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图书由(白夜、千羽)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重生之做你老婆 作者:麻雀小姐   ☆、第1章 新年愿望   除夕夜的大街本就冷清,一场大雪过后,更是罕见行人与车辆。   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稀稀拉拉的清洁工在扫雪。   韩以桔便是其中一个,她跟其他清洁工一样,穿着臃肿的棉大衣,戴着笨拙的棉手套,围着只能看见眼睛的厚围巾。   不同的是,她的围巾下还有口罩,大大的,可以遮住她多半张脸的口罩,或者说...是可以完全遮住她丑陋面庞的‘面具’...   要说再有不同,便是她身后有个人一直抓着她的衣角,亦步亦趋,唯恐被落下。   韩以桔很想回头告诉他:一一,妈妈不走,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可是她的一一,她曾经聪明可爱的一一,再也听不懂妈妈的话了...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韩以桔转过身揽住儿子替他挡住寒风的侵袭,摸摸一一的小脑袋,轻声询问道,“一一冷不冷?是困了吗?”   已经快要凌晨,平时这个点他们早就睡下了,虽然今天是除夕,但只有两个人的贫穷之家,晚上也只是吃了一盘饺子沾点年气儿便睡了,却被突然叫来扫雪,像这种临时出工是会额外加钱的,思及一一睡觉向来安稳,她便起身穿衣服,却被一只小手揪住了衣角...   一一低着头仔细地扯着妈妈的衣角玩,听到妈妈的话,点了点头,他好冷好想钻进暖暖的被窝里睡觉觉,可是,这儿有妈妈啊,一一要跟妈妈在一起...   “跟妈妈一起,”一一抬起小脑袋使劲地睁着快要粘在一块的眼睛,他快要看不清妈妈了...   看着儿子困得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韩以桔一阵心疼,替他揉了揉眼睛,指着不远处的小店说道,“一一去郭叔叔那儿暖和暖和喝杯水,等一一喝完回来,妈妈就扫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郭大是为数不多的不嫌弃他们母子俩的好人,她还曾在那儿打过一阵儿下手,因面部烧伤,她在后厨洗碗。   一一自那事儿过后变得很粘人,总在她周围打转,后厨地方又小,娘俩撞一块,不是打碎了盘子就是碰翻了菜,客人两次三番地投诉,郭大从未埋怨过她,也从未让她赔偿过任何损失,反而想方设法地给她加工资。这种情况,就算郭大再三挽留,她也不好意思腆着脸留那儿了。   然后...   她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在他店门前的这块区域做了清洁工,虽然脏点累点,可能照顾好一一;在他不忙的时候,他也能帮着照看点。   听到妈妈话的一一很开心,他都好几天没跟郭叔叔玩了,妈妈总说不要麻烦郭叔叔,可是一一就是一一啊,怎么会是麻烦呢?   一一蹦蹦跳跳地走了。   为了快点扫完剩下的这点,韩以桔第一次没有看着一一跑进店里便转过身来继续扫雪,动作比之前急促了许多。   其实,她不想麻烦郭大的,一年前,他结婚了,而且他老婆,很不喜欢她。她想不明白,她一个毁了容的人哪里会对她构成什么威胁?   话虽如此,但她与郭大的关系终是疏远了许多...   *****   小店离他们在的地方很近,一一跑了几步就到了店门口,可是...   “洪兰,外面那么冷,小孩子不禁冻,我就是想叫一一进来暖和暖和,”郭大看着挡在柜台口的妻子,无奈道。   “暖和暖和?用不用顺道给他妈暖暖啊?不过,就您这小身板一下抱的住俩?”洪兰挺着大肚子靠在柜台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用眼斜着他嘲讽道。   “你能不能讲点理啊?我说的是让一一进来店里暖和暖和,关以桔什么事儿了?”郭大也烦了,每天她这两片嘴一张一合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整天冷嘲热讽没事找事,仗着肚子里那块肉为所欲为!   怀了孕的女人从不讲理!更何况洪兰从不是什么善茬,当即指着郭大喊道,“以桔?叫的还挺亲?郭大,你行,啊,老娘累死累活给你当牛做马生孩子,你还想着外面那个丑八怪跟她那小野种是吧?行,你行,我走!给你们腾地儿!”   这种把戏,她乐此不疲,因为他一定会拉住她求饶。   到底是谁累死累活?谁给谁当牛做马啊?但想归想,他还是伸手拉住她,外面冰天雪地的,那肚子要出半点事儿,他妈能劈了他!   软了语气道,“什么腾地儿不腾地儿的,这是你家。外面那么冷,你怀着孩子呢,再出点事儿,我妈不得急死啊!”   洪兰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告饶,自尊心得到了强烈满足,但还是不怎么满意,“就你妈急,你不急啊?”   “急,行了吧,”郭大实在不想跟她理论,索性扭过头去,刚好看到一个小身影跑开,他立刻拿起手边的拐杖就想追出去。   洪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再看看他拿着拐杖,一副立刻就要冲出去的样子,让开挡在柜台口的身躯,怒道,“郭大,我不拦你,但老娘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你前脚出去找那丑八怪跟她那小野种,老娘后脚就跑大马路上让车碾死我们娘俩!”   已抬起身的郭大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店门被洪兰重重地关上,隔绝了一切...   我们所谓的爱情,最后是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打败,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其实只是爱得浅薄。   *****   妈妈那么美,洪兰婶婶为什么要说妈妈是丑八怪?   还有小野种?是在骂一一吗?   虽然他很笨,可是这个是不好的话,他还是知道的,因为以前妈妈听到这些话就会偷偷地躲起来哭,不让一一看到,可是一一还是看到了呢!   而且一一没有跟着妈妈一起哭哦,一一是个坚强的孩子,帮妈妈抹了眼泪,还告诉妈妈,以后一一要保护妈妈,打跑那些让妈妈哭的坏人!   可是妈妈抱着他哭的更厉害了...   一一现在不在妈妈身边,那妈妈哭就没有一一给她抹眼泪了,一一转过身往回跑。   一一跑得很急,一一要去给妈妈擦眼泪,一一要打跑洪兰婶婶,打跑郭叔叔,一一再也不要跟他玩了!   可是风好像迷住一一的眼了,一一看不清路了...   *****   刺啦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声打断了她翻飞的思绪,她飞快地转过身去,只看到一个小身影悬在半空中飞快下落...   她扔掉了扫把,她想冲过去接住他,那么高,一一掉下来会很痛的...   可她太笨了...   她滑倒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一一落下...   砰!   重重地...   重重地...   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爬起又跌下...   是骨头碎掉的声音...   被毒品严重侵蚀过的身体,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看见洁白的雪上开出了妖艳的花...   她竟然又爬了起来...   一瘸一拐地奔向了她的儿子...   她扑了过去,一把推开旁边的男人,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流,模糊了她的视线...   “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是一名医生,除夕夜被医院从家庭聚会上叫走,去救治连环追尾事故中的伤者,刚刚完成手术驱车往家赶。   这孩子突然冲向马路中间,其实往常的他完全可以在撞到小孩之前刹住车的,但今天他,是疲劳驾驶。   她是清洁工,看穿着气质不像有钱人,应该可以排除富家千金或是阔太太深入底层体验劳动人民生活艰辛这种可能,思及此处,他开口便毫不留情,“小姐,我们可以谈一下吗?虽然我是过失方,但是小孩这样突然冲到马路上,你们也有责任...”   可此时的她宁愿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一一,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好不好?妈妈知道一一困...但一一...现在先不睡好不好?妈妈带一一回家,我们回家再睡...”   “一一,你应妈妈一声,就一声,好不好?”   “妈妈什么都没了,不能再没有一一,一一不要抛下妈妈好不好?”   “一一是不是还怪妈妈那次抛下一一?妈妈知道错了,一一原谅妈妈好不好?”   “一一,一一,一一...”   她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这样他的灵魂便不会散去一般...   她的一一没有死,她的一一怎么会死呢?   她喘得很厉害,好像这口气上不来就会立刻死掉一样...   周围人还在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她用额头贴着儿子的额头,一一,没有你,妈妈根本没有勇气走下去...   妈妈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呢,为了一一,妈妈拼了命的活着,可是现在一一不要妈妈了...   她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一一趴在她的怀里,和她一起看着漆黑的天,没有一颗星星,就像是荒芜的人生,她在一片黑暗中跌跌撞撞,没有方向...   一一,你看,我们,好像真的不属于这样的世界呢...   一一,这辈子妈妈是新手,做得很差劲,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下辈子我们再做母子,妈妈会做个合格的好妈妈,你一定要来找妈妈...   一一,现在妈妈要带你去另一个世界了,牵紧妈妈的手,不要走丢,那个世界很美好,有你最想要的自己的爸爸,也有妈妈想要的...   新年的钟声响起,带着美好的新年愿望,她的呼吸停止了...   ☆、第2章 以桔重生(捉虫)   道路两旁,高楼林立,霓虹闪烁,五颜六色的,漂亮极了。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铛...铛...铛...铛...铛...   街上的人群也忍不住和着钟声爆发出亢奋的呐喊:5...4...3...2...1!   绚烂的烟花瞬时绽满整片天空,流光璀璨,又是新的一年。   *****   剧烈的颠簸、晃荡...   韩以桔感觉自己就像是浮萍、飘絮一般,命不由己,飘零无依...   脑子晕晕沉沉的,她试探了好几次也没能睁开眼,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迷迷糊糊间想着,这便是地狱了吧...   以前她总想着自个儿命这么不好,死了总能往上飞了吧,没成想老天爷这么不待见她,死了也要把她往地底下拉!   玉手微颤,她的大手里没有一一的小手,她的一一呢?   她想张嘴喊,却发现嘴被堵上了...   混沌的意识略清明了些,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死死地压住,不得动弹...   是阎王爷派小鬼来接她了吗?   可是?一一呢?他找不到她会害怕、会哭的,难道她要再一次抛弃她的儿子?   不,她答应过一一,妈妈会永远陪着他的。   她不能食言,她要去找她的一一。   她奋力挣扎,却被更有力的禁锢。   她没有气馁,继续战斗,踢、抓、挠、挖,毫无例外,皆被镇压,而后,她只感到侧颈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   清晨暖暖的阳光一点一点洒向大地...   严格的生理作息时间让詹复升的大脑准时苏醒,但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得要死,浑身器官集体罢工,根本起不来!   詹复升用手狠狠地揉着太阳穴,伸展四肢触到一个温热物,想起昨晚是老孟陪他喝的酒,闭着眼踢了踢旁边的人,“老孟,几点了?”   詹复升只听旁边嘤咛一声,便没了动静。   头疼得厉害,根本睁不开眼,继续踢...   韩以桔嘤咛一声后便醒了,这两年她睡觉很轻,因为生活的担子太重。   揉揉酸涩的眼皮,入眼的是暗红色的窗帘,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话说这老孟的小腿肚可真滑呀...   平时见着,腿毛也没比他少啊!一个大老爷们,娘不唧唧的穷讲究,养这么滑溜能当饭吃?   所以他就说啊,这男人就得当兵,不然没男人味!比如:现在的老孟...   詹复升觉得他有点接受无能,毕竟老孟以前可是仅次于他的‘真男人’啊!   韩以桔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高端大气的纯色羊毛地毯,超大超薄的液晶电视,低调奢侈的欧式水晶灯...   她又将视线返回,落在了对面的液晶电视上,黑色的屏幕里是她的影子,乌发披肩,五官明媚青春,是年少时的她。   这里是皇顿酒店的总统套房!她人生最痛彻心扉的地方!   她只来过一次,在七年前。   难道她...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她将视线挪到自己手上,十指纤纤,圆润光滑...被子外裸露的双腿,笔直无疤...   她不敢相信,却又心存希冀。   她回过身,在床头柜上看到了她的iPhone4,粉色Hello Kitty外壳包裹下的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白其善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拿过揣在手里,按下中间键,时间显示:200X年2月18日   她回到了七年前!她失去自己却获得一一的这一天,没有早一天,也没有晚一天,命运从来都是刚刚好。   韩以桔看向埋在被子里的男人,他是一一的爸爸,她却从未见过他,一切在黑暗中进行,结束后她便匆匆离去,当年的她以此为耻,完全不在意他是谁,对于当时的她来讲,不是白其善,谁都一样。   可是那时的她又何曾想到有一日良人变狼人。   旁边的人动来动去,扭来扭去,烦人得很,詹复升一把掀开被子,张嘴怒吼,可一句‘老孟,你还让不让人睡了’直接卡在了嗓子眼!   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乌发雪肤一脸被人蹂躏过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半遮半掩的吻痕淤青?   环视一圈,没有其他人,所以,犯案的是他?   他有那么饥渴粗鲁吗?   韩以桔抱着膝盖想得很入神,被他满脸怒气地掀掉被子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可他好像没什么动作,只是纠结地望着她?   韩以桔纳闷了。   詹复升一脸视死如归地掀开了被子,凭着5.2的好视力,他看到了,额,凌乱不堪的案发现场,但鉴于他第一次作案,委实不懂,为防以假乱真,他做了一件悔恨终生的事...   詹首长顶着美人儿的灼灼目光淡定地放下被子,严肃道,“做了吗?”   韩以桔点头。   “你跟我?”   韩以桔继续点头。   詹首长皱皱眉头,“你是哑巴?”   韩以桔摇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哑巴...   “不是哑巴就说话!”   韩以桔打了个激灵,点头,片刻后,在他吃人的目光下又加了一个字,“好。”   胆小如鼠?沉默寡言?詹首长板着脸继续严肃状,“谁派你来的?”   你当你在审问犯人啊,不过韩以桔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孟总。”   “孟泳中?”   韩以桔故态复萌,继续点头...   竟然有人敢?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詹首长习惯性地训斥道,“我强调过的问题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收到‘挑衅’小眼神儿一枚,詹首长顿感威信扫地,直接就要罚做俯卧撑,但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兵,生生把那句‘原地趴下100俯卧撑’止在了嗓子眼。   韩以桔无端被训很是无辜,索性采取非暴力不合作,对他的提问充耳不闻,不过,一一,你爸爸是面瘫冰块脸呢,幸好你比较像妈妈,大眼睛小圆脸,多可爱啊。   要是她是他的兵,他训不死她!詹复升深吸两口气,戒躁,戒躁!   老孟是吗?好样的,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拿过床头的手机拨通老孟的电话,等那头一接通,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很有气势地质问,“昨晚的事,解释一下。”   “呵呵...哈哈...”电话那头的孟泳中尴尬地笑着。   詹首长仿似感觉坐在床上太没气势,毫不避讳地下床,披上浴袍立在床尾,很有耐心地复述,“解释一下。”   床弹了一下,韩以桔抬头扫了眼,嗯,宽肩窄臀肤色阳刚。   鉴定完毕,韩以桔顶着粉红小脸蛋淡定地收回视线,咳,除了白其善她真的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男人的...   韩以桔抱着被子往后退了退,靠在床头上摸着肚皮垂眸深思,一一,妈妈现在该怎么办呢?   偷偷溜走?受白其善控制,像上辈子那样过完一生?她不想,她厌倦,不,她恨那样的生活,饱受欺压却毫无反抗力的看不见明天的生活。   顺其自然?按照狗血小言的走向,接下来他应该会给她一笔钱,叫她忘掉这件事,以后见面当做不认识,然后她拿着钱甩掉白其善带着一一幸福的生活。   可是,她是‘自愿’来的,会给钱吗?再说,白其善是那么轻易就摆脱了的吗?   啊...   她要疯了!   电话那头的孟泳中在短暂的尴尬后一想,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那个大龄剩男嘛,立马颇有底气地回道,“从哪说起啊?是从你目不转睛盯着人小姑娘看了两小时还是从我如何‘巧用手段’把她送你床上啊?”   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过,“我什么时候盯着她看了两小时?我完全不认识她好吗?”   “詹大少,请仔细回忆!一周前,你回家的那天晚上,带着你那个结婚对象官天情参加的晚宴上,全程!全程你的眼就粘人小姑娘身上下不来,官大小姐都要气哭了,好吗?”   这么一说,詹复升还真有点印象,那天刚回家,他爷爷就以‘马上过了年就四十了’为借口对他进行了逼婚,前些年他都立场坚定宁死不从,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执着好像都没了意义,看着年迈的爷爷低声下气的恳求自己,他同意了。   不能常立身边尽孝,这点微不足道的愿望,他应该满足。   果然老奸巨猾,料定他会答应的爷爷早帮他约好了官天情前去当晚的一个宴会,权当相亲,交流感情。   官天情,官氏集团独女,现任集团董事长,典型的商界女强人。这些他早有耳闻,可他忘了告诉爷爷,这不是他的理想型,他喜欢乖巧可人,温婉会持家的小女人,这种大女人,他敬谢不敏。   在车上时,他便告知了官天情自己的想法,她也表示自己不是她的理想型。说清一切后,他们便一同去了这场宴会,双方都清楚,一起去只是给介绍的长辈一个交代。   至于一直盯着那谁看,完全是个误会!他本就不喜交际,再加上那天扭到腰,更是懒得动,就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凝视前方,他记得他的对面是个清纯漂亮的小姑娘...   随后他就想别的去了,哪成想她杵他眼跟前一动不动两小时!   他扭头看向床头坐着的某人,素颜跟化妆完全不像啊!难怪他没认出来。   “难道你就因为我看了人两小时,就把人弄到了我床上?”   “不是我!是她男朋友。”   “详细点。”   “你不盯着韩以桔看了好久吗?”   詹首长回头看了眼床上打滚的某人,原来她叫韩以桔。   “我见了白其善,就她男朋友,就调侃说小姑娘年纪不大魅力倒挺大,都把我们给迷倒了。我严重怀疑他就等我这句话呢!”   “然后呢?说重点。”   “人话都说这份上了,咱再推三阻四的,也太不像个爷们儿了,我就善做主张替你应了。过了一问,我才知道他误会了,以为是我呢,我再一寻思吧,您形象正面高大,哪能担这事儿啊,兄弟我仗义,二话不说,黑锅我背着,美人您慢用...”   孟泳中结尾处还特意拉了个大长调,显得不论不类的,不过是他的风格。   “那真是谢谢啦!”詹首长咬牙切齿道。   “客气!”某人自动过滤,将其当作了‘干得漂亮’的溢美之词。   “...”詹复升忍无可忍,直接掐了电话,徒留电话那头的孟泳中干跳脚。   詹复升一转头便对上了韩以桔放大的脸,幸亏詹首长心理素质过硬,云淡风轻道,“听见了多少?”   “一点。”   “白其善怎么把你骗来的?”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她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啊!哦,就我俩每次出去总被一群人堵住,拳头招呼的都是他,我把他抱住,那群人就把我扯开,摁着我的头让我看着他挨打;有时候他会带着新伤来找我,来之前他会包扎好,隐藏好,可总被我发现;他总是鼻青脸肿地对着我强颜欢笑,说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伤害,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原来从一开始就全是欺骗,她怎么就那么傻呢,直到现在才看清,非要受尽了伤害才看清。   此时詹复升宁可她贪慕虚荣也不想看她这副‘为情所困’的凄凉样。   看着她的泪水一滴滴打进棉被里,詹复升很别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觉得一个绅士是不应该放任女人独自落泪的,所以他用大拇指略显笨拙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干巴巴地说了句,“别哭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好丑。”   其实韩以桔哭得很美,双眼含泪,扑闪一眨,欲落不落,长睫毛上的小珍珠,玲珑剔透的,很漂亮...   ☆、第3章 半日相处   詹复升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声,倍感女人太难懂了!   他好心好意给她擦眼泪,她不感恩就算了,还直接打掉他的手,抬头瞪他一眼后气冲冲地跑进了浴室。   她在气什么?应该生气的不是他吗?   韩以桔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愤愤地搓着头发,什么啊?安慰人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别扭老男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话说,她现在到底何去何从啊?   要不先去探探?   毕竟他没像那些狂傲酷帅的总裁文男主般盛气凌人出言讽刺三下两下一支票就把她给打发了?   韩以桔迅速冲干净头上身上的泡沫,毛巾一擦,浴袍一披,人模狗样,咳,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韩以桔缓缓走动间,白皙笔直的双腿在宽大的浴袍下若隐若现,很是迷人;还往下滴着水的凌乱的秀发也透着别样的美感。   詹首长作为一名正常的男性,还是一刚解了禁的老男人,目不转睛10秒钟后很没出息地握拳干咳一声转了过去,留给韩以桔一只黑里透红的耳尖。   这是什么眼神?韩以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敞口没漏点啊,但还是随手拢了拢领口。   但目的性很强的韩以桔压根没注意到詹首长微红的耳尖,当然,就算她注意了,也未必能看出来。   韩以桔拨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了床沿上,过程中还不小心碰到了詹首长矫健有力的小腿。   詹复升一直用余光偷偷瞄着她的动作,来到床前悠悠坐下,竟然压住了他的腿?!詹首长很有节操地往旁挪了挪,借机占便宜吃豆腐什么的,他是不会干的!   他的小动作韩以桔没瞅见,她正低头捋着湿漉漉的发梢,反复斟酌着怎么开口才能‘不伤感情获得最大的利益’。   詹首长真的是半点都不懂女人心,非但没有说点什么缓解此时无言小尴尬的氛围,还雪上加霜,撂下一句“我也去冲个澡”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浴室,期间对韩以桔投来的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完全无视。   韩以桔直接怒了!要不是为了他们娘俩今后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她真想立马冲进去对他吼两句:你个老男人能不能别矫情了!就算你被算计了,但算计你的又不是我,你们兄弟间的内部矛盾,请自行解决,与我无关。再说了,青春貌美纯洁无暇的小姑娘被睡了跟年纪一把身经百战的老男人被算计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吃亏的是我好吗?   所以麻溜赶紧地,要死要活你吱一声。钱和人,你总得给一样吧,不然我拿什么养活你儿子啊!   上辈子不知道你是谁,让你给避过去了,没关系,避了就避了,反正咱重生了,翻篇了,但这次你就别想赖过去了,这年头播种容易育种难,生娃容易养娃难啊!   韩以桔还在这儿愤世嫉俗表决心呢,那头‘哐’的一声浴室门开了,“把头发擦干,水全滴床上了。”   韩以桔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条白色毛巾飞驰而来,直愣愣地盖在了她的脸上。   呦呵,准头不错啊!她不说话还真当她好性啊!   韩以桔一把捞下毛巾,凶狠地瞪向詹复升,大脑飞速转动搜索该用哪些贬义词才能表现出她的愤怒。   不过詹首长很会看眼色,没等她张口,就往回退关门,韩以桔看清他的意图,抓起毛巾就砸了过去。   浴室门‘哐’的一声关上了,韩以桔扔过去的毛巾在半道上应声而落,软趴趴地瘫在羊毛毯上,鄙视着她的手无缚鸡之力。   韩以桔叹口气,向后仰倒把自己重重地扔在了床上,拽起身旁的被子把自己裹进去,正想黯然忧伤一把手机响了。   “喂。”   “七七,是我。”   白其善温煦平和的嗓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进韩以桔的耳中,完全不同于几年后的凛冽粗暴,她有一瞬的晃神,但很快镇定下来,淡淡地应了句,“嗯。”   白其善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冷淡,在那头小心翼翼询问道,“七七,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还在装吗?以为她不会?韩以桔压低嗓音,让声调柔柔的又带着点哭腔,“其善,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你在皇顿酒店?”很是关心急切的语气。   韩以桔轻应了一声,那头的白其善听到她的回答后好像很生气,她听到了椅子被带倒的声音。   还真是演上瘾了呢,凭他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昨天的异常,要想阻止何必等到这会儿。   果然,那头的白其善做够戏后,又开腔了,“七七,我现在过去找你好吗?我们忘掉这件事,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说得好听,上辈子混得那么惨就因为这句话。她感动于自己为心爱的男人献身,却不知他在膈应她献身的对象不是他,即使绿帽子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戴上的也不例外。   其实男人都一样,谁愿意要个二手货再当个便宜爹啊?咳,再说就有点愤世嫉俗的味道了。   一忆当年,她就恨不得把他切成八块,心里默念,淡定,淡定,这不是‘他’,这不是‘他’...   韩以桔实在没心情再跟他矫情了,直接挑明,“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那头的白其善试图挽回,“七七,我...”   韩以桔没给他挽留的机会,“你一直想要的地,孟泳中应该已经划给你了吧,你也不用急着否认,这地就当是你照顾我半年的报酬,以后咱俩互不相欠,碰着了也不用打招呼了,就当从来没见过。还有,别给我解释,我不想听,也不需要,这又不是演电影,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逼不得已啊!”   白其善沉默了良久。   怕他再纠缠,韩以桔又加了句,“我跟他在一起了,你要不怕就尽管来找我。”谅他也不敢,韩以桔极其得瑟地挂了电话。   果然肚子里有气就得发啊,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你跟谁在一起了?我吗?”   韩以桔吓死了好吗?他还能更神出鬼没一点吗?韩以桔很冲地回道,“听不出来那是借口啊,我不那么说他纠缠我你负责啊?”   詹复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韩以桔抚额。   见她不信,詹复升也没再复述强调,跳跃性很强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不是老孟的?”   尽管这话问得很无厘头,可韩以桔还是瞬间明白了,不就是问,白其善都以为看上她的人是孟泳中,她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孟泳中。但她能告诉他实话吗?当然不能!那怎么办?半真半假现编呗!   “我之前在白其善手机上见过他的照片,所以看见你的时候,自然知道你不是他。”这倒没作假,她的确看到过照片,可她当时一扫而过,还真没怎么用心记啊,真正记住他的时候是几年后的一件事了。   詹复升赞同般的点了点头,“下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老孟给了白其善一块地。”   那会儿她还梨花带泪地说着男友的欺骗,说明她是不知道实情的,可这会儿连双方交易的是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都不知道呢!   这个怎么圆啊?   韩以桔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他俩之间的谈话都暴露了哪些信息,舔舔嘴唇,缓缓道,“你们那会儿不是说是他骗我来这儿的嘛,我一想,他费尽心思骗我来肯定有目的啊。近来白氏最大的案子就是盖百汇商场,他因为买地的事儿弄得焦头烂额的,跟我抱怨过两次,说孟氏很难搞,价钱一直谈不拢什么的。”   白其善当然没跟她抱怨过,但她笃定他不会去问白其善,严肃别扭的老男人能开口问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会去问她前男友这种小问题呢?   说的跟他自己想的差不多,可就是因为太巧合,他才问的她,没想到问来的结果只比他想的更完美,更无懈可击,詹复升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只能礼貌性地冲她微微颔首,“谢谢你的解释。”   韩以桔摇头,“不用谢。”一偏头正好扫见地上破碎的衣服,冲他笑道,“如果非要谢的话,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给我买件衣服。”   詹复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耳尖莫名发烫。   *****   詹复升穿好衣服出门去给她买衣服,临行前他还很绅士地询问了她要买的内衣颜色型号以及外衣颜色尺寸,他怕小姑娘害羞,豁出去这张老脸问了。   没想到‘小姑娘’毫不客气,“内衣34B要白的,外面的,运动套装吧,M号就行颜色随便。”   酒店对面那条街上就有个百货大楼,詹复升一出酒店就看见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兵,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任务,有点新奇,内心深处还有点小小的喜悦。   他还没来得及深究自己的情感变化,这一切就在他走进内衣店时全数化为了窘迫和不知所措。   不过詹首长是谁啊,淡定地顶着绯红的耳尖,面无表情地说着要求,34B、白色。   不过...   “先生,内衣内裤是要一套的吗?”   “先生,内衣是要前扣式的还是传统背扣式的?有肩带的还是没肩带的?”   “先生,内衣...”   詹复升没法淡定了,从来不知道买个内衣这么麻烦,他的所有衣服要么是部队发的要么是直接定制送到家里的,所以詹首长能摸到店门在哪已经很不容易了。   詹土豪很霸气地来了一句,“34B白色的,全装上。”   负责詹土豪的店员倒吸一口凉气,内衣界也是有土豪的啊!   几个店员手忙脚乱地包好了所有符合要求的内衣内裤,詹土豪帅气地刷卡,提着大包小包走进了旁边的耐克。   同样的方法换取了同样的大袋小袋。   尤其是詹首长发现,他完全可以先买运动服再买内衣的,好吧,他承认,提着一大堆内衣进去耐克店的他,从头到尾赚足了眼球,满店无一不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地注视打量着他。   詹首长冷着一张脸走出了百货大楼,走进了酒店,上了电梯,到了顶层,刷门卡开门。   韩以桔在沙发上等得都快睡着了,听见对卡的‘哔’声,立马迎了上去。   正在闹别扭摆冷脸的詹首长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笑得像花儿一样的韩以桔蹦蹦跳跳地跑向了他。   被迎接的詹首长很是愉悦,转身关上门,对着门板想起刚才的尴尬与无地自容都是因为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她还敢笑!   韩以桔直接呆掉了,只是让他买身衣服,他有必要把整个商场都搬回来吗?   张着嘴的样子丑死了!詹首长直接越过她,两手一伸,把购物袋全扔在了沙发上,有的还叽里咕噜地滚在了羊毛地毯上。   韩以桔顾不得惊讶了,赶紧收拾去了。   边收拾边笑,哈哈,这么多衣服,她可以穿好久哦,可以省好多钱哦,嘻嘻...   躺在床上的詹复升翻来覆去,满耳朵都是小麻烦的奸笑声,那么刺耳,可他竟然愿意忍着,也不想冲过去吼她让她安静点。   他想他一定是刚刚太累了,才这么不想动,一下都不想动...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移向她在的方向,她哼着歌把新衣服往身上比划着,是他亲手买的,她看上去很喜欢呢。   心越跳越快,仿似要从他胸前弹出...   他想...   这或许就是老孟口中常说的初夜情结吧!   尽管没有一个好的开端,中间的记忆也是模糊又零散,但那也是他,或者说,是他们,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夜晚。   ☆、第4章 分道扬镳   女人爱购物,喜欢漂亮衣服,韩以桔也不例外,虽然只是运动服,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把詹首长买来的运动服全部摊在沙发上茶几上,左比右比,乐此不疲。   最后挑了身浅粉的运动服又随手抓了个装内衣的袋子跑向了浴室。   是的,韩以桔可以强装镇定地对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男人说出自己的内衣型号,但却做不到面不改色仿若无人的在刚认识一天的男人面前,挑选等下要穿的内衣。   詹首长实在搞不懂,又没到各式各样颜色种类多到看花眼的程度,几乎一样的运动套装她怎么就能挑上半小时不挪地不眨眼,他看得都替她着急。   隔着一道门的韩以桔完全不知道詹首长的腹诽,心情好好的换好衣服后,韩以桔站在浴室镜子前,时而戳戳她那嫩白的小脸蛋,时而又掐掐她那小细腰,感叹着青春的美好。   抒情过后的韩以桔从浴室出来,走到沙发那儿把她刚刚抖出来摊开的衣服一件件叠好装好。   做事有始有终,詹复升又发现了她的一个优点,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至少他认识的人里没几个人能做到。   詹复升觉得认真叠衣服的她很美,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很微弱但却让他看得入了迷。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漩涡,他不可自制地陷了进去,挣不开身。   韩以桔机械地叠着衣服,这老男人到底怎么打算的啊,难道事后话要让她这个‘小姑娘’开口?   手下摸索着却什么也没抓到,韩以桔回过神一瞧,都叠完了,没事可干了?   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照理说该走人了,可是...   韩以桔只好干巴巴地坐在沙发上,东摸摸西瞅瞅...   可詹首长是谁啊,当年野地树丛蚊虫啃咬都能趴着一动不动的人,此时的不发一语不挪半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韩以桔没那道行,也抵不住他那‘意味不明’的视线,思索一番后走到他跟前说,“谢谢你的衣服。”   詹复升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对她说,“不用谢,”又伸手指了指床沿示意她坐下。   韩以桔摆摆手拒绝道,“就不坐了,我想先回去了。”   她要走了?也是,本就是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分道扬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一想到这也许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一次交集,他的心就像被堵住了一般,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韩以桔一看他坐那儿沉默不语,而她还像个傻瓜一样呆愣愣地站那儿等着他回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扭头走人。   真当没了他,她一个人养活不了一一?   好歹她也是个重生人啊!   等她干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再给一一找个温柔体贴的帅老爸,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让他躲被窝里哭去吧!为今天晾着她的行为后悔去吧!   詹复升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离他越来越远...   难道就让她这么走了?   大脑还在深思,身体却先做出了判断,他慌忙从床上跑下,连鞋都没穿,几个大跨步在她的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拉住了她...   *****   韩以桔坐在后座抱着肩恨恨地瞪着副驾驶上那个扭头看着车窗外的男人的后脑勺,要不是体格悬殊,她立马扑上去咬死他!   耍她很好玩吗?   什么‘我送你,你一个姑娘家的路上不安全’,青天白日的她是能被抢啊还是能被抢啊?!   不说贵的,他要有辆奔驰宝马,送!她二话不说一句不吭!他倒好,大手一摇的士驾到!   现在唯一能安慰她受伤小心灵的就是身边这堆衣服了,迄今为止,他也就出门前把衣服提上这一件事做得合她心了。   一路上,詹首长顶着韩以桔如影随形的恶狠狠的视线坐立难安面上却强装平静,而他旁边一向健谈爱与乘客话家常的司机师傅也因这对‘父女’吵架闹脾气的微妙气氛不发一言安静开车。   但越是焦躁时间好像过得越慢,爱说话的司机师傅没憋不住,看两人上车时提的大包小包的,就转头问了句,“ 今儿才年初一您就带着孩子走亲戚啊?”   本想再加一句‘怎么没见孩子她妈’,但一想人也许是单亲家庭呢,就‘善解人意’地没戳人家的痛处。   韩以桔本来凶巴巴地板着脸,听到这话瞬间破了功,扑哧一声在后座笑开了,而且笑得恣意半点没收敛。   詹首长气得牙根痒,他们就算年龄差距大,也没大到他是她爸爸的程度吧,就算她穿粉色显小,他还常常被夸不显老呢!可‘老’这个字...   詹首长没法维持平静了,转过来瞪着司机先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是。”   心直口快的司机师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闭上了嘴,心里却八卦地编着狗血剧情。   韩以桔见他生气了,也赶紧闭上了嘴,也不瞪他了,乖乖坐着等到地儿。   詹复升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解释他俩的关系?怎么解释?   复又转头看向车窗外,从他眼前闪过的还是树,商铺,行人,可总感觉什么不一样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针戳破的鼓鼓的气球,胸中憋着一口气只差一步就要冲向天,可被现实砸醒后才明白,其实他根本飞不远...   *****   终于到了百汇公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詹首长掏出钱包给钱,韩以桔拖着大包小包下车,无奈东西太多,刚下车就撒了一地。   掏完钱的詹首长也赶紧下车帮忙捡,收完钱的司机师傅向右一瞥终于看清了袋上的名字,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蹲着拾东西的两人,啧啧嘴摇摇头,打着火一踩油门,开着车走了。   詹复升一直板着张脸,拾起来后把所有的袋子都提在了自己手里,而韩以桔伸着手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深觉老男人爱生气太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爱提就提着呗,韩以桔收回手,阔步往前走,詹复升紧随其后。   等出了电梯到了家门口,韩以桔开了门,詹复升跟进去把东西放在了门口,又恢复了早上的面瘫脸严肃状,“有纸笔吗?”   韩以桔真不想搭理这喜怒无常的老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走进去找了个记事小本一根笔递给他,而后靠在墙上抱着肩看他玩什么花样。   詹复升挥笔刷刷几下写完后递给她,认真说道,“以后有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韩以桔伸手一接,正低头看呢,那人却转身往外走,她真的是受够他这别扭劲了,他后脚一迈出去,她立马就把门摔上了。   谁想联系他啊,韩以桔撇撇嘴,‘啪’地合上本,而后可怜的记事本便直接被她以抛物线形式扔进了不远处的沙发里,抓起头发扭了扭用手里的笔固定住,挽起袖子开始收拾门口的衣服。   完全不知门外的詹首长盯着合上的门看了很久才离去。   *****   詹复升打车去昨晚上喝酒的酒吧开回了他的路虎,然后打电话给老孟,“有空吗?出来陪我喝酒。”   老孟在那边尖叫一声,“还喝!”   “来不来?”詹复升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揉着眉头又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多年兄弟,孟泳中也觉得他这会儿有点不对劲,当即应了下来,两人一商量,约在了孟氏的齐川会馆。   詹复升挂了电话,过了许久才睁开眼发动了车。   *****   而这边的孟泳中刚挂了电话便收到自家老婆的白眼一个。   严欢斯皱着眉头不满道,“又出去?”   孟泳中赶紧上去抱着老婆讨好道,“这不老詹心情不好吗?我去陪陪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严欢斯想说,他怎么天天心情不好啊,而且心情一不好就叫你陪,你是他的谁啊,随叫随到。可想到他俩最近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只闷闷嘟囔了句,“大过年的你都不在家陪我,还老往外跑。”   孟泳中亲亲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乖,明儿老公在家陪你一整天。”   “明儿初二,得回我家。”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啊?   “行,去你家,”孟泳中亲了亲她的脸蛋,“那我先走了,老詹一会儿等急了。”   抓起外套转身就走,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严欢斯拿起身旁的抱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孟泳中一阵飞车就到了齐川会馆,他到的时候老詹还没来,先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杯橙汁,约在这儿就是不想让他再喝酒的意思,他昨儿喝酒那不要命的劲儿可真把他吓着了。   然后孟泳中就坐在包厢里调戏着小服务员等老詹来,可菜都上完了,老詹还没来,孟泳中也没等他,指挥小服务员给他夹菜。   詹复升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小服务员正夹着菜往孟泳中嘴里递呢,但他就像没看见似得,扫了一眼桌上,扭头对小服务员吩咐了句,“拿两瓶酒。”   小服务员赶紧把菜放进大老板嘴里,顺便询问的看向孟泳中。   不对劲,这事儿搁往常早开始说教了啊,孟泳中砸吧砸吧嘴,摸着下巴思索着。   小服务员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孟泳中才看见,点点头说,“去吧。”   小服务员一溜小跑拿酒去了,等拿了酒回来,把酒放在桌子上,便被大老板赐了句,“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可惜研究兄弟情感问题的孟大老板显然没收到她依依不舍的小眼神,等门一关上,孟泳中便顶了顶老詹的胳膊问了句,“出啥事了?”   詹复升闷了口酒,没理他。   孟泳中也没在意,显然很清楚他的属性,想了想昨儿晚上分开到今儿发生的事儿,猜道,“跟那小姑娘韩以桔有关?”   詹首长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一口闷尽。   猜对了,可他俩能有啥事啊?   “那小姑娘赖上你了?”   他倒是想,可她表现得那么镇定平静,完全当作一场交易,没有一点留恋,内心翻涌不平静的,只有他。   不是,那是什么?孟泳中试探地问了句,“那是你缠着人家?”   他用什么缠着她呢?时间?他没有。年轻?他也没有。   孟泳中看着杯子里溢出来的酒,赶紧挡住他,又加了句,“就一晚上而已,你还真当真了啊?”   詹复升放下手里的酒瓶,敛目不语。   孟泳中鄙视地看着詹大首长这副怂样,“你还能不能再逊一点?学学小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优良美德。”   詹复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无奈孟某人压根没以此为耻,继续向他传授着他宝贵的人生经验,“这才一朵花你就栽了?后面还有更娇艳更美丽的等着你采呢!你这也就是刚失去童子身,五味参杂百感交集,心里接受不了,能理解,当年兄弟我也这么过来的,百分百认定了,这辈子就这一个了,非她不娶,可现在呢?我都不记得她长啥样了,所以喽,谁还没个初夜情结啊,但千万别当这种感觉就是爱了。现在你喝喝酒睡一觉,等明儿起来兄弟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性感MM,包你‘药到病除’!”   詹复升捏捏眉心低头痛苦道,“老孟,我心里难受,要不你陪我上楼打一场吧?”   孟泳中点头表示理解,可是...散打?他不要啊...   詹复升见他犹豫,低声说了句,“没事,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就是心里憋得难受,想发泄发泄,喝酒也一样的。”说完端起那杯满满的酒...   孟泳中哪见得好兄弟这样,一把拦住酒杯,视死如归道,“行!”末了又加了一句,“但咱轻点行吗 ?”   詹复升点头同意。   等上了楼,换好衣服,两人面对面站定,詹首长摆好姿势就要出击,孟泳中怯怯道,“咱说好的啊,轻点的。”   话音刚落,詹首长便如利剑一般冲了过去,半点没留情。   半小时后,孟泳中筋疲力竭地躺在软垫上,气喘吁吁道,“老詹...你...骗人...明明...说好...轻点的...”   詹复升向前几步立在他旁边俯视着他,话语间满是鄙视,“是你太弱了,我才用了三分力而已。”   不久后,空旷的场地里又回荡起孟某人经久不息的哀嚎声...   ☆、第5章 经济危机   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孟泳中终于被一通电话拯救了,是他家亲亲老婆打来的,从没觉得她像现在这样可爱过!   孟泳中颤抖着双手按了接通键,“老婆...”快叫我回家啊,快啊!   严欢斯不负他望果然在电话那头说道,“泳中,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啊?”   孟泳中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自然没注意到她话语间的委屈和小心翼翼,当即应道,“是吗?行,我马上回去。”   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后,孟泳中举着手机很不好意思地冲旁边站着的詹复升笑了笑,“老詹,家里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了。”   詹复升自然看清了他拙劣的演技,但他这人不喜欢强求,微微颔首,“没事,你先回吧。对了,家里没出啥大事吧?”   “一点小事,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别让爷爷担心。”孟泳中转身走了几步才想起还有件事忘给他说了,不过...他傻了才回去,羊入虎口这种事他再也不干了!   反正也无关紧要,孟泳中跨着大步出门了,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又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讨厌这种被剩下的感觉。   詹复升倒下去躺在垫子上,仰头向上望着天花板,看了没几秒便觉得斜斜射进眼睛的灯光很刺眼,他闭上眼睛,感觉好了些。   大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想成家了,想有个人陪在他身边,哪怕她会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他也不会烦,他想他真的是寂寞太久了...   *****   挂了电话的严欢斯局促地望着坐在她对面的孟母,不自然地笑了笑,“妈,泳中说他马上就回来。”   孟母瞥了她一眼,实在是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气势凌人地训斥道,“严欢斯你站门外瞅瞅去,看谁家大过年的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啊,昨儿晚上的年夜饭就没回来吃,今儿还不回来!”   你儿子非要走我拉得住吗?有本事你去训他去呀,就会冲我叫唤,但严欢斯也只敢在心里吐吐槽,面上还得低眉顺眼,但到底是不怎么甘心地嘟囔了句,“他非要去的,我又拦不住他。”你儿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啊。   还顶嘴?做婆婆的说你两句都不行了?孟母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分贝瞬间扩大了一倍,“他非要去你拦不住?拦不住不会上楼叫我吗真不知道我们家花那么多钱娶你回来能干啥?”   上楼叫你?然后又因为打搅了你的下午觉被骂吗?严欢斯都能想象得到她那时要说的话,“养你吃干饭的啊,就这么点事儿你都干不了?”然后就是那句经典语,“真不知道我们家花那么多钱娶你回来能干啥?”   严欢斯很想冲她吼一句,你说你儿子娶我回来干吗?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孟母还在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有了刚刚那一次的教训,严欢斯就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是个哑巴,说不出...   终于,孟母滔滔不绝的口才表演在门外传来刹车声时戛然而止,见严欢斯弯着腰一副萎靡样,低声说了句,“没见泳中回来了吗?”   多年的‘谆谆教诲’让严欢斯瞬间明白了孟母的潜台词‘还在这儿坐着,赶紧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严欢斯就差福身说声‘嗻’了,圾拉着拖鞋赶忙迎了上去。   晚上躺在床上,严欢斯没忍住向孟泳中抱怨了几句孟母,可孟泳中一直觉得他妈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也远远没到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地步,两人争执了几句,不欢而散。   因着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孟泳中刚刚生出的那点绮丽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刚和好没多久的夫妻俩再一次陷入冷战,相背而眠。   *****   詹复升是被服务员给摇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晃神,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了   服务员很礼貌地告诉他,“先生,您在这儿睡着了,到了我们关门的时间了。”孟泳中以为他等下就走,就没交代服务员。直到他们要关门了,才发现那会儿跟着老板来的人竟然在这儿睡着了。   经他的提醒,詹复升想了起来,坐起身揉揉晕沉沉的脑袋,对他回道,“谢谢,我马上就走。”   服务员退了出去。   詹复升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经11点了,站起身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开车回家。   詹大首长刚一进门便被老爷子的拐棍砸了个正着,其实他完全躲得过去,但为了让老人家消气,生生受了。   詹复升换好鞋,捡起地上的拐棍往进走,伴随着詹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啊?”   等他一走近,闻到浓浓酒味的老爷子很孩儿气地捏着鼻子说道,“就不知道洗洗再回来,臭死人了。”   看着爷爷捏着鼻子发出怪异的声音,詹复升坏坏一笑,故意凑上前去,“臭吗臭吗,我怎么没闻到啊?”   老爷子使劲把他往外推,“你个混小子,离我远点。”   詹复升举手投降,退后几步,心疼道,“爷爷,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看见80多岁快90的老爷子等他等到这么晚,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内疚和心酸。   老爷子又轻声骂了他几句,夺过他手里的拐杖,嘴里嘟嘟囔囔着转身往房间走。   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詹复升不由自主地喊住他,开口说道,“爷爷,明天开始帮我安排相亲吧,我争取明年让你抱上重孙子。”   詹老爷子脚步一顿,他当然知道他这孙子有多犟,现在能松口许下承诺不容易啊。昨晚不妥协现在却又答应了,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他不想深究,老人家嘛该装糊涂就得装,背对他哼了一声,“早就该这样了。”说完就拄着拐杖回房了。   詹复升上楼回房洗澡。   明明是在家里洗澡,不是在酒店里,可他总能听见她在他旁边拍着手咯咯地笑,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可他却越来越心慌...   詹复升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水珠乱溅,再凝神听去,耳旁只有哗哗声的水流声了,冲完澡披上浴袍,然后把自己扔向大床...   *****   韩以桔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躺在暖暖的被窝里,蹭着被角不想起,她感觉自己好久没有睡过这么美了。不用早早起来做饭帮一一洗漱喂一一吃饭,也不用火急火燎地背着一一去上工,担心迟到扣工资。现在的她可以无所顾忌地赖床,在被窝里打滚,感受着生活的美好。   可这种美妙百分百的心情在出门看见白其善时,瞬间变成负一百!   看着对面正在锁门的白其善,她就要转身掏钥匙往回走,偏偏此时白其善锁好门转过来看到了她,“七七。”   韩以桔听到他打招呼就要往回转,可一想现在他俩已经没啥关系了,理他干嘛,继续往回走,拿出钥匙开门。   白其善上前几步抓住她开门的手,他的动作太突然韩以桔一点准备都没有,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她一弯腰就要去捡,白其善抓住她就往上扯,劲道大得很。   韩以桔也没反抗,反抗的话吃亏的也是她,就顺势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他,现在的他面色微青带了怒气,但没有令她心颤的戾气,他,毕竟不是‘他’,她也,再也不要做回那个‘她’...   “白其善,我不是说过么,再见面不用打招呼,就当陌生人,各走各的路。”   她的眼神清澈目光淡然,看他真的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的心抽了一下,但习惯算计的人哪会因为这点儿异动便方寸大乱,他平静地放开手,眨眼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浅浅笑着说道,“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有点惊讶而已。是跟男朋友闹别扭了吗?”话语间透着不亲不疏恰到好处的关心。   韩以桔上一秒还义正言辞地说着各走各路这一秒却在被提醒后悲催地发现自己还住在人家房子里,心里还真是有点小尴尬,瞬间京剧变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没有。不过我可能还得在这打扰几天,房子马上还不了你。”   仿似语言太无力,又满脸歉意地冲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不过年家里忙吗?他家里一直打电话催他回去,我就让他先回家了。”最后,韩以桔还不忘补上一刀,礼尚往来地问道,“你呢?过年不回家吗?”是你家大妈不允许?还是又跟你那正室哥哥吵架了?   她果然恨上他了,竟然直戳他痛处,曾经的小心避讳呵护早已不复存在,但那又怎样,本就是一场游戏,当真,就不好了。他勾唇一笑淡然反击,“回了,但一回去家里就逼婚,什么孟家小姐严家小姐全往家里拉,我嫌烦就躲这儿来了。”可他显然没算到那个人是詹复升而非孟泳中。   再说了,韩以桔根本没听懂他的潜台词,孟泳中老婆姓严还是姓宋她哪知道啊?她实在懒得跟他在大门口矫情,弯腰捡起钥匙,轻轻笑了下说,“不好意思,刚才出来少带东西了,我先进去了。”   白其善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见她利落地开门进门关门,他又不好上去砸门,心里有火发不得,憋屈极了,面目阴沉地转身进了电梯。   *****   韩以桔靠在门上愁死了,她早忘了对面还住着这么一位了,最要命的是她还住的人家的房子,搬家搬家,必须搬家!   要真住这儿,肯定得露马脚,到时候有的她哭了。   韩以桔也没心思出门买菜了,打电话叫了份外卖,便上网搜房子信息,打开电脑,桌面是她和白其善在B大校门前的亲脸照?   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她还在上大学呢,果然是被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昨天竟然以为她已解决大患高枕无忧可以酣然一觉到天明了。   合着烂摊子都搁今儿等着她呢?   也顾不上缅怀往事了,韩以桔赶紧换掉这膈应她的电脑桌面,上网搜房子,正好找到B大边上,到时候也方便。   她挑挑拣拣,考虑颇多,便宜的出租屋地儿小条件差,连个洗澡的地儿都没,排除;有个价钱合适条件也还行的,但是是四个人合租,跟不认识的人住一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排除;等终于找到个合心意的,大、有厨房、有浴室还是一个人住,无奈租金太贵,但只住一个月到时候开学了她再去学校住宿舍的话,倒是还行。   决定好后门铃也响了,她的饭来了。   把饭放在茶几上,她去找了下她的银行卡查了下余额,竟然只剩2000块!也就够付个房租。   韩以桔坐在沙发前铺着的小毛毯上,软绵绵的趴在茶几上,对面前热腾腾的散着香味的饭熟视无睹。   要不去打工挣钱?可能挣多少啊,她不想又一次放弃学业,得上学就要交学费;还要把自己养得好好的,才能生下健健康康的一一,等生下了就要开始花钱养,全是花钱的地儿,她去哪儿偷那么多钱啊?   她怎么就没记住个彩票号呢?   求生无门啊!   难道上天让她重生是因为上辈子没玩够?这辈子接着来   天哪,她上辈子演了部八点档的家庭伦理爱情各种狗血狂撒的连续剧,这辈子发给她的剧本该不会是重生少女社会底层艰难求生吧?要不要这么励志?   她一点都不想积极向上好吗?   韩以桔伸直腿用脚蹬着地板,双臂张开向沙发靠去,闭着眼睛开始不停地扑腾,嘴里还念叨着‘我不要艰难求生,我要天上掉馅饼...我上辈子玩够啦,这辈子不想再来啦’,直到右手不小心把沙发上的一个东西拨了下去。   韩以桔停止了瞎扑腾,睁开眼侧头看去...   ☆、第6章 我怀孕了   额,是昨天被她随手扔过来的,记事本?   她侧着身子弯下去把它勾了过来,也想不起来当初在这本儿上记了些什么,要是被那个老男人看去...   心急地翻开,入眼的便是昨天那个老男人龙飞凤舞的狂草,翻了翻后面,什么也没,看来还没用过。   韩以桔松了口气,向后一仰把脑袋靠在了沙发垫子上,举起手中的小本重新审视着第一页,字迹虽潦草但不至于认不清,‘詹复升’应该是他的名字,后面写着他的手机号,另起一行写的是‘皇顿私家别墅,詹宅’?   韩以桔一震,直起身子,拼命地盯着那几个字,视线之灼热,仿似淬了火一般。   皇顿酒店的总统套房,孟泳中的兄弟,还有买衣服时的土豪作风,让她一直以为他是有点钱的,没想到...   岂止是有点钱啊!简直是死有钱死有钱啊!   她摸着肚子嘻嘻笑,一一,你爸比是大钻石哎,有木有很兴奋呢?   韩以桔悔死了,早知道他这么有钱,她昨天早哭着喊着抱大腿求包养了,不过现在知道也来得及,他昨天不说了,让她有事找他吗?   再过一个月,她怀孕了,这事儿应该不小了吧?也只能找他了吧?   额,他应该不会来一句‘打掉’,然后很拽地扔她一脸钱说当精神损失费吧?据她观察,他虽然严肃别扭难亲近,但不至于这么残忍,好吧,这一题跳过,另一题,他看上去也有三十好几了,不会结婚了吧?不会已经有孩子了吧?难道她和一一是翻版的白其善和他妈?   女人果然爱乱想,她赶紧甩甩脑袋赶跑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但还是心痒难耐,索性求助度娘,搜索‘詹复升’三个大字。   啥也没?   他还是个低调的富商?   她挠头想了想,搜索‘皇顿私家别墅’,看到介绍,她直接给跪了,她只知道住这儿的人不简单死有钱百分百的超级大富豪,哪曾想人家是钻石不假,但人是皇冠之钻啊!   大概意思就是,皇顿私家别墅是麦氏现任家主麦君玺掌权后的第一个项目,由学建筑的他亲自执笔历时五年,于八年前正式落成,全世界仅有两栋,而且这两栋风格迥异各有千秋,一栋不用说当然自家住,另一栋是他送给自己外公的八十岁寿礼。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私家’别墅啊!   又搜了搜麦君玺和他外公,也就是詹复升的爷爷,两人都很牛逼,一个成功打下了江山,一个完美守住了江山,还有再创辉煌的苗头。   韩以桔很纳闷,正经儿子孙子不用,反而重用外孙?有猫腻,但这上边也没说,那就是家族秘辛了?   不过这上边说了詹礼国的独孙外孙都未婚,当然,人家有没有隐婚咱就不知道了。   韩以桔越看越纠结,脑子都搅成浆糊了,拍拍脑袋镇定镇定,她又不是女诸葛,再这么想下去非得变秃了。   忽然,韩以桔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哎,天大地大肚子最大,还是先吃饭吧。   吃饱了的韩以桔决定,首要任务是先搬家,远离白某人,别的稍后再说,反正人名句里不说了吗,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   韩以桔忙活了十天,整整十天,她卖掉了白其善送给她的一些没用的东西,那些必需品她很没节操地留了下来,缺钱什么的,真是搁谁谁知道啊!   走的时候把钥匙塞进了白其善的信箱里,顺道给他发了条短信,她就发了一句‘钥匙塞你信箱了’,现在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矫情,做事爱留余地处处透着暧昧,牵扯不清地回了一大堆,她不想看,直接删了。   连轴转了十天的韩以桔此刻趴在新家的床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真想就这么睡着,可肚子咕咕叫着,已然开始抗议了。   韩以桔重生以来第一次强烈的渴望有个男人,能对她说‘放着我来’,能让她靠着歇一歇的男人。   耐不住饿的韩以桔还是爬起来,去厨房垫了个面包灌了杯水,又手脚虚软地回到了床上,都没换睡衣盖被子,就已经囫囵睡了过去。   韩以桔半夜就给冻醒了,半梦半醒间自己摸索着钻到了被子里,一夜天明。   第二天起来,韩以桔才感觉睡得难受死了,浑身不得劲,去浴室泡了个澡,才觉得好了点。   吃过饭后去外面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已经年十二了,外面街上的年味儿也没那么浓了。   她双手插上衣口袋里,漫无目的地踱着。   其实这儿已经是B市郊区了,但因为附近大学和私家别墅很多,所以还不算冷清。   这么一想,说不定她还能巧遇詹复升呢,皇顿私家别墅就在这一块的后面,占地庞大,具体有多大她不记得了,反正买那么大的地得花不少钱,而她现在考虑的则是午餐吃什么才能便宜又健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韩以桔走到了她那时候很爱吃的一家蛋糕店,趴在玻璃窗上对着里面的蛋糕直流口水。   好想吃,但是好贵哦,她眼神幽怨的看着一对情侣端着她最爱的牛奶香芋蛋糕走向了卡座,不经意间瞥见了...   穿着军装的詹复升?!他是军人?   可他的对面为什么还坐着一个女人?!   他们俩什么关系?在干嘛?   韩以桔的心跟被蚊子叮了一样,奇痒难耐。   两人正在专注地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这边,韩以桔像搞地下接头似的,把运动服的帽子套在头上,双手插兜低着头偷偷摸摸地走了进去,无视店员好奇打量的目光,舍了她的最爱点了个最便宜的蛋糕,端着坐在了他们前面的卡座上,也幸好詹复升是背对着她的。   她哪有心情吃蛋糕啊,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就赶紧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贴在沙发背上,努力地辨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穆小姐想必也听家里人说过我的情况了,40岁,没有婚史没有孩子,家里催得很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年结婚明年让家里的爷爷抱上重孙,不知穆小姐?”詹复升这是对第三十个女人说同样的话了,前几个时他还有点耐心,说得郑重又认真,越往后越不耐,神情麻木,话语间也不带一丝感情。   他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现在正在相亲,还迫切地想立刻结婚生子!   韩以桔乐得倒在卡座上无声狂笑,好想站起来大喊一声,娶我吧娶我吧,买大赠小,包你美梦成真!   可是这样真的好像预谋已久见缝插针哦,再说肚子还没出来呢,不心急不心急,可是他要跟人闪婚怎么办啊?   正在韩以桔急得跳脚的时候,旁边一阵风刮过,她抬眼看去,只看见那位穆小姐衣角翻飞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走了?这是相亲失败的意思?   韩以桔默默地伸手比了个V,在听到后面的起身动作后赶紧伸回手,抱头脸朝下趴在桌子上,感觉他走到她侧面时盯着她看了好久,韩以桔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且这种强烈的审视让她好想上厕所,好不容易等他撤回视线走后,她才对着桌面松了口气。   又等了一下才漏条缝看去,詹复升已经不在了,韩以桔赶紧踩着小碎步奔向了厕所。   *****   詹复升这两天已经开始工作了,好不容易抽时间出来相个亲,还遇上个丁克,搞得他心情很不好,其实这三十个女人里什么样的极品奇葩都有,但今儿他就是莫名地心烦意乱想发火。   他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穿着浅蓝色运动服的女生,竟然戴着帽子趴在桌子上,是来这儿睡觉的吗,很奇怪,但他无礼地盯着人家看了十几秒。   因为,真的很像她...   因为,真的,很想她...   他禁不住回头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跟着空了...   一声‘首长’将他拉回了现实,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停着的车旁,而勤务兵马柏正握着后座门等着他上车。   弯腰上车,詹复升靠在座背上,开口道,“回吧。”   马柏说了声‘是,首长’便关上车门,小跑回了驾驶座,驱车离开。   *****   韩以桔从厕所出来时便看见‘詹大首长在小勤务兵的服侍下很有派头地上车了’,啧了啧嘴回位上吃她的蛋糕了。   吃着吃着便想到,他这次相亲失败了,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这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显出来啊?   才过了十天而已,不知道能不能测出来怀孕了。   韩以桔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从口袋掏出手机百度‘怀孕多久能测出来’,上边写着‘一般在月经推迟7天以上时可以做早孕测试,验孕棒和早孕试纸是比较简便的方法’,还有一个写着‘最早在怀孕9天时可以通过血液检查测出怀孕’。   月经推迟7天以上?她哪记得她现在的月经周期啊。   血液检查?一听就好慢哦。   不管了,先试第一种。   韩以桔去了药店,验孕棒和早孕试纸都买了,而且每样三个,收银员阿姨看她以及她肚子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面上纠结了半天,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姑娘家的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年纪轻轻的把身体折腾坏了,老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韩以桔本就焦急,听了这话脸色更不好看了,付了钱,打断她说了句,“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而后在收银员阿姨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翩然离去。   翩然离去的韩以桔一回家便风度全无慌里慌张地跑到了厕所,关上了门。   韩以桔摸着肚子喃喃道,一一,你可要给妈妈争气哦。   良久之后,厕所里传来阵阵笑声。   片刻,韩以桔举着一堆东西开门从厕所冲出来跑到了沙发边,她郑重其事且又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六个物件放在茶几上排成了一排,双手合十,虔诚地表示感谢。   啊哈,她要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他呢?   御姐冷艳范?我怀孕了,在我肚子起来之前我们必须结婚!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来我家,没空的话推掉所有事来我家,我需要和你商量下我们的婚礼以及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   韩以桔扶额表示,她真的不适合这样的风格,而且这种的一般男人很难hold得住吧。   据她了解,男人通常都喜欢娇弱小白花型的,风一吹就倒的那种,多激发保护欲啊!要是再弄出梨花带泪什么的,完胜啊!   韩以桔酝酿了半天也没酝酿下眼泪,从电视柜的针线包摸了根针捏在手里,俗话说,十指连心啊,韩以桔举起针...轻轻地,戳了自个儿一下,额,完全没感觉。   韩以桔给自己加了加油打了打气,眼睛一闭狠狠地戳了下去...   不疼?睁开一只眼一看,手自己避开了...   如此反复无数次,韩以桔都累了,也没扎成,气恼极了,把手里的针甩向了地上,额,扎到小脚趾了,好疼!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奇了怪了,怎么就这么疼呢?   韩以桔赶紧拨通了詹复升的电话,幸亏她早就存好了不然这会再手忙脚乱地找电话号,她早哭完了。   詹复升正在办公,手机便在口袋里震动开了,掏出来一看,是‘韩以桔’。这是他那天趁她洗澡时偷偷用她手机拨了他的号,而后删掉了她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他的心蓦地紧了一下,他有点期待,像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接到心仪女生的电话一般烫了脸颊乱了心扉,但他毕竟不是勇往直前为爱痴狂的少年了...   他伸出一只手隔着衣服按住自己的心脏,平复了一下,才接通,自以为很冷静地“喂”了一声。   韩以桔的泪意都快没了,他才接通,不过立马声情并茂,抽噎道,“我怀孕了,怎么办,我怀孕了...”她哭得无法自已,一遍遍地重复着。   她怀孕了?!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惊喜来得太突然,詹复升已无法思考是该惊还是该喜,但心底最深处的愉悦早已直冲脑顶,炸开了花!   ☆、第7章 把它打掉   兜头而下,就像被烟花雨淋了一样,詹复升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激动,手下的心隔着衣服砰砰作响。   詹复升握拳使劲锤了几把,又把衣领扣解开,没啥用,索性站起来开始在办公室里转圈,一个劲儿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可脑袋就像被捆住打了结一样,寻不到出口,躁动的心也完全平复不下来。   对手没反应,韩以桔就算演技再好也快哭干了。   他怎么还没动静啊,她实在哭不出来了。对了,男人不都喜欢识大体的女人嘛,韩以桔抹抹眼泪儿继续装,仿似担心被人误解了似的急急说道,“那个,我不是要讹你钱,”后半句声调低了下来,“我就是太害怕了,又没有人可以说,就...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詹复升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你在家?”一开口,沙哑低沉。   可能是心火太旺,詹复升感觉嗓子干干的,咽了口唾沫,喉咙生疼。   他要来?韩以桔假装疑惑道,“嗯,怎么了?”   詹复升开门问门口的马柏要了车钥匙,听到她问回道,“我20分钟后到。”   韩以桔暗喜,故作惊讶道,“啊,那个...”   詹复升正跑着下楼,说话时有点微喘,但还是听得出其中的郑重,“等着我。”   这时候再拒绝,可就真显矫情了,韩以桔轻声应道,“好。那个,我搬家了,不是你上次去的那儿了。新地址是B大公寓5单元302室,你别走错了。”   詹复升听了这话挑挑眉头,“知道了,我先开车,一会儿见了聊。”   挂了电话后,詹复升一改往日的稳妥作风,油门一踩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嗖的飞了出去。   *****   韩以桔挂了电话便在沙发上扑腾欢了,想到那人马上就来,赶紧把针什么的都收走。   又跑到浴室里照镜子,幸好她之前没化妆,不然经过刚刚那一通嚎,脸上肯定五颜六色的,难看死了。现在呢,韩以桔凑近仔细看了看,就是眼睛红了点还有点微肿,整体来说,还是一样的美啊!   平生第二次感谢她妈和她那音讯全无的亲爹提供的优良基因,让她生了这么一副浑然无雕琢的花容月貌,至于第一次?说多了都是泪啊,暂且不表,正事要紧。   额,是的,顾镜自得的韩以桔听到了等待已久的门铃声,赶紧拍拍脸把笑收回去,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詹复升一眼看去,便再也拔不出来,她低着头,发丝柔顺的滑下,落肩上散落在脸旁,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互相交叉捏搓的两只小手和拖鞋里蜷起来的十只玉白脚趾里,他看出来,她很紧张,很无措,或许也很害怕...   是啊,他一个中年男人听到这个消息尚且乱得无法思考,她一个小姑娘该有多害怕,多无助。   他的心涩涩的,他想抱抱她,抱抱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韩以桔绞着手指很无奈,这男人每次都这样,看着她,却什么都不说。   突然被一股力拉上前去,撞到了他硬硬的胸膛上,韩以桔揉着鼻头,红了眼眶,抬头想问他犯什么病呢,便被大力摁了回去,同时头顶飘来他低沉的嗓音,“我在这里,你可以抱着我哭,多久都可以。”   韩以桔的眼泪很应景儿地夺眶而出,也许是鼻头被撞了两次真的太疼了,也许是内心深处真的很渴望有这么一个人能永远抱着她,让她依靠吧。   韩以桔不知道,也没时间分辨到底是哪个,因为她正对着詹复升胸前好大一坨不明液体混合物羞愤欲死,而我们的詹首长则低头看着它内心奸笑,面上纠结道,“这军装...明天开会要穿的。”詹首长的演技入木三分,完全当家里衣橱那一排一模一样的军装不存在。   可韩以桔不知道啊。   案发现场直愣愣地杵她眼巴跟前,韩以桔哪好意思腆着脸不作为,“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詹首长阴谋得逞,二话不说解扣脱下递给她,看着她抱着他的衣服‘腾腾腾’地跑进了浴室,詹复升回身把门关上,嘴角缓缓勾起。   早在她那天叠衣服的时候,他就想她手里拿的是他的衣服了。   詹复升关好门后,来到客厅,看到了茶几上摆的东西,从未见过但第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这一切都得感谢孟泳中‘孜孜不倦的教诲’以及那群兵痞子没皮没脸的胡侃。   经过熏陶的詹复升保险起见打电话给慕千智约验血,电话那头的慕大院长听到这话十年如一日的冷静淡然,约好后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可接下来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只是,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消极被动,害怕做决定了呢?   詹复升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百转千肠间,明明离答案只剩一层薄纱,可他就是不想揭开,害怕揭开,又或者,他早已透过薄纱知道了答案...   他不敢多想,却转身走向浴室想看她洗衣,沾满泡沫的嫩白小手轻轻地搓着他的军装,只是想想都觉得很温馨,可是...   为什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韩以桔无聊地靠在洗衣机上等衣服洗好,时不时往外瞄一眼,看到他走过来,赶紧站好冲他微微一笑。   詹复升被她这一笑迷住了眼,她很美,笑起来更是动人,年轻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亮眼的光却让他骤然清醒。   她亭亭玉立,年轻美好;他却已步入中年。   她巧笑嫣然,青春朝气;他却已步入中年。   他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刚刚的纠结,迷茫,彷徨,全都不复存在。   他立场坚定,一个孩子并不能改变什么,正如他不能爱她,不敢爱她。   好感?喜欢?哪怕此时他自以为是的爱,不过是漫长岁月里的一粒尘埃,很硌人但早已微不足道。   等视线聚焦,她正抖着从甩桶里提出来的衣服,詹复升上前一步拿过衣服直接穿上,潮意袭裹上身,他面不改色地边扣扣子边对她说道,“我们现在去一趟医院吧,验个血。”   到底是有钱人家,办事就是谨慎,韩以桔无奈叹气之余,也顺从地摘了洗衣手套,洗了个手,跟着他出门了。   上了他的座驾,什么牌子不知道,只觉得车擦得好亮,都能映出人影了。   韩以桔坐在车上想搭话来着,但看他一副‘别理我’的面瘫脸,她也识趣地没去招惹他,就这样一路无话到了医院,慕千智已经等在那里了,抽血检样亲自上阵。   韩以桔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感觉气氛怪极了,但思索一番也没什么发现。   詹复升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慕千智拿着血样去化验了,还没回来,她坐着没味儿极了,拍着嘴直打哈欠。   詹复升在她呼吸变得平稳有规律后就张开了眼睛,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他生怕她一头栽地上,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把她的小脑袋放在了他肩上,出神的望着她的脸,眉毛,睫毛,鼻子,嘴巴...   他觉得幸福,无比幸福,他默默告诉自己,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   慕千智进来时,一对璧人正并肩而眠,慕大院长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直直进来,手里的报告无情地拍向了两人,见两人转醒后,撂下报告转身走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各持一边看完了内容,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候?规划一件事很容易,心里想着我要怎么样我该怎么做,但真到了付诸实践行动的时候,才发现要做到真的很难。   詹复升现在便是这样,心烦意乱难以启齿,他甚至对自己说,生下它吧,生下它吧,这是你自己的骨血啊,你怎么忍心?   是啊,他不忍心。可是生下之后呢?让它当个没妈的孩子还是给它一个不幸的家庭?让它重复他的一生?他做不到!失去母亲没有父亲疼爱的那种感觉,哪怕所有人疼你如命但给了你生命的两个人不陪你不爱你的那种感觉,他最清楚不过,怎么忍心自己跟她的孩子走他走过的路...   既然如此...   詹复升低头盯着报告,说了句,“打掉吧!”话一出口,心便不可遏制的抽了一下...   韩以桔本来喜滋滋地摸着肚子跟一一心灵交流,听到这话完全呆住了,抬眼向他看去,“你说什么?”   詹复升回视,目光平静,“我说把它打掉。”尽管他的心,在滴着血...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岁月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只能依稀看见对面的她,很美好,但却太过虚无飘渺,他抓不住,即使抓住了,也在他手里呆不了多久...   她沉默,这是同意了?   手机在口袋震个不停,让他的心更乱了,可她还没动作,詹复升一把把她抱起向外走,韩以桔挣扎踢腿,“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   詹复升不受她影响,开门右转继续往前走。   韩以桔看见走廊尽头手术室旁的慕千智,还有许多医生和护士,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穿着手术服,他这是要强行执行吗?   韩以桔恐惧极了,她的一一,她的一一...   “詹复升,你这个魔鬼,虎毒尚不食子!”   挥手乱抓,张嘴胡咬,腿脚齐蹬,声嘶力竭,口不择言,引来对面一片围观...   詹复升闻言,脚步一顿,堪堪停在了手术室门前。   韩以桔的动作也诡异地停了下来,恰逢对面的慕千智无声地对她吐出了三个字,韩以桔惊呆了...   ☆、第8章 你娶我吧   他爱你...   韩以桔被这三个字震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前的慕千智在云淡风轻地吐出那三个字后,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她投过去的询问眼神熟若无睹,木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她也想要这个孩子?詹复升为这个发现惊喜不已,可又觉得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现在也许只是觉得新奇才想生下这个孩子,就像是过家家的小女孩一样,想有个自己的洋娃娃给它穿衣打扮,其实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   慕千智可真看不下去了,一个时不时都会摸摸自己的肚子低头傻笑金灿灿的母爱光环简直闪瞎人眼,另一个竟然完全没发觉,可真够迟钝的了;另一个他真的无力吐槽了,你说你一大男人,扭扭捏捏的闹哪样啊,孩子都有了直接求婚一家人幸福地生活不就好了吗,钻什么牛角尖?   明明很舍不得还非要强装镇定地给他说‘检测结果如果是怀孕的话,立刻安排手术’,当哥是孟泳中那缺心眼的?看不出你心哗哗流着血呢?   眼前的小姑娘满脸问号完全没动作?慕千智很无奈,看上去挺机灵个小姑娘,怎么就听不懂他的潜台词呢?真当他闲得没事说着玩呢?   再看这边,钻牛角尖的某人神情纠结,不知道又钻哪儿去了,他着实对着两人无语了,只好亲自上阵。   看我的...   他又张嘴了,韩以桔发誓她这次绝对没眼花!   慕千智走到詹复升旁边拍拍他的肩,“快点进去吧,我的人可都站这儿等着呢。”   看见小姑娘又要挣扎,在詹复升看不到的地方冲她压了压手,示意她冷静点。   让她冷静点?然后看他的?韩以桔很纳闷,但还是听了他的话,没再动了。   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而后又乖乖地窝在了他的怀里。想开了吧,是想开了吧,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只是洋娃娃那么简单了吧,可他竟然还在犹豫,优柔寡断,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怀里蓦地一空...   韩以桔毫无准备,突然就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本能地勾住慕千智的脖子稳住身体,耳边便传来他的轻声低喃,“3...2...1”,话音刚落她又被扯走了,这两人都当她是布娃娃吗?她是孕妇,孕妇,好吗?   呵,这就开窍了,他还有大招没用呢?白瞎了他的场地和群众演员,慕千智觉得真真不值。   在慕千智单脚踢开手术门后边医生护士都跟着往前涌的时候,詹复升跨上去把人抱过来进了手术室,单脚把门踢上,然后用那只脚把门顶上,动作潇洒连贯,直把怀里的韩以桔看呆了眼。   但詹大首长完全多此一举了,在他关门的那一霎那,杀青了的慕大院长一挥手带着群众演员利落地撤了,留下门里的两人相视无言。   一大群人踢踢踏踏地走了,詹复升当然听到了,默默地收回脚,向里走了几步,把怀里的人放在了手术台上,他需要跟她谈谈。   手术台?他可真会找,要不是听到外面那群人走了,韩以桔真以为他要亲自送她上手术台了。   詹复升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打交道的都是大老爷们,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小姑娘交流,尤其还是谈这种事情,最后只憋出句,“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说完就觉得语气太生硬了,她会不会以为他不想要?   想赶紧再加句什么,可就在詹复升绞尽脑汁寻求补救之法时,听到面前的人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坚定,“我要这个孩子。”   她怎么会不想要?有多少次在梦中她总能看见一一倒在血泊里,孤独无助地冲她喊着妈妈,可她过不去他身边,他们之间就好像竖着一道无形的墙,这种绝望在醒来时更甚,她总是习惯性的向前抱去,却只能抱到空气,又有多少次她只能收回手自己抱着自己取暖。   “我也要,”詹复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韩以桔莫名地被感动,伸手搂住他的腰,泪意朦胧,“那你娶我吧,我们结婚,你做我老公,我做你老婆,我们一起做一一的爸爸妈妈。”   “好,我们结婚,”詹复升想疯狂一次,为她,为它,更为他。   “一一?是你给我们宝宝起的小名吗?”   怀里的小脑袋重重地点了点,他摸着她的头发,笑弯了眼,俯身抱紧她。   韩以桔摸着肚子无声呢喃,一一,抱着咱们的是爸爸,是你自己的爸爸哦,感觉得到吗?   ☆、第9章 我守护你   就在两人享受这温馨一刻时,手术室门外传来了詹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詹复升!”   韩以桔赶紧抹抹眼泪把他推开,詹复升松开她转身迎了上去。   *   詹老爷子今天很不爽,上午喝着小茶躺着摇椅在家等好消息,却被穆家打电话告知自家孙子和穆小姐有缘无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不好多加干涉,希望两家别因这事儿有了隔阂,说了半天就是没成呗!矫情这么多干啥。   一挂电话就给詹复升拨了过去,詹老爷子可真是把他吃了的心都有了,整整三十个啊,他竟然一个都看不上,亏他还以为这次孙子听话了呢,没想到跟这儿等着呢,玩迂回战啊!   那会儿刚结束了相亲正坐车回去上班的詹首长,正靠着车后座揉眉头,一脸疲惫,听见手机震了,掏出来扫了一眼来电直接掐了,他心烦得很,不想听爷爷老调重弹,怕自己会忍不住反驳,伤了老人家的心。   被挂了电话的老人家很伤心,锲而不舍地一个接一个地打,呵,这下都不掐了,直接不接,放之任之了。   詹老爷子给自家孙子气得拄着拐棍满地转圈,想起之前留过他身边勤务兵小马的电话,翻出通讯录打了一个。   马柏正开着车呢,手机响了,刚掏出来,便听见后边的首长说了句,“扔旁边,”很是阴沉吓人,马柏吓得赶紧把手机扔在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战战兢兢了一路。   一回去立马跑首长老跟班屁股后边取经去了,他以为干了一年他也算个老手了,没想到他还是学龄前呢!   詹老爷子的火气堵在胸口发不出去,着实憋得慌,叫了司机直接杀了过去。   怎奈人去楼空,办公室没人,抓过小马一问,只说接着电话拿着车钥匙急急忙慌地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乎,小马悲剧了,被詹老爷子逮住训了足足三小时,还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你是勤务兵首长去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时刻保证首长的人身安全,怎么能连首长去哪儿都不知道呢。现在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敬业,不尊重老人(没接他电话),社会风气太差啦...   小马听得晕晕乎乎直犯困,又被念,态度不端正,一点都不尊老...   一吐而快的詹老爷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可怜的马柏瘫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老爷子太能说了...   詹老爷子心情好了,但不代表詹复升可以逃过一劫了,反正平时跟他玩得好的就那么几个,自家君玺还有孟家阿中和慕家阿智,不过君玺现在在国外慕家阿智脾气怪,他还是先给阿中打吧。   阿中接了,可他不知道呀,老爷子权衡利弊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给不讨人喜欢的阿智打了,事后他无比庆幸自己睿智过人英明神武...   您要有重孙了!   慕千智坐在办公室里徐徐道来,完全不理这头老爷子激动急切的心情。   幸好他还知道不刺激老人家,把事情的原委给詹老爷子解释了一遍。   *   老爷子的拐棍迎面袭来,詹复升抱头,拐棍直接打在了他的小手臂上,有点疼,看来爷爷真是动怒了。   韩以桔也被这突来的一下吓到了,从手术台上蹦了下来直接冲到了詹复升身边。   詹复升见她跑过来,赶紧回身接住她,见她担心的小模样,心中一暖,柔声安慰,“别急着跑,我没事,不疼的。”   韩以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了,听到他话只是点了点头。   心心念着小重孙的詹老爷子在韩以桔跑过来后就放下拐棍两手向前虚托着,生怕她跟她肚子里的小宝贝疙瘩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小姑娘嗖的一下钻在了孙子后面,好像他是穷凶恶极的歹人似的,詹老爷子伤心极了,讪讪地放下手,两眼放光地瞅着詹复升的后面。   詹复升见自家爷爷这副老顽童的模样哑然失笑,从身后捞出龟缩着的韩以桔,勾着她的肩膀给两人做着介绍,冲着爷爷拍拍怀里的小人儿,“韩以桔,”又低下头对着韩以桔,“这是爷爷。”   韩以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见不得人了,但不可否认,刚才詹老爷子板着脸打人的场面确实是吓到她了,上辈子那些可怕的画面一涌而出,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跑到这个男人身边而不是钻到床底下去?   她想,是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爸爸和她的结婚对象吧。   要再不打招呼,可真的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韩以桔笑着点头,“爷爷,您好,我是韩以桔。”   詹老爷子瞬间给小姑娘柔软甜美的微笑俘虏了,抬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笑得一脸褶,“好,乖喽。”   小姑娘很是腼腆地笑了笑,詹老爷子觉得熨帖极了,只是这年龄也太小了,他那不靠谱的孙子也真下得去手,净跟着孟家小子瞎混。   老爷子不自觉地放柔了嗓音,“没被这混小子吓着吧,爷爷已经教训过他了,他要再犯浑,你就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   吓着她的明明是爷爷您好么,韩以桔默默表示...   “你放心,你和孩子我们都会负责的,这小子敢不娶你,爷爷打断他的腿。”   韩以桔囧囧地点了点头,抿着嘴说了声,“谢谢爷爷。”   詹复升见老爷子越说越离谱了,赶紧打住他,“爷爷,我们那会已经说好要结婚了。”   闻言,老爷子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冲他颔首,又对着韩以桔说,“以桔啊,那你问问你爸爸妈妈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过去拜访提亲。”   韩以桔面上一僵,詹复升赶紧打岔道,“爷爷,这都折腾好半天,我先送以桔回家,这些事儿我们完了再说。”   詹老爷子也发现了她脸色不对,没再多说,嘱咐了几句后恋恋不舍地走了。   詹复升送走老爷子后,给慕千智打了个电话说了下,带着韩以桔驱车离开。   *****   被带上车,而后下车,进饭店,直到坐在包间里,韩以桔的脑袋还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有多久没有听到爸爸妈妈这个词儿了?好久了吧,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这是她的伤口,被她妥帖安放、小心翼翼从来不去触碰的伤口,时至今日被提起,再一次验证,伤口就算结了疤,撕开也依旧是鲜血淋淋。   詹复升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她此时双眼里的迷茫和痛苦,让他心疼,他把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韩以桔抱在了怀里。   没有惊讶逃离,没有羞涩挣扎,她就这么趴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更让他心疼,他紧了怀抱,亲亲她的额头。   就是这样,在她孤单无助时抱紧她,在她疲惫不堪时亲亲她,什么都不说但胜过了千言万语,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臂膀,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韩以桔一生为之执着的事情,是他,给了她。   韩以桔的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小声啜泣着。   詹复升没有打搅她,没有急着问她为何哭泣,他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不知疲倦。   从来没有人这样过,安静地听着她哭,不打断她的感情发泄,还会抚着她的背无言安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她可以放声哭泣,像在妈妈怀里的孩子一样,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没有爸爸,从小就没有!村里人都说我妈妈不要脸,怀了野男人的孩子。   他们叫我小野种,村里的小孩也都不跟我玩,他们用石子砸我,揪我的头发,用树枝戳我,用泥巴糊我脸,我好疼,好难受,我哭了,哭得好大声,可没有人理我,大人们带着鄙夷的眼神走过,小孩们就一哄而上把我推倒在地上,指着我哈哈大笑。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像狗一样啃着泥巴趴在地上,我就是这世上最卑微可笑的存在,那一刻,我想到了死。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竟然想死,你能想象得到吗?”   韩以桔泣不成声,一度哽咽。   詹复升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滑落,流进了嘴里,又苦又涩,一张嘴竟也微微哽咽,“你有我,有我爱你,陪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再也没人能欺负你,我保证。”   韩以桔信了,至少这一刻,她是相信他的。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她也就是心里憋的难受,想找个人倾诉,并不是要跟他忆当年博同情,增进未婚夫妻感情什么的。   理智告诉她不要贪恋,会沉迷的,但他的怀抱她就是不愿离开,她想,他肯定用了一种神奇的魔法,她才如此眷恋舍不得。   她就这样静静地趴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睫毛又长又卷,上面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红红的小鼻头,有点干燥的嘴唇,她的一切的一切,让他放不开手。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小嘴,一下一下,用舌头舔着她干干的嘴皮,缓缓浸润它,她没有抗拒他的动作,他心中一乐,紧皱的眉头绷直的嘴角都舒展开来,他托住她的腰,得寸进尺...   ☆、第10章 入住詹宅   詹复升亲过来的时候,韩以桔看出了他眼里的小紧张,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试探着,她没有避开,也没有理由去避开一个刚刚还安慰她说爱她会永远陪着她的男人,还是一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亲吻,对于马上要结婚的男女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他的吻很温柔口腔也没有异味,她并不反感,伸出舌尖轻轻地碰了下,算是回应。   她回吻了他!虽然只是伸出舌头轻轻地点了下他的舌头,但他欣喜若狂,痴迷地吻着她,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   韩以桔不舒服地扭了几下,但那人丝毫不知,越抱越紧,越吻越深,都不给她换气的时间,他肺活量大不要紧,关键是她撑不住了啊!   她都快背过气儿去了,两只手合力推着他,可整一个蚍蜉撼大树无济于事,韩以桔伸手又去推他脸。   詹复升终于察觉到了,分开与她纠缠的唇舌,疑惑地看着她,额,这是怎么回事?   韩以桔正捂着胸口猛喘气,她差点以为她要被亲晕过去了,那样的话,他俩今天可真是出名了。   詹复升体贴地帮她顺着背,有点纳闷,“你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亲得好好的啊。   韩以桔感觉好多了,“我喘不过气来。”   詹复升恍然大悟,一脸‘你好笨’地教育她,“接吻要换气的啊,你不会不知道吧?”之前不是说有男朋友的吗?难道说...她是第一次跟人舌吻...   詹复升心花怒放,向她传授着他集百家之精粹的亲吻小手札。   韩以桔真是对这聒噪的老男人无语了,她是没跟上他的节奏,又不是不会换气。   还有他这一脸哥什么都懂都知道的表情,是在炫耀吗?幸好她不喜欢他,不然非得气死,明明年纪已经够大了,还不赶紧装成没经验的,还在这儿大肆向刚刚接过吻的女孩子传道授业解惑,生怕人不知道你吻功好经验足啊!   她这会儿要真是一心思细腻敏感的花季美少女,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详细剖析自个儿前几十年的风流韵事,但她不是啊。   韩以桔大方表示,人么,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情不自禁的时候啊,这么多年总不能老跟左右手过吧,时不时换换口味她还是能理解的。   心里不在意不代表耳朵不在意啊,他真的很吵哦,韩以桔在他停下来想词时赶紧打断他,“我饿了。”   詹复升哪有不应的道理,先把刚才服务员放在桌上的菜单递给她,让她爱吃什么点什么,又出去叫来服务员点单。   韩以桔拿过菜单一看,才知道这家店叫周记,翻开一看里面大多是养生菜,这老男人还挺细心的,没带她去吃阴冷的日本菜和火辣的四川菜。   菜价很贵,她都好久没吃过这么贵的菜了,每一个看上去都好好吃哦,韩以桔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吃,纠结死了。   詹复升见她犹豫,以为她是嫌贵不敢点,凑上去指着菜单说,“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给我省钱。”   款爷啊!但韩以桔也不敢都点啊,挑着点了几个。   等吃完饭,詹复升就送她回家了。   *****   她说自己没有爸爸,那妈妈和其他亲戚呢?总得有个长辈出面商量结婚的事儿吧,但詹复升纠结了一路也没问出口,怕又是一件伤心事,说出来惹她落泪。   韩以桔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思前想后,明白了,主动开口说道,“结婚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做主。”   詹复升侧头看了她一眼,抱着肩缩在车座里,可怜的让他心疼,他目视前方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只要等着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好了,其余的事都交给我来。”   韩以桔温顺地点了点头。   手掌里的小脑袋点了点,詹复升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专心开车。   等到了韩以桔新搬的家,詹复升才想起问,“怎么好好的想起来搬家了?原来的地方住得不好吗?”毕竟百汇公寓可是B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公寓了。   韩以桔正给他倒水呢,听到他这话回过身把杯子递给他说,“那房子是白其善的,我跟他分手了自然不能再住下去了。”有些事一开始就得说明白,不然以后他从别人嘴里知道了或是自己查到了,没事儿也能给她整出事出来。   詹复升点点头,没多纠缠她的过去,他该在乎的是她的现在和将来有没有他的参与。他刚才进来时看了一圈,保全系统很不完善,一个姑娘家的独住很危险,他提议,“你一个人在这儿住很不安全,不如搬来跟我一块住吧。”   答应的话岂不是太不矜持了?可是一个人住是有点不安全哈,韩以桔又习惯性纠结了...   詹复升见她动摇,乘胜追击,“家里有阿姨可以很好地照顾你和宝宝,等肚子大点了你孕期反应厉害了,我也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当提前适应咱们的婚姻生活了。”   她话都说这份上了,韩以桔哪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来,而且不管怎么看,她都占便宜啊!   詹复升一见她点头首肯,立马兴奋地往家打了个电话,通知了爷爷这个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老人家乐坏了,笑得合不拢嘴,放下电话就赶紧吩咐佣人收拾房间,转念一想,这都快是孙媳妇了,收拾什么啊,直接跟孙子住一块不就得了。   詹复升也感染到了老爷子的喜悦,笑着挂了电话,问她,“要收拾什么吗?”   韩以桔‘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好收拾的,带几件常穿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就行。”   詹复升兴冲冲地站起来说,“那都带什么?你坐着,我帮你收拾。”   至于这么心急吗?她刚点头他就急着打电话,她刚说带什么他就急着收拾,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她很喜欢。   韩以桔真就坐在沙发上指着需要的东西,收到指令的詹大首长立刻冲上去收拾打包,直到收拾衣服的时候,韩以桔赶紧结束了这场游戏,她可不想待会儿看见这个老男人一手拿件内衣,问她带粉的还是带白的。   收拾好东西后,韩以桔便被詹复升催促着出门了,好像晚一秒她就能扔下包说不走了。   *****   一路到了詹宅。   