死胡同。"这里是哪里啊?"她依旧有些迷糊,这里总不至于有售楼处吧。   "我家,昨天不是说过带你来我家看看吗?"林梓业懒得理会呆呆的小猫,锁上车向胡同里走去。   家?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合院儿?陈长卿慢半拍的看着周遭,这里似乎是居民区的后街,几乎没有人家的大门开在这边。这里也是后街的尽头,而街的尽头则是一汪湖水。湖并不大,这边也只能看到湖的一半,但这在B市绝对算的上风水宝地了,几乎可以独享这一片倒映着垂柳的湖面。   "小丫头,还不快过来?"林梓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陈长卿连忙应着,向胡同走去。心里还乱七八糟地想着,哎呀,竟然叫她小丫头,不知道这称呼在后世已经被玩儿坏了吗?   到了门口,陈长卿突然有些忐忑,"怎么还不进来?"林梓业不放心地出来看,就看见这小丫头难得扭捏地站在门口。   "那个,第一次来拜访,空着手不太好吧?"陈长卿瞄了她一眼,小声说道。   "噗,没什么不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这边。"林梓业说完,就发现小丫头的眼神又变了,好笑又不耐烦的把她拉了进来,"你这小丫头,满脑子想些什么?我可是你大哥,跟亲的也不差什么。"   "别叫我小丫头,跟亲的怎么能一样,要不咱拜把子吧?"陈长卿想起小燕子中的场景又笑起来了。"你既然叫我大哥,那就是大哥了。那我叫你什么?卿卿?"怎么感觉怪怪的,林梓业摸了摸鼻子。   "嗯,就卿卿吧,怎么也比小丫头好听。"陈长卿现在的满腹心思都放在打量真实版四合院儿上,没功夫搭理这个不请自来的大哥。   那个这里确定能住人?陈长卿惊讶的发现,这里刷新了自己对四合院儿的想象,或者说,用"打破"这个词形容更合适些。处在胡同尽头的这个四合院儿并不大,应该是临湖那一部分区域。绕过已经模糊成灰白色的影壁,四合院儿的院子很小,嗯,也就四十来平米,铺满了不太平整的青砖,她想象中的葡萄架下摇蒲扇的场景,咳,似乎没有场地实施。   坐北朝南的当然是正房,貌似也就那里好些,西厢房和东厢房都似乎荒废着,感觉玻璃上都布满了厚厚灰尘。再加上院子里青砖缝里冒出的一丛丛的杂草,和杂草中一条通向正方的小径"你确定,你住这里?"陈长卿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这位,明明衣着光鲜的某人,他不是聊斋中所说的精怪吧,这青天白日的。   林梓业突然也很想翻白眼,当然也只是在心里实施罢了,大哥的形象是不能毁的。他也不回答她,拉着似乎能想到天涯海角去的小丫头,进了正房。进了屋子,陈长卿才发现屋子里好凉爽,她刚刚竟然就在太阳底下傻站着。   接过某人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就坐在了看似很有些年头的太师椅上,哇,好有历史感。这里似乎是客厅,简陋的只有一个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陈长卿端着水杯开始观光。当然,也没有几步路让她逛。   正房面积也不算大,总共貌似就三间,客厅略大些有三十平左右。东屋似乎是这人的住处,但也称不上舒适。一个铺着凉席的红木木床临窗摆放,一个小一些的八仙桌,一把椅子贴着床头的一侧,窗户的对面是贴墙放着的红木衣橱。这房间里唯一有现代感的就是床尾的拉杆箱,把手上还搭着几件衣服。啧,不会衣橱也只是摆设吧。   西屋里更是简陋,只有一张床,不过这床就让陈长卿觉得值得回票价了,是一个漂亮的罗汉床,木头的颜色也并不是很深的红木那种,而是她喜欢的浅色原木色,床围也不是繁复的雕花,只在上面雕刻着几只花鸟。   "好棒啊。"陈长卿赞叹着,摸上去,咳,一手灰。看着某人递过来的抹布,忍不住免费赠送了个大白眼珠,真真是暴敛天物。   坐在亲手擦干净的罗汉床上,陈长卿右手支在小桌上,很是谴责地看着坐在另一侧悠闲喝茶的某人,"你真的住在这里?怎么不整修整修,太浪费了。"   "我又不是天天住这里,平时都住学校宿舍那边,偶尔才过来这里。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被拆了,费那事干吗?"林梓业满不在乎地说道,说实话,这地方他还真不爱来,住起来太不方便了,不过宿舍那边也在施工建新宿舍楼,太乱了。   切,就是懒呗。不过,另一世陈长卿还真没怎么关注过哪里的四合院儿不会拆,如今也就帮不上忙了,不过就这么荒着也太浪费了。嗯,让她想起一直荒废着的省图后院儿那儿了。等等,不对,这人还在上学?怎么还住宿舍?研究生?不对,难道博士?真心不像啊。   "林大哥,你还住校?"陈长卿一脸狐疑地问道。   林梓业觉得今天这丫头好奇心真得很旺盛啊,"平时住学校分的宿舍,这不是放暑假了吗?"   "啊?你是老师?"陈长卿惊讶地叫起来,明明一个颓废文艺青年啊。   "不像?"林梓业挑起眉毛。陈长卿下意识的摇摇头,这丫头,林梓业揉了揉她的发顶,起身把小桌搬到地上。"你先睡会儿,脑子都不清楚了。我给你拿毯子和凉席过来,你就将就点儿吧,床比较硬。"   你才脑子不清楚呢,中午又没喝酒,陈长卿腹诽。但是铺好床后,她倒是没几分钟就睡熟了,前世的失眠,今生似乎不药而愈了。前世别说午睡了,午夜能睡着她就谢天谢地了。林梓业在门口看了看秒睡的某人,有些咋舌。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有戒心呢还是没戒心呢?给她虚掩上门,他也准备去小睡下,这丫头比那帮学生还要累人。      ☆、买?   陈长卿醒过来时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外面传来熟悉的蝉鸣声,而鼻间则是好闻的木头的味道,那种淡淡的辛香味,很是让人愉悦。她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雕花,那种历经岁月的木材包浆,触感有种玉石的温润细腻。   陈长卿坐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都皱成咸菜干了,真是的,越贵的衣料越是难料理,这还怎么出去见人?穿上鞋探头看向外间,正与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某人看个对眼,看着对方询问的眼神,她难得的在这人面前有些扭捏。   林梓业看着她身上皱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而陈长卿假装不在意的坐在他对面,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就被涩的吐了吐舌头。   "把那杯茶倒了,泡的时间太长了。"林梓业说着又给对方斟上一杯,看她连喝了好几杯才停下,看来是睡得时间太长了。   陈长卿不满意的放下只有一口量的小茶杯,从来不明白这些所谓的爱茶人士。好好的喝个水都难,非得一口一口的,而且还得啰嗦的又是洗茶又是洗茶杯饶了她这个懒人吧,只是看着就嫌累的慌。   "下午打算干什么?"林梓业不知道某人的腹诽,依旧一派悠闲的给她泡茶。   "我本来打算去买书的,这儿的书可是比A市全。"陈长卿来者不拒地喝着茶。   "那倒是,怎样?明年高考有没有信心?要不要我帮你补习?"林梓业想了想问道,这丫头说是要考B师大的吧。   "一半一半吧,我打算开学转文科的,得好好补补课。不过,你是美术专业吧?"陈长卿斜眼望去,这位筒子还挺自信,据她所知艺术类专业的文化课分数都是及格万岁吧,再说这位都毕业多少年了?恐怕跟她内里的生疏度有的一拼。   被明显小瞧了的林梓业并不以为意,呷了一口茶,"我当年可是考上B大金融专业的,大三时去了国外学的油画。"然后不意外的看着小丫头一脸震惊的样子看过来。   陈长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某人,竟然被自己碰到传说中的学霸了?B大可是全国莘辛学子们共同最向往的学府,这人竟然考上了。考上了也就罢了,竟然还中途去学什么油画去了,这让一众望B大而兴叹的童鞋们情何以堪啊。   两辈子学业上都不出挑的陈长卿很有骨气地嫉妒了,心里暗忖着,是不是这辈子她太没出息了?有着两辈子的记忆还不奋发图强考高等学府?嗯,对啊,自己是不是着相了?即便是选择了记忆中另一世生活的城市,也不一定非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啊。   这又不像是买房子,因为有着记忆中熟悉地盘儿的地产市场发展信息。她反正是要转专业的,哪个学校不是一样?说起来她可以大学就去海边念,嗯,貌似南方就有个大学以临海且美景如画著称。   林梓业无奈地看着某人又发起呆了,只好默默地喝自己的茶,给只顾发呆的某人换茶。"我决定了,我要去D大!"陈长卿回过神一口气喝干杯子中的茶,就像是干了一杯老白干一般发表宣言道。   "嗯嗯,那边倒是也不错,就是夏天闷的让人受不了。"林梓业一副你说了算的表情,让陈长卿有些泄气,好吧,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总要考完试才轮的到她挑三拣四,或者就是被挑三拣四了。   "你去过D市?那里漂亮吗?"陈长卿有些好奇,也有些嘛,嗯,嫉妒。要知道她两辈子也没去过多少地方。   "去过几次,还行吧,就是气候有点儿受不了。这都四点了,你不是要去买书?"林梓业看着谈兴正浓的陈长卿,慢条斯理地提醒道。   "啊,就是说啊,差点儿忘了,快走快走,书店几点关门?"陈长卿跳起来懊恼道,都怪这家伙,似乎跟他在一起自己也变得懒散了。   不知道自己被无辜中枪的林梓业笑着摇头,很是自觉的走在前头,去当专职司机。不过,这位司机似乎不太称职,车子不是停在书店门口,而是停在商场门口。   "为什么来这儿?你要买衣服?"陈长卿暗忖,是应该买些适合他年龄的衣服,不过,她也不觉得西装领带适合他。不,是非常不适合,陈长卿挥走了脑中某人违和的穿着,突然觉得T恤牛仔很是顺眼了。   "不是我,是你。"林梓业说着示意她看自己的一身腌咸菜,陈长卿才有些脸红,自己竟然就这么大剌剌出门了,这在被人关注的前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或者说是不允许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她倒是莫名地松了口气,故意挺了挺胸,说道,"怎么?嫌弃啊,刚刚还说是亲妹妹呢,现在就嫌弃上了,哼。"   林梓业哭笑不得地扶着她的肩,推她向商厦门口走去,"怎么敢嫌弃你,这本就是我这当哥哥的应该处理的事嘛,快去选衣服,要不然等会儿书店关门了。"   对于一直停留在自己背心的温热大手,陈长卿有些恍惚,太多年没有跟异性相处,这太过靠近的距离让她有一丝僵硬与无措,便一下子沉默下来。   说起来,陈长卿两世里对于异性都是笨拙不堪的,穿越后的灰姑娘时期,被突如其来的异性关注有些吓到。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前世的丈夫圈养起来。而所谓的热恋期也不过几个月,期间也不过是偶尔送礼物、吃饭而已。   作为公司继承者的他,既不是纨绔也没变成绕指柔,所以,算起来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寥寥。然后就是结婚生子,她就像突然就进了另一个世界般,时间在她身上凝固了,乏善可陈的一成不变。然后那个男人就自顾自去开疆破土了,事业方面、女人方面都是蒸蒸日上。而她依旧像是被时间凝固住的琥珀,无法向前也无法向后。   而另一世记忆里的自己,更是连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青春期就在窘迫与自卑中度过。恨嫁时却是一场场无趣的相亲,总不能劝说自己接受所谓搭伙过日子的婚姻。而买房之后更是觉得,有没有男人都一样,自己一个人过得更是自由的无拘无束。   所以,她似乎是个很没异性缘的人得到这个结论的陈长卿有些黑线,罢了,那样更轻松。而这位让她一直没有,嗯,异性感的异性,已经是相处最舒服的异性了。嗯,所以自己不可以再那么神经质,丢了难得捡来的大哥。   对陈长卿的经常性沉默发呆,林梓业已经习惯了,下意识推她进了门就开始思索应该去买什么类型的衣服。对于从来没有此种经验的林梓业,咳,当然被前任女友强制陪逛街不算。此刻的林梓业很有种打扮玩偶的新鲜感,嗯,小丫头皮肤白,应该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不过,小丫头的气质特殊,那些幼稚的少女系列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发呆完毕的陈长卿也与对方想到了一处,还有,有些小纠结的是,如果衣服也让这人掏钱,似乎不太好,有点超出吃大户的感觉呢,嗯,还是要自己付钱。   林梓业实在想不透这个他不太熟悉的领域,还是老老实实的决定,从少女系列到淑女系列都逛一遍好了,反正总会遇到合适的。而陈长卿则是被对方的穿着启发,要不然直接去牛仔专卖店好了,好穿又永不过时,就是,穿着有些热啊。   结果,陈长卿还没进去牛仔专区,就被林梓业揪了回来,"你不嫌热,我看着还热的慌呢。"   "切,你自己还不是牛仔?只兴州官放火!"陈长卿气闷,牛仔好啊,价格稳定且经穿抗造的。哼,霸道的家伙。   "我倒是想穿裙子,可惜,没生在苏格兰。"林梓业头都没回,决定还是信任自己的眼光好了,这小丫头就是来添乱的。   噗,陈长卿差点喷笑出声,脑中不可遏制的想象前边某人穿裙子的画面,真是,太喜感了。然后紧走几步跟上去,问道,"呐,你是不是特羡慕我们女的能穿裙子啊。说实话,你们男的也太想不开了,又没人不准你们穿短裤?"   林梓业无语的转头瞥了她一眼,他一把年纪了还穿短裤,像什么话?就是他那帮学生们除了体育课上,也鲜少穿短裤的,毕竟求偶的旺盛阶段的孩子们,还是很注重自己在女孩子们眼中的形象的。   对于林梓业的无视,陈长卿倒是不以为意,因为她突然想起初中男生同桌说过的话了,当时大热天里,她好像很不适宜地穿了一条长裙。同桌很是痛心疾首,说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穿长裤都要热死了。而她明明有条件穿短裙,却如此不珍惜,还很是向往男士可以穿裙子的苏格兰。   后来听说他大学后就出国了,校友群里他似乎发过有着国外建筑背景的照片,倒是忘记了那里是不是苏格兰。      ☆、阴影   尽责的搜索衣服的林梓业,被完全不在状态的陈长卿拉住,一脸无奈的询问缘由,陈长卿忍不住边笑边讲了同桌的故事。林梓业好笑的看着明明给自己讲,却是比自己还要笑得欢畅的某人。揉了揉她的头,领她进了一家品牌店,拎出几件连衣裙就塞到她怀里,"快去试试,慢慢选,反正去书店也来不及了,明天再说吧。"   陈长卿撅了撅嘴,完全不觉得选衣服有多么重要,反正她那边还有几套备用的嘛,哼,浪费钱浪费时间。   不过,那家伙选衣服的眼光确实不错,当然价格也很不错。这几件的料子都是真丝或者棉麻,倒是很舒适价格就不太舒适了。她选了一件简洁的翡翠绿一片式连衣裙,是比较厚实的真丝料,设计简洁挺阔,穿着好凉爽啊。   走出去让某人过目,有些自得的发现对方眼里的惊艳,她就说嘛,她选的这件是最衬她肤色的。   林梓业虽然没有陈长卿以为的惊艳,毕竟就是个小丫头嘛,不过,眼前一亮还是有的。这种材质和这种颜色是很难穿好的,真丝与这种祖母绿的颜色,都是很挑人的,穿不好就会有种被衣服压住的沉重感。   不过,却恰恰合了陈长卿的气质和肤色,翡翠绿衬的小姑娘莹白的肤色更加白皙水润,肤色的盈润之光与真丝的奢华之光相得益彰。   "嗯,这件不错,收了。你再试试其他几件。"发现打扮可爱妹妹乐趣的林梓业,意犹未尽的说。陈长卿闻言,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凑近了某人,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来买衣服?"   林梓业皱眉,为什么?因为你衣服太少啊,A市到B市来来回回就那几件。陈长卿看他一脸无辜的某人,忍下再翻一个白眼的冲动,说道,"大哥!那是因为我的衣服,睡午觉睡皱了啊。"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这件,不用睡午觉只要不是站立姿势,都能皱成咸菜叶子啊。"   林梓业顿住,忘了这茬了,这小丫头那懒散性子,这衣服恐怕在她身上齐整的时候不多。不过,真是挺好看的,衬得这丫头都透出几分沉静来。那略复古却又不失俏皮的领口设计很是出彩啊,嗯,平时不穿,偶尔出去吃饭穿穿也不错啊。   于是,假装没听到某人抱怨的林梓业,把某人推进试衣间,便在待客沙发上坐下来,继续翻看画报,这家的设计风格倒是不错,衣料也是舒适度优先于造型度。不过,想到小丫头提出的问题也得解决,于是询问起从一开始就格外殷勤的营业员来。终于获得关注的营业员立刻开始推荐起休闲类服饰,不一会儿就在沙发上摆了好几件待试的衣服。   陈长卿从试衣间出来时,看到那一堆衣服已经无力吐槽了,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认命的继续抱着衣服进了更衣室。等试衣活动完毕,陈长卿已经累得不想说话,看着某人很有偶像剧里土豪范儿的指点着这件那件还有那件,都包起来的动作,她已经无语凝噎了。   陈长卿摸了摸自己的小挎包,她可怜的的卡片宝宝还是个孩子,就那一件翡翠绿就得让它瘦好几斤。于是她还是决定不跟有收集芭比娃娃服装癖好的某人抢付款权了。   刚刚她不过是一提自己买不起那么多,就被某人瞪了,眼神冷飕飕的,于是陈长卿她很有骨气的缩了。算了,明明是她占便宜的事儿,就不卖乖了。反正,他是她大哥嘛,嗯,以后回报他吧。话说,她还真没什么可回报的,他似乎也什么都不缺。嗯,要不改天亲手给他做顿饭?她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御厨、私房菜,但毕竟前世也算是正儿八经学过几天,还有另一世的加成。嗯,就这么办了。   想到自己可以回报对方,不算太白吃白喝白拿后,陈长卿心安理得地穿着翡翠绿,继续吃大户去也。也许是为了配合这条难得的裙子,某人也换了一身这品牌唯有的几件男装之一,别说,还挺适合他。嗯,与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穿着有几分异曲同工,不过,倒是时尚多了。   陈长卿的长发用一楼买的发簪绾了起来,倒是透出几分难得一见的温婉来。林梓业的气质也合了那身混杂了东方与西方的设计风格,倒是意外的显出几分古韵。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矛盾体,自身的矛盾与服装设计的矛盾倒是负负得正,这两个人也是一样,旁人看去就像是两个明明风格相异的人站在一起,却又是格外契合。   这两人对契合不契合无感,倒是对衣服的舒适与凉爽很满意,都决定以后衣服就找这里好了,这两个人的懒人思维倒是一致的很,不管男女都不太喜欢逛街。   不喜欢逛街的两个人倒是称职的吃货,依旧是不重样的餐厅,今天吃得是西餐。吃着嫩嫩的煎小牛排,陈长卿看着周遭都是西服洋装的服务生和食客们,他们这一桌复古中式风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你故意的吧。"陈长卿插了一块对方的小羊排,边吃边问道。"什么?"林梓业没明白,对于今天的菜色并不十分满意。陈长卿示意他看看周遭,再看看自己的衣着。   林梓业喝了一口勉强可以入口的红酒,说道,"我哪有这闲工夫,再说,吃顿饭而已,难道还得穿闷热的西装?真是本末倒置了。"   "据说,这是用餐礼仪呢。"陈长卿漫不经心地咬着她最不爱,却被某人强制塞进嘴里的西兰花。   "论起礼仪来,也是应该遵循我们礼仪之邦的,入境随俗嘛。"林梓业说完招了招手,打算买单。"我的冰激凌呢?"陈长卿盼了半天了,哪里肯干,虽然她已经习惯性夏天也不贪凉,但,偶尔解解馋也是好的,毕竟这与外面的冰激凌可不一样,味道天差地别呢。   "今天太晚了,改天带你来吃,好不好?"林梓业看到一脸吃不到就不开森的陈长卿,放缓了语气哄道。"好吧,说话算话啊。"陈长卿眼睛盯着隔壁桌的香蕉船,舔了舔嘴巴,不甘不愿的说道。看得林梓业好笑不已,就像是看一只馋嘴的猫儿,恋恋不舍的劲儿让人发笑。   "对了,你那简陋的四合院儿能做饭吗?"陈长卿系安全带的时候才想起来,问道。   "不能,就没开过火,干嘛?你想给我做饭吃?"林梓业笑着瞟她一眼,打着方向盘向前方驶去。   "是啊,那就在我那儿吧,明天中午我们在家吃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氏私房菜。"陈长卿一脸自信的说。   "好啊,拭目以待。"林梓业猜到今天买了这许多衣服,小丫头是不好意思了,真是有趣的小家伙。本来也顾虑了下对方的心情,不过,总不能因此就让小丫头穿那些不入流的吧。所以,她最好慢慢习惯他这个哥哥的存在。   "对了,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学辅资料批发的地方吗?我觉得那里比书店要全。"而且还便宜,陈长卿暗忖。   "嗯,批发的地方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家专卖考试学辅资料的书店,明天带你去。"林梓业说道。   "嗯,大哥,你简直就是机器猫啊,有求必应,哈哈哈哈。"陈长卿说完就笑起来,没有手指头的机器猫是她的大爱啊。   "那你就是大雄了?"林梓业故意道。   "我才不是大熊,我是小熊。"陈长卿把双手成拳贴在脸边,笑道。   林梓业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哪里是小熊,明明是小猫嘛。   坐在窗边再次看着车子的尾灯远去,刚刚还一脸笑容的陈长卿突然感觉有些迷茫,那种极度快乐下的患得患失又似曾相识的席卷而来。   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陈长卿有些恍惚的觉得陌生。就像是前世每次午夜梦回,不知道镜子里的自己,到底是人是鬼的恐惧感一直伴随着她,这也算是穿越后遗症吧。陈长卿有些自嘲的想,那种时时刻刻觉得自己在梦境中,虽然看起来是美梦,但也常常变成噩梦的梦。   所以,她即便是如今重生回真正的自己,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另一场梦?陈长卿记得自己前世闲极无聊时看过的一个电影。说的是男主人公的大脑被人偷走,养在培养液中。现实中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意识里他一直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空间、不同的人生里寻找他同一个命中伴侣。   结局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画面一直跳跃,而男主人公终于在跳跃了不同的空间,尝试重复了很多方式,终于赢得伴侣的心。在沙滩上两人画面格外甜蜜,而现实中的伴侣则捧着他的大脑泪如雨下。幸或者不幸?生或者死?对于男主人公来说已经难以分辨。   如果说男主人公,是只活在意识中的无知的幸福。而对陈长卿而言,现在则是活在一种似是而非的未知恐惧中。得到与之前两世里都不同的快乐,一方面庆幸着,一方面又恐惧着。恐惧着,这也不过是如电影里男主人公一般的梦境罢了。   更何况她两世里的经验也不足以应对,或者说是接受别人给予的好。就像是一个贫乏孤独了许久的孩子,对于别人伸来的援手,第一反应不是幸福紧握,而是推拒。似乎无法相信对方的来意,无法相信自己值得别人的爱。即便是接受了,也时刻做好对方逃离的准备,然后被这种准备折磨着,终有一天崩溃,反而是最先逃离的那一方。   ☆、我   温热的热水在陈长卿的头顶喷洒着,脑中的思绪似乎也随着热气蒸腾了出来,她舒了一口气,顺着水流擦洗着身体。手下的肌肤如此嫩滑,这具身体如此年轻,而她的心似乎比她真实的心理年龄还要苍老。   虽然重生后她一直表现的很符合如今的年龄,也乐观的想象着改变后的自己,有着可以多种选择的不同人生。但,似乎并没那么简单,人的本性几乎是不可改变的。即便是这具身体如此鲜嫩,如一张白纸,但内里这张白纸已经画满了两辈子的灰暗。   陈长卿说到底,本质上是个悲观消极的人。虽然也有偶尔打鸡血的时候,但也不过昙花一现,绝大多数时候是个宿命论者。否则也不会逆来顺受,即便是穿成曾经向往不已的白富美,也仍旧被从商的家庭和强势的丈夫裹夹着结婚生子,如菟丝花般依附着他人生活。虽然有些推卸责任的意味,但确实是因为她这种说好听是随遇而安,说难听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所致。   如今,即便是似乎万事皆顺的重生,但太过顺利,反而让她生出更多不安。嗯,她上辈子只是抑郁,还没有发展成自虐倾向吧似乎,也许,没有吧?陈长卿头上包着一条白色浴巾,身上也缠着一条,就那么躺在床上认真思考着。然后被自己逗笑了,不是自虐才怪,好好的日子还想东想西,难道遇见的都是如亲爹后妈那样的人,她才能安心过活?   好吧好吧,偶尔瞎想想也就罢了,重生的日子还是要阳光灿烂些的,即便是如电影中的男主人公一样遭遇又怎样,最起码他在每个空间里都是幸福的,追寻着伴侣的脚步从不迟疑,这种有目标的确定性真让人羡慕啊。   不对,她陈长卿这一世也是有确定的目标的,当然不是寻找伴侣。而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顺着自己的心走。心里舒服了才往下走,不舒服了,离开便是。她没有改造自己本性的意思,也没那个信心。她觉得人之所为成为一个与他人区别开来的人,就是因为那些生而具来的本性与后天人生经验的融合,这几乎不可更改。   所以,不难为自己也包括这方面,她不想与大多数重生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把以前的自己弃若敝屣,重塑一个崭新的自我。一方面她似乎没有那本事,另一方面,不管如何以前的她是她人生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即便是另一世单身贵族版的自己,她的性格依然有迹可循的让她觉得亲切,所以她才能感同身受。因为她毫不怀疑,如果她陈长卿没有离奇穿越到看上去很美的白富美的世界,她绝对会做出另一世同样的选择。   这就是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吧。   今生也是如此,她的性格决定她无法金手指大开的呼风唤雨,而是依旧是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巢穴。不过,不同的是,她可以比两世里更加看开些,更加顺从内心,更加懂得爱自己,理解自己罢了。   当你不再强求些什么,上帝反而会把礼物送到你的手上吧。就如同今生的林大哥一样,还有廖姨、李叔、李凤丽。她现在要学会接受礼物,嗯,第一次有些难,慢慢来总会习惯的。   陈长卿渐渐睡着了,难得的,睡梦中的她嘴角也带着浅笑。   第二天早上醒来,依旧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早上七点就热气腾腾,让人没有任何出门被烧烤的欲望。连下楼吃早点的欲望都没了,还好,越来越有机器猫素质的林梓业,很是体贴的送来了早点。当然不是煎饼果子,而是咖啡与小蛋糕。味道是很美味,就是,没有吃早餐的舒爽感,边吃陈长卿边很没良心的腹诽。   今天的林梓业依旧风流倜傥,或者说,依旧悠游休闲范儿。贴身的浅灰色T恤倒是衬出几分好身材来,让陈长卿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啧,妖孽。某人咬着手里的小蛋糕,依旧很没良心的吐槽。   "今天怎么安排?先去买书?"林梓业有些没胃口的放下手里的早点,喝了口咖啡问道。   "林大哥,问你个问题哦。"看他询问的眼神,陈长卿故作正经地问道,"你没有其他要办的事儿吗?"   林梓业黑线,这丫头是嫌弃他游手好闲了?亏得昨天她还夸他是有求必应的的机器猫呢,真是得了便宜卖乖的小没良心。   故意狠狠揉乱了对方的头发,得了个大白眼,他才没好气的说道,"我的正经事儿就是买房子,你不是让我等你一起吗?"   陈长卿闻言吐了吐舌头,似乎是她忘了正事儿了,嗯,要不明天去售楼处看看,抻得太久也不好。   "买完书我们去超市买菜,我说话算话,今天我请客。"陈长卿亡羊补牢的给对方一个甜枣吃吃。   林梓业懒得和她计较,靠在椅背上,侧头看她,一脸的不信任,"那我还是先去药店买点胃药备着的好,放心,连你的份也一起备好。"   陈长卿闻言气结,敢小瞧她,哼,那就给他露一手嗯,那个,似乎很多年没下厨了,也就在婚后一两年,跟着大厨学了几次,也几乎没有实践过,后来嘛,就她一个人吃饭,更没心思做饭了。也就前两天做了个西红柿炒蛋咳,说起来,还是备好药比较明智。   给对面的男人抛了个透着几分心虚的白眼,陈长卿吃饱喝足去换衣服了。林梓业好笑的看着某人落跑,不过,感觉今天这丫头似乎放松了不少,倒不是说之前在他面前紧张。而是一种厚重的戒备感似乎消失了些,就像是一只雨后的蜗牛悄悄地探出触角来,这时候要做的就是,不要打扰她,让她慢慢适应你的存在。   嗯,是这样吧?林梓业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阳光刺眼的紧,他发觉自己对这个硬认来的妹妹倒是有耐心的多。难道是他对自己的亲弟弟妹妹耐心不够吗?为何那种隔膜这么多年不见消失,反而雪上加霜呢?   其实,如今想起他们来已经没了当初的渴望,对亲情的渴望,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早就习惯了,也麻木了。现在懂得隔着一段安全距离去看待他们,反而好得多,最起码他省得失望,而对方的压力也许会小一些。   这就是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是,小丫头也是,他们投缘也有这方面原因吧。   "看,今天穿这身怎样?"林梓业回过头去,陈长卿已经换好衣服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也下意识笑起来。因为长时间盯着刺眼的窗外而眼前发黑,渐渐恢复过来后才看到,小丫头一身浅蓝色改良版小旗袍,很是娇俏可人。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小人儿,林梓业觉得心里也阳光灿烂起来。   "不错,不过,就是衬的我像个司机。"林梓业看着在穿衣镜前绾发的陈长卿,调侃道。   陈长卿在镜子里冲他翻了个白眼,"这么帅的司机我可用不起,不过,嘿嘿,倒是像大小姐与帅车夫。"说完回头冲某车夫抛了个媚眼。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终于出发了,那个书店倒是不远,就在一所高中的斜对面。不小的门脸,不过面积并不大,很是狭长的房间到处堆满了书。隔了这么多年,陈长卿看到这幅盛况,很有些不知所措。   林梓业看得摇头,真有些担心这家伙的高考,边想着边挑着文科类的复习资料,他之前刚带过几个朋友亲戚的孩子,筹备艺术生高考。虽说主要负责专业课,但文化课也算是顺带帮了帮忙,所以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很快就各科挑了几本,回头看那小丫头正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两本书,似乎做X射线测试一般,好笑的走过去。看到一本是《高中历史要点通读》,另一本是《轻松掌握高中历史》林梓业拿过来一看,就放到一边,把手里的几本递过去。   "别选些乱七八糟的,选大出版社出版的,最起码不会有太多错。这几本是今年文科高考生最多选用的复习资料,你看看适不适合你。A市与这边教学进度不一样,但是高考试题毕竟是统一的。"林梓业看着陈长卿投来的崇拜的目光,真是,搞笑的丫头。   陈长卿还真的是真心崇拜,这家伙上辈子真的是机器猫吧。   机器猫林先生不管发呆的某人,确认没有遗漏就连书带人带走了,这屋子里太热了,一个小风扇吊在头顶,纯粹只起到心理安慰作用,更何况是对着老板自己吹的。   ☆、宠   虽然时间还早,两个吃货就来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说起来两个人都是多年没进过超市了。某男是一个人懒得开火,而某女上辈子是不用下厨的贵妇。so两个人虽然都没表现出来,但心里都有些小兴奋。一个想,啊,那个西红柿不错啊,好红,做个西红柿炒蛋吧。这个比较拿手,刚练过嘛。   而另一个想,嗯,这条鱼很新鲜啊,某人会做吗?看了眼推车里的一兜笨鸡蛋,再看看一脸兴奋地挑西红柿的某人,林梓业默默地对水产区道了句别。谁知道,刚道完别就见陈长卿向这边走来,看来,是自己小瞧人了啊。   结果陈长卿没有发现某人一脸渴望地看着鱼池,而是兴冲冲地跑去挑虾了,她最喜欢糖醋大虾了,如果是先炸的酥酥的,她可以连皮一起吃。呃,当然上辈子没什么机会吃皮,嗯,这次要吃个够。   很有出息的想要吃个够本虾皮的某人,等到去结账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没问对方喜欢吃什么。瞄了一眼死活不肯她付账的林梓业,算了还是别问的好,万一他点菜,她再不会做就尴尬了。反正出去吃饭,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忌口的。而且她挑的菜都是极简单的家常菜,最起码弄熟了就不会难吃的东东,保险起见,保险起见嘛。   被赶出所谓开放式厨房的林梓业,看着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陈长卿,很有些胆战心惊,倒不是真怕吃坏肚子,而是,这家伙不会把厨房烧了吧。   不得不说,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陈长卿一脸心虚端上来的菜,虽然卖相是嗯,惨不忍睹了点,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糖醋大虾,意外的适口,虾皮也炸的酥酥的,他学着已经吃得不亦乐乎的某人一样,连皮一起吃,嗯,这滋味确实不错。   "呐,味道不错吧,嘿嘿。"看林梓业吃得欢实,陈长卿不免得意,看来自己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别看这西红柿炒蛋最容易做,但是要做好很难哦,越是简单越是考验厨艺。"   林梓业好笑的看着某人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故意道,"啊,不就是多放些糖嘛,我看看啊,总共几个菜你三个放糖的,你这丫头是出生在北方吗?"   "哼,哪里是放糖这么简单,南方菜的那种甜腻我可吃不惯。"陈长卿故意把剩下的两个大虾都收进自己碗里,这家伙真不可爱,吃人家的也不嘴软些。   "好了,不逗你了,都挺好吃的,没看我都添饭了吗?你在外面哪里看我添饭了?"林梓业笑眯眯地从对方碗里夹出一只虾,安抚即将炸毛的小丫头道。   "真得?也是呢,一个大男人吃得还没我多。"陈长卿立刻就被顺毛了,更是给他盛了一勺西红柿牛腩,这个泡饭吃最棒。   林梓业倒也说得是几分实话,虽然卖相品相上差了些,口味重了些,但难得的有种家里饭的味道,很多年没吃过的味道。这就是家常菜的魅力吧,就是再顶级的大厨做出来的饭菜,也不如普普通通家常菜,也许就是缺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吧。   吃饱喝足的陈长卿很满意某人的自觉,不用自己刷碗的感觉特别爽。正当她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时,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点醒了,摸了摸额头的水渍,很是谴责地看着对面的罪魁祸首。   "回屋里睡,等会儿我叫你起来,睡太多也不好。而且,下午开始学习辅导。"林梓业边脱下围裙边打了个哈欠,说道。嗯,被这这小丫头传染瞌睡虫了,等会儿他也在沙发上睡会儿好了。   "啊,这么快,我还想等房子的事儿都办完再踏实学呢。"陈长卿有些哀怨,虽说,听起来很像找借口拖延。但素,她觉得这样比较好啊,没有挂心事,学习效率会更高啊。   "也就是明年的今天,你已经高考完毕了,也就是说还剩不到一年时间。而且某人还准备中途转文科,还想要去漂亮的海边读大学。啧,啧,某人得先有挑学校的资本才行啊。"林梓业捏了捏鼓着包子脸的小丫头,故意说道。   陈长卿气哼哼地拍到了某人的手,碎碎念着去睡觉了。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这人只是闲得慌吧,嗯,一定是教学癖犯了。真是的,明明是一副颓废休闲款的,干嘛这么反差的敬业啊。   下午一点不到,陈长卿就被林老师叫了起来,明明睡了不到一小时的说。认命的把刚买来的书都放在茶几上,林老师开始摸底加循循善诱的教学了。别说,一开始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陈长卿,没过多久就感兴趣地催促,"还有呢?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哈哈哈哈,有种他们原来也是人的感觉了。"   林梓业黑线,什么叫原来也是人,人家本来就是人啊。不过是古人罢了。假装没听到,他继续讲着那些历史人物身上的八卦,务必把这个看起来就不开窍,只打算死记硬背,竟然还号称爱好文科的小丫头引上正途。咳,虽然是用八卦引,八卦本就是一部分的事实嘛。   "用故事把这些历史人物串起来记,虽然看起来很麻烦,但一旦记住就不容易忘。而且比较容易梳理历史事件的先后顺序。"林梓业谆谆教导,陈长卿频频点头,若是老师都这么教该多好,上课多有趣。   "也不能无限制关注这些,还要回归课本的主线。"林梓业很有经验的给某人敲了下警钟,总不能本末倒置嘛,一切为了高考。   "知道了啦。"陈长卿皱了皱鼻子,然后又笑道,"那我去哪里找这些八卦啊?"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她纳闷的看着某人,某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史记,资治通鉴之类。"陈长卿瞪大了眼睛,他说的是那些动辄就比她枕头还厚的大部头吗?虽然她也曾经想要被熏陶下的,但,翻开一看都是艰涩文言文,就蚊香眼了。   被翻了个大白眼的林梓业摸摸鼻子,很自觉的反省,让一个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的准考生,去翻大部头是有些过分,不过这样真的事半功倍啊。"要不,我帮你整理个笔记?"   "万岁!"看着立刻狗腿着给自己端茶送水的小丫头,林梓业低头沉思,自己会不会太宠这家伙了?万一宠坏了可怎么办?他没这方面的经验啊。算了,宠坏了就宠坏了吧,反正还有他这个当哥的嘛。   越来越没节操的妹控正在形成中,而且还颇有些自得的继续应妹妹要求,开始讲八卦   "不公平!"陈长卿小手拍在厚厚的辅导书上,气鼓鼓地叫道。让正撸到政治答题技巧上的林梓业,莫名其妙地抬头,这善变的娃又怎么了?   "太不公平了,你明明是理科生,为什么文科也这么好?明明是个美术老师,为毛政治题还记得?"她都不记得了好吗?这还是高二刚学过的,明明没有丧失今生记忆的。果然,人比人得那啥吗?   "那,我也给你整理一份政治?"果然已经被宠坏了吗?可是,好有成就感怎么破?林梓业有种难以形容的酸爽感。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份感觉,但后世网友们,会亲切的称呼这种人为"抖M"。   "好吧。"陈长卿明智的偃旗息鼓了,虽然还是有些恹恹的。林梓业鼓励道,"你看,没什么难的,比历史好记多了。万变不离其宗嘛,记好几个坚持不动摇就好了,当然,所谓的标准答案还是要背的。"   他们俩很有效率的粗略撸过了文科要考的科目,然后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本来对最后一年才要准文科,略没底的陈长卿来说很松了口气。嘛,没想象中难嘛,更何况还有某人答应的笔记加成。她要是还考不好,那就没天理了。   而教的很过瘾的林老师则是有些小骄傲,不愧是自己认来的妹妹,底子还是不错的。虽然地理始终搞不清东南西北,让他略头疼外,其他基础还是很好的嘛。尤其是语数外这三门主课,高考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考他的母校也不是不可能嘛。虽然这丫头似乎更喜欢海边。   脑力劳动总是会消耗大量能量的,于是两枚吃货饿了。才下午四点,总不好就去吃晚餐,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的去吃下午餐了。陈长卿记忆力很好,点了那天没吃上的香蕉船,吃得一脸幸福,并不计较某人不点,却专抢她的吃。算了,反正香蕉船够大,她忍了。   ☆、由俭入奢易   边吃两人边聊天,主题是,陈长卿同学是该买商铺呢,还是该买公寓呢?她是私心里都想买的,但是,现实很骨感,钱不够。住宅是一定要买的,学区房啊,留着升值。公寓呢,虽说也可以落户上学,但她依稀记得,后来国家政策在公寓这块很模糊。貌似后来只允许第一手买家落户,二手就不行了。那,似乎升值空间不如住宅了。   店铺嘛,就是租金很可观啰,说不定几年就能凑够再买几套房的首付了呢。   "你现在想这些白费,还不知道店铺有没有剩,价钱几何呢。"林梓业顺手端走了她面前的香蕉船,这丫头,这一会儿就吃了大半个,也不怕拉肚子。假装没看见对方不满的眼神,叫服务员撤走了盘子。   "就这么看好这个楼盘?"林梓业又收走了她手里被戳的惨不忍睹的布丁,把刚送来的榴莲蛋糕递过去,嗯,看起来这丫头喜欢吃榴莲,不喜欢芒果。   "嗯,这就是投缘啊。"陈长卿忽悠道,她只知道自己居住的一亩三分地的行情啊,做熟不做生嘛,绝不是她太胆小,也不是她太懒。嗯,榴莲蛋糕好好吃。   "如果价格合适,还是买店铺合适。租金丰厚,而且不用打理,也省得装修了。"林梓业喝了口咖啡压下嘴里的甜腻,果然,他也不喜欢芒果口味。   "就是说啊,我真笨,才想到这些,差点儿错过了。你想公寓多麻烦,还得装修,还得挑住户,人家住不多久还得换,啧,麻烦,就一个字。"林梓业挑眉,"一个词。"陈长卿立刻改口,这是老师之魂附体了吗?真是的。   "可是,还是得有套住宅啊,学区房,钱途光明啊。好想现在就去售楼处!"陈长卿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觉得自己的晚饭可以省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天上午带你去,嗯,最好明天就都定下来,你也好专心学习。"林梓业招手买单,同样觉得恐怕晚饭吃不下了。不过还是买了几个榴莲口味的点心和蛋糕外带,免得小丫头晚上饿了没吃的。   今天早早回家的陈长卿还有些不习惯,但某人留下的作业让她有些后悔,没有节制的吃蛋糕干嘛,留着肚子吃晚餐多好,还可以多消磨些时间。不过,林老师安慰她,他也要回去做功课,给她整理笔记,于是她很大度的原谅对方了。   然后,陈长卿对着书本有丝丝良心发现,她是不是变坏了?虽说刚调整了心态,决定学会接受别人的好,但,这也太顺理成章了吧。怎么觉得自己不光是变幼稚了,还有种两辈子都没有的大小姐心态在滋长。这是不对的啊,都怪林大哥,这才几天啊,她都要被宠坏了,这是要上瘾的节奏啊。嗯,一定要抵制,要清醒。   只可惜,就这种埋怨别人宠坏自己的心态,想要清醒,似乎难了点。   自我反省也就存在了那么几秒钟,重生以来已经体会到随心的乐趣的陈长卿,转瞬就将之抛之脑后。想起来应该去李姨那里去打听打听店铺的情况,毕竟她看到楼下已经有几个商家入驻了,有那个一直开了好多年的连锁超市,还有一家母婴超市,一家药店。   还有几家正在装修,搜索另一世的记忆,貌似就这个连锁超市开的久,还有几家还没入住的银行24小时无人营业点,和几家不算大的餐厅,算是常驻的。现在不知道什么行情,记得在A市听说过,房产市场不景气时有买房送商铺的,不知道自己有木有这个好运道。   懒得再换衣服,陈长卿穿着短裤和体恤版的家居服就下楼了,反正这花色很低调,穿的出去。嗯,也算是夸奖掏钱人的眼光了。出了门果然很热,即便是她把空调开到28度,感觉温差还是好大。   去楼下超市买了两只奶油雪糕,吃一只拎一只的向马路对面走去。啊,好怀念的小雪人冰糕啊,奶油味和巧克力味混在一起,超级好吃。陈长卿觉得自己不仅仅身体复苏了,连味觉都复苏了,前世再好的东西也味同嚼蜡,如今倒是吃嘛嘛香。这才叫活着嘛。   李凤丽果然在看店,店里依旧没几个人。看见她过来,李凤丽立刻笑着拉她在窗边坐下,没怎么客套的接过她递过来的雪糕,三俩下撕了包装就吃上了。还夸张的说,"就是这个味儿,想了多少年了。"   "李姨,你可真夸张,你还舍不得吃个雪糕怎地?"陈长卿把冰糕棍儿扔在垃圾桶里,抽出桌边的纸巾擦手。   "你小姑娘家家哪里知道,你李姨结婚后就没吃过一口凉的,这还是好容易才有了孩子,总算断奶了,也敢吃两口了。不过,也是习惯了,想不起吃来。你也少吃这些东西,再热女孩子也不能太贪凉。"李凤丽心有戚戚地嘱咐道。看来为了要孩子,她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知道啦,我很少吃啦。"陈长卿很领情,年纪越大越知道,遇到愿意劝诫你几句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接着就聊起正题来,"买店铺当然好啊,你别说他们家的店铺还真不愁租,租金也是居高不下。毕竟这里人流量忒大,而且除了老校区就是写字楼,商业街还真没几条。所以,这不就成香饽饽了嘛。"李凤丽的言下之意,那价格也是杠杠的,她可不一定吃得下。   "唉,在我们那儿听说都有买房送店铺的,看来这里是没戏了。"陈长卿故意夸张叹气道。   "噗,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要是那样,还不抢破头啊。他们能赠车库就不错了,毕竟那玩意儿一时半会儿不来钱啊"李凤丽立刻被逗笑了。   "你不说要带去个买别墅的朋友嘛,这可是大单子,你就先问问赠店铺成不成。嘿嘿,估计燕子得气够呛,买店铺多给些优惠也是好的。反正店铺不愁租,确实比公寓和住宅好多了,租金也高,够你养这几栋房子了。"李凤丽越说越觉得合算,只恨不得自己也立马买一套。   "有你这话我就有底气了,我哥说明天就赶紧办完,省得啰嗦。对了,我的手机号给你留个,有啥情况及时联系啊。"写完手机号陈长卿就准备走了,因为李凤丽的老公已经回来了,就在柜台那边坐着。不知为何,她不太喜欢这人,眼神太飘,不太实在的样子。   "等等。"李凤丽拉住要站起来的陈长卿,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你说的那哥哥,是表哥还是堂哥?"虽然觉得自己多事,但她就这性子,不问晚上睡不着。也不想看一个好好的孩子走了歪路。   陈长卿愣了愣,看对方一脸焦急,这回是真有些感动了。她怕她多想,也就没说是刚认的干哥哥,虽然"干"这个字还没如后世般玩儿坏,但孤男寡女的,总要避嫌些的。   "那是我在A市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直照应我。您放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不会走歪路的,我会过的比他们想象的还好。"陈长卿说完忍不住抱了抱李凤丽,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与对方亲近起来。有点像对门的廖姨给她的感觉,有种长辈的感觉。   "那就好,那就好。"被陈长卿的突然亲近弄得有些不自在的李凤丽,心里突然也觉得敞亮温暖起来,这就是老话说的缘分吧,就像是突然多了个亲妹子。   咳,这俩人,认知上似乎差了辈分啊。   莫名有些害羞的俩人,相视一笑,又互相叮嘱了几句,陈长卿就笑着离开了。李凤丽也笑着看她走远,直到她丈夫走过来问那是谁,才拉下脸来,没好气儿的说,"有你什么事儿。"说完就甩手走了。   她有儿子了,钱也都攥在她手里,所以不想再给他,给他家装孙子了。有本事自己挣钱去花花呗,想从老娘手里抠出钱来养小老婆,没门也没窗户。   陈长卿虽然对于说谎有些愧疚,但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其实对于林梓业与她之间的关系,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更何况与别人解释?她只是直觉的觉得,林梓业不会害她。噗,何止不会害她,还在努力宠坏她。若不是年纪不对,她都要猜测她是他丢失的亲闺女了。   嗯,说不定他还真丢过妹妹呢,对她也算是种情感补偿?他没说过他的家事,她也不想知道,那种所谓豪门世家,比起普通家庭的鸡毛蒜皮,可都是升级版的血腥。   人和人的缘分说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不过投缘二字。想再多得失与缘由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她喜欢胡思乱想的习惯已经够根深蒂固了,不想再添负担。随心随心啊,不再做只追随胡思乱想的脑子的生活了。除了跟着团团乱转,没有任何好处。   人类的大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自娱自乐的编故事,问题是,最喜欢编的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恐怖故事。被吓到而追随这个故事,从而追随大脑,就是它的目的了。   陈长卿看到街边的西瓜车,才停止自己刚刚唾弃过的胡思乱想。嗯,买个西瓜冰起来,明天林老师来了吃嘛,就当补习费了。真是聪明,心情瞬间转好的某人,乐颠颠的去买西瓜了。   其实,若是有人看得到她胡思乱想的脑内剧场,那忽高忽低、莫名其妙的情绪转换,肯定认为这货不是精神病,也得是个神经质。其实,也不算说错,她前世算是精神病,今生嘛,有所好转,略有些神经质也是可以原谅的嘛。人无完人不是?   ☆、买房进行中   回到住处,陈长卿一鼓作气写完林梓业布置的作业,其实也不算多,就是背诵的东东太烦人了。嘛,也没办法,转文科必然如此啊。然后她开始吃冰箱里的西瓜,切开一半,用勺子挖着吃,颜色和味道都不错,应该还没有后世普遍用的打针疗法吧嗯,得多吃点,以后都没得吃了。话说,将来买几亩地,去种田也不错啊,最起码自己吃得放心   吃完西瓜,肚子有些撑的陈长卿,拽回了在种田路上越走越远的思绪,拿了一张纸开始认真思考起明天的买房计划来。既然林大哥想明天就都定下来,她也省得再纠结了,就看明天给出的店铺价格怎样了。   李凤丽那里打听的价格商铺是比住宅贵2倍,不过那也是一年前的价格了,参考价值得打点儿折扣。不过,因为地段和数量原因,应该也不会便宜多少。唉,多喜忧?钱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   反正店铺得买,住宅也要,公寓可以先放弃了。两套公寓加车库总能换套店铺吧?ok万事大吉,睡觉去也。   数学老师都要哭了好吗?两套公寓都换不来一套住宅的好吗?店铺?做梦咩?   第二天,天气有些阴,让人既高兴又心烦。高兴的是,应该很快就下雨了,会凉快些。心烦的是,下雨前更难熬好吗?又热又闷,简直是要喘不上气来的节奏。   不过,陈长卿的烦闷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眉开眼笑的吃着送上门的煎饼果子和豆腐脑。哎,舒服,这才是北方人该有的早点嘛。吃完饭,林梓业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考核某人的知识点,还好,正确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算作过关。陈长卿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庆幸自己没有偷懒。   "呐,这是我整理的一部分历史资料,剩余的改天给你。你先看着,最好结合课本看。算了,你也没带。先背着这个,回头看书也能加深印象。"林梓业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说道。   "嗯嗯,遵命。sensen,你这字写的不错啊。"陈长卿靠在沙发上,一脸羡慕地说。话说,这人还真是招人恨,有没有他不擅长的?生来就是为了打击普罗大众的吗?   "书画不分家,还有好好说话,别学那乱七八糟的日漫。"林梓业用本子轻敲某人的额头。   "sen林老师真是学识渊博"陈长卿摸着额角翻了个白眼。   "决定好了没?买店铺?"林梓业自觉地收拾西瓜皮、打包垃圾,准备一会儿提下去。   "店铺要,住宅也要,一个都不能少!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陈长卿握拳,然后谄媚地冲他一笑,"再说,我给他们带一个这么大的客户,怎么好意思不狠狠地优惠点儿啥,人家A市都买楼送店铺的。"   "美的你不轻快,即便是在A市那也得是郊区卖不动的楼盘。等会儿,你要这么说,小心让人撵出去。"林梓业好笑,这丫头说风就是雨,她那点儿钱想实现两手抓,还真有点儿困难。可问题是,这丫头宁愿贷款也不跟他借钱真是,不知道这家伙固执些什么,贷款利息都能再买一套房了。真是,明明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却傻的把钱往外推。   虽然是这么想,但他扬起的嘴角却揭示了他的好心情。   换了一身宝蓝色缎面旗袍,穿上半高跟的皮凉鞋,长发略带俏皮地绾在一侧,插了一只半复古的金步摇。金步摇上的金色小花坠,与旗袍上的散金绣花相得益彰。很有种民国小佳丽的感觉,当然你得忽略她那与一身行头完全不搭调的气势,握着小拳头,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当然,在新新妹控,林梓业眼里就是可爱漂亮的小斗鸡一枚,怎么看怎么可爱。   "走吧,大小姐。"难得穿得略正式的林梓业,弯了弯手臂,然后感觉对方的小手听话地挽了上来,很是惬意地另一手拎着垃圾准备出门了。   "走!"陈长卿自认为很霸气的回道。她的店铺,她的住宅,她的退休金,她的包租婆的梦想。我来了!   楼下的售楼处依旧萧条,当初接待陈长卿的那个圆脸小姑娘并不在,不知道是离职了,还是被眼前这个,明显更加热情周到的李春燕支开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陈长卿假装不在意的问了问,李春燕明显一愣,接着脸上倒是显出几分更真实的笑。   "小刘今天去帮忙后勤了,虽然她不在,您依旧是我们共同的大客户,您放心。"李春燕倒是不太计较着单子的提成,再多的提成她也不是没见过。成了这单,那总经理的位子她也算是有七成把握了。更何况这次还带来一个对别墅感兴趣的大客户,她这一颗心更是放到肚子里了。   再说,李春燕也有点儿感动这小姑娘的心善,她刚入行时可是没这好运道呢。看来小刘还是个福星,能留一定得留住。反正她跟前任不同,连自己人都要扒层皮,她眼皮子没那么浅,跟着她,小刘那傻姑娘也吃不了多少亏。   客套寒暄,且一并撸过沙盘和实地样板间,就开始进入正题了。这次没有在大厅里商谈,而是进了一间不算小的办公室,接待区还有小吧台,里面放着不少好酒。陈长卿进门前就注意到门上标注着总经理的铭牌,不知道这是借用,还是这位小燕子已经升迁有望了呢?   如果是的话,是不是还可以敲敲小竹杠?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喜上眉梢。被林梓业看到,点了点她的额头,喜形于色可是商家大忌,这丫头还得□□□□。   李春燕一边介绍着楼盘的种种好处,一边隐晦地打量对面的两人。看起来既不像情人,也不像兄妹,毕竟在这一行见过不少给小情儿买楼的,这可不像。没看小姑娘在掰着手指算首付呢吗?兄妹?更不像,虽然气氛上有点儿像,单长相气质差太多,而且,这当哥的太有钱,当妹的太穷。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费解不费解了,被她判定很穷的丫头片子扔出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她噎死。"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走神。"李春燕理了下头发,尽量保持淡定。   "我是说,我们A市现在在搞买楼赠商铺的活动,你这里没有吗?"陈长卿很理直气壮,咋啦,连问都不能问不成。   果然,没听错啊,这是来找茬的吧?旁边儿那位也是来砸场子的吧?可但是,商谈也得继续,发现对面男人并不开口,李春燕只好再次看向让她头疼的小姑娘。唉,果然,钱是没那么好赚的,总经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小姐您有所不知,B市,尤其是我们楼盘所在位置,商用地非常难批而且非常贵。我们的商铺只有不到二十个,即便是住宅价格的两倍以上,也是供不应求,更何况"李春燕深吸口气,重整旗鼓,不管怎样这单都得拿下。   "可是我看楼下才开了两家店啊。"陈长卿故作诧异,林梓业抿了口茶,压下笑意。跟小丫头一起果然不会无聊。   李春燕一噎,"已经预定了大部分了。"她继续努力微笑,虽然,跑单了不少。但他们店铺真的不愁卖啊,哪怕是在自己手里往外招租也不亏啊。   "啧,预定?也就是没签合同喽?恐怕也得一两年前预订的吧,这还算数?"陈长卿继续戳人家伤疤,林梓业继续敛眉喝茶。   这两人真的不是来砸场子的?买别墅也是涮她玩儿吧?难道是前任经理挖的坑?想坑死她?李春燕开始怀疑人生。   林梓业清了清喉咙,准备接手,否则对面这人要被小丫头玩儿坏了。   "李经理,我妹妹的意思是那两套公寓就不要了,换个店铺玩儿玩儿。"陈长卿瞟了他一眼,这人确定是在救场?林梓业冲她一笑,这么玩儿果然很有趣。   当然不能玩儿过了,时间宝贵,小丫头还得学习呢。"当然,我对你们的别墅很满意,店铺嘛我也凑个热闹,当然我是全款。我妹妹嘛,手里零花钱少,非要自己玩儿,贷款也就随她了。所以,我这边吃点亏没事儿,让我妹妹满意就好。"林梓业很有良心的给了对方定心丸吃。   李春燕觉得自己心脏都有些不听话了,脸上也不能及时管理表情了,一面努力收住太过灿烂的笑容,一面又想皱眉头。别墅是最贵的那栋很美好,但可是,店铺依旧不能赠送啊。用公寓换?也很可笑啊亲。   于是她的表情格外有趣,不过对面俩人到没落井下石地欣赏人家的纠结。陈长卿凑到林梓业耳边小声说,"不许吃亏。"林梓业摸了摸耳朵,笑着冲横眉立目的某人点了点头。他是半个商人好吗?吃亏?怎么可能?   "我们还是先看看剩余店铺的位置吧,嗯,我的那个面积大些没关系,我妹妹那个就要个小点的,位置好点的。"林梓业继续推动进程,因为对面的太不敬业,只知道发呆。   小点的店铺也是两层啊,跟两套公寓没有任何可比性好吗?还要好位置的等等,刚才这家伙说了,他吃点儿亏没事儿,也就是说两人的优惠都算给小姑娘,这样啊,也不是不可以谈谈。   于是,艰苦卓绝的谈判开始了,当然这是在李春燕看来的。因为她还跑出去给总部打了好几次的请示电话,还好看在别墅的面子上,还有开门红的面子上,上司听起来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答应了。还鼓励了她一番,这当口能出一栋在建的别墅,有功啊。   ☆、离别   溜细了腿,磨破了嘴,心好累的李春燕,今天注定是痛并快乐着的一天。   "你确定要一楼?为了院子?又不是你住?你不是要囤着升值吗?这样不好出租。"林梓业苦口婆心地劝那个又贪图人家白送院子的某人。   "就是不确定嘛,可是好可惜啊,白送的哎。"陈长卿骨子里的小市民基因,狂热爱打折优惠捡小便宜的爱好复苏了。   李春燕终于得空休息下,也有兴致喝着茶看戏了。啧,这小姑娘果然够折腾人的,不过,人家有人宠着就是了。唉,命好天注定啊。结果,还没感慨完,看戏果然要收费的,他们下面的话就差点儿让她被口里的茶呛死。   "笨啊,不要院子换其他优惠啊,你那个店铺不是还差些面积吗?用这个抵了就是。"林梓业一副他说了算的表情。陈长卿斜眼看他,示意让他悠着点,对面的人要喘不上气了。   "林先生"林春燕好容易喘匀气儿,苦笑开口,却不知道说啥。   "别介意,我跟这丫头说笑呢。李小姐已经帮我们争取了很多优惠了,哪能还给你添麻烦。"林梓业笑道。   "呵呵,是嘛,哈哈,林先生过奖了。"李春燕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不过,既然住宅没什么优惠,那就店铺首付也两成好了,要知道,她那点儿钱还得留点儿上大学呢。"林梓业一副'这种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的淡定脸。   呵呵,李春燕已经无力吐槽,自发进化了后世流行的呵呵技能。别墅住宅店铺哪个不是按照最优惠价格计算的?她也是醉了,她想尽快吧这俩兼职财神,实际瘟神请走。至于首付,她是不想再去打电话申请了,还好银行那边跟她这边也算蜜月期,共患难呢,这点儿事应该能操作。   算下来她那店铺真得算是两套公寓换的了。李春燕又开始怀疑人生,果然有钱人都是不可信的,说什么他可以吃点儿亏,屁,吃亏的是她好吗?算了,看在业绩的份上,看在办公室的份上,她忍了。   走出售楼处陈长卿还有些恍惚,后半段她完全壁花了好吗?就看林某人单方面虐人玩儿,真是,真是无耻的太爽了。勉强保持镇定回到车上,她才兴奋的尖叫起来,对着大功臣又搂又抱的,啊啊,她的金手指不是重生而是身边这位财神爷啊。算来算去,她的一套住宅一套店铺,首付总共也就比原来多花了两万,还有赠送的两个车库。23333生活太美好了怎么办?   被某人的热情有些吓到的林梓业,瞧着兴奋的脸都红了的小丫头,好笑的给她系上安全带,把她绑在位子上,省得再碰了头。然后始终含着笑一面听着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表示她对他滔滔敬仰之情,一面开车思索着午饭去哪里解决,小丫头这么高兴,总要庆祝下嘛。   午饭依旧很丰盛美味,两人吃得都很开心。只是中途林梓业出去接了个电话,过了很久才回来,陈长卿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她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看他脸色也不像是好事,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就被对方又来揉头发的大手打断了。   "卿卿,林大哥可能不能送你回家了,明天就得去A国一趟。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今天下午就去把购房合同签完,贷款虽然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林梓业收回被拨开的手,看着正整理头发的小丫头缓缓说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陈长卿隐约猜出他家人都在国外,就比如给他妹买别墅,也是为了他们偶尔回国度假方便。   "没事儿,家里老头胃不太好,可能会安排手术。"林梓业没有细说,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陈长卿有些担心,胃病一般没什么大碍不会动手术,而一旦动手术大都是切除。人,不管富贵与否,在生老病死面前同样脆弱,这也算是上天给予人间的另类公平吧。   包厢里一时无话,她的手附在他略显冰冷的手上,依旧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陈长卿早就体会过,林梓业也体会过,所以他也只是握住了那只并不有力但却足够温暖的手,静静地坐着。   其实,他父亲的病并没有危及生命,最起码因为发现的早,A国的医疗又是最先进的。母亲电话里的声音倒也平稳,只是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他皱眉。说是父亲的意思,让他趁早回来接手公司,早些上手。   是的,只是父亲的意思,里面不包括母亲和弟弟妹妹的意思。他躲避了这么久,甚至违背父亲的愿望退学去学了油画。依旧是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呢?不都是血缘至亲吗?为了钱,为了那莫须有的地位,就需要把日子过成这样吗?   林梓业有再多的对陈长卿的不放心,再多的对面对至亲的纠结,也不得不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飞机离开了。陈长卿望着天空中一架架接连飞上天的飞机,并没有多少感伤。人,总要面对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人生道路要走,或聚或散都只是暂时的。   只希望林大哥的父亲早日身体健康吧,即便是早就看出林家似乎也是一堆乱麻,但所谓至亲,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便是恨得牙痛,该心疼时也是会心疼的。只希望林大哥能少些心疼就好。   身边突然少了个人,陈长卿不适应了很久,明明,身边刚多出这个人来时也没觉得怎样?怎么少了就这么空呢?这就是所谓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于是,陈长卿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了无限的学习中去了,可喜可贺。   合同在林梓业走前都签好了,至于贷款合同也快得离谱,不到一周就都办完了,有林大哥和李凤丽的双保险,似乎银行方面也大开绿灯。陈长卿在晚上接到林大哥的电话时,详细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然后再抱怨历史人名好难背之类。林梓业也不提别的,只叮嘱她好好学习,等他有空回来检查,他父亲这边手术恢复良好,不需要担心,等等。   只是,似乎依旧归期不定,而陈长卿的归期却是临近了,她还想着提前返校,跟老师商量下转文科的事儿。在她被政治折磨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的房子和店铺竟然都顺利的租出去了,陈长卿决定必须得请李凤丽吃顿好的,太给力了。   李凤丽也很得意,最近不说事事顺心吧,也差不多了。她也跟着陈长卿后头也买了住宅和店铺,虽然价格不如人家优惠,但也不差了。差点把李燕子给气炸了毛,要她说,小燕子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据说下个月就是妥妥的总经理了呢。啧,真走运,不过,也得承她的情不是?   所以,她李凤丽更不是忘本的,也承自己那小贵人的情,优先给她找好房客那是必须的。   租住宅的是外省的老两口,听起来有点儿南方口音,说是来伺候闺女坐月子的。女儿女婿家人多住不开,他们也为了住的清心,就打算在一个小区租房住。   "那两口子看起来不缺钱,说是如果能长期租就找个稳定的,反正偶尔开来看看闺女外孙也有个歇脚的地方。家里还有孙子,也呆不长时间。"李凤丽坐在沙发上,摇着扇子跟陈长卿说道。   "那敢情好,省心啊。不过,屋里啥也没有人家愿意啊。"陈长卿给她泡了一杯茶,问道。   "要不说,也是缘分呢,人家讲究着呢,不乐意用别人的东西,还问我能自己装修不呢,说是不动格局,可真能造钱。"