韩以桔即使之前已经在网上见过它的图片了,但远没有真真实实站在它面前时来得震撼,尤其是门口这一排穿着整齐划一的服装,冲她九十度深鞠躬,嘴里喊着‘欢迎太太’的佣人,她也只是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桥段,而已啊!真搁她面前,这也太...惊悚了!   表情呆滞四肢僵硬,韩以桔想,她现在表现得一定很土鳖,她怎么就不能像个贵妇人似的微笑挥手,说声大家好呢?!   在此,又不得不感叹‘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的魔力了。   詹复升觉得她张着小嘴的样子可爱到爆了,要不是这儿人多怕她害羞,他就直接亲上去了。冲着一旁笑笑眯眯的老爷子无奈道,“爷爷,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她都吓着了。”   听到这话,老爷子盯着韩以桔肚子的眼没挪窝,但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又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韩以桔这次没再惊慌,礼貌地冲着他们微笑点头,此举得到了爷孙俩的侧目赞许。   不过在韩以桔回过头来时,两人又很有默契地收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温柔地看着她,一个痴迷地看着她,咳,的肚子。   詹复升一手搂着韩以桔,一手勾过旁边的爷爷扶着他,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詹老爷子一直想越过孙子去看重孙,但这小子好像跟他作对似的,老挡着他,詹老爷子生气了,当你挡着我我就没法了?我不会去孙媳妇那边吗?   老爷子绕过不孝孙途中还瞪了他数个白眼,来到了孙媳妇这一侧,终于又看见他的小曾孙了,詹老爷子咂咂嘴,笑得很是心满意足。   韩以桔看着旁边‘颤颤巍巍’的老爷子,生怕他摔倒了,伸出手搀着他的胳膊,“爷爷,您慢点。”   孙媳妇好乖哦,詹老爷子笑得更厉害了,身体摇晃得更剧烈了,韩以桔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还是紧了紧手抓稳他。   照顾他长大的爷爷,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还有未出世的宝宝,詹复升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韩以桔觉得他们这样走在一起,一定很像一家三代出来散步,她知道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候,到时候落在别人眼里一定很好笑,但那又如何,她是笑着的,他们也是,这就够了。   ☆、第11章 相处之道(一)   进了屋子里,两个阿姨提着韩以桔的包上楼了,她和詹复升则在楼下陪詹老爷子聊天,但真的不熟,所以她基本上都在嗯、啊、微笑、点头。   詹老爷子也看出了她的拘谨,便让詹复升带她去楼上看看房间收拾收拾东西。   詹复升的房间是二楼左拐第一间,所以他们一上楼,詹复升就看见他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的吴姐和芳姐在摆放她的东西。   她住在他的房间?   好激动,好兴奋...   韩以桔一开始真不知道这是他的房间,在楼梯口看到刚刚提走她东西的两个阿姨在这个房间里收拾着她带来的东西,自然以为这是给她住的屋子,便走了进去。   可进来后,大大的屋子里满是他使用过的痕迹,她知道两人成为夫妻后当然要睡在一起,但她没想到是现在啊,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跟她的眼神一对,詹复升便慌忙移开眼,他怕她一开口便是拒绝的话。   看着那边收拾的吴姐和芳姐说,“这儿不用你们收拾了,先下去吧。”   吴姐和芳姐关上门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他们俩人。   詹复升回头对上她的目光,替她解答她眼中的疑问,“大概是爷爷吩咐的。”   没有别的了?比如说给她换个房间啥的?韩以桔回视着他,眼里满是希冀,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他不说她初来乍到的哪好意思主动去找老爷子要求换房间啊!   还有他一个人生阅历丰富的老男人怎么就读不懂她眼中的深刻内涵呢?   反正她也没说不住,詹复升转身去整理刚刚吴姐她们没有弄完的东西。暗自得意,就算她想拒绝,他都摆出来放好了,她总不能再拾回去吧。   韩以桔眨到眼疼也没得到半丝回应,深感此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太差了!连最基本的社交技巧都不具备,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韩以桔低下头默默吐槽,一抬眼他已经开始拾掇她东西了。   其实他是属狐狸的吧?要不要这么狡诈?   算了,反正也要住一块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差,韩以桔这么一安慰自己,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而且,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地排斥跟他住在一起。   但是,他怎么在收拾她的贴身衣物?韩以桔硬拖住她迈出的脚,小声念着,他们是夫妻,这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是他们现在还不是啊?   没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韩以桔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夺过他手里的内衣,再拿出剩下的,一股脑塞进了抽屉里,一气呵成。   詹复升看着面前明明很害羞却非要强装镇定的人,不厚道地笑了。   他这一笑,韩以桔直接恼羞成怒,愤愤地看着他,扭头跑到了床上,用被子堵住耳朵,隔绝他愈发响亮的笑声。   明明把她惹恼了,可詹复升的心里却腾起一股喜悦,拉开抽屉把她刚才胡乱塞进去的都拿出来,一件一件地叠好再分类放好。   而后站起身走向了大床...   *****   韩以桔僵硬地躺在詹复升怀里,一动不动,头顶是他灼热的呼吸,腰间是他强劲的手臂,背后是他滚烫的胸口,鼻尖全是他的气味。   她整个人都被他有力地抱着,别扭得喘不过气来。   她那会儿怎么就一抽风躲被窝里来了?挖坑把自个儿埋了,她可真行!   詹复升怀抱美人兴趣高昂,时不时捏捏她腰间的软肉,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十来天的婴儿哪里会给他什么反应?可詹大首长笑容满面堪比招财猫。   你抱就抱,能不能别折腾我?韩以桔摁住他不规矩的大手。   詹复升现在抱着她就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被她抓住手也自得其乐挠着她的小手心,细细地摸着她的五根手指,连指甲盖都不放过。   韩以桔被他这腻腻呼呼的小动作搞得浑身鸡皮疙瘩。   她怎么觉得他俩的角色互掉了,他像个小女生一样喜欢粘人,而她老僧入定拨开他的手说,乖,别闹。   怎么想怎么诡异,她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这乱七八糟的幻想抛出脑外。   詹首长又在干着他的老本行-得寸进尺,她的不拒绝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变性的邀请,年轻女孩脸皮薄什么的,他都懂。   詹复升淡定地揩着油,亲着她洁白的脖颈,小巧的耳垂...   韩以桔对这厚颜无耻的老男人无语了,缩着脖子,反手推着他,“别这样。”   某厚颜无耻的老男人以为小女孩害羞了。   孟泳中说过,千万不要把女人的拒绝当真。女人是一种习惯娇羞矜持的生物,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想的要死,这时候,男人就应该更凶猛地扑上去,越猛越好,用你的热情把她燃烧掉!让她知道你爱她!你要她!   詹复升自然不会质疑情场高手的话,他严格地实施着,继续吻着她,俨然把反抗当做了一种情趣。   韩以桔抵着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的是两厢情愿自然而然。   但是,她不是二十岁的韩以桔了,会天真地以为不喜欢的事情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掉,她是二十七岁的韩以桔,会审时度势并且很好地适应环境的韩以桔。   韩以桔收回手,翻过身来柔顺地依在他的怀里,正面迎接着他激烈的吻。   她猛然间找到了几年前的那种感觉,但现在比那时强太多了,果然人生需要对比,她瞬间觉得他也没那么霸道了,跟那人比起来他这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   那时候她都能忍下来,现在不顾她意愿亲一下,她就觉得受不了了,果然技能太久不用会生疏,人太久不练都会矫情了。   詹复升见她乖乖转过脸任他亲,大赞老孟的教育经,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老孟的教育经,猛,再猛,更猛...   其实也没那么难,慢慢摸下来她还挺舒服的,就当请了个免费按摩师,除了,这个按摩师有点色...   韩以桔在老男人兢兢业业的按摩下直接睡着了。   果然重活一次放得开啊,三观底线什么的,估计她上辈子就给扔了,而且就目前来看这辈子也没捡回来的必要了。   詹大首长没了阻挡毫无顾忌地吃着豆腐,尤其是在某人睡着以后,更是肆无忌惮。   后来...   撒了欢的詹首长很悲剧地去冲澡了,留下床上酣睡的某人。   *****   韩以桔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身边也没人。   被吃着豆腐睡着,醒来后却发现揩你油的人不在,这种用过就丢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在别人地盘上闹事儿?她还是省省吧。   韩以桔坐在床上平复着心情,可鼻子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愈加烦躁,踢着拖鞋去浴室洗澡。   詹复升第n次跑进来时没看见床上的人,听到浴室里的流水声才放下了心。   下一秒又很猥琐地在大脑里幻想着她洗澡的样子,她微张着嘴,水珠自上而下划过她洁白的娇躯...   他喉咙微动,想起了那天在酒店她出浴后的风情,匆匆一瞥,他此时却能清晰地想起每一处细节,他觉得他要疯了,这还是他吗?他不是一直自诩自制力强,非凡人能达吗?   不对不对,他对他爱的女人有*,很正常啊,他要真没反应,就该去找老慕谈谈了。   浴室的装修也很精致奢华,韩以桔洗得很美,物质上的享受大大地弥补了她精神方面的不满足。   享受够了的韩以桔围着浴巾擦着头发出去了,看见门外等着的明显偷听很久了的詹复升也没惊讶,柔柔地冲他一笑,继续擦着她的头发。   反倒是詹复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听得入神都没听见她出来,跟她清明的视线一对,老男人红着耳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仿佛那会儿腆着脸抱她亲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韩以桔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直想笑,为缓解他的尴尬随口问了句,“什么点了?要吃晚饭了吗?”   “八点了,饭已经做好了。”   “那我去换件衣服,然后下楼。”   詹复升点头。   韩以桔去更衣室换了套家居服跟着詹复升下楼了。   *****   楼下的詹老爷子等了一个多小时,平时脾气暴躁的小老头今儿丝毫不见恼,见孙媳妇下楼笑眯眯地问,“睡得好吗?”   韩以桔刚刚从詹复升嘴里套话得知大家都等着她睡醒开饭呢,本就内疚害怕的很,看见老人家笑着跟她打招呼,心中一暖,满脸歉意地走过去,“爷爷,对不起,让您饿着等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詹老爷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心疼,孙子那会儿把她的事都告诉他了,一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会惊慌失措的吧,身边还没有父母长辈在开导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这样的宽容差点让韩以桔潸然泪下,硬憋出个字,“好。”   在祖孙俩的各种关怀夹菜中用过了晚饭,詹复升去书房处理公务了,韩以桔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着爷爷看电视,时不时说上两句逗老爷子开心,少女软糯的嗓音配着电视里情绪化的台词,毫不违和甚是温馨。   要是再有个小孩在旁边耍宝卖萌的话,就更完美了,詹老爷子如是想着。   爷爷很平易近人,对她友好慈祥关爱,偶尔还很好玩,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长辈,她很乐意跟他亲近,更加卖力地逗着老人笑。   韩以桔发现,其实老人就是个老小孩,她以前哄儿子的方法哄起老爷子来,很是得心应手。   她暗暗想着,一家三代她哄好了两代,如果把这套方法用在她那个未来老公身上,不知道成效怎么样?她决定过后试试,重生一次,总不能把日子过成上辈子那样吧。   小说里重生而来的女主不都各种开外挂金手指吗,她就图个家庭幸福美满,夫妻自然和谐地相处,应该不过分吧?   ☆、第12章 相处之道(二)   想到九个多月后就能抱到软绵绵肥嘟嘟的小重孙了,詹老爷子兴奋得忘了睡觉的时间,平常早早睡觉的人这都快十一点了还精神矍铄目光清明。   站在沙发后边的李管家却看不下去了,又一次戳了戳老爷子靠在沙发背上的肩膀。   不理我?   继续戳...   还是不理?   我戳戳戳...   不理不理不理...   两个老小孩幼稚地玩起了游戏。   李管家还是个小娃娃时便跟在詹老爷子身边,老爷子白手起家走南闯北地跑业务拉赞助,忙得天昏地暗,就是他一直跟在身边帮老爷子调理身体,为此他还特意跑去医生营养师那里取了经。   这两年老爷子年龄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平时他在身边还好,能劝他顾着点身体,这么多年处下来,他的话老爷子还是会听的。除夕的时候他回家过年了,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没想到他前脚走爷孙两后脚就吵开了,孙子离家出走老爷子气了两天,觉都没睡好。   人一上了年纪,切忌发怒上火,熬夜什么的更是要不得。李管家觉得这孙子一把年纪了不让人省心也就算了,找回个媳妇也是个没心眼的,让老人饿着肚子等她吃饭,不睡觉的在这儿陪她聊天,一点晚辈的样子都没有。   想到这儿,李管家便俯身贴在老爷子耳边,用足以让韩以桔听到的声音说,“老爷,都十一点了,该睡觉了。”   韩以桔一愣,抬头看了下表,真的不早了,赶紧站起来向老爷子道着歉,“爷爷,对不起,我说得一开心都忘了时间了。”   总觉得这话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便又郑重地又说了一遍,“真的对不起,爷爷。”   詹老爷子没回头看李管家,伸手把小姑娘的手拉住,轻拍着安慰道,“是爷爷听你说话听得很开心,不想去睡觉。你怀着孕还在这儿陪爷爷,该爷爷说抱歉才是。”   真的是很好很好的老人呢,总是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韩以桔摇摇头,“怎么会是爷爷的错呢,是自己我愿意陪着爷爷说给爷爷听的啊。”   老爷子笑了笑说,“咱们爷孙俩这是相谈甚欢,谁也没错。先上楼睡觉吧,爷爷也去睡了,明儿咱再接着聊。”   韩以桔乖巧地点头,“那爷爷,晚安。”   “晚安,”詹老爷子搭上李管家递过来的手臂,回房了。   韩以桔站在原地懊恼不已,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糟透了,要搁其他豪门,她早被训的体无完肤了。   詹爷爷风趣幽默和善慈祥,对她真的很好。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他在乎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炽热渴望的眼神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但她就是感动。这种来自长辈的宽容体谅,她从来没得到过,自然格外珍惜,而且她会努力去做也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爷爷是因为单纯地喜欢她这个人才对她好。   *****   韩以桔回到房间时,詹复升还没回来,既然那会儿说要争取和他好好相处,她现在就应该泡杯茶去书房给他说声‘老公,你辛苦了,我给你泡了杯茶,快喝吧’,然后贴心地帮他按摩缓解疲劳...   但是,她现在真的好累,再让她逍遥一天吧!   从明天起,她要做个贤妻良母乖巧孙媳,一举俘获詹家三代的欢心,从此开始她相夫教子插花品茶逛街购物的豪门小媳妇的幸福生活,想想都好激动好憧憬哦...   詹复升进来时,某人正流着幸福的哈喇子做着美梦。   梦里的她在詹家过得如鱼得水,她成功赢得了老爷子欢心,成功收复了强势的老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指东他不敢往西,她逛街他不敢不跟...   总之他是各种俯身做小,她是各种恃宠而骄。   詹复升走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看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轻啄了一口,额,顺便替她擦了擦蜿蜒直下的口水。   而后,詹首长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钻被窝,抱着小媳妇,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抱着抱着,又开始了各种不老实不规矩...   其间,韩以桔睫毛忽闪嘴里嘤咛了一声好像就要醒了,詹复升吓得赶紧收手并腿合眼,动作麻利。   过了五分钟,身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斜斜看去,小家伙翻了身面对着他睡的正香。   他哑然失笑,一把年纪了竟然大半夜偷偷摸摸干这种事,还胆战心惊怕她发现,他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翻身抱住她,把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上。   小姑娘,听到了吗?我的心,在为你跳动着...   *****   第二天韩以桔一大早就起了,可身边还是没人,她摸了摸他睡的那边,还有热度,应该刚起没多久,赶紧洗漱好下楼。   厨房里有两个阿姨在做饭,不是昨天帮她收拾东西的那两个。   韩以桔想了想抬脚走了进去。   也许是她太有亲和力,也许是詹家对佣人本就没那么多要求跟规矩,总之她成功搭话,知道现在负责做早餐的这两个阿姨一个姓康,五十多岁了;另一个姓田,年纪小点,但也四十多了。昨天给她收拾东西的是吴姐和芳姐,也都四十多了。还有什么司机啊,大厨啊,园工啊,好多好多,听了一遍,她也没记住几个,只能以后慢慢认了。   豪门媳妇不好当啊,光认人就得认半年。   康嫂刚刚告诉她,爷爷和詹复升在外面锻炼身体,七点一刻爷孙俩回来,詹复升会上去冲个战斗澡,爷爷喝杯茶,七点半准时吃早饭。   她一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出门去迎了一下。   詹复升跑步回来便看门口冲他挥着手的小妻子,胸口涌上一股浓浓的暖意。从此,会有个人为他等门给他留灯,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詹复升故作淡定地按原步速走了过去,可步子却跨大了许多,把詹老爷子无情地甩在了后面。   韩以桔要做个好老婆,敬职敬业地拿着毛巾给老公擦着额间的汗珠,微笑着问他,“累不累?”   她离他很近,他甚至能看见她脸上的小绒毛,她认真的表情真可爱...   詹复升盯着她摇头,片刻后移开目光,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我先上去洗个澡,等下下来吃饭。”   韩以桔收回毛巾,保持微笑,轻轻颔首。   詹复升越过她走了进去,再也无法假装平静,咧开嘴无声地笑着,胸口微热,阵阵暖流滑动。   爷爷已经走上来了,韩以桔上前搀着他,甜甜地笑着,“爷爷早上做的什么运动啊?”   詹老爷子看着她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开口却是答非所问,“臭小子害羞了。”   韩以桔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过,别扭老男人会害羞?   她只不过给他擦了个汗啊?   詹老爷子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也没再多说,由着她搀着喝了茶上了饭桌。   詹复升洗完澡也下来了,从韩以桔身后绕过,坐在了她对面。   他在她身后走过,掀起一阵风,韩以桔闻到了清爽的橘子味,是她的沐浴乳,他的是薄荷味的,她昨天看见了。   她秀气地皱着鼻子嗅着,应该闻到了吧?   他洗澡的时候看到她的沐浴用品静静的立在他的旁边,想起在她身上闻到的橘子的清香,鬼使神差地就拿了她的沐浴乳抹了,反应过来时,他想了想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洗澡的时候水进眼睛了,他顺手拿了沐浴乳就抹,没想到拿错了。   可是她竟然没有问直接低头吃饭了?!   枉他费尽心思找了好半天借口!   可是,这是不是代表她同意他用她的东西了?他们的亲密程度好像又上升了一层,詹复升心情愉悦,连粥都多喝了两碗。   吃过早饭,詹复升上班去了,听他说今天上午要去基层视察,然后下午开会,可能很晚才回来,让她不要等他。   当然,最后一句是韩以桔从他话里剖析出来的。虽然这老男人别扭的紧,但还是会关心人的,这点值得表扬。   詹老爷子今儿也外出,跟朋友约好的,要不是不能失约,他真想反悔,呆在家里看重孙,哪儿也不去。   不过去了也好,让他们一帮老家伙老笑话他‘子孙不孝后继无人’,让他们瞅瞅他家铁树也要开花啦!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哦!   爷孙俩都走后,韩以桔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屋子无所适从,一天的时间,她还没把这儿当成她的家,坐在空空的楼下,她感觉每个人各司其职就她一个人是多余的,她跑回楼上房间,这种感觉才弱了一点。   她忽然埋怨起詹复升来,明明知道她刚刚来不习惯,还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她抱着腿坐在床上,突然好想哭。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懦弱,要坚强,要做个让一一引以为傲的妈妈,可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果然,怀了孕的女人还是太感性。   哭了一小会儿,韩以桔自己停了。   人嘛,都是哭给别人看的,爱你疼你的人不在自己哭给自己听,哭一会儿自然觉得没味了。   韩以桔觉得她太可怜太憋屈了,跑到衣橱那儿,拉开詹复升的柜门,一排排军装闪瞎她的眼,昨儿他让她洗的那件就有十来件一模一样的挂在那儿,若说韩以桔本来还有些顾忌,这下全没了。   拿出他一堆军装扔在毛毯上,脱掉鞋上去可劲儿地踩着,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女人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韩以桔消了火,觉得她冲动了,他也是无辜的啊,男人心粗难免嘛,而且他是首长,不去的话怎么以身作则以德服众啊?   她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捡起他的军装,一件件仔仔细细地拍过后,放回了衣橱...   ☆、第13章 相处之道(三)   收拾完衣橱,韩以桔给自己鼓鼓了气出门了。   一拉开门便看见吴嫂和芳嫂在跪趴在地上抹地,听见门声响,她俩抬头跟韩以桔问了句好,韩以桔回之一笑,却有点勉强的味道,她也感觉到嘴角的僵硬,赶紧收了笑,怕她们察觉以为她是对她们不喜,韩以桔匆步向前。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去,当初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呢,为了生存可以卑微地活着,她有点心酸,为过去的自己,也为如今的她们。   这一世,她再也不要那样活,不会让自己有跌入泥里的机会。   她缓缓移开视线,她现在连自己的生活都掌控不了,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呢?   楼下也有人在做同样的事情,韩以桔撇开眼走了出去,没人注意她。   屋前的庭院很大,平坦宽阔的十字路直通大门,他们昨天便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两侧的路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韩以桔往前走了百十来步,停在了交叉口。   向左向右望去都是个很大的花园,隐约成对称之势,韩以桔拐向了左侧,冬天的园子里本该萧瑟但此时却是生机勃勃,青松翠柏寒梅,她也只认识这几个常见的冬季生物,但这儿的植物她闻所未闻,感觉自己真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少见多怪了。   园子里还有小桥流水什么的,她走过古朴的木桥,又看见了下面的飞檐流角的精致小亭以及它旁边坐落着的假山。   她走走停停,绕了一圈,回到了起始的右岔口。   韩以桔逛了一圈发现两边还真是对称的,她抬眼望去,这个房子的外形也很是古色古香,跟外面的假山小亭流水小桥什么的很配,可里面的家具装修什么的却很现代化。   她懂麦君玺的心意,给老人家建了他喜爱的古典风的房子,配置了最好的设备家具,让老人家心里舒服又得到了很好的享受。   韩以桔迈着步子往回走,其实后面还有很多地方都没看,但她望了一眼都没望到边儿,还是改天再转吧。   回到客厅,打扫的人不在了,厨房里有响声,应该是在做饭,韩以桔开开电视,拿着遥控板选台,从头按到尾,还真让她按出了名堂来。   一个频道上正在直播市领导去B市下属地区视察,好像阵仗还挺大,好多高官,当然,也有他。   平时她最讨厌的就是看这些新闻了,枯燥乏味大道理一大堆,说了半天她也没听出来跟她有啥关系,她还是喜欢看个偶像剧综艺节目什么的,能逗你笑惹你哭,给你情感心灵的慰藉,填补生活的空虚。   可她看着屏幕里的男人就是移不开眼,旁边也有人穿了军装,不是瘦得像根杆就是挺着个诺大的啤酒肚,只有他,魁梧挺拔气势浑然天成。   韩以桔边看边嘟囔着,板着张脸好像谁欠了你钱似的,不能笑一笑吗?让你视察是让你给人民送安慰给祝福的,好吗?你真是穿着军装,要换身黑衣再戴副墨镜,整一黑社会讨高利贷的啊!   韩以桔窝在沙发上对詹首长评头论足各种吐槽,而遥控板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扔在了沙发角落里,再没得到她一个眼神。   韩以桔还没说完呢,女记者就说今天的视察结束了,她一看表快十二点了,该吃饭了。   果然,下一秒康嫂就过来叫她吃饭了。   饭桌上摆着很多菜,卖相非常好看,光看着就让她直流口水了。但吃上去完全不是这回事,寡淡得要死,满桌的菜竟然没一个能下筷的。   她看向旁边站着的康嫂,“康嫂,能不能加点盐啊?这菜都没味啊?”   康嫂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太太,您怀孕了,吃的自然应该清淡点。”   可这是完全没味啊!韩以桔还想再说点什么,康嫂已经低下头去,留给她一个乌鸦鸦的头顶。   韩以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吃饭。   吃完饭,韩以桔回到楼上可就淡定不了了,这明显有人在给她下马威啊。不然昨天的晚饭今天的早饭都是好好的,偏偏她一个人吃午饭的时候,那饭连味都没。   她百分百确定就是那个李管家,昨儿晚上他的所作所为无处不彰显着对她的不满。但她自认没惹过他啊,他怎么就跟她过不去呢?   问康嫂,康嫂也成了不会说话的雕塑,早上的时候她可是健谈得很呢。   韩以桔瞬间不爽了,找麻烦偏要挑在她立志当好豪门主妇的第一天吗?   她这是出师不利了吧?   好难过...   韩以桔趴在床上萎靡不振,早上听康嫂说李管家在爷爷身边都呆了五十年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对她不满,真心没有战斗欲啊!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么做了,她是能取得短暂胜利,但生下孩子以后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那怎么办啊?   韩以桔翻来覆去也没个结果,忽然想起来她的贤妻计划,赶紧掏出手机问候老公。   *****   詹复升手机在裤袋震动的时候他小激动了一下,按今天早晨的事看来,这通电话很有可能是她打来的。   逃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是他的‘小姑娘老婆’,詹首长的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不显,淡定地站起来去旁边接电话。   他一走坐他左边的老季立马隔着空位喊那边的老郭,“喂,老郭,你看见了吗?打来的是个‘小姑娘老婆’哎!”   坐在詹复升右边的老郭显然没有老季那么八卦,但还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他可不想没事找事,招惹这家伙。   老季之所以问了一遍老郭,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视力,而是不相信詹复升那个千年老树竟然要开花!   这边老季得到了老郭的认证瞬间嚷开了,引来全桌邻桌一片沸腾。   那边的詹复升正靠在窗户边上接着电话,细看之下冷面的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喂。”   “恩...你在干嘛啊?”韩以桔很想温柔似水地叫声老公来着的,可从来没叫过,还真叫不出口,再接再厉!   “...吃饭。”詹复升尽量放柔了语气。   “哦,那你吃完了吗?”   “恩,你吃了吗?”其实才刚开始吃。   他肯定在外面吃山珍海味去了!韩以桔突然觉得好委屈,闷闷道,“吃了。”   “饭不合口味吗?”詹复升听见她不开心急急问道,生怕她在家受委屈。   “没有啊,”韩以桔还是没告诉他,其实她也怕闹了一场,最后是她自己想多了,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她明明就是不开心却不愿意告诉他原因,这个认知让詹复升心里有点堵得慌,转念一想,他们在一起还没多久,让她一下子接受他什么知心话都告诉他,的确有点勉强。   他得改变现状,争取早点走进她的心,关心问道,“那是不是家里有人欺负你?”   韩以桔没有说话,揪着手下的被子,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她这反应,詹复升知道自己猜对了,在自己家都能受气被欺负,詹复升火气上涌,“你在房间呆着别动,我马上回去。”   韩以桔的眼泪直接滚落,感动得无以复加,“不用,你别回来,没人欺负我,我就是一个人呆在家胡思乱想,想的想的情绪上来就哭了。”   “真的?”   韩以桔赶紧点头称是,岔开话题。   詹复升没有察觉到异样,又跟她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想着,今天一定要早回家,他们都不在,她一个人呆在家里谁也不认识,不瞎想才怪呢。   还是放心不下,给李叔挂了个电话,让他找个人陪她聊了聊天,带她去花园里散散步,不要总让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詹复升嘱咐一番后挂了电话,一转身便看见挂在墙边上的一溜脑袋,干咳一声,“你们怎么在这?”   一群人一哄而上,詹复升一阵头疼及时制止,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别过来,想知道什么,我都交代。”   老季鼓动了最会谈判的老郭出马,果然颇有成效。   “结婚了?”   “还没,打算要结了,到时候来喝喜酒。”詹首长此时还是愉悦的。   “怀孕了?”   “...嗯,”回答得很是艰难...   “多大了?”   “还不到半个月。”詹首长声调中不自觉地就带了丝初为人父的欣喜。   “我问的是人小姑娘多大了?”   “...20,”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多大了?”   “...40,”真真是咬牙切齿了,詹复升用一种‘有种你别落我手里’的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好了,我问完了。”老郭淡定地总结,向后退入人群中。   大伙瞬间无比崇拜地看着他,不愧是我军的谈判高手啊!   这边,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那边,调侃挖苦者络绎不绝...   *****   韩以桔挂了电话,便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羽绒被瞬间被泪水浸湿。   她从没想过他会对她这么好,只因猜到她被欺负了便要放下下午的会议立刻赶回家。   可她不敢赌,他要真抛下一切跑回来了,做了那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她在詹家可就真没立足之地了。   怀孕的女人就是爱多想,她上辈子不也这样嘛,一定是她想多了,多疑了。李管家跟她就认识了一天,犯不着找她麻烦啊。   韩以桔趴床上,忽然听到门口有手机铃声,她爬起来凝神听了一下,什么声音都没。   可能是有佣人路过吧,韩以桔又趴了回去。   ☆、第14章 相处之道(四)   韩以桔趴着趴着就有点困了,她感觉她都再向某种富态动物发展了,吃了睡睡了吃,韩以桔一边鄙视自己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睡了过去。   等韩以桔揉着眼睛醒来时,被床头站着的黑影吓了一跳,‘黑影’见她醒了,恭敬地俯身,“太太,您好,先生怕您一个人闷,派我来跟您聊聊天,您可以叫我柳妈。”   韩以桔刚睡醒还有点迷糊,闻言呆呆地点了点头,又闭着眼趴了回去。   柳妈见此情形不曾多言。直起身笔直站定,双手依旧交叉叠于身前。   韩以桔迷迷瞪瞪间终于想起了房间里的这么一号人物,睁开眼一看,还真不是梦,可她睡觉时旁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站一大活人盯着她,感觉毛毛的。   韩以桔打了个冷颤,把被子抱得紧了点。   屋子里有点暗,她这是睡到几点了啊?   摸过手机一瞧,三点多,侧头一看,窗帘什么的拉得严严实实的,不黑才怪。   韩以桔一抬头,那个柳妈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淡淡的,动作一板一眼没有丝毫逾矩,但她就是觉得有点膈应,遂开口道,“柳妈,你先出去吧。”   柳妈点头称是,缓缓退了出去。   韩以桔在床上打了滚,恋恋不舍地起身了。   *****   韩以桔一出房门便看见了门旁站着的柳妈,她走她也跟着走,她停她也跟着停,韩以桔回头看了她一眼,柳妈低着头,温顺恭敬。   韩以桔回身下楼,柳妈隔两步紧紧跟上,韩以桔有点烦。   她下楼看电视,柳妈就给她端茶递水削苹果,韩以桔抬头,看着立在一旁的柳妈,道,“柳妈,你去忙你的吧,不用跟着我。”   “太太,我的事就是贴身服侍您。”柳妈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起伏。   可韩以桔就是觉得不舒服,回之以同样淡淡的口吻,“你先下去吧,我有事会叫你的。”   “太太...”   “先生说让你来陪我解闷,没说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吧。”韩以桔说得有点急,也真是有点恼了,她又不是犯人,至于吗?她就不信詹复升真让她这么监视她!   监视?对,就是监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恐惧...   柳妈被堵得哑口无言,缓了会儿说了句,“太太,那我先下去了,您有事的话,记得叫我。”   韩以桔点了点头。   看着柳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没有大舒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加烦躁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是爷爷回来了吗?   韩以桔拍拍脸颊缓了缓情绪,笑着迎了上去。   詹老爷子一进门便被这笑得甜甜的小丫头勾住了手臂,多少年了,是从老伴儿去了吧,便再没人在他一回家的时候笑着迎上来了。所以说嘛,家里有个女人,气氛就是不一样啊。   老爷子拍拍她的小手,笑得一脸欣慰。   “爷爷,您怎么回来这么早啊?”现在才四点吧,她以为得吃了晚饭才能回来呢。   “你一个人在家里爷爷哪放心啊?”所以炫耀够了,把这么多年丢的面子找回来了,就赶紧溜回来喽。   韩以桔嘻嘻笑道,“爷爷真好。”   老爷子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在李管家的服侍下回房换了居家服出来,便跟韩以桔在客厅喝茶聊天,当然,孕妇韩以桔喝的是热牛奶。   韩以桔存了心思要讨好老爷子,说起话来自然细细斟酌,句句说在了老爷子的心坎上,哄得老爷子笑声连连,满宅子都是祖孙俩的欢声笑语。   詹复升进来时,韩以桔正比划着手脚说的正high,老爷子眯着眼听得津津有味,詹复升有点吃味了,站在门口干咳了好几声,韩以桔才在詹老爷子挤眉弄眼的提示下回头看去。   某个老男人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察觉到她回头迅速低头换鞋,不想还是被韩以桔瞧见了这欲盖弥彰的动作。   韩以桔这两天也算是摸出了点这爷孙俩的脾气,一个是童心未泯的老小孩,一个是闷骚面瘫的老男人。看此情景也不禁失笑,冲还在向她挤眉弄眼的老小孩吐了吐舌头,笑着朝某个低头换鞋的老男人扑了过去。   果然,老男人的心压根不在换鞋上。   在韩以桔跑过来时,詹复升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一抬头却是满脸平淡,在她冲过来时抱住她站稳,微微蹙眉,“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还跑来跑去的?”   她那哪叫跑啊?比走快不了多少好吗?   不过,念在他中午表现那么好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不跟他计较了。韩以桔为自己的宽容大度点了个赞,继续笑脸相迎博好感,“知道啦,这不看见你回来了,一心急就给忘了嘛。”   詹复升心里一甜,面上仍不动声色,板着脸继续训话,“那也不能跑,要慢慢走过来,知道了吗?”我会站在这儿不动,等着你过来的,只要你和孩子安全,我多久都可以等...   韩以桔对着老男人着实无语了,被他半搂着坐到了沙发上还在想着他的脑回路到底是何种特殊的构造,怎么就这么...异于常人呢!   韩以桔走神的空档,异于常人的詹复升已经搂着她坐在沙发上跟老爷子聊起了婚事,等她回过神,便听见他们在商量婚期了,什么时候结婚韩以桔没意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韩以桔听得很无聊,就缩在詹复升怀里玩着他军装上的金属扣子,打发时间。   在韩以桔昏昏欲睡,食指指尖下拨弄的扣子也快变成两个时,祖孙俩终于拍案定板,洽谈成功了。   詹复升拍拍她的小脑袋,心情好好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韩以桔发现菜的味道又回来了,跟她中午吃的完全不一样,难道中午她味觉出错了?   詹复升食指弯曲,在不专心吃饭的某人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下,韩以桔回神,便听见他说,“吃饭专心点。”   韩以桔呆呆哦了一声,低头刨饭。   詹复升皱眉,果然是小孩子,坏习惯真是不少,以后得严加管教,务必在孩子出生前改掉她这些坏毛病,不然教坏肚子里的宝宝可就不好了。   韩以桔全心刨饭,丝毫不知他的‘管教计划’。   反倒是詹老爷子见她光吃饭,拿公筷给她夹了不少菜,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你看你这孩子,哪能光吃饭不吃菜啊,来,多吃点...哎,有肉有菜,营养均衡,到时候给爷爷生个大胖曾孙玩。”   韩以桔看着面前迅速垒起的小山,赶紧摆手,“爷爷,这些就够了,再多我真吃不了。”   詹老爷子把最后一块鸡肉垒上,叮嘱道,“不够吃就夹,想吃哪个夹哪个。”   韩以桔连忙点头。   不一会儿,老爷子和詹复升都吃完了,两个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了低头扒饭的韩以桔,韩以桔顶着两人的如炬目光只觉亚历山大,可她已经饱了啊,真心吃不下了...   韩以桔慢慢抬起头想说她吃不下了,恰逢这时有佣人进来说是有电话找老爷子,老爷子跟着佣人出去后便只剩她和詹复升两人大眼瞪小眼了。   韩以桔使劲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詹复升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反而皱着眉头说道,“看我干吗?我又不是饭,赶紧吃。吃个饭磨磨唧唧的,饭全凉了,吃到肚子里难受的不是你自个儿吗?”   韩以桔被他说得一愣,啪的摔下筷子,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他发了火,赶紧挽回,低着头绞着手指闷闷道,“太多了,我吃不下了,肚子都撑得难受了。”   其实,她是刚吃饱,但孕妇不能吃太多啊,而且剩下的都是她不爱吃的肥肉鸡皮之类的东西,她更难以下咽了。   詹复升刚还在想不能惯她这毛病,现在见她可怜兮兮地说,吃撑了的时候,心立马软了。   詹首长的大脑里立马展开了神联想:她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寄人篱下,长辈夹的菜不敢拒绝,吃撑了也不敢说,见爷爷走了就想跟他打个商量说可不可以不吃了,还被他训斥...   他一天都没陪她,一回来还训她,小姑娘该怎么想呢?他不欢迎她,不喜欢她,讨厌她,甚至讨厌她的孩子?   詹复升自我检讨一番,愧疚非常,拉过她面前的饭碗和筷子,说道,“吃不下就不吃了,我帮你吃。”话音刚落,便低头扒饭。   韩以桔怎么看他都有点不敢直视她躲她的意思,表情变得这么快,韩以桔已经习惯了。   但有一个人愿意吃她的剩饭,韩以桔有点感动,她记得那个人哪怕嘴里说爱她爱得要死,也从未吃过她的剩饭。   她渴望这样的感情,相濡以沫,相依相偎,不曾轰轰烈烈的爱过燃烧过,但会平平淡淡的相守一生。   詹复升食之无味,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后脑勺了,她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他有点不知所措,只知道机械地扒着饭,直到扒无可扒...   “饭都没了。”   詹复升一看,两根筷子在空空的碗底瞎划拉,尴尬地放下筷子。   韩以桔递上刚刚抽好的纸巾,某个自觉颜面尽失的男人没有察觉,韩以桔只好亲自上手,帮他擦去嘴角的油渍。   纸巾刚擦上来时,詹复升本能向后一避,看清后,又不动声色地移了前去。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的每一次碰触、亲近,他都为之欣喜雀跃,恨不能大声尖叫,他觉得他或许中了一种名叫‘韩以桔’的蛊毒,再也逃不开。   他痴痴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那么专注,动作那么轻柔,让他恍然有种错觉,她擦拭是世间珍宝,而非他。或者说,他之于她来说,跟她之于他说,是一样的,他们是彼此的珍宝。   他伸出手抚着她的脸颊,希望她给他一个答案,可她的眼仍旧那么澄净,让他看不出猜不透,有点,恐慌?   韩以桔收回纸巾,想站起身出去,便他拉进怀里,狠狠吻住...   ☆、第15章 相处之道(五)   他的吻很霸道很强势,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小心,可她却不排斥了,她想,她在慢慢地接受他,接受他走进她的生命,接受他成为她的丈夫,接受他成为她的依靠。   韩以桔柔顺地趴在他的怀里,仰着脖子回吻了他。   詹复升欣喜更甚,激烈回应,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   他们俩这一番做派让接电话回来的詹老爷子站在门口面红耳赤,进出不得。   就连老爷子身后的李管家也低着头...   *****   韩以桔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真的要疯了,在厨房做这种事被爷爷和李管家撞见,真的很丢脸!尤其是爷爷还一脸‘我都懂我也年轻过’的表情,她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悔不当初啊,詹复升闹就罢了,她竟然还陪着他疯!   韩以桔扑棱着脚,对着被子一通闷叫。   詹复升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某人还在被子里闷着,詹复升无奈摇头,他的小姑娘也太害羞了。   走过去把她从被子里提出来,拍拍她的小屁股,“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   韩以桔顺势靠在他身上,捏着他腰间的硬肉自由旋转,嘟囔道,“都赖你都赖你,我明天怎么下去见爷爷啊?”   詹复升不疼不痒,反而伸出大掌在她腰间摩挲着,“这有什么,该怎么见就怎么见,爷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韩以桔气嘟嘟地‘恩’了一声,抬头瞪他。   詹复升低头亲亲她鼓鼓的小嘴,本打算一吻而过,没成想一亲就停不下来,她可真是他的小冤家。   韩以桔拨开他的大脑袋,用手抵着他的嘴,以绝后患,“詹复升,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啊,我在跟你谈论问题呢?”   被堵住鼻子嘴巴的詹首长诚挚地点头,但鼻尖里满满的都是她手心里的淡香,嘴唇抵着的是她软绵绵的手掌心,他有点心猿意马,撅着嘴亲了亲她的手心。   韩以桔觉得他压根不尊重她,把他往后一推,背对他趴在床上。   詹复升不懂,他都点头了,她怎么又不说了呢?那帮人说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女人的心思复杂难猜,小女生的心思更甚之。   可谁叫他稀罕呢?这时候就得靠孟泳中言传身教的‘哄’字诀了。   詹复升从她背后抱住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韩以桔还在生他气呢,拍掉他的手,扭头不理。   詹复升牢记‘哄女人要有耐心’,继续攀上。   韩以桔是个特别好哄的女人,所以在詹复升第二次搂住她的时候,她就没好意思再往下拍了。   詹复升见她闭目任之,心中一乐,媳妇还挺好哄,继续道,“刚刚是怎么了?”   “你一点都不尊重我,”她在埋怨,她在不甘,她的鼻子心底都是浓浓的酸涩...为何会如此呢?她一身反骨不早被生活剔了个干净吗,何以到他这里又滋生开了呢?   是他对她太好了吧,好到让她觉得他应该满足她对男人、对丈夫所有的幻想,好到让她觉得,他一定会答应...   詹复升心底大呼冤枉,他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尖上,哪会如此?难道这就是女人跟男人的不同?   詹首长虚心请教,“我哪有不尊重你?”满心委屈...   韩以桔翻个身转向他,又觉得躺着说底气不足,索性坐起身来,看他一眼道,“吃饭的时候,你明知爷爷马上就回来还...亲我,弄得我没脸见人,”其实更没脸的是,她竟然回应了他!   韩以桔压下心底羞愤,继续道,“还有刚刚啊,我在跟你正正经经地说话呢,你又乱来。”   “什么乱来乱来的,咱们那叫情不自禁,你不还回应我了吗?”詹复升也坐了起来,话语间完全不认同她的说法。   韩以桔语塞,瞪着他不语。   每当她如此,詹复升便只觉可爱,鼓鼓的腮帮子,瞪得不溜圆的大眼珠,像吐泡泡的小金鱼,这么一想,他好像真的看见她人头鱼身,在鱼缸里摆着小尾巴,张着小嘴吐出一连串的泡泡,詹首长被自己无敌的想象力给逗乐了。   韩以桔怒目而视。   詹复升亲了亲她鼓鼓的小嘴巴,戳着她鼓鼓的小腮帮无辜说道,“就是这样,你总做这些可爱的动作,我才忍不住亲你的。”所以,真的不能怪我啊...   韩以桔泄气,她就不该跟他交流,她怎么能指望一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人体谅她的感受呢?   拍掉他的魔爪,韩以桔下床拖着鞋闷闷不乐地去了浴室洗漱。   不一会儿,萎靡不振的韩以桔拖着鞋出了浴室,软趴趴地往床上一倒,头发都没吹。   她就这么在意这个?本来詹复升觉得这没什么,夫妻间的亲密而已,但看她如此在意,他还是愿意尊重她的,只是一件小事不是吗,他们没有必要为此闹得不愉快。   詹复升起身到浴室拿来吹风机,回来坐到她身旁,摸摸她低垂的小脑袋,“我会尽力做到,你要求的。”   韩以桔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惊喜感动,“谢谢你。”   詹复升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触到一手湿润,探身把电吹风插头插好,而后拿着电吹风坐定。   韩以桔自觉地躺在了他的腿上,仰头冲他甜甜的笑。   詹复升打开开关,电吹风来回缓缓地移动,他轻轻地拨着她的头发,让它干得更快一点。   暖暖的风吹着她的头皮,很舒服,韩以桔情不自禁地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静谧温馨,他又给了她极度渴望的东西,可他知不知道,她会变得越来越...越来越...贪心呢...   同样的,我也愿为你改变,无关情爱,只因值得。   *****   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韩以桔揉着眼醒来,看着腰间小麦色的手臂,她轻轻地转过身,他还没有醒,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嘴唇无意识地抿着,不复醒来的严肃反而有点稚嫩。   韩以桔双手合拢枕于耳下,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装睡的詹复升心情好好地睁开了眼,一脸茫然,仿似初醒。   韩以桔看得认真,见他醒来,也未多此一举地闭眼装睡,那是恋人之间玩的小把戏,夫妻,自然不用。   淡定地笑着道声早安,获得他的早安吻一个,没有刷牙洗漱的亲吻,韩以桔觉得可以接受。   包容,改变,从来都不是单方面,他在某些事上让步,她必会在别的事上还之。她相信,他们可以共同经营出和谐美满的家庭。   一记早安吻后,两人一起起床洗漱,他们举着牙刷站在同一面镜子前刷牙,顶着鸡窝头,张着嘴巴,满口泡沫,形象全无,可两双眼里却全是满满的幸福。   下楼后,詹复升搭着毛巾去跑步了。老人觉少,早早起床的詹爷爷已经出去锻炼了,佣人在厨房里忙活早餐,韩以桔无事可干,索性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爷孙俩晨练。   詹复升每天都是绕着房子跑的,可今天却只跑了少半圈,来来回回,每次经过那个点,偷偷地瞥一眼,心里便是万般甜蜜满足。   *****   早饭后。   詹复升突然说,“我今天休息,咱们要不然去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了吧?”   韩以桔一愣,反应过来才低声回道,“可是,我年龄不够。”她隐约记得女孩子结婚要满二十周岁的,她现在还不满十九周岁呢...   詹复升没结过婚,也没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偏头看向这里唯一有经验的老爷子。   詹老爷子点头,“是有年龄这么一说,”将目光投向韩以桔,“以桔今年算周岁的话,多大了?”   “爷爷,十八岁半了。”韩以桔轻声回道,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好嫩啊...   詹老爷子‘高深莫测’地看了自家孙子一眼,说道,“你不战友多嘛,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给办。”   詹首长遵纪守法好多年,可真要等小姑娘满年龄了再领证,他们儿子都断奶了,掏出手机‘走后门’。   革命友谊果然坚不可摧,詹复升成功搞定,看向韩以桔的眼神隐有骄傲之色,但也只是一瞬,詹首长怎么会允许这种表情滞留在他的脸上,着实有损他高大威猛睿智无敌的形象。   男人都是幼稚的大男孩,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对自己的能力给予肯定和夸赞。韩以桔读懂了他的表情,也恰好知道这点,回之以鼓励一笑,赞美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瞬间满足了詹复升大男人的虚荣心。   詹首长一向能装,老婆崇拜的小眼神分明让他开心无比,面上却是挺直腰板,继续严肃威武状。   