李凤丽撇撇嘴,很是看不上有点儿钱就得瑟的人。   "那还不得签长期合同啊,我可不乐意,我还指望着租金蹭蹭蹭往上涨呢。"陈长卿半真半假地说。   "那肯定不能,最多两年一签,反正他们没提让你出装修费的事儿,那就装不知道呗。咱那新房子都可劲儿让他折腾了,还想怎么滴?"李凤丽开始帮亲不帮理了又,让陈长卿又好姐姐亲姐姐的闹了半场。当然,这姐姐陈长卿是被逼着改口的,说是叫姨被叫老了。   不过,陈长卿摸着下巴,这岂不是说李姐与林大哥是一个辈分了?啧啧,怎么画风差距就这么大呢?嘿嘿,改天必须跟林大哥汇报下,你看看,这才差几岁啊,人家娃都有了。嗯,应该没差几岁吧这个,以后再议。   被归为画风不佳的李凤丽,依旧边嗑瓜子边说,"那老两口也是看好你那房子了,要不怎么会那么好说话?"   "啊?那房子有啥好啊,又没有院子。"陈长卿对此还是很怨念的。   "傻丫头,这年头谁愿意住一楼啊,院子什么稀罕。你想想,楼上要是住个不自觉的,垃圾就直接扔你院儿里了,你还找不着是谁。"李凤丽彪悍道。   "不能吧。"能住这儿的都是高素质的吧应该   "不能啥啊,你那房子就不错,三层,不高也不矮,前面没挡头阳光好,后头还能看见湖,好风水啊。而且总共七层还有电梯,啧啧,真会选,还好你李姐我聪明跟你后面选的四楼,哈哈哈,以后说不定咱们能成邻居呢。"李凤丽是真心美啊,当然,她那房子是不租的,装修完他们就住进去,好地方养人啊,她儿子必定能长得好。   陈长卿倒是一愣,这房子还是林大哥给挑的呢,虽然最初他们整个楼盘都转了一圈,但到后来要选的时候早忘了哪里是哪里了,嘿嘿,有个记忆力超群的外挂跟着就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阳光如此美好,怎可辜负?抱猫晒太阳去也   ☆、温暖   后面说到店铺出租,李凤丽就慎重起来,毕竟她也知道,这妹子指望着房租过活呢,大学学费虽然没几个,但生活费啥啥的加一块儿也不少。   "你大哥那个不急着租,我就先忙你这边了。目前有两个不错的,一个是银行,他们准备弄个啥ATM机的自助银行,租金给的不低,但是合同租期太长,要签五年以上。另一个是个卖童装的啥牌子的连锁,哎呀,那小衣服一件比大人的还贵,真不知道谁会买。不过,租金也给的高,说是啥旗舰店。倒是同意两年一签,我倒觉得他们怕开不起来,才愿意签这么短的。哈哈哈。"李凤丽说着说着就笑起来,这段日子她光笑了,她儿子也看她就笑,啧,这才是过日子啊。   陈长卿看了看童装店给的名片,嗯,是个弯弯品牌,虽然一直没有多火,但口碑也不错,很多城市都能见到他们的连锁店。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定下童装店了,毕竟陈长卿是知道,过不多久房价就会坐火箭般上涨的。租金也一样,虽然不至于跟房价一样疯狂,但也是一年一个样。甚至几个月一涨,虽然每次就涨那么一两百,但也让租客们头疼的很。这是另一世陈长卿咬牙买房的根本原因,租房住忒痛苦了。   店铺租赁市场就更别提了,那涨速比有的房价还夸张,好地段的店铺,再破再小房东也敢张口就是上万上十万的租金。   想想就流口水,陈长卿与也有了自己店铺的李凤丽,畅想了下美好的未来,都不住的嘿嘿嘿嘿。李凤丽本来还打算把自己的中介店铺鸟枪换炮呢,最后还是算了,那边儿破点儿就破点儿吧,好在房子也是自己的。这边儿嘛也招租,咱也享受下地主婆收租子的感觉。   "李姐,待会儿去你店里签个协议,我把这俩房子,啊,还有俩车库都交给你,帮我代理出租,到时候你看着帮我拿主意就行,佣金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啊。"陈长卿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好,省得麻烦,她也信得过这人,反正房子也跑不了。   "那不行,你这孩子这是臊你姐呢?我也有铺子,一起收个租子罢了,怎么能还收钱?"李凤丽恼了,这是还拿她当外人?别说自己也算沾了光买了房,就是没有,她也没脸拿一个小姑娘的吃饭钱。   "亲姐妹明算帐啊好好好,我不说了,那就先谢谢姐姐大人了。"看对方快真恼了,陈长卿也就承这个情了,大不了将来回报在她娃身上嘛,不急。   不过,协议还是要签的,李凤丽也没异议,这样比较方便办事儿。   陈长卿还顺便去人家家里蹭了顿饭,见到了记忆中皮小子的无齿年幼版,啧,这么可爱的娃,是怎么变成恨不得上天入地的皮蛋子的?   一切都办得妥妥的后,甚至还收到林大哥国外寄来的两次包裹,一次是各科笔记陈长卿感动之余,也纳闷,这家伙竟然还带齐了课本走的?晚上必须询问啊,然后,她竟然猜错了,是让他学生事后寄过去的sensen,不知道成为你的学生是幸还是不幸了。这句话,倒是让林梓业在电话那边笑了半天,也让陈长卿松了口气,好歹笑了。   另一个包裹则是衣物。大哥,亲大哥,你给买的行李箱都要塞不下了啊。林梓业也没辙了,说,要不下次给你寄个大行李箱?陈长卿退败,絮絮叨叨说他败家,她正长身体呢,根本穿不了多久,多浪费?依旧得到的是敷衍的嗯嗯嗯,啧,真不上道。   陈长卿再次叮嘱对方吃好喝好睡好,回来上称检查,少一斤吃一斤红烧肉。在两人的笑声里,各自挂了电话,林梓业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松了口气,就像是每次就等此时才能好好喘口气一样。好想赶紧回去啊,小丫头那边快深夜了吧,做个好梦吧。   陈长卿做没做梦她自己记不得,但是准备打道回府时,真心对自己的行李头疼了。算了,先给学校那边打个电话好了,直接拖去宿舍,省得打眼,嗯,打到后妈那双三白眼也挺有趣,嘿嘿。不过,她也只是想想,麻烦当然是越少越好。   学校那边意外的好说话,原来很多外地学生暑假都没走,竟然还有校内补习班这不科学,教委明令禁止的!这不公平,这是单独开小灶好伐?而且为毛她不知道?好吧,以前的她确实不关注这些。   于是陈长卿比预想中的还要早的离开了,李凤丽死活要开车送她去火车站陈长卿没敢说是不太信任她刚考出来的驾照,还好,后来还是她老公开的车。李凤丽和胖小子跟她都坐在后排,胖小子数度打算用口水给陈长卿洗脸,让她想亲近又不敢。怕想起自己前世的儿子,唉,儿女都是债啊。陈长卿吐槽一句就甩开低落的心情,挥挥手帕不带走一片云,但带走了一箱子衣服和一书包学习资料。   回到A市,陈长卿才发现自己踏实下来,这就是所谓故乡的魅力吧,别处再好再美,总让人不踏实、不安心。这里即便是有很多不待见的人,但依旧给人不同别处的亲切感。啧,那要不要在这里买个房?   跟着林梓业没几天,就已经惯性买买买的陈长卿忘记了,她的存款还剩堪堪4万元,还得包括学费生活费买不买房,对现在的她来说真是想太多。   高中的校园似乎比她上个月离开时变得更小了些,陈长卿顾不上感慨,就带上遮阳帽,拉着行李箱,背着超重的书包,奔向宿舍楼。宿舍楼离校门口徒步最起码二十分钟,看门大爷竟然还不允许出租车进,真是。别跟她说什么校规啊,于潇家的车哪次不是停在宿舍楼下啊,哼,这势利的社会啊,连看门大爷都不能免俗。   宿舍里果然没人,他们宿舍四个人都是A市的,貌似对床下铺的钟兰是A市市郊的。虽然他们班那群中二傲娇的小姑娘里,也有不少看不起她的,把她归为农村来的。但是记忆里,过不了几年人家就是妥妥的拆二代,大学一毕业身家就有n套房,把那些重点大学的同学们,远远的甩在了起跑线后面。   陈长卿并没有急着收拾衣物,虽然觉得转文科应该也不会换寝室,但还是等办妥再说吧。因为在电话里已经跟班主任报备过,所以她就直接去了办公室。与学生这边的不同,办公室的老师还真不少,当然,大部分都是高二的带班老师。   "陈长卿?你过来,跟我去校长室。"周老师可能刚上完课,看到陈长卿一进来就先喝了口水,然后喊她走人。   校长室?不要吧,转个文科而已,还要惊动一把手?她又不是国宝尖子生。陈长卿觉得有些郁闷,这事情走向不对啊,还有校长同志也太敬业了,放假也不休息。   "想好了?高考可是还剩不到一年,文科虽然看起来任务轻,但是人家文科生背得资料比你们多多了,你这跟人家差一年的任务量啊。"周老师虽然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但还是不放心。虽然这女生不是班里拔尖儿的,但第二名进来的底子还在,高三再冲刺冲刺,一本是没问题的。   "谢谢老师,我都想好了,再说理科我是真不开窍,还不如全力攻文。毕竟我文科底子还行。"陈长卿乖乖牌道,说实话周老师还真是挺不错的,虽然经常对她,嗯,怒其不争。但绝对是个好老师,转文科后就不知道有没有好命碰个好老师了。貌似他们这一级文科只有两个班,一个快班,一个普通班。   她应该进文二普班吧,啧,虽然有点二的感觉。但她喜欢普班的氛围,虽然没进过快班,但是下课路过时,那种依然没人乱动的肃杀气氛,太不符合她陈长卿的性格了懒散随性的性格。重生后更加变本加厉的肆意随心,就更不适合给人家好学生们添乱了。   校长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一般学生是绝对避之唯恐不及的,当然这整个楼层,大家都是走避的,能不来绝对不来,因为都是老师办公室区域嘛。   陈长卿不太记得校长的模样和姓名了,还好有职称,恭敬的喊了校长好后,她继续装乖。暗自揣测这位地中海大叔,到底找她干嘛?   校长同志很快就给她解惑了,"小同学,你突然转文科跟家里商量了没有啊?"   陈长卿愣了愣,难道还得家长同意,这也忒麻烦了。"校长,我18岁了,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回轮到校长发愣了,然后招了招手,然后拨了个电话,递给她。what?难道校长认识她爸?结果当然不是,电话那头是廖大哥,问了她确定想好了?成绩确定跟得上?得到肯定答复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就说张校长是他曾经的老师,学校里有事儿可以找他。还有,开学前去家里吃饭。   挂了电话陈长卿还有些傻,这是什么情况啊,廖大哥忒牛了,有大Boos做眼线啊。但吐槽归吐槽,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暖,今生真像是上帝给她的补偿,重生以来遇到的每个人都对她心存善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我们都会遇到温暖我们的人,我遇到了温暖的张三李四??小天使你的名纸好个性,谢谢你的地雷和鼓励^o^我会努力的,加更送上   ☆、住校   校长又勉励了她几句,让她用成绩来证明她的选择。然后就打发她走了,周老师领着她去了文二班主任那,就像是交接一样,送到人就走了,因为下堂课就要开始了。   文二班主任也是位女士,教语文,但陈长卿还真没注意过她,因为并不教他们班。"我看你的语文成绩还不错,地理政治是弱项啊。刚好,反正所有科目也都差不多讲完了。直接跟着我们班插班复习吧,反正也没几天就开学了,钱就算了。"   这位老师看起来就是个利索的,果然说话也是雷厉风行,说完就要领着她走,看似要去上课不要啊亲。   "崔老师,我能明天再开始上课吗?我家还有些事儿,对了宿舍不用变吧?"陈长卿赶紧出声阻拦。   崔老师推了推黑色金属边眼镜,说道,"不用变,抓紧处理完归队。还有,现在一班二班和在一起上课,明天直接去一班上课,跟正式上课作息一致,不许迟到早退。"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然后也匆匆上课去也。   啊,这位老师的节奏忒快,陈长卿一句话没来得及回,就被挥退了。然后她也没什么时间磨蹭了,本来想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放进不算大的衣橱里,结果忒脏了。扔了一批穿不着的衣服,大都是小很多、穿得很旧了的。然后只有几件于潇的留下来,真是悲催。   所谓衣橱其实就是一个嵌在墙里的木箱子,正面也就一个21寸电视大小,不过深度将近一米,真是不是一般的不实用,而且不通风,衣服即便是洗干净也是一股子怪味。更何况,四个箱子一竖排,她的是最上头那个,不好拿不好放的。   陈长卿决定弃之不用,开发衣橱上面的空间。她的上铺刚好挨着衣橱顶层,与房顶之间有个不小的空间,以前都空着,因为嫌脏她还铺上了一层报纸。   犹豫半天,她又把扔出去的衣服捡回来几件当抹布,还好为了与别的垃圾区别,她用塑料袋放在一边了。这也算她的习惯,不穿的衣服都是打包好,放在垃圾回收区,自有需要的人去捡。   又拿了一条真丝围巾当口罩,陈长卿就打扫起来,一些不用的书本,比如物理化学,2333都先放进了衣橱,其他大部分物品都被她放到了垃圾桶那儿。毕竟那脏兮兮的破洗脸盆,她是真心用不下去的。   直接把床单铺在衣橱顶上,再把行李箱弄到上面,大小刚刚好能摊开行李箱,这样拿衣服也好拿。床尾墙上每人都有的木头小书架,也都打理干净了。只放了以后需要的书,大部分除了课本就是带回来的那一堆资料了。   然后又打扫了下宿舍,毕竟明天她就得用了,然后提着大包的待洗衣物回家了。很好,家里没人,直接把衣物都塞进洗衣机,然后就去洗澡了。等都洗好了,也不等衣服干,没那个时间,也懒得见他们,留了张字条就拎着半干的衣物走人了,又从门口超市买了些日用品。   然后狠了狠心,打车回学校了。   在出租车上啃着面包的陈长卿,心里偷笑,不知道后妈看到留言会不会气疯。要知道,她不光用了那么多水电,还拿走了她两条漂亮床单,一个不知道谁送的枕头和枕套。其实本来她是想自己买的,但买了也得洗过才能用啊。   当然,留言也要够艺术才行,要不然,不给生活费怎么办?虽然她自己有,但是,财不漏白。一分不要不是明摆着里面有猫腻嘛,所以,留言里一面道歉,拿床单应急,因为突然提前上课。另一面委婉提醒,下周她回来拿生活费。她真是机智,必须给自己点赞。   回到学校的时候才下午两点,面包不顶什么事。所以,放下东西,把湿衣服都晾上,陈长卿就去了学校对面的小吃一条街。这条街说是他们这所高中养起来的都不为过,因为这附近除了这所学校周边都是农田,让这群青春无极限的少年少女们,连想闲逛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小吃街上绝对不允许开网吧和租书屋于是,升学率不高才怪,只有考出去才能得自由啊。   小吃街上开门的不多,暑假嘛,不过那家全国遍地的兰州拉面,依然敬业的开着。陈长卿很怀念地点了一份西红柿牛肉炒面,果然味道浓郁可口。不知道为何,只有在清真拉面馆才能吃到这种独特的味道,应该有什么独家秘方吧。   吃饱喝足的陈长卿又回了寝室,把临走前晒在阳台上的被褥翻了一面继续晒。然后继续清理宿舍,其实她们宿舍保持的还不错,都是挺自觉的姑娘。或者说还是爱面子的年纪,都利利索索的。最起码大学里最容易出现的极品舍友们,这个时候还比较少见。   用打来的热水又擦了一遍桌子,拖了一遍地,感觉清爽多了。本来还想帮于潇挂上蚊帐,换上床单,但还是算了,她们回来上课还得两周后呢。忙活完了,却不是很想学习,四人共用的长条桌子上似乎有些光秃秃的。有条桌布就好了,省得看得斑斑驳驳的伤眼,但是,她已经没有床单可以浪费了,算了,这又不是自己家,讲究个什么劲儿。   然后又看向窗外的阳台,阳台也是公用的。不过是整个楼层公用,还好阳台够大,几乎是围着楼层一圈,所以,一般默认都是自己寝室对应的那部分阳台是自家寝室的。当然今天这一整层都是她的,然后,她又去把被褥挪了地儿,离得她那些晾晒的衣服远远的。然后又蒙着纱巾,开始用晾衣撑,拍打被晒的软绵绵的被褥们。   还好四层也算有点儿小风,要不然那灰尘差点儿让她坚持不下去,恨不得一气儿全扔了。她陈长卿两辈子也没洁癖的啊,真是果然年纪越大越矫情,这时候就妥妥的暴露真实心理年龄了。   还好,被褥没想象中糟糕,貌似学校还是有良心的,最起码不是黑心棉,拍打拍打,再也出不来灰尘后,陈长卿就让它继续晒,晒一会儿就翻过来继续拍打,然后继续晒。   算算时差,陈长卿给某人发了一条短信,"拍打被褥发泄中,很过瘾,你可以试试。既锻炼了身体,还放松了身心。最后还能获得有太阳味道的被褥作为奖励,大善。"   发完她就继续去锻炼身心了,然后想起还没晒刚擦过的凉席,凉席当然也是新买的她真的没有洁癖,是原先凉席太旧了。忙完就发现某人已经回短信了,很短,但让她笑喷了。"闻之,十分之欣羨。然,窗外龙王洒泪,床上无半条被褥。"   笑完,回复,"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挺住。"   最近他们已经习惯了短信交流,感觉倒是比天天见面时说的还多,总觉得距离也更近了几分。这就是笔友的魅力啊,以文交友,对华人最适合不过。记得手机流行起来,尤其是国内也与世界接轨时,全世界都被华人的发短信量惊呆了,难道华人用的不是电话,而是记事本吗?   对此,华人只能嗤之以鼻,尔等蛮夷,怎能体会我们以文会友,以文传情,以文那啥段子的情怀?   太阳西斜时,不管是衣服也罢,被褥也罢都败给了8月份的太阳,被晒的再干爽也没有了。想了半天,陈长卿还是把被子的被套和褥子外皮都拆下来扔了,反正里面都还有一层,就这么都当作床垫了。于是她的床垫立马厚了两寸,直接铺上床单,齐活。   至于被子,冬天用到时再买就是了,不对,从家里拿嘛,拿床单的时候她可看见好几床新被子呢。2333做坏事的感觉竟然这么好,陈长卿觉得自己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生活立马觉得更美好了。   于是陈长卿这位重生者,曾经的白富美,就这么朝着诡异多变的画风一去不回头了,不知道这样下去,她会变成啥样儿。作为作者的我,也突然不敢看下去了呢。   铺好了床铺,挂上了蚊帐,看着崭新的一切,并不洁癖的陈长卿,觉得自己又想去洗澡了,要不然怎么上这么干净的床。想到就去做,她拿着换洗衣物和新买的洗澡用品,洗澡去也。   洗完澡,又饿了的某人又去吃了一份炒面然后才有心情准备好明天上课的资料,老师给的课程表真是让人悲伤,一天八节课,语文语文数学数学,英语英语历史历史所以悲伤的陈长卿,晚上八点就早早上了床,手机定了闹钟就在吊扇的催眠声中,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朝也口口了?无语凝噎啊拔凉拔凉啊   ☆、机器猫   早上六点钟就被闹钟叫醒的陈长卿,很痛苦,多少年没有这么早起过了。虽然18岁的身体还保存着些许的生物钟反应,但相对于养了十多年的懒虫,似乎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还得去做。在整层通用的盥洗室,陈长卿才发现暑假留下的同学也不少,大都比她手脚麻利的多,也没有几个嬉笑打闹的,不知道是还没睡醒还是一贯如此。   也许外地的同学相比而言压力比较大吧,以前不觉得,也许是因为她周遭大部分同学还是本市的多,此刻,就显得慢吞吞的陈长卿如此不合群。   嘛,她倒是不在乎合不合群。刷着牙的陈长卿在想的是,食堂的早餐有没有豆浆油条煎饼果子?   很不幸,只开了一个窗口的食堂只有包子还是素馅儿的,还有南瓜粥好棒果然没胃口。依旧慢吞吞吃着早饭的她,开始思索,一日三餐怎么办?虽然有些矫情的感觉,但是上辈子养娇贵的胃,还有被林大哥引诱着重拾吃货本质的美好,让她这个即便是青春期发育的身体,面对如此难吃的食堂供应,吃嘛嘛香吃嘛嘛不够的特质也发挥不出来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记得老师们是有单独食堂的。嗯,开学之后打听打听吧,貌似,于潇就是从那边吃的?以前作为手头拮据的敏感少女,一到吃中饭她就消失的。宿舍里常备批发市场买的大批油炸方便面,啧。   吃完饭,回寝室收拾一下,然后就跟着大部队去上课了。文二班在教学楼三楼的西头,楼梯以东是高二大部分理科班,以西是所有文科班。所谓所有,也不过是四间教室罢了,高二高三各两个文科班。   陈长卿很有理由的猜测,这绝对是理科生们,嫌弃文科生们那可怕的高分贝早自习吧?听着只一个班的背诵声就让人望而却步的文一班,她硬着头皮进去了。以前就觉得文科班的筒子们都好乖,男男女女都像是小绵羊一般。如今更是,班里进了新人也大都瞄一眼,就继续背书了。   陈长卿还没进教室,就看到崔老师从对面的屋子出来,背景当然是办公室的忙碌场景sensen,别告诉我你有两个据点,这里还是常驻型的?   崔老师对于来的不早但也不能说晚的陈长卿点了点头。交代两句,让她自己从后面挑个位子坐就好,尽快适应补习班的进度,就踏上讲台,貌似准备占用早自习开始讲课了。   陈长卿赶紧归队,两个班凑一堆,也没坐满一个教室,所以她就挑了个略靠后的。根据老师的要求,拿出课本,崔老师用独有的频率讲起课来。不得不说,不愧是文科班的老师,比他们原来的语文老师要讲得有条理的多,并不单单按照教案来,而是串讲。   有点儿类似林梓业的发散联系法,但没那么详细发散,只点到为止。例如某作者与某作者的关系,或者与当时的历史人物事件的关系等等。确实是比孤立的背诵课文好得多,陈长卿有点儿后悔没有早回来上课了。   崔老师好像比较赶进度,貌似想要在开学前都串一遍,所以,下课时间被压缩到了只有五分钟。大家都一窝蜂的上厕所去了,没有人有兴趣和空闲了解这个多出来的同学是哪方神圣。   陈长卿暗自腹诽这些家伙们,肯定是早上喝多了南瓜粥。她终于有功夫打量起四周来,快班的教室果然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后面的黑板报有些血淋淋的。不仅用硕大的字体标示着高考倒计时,剩余的空间就交给了红白榜。   红的字体,自然是前十名的小伙伴们,名字,班级、年级排名都密密麻麻的,真难为出板报的童鞋了。而后十名就更显眼了,因为名次都靠后,注定更加密密麻麻,想想挂白榜的童鞋,得多大的鸭梨啊,掬一把同情泪。   独占一个长条桌的陈长卿,又开始研究桌面上的刻字了。不知道都是哪一届筒子的留笔,有刻诗的,有画画的,还有个刻了个早字,不知道这位仁兄有没有再迟到。   陈长卿左手边的邻居是个小胖子,在仅有的几位男生里是最有分量的一位。也是自己独占两人座位,还好是古老的长条凳,要不,她很担心椅子的大小和承重力。   这小胖子一直跃跃欲试地偷瞄她,陈长卿倒是不认为自己突然有了万人迷加成,而是,这孩子,天生八卦吧。果然,没一会儿,他就顺着长凳滑到她这一侧,眨巴着圆圆的小眼睛,问"同学,你哪个学校的啊?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陈长卿也从善如流的凑过去,"我是本校的啊,准备开学转文科。"然后得到胖大拇指一枚,"真勇士啊,我都后悔死了,这一年都是背背背。"胖子同学很哀伤,"而且,男生也忒少了,你看了没,右前方那两个,还不是咱学校的,据说是托关系来蹭课的。"   陈长卿望去,果然有一对罕见的男男组合,看来是同病相怜所以抱团。"据说他们也是被家里逼着转文科了,你也是?"胖子开始挖掘信息。   "不是,我是受够了化学"陈长卿摆了个苦逼脸,逗得小胖子笑了半天。"我也讨厌化学,但我更讨厌政治"同病相怜啊,陈长卿心有戚戚,然后上课铃声响了。胖子迅速说道,"我叫王鹏,文二班。""陈长卿,也文二。"然后又得到一个胖大拇指,然后胖子瞬移到离陈长卿最远的距离。   陈长卿憋着笑表示理解,也挪到了走廊这一侧,在高中,尤其是他们这种封闭式军事化管理的高中,早恋猛于虎不仅仅是在老师看来的。他们这些童鞋们也早早学会了避嫌,否则被请家长也忒亏了。至于地下有没有小恋情,只要不曝光都皆大欢喜。   快速撸过上午的课,看着食堂的午饭,陈长卿悲伤逆流成河。食堂大妈们,你们还认识这些快变成糊糊的蔬菜们本来的面目吗?看着对面吃饭吃的喷香的王胖,陈长卿绝对不承认自己矫情。   边戳着半生的大米饭,边听着王胖八卦文二班的新鲜事,当然新鲜是对她而言的。王胖也很开心有人需要他普及知识。让陈长卿最开心的是,确定了吃教师食堂的可行性,王胖也是教师食堂中其中一员。   因为他爸就是本校的数学老师,上午那位身姿挺拔的数学老师这遗传基因很不科学啊,然后她因为感慨出声,被王胖赠了个白眼。据他自己说,他这是还没长开呢。好吧,陈长卿表示相信他,谁叫他可以给她弄到教师食堂的饭卡呢。   解决了吃饭问题,陈长卿准备回去睡午觉了,能睡才证明能长个嘛,定上闹钟,她就秒睡了。也许因为学校周围都是农田,只要开着窗,再打开门上方的对流窗口,睡得很爽的陈长卿没怎么感觉到热。   慢慢的适应了看似高强度的学习生活,但是晚自习她还是不参加的,因为补习中并不强制。而且现在宿舍里又没有人打搅,陈长卿乐得清静。还很有创造性的把后世的床上桌苏出来了,其实不过是从看门大爷的破烂儿收藏里,要了一块坏掉的小茶几。只留下桌面,长度刚刚好可以架在床铺两边的栏杆上,平时也不用收起来推到床尾就是,陈长卿觉得必须再次给自己点赞。   说实话,这桌面木头还真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木材,但纹理很细腻,细闻原木色的桌面还有种若有似无的清香。所以,用那些用不到的书本去换,简直不能更划算。只可惜没法用台灯,上铺没有插座。   其实何止上铺,全屋子只有门后有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插座,没什么使用价值。而且宿舍对电管控很严,热得快、电饭锅等都不允许使用,说是怕出意外。   最郁闷的还是限电,十一点半就掐电,这就让一些极度热爱学习的筒子,不得不抱着手电筒或者去走廊看书。于是,学校里四眼哥和四眼妹越来越多。限电对于早睡晚起的陈长卿没什么妨碍,就是不能用台灯有些不爽。吊灯虽然离上铺很近,但角度不对啊,而且就一个黄光灯泡,看书很伤眼啊。   她上辈子没近视过,但另一世度数高达600虽然那痛苦不能切实体会,但光看记忆就已经觉得很麻烦了好吗?而且,忒难看,虽然后来戴隐形好多了,但,还是不近视更好。   于是,她又想到了机器猫啊,不,是林大哥。她记得后世有专门用于学生的充电式台灯,不知道A国有没有,想到就做,发短信去也。于是一周之后,台灯到了,同时到的还有很多高热量零食,比如巧克力。2333,真是及时雨,她现在不怕发胖,就怕能量跟不上啊。   陈长卿狠狠夸了一把某人,重点在于,没有再寄衣服来不能更美好,以后继续发扬。要知道再来衣服,她的箱子就要挤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要机器猫+_+   ☆、拜托了   补习中的周末依然只有一天,陈长卿准备回家一趟,因为,生活费是不能不要的。已经与廖大哥通过电话,午餐过去蹭饭,之所以不是晚餐是因为下午要早回来,路上需要俩小时呢。周末家里竟然也没人,不过好在电话里有交代生活费放在茶几上,啧,为了这几大毛回来一趟真不值,陈长卿撇了撇嘴。   最好笑的是,后妈他们的卧室竟然锁上了,真是难为她了,几辈子都没用过的门锁竟然还找得到钥匙,啧啧,真是让人好笑。本来没打算拿什么东西的陈长卿倒是较上劲了,转悠了半天小胖子的房间也锁了,真是悲剧。后妈你狠,最后她拿了一个保温杯,老爸厂里以前发的那种。红色,类似金属的外皮,暖瓶内胆的内里,后世可就不多见了呢。于是,她拿了两个反正还有半柜子呢。   跟在外面乘凉的大爷大妈们打过招,陈长卿就去廖姨家了。廖姨的新家离老房子也就几站地,坐车也很方便,廖姨现在还没事儿就回来跟老姐妹们聊天呢。陈长卿拎着西瓜上楼的时候就能听到,敞着门的三楼廖姨家热闹闹的声音了,尤其是廖姨的大嗓门,听着就让人觉得喜庆。   果然一大家子都在,大圆桌都已经支上了,厨房里三个女人正忙活着。刚打过一群儿招呼,陈长卿就被赶出了厨房。   "还拿什么东西,以后不许了。"廖大哥,你越来越有威严了,坐办公室坐的吧。   "又不是给你的,我给我侄子买的,是吧小文轩?"陈长卿抱过打扮的斯斯文文的小家伙,小家伙从小就很乖,才三岁的小豆丁还知道不好意思了,扭捏着不让抱。   倒是很爱看书,抱着陈长卿从B市买的一套绘本爱不释手,一会儿就又跑过来让她给讲故事书。   午饭吃的很热闹,作为关注中心的陈长卿有些鸭梨山大,两边的老人都很关注她突然转文科的动向,然后几个老人家还各抒己见,讨论起文理分科的好坏来,然后跑题跑到了火星上,吃饱喝足的陈长卿找借口赶紧溜了。   出来的路上想着那个可爱的小豆丁,陈长卿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她的儿子如今是什么么样?陈长卿突然站住,仰望着这个新小区里那棵明显特意保留下来,年代久远的梧桐树。不同于临街常见的低矮梧桐,这一棵很高,枝叶繁茂,遮蔽了半个休闲区。崭新的小区,历尽沧桑的古树,却都那么朝气蓬勃、充满生机。   陈长卿觉得自己着相了,经历过诡异的穿越和重生,就以为自己的离开就是当时人生的终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明明相信有平行空间的,怎会就认为上一世的自己会在28岁,因为她的重生离世?还有另一世的她,她只是有了一段记忆而已,怎么就觉得看不到的记忆后,就是人家的终结呢?   如果是平行空间,那么她也会同时存在不同的空间,过着因为不同的选择,而截然不同的生活吧。虽然无法想象贵妇版的自己,依然会小心翼翼的过着自困的日子,但总比儿子没了母亲要好吧。虽然心理上会有些复杂,有些被陌生人夺去了儿子的感觉,但,不得不说,也是松了口气的。虽然上辈子的她很没用,但有母亲在,与没有母亲在,对孩子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这个母亲没什么用,但是对孩子来说,只要存在,就是安慰,哪怕经常见不到面。这一点,陈长卿深有体会,以前的她有时候会幻想,她的母亲要是一直都在,自己会是怎样?其实哪怕是母亲一直卧病在床,母亲在她的家就在。   父亲在这一点上则完全不同,老话说的有了后妈有后爹不是玩笑,是比例极高的现实。也许,因为父亲毕竟没有经过十月怀胎,对子女的付出也不如母亲多吧。   虽然不能说完全想明白了,但想到儿子在另一时空也有母亲存在,不得不说是真的安心下来。心也不必总是悬在空中,总是充满着愧疚,想着上辈子更强势些就好了,跟儿子一起生活就好了之类。即便在她看来那是个假妈妈,但在儿子看来是真妈妈就好。   胡思乱想的陈长卿有些累,但又有些如释重负,像是终于又卸下了身上的一些负担,走向车站的脚步也轻盈许多。   回程的路上她被太阳晒得有点困,她并不是立马回学校,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陈长卿要去见李叔,准备把四万多块都给他,当然提前留出学费和生活费,剩下的都给李叔帮忙打理。反正她那边的租金应该很快就有进账了,而且把钱交给基金经理的上司,总是不会赔的。更何况这两年简直是基金的黄金时代,普通老百姓第一次接触这种不用太多钱,就可以投资金融的东西,所以都很感兴趣。   李叔果然很忙,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有点变化,就是有了点儿上位着的气势和豁达。不出意外的,手续费他是不肯收的,只说只要信得过他,他把她的钱跟他自己的和在一起。前期先不分红,直接滚入继续投资中。陈长卿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这种比较合算。   谢过李叔,也礼尚往来的提醒他,可以早些给他家闺女在B市买套学区房,去不去B市上学,放着升值也不错啊。也不知道李叔有没有动心,不过想也知道,他们这种金融前沿的人,应该不缺这方面的信息。   李毅望着明显与上次见面不同的小姑娘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神。这次见面突然觉得这孩子,似乎一点儿都不像她母亲。虽然相貌依然相似,但,那种越来越舒展的生命感,与她那母亲一点都不同。   她母亲是那种外表特别开朗,其实内心比较压抑的人,总是为了别人压抑自己,就仿佛自己给自己画了个圈子,然后画地为牢。其实,也许那个别人根本不在乎,她是否踏出那个圈子。   陈长卿回程的路上,刚好经过省图,又想起那片湖岸。林大哥说是已经锁上了,也不让她再去,怕再出什么危险。好吧,陈长卿还是有些遗憾的,当然即便是开着门她也没时间去了,作为苦逼高三生,还是要有高三生的样子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才不过四点,偶尔有返校的学生经过,陈长卿也懒得在外面被烧烤,就回了寝室,又拖了一遍地,当然又去洗了个澡,这才感觉凉快很多。   给自己泡了一杯玫瑰茶,然后摸出一叠卷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开始答题。这都是林sensen让他学生给寄过来的,说是最新的模拟卷子,各科都有。这可怜的学生,似乎已经习惯了给他老师跑腿,电话里的声音都是我帮忙我骄傲的感觉,真是实诚孩子。   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中,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间,送走了一批老高三生的同时,他们也迎来了一批鲜嫩新生。看着他们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军训,他们这些新鲜高三生们,一方面指点江山般的幸灾乐祸着,一方面又有种复杂的羡慕。尤其是各个高三班都在或前面或后面的黑板上,标注了高考倒计时。   对于陈长卿的转文科,原来的班级她不知道,但寝室里,除了那个依旧天真灿烂的于潇外,没有人太过关注。尤其是钟兰的上铺赵凤玲,眼神里的不屑真是想忽略都难,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没有学会怎么掩饰恩,或者人家懒得掩饰呢。   重生以来第一次直面这种直爽的反应,不能不说,还挺新鲜。要知道,在那种说话要拐十几道弯,眼神堪比X光的环境里呆了那么多年,真得更喜欢这种直白的好恶。最起码不会在人家鄙视你的时候,你还会错意觉得人家喜欢你。即便是小孩子,在那种环境里都很难保持几年率真,即便是所谓的纨绔,也绝对没有世人所想的那么愚蠢。   不过,陈长卿当然不会犯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相看两厌是多么美好的关系。于潇则是闷闷不乐了半天,还爬上陈长卿的床,偷偷给她展示带来的零食和小饰品。还知道偷偷了,看来上个夏令营也是有成长的嘛。   小姑娘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看着陈长卿,一脸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抛弃我的怨妇状。让她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啊,果然手感好好,像是抚摸柔软的猫咪一样。难怪林大哥总是乐此不疲,陈长卿摸上瘾了,直到小姑娘发飙反击。   其实陈长卿知道,于潇只是怕孤单而已。要说陈长卿是因为太寒酸让人孤立的话,那么这位小姑娘就是太好命,让人羡慕嫉妒恨了。长得好、家世好,吃穿用度都是拔尖儿的。要说他们学校,也不是没有家境不错的,就比如那个赵凤玲,就算得上此时的中产。但是,谁叫于潇这位大小姐越级pk呢?   这所二流高中,是吸引不来真正的小高富帅和白富美们的,他们的家长都着眼于省重点和市重点高中,不管孩子成绩如何,钱权相加总能有办法上的。只能说于潇的家人还是严于律己的,或者说是,想让于潇同学自己努力考上好大学。只能说愿望很美好,于潇也不是不努力,但还是小孩心性,也不觉得学习好有那么重要。   记忆中这位童鞋,参加完高考就直接去了国外,念了几年预科,上了国外一所不错的大学。所以,投胎是个技术活,这是羡慕不来的。      ☆、闺蜜?   礼尚往来的,或者说是哄孩子式的,陈长卿也送出了几件B市买的头饰,真心戴不过来啊。小姑娘喜欢的紧,说是比她妈妈的好看,但她妈妈不让她戴这种。   嗯,确实,对于潇同学来说有些略成熟了,尤其是她那张圆圆的娃娃脸,配上圆圆的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卡哇伊,尤其是她的声音还带着童音般的娇嗲。咳,确实不太适合,嘛,拿着玩儿吧,以后总有机会戴嘛。   心情一直不佳的小姑娘,得知以后她可以陪她去吃教师食堂后,立马春暖花开了。兴冲冲的跟陈长卿一起翻看起那一行李箱的衣物来,还嘟囔着她的床铺位置好,还可以这样放行李箱。   然后每一件都爱不释手的样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陈长卿,陈长卿黑线亲,不是咱小气,真心不合适你啊。想想看一个娃娃穿大人衣服,多可笑。嗯,她摸了摸下巴,貌似目前她也是圆脸啊,气质果然大不同?这是重生后遗症啊,即便是想穿得卡哇伊,也让人有种违和感。   不信邪的于潇小朋友,开始玩儿试衣大会,于是对面俩人都难掩不屑的不同流合污,去上自习了。啧,肯定认为陈长卿又开始穿别人衣服炫耀了吧,啧啧,真是的,要用发展眼光看问题啊姑娘们。   看着越试越沮丧的小姑娘,陈长卿不不忍心了,努力挑出一件不那么压人的旗袍,和几件休闲连衣裙递给她。"这件好看,我要用你给我那个簪子,哎呀都怪我妈,不让我留太长头发,你看看,绾起来都不够好看。"   小姑娘兴奋的叽叽喳喳,还好今天算是提前报道没什么事儿,可以让她过足瘾。其实这小姑娘只是单纯,并不傻,陈长卿只提了一句衣物都是她大哥选的,就没刨根问底。也是,那种家庭出来的怎么会傻?陈长卿微笑着同意了小姑娘强烈要求穿新衣服去吃西餐的要求。   其实所谓西餐,不过是小吃街上新开的一家咖啡店,当然,咖啡味道不地道极了。但对于憧憬小资生活的小姑娘们,吸引力还是挺大的。所以,即便是价格稍贵还是挺有市场的。尤其是傍晚,那些极力装大人的小情侣们,冒着被老师抓包的危险,也要来体会一把成人的世界。   但是,味道真是差强人意,比商务酒店的牛排都差远了。于潇也冲她吐吐舌头,同样胃口不佳。"还不如去吃兰州拉面。"陈长卿喝了一口所谓红酒,立马推远了,这是啥玩意儿啊,饮料兑的也不能这么难喝啊。   "穿这样?"于潇翻了个白眼,虽然对于这位朋友不知为何,一个暑假就变化巨大到她都不太敢认。但,管她原因如何,朋友嘛,一起时开心就好。   "你这就不对了,衣服是被人穿的,而不是穿人的。堂堂人类,怎么能被一块布束缚住?"陈长卿开始忽悠,觉得真的有必要再去吃一碗拉面,完全没有饱啊。   ""无言以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怎么破?于潇觉得自己的适应力,还是如她妈说的有所欠缺。这位朋友,你暑假里做什么去了?换芯了吗?当然,其实,她也不太了解以前的陈长卿,除了经常跟着她外,很少多说什么。   于是,穿着优雅小旗袍的两人,去吃了两碗牛肉面,然后才感觉活过来了。青春期的孩纸们,饿不起啊。   高三生活就那么平淡无奇的开始了,陈长卿的转文科,也没有在新班级造成什么话题。新新高三生们,还没太适应这突然上了发条般的准考生生活,没工夫理会别的。只有兴奋的王胖提醒她,班里某男生看上她了之类,而陈长卿连知道是谁的欲望都没有。   班里小猫两三只的男生,身材长相都挺朴实的。一点看不出被文学熏陶的翩翩风采,还不如期待王胖瘦下来,可能会比较养眼。毕竟王老师即使是恐怖的数学老师,还是有一群小姑娘不怕死的暗暗仰慕的。   当然,作为心理年龄奔三的陈长卿来说,即便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草,那也是纯欣赏的。顶多感慨下自己的青春不再,已经活了两辈子的陈长卿还是认为,青春只有一次。那一次虽然不太美好,但那种青涩的心情却是很难再有了,即便是重新拥有了年轻的身体。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所以,陈长卿夺走了王胖手里的饭卡,过河拆桥地赶走了他。王胖很忧郁,没有得到新八卦,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于潇一下课就冲过来叫她,倒是让文二甚至文一仅有的几个男生有些骚动。女生们更是频频侧目,啧,这就是美女待遇?   可是,她只觉得于潇可爱啊,女人味还不及她呢,咳,她绝对没有嫉妒。貌似审美上出现了小小的代沟,还有最近自信心莫名爆棚是被某人灌输的,可能。   据说,人类对自己的容貌都会高估,也就是所谓幻觉真悲伤。即便是照镜子,也会自动给自己的容貌打上柔光,再脑内PS下,于是愉悦身心。但是,这就容易被打击到,比如别人的比较,身份证照片之类   这也是个悲伤的故事   被悲伤故事有点打击到的陈长卿,被拉着去了教室食堂。教室食堂的饭菜果然不错,虽然也是大锅菜,但明显种类与油水都比较充足。于是她瞬间被治愈了,边吃边听着于潇可怜兮兮地抱怨都没人陪她上厕所了之类。   陈长卿黑线,吃饭时间说这个话题真的好吗?还有,一起上厕所这个技能,她已经不想再拾起来了好吗?注重隐私,从娃娃抓起啊。   跟林大哥抱怨的时候,把他笑得不行,然后很诡异地又转移到了,吃的好不好,衣服够不够穿之类她也是醉了。陈长卿觉得自己长高了,虽然没有量,但是衣服胸前有些小紧绷。咳,也许是旗袍太合身的缘故,即然横向发展了,纵向必定发展。于是很郑重的警告某人,衣服绝对不可以乱买了,尺码不对了。   林梓业这边挂了电话还回不过神,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生冷不忌了?亲爹也不会说这话题吧?这是拿他当闺蜜?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然后,想,果然不好买衣服了呢,尺码不合适也不好看啊。嗯,下次记得要这丫头的所有尺码,反正这丫头也不忌讳。   生冷不忌的陈长卿,不知道莫名的自己多了一个闺蜜。她现在痛苦的各种背背背中,即便是对中文有爱,但那仅限于后世各种网络小说。这种艰涩的古文,还有读起来略无趣的所谓名家课文,为毛要背?还要一字不差,omg这不是欺负人吗?   还没有历史有趣呢,最起码连连看的记忆方式还是很有效的,也不用背课文作为重生人士,一个没有外挂学霸头脑的重生人士,很失落。还好勤能补拙,B市的小男生依旧源源不断的寄模拟题过来,熟真的能生巧。脑子笨,写得多了,也就记住了。   这也是个略悲伤的故事呢。   不过,也是因为这些模拟题,陈长卿在新班级里的人缘慢慢好起来了,因为王胖借过几次后,来借的人就多起来了。现在发展成只要新卷子到手,她就去班里吆喝一声,然后班里同学蝗虫般涌过来,然后,王胖全权代理复印大业,一手收钱一手记账,最后统一去给校内复印店增收。   然后王胖回来分发,还能得一声谢谢,真是,比她这个正主还风光。   后来发展到,老师们也偶尔用这些卷子中的题型讲题。虽然老师们手里也有B市过来的资料,但毕竟没有这么全,也没有这么新。so陈长卿也算造福大众了,当然她也没忘了给林大哥和他那忠实的学生,转达文二全体师生的谢意,咳,这还是崔老师特意交代的。   不过虽然人缘略好,但是陈长卿依然独自上厕所,是的,她没有闺蜜。说实话,她也不想要,小姑娘们的话题她跟不上,不是不够新潮而是太新潮。而且在她看来太浪费心力,上辈子也不是没交过所谓知心朋友,但随着生活的渐渐琐碎,朋友方面也就渐渐淡了。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哪怕是丈夫,甚至父母子女都不可能同行,更何况别人。   所以,这也算是重生后遗症之一,懒,消极。你说要积极要正能量要广交朋友?为毛?自己过得舒心,不才是重生最重要的吗?再说,咱也不是没交朋友啊,好几个忘年交呢。   于是陈长卿心安理得的我行我素着,成绩在一次次小考中也算稳中有升。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啊,馋虫貌似也复苏了,竟然一天比一天饿的早??明明早餐吃的很够量??   ☆、跑步   宿舍的气氛最近也是一片大好,最起码没那种无聊的较劲与别扭了。除了试卷的功劳,毕竟主课文理还是没办法分家的。另一大功臣就是充电台灯了。要说文科高三班是压力山大,理科班则是得加个更字。毕竟好几门都是需要自己开窍的,跟死记硬背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除了没心没肺吃好睡好的于潇,钟兰和赵凤玲都是经常性熬夜写作业,因为共用一个台灯,这俩的关系倒是与日俱增。要知道,以前的赵凤玲,也是看不起农村人钟兰的其中之一。   所以,环境一片大好,只欠努力了。陈长卿倒是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学习强度,不再觉得吃力,其实开始的吃力也不是脑筋不好,就是习惯性分心。就像是习惯了后世那种一目十行的看小说,开着电视玩儿pad的那种一心多用。想要专心做一件事,还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习惯以后,才发现专心完成单一任务,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尤其是做完了试卷,用红笔自己对答案批分时,那红红的分数可是很有份量的。   高三的体育课很少,少的让人以为没有体育会考这回事儿似的。不过会高还远的很,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是走个形式而已,但跑八百还是要练的,总不能到时候走下来吧。于是,陈长卿又开始怀疑人生,难道说心理影响身体的能力是如此巨大?明明十八岁的身体,为毛跑个八百米而已,不过是操场两圈的距离,就感觉胸口要炸了?大腿更是灌了铅,看到终点时脚底拌蒜差点给老师真的跪了。   "你这样不行啊,即便是不为了体育考试也得多锻炼啊,高考考试也需要体力不是?要不然晕在考场上,学了十几年不都白费了?还有你你你,你们这些小姑娘,平时除了学习还干啥了?"体育男老师少见的戴了个近视镜,指点着几个跑最后的姑娘不许立刻停下来,慢慢散步。   "吃饭,睡觉。"几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回答。"就知道,平时有空出来跑两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要不然脑子缺氧也影响学习不是?"虽然戴眼镜,但貌似挺靠谱的体育老师,很敬业的劝道。   陈长卿倒是很赞同,但是没出声,胸口还很疼好吗?她觉得是得锻炼锻炼了,最起码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也不亏啊,最起码现在还没有雾霾,学校地处郊区,空气好的没话说。   晚上发短信的时候,就吐槽了下,结果悔不当初。某人发散到给她买巧克力和合身运动服上面去了。让她严重怀疑这厮是不是小时候跟女生抢芭比玩儿,被打怕了。现在终于升级真人芭比了吗?竟然还要求她隔一段时间报一次三围心真累,我们是闺蜜吗?   哎,林大哥不会是少数派吧,23333见到活的了,放心我不会歧视你哒。我们既可以是好基友也可以是好闺蜜,随你高兴。   被腹诽转了性向的某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唉,女主你的节操作者掩面而去。   计划锻炼身体的陈长卿只坚持了不到两个礼拜,就败给了越来越冷的早晨和温暖的被窝。就像是前世的瑜伽、健身、拉丁舞一样都无疾而终。陈长卿窝在被窝里想,果然,不管什么壳子,她本质上还是废柴一枚啊,悲伤逆流成河。   而被陈长卿忽悠着陪跑的林梓业,倒是跑出乐趣来了。于是问候语就多了句,今天跑步了吗?当然,他是故意的,为了听某人为了转移话题各种不着边际,也是挺有趣的。   "今天跑步了吗?"   这人真是恶趣味,每天一问也不嫌烦。"今天下雨了呢,一场秋雨一场寒,暖气啊,还那么遥远。"陈长卿假装没听见前一句问题。   "正好,我让人从B市那家店给你买了几件厚衣服,过两天就到了。"林梓业拿着手机,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外面艳阳高照,心里却被这几天的事儿弄得灰暗。不过,听着耳边某人如快要入睡的小猫般的声音,也忍不住温暖起来。   "切拜尔不要啊大哥,衣服真的没地方放了,又不能放回家。而且,我168了哦,好多漂亮衣服只穿了一次就不能穿这是多么痛的领悟,你造吗?"陈长卿的瞌睡虫立马飞了,恨不得学咆哮帝抓过某人咆哮,但又只能压低声音缩在被窝里。   "嗯,这是个问题。穿不了的衣服扔送人就好了啊。切拜尔是啥?"林梓业瞬间想到某人对衣物的莫名执念,临时改口道。其实在他看来,即便是留着,第二年又不会穿。   "韩语还是日语来着,是我发自内心的呼喊。还有,哼,我是穷人,就是舍不得,怎样?"陈长卿都想挠头了,有钱人的嗜好真的挺诡异的,还难改。记得上辈子有个邻居,总是吐槽老公只会赚钱不会花,唯一乐趣就是天天换眼镜儿。成千上万的眼镜儿一堆一堆的买,人家还不热衷大牌,就喜欢去眼镜批发市场挨宰。想想也是醉了,批发市场竟然也有上万一副的眼镜,真是   林梓业笑起来"不怎样,这事儿好解决,周末你等我朋友去接你,把不穿的衣服放我家里。"   ""这不是我要达到的目的啊,陈长卿頹了,不再试图掰正某人的怪癖。据说上辈子的邻居折腾n年,也没有让老公改掉给眼镜批发市场作贡献的决心。   "对了,你的店铺涨房租了没?前两天李姐给我打钱的时候说,周围都涨租子了,让我也涨呢,不过我觉得不太好喔。"陈长卿想起这问题来,赶紧问问机器猫。   "我那个?不太清楚朋友在打理,嗯,不是签了两年合同吗?虽然没有不允许涨房租的条款,还是先坚持半年看看吧。不是住宅和店铺都是先交了半年吗?之后再看看与周边租金差异再协商吧。"林梓业坐回桌前,懒得看看着秘书送来的文件。   "我也觉得这样好。"陈长卿松了口气,总觉得才几个月就涨房租也太不仁义了,不过李姐也是好意。   "你还上学呢,别费这么多心思在这上头。要不,你那两套也交给我朋友打理?反正不会亏待你,还省心。"林梓业建议,真心不觉得在这种小事儿上花心思值得。   "还是算了,也没多少事儿,就不转来转去麻烦了。嗯,熄灯了。我要睡了哦,晚安,林大哥。别太努力了哦,要知道钱是赚不完的,身体第一哦。"陈长卿解决了心头大石立刻昏昏欲睡了,但还是很有良心的表达了,对远在他国打拼的人的关心。   "嗯,晚安。"耳边传来略低沉的男声,让陈长卿在陷入甜梦香前牵起了嘴角。   而另一边的人有些依依不舍的挂上了手机,看着布置昂贵却显得冷硬的办公室,更加贪恋刚刚的温暖。真想赶紧回家啊,虽然,名义上这里才是他的家。但是,血缘似乎无法弥补一切啊。   A市的秋天是很短暂的,一些树叶还来不及变黄就被寒风吹落。陈长卿穿着白色粗线毛衣,陪着巧克力色的粗线筒式毛线裙,外面再罩上红色毛尼学生大衣。材质都是纯羊毛,所以,非常保暖,更何况这妞内里还穿着保暖内衣,虽然是薄款,但也够夸张。要知道现在也不过刚刚11月初,这身行头对于爱美的小姑娘,过冬都嫌厚。   "陈长卿!你也太夸张了,你冬天怎么办?"于潇无奈地再次抗议,虽然知道抗议无效,自从入秋以来,这家伙就跟要进入冬眠一样,每天越裹越厚。   陈长卿看着穿着薄毛衣、牛仔裤且都是单层的的小姑娘,都替她冷,强行夺过她手里的牛仔外套,递给她一件羊绒大衣,当然不算太厚的。   看于潇不满的穿上,陈长卿不由一笑,这小姑娘现在被她念怕了,轻易不敢反抗。嗯,明明她上辈子口拙的很,看来是跟林大哥整天吐槽练出来了。   其实天气也不是太冷,只不过毕竟她不是真正的青春期,对于自己的形象,别人的眼光,都不太敏感。天冷就是要加衣啊,没人关心只能自己疼自己了。更何况上一世因为产后抑郁,休息不好,也没有保养好。一到天冷变天,她就觉得自己的骨头缝儿都透风,所以她是很知冷知热的。还有,如今有个唠叨的大哥关心,早早备下厚衣服,又怕她爱美不穿,是每次电话必唠叨的。   "过冬,有羽绒服啊。"陈长卿牵着撅着嘴的小姑娘,吃早餐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的风这叫一个大啊,我都被吹成梅超风了,不过最心疼的不是发型,而是一地的落花啊,还没看够呢。   ☆、黄毛   早餐是一定要吃好的,她现在发现这脑力劳动,真是费能量,再加上在青春期,真真是分分钟就饿。还好她有某人送来的大量高热量零食,被她分成两批,一批放在宿舍,一批嘛放满了整个课桌抽屉洞。所以,在教室里她桌子上的书墙最高最满。还好因为最后她也没同桌,不过两人份的桌面和桌洞都被她占得满满的。   这让王胖羡慕不已,经常下课过来吐槽,说是他的女同桌怎样怎样小气,38线画的太不公平,他都要坐到走廊上去了等等。咳,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在理科班怎么可能让男生跟女生一桌嘛。   当然,这里吸引王胖的,除了有人听他唠叨,更重要的,陈长卿桌洞里的零食才是主因。只可惜,吃不胖的陈长卿是纵向发展的,而王胖就悲剧了,一直横向。   "王胖啊,咱也悠着点儿,你的青春就要被肥肉吃掉了啊。"陈长卿看着吃她的黑巧克力吃得不亦乐乎的某胖,不怀好意地说。   "不怕,我爸说了,他上学时候也胖,你看他现在。所以,有肉吃时,须尽欢啊。"王胖不以为意,深觉的用饭卡充值来兑换巧克力,真是太明智了,这巧克力绝对不是国内能买到的。   陈长卿看着吃巧克力吃的,满嘴满牙黑黢黢的王胖,默默地别开眼,忒伤眼了。而且她严重怀疑王老师是忽悠这丫的,要知道他年轻时的那个物资匮乏年代,要养出个胖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主观同意,客观条件也不允许啊。   陈长卿正感慨,看不出王老师这么严肃的人,竟然如此宠孩子。王老师就进来了,很理所当然的占了半个课间。王胖很伤心,很自觉的拿着巧克力回去了,虽然老爹疼他,但在学校里是绝对不能惹的。   王老师已经习惯了整天看到自家儿子,与那个新来的女生腻在一起。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儿子早恋的,他儿子还没开那个窍。其实他倒是乐见其成的,虽说因为那女生,他儿子更爱吃零食了,但学习成绩是提高了没错。从开始自家儿子为她讨餐卡时,他就开始注意这个女孩儿。   感觉虽然有点儿不合群,但人缘儿也不错,貌似家境不错,嗯,就怕家庭条件太好了,看不上他家笨儿子啊。笨爸爸王老师一边写着板书,一边还能发散脑洞,不得不说也是人才。   周天一大早,陈长卿就收拾好东西,去吃早餐了。其实东西也都是昨天晚上打包好的,穿不到的衣物都塞进了行李箱里。不收拾不知道,她的东西比想象中还多,因为平时行李箱都敞开着,所以衣物都摞着不明显。更何况还有一些被她用塑胶袋封好放在衣橱里,所以,要带走的衣物,竟然一个行李箱都放不下了。于是又借了于潇的一个旅行包她已经吐槽无力了,很多衣服,她只穿过一次就小了。   故事太过悲伤,陈长卿决定多补充些早餐。   林大哥的朋友来得比预料的早,陈长卿刚吃完早餐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说是已经在宿舍楼下等了。陈长卿赶忙赶过去,老远就看见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和靠在车旁的一个穿着骚包的黄毛男。   陈长卿很后悔,早知道是这款的,打死她也不同意他进校园。看着路过的女生们都一副打了鸡血的八卦状,脚步也都越走越慢。陈长卿决定速战速决,省的吃早餐的大部队回来,她就更惨了。   "您就是王大哥吧,不好意思害您久等了,我马上就下来,还请您再等会儿。"陈长卿快速说道,然后,不等王鹏程回应,就飞快遁走了。爬楼的时候还忍不住吐槽,这货真的是林大哥的朋友?画风也太不搭调了。   王鹏程好笑的看着这小丫头风一样的跑掉了,摸了摸下巴,啧,今天难道老子不够帅?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不懂得欣赏,自己这身行头,在X大门口一站,那是分分钟招来无数搭讪的啊。   他冲着偷瞄过来的几个小丫头们一笑,小丫头们都脸红着跑掉了,啧啧,这才是青春啊。有点儿了解自己发小为毛啃嫩草了,青涩的青春好久没体验了呢。嗯,他要不要回味下?现在大学生都太过成熟了。不过,前提是别被他家老头发现,要不然就不是打断腿的节奏了。   真不公平,林子那家伙说是认了个干妹妹,他家老头老太竟然一点儿都没往歪处想,还让他带家里去吃饭。啧,要是他敢说认个干姐妹之类,分分钟被家法伺候的感觉。王鹏程惆怅地撩了下闪亮的黄毛,暗叹,人长的太帅也是罪过啊。   陈长卿气喘吁吁地大包小提溜的下楼来时,就看见某人一副与自身画风及其不符的迎风流泪状,决定晚上就告状,这也太给她丢脸了。   火速把行李扔进某人的后备箱,也不管因为体积严重不匹配,只能大开着的后备箱盖,就迅速钻进跑车。然后继续腹诽,这地盘儿过低的跑车,坐着忒不舒服了,感觉瞬间坐在地上一样。   王鹏程回神时只看到一条闪电经过,然后,他的爱妻的后屁股,就只能撅着了看了看钻进车里貌似不打算再出来的某个小丫头,开始严重怀疑发小的眼光。   炫酷地旋转方向盘,某人边偷瞄旁边的小丫头边往回开,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这丫头片子绝对是林子失散的亲妹妹吧,这臭脾气感觉好熟悉啊。现在竟然一言不发的啃着巧克力他没吃早餐呢好吗?   被各种眼光打量了半天的陈长卿,吃了大半个巧克力条,然后气就有些消了,罢了,跟个二货计较啥。再说,她现在也不太计较别人啥眼光了,她这段时间的转变,给不少同学贡献了各种谈资和脑洞。   有说她傍大款的,这说法受众比较多;有说她突然继承大笔遗产的,这说法比较仁慈;更离谱的是说她是某富豪抱错孩子的,只同意给钱不愿意认回的这款是韩剧看多了的。总之,版本时时翻新,经过今天,恐怕是傍大款的说法更让人信服了吧。   看黄毛同学一直偷瞄,陈长卿好心地递过去一个巧克力。于是依旧没搭上话的两人,都默默地啃巧克力。但是,长路漫漫,即便是跑车,回程的路也飞不起来,更何况郊区路况不好,这货的跑车恐怕回头就得送去保养。活该,陈长卿没良心的腹诽。   长路漫漫又不能睡眠,当然陈长卿还是很想补眠的,但,这样似乎太没良心,而且她也不信任这厮啊,看方向不是走市区,这是一路向南啊,不是要把她卖掉吧。   "咳,你和林子怎么认识的?"吃完巧克力的王鹏程决定开始打探,他观察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不是啥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女,或者说未来美女;也不是林子前女友那种知性美女型;也不会打扮,大好的天气,穿得跟个球儿一样。真是,令人费解啊,难道林子去了趟国外这喜好就变化这么大?   "省图后面的亭子。"陈长卿舔了舔嘴唇,有点口渴呢。   "奥,那里呀。"难怪了,说不定林子是触景伤情了,然后看见个小丫头就当妹妹宠了。毕竟林子有亲妹跟没有一样,不对,还不如没有。就跟他一样他没有妹妹,最起码不会破坏他小时候的憧憬啊,谁不羡慕家里有软妹妹可以疼的家伙。他就揍了那个有妹妹的小子好几次嘛,谁叫他总是冲他们炫耀来着?   车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了,两个人也终于从互看不顺眼,到惺惺相惜起来。因为有一个共同的吐槽对象嘛,据说一起说别人坏话是最能增进彼此友情的方式了。   "对极了,林子那家伙简直就是老顽固,我不过是准备投资个酒吧而已,就被他捅到老爷子那儿,切,害我零用钱都被停了,还被狠抽了一顿"提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太丢人了有没有,都说好了给朋友投资,结果他王小爷竟然食言了,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陈长卿突然觉得自己跟这货一起吐槽有些掉价,这貌似是个智商情商都不高的纨绔啊?而且"请问,你多大了?"不会是长得老相而已吧。   "?23岁,妥妥的,是不是哥看着不像?太显年轻?哈哈哈,这是家族遗传没办法,你回头看看我家老太太,快七十的人了看着也就五十多,头发都没全白呢。"王鹏程很骄傲。   ""陈长卿无力吐槽,感觉他们俩是恰好相反,她是少女身体少妇心,这位是少爷身体少年心啊。家里能宠出个这么单纯又不算坏的纨绔,也挺不容易的,最起码家教是不差的。   等等,"话说,林大哥多大年纪了?"陈长卿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没问过这个,一直听他自称奔三的人,她一直把他归类为二十七八。   "你不知道?25啊他,是不是比我老相多了?哈哈哈。"王鹏程更加骄傲了,那家伙整天冒充他长辈教育他,这就是报应,妥妥的,哈哈哈哈哈。   ""竟然只有25?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说起来也不过比她大6岁而已啊,为毛整天一副他俩差着辈分的赶脚?那感觉就像多了个爹嗯果然这家伙心理是随了长相的,或者是长相随了心理,都是妥妥的长得太着急。   其实,论长相林大哥绝对不是显老,最起码笑起来比旁边这货,更年轻更美貌的多。可能还是个人气质的原因吧,加上心理年龄的加成,就显得比旁边这货成熟不少,而且靠谱的多。这是优点,必须夸奖。 作者有话要说:  jj又抽了,新章总刷不出-_-#   ☆、王家   说说笑笑的,不短的路程也算轻松的到达了。这个地方她也算认识,是一个比较靠市郊的干休所,临着A市唯一的空军军区,那里面的兵哥哥是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更诱人的是,空军军装灰常美貌啊。   咳,以前一个初中同学就住在空军宿舍里,那时候陈长卿小同学常常借口来玩儿,真正目的当然是看帅哥。每次站岗的兵哥哥都要询问她进去找谁啧啧,都是很帅滴兵哥哥啊。啊,真是青涩的小青春啊。   王鹏程余光看到小丫头对着空军大院儿流口水的样子有些不满,啧,真是没有眼光的丫头片子,他要给林子报信儿,让他看住这家伙别被人拐跑了。   虽然这货不太相信自己发小的喜好转变,但还是认定林子这是在下一盘大棋,玩儿养成呢。so他得替林子看好了,别让小丫头跑到人家碗里才是。   这个干休所与许多干休所一样,外面看似貌不惊人,感觉就是个破旧老小区。其实内里管理严格,出入都需要证件。里面的布局也都是比较空旷的,植被也比较多。大多楼房都是爬满爬山虎的红砖小楼,想来到了夏天,这些小楼都会被绿色的爬山虎覆盖。红色的小楼覆盖着绿色的植被,既凉快又漂亮。   因为这里是A市比较靠南的地方,山比较多,干休所就是建在半山腰,空气好的很,所以,也比市区冷多了。陈长卿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后下车,站在林家大门前,等着某人去停车。   她打量着眼前的林家,看起来与前面那些小楼一样,都是二层红砖小楼,这一排小楼有两座,布局看起来一摸一样。围墙都不算高,可以看到探出院子的树枝,看起来像是香椿树还有爬上围墙的葡萄藤。院门是古老的双开木门,暗红色的木门貌似年年都刷新,几乎看不到木头的纹理了。   陈长卿很是期待门内的院子,总感觉这才是她真正向往的退休生活啊。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满脑子退休生活,也是让人醉了。尤其是看上的还真是人家退休养老的院子,唉,只能说,懒,是天生的性格,尤其是攒了两辈子的懒劲儿,同时爆发,威力不可小窥。   王鹏程无奈的看着这位也算半个美少女,自从进了院子就一副挪不动步的样子,深深叹息了。林子是上哪里弄来这么个奇葩的?竟然喜欢这种破旧院子,还说什么春天要种些小菜什么的他觉得,等会儿他家老头老太肯定喜欢这丫头,完全跟他们一个思路嘛。   你看人家前头刘老头家,一院子的花,多有品味,就他们家,一院子萝卜青菜。还不如林子家呢,人家还有月季花呢。   陈长卿不知道她一直被人腹诽着,只觉得这个院子比B市的好多了。这简直是废话,B市那个再好也不过才三十平米的空地,而且是七层楼的一楼。这里可是独门独院儿,算得上小别墅了。   在王鹏程的催促下,陈长卿终于舍得进屋了,一进来就很有历史感。倒不是说与B市那个四合院儿里的摆设似的古香古色。而是那种七八十年代那种很统一的家居摆设,那种电视里常见的布沙发,铁木床,厚重的写字台,还有放电视的高低柜。最有趣的是,那台很古老很小的圆角电视机。这让已经在后世生活了十多年的陈长卿看来,简直是进了历史博物馆,虽然只是近代的。   "林子说,你直接放的大衣柜里就行,他的那些衣服要是碍事,就先堆到一边,说是准备再淘换个类似的衣柜回来。啧啧,你说你哥这是啥品位。"王鹏程坐在椅子上吐槽,看着陈长卿往衣柜里收拾衣服。   "啥品位?高品位呗,我喜欢。"陈长卿懒得看黄毛的品位,伤眼。   切,不愧是人家的妹妹,就是向着自己家哥。   "妹啊,你看王哥怎样?当你哥也不差吧。"王鹏程决定挖墙脚,虽然这个妹妹没那么可爱,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陈长卿手里不停,斜眼瞅着在写字台旁坐着的某人,阳光给黄毛镀了光,更伤眼了。   "你去跟林大哥申请吧。"陈长卿不打算在口头上打击他了,毕竟下午还得靠他送自己回去呢。   切,那不就跟不同意一样?哼,他的妹妹多的是,虽然含义不太一样。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完工了。陈长卿看着已经满满当当的衣柜,深深的叹息了。回头看着一脸无聊打哈欠的黄毛,不怎么抱希望的说道,"王哥,你能不能劝劝林大哥,让他别买,或者少买衣服给我吗?我穿不过来啊。"   王鹏程疑惑地抬头,又发现此妹妹的不同了,他那些妹妹们没有一个会嫌弃自己给她们东西太多的。"不是说了要再买个衣橱吗?"王鹏程避重就轻,他劝林子?别开玩笑了。   果然没戏,懒得搭理没用的某人,陈长卿把于潇的行李包折吧折吧放到行李箱里,舒了口气,反正最起码已经解决一部分了。   "王大哥,我饿了。"陈长卿很不客气道,林大哥交代了,让他放心吃大户就行。   "计划有变,老头老太要我带你回家吃。"王鹏程扔了个炸弹。   "啥?林大哥没跟我说啊。"陈长卿震惊,看这地界儿,住这儿的老头老太也不可能是简单的老头老太嘛。   "回头跟他说也一样,放心,我家老头老太都很和气,不用紧张。"除了对他之外,对谁都和气,唉,真是心酸。   "我都没带见面礼之类"陈长卿还是不想去,又不认识,亚历山大。   "哧,小丫头片子还知道挺多。得了,你要是带了才不会让你进门呢。走吧,扭捏什么,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王鹏程抬着下巴说道。   切,你才认识我多久,就知道我的风格了?陈长卿腹诽,说实话,由于上辈子公婆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她很怵那些老头老太好吗?尤其是曾经身居高位的。   只可惜反对也无效,人在屋檐下啊。意外的王家就在林家隔壁,也难怪两家关系好了。王鹏程还说,林大哥不在都是他家阿姨过来给打扫通风。   意料之外或者说也是意料之内的,王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很和蔼,并不过分热情也并不疏离,相处起来很让人舒服。   其实,陈长卿上辈子的公婆,说不好听些就是还没修炼到家,或者说还没到那个层次。虽然与人相处不会让人难堪,但也很难让人如沐春风。而真正处于高位者,反而会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就像是看破世事后的豁达,又像是心存善念的长者。   而上辈子陈长卿也是在医院里有幸遇到过一位,虽然不知道名姓,但那种气度让人无法忽视,却又不会不适,是种很奇怪感觉。   王家二老倒是让陈长卿找到上辈子那种隐约的熟悉感,用王奶奶的话来说,就是,看这丫头就是投缘。王奶奶果然如王鹏程同学说的那样,很显年轻,一看就是精力旺盛的老太太。王老爷子身上则有种军队里出来威严,现在正对着小儿子吹胡子瞪眼。   "别理他们爷俩,卿卿快趁热吃。"王奶奶招呼着帮忙摆盘的陈长卿坐下吃饭。那两位在讨论某人头上黄毛去留问题的爷俩,也各自摸摸鼻子上桌吃饭。   桌上都是家常菜,大都清淡为主,就两个荤菜糖醋排骨和红烧鲤鱼。看起来像是特意准备的,虽然食堂的饭菜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家里做的,陈长卿吃的很开心。饭桌上的气氛倒是比她那个所谓的家里还好。   此刻,喝着小酒的父子俩依旧刚才的话题,然后王奶奶把战火引到了她这里,"卿卿,你们年轻人眼光差不多,你说,你王哥的黄头发好看?"   