果然,这么久娶不到老婆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第16章 领结婚证   找好了关系,詹复升和韩以桔便拿着户口本出门了。   今天詹复升没有自己开车,叫了家里的司机,他则和韩以桔坐在了后座。   詹复升一手搂着娇妻的小细腰,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时不时捏捏她肉肉的小手圆嘟嘟的小脸,玩得不亦乐乎。   韩以桔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心底一片安宁。   **   等到了民政局领完证,韩以桔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呆滞了几秒后笑出了泪,清脆的咯咯声引来詹复升的侧目。   韩以桔睁大微微湿润的眼睛,举着小红本冲他笑道,“这下我可赖定你了,甩也甩不掉喽。”   詹复升深深地望着她,摸着她的小脑袋,‘恩’了一声,而后道,“赖吧...让你赖一辈子。”   他的嗓音低沉动人,他的声调郑重其事,韩以桔的眼泪顺着眼角轻轻滑落,她扑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脖子,闷声道,“詹复升,我可把自己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行吗?”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脖颈上,是快要把他燃烧的炽热,他摸着她的后脑勺,答道,“行。”   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不抛弃不背叛;爱你,也只爱你。所以你一定要,一定要原谅我爱得自私爱得庸俗,原谅我的爱,是把你束缚。   你是色彩斑斓的蝴蝶风筝,注定属于蓝天,而我却以爱为名,用婚姻做线,将你束缚。小姑娘,我赌不起,输不起,更加耗不起,我不能,也不会松手,怕一松开,你就头也不回地冲上天。   我老了,走不远跑不快,飞不高追不上,我只能握紧手中的线,你不要挣脱好不好,我愿加倍爱护你,做你的依靠,直到我呼吸停止,灵魂散去。   *****   从民政局出来后,詹复升叫司机开车去百货大楼。   韩以桔见他吩咐司机去百货大楼,猜他可能是想带她去买戒指。哪有女人不喜欢钻戒玫瑰的,韩以桔靠在他身上,伸出纤纤手指,想象着钻石戒指戴在上面时的耀眼夺目,心里一甜笑开了花。   等到了地方,韩以桔挽着詹复升的胳膊开开心心地下了车,进了百货大楼,他们站在扶梯上去了三楼,韩以桔扒着詹复升的手臂看着不远处的柜台两眼放光,可是为什么她离她的大钻戒越来越远了?!   韩以桔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们来这儿不是买戒指的?是她理会错意思了?他们向前走,离闪闪发光的大钻戒越来越远,韩以桔有点伤心,怨念万分地看着那个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可老男人走路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带着她直奔目的地。   等韩以桔被踉踉跄跄地带到了某品牌的手机专卖店时,彻底死心了。搞了半天,这大叔就是想顺路来这儿买个新手机?!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韩以桔有点接受不了。她就不该指望这个闷骚老男人能给她什么惊喜,到头来,只会是空欢喜。想想还真是可怜,她好歹也是重生界的一枝花吧,竟然在没有求婚没有玫瑰没有钻戒的情况下,把自个儿给嫁了?!   韩以桔内心泪流满面状:可不可以重来一次?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卡,重来,”,而是“欢迎光临,您好,需要点什么?”   韩以桔低头不语,反正又不是她买,谁买谁说去呗。   可头顶却传来某个可恶的老男人的声音,“喜欢什么样的?”   韩以桔心想,你买你的,问我干吗?没抬头,小声嘟囔了句,“你想买啥样就买啥样的,问我干嘛,又不是给我买。”   詹复升听得一愣,这没良心的都给忘了,合着只有他把这事放心上了?拍拍她的脑袋道,“小没良心的,怎么就不是给你买了,谁昨晚上说想换个新手机来着的?”   经他一说,韩以桔也想起来了,昨晚上跟他闲话的时候,她确实是说想换手机来的,但也就那么随口一提,没成想他第二天就带她来买,真真是雷厉风行的大首长啊!   其实不只是换手机,她想换掉所有跟白其善有关的东西,原先没钱她还能凑合着用,可现在有了条件,她看着总觉得膈应得慌。换吧换吧,全换了,她要完完全全地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他不会生气了吧?听声音还是蛮平静的,韩以桔忙抬头看他,额,脸色不怎么好,虽说平时也是板着一张脸没啥表情吧,但面部是平整的啊,现在这紧皱的眉头,绷紧的嘴唇,看来是不高兴了。   韩以桔理解,这事搁谁身上都高兴不起来。既然认识到错误了,就赶紧哄呗。   韩以桔赶紧巴着他撒娇道,“老公,对不起嘛,我刚刚一直沉浸在领结婚证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才没反应过来的,你不要生我气啦,好不好?”两只小手还握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啊...   一溜烟说完,韩以桔发现了她的新技能,说谎不打草稿,撒娇发嗲信手拈来。果然是年纪大了,脸皮也跟着长了。   “老公?”韩以桔成功戳中了詹首长的愉悦点。   老公?!   专注于夸赞自己演技的韩以桔这才回想起,她刚才的称呼问题,果然,逆境激发潜能啊。   看他脸色明显舒缓了许多,韩以桔再接再厉,“是啊,老公老公老公,你不是我老公吗?”   詹首长暗自窃喜,抿嘴问道,“那么亲爱的老婆,我们能开始挑了吗?”说完往旁边挑了挑眉。   韩以桔回头往那个方向一看,刚刚跟他们讲话的店员正垂首作隐形状...   但她以人格担保,此女绝对有偷瞄!还有偷听!如果没有的话,她就不会从柜台里往外拿样机,准备‘忽悠’了...   可她又不是清纯小姑娘,还会娇羞脸红什么的,再说了,跟自己老公撒娇天经地义又合情合法,所以韩以桔应了声好,走到柜台前开始挑选。   倒是把暗暗偷看的店员吓了一跳,险些摔了样机。   重生一次,韩以桔也不懂这些智能机哪个好用哪个功能全什么的,换代太快,她也记不住这么多,只能听店员‘忽悠’。   韩以桔相中个白色的大屏手机,外形挺好看的,而且这店员也说这是目前最好最受欢迎的智能机了,韩以桔被她说得有点心动,可这价钱却也是最贵的啊。   兴许是看到她犹豫的眼神,女店员善解人意地给她推荐了另一款,又开始巴拉巴拉说着这款机子怎么怎么好,韩以桔听得心不在焉,眼睛不住地往旁边瞥着看她心仪的那款。   女店员正对着她推荐款式,可玻璃柜台上的白嫩小手却微微伸向右前方,五指微蜷,想抓又不不敢抓,咬着唇再配上频频留恋的小眼神,詹复升只觉心疼。   明明喜欢的是这个不是吗,却因为价格贵不敢亦或是不好意思跟他开口,她知不知道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过她。   詹复升伸手拿过那个白色手机,对滔滔不绝的女店员说,“要这个,包起来吧。”   韩以桔心花怒放,只觉他现在的动作太man太帅了,咳,但还是得显示一下她的勤俭节约会过日子啊,据说老一辈的人很在意这个的。   抓住他的手,轻声道,“这个很贵哎。”   詹首长财大气粗,“没事,喜欢就买吧。”   韩以桔娇羞感动,“老公你对我真好。”   女店员见状忙去拿新的机子。   韩以桔想起他的手机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还是非智能的诺基亚,抗摔耐砸的成家必备品,夫妻吵架扔手机,既有气势又摔不坏,但这会儿都智能机满天飞了,他还用老爷机呢。   韩以桔觉得作为他的老婆有必要督促他紧跟社会潮流,别被淘汰拍死在沙滩上了,“要不你也买一个,买个黑色的,咱俩还能用情侣手机呢?”   情侣手机?这个必须有,詹复升点头。   正好女店员拿的回来了,韩以桔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说道,“那个,麻烦你再拿个黑色同款的。”   女店员点头,回身去拿了,她当然不会嫌烦,卖一个都是有提成的,更何况这么贵的机子,提成更多。   等从手机店出来,詹复升又带她去逛别的,说了好几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担心钱,有我呢’,韩以桔听得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还有几次,她就是见那衣服好看多瞅了几眼,他便要进去买,韩以桔说了好几遍‘她只是纯欣赏,没想买...她想买什么一定会告诉他的...不会给他省钱的...’才把他给拉住。   等出了百货大楼,司机和他的手里都提满了袋,中途司机还往车里送过一趟,韩以桔觉得,她有点败家,这点得改。   但是有个男人愿意为自己花钱的感觉,真的很爽很舒坦啊。   韩以桔觉得,她之前受损的小心脏完美愈合了。   ☆、第17章 米虫生活   等回了家,韩以桔让佣人把给爷爷买的东西放到沙发上,其余的都送到楼上他们的房间。   韩以桔那会儿就想着,总不能他们买了一大堆回去了,却半点都没给家里长辈买吧,所以就给爷爷挑了几件衣服。   其实她也想买点实用的,可问题是她还没摸透老爷子的喜好呢。她一想,问问詹复升的意见吧,可那也是个不靠谱的,当人家四十来年孙子了,愣不知道自家爷爷喜欢啥。   她一看,百货商场可不就衣服多嘛,得,买衣服呗,他倒好,爷爷衣服的尺码喜欢的样式颜色,一概不知,最后还是司机先生救了场。   说到这儿,詹首长不得不解释一下了:   首先,他是知道老爷子心头好的,不就是玉石嘛,越难得的越稀罕,楼下书房的柜子里摆了好多珍品呢。   其次,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名军人,他的存在绝不是为了记衣服尺码这些生活琐事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保家卫国!   最后,只因为他没有在意生活中的某些小事,就说他不靠谱不孝,是不对的。我们得视野开阔,思想深远,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内在...(此处省略1000字)   这边韩以桔拆开包装,拿出件深蓝色羊毛衫把衣服在爷爷身上比划着,嘴里说着,“爷爷,这件衣服衬得您倍儿精神啊,还是赵叔有眼光,他说这件您穿着肯定好看,现在一比,还真不赖呢。”   司机大叔就是靠谱,哪像詹复升,说什么玉石,还要很稀罕很稀罕的那种,那是百货大楼又不是玉器店拍卖行,让她搁哪儿找去啊。   詹老爷子笑得一脸褶,宛若弥勒佛,连说道,“好,好,挺好。”   老赵到底是做了多年的詹家司机,耳濡目染也知道了老爷子不少喜好,果然买到了老爷子心上。   韩以桔见老人家开心,也赶快把剩下几件都掏出来,直看得老爷子笑眯了眼。   *****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韩以桔才有空收拾她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詹复升怕小媳妇累着,在旁边帮忙。   韩以桔把以前白其善给她买的那些化妆品护肤品衣服鞋子包包手机等等,全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由自告奋勇的詹复升搬到外面交给佣人处理。   她则把新买的在梳妆台上摆好,衣柜里挂好,鞋柜里放好,弄完后,便躺床上研究她的新手机去了。   詹复升回来时,韩以桔正在比着剪刀手自拍,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撅着粉嫩嫩的小嘴巴,包子头小脸蛋,就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他的老婆,而且是带球老婆,詹复升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更多的却是遗憾,遗憾他没能在最好的青春岁月里与她相逢,遗憾他没能跟她谈一场甜蜜简单的恋爱,遗憾的事情很多,他无法更改。   他能做的便是好好爱她,让她不后悔她的生命里曾有个他,让她在没有他的岁月里会时常想起他,他不伟大,做不到雁过水无痕,他希望他是她心上最深的烙印,不可磨灭。   但他最希望的还是,她能爱他...   见他回来了,韩以桔摁下快门定格画面,再向他招手,拍拍她旁边的床铺示意他坐过来,她想跟他照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詹复升坐定严肃状,任由韩以桔搂着他摆各种pose。   其实他是不喜欢照相的,觉得无聊还浪费时间,可这会儿却乖乖地坐在那儿任她摆弄,看着她生动有趣的动作,一点都不乏味,只有满心的欢喜。   詹复升总板着一张脸,韩以桔叫他笑一笑,詹首长照做,额,韩以桔觉得,他还是板着吧...   最后韩以桔还从床头柜摸出结婚证来,一人举一个,照了好几张。   当夜,詹首长趁小媳妇睡着了,爬起来把床头里的结婚证锁进了书房保险柜的最深处...   *****   家里人口简单,爷爷丈夫都对她很好很贴心,所以韩以桔这段日子在詹家过得很舒心,心情好了,胃口就好了,她最近都胖了十斤。   捏着肉肉的腰间,韩以桔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儿子的健康,等生完孩子,她的小蛮腰还是会回来的。   韩以桔站在电子秤上,想着昨晚跟詹复升说过的上学问题,她才一开口,便被他给否决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官僚作风,人民连意志都没表达清楚呢,他就急着开腔训斥讲大道理了。   真是的,她又没打算去上,就是想让他给她办个休学,而已。生完儿子她再去圆她的大学梦去,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肚子里揣着的可是她亲儿子。   想起那人听见她的回答尴尬地握着拳头干咳的场景,韩以桔就只想笑。   瞅着猛涨的数字,韩以桔忧伤的把电子秤关了收了起来。   电子称是她前两天网购的,阿狸头像的,很可爱,至于网购用的信用卡,是詹复升给的,说没有额度让她随便花,天知道这可是女人最想要的flower啊!   当时她就激动地抱着他啃了好几口,矜持节操什么的完全抛于脑后,眼前只有詹土豪粗壮的大腿,一定得抱牢它啊!   哎,詹土豪什么时候下班呢?她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哦!   掏出手机给他发条短信:老公你在干嘛呀,有没有想人家啊,人家想你啦。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胖乎乎的大米虫,额,肚子里还带着个小米虫。   小米虫,你有没有想爸爸啊?韩以桔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哦,小米虫想了呀,那大米虫帮你告诉爸爸哦。   韩以桔握着手机又发了一条:宝宝说,他也想爸爸啦。   *****   老季敏感地察觉到老詹最近通信频繁,老盯着手机看,而且他还换掉了他用了八百年的好兄弟诺基亚,反而买了个新牌子的智能手机!   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有猫腻,肯定跟他那小媳妇跑不了!   其实他挺不看好他俩的,老夫少妻的,那小姑娘铁定守不住,到时候结了也得离,找个门当户对年龄合适的不好吗?瞎折腾什么啊。   等他成功抢过老詹手机时,他终于知道他瞎折腾什么了,搁他他也折腾啊!   瞧瞧这小模样长的,多耐人啊,再看看旁边这没情趣的大老粗,白瞎了这么好的闺女啊!   老季在这边看得咂咂惊叹,那边挡着詹复升的几个人可不乐意了,凭什么他们在这儿挨打,他在那儿美滋滋地看‘小嫂子’啊。   原来老季之前在詹复升掏手机的时候瞄见了两人合照做的屏保,但老詹收的太快,他压根没瞅清那‘红颜祸水’长啥样,后来几次都没能从詹复升手里夺过手机,便生了个心眼,跟其他几个人说好,下次老詹一掏手机,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手机,他们则死守后方,拦住超能打的詹复升。   这会儿几个人心里一不平衡,也不管之前商量的战略了,一窝蜂涌到老季身边,一个个地伸着手探着脑袋,全都想一睹最近让铁面詹首长魂不守舍的‘小嫂子’的芳容。   这帮小兔崽子,动作还挺快,瞬间把老季围了个水泄不通。   作为首长,詹复升还是得注意自身形象,总不好挤开人群去夺手机,到时候形象气度威信,全无!   其实他是这里官最大的,完全可以吼一声让他们把手机拿过来,他们不听也得听,可是他虽严肃,却还是开得起玩笑的,把一场玩闹变成了官阶比拼,他可不想如此。   再说了,他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他们瞧?   詹大首长想通了,抻了抻衣摆,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帮猴崽子们争先恐后唧唧哇哇的,更是庆幸他刚才没那么跌份儿。   “哇,小嫂子好漂亮...”有眼光!   “首长连跟小嫂子照相时都不会笑哎...”这不能怪他...   “首长这是不是老牛啃嫩草啊?”   “你才知道啊?我那天亲耳听见首长说他俩差二十岁呢。”   “啊?这株草也太嫩了点吧...”   詹首长强压怒意中...   “哎,这老夫少妻的,詹首长能满足得了小嫂子吗?”   瞧瞧这担忧的语气,用得着你瞎操心吗?!   詹首长怒火中烧忍不了了,他今儿还就以官压人了,“全给我出去负重跑!”   一小伙子顶着强压,弱弱问道,“首长,跑多少啊?”   跑到老子消气为止!詹首长觉得他得下了班见着老婆才能消气,于是满腔怒气道,“跑到天黑!”   众人看着外面高高挂着的太阳,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往外走去...   老季见他动怒,溜着墙根把手机放他面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走了半截良心发现回过头颇讲义气地说道,“老詹,你罚我吧,他们都是跟着我瞎起哄的。”   其实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他不敢面对罢了...   “算了吧。”詹复升摆摆手让他出去,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外面的欢呼声真的很吵啊...   ☆、第18章 我回来了   詹复升拨拨脑袋上硬硬的头发茬,轻笑出声,他跟他们置什么气呢,路是他自己选的不是吗?这些不也是之前早就猜到的吗?   他们在一起会被质疑被非议,外面的流言蜚语会满天飞,可他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人嘛,是为自己活着的,若是因为在意他人的看法而丢弃自我,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瞧他当时多会说啊,可现在只是被相熟的战友下属调侃几句,他便觉得烦躁不已。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在意。   可是他不想走回头路,一点都不想。   他喜欢现在的日子,每天早上睁开眼时,抱着她先来个早安吻,然后两人一起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后,她看他跑步,帮他擦汗,等他洗完澡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等他上班时,她会站在门口挥着手送他;等他下班时,她会张着手走过来抱他。   晚上睡觉前,他可以搂着她亲吻她,听她像个小管家婆似的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家里发生的事,零碎而无趣,无非是她跟爷爷在家下棋,她只会玩跳棋五子棋,可爷爷非要玩象棋围棋,她尊老让着爷爷,最后还被爷爷取笑她棋臭,可听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委屈憋闷的口吻,他就忍不住发笑,只觉生动有趣。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轻微的声音打断了詹复升凌乱的思绪。   滑开手机,三条未读短信,第一条是:老公你在干嘛呀,有没有想人家啊,人家想你啦。   詹首长表情舒缓,抿了抿嘴。   再看第二条:宝宝说,他也想爸爸啦。   詹首长嘴角上翘,一眼就看穿了某个小女人的小心思。   最后一条:老公你在忙吗?忙的话就不用回我啦,但是一定要想我哦。   詹首长低头打字,‘不忙’,顿了顿,接着打道,‘我也想你了’。   等发完短信后,詹复升蓦地想起,这帮熊孩子们以前净拿着别人手机偷发短信,事后手机主人一律哭天抹泪地追爹妈媳妇屁股后边解释,可想而知,发的绝不是什么促进社会和谐家庭美满的祝福语。   他可别也中枪了吧?   詹复升赶紧把短信会话栏往上拉,在这条之前今天之内没有他的回复,而且刚刚老婆发的三条短信也全是未读状态。   詹首长高高提起的心,落了地。   **   不忙,我也想你了。   加上标点符号都不满十个字,可就是这简短的一句话,让韩以桔如沐春风,浑身舒畅。   两手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左翻右翻,开心得不得了,又赶紧发了几条。   新婚小夫妻甜甜蜜蜜地聊了一会,直到韩以桔睡午觉的时间到了,两人才停止了短信交流。   他们接下来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一切照旧。   第二天,詹复升没有去上班,因为他们今天要拍结婚照,婚礼上要用,而且他的小媳妇很热衷这件事,昨晚的夜谈也全是绕着今天婚纱照的拍摄转。   看她这么期待,他当然愿意配合,再者因为工作繁忙,他们婚礼的一切事宜已经全是专业团队在打理了,他若连她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绝,那真的是太没良心了。   这头的韩以桔却还是云里雾里的,他们今天都收拾好等着出门了,却被爷爷告知他们今天就在家里拍,这也太土豪了吧。   好吧,她承认,一切的土豪作风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这颗球着想,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多事这么折腾的,可是让一个女人结婚不拍婚纱照,可能吗?   要是穷的拍不起,她也认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啊。现在的她每天听着筹备婚礼的负责人向她描述他们婚礼的规模怎么怎么盛大,场景怎么怎么梦幻浪漫,让她如何能不想着拍个美美的婚纱照应应景烘托烘托氛围啊。   所以宝贝儿子,你一定要乖乖的,不闹妈妈哦。妈妈答应你,今天只扑点粉,不化妆,决不让你重金属中毒!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便开拍了,大冬天的穿得又单薄,当然没人提说在室外拍,房子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高,韩以桔穿着无袖婚纱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反倒是穿着三件套西装又怕热的詹复升,偷偷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抹着额上的汗。   韩以桔从不知道这房子这么大,可以拍的景这么多,不同于影楼里不会动的布景,美虽美,但一眼就知道是死物,哪像现在在家里,照得既立体又漂亮。   她哪里知道,詹老爷子可是好几天前便吩咐佣人打扫整理屋子,势必要让孙媳妇照得宽敞明亮又舒心。   可苦了一大群佣人,打扫屋子就算了还得把家里的东西搬来搬去忙着搭景。   韩以桔注意力都放在詹复升和詹老爷子身上了,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几天的动作。   此时的韩以桔还在兴高采烈地拍着婚纱照,完全不知詹宅的佣人因这件事已对她心生怨忿。虽不多,但足以燎原。   *   这边欢天喜地的照着婚纱照,殊不知几十公里外的医院抢救室里正有人徘徊在生死边缘。   十天前,就是在这所医院里,詹复升因他们孩子的到来,纠结过,痛苦过,但最终仍是圆满欢喜了。   今天,同样是在这所医院里,白其善在与死神对抗,在垂死挣扎,在苟延残喘,但最终仍是落败了。   主刀的医师几乎就要下死亡通知了,可他的生命体征却又突然出现,立马投身于新一轮的抢救...   **   最近B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的小护士们总爱往708单间病房跑,原因嘛,不用说也能猜到,能引得一群二十来岁爱看偶像剧发花痴的小姑娘趋之若鹜,自然是此男面貌不俗,气质脱凡,最重要的是,有钱啊。   小姑娘们都想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鲤鱼跃龙门,灰姑娘大翻身啊。   这不,小甲护士就以去厕所为名,偷偷向708病房走去,途中拐到楼梯间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一瓶点滴,这瓶点滴可来之不易啊,是她历尽千辛万苦避过无数双眼睛才偷偷藏衣服里的。她们办公室的小护士们谁不盯着它啊,就指着708到时间换点滴时,跟白二少交流感情呢。   ‘偷’了这么多次,可算是让她成功了一回,这还得感谢冬天穿得厚厚的衣服以及她的,额,水桶腰...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会儿拿着点滴‘名正言顺’地去看白马王子的是她小甲,不是别人。   那些人就算在办公室翘足远眺也看不到他的,这一刻,小甲无比感谢院里的这条规定,叫什么来着的,她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非工作情况是不许呆在病房影响病人养病恢复健康的,病房外更是不准随便溜达,一经发现举报,立刻辞退。   怀着满腔热血的小甲护士甩着胖乎乎的屁股,雄赳赳地去了,但却止步于门外,这些天她没少听办公室的小妖精们说他,什么从不理人,也不跟人说话,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病房里都飘着千年寒气,冻死个人嘞;什么表情阴沉,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看着你就像是在往外甩刀子,吓死个人嘞...   诸如此类的负面评价还有很多,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抢着去,说明什么?要不是这些话纯属扯淡只为吓跑她们就是她家白马王子富可敌国权势滔天。   这么一细想,小甲的勇气又回来了,礼貌地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她的白马王子还带着氧气罩,自然不能亲自开口让她进去。   小甲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与众不同,她可不是那些轻浮的小妖精们。小甲目不斜视地走到病床前,现在挂着的点滴还有一小截才能完,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这儿观察他。   小甲偷偷往旁边看去,他正闭着眼呢,小甲把头扭的角度变大了点,细细打量着床上躺着的人。   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带着氧气罩,完全看不清脸到底长什么样,她想她们看到的都是床头贴的病人信息卡片上的他吧。   一脸白净的他穿着白衬衫,笑得很温煦,左颊边还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是个好看又迷人的男子呢。   挂着的点滴马上就要滴完了,小甲熟练地换上新点滴,又调调瓶的位置,流的快慢,磨磨蹭蹭地不愿离去。   ‘白其善’终是不耐了,吃力地吐出一个字,“滚。”他近来看着这些女人倒尽了胃口,现在连睁眼都不愿了,这种妄想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女人他向来不屑。   小甲到底不如其他小护士脸皮厚,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羞愤离去。   ‘白其善’却在听到关门声后睁开了双眼,本该笑得狭长的眸子此刻却暗藏锋芒,他的眼神太复杂,太难诠释,可他的心思却再简单不过。   七七,我回来了,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的手掌心,休想!   ☆、第19章 童年糗照   他要结婚了,新娘居然是韩以桔,那个一夜情?!   既讽刺又可笑,但现在烫手的结婚请柬就摆在她手边,由不得她不信。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年前的一个宴会上吧,很寻常的一次出席,但在她心目中确实有点不一样的,因为她身旁的男伴,是他,一个让她想结婚共度一生的好男人。   那一天,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礼服,一心想在他心目中留下最美丽动人的一面。   可没想到刚一见面他就拒绝了她,她不甘,愤怒,但过后更多的却是势在必得,她太自负,坚信没有男人能逃得开她的手掌心,从来没有过。   官天情是个嘴硬爱面子的女强人,立即以同样的方式反击拒绝了他。刚才说过了,官天情是个骄傲自负的人,她自认为她是个好猎手,而他,是斗不过她的,至少在感情上。   然而对自己的魅力能力深信不疑的官天情却第一次遭到了挑战,整个宴会上,詹复升的眼睛始终停留在那个白裙女孩的身上,她看得出他是在走神,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但盯着一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神游天外,官天情的心里不怎么好受。   这种心情在几天后得知两人睡了以后,更加糟糕。即使孟泳中说这只是一场交易,两人根本不可能,小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要不是为了这个人也不能同意这件事。   官天情弯弯柳叶眉轻轻上挑,既然那小姑娘是为爱献身,那这事儿便是他一厢情愿居心叵测预谋已久了?接下来还准备来个横刀夺爱吗?官天情瞬间对詹复升改观。   之前她的确觉得跟他结婚过一辈子很不错,至少他过往的经历身边人的评价告诉她,他会是一个顾家重诺的好男人,而这种男人在这个圈子里少之又少,到嘴的肉,她自然不想放过。   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跟圈子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既然如此,她为何要找一个拒绝了她的人呢?   官天情翻过这页,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后来听说詹复升在疯狂相亲,她一笑置之,心想果然只是玩玩而已。   但今天结婚请柬都摆在她桌子上了,这是要玩真的啊,到时候真结婚的时候可别少了一个,让大家伙看了笑话。   官天情轻笑一声,拉开抽屉把请柬扔了进去,她可没工夫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桌子上还有厚厚的一摞文件等着她签呢。   一直坐到快要下班官天情才把这些文件弄完,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摘下黑框眼镜闭上眼揉了揉眼皮,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几圈,缓解缓解一天的劳累。   片刻后叫了秘书进来,询问一会儿的行程。   小秘书规规矩矩地汇报完,又说了句‘老董事长在外面等您’,说完带上门出去了。   老董事长就是官天情老爸,前任董事长,为表尊敬,公司里的人都称之为老董事长。   官天情听完后眉头紧皱,良久叹了口气,等下她还是自己主动去医院收拾官天铭闯下的烂摊子吧,她快被她爸给折腾疯了。   官天铭,也就是他爸的私生子,一个月前刚认回来的,在此之前整个官家包括他爸,没人知道他的存在,真要是知道了今儿坐在这个办公室的人是不是她还两说呢。   这不,DNA一鉴定是亲生的,他爸立马就要把人接家里来,生怕委屈了他那宝贝儿子,官天情觉得无所谓,她又不在家住,真搁家里了,她妈也不是个善茬,还有的闹呢。   老爷子想补偿幼子,就让他补偿好了,反正公司已经全权交给她了,他也要不回去了,至多给点钱而已,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看得太开的后果就是官天情现在快要悔死了,小兔崽子,年龄不大闯祸的本事倒不小,你说你一私生子该做的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嘛,还整天招摇过市惹是生非,她这一个月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进局子提他!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终于栽了,飙夜车飙的差点把人给撞死,现在好了,人咬住不放非要起诉,照官天情说,就该把他关进去好好改造改造,可她爸不依啊,非要让她去求人家撤诉放过他那宝贝儿子,难道只有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女儿也有,让她放下身段低着头,还是去求个私生子,她做不到。   然后就是这样喽,老爷子整天缠着她不放,幸好老爷子还知道公司倒了大家都得流落街头没饭吃,她才能在工作时取得片刻宁静。   官天情正准备出去呢,心急的官老爷子先冲了进来,抓住她的手就要深情控诉,官天情赶紧伸手制止,道,“爸,我去,但先说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出了事再别找我了。还有,他这次惹的祸太大,差点撞死人,人要真不同意撤诉,你也别埋怨我不尽心,毕竟我完全可以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的。”   官老爷子沉默良久,点点头黯然离去,佝偻的背影差点让官天情潸然泪下。她高大健壮的父亲终是变成了小老头,却再不是她一个人的小老头了。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恨?倒是也不至于,只是这根刺卡在这儿,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官天情收拾收拾出门了,直奔B市人民医院。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让白家二少撤诉,她爸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之前已经找过了,但不知为何没有成功,自然,成功了现在也不可能再来找她了。   她不明白的是白其善为何指定要跟她谈,她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过节不愉快。   算了,不想了,想也是浪费脑细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   今天詹复升下班回来时,亲爱的小妻子竟然没有在门口迎他,詹首长有点小失望,但心里相信她是想来的,只是被某事绊住了脚。   等换鞋进了客厅,詹复升终于知道是什么绊住了小媳妇的脚了。   客厅的地上摆满了婚纱照,他的小媳妇正坐在中间抱着一本细细观赏,连他走到她跟前都没发觉。   直到他从她后边抱住她,把头轻轻搁她肩膀上时,她才发现了他。   “呀,老公你回来啦,我看的着迷了,都忘了抬头看表了。”一副懊恼的神情。   每天都不停地抬头看表等他回来吗?他是离她的心越来越近了吧?   詹复升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扶住相册的一边,“让我看看,你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韩以桔经过上一世,看人脸色揣摩人心思还是很拿手的,这段时间更是好好‘研究’了詹复升一番,自然知道这会儿说什么能让他高兴。   “看你啊,谁让我老公这么帅气、高大、威猛...”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呀。”   “詹家的!”韩以桔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詹复升刮刮她的鼻尖,轻声道,“还真是不知羞,”面上却含着淡淡的笑。   韩以桔哼了一声,放下相册翻身坐他腿上伸出手去捏他的脸,一脸小泼妇样,“谁不知羞了?”   詹首长顾不上脸蛋被左一揪右一扯的,赶紧双手护住她的后腰,节操掉一地,道,“我,我,我不知羞。”   韩以桔心满意足地松开他,用两只软乎乎的小手帮他揉着脸蛋,怕他疼还凑上去用嘴左呼呼右呼呼,可不一会儿,韩以桔便伸着颤颤巍巍的小指头,一脸委屈地控诉道,“你这个不知羞的老男人。”她可是孕妇,孕妇啊。   詹复升一脸尴尬地撇过头去,还好,爷爷跟佣人都不在。   韩以桔面色通红地从他腿上跳了下来,见爷爷从卧室出来了,赶紧说道,“你快上楼去。”   詹首长姿势诡异地站起来,而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上了楼。   詹老爷子过来时只看到孙子一步三台阶上楼的矫健身姿和原地站着的满脸羞愤的孙媳,思索片刻后摸着花白的胡子笑了。   “爷爷,”你怎么笑得这么...   詹老爷子忙收了笑,举举手里的相册说,“这都是那个混小子小时候的照片,流鼻涕光屁股的,应有尽有。”   韩以桔实在难以想象严肃板正的詹首长小时候的囧样糗照是什么样子的,走过去拿过爷爷手中的相册,坐在爷爷旁边的沙发上翻了起来。   还真的是又囧又糗啊,扮猪八戒、挖鼻孔、吃脚丫、龇牙咧嘴抱个洋娃娃、穿着格格服托着腮额上还点了个红点等等,完全看不出来,他小时候竟然这么搞笑爱闹啊。   果然,每个人都有一张不堪回首的童年照啊,只怪当时太年轻...   韩以桔想着就止不住发笑,可越往后翻他的照片越来越少,表情也越来越肃穆,而且这上边没有一张他和父母的合照。   这是巧合,还是有心避开?   她还来不及深想,手中的相册便被一把夺了去,她一抬头,便是詹首长那张恼羞成怒的冰块脸。   哎,又到了她撒娇卖乖的时候了。   ☆、第20章 白渣使计   有官老爷子整天在她耳边说个不停,官天情自然知道白家那个私生子住在708病房,但她对医院不熟,自然不知道708在哪儿,来之前出于种种考虑没带秘书,现在只好亲自到护士台问708怎么走。   到了病房门口后,官天情立定整整了衣服头发,确定完美后官天情弯起手指敲了敲门,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踩着恨天高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输人不能输阵嘛。   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白其善将头转向这边,盯着她,但没有说话。   他的眼里没有预想中的愤怒与仇视,反而是平静,如寒潭般的幽深平静,深不可测,官天情望不到底,自然读不懂他此时的想法。   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他在等她先开口。   良久的沉默后,官天情失去了耐心,率先问道,“想让我做什么?”他拒绝她爸反而要求让她来,只会是有事让她做,而且是非她不可的事。她没兴趣猜,在她承受范围之内她自然会考虑,若不在,她一定会拒绝。   “官小姐很聪明,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说来也真是可笑,若不是重生一次,他竟然不知他身边养了一群狼,没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或许他该感谢这场车祸,若不是如此,他回不来,也威胁不到对他这么有用的官天情。   “什么忙?”她猜得果然没错。   “帮我弄掉韩以桔肚子里的孩子,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孩子,是她故意弄掉的。”   他想跟七七在一起,这个孩子就是最大的阻碍。上辈子他容了这个孩子,结果呢?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他们要结婚了又怎样,他就不信孩子因她没了,他俩还能若无其事地结婚?   被子下的左手紧紧攥住,手中的请柬早已被他捏得变形,皱成一团。   官天情听完此话面不改色,可内里早已翻江倒海,韩以桔怀孕了?若是这么一来,倒也解释的通詹复升为什么急着结婚,而詹老爷子为什么同意让孙子娶个有心计的灰姑娘了。   可这个人竟然要她去弄掉韩以桔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她把错都推在韩以桔身上,为什么?他跟韩以桔有多大的仇,竟然要人家孩子的命?   更何况这不是一般的孩子啊,到时候东窗事发纸里保不住火,她首当其冲。   白其善见她久久不言,怕她拒绝,毕竟,她没必要为个私生子担这么大的风险。但若是,为她自己呢?   “听说官小姐是个是早产儿,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七个月就出来,可今天看,官小,并非性急之人啊?”白其善故意加重了‘性急’二字的读音,成功看到了她的不平静。   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而他还躺在病床上哪儿也去不了。说吧说吧,就算冒着被别人发现自己重生的风险,他也要弄掉孩子得到七七。   “你想说什么?”官天情急急问道,聪明的她自然听懂了此中的深意,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存侥幸不愿相信。   “自然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看她面色骤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白其善继续道,“我的时间不多,也没那么好的耐性等你消化这件事。给你两天时间求证,希望到时我们能愉快合作。”   到底年龄阅历摆在那儿,官天情慌张过后还算镇定地点头应好,只是离去的背影已不如来时那般笔直。   头晕恶心的厉害,脑震荡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白其善伸出杯子里的左手揉了揉纱布包住的太阳穴,即使明知这么做毫无作用,但还是感觉好了许多。   可再看着被吊起的打着石膏的右臂和双腿,白其善又烦躁不已。他恨这场车祸,害他此时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去找七七,不能亲自去查明这辈子与上辈子的出入是何原因导致的。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心底的猜测,的确是七七。   *****   詹首长简直是这世上最好哄的男人了,韩以桔只是拉着他衣角,可怜兮兮地说了句‘老公,人家只是想看看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而已’,詹首长便缴械投降了。   等詹复升回过味儿来的时候,没心没肺的小媳妇和他家无良老爷子正指着他‘不堪回首的过去’品头论足。   大抵内容就是,一个说她老公还是小的时候可爱蠢萌一点,不像现在木头人一个;另一个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大了一点都不可爱,然后他家无良的爷爷便开始细数他的童年糗事,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他拿出来说,他真是很无语。   啊,问詹首长爷爷说的什么?詹首长会告诉你吗?   最后忍无可忍的詹首长奋起抵抗,英勇无畏地走到两人跟前,道,“别看了,该吃饭了。”   韩以桔抬头甜甜笑道,“好的,老公。”   趁小媳妇和爷爷去洗手,詹复升赶紧拿上相册奔上了楼,可得藏好了,放爷爷那儿太危险了。   等詹首长翻箱倒柜地藏好,拍拍手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下楼了,来到餐厅,两人已经坐好在等他了,詹首长故作镇定地解释道,“肚子难受,去了个厕所。”   话音刚落,那两人便笑作一团,詹首长再后知后觉也发现了不对劲,但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坐下吃饭。   詹首长以为这就揭篇了,没想到韩以桔笑得更欢了,戳着他的面瘫脸道,“老公,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比小时候可爱一千倍,不,一万倍。”   可爱?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就可爱了?但詹复升知道他越说小媳妇越来劲,索性不言,面色如常地吃饭。   哪知这一幕落在韩以桔眼里,便是欲盖弥彰的可爱了,但也怕说多了他真恼,见好就收憋着笑开始吃饭。   詹老爷子已经习惯孙子晚上一下班孙媳和重孙就是孙子的,孙子早上一上班他再接手的日子了,所以吃完饭很有眼力见儿地先遁了,给小两口相处的时间。   他着急啊,这一天天见面的就这么点功夫,他再跟个电灯泡似的在旁边锃光瓦亮地发着热,他家那榆木疙瘩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孙媳的心啊?   不行,明儿得让老李跟底下人说说,没事别瞎出来溜达搅和他孙子孙媳培养感情,不然难为他老头子每天这么卖力在孙媳面前给孙子博出镜率加分了。   只是,最近老李好像有点怪怪的,等他有空了再找个时间跟老李聊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孙子孙媳培养感情,让他小曾孙有一对相亲相爱的父母。   儿媳那样的事,他不想再发生,要不明天还是提点提点孙媳,她那么聪明,相信不用他说太多。   *****   韩以桔和詹复升吃完饭也上楼了。   詹复升说有点工作要去书房,让她不用等他先休息。可韩以桔怎么都觉得他是怕她再笑话他呢。   半小时之后,韩以桔端着佣人送上楼的热牛奶去了书房。   正无聊地翻着军事书的詹复升听到敲门声精神一震,收起书,随手在桌子上摸出个文件夹打开,低头认真看着道,“进来。”   韩以桔端着牛奶驾轻就熟地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在装模作样,她也不拆穿,走过去把牛奶递上,体贴道,“累了吧,先喝杯牛奶。”   天知道,他刚吃完晚饭,饱着呢,一点都不想喝好么,但手下的动作却是放下文件接过她手中的牛奶,一口喝光,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真的很撑啊。   韩以桔恍若未闻,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善解人意道,“老公,那我先出去了,你接着看吧,一会儿我再来给你送夜宵,这大晚上的,可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工作。”   韩以桔刚一转身便被拽住了手腕,只听到他说,“我刚想起来,这份文件也不急着要,明天上班再看也行,今天婚纱照不是出来了吗,我还没看呢,咱们回房一起看吧。”   韩以桔只能说这厮不仅识时务还挺会转移注意力,可他以为她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吗?大叔,不要太天真哦。   两人跟着出了书房,韩以桔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外面站着的佣人,詹复升顺便吩咐让她把楼下的婚纱照都送到他们房里来。   韩以桔笑笑没有说话,反正也是要拿上来的,省得她明天再吩咐了,而且她总感觉这些佣人好像对她吩咐做的事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他们把事情都给她办好了也没出过什么纰漏,总不能因为她心里这点莫须有的小情绪就说人家干活不尽心吧。说不准是她刚嫁入豪门,看谁都觉得人家看不起她呢。   ☆、第21章 爱孙之心   佣人拿着杯子下楼后,两人就回了卧室。   一进卧室韩以桔便踢着拖鞋奔向了柔软的大床,抱着被子满意地打了个滚,而后翻过身趴在上面,看向正往这边慢慢走过来的詹复升。   詹首长这头端得是不急不躁,等到地儿立起枕头往床头一靠,脱鞋上床,舒服地靠在了枕头上,见小媳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忙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拿过床头的书翻开,一本正经地读了起来。   韩以桔看他那假正经的模样就想笑,爬到他跟前,两手撑着下巴看向他,但笑不语。   詹复升目不离书只当没看见,可她的眼神越来越...   直到韩以桔开口,“老公,你跟小时候长得一点都不像哦。”   詹复升埋头不理:他就说嘛,看,来了吧。   见他不搭茬,韩以桔不气馁,继续道,“老公,你小时候长得真的好萌好可爱哦,我记得有一张照片上,你还抱了个洋娃娃呢,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你小时候就这么照相了,好潮的啊...”   詹复升被臊得脖子粗红,想反驳又怕她因他的回应越说越来劲,毕竟她可是有前科的人。   此刻只恨不得将头埋进书里或是变成书上方正的字,正坐立难安时,敲门声及时拯救了他。詹首长从床上跳起来,随便圾拉着鞋就跑到了门口。   门外的佣人见男主人亲自来开门,以为他是嫌她动作慢了,唯恐被辞心慌不已,可男主人只是接过东西便叫她走了,一颗心这才落地,只想着明天开始好好表现,千万别被秋后算账。   詹复升托着一大摞相册集回了卧室,韩以桔见了忙道,“老公老公,把它全放床上来。”   等床上铺满了婚纱照,韩以桔早忘了之前要取笑詹复升绝不轻易放过他的打算了,她现在的心思全在婚纱照上了,虽说那会儿已经看过了,可是是跟爷爷一起看的啊,这跟自己老公一起看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这不,韩以桔拉着詹复升就开始讲解每张婚纱照‘背后的故事’...   詹复升巴不得她转移注意力,此时更是一改沉默作风,坐她旁边附和个不停,她说一句,他就赶紧接下一句,生怕她歇下了又想起他的那些童年照。   任谁也不愿自己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最后对方淡淡地来了句‘恩,是吗’。   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给面子啊,她就知道婚纱照拍的很漂亮,连他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韩以桔产生了共鸣,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最后还是詹复升说,不早了,让她快点去洗澡睡觉,这才算完。   韩以桔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去洗澡了,而勤劳的詹主夫则把床上的照片一个个合好堆成一叠,放在了床头柜上。   不一会儿韩以桔洗完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体贴的詹首长则站在她身后帮她吹头发,动作轻柔无比,不会扯着头发,也方便韩以桔抹护肤品。   等韩以桔细细地护理好自己娇嫩的肌肤,头发也被他吹得差不多了,她接过电吹风继续吹,詹复升则去拿衣服洗澡。   韩以桔自己给自己吹头总是一副使不上劲松松垮垮的模样,所以等詹复升冲完战斗澡出来时,她还举着电吹风坐在梳妆台前。   詹复升看得直皱眉,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拿过她手里的电吹风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问题,顺便还拨弄着吹了吹他的短发。   詹首长出马一个顶俩,速战速决收拾完上床睡觉。   *****   詹老爷子也是个颇有行动力的人,第二天上午趁孙子上班不在家便跟孙媳聊了起来,“小桔啊,今天肚子里的宝宝乖不乖啊?”   “爷爷,宝宝很乖的。”韩以桔摸着肚子甜甜应道。儿子,再有八个多月你就要出生了,你想不想妈妈呀,妈妈好想你。   “不愧是我们老詹家的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呢就知道乖乖听话不让妈妈受累了,等到时候生出来也一定是个孝顺的。”詹老爷子满脸欣慰地说道,而后又道,“只希望这孩子将来可别随他爸,闷葫芦一个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这么迟才给我娶到孙媳妇。”   詹复升再闷也是亲孙子,她哪里有置喙的余地,闻言也只是笑着说道,“闷也有闷的好,他要是不闷点,哪里轮得到我嫁呢?”   平时陪老爷子闲话是一回事,现在说到自家人了就又是一回事了,韩以桔还是分得清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总归是说好话就对了。   詹老爷子立马骄傲道,“那可不,我那孙子虽说闷了点,可心眼是真实在,认准了就一心一意不会变了,”接着又担忧道,“可他这性子,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要真有一天摔这儿起不来了,可怎么办呀?”说完还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一脸纠结样。   韩以桔果然聪明,一点就通,老爷子这是在给她敲警钟呢,说到底就是想要她给他一个承诺,她本也没打算红杏出墙抛夫弃子,说了也无妨,只是不趁机为自己谋点福利,也太对不起老爷子这‘山路十八弯’了,再说了,说不定她提了要求,老爷子会更放心呢。   “爷爷,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他,不会让他有撞南墙的一天的,我也会一直扶着他搀着他,不让他摔倒的,可是...”   是什么啊是,詹老爷子最见不得吞吞吐吐吊人胃口了,当即急急问道,“可是什么?”   韩以桔真没想吊他胃口,她只是想组织组织语言,看怎么才能委婉又不失明确地表达出她的意思来,“可是我也是会跟丢他会摔跤的啊,若是他到时候怨我让他撞了墙摔了跤...”   话虽只说了半截,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吧。她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判断失误,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失误小过错,就揪住不放埋怨不已,甚至,踢她出门。   詹老爷子垂眸深思片刻,道,“谁还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只要你是真心跟他在一起一辈子,跟他相互扶持相亲相爱,心甘情愿地给他生儿育女,爷爷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韩以桔有点鼻酸,为他的爱孙之心,她说了他最想听到的回答,也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爷爷,我会的。”   她怎么会不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幸福,这梦寐已久的幸福。   ☆、第22章 联手合作(捉个虫)   官天情看着手中几份DNA检验报告的结果一致,登时大脑一片空白,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向前几步,跌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当时为防出错,她拿了父亲的头发、指甲、还特意用棉签从他喝完水的杯子上蘸取了唾液,而且交给了几个不同的医生来做,他们都是她相熟的业界权威,不可能会出错,更何况现在的结果全都相同。   所以她,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吗?那她是谁,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是母亲背叛了父亲吗?只有一次,还是无数次?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她是母亲偷情的产物出轨的铁证,现在想想,她有什么资格嘲笑官天铭,今天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啊,她才是那个最该被抛弃的人吧。   是啊,父亲若是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面对她的只会是被踢出董事会赶出官家,手中的股份不动产什么的也会被全数收回,到时的她只会是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也只有到这时,官天情才深刻地意识到,脱了官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她什么都不是,离了父亲这个强有力的靠山,她会从云端上的公主直接变成泥沼里的丑小鸭。   骄傲的千金大小姐到时肯定会被万人践踏羞辱的吧,这么个绝佳的报复时机,她的对手死敌怎么会放过呢?这样的事她没少干过,当时只觉出了口恶气浑身舒坦,可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人会将同样的事加诸于她的身上,便只觉脊梁骨一阵发麻,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大小姐,她绝不能让这些人看她的笑话!   她要振作,必须振作,懦弱哭泣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她要镇定,要知道消除危机可是她最拿手的事了。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她需要的是静下心来,理智地分析这件事。   这件事是两天前白其善拿来威胁她的筹码,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是她现在应该追究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这件事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她这边做DNA鉴定的几个医生,基于友情和职业道德肯定不会随便乱说话,那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封住白其善以及他那边所有知情者的嘴,不让这件事曝光。   其实到这儿也不用多说了,除了跟他联手合作她想不到还能用什么封住他的嘴,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地去求人?她做不到,即使明知她现在已没有骄傲自负的资本,她也做不到。   她要跟他平等公平的交易。   打定主意后,官天情把手中的纸张叠好放进了手提包里,又去洗手间补了补妆,出来后便去了这所医院的住院部找白其善。   *****   白其善这两天的日子也不好过,就算稳操胜券,知道官天情一定不会让她的身世曝光,最后肯定会来找他跟他合作,但是一想到‘连他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白其善便心中发痒坐立难安。   就在白其善等得很是煎熬揪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由远而近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折磨着他的心脏,直到在百叶窗看见官天情的身影走过,而不是某个护士或家属,他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敲门声一响起,白其善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了声‘进来’,说完他也感觉到自己此刻过于急躁了,但在对待与七七有关的事情上,他向来如此不受自己控制,有时甚至会完全丧失理智,幸好此时七七不在他身边,所以他还能压下自己此刻的躁动情绪。   官天情见他还是如上次那般不发一言,也没心情猜测他的心理活动,只道,“我同意跟你合作,但是有三个条件。”   女人就是麻烦,干什么都是罗里吧嗦附属条件一大堆,但他能怎么办,“什么条件?”   官天情看了他一眼,道,“第一,这件事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那些告诉你的人或是你告诉过的人,让他们闭嘴;第二,我不希望你撤诉,夸大伤情也好,装无辜受害者也好,让他进去,最好永远出不来;第三,我们之间的交易内容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便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你希望你希望,你哪里是希望了,分明是必须好吗?不过这些他倒是都能做到,这件事除了他也没别人知道,别人的嘴他管不了自己的嘴还是可以的,再说他真没想帮那个害他要躺在床上几个月的人,现在想想这种活动不便的生活还得持续几个月,他就牙根痒痒,最后,他傻了才会告诉其他人他威胁她对七七做了这种事呢!   白其善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答应,那我说的,你现在可以去做了吧?”   这是当然,官天晴颔首,不过他跟那个韩以桔是有多大的仇,要这么陷害她。   解决了现在的大问题后,官天情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竟然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产生了点好奇心,“你这么做,是跟韩以桔有过过节吗?”   白其善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是从哪儿分析得出的结论,他这么爱七七,哪里就有过节了,斜了她一眼,冷漠道,“没有。”   官天情撇撇嘴持怀疑态度,不过他的回答这么冷淡疏离,她也没了问下去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冷冷道,“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她就走了,看着他这张死人脸,她就堵心得不行。   白其善没管她的语气怎么样,认真想了想,说道,“速战速决,一定要赶在他们结婚之前,还有,办得干净利落点,别被人抓到证据。”应该就这些了,“没别的了,你可以走了。”   官天情睨了他一眼,抬头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不过,床头贴的小卡片上的‘那个人’,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出了门,官天情猛地想起来她在哪儿见过他了,可不就是在那个宴会上吗,韩以桔是他的女伴,所以说,他是韩以桔的前男友!   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报复?   可听孟泳中说,当初是他把韩以桔送上詹复升的床的啊,难道这一切都是表象?他们都被韩以桔那个外表单纯实则心如蛇蝎的女人给骗了?他才是那个可怜人?现在是在反击报复?   应该不太可能,即使他缠的像个木乃伊看不清脸,她也知道他不简单,应该是想靠韩以桔嫁入豪门拉他一把,没想到韩以桔翻脸不认人,他恼羞成怒直接上大招,毁了她的豪门梦,恩,这才符合剧情嘛,他怎么可能是苦情男配呢?   ☆、第23章 有女挑衅   官天情让人调查了韩以桔最近的行踪,但一无所获,她被詹家保护的太好,平时根本不出门,出门也是有詹复升陪着,让她无从下手。   现在她要做的便是诱韩以桔独自出门然后伺机行动,可是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引她出门而又不牵连到自己呢?   这倒是得好好谋划谋划了,毕竟引火烧身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得先把自个儿摘干净了。   ***   韩以桔最近很忙,忙着挑婚礼上穿的婚纱、礼服、戒指,她忙的不是比价格比实用性,而是挑的眼花缭乱,头昏脑涨不知选哪个才好,在她看来每个都好漂亮,她实在是难以抉择,便询问詹复升的意见。   对此詹土豪的回答是:喜欢就都买了。   反正咱又不差钱,当然,最后这句是韩以桔自己脑补的。可她只想说,大叔,能不能不要这么炫富,婚礼就一天,买那么多她穿的过来吗?   韩以桔撇撇嘴不想搭理他,指望不上他,她还能不穿了,自己来呗。   纠结了好几天,韩以桔总算挑好了,拍拍手从沙发上坐起来,准备上楼换衣服一会儿好去练瑜伽。   这还是前一阵她在电视上看到人家教孕妇练瑜伽,说能塑身又能助产,韩以桔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腩,顿时感同身受,一想到她过一阵结婚时兴许连婚纱都套不下了,韩以桔便万念俱灰,等詹复升下班一回来,便跟他嚷着要学瑜伽。   爱妻如命的詹首长哪有不应的道理,当即打电话给慕千智慕大院长打听了解了一番,得知此事可行后,顺便让慕千智给他找了个老师,第二天,韩以桔便如愿以偿地在家中上起了瑜伽课。   现在她已经跟老师练了十来天了,当初那股新鲜劲早就过了,可詹复升特意为她请了老师来家里教她,她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定得对得起人家这份心意。   说来也是她最近被养的太好,有点懈怠懒惰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一定得改正啊!韩以桔坐在瑜伽垫上转转脖子舒展舒展筋骨,决定自己一定要跟着前面的老师认真学,偷懒要不得!   认认真真地跟老师上了一堂课,韩以桔都出了汗,送走老师后,赶紧回房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刚刚穿的那套瑜伽服直接被扔进了浴室放脏衣服的筐里,一会儿自会有佣人上来收拾洗干净后挂在她的衣柜里。   韩以桔觉得,她真的过上了资本主义的贵夫人生活,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不用为生计奔波,衣柜里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和鞋子,她每天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让老公看得赏心悦目就好。   想象这样的生活还真是*的很呢。   但总有人不长眼要来给她舒心快活的日子添个小堵,今天上午韩以桔接到个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还自称是詹复升的女人?!   真当她韩以桔这段时间是在这儿混日子呢,她早把詹复升感情上的那点事摸得门儿清了,跟他有过牵扯的女人就只有她和官天情,还有那三十个相亲对象。   那三十个相亲对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照他的原话说,那就跟走马观花似得一个接一个,他连模样都没看清。   至于官天情,听詹复升的叙述,应该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富家千金女强人,被他那木头疙瘩当面拒绝,不找茬就算好的了。   由此可看,这个女人绝对是来讹钱的!而她则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人!   韩以桔对着话筒冷哼一声,当即回道,“是吗?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老公身上有什么痣啊胎记之类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女人闻言勾了勾红唇,从容应对,“复升肩膀上有个痣...”   这个韩以桔看见过,肩上嘛,一光膀子谁都看得见啊,当时她看见了还特意上网查了查,说是这儿有痣的人,田宅多,做事有担当。韩以桔当时眼就绿了,她这是抓到宝了啊。   “屁股上也有一个,在左边,不过他皮肤有点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电话那头的女人缓缓说道,可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所以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看得有多认真仔细吗?詹复升你可真行,口口声声说就我一个,现在这是裤子掉了满街跑不小心被人看到了?她怎么就没遇上这好时候,也瞻仰瞻仰啊!   不过她倒是看了他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老爷子还特意指着那个米粒大小的痣,跟她说这儿有痣的人有福气呢。   对啊,也不一定就是做那事时看的啊,说不定他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早被老爷子拿给N个人看过了,稍微找个亲近的人打听打听,知道这个也不稀奇。   事实上,詹老爷子只把照片给韩以桔一个人看过,但耐不住詹首长交友不慎啊,成功地被某个坑爹的货给卖了。   是的,这个人就是万年大嘴巴孟泳中,被灌了点酒,完全架不住官天情派去的小美眉的有心撩拨,詹首长就这么被兄弟暗暗插了两刀。   韩以桔估摸着她应该是有心人士派来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要的就是她分寸大乱,遂开口慌张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老公屁股上有痣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本来还有点担心,听了她这话方才舒了口气,悠悠道,“妹妹的记性可不怎么样哦,我之前说过了呀,我是复升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   什么你就是复升最爱的女人了,你确定复升知道你是谁?   这女人一听上去就知道是个老手,嗓音拿捏得很是到位,还知道说什么话最能让一个女人丧失理智,要不是她英明,此刻早像个泼妇似得骂回去找她掐架了。   自从重生以来,事事都在考验她的演技,韩以桔已经驾轻就熟,声音颤抖道,“我不信,复升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说过的,他只爱我一个人,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   又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除了哭哭啼啼什么都不会,电话那头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柔柔道,“妹妹,是我和复升对不起你,但我们真不是有心瞒你的。   从我们在一起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复升不在乎,他为我做了很多事,也付出了很多,我不能离开他,但一直不想跟他公开、见家长,我怕,怕他们家里人不喜欢我不接受我。复升见我这样,便说等有了孩子就好了。   可是年后便出了你怀孕这件事,家中的爷爷太想抱曾孙了,他没法违抗爷爷,只好跟你结婚的。既然他选择了跟你结婚,我是绝不会当第三者的,我跟他分了手,要他好好对你,别想着我了。   可是我昨天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该来,可这是我和复升期待了好久的孩子,我不忍心打掉它,就打电话告诉了复升,复升知道后开心极了,立马说要取消跟你的婚约,跟我结婚,我知道这样对妹妹来说很不公平,但复升的决定哪里是我能改变的了的。   现在,我就想着能不能约你出来见一面,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韩以桔听得都想给她鼓个掌了,这一大溜的,条理分明吐字清晰,连气儿都不带喘的,早就背好的吧。   不过她这一大串算是白说了,因为他们早就领完证了。   跟她见面,这才是这女人的真实目的吧。   否则这该说的都说了,能挑拨的也都挑拨了,完全没必要见面啊,所以后面这才是大招啊!   韩以桔决定去会会她,这女人要不解决掉,估计她这婚也结不安稳,佯装愤怒道,“你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那我的孩子呢?他就要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吗?”   “妹妹你别激动,这样,我们一个小时后在步行街的咖啡厅见,到时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谈。”   怕你不成,韩以桔低低应道,“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韩以桔便给詹复升打电话求救援,她又不傻,真要单枪匹马上阵,到时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话筒里只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一遍又一遍...   他关机了?是啊,他今天出门时明明跟她说过今天有军事演习,接不到电话的,让她有事跟爷爷说。   可是他走后,爷爷就被老友的连环夺命催给叫走了啊,这次真的是夺命,听说爷爷那位朋友不久前刚认回来的儿子差点撞死人,现在那个受害人非但不撤诉,还带着他那个好友威逼利诱人撤诉的录像去了公安局,事儿彻底闹大了,喊爷爷过去斡旋压场子去了。   如今事情都堆在了一块,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若是后者,不得不说,她的对手太强大了。   她若是飞蛾扑火,肯定是自不量力找死去了,那她要不举起双手投降示好,毕竟这得之不易的重生,必须要珍惜啊!   ☆、第24章 首长训妻   韩以桔此时正坐在步行街咖啡厅的某个雅座内,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电话里自称是‘复升真爱’的女人,真爱不真爱的,她没看出来,不过人长得不错,装扮得也挺精致的,当然,前提是她不张嘴的话。   “妹妹,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可是...”面前的女人,也就是庄惜,咬着红唇一脸为难地看着韩以桔欲言又止。   可是你们才是真爱,对不对啊?韩以桔真是无力吐槽了,她要是不知道事实也就算了,可是她明知此女在做戏啊,这让她...如何是好啊?   不管了,先套出她的真实目的,其他的交给詹复升就好了,自家男人她都不用难道等着别人用啊。   韩以桔看她一眼,状似委屈地低下头,抬手揩了揩眼角,似在抹泪。   对面的庄惜忍不住勾了勾唇,继续道,“如今我们都怀了孕,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背上私生子的名号,可是复升只有一个...”   韩以桔顺着她的话轻声道,“可是我们就快要结婚了。”   合着她说了这么久全都白说了,她就不能像小言里的白莲花那样含泪放手让男主去追寻自己的真爱,然后牺牲自己主动要求打掉孩子吗?   庄惜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已有点不耐,口气也不似之前平和,“可是复升他爱的人是我啊,就算你们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既然如此,何苦强求呢?”   韩以桔迟疑道,“可是...可是,宝宝不能没有爸爸啊。”   非得她把话摊在明面上说吗?可是那个人交代过...管她呢,反正她是不想跟这蠢女人耗了,“妹妹你还年轻,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好好养养,总归还是会有的,可我不一样,医生说我体弱,这胎要是流了,以后我就再也当不了妈妈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韩以桔无语地看着她直流而下的‘黑色眼泪’以及跨越大半张桌子来握住她手的‘九阴白骨爪’...   不过这女人显然是想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呢?难不成真是小三想上位?   韩以桔的视线越过面前的女人,狐疑地往前边的雅座看去...   只见红色的沙发上有一根竖起的手指在轻轻摇晃...   韩以桔收回视线,幸好那个女人此时正抓着她的手伏在桌子上声泪齐下,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但她这样真的很可疑哎,不然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个车祸意外什么的,何必在这儿浪费口舌跟她矫情呢,难道是智商问题?   果断硬伤啊,选了这么条抒情的道路,她看着都替她累得慌。   庄惜哭得是挺累的,那人不是说这女人小白又好哄,现在这是闹哪样啊?!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贪钱多接这活,现在可倒好,骑驴难下!   对面的白莲花,你倒是吱一声啊,让我觉得自己好歹还是有观众的好吗?   韩以桔回握住她的手,很默契地吱了一声,“姐姐,你别说了,我都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得,她也甭自个儿在这儿瞎琢磨了,听听她怎么说不就行了。   庄惜抽了抽鼻子,擦擦眼泪哽咽道,“妹妹你心眼真好,姐姐会记你一辈子的。”   庄惜在她随身的包里鼓捣了几下,而后掏出两盒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又推到了韩以桔面前。   米非司酮片和米索前列醇片?!   韩以桔伸手拿起来左翻翻右翻翻,她这是想让她药流?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不过韩以桔是越来越不明白她的意图了,既然不是怀了孕要挤掉她上位,那是什么原因让她‘痴迷’于说服她打掉孩子呢?   韩以桔看看她那一脸精于世故的模样,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再了解不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了。   既然如此...   “老公...”韩以桔笑得一脸得意,趴在桌子上往过道这边挪了挪身子,右手举着两盒东西冲前面雅座上站起来的男人挥了挥。   庄惜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一位面色阴沉的男人就站在她身侧,是詹复升,那个人之前给她看过照片的。   庄惜心急之余慌忙起身,一不小心碰洒了咖啡,尽数泼在了她的胸前。   她知道她现在该做的是保持镇定从容应对,无中生有,绝不能让这两人有任何通气的机会,可现在的情况一看就是她被摆了一道啊!   她再蹦跶可就真是在作死了。   詹复升看了庄惜一眼,完全没印象,谁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两步走到小媳妇身边,夺过她手中的两盒流产药扔在了桌子上,而后抱住媳妇道,“以后不准碰那些东西,听到了没有?”   韩以桔搂着他的劲腰乖乖点了点小脑袋,而后往旁边努了努嘴示意他,那边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呢,快点处理。   詹复升这才偏头看去,皱了皱眉头道,“这位小姐,我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但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妨碍了我们的生活,可以说是在蓄意破坏军婚,你不用辩解,有什么话留着跟法官说吧。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被全数录了下来,到时候都会作为呈堂证供,我们法庭见,相信法律会给你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庄惜张了张嘴又闭上,不懂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就算她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她也没杀人放火啊,怎么就上法庭了呢?   詹首长才不管她的疑问呢,他自觉已经震慑到对面那个恶女人了,而她也即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现在剩下的便是不听话不省心的小妻子了,可一转头,他看到的竟是小姑娘洋洋得意的小脸?!   詹首长觉得他们必须得好好谈谈了,也不说话,直接打横抱起不听话的小妻子走人,立志回家关起门来,训妻!   庄惜见他们要走就想追上去,但马上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兵哥哥拦了下来。   *****   韩以桔可怜兮兮地跪在床脚,一个劲儿地伸手扯着詹复升的军装下摆。   詹首长很是严肃地拨掉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终于不耐道,“把手拿下去,给我乖乖站好。”   韩以桔满脸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板着脸一副‘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的表情,便放弃了无畏的挣扎,松了手,然后直接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詹首长看着她这副软趴趴的样子直皱眉头。   韩以桔赶紧坐正,双手并拢放在腿上,典型一畏畏缩缩的小媳妇,韩以桔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这没节操的模样嗤之以鼻。   詹首长满意了,板板脸作严肃状,开始训话,“我在电话里是怎么跟你说的,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挂下电话就外跑,李叔拉都拉不住,要不是我在咖啡厅门口截到你,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去?”   等你回来你会让我去吗?肯定是你自己去!指定不带她!好吧,她承认当时是存着别的心思了,毕竟那个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不亲眼去看看,哪里放得下心?   再说她看起来那么傻那么不知分寸吗?要不是她在咖啡厅门口等了他一会儿,他还真以为他坐的火箭啊,能跟她同时到!   不过好怀念那会儿啊,她嘟嘟嘟跟个机关枪似的说了一通,他根本没插嘴的机会,哪像现在啊,她低眉顺眼的,只有挨训的份!   这头詹首长还在碎碎念,“什么我在旁边呆着就好,一切看你的,最后是谁给你收拾的烂摊子?”   什么就烂摊子了呀,她明明表现得很好啊,应该,还好吧...   韩以桔低着头弯着手指在腿上画着圈圈...   “既然如此,一开始就听我的话,不就好了吗?”詹首长的训话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小媳妇天真地以为自己就要解放了,还没来得及欢天喜地呢,那头的大丈夫又开腔了,小媳妇当即垮了脸,深谙苦海无边啊...   “不过你这次知道给我的警卫员打电话找我,这点还是可取的。以后也要这样,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告诉我,不可自己贸然行动。”詹首长自觉是个奖罚分明的人。   当然,如果不加后面那句的话,韩以桔估计会更感动些。   现在嘛,韩以桔见他真没后话了,赶紧从床上站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两脚向上一蹬盘在他的腰间,额头抵额头的跟他撒娇,“好嘛好嘛,我都听你的,”所以真的不要再唠叨了啊。   小媳妇在他身上乱动弹,小屁股一动一动的,詹首长生怕她没勾紧掉了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话虽如此,詹首长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之前因为训话而背起来的双手赶紧松开伸向前去托住她不安分的小屁股!   韩以桔窝在他怀里糯糯的撒着娇,詹首长被她磨得完全没了脾气,只道,“都听我的?那你可要记得才好。”说完拍了拍手中托着的小屁股。   韩以桔偷偷吐了吐舌头,蓦地想起他可是‘偷跑’回来的,不会被上级罚吧?小手立刻揪着他的衣领紧张道,“老公,你这么跑回来,不会有事吧?”   詹首长云淡风轻道,“能有什么事?只是个普通演习罢了,没我还不行了?”   骗子,你就嘴硬吧!   不过韩以桔撇撇嘴也没再多问了,既然他要当个不让老婆操心担心忧心的大男人,那她就满足他,做个让老公省心放心开心的小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被我萌到了吗?O(∩_∩)O~~   ☆、第25章 以桔害喜   詹复升前脚还说着‘只是个普通演习罢了,没我还不行了’,后脚便交代好小娇妻乖乖听话后快速遁走了。   临行前还特意交代李叔帮他看好不听话的老婆,有事一定要及时跟他汇报。   詹复升匆匆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韩以桔躺在床上悲戚戚地咬着被角...   下一秒,韩以桔便飞快地掀开被子踩着鞋奔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韩以桔吐够出来时,直接趴在了床上,鞋也没脱,省得等下要吐了还得再穿上。   而此时的詹复升正换下代他的副手,面色严峻地指挥着现场军事演习,哪能想到他的小媳妇正在家抱着马桶吐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呢。   下午詹复升结束了演习回办公室收拾了下,准备下班回家之际,慕司令身边的警卫员过来找他了,一看这架势,得,他也别急着回家了,收拾收拾准备挨训去吧。   詹复升进司令办公室之前,太阳公公还挂在西边的山头上呢,出来时月亮婆婆已接了班,跃上枝头了。   他虽已被批得体无完肤,但好在已是家常便饭,娴熟得紧,所以现在也只是有点疲惫而已,也是,任谁被不带重样地说上三四个小时,都得精疲力竭。   他感觉耳边现在还回响着那中气十足的吼声,真真是震耳欲聋啊,但他也知‘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所以方才一直在伏小认错,无奈老上司不领情,只管一个劲儿的数落,直到口干舌燥无话可说,才气恼地放了他走。   其实詹复升心里清楚,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如此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因为,他输不起。   天都这么黑了,詹复升想起家中等他的娇妻,步子也急了很多。   上车后,詹复升听到马柏说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说会晚点了,向他投去个赞赏的眼神,直把马柏乐得嘴咧了一路。   詹复升靠在后座上从兜里掏出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先给家中媳妇发了条短信说马上到家,而后才拨通了卢明的电话。   卢明,詹复升的下属,能说会道善谋略,詹复升吩咐他从庄惜嘴里套出幕后主使人,庄惜只能算是一个不蠢有点小心眼的女人,对付起她来,一个卢明是绰绰有余的。   可她背后那人太过狡猾,与庄惜从未谋面,联系用的手机号再拨过去已是空号,邮箱是新申请的,通过IP地址查过去,是一家人员混杂的黑网吧,可以说,他们从庄惜这里除了知道那背后之人想弄掉孩子之外,一无所获。   也正是如此,詹复升更加肯定詹宅中必有此人的内应。   其一,他能准确得知他和爷爷不在家的时间,然后趁机蛊惑哄骗韩以桔打掉孩子,幸好小姑娘不是个傻的,是啊,她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可此时詹复升只恨自己看得太清,否则糊涂一点,也不至于一想起嘴角便满是苦涩...   其二,他们今天去咖啡厅,没发现有人跟踪庄惜或是韩以桔,但庄惜一暴露失手,那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说家中没有内应,可能吗?   詹复升此时只恼自己为何从不过问家事,连家里有了二心的内贼都要真出了点事的时候才知道。   诚然,这也不能全怪詹复升,毕竟大男子主义的军人哪会让自己的视线停留于内宅事务呢?要不出点事他也不能意识到管好家中下人的重要性。   ***   詹复升今儿回来又没看到媳妇,客厅也不见她,问了爷爷才知,小姑娘今天有害喜了,且来势凶猛,这会儿还在楼上吐着呢。   詹复升是见过孕妇害喜的,故他此刻满脑都是小姑娘痛苦地张着嘴一副活要呕出胆汁的样子,詹复升一阵心疼,话都来不及多说便奔上了楼。   詹老爷子看着孙子的背影,只希望他上去能起点作用。那会儿他也上楼看了看孙媳,小姑娘吐得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让人心疼不已,可他一老头子除了看着干着急乱转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下楼来吩咐佣人做点清淡开胃的东西,让孙媳能吃得下点,不然这总吐不吃,也不是个法儿啊。   詹复升上来时,韩以桔刚吐完一轮,正有气无力地趴床上干瞪眼呢,一见詹复升回来,便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委屈,想哭。   韩以桔本来脸就小,现在吐成这样愈发显得脸小可怜,更遑论她此时还瞪着大眼巴巴地看着他,詹复升都要心疼死了,赶紧过去抱住她,小小的一团,竟然快要做母亲了,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啊。   詹复升把她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关怀安慰。   韩以桔搂着他的腰真的就哭了,只是詹复升穿着厚厚的军装没感觉到,等韩以桔哭够了,自我鄙视一番后从他怀里爬了出来,这才被詹复升看见。   詹复升刮着她的鼻尖,调笑了句‘爱哭鬼’,韩以桔本就觉得因这事在他怀里哭丢人,被他一取笑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默默地玩着手指。   倒是奇怪得很,自詹复升回来以后,她便没再往卫生间跑过一次,韩以桔用手指头点着肚皮,暗暗道:韩一一,你个小白眼狼,有了爹就不要娘了是吧?!   詹复升见她点肚皮,以为她是在跟肚子里的孩子玩游戏,便伸出手指加入了韩以桔的行列。   韩以桔看着他的幼稚行径很是无语,你说他一正经严肃的面瘫脸,就这么趴在她肚子上玩点点点的游戏,真的好吗?   韩以桔的囧态一直维持到佣人上楼喊他们吃饭,詹复升一听现在还没吃饭就直皱眉头,马柏不是已经告诉过家里他今天会回得晚些了吗,怎么到现在八点多了还没吃饭,“下次我没回来,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韩以桔看了他一眼,也没说其实她是吐得实在吃不下,既然这会儿不吐了,就下去吃饭吧,可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下楼去餐厅,詹老爷子正坐在餐桌旁等着,韩以桔见老爷子满脸担心地看着她以及他面前摆好的碗筷,明显也没吃饭呢,顿时心生愧疚道,“爷爷,对不起,又让您陪着我饿肚子。”下次就算吐得再难受再吃不下,她也得下来吃饭!   詹老爷子抬抬手说,“是爷爷自己吃不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以后可不许再把对不起挂嘴边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客套话,快坐下吃饭吧,爷爷特意让厨房做了点开胃的粥,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詹复升帮她拉开椅子,听她说着满嘴的客套话,胸中莫名地燃起一股无名火,“快坐下吃你的饭吧,饿着我儿子谁负责?”   他的语气很冲,听得韩以桔一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委实不知这人又犯什么病,不过她知他脾气来的快去的快,一会儿自己想通了自然就好,只坐下来舀着佣人盛的粥小口喝着,冲对面的老爷子笑笑道,“好喝,爷爷,这是什么粥啊?”   这可把詹老爷子问住了,自他发达了,就再也没进过厨房做过饭了,想吃什么了,吩咐一声自会有人做好端上来。   “这爷爷还真不知道,柳妈,你去找厨子问问。”   韩以桔见状,忙道,“爷爷,不用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詹老爷子招招手,叫住了刚转过身走了几步的柳妈,又转头对她说,“害喜的日子最难熬了,趁这会儿能吃得下,多吃点。”   韩以桔点头应好,吃的不多,但那个好喝的粥却足足喝了三小碗。   她一放下碗,便被旁边的詹复升摁住了手,眼睛盯着桌面道,“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想喝的话明早让厨房再做。”   韩以桔哑然失笑,他还真当她是小孩子,不知饥饱啊,不过这别扭的样子,想也知道怕是回过神来了,知道刚才不该冲她发火了,可是她只想说,大叔,下次咱能不能不这么别扭啊!   韩以桔对他无语之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了声‘好’。   詹复升松开她手,迅速把他碗里的饭扒完,带着韩以桔上楼了。   韩以桔觉得詹复升今晚很怪,言语间尽是让她赶快睡觉的意思,虽然很是好奇纳闷,但到底是被折腾了一天,沾上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詹复升则支着头看着她,宽厚的大手划过她乌黑的发丝,饱满的额头,俏丽的眉毛,紧闭的双眸,小巧的琼鼻,微红的菱唇,只觉怎么看都看不厌,怎么摸都摸不够。   他的手向下滑去,最后停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有他们的孩子,可是竟然有人要伤害它?   詹复升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牙根痒痒,这帮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害他儿子?真当他是吃素的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扭扭~   ☆、第26章 一无所获   詹复升低头亲了亲她的肚皮,唇上传来的热度让他心中一暖,可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眷恋的抬起头,帮她把睡衣拉好,轻声起身下床,帮她掖好被子后,出了卧室。   詹复升下了楼,看见詹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走近道,“爷爷,不是说你睡觉我来就好了吗?”之前趁小姑娘洗澡的时候,他下楼一趟,简单告知了爷爷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后说要集合佣人一会儿等他洗完澡(哄睡媳妇)下来开会。   詹老爷子摆摆手,道,“你从没管过家里的事,连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让你来?让你来你怎么弄?”虽说这两年他身体不好不大过问家里的事,都交给了老李负责,可他自认心里还是有点底的。   不过老李身为管家竟然不知道下人里有内奸,实在是不称职,说来老李也快六十了,男的到这年龄也该退休了,是不是该培养个新人接他的班?刚才吩咐老李集合佣人时,他也提了这件事,可老李信誓旦旦自己还能干几年,不想离开詹家,他也怕寒了‘老将’的心,这想法只能先搁浅,但敲打一番是少不了的,不然他曾孙真没了,谁能赔给他啊?   詹复升心知老爷子的性子,也未多劝,扶着老爷子起身出门,右拐向后,去了佣人住的那一幢楼。   此刻佣人都站在大厅等着,尽管等得都很焦急烦躁,可没有一个人说话,许是李管家之前说的话起到了震慑作用,毕竟背叛主家,无论何原因,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到时再传了出去,哪儿还有人家敢雇你啊?   詹家祖孙俩一进门,便看见佣人站成三排在大厅里等着,詹复升转头问了旁边站着的李叔一句,“人都到齐了吗?”   得到李叔的肯定回答后,詹复升便向前几步站在了这些人面前,詹老爷子则坐在了他身后的椅子上。   这些人都低着头,让詹复升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冷言道,“都把头抬起来。”   此话一出,果然无一人再低着头了。   詹复升认真审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最后挑出来三个可疑人,但他没把这些人揪出来,反而出言道,“相信你们站在这里的原因,李管家都说了,那我就不重复了,现在,背叛詹家的人主动站出来,其他人也能跟着少受点罪。”   无一人站出。   詹复升冷冷道,“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大家只好一起帮我找了。”向外一抬手,便有五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拿着个大包,随着另一个人走到大厅电视前开始鼓捣,另外两个人就站在詹复升身侧。   不一会儿,大大的电视上便出现了影像,竟然是詹宅的监控录像!   日期正是今天的。   刚才被詹复升怀疑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人当即变了脸色,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放松了神情。   直到画面转到那人鬼鬼祟祟地窝在屋后‘死角’打电话时,录像才被暂停。   那人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好了,她明明记得每次找的位置都是摄像头照不到的死角啊,现在,怎么会?!   詹复升早在之前开始播放时,便格外注意那三人的举动,只有靠左边的人脸色变了一下,但迅速恢复正常,詹复升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个角落的确是死角,但麦君玺当初设计时就怕出这种事,在暗处安了摄像头,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认。   站在詹复升左侧的人走过去把那个浑身战栗的女人揪了出来。   詹复升冷道,“是谁指使你的?”   那女人已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得浑身发抖嘴唇惨白,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每次都是用电话联系我的,我没见过他。”   早知那人狡猾,也猜到会是这种情况,可詹复升此时还是难以接受,就像是你明知身旁埋着炸弹,可却不知炸弹有多少威力有多大,也不知它的具体位置,更不知何时会爆炸,烧你个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他感到无力...   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便镇定自若道,“路劲,把她交给警方。”   扭着那个女人的正是詹复升口中的路劲,听到这话便拉着那女人往外走。   那女人一听要坐牢,忙挣扎道,“詹先生,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有他的电话,我能帮你找到他。”   在你给他打完电话的时候,那个号码就是空号了。   詹复升不耐道,“送走。”   路劲立马将她的嘴捂住给强行带走了。   詹复升吩咐右边的卢明,“依着这两人往下找证据吧。”想了想又道,“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说得轻松,如今半点头绪都没,让他怎么办?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媳妇做诱饵,背后之人耐不住自后出手,到时再...   卢明抬头看了他一眼,肯定以及确定自己打不过他,所以他还是乖乖闭嘴点头称是吧。   詹复升抬手指了指他刚才觉得可疑的另两人,道,“你们俩,现在被辞退了,工资什么的后续问题找李管家。”现在他宁可自己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也不愿将来后悔莫及。   那两人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薪水高的工作,但一看他那阴沉不耐的冷面,都有点胆怯不敢上前撩虎须,毕竟她们确实不是坦荡荡,两人这个看那个,那个看这个,皆沉默闭嘴。   詹复升给了李叔一个眼神,李叔便上前把那两人带了出去,那模样竟是立刻就要赶出去。   詹复升又几步走到电视旁,对一直摆弄监控录像的两人说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一点,把这些录像全部细细地看一遍,把其中有二心可疑的人,全挑出来,哪怕有一丝不对劲也算。”到时候一个不留,全辞了。   其实那两个可疑的人本应等录像审完,看看她们到底有无做,但詹复升等不及了,现在他眼中,一秒都会是个变故。   詹老爷子纵观全程不发一言,想是对孙子的处理是满意的,在詹复升走到他左后方的电视旁交代那两人时,才对着前面剩下的佣人开口道,“大家都散了吧,以后定要严律己身。”   *****   詹复升回来时,韩以桔睡得正香,竟还张着嘴打起了小呼噜,看她这般‘豪迈’,詹复升不禁失笑,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上床抱着老婆孩子睡觉。   许是他动作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轻轻嘤咛了一声,詹复升心惊胆颤,唯恐扰她睡眠,但她只是翻个身趴他怀里继续打着香甜的小呼噜,原来她竟是这般依恋他的怀抱吗?那他是不是离她的心,又近了一点?   一整天都是如此的不平静,可詹复升竟然一夜无梦到天明。   詹复升一睁开眼,便看到小姑娘皱着个小苦瓜脸委屈地看着他,抬起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表安慰,问她,“这是怎么了?”   男人的嗓音中带着晨起的沙哑,低沉的像大提琴声,可被肚子里孩子闹醒的韩以桔哪有心情欣赏,听他这话立马控诉道,“还不都是你。”   “我?”   “别想否认,就是你,的儿子,害得我一大早被恶心反胃唤醒,一个人去卫生间孤零零地抱马桶,可你呢?鼾声如雷比谁睡得都香。”   “怎么不叫我?下次难受想吐就喊我。”一个人,孤零零?詹复升心疼了,内疚了,当时他哪怕是在旁边给她端个漱口水擦擦嘴也好啊。   因为你看上去很累啊,不然搁平时我一动你早醒了,额,韩以桔绝不承认那个轻声下床关上门再吐的人是她!   想吐就喊他?喊他他也不能替她吐啊,再说了,他要是真板着张严肃正经脸在旁边看着她吐,韩以桔真怕她一激动直接咽回去...   韩以桔跑偏的思维在詹复升伸出手帮她顺胸口时踩了个急刹车,虽对他这突兀的动作很是无语,但心里却不可避免地被甜了一下。   思及他昨晚的奇怪,开口问道,“你昨晚干嘛一直让我睡觉啊?”肯定有猫腻。   这事说给她听也好,她自己也能抵防着点,毕竟他做再多,也抵不上她自个儿上心。   詹复升边帮她顺着胸口,边说道,“家里出了内贼,我昨晚就是处理这事去了。”   韩以桔当时也觉得时间过于凑巧,这么一来,便解释的通了,“找出是谁了吗?”   “恩,找出来了,可是没问出幕后指使人,所以这事现在还不算完,我怕那人过不久会再出手,你自己最近当心点,不要乱出门,宅子里到底比外面安全。”   的确,这次是走抒情路线下次可就说不定是车祸了,韩以桔点点头,郑重道,“我保证不出门,都听你安排。”事关肚子里的孩子,她必是揣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行事。   两人又说了说彼此对这件事的看法与猜测,但仍是一无所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写文的时候把电脑从上铺摔下来了,虽没粉身碎骨,但也开不了机了折腾了一下午,明儿还得拿去修,╮(╯▽╰)╭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借了同宿舍的电脑开始写(再没像此时这般庆幸过我没存稿==||)   最后谢谢瑤非魚和鲨鲨投的两颗地雷,╮(╯▽╰)╭要知道这可是纯野生的哦,不是小麻雀的好舍友友情赞助的哦,额,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望天~   ☆、第27章 奋起持家   詹复升向来没赖床的习惯,跟韩以桔说了会儿话就起了,穿好拖鞋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愣神的媳妇,正打算叫下她呢,她就自己转过来了。   韩以桔正皱着脸想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头见他还站在床边盯着她不动,脑子一转,猜他是在等她一块洗,也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都是一块的,习惯使然,现在自然会等她了。   韩以桔有点小欢喜,尽管她刚才因为吐得满嘴酸味已经刷过牙顺便也洗过脸了,但韩以桔还是下床跟他一块去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才让他养成了个这么好的习惯,她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詹复升平时没事就爱盯着小姑娘看,这会儿因为昨天的事更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瞧,自是看见了她的刷牙杯和牙刷上残留的小水珠,以及湿润的毛巾,知她那会儿定是洗过了。毕竟四月中旬的天儿,昨晚上的水渍到今天早上早就干尽了。   詹复升一想,她那么爱干净,吐完肯定得洗,现在,不就是在特意陪他洗?詹复升的心情很愉悦,举着牙刷刷的那叫一个欢快。   一比较,韩以桔就显得淡定多了。   等两人下了楼,韩以桔明显感觉到‘今时不同往日’,佣人们平时虽也规矩,但远没今天这么...恭敬?也许说是胆怯更贴切一些。   看来,他昨晚上的‘杀鸡儆猴’起到作用了,毕竟被送警局吃官司和被辞退丢工作,哪个都不是平民百姓可以淡然接受的。   詹复升见此也很满意。晨跑的时候绕到监控室,看了下他们的进展。   到现在韩以桔住进来也有四十几天了,监控室能调动的人都算上,加班通宵也得弄个一星期,詹复升嫌慢,打电话又找了人过来,力求早点弄完。   这些动静他都没瞒过韩以桔,他们是夫妻,当坦诚相待。   他每天上班那么累,现在还要操心家里和她,韩以桔觉得她不能再光吃饭不干活,过这种‘只需享受着他带给她的物质与精神方面的满足,什么都不用管’的生活了。   不管怎么说她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妻子。而他,是个好丈夫。   好丈夫是值得拥有一个好妻子的,而韩以桔现在,就要做个好妻子。   好妻子韩以桔现在要去操持好家中事务,不让在外忙碌的丈夫分心。   韩以桔跟爷爷例行聊天时,问了问了家里的大小事务,没明确说她要插手,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爷爷同意皆大欢喜,不同意的话面上也不至于太难看。况且以她的了解,爷爷同意的可能性很大。   