陈长卿默默咽下一口米饭,瞟了眼看过来的父子俩,看来老两口忍这个黄毛很久了。她清了清喉咙,说,"王奶奶,我的眼光可是比王哥要更新潮的,毕竟我比他年轻嘛。"   "切,这丫头未老先衰,眼光跟林子差不多,刚才还对林家的老家具爱不释手呢。"王鹏程表示不屑,被王老爷子拍了一记后脑勺,声音很让陈长卿愉悦。   "这丫头眼光就是好,老家具怎么了?不比现在流行的那破三合板儿家具好多了?丫头说说,你哥这黄毛好不好看?"王老爷子在老伴儿的不赞同眼光下,夹了一块小的排骨放在自己碗里,说道。   "王哥,其实你这黄头发不难看,人家国外不就是推崇金发美女嘛。"王鹏程一听有门,立刻改了刚刚威胁的瞪视,狗腿的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陈长卿嫌弃地看了眼骨头多肉极少的排骨,继续说道,"不过呢,咱们看问题不能太不全面啊。人家说的金发美女,是指金发碧眼皮肤白,适合人家白种人的颜色,想想看这样组合在一起是不是特清新,颜色都很浅嘛。"   王鹏程郁闷了,看来这里没有一个他的同盟。   "还有,你再想想,黄头发,黄皮肤。哎呀,顺色了啊。更何况还是黑眼珠,你想想,要是有这样的女生,你愿意看第二眼?"陈长卿再接再厉,解决了黄毛问题,这顿饭也不算白吃。看来,老两口对这老来子也是宠得厉害啊,还好不是无底线的宠,要不然就不是小纨绔而是坑爹货了。   ""王鹏程更郁闷了,貌似他喜欢的妹子们还真的大都是黑直发那些染着奇怪发色的妹子,他是敬谢不敏的,感觉不像好鸟。难道他也是,像坏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风吹的好销魂。。。   ☆、我想要什么?   其他人一看有门儿,就不打落水狗了,又说起别的话题来,最方便也最值得关注的话题就是,陈长卿的高考了。   "卿卿啊,听你林哥说你转文科了?是想好考什么专业了吗?"王奶奶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让人撤了饭桌,转移到客厅喝茶。   "本来是想考中文的,我喜欢看小说嘛。不过,又头疼古文。也没有特别的爱好,唉,不知道选什么专业好。"陈长卿郁闷的说道,最近她也比较头疼这个,其实最简单的就是以前的专业,虽然是挺没用的管理专业。但是清闲又省心,可但是,这辈子混个文凭有啥意思啊,重生一把总要选自己喜欢的专业嘛。   可是,重生一把的陈长卿发现,作为一个废柴,似乎重生后也没有征服世界的愿望,连征服前世自己的愿望都没有。真是,作为一个重生者,她似乎太不敬业了。   "你还小,自己喜欢的事慢慢才能发现,不用着急。你看你王哥,人家就不着急。"王奶奶挺喜欢这小姑娘的,没什么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挺投她脾气的。   啧,怎么又捎带上他了?王鹏程很忧郁,后悔地发现,今天就该放下小丫头就溜掉的。   "对了,王哥什么专业啊?现在做什么工作啊?来,让我参考参考。"陈长卿很没眼色地无视王鹏程的不满,问道。   "你王哥啊,人家学的英文专业,出来后嘛,去了信托公司。"王奶奶喝了口茶接口道,瞟了一眼屁股上长钉子的儿子,倒是难得,知道不好意思了。   "哇,王哥,你好厉害啊。国际信托吗?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陈长卿还真没想到,这年月国际信托的待遇超棒的啊,李叔那里就是,他那个级别怎么也得以年薪计算了。啧啧,真是没想到,就是,王奶奶这口气可不像夸人啊。   "得了吧,你王哥可没学以致用,学也白上了。"王老爷子直接揭了儿子的老底。   虽然没多说,看王鹏程摸着鼻子认念叨的样子,陈长卿怀疑这厮是奔着外语系美女多去的吧?不过,在信托公司工作也不错啊,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够的样子,但是关系够就行啊。拉几个大客户,就够他混个中层了。   "那也很好啊,最起码薪水够多啊,多存几年再好好投资下,就能财务自由,提前退休了。"陈长卿感慨,倒是不认为没学以致用有什么不好的,她当年学管理的同学那么多,还能个个都当上管理层?即便是未来可能是,初入公司也都是小打杂的。   "你看看,这丫头是不是未老先衰?小小年纪就想着退休,没有一点儿年轻人的斗志。"王鹏程终于抓到个小辫子不撒手了。   "臭小子,你有什么斗志?整天闲晃。"老头怒了,为了这黄毛的问题,这小子好久不着家了,就怕被他拎去剃光了。   "我的梦想就是,早早财务自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田园生活啊。这有什么不对,再说为了这个目标,我肯定得更努力的赚钱才行,斗志绝对高。"陈长卿不满了,懒人也是有斗志的,也是为社会做了贡献的。   "我也觉得挺好,女孩子嘛,要那么多斗志做什么,又不是打仗的时候了。丫头啊,你刚刚不说喜欢在院子种菜吗?奶奶二楼阳台就种了不少,要不要去看看?"王奶奶出马,俩父子立刻偃旗息鼓。   "好啊好啊,奶奶,到了春天我来帮你种菜吧。"陈长卿边跟着上楼边说。   两人边说边去看二楼的小白菜了,王老爷子则是拎着小儿子的耳朵,扭送到了理发店。   于是,等陈长卿午睡醒来,从二楼一下来就看见从黄毛变黑毛的王鹏程。   在他的瞪视下,陈长卿左右上下一顿打量,"简直是大变活人啊,王哥,你这样太帅了。嗯嗯,再换上一身军装就更帅了。"她倒是没说谎,王鹏程长相端正、腰背挺直,身材不错、个头又足,而且又剪了个利索的短发。刚染的黑发果然很黑,但是趁得人很精神。   "我就说嘛,小丫头眼光就是好。"王老爷子很满意,很骄傲。他就说嘛,当初应该狠下心送这小子进部队的,都是老太婆娇惯孩子,慈母多败儿啊。   下午三点,行李箱和行李袋重新变得满满当当,填满了王家老两口给的吃食。陈长卿跟着焕然一新的王鹏程踏上了归途。而且,在她告了小状的情况下,某人的红跑车被没收了钥匙。   于是他们是开着吉普车回去的,不能太美,终于不用再丢一次人了,陈长卿想。   不能再悲催了,以后得离这小丫头远远的,王鹏程想。   "这丫头不错,就是年纪太小。"李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老伴儿忙活那些小青菜。   "小什么啊,也就差六岁。现在上学还显眼,一毕业就不显了。"王奶奶倒是看得清楚,俩孩子貌似还没那个心思,不过呢,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都是好孩子,凑一起岂不是好上加好?   "小林子什么时候回来啊,鹏城这小子快成脱缰的野马了。"王老爷子郁闷了,他这亲爹说话,还比不上小林子管用。   "那边都是亲人呢,多多相处才好,要不弄得亲人不像亲人的,像什么话。"王奶奶皱眉,对于林家那两口子没什么好恶,但不满是肯定的。林老爷子在时,那一家子也没回来过几回,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唉,儿女都是债啊。"王老爷子叹了口气,很为老友不值,不过还好当年留了个大孙子在身边,要不然这日子可真没法过。   陈长卿的耳朵在灌了一路的控诉加抱怨后,决定以后离这个唐僧远点。于是两人最后终于在这一点上心有灵犀了一把。   到校的时候,还好路上的人不多,坚决谢绝了王鹏程的送她到楼下的好意,拉着拉杆箱的陈长卿与王鹏程挥手道别,两人都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想,总算送走了这位祖宗啊。   虽然王鹏程变身成功,陈长卿也不想造福同学们,给大家枯燥学习生活,添加新的话题当消遣。比如一天内,被不同男人接送之类。作为话题人物,虽然不疼不痒,但是,她没有牺牲小我娱乐大众的精神。   回到宿舍,果然没人。整理一箱子吃的的时候,陈长卿很黑线的发现了,好几包中老年奶粉什么时候塞进来的?貌似是她在推拒中老年核桃粉的时候?然后看到一旁的核桃粉   嘛,虽然名字不同,本质都是奶粉和核桃粉嘛,刚好补钙和补脑。把一些不耐放的吃食放在桌上,可以招呼大家一起吃。其他的放到衣橱里,衣橱倒是可以发挥些微地窖的功能。   日子在最后一片落叶落尽时,进入了冬季。宿舍和教室都来了暖气,所以,准考生们需要抵御的,除了窗外的严寒,还有窗内熏人欲睡的暖气。   随着春节的临近,离这些高中生们更近的就是期末考了,所以一片愁云惨雾。尤其是上次期中考试没考好的家伙们,都有种世界末日就要来临的感觉。   说是习惯也好,说是疲沓也好,这些新高三生们已经习惯了一摞一摞的试卷,也习惯了黑板上数字越来越少的倒计时,嗯,似乎称麻木比较合适。于是文二班比之文一班,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并不是说成绩上的,而是心态上的。   一部分遥遥领先的队员们,都在你追我赶,奔着自己梦想中的学校去了。另一部分则是被期中考试有些打击到,或者说潜意识了有些泄气的,有些得过且过。不过,在陈长卿看来,到了明年的春天,这批泄气的会有真的放弃的人出现。当然考试还是会去考,但在考前就已经先败给了自己。   要说陈长卿是哪一类,上一世她虽然穿越去了一所所谓贵族学校,但依然属于中间派,两个极端间的中间派,数量是最多的。当然也想要考个好学校,却又没有明确的目标和足够好的头脑与毅力。嗯,说明确些,就是废柴   重生之后嘛,陈长卿依然觉得自己是中间派这真是个悲伤且丢人的故事。不过,也算是她比较清醒的认识自我吧。虽然成绩在期中考试中排名不错,班级前十,不好不坏。她也觉得期末考试能更进一步,但是依然没有明确目标。   虽然初步确定要考那个海边大学,但依然没有确定要考的专业。其实文科可以报考的专业没有想象中那么少,所以更多的选择,意味着更多的纠结。尤其是重生后,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不想再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其实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最起码你会发现,哦,活了半辈子,连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陈长卿突然发现,其实追随本心,是比随波逐流更辛苦的活法。但是,虽然寻找的过程艰辛,但因为随心而产生的快乐会增加。随波逐流看似过程简单,但因为违心而积累的痛苦会累积。两者比较,她当然选择前者,毕竟她已经尝过后者的苦果了,不是吗?   "追寻自我,是很难的一件事。"躺在床上开脑洞的陈长卿,给林梓业发过去一个很哲学的短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钱。。。。果然,经济基础是一切精神追求的地基,咳,不过,希望小天使们能够在追求经济的同时不忘理想,嘛,伟人都说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我?嗯,正在实施中,fighting!   ☆、依赖救赎   于是刚开完会看到短信的林梓业,笑着坐在了沙发上,也开始开脑洞。最近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春期反应,自我意识爆棚,总在讨论偏哲学的东西。似乎,是由于选专业,或者说是选择将来的道路引起来的。   林梓业开始回想自己考大学那会儿,也这么深思熟虑到自我折磨过吗?貌似没有,爷爷对此不发表意见,他喜欢就好。父亲是坚持让他考金融专业,最好是国外大学。他自己嘛,不讨厌金融,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就报考了金融,当然是国内大学。   再然后吗,就是爷爷去世后,母亲的一个电话,让他决定放弃金融专业,虽然他已经喜欢上这个行业了。但是在那时的他看来,什么都比不上亲情重要,只要他选择了与商业不相关的油画,就等于自动放弃继承父亲公司的权利。那样,最起码不会失去本就不多亲近的弟弟,甚至母亲、妹妹。   虽然觉得对不起对自己给予厚望的父亲,但是,在那时的他看来,总好过弄得家宅不宁。现在看来,林梓业觉得自己当时有种自我牺牲式的英雄主义,把自己弄得像个悲剧人物。   其实,如今看来都是无用功,没有人会因为他的退让而心存感激,因为那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今的他别说自我,就是面貌,有时照镜子都要认不出了。小丫头想要随心而活,所以看似痛苦的在寻找自我,但也好过他这样,几乎已经要把自我丢掉了。可是,他仍然下不了甩手离去的决心,不忍让病床上的父亲失望,却又对弟弟的敌意束手无策。   他林梓业似乎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呢,前后左右都是墙壁的感觉。望着手机,林梓业又点燃一支烟,很羡慕此刻的小丫头,即便是烦恼也那么让他觉得奢侈。自己似乎不配做她大哥呢,一点样子都没有。   "追寻的过程也许很漫长,但不要忘记你追寻的初衷。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永远不要丢失。"陈长卿快睡着时才收到短信回复,然后陷入沉睡,结果做了一夜怪梦,早上起来还累的要命,却是记不起梦的内容了。   看着昨晚的短信,陈长卿隐约觉得林大哥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电话里的声音也好,偶尔的短信内容也好,总让她感觉他很疲惫,那种身心俱疲就要到临界点的感觉。她知道那种感觉,那种无力感会渐渐变成麻木,整个人渐渐会觉得与整个世界隔着一层膜,看不到,但感觉得到的膜。   甚至渐渐的五感都会麻木,那是她抑郁症严重时的感觉,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是她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慢慢恢复,也是因为她还有儿子,那个唯一让她牵挂的人,让她有配合治疗的动力与勇气。   所以,这辈子她死也不要再体会那种麻木,所以她才一遍遍告诉自己,要随心,要做自己开心的事。即使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要努力去寻找,让自己开心的生活,这是她重生以来唯一的坚持与目标。   如今想来,她之所以和林大哥那么投缘,似乎是那种灵魂上的熟悉感。那种自苦的纠结与麻木,让她觉得熟悉进而亲近,就像是潜意识里就了解到,这是个与自己一样同病相怜的人呢。   虽然林大哥一直没详细说过,但陈长卿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从王鹏程那里也套了不少。算是拼凑出个大概,其实就是这个圈子常见的戏码,一点都不新鲜。但是再不新鲜,再见怪不怪,身处其中,面对至亲,那种痛都是真实而血淋淋的。   林大哥似乎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与父母弟妹分开的,他跟着当时风雨飘摇的林爷爷,而其他人都避去了A国。当然,他们是带着大部分能带走的家产的,毕竟那个年代,很难留住什么。一老一小能留住命,已经是侥天之幸。   后来就是慢慢世道变好了,但一家人依旧这么分隔两地,但也相安无事。直到林大哥大学选专业,再到林爷爷去世。平衡被打破了,或者说早就失衡了,只不过找了个爆发的契机而已。后面的戏码就乏善可陈了,林爷爷手里的几处房产只留给了林大哥,而林大哥的父亲也属意长子接手A国的公司。   与长子不亲的母亲,选择了更疼爱的看似弱势一方,不受爷爷和父亲看重的小儿子、小女儿,毕竟一直承欢膝下这么多年。而长子本就得到老爷子的遗产了不是吗?然后就是林大哥的转专业,然后这脆弱的平衡,因为林大哥的退出而再度恢复。   如今林父生病住院,遗产问题瞬间尖锐起来,尤其是林父依然属意长子继承产业。于是,可以想象的,年迈生病的父亲,与充满敌意的弟弟妹妹之间,林大哥是多么的左右为难。而身为母亲的林母,却是站在林大哥的对立方。   陈长卿边刷牙边想着这些,她即便是个活了两世,却依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麻团。或者说,旁观者和身处其中者,都很难从这团乱麻中找到所谓对的解法。更多人的应对方式是,所有人都紧紧拽着自己手里的线头不撒手,即便是一方主动放弃,虽然事态也许会有变化,然而结依旧是结,不会改变什么。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让他有所牵挂还是可以的。忘记了从哪本书里看到,说,真正让一个人坚强、无所畏惧,不是苍白的关心与支持,而是依赖。另一个生命的重量,会让人坚定且鼓起勇气。陈长卿虽然说不上是否信服,但,上一世,正是有儿子的依赖,她才能那么努力的与抑郁症抗争着。   于是,她琢磨了一个早自习,最终给林大哥发了一条短信,"林大哥,我发现自我了,本质上是个废柴,怎么办?"然后看到秒回的短信,"没关系,大哥养得起你。"   陈长卿看着笑起来,那她就做林大哥身上背负的砝码吧,让他时刻记得,还有个废柴等他投喂,这也是种美好的责任,不是吗?   确实是的,看到回复的短信,"等你回来投喂。"林梓业觉得,心里又涌出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温暖,有个人在等着他的感觉。   曾经一直等待他回家,等待他陪伴的只有爷爷。后来就没有人会等他了,现在似乎又有人需要他,在等待他回家。那种踏实感,让他觉得终于有种踩在实地上的感觉了。这才发现这一段日子里,他仿佛一直走在悬崖上,总有种下一步就会踏空的惶惶。   而现在,他似乎终于回到陆地,又像是四面八方围压过来的墙壁,终于从外面打通一个洞,虽然是很小的洞,但阳光和空气透了进来,让他终于能呼吸了。   事后虽然他们没有再谈这个话题,但是陈长卿感觉出林,大哥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不少,声音里也透出些许轻松。这让她放心不少,其实人有时候,不是需要一口气卸掉所有包袱,而是只需要一点点喘息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才能慢慢恢复曾经麻木的知觉,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A市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距离期末考试也只有一周的时间了,学校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绷。尤其是高三生们,对于还算遥远的高考,对他们来说考个好分数好过年更重要。毕竟,大过年的总避免不了亲戚聚会,更免不了的大人之间的暗暗较量。当然较量最多的,就是自家孩子怎样比人家的好之类。   所以,如果此刻让大人们丢了脸面,火气要比平时高几倍。同理,若是此时涨了脸面,则是好处多多,红包鼓鼓。当然这也是一般人而言,对于陈长卿来说,既没有期待也没有伤害,相敬如宾、皆大欢喜。   ☆、有你就好   意外的,下午正在上课的陈长卿接到了林大哥的电话。她没有犹豫,立刻打报告出去接听,因为,林大哥没有大事绝不会这时候打电话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接到他的电话了,短信也常常不回。她最近心神不宁,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   然而突然出现在校门口的林梓业,还是吓到了她,感觉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甚至在这大冷天里额头还冒着虚汗,不算大的雪粒已经落满了肩头。   陈长卿来不及多想,就把靠在车旁的他,拽进了后车厢。按捺住心慌,嘴里忍不住抱怨道,"今天零下7度,你竟然就穿这么少就往外跑,嫌弃身体太好啊?"还好车里暖气够足,摸了把他汗湿的额头,果然滚烫。   "别告诉我你自己开车过来的?"陈长卿觉得火气就要压不住了,很是不善的看向不要命的某人。却被一下子紧紧搂住,来不及挣扎就听到耳边略带嘶哑的声音,"我父亲去世了。"   陈长卿一下子愣住了,虽然直觉觉得可能伯父病重,但,没想到走的那么快。距离林大哥去A国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下意识拍抚着对方无意识紧绷的背脊,却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人类的语言在这种境况下,都是苍白无力的,即便是你自觉能感同身受,只要吐出一句话,就会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那种内心的苍茫与无措,那种莫名的内疚与自责,仿佛逝者的离去都是自己这个还活着的人的错。这是别人无法体会和劝解的。   如果当时我怎样怎样,也许他就不会死;或者如果我怎样怎样,也许他离开的不会这么痛苦每个被至亲留下的人都会如此自苦,仿佛忘了自己只是个凡人不是上帝,仿佛只有这样自苦才能让自己好过些,让逝者能安息。   有人会在自苦后渐渐恢复,有人则从自苦到自困,而有人则看似恢复,其实内心被自己囚禁。这就是人类的原罪吧,极致的进化后,也要承担瞬息万变的情绪自困。很多时候,很多囚徒,都是被自己囚禁起来的。   就像这个看似高大的男人,已经自苦到身心俱疲,瘦的几乎脱了形,而更严重的恐怕是精神上的痛苦。不知道他除了失去至亲还经历了什么,让这个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是的,虽然是无声的哭,但是脖颈里的潮湿让她知道他哭了,其实能哭出来是件好事,她依旧规律的拍抚着渐渐放松下来的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卿觉得窗外天色都暗下来,这才从悲伤的静谧中惊醒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差点忘了,眼前这男人还发着烧。   挣扎着推开身上的男人,心酸又好笑的发现,男人竟然还不好意思的企图装睡。陈长卿懒得理会所谓男人的自尊,爬到前座去拿纸巾,然后胡在某人脸上,然后某人伸手拿纸巾按住了眼睛。   陈长卿则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火气又开始上涌。扯下某人的手,用湿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果然手心也很烫。   她狠狠给了他个白眼,发着高烧,下着雪开长途,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啊。"你在这儿乖乖等我,不许出去哦。别惹我生气哦,我现在很想敲敲某人的头,看看脑子还在不在里面。"说完,就下车关车门走人了。   林梓业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有些糗,但又有些高兴。看着小丫头气鼓鼓地蹦哒着跑走,他却觉得那背影让他想要微笑。就像是这漫天的黑暗一样,突然出现了一个温暖的光亮,让人松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要紧紧拥入怀里。   林梓业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窗外的雪下大了,似乎能听到雪落地的沙沙声。那么安静,却又沉重,就像是前几天的噩梦一样。   林父的病情意外的快速恶化,这边刚陷入昏迷,那边就闹了起来。律师、遗嘱、谈话、哭诉,轮番上阵,让他瞠目结舌。那些面目模糊陌生的人,竟然是他的至亲?竟然等不及父亲醒来,或者说不能让他安心的走完最后一程。就那么迫不及待?   父亲的遗嘱他虽不知,但也知道父亲依旧固执。但,就不能等等吗?等他送走父亲,等他放弃遗嘱,等他给他们想要而他却觉得恶心的东西,为什么就那么急不可待?那么丑陋的面孔、那么刺耳的声音,让昏迷中的父亲走的那么不安宁。   一切随他们所愿了,他竟然依旧得不到唯一的愿望,也是父亲的遗愿,想要落叶归根的愿望。他只是想带着父亲的骨灰回来而已,与爷爷葬在一起,竟然所有人都阻拦,仿佛他是个不孝的破坏者。   他不明白,他们既然不同意,作为夫妻、晚辈为什么父亲生前不说?一切都是答应的好好好是是是,人一走就翻脸不认。这是至亲的遗愿,为了那所谓的体面就让他留在国外,还说什么为了母亲,不愿远离父亲   他最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就看着那些人,把父亲的葬礼办成了交际场。而他作为长子,几乎不敢看父亲的遗像,怕会看到满满地失望。他其实也是帮凶吧,明明就不想接手公司他一直想要所有人满意,结果却是所有人都失望,他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本身就是个错误?   陈长卿火速与班主任请了假,虽然崔老师看似不满,但家里出事也没办法不是。然后火速回宿舍收拾东西,拉了行李箱就走,临走看见床上的毯子便随手拿着。   等陈长卿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男人已经皱着眉头睡着了,睡的并不安稳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把毯子盖在他身上,虽然一早就叫了计程车,不过恐怕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外面的雪下的小了些,还好,要不然路上就得担惊受怕了,就这也没几个计程车愿意来,还是说好了加钱才答应。   这男人可真会挑日子,唉,陈长卿抱怨着,却也心疼着。人啊,只要活着,就要经历这些生离死别,逃不开躲不掉。所以,人生既然苦短,那就及时行乐,不要自苦知道吗?陈长卿心里念叨着,戳了戳昏睡的某人。   计程车来的还算及时,最起码不用开夜路算了,下雪下的,跟夜路也没什么区别。先让司机师傅帮忙把林梓业开来的车停进了校园停车场,当然,也给了看门大爷交了不菲的停车费。然后终于可以回家了,然而本以为一路向南去林家的陈长卿,被固执的某人气得头疼。   最后还是驶向了林梓业的另一个兔子窝,倒是距离比南边近,但是没吃的啊。把在门诊打完吊针的某人送上床,陈长卿任劳任怨的去采购了。还好,这个新开发的小区设施比较全,还有24小时社区超市。买了些熬粥的大米小米,还有蔬菜鸡蛋什么的一大堆,她就急匆匆的回去了。放个病人自己在家,还真是不放心。   看着电梯一层层的上升,说实话,她两辈子都没住这么高过。这家伙竟然选了个顶楼,十五层,真是,也不怕电梯没电怎么办。啊呸,当她没说,她还在电梯里呢。   回到家,先看看睡着的男人,面色似乎好了些,就是依旧皱着眉头。又用一指禅给捻平,然后摸了摸额头,嗯,似乎降下来了。陈长卿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叹气,这里是多久没住了?暖气都没开,还好衣柜里都备着新床单。   烧上水,煮上粥,陈长卿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那一地的灰,最起码也得先把病人的房间弄干净才行啊。所以说,这男人就是难伺候,去南边多好,那边有人打扫不说,还有人照顾,最起码有人煮饭啊。   陈长卿一边打扫一边腹诽,买这么大房子干什么,打扫卫生多麻烦?而且这家伙,看似是个不喜欢请保洁的,啧啧,真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等她收拾好屋子,当然仅限使用中的卧室和厨房,粥已经熬好了。叫醒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某人,吃了几口粥,又吃了次药就又睡了。能睡就好,当然也可能是感冒药里安眠药的作用,不管怎么说,人啊,能吃能睡就能活。   伺候完了病人,劳碌命的陈长卿还得打扫她要使用的卧室,当然还有洗手间,顺便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松快些。睡前,陈长卿又叫起出了一身汗的男人,换了干净的睡衣,这才放心去睡了。   ☆、美男来袭   林梓业昏沉着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望着熟悉的房间,才想起昨天的一切,隐约记起,大半夜的那个小丫头还进来看过一次,莫名的他有些鼻酸。他还是幸运的吧,最起码还有这么个小丫头为他担忧。   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被积雪映衬的格外刺眼,然后就被惊叫声吓了一跳,"林梓业!你竟然光着脚,穿睡衣乱晃?你这是糟蹋本小姐的劳动成果,你知道吗?"陈长卿从厨房过来就被气个倒仰,这不要命的男人。   林梓业下意识地奔回床上,然后才觉得有些丢面子,摸了摸鼻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长卿气哼哼地把某人用被子裹住,然后就被某人小狗般的眼神逗笑了。去衣柜给他拿衣服,然后又开始不满,"喂,购衣狂,你自己的衣服怎么这么少?还是过季就扔了?"衣柜里挑不出几件厚衣服。   "小丫头,你这一会儿,给你大哥我换了几个称呼了?"林梓业表示不满,隐约觉得自己的高大形象,似乎在迅速崩塌中。陈长卿白了他一眼,念头一转,笑眯眯地说,"林大哥,我马上给你拿衣服过来哦。"   林梓业一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没带什么衣服回来啊,那丫头去哪里拿?   果然,他黑线的看着某人拿着明显是女式的厚毛衣竟然还有毛线裙看来某个小丫头欠打屁股了,林梓业冲某人眯了眯眼。   "林大哥,这件毛衣据说男女通穿的哦,快来试试。"说着不由分说就往某人身上套,竟然真的能套进去,就是有些紧绷。然后魔爪伸向毛线裙,然后被某人一把拽上了床,然后阴测测地说,"看来有人的屁股不想要了啊。"   "啊,我错了,林大哥,哈哈哈哈,我改了,再也不敢了。"陈长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痒痒肉还是很发达的,很快败下阵来。   当然,都一把年纪的两个人,很快就各自偃旗息鼓了,尤其是两个人里,还有个不怎么听话的病人。摸了摸被重新裹回被窝的某人额头,陈长卿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去厨房端早饭了。   依旧是清粥加小菜,但两人胃口都不错,陈长卿给自己加了烤馒头片,被病人同志抢去不少。吃饱喝足,两人开始闲聊,当然都比较默契的没提昨天的事儿。   这也算是成人世界的一种尊重吧,那种不揭伤疤的默契。给人疗伤的空间和时间,在陈长卿看来比嘘寒问暖、同情怜惜都重要的多。   "啧啧,林大哥,你都没衣服出门了哦。"陈长卿扒拉着衣橱,嘲笑道。   ""貌似这还真是个问题,揪了揪紧巴在身上的毛衣,不太想给发小打电话求助。他暂时不太想面对亲朋好友的安慰,然后林梓业看向陈长卿。   "林大哥,用小狗眼神卖萌是可耻的。"陈长卿控诉,尤其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大型犬,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你,然后,你就想为它掏心掏肺真危险啊。   ""什么破形容词,林梓业按捺下想照镜子的冲动。"对了,你快考试了吧,去,帮我买两身衣服就赶紧回学校。"他终于想起正事儿来了,脑子终于回归的感觉真好。   "我等会儿就去买,衣服买回来不得洗洗再穿啊,真是的。至于学校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已经不上课了,都在复习,卷子在哪里做都一样。老师把这些天的卷子都给我了,我都带来了。"陈长卿想着得去物业把暖气开了,空调太干了。   林梓业张了张嘴,想道谢,但又不想说,总觉得说出来就远了。"那用不用我帮你补习?"他觉得无聊,又不想脑子空下来,省的胡思乱想。   "我倒是想跟你换换脑子,背了好多遍了还是老串频道。那,给你我做过的卷子帮我批批吧,给我查缺补漏。"陈长卿一点儿也没客气地交代道,然后回屋换衣服去了。   "对了,你的暖气费交了没?我去物业开通暖气去。还有□□给我,我可是会按照自己的眼光挑衣服啊,买回来不许不穿啊。"陈长卿围上围巾。   "□□在昨天大衣口袋里,嗯,应该没交暖气费。没关系,让他先开通,以后补交就行。"林梓业拿着一摞卷子,坐在床上,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衣服,丫头,我相信你的眼光。"   "都说了别叫我丫头,感觉很像烧火丫头知不知道。"陈长卿冲他皱了皱鼻子,"暖壶给你放在床头了,别随便下床了啊,重感冒可是很难受的。嘿嘿,实在想下床,就穿床边的那条毛线裙,很暖和的哦。走了。"   听着小丫头啪嗒啪嗒走远,然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林梓业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然后躺了下来,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又有些昏昏欲睡。小丫头一不在,他就想睡觉呢,也许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吧,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些破事儿了。不知道,小丫头会给他买什么样的衣服呢?打了个哈欠,林梓业又睡着了。   陈长卿回来的时候,发现卧室里静悄悄的,进去一看,果然又睡着了。今天没吃感冒药啊,怎么还这么嗜睡?摸了摸额头,正常温度。又去摸了摸暖气片,嗯,已经热起来了。关了空调,又轻轻的拉上窗帘,关上门。让他睡吧,也许是身体自身在自我修复。   非洁癖陈长卿同学,忍不住又开始边抱怨着房子太大,边打扫卫生。当然先把新买的保暖内衣等洗上,等会儿晾在暖气片上,很快就能干。   忙活完一切,又很自觉的写了张卷子,这就又到饭点儿了,该去准备午饭了。这顿不用再喝粥了,得吃些实在的补补。昨天晚上用电炖煲煲上的鸡汤,现在已经很入味了,再调个萝卜丝开胃,再炒个西红柿。嗯,小米粥早上还有剩,热热就好。主食嘛还是馒头,比较实在。北方人嘛,不吃馒头就跟没吃饭似的。   去准备之前,她先去把睡美男叫醒,衣服也已经干了,还暖烘烘的。毛衣外套实在没条件洗,干不了啊,反正都不是贴身穿,凑合凑合得了,其他暂时不穿的倒是都洗上了。   睡美男被叫起时,又不知今夕何夕了,然后被摆在床边的衣服惊醒了,这果然不是他的风格好吗?也不是她的吧,这丫头故意的吗?   不过貌似也没得选,正脱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的某男,又被突然冒出来的陈长卿吓了一跳。   "不许洗澡!赶快换衣服。还有动作太慢了,快点,还想感冒?"陈长卿手里还拿着菜刀,很有威势地叫道。然后看某人乖乖点头,才又急匆匆跑去厨房,真是的,一个不交代这家伙就不乖。感冒发烧不能勤洗澡,这是常识好伐。   没有常识的林梓业边换衣服边思索,貌似哪里不对啊,怎么感觉他们角色互换了?也不对,辈分互换比较贴切。这管头管尾的,简直像是王奶奶对她小儿子嘛。咳,也许妹妹都这样?嗯,他家亲妹除外。   换完衣服的林梓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线了。上身宽松版粗线编花白色毛衣,下身做旧浅色宽松版牛仔裤。如果单单这样就好了,白色毛衣上黑色的猫头是什么情况?牛仔裤上好几块补丁又是什么情况?还有毛茸茸的白色拖鞋感觉自己不像是小了十岁,而是自己好弱智的感觉怎么破?   被门外的鸡汤味诱惑,林梓业硬着头皮出来了,然后被正在摆盘的陈长卿看个正着。捂着嘴笑倒在沙发上,太卡哇伊了,很有种后世韩国弱美男的味道。不过看着脸越来越黑的某人,陈长卿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林大哥,真的很帅哦,真心话。"她举起三根手指。   "把你笑出来的眼泪擦擦。"林梓业无力吐槽了,他饿了。   "真是的,怎么不穿袜子,还好我买了。"陈长卿蹦跳着去拿袜子。   ""跟毛衣一个材质,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淘出来的。林梓业坐在沙发上穿袜子,陈长卿站在沙发后给他绑辫子,嘴里还念叨着,"脚不冷,全身就不冷,一定要记得哦。哈哈,林大哥多久没剪头发了,可以扎个小揪揪了。"   林梓业破罐子破摔了,顶着小辫子就去吃饭了。陈长卿时不时扫他一眼,真心帅啊,她发现只要是帅哥,怎么埋汰也是帅,就像现在,妥妥一个花样美男啊。尤其是小辫子一扎,又多了份艺术家的不羁感。啧啧,老天真偏心啊。   "多喝点鸡汤,据说感冒好得快。"陈长卿看对方的好胃口,很骄傲,这种投喂的感觉真不错啊,尤其是投喂乖乖任她打扮的大型犬,嘿嘿。   ☆、冬眠   下雪不冷化雪冷,窗外看上去虽然不至于冰天雪地,但也一副冰冷的样子。尤其是下得并不厚的雪微微化掉后又迅速结冰,让行走在外的路人即便是小心翼翼,依旧是不可控的时不时摔个屁墩儿。   相对而言,有着暖气的室内就是天堂了。尤其是也许是因为顶层的缘故,家里的暖气格外给力。即便是书房只有一个小暖气片,也足够暖和了。也许因为如此,坐在一旁沙发上批卷子的某人又睡着了。   陈长卿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披毯给他盖在身上,摸了摸额头和手,都是正常温度。她却没有□□心,这种嗜睡的状态很熟悉啊。上一世,她配合药物治疗的时候,虽然失眠状况好多了,但竟然慢慢发展成嗜睡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在半睡半醒中,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心理咨询师给出的说法就是,那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或者说刚开始是身体的自我强制修复,然后慢慢睡眠发展成一个诱人的避风港,一切风暴都在这里消失了。   再观察两天吧,希望只是补眠,也许在国外太疲惫的缘故。陈长卿给他盖严实后,就去写那些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的卷子了,不过还好,都已经习惯了,若是一天不写就感觉少点儿什么。唉,她终于把自己打造成半个学习机了呢,真是可喜可贺。   林梓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下来了,看了看身上披的毯子,看来他又不知不觉睡着了,真是,他这是要提前退休的节奏吗?貌似这是小丫头的愿望来着。   "醒了?先别急着起来,我给你倒杯水来。"陈长卿在台灯下察觉到某人的动静,连忙站起来说道。   林梓业舔了舔嘴唇,嗓子是有些干,然后喝了一杯放了蜂蜜的温水,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这是半夜偷地雷去了吗?"陈长卿忍不住吐槽。   "前一阵子睡少了,怎样,复习的如何?有没有困难?"林梓业抹了抹打哈欠打出的眼泪问道。   "没有,现在做题跟啃大白菜一样,soooo easy!"陈长卿把眨巴着湿漉漉眼睛的睡美男拉起来,让他去洗脸清醒清醒,等下就该吃晚饭了。   客厅里开着电视,看不过某人又是哈欠连天的坐在沙发上,陈长卿把他拉去厨房,让他打下手。看起来还算麻利,不像是头一次干的大少爷。   撸过晚饭,某人又开始昏昏欲睡,陈长卿有些着急,但是外面冰天雪地的又不适合散步,也不忍心看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地帮她对题。最后也只能督促着他换好睡衣上床睡觉。   把好不容易从储藏室找出来的加湿器放在他卧室里,陈长卿就关上门出来了。看着略显寂静的客厅,也没什么心思学习。再忍两天吧,希望明天有改善。陈长卿把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洗,然后也早早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久违的太阳终于出来了,虽然看起来白白的没什么热度,但还是给人振奋的感觉。   于是陈长卿早早就把某睡虫挖起来,吃完早餐,就拉着不怎么情愿的林梓业下楼买菜去了,是的,囤货没多少了。   林梓业有些不开森,除了还想睡之外,他好几天没洗澡了啊,出门好丢人的感觉。尤其是又被恶趣味的某人打扮的焕然一新。蓝色纯色粗线毛衣、深蓝色牛仔裤,黑色半筒军靴,外套是厚实的黑色羊毛呢大衣。   看似依旧很正常,但是,毛衣虽然是一色,但看似是手工编织的宽松版,上面缀着蓝色小球。牛仔裤倒是很正常没有补丁了,嘛军靴也成,就是跟他年龄风格不太搭。至于外套看似很低调其实是偏学生款的连帽牛角扣大衣   算了,反正这附近应该也碰不到熟人,但是,他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她又给他戴上了个跟毛衣类似款的蓝色帽子,围巾手套貌似也是一套的,然后想到了脚上的蓝色袜子这丫头是不是有强迫症?怎么都是要配套的?   说起配套来,这丫头也是穿得类似款,唉,真不该让自己学生帮她挑衣服的。蓝色呢子大衣、白色高领粗线毛衣、灰色毛线长裙,脚上是栗色雪地靴,再加上白色手套和围巾帽子。怎么看起来比自己的素净?这丫头故意的吧?   陈长卿不搭理某人控诉的眼神,牵着全副武装的花美男出门去也,心情也总算开始好转。嗯,要多拉着睡美男出来转转,她就不信了这么冷还能有瞌睡虫?冻也给冻跑了。   哈外面真的很冷啊,即便是刚下过雪仍旧是干冷干冷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牵着手往前走,这个小区入住率并不高,A市的房市起步比较晚,当然后世的房价也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   物业只把必要的几条小路铲了雪,但是上面很快又结了薄冰,所以还不如走在不算厚的雪地里。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声,莫名的就让人开心。两人相视而笑,开始在无人的雪地里你追我赶起来,然后,摔了几个屁墩儿后,都老实了。   陈长卿哼着歌,抱着充当定海神针的某人的胳膊,很不老实地蹦哒着往前走。林梓业则是很庆幸自己穿的是军靴,里面一层羊羔绒厚实不说,主要是防滑够稳啊。要不然还不知道得被这小丫头带倒几回。不过,真得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似乎穿了这身幼稚的衣服,他也变得幼稚起来。   就像是某种他从没意识到的厚重的壳,被敲开了一道裂纹,虽然没有整个敲碎,但至少让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壳的存在。就像是突然发现,噢,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做,或者说,原来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单纯的开心就好。   超市里也是意料之内的冷清,不过还好,因为是全国连锁型超市,货品还算丰富新鲜。不过超市不大,买够了必需品后,陈长卿开始作妖。   "那,中医书上有说,夏天外热内寒,要吃热食;冬天外冷内热,要吃冷食噢。所以,我要买两个那个。"陈长卿指着冰柜里的大桶冰激凌,很是斩钉截铁。   林梓业抬起下巴俯视某个理直气壮的人,慢条斯理地说,"我记得,某人夏天的时候,也没少闹着吃那些凉的啊。"   陈长卿一噎,然后假装没听见地去挑了两罐她喜欢的味道,要知道冬天里吃冰激凌,与夏天吃火锅一样都有种别样的爽感。   回到家,陈长卿赶走了也想蹭冰激凌吃的某人,借口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刚感冒好的人肠胃脆弱着呢,怎么能乱吃东西咧。   然后被某人强烈申请洗澡权,陈长卿假装勉为其难的答应,然后规定了时间,不允许太长。然后乐滋滋地拿出已经晾干的新睡袍,白色珊瑚绒连帽睡袍,最棒的是,帽子上有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而且睡袍很长,到脚踝,在室内只穿保暖内衣加睡袍就好。   陈长卿为了自己的养眼事业还真是煞费苦心,坐在沙发上边吃冰激凌,边看对面擦着头发的卡哇伊加成的花美男。她绝不承认这是她太花痴的缘故,她这是自愈型改造,就是像改造旧房子一样。老旧外表改造的崭新而又温暖惬意,住在里面的人也会慢慢变得温柔美满。同理衣服也是一样,减龄的衣服会让人不自觉地跟随着年轻起来,那种曾经的压力似乎也可以暂时扔到一边。更何况,对面这人得天独厚,穿着学生装也一点都不违和,如果不多多益善地改造,多浪费?   吃完了玻璃小碗里的冰激凌,陈长卿拿过吹风机给某人吹头发,她发现很多男人都不太喜欢吹头这个步骤。美男的头发洗后感觉更长了,也很意外的特别柔软,温暖的风、柔软的发丝落在指尖,很有种给大型狗吹毛的感觉,尤其是一样乖乖滴,任人摆弄。   吹头发活动持续时间格外的长,林梓业被暖风和柔软的手指弄得有些熏然欲睡,不过,貌似又到饭点儿了,而且这几天睡得也太夸张。他也感觉到了陈长卿偶尔闪现的担忧,所以,等会儿泡杯浓茶吧。   结果,喝一壶浓茶的某人,吃过午饭后,就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陈长卿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与担心,给他盖上毯子,拉上睡衣帽子,揪着长长的兔耳朵发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看起来这家伙不仅仅是白天嗜睡,晚上也没少睡。上一世,她可是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的,最起码感觉也没多睡多少。   而这位则是要冬眠的趋势啊,虽然,可以带他去看医生,但是如果没到用药的程度,此时的医生也没有太大作用。毕竟即便是后世,去看心理医生都让人侧目,更何况是现在?而且如果本人抵触也没什么效果。   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又揪了一把兔耳朵,陈长卿坐回了书桌前,没什么心情学习,望着窗外发呆。   ☆、海   书桌的左侧是大大的落地窗,即便是没有恐高症,陈长卿也不太敢靠很近,虽然落地窗是全封闭的,而且也能感觉到玻璃是超级厚的。但是十五层楼的高度,靠近了还是让人腿软,尤其是如今的高层建筑还并不多,四目望去,很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触。   现在的陈长卿可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她现在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才能把某人从冬眠里叫醒。嗯?冬眠?既然是冬眠,就去个没有冬天的地方不就好了?陈长卿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跳起来冲着窗外喊了一声无声的yes!   说起来没有冬天的城市,就是后世备受推崇的E市了,在□□的最南端热带小岛,后世房价跟一线城市也没什么差别了。不过现在么,嘿嘿,不捡个漏怎么对得起自己?   越想越兴奋的某人,都快忘记那个还睡在沙发上的初衷了。越想越觉得可行的陈长卿,开始在本子上划拉,嗯嗯,首先就是让冬眠的家伙感觉到春天来了,不能睡了。然后嘛,刚好可以带母亲的骨灰去,那是她见过国内最美丽的海水了,母亲应该也会喜欢吧。   最后嘛,顺便去看看房子呗,记得这个阶段正是E市炒房泡沫破裂的低潮期,她那点儿小钱应该也可以捡个漏,简直不能更美好!   于是,接下来某人开始算她那还没多少增长的存款,但最起码能够个小公寓的首付了吧?只是,某人是不是忘了接下来的大学学费?这是准备喝西北风的节奏吗?   算了一下午,越算越想越开心的陈长卿,叫醒睡美男,然后大手一挥,今天晚上咱出去吃好料吧?吃什么?嗯,这得好好想想。   "楼下商业街不是开了个粥铺吗?感觉装修风格不错,要不去尝尝吧。"陈长卿突然记起另一世单身版的她,经常会跟同事在这个也是全国连锁的粥铺聚餐,味道不错的样子。虽然这是在B市不同的店,但差距应该不大吧。   "又要喝粥啊?"林梓业表示兴致缺缺,"新开的店,万一不好吃怎么办?又不是装修的好就好吃。"刚醒来的林梓业意外的碎碎念。   "这不是离得近嘛,再说,厨子我要休息。"陈长卿压根假装没听见某人的念叨,这美好的旅行计划怎么也得庆祝下,在家里没那种感觉。   于是各自裹成熊的两人又向着小区门口行进了,粥铺就在小区门口右手边,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暗,门口挂起了两个红灯笼,上面印着店名,倒是有种提前过年的感觉。   进了门,门口就是个做旧木制雕花影壁,看着门内的影影绰绰,还真有点儿大宅门儿的意思,就是店面面积不大,感觉局促了些。店里面吃饭的人不算多,但两个人还是贪清净要了个包厢。   包厢内让人撤了过大的圆桌,要了跟大厅一样的长条原木桌,门口还有个雕花屏风,倒是有几分日式寿司店的精致。   粥和菜都上的很快,粥应该是一直熬着的,菜都是新鲜小炒,没要过油腻的。别说,菜炒的相当到位,配着粥吃起来倒是清口的很。   林梓业也挺满意,希望这家店能一直保持下去,他也多了个去处。   等外面渐渐上人热闹起来时,他们都已经吃了个七八分饱了,喝着养胃的大麦茶,陈长卿开始兴奋地说起她的计划来。   "什么?你说什么?"林梓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把你母亲的骨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丫头,他还是认为他可能听错了。   "这,说不定是我妈妈一生的愿望哦。"陈长卿认真地说,她也不是没犹豫过,但,"你不觉得,那小小的盒子,或者那小小的墓穴,太憋屈太可怜了吗?"   "人活着就被禁锢在生而居来的皮囊里,这是没有办法。死后却要让本就抛弃的皮囊被禁锢在小小的盒子里,也太可怜了。"陈长卿看着有些愣住的林梓业,继续说道。   "还有,我倒是认为,人一旦离开这具皮囊就不再会被禁锢了,灵魂不是很轻很轻的吗?我想啊,我妈妈肯定已经看过很多大海了,说不定连国外都去过了呢。"陈长卿是真的这么认为,也真心如此希望。   "禁锢?"林梓业有些复杂地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那些自苦都是多余的吗?或许他的父亲也早就回到故地?   "是的,禁锢,不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禁锢,而是活着的人对自己的禁锢。"陈长卿希望他可以解除自己对自己下的禁锢,有时候人只有在放手的时候,才发现被放开的不是任何人,是被紧紧束缚住的自己。   "是吗?对自己的禁锢吗?"林梓业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或者希望自己是个小学生,对大人的话别人的话,深信不疑。不过,也许是真的吧,毕竟逝去的人无法抓住,那么被抓住不放的除了自己,又能是谁呢?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陈长卿也没再多说什么,每个人的想法因为家庭教育、生存经验,而各不相同且瞬息万变。每个人都有自苦的理由,也有放手的理由,说不上对与错,其实都是活着的人寻找的让自己心安的理由,与逝者无关。自苦、放手,皆是。   林梓业失眠了,回国后的第一次失眠,但是却没有以前的焦虑,只有安静,内外皆静。对于逝者的思考,他很少有过。奶奶去世的时,他还没有记忆,爷爷也很少提起,甚至家里几乎没有奶奶的遗物。   好像爷爷跟王老爷子聊起来说过,人死如灯灭,不要总念叨着,会让逝者舍不得投胎,这不是折磨鬼吗?记得还被王老爷子笑骂,但之后也不再谈起那些没走下战场的战友们了。   看来,他还是没有学会爷爷的豁达,或者是还是想抓住些什么。记得爷爷临去前也是交代,那些跟着他的东西都一起烧了,别留些有的没的,人没了,东西就是个死物而已。   他怎么忘记这些了呢?被留下来的至亲不都是希望逝者安息吗?如果有轮回希望他们忘记这世愁苦,去往下一世;如果有另一个世界,也希望他们能摆脱束缚自由自在。但,又怎么会矛盾的又认为,可以用骨灰、用墓地来留住他们?   其实更多的是活着的人的自私吧,让自己的悲伤有所寄托罢了。   他也是这样吧。   第二天早上,陈长卿在客厅看到一只熊猫,啧啧,可喜可贺,不是嗜睡的兔子了。至于他想没想通,不着急,也急不来。催着熊猫去洗漱,她则打着哈欠去准备早饭,唉,她觉得她最近都要变成老妈子了。   "早餐已经买回来了?你吃过没?"陈长卿看着餐桌上的油条豆浆很开心,好久没吃了呢。   "还没,一起吃吧,还热乎吗?"林梓业醒过神来,一晚上没睡着,在家呆的难受,一大早就出去了。本想在附近买点,谁想到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卖早餐的,可能是客流量少吧。还好不远处有个早市,他跑去那边买的。   "还行,豆浆得热一下。"陈长卿又瞟了一眼某人的黑眼圈,啧啧,天然眼影的效果真好。塑造出一位烟熏妆花美男。   吃饱喝足后,林梓业给两人各自泡了杯茶。   "丫头,大过年的,你家里能同意你去外地?还是跟一大男人?"林梓业一晚上没睡,虽然不至于一下子都想明白了,但是对于去E市度假的计划,则是越来越动心。不过,小丫头虽然已经有身份证了,但依旧未成年,外人看来跟他个大男人去度假,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嘛。   "放心,只要给个过得去的理由,他们才懒得操心。"陈长卿不在意地喝着茶,早想好了对策。咳,依旧拿于潇做挡箭牌好了,给她带纪念品作为补偿。   林梓业偷眼打量,发现小丫头貌似真的不太在意家里的忽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过多的关心,反而是种负担。嘛,最近他似乎有些感情过于纤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果然还是要出去晃晃比较好。   于是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但出发前的准备还是有不少要做的,最起码,陈长卿母亲的骨灰就要先请回家。   "对了,这样可以上飞机吗?要不我先打电话问问?"林梓业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对于这件事,他还没怎么想通,不过,也不是太反对啦,毕竟当年的总理不就是将骨灰撒在祖国各地了吗?   虽然他是比小丫头年长几岁,但也不是老封建啊,是吧?嗯,必须不是好吗。   "这个我倒也想过,反正没有硬性规定不可以。嗯,我们单独多买一张票就可以吧,不用提前说,反而麻烦,到时候检查的人问再说就是了。"陈长卿虽然没这方面经验,但前世的新闻也不是白看的,很多这种情况都是民不告官不究,你知我知便好。   骨灰盒放在行李包里,然后放在单独的座位上,对于生者与死者都不算不敬吧,应该可以相安无事。   "嗯,我们先去王老爷子家,打个招呼,然后我陪你去领你母亲的骨灰。"林梓业起身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总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小丫头似乎突然长大了,有种既骄傲又怅然的感觉。   看来是他这个大哥最近太靠不住的原因,他得赶紧恢复过来,就像是爷爷曾经说过的,活着的人要更重视活着的人,那不是对逝者的背叛,而是逝者与生者已然是两个世界了,就不要互相打扰了。   "嗯。"陈长卿知道,他要跟王家说父亲过世的事儿,毕竟也是通家之好,甚至比远在天边的亲人,还要像是一家人,本该是一回来就去的。   "还有,期末考试真的没问题?下周就开考吧?等下我给你抽查看看?"林梓业觉得自己这大哥当的果然不称职,明明应该立刻送她回学校的可是,他却不想。   "安心啦,我又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人。"看着他的黑眼圈,陈长卿还是没开口让他去补眠,拉着他去抽题背了。   ☆、万事筹备   一直到中午,某人也没有中途睡着,不知道这算不算有所改善,陈长卿咬着笔帽,看着一旁给她批卷子的人,不过看起来还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果然,某人从午睡一直睡到了晚饭点儿,被叫起时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唉,希望热带的海风能吹醒这位睡美男,若是还没什么作用。那么,就得拉他去医院看看了,心里生病的人与身体生病的人一样,都不能随便放着不管的。只希望这是一场心理感冒,而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因为车子还在校园趴着,再说,陈长卿也不放心让睡神开车。所以,本来两人第二天上午准备打的过去的,不过,王老爷子非要派小儿子过来接。刚好陈长卿打算拿回些夏天衣服来,毕竟E市对北方人来说就是夏天啊夏天。想想就兴奋,很有穿越感啊,从一个冬季,穿越到另一个夏季,会有种莫名其貌的成就感。   王鹏程这位专职司机,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地说话,让车上的两人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揍他。陈长卿都想长叹一声,你丫演技这么差,就别演知心姐姐的角色了好吗?演得不累,他们这些看的真心累。   昨晚林梓业已经跟王老爷子报备过,所以,他们直接去了王家。王家依旧是上次那种令人舒服的氛围,也没有刻意的安慰或者渲染那种悲伤气氛。王老爷子拉着林梓业去书房说话,王老太太则是带着陈长卿去二楼看她种的西红柿,最近收获不少。   于是,特意赶回来安慰哥们儿,且当了一路专职司机的王鹏程幽怨了,被孤零零地扔在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狠狠的咬着洗好的西红柿,嗯,味道还不错,就是小了点。   "梓业这两天情绪还好吧?"对于这俩住在一起,王老太太没多说什么,她活了大半辈子,早看开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缘法,怎么舒服怎么过。   "嗯,看着还行,就是有些嗜睡,所以我劝林大哥去E市度假散散心,我正好也沾光蹭个寒假旅行。"陈长卿挺喜欢这两位豁达的老人家,关心而不干涉,这种舒适的距离不是一般人能拿捏的好的。   "挺好,梓业就是心思太重了,也太重情。唉,人啊,这缘分的事儿最难说,哪怕是亲爹亲妈,没缘分也强求不来。"王老太太心里也是叹息,这么个好孩子怎么就没摊上个好爹妈?   陈长卿接过王老太太摘下来的西红柿,只有乒乓球大小,不过味道倒是挺好。"是啊,就说我和林大哥,妥妥的上辈子亲兄妹啊,所以这辈子就又碰上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这也是你们两个的缘法。出去好好玩儿,最主要的,把你林大哥喂胖点,你看瘦那个样子,这不是戳我们老人家的心么。"王老太太边说边挽着她的手下楼,老头子那边应该也劝的差不多了,该吃饭了,人啊,什么都不重要,吃饭最重要。   "保证完成任务,林大哥要是不听话,我打电话给奶奶,让你骂他。"陈长卿笑嘻嘻地搀着老太太下楼。   "这就对了,别看你林大哥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拗脾气上来也气人着呢。到时候,你就找我,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王老太太笑的开心,还是小丫头贴心啊,唉,她这辈子就没闺女命。   两人说说笑笑地下楼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啃西红柿的三个人,刚刚还冒尖的果盘,现在已经空了。   "看看,我这种了三个月才结了几个果子,就够他们吃三分钟的。"王老太太故意不满地念叨。   "这种了不就是为了给人吃嘛,味道还不错,下次多种点。"王老爷子咂巴着嘴说道。   于是老两口你来我往的拌嘴逗乐,陈长卿看着有些羡慕,这就是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吧,不知道她这辈子有没有希望实现这个愿望呢?嗯,上一世和另一世也不能说绝对没实现吧,毕竟她又没看到最后。   是的,陈长卿很机智的把两段未完成的记忆,当作没看到结局的电影。不是电影没结局,而是她这个观众没看到而已。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于是,我们这位重生女主的新技能:自圆其说的自我安慰大法,是越练越纯熟了。这,应该算是件好事,嗯。   撸过午饭,时间并不充裕的两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咳,主要被某购衣狂阻拦,陈长卿只争取带了一两件然后抓着壮丁司机王鹏程童鞋,踏上了从城南去往城东的征程。   "这俩孩子,不会惹什么麻烦吧。"王老爷子对于自家看大的孩子,虽然有自信。但是,毕竟有个未成年,传出去不好。   "有什么麻烦,最麻烦的就是小业子的身体。唉,我觉得这孩子就是随了她奶奶,心思重,又容易钻牛角尖儿。"王老太太倒是看得开,当然也是看这俩不像不靠谱的孩子。   "唉,林老弟当年也这么说过,走的时候也最担心他这点。有这么个小丫头在身边,我们也能放心些。"就是对人家姑娘的家人有些抱歉,不过,小业子也说过,这姑娘家里也没几个上心的。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都是小业子那个不省心的爹,走都走得这么不利索。之前早该整理清楚,就生看着那母子几个欺负咱小业子。"王老太太生气的念叨,虽说对林父不是没感情,但那点儿情分这些年早磨没了。   "人都死了说这个干嘛,我跟小业子谈过了,他真不在意那些。唉,重情的人也好也不好啊。"王老爷子喝了口茶叹息道,人啊,就这么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可是呢,就是有人看不开,到死都看不开啊,难为自己,也难为别人。   老两口聊起林家感慨着,路上的三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王鹏程这厮一知道是去领骨灰,那欲与还休的德行又开始了。直到林梓业又在车上睡着了,王鹏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这是晚上没睡好?"然后小心思歪了歪,瞄了一眼陈长卿,觉得发小应该不至于这么禽兽吧   "最近都这样,嗜睡,这才打算去E市散散心。实在不行,回来拉他去医院看看。"陈长卿懒得看某人一脸猥琐。   哎,因为这样才不让他跟啊,还以为这俩非要二人世界。话说,嗜睡,是病吗?他也经常睡不醒啊,尤其是冬天。王鹏程仔细看了看发小,虽然瘦了很多,但是刚刚精神不错啊,也没有他想象的,跟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似的那么颓废。   "对了,我考试那几天这家伙就交给你了,最好别让他离开视线。不是我危言耸听啊,嗜睡容易精神恍惚,很容易出危险,比如,开着车睡着什么的。"陈长卿故意说道,毕竟现在的人还不太注重心理健康。   "哎,这么严重?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王鹏程严肃脸,啊,没想到啊,这次不是颓废,而是更夸张的升级版啊。   领骨灰的时候出了点儿小麻烦,要领走的话除了身份证,竟然还需要出具户口本。最后还是林梓业写了份证明并签字,留了他的身份证复印件才放行。陈长卿也趁机复印了留底的死亡证明等资料,以防万一机场那边查验。   办完了这些,三人都有些疲惫,一起回了林梓业的公寓,没力气做饭的陈长卿拉着两人又去了粥铺,不管怎样喝粥养人啊。王鹏程也顺势住下了,打谱这一阵子就住这儿了,毕竟他可就这么一个发小,得看好了。   陈长卿本想过完周末再回学校的,但被林梓业否决了,他自觉身心健康不需要人担心。不过,现在他们在回学校的路上,依旧是三人组合,但是坐的计程车,毕竟学校里还趴着一辆车嘛。   被否决掉在家过周末的陈长卿,也一口否决了某人想要自己开车回家的愿望。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还生气啊。"陈长卿好笑的敲敲车窗,坐在副驾驶上的某人假装没看见,车窗倒是摇下来了。啧,真幼稚。   "王哥,你看好了这家伙哦。"陈长卿转头对王鹏程交代。   "放心吧。"他可看出来了,他这发小遇见克星了,哈哈哈哈哈,突然感觉心情好舒畅。   林梓业斜眼看着狼狈为奸的两人,叹了口气,也有些着急。他以为嗜睡就跟调时差一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结果这么久了,自己还常常无意识就睡着了,他不是得什么大毛病了吧?   "林大哥,等我们散心回来就好了,乖啊。"陈长卿摸摸看着有些可怜的狗狗头,安慰道。然后得到白眼两枚,总感觉林大哥是不是越来越幼稚了,这是要返老还童?   看着越开越远的车屁股,陈长卿向宿舍走去,总感觉几天不见的校园有些陌生啊。再过半年,就要跟这里说再见了呢,嘛,岁月果然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陈长卿叹气,摸了摸眼角还不存在的鱼尾纹。   ☆、中二期   周六的下午四点,宿舍里理所当然的没人,当时走的急也没有卷起铺盖,而于潇那货果然没长这根弦。于是,她开始认命地换床单,洗床单,啊,冬天洗衣服真是受罪,又不乐意用公用洗衣机所以,非洁癖陈长卿同学带着厚胶皮手套,心疼的搀着打来的热水洗床单被罩   因为大家都在最后冲刺,所以陈长卿的回归没有引起太大反应,除了抱怨没人陪吃饭的于潇,就是那天离开时的后遗症了。当然,也只是吃饭时被n多人肉眼扫射而已,八卦嘛,就是下饭的最佳佐料,陈长卿觉得自己很大公无私,给高三生的高压生活带来了点乐趣。   还没几天就考试,陈长卿也就没费劲去赶老师这边的复习进度,照旧按照自己的节拍来,倒是越来越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对期末考信心大增。至于林梓业那边,她倒是接到过王哥告状的一个电话后也就消停了,感觉林大哥似乎有些焦虑自己嗜睡,而且越来越像个中二期的少年,越不让他做什么越要做。   陈长卿有种家有中二娃的心累感,好在没几天她就考试了,中二娃再不消停也得先憋着,不敢打扰。准备期超长,而考起来so快的期末考,短短三天就结束了。这也算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另类演绎了吧。   考完试虽然离放寒假还有一段时间,陈长卿却没等成绩下来就跟老班请假,当然,不太容易。