詹老爷子本来见她年龄小,想让她适应适应,等生完孩子做了妈妈成熟稳重点再提管家的事的,可如今她这么说了,让她试试也好,不试一试他怎么能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大。   一个认真学,一个用心教,韩以桔不笨,老爷子也不弱,两人一问一答,配合还算默契,韩以桔也得以对詹家有更多的了解。   *****   B市人民医院708病房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意思就是把他们划到同一阵营了?这女人倒是不笨,不过他正好需要一个帮手,尤其是这个帮手还有短处捏在他手里,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放心呢?   不过,现在还真是不太好办,詹宅本就被护得严实,现在出了事更是里三层外三层,难以靠近,这詹复升还真是爱‘小题大做’,不过也是,中年得子哪能不紧张?   但这女人也真是,蠢得让人没话说,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就出了那么个馊主意又找了那么堆没用的人呢,现在好了,嘛事没办成不算,还引了詹复升的注意,直接拉了警报!   官天情要是听见他的内心独白,定会辩白道,我蠢?要不是你提了那么个极品的要求,我能想出这么个奇葩的做法?要她说,找车撞推下楼梯迷晕送黑医院堕胎,哪个不比这个省事简单好操作?   好吧,估计这么来,等着他俩的就是蹲大牢了,毕竟詹复升在B市还是不容小觑的啊。这私生子许也是考虑到自个儿斗不过人家,才想了这么个法儿。   白其善根本没注意她在打量着他,只是在心底默默算算了下他们结婚的时间,离现在还有四十五天。   白其善这头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詹复升那边也不甘示弱,正马不停蹄地找着幕后主使,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然较上了劲儿。   可二十六岁的白其善根本没为三十三岁的白其善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他身陷病床行动不便,可信可用之人也唯有官天情一人罢了,其他人他想的话倒也能吩咐,但下一秒整个白家都会知道他干了什么。这就是一个私生子的可悲之处。   三十三岁的白其善一边努力配合着治疗争取早日康复,一边暗暗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做待宰的羔羊,任由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四十岁的詹复升虽有好基础,但仍是一筹莫展,只能先做好防护措施,等到幕后之人耐不住再出手时,将其一网打尽。   眼下的事便是解决好内部问题。   三天后,监控一审完,詹复升便又辞退了十来个人,各种原因都有,手脚不干净的,与人为恶掐架的,等等,品质不好的人他坚决不用,容易出事,之前那个就是贪财市侩爱占小便宜,才被钻了空子。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人被韩以桔说过几句,好像是因为衣服没洗干净,让她端杯热水却半天没影之类的事情,詹复升顿时觉得送她去警局这个做法委实明智,就该让警察好好教教她,没得这么摆不正自己的身份。   让詹复升没想到的是,这十个人里面竟然还有三个人在韩以桔背后摔过盘子撂过碗,翻白眼说坏话更是家常便饭,之前被他怀疑的那两人也不是好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太多各式各样的他也记不清了,现在他的关注点都是,竟然有人在他家欺负他媳妇?   不可饶恕!   詹复升又开了个会,当众播了监控录像中‘欺负他媳妇’的画面,以示警告。同时也郑重地把韩以桔介绍给了大家,让他们知道,他们领证了,她是名正言顺的詹太太,詹宅的所有事务都归她管,所有佣人的去留、工资、干活多少及脏累,都是他媳妇说了算!   詹老爷子没有异议,从头到尾他只是淡漠地望着老李,孙子给他这个老头子面子,没有播有老李的画面。詹老爷子看过了,到底是老人,老李的情绪藏得很好,画面拍到的也不多,但百密一疏还是有一些的。   从监控中他看出了老李对孙媳难掩不喜,再多的他也不想说了。   老李是没有背叛詹家,但却纵容了底下人放肆,他怕寒了他的心,最后寒心的人却是他。   李管家涩然一笑,感觉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每天不用再在纠结与自责中度过。   从头到尾,他都不喜欢这个小夫人,太欢脱太娇气,不懂礼义廉耻,花钱还大手大脚,但她却怀着詹家最宝贝的唯一的小曾孙。   他最开始时刁难过她,可看到少爷和老爷子对她们娘俩的重视,他没再继续下去,他不想让这祖孙俩伤心,但他到底是寒了他们的心,他纵容了底下人,对他们的小动作恍若未见置之不理,才造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也许李管家只是佣人眼中的一个方向标,投机取巧者察言观色,见他不喜这个新来的夫人,自然跟着‘领头羊’走,对韩以桔无多少好感;老实本分者不参与不理会,只管低头做事;心思通透者一笑而过,做好分内。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最后受益的人是韩以桔,没了看她不顺眼的李管家和佣人,还掌握了点家里的小权利。   至于那个李管家,她自认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也没跟老公吹枕边风说过他的坏话,顶多独自腹诽过,他好像不喜欢她,对她不太友好之类的。但也是想过就过,就算是毛爷爷,还有人叫着喊着说不爱呢,更何况她。   只是如今这事...   总之弄得她挺不舒服的,也幸而李管家主动请辞回家养老,才避免往后她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尴尬防备。   韩以桔跟他接触不多,了解自然不深,所以在看到李管家涕泗横流哽咽离去时,很不明白他的情感迸发。   后来她才找到一个词来尽可能贴切的形容他—忠仆。   不过她还是难以理解一颗忠仆的心,以及忠仆的行为思考方式,不明白他们为何明明有自己的生活,却因岁月习惯之类的原因,把自己困在了主家的生活里。   但用这种思维,她大抵也知道李管家为何不喜她了,因为太重视主家的利益,所以在看到那样的她,才会瞧不起看不上。   因为在他看来,她,根本不配当詹家的女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香一个~   ☆、第28章 踩到痛脚   新官上任三把火,哪怕只是个芝麻绿豆官也有想要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的冲动,韩以桔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接管了家里的事情,想要让大家看看她的能耐,当然,主要是让詹复升和爷爷看。   韩以桔主动请缨负责家里的人员安排,詹家祖孙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詹老爷子呢,是打着锻炼培养孙媳妇的主意。毕竟老李一走,家里佣人犹如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合适合心的管家一时也不好找到,更何况出了这次的事,也不能把什么事都交给管家负责了,自己家人怎么着也得看着点,以防万一。   家里人口也简单,满共就三个半,孙媳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虽说年龄小,但看着也不是个没分寸没主见的,真要哪儿干的欠妥当,他现在也能在旁边看着指点着点,真要是等他不在了,指望他那孙子管家里的事?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一久准得出事!整顿内宅跟带兵打仗可差得多了去了。   詹复升同意嘛,有两原因,其一是怕韩以桔呆在家里无聊,想往外跑,给她找点事干,她就不整天想着喊着出去玩了;其二则是,他一个大男人‘断断案震慑震慑人’还是可以的,可真要让他真刀真枪上阵管家,他还真有点头疼。   既然都同意不反对,韩以桔便走马上任了。   那辞了的十来个佣人也没再补上,毕竟这时候可是最容易混进来人的时候,离了那些人,詹宅照样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该做饭的做饭,该打扫的打扫,各人干各人的,任务明确到个人,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的地方,最好不要随便去。   二楼更是被特别强调,只有在他们有需要叫人上来时,佣人们才能上来。   总之是要求颇多,当中有韩以桔自己想的,也有詹家祖孙俩友情建议的。   猛地一下加了这么多条条框框,刚上任的小管家婆韩以桔也担心底下人反弹,提了工资加了福利,务必让他们的付出有相应的回报,做到‘物有所值’。   韩以桔第一次管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家,不可避免会有疏漏和瑕疵,但都被詹老爷子及时提出纠正,给予了她许多宝贵的经验,而且老爷子年纪大了,人爱唠叨,通常是说着这呢,一联想一引申,话题便偏了,但老人家丝毫没感觉,说得还倍儿起劲,听得韩以桔是春困异常,昏昏欲睡...   可她不能睡,得听着啊,还得认真听!时不时的附和下,响应下,点点头什么的。   这一幕看得詹老爷子是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这边是家宅安宁子孙和乐,那边的白其善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躺在病床上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日子一天天地过,时间也越来越近,他却束手无策,频频揪扯身下的床单出气泄愤,这下可乐坏了那帮小护士,藉着这由头,三天两头地跑来换床单。   白其善对此是烦不胜烦,可老天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糟心事是一件接一件。   白其善微微蹙了下眉头,片刻恢复,但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心里可就不如面上那么平静了。   时隔几年再见,这个女人仍让他讨厌恨到恶心。   *   事情是这样的:   白其善坚决不撤诉,执意要告官天铭。   说起来这也是官天铭自己罪有应得,你说你要飙车,大晚上找个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地儿不就行了吗,你还不行,非得找个人来车往的大马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凸显你高超的车技以及你卓越的社会地位。   再说了,你也没啥社会地位啊,就一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但你有个好爸啊,最关键的是,你是你爸唯一的儿子啊!也许说不定你将来还有得知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的那一天呢。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现在的事儿,可不小啊。   但耐不住你有个好老爸啊,官老爷子刚有了儿子,还没稀罕够呢,哪舍得让他蹲监狱啊,不舍得可事主又不松口,他能怎么办?   找更能耐的呗!反正他儿子不能坐牢。   官老爷子一寻思,厚着脸皮找到了白家,为什么是去白家找白太太而不是去公司找白先生?   两个词---怕老婆,私生子。   到了白家,他非但没遭到想象中的刁难,反而受到了白太太的热情招待,虽觉有鬼,但除了这条路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了,且听且看吧。   果然,他一说出口,白太太便迟疑不语了,可又没开口拒绝。   以她的‘威名远扬’程度,何以奈何不了一私生子,现在的潜台词不就是,哎呀,这事儿不容易,不太好办,不过你要是能...就好了。   官老爷子明知是坑还得义无反顾面带谄媚地跳,别提有多憋屈了,暗暗想着,到时候把那小子救出来,定要好好教训收拾一番!   白太太没有狮子大开口,提出的要求很简单,让官天情嫁入白家,其实这也在官老爷子的预料之中,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两家就是因为这件事才闹翻的,以这老婆子的记仇程度,现在不提出来才怪了。   官老爷子听了她话,低着头皱着老脸,想得入神。   若搁着以前,他肯定立马回绝,那白家大小子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花花心思一大堆,就是不往正道上迈,他闺女嫁进来铁定受气,他官壬鹤的掌上明珠就是天塌了也不能受委屈!   可是如今,天平的另一端可是他心心念念并且愧对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官壬鹤难以取舍。   他难取舍,可白太太不是啊,她可是好取舍得很呢,儿子不争气,自然要给他娶个能干的媳妇!更何况,这官家父女俩可是一直瞧不起她儿子的,当初被拒绝,他们家的人可是丢到太平洋了,这回,她非得找回面子不可。   白太太见官家老头愁眉苦脸难以抉择,完全不似上回那般果断干脆,就知他心里已经动摇了,只待她加把柴,“我就说说而已,你也别为难了,还看着我们白家强娶强卖的。你说我们白家又不是虎狼窝,你把闺女嫁进来,我们还能吞了她不成?再说了,天情那么聪明能干,谁能吞了她,只有她吞别人的份。”   官壬鹤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他闺女那不吃亏的性子,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哪能欺负得了她,再说,这不还有他呢嘛,思及此处,官壬鹤也不为难了,“这是哪里话,情情能嫁进你们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太太暗自撇嘴,唇角的嘲讽一瞬即过。   两人又虚情假意了一番,官壬鹤便告辞了,好让蓝万渝早点出门。   有理由去光明正大地找小野种的麻烦,蓝万渝当然不会磨磨叽叽了,话说这可是她刻意为之的呢,早在知道撞了小野种的人是官壬鹤刚认回来的儿子时,在那个私生子不依不饶非要上诉时,她就算定有官壬鹤求上门来的这一天,果不其然,被她料中了。也不枉费她之前拦着白哲(白其善老爸,她老公)不让他插手这件事。   *   这不就有了蓝万渝找上白其善的一幕了。   白其善见不得蓝万渝,甚至是恨她,是有原因的。   自从八岁的白其善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蓝万渝便开始了她的新事业,挑他刺儿找他麻烦,无聊时踩一脚,高兴时讽几句,发怒时就是狂风暴雨了。总之,白其善在白家过的苦逼又悲催,孤立无援,任人欺辱...(此处省略n字)简直可以写本书了。   蓝万渝今天的心情非常好,挎着名包翘着手往那儿一站,趾高气昂道,“把官家的诉状撤了吧。”   白其善立马回答,“不可能,”而后加了句,“他差点撞死我。”   蓝万渝讽刺一笑,“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白其善坚定地回视了她一眼,她以为她是谁,真以为他是她手中的傀儡了?   蓝万渝看他这副样子,愈发得意,“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警察局会受理你告官天铭的案子?我告诉你,能跟官家相提并论的是白家,不是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私生子。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们这是私生子撞了私生子,果然是一家亲啊!那还告什么呀?”   白其善愣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倒是忘了,他不是傀儡,是什么?   蓝万渝捂了下嘴,说道,“哦,我忘了,你哪里能跟人家比啊,人家那可是独子,听说他妈还是官壬鹤的救命恩人呢,结果倒好,发善心救了个人,竟然被搞大了肚子,这女的跟某些女人一比啊,可就太善良了,知道人家有家室,怀着孩子也不说,一个人躲得远远的,独自养活儿子,要不是最近得了重病,怕死了没人照顾叛逆的儿子,还不会回来呢。”   蓝万渝啧啧嘴,仿佛这个女人多值得让人敬佩赞美。   但白其善却知道,这个老女人是在暗着讽刺他那个妈不知廉耻呢,虽然他也有同感,也不想承认那样的女人是他妈,但他说他想行,别人说他妈,尤其是这个女人,他不愿意,要不是不能动,他早把这女人给扔出去了。   白其善被她讥得直咬牙,就要开口大骂这个恶妇。   蓝万渝今天是来找存在感的,可不是来找不痛快的,冲他轻蔑一笑,转身离去,任身后的人被气的脸色发青。   拥有那样的母亲,呵呵。   白其善的嘴张开又闭上,他要镇定,不能一说起那个女人他就像是被踩了痛脚般,暴跳如雷。   他要镇定,要镇定...   可揪着床单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若是此时掀开被子定能发现他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揪得面目全非...   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要那样的母亲,一点都不想。   ☆、第29章 没有常识   蓝万渝走后,白其善想了良久,拿起手机拨通了官天情的电话。   而此时的官天情正在公司会议室开会,突然间,寂静的会议室发出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声音不大不小,但这会儿大家都在静静地听前面的主管解说PPT,一时间倒引来众人侧目。   官天情目视前方微微蹙眉,众人赶紧转过头去,该听的听,该讲的讲。   官天情伸手将桌面上的手机摸过来挂断,但没有关机。   因为被挂断后白其善知她这会儿不方便接电话便不会再打来,等着她回电,若真有要紧事,会发短信给她,这一行为得到了官天情的高度认可。不止如此,他打电话还会挑她方便的时间,只是今天的会议延长了,不然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   其实接触久了,她也慢慢发现,这个私生子好像跟她最初想象的样子,不太一样,或者应该说是,大相径庭?   明明躺在床上包的像个猪头,却总让她有种温润君子之感,她也知他内里肯定不是如此,但也比白家那个花天酒地的大少爷强了太多了。   官天情这会儿还有心情比较白家的两兄弟,殊不知她爹正打着如意算盘要把她嫁进白家呢,到时,这两人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小叔子,只是她看不上眼的即将成为她的枕边人,她满心赞赏的倒成了‘咫尺天涯’。   开完会,官天情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往办公室走。   回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给白其善回电话。   白其善接通得很快,“喂。”   “那会儿打来,是有什么事吗?”官天情说着话,两脚一蹭脱掉细高跟,腿伸直把脚放在了桌子底下的小地毯上。   “蓝万渝今天来找我了。”   “恩,然后呢?”在她面前连蓝万渝都叫出来了,他们俩如今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撤诉。”再多的白其善也说不出口,忒丢人。   官天情也聪明,一点就通,些许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他一私生子的小胳膊哪里拗得过白家那女人的粗大腿?   “撤就撤吧,”只是,蓝万渝之前一直不插手,如今又横插一脚,是为了什么?   这也是白其善现在困惑的问题,毕竟蓝万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想让他更清楚明白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才这样做的,不过是捎带着让他不痛快不舒坦罢了。   官天情想了想,大脑中闪现出一个想法,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当初她拒绝跟白家的联姻,让白家一时之间成为整个B市的笑柄,以蓝万渝的为人,必定是怀恨在心,等待时机一到,立刻不留余地的回击,找回脸面,现在...   她爸奈何不了白其善,但为了宝贝儿子,必是厚着脸皮找到了白家,割地赔款一番,才请的蓝万渝出手压制白其善的,可他怎么不想想蓝万渝之前不动声色,不就是等这一刻吗?   官壬鹤未尝不知,只是潜意识里不去想罢了。   这会儿不用动脑,官天情用小脚趾头想也知道蓝万渝会提什么条件了,不就是让她嫁进白家,自毁前言,自打脸面吗?   但没人比她爸清楚她有多厌恶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了,所以她爸应该不会同意的。   白其善见她良久不言,猜她定是想到了什么,遂问道,“你说,是不是你爸找上了蓝万渝?”   虽说那件事对重生的白其善来说真是年代久远了,但到底是经历过的事,而且这事他的印象还挺深刻,毕竟能让蓝万渝吃瘪的人可没几个。所以白其善这会儿脑子一转,也想起了这些弯弯道道。   “应该是吧,指不定怎么被蓝万渝敲诈呢?”   “嗯,想也是,蓝万渝可不是个善茬。”见她不提那件事,白其善也没提,但内里却是嘲讽的,她是以为她爸会为了她不管牢里的儿子,还是以为蓝万渝仅仅是‘不是个善茬’?   又说了几句,官天情便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穿上鞋略显匆忙地回家了。   正如白其善想的那样,官天情嘴里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但心里到底是有些不信的,毕竟她爸都厚着脸皮找去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呢?   *****   今天詹宅很热闹,到处都是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昨天麦君玺带着老婆孩子从国外回来了,这不今天就来外公家蹭饭刷存在感了,正好詹复升今天在家休息,堂兄弟两个好久没见,聊得兴起,就差没把酒言欢了。   至于詹老爷子,早被两个活泼可爱的曾外孙曾外孙女包围了,哪里还顾得上外孙。   就连韩以桔也跟新认识的麦夫人迅速熟络了起来,只要两个女人之间有话说,有八卦可聊,熟起来还是很快的。   这不,围绕着家庭、自己男人和孩子,两位女士的话题展开了,时不时还握个手对视两眼表达一下‘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虽说这位堂弟媳妇比韩以桔大了十来岁,但人家会说话会做人啊,韩以桔也不弱,就这样你说的我爱听,我说的也全说到了你心坎上,好不投缘。   直到夜深了,麦家四口才踏着月色离去。   睡觉时,詹复升又想趴韩以桔肚皮上听听他儿子的动静,韩以桔满头黑线地按住他,第n次说道,“第五个月才会有胎动呢,现在才两个半月。”明天一定得去买本育儿百科让他看看,一点常识都没有!   詹复升本想贴在肚皮上听听的,哪怕什么都听不到,他也觉得兴奋异常,没防备被老婆大人按住了头,詹复升微微挣扎想要抬头。   韩以桔只以为他不听话还想继续来,索性按住不松手。   詹复升这儿又不敢使太大的劲,生怕一用力把他老婆儿子都给甩床底下去,只慢慢伸出手顺着头摸索到她的手,道,“快松开,我不听了还不行么。”   韩以桔闻言松开了手,不想被狡猾的詹复升一个扑倒,按住了四肢,动弹不得,手脚却感觉不到疼,想是他用了巧劲。   而詹复升心满意足地贴在了韩以桔的肚皮上,喟叹一声,“儿子,你妈好暴力,还是爸爸好,对不对?”   他儿子很给面子,立马回应,发出了一声巨响,直震得他老子趴在那儿目瞪口呆。   韩以桔轻笑道,“一一的好爸爸,你儿子饿了。”   詹复升听她笑个不停,扭头瞪了她一眼,韩以桔笑道,“快去呀,好爸爸会饿着自己儿子吗?”   闻言好爸爸也顾不上跟他那无良老婆比大小眼了,利落地翻身下床,开门出去,下楼给儿子找口粮去了。   这一幕看在无良老婆韩以桔眼里,便是缩小版的詹复升(请幻想参照一一小童鞋的模样)扭着小屁股屁颠屁颠地出门寻食了。天知道,我们的詹首长走得...那叫一个板正严肃!   韩以桔心安理得地靠在床头等饭吃。   不一会儿,自诩好爸爸的詹复升便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因她最近晚上总喊饿,所以厨房特意备着饭,他下去热一热,便能端上来,来回时间倒也不长。   韩以桔肚子都叫得震天响了,自然不是假饿,詹复升一放下餐盘,她便以饿狼扑食之势扑了过去。好吧,略显夸张,只是两手向前拽过面前的餐盘,迅速吃了起来而已。   韩以桔的吃相还算文雅,没吃的满嘴是油,当然,也不能要求一饿极了的孕妇吃起来能有多淑女。   詹复升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铁汉的眼中满是柔情,偶尔还会说上一句,“慢点吃,别噎着了。”然后给她舀碗汤,最后吃完还会递张纸什么的。   韩以桔看着这‘贴心暖怀’的行为,禁不住长叹,总算是出师了,好男人什么的果断是培养出来的啊!只希望别便宜了别人才好。   韩以桔擦着嘴,看着詹复升端着盘子离去的背影,内心小人握拳道,誓死捍卫领土主权!   额,韩以桔自己都被自己囧了一下。   不过,老公什么的,尤其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好老公,绝对不能让别人撬了去,她可没‘无私奉献’这么高尚可贵的美好品德。   詹复升是个记性很好的人,送完餐盘回来,也没忘记之前在干的事,继续趴在韩以桔肚子上听他儿子的动静。   这是有多执着啊...   韩以桔没敢制止,怕他又来按住她,虽说不疼但是被按着也不好受啊,总之谁被按谁知道。   她现在也只敢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撇撇嘴,小声念几句,“没常识没常识...”念得念得便睡了过去,吃饱就睡的日子,也太幸福了啊...   等詹复升跟儿子交流沟通完毕,韩以桔已经睡得人事不知了,詹复升帮两人盖好被子,抱住她亲了亲,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睡意,不一会儿,两人便在梦中相见了。   ☆、第30章 嫁进白家   那边夫妻二人玩玩笑笑,很是热闹美好,这边的官天情可就一点儿都不美好了。   她回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她爸正好在家,心情看上去还不错,想也知道那事成了,她那便宜弟弟指不定明天就放出来了。   官天情心情立马低落了,说话的口气也不怎么好,“你是不是去求白家了?”   官壬鹤一直把女儿当心肝宝贝的宠着,只是最近认了儿子,女儿的地位才有些许下滑,但到底也还是手心肉。这会儿一听宝贝女儿‘委屈控诉’,气儿都短了一截,迟疑地点了点头。   官天情紧接着急急问道,“你答应白家什么了?”   官壬鹤的气儿更短了,低着头不敢正视面前的女儿,嗫嗫道,“把你嫁过去。”   “什么?”官天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其实官老爷子的声音虽含糊不清,但她却是听见了的,只是心里还留着那么点希冀,想再确认一下,听他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她听得真真的才算。   官壬鹤却是不肯再说一遍,只一味地低头不言。   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还用说什么?一切都坐实了,官天情没话可说,不然呢?现在让她说什么,抱着她爸的大腿哭?哭他为什么有了儿子就不要女儿?   她做不来这样,即使是亲爸她都做不来,更遑论这会儿坐着的不是她爸,而是官天铭他爸。   但官天情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真要把我嫁给白其铎?”   官壬鹤可不知道这不是他亲生女儿,现在他心里对宝贝闺女可是愧疚得很,之前不愿想的那些,此刻也全数想了个遍:   以后结了婚,那个公子哥儿要还是这样吊儿郎当风流债不断,他闺女那么骄傲爱面子的人可怎么办?还有她那个婆婆也不是个省心的,兴许今天这个局就是她设的,先让他们白家那个私生子咬住不放,她再在这儿装好人,救他们于水火之间,实际上憋了一肚子坏水。   官壬鹤越想就越觉得事实如此,更加无颜面对女儿,但想想监狱里受苦的儿子,他又说不出不让她嫁的话来,只能继续沉默着。   官天情知道他这是愧疚了,但愧疚又怎样,愧疚就不会卖了她换儿子吗?不会的,他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而已。   现在她拗不过他,但总有一日,她会让他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官天情转身出门,她不要呆在这儿,她要去回她的家去,她一个人的家。   哪想在门外碰到了她妈,官天情心情非常非常不好,见到她红杏出墙的老妈只当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又冷不丁被拽了回来,官天情一撇头,好么,她妈一脸怒火,雄赳赳问,“谁欺负你了?说啊!”   官天情有点感动,眼里都闪了泪花,人果然在脆弱的时候比较感性。可她也没忘了给她爸添堵,闪着泪花故作坚强道,“没事,就是我爸说要把我嫁给白其铎。”   白其铎?她闺女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能嫁那么个玩意儿啊!   她妈虽彪悍但也不笨,脑瓜一转瞬间福灵心至领会了其中的奥妙,松开官天情就冲了进去。   官天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妈也果真没让她失望,屋子里立马传来女人的怒吼谩骂声,“官壬鹤,你可真行,你还要不要点脸啊,出尔反尔,是不是个男人,之前怎么给情情承诺的,婚姻自主,你绝不插手,现在倒好,为了个上不了门面的私生子就把我闺女往火坑里推...”   官天情没听见她爸反驳,这愧疚劲儿还挺长,既然愿意挨,那就受着吧。官天情对她妈嘴皮子的功力丝毫不质疑,嗒嗒嗒,跟扫机枪似的,最关键的是,她妈词汇量不多,过来过去就那么几个词,烦也烦死他!他要敢出声回一句,她妈也绝对是得理不饶人的典范,噎不死他!   官天情认定她爸讨不了好,便放心地抬脚走人了。   从官天情这么恨她爸,就能看出来那白家大少白其铎有多不招人待见了,更何况他还有个不招人待见的妈,母子一对极品,这个圈子里哪家闺女愿意嫁到他们家?不过还真有那胆大的,只是结局真心不太美满,嫁过去半年不到就被气得跳楼了。   对此,蓝万渝认为是媳妇太弱了,跟她儿子无关!所以第二回娶,她打定主意,给儿子娶个性子硬的,还得门当户对,至于平常老百姓什么的根本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挑挑拣拣一番才选中了官天情,也不想想如今这情形哪有她挑的份?!   果然,白家一提这话头,便被官家拒绝了。   可蓝万渝之前打牌的时候早跟别家夫人太太吹嘘说,她儿子要结婚了,哦,跟谁?跟官家。哪个官家?就那个官壬鹤家的官天情啊,众人一阵唏嘘,都道官天情能干上进,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可是让蓝万渝是挺直了腰板大大长了回脸。再等她正儿八经跟人一提亲,竟然被拒了?!   过后打牌蓝万渝再不提这茬,可自有那不省心的人上赶着问她让她自打嘴巴,蓝万渝磕磕绊绊说不个所以然来,众人一见这情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蓝万渝被好一通嘲笑,这还没完,那些个太太夫人能跟蓝万渝混到一块,自是品性相近的,这逢人就说的本领一点不弱,不出几日,整个B市都知道了!   蓝万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但她肯定不会认为问题出在她身上啊,这份怨恨自然被记在了官家身上,具体到个人,就是官天情了,次之便是官壬鹤。   蓝万渝不待见官天情可是摆在明面上的,两人见了面她也不掩饰,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官天情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以同样的表情回之,反正两家‘门当户对’,她也没矮她一截,干嘛要畏畏缩缩的。   可现在官天情一想起这样的极品将来会是她婆婆,就一阵恶寒,只望她妈的战斗力强点,能扭转乾坤,好吧,她也清楚指望不上她妈,她妈除了嘴皮子秃噜的快了点,她能听着她爸挨骂心里舒坦点,她妈也真起不了啥作用,不然真有本事,早干实事去了,还能对着她爸吼,做那无用功?   官天情顿感前途渺茫,无望至极,可让她就这么把一切拱手让给那个私生子,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能怎么办,往前闯呗,她就不信老天爷总帮着官天铭。   不管老天爷如何,至少她现在不是孤军奋战,还是有战友的,拨了个电话给白其善。   电话一接通,官天情便道,“我爸要把我嫁给你哥。”   意料之中,“呵,”白其善轻笑一声,无不讽刺。   官天情只当没听见,开口道,“到时候咱们可真成一家人了。”   “跟你一家人的是他们,不是我。”   “哼,就他们,”官天情索性摊开来讲,“白其善,我就问你一句,是继续联手还是分道扬镳?”   白其善早就料定她不甘心嫁进白家,她越怨恨不满对他就越有利,随即说道,“当然是继续合作了。”   闻言,官天情仰着脖子笑出了声,漆黑的夜色里陡然响起女人尖利的笑声,颇为阴森,但白其善不以为然,甚至附和着她也笑了起来。   *****   第二天麦爸麦妈都有事,就把两个小萝卜头儿送过来玩,韩以桔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自打昨天看见了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萌娃,就彻底被这对小兄妹俘虏了。   今天没了麦太太跟她聊天,韩以桔就一门心思逗小正太小萝莉玩,两个小孩正是三四岁的年纪,好玩得很,韩以桔时不时就被逗得笑出了声,引来端正坐在沙发上看育儿频道的詹复升的频频侧目,詹复升今天还在休息,这为什么呢?因为他在放五一假,今天是第二天。   韩以桔现在没工夫看他,两只眼里全是面前软糯可人的小娃娃。   詹复升见她不回头,索性转过身来大方注视着她,想想也是,自己老婆有什么看不得的,更觉正大光明。   然后,詹复升发现自家老婆很会教孩子,比如说现在,她正在陪两个孩子玩动物拼图,但她却不插手帮他们,反而是慢慢引导着,“狮子的腿应该放在哪里...这个是什么颜色的,应该跟哪个放在一起...”   詹复升觉得她将来肯定会是个好妈妈,不仅会悉心照料孩子,还会耐心地引导他,可谓是当得了慈母,扮得了师长,而他也会严格要求自己,树立一个好榜样,让他们的孩子如小树苗一般健康茁壮地成长。   詹复升下定决心,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电视看,现在老婆一看就有好妈妈的范儿,这可不行,他也要做个好爸爸!从现在开始!   ☆、第31章 姑姑来了   五一假期过后,麦家两个小朋友的幼儿园要开学了,两个大人也要回去上班忙事业,于是,来去匆匆的一家四口又坐上飞机飞走了。   詹老爷子很失落。   韩以桔无计可施,只能变着法儿地哄老爷子开心,但效果甚微。   詹复升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老爷子每次送走那两个小屁孩都得伤春悲秋几天,不用着急,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韩以桔放心了。   过了几天,爷爷心情果然变好了。   这时,韩以桔也得知詹复升的姑姑姑父要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姑姑姑父?   韩以桔赶紧抓住詹复升科普,之前麦家四口回来的太突然,韩以桔完全没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詹复升后来说她表现得很好,但韩以桔自己觉得做得还不够好。   这一次,她一定要做得比上一次好。   韩以桔也不贪心,每次进步一小点就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将会是质的飞跃。   据詹先生所言,他姑姑詹淼詹女士,是一位女强人,成年后便开始帮助父亲打理家族事业,二十七岁时嫁给了门当户对的麦苏安,自此夫妻二人双剑合璧,叱咤商场,一时间羡煞众人。自麦君玺结婚后,夫妻二人便把集团交给独子打理,双双环游世界去了,这次便是结束了埃及之旅过来的。   听了詹复升简短精炼的介绍,韩以桔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詹女士也有了一定的个人见解,这个‘姑姑’貌似很强势,但是强势的女人一般来说都不太好相处,因为她的眼光会很高很挑剔。   韩以桔低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肚子不平凡之外,她还真是一无是处。   要是詹复升的姑姑不喜欢她怎么办?尤其是在詹复升对他这个姑姑的感情明显不一般的情况下。   韩以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詹淼女士就在这时携着丈夫降临在了韩以桔的生活里,对她可谓是一帆风顺的重生生涯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   五月十号,离他们婚礼还有二十一天的时候,詹淼女士和麦苏安先生坐着私人飞机降临在了詹宅后面的大草坪上。   韩以桔跟着詹复升规规矩矩地问好,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   如韩以桔所料,詹淼女士的目光仅停留在她的肚子三秒,便跟她身旁的詹复升聊了起来。   詹复升看上去很兴奋,甚至拥抱了詹女士一下,韩以桔愈发肯定他跟他姑姑的关系很亲密。   而在她的这边,麦苏安姑父正跟爷爷握手问好。   她像个局外人,除了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儿风大,我们进屋聊吧。”詹淼说道。   一行人慢步往回走,这种情况进了屋也没有改变,但韩以桔好歹没有那么尴尬了,她可以为自己找点活干,在佣人端上茶的时候帮忙摆下杯子,韩以桔上辈子伺候人的活没少干,所以很细心地把茶杯的把手转到了右边。   詹淼端起茶杯喝茶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韩以桔因角度问题没注意到,只端着手中的白开水小口喝着。   吃过晚饭后,那四个人坐在电视前聊起了政事,韩以桔一句听不懂,坐在一旁困得直想打哈欠,但都闭着嘴憋住了,只是眼里不可避免地被憋出了泪。   韩以桔偷偷往沙发里靠了靠,躲在詹复升的宽背后抹了抹眼泪,她多想捅捅詹复生的后腰,别聊了,你儿子要睡觉。但是抬头看看表,现在也才九点而已。   韩以桔打起精神,坐直腰板听他们聊国家大事。   对面的詹淼女士突然说道,“复升,你先陪你媳妇上去睡觉吧。”   韩以桔被她说的一愣,硬是把嘴边的哈欠噎了回去。   詹复升被她这么一说,想起媳妇平时这会儿早上床睡觉了,她这段时间嗜睡得厉害,詹复升回头看了眼韩以桔,转过去道,“好,那爷爷姑父,我先带她上去了。”   詹老爷子点头,“去吧。”   麦苏安也听说这个侄儿媳妇怀孕了,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韩以桔被他搂着站了起来,这时候再说不用就矫情了,韩以桔对着那边长辈歉意的笑了笑,跟着詹复升上楼了。   身后的麦苏安见詹复升竟然贴心地搂着侄儿媳妇的腰,感叹了句,“复升娶了媳妇,也知道疼人了啊。”   詹淼喝了口茶,没接话茬。   詹老爷子看了闺女一眼,接道,“以桔辛辛苦苦地给他怀着孩子呢,他再不疼着点。”   麦苏安笑道,“倒是这个理。”   *   韩以桔是真困了,趴在床上不想动,都有点不想去洗澡了。   詹复升心疼她,“要不别洗了,睡吧。”   韩以桔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我先歇一下,等下起来洗。”   詹复升知道她那点小洁癖,不洗心里不舒服,但是她看去很困啊,詹复升认真建议道,“要不你睡,我给你洗?”   韩以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没事,我还不是很困,自己洗,自己洗。”韩以桔低着头又强调了一遍,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说完,韩以桔就一溜烟儿跑去了浴室,半点没给詹复升回话的时间。   詹复升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这种被她不信任质疑的感觉很糟糕,他真的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提议,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啊...   半个小时后,韩以桔还没有出来,詹复升踱步到浴室门外,敲着门问道,“以桔,你洗好了吗?”   没有人回话。   “以桔,韩以桔,孩子他妈...”   詹复升估计她是睡着了,快步转身去拿了备用钥匙过来,咔嚓一声,詹复升感觉自己的心尖都颤了一下,激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詹复升慢慢推开浴室门,他的公主穿着睡衣坐在马桶盖上点着小脑袋睡得正香...   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   詹复升怀着巨大的心里落差走了进去,微微蹲下,一手扶住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把他的老婆儿子抱回了床。   帮她盖好被子,下楼了。   姑姑姑父正要回家,詹复升刚赶上,上前挽留道,“今天不早了,就住这边吧。”   詹淼温和道,“没事,又不远,几分钟就到了,明天我再过来。”   詹老爷子挥手道,“快回去吧,不早了。”就算舍不得又怎样,女儿终归有了自己的家。还是那句话,又不远,只要回来了什么时候想见都能见着。   “爸,那我走了。”詹淼道。   “爸,你坐着吧,不用送了。”麦苏安见岳父要起身,忙开口道。   詹老爷子坐回来,戳戳拐杖,“那让复升送送你们。”   詹复升应着好,出门送人了。   等詹复升出门送了姑姑姑父回来,老爷子还在沙发上坐着,詹复升走过去道,“爷爷,不早了,你也睡吧。”   “嗯,”詹老爷子应了声,由着孙子把自个儿搀回了卧室。   *   韩以桔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詹复升已经上班去了,这段时间她睡眠时间太长,两人总也同步不了,詹复升早上早起要上班,她又实在起不来,于是两人现在就是这样了。   她睡的时候他还在眼前,她醒的时候他不在手边。   韩以桔抱着被子扭了扭,想起昨晚睡前被他‘调戏’的事,最后的印象是她一个人去了浴室,后来应该是睡着了被他抱回来了。   有老公就是好,韩以桔捂着脸蛋美滋滋的想着。   不过,她老公的姑姑姑父昨天来了!   韩以桔的心情立刻紧张了起来。   一看表,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醒得比往常早,但韩以桔就是心虚,也不敢再懒床了,赶紧起来洗漱下楼。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之前麦家一家四口来的时候,她虽也紧张但也没有跟现在这样似的。   韩以桔觉得这可是气场问题,或者说因为她是詹复升敬重亲近的长辈,而这个长辈又明显跟詹老爷子好哄的脾性不同。   其实韩以桔心里是有点怕这样强势的女性长辈,上辈子的白家太太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惨痛的阴影,因着不喜白其善她平时没少找她和她儿子的茬,但她那时没经过事且身在局中,自然看不透,被骂了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她觉得委屈但是又不敢告诉白其善,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她让白其善带了绿帽,还让他帮别人养儿子...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表现的还真是懦弱不堪,更详细的她不敢再想,这样的自己连她都忍不住厌恶,这样的自己应该被舍弃被埋葬,现在活在这个世上的是新的韩以桔,重生的韩以桔,她不要再继续卑微下去,她会让‘姑姑’喜欢上她,就像当初让詹老爷子接受她一样。   她相信,她可以。   韩以桔给自己打满气儿下楼了,可没看见他们,问了佣人才知道,他们昨晚回自己家了。   韩以桔舒了口气,吃完早饭处理了点家里的琐事,现在只要不是太大的事,她都能独自一人处理得下来。   随后便去院子里找爷爷了,跟着练练太极拳疏松疏松筋骨。   *   五月里,明媚温暖的阳光下,詹老爷子正穿着白色太极服缓缓打着太极拳,一收一推间,宽松的衣服都被风吹得鼓了起来。、   韩以桔走过去,没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跟着他的动作做了起来。   最后收势结束,韩以桔走过去递上旁边桌上的毛巾给他,说了句,“爷爷,毛巾。”又给自己拿了一条擦汗。   詹老爷子结果毛巾擦了擦,道,“今儿天不错,咱俩下盘棋。”   下棋?韩以桔想哭,虽说这段日子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但她一上场,就是个臭棋篓子,她自己都不想跟自己下。   “好。”韩以桔应道。   不一会儿,佣人便拿了棋盘来摆上,老爷子持黑子,韩以桔持白子,不出片刻,白子便死了。   再来再输,输了又上还是输,韩以桔趴在桌子上没了心劲儿,“爷爷,不如我们玩五子棋吧?”   詹老爷子敲敲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等下去我书房,我给你拿本围棋书,你自己好好看看,养养性子,快当妈的人了,老这么毛躁可不行。”   韩以桔也想来自己那会儿的豪言壮语了,乖乖点头,“我一定好好学。”   人就是这样善忘,哪怕前一秒还信誓旦旦,但下一秒没了人或事在旁边刺激你,激励你,便会迅速恢复原形。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山穷水尽的那一刻,人总是学不会自己长大。   韩以桔这种没有毅力没有奋斗目标只想安逸生活的人,更甚之。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会一直是米虫的,只是如今的日子太顺遂,她渴求安逸、家庭,也不想改变而已,不过,外界环境什么的,会改变她的,总是要经历过她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我也不太会解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有什么不懂,你们再说。   还有人在呢吧?   ☆、第32章 修身养性   韩以桔跟着老爷子回屋拿围棋入门的书,刚好碰见了詹淼过来,韩以桔整个人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连腰板都直了许多。   詹老爷子察觉到她的变化,挑了下眉毛没有说话。   两方走近,韩以桔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姑姑。”   詹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径直走到詹老爷子身侧,挽着他的胳膊道,“爸,我昨晚给君玺打电话,他说跟那个医生已经约好了,等月份到了就飞过来。”   这个医生是当初帮麦君玺老婆肖蔚接生的妇科医生,业内口碑不错,自家也‘用过’一次了,詹老爷子觉得‘熟人’总归放心一些。五一麦君玺回来时,詹老爷子就跟他提了一下,麦君玺回去之后问了才知道这个医生最近在做个医学项目到处飞,詹老爷子就说约约看,要约不上再找别的医生,现在约好了,詹老爷子也觉得心安了。   “安排好就行,苏安呢?”   詹淼回道,“他在家还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   等回了屋,詹老爷子便对女儿说,“你先坐着,我去书房给以桔找本围棋入门的书,趁我现在还记得得赶紧去,不然一会儿一转身又给忘了。”   詹淼点点头,见韩以桔要跟着进去,开口道,“你别跟去了,坐下陪我聊聊天。”   “好的,姑姑。”韩以桔硬着头皮坐在了她的对面。   詹老爷子走了,佣人上了茶也有眼力见儿地退下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气氛有点尴尬紧张,就在韩以桔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詹淼说话了。   “听说你还在上大学。”   “嗯,去年考上的B大,不过只上了半年,现在在休学中。”韩以桔打定主意,有问必答,尽量少说话,多说多错。   “生完孩子还打算回去上课吗?”詹淼喝了口茶继续问道。   “嗯,打算去的。”   “学的什么专业?”   “中文,”韩以桔是典型的文科女。   “中文?毕了业以后打算干什么?考研还是当讲师?或是,全职主妇?”   “额...”这她还真没想过,就想着这辈子一定要弥补遗憾,圆了自己的大学梦,至于毕业以后怎么样,她没考虑过。   詹淼皱了皱眉头。   “当讲师吧。”韩以桔赶紧说道,说完后觉得当老师也不错,福利好假期又多,还是个‘铁饭碗’。   詹淼看了她一眼,分析道,“当讲师自然是奔着做教授去的,等你大学毕业后先从助教做起,做够时间再评初级讲师,然后中高级讲师,一步一步往上走,等最后做到高级讲师怎么也得十来年。这期间你还得*文,做学术研究,等等。”   这么久?韩以桔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詹淼继续道,“这样的话,不如考硕士博士,学历上去了,到时候做讲师也比较容易些。”关键是读书能陶冶情操还能修身养性,先把她的小家子气去去,再说其他的。   “好。”韩以桔点头,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她上辈子也就书还读的不错,只是...说起来汗颜啊,她都有七年多没碰过书本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抓起来啊。   “你这阵子去不了学校,就先在家学着。”   韩以桔这会儿就一个动作,点头。   “那最近先看四大名著,嗯,《红楼梦》吧,每天看多看少无所谓,但要写篇读后感,多少字都行,但要是你的真实感受,第二天拿给我看。”詹淼轻描淡写道。   看红楼梦?还写读后感?还要给她检查?   韩以桔惊呆了!严重怀疑她扯了这么一大堆没用的,就是为了说最后这一句!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回到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爱布置作业的老师,严厉的老师,以及乖乖‘写作业’的她。   詹淼没管她痛苦惊讶的表情,只是继续说着,“书你爷爷书房和复升书房里都有全套的,你看是用他们的还是再给你买一套。”   韩以桔对她的雷厉风行咄咄逼人已经全然没有抵抗力了。   “不用再买了,我看他们的就行。”   “行,那你去吧。”詹淼挥手道。   “嗯,啊?”韩以桔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让她去哪儿啊?   “从今天开始。”詹淼看了她一眼。   额,“好,”韩以桔应道。   正好詹老爷子拿着围棋入门书出来了,走过来把书递给了韩以桔。   韩以桔刚接过书,就听见詹淼说,“爸,我们等下去打高尔夫吧。”   詹老爷子笑着应道,“好,很久都没打过了,今天正好练练手。”说完看向韩以桔,“以桔要不要一起?”   韩以桔想着今天的任务,再看看手里的书,倍感压力山大,婉拒道,“爷爷和姑姑去吧,我回房间看会儿书。”   詹老爷子点头,“嗯,那你好好看,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好。”   三人分作两路,各自去了。   出了门,詹淼勾着詹老爷子的胳膊道,“爸爸拿本书花的时间还真长。”   詹老爷子拍拍女儿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轻笑道,“我不是给你腾地儿,等你说完嘛。”   詹淼小声嘀咕道,“老奸巨猾,自己在孙媳面前讨巧,倒让我做这个恶人。”   詹老爷子低头叹道,“爸爸老了,没那么多精力了,再说复升又是这样的性子...”   詹淼抓紧他的胳膊,“爸,你别这么说。”   詹老爷子摇摇头,又道,“以桔虽然年龄小没经过事,但还算聪明,理解力也可以,平时你多教着点,给她说着点,她都能懂的。”   “嗯。”詹淼轻声应了下来,不为别人,只为她爸和她那侄儿。不然还能怎么办,这两人都是一味地宠着惯着,她再不扮黑脸,这小丫头就该飘飘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趁现在年纪小没定性,严格一点应该还能教出来。   父女二人去后面庭院打高尔夫了,韩以桔此时正坐在詹复升书房里,左手围棋右手红楼难以抉择,最后决定先看红楼。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爷爷比姑姑好哄啊。   韩以桔把左手拿的围棋书放在了桌子上,剩下右手中的红楼,对于这本书,她也只是在高中课文里学过一篇‘林黛玉进贾府’而已,翻开书,大致扫了遍目录,从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看起。   因为要写读后感,韩以桔故意读得很慢。   可好久没有读过书了,韩以桔根本静不下心来,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等反应过来自己该用心读而不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时,韩以桔强压住心底的躁意,尽量平下心来,大脑放空,果然比刚才好了很多。   韩以桔保持这种状态继续,果真渐入佳境,等第三回读完的时候,韩以桔便动笔写了点东西,而后继续读,直到詹淼上来叫她吃饭。   韩以桔虽然对‘为什么是她来叫她吃饭’感到惊讶又惊奇,但很聪明的选择了什么都不问。   詹淼借此特意上来看看,对她现在的状态还算满意,淡淡地说了句,“继续保持,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詹家也不需要这样的人。”   韩以桔听前半句时还是受宠若惊的,她这后半句出来,韩以桔才觉得‘对嘛,这才是你啊’,可她心里却愈发重视这件事,不仅是因为詹淼的严格要求时时盯梢,更是为了她自己。   詹淼或许是想提升她的档次,让她配得上詹复升和詹家,但归根结底,受益最大的人是她。   对自己有利的事,她再不干就真的是无可救药,注定一事无成了,她也想要有长处有闪光点,不是年轻漂亮这种稍纵即逝的,而是真才实学能长久保留的,能让她的一一引以为荣的。   两人到了餐厅,麦苏安正在陪老爷子聊天,韩以桔打了声招呼,跟着詹淼坐下。   午饭的时光很平静,吃完饭后,麦苏安带着詹淼离开了,说是晚上有个宴会要参加,詹老爷子去午睡,韩以桔也上了楼。   上楼后,先去书房拿了红楼书,钢笔,刚刚写读后感的笔记本,回了卧室。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韩以桔基本上不玩手机和电脑,只是偶尔看会儿电视,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没有娱乐没有八卦,大脑懈怠四肢不勤,但那时的她真的很享受,不用早出晚归的辛苦工作,不用忍受夏天的炎热冬季的寒冷,她只用哄好詹家祖孙俩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躺着,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就好比如,忽然有人来推一个常年没有挪过窝的,而今又安根在大树底下的磨盘,养尊处优的磨盘有了危机感,在助力的推动下,缓缓转动,虽然现在还很慢,但终有一天,它会磨出最浓香的豆浆。   韩以桔躺在床上认真地读着书,时不时拿着本本记录下自己的所感所悟,一会儿下来,韩以桔也感受到了点其中的妙处,至此更加用心。   她读起来愈发耐心,感受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本子上便被写的密密麻麻的,时候一长韩以桔也难抵瞌睡虫,睡了过去。   ☆、第33章 取消婚礼   韩以桔醒来时已经快三点了,稍微洗漱了下,换上瑜伽服就往楼上走去。   练瑜伽的地方在三楼,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屋子,韩以桔进去时,老师刚到,正在做热身动作,见韩以桔来了,便让她跟着一块做。   每次的热身练习差不多二十分钟,大概是心境的原因,韩以桔今天感到异常的轻松舒缓,等接下来正式开始后,韩以桔也是全身心投入,熟练地完成动作。   一个多小时后,老师走了,韩以桔下楼回房间,不嫌麻烦地洗澡换衣服。   一通折腾,弄完已经五点半了,韩以桔去书房拿着围棋书下楼。   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韩以桔就抱着书坐在沙发一角里静静地读着,然而这书对她来说,实在是隐晦难懂不知所言。   詹老爷子见她皱着张小脸,主动解惑,韩以桔现在好学得很,有了免费的老师,问题是一个接一个,幸亏老爷子的棋艺不是吹的,否则她这十万个问什么,他还真解答不了。   *   詹复升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跟往常不太一样,或者说是他媳妇今天,很不对劲!   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在看书,看封面好像是本围棋入门的书,旁边坐着的爷爷还时不时指导两句。詹复升当时也没太在意,只以为她是心血来潮或是想哄爷爷开心。   可吃完晚饭回了房间,他竟然看见床头摆着本《红楼梦》,书是他书房里的,虽然从它驻入那一天起就从没被他翻开过,但到底是在眼皮子底下搁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认得的。   詹复升拿起书翻了翻,搞不懂她怎么有兴趣看这么一本,古典(董)?   书里面夹着个笔记本,詹复升就顺手翻开了,是她写的两大页的随笔,詹复升大概读了一下,虽然只要涉及到书里的内容他就看不懂了,但他觉得写的还行。   不过,今天整的这么有深度,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詹复升思索未果。   等韩以桔从浴室出来,詹复升便边帮她吹头边打探消息,“今天怎么想起来看书了?”还是看红楼...   韩以桔正闭着眼睛抹着脸,闻言含糊回道,“提升一下自我境界。”   詹复升表示怀疑,“提升自我境界?”   “嗯啊,读书使人心静,我这么毛毛躁躁的,得学的淑女点啊。”   “这样不挺好的吗?”   那是你一个人觉得好,好么大叔?   “我这不是要当妈妈了,想稳重一点吗?”韩以桔拍拍脸,让肌肤更好的吸收掉。   詹复升沉思片刻,觉得言之有理,毕竟上次他们被误认为是父女的事,他可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镜子里的小姑娘素颜朝天青春稚嫩,他虽然正当壮年脸上也无皱纹,可两人一起出现在同一面镜子里,确实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宠溺孩子的老爸在给闺女吹头!   詹复升被这个念头弄得心烦意乱,想着她年龄本就小,又是这样活泼可爱的性子,哪里像是嫁了人要当妈的样子,改变改变也好,至少在外人面前时,他俩站在一起不会那么违和。   韩以桔从镜子里见他低头绷着脸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她的改变,毕竟男人都喜欢天真可爱撒娇卖萌的‘小’女人,她明明具备了硬件,却非要弄个不搭的软件,看上去肯定违和,也难怪他不开心了。   猜错老公心思的韩以桔要哄老公开心,站起来转过身跪在凳子上双手勾住了他脖子,詹复升正神游天外地给她吹着头发呢,被她突兀的动作一吓,赶紧把吹风机举到一边。   “老公,我只是想在修养气质上提升一下档次,显得高端大气一点,没得一出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好吧,她确实是。所以啊,改变培养刻不容缓啊!   “老公,行不行啊?”韩以桔摇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其实也是为了让他知道,她在他面前,还是会撒娇的小女人一枚哦。   “行,”詹复升向来抵不住她的攻势,更何况他之前就觉得这样很好了。   韩以桔正摇的卖力,完全不知道她撒的是无用功,根本没必要。   听到他同意,还大方地送上香吻一枚,“老公你真好。”   天知道,她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神结论。毕竟,就看点书丰富下自己的内涵,还用征得他同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一天算是在两人的甜甜蜜蜜中过去了。   *   第二天,詹淼一来,韩以桔就主动递上了笔记本,詹淼翻开前和翻开后的表情没什么差别,但韩以桔却松了一口气,不求奖赏但求别罚。   詹淼合上本子,十分确定她不是一块朽木,既然如此,‘培训’就赶快提上日程,她可没那么多功夫耗在这儿的。   于是,韩以桔悲催了。   她除了看书学下棋练瑜伽,还得接受詹淼的‘培训詹家太太’课程,但是詹淼也说了,给孕妇特权,累了让你睡饿了让你吃,每周还能有一次说no的机会。   这么民主的‘老师’,韩以桔还能说什么呢?   直接乖乖受教吧!   韩以桔第一个要学的就是‘怎么出门’?当然不是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就OK,而是要,视情况而定。   如果她参加的是个宴会,必是得衣着礼服妆容得体的,还得看这个宴会是娱乐性质的还是慈善性质的,是自家主办的还是别家邀请?以此来决定她什么时候该随意而又不失大方,什么时候该端庄而又不失活力。   如果她是跟其他豪门夫人太太相约出去逛街,则要穿出自己的个性,秀出自己的风采。所以,韩以桔须得走在时尚前沿,有自己独特的穿衣风格,注意,绝非标新立异特立独行!   接踵而至的就是成堆的时尚教材,詹淼不指引她,而是让韩以桔通过阅读了解来形成自己的穿衣风格,选出最适合自己的搭配。   韩以桔刚开始还真是一脑袋浆糊,接受无能。虽然上辈子她也被白其善精心地养过,但那都是临去之前在店里做的头发买的衣服,一切都是搭配好的,她直接人去了就行。但现在明显不同,做主的人变成了她,虽然麻烦费时,但韩以桔知道,这个方法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受益无穷。   如果你看一本两本也许影响不大,但若是三本十本一百本呢?不说倒背如流但也至少是记忆深刻了,更何况韩以桔被要求翻来覆去的重复阅读,但凡露出点视觉疲劳不耐烦,詹淼也不说她,只是把她手里的时尚妆容换成潮流服饰。   这一小小的‘贴心动作’,确是韩以桔眼中的‘警告’,立马摆正心态乖乖的了。   这也是詹淼最欣赏她的地方,聪明识时务,不用她多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即可,省事儿的很。   等省事儿的学生学得差不多了,詹淼便搬来了‘服装城’(当然,这是韩以桔的贴切形容)给韩以桔练手,她没搬‘美容美发城’,重金属对孩子的发育不好,这点她这个过来人比谁都清楚。   韩以桔看到堆满客厅的衣服鞋子包包时,直接扼住呼吸三秒钟,等再听到詹淼说‘刚刚从XXX,XXX,提货过来的,给你练练手’时,韩以桔已经无感可发了,她觉得自己的道行还不够深,至少面对这些土豪作风还不能淡然待之。   但是,她就是处于这么一个环境中,还是她自己选的,既然如此,多说无益,还不如深吸两口气对自己说你要习惯来得有用一点。   这么多衣服詹淼也怕她累,只是让她搭配出她认为最合适的三套,然后换上拍照,最后对比效果。   总体来说,詹淼还是比较满意的。前期工程告一段落,后期工作走起,詹淼直接给她定了一年的各类时尚杂志,怕她以后忘记看,还特意吩咐一个人负责提醒韩以桔看新的杂志。   詹淼让韩以桔的大脑休息了半天,便提上了新的速成课程——餐桌礼仪。   在此就不对韩以桔苦逼辛酸的速成班课程一一描述了,不管过程如何,结局总归是是和谐美满的,以至于韩以桔晚上躺在床上都会觉得自己变得高大上了好多。   詹复升对她的这一变化也是看在眼里,感同身受。   他的小姑娘变得不一样了,肚子里有东西了,说起话来底气更足了,走起路来腰板也比以前直了,脚步也比以前轻快了,还有,她的笑容,更迷人了。   詹复升想把她藏起来,只准他一个人看,只有他一个人能见证她的蜕变,领略她的魅力。   可是现实却是截然相反无比残酷的,因为他们的婚礼就要到了,将会有无数来宾见识到他风姿绰约的新娘。   詹复升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想,他要不要发个声明取消婚礼?   ***   白其善愁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他找不到任何突破口,之前满心以为过段时间詹复升便会放松警惕,没想到...   他也不想詹复升是干什么的,会容许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   白其善确实没想到,但他想到了另一点,他有婚礼请柬,那婚礼就是他接触七七最好的时机。   虽然之前七七跟‘他’提了分手,但白其善相信,以他对七七的了解程度,他一定能哄回她的。只是,詹复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点麻烦,不过到时候七七主动要跟他走,跟他也没关系,詹复升想追究他责任也赖不着他。   至于孩子?现在已经满三个月了吧,已经发育成形了,弄掉确实棘手,但也不是不行。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弄死那个孩子,只是他是他和七七之间的导火索,他不想上辈子的事再发生一次,只能痛下杀手趁早解决掉。   至于七七?以她在乎孩子的程度,伤心痛哭是在所难免的,但为了他们美好的将来,他必须这样做。反正他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大不了他努力一点,新生的喜悦终会盖过死亡的悲伤的,不是吗?   白其善找到解决之法后,安心多了,头发也不掉了,晚上睡觉也不失眠了,就连胃口都好了很多。   心情一轻松下来,他也关心起自己的身体来了,毕竟到时候玉树临风地去见七七,总比拄个拐去要好吧。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他也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脑震荡早好了,头上的绷带也早拆了,先在胳膊也不用夹板了,他扶着东西也能走几步了,估计到婚礼的时候,他不借助外物自己走,是不可能了,实在不行,就坐个轮椅?   ☆、第34章 起名风波   韩以桔今天很开心,孕检结果显示肚子里的宝宝很健康,营养均衡身强体壮,只要她继续保持下去,一一就不会早产,也不会一生下来就是个多病的小孩。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开怀了。   可此时的韩以桔却很痛苦,她累了一天了,现在就想睡个好觉,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一个大龄老男人怎么这么不贴心没有眼力见儿?这儿躺着的可是辛辛苦苦为他怀孩子的亲亲老婆啊!   韩以桔忍无可忍地戳了戳某人的肩膀,开口道,“你都听了这么久了,可以了吧?再说你这么贴肚子上根本什么都听不到。”所以赶紧上来睡觉吧...   被戳破后的詹复升面无表情地抬眼瞪了她一下,又换了个地方趴着:一定是他刚刚趴的位置不对,才听不到的。   韩以桔无语扶额,见他换个位置趴定不打算动了,喂,她要睡觉啊!   “你这么趴着,我怎么睡觉?”伸手指继续戳...   詹复升对她刚才不留余地的戳穿他还心存不满,听她这话,立即回道,“你睡你的,我听我的,我不影响你。”   言外之意,就是她也别影响他喽,韩以桔恨恨地瞪着她肚子上那颗乌黑发亮的大脑袋,暗暗道,詹复升,你行,啊,这话可是你说的,有本事你就老趴那儿不动!   韩以桔拽过身侧的被子直接往身上一盖,双手往被子上一压,闭上眼睛睡觉!   可是,韩以桔睡不着...   肚子上温热的触感分明提醒着她,上面有人...   韩以桔睁开眼,头都被盖住的某人还固执地跪着趴在那儿,向她展示着他对他儿子火一样的热情,以及,牛一样的执着...   早知道他会是这副模样,白天孕检的时候就不让他听宝宝的心跳了,现在可好,请佛容易送神难啊。   某神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呢,就算闷得喘不过气来呼吸急促,他也不挪窝,颇有种‘风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你能奈我何’的意味。   老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韩以桔决定换个方式劝他,“老公,这么晚了,宝宝肯定睡着了,不如你明天早上起来再听吧。”   天知道,听不听得到心跳跟睡不睡觉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明早起来也肯定听不到,他又没自带医院里的仪器设备,光凭一双耳朵听三个多月宝宝的胎心?别开玩笑了。   詹复升正试图挑开点被子透透气,听她这话,直接掀开被子爬了出来,抹了把额上的汗,喘着粗气道,“是吗?我说怎么听不到呢,原来我儿子睡着了,那就明天再听,咱们也早点睡吧。”   说着就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大臂一伸,搂住韩以桔的...肚子,顺手把她这块卷起的睡衣拉好,完了还满脸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肚皮。   韩以桔什么都不想说了,只要他肯让她安安稳稳地睡觉就行。转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韩以桔躺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慢慢进入了梦乡。   好在詹复升没再继续捣乱,自个儿偷偷摸摸地笑了会儿,也睡着了。   *   韩以桔昨晚睡着时绝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醒来...   看着露在被子外面的某人的屁股,韩以桔很纳闷,明明什么都听不到,他怎么就这么热衷于贴肚皮,还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   韩以桔知道听不到,自然淡定,可詹复升不是啊,自从昨天孕检看到她肚子里发育成形的他儿子,听到小家伙咚咚有力的心跳声,詹复升的整个心都融成了一滩水。   可是回了家不管他左耳听还是右耳听,全方位贴遍了也什么动静都没听不到,好不容易今早起来听到了一下,哪料这臭小子完全不给自己老爸面子,撩拨了一下,就再没动静了。   詹复升咬着牙继续等,就不信他不动。   儿子忍住不动,可儿子他妈忍不住了,韩以桔挪挪僵硬的身子,道,“起来洗洗吧,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詹复升恋恋不舍地钻出来看了下表,确实不早了,赶紧下床洗漱去了。   床上的韩以桔瞬间解脱,抱着被子幸福的翻个身继续睡,他的起床时间到了,她的还没有呢。这两天她的专人培训课程也差不多结了,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詹复升迅速地洗完出来,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韩以桔竟然又睡了过去,詹复升给了她一个告别吻,顺便隔着薄薄的被子摸了摸他儿子,心满意足地下楼了。   韩以桔作为一名孕妇,是享有不被人叫醒的特权的,尤其是在昨天孕检后,大家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之后,虽然之前韩以桔有时候说溜嘴了也会说,我儿子怎么样怎么样的,但是显然大家都没当回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就好像是假冒伪劣得到了权威认证一般,总之韩以桔的地位是蹭蹭地往上涨了。   ‘地位的提高’直接导致韩以桔睡过了头,再次醒来刚赶上吃午饭。   吃完饭,韩以桔就开始每日的陶冶情操——读红楼,鉴于她刚起,暂时不需要午睡,韩以桔便躺在院子里的太阳伞下,边欣赏风景边阅读古典。   过一会儿,詹老爷子午睡醒了,带着一端着棋盘的佣人过来找她,正好韩以桔这边告一段落,放下书,迎战。   韩以桔最近学得差不多,至少不是开局死,还能负隅抵抗一番才阵亡,也算是个小小的进步了。   这会儿韩以桔正皱眉思索,举棋不定之时,对面的老爷子突然开口问道,“以桔啊,你和复升想好给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吗?”吼吼,没想好吧,没想好就让我老头子来!   詹老爷子可是做足了功课的,打从昨天知道孙媳肚子里揣的是个男娃,他可谓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愣是爬起来开着小台灯翻了大半夜的字典,好不容易才选出来几个不错的。   可老爷子昨晚熬了大半宿,今天又对着几个名字纠结了一上午,好不容易中午孙媳起来了,他却困得不行两眼皮打架了,只好回房补觉,这不一睡饱,立马精神抖擞的上阵了。   韩以桔举着棋子儿,看着对面的老爷子目光灼灼眼含期盼的望着她,好像只要她拒绝,他立马就能掉下浑浊的泪花...好诡异,韩以桔赶紧摇摇脑袋,赶跑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顺着老爷子的话头接道,“还没来得及哎,爷爷想出来了吗?”   终于到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詹老爷子瞬时挺直腰板,捋着胡须,道,“想了几个,我说出来,你选选,詹佑望,詹拓疆,詹启华...”   老爷子信心满满地说着,但又很苦恼,这全是他选出来的精中之精,孙媳肯定会跟他一样挑花了眼。   等詹老爷子摇头晃脑地说完了他起的八个名字,一看孙媳,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纠结模样,反而是面带艰难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他取的名字不好吗?詹老爷子皱眉,不愧是做了夫妻,跟那个臭小子一样,没有审美!   这就得从早上说起了,詹老爷子兴冲冲地给孙子念了他起的八个名字,想让孙子拿个主意挑一个最好的,没想到那臭小子听完,竟然嫌弃地瞅着他说,“没一个好听的!”   詹老爷子当即就怒了,呛声道,“我起的不好听,我起的不好听你起个好听的给我瞧瞧!”   “詹一韩。”詹复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姓詹她姓韩,儿子小名又叫一一,不叫詹一韩叫什么!   哈哈,詹老爷子差点笑掉了假牙,就这水平,还想跟他起的有寓意有深意的八个名字争,随便拿出一个来,都甩它八条街!   思及此处,詹老爷子想试探孙媳到底是不是那么没有审美,“还有一个,詹一韩。”   詹老爷子眼睁睁地看着孙媳那张脸由阴转晴,还笑着对他说,“果然留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   明明是糟粕好吗?詹老爷子不满腹诽道。   “詹...一...韩,”韩以桔缓缓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儿起的真好,同时也暗自拍着胸口庆幸儿子不用叫那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名字,不过‘詹一韩’这个名字跟儿子上辈子的名字‘韩一一’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喵了个咪,詹老爷子一点都不妙!他要从精神上鄙视这对夫妻的审美一万年!   *   等晚上詹复升回来,韩以桔立马兴高采烈地跑到玄关处,对他说,“老公,爷爷给肚子里的宝宝起了个名字,叫詹一韩,怎么样?好听吧。”   爷爷起的?詹一韩?   詹复升疑惑地瞅了眼板正的坐在沙发上(实际上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詹老爷子,瞬间领会真谛,想起老爷子早上的嘲讽,毫不留情地拆台道,“这名字不是我早上告诉爷爷的吗?”   “额...”不会吧,爷爷明明说是他起的啊,韩以桔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终于忆起爷爷在说最后一个名字时,只是说‘还有一个,詹一韩’,中国文化真真是博(害)大(人)精(不)深(浅)啊!   韩以桔向后看了眼,爷爷正认真地看着军事新闻,应该没听到她说的话吧。转过头,尴尬道,“爷爷没说是他起的,是我那会儿没听清,想当然地以为了。”   詹复升是想气气老头子报早上的仇,可没想让小媳妇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儿子今天乖不乖,闹没闹你?”   这话题转得可真生硬!   远在沙发上的詹老爷子瞬时找回了场子,一脸鄙视地回头看着他...   詹复升不屑与他计较,低头避开他鄙视的小眼神,可是一低头,他就看见,孩儿他妈正满脸囧囧地望着他...   这年头,嘴笨还有罪了?!   ☆、第35章 婚前焦虑   韩以桔快要愁死了,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她、却、胖、了!!!   这简直是一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噩耗!   韩以桔差点就赌气说我不结了,但看着旁边詹复升一脸期待的样子,硬是把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给负责设计婚纱的墨筱之打了个电话,幸好当初定做的时候墨筱之考虑到她怀孕的情况留了后手,不然这会儿韩以桔指不定得怎么上火呢?赶紧给人家道谢,毕竟这一件婚纱可把人折腾得够呛,不仅时间短任务还重,不得不加班加点加人手,现在到了了又临门一脚,铁定又得加班。   这事儿啊还真不能细想,韩以桔一细想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那头的墨筱之也听出来了,随口调侃道,“多大点事啊,做我们这行常遇到这样的事,你要不好意思到时候多给点加班费就行了。”   韩以桔这段时间因这些事没少跟她打交道,也算是熟了,听她这话自是满口应了下来,又跟墨筱之说了下她现在的三围,立马遭来墨筱之的鄙视,“果然胖了,你整天在家吃的什么?你老公也太会养了吧?”墨筱之绝不承认她羡慕的只是她的C...   韩以桔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捂着胸口愤愤道,“墨筱之,你只剩两天时间了,你确定你要一直跟我在这儿聊这些没用的?”   “嗷呜...我不跟你说了,挂了啊,拜拜拜拜。”墨筱之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电话这头的韩以桔则对着手机哑然失笑,这个墨筱之,明明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幸好她的婚纱跟她的人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旁边坐着的詹复升抖抖手中的报纸,瞥了一眼兀自发笑的老婆,问道,“能来得及吗?”从昨天开始他就请婚假了,所以现在大上午的就能在这儿陪老婆,看她因为变粗的腰身以及,咳,鼓鼓的胸围,烦恼不已。   “啊...哦,能。你看什么呢?”韩以桔凑过去瞅他手中的报纸。   “报纸,”詹复升一本正经地认真回道。   废话,我不知道你看的是报纸吗?   “我的意思是报纸上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他哪知道啊?这会儿心思又不在这儿,但詹复升怎么可能这么回她,自是极尽装腔作势,“都是些军事政治上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抖抖报纸,这下可是认真看了,毕竟那丫头等下要再问他,也不至于说不上来跌面儿。   她不懂?好吧,她还真不懂这些国家大事,詹淼也说让她没事的时候也多关心关心这些新闻,别老盯着那些明星八卦两眼冒光,这么一想,韩以桔便道,“我不懂,你教教我,我不就都懂了吗?以后咱俩聊天的面还能更广些。”   韩以桔越说越觉得靠谱,要知道每次詹淼跟他们没有界限不论什么都能侃侃而谈的时候,她在一旁看得可是羡慕得很。   詹复升已经大概地掠了一遍了,心里有底,自然不怕她问,更何况难得夫妻俩大白天地呆在一块,借此增进增进感情也是好的,再说他们那堆人不都说女人喜欢博学的男人吗?好不容易能在老婆面前展现展现,不卖弄的是傻子!   詹复升神采飞扬地讲了起来,韩以桔也托着腮一副好学生认真听讲的模样,让詹老师更有成就感,愈发慷慨激昂。   韩以桔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点之一,好问。   詹复升虽只是大致掠了一遍,但在给她讲的过程中又读了一遍,所以应付她还是足够的。   韩以桔这个菜鸟在詹老师的教导下跌跌撞撞地学习着,有时还会呛声老师发表自己的见解,她还是个固执己见的,真真浪费了詹复升不少唾沫星子。   等把一整张报纸仔仔细细地读下来,两人的嘴皮子都酸的不行,桌上的茶水也凉了,韩以桔为表示感谢,特意去厨房给詹复升泡了杯柠檬蜂蜜菊花茶来,清热下火。   当然,韩以桔也给自己泡了一杯,酸酸甜甜的,她还挺爱喝的,但也不敢多喝,毕竟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詹复升靠在沙发上喝着小媳妇亲手泡的茶,心里那个美呀!   没过一会儿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等吃了午饭,詹复升便搂着老婆孩子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韩以桔跟着老师在三楼练瑜伽,詹复升就在旁边的健身房健身,等韩以桔这边一完事,便过去找他,两人又跟着下楼回房洗澡,很可惜,不是詹复升心心念的一起洗,但他坚信,这一天不会远了!   总之这一整天两人都腻在一块,还被詹老爷子取笑说他们是连体婴。   对此,詹复升不置一词依旧我行我素粘媳妇,韩以桔...韩以桔嘿嘿傻笑当没听到。   詹老爷子拂袖而去,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他不知道的是,等到夜深人静时,换这俩夫妻躲被窝里取笑老爷子幼稚孩子气了。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昨晚睡觉前明明还是好好的,可今儿早上一起床,韩以桔便有些焦躁了,一想到明天要结婚,她便坐立难安。   詹复升想上前安慰安慰她,可有经验的詹老爷子拦住他,说,“她现在这是婚前焦虑,一会儿找你姑妈来安抚安抚(镇压镇压)就行了,要是你去她跟前招眼(好声细语地询问劝解),她更烦。到时候一耍小性子说不结了,你可别赖爷爷没提醒你啊。”   詹复升皱着眉头纳罕道,“是吗?”   *   吃完早饭,詹淼就来了,还带了两个人来。   这两人韩以桔也不陌生,詹淼带着来了几次,是给她们做SPA的,明天要结婚了,今天是该好好保养保养皮肤。   詹淼见她爸一直给她使眼色显然有话跟她说,便冲着韩以桔说,“你先带她们进去,我去上个洗手间。”   韩以桔不疑有他,带着人上楼了。   詹老爷子见孙媳的身影不在视线范围内了,赶紧拉着詹淼跟她说了几句话,只听詹淼道,“放心吧,交给我了。”说完还给旁边站着的貌似一脸平静实则心急如焚的侄子使了个眼色,优雅转身,款款离去。   詹淼到时韩以桔正要去冲澡,她上来了刚好一起,当然,不是一个洗浴间。   等两人洗完澡出来,詹淼往床上一趴,韩以桔则是仰面朝上,孕妇总归是不一样的,随时随地都要为肚子里的宝宝考虑,在不伤害肚子里孩子的前提下,韩以桔可以允许自己适当地臭美臭美(毕竟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嘛),但若是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韩以桔必然是坚决杜绝的。   她们各自躺好趴好了,早已准备好站在一旁的两位便开始各自工作了。   “肚子的孩子还乖吗?”詹淼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背上有力的按摩,一边问道。   “挺乖的,明天结婚肯定没问题的。”韩以桔现在满心都是明天的婚礼,詹淼一问孩子她就以为,她是在担心她明天的身体状况。   “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了,你怀孕了,让他们明天都闹复升去。”   “谢谢姑姑。”   “没事,我听爷爷说你婚纱有点小了?”   “嗯,已经告诉筱之了,她说来得及改的。”   “那就行。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吗?别到了明天再慌手慌脚的。”   韩以桔细细地在大脑中想着婚礼上要用的东西,可这些都有专人负责,也用不着她啊,可是,“姑姑,明天...不会...”   “不会什么?”   “出什么意外吧?”韩以桔忐忑不安道,要是突然下雨怎么办?伴郎伴娘突然打起来怎么办?戒指不见了怎么办?   “能出什么意外,就算出了意外,那些专业团队都有应急方案的,总不能白花钱吧。你的事就是把你和孩子顾好,跟着瞎操什么心?”   韩以桔现在完全没有主心骨,听了她的话就想着,也是,花钱请他们不就是为了图省心图省事吗?可是...   詹淼见她仍有迟疑,继续道,“婚礼上的事儿都有人管,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就漂漂亮亮的等着做新娘子就行,还不知足。”   韩以桔很‘知足’地冲她一笑。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正是因为所有事都有人做,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她什么都看不见摸不着,心里才会没底。   这么一想,韩以桔觉得她还真是有点不知足了,这样的日子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她还想要什么?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是啊,她有在她肚子里健康成长的儿子,有待她千万般好的丈夫,有慈祥善良的爷爷,还有和睦相处的家庭,她轻而易举地拥有了重生后想得到的一切后,还是不知足?   或许是因为她得到的太过轻而易举?   韩以桔摇摇头,不明白自己怎么由那一句话想了这么多,还是不要瞎想了,等着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吧。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看似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实际却并非如此。   ☆、第36章 想妈妈了   做完SPA,詹淼就带着人先撤了,明天侄儿结婚她今天的事肯定少不了。   等韩以桔收拾好自己下来,肖蔚竟然来了。   肖蔚是昨天回来的,刚调好时差便被婆婆安排到这儿来陪这个‘新嫁娘’,其实这大多是娘家人或闺蜜好友做的事,但韩以桔都没有,也只能她这个比她大的老公的堂弟媳妇上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肖蔚也知道这会儿她的情绪肯定特复杂多变,她来就是要尽量安慰她抚平她的情绪,陪她聊天转移话题,不能让她一个人静下来胡思乱想。   肖蔚很擅长聊天(这个前面已经说过了),韩以桔跟她在一起一点都不会枯燥无聊,也腾不下心思来想别的事了。   詹复升见媳妇有着落了,也赶紧忙去了,他都休假了,总没有让家里人都为他忙活他自己做大爷的道理。   婚礼就在詹宅办,韩以桔看着大家都忙进忙出的,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她知道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不添乱。   等晚上的时候,事儿就都忙得差不多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了晚饭,就坐在沙发上话家常。   直到墨筱之抱着婚纱风风火火地跑来,让韩以桔赶紧试穿一下,要不合适她还能给改。   韩以桔听完墨筱之的话就带着她回楼上房间试婚纱去了,詹复升伸着脖子也想去看看,但到底没好意思跟着两个女人上去,垂下头继续阅读‘好爸爸手册’,不管麦君玺凑过来怎么嘲笑挖苦,他都置之不理。   麦君玺气得直呼,“你这人没劲死了,小嫂子怎么受得了你”。   詹复升终于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嘴角的不屑坦露无疑。   麦君玺翻个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嘴,因为他,说、不、过   、他!哈哈!   “你说你整天板着张脸,好像谁欠你百八十万似的,明天结婚你也这样?笑都不笑一下?小嫂子准以为你不想娶她,嫌弃她呢...”   麦君玺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便被詹复升打断了,“你以为她是你?”   麦君玺冷哼一声,“像你这种榆木脑袋哪里会懂女人的心思,我告诉你,女人都喜欢温柔体贴会哄人的翩翩君子,像你这种不苟言笑的粗犷范,啧啧啧,愁死个人喽。”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哦~   詹复升这次都没抬头,对他的惋惜感叹恍若未闻,半晌才答了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嫂子就喜欢我这样的。”   麦君玺欠扁道,“还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哪儿来的自信啊,哥?我小嫂子眼也不歪啊。”   詹复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麦君玺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吱声了,没办法,谁让他积威已久,他反抗不了呢(其实不就是打不过人家嘛)。   詹复升见他终于安静了,复又低头去看书。   麦君玺一看,他都学着做好爸爸了,他也不能落后啊,扭头跑儿子闺女跟前献殷勤去了。   ***   这边韩以桔带着墨筱之回了房,便要拿着婚纱去更衣室换,被墨筱之拽住,“都是女的,就在这儿换呗,我还能给你帮帮忙。”   都是女人,韩以桔也不怕她看,再说婚纱一个人确实不好弄,就答应下来,坐到床上开始脱衣服,她的衣服都是宽松舒适的,很好脱。   墨筱之就站在床沿两眼冒光肆无忌惮地瞅着她的好身材,片刻后哀嚎道,“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大,难道老天爷的公平就体现在这儿了,给了我聪明的大脑就不能给我傲人的双峰?”   这还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她们才见了几面呀,都能讨论胸大不大了?不过,她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挺对韩以桔胃口的。毕竟没人喜欢跟心眼多爱算计的人打交道。   韩以桔斜了她一眼说,“等你怀孕的时候也这么大。”   墨筱之皱着脸苦恼道,“这得多久啊?再说了,它不变大哪有男人要我啊?没男人要,我怀哪门子孕啊?怀不了孕它怎么变大啊?不变大...”   韩以桔被她绕的头晕,赶紧打断她,“我一个人穿不上,你快帮我弄一下。”   墨筱之凑过去帮她把背后的绑带松了松,等她穿好后,再给她把绑带拉紧,问道,“紧吗?”   “不紧,再拉一点。”韩以桔摇摇头。   墨筱之又拉紧了一点,直到韩以桔说,“好了好了,不用再紧了。”   墨筱之把带打了个蝴蝶结系好,转到韩以桔前面去看效果,这个时候她的专业素养就出来了,前后左右认真审视一番后,又问了韩以桔几句,确定婚纱穿上很合身。   她一看完,韩以桔便提着裙摆小步跑到穿衣镜前,叉着腰左扭扭右扭扭,感觉腰身真的粗了好多...   韩以桔唉声叹气,“墨筱之,我肯定是史上最胖的新娘。”   墨筱之走到她身侧,跟她并排站在镜子前,看着两人的身形愤愤道,“韩以桔你行了啊,有胸有屁股的还这么说,想气死我是吧?天啊,收了这无耻的女人吧!”墨筱之叉着腰仰天长叹,一副悲戚样。   韩以桔被她逗得一阵发笑,也不顾镜自怜了。   墨筱之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显然这一眼太没震慑力了,韩以桔仍是笑个不停。   墨筱之恼羞成怒,“韩以桔,你不许笑了!”   虽然她这样更搞笑了,但韩以桔可不敢招她了,双手捂着嘴死命地憋着笑。   墨筱之也聪明,转移话题道,“既然穿着合适,你就赶紧脱下来吧,别一会儿勾哪儿再给划破了。”   韩以桔果然紧张地低头去看,前面都好好的,转过身背对着墨筱之道,“后面没被划破吧?”   墨筱之抬头看了一眼说,“没事,你快换下来吧。”   韩以桔点头,在她的帮助下换下了婚纱。墨筱之又跟她聊了几句便告辞了,让她早点休息,明天的婚礼可是得早起的。   韩以桔虽没结过婚,但也听人说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起身送她下楼。   等送完墨筱之,麦家一大家子随后也走了。其实本打算让肖蔚留下来陪韩以桔睡的,毕竟习俗摆在那儿,可韩以桔又没娘家身边也没个要好的,但詹复升直接拒绝,说证都领了,也不用注重这些,再说,从准备婚礼到现在,他们真正按那些习俗走的也没几件。   韩以桔在旁边听着挺难受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知道,她想她妈了,想那个懦弱但又深爱她的母亲,她想生下孩子后回老家上个坟。   其实对现在的她来讲,出来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但对重生的她来说,真的是有好些年没有回去过了。   为什么上辈子七年多的时间里都没回去过?她这样问自己。   也许是因为那里没有了她挂念的人;   也许是因为妈妈临终前对她说‘桔啊,出去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也许是因为那里的记忆对她来说太不美好;   也许是因为白其善从不提要跟她回去,但让她一个人回她又不敢,到后来毁容后,她就更不愿意了,她不愿让那些曾经踩她入泥的人再一次看到她的落魄,但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她想过偷偷回去看看,但即使她愿意也没法了,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   人总是这样,被各种各样的理由击退,她的悸动思念在遇到生活的冰窖时,瞬间便被从头冻到了脚。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有了他,他不是懦弱可欺的母亲,也不是虚伪阴险的白其善,他是她的丈夫詹复升,他给了她这个世上最温暖的怀抱和最坚实的臂膀,他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   等回房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时候,韩以桔趴在他怀里问他,“等生完孩子你陪我回家看看我妈好吗?”   詹复升立马猜到可能是那会儿他们说话的时候牵扯到这些,勾起了她的情绪,拍拍她的后背,道,“行,到时候带着儿子一起。”   “嗯,”韩以桔低低应了一声。他总是这么好,好得让她惭愧汗颜,好得让她舍不得离了他。   “快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詹复升亲亲她的额头,帮她拉拉了身后的被子。   “嗯,晚安。”   “晚安。”   *   韩以桔睡得很好,直到被聒噪的墨筱之吵醒。   墨筱之来的时候韩以桔还躺在被窝里睡大觉,有心想给她喊醒吧,詹复升不让,说是孕妇需要足够的睡眠,再说也不用给她怎么化妆,就穿个婚纱很快的。   墨筱之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想反驳了,但生生给忍住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雇主啊。不过,詹复升前脚被人叫走去换礼服,墨筱之后脚就把韩以桔给鼓捣醒了。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这一天对新娘子的重要性?!   尤其是怀了孕的新娘子,更不想被人看扁!   韩以桔其实已经有点要醒了,被墨筱之一摇,彻底清醒了。   如墨筱之所言,不想被人看扁的孕妇新娘子利落地爬起来洗漱好,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换好了婚纱,然后坐在了梳妆台前,任人摆弄。   因为之前都有交代,也没人给韩以桔化很浓的妆,就意思意思了一下。   尽管没怎么动,但最后韩以桔还是在镜子里看到了美美的她,果然年轻就是资本啊!   韩以桔双手捧脸兀自感叹,惹来墨筱之连翻数个白眼。   给韩以桔换衣服化妆的速度果真如詹复升说的那样,很快。那些人给韩以桔弄完就都收拾东西离开了,去了给她们安排的休息室,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韩以桔和墨筱之大眼瞪小眼了。   两人瞪眼过程中詹复升想进来,但被墨筱之以‘婚礼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理由给赶走了,正好詹复升的战友同事都来了,他便忙着接待去了,只隔着门跟韩以桔说了几句让她当心身体好好照顾自己,累就再躺下睡会之类的话。   韩以桔听得很贴心,隔着门也是一顿叮嘱。   两人这一通腻歪让墨筱之这个孤家寡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在詹复升走后,抓着韩以桔好好嗤之以鼻了一番。   韩以桔被她说得都感觉自己无恶不赦了,忙找个活儿打发她,“筱之,伴娘怎么还没来啊,你去看看。”   说来也是,她都弄好坐这儿了,伴娘怎么这会儿了还不见人影,不过韩以桔想了下,觉得那六个伴娘应该是还在化妆,毕竟她们人多,化的妆又没她这么简单,自然慢。但还是让墨筱之跑一趟,让她的耳根清净会儿吧。   墨筱之松开她,理理衣服顺顺头发,道,“等着,我去看看。”说完踩着小高跟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韩以桔终于摆脱了她的紧箍咒,坐在梳妆台前舒了口气,便听到推门声,以为是詹复升,回头道,“老公,不是说...”在扭头过来看到来人时,生生止住了那半截话。   ☆、第37章 他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韩以桔见他进来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只一味地盯着她看,秀眉微微蹙起,开口问道。   “...来找你。”白其善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眼里炽热的*仿佛能把韩以桔烧出个洞。   “找我干嘛?”韩以桔一个劲儿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还是憋不住心底的火,尤其是他那狼一般的目光,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后的白其善。   白其善一怔,随即说道,“七七,我...”   韩以桔跟他在一起六年多,对他何其了解,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立马断了他的妄想,“白其善,我们已经分手了,同样的话你为什么总让我一遍一遍的强调。”   白其善轻笑一声,慢慢向韩以桔走去,他一直很配合医生的治疗,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走不是问题。   韩以桔见他往过走,站起来后退两步,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白其善笑得如沐春风,不疾不徐地向她走去。   可在韩以桔的眼中只觉此时的他危险渗人,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她的大脑告诉她,快跑!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但是没跑几步,韩以桔便被他踩住了长长的婚纱裙摆,她被拽的向后倒去,紧接着便被他从后面箍住了前胸。   韩以桔两只手使劲儿地掰着他的胳膊,未果,腾出右手,用右手肘关节向后去顶他,但被他轻巧躲过,还被他用另一只手反剪制服住了;韩以桔又用左手肘关节继续顶,白其善再次躲过,却只得腾出箍住她胸口的手再一次反剪了她的左手。   韩以桔被他抓住双手动弹不得,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我走,不许跟他结婚。”白其善一手一只,握着她的手转到身前,从后面紧紧地拥着她,俯身贴在她耳边温柔道。   “不可能。”韩以桔刚说完便感觉腰上的力道在收紧,她挣扎了几下,但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使太大的劲,挣脱不了只好先妥协道,“外面人来人往的,怎么走?”   白其善皱眉道,“你告诉詹复升,你不想跟他结婚,你爱的人是我,你要跟我走,到时候谁敢拦着你?”   爱他?   韩以桔差点笑出声来,低着头掩饰自己的真实表情,“我们证都领了,现在不过是走个仪式而已,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让我走?还是跟着你走?这不是让所有来宾看他的笑话,看詹家的笑话吗?”   韩以桔根本不敢跟他提说她还怀着詹家的孩子呢,他现在这样,难保不会把她往地上摔。   可是,二十六岁的白其善,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执念?照理说,他被她甩了一次,又被她那样不留情面地说了一次,不该如此啊。   白其善的关注点却全放在了——他们领证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再离婚就好了,他不在乎,他只要七七在他身边。   韩以桔却趁他晃神的功夫,把脚从大裙摆里缓缓伸出,狠狠地向后踢了他膝盖一脚,又趁他吃痛松手的空隙提着大裙摆往前跑去,他们离门不太远,就十几步,韩以桔觉得自己肯定能在他缓过痛的这段时间里开门跑出去。   白其善被她一脚踢在伤处,确实很疼。但这会儿显然不是喊痛查看伤处的时候,所以他反应过来立马忍着疼痛追了过去。   韩以桔穿着笨重的婚纱本就不好活动,又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没预料中的那么快,这会儿跑到门跟前,一扭门竟然开不开,白其善刚才进门的时候反锁了?!   韩以桔赶紧去拧反锁钮,可就在这当口儿,被后面追上来的白其善一把揪住了头发,而反锁钮也被拧了下来。   呵,命运总这么讽刺。她想回头扇他,想拿胳膊撞他,拿脚踢他,她一点都不想忍,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又不得不忍。单从他揪她头发,她就知道,他动怒了,她若反抗只会被打得更惨,历史的教训便是这样告诉她的,由不得她不信。   可是,那不是她二十岁白其善二十六岁时的历史啊?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好像,越来越像以后的那个他了...   白其善贴近她耳边,反手摸着她脸颊,缓缓道,“七七,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呢?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右手缓缓下移到她的腹部,阴厉道,“用他吗?弄掉他?”五指蓦然用力。   “不要,不要伤害他,我求你,求求你...”韩以桔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根本顾不得伸手去擦,只一个劲儿地去掰他的手,她的一一,她的一一,还没有再次见到这个世界便要被无情地扼杀掉吗?   白其善见她这么紧张,心知不能激进,得慢慢来,松开手去帮她揩眼泪,笑着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刚刚开玩笑的,谁让你这么不听话?等下出去找他把话说清楚了,我就带你和宝宝走,以后咱们一家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只是这个‘一家’没有韩一一罢了。   见她缩着不说话,白其善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等下出去后你大可以找詹复升说,但我打死不承认,就凭你一张嘴,他能把我怎么样?或者,我说,约我来叙旧逃婚的人是你,对我念念不忘想打掉他孩子的人也是你,你说,以你之前为了我献身于他这件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就算他信你又怎样,七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等我卷土再来的那一天......相信我,你不会希望有那么一天的。   我发火的代价,你承担不起的,毕竟,你试过不止一次了,不是吗?结果如何,你也清楚得很。”   韩以桔捂着耳朵,浑身战栗,连牙齿都跟着打颤,她百分百确定,是他,是他,那个魔鬼,变态,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可她却再也拿不出当年与他同归于尽的勇气与决然了...   她不能再做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可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又该怎么做?她不知道了,迷茫了...   白其善最后两句话本就抱着试探的意思,这段日子他每天都在回忆审视她的反常之处,除了‘她也重生’他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解释,毕竟,官天情没有查到任何异常。   至于现在,呵呵,就算她跟他一样是重生来的,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乖,听话,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白其善垂着眼皮摸着她的肚子缓缓道。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韩以桔想吼想叫,想晕死过去,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她醒来,她还是那个因为肚子上长肉而烦恼的新娘子。   可是不是啊,她的眼泪这么咸,她的身体这么冷,还是那种浸入骨子里的阴冷,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呢?   白其善最见不得她沉默,拧过她的下巴,韩以桔低着眼不看他,白其善再挑高,直到她的眼睛盯着他为止,“七七...”   门外传来了沉重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韩以桔显然也听到了,忙挣脱他的怀抱,白其善当然不依,双臂箍的更紧了。   见他如此用力,韩以桔索性也不挣了,爱咋咋吧,反正这会儿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也别指望她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听天由命吧。   