毕竟成绩下来后还有家长会,这次双方都比较重视,毕竟转年就高考了,也就类似高考前的动员大会了。   但是崔老师再不想同意,也不能无视现实情况不是?一个是亲戚生病需要照顾,另一个就是据她跟原来的老师了解,这孩子的父母一次都没参加过家长会,家里的情况也透过几句。唉,小小年纪也不容易。   于是最后崔老师还是放行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看了看陈长卿这次的期末考卷答得不错,就算奖励好了。   搞定了老师,还有家里那几个需要搞定,不过,在陈长卿来说,那几个比老师好搞定的多。只要不要钱,不给他们惹事,其他都好说。   陈长卿几乎没带什么行李,毕竟带了也穿不了几天,她可是打算能在E市能多呆几天就多呆几天的。挥别了依依不舍的于潇,承诺一定给她带礼物回来,咳,毕竟作为挡箭牌,她可是出了大力的。   因为考完试就下午三点半了,又从老师和宿舍折腾了些时间,所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这倒是正和她意,要不然在家里呆着即憋屈又无聊。   在饭桌上陈长卿就把早准备好的理由说了一番,果然,两人一听跟同学一家出去,反正不花家里钱,还省的在家里相看两厌,倒是清心。至于这理由两人信不信,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陈父自顾自喝着小酒,对于半大的闺女远行似乎没有一点儿担心,而且,似乎也不记得该给些零用钱。反正,他们家过年从来不走亲戚拜年,女儿大过年不在也丢不了人。   陈家说起来也挺奇葩,两边的亲戚就跟没有一样,从来不走动,包括过年。所以,陈家就是典型的关起大门朝天过日子的典型,so亲闺女大过年不着家,有什么关系呢?   陈长卿通知完就算完成任务,并不理会一旁嚎叫着也要去旅游的熊孩子,和对面总是瞟来异样眼神的后妈。那眼神就像看失足少女一样,只不过眼中的同情少了点,幸灾乐祸地嘲讽多了点。   作为后妈,张英还是认为自己挺合格的,她虽然没给什么好脸儿,但也没虐待不是?所以,即便是大过年的这半大闺女就往外跑,她是不担心自己丢人的。这么大的人了,说起来这年纪要是在农村,成亲抱孩子的都有了,所以,仗着自己年轻作去吧。   不管是不是傍上大款,还是走了歪道,别牵扯到家里就行。至于将来是富贵还是落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反正即便是富贵了,她张英也不会贪图她什么,别把心思动家里就好,这个家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   张英自认为很高尚,怜悯地看了陈长卿几眼就收拾桌子走人了。十七八的年纪走错路可是要后悔一辈子,她可不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各自的命,各自选,也各自受着吧。   陈长卿不知道她已经不止被后妈脑洞成失足少女了,还脑洞成可以达到自愈效果的参照物了。嘛,人类的劣根性就在于此吗,自己倒霉了,也恨不得别人比他更倒霉,然后再为自己的先知暗爽。   不管这位后妈怎么暗爽,陈长卿倒是真挺爽的,想想过两天的热带之旅,怎能不爽?所以,即便是依旧睡在沙发上,她也忍了。   第二天默默撸过早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那啥啥的那啥啥,反正都走光了。就剩下并不着急的陈长卿,她总要等到人家信托公司上班吧,所以,依旧不紧不慢地收拾着。   意外的,卧室的门都没锁,也许当她的面不好意思吧。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情跟后妈玩儿游戏。从阳台望出去,不远处是半开发的石头山,已经被炸掉一半修了楼盘的山,可怜的矗立在那里。简直像是敞开的伤口,总觉得矗立在那山脚下的楼盘风水不怎么好,建成时间也挺长了,来来去去的住户似乎没有住长久的。   无聊地发散了半天,8点来钟陈长卿才出门,跟大忙人李叔叔约好了,今天把她的钱全取出来,嘿嘿,咱去E市买房去。   就那点儿钱,这位还真是敢想。   年根里,李叔叔那边果然忙得脚打后脑勺,简单问了问她的学习近况,知道取出来的钱是想继续投资买房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陈长卿就办完手续告辞了,户头上的钱这半年来基金收益加上房租,没想象中多,但也不算少了,将近六万块钱,这还是损失了一部分收益的情况下,毕竟基金还没到期嘛。   这点儿钱虽然少得可怜,但是在这种黄金时代里,在E市寻摸个小公寓,首付应该是可以的吧,嘿嘿,说不定那里的房价比B市低得多呢。不,应该是肯定低得多啊,这可是E市房市最萧条的时期了吧。泡沫加上全国性低谷,啧啧,真真是时不再来的黄金时代啊。   回到林梓业公寓那里时已经近中午了,不出意料的,俩人叫的外卖,不过还好是底下粥铺的送餐,也算不错。三人刚吃过凑凑合合的一顿饭,王鹏程同学就像是憋坏了一样要告辞了,说得很冠冕堂皇,说是回家看看二老林梓业和陈长卿都表示不屑。   看着撒丫子就跑没影的某人,陈长卿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林梓业,"你怎么人家了?简直是落荒而逃啊。"这亏着跑的是个男的,要不然不过,嘿嘿,男的也不代表安全啊。某女的腐女特质又不小心露出来了,不过还好当事人不会发现继而发飙。   林梓业皱眉,什么叫怎么人家"就锻炼了下身体。"   陈长卿表示更诧异了,看这俩人的体格也是王哥略胜一筹吧。望了望开着门的健身房,铺在地上的厚垫子漏出一角,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两天怎么样?还那么能睡吗?"陈长卿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总觉得这家伙看似淡定实则暴躁,而且这暴躁要到临界点了。   "好些了。"林梓业回答,不过若是王鹏程此时在这里,肯定要忍不住吐槽。好些了的代价就是他的陪练血泪史啊,那禽兽还说什么锻炼的时候不困是揍他的时候不困吧,心好累。   坐在沙发上,林梓业深吸了口气,感觉到小丫头的手指落在太阳穴那里,轻轻按压,忍不住舒了口气。觉得这几天的焦虑现在才终于有所缓解,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而且似乎越来越依赖小丫头,没有她就感觉心慌。把头埋进对方柔软的腹部,林梓业想,他,是真的生病了吧。   陈长卿没说话,只是一下下按压着他的额头、脑后、颈椎,然后不知不觉的被对方搂住了,且越搂越紧。她依旧没说什么,也没有挣扎,只是开始捋着某人瘦的有些突出的脊椎,直到对方似乎慢慢放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进入无网络地带了。。。虽然只有一天也想狗带。。   ☆、私奔吧   "好了,放手,热死了,屋里没开窗吗?"陈长卿拍开身边缠人的大狗,去卧室开窗通风,顶楼的暖气也太给力了些。   "对了,考试考得怎样?"有些不好意思的林梓业终于想起来问道。   "我觉得不错,有种武侠里砍人如砍大白菜一样的爽感。"陈长卿隔空回话。   ""这是什么奇葩比喻?林梓业瞬间觉得他们又有代沟了。   "对了,我家里都解决好了。我们明天就私奔吧,快去订票。"陈长卿跑出来兴奋地催促道。   "私奔又是什么鬼?"林梓业觉得睡多了的脑子更不好用了,但也乖乖地去书房准备打电话订票。   "嘿嘿,虽然我后妈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敢保证,她脑洞了不少私奔 、傍大款啊之类的狗血剧情。那眼神,啧啧,真是让人回味啊。"陈长卿跟着进了书房。   "你不生气?"他们绝对有代沟吧?林梓业举着电话筒想了想,然后又放下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还得感谢她呢,要不然她能这么痛快地不闹妖蛾子?人家说不定等着看笑话呢。"陈长卿示意他赶紧打电话啊,旅行,她要去旅行。   决定放弃继续这个话题的林梓业,问道,"真的不用提前问问机场规定?"   陈长卿一愣,反应过来想了想,还是说,"先不用,到时候看情况吧。反正我们多买一张票了不是吗?对了,票钱我出哦,嘿嘿,这半年我存了不少哦。"   林梓业皱眉,挥了挥手,让某人出去,"别惹我生气,去收拾你的行李。"   对瞬间变脸的林梓业,陈长卿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乖乖出去了。关上门才拍了拍胸口,哎吆,这是忠犬突然变暴龙吗?而且是个冷面面瘫暴龙还挺吓人的。哼,这家伙不是有多重人格吧?怎么切换起来这么顺畅不说,这气场也忒强大了。   再说,人家还不是担心他吗,被抢了继承权,以前再有多少钱,现在也是坐吃山空啊。如今又是不事生产的居家男一枚,好像连大学那边都辞职了。不如,让他学她一样多买几套房子,当包租公吧。这样也不错啊,他应该还有些家底,大不了也先贷款嘛,这年头全款不如贷款合适啊。   碎碎念着的陈长卿收拾行李去了,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冬天的衣服,她就准备穿一身去,然后再穿回来。至于夏天的衣服吗,带个两三件就好,一则是因为大都小了啊;二则嘛,去那边买更合适啊,美美的沙滩裙什么的,现在的A市可买不到。   林梓业订完票,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听着小丫头哼着歌收拾行李的声音,也忍不住期待起来。这种心情可是久违了呢,E市他只去过一次,还是大学暑假的时候,不知道现在那里是不是还那么晒?嗯,这是冬天,应该会好一点,嗯,等会儿还是去采购吧,最起码防晒霜得多买点不是吗?要不然小白丫头就得变小黑丫头了。   不过,某人上扬的嘴角很快就又收回来了,因为,他还是没开成车。   陈长卿拖着一天三变脸的某人直奔化妆品超市,就选防晒系数最高的,男女各来两只,不,还是三只吧。其他的,貌似真不需要。于是,臭着脸的人,臭着脸把想自己付账的陈长卿挤开,臭着脸付了帐她扶额,小朋友,你几岁了?没看营业员美女,脸都被你吓白了吗?   吃饭的时候,臭着脸的小朋友才有所缓和,因为,嘴要张开嘛,保持臭脸比较难。陈长卿也不在意,只叽叽喳喳地给他布菜,然后强制吃完。   其实陈长卿倒是觉得他这样变脸玩儿还挺好的,一方面嘛,因为脸,一张帅脸,怎么折腾还是帅,只不过是不同款的帅。另一方面嘛,她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心理疏导,或者说是一种释放。   不是每个人在童年的时候都那么幸运的,可以把喜怒哀乐都不隐藏的表现出来的。那需要周围人的关爱来配合,或者说生存的环境是否安全?安全到让孩子感觉即使是任性点,也可以被包容。   孩子们都很敏感,一旦觉得自己是被忽略的,不被关爱的,或者是觉得周围的人,不足以保护自己时,他们会提前长大,自己保护自己。然而毕竟再懂事也依旧是孩子,他们能做的就是压抑自己,不允许自己撒娇,强迫自己懂事。   然后因为周围人的称赞,或者自认为自己保护了自己和家人。渐渐的这个孩子就会习惯性压抑自己,他却不会意识到这种压抑,还认为这就是自己的本性。于是,不会撒娇的孩子,成长为不会撒娇的大人。这样的大人,因为压抑了太多、累计了太多,成为容易自苦自困的人。   有人懂得自救,去找朋友开解,或者直接去找医生求助。而有的人则一直自我折磨着,也折磨着周围的人。这不得不说是种悲哀,而自古以来大家长式传承的□□,尤其是特别容易滋生这种悲哀的土壤。   所以,后世很多心理医生致力于,让人们发现自己内心那个被忽略被压抑的小孩,让那个小孩肆意撒娇,而不是让他被迫再次成长。嘛,她前世那些心理医生不是白看的,那成堆的心理学方面的书也不是白读的。so她现在就在充当那个宠溺任性小孩的家长咯。   林梓业看着对面笑眯眯看着他吃寿司的小丫头,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了,就像是像是王鹏程那臭小子?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可是,小丫头并没有生气啊,内心深处,他不想承认的地方,似乎觉得,很开心。   这样的自己是真病了吧。希望散心回来能改善,要不然真的得去看看医生了。   还好自己在国外呆过几年,对心理疾病还不算讳疾忌医,就是,别吓到小丫头就好。不过,总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还了解,还要处之泰然的多。   飞机是早上九点的,查过E市那边的天气,两人打扮略奇葩。长袖T恤加宽松牛仔裤,毕竟飞机上要坐四小时。外面套一个长到脚踝的羽绒服,陈长卿的是白色的,林梓业则是黑色很有种黑白无常的即视感。鞋子嘛当然还是雪地靴和军靴,两人准备到了机场再换。   两个拉杆箱都被林梓业拉着,陈长卿背着一个黑色小旅行包,里面装着她妈妈的骨灰。两人急匆匆地打车奔向机场,出门略晚,两人都有些后悔没抓壮丁司机来。   紧赶慢赶,终于上了飞机,而且并没有安检对她的背包多说什么,两人终于安心了。陈长卿把小旅行包轻轻放在临窗的座位上,让从没做过飞机的母亲,也看看窗外的景色吧。林梓业订票时特意选了三人座这一列,刚好两人坐在外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额外的麻烦。   两人的羽绒服和鞋子都换下来放在行李箱里了,so除了一身轻松外,还有点儿小冷。陈长卿拿出自备的小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这可是上辈子的经验呢。说起来,上辈子也有几次去E市过年的经验呢,只不过当时期待与儿子见面,要超过期待异域美景。   飞机起飞的时候永远让她习惯不来,耳朵很不舒服,然后嘴里就被塞进了一粒口香糖。转头看一上飞机就昏昏欲睡的某人,"据说嚼口香糖舒服些。"林梓业解释,对于飞机他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够快就行。   飞机平稳后就是漫长的飞行,窗外除了云彩也没什么好看,所以,陈长卿也跟着林梓业一起呼呼大睡起来。睡着睡着,她的头就靠在了林梓业肩上了,然后留下了到此一游的印记。让擦着口水醒来的陈长卿,恨不得没看见某人一脸恶趣味的盯着那块濡湿。   还好,重生以来脸皮厚了很多的陈长卿,很快就恢复过来,还问空姐要了杯水。就是那美女空姐,不要端着水杯给她,眼睛却盯着帅哥微笑好吗?哼,蓝颜祸水,陈长卿瞪了一眼大有继续昏睡的某人一眼,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即便是飞在空中,人,还是会饿的。但是,看着卖相不错,但味道实在不咋地的飞机餐陈长卿很有先见之明的摸出了自己制作的牛肉干,绝对的够分量够味道,然后就引来一只饿狼。   "怎么不睡了?"陈长卿故意拿牛肉干在某人惺忪的眼前晃,然后被一口咬住。吓得她飞快缩回手,啧啧,差点儿手指头都没了,投喂刚睡醒的恶狼好危险。   "习惯了在飞机上睡,以前飞机上呆的时间更长。"所以说想订头等舱来着,结果又被小丫头逼着退掉了,真是的,睡得浑身酸痛。   "刚刚送餐空姐声音超级甜美,你竟然都不醒,啧啧,美人儿都伤心了。"陈长卿调侃,倒不是胡说,那空姐的声音甜度真的有点儿超标。就像是大商场的营业员看得出真正的买家一样,空姐们也练就了一双发现高富帅的眼睛。某人的脸都快埋进毯子了,都被火眼金睛的空姐们发现了。   陈长卿仔细端详着开心地吃着牛肉干的某人,果然,即便是睡得头发乱翘,眼里只有肉干,也依旧有种帅萌帅萌的感觉,真是忍不住让人流口水的妖孽啊。   ☆、宣泄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下午快两点了,两个人在飞机上吃的那几口飞机餐和几块牛肉干早就消化干净了。果然人是铁饭是钢啊,感觉快饿疯了的陈长卿一边失策没自带干粮,一边冲向了机场内貌似唯一的一家面馆。虽然价格很让人不可接受,不过,味道很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的错觉。   喂饱了肚子,两个人才有心情感受周围的环境,午后的气温还是挺高的,二十来度吧,反正穿着长袖长裤的两人有些热。看着窗外不同的热带灌木,还有格外不同的大太阳,陈长卿开始对着小镜子抹防晒霜,即便是现在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也得好好防护啊。   林梓业在某人的压迫下也不情不愿地又抹了一遍,只感觉脸上油腻腻的难受。两个人并没有提前订酒店,打算来了再找。两人打开下机时免费赠送的E市地图,心有灵犀的往酒店密集地,且临海的地方找。   先找挂星的看看,毕竟靠谱些。虽然两个人都来过这里,但经验还真用不上。一个是好几年前来过,这里变化太大没什么参考性。另一个是好多年后来过,变化更大,连海都不知填过几回了呢。   于是两人默默地开始回忆比较好的海滩,这倒是重合的,两人选的海滩一致,然后就简单了,选择可以观海的酒店就是了。两个人都不是有耐心的,比较相信眼缘儿,于是被出租车拉着转了一圈儿海滩沿线,选中了一家就进去了。   这家酒店坐落的位置特别好,正对着那片海滩,当然这不可能是酒店的私家海滩,不过,海滩够大够美,海景够棒才是关键嘛,两个人在这方面的选择意外的一致。   酒店的装修风格也不错,不是那种豪奢感,而是比较融入当地环境的舒适感。主楼也不算太高,但建筑群不小,两侧的楼层阶梯式下降,雪白的外表,远远看去就像是海上的一艘轮船。而且掩映在当地植被下的是如梯田般,一圈圈的泳池,泳池的底部似乎有装饰蓝色磁砖,看上去倒是跟不远处的大海连成一片。   还没进酒店,两人就已经比较满意了,都觉得挺合眼缘儿的。跟着引领进了大厅,有些累很想休息的两人,还是坚持看完服务员推荐的几间海景房,当然,必须有俩卧房的。   接待两人的服务员小姐,笑得很是甜美,并不觉得两个年轻男女来住酒店非要分房睡有什么稀奇。说实在的,有钱人,那啥,都比较有个性嘛,在这五星级酒店呆久了,她还真稀奇不起来。   服务员推荐的几个房型都挺好,最起码不是那么大陈长卿真心不喜欢太大的,这也算是前世独居别墅的后遗症吧。因为这个酒店背后靠山,算是建在半山上,所以即便是酒店的三楼海景房,依旧是景色绝佳,相比四楼五楼,陈长卿更喜欢三楼,有种跟大海更接近的感觉。   林梓业要求不高,小丫头满意就好,他现在好想睡陈长卿拉着一脸睡容的林梓业到阳台上,小声问道,"林大哥,你的荷包受不受得了啊?不能坐吃山空啊。"她刚刚才突然想到,自己虽然觉得这时期的五星酒店便宜的离谱,不过,按照现在的市价应该也算高端了。   而且,她刚刚才灵光一闪的想到,直接租个公寓岂不是更好,还可以考察房产市场,啧,她怎么没早想到?记得后市这种民居短租很流行的,便宜又舒适,至于安全系数嘛道听途说的她貌似也没什么发言权。   林梓业一愣,然后笑了,捏了捏陈长卿的小下巴,然后直接坐在露台的躺椅上,不走了。招呼过服务员来,把信用卡交给她去办入住手续。服务员小姐微笑更盛,表示一会儿行李就会送上来,然后就自动消失了。   陈长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刚刚一幕很有种纨绔调戏良家小姐的意思啊。她走过去,捅了捅已经躺下闭上眼的某人。然后某人,用睡意渐浓的声音告诉她,让她完全不用担心。   用陈长卿的话来翻译就是,他这个纨绔不是一般的纨绔,人家是头脑好且爱好金融游戏的纨绔。股票基金都有在玩儿,B市帮他打理房产的朋友,其实是他的合伙人,那合伙人是个赚钱机器,最近一心热爱房地产,租赁业也大爱   陈长卿俯视着已经睡着的土豪,不是在想做不做朋友的问题,而是,很想掐着他的两腮,然后大吼,该死的有钱人!是的,她仇富了,手里只有六万多的她,必须仇富啊。   然后认命的回房间,从已经送到客厅的行李中拿出毯子,给土豪朋友盖上。然后也躺在一旁的躺椅上,看着眼前360度无死角的海景,边陶醉边吐槽,人,果然是情绪动物啊,此刻,她又觉得有个土豪朋友棒棒的了。   上一世即便是成为梦寐以求的白富美,即便是处在同样的美景,甚至更美的美景中,她也从没有如今的满足感。也许是心境不同了,也许,是身边的人不同了吧。不管因为什么,都值得珍惜,值得感恩,不是吗?   陈长卿就这么注视着眼前的美景,直到华灯初上,察觉到气温开始降下来了。赶紧叫醒了某人,跑这么远再来个重感冒就有意思了。   两人都没什么精力往远处跑,就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餐桌上摆了大部分海产,不过陈长卿还是要了粥,当然粥也是蟹肉粥,还有当地的白切鸭之类。然后,感觉吃撑了。   两人决定去散步消食,不过,还是先回去添衣服先,据说晚上海边冷得很。陈长卿披了件牛仔小外套,林梓业则是顺手扯了躺椅上的披毯。   出门就是海滩,真是,不要太爽。也许还太早,又或者太晚,海滩上没多少人。两人走在沙滩上,听着潮汐的声音,闻着大海的腥咸味道,就那么缓缓向前走着。   陈长卿发现偶尔海浪扫过脚面,还带着白天温暖的感觉,就忍不住越走越往下,离沙滩最近的路灯就是酒店那边了。所以,黑夜里显得格外黑暗的大海,有种让人恐惧而又想亲近的诱惑。   望着远处的大海愣神儿的陈长卿,很快就被人抓住了手,然后没有放开,两个人继续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就仿佛要走到世界的尽头一样。   于是他们貌似真的走到了尽头,这应该是这片海湾的尽头了,前面传来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比起刚刚的和缓,就像是大海暴躁的另一面。陈长卿看着四下无人,两手拢在嘴边冲着大海大喊,"喂,大海,我来了!"我代替妈妈来看你了。   "你还好吗?我很好!"前世的她,另一世的她都好吗?她的儿子拜托了。   喊到最后,声音被喉咙的硬块堵住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陈长卿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随着喊声,被大海带走了。说不上失落与喜悦,只有放松后的脱力。   然后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被那人披着的毯子笼罩,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避风港,让人那么安心,那么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长卿才恢复过来,真得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难怪人们形容大海为母亲,人类也许真的起源于大海。那种令人心安的海浪声,让人隐约回想起在母亲肚子里的日子,那包围自己的羊水就如这海水一般温暖,而母亲的心跳就像这潮汐,有着令人心安又怀念的节奏。   陈长卿拿毯子擦了擦鼻涕,意料之内的听到某人不满地轻咳声,然后她笑嘻嘻地怂恿,"林大哥,你也来吼吼看,超级棒,超级有疗效哦。保证吼完神清气爽、脱胎换骨。"   "你是卖大力丸的吗?是不是还包治百病?"林梓业跟着抬杠,说实话,刚刚她吓到他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小丫头,有一瞬,看着她的背影有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却又心疼不已。原来这丫头的笑容下,隐藏了那么多的悲伤。   最后,耐不住某人的催促,林梓业也试着大喊,然而,刚一出声就停住了。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般,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他都被自己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大喊大叫他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有做过   陈长卿没有催促也没有上前,有些事需要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发现,否则就没有意义。   当最终林梓业大吼出声时,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流泪,也不知道为谁流泪,只是觉得,声音梗在喉头的同时,某种东西消散了。有些不舍,但也不想挽留,就那么静静地等待它走远。   ☆、大海   陈长卿等他冷静下来,才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开始往回走,海边越来越冷了呢。边走边碎碎念,"嘛,我们不着急,慢慢来,像我们这种从小缺爱的孩子,就得习惯这样时不时发泄下。嗯,国外叫什么,嗯,叫精神减压。当然,一开始肯定不习惯"   "我?缺爱?"林梓业皱眉,他?他有这么脆弱吗?   "啧,缺爱是种客观描述,跟个人意志力无关啊。不过,后遗症与意志力成正比哦。所以,要承认事实,不要抵抗嘛。"陈长卿在夜色下教学癖发作,上一世看的一堆堆心理学方面的书就派上了用场。   "你看,我就不抵抗了。我就缺爱嘛,童年缺母爱,自小缺父爱,啧啧,这命。你比我好点,你爷爷疼你到大学呢,不过呢,父母爱,你可自小缺啊。所以,我们兄妹半斤八两,要不说有缘呢。"陈长卿看着不远处酒店的灯光,继续碎碎念。   ""这丫头吃饭的时候没喝酒吧,怎么,说话怪怪的?还是被海边的脏东西林梓业打了个冷颤,不敢再乱想了。看着还在碎碎念的家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喜欢看心理学方面的书,看了很多。"陈长卿伸展胳膊比划着很多的范围,又给林梓业一种这丫头喝醉了的感觉。凑近了闻闻,小丫头笑得一脸灿烂冲他哈气果然,有点儿甜甜的酒气。   不会是那碗酒酿汤圆惹的祸吧,因为他不喜欢吃,这小丫头自己吃了两碗这酒量,还真是。   不再由着小丫头慢吞吞的步子,林梓业拉着这小酒鬼快步往回走。可惜小酒鬼并不配合,一直嘻嘻嘻的笑,手也不老实地往外拽,他可不敢撒手,跑没影儿了怎么办。好容易领她回酒店,然后某人开始唱歌,虽然唱的不难听,但已经快半夜了好吗。   直到折腾到大半夜,被两碗酒酿汤圆灌醉的某人,才乖乖被塞进被子睡了。而伺候人的这位,倒是难得的精神奕奕,摸了把额头被折腾出的汗,回了自己的卧室。两个卧室都是可以看海的,虽然关上了窗户,但海浪声还是能听到。林梓业想着刚刚的一切,很神奇的觉得,有可能回去后,自己真的不必去看心理医生了。   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但窗外的海浪声,让两人在床上睡得格外安心。   第二天清晨,被海浪声唤醒的某人捂脸□□,倒不是因为宿醉,而是忒丢脸。被两晚酒酿汤圆放到也就罢了,如果再宿醉就太夸张了。   陈长卿郁闷的是,人家电视里演得不都是醉酒后就失忆的吗?为什么她记得这么清楚?这不是欺负人吗?她甚至记得她说过的一车的话,记得她唱的歌omg让她死了吧,两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话说,她酒量有这么差吗?上一世因为穿越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乖乖牌的滴酒不沾,结婚后更是不敢行差踏错。另一世记忆里貌似可以喝一两杯啤酒这是退化吧。   不过,脸皮愈发厚的某人也就懊悔了一会儿,就跑到露台让美景治愈去了。意外地发现,本以为仍旧在昏睡的睡美男,竟然坐在露台另一边喝着咖啡一脸惬意。   "哎,林大哥,今天没继续当睡美男啊?"陈长卿跑过去调侃。   ""这是宿醉还没醒?怎么跟昨晚一个调调?什么叫睡美男?什么时候给他起的绰号?"你这是酒还没醒?"林梓业挑起一侧的眉毛,反调侃回去。   ""算你狠,这不是惯性么,再说睡美男多贴切。后世可不是谁都能叫美男的,话说起来,后世的奶油小生们,还真没林大哥耐看。   尤其是现在,穿着酒店的白色丝质睡袍,半躺在藤编躺椅上,啧啧,胸前风光再多露点就好了。不愧是玩虐小伙伴的体格,看似挺瘦,实则还挺有肌肉,而且是不夸张的那种。这简直是她的最爱,儒雅但不奶油,有肌肉但不过分发达的浊世佳公子嘛。当然,现在还是偏瘦了些,嗯,要养肥,似乎该去吃饭了。   林梓业换好衣服,跟着小丫头下楼去吃饭,瞟了一眼身旁的小家伙。刚刚应该是他的错觉吧?总觉得这家伙,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有种想再加一件衣服的不安全感。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餐,很丰盛,丰盛到让人不知道如何选择。除了当地名吃,当然也有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美食,可惜貌似没有豆浆油条   出来旅游还惦记豆浆油条的没出息的陈长卿,吃得依然很饱。更让她开心的是,对面的家伙似乎胃口也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再在吃饭时,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来昨晚的发泄法很管用,嗯,可以每天都去喊两嗓子,反正在这里也招不来狼。   "等会儿,租个游艇?"林梓业看陈长卿差不多吃好了,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嗯,租个小一点的吧,提前打好招呼最好。"陈长卿说完,就见他起身离开了,知道他去服务台了。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即便是亲哥也难有做到这份儿上的吧。她再次觉得她最大的金手指不是重生,肯定是遇见这个人。   不过,也好在是在她重生后遇到,不管是两世里的哪一个她,即便是遇见他也不会如此亲近。不是表示重生后的她多么了不起,而是,重生后的她除了学会放手外,更重要的是开始学习着接受。   接受看起来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其实事实上是比施予更有心理负担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自小缺爱,性格说好听是要强,说不好听就是自卑,而且是骨子里最深的自卑的人。因为不是自卑于外在的物质条件,而是自卑于内在的自己,那个自己是不被爱的。   既然不被爱,所以不配接受别人的好意,有时候对方的好意反而容易激怒自己,或者伤害自己。因为不相信对方是抱着善意与爱意来的,因为连自己都不爱的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爱?简直就像个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想挣脱都挣脱不开。   而现在,虽然还是隐隐有不安,这样的自己真的配得到如此奢侈的关爱与馈赠吗?接受了无以为报怎么办?等等之类的不安。但,已经开始学着接受对方的善意,也学着去付出自己的善意。   看似很容易很简单,但是,人的心理永远是玄妙的,情绪也是瞬息万变的。所以,看似最简单的,反而是更难的。也许需要花一生去学习,去完成,这也许才是她重生的真正意义所在吧。   望着从不远处走来的林梓业,陈长卿想,也许这个人就是母亲送给她的重生礼物,一个有着类似伤痕,开始学着互相舔伤的人。   "办好了,走吧。"林梓业觉得小丫头不如表现出来的洒脱,你看,这不是又在发呆?又想到昨天晚上小丫头的哭声,心里一软摸了摸小丫头柔软的发顶。   陈长卿下意识的顶了顶头顶的大手,很有种猫咪卖萌撒娇的感觉。于是,旁若无人释放着奇怪荷尔蒙的两人,在餐厅里食客们的注视下离开了。   酒店出租的小游艇很小但很可爱,圆呼呼的白色外表,黄色宽大的皮质沙发座椅,上方是蓝色可爱形状的遮阳篷。加上司机刚刚好坐三个人,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有些不善言谈。看到陈长卿抱在身前的小旅行包也没多说什么,应该是谈好条件了吧。   游艇开的不快,但那种不同于陆地上的速度,与海风、海浪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矛盾的紧张又放松。游艇一直往深海开去,遇到的船只也越来越少,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默着。   陈长卿则是看着眼前碧蓝色的海水发呆,在阳光下,那种透彻感就像是纯粹的水晶,这是北方的海所没有的。其实上一世她生活的C市,就是个北方的海滨城市,海水相对于北方其他海滨城市来说,还是比较蓝比较美的。   但那种浓重的蓝色总给她一种沉重感,就像是那个城市,那个家给她的感受一样。所以,她虽然喜欢看海,但却也不常去海边。不过,这里不同,也许跟心态也有关系,这里温暖的气候,加上透蓝色的海水,给人一种亲近感。陈长卿想着,母亲应该也会喜欢这里吧。   游艇很快就停下来了,这里空无一人只有蓝天、大海、还有远处绿色的山影。陈长卿捧出母亲的骨灰盒,廉价的木质骨灰盒里就承载母亲的一生。她没有哭,只是默默地将骨灰洒进海水里,看着海水将一切缓缓带走。   身后传来温暖又熟悉的触感,陈长卿舒了口气,往后靠了靠,这个怀抱真让人上瘾啊。回去的路上依旧安静,只是那份安静少了最初的沉重,有种淡淡地洒脱。   ☆、榴莲大战   回到岸边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感觉气温也直线飙升。为了防嗮陈长卿依旧穿得长袖长裤,这时候就有些热了。下游艇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被林梓业双手捧住了脸,那姿势简直了,这不是妥妥的偶像剧经典姿势么?哎呀,好害羞,周围好多人好伐,貌似还有拍婚纱照的,都没这么豪放。   陈长卿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这是美男诱惑啊,她觉得自己脸都红了嗯,怎么似乎还有些痒?   "你的脸晒伤了。"林梓业把墨镜推到头顶研究了半天,才确定到。   "哎?我涂防晒了啊。"陈长卿的粉红泡泡立马飞了,捧着脸,觉得脸似乎真得有点儿刺痛。"啊,我有买晒后修复,快回去。"说完一路小跑着向酒店奔去。   林梓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果然不同,小丫头的皮肤是不是有些太嫩了?   林梓业进屋的时候,陈长卿已经敷上了厚厚芦荟修复膏,还暗自庆幸昨天放进了冰箱里,脸上凉凉的舒服多了。   "E市的紫外线也太厉害了,亏得我们出门的早,要不然更惨。"陈长卿半躺在沙发上发着牢骚。林梓业坐过去看着一脸亮晶晶的某人,觉得很新鲜。   "今天就别出门了,正好,你也该写寒假作业了吧。"林梓业很不上道的给某人雪上加霜。   某人立刻炸毛了,"林大哥,你故意的吧,不要让我想起那半箱子的卷子好吗?"陈长卿觉得这家伙真的在痊愈,然后就开始对她管头管尾了。她能说,她更爱生病依赖她的大狗狗吗?唉,鱼与熊掌总不能兼得啊,古人诚不欺我。   "反正你也出不去,在屋里闲着?不无聊啊?"林梓业斜眼瞟她,这丫头还记得她是高三生不?   "我们聊天嘛,要不然我写作业你多无聊。"陈长卿还是不打算就范,刚来度假啥都没玩儿,就又被卷子埋葬,那怎么行?   "对了,林大哥,我想吃榴莲。"陈长卿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爱好来了,上辈子想吃不敢多吃,这辈子她要吃个够本!更何况是到了榴莲原产地,肯定便宜死了。   "榴莲?"林梓业皱起眉头,那臭烘烘的东西?"不行,快吃午饭了,再说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林大哥,我要吃榴莲,我要吃。"陈长卿化身三岁孩童,还是重复要吃,就是要吃幼稚的不忍直视。   林梓业无奈,给前台打电话让帮忙买个榴莲过来,当然费用和小费记账。回头就看见一脸讨好的小丫头,想摸摸头,看到那一脸的亮晶晶还是算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吃啊?"林梓业头疼,决定榴莲来了,他就去露台呆着。   "嘿嘿,把鼻子以下的擦掉嘛。对了林大哥,我们晚上去逛水果批发市场吧,多买点肯定便宜。"陈长卿记忆中有那么个市场,一般都是游客买了成箱的热带水果托运回家。   ""林梓业觉得,似乎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不会要天天与榴莲为伴吧。这丫头的口味可真重,那气味,他是真的适应不来啊。   没一会儿,服务生就送了一个已经开口的黄灿灿的榴莲,并且表示已经熟透了,最好一两天内吃完。早就馋的流口水的某人,在服务生走后就把榴莲放茶几上了,掰开一块,好厚好香的榴莲肉啊。   吃得一脸满足的陈长卿,一口气吃了两个时才发现屋里似乎少了个人。然后,发现某人躺在露台躺椅上,还把落地玻璃门都关死了。嘿嘿,这是被榴莲熏跑了?   陈长卿坏心眼的剥了两块榴莲肉,端着盘子去了露台,露台的遮阳篷已经完全展开,倒是不太晒。   "林大哥,你尝尝呗,可好吃了。不要被它的外表和气味吓倒,那是它的伪装哦,你要看到它柔软甜美的内心 。"边说,某人边吃着手里的那块。   "黏糊糊的,什么好吃的。"林梓业戴着墨镜一脸的榴莲勿近的模样。   ""陈长卿看他一副戒备的样子很无语,真的很好吃啊,美食不能共享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最主要的是,这厮还一脸嫌弃,仿佛看见啥脏东西的模样,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了。   陈长卿回屋拿了个汤匙然后然后林梓业竟然跑了。陈长卿愣了一下,她的待宰羔羊呢?然后就挖了一大勺,开始追羔羊。   一阵的鸡飞狗跳,林某人还数次躲进了厕所结果,被事先抢到钥匙的某人,数次打开然后惨烈的在厕所被喂了一大口榴莲肉这真是个悲伤到令人不能自已的故事。   然后奇葩的开启了某人的榴莲之爱好吧,反转欢喜大结局了。   也就是说,一直讨厌榴莲的林梓业,其实一次都没吃过榴莲,当然也没吃过可怕的臭豆腐。可是没想到,榴莲肉要卖相没卖相,要香气没香气,还一副腐烂的倒霉样。吃到嘴里竟然还不错,然后发展到,吃起来还挺好吃,再然后欲罢不能。   于是,开启了奇怪之旅的林梓业与陈长卿,今天的午饭就是两人干掉了一个大榴莲。两个人捧着吃撑的肚子,依然意犹未尽。林梓业还有点儿理智,觉得午饭不能只吃水果啊。   "没关系啦,据说榴莲是热量最高的水果,嗯,我们吃的这些比一顿饭也不差什么了。"陈长卿满足地摸着肚子,吃得可真过瘾啊。   "下次不能这么个吃法,一天一瓣,嗯,两瓣儿吧。好像还跟很多食物相克?等会儿问问前台。"林梓业有些后悔刚刚的不节制,不过,味道还真不错。是种形容不上来的那种,非人工的丰富味道。   "林大哥,你得感谢我,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知道榴莲之美呢。所以,水果也不可貌相啊。"陈长卿吃饱了有些昏昏欲睡了。   "谢谢你,让我在厕所品尝美味。"林梓业不惯病,对于刚刚的惨事还耿耿于怀呢,厕所哎。   "嘿嘿。大丈夫不拘小节。"陈长卿笑嘻嘻地说。   "行了,赶紧睡会儿吧,昨晚睡得太晚了。"林梓业也闭上眼,听着海浪声,不远处的人声,还有近在咫尺的小丫头熟睡的呼吸声,真好啊,不是吗?   颓废二人组醒来时,已经华灯初上了,又该吃晚餐了呢。陈长卿觉得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发现,一天的时间光用来吃饭了,而且,开始觉得,吃饭也好麻烦   "林大哥,你说这是不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陈长卿边走边对着身旁人吐槽,他们决定去吃海鲜大排档,整天吃饭店很无趣的。   "什么惩罚?'林梓业瞟了一眼某人脸上的红肿,倒是消了不少,不过这家伙倒是挺坦荡地出门了,还闹着要吃更接地气的美食。   "一日三餐啊,你看啊,就人类得一天吃三顿,一顿不吃就饿得啥也干不了。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钱,啧啧,你看看大家都要上学、打工、赚钱,都是为了三顿饭啊。"陈长卿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林梓业觉得这家伙就是闲的,外加榴莲吃多了。"那,等会儿你就省一顿好了。"   "那必须不行啊,美食不能等同于一日三餐,这是对它们的侮辱。而且美食也不仅限于一日三次啊,哈哈哈,我真聪明,是吧。"陈长卿其实就是闲的   结果,乐极生悲,海鲜美食飞走了。因为到了大厅,记忆力很好的林梓业询问了前台,与榴莲相克的食物有哪些,那长长的清单让人泪奔,于是晚餐预定的海鲜美食都飞走了。   看小丫头哭丧着脸,林梓业还是决定出去吃,去了一家服务生推荐的当地菜馆,如果不点海鲜类,其他招牌菜也有不少。林梓业本是想租辆车的,结果被情绪低落的陈长卿又否决了,理由很冠冕堂皇,来玩儿的嘛,开车多累人。   直到美食吃进嘴里,某人才又高兴起来,啊,这个白切鸡好好吃,还有秘制羊肉,舌头都要吞掉了,原来E市不只有海鲜啊。林梓业好笑的看着一脸陶醉的小丫头,还真是个小吃货,不过,似乎太偏食了,于是又叫了几个素炒。   还好菜量不大,要不然又要吃多了,晚上容易积食。林梓业边吃边想着,等会去商场逛逛,嗯,买点儿好的防晒,要不然小丫头白天就不用出门了。还有多买几件衣服,看看周围那些小姑娘都打扮的挺漂亮,自家丫头也不能被比下去不是?      ☆、前女友   于是,当陈长卿左右手都拎着几个纸袋,看着前方提着只比她多,不比她少的纸袋,还兴致勃勃继续扫货的某人。她只想给他跪了好吗?这是要穿到猴年马月的节奏啊,虽然大多是沙滩裙,貌似没有太大的尺寸限制,不担心将来小了可是,这也太夸张好吗?   虽然占便宜吃大户的是她,但是,这些衣服要是换成钱,钱换成房子首付,多好好吧,某人又仇富了。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睡美男同学,果然在痊愈中啊。虽然,很高兴,但是恢复成果,可以体现在别的地方,她就更开心了。拽住依旧兴致不减的某人,陈长卿严肃的表示,不可以如此厚此薄彼,她要开始给他采购了。当然,钱还是要土豪自己付的,因为,她要继续仇富吃大户。   然后,林梓业就看到刚刚试衣服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某人,瞬间来了精神,然后看到她手里拿的衣服他有些后悔跟她一起来采购了,他完全可以趁她睡觉的时候自己来嘛。   于是,两人位置互换,连情绪似乎都互换了,陈长卿开始兴致勃勃,林梓业兴致缺缺。当两人都焕然一新,而且双手都提满了纸袋的时候,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来采购的主要目的,防晒霜差点忘了买。   然后,就看到各方面都引人侧目的两人,去了化妆品区,林梓业拉住了还想去化妆品超市的某人,真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那些不是不适合嘛。   咨询了一个导购后,两人来到貌似有些印象的国外品牌护肤品专柜前,不约而同的,两人都先把东西放地上,解放下双手   这家貌似是以纯天然药妆为卖点的,而且这里的营业员让陈长卿比较有好感,不是说多漂亮,最起码脸上比较干净,没有厚重的化妆品。就是价格让人肉疼,陈长卿假装淡定的劝慰自己,反正不是自己掏钱,不怕不怕。   这位似乎完全忘记了,上一世的她虽然没有挥金如土,但化妆品都是价格不菲的品牌。虽然也不是不心疼,但在那个圈子,你若是用了廉价的东西,简直就是在打婆家的脸。有过一次被婆婆冷言冷语的经验后,她就再也不敢了,努力锻炼自己花钱的胆儿。   所以,如今看来果然是三岁看老,本性难移。别说穿越重生,就是穿外太空,这娃的平民心性也改不了。   趁机在人家专柜沙发上休息了下,陈长卿觉得必须打道回府了,要不然身边儿这货,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呢,太丢脸了。没看见好几个路过的人,都在看暴发户一样看她吗?唉,应该分批次购买的,太失策了。不对,她是打死也不想让林某人再进商场了,伤钱又伤身心。   结果,没走几步,陈长卿同学立马自己打自己脸了。因为这一回闹妖的是她。   "泳衣,还没买泳衣呢。"陈长卿懊恼,守着大海不下海怎么能行?再说,嘿嘿,最近她的小馒头发育良好,也许可以尝试下比基尼。这两天看到不少沙滩美女都穿呢,应该不算出格吧。   上辈子什么都不敢尝试,怕这怕那的,活得忒憋屈。这辈子她要勇于尝试各种开心事,陈长卿心里握拳。至于为什么穿比基尼就会开心这个问题,不要问她。   林梓业有点儿头疼,也有点儿不爽。而且不爽了一路了,虽然他很喜欢把小丫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是,目的不是为了让那些色狼们垂涎的!虽然粉红色的沙滩裙很衬小丫头雪白的肤色,水晶人字拖显得小丫头脚趾头也很可爱。但是,小丫头还未成年,不准用猥琐的目光看过来。   此刻再听到小丫头的话,看到小丫头挑选着只有三块巴掌大布料的所谓泳衣,林梓业觉得脑子里的保险丝要烧断了。努力让自己降了降火气,不生气,小丫头嘛,看什么都新鲜,这时候不能硬碰硬,而需要智取。   果然,林梓业同学理智恢复了很多没错,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了,所以,某人要当心了。   "卿卿,你会游泳吗?"林梓业状似不经意地问,并期待否定答案。   "会吧。"陈长卿挑泳衣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他,"我可以一口气游出去,但不会换气,所以要站起来换气。"   "咳"林梓业差点儿笑出来,有趣的小丫头,你以为这在泳池啊,还得是浅水区。   "你可以教我啊,再说我可以用游泳圈。话说,你会游泳吧?"陈长卿很不满,某人和营业员都是满眼的偷笑。   "我教你倒是没问题,可是,你忘了刚刚那个营业员说你皮肤过薄,不建议长时间日晒吗?更何况下海晒着,这要是真晒伤到真皮层,啧啧"林梓业一脸惋惜的看着她。   ""啧啧?后面的意思是要毁容的节奏?话说E市的紫外线,貌似是全□□最厉害的。后世经常有不知深浅的娃,去过E市后上网晒自己被紫外线毁容的图片那些还是没伤真皮层的。   刚刚那个营业员也太吓人了,说什么真皮灼伤之类,这样吓顾客真的大丈夫?太夸张了吧,伤到真皮层不得跟严重烧伤一样?   陈长卿泄气地放下手里的比基尼,上一世她可没这么弱啊,来E市好几次也没事儿。虽然也没怎么下海,但是防晒得当也没啥啊,就是黑了几个号而已。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更何况那个当年还是另一个皮囊。   至于另一世的她,倒是应该同样皮囊,但没来过E市啊,没有参考价值。而且确实是很容易晒伤的体质,不会晒黑,直接晒红然后起红斑真是让人郁闷的故事。   林梓业松了口气,半拥着陈长卿将她带出泳衣店,正打算用什么好处来安抚安抚小丫头,就听到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林梓业?"   陈长卿抬头,发现一气质绝佳的美女,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旁边的林梓业。她转头看他,发现他倒是一脸淡定地点头,"你好,好久不见。"   哎呀,有猫腻啊!陈长卿有点儿小兴奋,尤其是看到气质美女身边那位长相和身材都有些对不起观众,但看起来绝对很有钱的男士。这是他乡遇故知,故知刚好是被自己抛弃了的小破草,结果,小破草摇身一变成为高富帅,然后各种纠结后悔报复出轨   陈长卿脑内剧场一发不可收拾,而现实这边的进展却很慢,且无趣。两人的寒暄更是无聊,有种你好我好大家好,赶紧散了各回各家的感觉。当然这是男方给她的感觉,至于女方嘛,虽然表情挂着得体淡然的欣喜,但眼中的复杂可是瞒不了同为女人的她的。   周璇心里的确是复杂的,尤其是刚刚看到对方一脸宠溺地看着他身边的小姑娘。让她有些恍惚,那个时候他也曾经这么看过她吗?不,没有,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决绝。   看着两人的衣着和手里拎的纸袋,周璇心里有那么点儿后悔,但又瞬间抹去。虽然她丈夫节约了些,但事业做的很大,对她的将来很有帮助。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离开林梓业的原因。   大学时的林梓业在她看来,有点像古代的文人雅士,悠哉悠哉的,对什么都淡淡的。对她淡淡的,对同学淡淡的,对钱更是淡的不能再淡,对未来更是。这是她不能忍的,明明学金融的却跑去学油画,说什么为了不与弟弟抢公司。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懦弱而已,再说,没有了继承权也就没有了未来,她跟个没有未来的人在一起干什么?所以她提出分手,结果就跟当初她提出交往一样,那个男人依旧淡淡的,该死的淡淡的。   她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对着别的女人。算了,反正这是她的选择,她周璇绝不是他旁边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她,要同男人一样,站在同一个平台上竞争。所以,求仁得仁,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周璇微笑着道别,挽着老公走了。临走前又看了两人一眼,心底暗嘲,虽然看起来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可是十几年后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呢?为柴米油盐忙碌成了怨偶?还是,压根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呢?呵,谁又说得准呢?   陈长卿觉得,气质美女最后那一眼很有深意,有几分她后妈的神韵,真真是败笔,完全破坏了她之前营造的完美气场啊。看着穿着休闲套装犹如穿了一身铠甲的女人,陈长卿倒是觉得有几分怜悯,又是一个被自己困住的人啊。   "你前女友?"陈长卿回身,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男人,一脸的八卦冲对方挤挤眼睛。林梓业头疼,这丫头怎么感觉来了E市后就画风骤变呢?今天都透出猥琐气质了。不行,他妹妹绝对不能变成奇怪的家伙,得好好□□。   把纸袋都拎在一只手里,腾出手来狠狠捏了捏某人的小鼻子,训道,"像什么样子,站好了,挺胸抬头,眼睛直视前方,走了。"   陈长卿被捏得鼻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下意识地挺胸抬头,然后,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笑得一脸开心的某人。   ☆、废柴   出租车上,陈长卿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让林某人开口,真是,太失败了。回到酒店,两人各自洗漱冲凉,在露台上会和,一人手里抱着一个椰子补充水分。   陈长卿准备再接再厉,结果还没开口,那边就主动交代了。"她是我大学同学,交往总共也没一年,没什么可八卦的。"林梓业无奈地说,真败给了这丫头的八卦精神,看到她放下椰子盯着他,就知道没好事。   "哎,不可能这么无聊吧,说说看,你们谁甩的谁?"陈长卿很没良心的挖人家痛脚。   林梓业也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只求她的好奇心赶紧得到满足,赶紧消停,他累了好伐。   "她甩的我,转专业那会儿,说是见不得我那么没斗志,道不同不相为谋嘛。"林梓业对于遇到前女友没什么感觉,以前交往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一起上课下课,放假偶尔一起玩儿而已。对于分手,他也知道原因,不过是看他转专业放弃家业,觉得他没前途而已,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说破。   "切,那她跟那位大叔道就相同了?不过是为了钱而已,干嘛还一副当了那啥啥还立牌坊的样子?"陈长卿不太高兴,有种自家宝物竟然被人嫌弃的愤怒感。   说白了,那女人即便是外表粉饰得再好,再自欺欺人,也不过是让人一眼就看穿的拜金罢了。想也知道当时的状况,不过是林大哥转专业后变相放弃家业,觉得金没了拍拍屁股走人罢了。干嘛弄得自己多么高尚似的?   "不许说脏话。"林梓业伸手又捏了下某人的鼻子,以示惩罚。虽然有些高兴小丫头的维护,但是他真没当回事儿。"不要因为别人的事儿生气,不值当的。还有,小丫头,你是不是到了E市就放纵了?总口无遮拦的,作为一个小姑娘,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balabala"   ""陈长卿后悔莫及,她有骂脏话吗?不是XX带过了吗?不管怎样,是她错了,师傅,饶了我吧。陈长卿决定装睡,然后真睡过去了。再然后,清晨从床上醒来了,陈长卿觉得装睡真是绝佳应对唐僧的好策略,还能催眠以后就这么办。   前女友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两人都没有再谈起的兴致。要陈长卿来说,就是这两位故事主人公都没什么爆点,或者说都属于淡定冷静型的,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也代表很无趣很没观赏性好吗?   如今想来那位气质佳人的老公倒是更有趣些,对于老婆身边突然遇到的优质男,还是疑似前男友的,竟然一点都不好奇,全程状况外,啧啧,又是一对奇葩夫妻。   "你很无聊的话,就去写作业。"林梓业对于吃完早餐,就在露台发呆的某人忍无可忍了,这也太颓废了。   ""陈长卿黑线,真是男人心海底针,昨天还一副二十四孝好大哥状,今天就是一副虎爸状,累觉不爱,还我睡美男来。不过,貌似睡美男真的消失了,昨天一天都没出现,今天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啊,E市真是风水好啊,要不然后世也不会成了养老养生的福地了。   "林大哥,我们去逛楼盘吧,要不太无聊了。"陈长卿继续作死,看到某人黑脸更黑后,才讨饶道,"林大哥啊,这不是没剩几天就过年了吗,过完年我就奋发图强还不行嘛。"然后眨巴着眼睛卖萌。   林梓业算了算,还真是没两天就要过年了,算了,就先让她逍遥一阵子。说起来,这丫头比王鹏程那小子还要难管教的多啊。   "真要在这大老远的地方买?舍得你那点儿钱?"林梓业给她剥了一瓣榴莲,当然也给自己剥了一瓣,然后就放回冰箱。对于某人不满的眼神视若无睹,这就是一天的量,再好吃也得有节制。   "必须舍得啊,唉,我本来是打算退休来这里养老的。谁知道我的皮肤这么不经晒,太郁闷了,要是大白天不能出门,那我不得憋成耗子啊。"陈长卿白了某人一眼,珍惜地拿小勺挖着榴莲肉吃。   "那就别买了,你那点儿钱还是当零花钱吧。"林梓业对于这个买房狂热分子也挺无语的,再买一套的压力可够大的,毕竟这家伙肯定还是贷款。为了房子降低生活质量,那是本末倒置。咳,当然他也不会干看着的,他就那个意思,不能把钱看得太重嘛。   "不买,我会睡不着觉的。林大哥你也买吧,不管怎样,多买几套保你不亏。"陈长卿怂恿道。这货要是买房子跟买衣服一样热衷就好了,坐等升值多好啊,那几块破布料就好几大千,真是奢侈浪费。身上穿着她所谓破布料的某人,很没良心的腹诽。   "你这丫头,不用你操心,你大哥我不缺房子。而且之前给你打听E市房产的时候,我朋友说他也投资这边了,买了几块地皮,倒是还没盖新楼盘。不过,推荐了几个他觉得不错的,你真想买,就去看看。"林梓业边吃榴莲边说,走前他就跟他那以赚钱为乐的朋友联系了,知道他来E市,那家伙还让他跟当地几个朋友交流下,考察下市场   真是赚钱没够,这小丫头倒是也有几分市场敏锐度,毕竟这时候看好这边的可不太多。   ""陈长卿狠狠戳着榴莲肉,这是□□裸地炫富好吗?她这边想贷款买房,人家那边直接买地皮话说,看来林大哥那位朋友才是真正的金大腿啊。哼,同样是朋友,咋差别就这么大呢?陈长卿斜眼看某人。   心里吐槽半天,感觉稍微心平气和的陈长卿,有气无力的答应了提议。这样也好,省得跑冤枉路。   "反正林大哥陪我一起买呗,你又不缺钱。我们将来老了做邻居嘛,多有趣?"陈长卿誓要把他拉下水,把他榨干,省的他再乱花钱。而且,公司投资那是分红,跟自己的房子还是不一样的嘛。   咳,最主要的是,一起买房的时候,说不定她还可以沾沾光,来点儿优惠啥的。   "到时候再说吧。"林梓业想着若是将来住对门也不错,就是,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那种想象中的画面,满头白发的老头老太,从各自的家门走出来,不知道为何让他觉得不太爽。   "对了,你的专业选好了没?"林梓业想了半天没想透为什么不爽,果断甩到一边,换另一个他老是忘了问的话题。   "唉,林大哥,今天你总提不开的壶啊。"陈长卿吃完最后一口榴莲,有些悲伤,偷眼看对方小碟子里的半个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是,好想抢过来怎么破。   ""林梓业黑线,这是说他没眼色吗?哼,胆子不小。于是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品尝手里的榴莲   真是幼稚二人组。   陈长卿看了半天,发现没有免费赠送的可能,无聊地躺回去,说"唉,我本来是想选中文的,可是转文科后,背古文真的背怕了啊。另外,我其实也还比较喜欢装修设计的"她说着,还瞄了一眼貌似认真听着的某人。   说是喜欢装修设计是因为上一世喜欢看的一个日本综艺节目,就是电视台花钱请设计师,需要翻新房子的人报名,当然也要出人工和材料费用。怎么说呢,那种从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到焕然一新的新房子的感觉非常棒。不仅仅是建造一座房子而已,而是在修复一个家。住在里面的人,也从各种烦恼中恢复过来,家庭成员间的关系,似乎也被重新修补过一般感人。   "可是?"林梓业等了半天没等到下面半句,催促道。   "可是,我没有美术功底啊。而且设计师的责任重大,我脆弱的小心脏可能受不了。"废柴陈长卿继续阐述自己的废柴理论。"我还想过读管理专业"这个最省心啊,学过,但是没啥用的感觉。   "你这爱好还挺广泛。不过,管理专业还是以后进修比较好,没有工作经验,学了也没办法结合实际。"林梓业黑线,但也认真思考后说。"对了,你不是喜欢看心理学方面的书吗?学心理学专业怎么样?"   陈长卿闻言连忙摆手,"喜欢看书和学心理学专业完全两码事,而且,我也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去吸收化解别人的阴暗面。"再说她目前都不敢说自己心理足够健康,哪里敢去害别人啊。   林梓业一想也是,心理疾病貌似挺容易相互影响。更何况,万一遇见什么暴力倾向的病人怎么办?太危险了,果断否决掉。   "还有外语什么的,唉,都不是我的长项啊,头好疼。"陈长卿望着刺眼的天空,另一世的陈长卿倒是英语专业,当了小学老师。可是,她对小朋友没有那么丰沛的爱心啊,陈长卿叹了口气。其实,读不读大学都可以,就是,不读大学岂不是更无聊?   这位废柴重生者,真是让作者都感到羞愤。不过,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想而知作者与废柴主人公也没啥差别。   ☆、终场秀   "你可以这样,先想想自己的人生目标,你不是一直吆喝着要提前财务自由,提前退休养老吗?可以把所学专业与这个梦想结合在一起试试看,哪个更适合,就选择哪个不就行了。"林梓业说完的时候,不禁一顿,这就是所谓旁观者清吗?那他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与之相辅的工作又是什么呢?   "哎,好主意,不愧是林大哥啊。那,这样看来,还是中文比较贴切呢。我喜欢看书,虽然是言情小说类我希望将来在这样的房间里看书写作,多美好啊。一边当着包租婆,一边看海码字,太棒了。"陈长卿坐起来兴奋地说道,感觉眼前本就存在,但太过杂乱模糊的路,瞬间清晰起来。   林梓业想,是啊,在这样的房间,面朝大海画画也不错啊,虽然他不是包租公。但是他那些金融投资想一直继续,那也算是他的爱好了,还有与朋友的公司。嗯,这算不算小丫头说的提前财务自由了呢?说起来提前退休养老也不错啊,他又没有想站在金字塔尖的雄心壮志,用他爷爷的话说,做自己想做的才是自己的人生,不要只是顺别人心意而活着。   这算不算他偷了小丫头的梦想啊,嗯,不算偷算是借。说起来,将来的某一天,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一个写作,一个画画,不也挺和谐嘛。   梦想这回事儿就是这样,你以为它很难实现,它就很难实现。你认为它肯定会实现,它肯定就会实现。据说这是所谓吸引力法则,宇宙会回应你的梦想。所以,这一刻,因为两人的梦想重叠,对此产生加成的吸引力也说不定,梦想也许会加速实现哦。   一下子解决掉了心中难题的陈长卿,感觉一身轻松,很有兴致地提议去看楼盘玩儿。林梓业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想要否决。   "我总不能真的白天都躲在室内吧,要不还买什么防晒霜啊。"陈长卿表示不满,她又不是吸血鬼,难道还能晒成灰不成,大不了全副武装嘛。   林梓业头疼地放下手里的报纸,想了想,说,"那就跟我一起去拜访客户吧,嗯,也不算客户,都是公司在这边的合作方。"本来他是打算年后再抽空去拜访的,毕竟他不能真当甩手掌柜不是?好歹到了这边了。不过,看这小丫头坐不住的样子,还是提前拜访吧。杂事都办完了他就压着这丫头学习,要不然这家伙就玩儿疯了。   "哎,我去合适吗?"陈长卿少见地有些踌躇,说实话她挺怵这种应酬的,也是上一世留下的后遗症。总感觉那种场合让人胃疼,即便是穿上铠甲,都会觉得被人的视线和言语刺得浑身发疼,还不能表现出一丝破绽以免让长袖善舞的丈夫丢脸。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是普通拜访,嗯,算是提前拜年了。"林梓业纳闷地看了她一眼,这样子的小丫头还真少见。   "好吧。"陈长卿深呼吸吐出口浊气,她总不能老是受前世影响,毕竟那都是过去式了,她要享受当下才是。再着说,她还是高中生呢,就算做错什么,谁又能揪住个半大孩子不放呢?给自己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某人就捧着小心脏挑衣服去了。   但是,挑衣服的过程很是郁闷,因为那天采购的大部分是适合休闲度假的沙滩裙,去别人家拜访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最终好歹挑出一件略显沉稳,裙摆也不过分长的连衣裙。虽然是半透明的真丝裙,但好在有同色同材质衬裙,不会太过性感。而且颜色是较成熟的棕□□调,且印花是低调的波西米亚大印花,并不显得过分繁杂。   陈长卿比较喜欢的是恰到好处的七分袖设计,和剪裁简洁的立领设计,前襟开一两颗纽扣,更凸显几分成熟之美。倒是把她那现在已经不是很圆的娃娃脸,修饰地有几分小妩媚。   头发编了个松散的麻花辫儿,垂在一侧,这样就不会显得过分装成熟,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穿上玫瑰金色的包后跟款罗马凉鞋,跨上同色系小包包就出去炫耀了。   林梓业一身半休闲正装打扮,看到小丫头出来倒是眼前一亮,对于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这条裙子貌似还是小丫头懒得再试直接打包走的,倒是有种别样韵味。   "防晒霜涂了?别忘了带上可以随时喷的那瓶。"林梓业边戴手表边叮嘱,看她还在发呆,催促她回去把遮阳帽带上。   陈长卿下意识地回了屋,这才回神,啧啧,真是男色误人啊。话说她还真没看过如此,嗯,正式打扮的某人呢。虽然是休闲款正装,但也是正装,卡其色长裤搭配休闲暖色系格子衬衫,藏蓝色休闲西服外套和黑色磨砂皮凉鞋。   衣服材质貌似都偏亚麻,并不显得沉闷闷热,而且上衣袖口都挽起露出手腕,裤腿也随意的略挽起露出脚踝,看起来既凉爽又洒脱,也不失庄重。咳,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采购的?   那天她明明给他采购的绝大部分是沙滩半裤和半透明的印花短袖衫,虽然如此,但是绝对不是猥琐的那种透明,而是印花和色调都很大气的那种,咳,当然比较性感是必须的。   走下楼的时候,陈长卿才发现这家伙今天租了车,还是那个别摸我的牌子,低调的略浓的香槟色车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时间不早了,他们计划一早跑三家,就差不多了,还有几家回老家过年了,那就没办法了。   一上午的行程还算顺利,就是一个个住的太远,好在他们住得也算集中,都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因为首次拜访,所以也就客套寒暄几句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就是林梓业从后备箱拿出礼品时,陈长卿才愣了下,啥时候放进去的啊,真是神奇。   给每一家的礼品都不太显眼,包装看起来倒是精致大气,就是不知道里面是啥,不过,她也没那个好奇心。说不定里面是一打现金或者□□之类,刺激到她这个小市民就不好了。   不过跑到第三家时,就有些意思了,竟然是昨天刚见过面的气质美女的家。要拜访的当然就是她那位对不太起观众的老公了。   几人见面时都有些怔愣,但都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寒暄,毕竟都是社会里摸爬滚打过的成年人嘛。这位姓郑的老公,倒是意外的健谈,尤其是知道陈长卿明年也高考后,这话匣子就开了闸。   "准备考哪个学校啊?喜欢什么专业?"陈长卿看着充满着笑容的胖脸,这人似乎也挺可亲的嘛。   "嗯,初步打算考D大,中文系吧。"陈长卿也微笑着回答,余光看到另外两人的互动就有些气氛僵硬的感觉了。啧,也难怪,在这种情况下,气质美女心情肯定格外复杂啊。   "女孩子学中文挺好,D大我也去过,校园不是一般的漂亮,好地方啊。"郑老板喝着茶,依旧笑眯眯地说。   "郑哥哥准备考哪里啊?"陈长卿很善解人意地发问,毕竟这位二十四孝老爹都要把自豪二字刻在脸上了。要不是因为他儿子也高考,恐怕也没什么意愿跟她一个小丫头聊。   "哈哈,你郑哥哥是个性子倔的,非B大金融系不上。这不,放假也不过来,在他奶奶那儿学习呢。"二十四孝老爹压根没看见,或者说不在乎身边年轻小媳妇越发僵硬的脸。简直是我有儿子我骄傲的傲娇脸。   "哇,郑哥哥好厉害。"陈长卿从善如流地夸奖,然后就收到某人投过来的眼刀。果然,就听到某人接口道,"你看看人家,回头好好在酒店学习,我可是会检查作业的。"   然后陈长卿就蔫儿了,唉,没有比出来度假还要写作业更痛苦的事儿了。   "就是就是,小丫头好好学习,要玩儿啊,大学里有的是时间让你玩儿个够。"郑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圆下巴,对于这姓林的年轻人也多了几分好感,看来真是妹妹啊,挺上心的嘛。   "啊,对了,林大哥曾经还是B大金融系的高材生呢,可以让他帮郑哥哥辅导啊。"陈长卿不怀好意地拉某人下水,这是为了他们公司更好的发展合作伙伴,绝对是好事儿啊。   "哈哈哈,那就不用了,太大材小用了。他那边有个B大的家教,还有,他小妈也是B大金融系毕业的呢,也算能帮上忙。"还没等林梓业回应,郑老板就大手一挥地说道。   然后有点儿莫名冷场,因为某小妈的脸已经开始铁青了。陈长卿也不知道说啥,她还得努力憋笑呢,小妈?这是旧社会吗?不会是家里边还有个大妈吧?还好林梓业那边跟郑老板聊起了别的话题,算是把这一茬略过了。   说实话,陈长卿还真没想到这位郑老板有个跟她一般大的儿子,毕竟单看南方人的样貌还真不好猜年龄。昨天她说是大叔大叔的,也就以为顶多三十岁左右罢了,谁料到不过也说不定第一次结婚早呢。   婉言谢绝了郑老板留饭的邀请,两人总算完成任务了,坐在车里两人忍不住相视笑起来,这家人还真有趣。   ☆、大海   "林大哥,你说,你那位前女友,是不是当人家儿子家庭教师的时候,那啥,登堂入室的?"陈长卿憋不住又八卦道,刚刚听那话的意思,这位气质美女也帮忙辅导过啊。那肯定不能是婚后啊,要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是绝不可能让被称为小妈的人帮任何忙的。   林梓业利落地倒车,然后腾出手来弹了下把脸凑过来,一脸的八卦的家伙。"那是人家的事儿,你这么上心干嘛?还有,回去就给我写作业去。别等什么年后了,你看看人家考生多努力balabala"林梓业又开始启动唠叨模式。   而陈长卿悔不当初,怎么就记吃不记打?昨天也是因为这话题话说,她跟前女友童鞋犯冲吧?陈长卿保持沉默面瘫脸,争取宽大处理,她还不想睡啊,肚子饿了啊。   两人这边因为刚刚的会面而八卦,却因为某人不配合而没能八卦的起来。另一边的两人倒是也因为这次会面起了争执,只可惜,貌似也有人不配合。   "你就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周璇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等摆饭的佣人下去后,才尽量平静地说。   心情颇不错的郑老板闻言皱眉,瞟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道,"面子?奥,小妈啊,那不是事实吗?怎么?敢做不敢认?"言语意外地犀利,若是陈长卿在场也得惊讶了,这还是刚刚那个温和的大叔吗?   ""周璇噎住,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把饭菜吃完。看着男人起身离去的背影,她有些恍惚,她的选择真的对吗?其实她心底深处知道答案的,但是,当年她一个外地学生想毕业留在B市简直比登天还难。况且,她也不仅仅是只想要简单的留在大城市。   也许,等她有个儿子就好了,那个女人不就是借着儿子给她难堪吗?周璇再度坚定自己的信念,收拾好心情,优雅地离开了餐厅。   只能说,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是拉不回来的,不过,这也是每个人的自由选择。选择了就得走下去,即便是走下去需要的勇气不比回头重来少,也鲜少有人有勇气回头。因为,回头重来,是要承认错误的,自己之前选择的错误。这种承认很难,因为这会摧毁一直以来支撑着一路走来的信念,因为代价太大,而不敢回头,这也是人类的通病吧。   "林大哥,我们去天涯海角去看看吧,来度假竟然都宅在屋子里了,多可怜。"陈长卿摸摸貌似又吃撑了的小肚子,哀怨地说。   ""林梓业瞟了一眼苦着一张脸的某人,觉得这家伙有严重逃避学习心理,绝对不能惯病。于是车子果断的开往回酒店的方向。   ""陈长卿,真是的,如此忽略她的意见,太过分了。   "今天好好做作业,明天就带你去看楼盘,或者你更乐意去看天涯海角?"下车的时候,林梓业看着耷拉着耳朵,依旧蔫蔫儿的小丫头不由得心软道。   然后就看某人立刻春暖花开了,"当然要去看楼盘了,那,我们先选选位置啦。"然后立刻三根手指发誓,"选完立刻去学习。"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爱学习了?在B市不是挺自觉的吗?"林梓业纳闷。   "林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旅游效应,在异域他乡就会觉得离熟悉的红尘俗世特别远,感觉特别好,所以就特别不愿意做以前相同的事喔。"陈长卿理直气壮的瞎忽悠道。   ""林梓业黑线,这嘴皮子的功力也因为如此而渐长吗?反正赶紧打发她学习去最重要。   两人都先默契地各自回房洗漱一番,换了舒适的家居服,这才在露台上回合,茶几上铺了一张地图。   "我挑了三处,一处是已经建好投入运营的酒店,嗯,就是类似我们住的这家一样,另两处是酒店式公寓,也已经建好,年后投入运营。"林梓业喝了口茶继续说,"我没选期房,毕竟交房时间不定,你还得还房贷,现房比较好吧。"说实话,他还是不太赞同她再买一套,压力太大了,除了房租这丫头又没有别的进项。   "还是林大哥了解我,嘿嘿,虽然B市房租看涨,再多一套公寓贷款应该没关系。不过,能自负盈亏那就更好不过了。"陈长卿咬着插在椰子上的吸管,喜笑颜开地道。   然后有些莫名其妙地指着刚刚画出的那家酒店,问道,"林大哥,这不就在我们住的附近吗?而且是已经经营中的酒店了,怎么可能还往外出售啊?"这附近的酒店肯定也不可能太差啊,怎么也会是个五星级吧。   "算是合作方吧,我朋友有投资入股,所以算是内部优惠了。"林梓业含含糊糊地说。按照电话里老彭的话说,就是送给未来小嫂子也使得的。咳,纠正了半天是妹妹,他压根装没听见。   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不闹妖蛾子,让小丫头自己挑个小公寓玩儿,贷款儿玩儿呗不过,也因此倒是让老彭好一顿夸,说是这丫头好啊,富贵不能淫啊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货,亏得他还是当年的中文系系草,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这些能对小丫头说吗?铁定不行啊,就是老彭那货都得尽量不让她见,省的被污染了。   林梓业同学果然是典型的见妹忘友的人啊。枉费人家老鹏同学任劳任怨地给他赚钱   不知内情的陈长卿果断兴奋了,哇塞还有这好事儿?天上掉馅饼啊。大手一挥就这酒店了,别的看都不用看,傻子也知道星级酒店与所谓酒店式公寓的差别好吗?   于是,陈长卿乐颠颠地去写作业了,当然走之前还热情洋溢地表达了对林梓业以及他那金大腿同学的感谢之情。   林梓业好笑地收起地图,正打算回屋,结果小丫头又冒出头来,"林大哥,我要在露台上写作业。"   林梓业黑线,"书桌不是在卧室吗?一样能看海不是吗?"然后就看某人又违规地露出小鹿斑比的眼神。好吧,林梓业认命的把自己屋里那个书桌搬了出来,反正他用不着,至于小丫头屋里哪个嘛。哼哼,晚上也得用啊。   还好书桌虽然是实木但体积不大,木质也不重,某人终于消停了,开始面朝大海开始做卷子   没消停一会儿,这货又想起一茬来,"林大哥,我写作业你多无聊啊"然后就看到拿着画具出来的某人,啊,这是啥时候买的?反正行李里没带啊。   "那天买东西时,让画具店家帮忙送来的。好了,赶紧收心学习。"林梓业没等她发问就回答道,然后就不再搭理操心个没完的小丫头,对着画布沉思起来。陈长卿吐了吐舌头也低头写作业去了。   于是安静的露台上安静的两人,绘成了一副安静且美好的画面。穿着白色亚麻衬衫和大红色是的,大红色亚麻沙滩裤。没错,这是陈长卿选的。不过穿在林梓业身上倒是压得住那正红,倒是添了种矛盾的雅致,就像是古代文人的锦衣华服,也不会遮去自身的儒雅。尤其此刻林梓业站在画布前垂头思索的样子,更是有种处之泰然的闲适。   而一旁趴在书桌上用功的少女也毫不逊色,她穿着一件原白色亚麻长裙,头发略有些弯曲地披在肩头,很有种丛林精灵的恬淡。气质不同的两人同处一副画面,却是如此和谐美好。   当光线暗下来时,陈长卿才惊觉时间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感觉写作业写的肩膀都要僵住了。转头去看那个一直站着的画家同学,还真是不嫌累呢,不愧是搞艺术的,嗯,虽然是半路出家。   陈长卿悄悄走过去,站在他背后,她本以为他在画大海,毕竟正对大海嘛。嗯,应该还是画的大海,不过不是她想象中的蓝天白云大海帆船的恬静场景,而是抽象的浓烈色彩。虽然她不太懂抽象画,但她一看就觉得莫名地喜欢这幅画。画面浓重浓烈到,感觉颜色与颜色间的碰撞都似乎要发出撞击声来。   底部是大面积的靛青色,间或有些许白色,感觉就像是就要结冰的海水,和如冰屑般被拍碎的浪花。上半部是如同撒上去的,有些清薄的紫色黄色和蓝色的颜料,紫色和黄色占大部分面积,两者虽然似雾般轻薄,但又似乎非常有力量,因为两者碰撞后的碎色,似乎都要迸射出画面来。然而本应该色彩干净的画面,在几个色块交界处似乎又附着了泥浆般的颜色,画面立刻显得厚重起来。   陈长卿说不出这幅画的意义,但是却被抓住了心神与呼吸。她不知道对着如此平静而又温暖的大海,林梓业是如何画出这么一副让她感觉冰冷、碰撞,但又感觉充满希望的画来。   有人说艺术都是相通的,写作也好、画画也好、作曲也罢等等,都可以通过一个人的作品,窥探出创作者的内心。那么这幅画揭示了林梓业此刻的心情吧,那种冰冷与碰撞,那种纯粹与肮脏还好,整个画面的基调是一种向上的力量,否则,她要忍不住立刻拉他去看医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去看大海闹@@   ☆、开心就好   林梓业放下画笔的时候,感觉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回过神才发现小丫头站在他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神色看上去似乎带着些许的复杂,他回头看自己完成的这幅画,倒是有几分满意,最起码起到了类似那天在海滩大喊的作用,某些东西从他身上消失了,或者说是被封存在这幅画里,就像是他生命片段里的一个标本。他可以放下它,去描绘其他了。   "饿了吧,都怪我忘了时间。"林梓业本想揉揉此刻格外乖巧的小丫头的头发,结果发现满手的颜料。   "林大哥,你这幅画好棒喔,让我都喘不上气来了。"陈长卿也才回神,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一直看着这幅画。   "有这么好?"林梓业笑起来,笑容格外爽朗,又看愣了某花痴。真的不怪她啊,很少见林大哥这么笑,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单纯的小孩子的笑容一样,很纯粹、温暖。   陈长卿双手拍脸,不行不行,这是美男诱惑啊,而且是艺术家加成的,太势不可挡了。不过,好喜欢这幅画。"林大哥,我好喜欢这幅画哦,送我好不好。"   林梓业一愣,倒是没想到小丫头竟会喜欢这种,嗯,怎么说呢。抽象画类似于音乐旋律多些,能产生共鸣的就会被视为天籁;而不能产生共鸣,那就跟听到噪音无异。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能因为这幅画与他产生共鸣,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就像是心底深处的温热缓缓涌出一样。   "好,就送你了,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林梓业还是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再次庆幸他的身边多了个小丫头。否则他是画不出这幅画的,或者说只能完成前半部分,冰冷沉重的前半部分。   "林大哥,你的画现在值多少钱?"陈长卿跟着下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问道,说不定自己多收藏几幅她就发了呢。   "现在?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最好的一副卖了几万美元。"不过他没卖,自己收着呢,又不缺那个钱。   "哇哦,那过几年,我不就发了吗?"陈长卿夸张地捧着脸,林梓业好笑地揪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发什么,我又不卖画,也没什么名气,你上哪里发啊。"他喜欢画画,只是单纯喜欢而已,懒得跟画商打交道,累。   "不过,送你的这幅比那副好多了,应该能多个几万美元。所以,你就当作现在已经发了吧。"林梓业率先走向餐厅,心情颇好的样子又吸引了不少女士的眼光。   妖孽,陈长卿腹诽,然后追上去,"林大哥,你家的瓜甜不甜啊?"   "当然必须甜啊,而且只给你吃。"林梓业拿菜单敲了下某人的小脑袋,换来白眼两枚,笑得更开心了。   陈长卿摸了摸头发,觉得对面的家伙是不是吃喜鹊蛋了?怎么从刚才就一直笑啊笑的,这不是考验她的意志力吗?不过,嘿嘿,甜瓜只给她吃呢,好开心。   于是,这边的傻笑二人组,不意外的又吸引了餐厅里大部分的目光。   一直保持愉快心情的两人,直到睡觉时脸上都还带着不自觉的微笑。就像是,嗯,踽踽独行中遇到同路人,只相互道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就可以抚平那长久独行以来的沧桑。   第二天一大早,迅速撸过早餐,陈长卿就迫不及待地催促林梓业带她去看房子,就好像晚去了那房子就会长腿跑掉一样。   虽然地图上很近,但走起来也不近,当然也不远,开车用不了十分钟。这家酒店其实与他们住的那一家在同一个海湾,不过是在海岸线的最南头。与北头一样也是背山看海的好地形,而且地势要更加平缓些,主建筑群也不是高层建筑,也就五六层高。而且看起来不像是酒店,而像是错落有致、互不干扰的别墅群。   唯一看出酒店大门口的地方就是一片如被切割的镜面般蔚蓝色的海水,酒店的建筑风格偏向于东南亚的热带风,似乎更容易融入周围的椰林中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这里好棒。"陈长卿感慨,因为她看到广场中央竟然还有游艇停靠的引道。   "嗯,是挺不错的。"老彭这家伙最初可是没少花心思,合作方也是大有来头的。前几年老彭几乎是驻扎这边不走了,最郁闷的是,刚开业就遇到房市泡沫破裂,那家伙差点儿没把头发揪光。好在,最近也算是看到曙光了。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进了大厅很快就有人过来接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干练男子,有种南方人特有的精明感。三人先去了休闲区,服务员上了茶和精致的茶点,聊了聊对房间的要求等等,对方全程和煦微笑,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陈长卿却频频走神,也许是从高挑而又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的景色太美,又或者莫名地有些不安。大厅里来往走动的住客不多,但也看得出该酒店虽然刚开业但也经营良好。   怎么说呢,有种进错了地方的错觉。这里完全不需要她这样的小客户,或者说她连客户都称不上。总觉得一大早的兴奋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这里完全没有买房捡漏的真实感,或者说是成就感啊。   林梓业很快就发现小丫头的反常,跟来之前截然相反地恹恹的,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接待的冯经理很有眼色地借口去拿房型图了。他唤回在神游的某人的神志,问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长卿嘟着嘴道,"林大哥,这里不像是需要卖客房的样子啊,总感觉不太好。"虽然她总是说要吃大户占便宜,但她心底是有个界限的,钱不能碰,而这类似于白白送上门的房子,她也不太想碰。   她起初还以为是刚开业,或者说经营不善回笼资金的状况,可是如今看起来完全不像。沾点买房子的小便宜她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可是,这明摆着人家吃亏,让她占便宜,那就没意思了。或者说,她怕还不起,心理压力太大。   "恩,这也算我那朋友的好意,这个项目里确实也有酒店式公寓出售,但相比而言,还是这边比较好租。"看小丫头还是一脸的恹恹,又觉得好笑,又有点儿感动。说实话面对金钱,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很少有人能不动心。或者说即便是有疑虑与不安,但总要先吃掉   再说。   这也是小丫头所说的随心生活吧,她买房子似乎更多地注重于其中的乐趣,而不是纯粹的投机赚钱。否则就应该跟老彭一样,即使是没钱时,借钱也要投资。最起码若是小丫头要跟他借钱投资买房,他是不可能拒绝的。   林梓业笑起来,虽然觉得小丫头有点儿傻,但是傻的可爱。   陈长卿正纠结于自己如此不知好歹,会不会得罪林大哥的金大腿朋友之类。就看得对面的男人笑得像个白痴。别问她为什么没花痴,她直觉这厮肯定在笑话她白痴。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酒店式公寓?不过,那地段儿就没这边好了,就在我们过来的路上临街那片。"林梓业在某人投来不善眼光的时候,咳了咳压下了笑意。   陈长卿来了精神,立马点头,"就是你指给我看的,那片还在开发中的楼盘吗?"很不错啊,临街的几栋公寓已经完工了。因为公路是沿海岸线的,所以所谓临街也就是临海了。即然后面几栋还在开发建设中,那肯定是有待出售的商品房了吧?不过还是要货比三家啊,这是买买买的乐趣所在嘛。   对于这种商品房,让金大腿大哥给个优惠价她还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嘛,对金大腿来说毛毛雨啦,而且她买着也舒心。唉,她这小市民心态是几辈子也改不了了,送上门的钱都怕咬手   陈长卿虽然如此自嘲着,但脸上却已经春暖花开了,开始有心情欣赏周围美景,和欣赏穿梭在酒店里的俊男美女了。   "话说,你怎么不直接住这边啊,还挑什么别人家的酒店住?"陈长卿突然纳闷道。   "这里也是别人家,不过是合作方而已。再说,当然要选和眼缘儿的了。"林梓业看小丫头恢复了精神,也有心情品起茶来。   ""有钱就是任性,陈长卿腹诽,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亲。   那位冯经理不愧是个人精子,这边气氛刚刚缓和,那边他就拿着一叠资料过来了,陈长卿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躲在什么地方偷窥来着?   被怀疑为偷窥狂的冯经理,得知这位小贵客竟然连这边客房看都不看,就要去参观公寓那边。他脸上的笑容都差点儿没维持住,太意外了好吗?要知道当时被老总安排这个任务时,他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价格给的比公寓也高不了多少了,而且还是不收管理费,租金都归买方。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话说要白送,他还觉得好受些呢。最起码不是贷款这种玩儿法,让他这种打工族有种貌似自己伸伸手也能够到这馅饼的错觉。   当然冯经理毕竟是老总看好的精英分子,很快便收敛了心神。拿出为了以防万一带过来的公寓住型图,三个人就讨论起来。当然也就看了一两眼,说了一两句就准备出发去看房,这两位貌似都喜欢眼见为实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占便宜。。。我想。。。。   ☆、关系   车程不远,再次看到这几栋楼,陈长卿就觉得亲切了几分。相比于刚刚的奢华级别的酒店,这里显得接地气的很。但设计风格倒有些一脉相承,不是那种钢筋水泥感特别重的,几栋临街公寓虽然很高,有十几层的样子,但因为设计弧度很有些圆润,所以到不显得突兀无趣。   楼下沿街有个内弯的广场,一到三层都是商铺,虽然大都在装修,但超市饭店什么的已经开了几家。感觉倒是意外的很有生活气息,据说一大型商场已经入驻,不久后就要开业。   "感觉住在这边比住酒店还要方便啊,就是离海稍远了点。"林梓业下车看着已经有几分人气的商业街感慨道。   "其实也就远了一个街道的距离,再说登高望海也有不同的美景。"冯经理笑着说,他算是看出来了,还是这位小姑娘自己拿主意。那位悠闲的男士嘛,貌似是只负责掏钱的?嗯,只给掏首付款的话,是不是小气了些?   三人直接进了据说观海最佳的那栋公寓,也是几栋公寓的中心位置,楼下就是广场中心。先去了七层,嗯,陈长卿同学要求的,数字里她就喜欢7,至于为什么她忘记了,貌似也不是因为幸运数字什么的。反正喜欢就是喜欢,需要理由吗?   直接先看了一套最小面积的,大约四十多平米吧,看起来倒是比B市的公寓实际面积上大些。整栋楼都是装修好且已经对外承租了的,当然大部分房间的装修风格都各不相同。毕竟来这里住的大都是游客,总要让人有些异域的新鲜感嘛。   这套的装修风格也略带东南亚风,不过没那么浓重,整体色调是那种淡淡的棕色和浅咖啡色,装修和家具品质看起来都不错。陈长卿最怕那种糟蹋房子和美景的室内装修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因为房屋小,只用家具做了简单分区,虽然地板是大理石地板,但因为有原木的颜色和纹理,有种木材才有的温暖和柔软感。   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门左手边是开放式小厨房,甚至摆着一台不算小的冰箱。洗手间则在露台的一侧,床尾斜对面,半开放式倒是不会有遮蔽感。   由于一进门正对面就是整面墙的落地窗和同宽的露台,面积感觉上要更大些。陈长卿一眼就喜欢上了,而且观海角度比起酒店里那种近海感虽然略逊色,但是那种开阔感却是倍增的,尤其是可以望到远处海上的小岛和轮船。   就是"为毛,浴盆摆在露台上啊。"虽然欧式四脚浴盆很漂亮,露台除了面朝大海的那一面,两侧也是封闭式。但是,在这里露天洗澡也是需要勇气的好吗?   "这种小型房间特别受年轻人欢迎,要知道来这边拍婚纱照和度蜜月的小两口特别多,咳,这种很受欢迎。"冯经理略带尴尬地解释。   陈长卿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来旅游的小两口可不是最喜欢这种?青春无敌嘛。不过,若是老两口就算了,应该喜欢别墅那种私密性住所的更多。   三人很有默契地转战下一个目标,其实最好的观海角度这间算一个,但两侧隔壁也不错,不过是面积比较大点的,大都五六十平。其实照陈长卿看来,还是小一点的舒服,大出来那些也没啥用,顶多多个书房或封闭式厨房,没意思。   "林大哥,我还是喜欢7楼那个,你觉得呢?"站在顶楼十五楼的露台,陈长卿有些晕眩感,啊,视野太开阔也不全是好事儿啊。   "嗯,七楼不错,最起码停电你还能爬上来。"林梓业掐掐某人又开始泛红的小脸蛋,对这位怀揣的E市养老计划越来越不看好,拿出防晒霜递给她。   "哎?不会吧,这里容易停电吗?水呢?"陈长卿边闭着眼喷防晒边问。   "毕竟是小岛嘛,水电都比较珍贵吧。再说,楼层低了有安全感。"林梓业很不负责任的摊手。   "不知道谁,住在15楼,还有个超大的落地窗。"陈长卿吐槽,林某人假装没听见。   刚从屋内出来的冯经理听了,立马保证,"放心,我们酒店有充足的备用水电设施,不用担心。"   陈长卿拉了拉林梓业的袖子,林梓业对冯经理微笑着说道,"这丫头就看好7楼那间了,嗯,听老彭说你们的别墅还有剩?"   冯经理一听有些小激动,心道这人说话太给面儿了,什么还有剩,就没卖出去几套,更何况乐意掏钱的还大都喜欢买地皮自己建,虽说那样他们赚得更多,毕竟需要他们负责设计和承建的。但是,那几栋算是样品别墅也得有人接手才好啊,要不干放着损耗大啊,毕竟离海太近不是?   "您如果对别墅感兴趣的话,还是酒店那边更合适,因为当初开发出了温泉眼,所以可以温泉到户。"冯经理推荐道,心里这才有些小兴奋。当初接到这个接待任务,其实觉得挺无趣的,完全的大材小用啊。什么?一个酒店小单间的贷款购买?纯粹白送加陪玩儿啊。真是,他手下的小业务员也不乐意接啊,即便是在这房产还没怎么回暖的情况下。   不过卖出别墅就另当别论了,既然是彭总那边的熟人,虽说价格啥的上不去,但若是能出一套样品别墅也行啊。嗯,看这两人的风格都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而且貌似都更喜欢现房,真是好习惯啊。就怕遇见那种吹毛求疵的有钱大爷,因为,都是大爷了,谱是一定要摆的。   "哇,还有温泉?"陈长卿从不知道E市还有温泉?上帝太偏心了吧,这里已经有大海沙滩青山,竟然还有温泉?   "那倒是要去看看了,不过还是下午吧,这也快中午了。"林梓业谢绝了冯经理的热情相邀,要尽地主之谊什么的,带着小丫头离开了。   "林大哥,你真要买温泉别墅啊?"陈长卿星星眼,原来这人也是金大腿一枚啊,这别墅也能左一套右一套的买啊?   "看看再说,这里过冬不错,总不能每次来都住酒店吧。"林梓业压低小丫头的太阳帽,快步向停车区走去。   "太棒了。嘿嘿,说不定我的小公寓能更优惠,嘿嘿。林大哥,你真是我的大贵人。"陈长卿说着给了大贵人一个大拥抱。   林梓业愣了下,也回抱回去,"你也是我的小贵人。"   俊男美女相拥的画面很是美好,却让不远处的冯经理摸不着头脑,这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要说兄妹吧,不同姓不说,感觉长得也不像;说是情侣吧,那也不像,虽然言谈举止很亲昵,但眼神间都很清澈干净。他做酒店多少年了,什么样的没见过,说实话,就是那看似父女的都不能随便确定。当然,那些人眼里的浑浊复杂也是骗不了人的。   他刚把这俩定性为异姓兄妹,结果就又看见这一幕,啧啧,这是又要颠覆他所剩无几的三观吗?   陈长卿和林梓业当然不知道他们危及了别人的三观,如果知道了两人反应肯定惊人一致,干他们何事?两人自从微妙的各种合拍后,就各自越发活得肆意了,有种,唉呀有同伴啊,那还憋屈自己干嘛啊。   于是,不憋屈自己二人组,扔下了一起来的冯经理开车闪人了。可怜的冯经理只好召唤下属开车来接,so可怜的是饿肚子的下属才对。   二人组是不经饿的,就近找了一家饭店,因为没吃榴莲,两人默契地选了一家人气满满的海鲜店。吃得格外尽兴,就是吐刺扒壳略烦人。陈长卿最爱的,除了个头喜人的清蒸大螃蟹,就是辣炒芒果螺了,就着椰子饭,她觉得可以一天三顿都吃这个。当然,蒜蓉生蚝也要有,还有烤虾、椒盐皮皮虾   "为了这些可爱的海鲜,在这里养老就不亏啊。还有榴莲唉,为毛两者不能兼容呢?"陈长卿摸着微凸的小肚子叹息。   ""林梓业无语地看着刚吃饱饭,就一副流口水的吃货样子,觉得这丫头跟老彭那货怎么越来越像?不是那家伙丢了妹妹吧。嗯,一定要隔离两人,要不然臭味儿相投可怎么办。   "你摸摸你的脸。"林梓业好心的让某人认清现实,这才晒了多一会儿啊,脸红了两回了。还好防晒霜还算给力,只是微红而没有起红斑。   "这是吃饭热的。"陈长卿拒不承认,她都要在这儿买房扎根了好吗?又摸了摸脸,觉得皮肤似乎厚了些不是很有信心地说,"再说了,皮肤也需要锻炼的嘛,说不定下回来就好多了。"   林梓业不搭理小丫头的自欺欺人,反正来这边过冬还是不错的,反正买个大点儿的别墅,关在屋里面玩儿也不是不行嘛。   ☆、乐趣   "等会儿还去看另两家楼盘?"林梓业有些不赞同,午后太阳正毒呢。   "要去,这是货比三家的乐趣。再说,这种乐趣不常有,只有真正想买房的时候,才能有理直气壮的这种乐趣。"陈长卿喝着鲜榨芒果汁,一脸惬意。然后看到对面的某人一脸的无法认同,就开始运气,这就是跟土豪做朋友的弊端。好好的小市民的各种小窃喜小乐趣据说矫情点也叫小确幸,就被这么破坏了,无法共享啊。   "这是代沟,你无法体会。"陈长卿故意扬着下巴说道。然后看某人皱眉,甚至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差点儿偷笑出声。是代沟,是富二代与穷二代之间的代沟。   陈长卿很为自己扳回一局而得意,很没良心的继续使唤人家当司机,去往另两个楼盘。这两个楼盘也不小,一个也是某酒店集团开发的,另一个则是内陆房地产公司过来的,类似旗舰楼盘。感觉品质都不错,就是前者的设计风格过分西化,使用大面积玻璃幕墙,这点,陈长卿不太喜欢,进去参观后也觉得不太投缘。虽然外饰和内饰都是国际上著名设计师设计的,但这就是所谓的没眼缘儿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是三个楼盘里最高的so Pass,虽然有点对不起年根儿里,还热情接待他们的售楼小姐   第二个楼盘就有些中规中矩过了,与这边的热带气氛有些微的格格不入。当然了,价格依旧不能与最初的那个比肩她即便踏遍E市也不可能有可以比肩的好吗?人家为了哄她大小姐高兴,压根没赚钱,甚至略亏可想而知到了下午,某人确定买别墅后,这公寓只会更亏。   于是,陈长卿心满意足的跟着林梓业回去了,回去看别墅去了,小市民好兴奋有木有?   小市民陈长卿同学,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白富美吗?坐拥好几套别墅的那个,重生前还在别墅里蹲着数蘑菇的那个?   陈长卿被强制又喷了一层防晒霜,扣上堪比墨西哥大草帽的沙滩帽,这才被领着向就在饭店门口的车子走去。而且依旧是被塞在后座上,坐在尽量不被太阳晒到的地方。   陈长卿摘掉帽子墨镜,叹息,"林大哥,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吸血鬼啊?一晒就化了。"   林梓业瞟了一眼后视镜,红扑扑的小脸半丝吸血鬼的样子都没有,"一晒就化的那是雪人儿,吸血鬼是变成灰了。"   陈长卿怒瞪后视镜里眼睛,变成灰什么的太血腥了,人最后不也变成灰了吗?太容易感同身受了好吗?   "对了,林大哥,你看过那个小雪人的动画片没?小时候差点儿哭死啊,谁这么不道德,给小孩子看那么悲伤的故事啊。"某人的思维,奇葩的跳跃着。   "那不叫小雪人,叫雪孩子。"林梓业不愧是学霸,记忆力就是好,当然当时哭没哭,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陈长卿翻了个白眼儿,嘴里开始哼哼,"雪花儿,雪花儿,洁白的雪花儿,飘呀飘飘呀飘,哼哼哼,哼哼哼"后面当然不记得词儿。   林梓业又瞟了一眼后视镜,这丫头记忆力不错啊,嗯,能记住前面几句和旋律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丫头的年纪,小时候得多小才看得到那动画啊。当然,他那时候也不大,嗯,但他还记得全部歌词。   陈长卿如果知道他记得全部歌词,肯定会幸灾乐祸,啧啧,这是妥妥的学霸后遗症啊。看来上帝是公平的啊,遗忘绝对是伤痛最好的良药啊。   所以,非学霸陈长卿同学,其实并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到底看没看过《雪孩子》,只是因为上一世上大学时,网络上开始流行七零八零们的提前怀旧。处于模糊的印象,她看了网上顶出来的,毁童年的雪孩子。   然后一宿舍妹子全部泪奔,然后各种问候动画片作者咳,这是不对的,怎么说也是动画届的瑰宝。反正就是网络上各种晒自己小时候看动画片时,如何泪奔、泪决堤、泪不能自抑的。让泪奔后的陈长卿瞬间治愈,然后各种幸灾乐祸。   "听听这旋律,妥妥的悲剧啊,唉,真真是毁童年,不应该团圆大结局吗?再堆个雪人,让雪人回魂之类,很难吗?"唱到最后开始跑掉的某人果断停下,继续无聊的吐槽大业。   "即便是再堆一个,也不是原来那个了啊。"林梓业叹息,就像是他小时候养得那只狗死去后,爷爷说要再送他一只一样的,他没要。品种即使一样,也不是原来那一只了啊。   嗯,也对,就如同重生后的她,也不是原来那个18岁的她了。嗯,18岁的她穿去了C市,还是又去了她所不知道的空间?啊,头好乱,怎么突然又调频到了哲学话题?我是谁?谁又是我?   直觉这个话题格外危险后,陈长卿果断再度跳频,开始想象等下见到的别墅,该是多么的土豪。她似乎没有发现,她渐渐不再与上一世相对照,就如上一世她再熟悉不过的所谓别墅区。或者是遗忘了的力量,又或者仅仅是下意识的回避罢了。   反正这也是种积极的进步不是吗?也幸亏她是非学霸不是吗?毕竟若失记忆力太好,要完成这种进程可是要难得多。   回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冯经理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备好了解暑茶,态度似乎亲近了不少。让陈长卿再次感慨,人精子啊。刚刚的那两个售楼小姐完全不够看,虽然也热情周到,但绝对体会不到这位人精子的亲切平和,远近有度的那种恰到好处的拿捏。   还是由冯经理开着车,去看建在半山腰的几栋别墅,照他的话说就是,买现房真是最明智的选择。他们是选的最好的地段,请的最好的设计师,用的最好的材料,而且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陈长卿一边听着冯童鞋的舌灿莲花,一边腹诽,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算什么,有本事家居服饰一应俱全啊。结果,没一会儿就觉得脸疼,果然连家居服饰都一应俱全,这是妥妥的样板间道具啊。   "这一栋是观海角度最好的,但一直没往外出租,因为要做样板间嘛。"冯经理一边让两人参观,一边不着痕迹的诱惑,新房纸哦,还没人住过哦。那个小丫头想买的那套公寓,都不知道住了多少茬人了哦。   陈长卿看着眼前的别墅,没有想象中大,但怎么说呢,有种刚刚好就该这样的感觉。白色的二层小楼,依旧是略带东南亚风格的外观,雪白的外墙,有趣而巨大的屋顶,有点儿像带着大人帽子的孩童。大部分建筑都掩映在周围的植被种,应该是为了防风吧,毕竟这里离海这么近,而且地势又高。   进去之后感觉格外开阔,因为围墙很高,也许也是为了防风或者保护隐私之类,看不到里面。院子很大,种植着种类繁多但错落有致的热带植物,开花的有不少,只可惜她都不认识。在一株巨型华盖般的树木下,是一个中型泳池,陈长卿发散的想,这泳池打理起来很头疼吧,捞树叶什么的   门廊下铺着与屋顶一个颜色的深棕色木板,与白色的墙体产生强烈对比,而又矛盾的相得益彰。   进门就是客厅,装修风格依旧是热带风和现代风的完美结合,最起码陈长卿是这么觉得的。原木家具与现代家电设施的布局与结合都那么恰到好处,其实恰到好处这四个字,她认为对于做事做人都是最高境界。   开放式厨房与沙发区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对的巨大的类似原木餐桌长度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院子里鲜花开放的美景。那种被切割成画的美景,倒是比刚刚在院子里看时,更多了几分精致。   二楼依旧是布局开阔,有两个卧室,中间隔着观海景最棒的客厅和小吧台,都是用玻璃区隔显得格外开阔,不过上方挂有株连卷帘,倒是可以保证隐私。   直冲着沙发摆放方向的就是整片墙的落地窗了,露台依旧是深棕色原木铺就,走近了才能发现都是厚重的玻璃围栏。露台面积非常可观,因为院子里并没有种格外高大的树,所以视野格外辽阔。   而且,不出意外的,观景最佳方位是一个浴池,很大,感觉像个小游泳池。果然冯经理介绍说是泡温泉用的,室内还有封闭式浴室,天气好的时候可以露天泡温泉。然后再来杯红酒,陈长卿心里接口,感觉这是最适合脑袋放空的地方。   两个卧室的床都是四脚有床柱的,上面绕着白色的沙曼。然后陈长卿就发现里衣橱中的衣物,看起来就是道具,不过,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真丝浴袍什么的。   冯经理看着面色一直不错的小姑娘,心里暗暗高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的满意度直接影响旁边儿那男人的掏钱度,啧啧,不要这样啊,女人就是这么被宠坏的。   林梓业低头听着小丫头兴奋的跟他叽叽咕咕,对这栋别墅倒也算满意,虽说是有点儿小,但小丫头一直不喜欢太大的空间。上次跟他扯了半天大道理,说是什么人的气场填不满空间,就容易生病之类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论调。 作者有话要说:  雪孩子,想起来还泪奔捏,童年的第一个悲剧撒   ☆、团圆   三个人又去看了另外两栋别墅,风格类似,但各有不同,属于比较结合地形地貌的设计,而不是全部推平重来的那种。不过,这两栋就大的多了,虽然也是两层建筑,但建筑面积够大,也是地势平坦的原因吧,毕竟第一个别墅建的比较靠海。   再往后就是参观了下别墅区,大都是买地皮自己建别墅的,风格就没办法保持统一了,有走欧洲风的,有走美式风的,倒是平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与冯经理预想中的一样,后面的参观就有些走马观花了,果然两人对自建别墅兴致缺缺。   然后猝不及防的一阵太阳雨,让两人彻底没了兴致,还好没一会儿就放晴了。林梓业看着有些疲色的小丫头,也觉得有些累了。也是,难得的今天跑了一整天呢。   回到酒店就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讲价,其实也没什么你来我往。双方都有些放不开,包括陈长卿这位小市民同学,总觉得人家报的价够厚道了,再讲就过分了。唉,这就是跟熟人买东西的坏处,陈长卿感叹,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当然,她所谓的讲价也不过是说她那个小公寓罢了,至于别墅,她又不知道行情,就别添乱了。因为,若是以上辈子的眼光看来这时候的别墅都便宜死了   陈长卿这边没意见,林梓业那边就更没有了,老彭那边打过招呼后也不会给太离谱的价格,至于当时老彭建议他买块地自己建,他是懒得理的,忒麻烦。   于是两人比冯经理预测的还要迅速的拍板签合约,因为别墅那边一直有人打理,倒是可以立刻入住的。当然,那个小公寓也是,但他没提,反正这俩人是不可能去住那巴掌大的地方的。   "哎,可以立刻入住?"一直在发呆的陈长卿来了精神,那么说她可以泡温泉了?   "林大哥,我们去买泳衣吧。"林梓业看到某人眼神发亮,开始头疼,这丫头还真是不省心。   于是,今天的忙碌远远还没有结束,打包行李后,两人就出发买泳衣去了。还好行李什么的,万能冯经理就给处理好了,别墅那边的安防系统也重新安排,还有客房服务所以说,做服务业就是痛并快乐着啊,报酬丰厚的同时,真心劳心劳肺的。   依旧是那一家商场,那一家泳装店,因为E市目前也就几座大型商场,这个算是最好的。   陈长卿正跟营业员讨论是左手的黑色比基尼好看,还是右手的红色好看时,某人递过一件。她一看,就翻了个白眼儿,这里竟然也卖体操服吗?还是那种小学生用的黑色连体体操服?   林梓业递了半天,发现没人搭理,默默地收回手,继续挑选。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小丫头买那几块破布。至于原因?他不乐意,怎样?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林梓业找到一件既保守又比较时尚的。抹胸的连体设计,海蓝色的色调很柔和,前胸到腰腹还有一条同色荷叶边,增添了几分柔美和庄重。   果然,这次递过去,小丫头犹豫了下接过去了。去试衣间回来后,很开心的表示,两件都要,当然其中一件是黑色比基尼。   "穿这三块布,不允许泡温泉。"林梓业使出杀手锏,这小丫头怎么对这玩意儿有这么大的执念?难道也是青春期反应?急着证明自己成年了?   ""陈长卿也纳闷,这位怎么对比基尼有这么大反应?有什么心理阴影吗?被比基尼美女甩过吗?   最后,陈长卿败北,不过,不得不称赞林梓业同学的眼光,明明看上去不咋地的连体泳衣,一穿上就有种保守的妩媚。啧啧,这是训练有素?又从试衣间出来的陈长卿瞟了眼,一脸淡定挑女装泳衣的某人。   最后的最后,林梓业被她拉走了,再不走,某购衣狂就又要开始发作了   撸过了晚饭,满心兴奋的陈长卿依旧没能泡成温泉,毕竟泳装也得洗过再穿不是?悲伤逆流成河的某人,也不写作业了,早早爬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的起晚了,不过让陈长卿讶异的是,林梓业不在。看到书桌上的便条,说是有事出去下,早餐在厨房,让她自己热热吃。   陈长卿有些纳闷,又有些不习惯,才没几天,她似乎就养成了与某人形影不离的习惯了呢。唉,人类还真是适应力强憾啊,想当年,也就是上一世。她虽然已经被变相发配边疆,但还是受不了身边有人,也许是抑郁症的后遗症吧。别墅里的帮佣一般都默默做事,很少出现在她面前。   嗯,说实话,现在这种依赖与被依赖的感觉不错,她一点都不想改。   潦草的早餐过后,她开始享受美景,这里比之酒店要静谧的多,有点像是归隐山林的感觉。嗯,每个人似乎骨子里都有田园梦,只不过要想实现困难重重,第一步就是有足够的金钱。   对于后世甚嚣尘上的拜金主义,她是从不排斥或者鄙视的。倒不是她就是拜金女,而恰恰相反她不管穷与富,对于金钱看得并不重。她只是觉得,人类对金钱或者说对物质的追求是自古来之的。   其实说不上对错,只是看个人所把握的度而已。而这个度,别人也无权更无需去评判谴责,更何况那些鄙夷言论中,透露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的酸意。就像她现在,恐怕在很多卫道士的眼中,已经与道德败坏无异,与非亲非故的成年男子同吃同住,啧啧,简直是世风日下的傍大款典型案例。   盯着眼前的自然美景,却想了一堆的人间世俗的陈长卿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将近中午,而某个本该积极投喂她的某人,竟然还没回来。这是投喂宠物的新鲜感过去了吗?某人很没出息的想,虽然是吃的有点多,还挺难伺候。不过这才是养宠物不,养妹妹的乐趣所在啊,人嘛,付出越多越难放手。嗯,只要被付出的,不过分作死   嗯,她要引以为戒,不作死就不会死。等会儿某人回来她一定要做个体贴的好妹子。   人总是不经念叨的,陈长卿刚发誓要做个体贴好妹子,楼下就传来大门的开启声。啧,要不要太巧啊。于是,好妹子乐颠颠地迎下了楼,却又被某人拉上楼来。   从包里取出一个红绸小包裹,然后打开来竟然是两个牌位,黑色的木牌,白色的字,其中一个就是陈长卿母亲的名字。   陈长卿愣住了,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林梓业忙来忙去。去他的卧室又拿出两个明显要旧一些的牌位,然后四个牌位摆放在正对露台那面墙的边桌上,边桌上方挂着一幅洒金棕红色装饰挂布,倒是显得格外庄重。   "这是我家的习俗,每到过年总要请先人回来聚聚的。"林梓业安抚地拍拍明显不在状态的小丫头,轻声解释道。其实爷爷在时是从让不搞这些的,只是,爷爷去世后他实在太孤单了   陈长卿难掩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瞬的陌生,又有一瞬的安心。就像是一直在身边的人,你忽然发现你之前对他的了解是那么肤浅,那么不够认真。重生以来,她没有比此刻更觉得她依旧活着,活得特别真实。就像是不仅仅是脚踏实地的活着,而是通过别人的眼睛,别人的心,体会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没有比重生者更害怕做梦了,醒着睡着都是梦中的感觉。而此刻这种从他人身上看到自己的真实感,让她如此安心。如果母亲此刻真的在,也许也会因为这个男人的举动安心了吧,她的女儿,被人安稳的放在心里了呢。   "也许就像你说的,这举动不过是活着的人的自我安慰罢了。不过,我们偶尔也需要这种安慰,不是吗?"林梓业看着在袅袅青烟中爷爷奶奶和父亲的牌位,有些恍惚的说。   "嗯,是的,谢谢大哥。我都觉得妈妈在怪我不懂事了,这些事应该我做的。"陈长卿接过林梓业递过来的香点上,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开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昨天才刚刚搬进来的别墅,似乎有了家的氛围。   又看了看旁边的牌位,林爷爷奶奶的牌位旁,应该是林父的新牌位吧。虽然生前都没见过面,但意外的并不感觉陌生。嗯,说不定这四位家长刚好互相见面闲聊着呢。   "这是应该的,谁叫我是你大哥呢。"林梓业楼了楼陈长卿,领着她给各位先人行礼。然后又拿出刚买回来的水果、点心供奉上,这才仪式完毕的感觉。   ☆、过年   "哎,你怎么没买榴莲啊,也让长辈们尝尝鲜嘛,我妈都没吃过呢。"刚刚还一脸肃穆的陈长卿又不意外的跳频了,说好的贴心好妹子的誓言也抛诸脑后,黏糊着刚回来的林梓业要去大采购。   还没等林梓业回应,这位跳频专业户又叫起来,"明天就过年了吗?"也就是年三十儿了,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   ""林梓业黑线,这丫头"昨天不就说过马上过年了吗?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快搬进来。"   "啊,我还以为最起码还有两三天呢。"陈长卿又兴奋起来,拉着某人道,"我们去大采购吧,买年货啊、包饺子的材料啊,鞭炮烟花啊林大哥,过年了啊!"然后怀疑的看着某人,这人不是购物狂吗?按理说应该他拉着自己各种买买买啊。   林梓业摸了摸鼻子,说实话年货啥的他还真没想到,爷爷在时还好,爷爷不在了,过年就没什么感觉了。虽然那时候在A国,过年也回家,但国外那种氛围反倒让他觉得排斥。后来一个人在B市就更懒得过了,虽然王老爷子总让他一起过年,但,越是这种节日,越不想去别人家。   "走了走了,晚了就来不及了,谁知道这里过年,各种食材紧不紧缺啊。"就这么个小岛,还是最南端,想吃北方的蔬菜面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呢。   林梓业好笑的拉回了就要下楼的某人,指指她身上的家居服,"不着急,那些东西跑不掉,什么时候缺货这时候也不会缺,要不多破坏安定团结。"   陈长卿撇了撇嘴,回屋换衣服去了。然后,被某人拉着去不远处的饭店吃饭了,坐到饭桌上她才发现自己有多饿。早餐也许因为某人不在,她吃的不多,所以,坐下就开吃,顾不上再说话。   吃了个半饱的时候她才有心情打量四周,这才发现饭店里和街道上都充斥着过年的气氛,虽然不够浓烈,但也是处处见红的,红色的福字,红色的纸灯笼,还有红色的春联。   "林大哥,你会写春联不?"陈长卿咬着筷子尖,问道,心道,书画一家嘛,可以省掉□□联的钱了。   "嗯,还行吧。"林梓业拿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不赞同的看着某人的筷子,直到某人撅着嘴放下筷子为止。   哼,老古板。陈长卿悻悻的想。不过,等她回别墅后才会知道,她低估了某人古板的程度,嗯,说是死板也不为过。   吃过饭的两人开始商量行程,某非贴心妹子非要闹腾着去各大批发市场买东西,比方水果批发市场啊,海鲜批发市场啊,蔬菜批发市场啊。而某理智大哥则首选大型超市,理由也很充分,方便快捷,而且他们就两个人去什么批发市场?买那么多是打算烂掉的节奏吗?   于是,陈长卿最终败北,主要还是想到别墅里那个看起来很大很高尚的冰箱,其实也装不了多少东西   然后在超市里各种嫌弃海鲜不新鲜,蔬菜打蔫儿,水果太贵让一旁的营业员纷纷避让,大过年的不想吵架啊喂。   林梓业不搭理她,尽责的挑选年货,直到"啊,是谁刚刚说,我们就两个人的?那你挑这一堆是打算烂掉?"陈长卿从吐槽里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购物车已经满了,然后某人似乎有再推一辆的打算   购物狂也是病,得治啊。陈长卿觉得心好累。   强制某人只能看,不能拿后,陈长卿开始挑挑选选,好歹把车子里清空大半,决定不再吐槽,提高购物效率要不然头疼的还是她。   说实话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勤快人,要是天天自己做饭那叫什么度假啊,是吧。陈长卿自问自答,觉得是真理,于是菜肉海鲜水果都只买两天的量,过完初一就算过完年了嘛。   作为北方人过年的水饺是必须要吃的,陈长卿还是比较爱吃水饺的,各种馅儿来者不拒。所以买了贵的离谱的大白菜、韭菜等,还买了大虾仁儿,那个头一个就能包一个大水饺了。嗯,鲜鱼水饺也必须有,靠海吃海嘛,保险起见做吃过的鲅鱼馅儿,还有黄花鱼,其他的就少包几个试试吧。   挑来挑去,也是满满一车子,假装没看到某人的侧目,把已经很重的购物车推给他,一脸淡定的又推了一辆车子   采购,从来都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不过,也算是锻炼身心嘛,买买买的时候是一种治愈,提提提的时候就是一种锻炼了。   锻炼了身心后各种疲惫的陈长卿,在路上就念叨着去泡温泉,然后还提议一起喝着红酒泡温泉。然后被残酷驳回,再然后被某人一句酒酿汤圆噎住嘴,停止了据理力争。哼,即然她不能喝,那他也别想喝着泡。   结果,人家何止不喝酒泡温泉,人家根本不跟她一起泡温泉好吗?   陈长卿傻眼的看着围在温泉池旁的两个屏风,屏风是很好看了啦,复古棕红色原木雕花屏风但是,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一个屏风挡住了露台一侧,另一个则挡住了林梓业卧室通向露台的玻璃门   林梓业看着小丫头一副看原始人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咳了咳,说道,"你先泡,泡好了叫我。"说完就钻回了卧室。   陈长卿目送落荒而逃的某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板加死心眼?回浴室冲洗时还纳闷,她真不明白了,都穿着泳衣一起泡温泉怎么了?游泳池和海水浴场不是一片片的比基尼么?怎么也不见他变身卫道士啊?   难道是害羞?看着镜子里有着姣好身材的少女,得意地冲镜中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儿,莫名地开心起来。啧啧,这件湖蓝色泳衣真的很漂亮,哼,某人不看是他的损失。   披着同色系薄纱,披散着长发,陈长卿就去泡温泉了。还别说,跟在家里泡澡还就是不一样,那种特有的味道,热辣的感觉,真是舒服的让人叹息啊。尤其是泡在水里,视线刚好俯瞰不远处的大海,而周围则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真真是人间天堂。   只可惜,某人就是没有享福的命,单还没到二十分钟,这货就呆不住了。不过她也不算太沮丧,以前在学校的公共澡堂她还热晕过呢,能撑二十分就不错了。然后发现她只带了纱巾没带浴巾   眼珠一转,陈长卿开始召唤机器猫,咳,机器猫林先生,应声出现,然后把浴巾浴袍从屏风底下送了进来。   ""陈长卿无语,好吧,你赢了。   然后,某人幼稚地在人家泡温泉时,各种骚扰,一会儿送水,一会儿毛巾的。眼睛吃了不少冰激凌,让人家花美男都替她脸红。   终于等到小丫头消停了,林梓业才松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弄这俩屏风有些好笑。这是防范自己变身色狼的节奏吗?不过,看起来防的是那个小女色狼。还有,以后不能让这丫头多泡,看她出来像个被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就知道是个不适宜泡温泉的。   这俩人对林梓业弄屏风的举动都没有深思,尤其是林梓业自己。而冯经理接到下属汇报后,则是重塑三观了,啊,还是最初的猜测靠谱啊。妥妥的兄妹情啊,他都要感动的落泪了。   不过,真是兄妹情用得着屏风吗?怎么就透着点儿欲盖弥彰?他果然已经被大染缸染黑了,谁都拯救不了他的三观了   冯童鞋忙着自省,可谁又说得准人心呢?这日久生情,生的也许是亲情,但也许是别的什么情呢,谁料的准呢。尤其是身处其中的人,就更看不清楚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口水,想要看海泡温泉。。。。果然,很多快乐,钱钱都能买到。。。   ☆、新年装?   泡过温泉的两人都没什么兴趣出去吃,于是从酒店点餐送过来,嗯,说实话,什么时候她觉得钱最重要,除了生病救命的时候,就是这时候了。当你宅在家而又不想动,或者说冰箱中也没有值得动的东西时,钱能拯救你的生命。要知道,饿死是最可怕的。   吃饱喝足,没有被赶去做作业的某人决定聊聊天,因为电视节目实在是太无聊了。一般不都是在一年的最后总结一下以前,展望下未来嘛。再说,这位睡美男早就清醒过来了,所以,对于将来有什么打算?   泡温泉时喝了一杯红酒的林梓业有些微醺,接近夜晚的大海让人觉得有些亲切。想起自己好像偷哦不,是借用了小丫头的梦想,有些不自在,略带敷衍地说,"可能还是当老师吧,比较适合我。"最起码他是绝对不适合跟老彭一样的。   "当大学老师就是好啊,清闲又体面。"陈长卿羡慕嫉妒恨了,只可惜,这是废柴与学霸的鸿沟,几乎不可逾越。"还是B大?"   "还不一定。"林梓业回答,倒是心念一转,问道,"你呢,还是决定考D大?"   "嗯。"陈长卿握拳,D市的美景与房子都在等着她呢就是,她似乎得好好攒一阵钱。话说,金大腿先生在D市有木有投资啊?她开始眼睛发亮   "金大哥"林梓业黑线,怎么还给改姓了?看着这丫头闪耀着买房时才会出现的,金闪闪的眼神。头疼,这家伙不是没钱了么?难道打算借钱炒房了?   "好好说话。"林梓业给了越靠越近的某人一指禅。   "我是想啊,金大腿,不,是彭大哥有没有在那边投资房产啊?"陈长卿摸了摸额头。   "你以为他是□□首富啊,他倒是想,之前铺的摊子太大,这边还没回本儿呢,哪有闲钱投资D市?他现在跟你一样,穷的只剩下房子了。"林梓业好笑,这是当老彭是财神爷了吗?不过那家伙倒是确实很想去D市,不过那边跟这边完全不一样。人家那边可是老城了,去的都是大鳄,带不带他那个小子玩儿,可就不一定了。   "切,不过,我也没钱玩儿了。怎么也得攒个一年两年的。"陈长卿听了也不怎么失望,口袋空空玩儿什么啊。   "要不要我借钱给你?"林梓业诱惑道,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陈长卿感受到了金钱的诱惑,果然,意志力坚定如她,小心脏都跳了一下呢。不过,口子还是不能开的,她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如此,她只追求属于她的快乐,所以,产生快乐的成本,当然得自己买单。要不然,那就不是纯粹的快乐了。   这跟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不同,这是她的底线与原则,也是安全距离吧。钱,手心向上而来,还是手心向下而来,体验完全不同,这是上一世她最深刻的经验。   "不要诱惑我,学坏了怎么办?"陈长卿不赞同的望着某人,怎么看怎么有种看见诱拐少女的纨绔的意思。要是换个意志不坚定的小姑娘,就真的答应了哦。   ""林梓业黑线,是他的错觉吗?怎么看他的眼神这么戒备。算了,他觉得他已经快习惯某人经常性的脑洞加跳频了。   "啊,如此说起来,林大哥岂不是比彭大哥还有钱?你除了房子还有现金的啊。"陈长卿不出意料的又跳频道。   "恩,也可以这么说。"毕竟老彭对金融类投资不太感兴趣,倒是对看得见的房产充满热情。   "金大腿大哥,到时候我攒了钱,你帮我理财吧。"陈长卿在躺椅上献上了自己的膝盖,这不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学霸,这是令人仰望的学神啊。可想而知清贫的大学老师,能赚钱的就是他所说的金融游戏了。嗯,嘛,遗产之类不太可能太多,据说他爷爷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房产,而且这人应该是不打算卖的。   林梓业配合地站起身,略扬下巴,高傲道,"看你这么有诚意,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你不许自己偷偷补贴我。"小市民又开始纠结,与关系好的人有金钱纠葛,不是什么好事啊。万一他同情自己,一不小心多算个零之类的她装不知道好呢?还是装不知道?太考验她的人性了。   只能说,随着重生时间的增长,女主的脑洞剧场也越来越长。   "你看我像傻子吗?"林梓业真想看看她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作为一个金融游戏参与者,最起码的就是尊重金钱。他可以给她钱,但对于管理的钱,绝对是数据分明。   "到时候给你看投资记录就OK。"林梓业弹了下,似乎沉浸在自己脑洞中的某人的额头。换来某人傻兮兮的笑容,"对哦。"   然后两人东拉西扯到周公敲门,都各自洗洗睡了,当然睡前没有忘了把先人们的香重新换上。然后某人对着供桌上,那摆了一下午味道更诱人的榴莲肉,吞了口口水,才恋恋不舍地睡觉去了。今天竟然一瓣榴莲都不让吃,不就是她吃饭时吃了个螃蟹吗?真是令人悲伤的故事。   第二天,是年三十儿,所以两人起的都挺早,尤其是林梓业。早在客厅转悠了,想叫醒陈长卿,可又舍不得。贴完早就写好的春联,就一直转悠到陈长卿起床,不等她清醒就急吼吼地要拉他下楼,可把陈长卿吓坏了,这是出了什么事?过个年而已,应该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我们昨天忘了买最重要的东西了。"林梓业懊恼,昨晚临睡前才想起来,都没怎么睡好。   "啊?都全了啊,红包吗?我不挑剔,不用红纸包也行。"陈长卿闻言松了口气,开玩笑道。   "小财迷,不是红包,那个我都准备好了。是你过年的衣服都没准备。"林梓业一本正经。   陈长卿忍住想当场挖挖耳朵的不雅冲动,"啥,我没听清。"看某人又要开口,连忙作手势制止,"我们那天不是买了'一大堆'衣服吗?"她刻意加重某几个字的发音。   "那不一样。"林梓业依旧一脸认真。陈长卿捂脸,这真的是病啊,得治啊,别这么早就发作,还放弃治疗啊。   最终,陈长卿还是被何弃疗的某人半绑架着走了,她还有半碗粥没喝完好吗?   再度来到这个太过熟悉的商场,陈长卿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大商场不多,要不然突然体会到男人陪女人逛街的无力感怎么破?他们这是反串出演吗?   其实,这人就是来买红包的吧?这是要包她的大红包啊,陈长卿瞪着递到自己手里的衣服。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E市竟然也有旗袍卖?那啥,这是婚庆店吧?她严重怀疑。   "林大哥,你这是打算把我嫁出去吗?这是新娘装好吗?绝对不是新年装。"累觉不爱,林大哥你够了啊,就算小时候没机会玩儿芭比娃娃,也不能拿她过瘾啊。   ""是吗?他没注意,小孩子过年不都穿红吗?大吉大利啊。"咳,我们再转转。"林梓业摸摸鼻子,觉得那个真丝旗袍真的很不错啊,手工缝制的吧。   营业员也挺无语地微笑送走这两位奇葩,还以为坚守岗位的她能卖个大件儿呢,那帅哥拿的可是店里最贵的。唉,竟然不是一对儿吗?挺配的啊,最起码比这几天来的美女野兽配的客户般配多了好吗?   又转了好久,林某人竟然每挑一件就摇头说不如刚刚那件,啧,大过年的给人家坚守岗位的美女营业员们添堵,这样真的好吗?尤其是,挑出来的依旧是红包   "还是第一件好,是吧?谁说那时新娘装啦,衣服就是衣服,没人规定场合的。"林某人又开始忽悠。   ""陈长卿翻了个白眼儿,不过,要说大红色的衣服,还是旗袍装更漂亮,毕竟很有古韵,不会真的轮为红包一枚。而且只要他不再折腾,他爱咋滴咋滴。   当那位营业员看到他们去而复返的时候,格外兴奋,啊,好兆头啊,这是要拿奖金的节奏啊,立刻上前更加热情的服务。   当陈长卿试装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两人都有些惊艳。营业员本以为这小姑娘的年纪,怕是压不住这件衣服,因为不光是款式问题,这件衣服除了剪裁做工精致,没有任何花纹与装饰,完全靠真丝面料本身的光泽和精湛的手工取胜。如今穿在这位看起来不算大的小姑娘身上,有种,嗯,就是这就是她的衣服的感觉,那略有些婴儿肥的小圆脸,也透着点儿古典美。   林梓业倒是不太意外,早就知道这丫头适合偏古典的衣服,嗯,第一次看她穿大红色,还是很好看的嘛,就这件了。   陈长卿自己也挺满意,自己这身过分脆弱的白皮肤,总算是有点儿优点嘛,在大红色旗袍的映衬下格外亮眼。不过,当她看到营业员乐颠颠拿着红色绣鞋过来的时候就黑线了,她就说嘛,这绝对就是婚纱店!虽然店里没有一件西式婚纱。   绣鞋穿起来倒是很舒服,底子稍微有点儿薄,鞋面应该也是真丝,没有任何花纹设计。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天使们推荐真丝的衣物,超舒适,外贸款的真丝货也很平易近人的哦。   ☆、你在这里   "林大哥,你的新衣服还没买呢。"这家伙是想临阵脱逃?美的他。看着付完款就打算领她走人的某人,很是不善的说。   "我是大人了"林梓业看着小丫头瞪起的眼睛,想到衣橱里那些她挑的衣服好吧,再添一套也没什么。   这次,陈长卿倒是没恶搞,中规中矩的挑了一套铁灰色三件套的西装,哈哈哈,热死他。而且,西装旗袍配,让她想到民国的纸醉金迷啊。不过,这家伙真的好适合正装啊,有种禁欲般的美感,啧啧。   "对了,林大哥,你带相机了没啊,我们竟然一直都没拍照,太可惜了。"陈长卿扼腕,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呢?下午某人泡温泉时,多好的机会给她浪费了   于是,两人又转战数码区,买了一个简单操作的傻瓜相机。毕竟这俩对这东西都不擅长,也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   即然出来了,总要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回去,纠结了一番选择海鲜还是榴莲,吃货陈长卿还是只顾眼前美食了,大不了隔几个小时再吃榴莲嘛,那时候中饭肯定消化完了都。   两只吃饱喝足,回去午睡了,这俩的作息倒是越来越向退休人士们看齐了。   午睡时间过后,陈长卿兴奋地大手一挥,开始包饺子!因为买的馅儿种类特多,所以,工作量格外惊人。于是,两人都换上一样的很有大厨feeling的黑色长围裙,甚至连包头巾都有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厨房。   虽然厨房空间很大,但材料太多,还好原木餐桌很实用,用来当作包饺子的操作台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调饺子馅儿,陈长卿还是很自信的,因为她比较爱吃水饺。上一世帮佣做的时候都要让她尝过馅儿再包的。   而且素馅儿饺子她喜欢放略肥的五花肉,不是搅成泥的,而是切成小块儿,油也最好是肥肉炼成的。嘿嘿,很香的哦。   陈长卿这边看似还算利落,林梓业那边就有点手足无措了,包饺子啊,从没弄过怎么办?他对着面粉发呆,然后就被发配去收拾鱼了,要去皮去刺,剁成泥,嗯,这个他可以。   陈长卿看着某人终于开始似模似样的剁鱼肉,忍不住笑了,要知道刚刚某人对着面粉的时候就像是面对一个世界难题。她开始和面,差不多成型后就交给一身力气的男人了。   林梓业揉着面板上的面团,感觉手感好极了。说实话以前虽然也是过年就吃水饺,但他和他爷爷都是只会吃不会做的,小时候是从王家吃,王奶奶的水饺包得很小巧,他能吃一大盘。   后来就是帮佣们做了,不知道为何怎么也没有小时候的味道了。去了国外后,他倒是学会了简单的炒菜,毕竟汉堡吃多了不止是腻味,还太不健康。他们那时候的中国留学生都在感冒时吃大份汉堡。因为可以治疗病毒感冒可想而知里面的激素含量。   但是一群大小伙子是没什么耐心弄水饺的,过年回父母那边,也是洋味十足的菜单,水饺倒是也有,但肯定不是母亲包的,味道格外怪异。   今天看小丫头准备调的馅儿就有四五种,他忍不住期待起来,看着满满当当的厨房和餐桌,心里涌上了久违的家的感觉。古人说人间烟火,也是,有了烟火气才有饭香,有了饭香才有了家的气息。   "林大哥,别揉了,要不太硬了不好包了,放那边盖上盖,让它自己醒醒。"陈长卿看着拿面团当锻炼器材般操练的家伙,赶忙制止。要知道太有劲儿的面,包起来很累人的哎,当然倒是更好吃些。   林梓业摸了摸鼻子,听从安排,让瞄见他那白了一块鼻尖的某人,捂嘴偷笑,绝不提醒。还是林梓业给主厨打下手时,这家伙时不时偷笑,才从镜子里发现这小丫头。于是面粉大战开始了,不过还好,都算有节制,最起码头发上没被波及,否则洗起来可老麻烦了。   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完毕,馅儿也得入下味,当然韭菜类容易出水的先不放盐。   "还要不要准备些菜什么的?"陈长卿本来想再炸些鱼虾之类,还有耦合之类,但水饺一不小心准备的量有些大,那些油炸品虽然可以久放,但还是现吃现炸更好吃。   "不用了,不是不同的馅儿吗?我们俩这都得吃两天。"林梓业洗着手说到。   陈长卿点头,准备水饺蘸料去了,她还准备了腊八醋,当然没时间腌制,她就把蒜瓣儿切碎,腌了也算两天了,闻起来还不错。这时候的电视里已经开始各种春晚节目的采访,虽然大都没啥新意,尤其是对她来说,但热热闹闹的还是挺好的,有种独特的喜庆感。   "对了,林大哥,我们忘记买鞭炮了啊!"陈长卿甩着手上的水,懊恼道。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果然这边还是年味不足,某人很没良心的把错误归咎于整个城市。   "我让冯经理那边送过来了,还有不少礼花,让你放个够。"林梓业掏出手帕给小丫头擦手,然后觉得手太凉,让她上去加衣。山上比陆地要冷些,尤其是晚上。   陈长卿披了件长款家居外套,当然也没忘给某人也拿一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然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要不现在开始打拜年电话吧,要不一会儿春节晚会开始了,再耽误大家看电视就不好了。"陈长卿慵懒道,啊,现在就有些困了呢。   于是两人分别各自打拜年电话,陈长卿这边简单的很,本来打算A市就给廖姨和王奶奶还有李叔那边拜年,最后还是给家里打了一个,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嘛。   其实,她倒是很想告诉她爸,她跟她妈一起过年呢,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还是算了,说不定人家没有任何反应呢,倒会让她白生气。   廖姨那边陈长卿倒是没多说什么,廖姨还以为她老老实实在家过年呢,交代她家里忙完去他们家玩儿,就挂了,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忙活的很。   王奶奶那边就聊得多了,知道林梓业已经不嗜睡的消息,是最高兴的,一个劲儿的夸陈长卿懂事。夸的她这个脸皮不薄的都要脸红了,然后电话转交林某人,让他们亲热去吧。   后面她还给B市的李姐打了电话,嗯,还有那个不知道此刻在什么市的于潇也拜了年,她就算完成任务了。不过,林梓业那边倒是一直忙活,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准备开始包水饺了。   林梓业这边是被某人缠住了,不要脸的老彭非要听听小妹妹的声音,各种歪缠,最后被不耐烦的某人挂了电话。   果然,某人也是不会包水饺的,于是陈长卿把相对简单的赶皮儿任务教给他,开始几个不太规则,不过很快就上手了,然后皮赶的太多了,她不得不又教他包水饺,这个就很需要经验了,看着自己的小元宝,看看某人的小怪物,陈长卿偷笑不已。   "还有一种包法啦,那你看我,这样,两拇指一起用力捏。这种我包不好你试试。"陈长卿实在怕这家伙再包下去他们就得喝片儿汤了,想起适合男士的一种包法,私以为这是手大且笨的人的福音。   果然,林梓业算是磕磕绊绊地上手了,最起码,不会露陷儿了。他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喝片儿汤啊。   "人家不是有饺子里包硬币的吗?吃到的来年发财什么的?"林梓业上手后,终于有心情聊天儿了。   "那多脏,消毒多少遍我也觉得不舒服。"陈长卿嫌弃地撇嘴,"要不这样,反正虾仁儿陷儿的少,每锅加几个虾仁的,吃到就当吃到财运好了。"   ""那么大的虾仁儿一眼就看得出好吗?算了,他也不想吃到硬币。两人就这么边聊天边包着水饺,等到外面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时,他们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呢。   再看他们的劳动陈果,已经摆满了整个餐桌,还有厨房,真是满满地成就感啊。说到这里陈长卿就要给自己点赞了,因为没买到北方摆饺子用的盖垫,她买了好多卷寿司用的竹帘,撒些面粉在上面,好用的很啊。   林梓业看电视里,果然开始春晚倒计时了。"我先去放挂鞭炮?"   "嗯,反正也没几个了,你先去准备,我包完就来。"陈长卿看了看面和陷儿说道,面差不多用完了,陷儿剩下一些,可以留下明天炸藕合用。   "一块儿吧,收拾完这些,正好回来就剩煮饺子吃了。"林梓业说着舔了舔嘴角,还真有些饿了呢。   两人收完尾,也都上去换了身衣服,晚上外面可是冷的很,陈长卿还随手拿了件大披肩。   林梓业把几挂鞭挂在院门外的榕树上,陈长卿看着每一挂都特别长,还没等他点上,她就已经捂住了耳朵。因为山里的安静,显得这几挂鞭特别的响,都要分不清声音的方向了,好像有回音一般前后左右的响,让两人都紧紧捂着耳朵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团圆不仅仅是人在,更重要的是心在@@   ☆、小两口?   远处别墅区也传来一阵阵鞭炮声,看来也有几家过年没走的。陈长卿看着满地的红色碎屑,笑容满面。这就是天朝人的习俗,虽然有时候觉得很多余很无聊,但是真正看到、感受到时,还是能唤起天朝人骨子里的那种喜悦的。那种辞旧迎新、除尘破旧的喜悦。   "要不要放几株礼花?"林梓业问道。   "年三十儿放什么花啊,要正月十五元宵节再放。"陈长卿挽住他的手臂往回走,外面真冷啊,尤其是不同于北方的干冷,又潮湿又冷,真心受不了。   "我记得某人等不到元宵节就开学了啊。"林梓业边加快脚步,边好笑地说。   "讨厌,不要让我想起这个啦。"陈长卿翻了个白眼儿,假意娇嗔道。   "那就每天放一点儿,走之前放完吧,嗯,还有几挂鞭没放呢。"两人边聊边走回屋了,饺子们啊,你们等急了吧。   话说,煮自己亲手包的饺子的时候,与煮超市里买的速冻水饺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林梓业此刻就觉得,水里翻滚的白胖胖的水饺们都格外可爱,当然这么可爱是绝对不可以煮破的,按照小丫头教的,开锅后,三次冷水,然后摸摸胖肚子不塌就可以了。   陈长卿则是甩手掌柜一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偶尔回头瞅瞅一脸严肃煮饺子的美男,然后偷笑,忙的也不亦乐乎。   当然,第一碗水饺要先给楼上几位先人的,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口味,所以上了一碗大杂烩,希望他们不要介意,陈长卿边换香边想着,有种真的在与他们交谈的错觉。   等到两人吃上水饺的时候,春晚也开始了,虽然都看过了,但在陈长卿看来,比起后世那种充斥着满满浮躁劲儿的舞台,她还是喜欢现在这种夸张但不过分的热闹。   当然还是以吃水饺为主,两人幸福的各自捧着小碗吃着,几乎都没怎么用蘸料,因为水饺本身的原味就已经很丰富了。韭菜肉、白菜肉,鲜香极了;鲅鱼、黄花鱼的则是鲜嫩的要命;偶尔吃到的大虾仁吗,QQ的虾肉夹着汤汁,真是满口生香。   这俩人几乎没怎么说话,呼啦呼啦一人吃了一大盘子,这才放慢速度。   "好好吃哦,大满足。"陈长卿暂时放下小碗,摸着肚子满脸幸福。   "以后我们常常包水饺吃吧,比外面饭店里的好吃多了。"林梓业吃上瘾了,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和味道了,有人说,天朝人的饮食文化是跟自己的记忆息息相关的。他觉得这顿水饺会一直存在于他的记忆里,而且,他要不断重现,而不仅仅是回忆。   ""好吃是好吃,可是准备起来好累好吗?陈长卿装死,假装自己专心看节目。林梓业好笑,反正今天他偷师了不少,以后力气活儿他都包了就是了,嗯,小丫头就负责尝尝陷儿,最后包包水饺就行。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于是,水饺问题迎刃而解,在某人很不厚道的继续装死的情况下。   很有志气要守岁的两个人,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被电视里和窗外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吵醒了。竟然已经到了零点,陈长卿忙跑上平台,不远处的几处海滩都在放烟花,墨蓝色的大海与天空,衬得五颜六色的烟花更佳璀璨夺目。   林梓业拿了一条羊毛毯披在两人身上,一起看着远方的美景,奇怪的觉得最喧闹的现在,竟然是他觉得最安静的时刻,也许是身边这个小丫头带给他的奇迹吧。   "要不要我们也下去放几个?"林梓业低头询问道。   "不要,好困。"陈长卿被身边的暖意一熏染,困劲儿又上来了,闭着眼靠在人家肩上。   于是林梓业只好把这个坚决不洗漱的小脏鬼塞进了被窝里,自己回屋洗漱睡觉,觉得自己对小丫头的教育依旧失败中。   大年初一,完全没有新年新气象的两个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穿着家居服,顶着鸟窝头的陈长卿赖在沙发上,要求吃煎饺   于是昨晚睡前还反省自己教育方式过于宽松的某人,又听话地去厨房煎水饺了。等洗漱完的某人下楼,就被香气诱惑的口水直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剩的水饺煎过后,更美味了。   "那是你饿了,也不看看几点了。"林梓业闻言好笑道。   "反正又没什么事,两顿饭合一顿,还省粮食呢。"陈长卿边吃边狡辩。   "怎么没事,你的作业已经积攒了不少了吧,确定开学前写的完?"林梓业面不改色的插刀。   "大年初一就提晦气的事儿不吉利,你太不厚道了。"陈长卿啊呜咬了一大口水饺,呜呜,何止是作业啊,要知道请假的时候,敬业的崔老师把她缺课的资料也就是卷子君们一股脑都给她了啊。   虽然老师不会检查但,这是一种良心上的拷问,做还是不做,这是个问题。而往往出现这个抉择性问题时,陈长卿按照自己活了两辈子的经验来看,一定要选择正确的,或者说是不能投机取巧的。   因为心理容易出问题啊,看似很小,也会造成讨厌的愧疚感之类。在她看来,宁愿选择身体累,也不要心累。   为了避免心累,现在就在心累中的某人,觉得嘴里的水饺都不香了。   "我的红包呢?"放下碗筷的某人,开始寻找自己的心理平衡了。   林梓业头疼,这丫头不会是厌学了吧?好吧,大年初一逼她写作业也不太好,那就明天开始吧。嗯,先去定上闹钟,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看着某人乖乖起身回屋,陈长卿心情好了些,嘛,只要红包够厚她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好了。如果她知道某人不光是为了拿红包,还定了闹钟,她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红包果然够厚是不是有些太厚了?陈长卿表情复杂,这厚度是拿钱砸人的节奏吗?正犹豫着打开与否时?某人牵起嘴角透着点儿坏笑道,"知道你财迷,我都给你换成十块的了,怎样?很有厚重感吧。"   "恩,很有厚重感,砸人不错。"陈长卿呆楞然后露出尖牙微笑,张牙舞爪地向笑得欠揍的某人扑去。   折腾了半天的两人,最后开始收拾战场,要知道十块钱的钱雨也是挺震撼人的。   "话说,我们是不是该换上新衣服?要不然岂不是白买了?"还那么老贵的,陈长卿肉疼的摸摸她这一打的十元大钞。而且从家里穿新衣,然后在家宅着自己玩儿,感觉好傻有木有。   "等晚上出去吃饭再穿吧,要不然你现在就穿上?然后一直站着?"林梓业逗小猫逗上瘾了。   "这都是谁的错啊?"果然某人又炸毛了,两人又开始室内锻炼身体。   说起来,这两位不管身体还是心理,反正都是奔三的人了,怎么就越来越幼稚了呢?这就是所谓溺爱理论吗?有人宠着,总让人不想长大呢,或者说,即便是长大了也想回到孩童时期呢。   为了一顿晚饭如此折腾,陈长卿表示不满,或者说恰恰相反,这是为了穿新衣服而出去吃晚饭吧?她已经无力吐槽,尤其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妥妥的小新娘嘛,红旗袍红绣鞋,就差头上插朵大红花了不过,还是挺漂亮的,某人一边吐槽,一边又厚脸皮地自我欣赏。   要是再抹个大红嘴唇就好了某人冲镜子里露出白牙,笑得鬼气森森。把敲门进来的林梓业吓了一跳,这是脏东西上身了吗?后背寒毛都要起来了。   "林大哥,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个大红唇膏?"陈长卿继续笑得诡异地回头看他。   看得林梓业浑身发毛,落荒而逃。哎呀,陈长卿坏笑,她发现某人的弱点了呢,要不要找一天去看恐怖片呢?   等陈长卿收拾好出来,就看见某人假装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报纸都是好几天前的了好嘛亲。不过,这身打扮还真有点儿民国时期风流大少的意思。   "哎,林大哥相机在哪啊,差点儿忘了拍照。"陈长卿瞬间忘了要嘲笑某人。   林梓业松了口气,顺从地去拿相机了,只要她别想起刚才的事儿就行。他最怕不,是讨厌那种诡异的东西了,嗯,说小丫头诡异似乎不妥,嗯,都是光线太暗的错,对。   陈长卿很明智的,买的时候让加了三脚架。摆好相机,然后拉着某人摆好pose,背景故意挑选了略复古的洒金影视墙。果然,照出来的照片很有种穿越感,还是穿越的婚礼现场。   "哈哈哈,林大哥,这张照片对别人说是结婚照,绝对有人信。"陈长卿指着照片笑道。   "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林梓业点了点她的额头,当然,他不会说也有同感。嘛,谁叫新年和新娘都需要穿红呢。   "不是我说,我们出去吃饭很有可能被当作小夫妻哦。"陈长卿扶了扶脑后的玉簪,太滑了有没有?古人真的都用这个?摔了多可惜,还是木头的好。   ""真是口无遮拦的家伙,林梓业懒得应声,转了几下方向盘拐上了大路。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念小时候鲜香可口的妈妈水饺,啧,现在的食材,五星级大厨也做不出原来的滋味了@@   ☆、表哥?   "噗噗噗"林梓业看着一直在偷笑的某人,也有种想给满脸热情的老板一个大大的白眼的冲动。因为果然被人当做新婚小夫妻了,还赠送了一盘夫妻肺片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陈长卿笑够了,开始品尝白来的夫妻肺片,嗯,不够正宗,不过好在也不是特别辣。   林梓业不准备搭理这个口无遮拦的吃货,反正,不吃白不吃嘛,嗯,味道也算凑合。   于是,两个没羞没臊的人,白吃了人家一盘菜,丝毫不觉得愧疚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当幸福的一天撸过,满足的睡在大床上的某人不知道,水深火热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长卿就被敲门声吵醒,是格外执着的敲门声然后她可怜的,被某人监督着做作业的日子来临了。可喜可贺,老师再也不用担心她做不完作业了,因为除了一日三餐,她都在写写写好吗?而且那些卷子明明就是等同于作业纸而已,结果某可怕的老师,竟然真的给她规定考试时间内做完好吗?   于是,陈长卿开始期盼着开学时间的来临,崔老师是多么的仁慈可爱,这个林法西斯哼。   林法西斯先生,显然很满意这两天陈长卿的进度,他就说嘛,小丫头还是有实力的,就是,太懒了。看来,他以后也不能对她放松,要不然考试的时候就得后悔了。   于是,林梓业开心滴重温当老师的快感,而可怜的学生陈长卿则开始在心底扎小人儿。   所以说,人类的情绪是瞬息万变的,而这俩人则是一天三变,不过,也自得其乐不是吗?   痛并快乐着的寒假,就这么飞速过完了,陈长卿只庆幸只要熬完这一个可怕的寒假,以后的寒暑假就都是天堂了。   两人默默打包的时候,陈长卿又怒了,衣服数量又超标了。林梓业倒不觉得什么,托运就是了,或者说都放在这边,回去穿沙滩装的机会几乎为零好吗?还不如放在这边,下次来再穿。   "你确定下次来,你会穿旧衣不买新的?你发誓。"陈长卿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某人十分不配合的打包过程。   ""林梓业摸摸鼻子,不说话,好吧,他都不能保证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呢。   "话说,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你不把房子租出去吗?"陈长卿很不赞同,就是赚点小钱他看不上,也能弥补她看这堆衣服的心疼感好伐。   "那就把不带走的东西放在储藏室吧,房子到时候让冯经理打理就好。"林梓业本意是不想出租的,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不过,看着小丫头看败家子的眼神,还是算了,哄她高兴好了。其实,他认为租不了几个钱的,这地方一年也就过年期间有比较多人租,而他们过年很大可能要用来自住嘛。   尤其是别墅不如公寓好租,价格高不说,也难打理。就像冯经理说的,那些来结婚旅行的小夫妻,比较喜欢租小丫头的那种小公寓,还有不太在意季节的有大把时间的学生党们。   陈长卿倒是不知道他心里想啥,反正她达到目的就顺心了,开始挑选带走的和被留下来的。小红裙当然要带走,虽然穿得机会真的不多,但是好东东要放身边欣赏好吗?至于那一堆沙滩裙,过长的都留下了,回去穿会觉得怪异,一些膝盖下长度的倒是可以带回去。   相比较于陈长卿这边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一旁的林梓业就清闲的多了,因为这厮就没打算带走几件,尤其是那些颜色各异的沙滩裤。陈长卿瞪了他几眼,也就算了,反正即使是逼他带回去,他也不会穿。于是很心安理得的征用了他的行李箱。   回去的那天,查了A市的天气,说是预报有雪,但好在他们到的时候刚刚开始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也算是有惊无险,万一雪下大了,说不得还得等雪停。   不知道是不是从热带回来的后遗症,心理上加生理上还一时不能适应机场外的冰天雪地。好在,他们有先见之明的抓了壮丁司机来,还叮嘱了让他开吉普过来。要知道他们还托运了一堆的海鲜和水果呢。   王鹏程缩着脖子边搬箱子边打量这俩人,啧啧,这是去养膘儿了吧,不说自家发小儿,走前那骨头架子,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长回肉来了,一副养的溜光水滑的样子。就是那小丫头都感觉那小圆脸儿又圆了一圈儿,啧啧,这厮还好只是腹诽,要不然   不过,两人都穿得跟熊一样,就凭脸,这厮也能看出真相来,也算是本事了。   回到家时,雪已经下的很大了,王某人很自觉的留下蹭饭,他要吃海鲜大餐,刚刚可是他搬上来的。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两人,也顾不得骂他,去准备午饭去了。还好临行前他们弄了一批比较好存放的吃食,比方说椒盐炸虾之类,这时候热热吃正好,还有陈长卿突发奇想弄的椰子饭团。其实就是买人家现成的椰子饭,回家捏成饭团带着罢了。   在飞机上这俩人其实已经吃过一气儿了,但毕竟凉的味道一般,如今热热乎乎的吃一顿,这才活过来。   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同学可是还只是半饱呢,他早餐都没吃呢。看这两个过河拆桥的人,他决定自力更生,结果被跟进厨房的吝啬鬼抢走了手里的大虾   "哼,这是我特意准备了带去学校吃的,你好意思跟我抢?"陈长卿理直气壮地拿着那一大包虾,"乖,王大哥,你去吃大螃蟹嘛,还有椰子饭管够。"说完拿着虾跑了。   王鹏程一脸怨愤地看着那个在餐厅里装死的发小,觉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啊。于是狠狠地又吃了两个大螃蟹,一碗海鲜炒饭   这厮又磨叽半天,才带着一车的海鲜水果,趁着天色没有太暗回家了。他还得给老爷子老太太汇报所见所闻呢,他要控诉某人的小气吝啬、见色忘友。   因为临走时打理得当,收拾屋子没费两人多长时间。   "站在这里看雪景真不错。"陈长卿与书房的落地窗隔着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叹道,感觉有种被雪花包围的感觉,尤其是十五层的高度,被狂风吹的乱舞的雪花。   "你有恐高症?"林梓业贴近落地窗回头望着某人,然后某人嘴硬道,"怎么会?我这是小心谨慎。"   "那你过来。"林梓业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陈长卿条件反射地退了一大步,对笑得得意的某人翻了个大白眼,坐在窗边沙发上,"后天就要开学,太不人道了。"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林梓业也皱眉,看来明天返校路上不会太好走。   在越下越大的雪天里,坐在温暖的屋子里,边欣赏雪景边絮絮聊着天,简直是最幸福不过。   只可惜,幸福太过短暂,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奔赴郊区的学校。不过还好雪已经停了,路上还没来得及结冰,倒还算安全。   陈长卿还以为她来的算是早的,结果宿舍里竟然都已经来全了,连于潇同学都早早来了,说是昨天有雪家里都让提前回来了。   跟大家短暂打了个招呼,她就下楼去了,某人还被寄存在一楼传达室呢。结果陈长卿一进门就发现宿管阿姨笑得一脸的灿烂,真是难得,平时想看她一个好脸儿真是比登天还难,原来中年妇女也是有一颗少女心的。   告别了热情过头的宿管阿姨,上楼的时候,陈长卿好奇地问,"林大哥,你贿赂她了?"   林梓业黑线,他至于吗?他又不打算做什么坏事当然,小礼品还是必须送的,小丫头毕竟在人家手底下,县官不如现管嘛。咳,这些就不必告诉小丫头了。   "你们这里走廊就这么热啊。"林梓业机智地转移话题。陈长卿看他拎在手里的一箱牛奶,郁闷道,"屋里更热啊,所以都让你别拿这么多东西了,放不住啊。"   "放不住就跟你舍友一起分了,嗯,下次就不多带了,多来几次就好了。"林梓业很好脾气地反省。   "嘿嘿,就知道林大哥最好了。一周来探一次监就好,嗯,可以带我出去吃顿好的,顺带放放风。"陈长卿喜笑颜开,觉得有人探监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了。嗯,自己是不是要被宠坏了?嗯,这是个问题。   由于陈长卿提前打了招呼,宿舍的小姑娘们,虽然没有焕然一新,但最起码那些小私物还是收拾妥当了的。尤其是看到进来的是个大帅哥,就更庆幸自己刚刚的谨慎了,还好把丑丑的睡衣换下来了啊。   林梓业对几个小姑娘倒是很亲切,不过,在陈长卿看来有种小诡异,感觉这厮此刻肯定带着面具呢,笑的那么温和太不真实了。   "我是卿卿的表哥,常听她提起你们,多亏你们平时让着她,这丫头都被我宠坏了。"林梓业一副好大哥的样子,还把箱子里不经放的零食、牛奶什么的分给大家。   陈长卿撇了撇嘴,对于所谓的表哥称号倒是无所谓,还是来的路上这位表哥毛遂自荐的,说是这样比较合理,也少是非。嗯,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要知道王鹏程那厮的影响还余波未平呢,要是再来一个,即使是她自喻心理素质极高,也保不齐被老师叫去训话,忒麻烦。   这样省事多了,陈长卿也配合的把东西分给大家,这几个小姑娘要不要这么扭捏?一个个豪迈的抢厕所的劲头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好哥哥的女孩,都是幸运的小天使@@   ☆、任□□   "啊,我就说不该带牛奶,我都忘了我还有王奶奶给的奶粉没喝完呢。"陈长卿收拾衣橱时才发现,还有一大堆中老年保健品呢。   "那就留着慢慢喝嘛,又坏不了。"林梓业一边帮着换床单被罩一边说,心里想得却是,嗯,下回送奶粉,保质期长。   "我不能再长个了,我都172了,还有好几年长个的富裕呢。万一,长到一米八怎么办?我对打篮球没兴趣嘛。"陈长卿开始习惯性抬杠,并且开始怀念这以后没有杠可抬的日子。   "你可以去当模特啊,你们说是吧。"于潇插嘴道,还捎带上了其他两位舍友,真是的有这么帅的表哥,也不知道早带来让她们养养眼,真是可恶的家伙。   有些小害羞的两人,也略带兴奋的加入讨论。说起来她们宿舍一开始个子最高的是赵凤玲,最矮的是于潇。如今嘛,最高的是后来居上的陈长卿同学,最矮的依然是可怜的于潇同学。   不过于潇同学对身高不太在乎,或者说还没到开窍的年纪,所以不在乎。现在她正一脸兴奋地讨论着寒假里看到的真模特,太美了有没有,太有气质了有木有,太白天鹅了啊,跟她们比她简直是丑小鸭。   丑小鸭同学不知道,她刚刚花痴过的帅哥同学正在后悔刚刚给她的一堆零食。林梓业几次想岔开话题,都被这没眼色的小胖丫头又扯回去了亏得他因为卿卿说这丫头跟她算是要好,还给她的多呢。   不过,心浮气躁半天,结果发现自家小丫头好似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正收拾她那堆衣服呢。林梓业立刻心气儿顺了,他就说嘛,他家丫头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孩子。   于是不肤浅的孩子递给他一堆待洗衣物嘛,倒不是陈长卿真得被宠坏了,而是冬天洗衣服太斯巴达了好吗?衣服又厚,水又冰,打热水洗衣服简直是累死的节奏反正,某人拿回去也是干洗,嗯,她不算奴役人吧?算是奴役人家的钱吧。   而被奴役的人,丝毫没有被奴役的自觉,看收拾的差不多,就准备打道回府了。本来想带几个孩子出去吃点儿好的,却被婉拒了,说是大雪天的太折腾,林梓业也就没强求。告别了几个过度热情的小屁孩儿,准备跟小丫头去吃食堂。   这个点儿吃中饭说实话有点儿早,刚刚十一点,所以食堂里一片冷清。不过还好,卖菜的大妈们都早早准备好的热菜热饭。   陈长卿对着一整排的食品窗口大手一挥,"想吃什么别客气,咱有卡。"一副大爷款,很是欠揍。   林梓业倒是没搭理她的抽风,习惯了好吗?他可是禀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吃饭的,若是太差要不他在附近找个饭店送饭?还好陈长卿不知道他想的,否则也许会说,土豪你好,土豪再见。   鉴定结果还是可喜可贺的,各方面的。其实,林梓业是十分不满意的,但是小丫头说,这是因为教师食堂没开,等大部队正式开学就好了,那里伙食好得多。虽然如此,林梓业还是打定主意多来探监,多送点儿吃的,还得是容易存放的   "你那宿舍也太热了,要不要买个加湿器?"林梓业实在没什么食欲,用筷子戳着碗里色泽不怎么可爱的米饭。   "不用,放一盆水就行,再说晚上限电,白搭。"陈长卿被他搞得更食欲不振了,现在就开始怀念E市的美食怎么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啊。   "那你想想你宿舍能存放久一些的吃食,下周我就给你送来,提前也行。"林梓业决定不难为自己了,也更觉得小丫头可怜了。   "方便面?"陈长卿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个   "太不健康了吧,嗯,也不一定,日本产的应该会好些吧。"某土豪豁然开朗,日本是速食的鼻祖啊,还比较注重食品的健康营养。   ""陈长卿瞟了一眼土豪大哥,没有力气反驳,这就是鸡同鸭讲的悲哀。明明是开个玩笑,人家就认真到提前学会海淘了累觉不爱。不过,私心里也不是不想尝尝所谓真正日本方便面是什么味道的,嘿嘿,被土豪宠坏的节奏,可是不想改怎么办?   本来陈长卿是想送林梓业到校门口的,结果被否决了,只好在宿舍门口道别。唉,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她,拍了拍某人的肩膀,一副长辈的口气叮嘱道,"林同志啊,好好在家养膘,这个任务很艰巨,下周过来让我检查啊,若是没长哼哼。"   林梓业黑线,这是拿他当猪吗?他还想最近得多锻炼锻炼脂肪存的过多了于是也不理她的调侃,叮嘱了几句,开车走了。   陈长卿目送车尾远去,叹了口气,唉,艰苦奋斗的日子又要来临了。对比于不久前的热带美景美食休闲时光,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鲜明对照啊。果然,古人说要一鼓作气的,这中途一放松就容易再而衰啊,还好不用等到三而竭   陈长卿习惯性地碎碎念着回寝室了,然后被一群八卦花痴女包围,什么姓氏名谁,什么学历职业,什么有木有女友就差没问三围多少了。   不过,陈长卿是谁啊,怎么可以出卖战友?当然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是吧?咳,表哥这个职称当然是要隐瞒的。   "哼,难怪你这一阵子吃了激素一样长个,看你表哥就知道了,基因决定胜负!"于潇怨愤了,因为这厮对她说了一堆的模特行业貌似一点儿都不感冒,好没成就感,也好浪费口水与资源。人家要是也能长这么高就好了,于潇很不孝顺地开始埋怨爹妈这娃似乎忘了,大前提是陈长卿同学能突破180啊,现在才172好吗?真是,心都操碎了。   陈长卿倒是有些心虚,哈哈,基因什么的,差的远着呢好吗?   小姑娘们的话题就像是一棵树上的万千个分叉,所以,不一会儿就不知道又热火朝天地聊些什么了。陈长卿觉得这是在家憋狠了吧,又或者是上战场前的狂欢?因为不光是她们宿舍这么热闹,满桌子零食开茶话会一样。其他宿舍一样闹哄哄的,还有各个宿舍乱窜的,简直像是联欢会。   本来还想睡午觉的陈长卿却意外的被老班使人叫走了,宿舍楼里也渐渐安静下来,啧啧,老师们好敬业,不是明天开学报到吗?   陈长卿也是摸不着头脑,若是发成绩明天给她不就行吗?结果,竟然是她那位表哥搞出来的   原来林梓业走前去见了崔老师,大意就是家里情况特殊咋咋的,让老师多多照顾,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他之类当然也是很有分寸的送了小礼品,不贵重,还能给同办公室的老师分分什么的。   所以,陈长卿同学就被请来了。先是夸了她一通,差点儿没夸晕了她,因为期末考试她挺进了前五,绝对是黑马中的黑马。然后她才知道她的好表哥的作为,说实话,有一瞬陈长卿差点落下泪来。   她从没体会过如此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即便是她的亲生母亲在时,也因为缠绵病榻而有心无力。而穿越后的一世里的父母除了骨子里的陌生,就是商人家庭的凉薄,尤其是她还有弟弟   所以,不管是哪一世,陈长卿都是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假装坚强。即便是重生的此刻,她才发现,当你有人可以依靠时,你才会发现你之前的坚强都是伪装,或者说,即便不是伪装的坚强,也希望自己有可以歇脚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哽在咽喉的肿块似乎被冰凉的空气冲开,陈长卿仰望着雪后格外湛蓝的天空,吐出一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在空中消散,笑了起来。   突然格外清晰地记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段话,"依赖与被依赖,撒娇与被撒娇,不管是在亲人、朋友还是恋人之间,像是确认自己的版图一样,都是无意识的想要确认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   陈长卿捏起路边冬青树上的残雪,雪很快就在手心里化成雪水依赖与撒娇,甚至任性,不过是种测量,潜意识里测量着对方,可以容许自己任性、胡闹到什么程度?而自己又容许对方到什么程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测量着自己感情的多寡。   然后,就在这样慢慢地无意识地试探与测量中,渐渐变得幸福,或者说学会幸福。   回到寝室时,刚好收到林梓业的平安短信,说是路上还算好走,就是饿得很,要把之前的炸虾统统干掉。陈长卿没发现自己一直在微笑着回短信,不是那种刻意的微笑,而是内心熏染出来的,像是一株看似脆弱的小花,在荒原里开放了。   ☆、金大腿出现   之后的学习生活比陈长卿想象的要适应良好,也许是心有所依吧,嗯,让她形容就是定海神针,虽然不至于紧扒着对方不放。但是那种他就在那里,所以她可以安心的状态。所以,心里安静的话,做什么都会很顺畅。   现在,除了摸底考她还期待下成绩排名外,陈长卿最期待的就是每周末的探监时间。林梓业果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日本方便面,然后还搞了试吃活动据说,王大哥被吃怕了,现在有明显的方便面后遗症。所以,只给她带了一种什么豚拉面,算是过关   "噗,林大哥你也太欺负王哥了,话说,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啊?"陈长卿一开始还挺得感动,后来发现这厮自己一口没吃,都让可怜的王哥当试验品了好吗?   "他小时候不着调,被我打怕了,我还救过他一次,以后就老实了。"林梓业给她盛了一碗土豆炖鸡,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家类似农家乐的饭店。食材都是本地出产,这鸡就是本地笨鸡很有营养,味道也很棒。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离学校开车才十来分钟。   "哎,英雄救美?快讲讲。"陈长卿吃着,也不耽误说话,还礼尚往来地给他添了一勺猪肉炖粉条。因为她发现林梓业格外不喜欢糊糊状的东西,可是,真的很香好吗?尤其是农家猪,以后想吃都没地儿买好吗?   "什么形容,你这还学文呢。就是那小子被人忽悠着藏废井里了,然后都回家了就把他忘了,我找到他的。"林梓业看着自己碗里的糊糊,皱眉然后试吃了下,嗯,还行。   "哈哈哈,王大哥原来小时候就这么笨啊。"陈长卿吃得开心,笑得也开心,就看王大哥是个直肠子,果然啊。   ""林梓业不发表意见,那小子反正也没什么长进。   撸过一顿丰盛的午餐,两人习以为常的钻进车里午睡,车子就停在农田边上,倒也算视野开阔。   回到寝室的时候,接收到来自斜上方的不满视线,陈长卿有些无语。其实以前也带同寝室的几位一起出去吃饭,其他两位还无所谓,除了有些吵闹也无大碍。结果这位一向清高的赵凤玲小姐不知怎的,就开始抽风,穿着打扮她不好置评,只是在林大哥面前,那矫揉造作的忒让人牙疼。   是的,不是牙酸是牙疼,因为不可否认的,学美术的林梓业也好,当贵妇n年的陈长卿也好,都算得上阅美无数了。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偏偏摆出一幅自认为大家闺秀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伤眼,和伤胃口。   So都不太委屈自己的陈长卿和林梓业,找了个理由就单独行动了,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可是陈长卿没想到请客还请出个冤家来,好容易缓和的关系,如今是到了谷底。不过陈长卿也不怎么在乎就是了,这小姑娘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夹杂着对物质的渴望,她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也无可厚非,都怪林梓业,有钱也就罢了还长得帅,没点儿自制力的青春期小丫头哪里抵挡得住?   陈长卿以此谴责林梓业蓝颜祸水的时候,被某人狠狠得弹了个脑蹦儿。不过以后再过来也学会低调了,车也不轻易开进学校,更不轻易进她们宿舍了。反正因为来的勤,也没什么太重的东西需要他搬。   陈长卿的困劲儿还没过,决定与周公再约,于是把某人的目光挡在棉被外,呼呼睡去,临睡前还心里腹诽,真有劲头儿啊,有这劲头儿多看看题多好?然后就睡熟了。真是,还好意思数落别人。   高三生们的生活简直就是水深火热的闷罐,外表看去是灰突突且沉闷,其实内里翻滚着红色的岩浆,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就像是王胖同学都瘦了一圈儿,而且明显焦躁不少,零食的诱惑力都没那么大了。   班级里同学们也经常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比如,临考亢奋型,午休时间纠结一帮子牌友打扑克还都是女生。再比如,捧心西子型的,捂着胸口吞药片的姿势让看得人嘴里都发苦。再比如,林妹妹型,各种迎风流泪,考得好也哭坏也哭   陈长卿都有些风中凌乱了,两辈子记忆里的高三也没见过这阵仗啊。难道文科与理科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不过还好,崔老师很靠谱,或者说是经验丰富,经过几次个别谈话、家长谈话后,情况好了不少,最起码不影响别人了   当北方的春天真的来临时,被摧残的面无人色的高三生们眼神也亮了起来,万物复苏嘛,当然包括高三生嘛。   不过,春暖花开,也就意味着夏天的脚步近了,高考的脚步也就不远了。不过,不管是麻木也好,沉稳也罢,高三生们看起来倒是比前一阵子靠谱的多了。这让老师和家长们都松了一小口气,说起来高考绝不只是考生的战场,也是老师的,更是家长们的。   然后,陈长卿又见到了她的伪家长,伪表哥林梓业童鞋,似乎还带了另一位童鞋一起。   当知道这位玉树临风的童鞋竟然是金大腿时,陈长卿很是惊讶,跟她对金大腿的想象太不一样了,甚至是背道而驰啊。如果说林大哥打扮一下很像古代翩翩佳公子的话,那么这位则是即便是不打扮,也透出一股古代书生的风流来。   林梓业看小丫头竟然看老彭看呆了,很不满,那家伙的臭皮囊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个花花公子罢了。   彭子清看好友抛来的白眼乐了,哎呀,好有趣的反应。打量了下眼前的小丫头,嗯,虽然不是大美女,不过过两年应该不差。   "你好,我是彭子清,林梓业的老朋友了。"彭子清伸手握住陈长卿的小手,笑得如沐春风。"你看我们真是有缘,你也是卿,我也是清。"   然后,回过神的陈长卿抽回手,看深井病一样看着这个如此表里不一的男人,这丫的刚才还捏了捏她的手心。   "卿卿,甭搭理他,我们吃饭去。"林梓业深感丢人,无视某人衣着单薄,开车就走。咳,当然让他追了几步也就让他上车了。   "哈哈哈,重来重来,卿卿啊,你既然是小叶子的妹子,也就是我妹子,放心,以后哥罩着你。"彭子清一点儿不生气被抛弃。   ""这是又换成黑道大哥的人格了吗?很好奇这身体里有多少套系统?不过,金大腿还是要给面子的,更何况看起来跟林大哥很要好,嗯,是那种至交好友的感觉。跟可怜的被压制状态的王大哥完全不一样。   "彭大哥你好,我叫陈长卿,常听林大哥提起你,还没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呢。"陈长卿回头得体地微笑。   "小事小事,本来要送你当见面礼的。你大哥给拦了,你找他算账吧。"彭子清继续不正经地说,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竟然与古代书生的气质毫不矛盾,也算是奇葩了。   陈长卿边腹诽,边解释自己只想赚点儿小钱,不想太麻烦大家之类   直到吃饭这俩人才消停,林梓业也不管,反正一个玩够了就会停手,一个嘛,不耐烦了可是会挥爪子的。所以,让小丫头多吃点儿更重要。   彭子清瞅着对面俩人的互动简直牙酸,老同学一副伺候姑奶奶的殷勤劲儿就更令他牙酸了,就这还否认对人家小姑娘没企图呢?当他眼瞎了?   "小丫头打算去D大?好地方啊。"彭子清有些心痒痒,瞟了一眼老同学,若是能再抠出点儿钱来他就能去D市掺一脚了。"怎么样,对D市的房子有什么想法?"某人开始诱惑看似稚嫩的小姑娘。   "没想法,没钱了啊。"陈长卿喝完鸡汤,舒了口气,好好吃啊。对于这人对自己小丫头的称呼很不满意。   "没钱,可以借嘛。"彭子清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一直扮演服务员的某人,某人连眼角余光都欠奉。   "不要,压力太大,不值得。"陈长卿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就想睡觉了呢。   然后一直装木头人的林梓业,警告地看向啰嗦个没完的家伙,然后哄小丫头车上睡觉去了。   "我说,林子,你这是养祖宗呢?"彭子清点燃了一只烟笑问。   "我养的是妹子,你可是越来越话痨了啊,还有,赶紧回你的B市。"林梓业挥了挥飘过来的烟味,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好久都没碰烟了。   "真没良心,见色忘友。不过,这丫头不错,值得期待。"彭子清笑得略猥琐,被某人踢了一脚。   "别怪老同学没提醒你啊,这丫头还没长开呢,等长开了。啧啧,撒到大学里,你放心?"彭子清不怀好意地提醒。   "收起你那钱串子心思,我可不会上当。"林梓业摸了摸烟盒还是放下了,"看看吧,我可能也去D市。"   "啧啧,千里追妻啊,这就对"话没说完就被某人冷眼瞪没了,想想这家伙的身手,自动闭嘴。切,结婚照都拍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啊。   是的,这位死气白咧的非要亲眼看看小丫头的原因,就是那张不是结婚照胜似结婚照的照片。当然,照片是间谍王鹏程同学免费提供的,说实话看到的时候他还以为老友忍不住诱拐未成年了,真是吓了一身白毛汗。这不才过来查实   结果这厮还不领情,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得了好消息的彭子清并不介意其他,只要林梓业跟着小丫头去D市就行,到时候,呵呵呵呵。   懒得看某人傻笑,林梓业也回车里睡觉了纳尼?他怎么办?看着各自放倒驾驶和副驾驶座位的两人他能说,果然是兄妹吗?   ☆、慷慨   对于陈长卿来说,谜一样的金大腿同学现了下存在感就不见了,当然她也顾不上他,随着夏天脚步的临近,除了衣服越来越轻盈外,就是变得越来越单薄的高考倒计时了。   等到都换上夏装的时候,高三生们淡定了,因为几乎大局已定,越临近高考,反倒是更淡定了。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陈长卿觉得如此,所以,对于某人小心翼翼盯着她的行为咳,长得帅可以忍。   今天是例行探监的日子,林梓业打算带准考生出去散散心,省的压力太大反而容易发挥不好。不过去哪里是个问题,最后,选择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后花园。   "哎,你都没打理啊,真浪费。"陈长卿看着眼前比以前更加旺盛的杂草,指责跟在后面的某人。她听他说过这边儿也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产业,啧,有钱人。   "嗯,还没决定拿这块地怎么办。"两人磕磕绊绊地走向唯一的亭子,如今还算是初夏,但A市已经足够热了。   亭子上的风景依旧不错,陈长卿远眺湖对岸,好像依旧没有要开发的样子。   "卖掉吗?太可惜了吧。"陈长卿看了一眼一到这里情绪就容易不对头的某人,联想到对岸的主宅,再联想到之前的年代,总让她有种不想问出口的感觉。即便是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长辈偶尔的只字片语,后来书上冰山一角的记载,都让她对那个年代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还有,类似那种民族的羞耻感?   "要是变成那边那个样子可太难看了。"陈长卿指了指远处的饭店,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饭店的后墙还有后墙的排污管。   ""当初那个买家貌似就是作饭店的,林梓业有些庆幸。   "我有个主意哦,看你舍不舍得。"陈长卿灵机一动,"这边不是有省图的后门吗,据我所知那里很多学画画的小朋友,可以让他们来免费写生什么的嘛。"   倒不是她慷他人之慨,她只是觉得,要逼迫自己放手承载着太多痛苦的东西,还不如让人共享,让它焕发青春说不定才是更好的补偿。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以为你会建议建栋房子,然后得有你一套之类。"林梓业愣了下,边调侃小丫头,边思索着可行性。   "切,说的我跟钱串子一样,我也是有高尚的追求的。再说这里又不算大,建楼房也太有压迫感了。"陈长卿也不是没考虑过撒,但是,她觉得这是更好的方法,可以自愈疗伤,也可以治愈他人,何乐而不为?   尤其是,又不是花她的钱哈哈哈哈。她这是发扬罗宾汉精神,劫富济贫,造福大众。   说实在的,林梓业还真没朝这个方向想过,一开始就想卖掉,眼不见为净,毕竟,虽然没有印象,但他奶奶据说就是投湖自尽的,捞上来时据说都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爷爷在世时,也从没过来过,即便是这块地意料之外的被"慷慨"地还回来了。   不过,就像小丫头说的卖掉了这里,如果将来变得面目全非了,似乎他也不会觉得很舒服。嗯,一帮小豆丁在这里玩儿,一帮老头在这边钓鱼,似乎想象起来就不错。   奖赏般地拍拍小丫头的脑袋,"果然,还是你这小脑瓜转得快,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走,跟我去看看,省图的纪老头在不在。"林梓业笑得一脸灿烂,等不及看那个老头惊掉下巴的样子,再叫他说他是糟蹋爷爷留下的好东西。   陈长卿很哀怨,要不要这么说风就是雨啊,这位大哥,你忘了今天的职责是陪我吃好喝好玩儿好吗?   陈长卿一直认为什么馆长行长校长之类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结果,电话都没打一个,这位花白头发的纪馆长竟然大周末还在办公室。见到他们,不,确切的是见到林梓业,只从老花镜上抬了抬眼睛。   一副嫌弃地样子,"怎么,要收走后门的钥匙了?"简直像是遇见要账的感觉不过,是个态度比较嚣张的欠债的。   "恰恰相反,给您送钥匙来了。您确定不给我们沏壶好茶?"林梓业漫不经心地拉着陈长卿坐在木质沙发上。   "奥?先说说,不对,先介绍这位小姑娘。你这小子越来越不懂礼数了。"说着就摘下眼镜站起来,去摸旁边的茶壶。   "纪爷爷好,我叫陈长卿。"陈长卿很有眼色地欠身自我介绍,纪馆长边泡茶边点头。   "我妹妹,我要说的好消息就是她想出来的,今天可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吧。"林梓业翘起二郎腿开始要好处。   "快说吧,真墨迹。"纪馆长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说道。   林梓业简单描述下他们刚刚讨论的远景,听得纪馆长眼睛放光,"好主意啊,哈哈哈,小林子,不愧是林老爷子手把手教的,就是大公无私。"笑得胡子都翘起来的馆长同志,很大方的戴高帽。   林梓业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儿,敢情这老头忘了当初知道他要把地皮卖给酒店,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败家子儿了?"别激动,又没说白送你们。地还是我的,免费给你们用,嗯,我有决策权和监督权啊。"   "至于所谓的公共设施建设,你跟他们协商,我不出面啊,别弄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找我,我不配合啊。"林梓业想得比较多,不过,也是必定的。省图也是事业单位,让他们自己扯皮去吧,刷政绩他不反对,但掺和到他身上就行。   "切,好话都让你说歪了。知道你的意思,就是匿名呗,反正又不是捐献,只是借用嘛,你以为大家都稀的知道你是谁啊。"纪馆长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心情真是好极了,真是好事儿送上门啊。哈哈,今天早上就听见喜鹊叫,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我有搞园林设计的朋友,可以让他给设计图。至于施工什么的,你监工吧。当然,这得取决于你能申请多少钱下来。"林梓业也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说。   "不会是很大的工程,对吧。"纪馆长犹豫,这家伙看来不打算出工程费啊,那什么,其实那里除除草就挺漂亮了。   "安全措施总得有啊,都是些小孩子,嗯,肯定还有钓鱼的老头。"说着瞟了某老头一眼。   "那也是,你跟你朋友说,选最简单便宜的设计就行,我们要返璞归真嘛。"纪老头很淡定,两人对面的两人同时觉得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皮厚嘛。   午饭果然是纪馆长请的省图食堂。不过,出乎意料的非常好吃,陈长卿觉得应该让他们学校食堂厨师们过来学习,同样是大锅饭,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长卿觉得类似这种机构食堂里,都卧虎藏龙了一批高手,毕竟能进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嘛,即便只是个厨师。   吃完饭,还没等他们俩告辞,急不可待的纪馆长就先消失了,说是这就去跟几个部门打招呼去。陈长卿黑线,这可是周末啊,不会直接杀到人家家里去吧?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其实在□□,还是有不少对改善大众生活很有激情和责任感的官员的,有时候只是需要多些信任与支持。   陈长卿和林梓业路上又讨论了不少设计方向,还好几次停车在纸上修修改改。他们都觉得尽量不大兴土木,根据原有地貌和植物进行设计比较好。湖边的围栏必须有,但最好也不要破坏整体的景色,原木的最好。   当然,后续陈长卿就没办法参与了,到了学校她就是可怜的高三生一枚。不过偶尔打电话时,了解到事情进展的快得惊人,而且林大哥当初担忧的根本不多余,据说很想拿这个惠民项目刷政绩的区长大人,非常遗憾出资人不能一起出席剪彩活动。啧,真难想象,林大哥出席那种场合。   然后,林梓业的重点当然是,某人要好好学习,考完试就能看到到时候就已经旧貌换新颜的湖岸了,嗯,还能钓鱼。好吧,这个诱饵不错,对于一个月后的高考,似乎也不是觉得太遥远了。   高考,对□□,哦,不对,是于亚洲国家,甚至欧美国家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不仅仅对考生本人来说,也不仅仅对考生的家庭来说。而是整个国家的大事,因为,这些青少年是真真正正的国家的未来。   只可惜,国家的未来们总是在最热的时候,经受考验。   "不要紧张,我们都已经提前看过考场了不是吗?来,再检查一下考试要带的东西。"林梓业觉得自己高考时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来,林大哥,深呼吸,不紧张,我叫不紧张,跟我说。"陈长卿边深呼吸,边教导,然后笑喷了。说实话,有人陪着高考还是两世记忆里的第一次,总觉得安心又新鲜。本来还有些小紧张,结果,看到林大哥那么紧张,她一下子就不紧张了,就像是他替她紧张掉了一样。   "臭丫头,就知道调侃你大哥,加油哦。"林梓业在陈长卿打开车门时,抱了抱她,然后被用力回报了了下。然后就看小丫头笑嘻嘻地跟着大部队,向考场走去。他周围都是陪考的家长,似乎都比考场内的考生还要煎熬,也都没什么聊天的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痛并快乐的回忆@@   ☆、生日   林梓业下车伸了个懒腰,肌肉都僵硬了的感觉,啊,这就是家有考生的感觉啊。当年不知道他爷爷是不是装的一脸淡定?记得当时王老爷子还笑话他来着,结果被爷爷镇压了。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有牵挂,有重量,有温暖,真好啊。   至于老彭所谓的追妻或者养成,在他看来简直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亵渎,一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钱串子,哪里能了解他们这种,嗯,类似忘年交,更类似亲情的感情呢。哼,简直就像是夏虫不可语冰,对牛弹琴,所以,他从不费那劲。   林梓业在考场外升华他们的感情,陈长卿则在考场内奋笔疾书,第一场总是让人欢喜让人忧的语文。因为总是看起来容易,得分难的家伙,不过,陈长卿觉得她开头挺顺,节奏把握不错。嘛,考试时的流畅感很重要啊。   所以,结束铃声响起时,陈长卿舒了口气,啊,卸掉一个包袱,她想把语文书全部撕掉,哈哈哈。同考场的王胖也有同样的冲动,看起来考得也不错的样子。   刚走到车前,林梓业就递过来一瓶拧开盖的水,陈长卿喝了两口,"好饿,牺牲了好多脑细胞,急需补充。"她钻进车里说道。   "早就订好了,去了就能吃上,然后你再睡会儿。"林梓业很小心的没问考的怎样,据刚刚家长们讨论,这是最不能问的话题。   "嘿嘿,我觉得自己考的还行哦,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啦。"陈长卿看着某人像是踩地雷一样的表情好笑道。   林梓业摸摸鼻子"那就好,不过,也不能骄傲,平静平静考下一场。"   "遵命。"陈长卿一本正经地行礼,然后又笑喷,把一旁的林梓业也逗笑了,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酒店,离考场近且住房伙食都不错那是当然的,A市唯二的挂五星的酒店能不好才怪。他们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然后住到高考结束。   高考说起来漫长,但其实进行起来很快,两天后一群身体疲惫但精神亢奋的青少年们跨出了考场,不管考的如何,但肯定都是卸掉了心中大石,高兴的要飞起来的一群。   陈长卿也不例外,尤其是想想后面超长的假期,好棒有木有。这种从努力奋斗后得来的甜蜜假期时光,与天天无所事事的贵妇生活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今天什么打算,回家还是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林梓业谨慎地开着车,因为周围兴奋的考生和家长们太多了。   "回家吧,住够酒店了。"要知道林梓业为了让她习惯,提前好几天就住进了酒店,酒店不管怎么舒适都不如自己家啊。   然而这俩人都没发现,他们所谓的家,指的是那栋十五层的公寓,而两人竟然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当然,陈长卿也想起了另一个所谓的家,嗯,要不要回去一趟呢?真是没有任何动力啊。   "你要不要回你爸那边汇报下?"林梓业也挺无语的,高考这么大的事,那位当父亲的竟然都没出现,小丫头还特意打电话汇报了考场之类真是令人生气又无奈。   其实陈长卿之所以打电话回去,也只是怕麻烦而已,万一那边抽风跟警察挂失不,说她失踪什么的就不好了。至于电话里旁敲侧击地问选专业情况,她都懒得应付,直接说会选择师范类,于是世界安静了,多好。   "到出成绩的时候吧。"对于学费和生活费,陈长卿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了,至于后妈那边起疑之类,她也不惧了。一句话,她身边有人了,想欺负她也得看看她哥答不答应。再说,她现在也不认为后妈会发现她妈留给她的基金,因为,这家伙肯定认为她的金主会提供一切费用   陈长卿瞟了一眼金主,啧啧,果然金光闪闪呢。   结果,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两人回到小区就发现不太寻常,周围的人似乎有些多,也有些亢奋。还没到楼下,他们就知道了原因,两辆看起来就很震慑人的救火车就停在楼下。   "天啊,着火了。"陈长卿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就在他们楼下的六楼,浓烟滚滚,虽然看不到火焰冒出,但可以想像火势不小,否则也不会来两辆救火车   "林大哥以后别买高层了,你看救火队都救不到。"陈长卿捂着小心脏,靠在林梓业身旁,站在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后面□□人骨子里有种看热闹不要命的热诚总让人钦佩,靠那么近,不怕高空坠物吗?比如玻璃之类?   ""林梓业无语,也有些心有余悸,万一是小丫头在家的时候怎么办?看楼道里冒出的浓烟还是搬回老宅吧,要不,把这里卖了得了   陈长卿不知道他的想法,知道后肯定又要吐槽有钱人就是拉仇恨值,可以随便换房子住。她两辈子都没经历过火灾现场,说实话就连电视新闻里的类似场景她都不太敢看。   所谓的水火无情,是真的很可怕,尤其是火灾,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地狱场景,很容易激发人们远古时代的记忆,那种大自然漫天山火吞噬一切的可怕记忆。   还好,今天不仅仅是高考日,也是工作日,这个小区入住率本来就不高,所以,这栋楼上需要疏散的人并不多,着火的人家也是没人,谢天谢地。要知道剧周围人说,平时是有个老太太常在家里的,今天还好外孙高考,去那边陪考去了。   起火原因还不清楚,但毕竟是新小区,线路老旧之类应该不会有,大家都七嘴八舌地猜测是住家不小心,所以,很义愤填膺地抱怨一番。咳,陈长卿也很想抱怨,要知道,如今虽然天然气管道还没普及,但是这个还算高级的住宅区是配备齐全的,这也是好开发商的卖点。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若不及时扑灭明火,这就跟炮仗一样,一个牵着一个,让人不担心都难。   林梓业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拉着陈长卿回到车上,打算回老宅,反正这里暂时又不能住,也不想住,还不如赶紧离开,小丫头还得好好休息呢。   "哎,我想看到最后啊。"陈长卿不干,千载难逢的实战经验好吗?咳,好吧,她也是□□人,基因里有看热闹的遗传也不出奇,是吧。   ""林梓业表示无语,不过还是找了个安全距离停车,只允许她在车里看。   "哇,消防员好帅啊。"陈长卿发出感叹,真的,面对火焰浓烟依旧往里面闯,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要知道追逐自我安全才是人类或者说所有生物的本能,要战胜这种本能,绝对不仅仅是一句职责所在可以轻轻掀过的。   ""林梓业看着小丫头眼神冒光不太舒服,不过,说得也是事实不是吗?每个生命都有无数可能,而有些人的职业就是拯救这无数的可能,给予再高的敬仰也不为过。   还好,火势貌似控制住了,烟雾明显小了不少。另一队消防员似乎也进到了室内,不时有水花从窗口喷出来,并且把碍事窗户玻璃向外敲碎。浓烟猛的向外一扑,楼下围观的人也都惊呼着下意识向后退,还好,紧接着烟雾就更小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陈长卿怀着敬仰的心情看着两辆救火车开走,她决定了,以后她心中的型男NO1就是消防员们了。   "哎,不回家看看吗?"陈长卿看某人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有些纳闷。   "现在那边正忙乱呢,你就别添乱了,我们回老宅那边住。"林梓业觉得还是得先去买点儿换洗衣物,算了,晚饭还是在外面吃好了。至于订好的蛋糕,让他们送到酒店吧。   当陈长卿看到蛋糕时有一瞬间的怔愣,是了,她都忘了今天不光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也刚好是她的生日呢。看着对面,烛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的林梓业,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有人疼爱是如此美好,就像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被这种美好所充盈一样。   陈长卿两世里并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不是说没有过过生日,小时候不提,那时候的父母并不太重视孩子的生日,更没有给小孩子过生日的习惯,那都是年过古稀的长辈们的特权。后来的白富美时期也没什么好的回忆,生日聚会不过是一帮子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学们聚餐唱卡的借口。   即便是结婚前后她也没有享受过什么浪漫生日,不过是不同的生日礼物罢了。   陈长卿红着眼睛吹熄了代表她年龄的蜡烛,然后开始调侃有些不自在的林梓业,"少了一项,生日歌。"   林梓业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张不开嘴,只好借着送礼物的动作掩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丫头红红的眼睛,他有种做错了事的感觉,但又希望她以后的每个生日都可以有他参与。   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里,是一条小巧的颈链,很简单的样式,玫瑰金色的项链,小小的钻石吊坠,很可爱。   陈长卿耍赖般的让林梓业帮自己立刻带上了,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璀璨而可爱的钻石,躺在她的颈窝里,显得有点儿可爱的性感。   ☆、得奖   在回去的路上陈长卿依旧兴奋不已,"林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啊?"   "你的身份证,准考证。"林梓业很淡定,他才不会说在B市买房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生日了。   "奥,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陈长卿摩挲着项链坠问道,嗯嗯,虽然买不起钻石,到时候也得给林大哥准备最棒的生日礼物。   "我?十二月二十二。"林梓业跟门卫打过招呼后才说道。   "噗,好多二"陈长卿笑道,然后难得的也得了白眼,压下笑意"那什么,原来林大哥是摩羯座啊,嗯,据说摩羯是工作狂来着。"然后用格外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于是在下车前又得到个脑崩。   林家老宅这边已经是绿色满园,尤其是诱人的紫色葡萄已经挂满了藤架,在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下,显得格外丰盈与恬淡。两人先去王家打了招呼,陈长卿被拉着问了两句火灾情况,就打发他们回去歇着,还被迫喝了一杯压惊茶,不知道什么配方,味道实在不能让人恭维。   这不会是驱邪水之类吧,陈长卿吐了吐舌头,当然林梓业也没幸免于难,两人苦哈哈的回家了。   洗了个澡,陈长卿换了身凉快的家居服坐在院子里吃西瓜,本来她是想坐在葡萄架下的,被某人吓唬回来了,说是会掉虫子之类,哼。   "晚上别吃太多水果。"林梓业擦着头发也坐在一旁,拿起一角西瓜吃起来。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院子,有种重回过去的恍惚感。   "还是这老宅子养人,接地气又安心。你看,这万一有火灾也好往外跑不是?"陈长卿望着王奶奶说的,角落里给她种的西红柿和黄瓜,啧啧,绿叶红果在院子里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再诱人没有了。   "小丫头又口无遮拦,快呸出来。"林梓业故意拧眉道。   "呸呸呸。"陈长卿吐出三个西瓜籽   ""   "这个暑假打算怎么挥霍?"林梓业擦掉手上的西瓜汁问道。"要不要去D市考察考察,顺便去看看D大?"   "嗯,不着急,通知书下来也不晚。"反正还要在那里呆四年呢,陈长卿扫荡了剩下的两块西瓜,对于连西瓜都限量的某人已经无力吐槽。   "看来是十拿九稳啊。"林梓业笑起来,这小丫头还挺自信,看来考试发挥不错。   "嘿嘿,也得等成绩下来再说,人类的第六感时灵时不灵的。"陈长卿给自己往回找补,这要是万一呢,多丢人。   "那过两天带你去看看湖岸那边儿,现在那儿可热闹的不行,准备实行人数限定呢。"林梓业收拾了瓜皮说道。   "哎,这么有人气?嘿嘿,我们要不要改成收费啊?"陈长卿接过递过来的毛巾,一脸的坏笑。   ""林梓业觉得如果现在突然改口要收费,纪老头能把他吃了。"新闻都报道了,你现在想收费,区长都不答应。"妥妥的政绩都刷了的,怎么能再吐出来。再说要不是新闻报道,他那边也不至于人员爆满。   "哎,好处岂不是都被人摘走了?"陈长卿虽说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不爽。   "我获得优秀市民奖,奖杯在公寓那边"林梓业摸摸鼻子,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跟这种奖项挂钩,嗯,还挺新鲜。   "哇,优秀市民,那以后你得做标兵才行啊。"这帽子给带的够大的,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吗?   "私下发的,要不我哪有这么悠闲。"他又不傻,出钱也就罢了,出名就算了吧。   "嘛,反正是件好事,林大哥,我们明天就去看呗。"陈长卿很跃跃欲试,怎么说也是自己推动的啊,虽然没出钱也没出力,但一点也不妨碍她有成就感。   "嗯,你不累就行。今天早点睡吧,累了这么久了,辛苦了。"说着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嗯,好乖好乖。   ""这是拍小狗头的节奏吗?陈长卿很想冲他呲牙,但是,忍住了,她不能顺着幼稚的滑梯一路下滑啊   陈长卿睡在据说是林大哥以前的卧室里,有种放松又安心的感觉,她终于又熬过了一次高考,喜大普奔,而且不管她在哪里,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只是孤身一人。   出人意料的,或者说出乎林梓业意料的,陈长卿同学醒的很早,然后默默地在院子里吃了一大串葡萄,一根黄瓜,一个大西红柿。也就是说除了院子里的月季花,她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   "没出息,吃坏肚子怎么办?又没人跟你抢。"林梓业无语,怎么跟王鹏程那小子一样没出息?可怜躺着中枪的某人,正在家里躺着睡得正香。   "它们太好吃了,怎么能怪我?都是它们诱惑我。"真的,因为早上她就被葡萄香气诱惑醒的。   拉着没出息的小孩去王家吃早餐,于是没出息的小孩被轮流数落了个遍,因为早餐实在吃不下了。看着偷笑的王鹏程,陈长卿觉得这丫绝对的幸灾乐祸,恐怕平时这待遇都是他包圆儿了吧。   据林大哥说,这丫还有俩哥哥,年纪差得大的,都能当爹了。so这小子从小就是被训大的,然后叛逆了一阵子,被他收拾回来了,然后依旧挨训的命。   嘿嘿,这就是王鹏程的生活,被宠溺着并被教训着。陈长卿看到这悲催的货笑得见牙不见眼,忽然心里舒坦多了,这就是所谓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即便是林梓业给她打过预防针,陈长卿还是狠狠吃惊了一回,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啊,这巴掌大的地方要爆了好吗?   目光所及都是小屁孩儿,有跟着大人的,有成群结队的,倒是都带着小画板,不过老老实实画画的没有几个。还有在尽量远离噪音区的小角落坐了不少老大爷,都悠哉地在钓鱼,至于能不能钓上来就难说了。   "这人也太多了吧,别再出什么危险。"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儿,林大哥的看待这里的心情恐怕会更复杂吧。   "纪老爷子说,一直让人看着呢,那几个钓鱼的也算免费保安,还安排了几个美术学生来当志愿者带队。也就这一阵都凑热闹,过不了多久,能坚持来的也没几个。"林梓业倒不担心,□□人凑热闹的心态,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就好,还想去亭子上坐坐呢。"陈长卿惋惜,修缮一新的亭子才是爆满区好吗?她才不要去挤悠悠。   林梓业摸摸小丫头的头有点儿小后悔,把美景共享出去,小丫头反而享受不到了呢。   不过,陈长卿也就这一说,很快就拉着林梓业转悠起来。不愧是专业搞园林设计弄的设计,地盘儿还是那么大,树木竹林也没见砍伐,但总感觉比以大了不是一点儿两点儿。也许是修了一条长长的九曲十八弯的栈道吧。   栈道当然是沿着湖边修建的,宽度不宽,但也不显小气,在临湖的一侧有较高的围栏。整个栈桥都是棕褐色的原木打造,很有种复古的感觉,与修缮一新的双层六角亭相得益彰。   当初的杂草地都被平缓的草坪替代,随处可见可以坐下来的原木凳,有的做成树桩,有的则是围在大树周围,让老人和小孩子能够歇脚,或者画画。   栈道一直修到大门口,厚重的木头大门也是焕然一新,甚至还多了一个匾额,上面是两个秀逸圆润的两个字,林园。陈长卿转头看着林梓业,"林大哥的字?"   "是啊,怎么样?"林梓业有些复杂的看着牌匾,不知道如果爷爷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是感慨万千,还是,只是付之一笑?   "第一次见呢,圆滚滚的。"陈长卿很没欣赏水平的说,说实话,她是有点儿吃惊的。本以为林大哥的字要更锋利些,嗯,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眼神锋利   陈长卿回头看去,林梓业正好笑的摇头,眼神里都是柔软的温暖,那时所见的冰冷与锋利似乎很久没见过了。真好,不是吗?她想,她的眼神应该也变了吧,比之以前的冷漠与焦躁,现在平和的多,也快乐的多了吧。   离了这个曾经很安静,现在很喧闹,但喧闹的不让人反感的地方。两人都有些没有目标,因为都是闲人嘛。一个是高考完的高三生,任务就是疯玩儿;另一个是无业游民。so去哪里玩儿也是挺累心的纠结呢。   ☆、四合院   "要不你跟我去B市吧。"午饭吃的差不多时,林梓业提议道。   "为什么?"她又没有钱买房子了,B市除了人多房贵,不觉得有好玩儿的地方。陈长卿又开始启动她的小市民思维,要知道,不是B市没好玩儿的,而是她没去过高玩儿的地方而已。   "还记得我那个四合院儿吧?最近通知下来了,说是不在拆迁范围内。"林梓业递给陈长卿一张纸巾,这丫头受不了芥末,还偏偏喜欢挑战。   "哇塞,你太走运了。"过上个几年那就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啊。"然后呢?"   "然后,想既然如此就修缮修缮,而且那里一直没厕所,也很不方便。"林梓业本来觉得不着急修,不过一个是小丫头貌似挺喜欢院子的,另一个就跟A市老宅一样,那四合院儿他也是不打算卖的,那晚修不如早修。   "哎,真的?太好了,我要去,我就喜欢看修房子。"陈长卿觉得超级幸运,这可是现场版的住宅大改造啊,棒透了,说不定自己还能掺两脚呢。   陈长卿也没兴趣在外面闲逛了,催促林梓业回家画图给她看,设计虽然她不懂,但是,可以提要求啊。比方说,葡萄架必须有吧,还想要个石榴树、枣树等等,口水ing。   然后他们回了15层的公寓,老宅那边东西不全嘛。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太出昨天这里发生过火灾了,只有6层和倒霉的7层阳台黑黑的。   他们也没多做停留,收拾了下行李就又打道回府了,当然这次把家里的家具该盖的都盖好,煤气管道也都关好总闸,反正,安全第一啊安全第一。话说,他们还不知道火灾原因呢。   于是,他们临走前去了趟物业部,看着面前笑容僵硬的前台小姐,陈长卿心想,看来很多人来打听过了,或者说义正严辞地发过牢骚了。   起火原因很简单老太太去看孙子走的匆忙,忘记关掉电饭煲的开关了陈长卿心说,幸亏不是忘了关煤气。看他们没抱怨就走了,前台小姐松了口气。唉,干这行真累心,明明不关他们物业的事儿啊,结果都跑到这里来撒气。   "话说,电饭煲不是可以自动断电吗?"陈长卿格外纳闷,又不是在煤气炉子上干烧。   "可能用的电饭煲比较老旧了吧。"林梓业瞟了一眼不识人间烟火的小丫头,全自动的电饭煲可是不便宜的。   嗯,一般老人家都比较节省,不过电器这东东可不能太节省啊,这不省小头,赔大头不是。陈长卿感叹,不过也就是感叹而已,目前她最关心的是四合院儿大改造好吗?   "林大哥,你说要不要再种一棵樱桃树?"陈长卿说到这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樱桃好好吃的哦。   "你确定不是要把房子都拆了,然后只种树?"林梓业对这小吃货都要举白旗了,这一会儿功夫都数了几棵树了,什么葡萄树、石榴树、枣树,这又来个樱桃树?总共巴掌大的院子,这几棵树就得满的没处走路了,嗯,除非把两边的厢房拆了。嗯,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林某人已经向资深妹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若是他爷爷能看到怎么也得踢这小子屁股一下,祖宅是随便能拆的?   陈长卿揪出记忆里那个四合院儿,果然,院子很小啊,啧啧,没关系,都种在墙角不行吗?继续想还能种啥   而陈某人则向着被宠坏的傲娇妹的方向一路不回头了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被宠坏的陈长卿果然很符合套路的,坚持在人家房型图里,写下了几棵树的名字和位置。   "哎,我才发现,没有厕所啊。"陈长卿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举着图纸说道。   "嗯,原来有来着,后来拆了。哝,就在这个西南角上。"林梓业也趴在写字台上,指点着图纸。"所以说,最大的工程就是下水管道,这里离公厕不远,不过,要不惊动别人家,就只能绕远了。"   ""果然,难怪买四合院儿的都是有钱人,光修个厕所就得花不少钱吧?陈长卿拍拍某人的肩膀,还好你是位土豪,要不然,最后也是卖掉的结局   不对,她同情个什么劲儿,光卖掉就可以成为小土豪了好吗?   努力抓回发散太嗨的思绪,继续看着图纸,"那,厕所还是西南角?那冬天还得出门上厕所?太煎熬了吧。"陈长卿吐槽道。   "想什么呢,又不是还原,不过在便利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的保存原貌吧。"留个念想嘛,说不定他还得传给儿子呢。   "嗯,要不就不叫四合院儿了。其实布局不改也行啊,弄条走廊,就跟湖边的栈桥一样,把东西厢房,厕所都连起来。当然可以用玻璃门封闭起来。"陈长卿提议,其实上一世也见识过装修后的四合院儿别墅,嗯,说实话,外面看还行,里面有些四不像了,就是向她说的那种,正房与东西厢房都连在一起。虽然不太好看,但实用性是强多了的。   所谓的玻璃门回廊也是看改造节目经常看到的,其实应该也是□□古代就有的建筑风格吧。就是挺考验施工技术和材料质量的,话说,这年份儿有没有高科技的那种,叫啥保温玻璃的啊?陈长卿觉得自己好像苏坏了   "嗯,倒是个想法就是实施起来嘛。"不好看不说,实用性也待考证啊,不过小丫头的思路还是很新颖的,值得表扬。林梓业又鼓励地拍拍某人的脑袋,然后得到两声汪汪声,愣了一下,就笑喷了,好可爱的小狗,好乖好乖。   陈长卿扒拉掉某人的手,决定不难为自己的脑细胞了,还是想想院子里种什么,还有对了,家具,这个她可以推荐复古家具,嗯,不对,可以去旧货市场淘货。啊,她好像打开了一扇大门,这年头是不是还可以淘到好东东?当然前提是她得识货,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是喜欢投缘不就行了?   虽然她没钱,但有土豪哥哥啊,再说,旧家具应该没有多贵吧?是吧?   然后,陈长卿又贯彻了她一贯只添乱的作风,给图纸添了一堆水果树,还有二手市场家具几个大字让本来就有些头疼的林梓业更头疼了。   不管头不头痛,他们还是迅速启程去B市了,因为陈长卿同学太迫不及待了   "你想住哪边?我们小区的别墅已经交房,还有我的学校宿舍。"林梓业边开车边问,在一旁吃早上刚摘的西红柿的陈长卿。   "你的宿舍吧,别墅太大了,而且刚交房肯定还潮着呢。"陈长卿把一个一口大小的西红柿塞到辛苦司机的嘴里,以示犒劳。   "话说,那别墅不是你妹妹的吗?还有,你不是辞职了吗?还能住宿舍?"某人没回答,扭头一看,某人正奋力吃嘴里的西红柿。   噗,这样鼓着腮帮子好可爱,减龄大杀器啊。   林梓业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突然被她塞个满嘴,差点噎死好吗?"那别墅本来是想给妹妹一家住的,方便他们回来旅游。至于宿舍,当时刚好房改,我就买下了。"   本来想给,那就是现在不想给了?嘿嘿,这就对了,至亲也不能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嘛。至于宿舍只能说,越有钱的越有财运羡慕嫉妒恨的都没力气了。   穿过了B大大门,没开多远就看到一片绿树掩映下的红砖楼房,虽然一看就很陈旧了,但是,也够让人眼红了好吗?   相对于楼房外面的陈旧,楼道里还挺干净,红砖结构的房子优势就是冬暖夏凉,所以,一进楼道有种阴凉的感觉。   这一片楼房看起来都只有六七层的高度,而某人的房子就在六层。进门一看,果然好久没住的样子,两人赶紧通风换气,然后把罩着家具的床单被罩都扯下来了。所以,陈长卿来不及细细打量就开始大扫除了。   还好屋子不大,没半小时就弄得七七八八了,切了一个大门口买的西瓜,刚洗完澡的两人终于开始坐下来享用。   陈长卿也开始仔细打量周围,典型的□□十年代的宿舍楼,简单的两室一厅的布局,客厅很小,不过也算够用。两个卧室差不多大,有一个带阳台,卧室都朝南。总面积也就七八十平米吧,不过,这地理位置可绝对是寸土寸金,或者说不可再生的。这里可是B大校园里,哪是一般人想住就住,想买就买的。   不过,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被拆迁,这可是□□官员最常用的吸金大法陈长卿有些坏心眼的想。   坏心眼的家伙终于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那就是她到底睡哪里啊?虽然有两个卧室,但毕竟面积不大,平时又只住着林梓业,所以,一间卧室被改成了书房,当然角落里还有简单的健身器材。   "等会儿去看家具,我们先去吃饭吧。"林土豪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于是陈长卿瞬间思索起B市的美食来,口水ing,好久没吃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纪越大,越觉得有个院子多好啊,多接地气,多养人啊@@   ☆、帅哥   去吃饭的路上刚好经过他们买房的小区,这才不过短短一年,虽然称不上翻天覆地,但已经称得上欣欣向荣了。最起码看到商业街上店铺兴旺、客流稳定,陈长卿就像看到钞票向她飞来一般。   本来想去跟李姐打个招呼,结果停在门口的时候,发现李姐店里大中午头上还忙的不行,不时有客人进门。她还是决定不添乱了,改天再去也一样,反正她还要在B市呆很长时间呢。   午餐是在曾经来过的一家私房菜馆儿解决的,陈长卿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人对于饮食文化是刻在骨子里的。仅仅是一顿饭,就能吃出一个城市的记忆,或者说,吃了这顿饭,才觉得,哦,真的到B市了,亲切感涌来,才算踏实。   "这就是所谓的饮食城市?"陈长卿边吃水果边分享自己的感悟,想起后世掀起的□□饮食热,确实是活色生香,都能诱惑的大批观众隔着屏幕流口水。   "嗯,老祖宗根儿上就讲究吃喝,所以,这也算遗传。"林梓业慢悠悠地喝着茶,觉得B市就是能给人一种既紧张又悠闲的感觉,不过他喜欢。   B市的家俬市场在这年月已经很丰富了,所以两个人不免有些眼花缭乱之感。不过还好,他们只需要买一张床而已,或者再加个衣橱?书桌?林梓业摸摸下巴,那边果然还是小了些,要不然去别墅那边住?   当林梓业又开始自我纠结时,陈长卿正逛的嗨。相对于衣服,她更喜欢逛家具市场,而且比较偏爱现在还不太流行的原木家具。不过,这商场也忒大了,她有些应付不来,直到看到有趣的。   "我喜欢这一套。"陈长卿很不害羞地指着一套儿童家具,对一脸震惊的林梓业说道。是的,真的是儿童家具,就是后世流行起来的那种,上面是床铺,下面是衣橱书桌的那种。   问题是,某人已经一米七二了,妥妥一成年人了,如此理直气壮地要睡儿童床,也真是   林梓业愣了愣,倒没怎么吃惊,也许他已经被锻炼的处变不惊了,真是可喜可贺。转头打量这组家具,看起来倒是用料结实,做工也不错,营业员说是出口欧美的,那倒也是,在A国倒是常见,不过国内还不流行。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儿童床,长度倒是足够了有两米,可是宽度只有一米,而且床下高度也不够,坐里面多憋屈?   "这床睡着不舒服,爬上爬下的,再说太窄了。"林梓业最终发表意见,决定过两天还是去别墅那边吧,也是就差家具而已。   "在学校我都住习惯了,再说嘿嘿,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啊,说不得过两年林大哥就用得上了呢。"陈长卿冲着林梓业挤眉弄眼,让他莫名地想狠狠弹她脑门儿一下,真是的,什么话都敢说。   所以,惹怒金主的后果就是,某人的采购计划完全失败。而且要不是她拦着,就得有个白色公主床了,跟原有家具风格根本不搭好吗?虽然他那边也没什么风格可言,但最起码颜色得协调点不是?   于是最后两人各让一步,买了一套略深的原木色衣柜与床具,然后就打道回府了。等家具上门,然后收拾一番,两人就有些精疲力竭了。   一夜无话,陈长卿一大早就被门铃声吵醒,然后半梦半醒中听见林梓业去开门,然后就是细细嗦嗦地交谈声,后来她就又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人太帅了些吧?明显感觉有着外国的混血血统,应该还是欧美系混血,因为五官实在太过立体,而且抬眼望过来的眼睛似乎透着点儿蓝,下巴是那种美人沟下巴口水ing   林梓业不太高兴,这小丫头也看太久了吧,弹了下某人的额头,简单介绍了下饶人清梦的家伙,就打发小姑娘去洗漱了。看着捂着脸落荒而逃的小丫头,他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回过头又开始对着那张他越看越不顺眼的脸放冷气。   "嘿,林,小姑娘很漂亮嘛,不过她成年了吗?"汪悦泽自以为很诙谐滴冲林梓业眨眨眼,然后得到老拳一枚,"没长耳朵?刚刚我介绍的是我妹妹。"   汪悦泽哀怨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哼,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羞成怒吗?算了,他也不关心这个,又开始兴致勃勃地拿出图纸滔滔不绝。林梓业捏了捏额角,非常后悔把四合院儿图纸传给了这家伙,本以为让学建筑的他给点意见就可以,谁知道他可不可以把一腔爱国情往别处倾倒?   其实,林梓业冤枉小汪同学了,作为一个纯粹的ABC,他对□□的热爱其实只体现在古建筑上,接到图纸的时候这家伙正在邻国B国跟着人家当地设计师打工,然后对B国的建筑工匠们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只可惜,他在那儿没有施展的余地,而且那边建筑制约条款又非常多。   所以,接到这边的消息时,他简直欣喜若狂,同样的古老建筑,同样的砖木结构,简直是飞来的馅饼,他一定要争取设计施工权!   小汪同学正在慷慨激昂地阐述自己的设计思路时,突然咽了下口水,他好像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一大早就坐飞机赶来的他现在才发现,他真的好饿好饿啊。   对面几乎快被他催眠过去的林梓业也精神一振,都被这家伙念叨晕了,忘了早餐这茬了。闻着饭香去了厨房,发现昨天晚餐打包回来的蟹肉包,如今被蒸的白白胖胖格外诱人,还有锅里的绿豆粥,口水   三人几乎都没什么时间说话,撸过简单可口的早餐,才满足的继续之前的话题。   "哎,只是修复吗?那样住着多不舒服。"陈长卿对于这个ABC,虽然是很帅的ABC明显不怎么信任,这家伙比自己大几岁?真的有从业资格吗?   说实话,很多外国人都说猜不透亚洲人的年龄,分不清他们的长相。反之亦然,很多亚洲人也猜不透欧美人的年龄,连电影明星都分不清谁是谁好吗?当知道这位面嫩的混血小哥比林梓业还要大两岁的时候,陈长卿无语凝噎,是哪个说欧美人长相着急的?   "当然不仅仅是修缮,入住的舒适度肯定更重要,比如要加洗手间,就必须修化粪池,还有与公共污水管道连接之类。"汪悦泽连忙解释,他又不是做古文物修缮的。"不过,毕竟是值得保留的古建筑,所以,我希望能尽可能保留它的砖木结构,还有造型结构。"   "那当然,要不还叫什么四合院啊。不过,我想种树。"陈长卿边欣赏混血帅哥边毫不愧疚地,给人家混血帅哥出难题。反正她是看出来了,林大哥还是挺信任这家伙的,貌似他还是刚从B国学习回来,想到她曾经看过的B国住宅改造综艺节目,陈长卿觉得这家伙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种树?"   "嗯,我想种一棵樱桃树"陈长卿还没说完就被汪悦泽兴奋地打断,"樱花树啊,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B国的樱花树可是给他很震撼的印象的,美得不可胜收,嗯,在院子里种一棵,简直不要太美。   "是樱桃树,不是樱花树。"早就看着俩你来我往聊得热闹不太爽的林梓业,不紧不慢的插刀。   "啊?有区别吗?"自认为已经□□通和B国通的汪同学迷惑了。   "当然啊,一个能吃一个不能吃,区别巨大啊。"陈长卿笑眯眯地看着某人,然后很好心的告诉他,还有石榴树、枣树、葡萄树   汪悦泽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梓业,这丫头不是说笑吧,院子很小的说,即便是都挤巴巴的种上布局上得多难看啊。只可惜资深妹控压根不搭理他,给自家妹子又到了一杯茶,心中想着更重要的事,待会儿去哪里吃午饭呢?你够了,刚放下早饭的碗好吗?   于是孤军奋战的汪悦泽试图说服某吃货,去掉几棵树。   "不用啊,你看,我跟林大哥讨论来着,把正房和东西厢房用玻璃走廊连接起来,啊,当然未来的厕所也要连在一起。你看啊,正房和厢房之间不是有空隙吗?可以做中庭小花园啊,就可以种一棵树了,还可以给两面的房间开窗通风。"陈长卿不愧是看过大量住宅改造节目的,说的头头是道。   "哎,这样也不是不可能,嗯,就是防水保暖要做好,还有走廊一修就得一圈儿,院子就更小了"某人刚刚还说要种菜呢。其实汪悦泽听得很心动,超级新颖的想法啊,问题是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做实验的样子,因为他终于发现老朋友已经沦落到妹控了他在B国刚刚发现这种生物,然后朋友就变成这种生物了。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那也没办法,种菜什么的以后再说吧。"陈长卿觉得还是果树省心,再说自己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还是别太折腾人家好了。毕竟四合院儿的院子,还是铺青砖的好,看着干净也好打理。   讨论了半天,汪悦泽兴奋地告辞了,说是明天就能把设计图修改好,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跑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全能住宅改造王@@最爱的综艺节目,木有之一@@   ☆、吃醋   "林大哥,你怎么都不发表意见的?"陈长卿有点儿好奇林梓业一上午的沉默,吃着饭店送来的外卖问道。   "我没意见啊。"林梓业没什么兴趣地吃着口味不怎么适口的菜,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堵着什么,让人烦躁的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嘛。   "你哪里不舒服吗?"陈长卿说着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直觉觉得这家伙哪里又出问题了。   "没什么,可能吃多了,肠胃不太舒服。"林梓业下意识地回答,然后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不是说自己是吃饱了撑的?   陈长卿也黑线,倒不是觉得他吃饱了撑的,而是让她这个吃的更多的家伙情何以堪?   "我们去散步吧。"陈长卿不打算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她认为心情更重要,一切的混乱都不如心情的混乱更让人难以忍受了。她不知道这家伙又再钻什么牛角尖,说不定来了B市又勾起他对他们那一地鸡毛的家的纠结也说不定。   "中午头儿?大夏天?"林梓业好笑地被某人拉着,不怎么认真滴反对道。   "谁规定夏天中午不能散步啦,B大的校园绿化这么好,去湖边那边肯定比家里还凉快。"陈长卿认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开阔心胸,有助于自愈。咳,当然,前提是可以自愈的小纠结,要不然请远离任何水面。   午后的阳光果然炽热,但比起E市要好得多,最起码紫外线没有那么吓人。不过,林梓业还是快速把她拉进了小树林,沿着林间小路向湖边走去。   夏日的午后是喧嚣的,也是寂静的,喧嚣的是知了,寂静的是人声,倒是让人觉得更加放松。   "我记得小时候,大人都会让小孩子午睡,可是真的很难啊,外面那么好玩儿,谁睡得着。所以我就偷偷跑出去,自己钻在花丛中逮蜜蜂,啧啧,现在想想好残忍的说。"陈长卿挎着林梓业边走边回忆道。   "蜜蜂?难道不应该是蝴蝶吗?你没挨蜇?"同样逮过蜜蜂的家伙立刻好奇道。   陈长卿翻了一个白眼,"蝴蝶超级难逮好吗?蜜蜂很笨的,拿个透明的罐头瓶子,口朝下,罩住蜜蜂,它就只知道向上飞,真笨啊。"   ""感觉被鄙视的林梓业摸了摸鼻子,他是被王鹏程那小子害的,那小子直接捅了人家的老巢,然后他们被马蜂蛰的浑身包所以,后来,即便是小蜜蜂,他们也都绕着走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湖边,果然湖边常见的小情侣们也都找清凉地方去了,他们坐在长椅上,刚好旁边树枝的枝叶探过来,遮住了长椅一半的阴凉。   林梓业望着眼前的湖面,听着旁边小丫头的叽叽喳喳,心中的烦躁略略压了下来。其实这种烦躁感不是第一次出现,但对他来说依旧是陌生的,难以应对的,甚至是不想承认的。   他竟然像个有独占欲的小孩子一样,对于接近小丫头的任何人都充满着警惕,甚至充满着焦虑。   从E市回来,他就发现自己对小丫头有些过度依赖,是的,虽然羞于承认,但,事实就是依赖。而不是他一直认为的自己是被依赖者,虽然小丫头也可能依赖着自己,但当他发现自己依赖对方之深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然后就是惶恐,想要远离,或者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结果事与愿违,最后投降,甚至开始考虑去D大当客座教授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变成小丫头成长的束缚?肯定会的,因为,现在他连对方的人际交往似乎都想要干涉,即便是他的朋友   林梓业望着湖面对岸,远处的对岸即便是在阳光的炙烤下,依旧呈现出一片阴影。就像是此刻他的心情,没有比发现自己的阴暗面更令人恐惧的事情了,尤其是他更害怕会伤害到最重要的人。   陈长卿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结果发现某人靠在椅背上望着湖面放空,不由得黑线,她这是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吗?虽然能感觉到他的烦躁,但,这次跟上次不同,她可猜不到原因啊,唉,倾诉也是很重要的一种发泄方式,只可惜,这家伙似乎不打算说什么。   "林大哥,转过头来,看着我。"陈长卿突然发号施令道。   林梓业条件反射地转头,然后发现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被一个柔软的掌心合上了眼睛。   "真是的,盯着湖面那么久,阳光反射多厉害啊,眼前不发黑才怪,等会儿再睁开哦。"陈长卿捂着对方的眼睛教训道,心里暗叹,谁说过来着,说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小孩子,简直再对也没有了,一眼看不到就不知道作什么祸了。   "呀,你别眨眼睛啦,手心痒死了。"陈长卿忍住痒,继续捂着,"对了,林大哥,你不是说过以后还要当老师吗?非得在B大吗?要不要去D大试试?那可是最美海滨大学啊,多方便艺术创作啊。"陈长卿灵光一闪,开始引诱某人,即然不放心这厮一个人呆着,那她就打包带走就好了吗?真是太笨了,她还一直郁闷上大学后怎么办,咳,她绝对不承认是她舍不得他,她就是担心他,你看看多容易钻牛角尖的孩子啊,不看着怎么行?   要不说这两位有缘呢,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最后也能拐到一处去,嗯,可喜可贺。   林梓业闻言不由一窒,然后莫名的,即便是眼睛被捂着,也似乎能看到太阳的碎片,那么闪耀美丽。他舔了舔嘴唇,尽量保持正常声音地问,"还跟着你跑到大学去?你不嫌烦啊。"   "当然不嫌烦啊,嘿嘿,我们继续去看房子嘛,即便是我买不起,但这才是乐趣所在啊。还有啊,据说哦,那边岛上全是猫啊,太开心了有木有。虽然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稳定不下来,等我稳定下来,或者说选个地方宅住了,就要养一大堆宠物,狗是必须有的,猫更是,嗯,还有龙猫,啊哈哈哈哈,你见过龙猫吗?大老鼠一只啊"某人有开始启动脑洞模式,然后附带的祥林嫂模式也一起启动了。   不过,林梓业却觉得犹如天籁,拿下她的手,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小丫头,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刚刚酝酿的阴暗都被阳光照射进来,那种温暖与干燥感是如此舒服与真实。然后他把玩着自己手里比他小一号的小手,含着不自觉的笑意,与小手的主人你来我往的说笑起来。   树枝的阴影渐渐遮住了整个长椅,清风吹拂水面,依旧寂静的午后,穿插在呢喃细语之中的,是偶尔从湖心中跳出的鱼儿,跌回水面的噼啪声。   回去的路上,陈长卿松了口气,因为旁边难伺候的家伙似乎心情好极了,啧啧,到底哪句话起了效果呢?貌似她就是说了一堆一堆的废话算了,结果好才是真的好,过程就不追究了。   恢复正常的林梓业看到第二天,又是一大早来报道的汪悦泽依旧没什么好脸儿,当然这位直肠子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陈长卿很震惊于汪同学的敬业,于是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甚至用什么防水保暖材料,用什么玻璃木材,半瓶子醋的某人都想插上一脚,咳,电视节目害死人啊。   不过,汪同学倒是不在意,甚至很惊喜,因为他发现这位小姑娘提的都是他从B国刚刚学到的东西啊,真是,老祖宗说的对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要是能从B国直接运材料过来就好了,那边研究建材特别细化。不过,我们这边材料和工匠应该也不输他们把。"汪悦泽充满了憧憬,眼睛皮卡皮卡的,要知道他最敬佩B国的工匠师傅们了。   ""陈长卿不准备现在就打击他,年轻人嘛,就应该在实践中碰碰壁,这样才能有所成长嘛。某人冠冕堂皇地幸灾乐祸。   林梓业看着俩人依旧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然后他很惊讶的发现,虽然还是看汪某人不太顺眼,不过,却没有了昨天的焦躁感。他的心,似乎就因为小丫头那一句话就安定下来。唉,他果然是妹控了吗?这词儿还是汪某人昨天走时甩给他的算了,妹控就妹控吧,就像小丫头说过的,随心而活嘛,没必要跟自己拧巴。   所以,林妹控哼着歌给他妹子切西瓜去了,至于汪某人?想吃自己切去。   ☆、金饭桶   虽然四合院儿的设计图似乎可以很快确定,但是大夏天儿的,要真正开始施工还是不太容易的。好在还有个热爱房地产的彭子清彭大腿在,所以早就不耐烦的林梓业,把后续甩给了这两天刚回B市的彭子清。   然后彭子清就杀了过来,死皮赖脸的要吃干妹妹做的饭,连自己喜欢的菜都买来了陈长卿黑线,安抚了下黑脸的林梓业就去厨房收拾了,别说,她也有些吃饭店吃腻了,于是哼着小曲开始做饭。   彭子清瞅了一眼那边哼小曲边在厨房忙活的小丫头,再看看依旧黑着脸的某人,越来越觉得自己交友不慎,他好心好意来帮忙测试小丫头的厨艺,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尤其是还老是把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交给他干比如那个四合院儿。   嗯,其实也不是不讨好,他手里还有几套呢,可以看看这个的装修效果,好的话,也用那个ABC,最起码那货还是名校毕业的呢,怎么也是个噱头,到时候弄成几个会所酒店之类,嘿嘿,就不信它们能少赚了。   林梓业嫌弃的看着某人一副金钱普照,金光闪闪的笑脸,就知道这厮又在琢磨怎么赚钱,也懒得理,就伸腿踢了踢他,让他回神。   彭子清回神儿了,立刻不满地看着他,林梓业假装没看见,说道,"我觉得去D市的事儿也差不多了,你早打探打探吧。"   "切,还用得着你说,我这次出差就是去那儿了。"彭子清鄙视,这厮就是未来的老婆奴,只要小丫头考得上,这厮就跑不了别处去。嗯,小丫头的事儿他也得上上心,虽然不至于走后门,但也不能让别人把咱妹妹挤掉不是,虽然很少发生,但万一呢?   咱妹妹受委屈是一回事儿,这林财神不去D市他的损失找谁要啊。嗯,他得先活动者,下来成绩赶紧敲定。话说,成绩真的好吧?   "老林,小丫头,这次考的真的挺好?不是错觉吧,自己对题了没,哎吆。"还没说完,就被踢了第二脚,这次很疼。   彭同学消停了,化生气为胃动力,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啊,简直看呆了陈长卿。啧啧,她再也不自诩为吃货了,她那点儿饭量与这位饭桶比,简直令人汗颜啊。   于是,很奇葩的,林梓业和陈长卿都觉得自己没吃饱,林某人又踢了饭桶几脚。陈长卿倒不觉得什么,就是怕这位玉树临风的饭桶同学,别撑坏了肚子,即便是如此猪八戒状,但毕竟沾了皮囊的光,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所以说,老天都是偏心的,陈长卿去冰箱端出了山楂糕,昨天买了开胃的,倒是便宜他了。她想了想还给林梓业和自己弄了两杯香蕉酸奶,当作饭后甜点,真是的,下次知道这家伙来,一定给他准备三人份的饭。   吃饱喝足的彭某人,又听了半天陈长卿对四合院儿的畅想,也没嫌烦,到是眼神发亮的看着这小丫头,哎呀,同道中人啊,说不定,嘿嘿嘿,以后想让林某人掏钱也就没那么难了。然后就被林梓业踢走了,彭子清嘟囔着,独占欲太强了,这还没结婚呢,没等某人踢过来,就一溜烟儿跑了。   "啧啧,金大腿不愧为金大腿,竟然有好几套院子。"果然有钱人都是有眼光有闯劲儿的,陈长卿忍不住咋舌。   "那家伙就好这一口。"林梓业没好气的说,那厮赚钱没得说,就是嘴太贱。   "明天陪我去李姐那儿坐坐呗。"陈长卿收拾着餐桌说。   "好,应该的,人家一直那么帮忙。"林梓业挽起袖子很自觉的去刷碗,陈长卿则站在厨房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着。   与李姐约见是在第二天下午,就约在李姐中介店隔壁的咖啡馆,说是最近忙的脱不开身。   "李姐,好久不见。"陈长卿看到李姐,立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乐得李凤丽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是我大哥,林梓业。"陈长卿给她介绍。   林梓业也上前握手问好,对这位热心的女士虽然没见过,但是还是很有好感的,"一直听卿卿说起你对她的帮助,我也一直没顾得上见面道谢,还望见谅。"   "哪里的话啊,我还沾了卿卿不少光呢,要不然我也没对面儿那个大铺子了。"李凤丽笑得爽朗,摆手道。暗自打量这位传闻中的大哥,倒是放了一半儿心,看起来倒像是个正经人,眼神也清澈坦荡的很。哎,她就说嘛,卿卿这孩子就是个有福的,遇见的都是贵人,也是善人。   三个人聊了聊各自的店铺出租情况,聊了聊房市,又聊了聊各自的生活,尤其是陈长卿的高考。得知陈长卿决定考D大后,李凤丽半是骄傲,半是遗憾,遗憾不能常见面了。   "李姐到时候领着孩子去D市旅游嘛,我全程接待。"陈长卿豪迈地说,都得李凤丽直笑。   不过,没一会儿李凤丽就告辞走了,也婉拒了晚餐的邀请,说是店里忙不过来,最近买卖红火的要命,而且最近员工也不太好招。   "唉,看起来她老公又闹妖蛾子了。"陈长卿看着李姐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嗯?"林梓业纳闷地挑眉,他怎么没听出来?就是听出房市回暖了,中介忙起来了,看来老彭又得开心了。   "真笨,没听见说是忙不过来吗?提都没提她老公,而且孩子似乎也自己带着。"陈长卿有些忧心,不是自己这个蝴蝶忽闪的吧,记得另一世里,他们两口子还是在一起的。难道说钱多了,是非就多了?也不对,另一世后来他们钱更多   林梓业摸了摸看似在纠结的小丫头的发顶,"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是你能想明白的。"这小丫头就喜欢胡思乱想。   陈长卿推开他的手,理了理头发,笑了,她又把自己当神了不成?庸人自扰啊,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有个人的选择,别人不过都是旁观,都是外在因素罢了。   "好无聊,我们下午去干嘛?"离晚饭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而且总用饭点儿当坐标来过日子,总觉得太颓废了点儿。陈长卿嘟嘴喝了一口咖啡,吐了吐舌头,好难喝。   "跟我去看画展吧,一个老同学的。"林梓业拿过了她那杯咖啡,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让她漱口。   "哇,好啊好啊。"陈长卿眼睛一亮,虽然不懂艺术,但不妨碍她欣赏美啊。"林大哥,你什么时候办画展啊?"她眨巴着大眼,想起自己收藏的那幅画,即便是她不懂,也觉得那幅画的水平绝对不低。   "麻烦。"林梓业很炫酷地回答。   陈长卿,""这是有钱就是任性的另类表达吗?   画展的位置并不远,嘛,文化圈儿嘛,肯定也是在市中心啦。展厅不算大,但也不小,看展的人不算多,也许不是周末的原因吧。   "哎,你同学是外国人啊。"陈长卿凑近了林梓业小声说道,然后就觉得自己傻得冒泡,这货是在A国学的油画啊   果然听到某人笑了,"嗯,是A国人,不过很喜欢亚洲文化。"   陈长卿看着画家的小像,典型的白种人,说不上帅,但很有味道。他的作品也不是写实油画,而是超现实主义居多,比如一个小姑娘的背影,望着在河里游泳的自己。有种追寻自我的哲学意味,怎么说呢,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感觉很有趣。   还有大片红色的土地黄色的天,明明很刺眼,但又很漂亮震撼。还有扭曲变形的白种人小姑娘的脸,一张脸就充满了画框,诡异但依旧不失可爱。   陈长卿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拉低某人,跟某人窃窃私语,交流心得,要不捂着嘴偷偷乐,要不拧着眉毛思索,忙得不亦乐乎,也让林梓业看得不亦乐乎,觉得比看画展还有趣。   记得有人说过,同样的风景,不同的人陪你看,会看见不同的意义。林梓业深觉如此,以前并不喜欢的所谓超现实主义绘画,如今看来竟然也能发现其中的美感。   当D大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陈长卿已经在捡破烂的大道上狂奔了半个多月,当然林梓业苦劝无果下,也沦为跟班。不过,这也不能怪某人,谁叫她是位重生人士呢,对于后世没剩下多少的古建筑以及老物件儿,在眼前眼睁睁被毁去,实在是心中淌血眼中含泪啊,只可惜,她也没那么大的能力与勇气做个挡车的螳螂。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好想捡破烂7,只可惜。。。据说捡破烂也得拼地盘儿的   ☆、捡破烂   其实一开始还很正常,最起码在林梓业看来还是很正常的,小丫头喜欢古建筑没什么不对,与本就爱这行的汪悦泽臭味志趣相投,因为改造初期,需要大量青砖灰瓦,所以这两个就到处淘换。   结果却因为货源太充足,林梓业不得不给他们在郊区住了一个废弃厂房当仓库,因为上面政策一下,有很多规划内需要拆除的四合院儿。最早通知的一批已经搬迁完毕开始拆迁,所以,这俩看到什么都想要拿回家,免费拿回来不少,当然还有不少需要花些小钱。到后来更是看到人家搬家时的老家具老物件儿就挪不动腿,害得人家把本来打算扔掉的破椅子烂桌子也收起来了,还以为是什么传家宝   尤其是后来还加入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彭子清,跟着一起起哄,所以,仓库又增加了第二个第三个林梓业放下报喜电话,看着带着E市带回来的海滩帽的陈长卿,觉得这丫头就是个闲不住的,这不揪着那俩,又围着一棵老梧桐树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走近了一听,小丫头正一本正经地说,"说不定这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树了呢,怎么能随便就砍了呢。"林梓业脚步一顿,这是除了砖瓦窗棂,连树都要往家里搬?   "就是,要养成这么粗可难了,怎么能这么暴力拆除?"这是早就痛惜不已的汪悦泽,他觉得这些天他都要心疼死了,好多漂亮的古宅竟然就那么被丑不垃圾的铲车直接推倒,好几座都是比林家小四合院好上好几倍的,那院子布景也好,虽然有不少乱搭建的小屋子,但稍微打理下就是一座很棒的宅子,看那砖木结构再挺立个几十上百年都没问题,结果竟然就那么被推倒了,说是要建什么高层公寓   真是,□□老话说的什么来着?丢了西瓜捡芝麻?还是暴殄天物?还是脑子进水?咳,最后这个是跟陈长卿现学现卖的但是仍不足以描述他的痛心疾首啊,他这些天算是看出来了,□□的老工匠们比B国的少得多,这些老宅子推倒容易,要是想再重新建起来可是万难。   "据说老时候,家里有闺女的都会种一棵梧桐树,到了姑娘出嫁就砍了做嫁妆。"彭子清站没站相地倚着梧桐树的树干,一脸感慨,就不知道他是感慨树,还是被拆成废墟的院子。   "真可怜,那岂不是这家的姑娘没嫁出去吗?"汪悦泽ABC不负众望地又开始娱乐大众。   ""陈长卿连白眼儿都懒得翻了,捡破烂咳,挽救古物以来,这厮让她跟着丢了多少次人了?这还不算,直肠子什么的连收破烂都得吃亏啊,明明人家都要扔掉的东西,他眼冒星星地三言两语,人家不是心生警惕不扔也不卖,就是漫天要价纯粹宰冤大头的架势,让她痛失多少好东西啊。   还好后来规定他只需看不许出声才好些,后来有了彭金腿加入这才扭转乾坤,至于那个林跟班,只能说也就下下力气吧,还经常消失,应该是忙着办工作手续之类吧。   说起来今天这颗梧桐树不是唯一的古树,其实也许都算不上古树,若是超过一两百年的古树,□□会保护起来的应该会吧?她是看到这颗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宿舍院子里就有好几棵老梧桐树,每到夏天都会开出淡紫色,犹如小铃铛的花朵来,她常常跟小伙伴儿们,用针线把落了满地的花穿成项链戴在脖子上,然后弄得满身花粉,回家免不了被各自家长好一顿教训。   正当陈长卿回想当年时,被打电话回来的林梓业敲了敲脑袋,不满地回头就见某人笑得一脸灿烂,"恭喜你,王老太太电话,说是D大通知书送到了,让我们早回去庆祝庆祝呢。"   "哎,真的?太棒了。"陈长卿以为自己会很淡定,却兴奋地跳起来抱着林梓业又跳又叫的,哇哦,这种努力后品尝果实的感觉太棒了。被无视的两人也不甘寂寞地过来恭喜,并很有长辈范儿的摸头鼓励,差点儿让陈长卿炸毛,这是摸狗头的节奏吗?   "好,今天大喜,彭哥请客,小丫头,想吃什么随便点。"彭金腿伸出大腿,慷慨解囊。   "满汉全席!"陈长卿依旧兴奋跳脚。   ""彭金腿,收回了大腿,挖了挖耳朵假装刚才失聪。只可惜有个随时扯后腿的ABC,"满汉全席?久仰大名,我要吃。"然后得了金大腿一脚。   于是浩浩荡荡四人组在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像晚饭进发,当然不是满汉全席,不过也算是御厨后代开的私房菜馆儿,聊胜于无嘛。   "林大哥,你的工作办的怎样了?可别拖后腿哦。"陈长卿跟林梓业并排走在后面,远离前面走路都没什么正行的彭汪两人。   "嗯,差不多了,我这个简单,不过是客座教授而已。"林梓业没拿当回事儿,本来吗,又不是多重要的职位,不过挂名而已。   "哎?不面试面试,考核考核?"怎么也得来个过五关斩六将吧,大学老师这么好当?陈长卿不满了。   "你大哥我好歹在圈儿里有点儿名气,也拿过几个奖的,不说抢着要也差不多。"林梓业给自己正名,在这丫头心底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纨绔?   咳,不得不说,林同学的猜测离真相不远了。陈长卿虽然不至于把他当作纨绔,也是个不事生产的二世祖没跑了。   撸过丰盛的晚餐,打发走了两个唯恐天下不乱,闹腾着要去夜场喝酒庆祝的家伙。陈长卿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吃饭的地方离学校宿舍不太远,散步也就当做消食了。   "哎,忘记了讨论树的问题了。"陈长卿懊恼,她本来打算让彭金腿想办法呢,最起码先买下来或者说先保护起来。咳,有钱人就应当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嘛,毕竟一棵树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长那么粗。   再说,院子里的树总觉得更有灵性,毕竟它们见证了很多个家庭几十年甚至百年的风雨人生,说是家庭中的一员都不为过。陈长卿还真见过类似电视剧里的那种,一棵树被围在搭建的屋子里的情况。其实对于连厕所都被改建成小屋子的四合院儿,这都是私通见惯的了。房子,对于□□人来说,从来都不仅仅只是房子。   "我有个朋友做园艺,改天让他过来看看吧,实在不行先挪到他那边的园林区里。"林梓业边注意着旁边的车辆边说,这边的人行道正在修整,他们只好走到自行车道上来了,赶上下班点儿这兵荒马乱的,还不如打车回去。   "啊,真的?太棒了。不过,我记得看电视,说是夏季不适宜移栽,他们拆迁的能等到冬天就好了。"陈长卿被林梓业护在内侧,走的略艰难。   "让专业人士来操心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回去后直接去D市?"终于重新走上人行道,林梓业松了口气。   "不着急吧,我还想看修房子呢。"反正通知书又不会跑掉,学校更不会跑,要在那边呆四年呢,着什么急嘛,陈长卿把草帽拿在手里扇着风,然后眼珠一转,一伸手把草帽盖在某人头上了。   "你是去捡破烂吧"话没说完,林梓业就被吓了一跳,然后好笑的看着那个瞬间逃走的家伙,也笑着追上去,看似凶恶地掐住了某人的小细脖子。咳,果然好细,林梓业下意识捏了捏,然后就见小丫头捂着脖子蹲下了,然后冲他翻白眼。   脖子怎么能随便捏呢,这是要害好吗?刚刚麻酥酥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长卿站起来开始碎碎念。然后林梓业就被迫听了一堆什么要害,蛇的七寸之类莫名其妙的唠叨。然后恍惚中觉得这小丫头是不是太瘦了,脖子太细,肩膀太单薄   回去之后,陈长卿先给王老太太那边去了电话,说是先不回去了,被叮嘱了一大堆后才挂了电话。   两人各自洗了个澡,然后就开始最近的写大字活动,实在是因为陈长卿太无聊了,电视又懒得看,所以被看不过眼的林梓业揪着练毛笔字。最近她倒是练出兴趣来了,她发现她的模仿力挺不错的,咳,当然是她自认为的。在林老师眼中嘛,就是小学三年级水平罢了。   七月底的夏夜绝对凉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俩都不太喜欢开空调,好在屋子南北通风还算舒适。陈长卿和林梓业都是穿了一身白色,不过都是亚麻原白色,很有种热带风情。陈长卿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因为还半湿着,所以就那么披散在脑后。   林梓业是实在看不过眼,放下笔去拿吹风机了,于是幸福的某人依旧写字,后面站着个帮忙吹头发的漂亮男仆   "小丫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林梓业用最小挡的风吹着手中的头发,手中的头发很细软,据说有这样发质的人都比较心软。   "哎,真的吗?"陈长卿一听就乐了,放下笔转头看着林梓业,站直后比了比自己的发顶,嗯,貌似到他嘴唇的位置了,以前可是下巴啊,哈哈哈,太棒了。于是兴奋的某人临睡前又喝了一大杯牛奶然后,半夜起来好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也能长个儿@@   ☆、聚会   四合院儿的改造工程进行的比预想的还要慢,不过也难怪,虽然青砖等材料不缺,咳,毕竟捡回来那么多,但老工匠没那么好找,尤其是设计师同学还老是不务正业的去捡破烂   不过,林梓业他们也不急着住就是了,所以,汪悦泽和陈长卿依旧奔驰在捡破烂的康庄大道上。不过他们也不是盲目收破烂而已,比方说跑到人家家里看看窗棂,就想着怎么用到自家,实在用不上,还有个打酱油的彭金腿拍胸脯包圆儿,so破烂儿收销一条龙形成,当然还有林梓业手中不得不总是增加的库房。   所以,这两人开始肆无忌惮,又从人家的木质房梁,扩展到了形形□□的小物件儿,更有如今的活的古树。还好人多力量大,林梓业做园林的朋友帮了大忙,一些不得不立刻移走的树木,被小心谨慎的移栽走了。被剪掉大量枝桠的古树看起来格外可怜,不过,总比直接锯掉当柴烧的好,而且专业人士还说了,回去还要给树打上吊瓶。   不过大部分古树还是可以等到冬天移栽的,毕竟拆迁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而且有彭子清的上下打点也就更没什么问题了,至于这厮说的劳民伤财、得不偿失之类,陈长卿就当没听见了。   "要是当初没买新床就好了。"陈长卿看着仓库里吃灰的曾经睡过一次的罗汉床,后悔不已,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个挪过去用呢?衣橱也有现成的啊。   林梓业牵着帆布的一角盖在自家的家具上,"搬来搬去麻烦,将来四合院儿建成了,那边儿还不是没家具用?"   "也是,将来四合院儿建好了,你就可以把那边儿租出去了啊。"陈长卿说道,那好地段儿应该能租不少钱呢。   ""林梓业明智地没有回应,这丫头简直钻到钱眼儿去了,那天还说让他把A市的公寓租出去自己的地盘儿租出去?回头还怎么住?精神洁癖的某人只敢在心里腹诽。   陈长卿当然听不到某人的腹诽,盖好了自家的家具就又开始打量周围收回来的旧家具,咳,是的,她连家具都收这个仓库就是主要收旧家具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很老的家具,最起码类似罗汉床的这种很少。一个是经过了那个年代,明显的老物件儿是留不下来的,另一个嘛,现在人们也都有了点儿古董意识,自觉的是老物件儿的都自家收藏呢,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价值百万呢。   即便如此,陈长卿他们还是收了不少的,一些比较古朴但不显眼儿的家具,到时候稍微休整下就又是一条好汉了。这也是她喜欢原木家具的原因,若这些都是现代家具用的三合板儿等板材,扔垃圾都没人要,说不定还要收处理废品的费用。   记得看电视时节目主持人就说过,原木都是活着的,即便是在脚下踩了几十年的原木地板,打磨掉薄薄一层脏污痕迹,就又焕然一新了。   林梓业就看着一会儿摸摸缺了一条腿的八仙桌,一会儿摸摸掉了漆的太师椅,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小丫头,不由得好笑,这丫头也真是的,给她买衣服首饰时也没见高兴成这样。他不知道该郁闷小丫头不识货,还是该高兴小丫头不拜金。   "好了,该走了。"林梓业看陈长卿又要看起来没完,赶紧出声提醒,今天要回A市,说好了回王家吃晚饭的。   "好吧,可爱的宝贝们,回头见了。"陈长卿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反正这些都是她的,咳,虽然是林大哥出的钱,所以绝对不给那两个一直觊觎的人,哼,就是不给,家里放不下也不给。   于是,重生女主又开始发展葛朗台的新属性可喜可贺。   "路上睡会儿吧,中午都没睡午觉。"林梓业看了眼上了车就恹恹的陈长卿,说道。   "不要,要是我睡着,你也睡着怎么办,要知道睡眠可是很容易传染的。"陈长卿用手指顶了顶过大的墨镜,决定跟司机同学聊天,夏天的午后开车太容易犯困了,坐车也是啊,她打了个哈欠。   "话说,彭大哥不说要一起去的吗?"陈长卿忽然想起来,昨天四个人聚餐,也算送行时,那位金大腿同学明明说要一起回A市的,甚至还要一起跟去D市,说是正好考察市场什么的。   "他临时有别的工作。"林梓业摸了摸鼻子,说道。咳,当然那工作是他给找的,省得那厮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给他介绍个大客户算是便宜他了。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回到A市。王家的家宴依旧丰盛而又轻松,大家似乎对于林梓业跟着一起去当老师没什么异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王鹏程童鞋除外,这厮似乎一直状况外,接个电话就一直笑得傻兮兮的。   "唉,你王大哥又交女朋友了,真不让人省心。"尤其是看起来这回,她那傻儿子格外上心,王奶奶就更担心了。倒不是存在什么门第偏见,而是被自家儿子每次的审美眼光惊到了好吗?唉,就不能找个跟林丫头这样清清爽爽的吗?   "哎?这么快?"陈长卿干掉一个糖醋小排骨,擦了擦手说道,看着对面那厮一脸的荡漾,上次半个月前见面,貌似还没什么情况啊。   林梓业扫了一眼依旧傻笑的某人,皱了皱眉,考虑要不要插手,主要这厮每次的眼光都让人头疼。就拿上次那个来说,一开始挺不错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小家碧玉,说话细声细语。还是王奶奶看出不对,让他帮忙查查,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小家碧玉的大学生,而是十几岁就混迹社会的小太妹结果还是把家里弄的样儿翻天才散了。   要不要提溜这厮一起去D市?饭后他跟老爷子提了提,被立刻否决了,王奶奶也不赞成,说是那么大人了该让他自己摔跟头了,要不然永远长不大。   "你们不用担心,他大哥快调回来了。"王奶奶优雅地喝了口茶。   陈长卿为又去煲电话粥的某人摸了一把汗,看王奶奶这架势,就差说让他大哥回来抽他了。据说王鹏程同学虽然是受尽疼爱的老小,但素,上面两个年龄差巨大的哥哥几乎拿他当儿子管,也是挺悲催的,而且两个哥哥都是当兵的皮带是绝对不缺的。   所以,有溺爱倾向的老两口,对于小儿子还是不怎么担心的,总不至于长太歪嘛。   因为他们回来的太晚,都八月底了,九月初就要报道了,所以他们在A市呆不了几天就准备出发了。   "早知道应该把沙滩裙都拿回来的。"陈长卿整理衣服时开始怨念,当时怎么就忘了D市也可以穿呢。   "到那边再买吧,恐怕尺寸也不合适了吧。"林梓业已经习惯这丫头对衣服的执拗了,不过,这丫头个头窜了不少,确定还能穿得下原来的衣服?   "呃。"陈长卿摸了摸鼻子闭嘴了,然后默默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重新拿出来整理,还去卧室试了试果然,大部分都不合适了,长短不说,这胸部太紧绷可受不了,唉。   虽然没剩几天,不过同学聚会还是要参加的,更何况这次聚会算是与谢师宴相结合了。   "不许喝酒,还有,快结束时给我电话,我去接你。"林梓业不怎么放心的交代,因为这些小鬼头们还有夜场,说是吃完谢师宴就去唱K,纯粹是憋久了要撒欢儿的节奏啊。   "知道了,祥林嫂大哥。不都告诉你地址了吗,放心都是正规场所,嗯,应该也不会太晚,说不定老师也会去唱K呢。"虽然几率不大,但陈长卿知道林梓业担心的绝对不是晚餐,而是唱K。   说到唱K,她似乎从没听过林大哥唱歌呢,上次的生日歌也被他躲过了。嘿嘿,不会是音痴吧,哈哈哈,那就更好玩儿了。   "林大哥,别着急,改天我们一起去唱K哦,就这么说定了哦。"说完踩着金色平底凉鞋就走人了,只剩下莫名其妙的林梓业,什么时候话题变成了他想去唱K了?   聚会在A市的市中心,大部分任课老师都来了,文二的全体同学也一个不少都来了,倒是格外热闹,也格外放得开。这群少年少女们之前的青涩,似乎在这短短的一个暑假里就褪去了一般,仿佛都迫不及待的宣告自己已经成人。而,彰显于外的就是,几乎每个人都是略显成熟的打扮。   "你怎么才来啊。"晒的黑黑的王胖同学,看到她就连忙招呼她过去坐。陈长卿看了看不远处冲她笑眯眯的王老师,总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是过去坐了。因为,咳,她到毕业也没在本班发展出什么闺蜜来。而唯一算得上闺蜜的于潇同学,别说不是本班的,即便是,那家伙也已经飞往另一个国家了。走之前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说是害怕极了,英语又说得极烂唉,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啊。   "你暑假去哪里了?晒成黑炭了啊,哈哈,倒是显得瘦了。"陈长卿先去跟几个老师都问过好后,回来坐下来调侃道。   "还能去哪,C市呗,想去远的地方也不行啊。"王胖怨念颇深的样子,陈长卿听到C市倒是愣了下。   ☆、D市   他们班这次考的大都不错,老师们看起来也很高兴,毕竟学校里唯一一个B大的,出在他们班,就是那个平时很不起眼儿,但从没掉下过前三名的小姑娘,今天打扮得格外亮眼,倒是让她一时没认出来。   偶尔也有男生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喝酒喝的,陈长卿委婉的谢绝了。青春吗,告白什么的都是拿来纪念的,说出口是关键,答案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没看那些老师都笑眯眯的看着吗?   唱K时,果然老师们都走了,走前还规定了回家时间,否则反正谁也不想毕业后还被叫家长就是了。因为粥少僧多,陈长卿就唱了两首歌,咳,最后的那首是用吼的,应该能给大家留下很不错的回忆。没见喝迷糊的男生们都吓醒了吗?   晚上九点钟,林梓业准时来接她了,于是在还没在她歌声里回神的童鞋们,用震惊的眼神目送她离开,陈长卿恶趣味般淑女地挥了挥手,再见了青春的小鸟们。然后憋着笑坐进了车里,迫不及待的给林梓烨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   几天后,他们就向D市出发了。这次飞机上的时间要短得多,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一出飞机场依旧是亚热带风情的行道树,蓝天白云,热带海滨城市就是沾光啊。   并没有觉得很热,就是感觉很闷,那种有汗流不出的感觉还好酒店有车来接,但那种闷热还是让注定要在这里趴四年的陈长卿郁闷了。   "我以为这里跟E市一样呢,怎么感觉比A市还要闷热?"陈长卿可怜巴巴的向某人求证,说不定是她自己的错觉呢。   "一个热带,一个亚热带,你地理怎么学的?"林梓业调侃地看着满脸后悔的小丫头,早就让她报志愿前先来考察考察的,如今后悔也晚了,不过,过一阵子应该就能适应了,最起码空气比A市清新多了。   ""陈长卿才不会告诉他什么叫做路痴路痴的一大特征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何况什么纬度经度之类。   这次入住的酒店据说是彭金腿推荐的,看起来也是新建成没多久的,典型的都市版玻璃幕墙的高层建筑,三角形的整体造型倒是不会显得太过乏味。   地理位置很不错,离海很近,而且周遭没有太多高层建筑,显得格外安静。酒店的大厅设计的也颇有趣,地毯上咖啡色的云朵般的花朵图案,与天花板上垂落的立体造型的乳白色花朵吊顶交相辉映,给过分板正的大厅平添几分跳脱。   这次订的房间也是高层十五层,虽然不是顶层,但也很有种居高临下一览众山的感觉了。陈长卿怀疑某人想念那套十五层的公寓才订的这间。   房间布置也中规中矩,倒是更突出了观海露台,因为是玻璃幕墙,所以露台格外开放。   "唉,海水也没有E市的蓝啊。"陈长卿趴在栏杆上又开始怨念。   "E市可没有漂亮的大学。"林梓业给她到了一杯水,一起望着尽收眼底的海面,空气中有海风咸咸的味道。他倒不觉得这里不如E市,虽然海水是有些泛绿,不过D市毕竟历史更加悠久,而且有更浓厚的生活气息,而不仅仅是个旅游城市。   "那倒是,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陈长卿立马高兴起来,对于第二回的大学生活也开始期待起来。   "今天休息,明天一早去逛逛。你是下周一报道是吧?"林梓业打算回卧室收拾下行李。   "嗯,对了你什么时候报道?一起?"陈长卿坐回沙发对着卧室的人喊道。   "不是,比你们晚。你们不是还要军训吗?"林梓业幽幽扔过来一句立刻让某人躺倒了,对哦,还有军训这一说呢,说好的进了大学就养老呢?差评!   陈长卿慢吞吞地滚去收拾行李,决定下午还是先去买最高级别的防晒霜吧,嗯,多买些。她发现越贵的越不禁用。   午餐是在酒店餐厅打发的,依旧是海鲜为主,不过比起E市显得小巧精致了些,还有些可口的小吃,让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吃的心满意足。   然后,两人溜达着就去了不远处的商厦,D市的大型购物商厦要比E市多,而且规模要大得多,毕竟这边的人口基数在这里摆着。   两人买了最主要的防晒霜,一些零食,还有几件衣服就打道回府了。林梓业想的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再置办,而不知原因的陈长卿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某人的购物癖没有发作,谢天谢地。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了,因为离学校不算远,林梓业就没租车,溜达着就过去了。校门口意外的热闹,看起来是有不少奔着D大来旅游的,因为陈长卿看了不少带着孩子的家长,看起来是旅游兼考察吧。   "你看看,这才是正常程序。"林梓业拽了拽某人的长马尾,调侃道。   "哼,不走寻常路才是真勇士。"陈长卿抢回自己的发尾,小学生才喜欢拽人家头发好吗?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走进了校门,一进门就能明显感觉到与北方完全不同的当地建筑文化,有种粗旷与婉约的结合感,那种衔接毫无瑕疵而且颇具美感。   "啊,我们又忘了拿相机。"陈长卿并不怎么认真的抱怨,他们俩都不怎么喜欢照相,或者说更喜欢用眼睛去看,去体会。   "是个好地方。"林梓业对这里的建筑很感兴趣,似乎结合了中式与南洋的优点与特色,嗯,有种特别的美。   "我选了个好学校吧?"陈长卿得意地倒退着走,看着一脸赞叹的林梓业。   "嗯,选的好。"林梓业笑得宠溺。然后,陈长卿就发现刚刚走过的几个女生频频回头观望,兴奋的眼睛亮晶晶啧,小姑娘们的定力就是不够啊。她看了看一身休闲装打扮的某人,再次妖孽不解释。话说,这厮这么喜欢当老师,是不是就是喜欢这种氛围呢?   认真欣赏美景美建筑的某人,就这么被扣上了个花花公子的帽子,真是太可怜了。   即便是暑假里的校园,依旧很热闹,除了来旅游的人,还有不少留校的学生,嗯,算是陈长卿的学长学姐们了,男生大都活跃在篮球场和那个美不胜收的临海足球场了。女生们则是偶尔结伴走过,欢声笑语里透着青春的肆意,真好,不是吗?重享青春的某人像是偷吃的猫儿,笑眯了眼睛。   不论什么学校,都会给人带来一种沉静感,就像是时间的流速慢了下来,让你有机会发现平日里忽略了的美。比如高耸入云的不知名的树,有趣的是这棵树竟然脱光了自己的树皮。   "老师曾经教过,没有树皮不能活啊。"陈长卿敬畏地摸着脱光了的树,手感意外的细腻。   "应该这一层也是树皮吧。"林梓业也摸了摸,只有学校里才能见到长得如此高的树了,外面的行道树都趋向于越来越矮。   这就是传说中的二皮脸吗?陈长卿好笑地腹诽,然后两人看见了一株巨大的榕树,几乎占满了两栋宿舍楼之间的空地,无数的枝条垂下来,很有种天然鬼屋的特效。   "我觉得,到了傍晚我就不敢经过这里了。"陈长卿摸摸垂下来的枝条,手感莫名觉得特鲜活,仿佛下一秒就会动起来她扔掉了枝条,去眺望另一边的碧海蓝天,啧啧,怎么来了D市总有种诡异感?这样不好,真的。   "习惯就好了。"林梓业好笑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第一次发现她如此挑剔与紧张,也许是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感到不安吧,嗯,还好他跟来了。   远处传来僧人早课的诵经声,似远还近,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安宁下来,包括一直在自己吓自己的陈长卿,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也许之前的焦虑不过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吧,毕竟上了大学,就意味着离前世的自己越来越近,离那个重生年龄越来越近。谁又能保证此刻的美好能够持续多久?若是终要离去,那么是不是与其得到后再失去,不如一开始就没得到?   而这些庸人自扰,都在似是而非的诵经声中远去,就像是一双大手抹平了情绪的褶皱。陈长卿深呼吸,睁开眼,看着眼前瞬间觉得美好的绿树成荫,身边人手掌的温度落在发顶,又让她闭上眼睛。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你我活在当下,不问过去,不望未来。   不过,对于新校园新生活的探索,还是在陈长卿被D市蚊子的热情招呼下草草收场了。她不过是追逐一只小猫而已,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蚊子军团包围了,完全没有准备的两人只能落荒而逃。   "这不公平,我在北方从来不受蚊子们欢迎。"跑到空旷的安全范围,看着完全没被咬一个疙瘩的林梓业,聊胜于无的用防晒霜喷她的满身红包。   ""这丫头不会是真的跟这地方犯冲吧?林梓业也开始不靠谱的思考。   不管是不是犯冲,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迈进了,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间。对比于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新生们,陈长卿显得格外悠闲,只拉了一个小行李箱,今天她不打算住下,嗯,军训时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某水就特别受厦门蚊子的热爱。。。。呜呜,可爱的金毛因为我浑身的花露水味都绕着我走@@   ☆、大学   告别了热情的指引学长,两人来到了女生宿舍前,意外的竟然是那棵巨大榕树旁的一栋,总共四层高,红墙绿瓦,屋顶翘起的燕尾造型透出略带俏皮的南洋风。   陈长卿的宿舍在三楼走廊的尽头的一间,进去前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推门一看,不算大的宿舍空无一人。   "第一名!"陈长卿笑眯眯地做出胜利姿势,林梓烨好笑的摇摇头,找到写着某人名字的床铺。很幸运的她的床铺是靠窗的,躺下来就能略略看到远处的大海。"VIP床铺啊,林大哥,我终于开始走运了。"陈长卿摸了摸眼角,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你还是再喷一遍防蚊水吧,以防万一。"这屋子看起来不算干爽,希望蚊子不多。他把刚领到的被褥铺好,觉得还是尽快找个固定住处的好,四人的宿舍虽然不算拥挤,但是毕竟是老楼,虽然有空调,但卫生间是整层共用的   不过,这在陈长卿看来已经很好了,最起码床铺下有书桌有衣橱,这就是个人的堡垒啊。   "林大哥,你们老师也有宿舍吗?"陈长卿一边拿干抹布擦拭衣橱内的浮灰,一边好奇的问。   "说是有单人宿舍,不过,看情况住不住吧。"林梓业帮着打扫房间,外面还有个小阳台,可以眺望不远处的大海。   陈长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某人既不想自己住宿舍,也不想她住嗯,她倒是没仔细想过,住不住宿舍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虽然说大学里的闺蜜养成大都是室友,但上一世早就住过大学宿舍的她来说,以经验来说,咳,有利有弊吧。   女生嘛,总有些小心思,高中时并不显著,因为毕竟课业重,老师家长也盯得紧。到了大学可不就是大解放了吗,一开学因为还不熟都维持好形象,久了也就放开了,再说,培养闺蜜哪里及得上培养男朋友重要啊。   所以,一般到了大二大三,不着宿舍的就多了,即便是还在宿舍住着,除了上课,或者上课也见不到人影儿。咳,尤其是上辈子大三就休学嫁人的陈长卿,就更没资本说别人了。   再说,让多少是为了自己才跑来D市的林梓业,可怜兮兮地自己住,自己玩儿,似乎忒残忍了些。陈长卿有些后悔前两天一直赖在酒店了,要是陪林大哥一起去看看房子什么的就好了。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因为前一阵子跑四合院儿跑腻了,还是对D市没有缘分,陈长卿这个财迷加房迷,竟然提不起看房子的兴致来明明来前还特别期待呢,咳,当然,她依旧没凑够首付,手头除了学费,也没剩什么了。   不过,陈长卿本来还打算在这儿定居呢,看来人与城市也讲究个缘法吧。   她正在这里自我发散,而林梓业这枚妹控,正任劳任怨地打扫卫生,就有人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貌似是两拨人马。看来是舍友们终于来了,先进来的是个典型的南方女孩儿,娇小的身材,娃娃脸,一头黑长直发,显得很乖巧,跟着来的应该是她父母。   后面一个貌似也是当地人,最起码是周边的,剪着利落的短发,虽然也是娇小身材,但看起来就很干练,身边只跟着一个略年长的男孩,两人几乎没拿什么行李,只有个背包。   一阵寒暄后,果然如同陈长卿的猜想,第一个小姑娘是本地的,叫吴叶,声音很好听,看起来有些内向。父母看起来像是做生意的,很是热情,很快就打听清楚了陈长卿和林梓业的关系还有后来的那俩的关系。   那两个很坦荡的承认是男女朋友关系,父母都认可了的,D市附近地市的,小姑娘叫陈胜男,倒是跟陈长卿同姓。   几拨人寒暄几句后也就各忙各的了,毕竟快中午了,赶紧忙活完了赶紧吃饭去。吴叶的父母本来想邀请大家一起聚聚,但看大家都没那个意思也就算了。   其实也都没什么好收拾的,屋子里本来就不太脏,林梓业他们又已经打扫了一遍,所以,几拨人很快就收拾妥当了,当然吴叶小姑娘的衣服多了点,她父母对于过小的衣橱有点儿抱怨。   一帮人正准备离开时,最后一位舍友也到了,典型的北方姑娘,不过,明显不是陈长卿这一挂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嘛,女人的直觉。陈长卿觉得这姑娘肯定自小练舞蹈,说不定还是芭蕾那种高端派的。因为这姑娘虽然没她高,但身材窈窕,脖颈修长,当然下巴也扬得略高。   其实这小姑娘长得一般,脸盘儿有点大,不过皮肤很白,尤其是一身的舞蹈家气质,所以还是挺惹眼的。后面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不知道是不是她母亲。   又是一阵寒暄,果然是北方人,还是陈长卿最不喜欢的C市人,咳,她还不至于迁怒啦,不过直觉她们气场不合。小姑娘叫潘婧,后面跟着的是她母亲,怎么说呢,小姑娘有些不懂事,全程看着她妈干活,还不如明显娇养的吴叶,最起码还能给父母递块抹布什么的。   片刻冷场后,先到的几人也就散了,自行去找吃食。   陈长卿跟林梓业没去饭店,也没去食堂有四年的时间可以去呢。他们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这里有大片的游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有地方特色的小吃才显得格外美味。   "后天就军训了,要不要先去看看房子?"林梓业吃着嘴里的韭菜鸡蛋加牡蛎没觉得有多好吃就是有些纳闷以看房子买房子为乐的小丫头,怎么最近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虽然他基本上圈定了几处小区,不过还是得让小丫头过过眼才行啊。   "嗯嗯,等会儿我们就去,确定了吗?彭大哥不是有推荐吗?"陈长卿咬了一大口烧肉粽,幸福的眯起眼,好好吃哦,果然,不管对D市有没有缘分,对美食她还是都有缘份的。   "他推荐不推荐的,在学校附近找就是了,不过,可能得是二手房了。"林梓业递了纸巾给她,想到二手房就有些皱眉,还是应该早来考察好的。   "二手房更好啊,省的新装修的还有味道。"陈长卿不以为意,她认为硬装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软装。不过,瞅了瞅某人依旧皱着的眉头,这家伙不是洁癖症犯了吧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对于中介推荐的前两处明显居住很久的房子,林梓业同学都没怎么进,后来还是中介小伙摸准了脉,后面都是没住过人的新房了。一般买在大学附近的投资客比较多,所以,这样的房子也不难找。   最后他们看好了一处,就在学校南侧,仅隔着一条街,户型也不错,三室两厅,面积不大不小刚刚好,楼层在四层,爬起来也不累。嗯,最棒的就是依旧可以望海,虽然角度有些偏,但这样更好,可以望到校园郁郁葱葱的一角。蓝天白云大海,还有绿树,看着就让人舒服。   装修风格也不错,其实也不算什么风格,就是简装而已,刷了墙铺了地板而已,偏白的原木色的地板,倒是很让陈长卿喜欢,很有种粗旷美。   于是,金大腿级别不亚于彭金腿的林梓业,几乎是立马拍板买下了。陈长卿看那中介小帅哥都要乐得找不着北了,别说,还真挺帅的,尤其笑起来。然后,犯花痴的某人得了一个脑崩。   因为这套房子虽然挂了很久,但因为房主要价过高,一直没卖出去,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客户,所以各种手续办起来格外迅速。陈长卿都有些怀疑背后有没有什么猫腻?怎么房东没出面签约呢,他们就可以先住进去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住啦,毕竟还四大皆空呢。所以,悲催的,即将要军训的陈长卿又开始跟着爆发购物热情的某人,开始各种买买买。看着某人兴致高昂的走在前面,陈长卿觉得,他们的性别似乎应该互换一下吧。   还好,林梓业没打算一天内解决所有家具问题,只让陈长卿挑了自己的床品衣橱什么的,剩下的等小丫头军训时,他有的是时间去布置。   所以,购物的主题还是陈长卿,军训要用的防晒用品防蚊水防虫水等等,换洗衣物,当然,免不了多买了许多他认为有必要,她认为多余的服饰   "你看人家吴叶,衣服比你多多了。"林梓业无奈地开始使用激将法,主要是这丫头太不配合了,进了专卖店就往沙发上坐。   "那你怎么不看看陈胜男,人家只有几件衣服,甚至都没一件裙子。"陈长卿说完才发现,嗯,陈胜男小姑娘看来很性格啊。   ""林梓业败退,不过,不试就不试,反正有导购,让她们给估计个尺码就行了。   所以,最后还是陈长卿同学完败 作者有话要说:  买买买。。。是病,得治@@   ☆、花开   在三十度左右的气温里,军训开始了,虽然陈长卿同学很有先见之明,把发下来的所有衣物都在洗衣机里搅了好几遍,但长袖的迷彩装依旧没有柔软到那里去,也没有薄到哪里去   "要不要我给你老师告假?"林梓业担忧的看着还什么都没干,就已经满脸通红的陈长卿,第一次体会到王奶奶宠溺王鹏程的感觉,不是不想当严父,实在是狠不下心啊。   "不用,据说今年还算好的,只在本校操场,往年都要去拉练的,坚持几天就OK了。"陈长卿抹着脸上的汗,开始搜索大部队,今天她是从酒店直接过来的,虽然知道集合地点,但班级在哪还需要搜索。   "那我过去了,不用等我,外面太热了,林大哥回酒店吧。"说完陈长卿摆了摆手,发现目标舍友一号,走人了。   林梓业看着跑走的小丫头,感觉有些失落,唉,这就是所谓的家有女儿初长成吗?他还是赶紧把家具都置办齐吧,说不定到时候小丫头就喜欢回去住了呢,毕竟那小丫头可是个会享受的。   会享受的陈长卿找到大部队时,全班人来了大半,据说还有几个晚些报道的,真是好命啊,躲过了军训。中文系的班里果然男生稀少,不过比起高中的文科班要好些,最起码还能聚集个男生团体。   "好热啊,我怕我等会儿撑不住。"吴叶可怜兮兮滴拉扯着过长的迷彩装,眨巴着大眼看着陈长卿。   好可爱,陈长卿很想摸摸她的头,不过,她忍住了,只是从林梓业给她准备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秀气的小扇子,给她扇风,虽然依旧是热风,但聊胜于无嘛。   于是军训就在一群青春骚动的半大孩子的兴奋、抱怨中拉开了序幕。好在负责带队的教官也知道这些花朵们的真正能耐,所以,很多女生都被请到了树荫下训练,然后随时观察面色不对的,直接撤下休息。   因为皮肤白皙而显得脸红得格外不正常的陈长卿也在此列,坐在树荫下看着挥汗如雨的姐妹们,陈长卿摇着小扇子很拉仇恨值。不过,本人却不觉得,她在思索,她有这么弱吗?她还可以站军姿的当然,她不会二缺的毛遂自荐。   中午的时候,陈长卿和中途也被撤下的吴叶小姑娘去吃食堂了,至于陈胜男嘛,跟小男友跑了。那个白天鹅潘婧貌似一开始就请假了,没见到人影儿。也许是真饿了,食堂里的大锅饭也显得格外好吃。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今年军训这么松吗?"吴叶小朋友眨巴着眼睛,一副你快问我的表情,萌得陈长卿不要不要的,哎,不要诱惑直女啊。   面色如常,心里尖叫的陈长卿,冷静地问道,"为什么?"说实话她也有点儿好奇,比他们高中的军训还不如好吗?   "听说哦,上一届有个女生军训时猝死了哦。"吴叶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真的?太可怜了。"陈长卿惋惜,太年轻的生命逝去时总让人更加惋惜,尤其是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就是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呢。"吴叶咬着勺子说道。   "哎,那不是你大哥吗?"两人走出食堂,打算回宿舍休息休息,还没到楼门口,吴叶就摇着陈长卿的手臂问道。   果然,站在榕树下的可不就是林梓烨,这家伙,不是让他回去休息吗?真是不听话。虽然这么想着,陈长卿还是笑着跑过去,"怎么又来了?吃饭了没?"   "我忘了给你带水果,晒这么久,多补充点维生素。"林梓业把手里的手提袋递过去,还不忘了跟吴叶微笑着打招呼,全然不见楼门口的小姑娘们脚步慢了多少。   "知道了,嘿嘿,其实没晒多久,教官让女生在树荫下训练呢。而且沾光我的大红脸,我被教官强制休息呢。"陈长卿笑眯眯的接过手提袋。   "晚上一起吃饭?住宿舍还是酒店?"林梓业拿纸巾给她擦了擦汗问道。   "一起吃,回酒店住,洗澡方便些。"陈长卿咬了一颗杨梅,酸甜的好过瘾,然后给吴叶也塞了一颗。   "好,快上去吧,睡会儿觉。下午结束了给我电话,我过来接你。"林梓业说完就摆摆手走人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周围小姑娘们那慢吞吞的脚步也没被带走。   陈长卿倒是习惯了这些眼光高中时代都练习过了好吗?   "你大哥对你真好。"吴叶羡慕滴说,她是独生子,也没有什么表哥之类。   "嗯,是很好。"陈长卿很大方的承认,她有大哥她骄傲!   "那直接做男朋友多好,又不是亲大哥。"吴叶有些小憧憬,若是也有男生对她这么好,她一定早就沦陷了。   "那不一样。"陈长卿好笑地回答这位隐含八卦基因的小舍友。   哪里不一样呢?陈长卿躺在床上的时候,想着刚刚小舍友的反问,她竟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一样啊,难道是因为跟自己上一世的男友,之后的丈夫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但似乎这也不是不能当男友的原因。嗯,难道因为前世的失败婚姻,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好像也不是,她好像更享受这种亲情多过其他的感情,其实偶尔也有悸动的时刻,毕竟是那么好的人,那么近的距离,心脏偶尔也有不争气的时候。   可是,她知道所谓爱情,总是充满变数,她宁愿选择安全的亲情,或者说,在安全的距离不轻易踏出,尤其是她重生的不确定因素。不知道林大哥是如何想的呢?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吧渐渐的陈长卿陷入睡眠中。   而被惦记的林梓业也在想着刚刚才见过的小丫头,小丫头跟同寝的小姑娘这么快就成为朋友了呢。他莫名的想抽烟,那种将要失去什么的焦躁感又开始袭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危险,独占欲有些过分强烈,尤其是这独占欲还是对自己的妹妹。   突然想起老彭昨天电话里的调侃,让他抓牢小丫头,大学里的诱惑可是比外面的多。他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一两分认真,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难道他真得对小丫头有非分之想?不,绝对没有。林梓业晃了晃被自己抓成鸡窝的脑袋,他发誓绝对对小丫头没有半点儿龌龊心思。   不过,不算老彭他们几个,他也看得出王老爷子老两口也如是猜想,当他看出他们的意思时还诧异于他们的开放,一般情况不是得打断他腿的节奏吗?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放着吧,嗯,晚上去哪里吃顿好的呢?军训一天肯定得补充营养啊,于是妹控君顶着鸡窝头,也陷入了睡眠中。   军训过半时,林梓业那边的房子也都布置好了,可以迎接某人的检阅了,当然把家当都搬过来就更好了。   不得不说,林梓业很了解陈长卿同学,重生后变本加厉的享乐主义的陈同学,扑到柔软的床上就不想起来了,瞬间就决定回家住,把已经变成她的拖油瓶的吴叶小朋友抛诸脑后。有福不享是傻瓜,再说,吴叶小朋友如此可口,她相信很快就有眼毒手快的狼觊觎的,所以,享受青春吧,小拖油瓶。   说起小拖油瓶的来历,也是让陈长卿哭笑不得,也只能怪她们宿舍比较奇葩。别的宿舍都是四个一帮,或者两个一对的,格外和谐。她们宿舍里,胜男虽然很个性,但对小男友言听计从,连体婴一样,她都怀疑开学后这丫头会不会直接去读男友的管理专业。   白天鹅嘛,几乎都没参加军训,而且即便是在宿舍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吓坏了想要交朋友的小吴叶。所以,她的拖油瓶生成,然后拖油瓶貌似要被无良陈长卿抛弃了。   当然,陈长卿也不算太没良心,只是回家住而已,平时还是可以被拖油瓶的嘛。于是陈长卿和林梓业在D市的生活也慢慢走上正轨,尤其是林梓业到学校任职报道后,据说很是掀起了一场场话题,比如,画室里突然出现的大帅哥啦,比如,刚刚毕业错过帅哥老师而痛心疾首的学姐们啦,再比如,帅哥老师貌似有个同校的小女友啦   当然生活不是漫画,陈长卿没有被林大哥的脑残粉相约小树林过,咳,虽然她还真有点儿小期待。于是开学后,他们依旧在各种绯闻与猜测中我行我素着,上课,下课,做饭,吃饭用吴叶小朋友的话说,就是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真是,纠正很多次是老兄老妹,结果吴叶小同学很是威武不能屈。   至于莫名其妙时常甩白眼给她的白天鹅,陈长卿是懒得搭理了,唉,怎么也算半个同乡啊,莫名其妙被敌视了。   ☆、小花   中文系的课程比陈长卿预想中的有趣,甚至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古文也似乎可爱起来。当然,这要归功于学识渊博的老师们,她尤其喜欢那个教古典文学的胖老头陈教授,嗯,又是本家啊。   他口中的四大名著等古典都那么鲜活,就仿佛不是隔着几百年的距离一般,他从来不照本宣科,引经据典张口便来,流畅的就如同流动的小溪,真是享受啊。所以,陈老师的课也是最受欢迎的,还有很多外系的来旁听,咳,当然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比如那个总是坐在吴叶旁边的瘦高男生,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男孩,吴叶小姑娘也是欲语还休的小模样,看得陈长卿直乐。   当然老师里也有照本宣科的,嘛,就当听书好了,总之对于选择这个专业,陈长卿同学还是很满意的。   另一个很满意的就是林梓业了,一方面小丫头果然大都回家住,也没有发现坏小子在她周围转悠。另一方面,他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很有绘画天赋,当然是抽象画方面的,也激起了他的创作灵感。   所以,一般周末,两人除了偶尔转转周边景点,比如那个有名的岛屿,不过,有些过分商业化,两人都不太喜欢。大部分时间还是两人要么在书房里,要么在露台上,一个拿着一本书在啃,一个拿着画笔画画,偶尔兴起你聊一句书中内容,他聊一句画中图像。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肯定要认为这绝对是老夫老妻的典范。   就比如此刻的彭子清,他依在玻璃门上,看着露台上怡然自得的两个人。啧啧,真是让人看得都牙疼,还好意思说是兄妹呢。   "小丫头,陪彭大哥去看楼盘呗,说不定有漏可以捡哦。"某人开始不怀好意的诱惑,果然,小丫头还没反应,就看到自家兄弟先开始皱眉,啧啧,真有趣。   "不去,我现在对红楼比对真楼感兴趣。"陈长卿翻着手里的书页,然后抬眼问道,"彭大哥,你是黛玉派,还是宝钗派?"   "当然是两派合一拉。"彭子清一本正经地严肃道,这也是他的专业好吗?是的,这厮是中文系毕业的,结果大学时就不务正业的去经济专业蹭课,才认识了林梓业,然后走上了搂钱的康庄大道。只可怜那一家子的书香门第啊,就被这个暴发户给毁了。当然,这几年倒是越来越吃香了,他爹妈也不整日里恨铁不成钢了。   "哼,男人!"陈长卿不屑地转过头去。   彭子清好奇道,"哎,你林大哥是哪一派?"   陈长卿白了他一眼,没回答。"看来是宝钗党?你真是没救了。"彭子清摇头,老友依旧没开窍啊,追女的时候要选黛玉派啊,多纯多忠贞的爱情啊。   于是林梓业也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儿。   收获两个白眼儿的某人乐颠颠的跑了,他还忙着搂钱去呢,好不容易打通关系的说,而且后方还有林土豪在,他要大杀四方!   时间就这么幽幽而过,夏去秋来,秋往冬至。D市的冬天果然不如E市,亚热带与热带一字之差,差别竟然这么巨大。陈长卿甚至觉得南方比北方还需要暖气好吗?冷不怕,湿冷受不了啊亲。   还好她可以回家住陈长卿对此毫不愧疚,哈哈哈,有福不享傻瓜蛋嘛,家里有林梓业特地从北方弄来的电暖器,比空调好多了。   当然,喜欢电暖器的不光是陈长卿,还有一只尖嘴猴腮的猫不要谴责某人对这只不待见她的猫的描述,实在是老天给了它一只猫的属性,却又残忍的剥夺了猫科动物们普遍都有的美貌。   这只猫叫小花,当然也是恶趣味的陈长卿故意起的,谁叫这厮对她一直不屑一顾,而且总是虎视眈眈得抢她地盘儿呢,比如现在,电暖器前面的沙发位置。   这家伙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侧面看都是个一塌糊涂的调色板,本就不大的小脸儿上很艺术的填满了黑色棕色黄色的毛色,若是眼睛能是蓝色也可以好区分,只可惜,眼睛是比较暗的黄色   不用鉴别它的性别,陈长卿就知道这货肯定是母猫,你看,她回来的时候它睡的跟死猪一样,而现在,竖着尾巴去门口迎接了。没错,那是它老公林梓业回家了,还带着一身烤鸡的香味,等下再收拾小猫崽儿,吃饭去也。   "还去E市过年?"林梓业把烤鸡撕开分好,酱料也都准备齐,看着都乖乖坐在餐桌边两只,翘起了嘴角。   "那必须的啊,这里太冷,A市肯定更冷。"陈长卿和没出息的上手了,抓着烤鸡腿,吃得尽兴,压根不搭理非要跟她抢食的小花同学。   "嗯,可是小花怎么办?"林梓业洗净了手,坐回桌前,摆上切好的烤饼。   "切,它以前不也活的好好的?再说校园里好几个定点猫粮投喂点儿呢。"陈长卿瞟了一眼登堂入室才一个月就被某人当宝的家伙,绝对不承认她竟然吃一只猫的醋,还是这么丑的猫。   "冬天,外面太冷了。"要不然买个自动喂食器?大容量的那种?或者带着去E市,办托运也不是不可以啊,林梓业开始开动脑筋。   "这家伙可是半家养啊,你要是弄托运,万一跑了,可没处哭去。"陈长卿那条斯里地就打消了某人的念头。因为这位小花同学其实也就是吃饭的时候光顾,平时神出鬼没的,四层的阳台来去自如。所以,林梓业在阳台门和窗户上都安装了猫洞。   于是此话题告一段落。   "对了,听说又有位学姐告白失败?泪洒当场?"陈长卿斜眼看着某人,很不忿某人吃个鸡腿都不觉得邋遢,再看看自己满手的油   "听他们胡说,就是快毕业了,情绪不稳。"林梓业对此类话题已经免疫,甚至偶尔还能反击回去。   "我倒是听我学生说,我的小女友又被人觊觎了?"林梓业不动声色的观察对面小丫头的表情,他已经从一开始的如临大敌,变得懂得旁敲侧击了。   "唉,谁叫他没我正男友帅呢,所以,只好放他们自由啦。"陈长卿唱作俱佳地抛了个媚眼过去。   小花同学淡定地吃它的鸡肉,啧,鸡胸肉太没滋味了,眼珠子开始打量桌子上的大盘子。   大学时代的寒暑假都是幸福的,漫长而又充满无限可能,就比如陈长卿她们宿舍的四位,真正老老实实回家过年的没有一位。陈长卿就不说了,肯定跟着林梓业去E市。吴叶小朋友跟修成正果的男友去他家过年,在陈长卿看来也算得上闪恋了,这货接着闪婚她都不意外。   陈胜男跟连体婴小男友准备去国外度假,嗯,看来都是不缺钱的主,难得的是两个人还都挺低调。至于白天鹅就有点儿神秘了,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平时看她吃穿用度就知道了,那绝对不是她的家庭能承受的。还有经常停在校门口的黑色宝马,因为这个她还调侃过林梓业,让他小心被当作同类。   本来她是不知道白天鹅的动向的,神秘嘛,结果这丫头可能看大家都有乐子,所以很不甘示弱的说也要去国外度假。嘛,不管怎么说,玩儿的开心就好,大学生,都是成人了嘛。   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那都等以后再说呗,青春无敌嘛。   林梓业最后还是买了超大号的自动喂食器,摆在阳台上。在陈长卿看来,这非得招来小花的男友们不可,甚至还有可能是儿女们然后没发散完就被某人拉着赶飞机去了。   一下飞机,陈长卿就舒了口气,嘛,这才是真正的暖冬嘛。"我决定了,以后就在这儿定居了。"她很有气势地挥了挥手,若是手里有杆旗就更有占山为王的架势了。   "都依你,好了快走,不对,再涂一遍防晒霜。"林梓业任劳任怨的推着满满一车的行李叮嘱道。   他们这次还带着任务来的,上次陈长卿跟王奶奶通话时,很是抱怨了一番D市冬天的湿冷,又憧憬了一番E市的暖冬,于是,几十年没出过门的老太太来了兴致,非要全家总动员,去E市过年。   所以,他们俩属于打前站的,最起码把住处得给他们安排好,据说那可是一大家子,老两口和小儿子不算,大儿子一家四口,二儿子一家三口,总共十口人,必须得找个够大的住处才行啊。   其实,一点也不麻烦,一切交给冯经理就好。一年不见,冯经理的气色更好了,看来房地产回暖也很提升心情嘛。陈长卿两人依旧宅在自家别墅里,偶尔去海边散步,去小吃街美餐一顿,然后两人依旧是一个看书一个画画,或者是一个码字一个看书。   是的,懒人陈长卿同学终于开始码字了,倒不是为了钱,咳,现在的网络文字还没什么钱赚。而且现在她每月的进项虽不多,但也足够花用,更何况平时还真没她花钱的地方作为米虫,忏悔一分钟。   她是真的喜欢码字,虽然谈不上写出什么文学作品的高度,自娱自乐还是可以的。陈长卿很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当然需要艺术化朦胧化,其实,陈长卿认为,即便是她写实也没人信吧,什么穿越又重生的,对于现在的网络文学冲击过大   不过,就像是很多不擅长表达的人一样,陈长卿自认为是个内向的人,即便是林梓业童鞋偶尔嫌她话痨,那也是特例好吗?他应该感到荣幸。回到主题,她更喜欢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即便是看似天马行空的小说,她相信读者若是细心,也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一个更真实的她。   那种说高尚点是以文会友的感觉,肯定会很奇妙,只可惜上一世虽然她也写了很多文字,但没敢发表,就怕被夫家知道唉,她以前是活的多憋屈啊。   总之,对着大海码字,是惬意的,当然除了笔记本有点儿重外,她开始无比想念pad们。 作者有话要说:  某水的梦想@@   ☆、黑暗   临近年根儿时,王奶奶一家才姗姗来迟,没办法,家有上班族与高中生嘛。陈长卿第一次见王鹏程的两位大哥,不得不说,虽然相貌相似但跟他完全不是一个style。两人都是理着短发,即便是便装也是一幅铮铮铁骨的军人风姿。   王大哥要更年长些,五十岁左右,他妻子身材略胖但笑得很温和,一儿一女都已经大学毕业,看起来大儿子跟他小弟差不多年纪。王二哥只略小几岁的样子,妻子很干练,有些不苟言笑,有一个上高二的儿子,他脸上那种放风的表情,让陈长卿很有种熟悉感。   倒是一直乐天派的王鹏程童鞋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陈长卿猜测那个小女友看来也没好结局啊,又瞄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王大哥,不由得心生同情,这是有俩爹的节奏啊,根本没办法愉快玩耍啊。   冯经理安排的别墅就在林梓烨别墅的右后方,够大,离海边也够近,毕竟家里有老人。简单的寒暄后,这一大帮子老老少少先回去休息了。陈长卿他们也算是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   今年的大年夜比起去年果然要热闹的多,陈长卿已经跟后认识的两家人渐渐熟识起来。说起来王家家风不错,不说家里男丁,就是娶进来的媳妇也都是没太有小心思的,最起码大面上都是其乐融融。   大年夜嘛,少不了包饺子,被训练过一回的林梓业很是炫耀了一把,被王奶奶好笑的夸奖几句就撵走了,帮倒忙的不要。   "卿卿姐,D大好吗?"王家最小的王俊昊小朋友凑过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面团玩儿。   "怎么?想考D大?那得看你喜欢什么专业,嗯,不过校园美的没话说。"陈长卿边熟练地包着手里的饺子,边给后来者解惑。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专业啊。家里都想让我考军校。"王俊昊很深沉地叹气,叹的一桌子人都想笑。   "喜欢什么专业可以慢慢想,嗯,军校也很好啊,想想,穿上一身军装,多帅啊。"陈长卿这位过来人果然不靠谱,不过,显然王俊昊小朋友乐意听,眼神亮了亮。   吃过水饺,放过鞭炮,陈长卿和林梓业婉拒了王家的守夜邀请,打道回府了。即便是E市,在这冬天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两人都加快了步伐,回到自己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相视而笑。   虽然王家很热闹很温暖,但,他们还是更喜欢两个人的家。   "我还想吃你包的水饺。"林梓业难得的撒娇,陈长卿看了看他红扑扑的脸颊,嗯,这是喝醉了?   "明天就给你包,好不好?"陈长卿摸摸低下来的小狗头,然后就被某小狗顺势抱住了,淡淡的酒气夹杂着莫名的甜香,陈长卿觉得自己也要醉了。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反而衬出此地的静谧。   陈长卿抚摸着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在抚慰受委屈的孩子,也像是在抚慰自己的内心。人,总是这么复杂,在极致快乐时体会极致的悲伤,在极致喧嚣时体会极致的孤独不过还好,他们可以拥抱彼此,相互温暖,不是吗?   然后,第二天林梓业很郁闷的发现,自家地盘儿多了个跟屁虫,更可气的还是跟在小丫头后头,碍眼的很。不过,很快就被治愈了,因为陈长卿开始准备包水饺,当然还是有更丰富口味的。   当得知小朋友的大哥大姐早早扬帆出海了,陈长卿摸了摸鼻子,为自己守着风水宝地依旧死宅家里的行为,忏悔了0.01秒。然后就催促着小屁孩和林梓业帮忙包饺子了,要知道这次包的巨多,因为还要给王家那边送过去些。   这次旅行,王家来的晚走的早,依旧因为有苦逼的高中生和上班党嘛。所以,即便是黑了不止两个号的王俊昊再依依不舍,还是被他老妈提溜着走了。于是挥别了王家人的两人,又开始惨无人道的深宅生活,真是,这是多么的暴殄天物、浪费资源啊。   大学生的寒暑假之所以称之为天堂,就是因为除了时间长,还有就是没有任何作业好吗?纯玩儿谁不开心?当然,作为大学生的陈长卿觉得更爽的是大学老师你看这位林老师,还有比他更滋润的上班族吗?   当然腹诽归腹诽,深宅中的他们还是相处愉快的,尤其是林老师允许陈同学一天可以吃两瓣儿榴莲肉的时候。说起榴莲,陈长卿还是很自豪的,她很有成就感好吗?她成功的让王老爷子接受了可爱的榴莲啊,走的时候还托运了不少。啧啧,榴莲种植园应该请她做代言的。   再长的假期也是有结束的一天的,就像是成绩总有下来的一天一样,看着险险低空掠过的几门课,陈长卿抹了把汗,哎呀,差点儿第一学期就实现大学必挂科的魔咒了呢。   "这成绩也太难看了,背诵不是你的强项吗?"林梓业捏着某人的成绩单,调侃道。   "人家都说,不挂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陈长卿学花伦同学一撩头发,"再说,这几门比高中的政治还可怕好吗?我宁愿去背我的专业课。"她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极了,然后就看到某人赏了她一个脑崩后,此后给某谄媚的母猫喂食去了。哼,见色忘友。   冬去春来,D市的春天格外短暂,但也格外美丽,仿佛一夜之间各种花朵就开遍了校园,于是小情侣们也应景的多了起来。   林梓业今天要带他的得意门生去B市,说是参加画展,顺便拜访几位老艺术家。陈长卿难得的看到他如此上心,不过,莫名地她总觉得心慌,仿佛是要发生什么,或者她忘记了什么,直到他们上了飞机,她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是大姨妈快报道了吧。   直到陈长卿接到林梓业学生的电话,她的脑子嗡的一下,才终于想起她忘记了什么。S流行病,她是猪,她怎么能忘记这件事?陈长卿蹲在地上敲自己的头,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陈长卿给对方重新打了电话过去,仔细询问情况。   这位学长还算冷静,毕竟现在还没有全国范围的恐慌,一般民众还只是知道有这么个病毒,国家正在研究治疗方案,而且还并没有爆出传染方式和死亡人数。陈长卿庆幸,现在才刚开始,应该还来得及,不,必须来得及。   这位学生说是林梓业到了B市就开始发烧,吃了药也不管用就去医院了,结果医生说要隔离,他也要隔离几天才能放人,所以他才有点儿慌。   陈长卿让他尽量配合医生,也尽量不跟人接触,她马上就去B市。她只收拾了几件衣物就上路了,犹豫了下带上了笔记本。   陈长卿第一次觉得飞机太慢,一路上她一直在祈祷,林大哥只是普通感冒发烧,但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那曾经铺天盖地的报道,那一天天攀升的死亡人数她怎么能忘记?   也许前世她一直在北方生活,S病毒传播时她正好在C市大学城,特别郊区的地方,一有消息就立刻封校了。对于那是时期的记忆,除了可怕的新闻,就是满宿舍的消毒水味,还有厚厚的医用口罩,以及隔着栅栏们两两相望的小情侣们。   而另一个记忆里,虽然单身版的陈长卿当时是在B市这个重灾区,但也是在郊区的大学城,封校后也就没有太多真实的感受。   想到这里陈长卿吐出口气,她没哭,也没时间哭了,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凭着记忆里关于S病毒的预防和治疗方法进行记录。其实,最终也没有所谓的战胜S病毒,只是如它莫名其妙降临一样,S病毒也莫名其妙离去而已。   最后也没有什么特效药,甚至还有用了过分剂量的西药而造成很多可怕的后遗症。不过,相对于生命来说,似乎残疾也可以接受,但,对于当事人来说,那是整个人生的颠覆。那是一场浩劫,她想要力挽狂澜几乎不可能,但,她也希望自己能尽自己一份力,在她还可以选择之前。   下了飞机陈长卿直奔医院,闻讯而来的还有彭子清,不过,在进医院前她还是想把他劝走,毕竟这时段最危险的就是医院。   "彭大哥,你一定听我的,回家,通知家人尽量呆在家里,不要跟太多人接触。回头我发给你一个预防措施邮件,记得接收。"陈长卿几乎是用推的,把彭子清推走,在医院门口显得有些扎眼。   一开始彭子清还不以为意,后来看她认真的样子也紧张起来,难道之前听到的风声是真的?他一把拉住陈长卿的手,"这要是真的,你就更不能去了,剩下的你不用管,这是大人的事儿。"   陈长卿都要哭了,这又不是光荣堵枪眼,牺牲你一个就能拯救千万人趁他不注意,抽回手就跑进了医院,还回头威胁,"你再不回去,我告诉林大哥,让他跟你绝交。"   彭子清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固执地再追进去了,就像小丫头说的,这不是谁都能替的。可是,小丫头也不能替啊,他的脚步格外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那段可怕的时光还是沉甸甸的。。   ☆、陪伴   陈长卿先见到了刚好隔离完毕的美术系学生,私下里说了情况的严重性,让他先回家,好在他家是B市的。打发走了学长,陈长卿看到了隔着玻璃的林梓业,她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想象中糟糕。   林梓业虽然烧的满脸通红,闭着眼皱着眉在昏睡,但最起码没有用上吸氧机,应该还没有太大危险吧。跟主治医师了解了下,还好没有进行大剂量药物治疗,依旧是保守治疗,使用的大部分是中药。她记得应该是S病毒后期才开始采用大剂量药物治疗,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放松下来的陈长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发凉,原来都湿透了。隔离病房区,人很少,医生说是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让病人回家治疗了,因为没有明显的S病毒症状。   陈长卿打算先回四合院,据说已经交付使用了,混血帅哥也早早回国了。不过,钥匙还在彭大哥那里吧,唉,失策。结果,她刚出医院门口就看到了等在一边的彭大哥啧,她好像浪费了好多口水啊。   没再多说什么,陈长卿乖乖地上车了,松了一口气后才觉得好累,到了四合院儿才简单交代了下林梓业的病情,听得彭子清也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是场硬仗啊,要不要明天直接送你们去D市?要不去E市?"彭子清并没有问她哪里来的消息,只是询问她之后的打算。   "都不去,现在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险,我们还是宅在四合院儿吧。等会儿我去屯点儿吃的。"陈长卿考虑再三依旧决定不动地方,一个是虽然明天林大哥就能出院,但谁也不能保证他只是感冒,万一祸害她一个也就够了。   另一个就是,她并不确定病毒大爆发的时间,毕竟新闻对于老百姓来说,大都是滞后的。况且,具体的新闻时间她也记不太清了,还是不冒险的好。   "嗯,也好。吃的你不用管,也别去超市什么的,你不说人多地方危险多吗?我有渠道弄来批发的果蔬肉类,你想多囤些什么?你那边儿有地下室,不用怕放不下。"彭子清打着方向盘,拐进了胡同。   "那就多囤一些吧,我也不知道持续多久,你后面也别往外跑了。多囤点儿葱姜蒜这东西杀菌,蔬菜看着来吧,肉类,就牛肉吧,能量大些。"陈长卿下车前说道。   "好,你锁好门,这边的安保设备是我弄的,放心,有什么事儿给我电话。"彭子清给她开了门,也没进去就走了,他还没回家呢,赶紧把老爷子老太太稳住,然后七大姑八大姨   进了门的陈长卿没顾得上欣赏焕然一新的庭院,就进了分割出来的书房,立马联网,还好林大哥一来就先联网了。把飞机上写好的帖子从头到尾看了一半,其中虽然当年流行的洗手歌没记全,但重点是自我清洁没错。还有尽量多吃葱姜蒜杀菌,消毒液、板蓝根她都有写,因为虽说后来都说那都是白费的无用功,但特效药没研制出来,谁不不能确定那些真的没用,说不定病毒突然消失,就有其中之一的功效呢,她不敢冒任何险。   至于大剂量使用西药的后遗症,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写上了,毕竟在生命与残疾的选择面前,让病人有知情权也是好的。   陈长卿选择了几个大型网站发布,发布后她也没闲着,联系了几个水军公司,通过网银支付了预付款,让他们顶火这个帖子。这年头的水军还不发达,但也是优势,新兴行业预示着,这是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所以,等陈长卿洗完澡回来,帖子已经火遍网络了,当然发帖前她还是隐藏了IP的,她可不想出什么纰漏,她还得照顾病人呢。   又给相熟的人都发了电子邮件,给王奶奶王姐廖姨,还有李叔他们也都打了电话,当然她家也是打了的,虽然亲爹后妈都没想着问问陈长卿的情况,但,毕竟问心无愧了嘛。又给所有知道电话的同学们去了电话,熟悉的就解释一下,不太熟的就让他们去看帖子,至于信与不信,也只能看造化了。   在精疲力竭中,陈长卿睡着了,在熟悉的罗汉床上睡的并不安稳,似乎梦到特别悲伤的事情,甚至在睡梦中都哭出声来。第二天醒来虽然不记得梦中情景,但,抹了抹眼角的泪,她告诉自己,梦都是反着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长卿起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彭子清的电话,说是蔬菜都运到了。   看着满眼红血丝的彭子清,陈长卿有些生气,"彭大哥,以后不许熬夜,你没看我帖子里写的吗,一定要增强免疫力,熬夜绝对是大忌。"   "知道了,下不为例。纳,你看。"彭子清递过来几份报纸。   陈长卿接过来一看,竟然在几份不同的报纸上,都在重要版面刊登了她的那份帖子的内容。"彭大哥,你太厉害了。"陈长卿笑着颜开,这样就会有更多人看到了,毕竟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不上网的。   "那是,不过,现在只能在商业报纸上刊登,我们几个朋友正往电台和电视台努力。"彭子清指挥着人往地下室搬东西,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台超大的冰柜,里面盛满了牛肉。   "你这么信我啊,不怕我危言耸听?"陈长卿感动之余觉得纳闷,要是换位思考,她可不会这么大手笔折腾,搞不好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其实早就有收到消息的了,你以为就你这小丫头聪明啊。不过你这预防方法倒是新鲜,不过,还好你的帖子里没用肯定语气,要不然,我第一个不信。"多少专家都没研究出来呢,彭子清撇嘴。   陈长卿笑起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果然,梦都是反着的,看看,好事这不就来了吗?林大哥也一定没事的。   也许真应了梦是反着的这句话,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笑着给了个天大的好消息,林梓业退烧了,人也清醒过来了。两人也没多留,谢过了医生,陈长卿还把报纸都塞给了他,第一线的医生最值得尊敬,但也希望他们能保护好自己。   告别了医生,陈长卿和彭子清马不停蹄的把林梓烨打包带走了,本就晕乎状态的林梓业更晕了,直到在卧室的安置下来,才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然后一下子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床边的小丫头。   彭子清识趣的退场了,他还且有得忙呢。   "傻丫头。"林梓业抬了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有心无力,还是陈长卿坐下来,双手抓起他的大手,扶在自己的脸颊上。手掌依旧很热,但很干燥,那温度让一直惶惶不安的心落了下来,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需要言语。   "你不怕吗?"林梓业摩挲着指下细腻微凉的肌肤,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发出来,那么炙热,就像是岩浆,炙烤的他眼眶发红。   "不怕,我更怕你不在了。"陈长卿直到发觉他的手指抹上她的眼角,她才发现她竟然哭了,这两天的担惊受怕、后悔自责终于在这一刻渲泻而出。   林梓业拥抱着怀里哭得开始打颤的娇小身躯,第一次觉得满足,是的,满足,就像是一个残缺的半圆被另一个半圆,严丝合缝的填满。这就是生命的极致喜悦吧,只是,他差一点就失去她,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后怕,万一他宁愿她安好。   "我怕,怕你出事。"林梓业抱紧了怀中人,在她柔软的发顶落下一个个吻,就仿佛在确定她的存在。   "对了,我的粥。"陈长卿像个兔子一般跳起来,跑向厨房。然后,某个反应慢的家伙,缓缓地收回自己半环抱的傻气姿势,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他的小丫头。   再然后,林梓业同学的笑容,就在某人端着冒着怪味儿的粥碗进来时崩塌了,"这是什么?"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启了黑暗料理技能了?   "这是大蒜粥,绝对杀菌消炎,健胃止泻。"陈长卿笑得一脸杀气,虽然她也觉得很难闻,虽然她也觉得很难吃,但是!某人必须吃下去,医生都说这东西多吃没坏处了。   ""林梓业看着一秒变脸的某人,刚刚那个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呢?还有,止泻是什么鬼?他根本不需要好吗?但是,他也只敢腹诽下而已   皱着眉头咽下了一碗味道古怪的粥,林梓业暗自庆幸,好像因为发烧,自己的味觉嗅觉都不怎么灵敏了。不过,即使这样,那古怪的味道也让他印象深刻希望以后的食谱里不再有这个。   只可惜以后的每天,他的食谱上必有大蒜粥,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妻奴   陈长卿帮他换了干净的睡衣,就让他睡下了,她也潦草吃了几口饭,为了以防万一,别病人还没好她就躺到,她也大无畏的喝了一碗大蒜粥果然好难喝。   本来想去自己卧室睡会儿,但最后还是回到了林梓业的房间,看着睡着了还嘴角上扬的某人,陈长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坐在床边,她的手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牵住了对方的手,十指交叉,这才安心。那种干燥而又炙热的温度仿佛也烫到了她的心里。   看着交握的手,陈长卿有些出神,其实她是个自小有些抗拒与别人肌肤接触的人。后来看心理学方面的说,说是因为一出生就缺乏亲人的抚摸与拥抱,尤其是一出生就没有母乳的婴儿,长大后会抗拒的更加明显。   陈长卿两样都占了,虽然她不记得出生时母亲是不是很少抚摸她,但她母亲一直没有母乳,她是后来知道的。其实,也没觉得跟别人有什么区别,直到后来谈恋爱、结婚她曾经怀疑自己性冷感的,后来才发现也算是童年的心理问题,但想要治愈貌似很难。更何况唯一可以用母子关系来改善自身的机会,也被强势的婆家打破了,她只是愧疚,她的儿子恐怕也要走上她的老路了,因为他也没有母乳与母亲的爱抚。   所以,即便是重生后与林大哥再怎么投缘,再怎么亲近,两人之间还是有适当的距离的,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肌肤恐惧症不药而愈了?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是他吧。   陈长卿打了个哈欠,挤上了床,拽过椅子上的毛毯在静谧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当林梓业醒来时就发现窝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了,似乎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努力皱着,甚至放在枕边的小拳头都紧紧捏着,就仿佛一个竖起毛的小猫,准备给某人一爪子好看。   林梓业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了那小小的眉间,然后就被抓住了,还以为小丫头醒了,结果他好笑的发现某人抱着他的手,咕哝了几句就又睡熟了,这一次倒是没再皱眉,眉眼舒展。   林梓业就那么看着,看着这张似乎自己永远也看不够的脸,那淡淡的弯眉、长长的睫毛,挺翘的小鼻子下是粉嫩的双唇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望着崭新的天花板,他无声的笑了,他似乎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呢,他一点都不想放开身边的小丫头,哪怕是他要坠入地狱,她也是他的。   他也是她的,不是吗?小丫头不可能不知道这次来B市的凶险,不,她比谁都知道其中的凶险。可是,她来了,不是吗?不需要什么话语,他睁开眼时,她就在那里,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不是吗?   "早上好,睡美人。"陈长卿醒来时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后知后觉的被某人在额头落下一吻,还反应迟钝地拿手去捂额头。听到对方低沉地笑声才渐渐清醒过来,然后,淡定地说,"你占我便宜。"   "哦,那你可以占回来。"林梓业有恃无恐,瞬间变身痞子纨绔。   ""这厮被外星人穿了吗?不过,想看老娘笑话,你还嫩了点,于是某人瞬间变身大姐大,给对方额头也盖了个戳。   ""这次换林梓业反应迟钝地看着某人起床,走人。然后低低地笑起来,小丫头果然不同凡响,嗯,要不然下次换个地方吻吻看?   洗了一把脸的陈长卿这才清醒了,看着镜子里眼睛亮晶晶的自己,也笑了,嘛,这是新关系的开始吗?嗯,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某人看起来有精神多了。至于自己的重生体质,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尤其是在眼前如此美餐面前。   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陈长卿觉得自己这几年的重生生活果然历练出来了,调戏美男的事情都做得出了,而且依旧不想停手。嘛,她似乎也该谈场真正的恋爱了,嗯,前提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说了算。   把自己打理清爽,又用热毛巾给病号擦脸擦手,不怎么配合的病号同志,得寸进尺的要求洗澡,被陈长卿严肃镇压,当然,在量过体温后,为了奖励病号的体温控制良好,她许诺一周后可以洗澡   林梓业心情是灰色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跟他一样悲催,刚刚克服良心谴责,准备努力把自己的职称从大哥,过渡到男朋友就不得不在小丫头面前邋遢一周?   陈长卿没搭理某人的伤春悲秋,一周不洗澡怎么了?真是的,忒矫情,若是恢复的不够好,还有两周等着他呢。   于是,两个人的地位在他们默契而又错位的转换中,变化着,至于以后会怎样,只有神知道了。   虽然林梓业的体温一直没有再升高,但陈长卿也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他还是一直出虚汗,手心的热度有些过高,她担心他发低烧。所以,大蒜粥一直在食谱上执着的呆着,还有各种带葱姜蒜的菜肴,当然还有能迅速补充能量的炖牛肉。   "为什么要含当归片?"当归不是女人才吃的吗?林梓业皱着眉头,但还是老实地张开嘴。   "还不是你嫌弃喝了大蒜粥,口气不好?含着这个就好了。"陈长卿看着某人瞬间皱起的一张脸,然后,决定自己还是去吃口香糖好了。   "我也要吃口香糖。"林梓业气愤地看着小丫头当着她的面嚼口香糖,当归的味道比大蒜味道还可怕好吗?   "不行,你需要当归补充能量。"咳,其实应该是补气血更贴切些,陈长卿很没良心的腹诽。   ""林梓业怨念的看着某人,不被允许洗澡、下床读书,总觉得从那天的一吻后,这丫头对自己越来越严苛了难道是错觉?还是,这丫头的打击报复?或者是,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小丫头表达爱意的另类方式?   好累,他还是去睡觉好了。   陈长卿有些担忧地给他盖好被子,摸了摸额头,体温正常,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着急,这都三天了,恢复的太慢了。她舒了口气,又吻了下他宽阔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只要不发烧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陈长卿继续给自己打气,思索着是不是多弄些营养粥,毕竟他这几天肠胃比较弱,嗯,牛肉粥貌似不错,有营养好消化。   这边陈长卿一门心思的投喂病号,她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那个帖子而闹的翻天覆地,把这帖子发布报纸的彭子清等人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不过,也有好的一面。□□人喜欢看热闹,所以,即便是对帖子的内容不屑一顾,甚至在网上大肆批驳,但也不耽误□□儿们往家里囤物资,很多原计划出远门的,也尽量暂停了计划。   嘛,□□人虽然喜欢看热闹,但是更惜命,所以,出乎意料的,仅仅几天,各个地市都自动的开始控制人流。然后政府顺势也就开始采取地域隔离,设立体温测试门槛,不得不说,比起陈长卿记得的前世,这种隔离要早了很多,也就间接的控制了交叉传染。   当陈长卿接到彭子清的电话时,才了解到外面的进展,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她这也算是没有白重生一回吧,嗯,若是让她呆在这辈子就更好了,嗯,应该可以算作奖励吧?穿越大神?   "喂?还在吗?"彭子清在电话里喊道,这丫头怎么又没动静了?   "哦,在啊,林大哥好多了,不过,我还没让他出门。"陈长卿瞟了一眼又开始在他面前晃悠的某人,嫌弃地摆摆手,然后某人像个可怜的小狗一样,就差摇尾巴了。   "噗,好了,我把电话给他你自己问吧。"陈长卿把电话给某人,继续自己的饮食大业,最近她发现最适合的女人的固元膏,熬成粥状是最营养又好喝的,跟牛肉羹搭配简直无敌。   林梓业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眼神依旧跟着陈长卿转,话说,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让他洗澡啊?他都要臭死了好吗?   "喂,你有没有在听?"彭子清同学怒了,这两口子太打击人了,他好容易做件利国利民的大事,还不好声张,本来想跟这俩知情者表表功的,结果都被无视了,太气人了。   "有啊,奥,我们这里又没有电视。"所以,别指望我夸奖你啊,即便是夸奖也是得夸奖自家小丫头啊,林梓业毫无愧疚地想。   ""没电视我跟你们废话啥,彭子清终于认清现实,挂了电话,要不然真被这两口子气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卿卿,我想洗澡。"林梓业可怜巴巴地看着正在煮黑暗料理的某人,真的是黑暗料理,锅里是黑色的东东,料理机里也是黑色的东东虽然味道都不错,只是这卖相确实差了点。   ""真是祥林嫂,陈长卿腹诽,不过还是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嗯,阳光不错,中午气温也比较高,好吧,就解禁吧。"不许洗太长时间,我给你掐着表哦,擦干头发过来报道。"   "遵命!"兴奋的终于可以去洗澡的林梓业,完全没发现他还没成功变换职称,就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奴了。   ☆、家规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卧室的地毯上,陈长卿坐在床边,林梓业被迫披着羊毛毯,坐在地毯上的软垫上,眯着眼享受着吹头发的服务。耳边是嗡嗡的吹风机声,头顶上是温暖的暖风与柔软的手指,而洒在脸上的阳光,让他即使是闭着双眼依旧感到一片光明。这就是幸福吧,幸福的想要叹息。   陈长卿则是细心的吹干他每一根头发,潮湿的发丝变得干燥温暖,感觉真的很舒服,尤其是某人就像只可爱的小猫,不不,是听话的小狗一样坐在她面前,享受地闭着眼,真是太可爱了。   "哎?樱桃花开了啊。"陈长卿刚收起吹风机就发现角落里的樱桃树上,似乎点缀着几个花苞。   "啊?真的啊,还以为今年不会开花呢。"林梓业趴到落地窗前,扭着头看向走廊的拐角,然后扭头看着陈长卿。   "不行,刚洗了澡不能出门,走廊也不行,今天不行明天再议。"陈长卿不等他开口就噼里啪啦地说道,然后一点儿都不心虚的,自己出门去看樱花了然后,隔着玻璃的某人无语泪千行。谁来告诉他,他原来的那个小丫头哪里去了?   因为新新出炉的四合院儿,除了厨房外其他屋里都是那些老家具,陈长卿的卧室里还是那个罗汉床,所以,没有电视也就没什么意外了。网络还是林梓业来B市后刚安上的。   不过,两人也没有什么想看电视的冲动,甚至连网络都有些下意识的回避,这也算是种逃避吧,即便是再严密的隔离,只要是没研究出特效药就会有牺牲。不过还好,彭子清同学隔三差五就会来电话,也算是能了解些外面的情况,总体上还是比前世好的多的。   终于被解禁的林梓业终于可以出门了,当然,出的是房门,大门还是不允许的。他们属于自觉的自我隔离中,反正地下室的货源充足,还能吃很久一段时间。   于是欣赏够了只开了零星白色小花的樱桃树,林梓业一头钻进了西厢房,这里放满了陈长卿收集的旧家具。   "林大哥,你还会做木匠活?"陈长卿捧着脸蹲在一边,看着某人拿工具撬掉一个凳子腿儿,有点儿心疼,心疼她可怜的家具,说不定是个古董呢,就这么被二把刀撬掉腿儿了。   "在A国,跟室友玩儿过一阵子,嗯,那个汪悦泽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还好林梓业没看见某人完全不信任的目光,否则否则也干不了什么,顶多腹诽两句。唉,这就是妻奴的悲哀啊。   "哎,还真的没有用一根钉子啊。"陈长卿忍不住也开始帮忙,有点儿像是拆积木一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组装起来。   "嗯,所以只要稍微修下,这椅子就稳当了。"林梓业摸了摸椅子的木料,不是特别好的料子,但经过历史的打磨,尤其是扶手部位的莹润包浆,有种特殊的美感,这是现代工艺很难仿造出来的。   "好漂亮哦。"陈长卿用酒精擦拭已经被拆成零件儿的太师椅,去掉灰尘脏污后,露出焦糖般的温润本色。   "嗯,擦干净后再上一层蜂蜡就更漂亮了。"林梓业很庆幸当时让汪悦泽把东西都弄到西厢放着,本来是打算偶尔来这里住时摆弄着玩儿的,现在倒是成了打发时间的最好物件儿了。   话说,他最近是不是弄错了步调之类的?否则怎么感觉小丫头越来越像个发号施令的大姐头?而不是小鸟依人的撒个娇什么的。可是,他们每天都晚安吻,早安吻啊,虽然依旧是额头。而且,而且啊,他们一直睡一起啊,虽然隔着被窝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林梓业同学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个一向被人追的宠儿,终于踢到铁板了,这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事吧?对那些被拒绝的可怜娃们来说。   "怎么了?"陈长卿纳闷地看着某人,干嘛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很瘆人的好吗?   "卿卿,你说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林梓业憋了半天,决定不懂就问。   "什么什么关系?兄妹?"陈长卿郁闷,这货不至于让她开口吧?即便是他开口告白之类的,她都得考虑考虑呢,犹豫犹豫她的重生体质小秘密呢,竟然还想让她开口?陈长卿要出离愤怒了。至于两人心照不宣的晚安吻之类,她选择性忘记了。   "怎么能还是兄妹呢?"林梓业不干了,他要转正,要不然回学校后,那些臭小子还围着她打转,他怎么能理直气壮的去揍他们?他想这么干很久了好吗?明明他以前就是传闻中的绯闻男友的,那些家伙竟然还敢觊觎,真是不揍不足以平民愤。   "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对吧?你看我们都睡一起"林梓业后面的话都被某人的眼刀瞪没了。   "一般不是这个流程吧?"陈长卿很想翻白眼儿,这还是那位智商超高的林大哥?怎么跟弱智有的一拼?   "啊?哦。"林梓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白痴了,按照流程来啊。"可是,我没准备好呢,你又不让出门,怎么去买戒指?"他有些可怜兮兮地说。   ""陈长卿差点儿被一口气梗死,这流程也忒快了吧,好吧好吧,就当他欢喜坏了吧。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神又出现了,她举手投降,嘛,这么生涩证明这货纯情啊,自己还算占便宜了呢。   想到这里陈长卿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抱住了某人因为生病纤细了不少的腰身。"一直当兄妹不好吗?"她最后挣扎道。   "不好,你只能嫁给我。"林梓业抱紧了怀中人,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我们等你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不好。"陈长卿立马答道,然后发觉某人僵硬掉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林梓业有些心慌,但是依旧发送狗狗电波,他知道她最受不了这个。   ""好肉麻陈长卿忍住摸自己鸡皮疙瘩的冲动,觉得自己完全是自虐,刚刚竟然还想让他主动告白说爱她之类,啧啧,现在只是说喜欢就肉麻的受不了了。   我果然是根红苗正的大□□人啊,只欣赏的了含蓄美   陈长卿自我感慨一番,看着狗狗电波快没电了,才开口道,"得等到我28岁再结婚。"   "呃,为什么?好吧好吧,只要你答应就好。你答应了对吧,卿卿?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喽?"林梓业兴奋地笑起来,然后,抱起某人开始转圈儿,再然后,被暴力的某人砸了满头包,还依旧笑得见牙不见眼为资深妻奴默哀三分钟。   "卿卿。"   "嗯?"陈长卿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回应。   "我们还没晚安吻呢。"林梓业的声音里透出掩藏不住的小兴奋。   "嗯。"陈长卿陷入半沉睡中,完全没发现某个小狗已经演变成色狼。   然后直到嘴唇被人吻住,柔软而又炙热的触感,让她惊醒却又像是坠入更深的梦境,那种充满侵略感而又被小心翼翼保护的矛盾感,让她更加沉迷,直到几乎不能呼吸。   "晚安,宝贝。"低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然后被某人拥进了怀里。   还好隔着被窝,否则,太容易擦枪走火了明天,明天一定要跟这头色狼约法三章,她是绝不能在不确定是否还会穿越前闹出人命的陈长卿陷入睡梦前心里腹诽着。   而被腹诽的色狼同学则是痛并快乐着的,舍不得放开怀里的宝贝,没办法,小丫头还小要等到小丫头28岁?林梓业打了个寒战,他觉得他会死在幸福来临前,怎么办呢?抱着肥兔子,却不敢下嘴的林某人泪奔了。   "早安,宝贝。"   陈长卿睁开眼就被某色狼偷袭了,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家伙,真心无法把眼前人与之前的24孝好大哥联系在一起。   "以后不许叫我宝贝,忒肉麻。"看对方要开口反驳,陈长卿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反被咬了一口   不搭理这越来越没下限的某人,陈长卿披着毯子坐起来继续说,"我们要约法三章,不对,一章就够了,就是在我28岁之前,绝对绝对不能搞出人命。"说完,就发现某人呆掉了。   貌似,咳,有些直白?陈长卿忏悔了0.01秒   小丫头的意思是?不出人命就行?也就是说?他不用死了?林梓业同学乐的已经要语无伦次了。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决定慢慢来,即然小丫头这么信任他,他绝对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慢慢来,到时候的果实才更甜美嘛。林梓业继续自我劝慰,然后在某人了然的目光下,灰溜溜地去了洗手间。   到了晚上,色狼同学否决了小羊羔怜悯他,打算回自己卧室的要求,依旧痛并快乐着的拥抱着小羊羔。然后掰着手指数日子,这日子的数量时长时短,因为这些数量是每天色狼同学,流着口水思想斗争的良心的数量而小羊羔一无所知,睡的如此不知死活。 作者有话要说:  阳光般的幸福@@   ☆、结局   自我隔离的日子也算是变相的假期,两人无聊时就去西厢房敲敲打打,累了就坐在回廊下欣赏院子里四处角落的果树,还有上方四角的蓝天,偶尔还能听到隔壁邻居们的吵架声,还有偶尔飘来的煮醋的味道。   汪悦泽同学还是挺靠谱的,被加盖的回廊挤的更小的庭院里,四个角落里真的种了陈长卿点名要的四颗果树。林梓业卧室外面角落里的是樱桃树,如今已经开花,他们很期待甜美的樱桃,因为这些树种都是林梓业搞园林的朋友弄来的,据说味道都没得说。不过据说樱桃树特别招小鸟们青睐,所以,这俩吃货在刚开花时就开始讨论如何保护自家果实了。   陈长卿卧室外的角落种的是石榴树,嗯,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开花,不过看着枝繁叶茂的,应该也很值得期待。东南角上,也就是大门口,在影壁前种了一颗造型很美的葡萄树,在门口与影壁间做了木质棚架,可以想象当一串串葡萄悬挂在触手可及的头顶处,该是多美好啊。   西南角上则种了一颗不算很粗的枣树,不过据说已经种了很多年了,不过陈长卿总觉得它适应的不太好,至今还没开花,嗯,可能第一年没枣子吃了。   回廊修建的类似B国建筑的玄廊,所有的玻璃推拉门可以全部打开,成为半室外走廊,到了夏天应该会很舒适。就像此刻,林梓业坐在玄关前,怀里抱着树袋熊一般的陈长卿,在晒太阳,美其名曰杀菌。   陈长卿翻了个白眼儿,被迫继续当树袋熊,说实话若是知道这厮会突然变成一个肌肤饥渴症患者,她会考虑推迟几年再答应他。现在嘛,她觉得自己扮演了各种角色,人形抱枕、树袋熊、会煮饭的树袋熊   总之,虽然两个人痛并快乐着的磨合着两人的新关系,但总体上还是岁月静好的。尤其是随着彭子清的到来,现世安稳也已经实现,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啧,终于舍得吃到嘴里了?"彭子清摸着下巴,看着浑身冒着可耻的心形泡泡的某人,而某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他,眼睛一直追随着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小丫头,嗯,小丫头的头发好长好美。   "别玷污我们的关系,我们现在还是纯洁的男女朋友。"林梓业挥掉对方喷过来的烟,没好气的说。   ""彭子清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果然鸡皮疙瘩起来了,这货以前恋爱也这么肉麻吗?好像没有,这货给他的印象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啧啧,看来真是遇见克星了,智商明显为零的德行啊。   "小丫头可是很抢手的,还是,吃进肚子更保险。"彭子清笑眯眯地蛊惑道,他倒是乐见其成,为了这货那个小丫头冒了那么大的风险,这可是比什么都难得的,他都有点儿小羡慕呢。   "去,用你管。"林梓业斜着眼睛打量某人,花花公子的经验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好吗。   陈长卿不知道这俩正在讨论她,她正开心的准备庆祝大餐,彭子清带来的消息果然够振奋。这场S病毒大战比起前世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而且温和了很多,没有那么多的牺牲与残酷,但毕竟伤亡还是难以避免,不过,相比前世,还是让陈长卿松了口气的。   对于这场不见销烟的战斗,最起码让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人类,能稍微冷静下来,审视下自身与大自然的关系,什么都不是毫无原因的,有因就有果,只希望别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次次重复着悲剧。   陈长卿摇摇头,摇掉那偶尔泛滥上来的忧国忧民,现在为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包括他们自己好好庆祝一番吧。嗯,彭子清很体贴的买了好吃的甜点,那就吃西餐吧,呃,最主要的把牛肉再努力消耗下,否则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你这小院儿真不错。"彭子清吃饱喝足,摊在玄关走廊上晒太阳,春天的阳光暖暖的,舒服的令人叹息。   "猪。"任劳任怨在厨房洗碗的林梓业,很想把这家伙踢出家门,太碍眼了好吗?没有电灯泡的自觉吗?于是,妻奴又开始向怨夫发展真是不忍直视他的崩坏速度。   "汪大哥呢,他不是对你的那几套四合院儿垂涎已久吗?怎么舍得回去了?"陈长卿也坐在玄关,悠闲地喝着茶。   "据说是家里召回,不过,应该也快过来了,已经解除封锁了。"彭子清有些昏昏欲睡。   "喂,你别在这儿睡啊,小心着凉,去屋里睡吧。"陈长卿催促。   "喂,老彭,快回家。"林梓业擦着手,一副体面无私的样子。   ""真是见色忘友的彻底,于是,彭子清去他卧室睡觉了。   当一切都恢复如常,大街上也满满人来人往时,陈长卿他们也打算回D市了,最开心的莫过于走之前,他们终于吃到了好容易变红的几颗樱桃,陈长卿觉得比吃过的任何樱桃都甜,于是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   在飞机上,陈长卿就已经开始期待第二年的樱桃了。   "唉,都便宜彭大哥了。"陈长卿叹息,可爱的葡萄和石榴都交托给他了,那家伙肯定会偷吃的。   "让他给我们快递过来就好,睡会儿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林梓业把她拥进怀里,用毯子将两个人围住,就像是拥有了一个独立小世界。   他的头抵着她的,渐渐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七千米的高空,在飞机的轰鸣声中,两人睡的格外安宁,因为他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哇撒,终于结文了,终于没坑,被自己感动了@@谢谢一直陪伴某水的小天使们,某水希望以后能写出更好看的故事,下次见喽,小天使们@@ 本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