白其善见她不挣扎了,心中一喜,单臂搂着她后退一点,看着门在他们眼前缓缓被推开。   韩以桔抬眼看去,看到是詹复升一个人来,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没有第三个人便不会太丢人就是了,她不想让他没面子。   詹复升是特意上来看她的,刚才他见到墨筱之在楼下乱窜没陪他媳妇呆楼上,就叫住她问了声,她说伴娘团那边出了点问题,她得留在那儿帮忙,一时半会儿上不去,让他找个人上去陪韩以桔。   詹复升一路过来也没看见人,他又不放心,干脆自己跑了上来,至于那些‘婚礼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习俗,他不信,成事在人,与天何干?再说,这老风俗到现在也没几个人遵守了,那会儿要不是墨筱之太难缠,他早进来见老婆了,还能等到现在?   但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詹复升宁可他是个老迷信,宁可不是现在。      ☆、第38章 吃醋质问   “过来,”詹复升朝她伸手。   他生气了!这是韩以桔的第一感觉,虽然他强压着怒火,但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窥见他刚硬面孔下的脆弱。   脆弱?   韩以桔望着他的眼里透着一丝迷茫,詹复升的忍耐力也快达到了顶峰,“过来!”   眼看着怒火就要奔涌而出,韩以桔的大脑还来不及思考,手脚就先自发地动了,后面的白其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也松开了她,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在他手里,人也已经在他身边了。韩以桔很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他生气了?   可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侧的男人就松开了她的手,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韩以桔不用抬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她抬头看到这幅画面时,一点都不吃惊,只是...   白其善笑着抹掉嘴角的血渍,没有回手的打算,就凭他那点能耐能打得过面前这个兵蛮子?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以卵击石的事他不想干,他要的是命中红心,一击即中!   直接略过詹复升看向后面的韩以桔,伸出白皙干净的左手淡淡道,“七七,把要说的话跟他说完,然后,来我这儿!”   让他知道你之所以能去他身边是因为你有话要跟他说,我自然松手不拦你,但是话一说完,你还是会牵着我的手回到我身边。而他,不管说什么,都拦不住你。   詹复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好似没有察觉到白其善的挑衅,他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看她要说什么,看她到底会,如何选择?   是新欢难敌旧爱,还是,喜新厌旧?   白其善也同样嘴角含笑眼露深情地望着她,掌心朝上,满脸幸福,好像今天结婚的人是他一样。   一个两个都来逼她!   韩以桔心里默默的啃着手指,她讨厌选择!或者说是,她不敢选择,她不敢面对每个选择背后要付出的惨痛的代价...   韩以桔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盯着詹复升瞧,要知道,这可是他的命门,每次她一装可怜弱小,他不是义愤填膺的要给她报仇,就是一脸坚定地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   詹复升依旧目光定然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帮她出头,赶跑白其善的打算,把韩以桔气得够呛,直接扭过头去。   她就不信白其善做戏做得这么明显,以他詹大首长敏锐的观察力会看不出来,会猜不到这当中有内情?   而白其善却因为她这一眼,一怒,眸色变得更深了,全然不似方才的深情,反而像一条朝猎物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韩以桔扭过头来,便被他这眼神吓了个哆嗦,等詹复升察觉到她的异常转过头来时,白其善已经变回了之前的表情,但詹复升心底的疑惑却是更深了...   再说韩以桔,虽然白其善立马变回了之前的表情,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她绝对绝对不能跟白其善走,这就是一只随时会扑向她吞噬她的恶魔。就算他对她的执念再深,经历过上辈子那样的事,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他折磨人的手段那么狠戾,她怀着孩子哪里招架得住?   说不定,他就想着要弄掉孩子呢,他可是看一一不顺眼好久了,要不是上辈子他要靠一一来牵制她,一一早被他弄死了。   韩以桔越想越觉得对,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比不上詹复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呢,所以才想借着孩子,借着未知的以后,来恐吓她。   可是他是重生的,她不也是吗?就算她抵不上他,不是还有詹复升吗,她就不信她的重生再加上詹复升的能力,还抵不过他?!   思及此,韩以桔便有了底气,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大高个儿詹复升顶着呢吗,他就算不管她,也得管他儿子不是。   韩以桔想通了,之前混沌的大脑此刻一片清明,推开白其善伸到她面前的手,皱着眉头道,“你胡说什么呢?今天我和复升结婚,你要是来送祝福的,我们欢迎,但你要是来挑拨我俩关系的,那对不起了,这里不欢迎你的到来。”   韩以桔言辞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偏头冲詹复升道,“你说是吧老公?”六个字不多,但显示的含义很多,譬如,她不是个擅作主张的妻子,而是个遇事询问老公,不把老公当壁画,把老公的意见摆在重要位置的好妻子,最最重要的是,让他看清她的选择,也让他擦亮眼看清楚,谁才是她老公?!   白其善眼又不瞎耳又不聋,当然清楚了,但与此同时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重活一世,她倒是学聪明了,但未尝不是,看不清形势,自不量力?   就算她最后说得清楚明白,但詹复升仍对她刚才的片刻迟疑非常非常不满!可也知道要先联合抵抗外敌,再解决内部纠纷,颔首道,“白先生能赏脸来参加婚礼,我们夫妻俩都很感谢。那白先生现在是出去入席,还是,我找‘人’先‘送’您回去?”   詹复升说完还搂过巴着他胳膊的韩以桔,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虽然目光平平,但隐隐有种‘傲视群雄’之感。   白其善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自觉,他只是觉得,重生游戏,好像越来越难玩了呢?但越难得到的,才越珍贵,不是吗?   七七,希望得到你时,我不会失望。   白其善认真地看着韩以桔的一举一动,他们,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   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詹复升会真的留他下来参加婚礼,“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夫妻,慢慢聊,离开场还有会儿时间,应该来得及。”他们不让他如意,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相信他一走,他们立马就能因为他吵起来,希望他们吵得连婚礼都办不了才好呢。   忍着腿痛,白其善尽量走的稳当,但求留给他们一个英姿挺拔的身影,他越这样,情敌才越难受,火气才越大,不是吗?   詹复升确实很火大,当再也听不到白其善的脚步声时,他就立马松开韩以桔,扯着领带开口质问道,“他怎么会来?”   人一走就把手拿开,她是有多不招他待见?还有这审问的语气,她是犯人吗?   韩以桔放下巴着他的手,淡淡道,“拿着请柬来的呗,”不然还能怎么来?詹宅守得这么严实,不拿请柬?可能吗?不过,他的请柬是谁给的啊?   她的小手一离开他的臂膀,詹复升便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见她眼睛根本不看这儿,讪讪地停止了幼稚的举动,板着脸训道,“这就是你对待自己丈夫的态度?作为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我见到你哭着跟前男友抱在一起,还是在我们婚礼当天,在我们的新房里,摒弃所有人只有你们两个人呆在一起,而我,连吃醋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詹复升还没一溜烟儿说过这么多话呢,幸亏他肺活量好,这会儿还能面不红气不喘的,否则,喘着气怎么装严肃正经?   不对,什么装,他是真的真的,很、生、气!!!   他说前半截时,韩以桔的头是越来越低,心里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罪不可恕,对他也是愧疚万分、万分愧疚,他明明才是最受伤最需要她安慰顺毛的那个人啊,发点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她还跟他置气...   韩以桔都快要把自个儿埋进地板里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到时她一定俯首称小给他捏肩捶背道清来龙去脉,决不隐瞒,一定让他消火。   可是,时间这条长河,早已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得没影了...   韩以桔陷入深深的自我谴责中...   直到詹复升的‘吃醋’二字蹦出来时,韩以桔才抬起头回到人间,但又立马低下去,没办法,嘴角的笑意实在是憋不住啊!尤其他还是用那么正经的口吻复述这个事实的时候,笑到抽啊!   詹复升看她弯着腰捂着嘴这模样,能不知道她干嘛么?!   火气直冲头顶的詹姓新郎官,愤愤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韩以桔真是旧账未了又添新账,即使再想笑也得憋住了!直起身赶紧去拉某人,又到了发挥她厚脸皮缠人功力的时候了,“老公老公,你先别走,听我说,听我说...”   韩以桔真的没想学偶像剧男女主角那样:   “XXX,你听我解释。”男主拽着女主拼命摇,你倒是说啊!   “我不听,我不听。”女主捂着耳朵就是不听,有本事你甩开他撒丫子跑啊!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在想怎么说好?毕竟,这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的明白的,还有她和白其善的重生到底要不要说?这些都得考虑,幸好她知道詹复升不会甩开她走掉,肯定会等着听她解释的,不然,他长的人高马大的,步子为什么只迈那么点?!   “怎么说呢...”韩以桔哼哼唧唧,拖延时间。   你倒是说啊!詹复升急得嘴角都能冒泡了,她还在这儿想说词?就算他相信他俩啥事没有,纯粹是白其善没事找事,他这会儿也淡定不了了。   “到底怎么回事?”詹复升拽着她胳膊问道。   “额,那会儿我起床,化好妆,穿好衣服,那些人就都出去去休息室了,后来房间里就只剩我和墨筱之...”韩以桔头脑发晕,决定从她起床那一刻开始叙述,但是显然某人不太满意。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你想听什么?要不你问我答吧,”韩以桔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来找你做什么?”看那会儿那样子,分明是对她余情未了,想拆散他们。   “让我跟他走,”见他表情不对,韩以桔赶紧又加了一句,“我没答应!”至于那会儿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啊,现在。   果然,她一说完就见他表情缓和了许多,只见他凝眉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哭倒在他怀里?还有,他那会儿说让你把要说的话跟我说完,你要跟我说的话是什么?”   “啊?那个...”   ☆、第39章 死而复生   韩以桔真的被他逼急了,手心都沁出了汗,她不想撒谎骗他,可是又不敢告诉他实话,毕竟这种事情听起来诡异得很,要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世间竟真的有‘重生’这回事。   韩以桔迟疑了...   詹复升冷眼看着她,最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不知是在讽刺他的自不量力,还是她的猜疑顾忌?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性儿的人,只是面前站着的人是她,他做不到像往常那样毫无顾忌的发火,所以就算此时的怒火已滔天,他也强压下来,冷着脸把她巴着他胳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深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这一次,他走得很果决,步伐也比平时快得多,转眼就出了房间。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就像定时炸弹的计时器一样,‘滴,滴,滴’的在她耳边回响...   逼人的紧迫感迎面而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是她怎么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他走了吗?   韩以桔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扶着门框左望右看,都没有他的身影,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还有,空荡荡的她...   韩以桔靠着门框,泪流满面...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遇事退缩难以举步,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她一直说要改变自己,可却是治标不治本,二十多年来养成的性子一朝更改谈何容易,这不,现在一碰见事儿立马原形毕露了。   这样的自己,连她都讨厌,更何况他呢?   她不要再做这样的她,她要勇敢,哪怕只有一点,也比现在强!   她要去找他,拉住他,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韩以桔擦干泪,昂起头,提起裙摆去追詹复升,哪料跑得太急,右拐下楼时直接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啊!”   额头好疼...   鼻子要断了...   韩以桔刚擦干的泪又在眼眶里晃荡起来,摇摇欲坠...   “没事吧?疼不疼?”詹复升捧着她的脸心急道,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内心却对自己的跌份行径鄙视不已,明明是憋了一肚子火走掉的,他都走到楼梯口了,可一看见客厅和屋外忙活的家人朋友,他又止步了。他这么一脸怒气地下去,婚礼还怎么举行?家人朋友们会怎么想他?又会怎么看她?   于是,他就又返回来了,没想到...   唉!詹复升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给她揉额头。   他回来找她了?!韩以桔说不清自己是感动还是什么别的,噙着泪花直摇头,但也还没忘记自己来追他的目的,抓着他急急道,“我那会儿好好地呆在屋子里,白其善突然进来说让我跟他走,我不答应,要往外跑,他就追上来拉住我不让我走,用肚子里的宝宝威胁我,还用他重生这件事来试探我,我没有准备被他说得乱了手脚,他一看我这么反常,就知道我也是重生的了。我害怕极了,除了哭就是哭,后来你就进来。”   韩以桔说的磕磕绊绊,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詹复升也听懂个七七八八,只是...   “重生?这是什么?”是经历重大变故改头换面的那个‘重生’?不过听她说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死而复生,我明明已经死了,却又回到了我二十岁的时候。”   死而复生?!   詹复升张了张嘴,左右看了看,虽然没人但还是觉得不保险,伸手拉住她,把她一路拽到了屋里,又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才关上了门。   “死而复生?”詹复升紧着眉头不确定道。   “嗯,”韩以桔点头,眼神坚定,丝毫不掺假。凭他刚才听到她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拉回屋子里,她就信他。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詹复升脱口问道,虽然看她之前的迟疑也知道她不可能逢人就说,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她。   “我只跟你说过,还有就是白其善诈我,他也知道了。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嗯,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计较这个了,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怎么应对他接下来的动作。还有最重要的,你以后不许再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即使是詹一韩也不可以!”   “嗯。”韩以桔乖乖点头,因为他的话心里甜甜的。   “那接下来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和白其善上辈子的事,”詹复升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额,从哪儿说起?”不过既然已经说开了,索性就全说了,不要再留下隔阂疙瘩,不然以后想解也解不开了。虽然她上辈子的事确实有点难以启齿,但只要他想知道,他问,她绝不迟疑隐瞒。   “从头!”詹复升瞪眼道。   他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和白其善的过往是什么样子的?像他们一样平淡吗?一定不是吧,毕竟她曾为那个男人付出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詹复升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心中梗着的一根刺,他想刻意遗忘却总是被无意间唤醒记忆...   也许听完她的叙述,这根刺会扎得更深,但他还是要听,因为不听就永远不知道拔掉这根刺的正确方式。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   就算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深,估计也是一场虐恋!想也知道能为了一块地就送出自己心爱之人的男人,能用孩子来威胁女人跟他走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好,不过太长了,等婚礼完了,我再说给你听,行吗?”韩以桔轻声询问道。   詹复升看了看表,9:50,他们婚礼是10:18的,只剩不到半个小时,确实不早了,怎么都没人上来叫他们?   “行,我先下去看看,你自己在房间收拾收拾,估计伴娘也快上来了。”詹复升说着就往外走去。   他疏离冷淡的态度和语气让韩以桔极为受伤,拉住他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了?”   “胡说什么,”詹复升反驳道,不过也意识到他刚才的语气是不太好,可任哪个新郎官遇着这事儿心情都好不了!   可他这话显然没多少可信度,韩以桔此刻都快恨死白其善了,害得他们夫妻失和,害得他们婚礼不得安宁!   电光火石间,韩以桔猛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挑拨离间,搞砸他们的婚礼,让她在詹家呆不下去!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韩以桔握紧双手,咬了咬唇,抬头看着詹复升郑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不管我和白其善发生过什么,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没想继续前世的轨迹。当初我在酒店重生后,立刻就跟他分手了,这个你在场,应该知道。既然当初没想过,现在就更不会想。要不是白其善突然重生来找我,一切都会照着如今的日子继续,我们会结婚生子,照顾宝宝,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着。   可是他来了,想让我回头,想拆散我们,但我依旧坚持初衷,不仅仅是因为我不想跟他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   我想说的话,想表明的意思就这些,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今天的婚礼可以取消,我没有意见。”   韩以桔忐忑地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好像故意磨人一样,就是不开口。   ☆、第40章 他比他强   詹复升从没想过她会有如此果敢坚决的一面,在他眼中,她是小女人一样的存在,是软软糯糯地撒着娇需要他保护的那种类型,可是今天,算是让他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了。   当她抿着嘴眼神坚定地告诉他,她想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他暴躁的心立刻就被抚平了...   但是,当詹复升听到后面时,又不平静了。   什么叫他接受不了的话可以取消婚礼?!她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   她还没有意见?!她就这么不想结婚?!   就算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詹复升还是气恼,“我取消婚礼你也同意?”   “啊?”其实刚才说完韩以桔就后悔了,他要真来句‘好,那就取消婚礼’,她可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不过现在他这么问,韩以桔倒不怕了,赶紧接道,“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个婚礼,要真取消了,我肯定会遗憾一辈子的。所以我们不要取消婚礼好不好?我想跟你结婚,很想很想。”   詹复升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好,不取消,我们结婚。”但他还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试探性的问道,“你跟他上辈子...结婚了吗?”   詹复升一问完就觉得丢人了,可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答案。   谁说只有女人爱吃醋的?!男人也很爱啊!   不过他真的,爱吃飞醋又很计较啊...   “没有,”韩以桔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我没跟他结过婚,只跟你结过。”所以你一定要做个好榜样,不要让我对爱情失望以后,再对婚姻失望。   詹复升彻底圆满了,就算他们上辈子在一起又怎样,还不是没能走到结婚这一步,这说明什么?   说明的那可真是太多了!   反正就一点,他比他强,他娶到她了!他娶不着,就算重来一次又怎样,她不想嫁给他,她想嫁想结婚的人是他,是他詹复升,再说了,他们已经领证了,他白其善,没机会了!他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得,这货拐了一百四十八个弯终于想通了...)   詹复升上前一步抱住她,“我可告诉你啊,你这两辈子,也就只结这一次了,别想跟别人结婚,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韩以桔被他闷在怀里,把脑袋转出来,仰起头看着他道,“那你可得对我超级好超级好才行。”呼,终于和好了。   “嗯,”把我所有的好都给你。   当当当,有人在外面敲门。   肯定是来催他们的。   詹复升松开她,按着她肩膀道,“应该是来叫咱们下去的,我出去看看,你赶紧去洗手间洗把脸,看这眼睛哭得,都红了,一会儿还怎么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啊。”   “那我去了啊。”   “嗯。”   韩以桔去了浴室,詹复升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亲爱的姑姑,詹淼。   詹淼见到他就一肚子火,你说结婚这么大的日子,两口子闹什么闹?竟然还把人丢到了楼梯口?!要不是她刚好看见,在门口给他们拦住了墨筱之和伴娘,今儿这婚可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詹淼透过门缝看见韩以桔跑进了卫生间,便低声数落他,“平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敢情是把架都攒今天了是吧?这么大的个人了,连个轻重缓急都不知道,你上战场打仗也这样?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头疼。吵完了吗?吵完了就赶紧下去,底下一堆人等着呢。”   詹复升一愣,他姑全都看见了?那她听见他们那会儿说的话了吗?估计是没有,要真听见了,他姑哪还有心思训他。   詹复升朝她点点头,“嗯,知道了,我们没事,我这就下去。”   “快下去吧,”詹淼摆摆手让开道,她真是不想看见他,夫妻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詹复升赶紧越过詹淼遁走了。   他走了詹淼却没走,收拾完一个,屋里还有另一个呢。   等韩以桔出来,迎接她的便是詹淼毫不留情的炮轰,“我知道你年纪小,但你再怎么小,也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跟老公闹别扭啊。我教了你那么多,就教的你这个?直接给我回炉重造!你们结完婚我也不走了,什么时候把你教出个样儿来,我什么时候走。”   韩以桔的第一反应和所思所想都跟詹复升一模一样,果然是在一起久了,思维也同步了。但第二反应,绝对不同!   詹复升挨完骂夹着尾巴跑了,韩以桔则对她的责骂欲哭无泪,她明明觉得她那会儿挺勇敢的做得挺好的啊。   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显然是不够的。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碰上强势气场大的詹淼,她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詹淼虽严厉,但她确实能教给她很多她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知识,在她的训练指导监督下,她的进步真的很大。   詹淼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见她低头知错了,便没再说她。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可没功夫给她上思想品德教育课,出去叫了人进来,让她赶紧给韩以桔收拾收拾补补妆。   在这最后十分钟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忙的晕头转向的,但不管经历了怎样的兵荒马乱,在婚礼开始的前一分钟,他们总算是站到了詹家的宴会厅里,各就各位了。   ***   随着神圣的婚礼进行曲的奏响,韩以桔挽着慕千智出现在红地毯的尽头,因为她没有父亲哥哥,娘家又没人,詹复升特意找了慕千智来友情客串,为了有个名头,韩以桔前几天还认他当了干哥哥。   不过这会儿韩以桔虽然挽的是干哥哥,但心绝对都在红毯那头的情哥哥那儿呢。   她笑着望向那头的詹复升,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与激动。   同样望着她的詹复升,也是春光满面,神清气爽,内心的激动丝毫不比她的少。   两人就这么羡煞旁人的深情对望着走到了一起,在司仪的见证下,他们宣读爱的誓言,交换爱的戒指,他们拥抱彼此,亲吻彼此,他们在所有长辈以及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婚了。   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婚礼浪漫幸福的氛围中,殊不知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白其善遇上了他今后夺妻征程中的最大的助力。   韩以桔正开怀地笑着,丝毫不知道因为他们的重生又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蝴蝶效应。她的脸上心里无处不洋溢着当新娘子的幸福。至于心底深处的那抹担忧,在这种场合已被她刻意掩盖遗忘。   至于詹复升,他是跟韩以桔截然相反的性格,他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再改的人,所以他那会儿说是想通了就是想通了,不会再一味地纠结。更何况婚礼带给他的喜悦和震撼早已填满了他的胸腔,也留不下空余的地方再去装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   等短暂的结婚典礼结束后,韩以桔回房换了旗袍低跟鞋出来,跟着詹复升敬酒,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就只敬亲近的这几桌,也不会太累。   他们第一下去的自然是坐着詹老爷子和詹淼夫妇的那一桌,大大的桌子能坐十个人,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詹老爷子同辈的好友。   一桌都是老人家,自然不会太刁难新郎官,都是规规矩矩地敬酒,喝酒,再笑眯眯地给小辈说些祝福的话,就算完事了。   值得一说的是,面对老人们的称赞夸奖,韩以桔全都做到了礼数周到的应对,回起话来既不阿谀奉承又不疏离冷淡,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让老爷子相当满意,就连詹淼也对她投了个赞赏的眼神。   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让韩以桔给捕捉到了,她立马喜笑颜开,就跟考了高分得到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一样雀跃。   等到第二桌时,便是麦君玺一家四口,孟泳中夫妻,还有慕千智,额,他是孤家寡人独自一个,可他旁边怎么还坐了个墨筱之?!   韩以桔很纳闷,这桌不是詹复升的好兄弟吗?筱之怎么在这儿?趁詹复升和伴郎被灌酒的空当儿,韩以桔问了问旁边跟着充当壁花的伴娘,未果。   最后还是墨筱之凑过来跟她说,她跟慕千智之前相过亲,但两人都没看对眼,今天婚礼上碰见了,她爸妈竟然卖女求女婿,都不跟她说一声就把她塞这桌上了,还让慕千智好好照顾她,最可恶的是,慕千智那厮竟然答应了?!   ......   她再说什么,韩以桔已经记不住了,总之就是言情最常见的桥段,接下来的剧情不用说,肯定是慕千智对这傻妞有意思,然后两人就好了呗。   韩以桔在这边听着墨筱之在她耳边絮叨,眼睛却早就飘到五个男人拼酒的那边去了,看着詹复升一杯一杯地往下灌,韩以桔真想冲上去夺杯子,但她很清楚,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不过看他这么喝,真的很心疼唉!   ☆、第41章 喝醉酒了   墨筱之嘴皮不停地吐够了槽,才发现某人的心根本不在她这儿!心不在就算了,连眼都不在!墨筱之愤怒了,恶狠狠瞪着某个见色忘友的女人,奈何某人太心疼自己男人,全无察觉。墨筱之彻底怒了,“你干嘛呢?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啊?”   “啊,你说什么?”韩以桔错愕回头。   “没、什、么!你自己看吧。”墨筱之咬着牙恨恨道。   “哦,好。”韩以桔愣愣点头,果真扔下气鼓鼓的墨筱之,去找她的‘色’了。   墨筱之被她气死了有木有?!直接化怒气为食欲,拿起筷子开始猛吃。   而走到詹复升身边的韩以桔则是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家老公,詹复升察觉到她的视线,偷偷拉了拉她的手,轻声道,“没事的,我酒量很好。”   韩以桔担心依旧,“那也少喝点。”   他们夫妻俩在这儿旁若无人,亲亲密密地咬耳朵,站一旁的孟泳中可看不下去了,一惊一乍道,“呦呦呦,小西子,你快看,这还是咱们那个英明神武的升哥吗?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边说边跟他旁边的麦君玺挤眼睛,还伸着手去扯詹复升的脸皮,不过半道上被詹复升一巴掌拍了回去。   孟泳中被打了敢怒不敢言,还不敢还手,但是没关系,他口中的小西子可是非常捧他场的,立刻附和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咱们升哥早就被小嫂子收服了。在咱嫂子面前,那小眼神,缠绵缱倦柔情似水的,那小嗓音,低沉醇厚,腻死个人了都。”   孟泳中很配合地咂了咂嘴,摇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千年铁树也要开花喽。”   麦君玺不甘示弱,马上接道,“什么要开花,会不会说话?!这早就开得鲜艳欲滴了好吗?”   慕千智挑挑眉头,对他俩的作死行为不予置评。   慕半仙果然料事如神,詹复升接下来就用实际行动让那两人体验了一把‘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赶脚。   腹黑的詹大尾巴狼眯着眼,摩拳擦掌。   孟麦二人组还拿着酒瓶端着酒杯嘻嘻哈哈,调侃的好不快活,丝毫不知他们口中的‘千年铁树老男人’已经打算出手了。   孟麦二人组说够了,又拉着詹复升灌酒,詹复升眉毛一挑,此举正合他意,挽起袖子继续拼酒。   这都挽起袖子上了,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呢,肖蔚很贴心地给韩以桔拉个凳子把她按上去坐下,让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孕妇容易饿,她怕她顶不住。   韩以桔哪能吃得下,看他们这架势,分明是要打持久战了啊,可这才敬了两桌酒,后面人还等着呢,直起身就想过去问问詹复升。   肖蔚又一把她拉下来坐好,“你干嘛去?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就算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吃啊。”   “这酒还没敬完呢?我去叫下他,等敬完了酒回来,他们再喝。”韩以桔担忧地看着那边回她道。   “也没什么人了,就剩一桌了,是表哥他部队的同事,那不,就隔壁那桌。”肖蔚用手给她指了指,结果一看,那伙人已经等不及往这边来了,回头对韩以桔道,“呶,现在更不用急了,他们过来了。你就安心坐下,吃点东西吧。”   说完,往她手里塞了双筷子,“快吃。”   韩以桔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也安了心,冲她感激一笑,开始吃东西。   ***   一个小时以后...   韩以桔早就放下筷子了,其他人也都吃完走得差不多了,那一伙人还在喝酒...   韩以桔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怎么那么能喝?!   倒是肖蔚和严欢斯一脸习以为常,她们结婚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韩以桔又稀奇地瞅了几眼,纳闷了:明明詹复升是新郎官,可她怎么觉得孟泳中和麦君玺一直在喝呢?   不管了,只要别灌她男人酒就成!   又半个小时以后...   只剩下这一桌还有人了。左半边韩以桔跟肖蔚、严欢斯、墨筱之聊得热火朝天,右半边詹复升跟一大伙男人喝得东倒西歪,孟麦二人组已成功‘阵亡’,倒地不起...   两个女人见此,就跟韩以桔说拜拜了,叫来人扶着各自男人回家了,至于回了家怎么样?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他们一走,就只剩下韩以桔跟墨筱之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了,麦家两个小孩早在爷爷奶奶走的时候就被带走了。   好在墨筱之够意思,她爸妈来叫她,她都没跟着走坚定地留下来陪她,韩以桔感动了足足五秒钟...   又一个小时以后...   韩以桔跟在搀着詹复升的慕千智屁股后边小跑碎碎念:都是一样样的人,人家怎么就步伐稳健,他怎么就烂醉如泥了呢?那会儿不还说自个儿酒量好呢吗?   事实证明,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车轮战,再狡猾的狐狸,等他结婚那天,你且看他,逃不逃得了?   上楼梯时,慕千智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这厮不愧是当兵的,体格也太好了,都快沉死他了...   韩以桔见他踉跄了一下赶紧上去搭了把手,但她一孕妇慕千智也只敢让她搭把手,而已,吃苦受累的还是他,他这会儿就想啊,他要是也醉了就好了...   不过想想了这几人喝醉后的丑态,慕千智摇摇头,还是觉得爬楼好,锻炼身体,强健体魄。   等好不容易把詹复升扔床上,慕千智都快激动得哭了,他这简直就是在走万里长征啊。   韩以桔给詹复升脱鞋盖好被子,见慕千智要走,便跟着要去送他,不过被拒绝了,韩以桔也不放心把詹复升一个人丢这儿,怕他一会儿要吐要喝水什么的,就只把慕千智送出房间就回来了。   詹复升的酒品还算好,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地躺那儿,这点让韩以桔很欣慰。说实话,她对嗜酒如命烂醉如泥的男人真心无好感,上辈子不管是人生前半截的韩恭田还是后半截的白其善,都没有给喝醉酒的男人加分,反而是典型的坏例子。   韩恭田是妈妈后来嫁的男人,她讨厌他也从来不叫他。韩恭田喝醉酒就爱骂妈妈和她,说的话难听又粗俗,有时候把自己的脾气给说上来了,还会打她们,虽然家里还有一个韩以泉,但是他从来不会站出来拉住他爸,反而一见他爸喝醉了就跑,溜得比谁都快,这时候早就不见影了。而妈妈又太懦弱,根本不敢往外边跑,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们,出去了也没用,只会遭来谩骂与讽刺,所以妈妈只会抱紧她默默地挨打。   有一次他甚至把妈妈打得流产了,满地都是血,她吓坏了,那个人也吓得酒醒了,慌忙抱着妈妈就往外跑,只剩她一个人呆呆地趴在一滩血上,懵懂而恐惧。   呆愣了一分钟后,她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追了出去。那年她十岁,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的流逝,她有种莫名的悲伤和无助。   虽然从那以后,韩恭田就戒酒了,但妈妈的身体却更差了,她对韩恭田的恨意也更深了,连带着韩以泉也恨了进去。   所以在母亲去世她考上大学的时候,她迫不及待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那个‘家’。   至于白其善,其实他刚开始跟她在一块时几乎没有喝醉过,即使醉了,也是安静地睡觉。但后来出了那件事以后,他算是彻底撕掉了温和伪善的面具,他变得爱喝酒了,而且喝醉了就爱拿一一说事儿,但他不会兴致到了就像韩恭田那样打他们,他只会在言语上极尽所能地羞辱她,把她说得恨不得去死掉才好,可是她还有一一要照顾,所以,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候她就想啊: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可笑,十五年前她在妈妈的怀里经历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一一又在她的怀里经历同样的事情,可笑她还一直埋怨妈妈懦弱无能,真遇上这种事情才知道,其实她跟妈妈都是一样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白其善这一点跟韩恭田真的很像,韩恭田不会让妈妈把她抱出去或者送到屋子里,白其善也是这样。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她和一一对于他们的意义是一样的,是背叛的证据,是难以磨灭的烙印。想想也是,整天看见别人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晃悠,谁能接受得了?可笑她那时还天真地以为白其善是不一样的。事实呢?没有谁是与众不同的,人的本质,都一样。   所以,只有亲生父亲才会对自己的孩子好,不求回报,全心全意的好。可笑她经历了那么多,吃了那么多苦,才懂得了这个道理。   ☆、第42章 吃货兄妹   韩以桔想收回之前的话,什么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的睡觉,分明都是假象!   躺在床上的詹大老爷一点都不安静!一会儿扯着衣服被子哼哼唧唧地说热死了,一会儿又叫着嚷着说渴了要喝水。   韩以桔忙得团团转,给他脱衣服,投热毛巾擦汗,端茶递水,活脱脱一小丫鬟。   好不容易等到他打着呼噜睡着了,她折腾的也累了,索性就换下旗袍,脱鞋上床跟他一块睡下午觉去。   但是鉴于这厮身上的酒味太冲,韩以桔又拖拉着鞋去柜子里抱了个被子盖,睡得时候离他远远的,可不能让这臭爸爸熏着她宝贝儿子。   等韩以桔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旁边的詹复升还在睡,姿势还是她睡前看见的那样,都没动过(至少在她看来没什么变化),规矩的很。   韩以桔坐起来醒了醒盹儿,看着睡得依然无比香甜的詹复升,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他,想了想还是没叫,毕竟她也不知道他喝醉之后的情况,是要一直睡到自然醒还是什么别的,等下下楼问问爷爷再说。   下床先去洗手间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恢复了精气神儿,韩以桔这才神清气爽地开门下楼了。   巧的很,詹复升在韩以桔出去关上门时刚好醒了,揉揉眼爬起来,看了下表,打着哈欠掀被下床。   一张嘴那酒味儿大的呀,詹复升自己都受不了了,赶紧奔去浴室洗澡了。   ***   韩以桔下来时,楼下正是一片热闹呢,那会儿倒的最早的麦君玺已经完全醒酒了,正陪着儿子女儿满客厅玩呢,麦苏安姑父陪着爷爷在聊天,肖蔚陪着詹淼姑姑在看电视。可是满屋子大人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间滑过那两个疯玩的小家伙,然后绽出个浅浅的微笑。   五岁正是小孩子最活泼可爱的年纪,就连韩以桔看着两个小家伙颠颠跑的肉嘟嘟的身影,也情不自禁地扶着楼梯跟着笑了起来。   麦弦戈眼尖,最先看见了正下楼的韩以桔,哒哒哒跑过去甜甜叫了句,“小伯母!”虽然他更想扑到小伯母怀里,但是妈妈说小伯母怀了小弟弟,不能这么做,会伤到小弟弟的。   麦弦戈好想哭,作为女孩的妹妹比他受宠就算了,他是男子汉不跟女生计较!可是,一样都是男孩子,为什么小弟弟比他重要?这不公平!   而且妈妈还说小伯母怀了小弟弟,不能老缠着小伯母给他做蛋糕,那样小伯母会很辛苦,可是小伯母每次做给他和妹妹吃的时候,明明笑得很开心啊!大人就会骗小孩!尤其是他妈妈!害他只吃过三次小伯母做的蛋糕!呜呜,小弟弟什么的最讨厌了!   肖蔚如果有读心术听见了自家儿子此时的埋怨,肯定会无力吐槽:麦弦戈小朋友,在你有了小伯母的这段时间里,你只回来过两次,加起来都不到五天好吗?!至于你和你小伯母呆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所以三次真的不少了好么-_-|||   看着眼前玩得满头汗还不忘跑过来跟她问好的小屁孩,韩以桔不得不感叹‘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适用于任一年龄段的男人,哪怕是个小屁孩?也一样!   韩以桔微微弯下腰来牵住他汗腻腻的小手,用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嗯,想吃小蛋糕?”   “小伯母...”麦弦戈玩得通红的小脸更红了。其实他更想叫小伯母姐姐的,可是妈妈说她是表伯父的妻子,就得叫表伯母,他人小,说话没分量,不得不从,但是小伯母,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漂亮温柔的大姐姐!   韩以桔见他这样只觉好笑,刚想逗弄他两句,麦弦乐小朋友跑过来了,韩以桔赶紧就地蹲下先伸手接住这个小祖宗。   麦弦乐一来,就很霸道的把哥哥挤到了一边,麦弦戈不跟女孩子计较,乖乖让出了位置,麦弦乐很顺利的一个人霸占了小伯母,“小伯母,你可醒了。”   原来那会儿兄妹两上楼去找小伯母‘玩’,可是小伯母正在睡觉,肖蔚的家教很好,两个小家伙轻手轻脚地没有吵醒人,并且很有礼貌地关上门退了出来。   小女孩糯糯的嗓音直接秒杀了韩以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拨了拨她跑乱的刘海,“我们乐乐也想吃小蛋糕了啊?”无外乎韩以桔这么说,自她露了一回手艺后,这两小吃货见了她就没二事儿,只会抱大腿求蛋糕~   乐乐显然比哥哥厚脸皮多了,毫不羞涩地点点小脑袋,“恩恩,乐乐好想吃好想吃的,小伯母做给我和哥哥吃,好不好?”扯着韩以桔的袖子进入撒娇模式...   见妹妹让小伯母做东西吃还不忘加上他,麦弦戈感到很欣慰,总算没白给她让位!虽然对妹妹的表现很不屑,但还是眼含期盼欲语还休地看着韩以桔...   韩以桔看着面前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顿感压力山大!   轻咳一声,柔声道,“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们吃了蛋糕就没有肚子吃饭了,而且晚上吃甜的坏牙,小伯母明天做给你们吃好不好?”她说的可都是实话,至少肖蔚是这么要求他们的。   看到两个小家伙立马换了表情,苦着脸看着她,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韩以桔差点就要缴械投降答应了,但为了两个小家伙好,韩以桔还是坚持‘原则’说道,“明天,明天小伯母不仅给你们做好看好吃的蛋糕,还给你们做美味的水果沙拉,好不好?”   麦弦乐立马欢呼点头,“好啊好啊。哥哥,我们明天还可以吃水果沙拉呢,小伯母做的一定很好吃。”一脸的心向往之...   看见她这么期待,韩以桔暗暗表示: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要对得起小家伙的期待和等待!   可是...   麦弦戈小朋友显然没有妹妹那么好骗,想了想开口道,“那今天先不吃蛋糕,吃水果沙拉好了。”   “...”韩以桔无语,深深觉得‘挖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说的就是她。有心回他一句‘水果也是甜的’,但刚张嘴便被那边的肖蔚抢白了,“麦弦戈,麦弦乐,不许再缠着小伯母了。以桔,你也别老蹲着了,过来坐会儿吧。”   肖蔚一开口,两个小孩果然乖乖闭嘴,一人拉韩以桔一只手,走了过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样儿,一个个听话的很。   韩以桔觉得肖蔚是个有脾气镇得住孩子的妈妈,所以她才没敢擅自做主给孩子们做蛋糕吃。要同样的事发生在她和一一身上,这会儿她早奔厨房做去了。可能是因为亏欠吧,那会儿她很宠一一,幸好一一懂事没长歪,就算后来变成了那个样子,也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宝宝。对此韩以桔拍拍胸脯无比庆幸。   等坐到沙发上,肖蔚便拉着儿子女儿开始训话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老一辈的三人都知道肖蔚是为了孩子能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都没有插嘴。长辈都不发话,韩以桔更不敢插话了,默默做透明状。   至于孩子他爸,一看见自家儿女挨骂,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血气上涌立马上前护驾去了。   结果...   当然是被肖蔚各种无视斜视加蔑视了,但是他的加入也让肖蔚的‘教育’大打折扣,韩以桔敢保证,麦君玺回家一定会被修理的很惨很惨...   要问她是从哪看出来的?嗯,这是一个关于气场强大与否的问题。   那边的一家四口‘大作战’进行了好久,还是毫无停歇的意思,韩以桔也不能老偷看啊,索性转移目标。   可是爷爷跟姑父聊天,姑姑看电视,那边一家四口在‘玩耍’,就她一人没事儿干。   得,看电视吧。   播的是育儿节目,讲的是孩子的早期教育问题,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她还想儿子的教育问题呢,正好看看让她长长见识。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詹淼看她没事干,专门给她换的台,刚调好想叫她没想到她自己转过来看了,正好。   **   等詹复升下来是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他的小妻子抬头看看电视的小孩,又低头看看她自己的肚子,最后摸着肚子无言微笑。   那是他见过的散发着浓浓母爱的最美的侧脸,柔和安宁,熠熠生辉。太好听的他也不会说,反正很好看就是了。   詹复升大步走了过去,脚步声铿锵有力,韩以桔想不听见都难,回头跟他笑笑,“起来啦?还晕吗?”她好像下楼之后忘问爷爷关于他的‘酒后处理问题’了...   詹复升坐到她旁边,“不晕了,就是有点饿了。”   “那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吗?你先吃点。”韩以桔有点愧疚,就要站起来去厨房。   还是老婆贴心啊,“不用,马上就到饭点了。”话音刚落,佣人就来说可以开饭了。   最高兴的就是挨训的两个小家伙了,要不是老妈在跟前,都要蹦高儿了。   大家都起身往餐桌走,肖蔚也板着脸做了个最后总结,父子三人立马欢快地奔走了。   韩以桔感触颇深,皱着眉头认真思考,她要不要考虑让孩子他爸做黑脸呢?咳,本色出演嘛。   ☆、第43章 合情合理   等一家人都上了桌,晚饭便开始了。菜色很丰富,韩以桔吃的很开心,詹复升也很照顾老婆,时不时给她夹个她够不着的菜。   对于有个关心爱护老婆的好老公,韩以桔还是很欣慰的,可是他自己吃两口就要照顾她一下,最后她都吃完了,他碗里还有大半碗饭呢。   韩以桔无语了,饭都凉了吧?伸手摸了摸,有点温度但绝对不多,张嘴问了句,“饭凉么?要不换碗热的?”   詹复升忙道,“不凉,是温的,刚刚好。”   “那你快吃,一会儿饭都凉了。”说着拿起筷子给他夹菜,让他可以吃得快些。   不一会儿,其他人吃完都陆陆续续地回了客厅,饭桌上就只剩撑着下巴的韩以桔和正在解决第二碗饭的詹复升了。   说实话,詹复升觉得这样有老婆心疼的日子,还不错。嗯,他可以吃得更慢点。   “小伯母,小伯母,你来跟我们玩呀。”麦弦乐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拉着韩以桔的手就往外拽。   韩以桔满脸为难地看着旁边明显脸色不太好看的詹复升,没敢答应。   “小伯母,小伯母...”   麦弦乐真的是一头小牛啊,劲儿怎么这么大?韩以桔俯着身子抠着桌子沿才没被她扯走。可她看了詹复升半天,他也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饭,韩以桔只好开口,“老公,我去陪乐乐玩一会儿?”   韩以桔说完可谓是如坐针毡,因为詹大老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麦弦乐小朋友也看出小伯母不陪她玩是因为大伯父不同意了,特没眼力见儿地冲着某个黑脸男人大声喊着,“大伯父,你就让小伯母陪乐乐玩一会儿嘛?”   说着还松开韩以桔去扯詹复升的袖子,“大伯父,大伯父,行不行啊?”   小伯母?大伯父?   詹复升的肺都要气炸了,可又不能苛责一个小孩子,只能瞪着旁边憋笑的韩以桔撒气。   看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韩以桔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想起第一次听到两兄妹叫‘大伯父’‘小伯母’的时候,他还严肃正经颇为耐心地教了两个小家伙很久,试图去掉前面的‘大’和‘小’,无奈两个小屁孩完全不懂他们的‘大伯父’在介意什么,过后依旧按照他们自己的心意来,气得他郁闷了半宿。   想起他当时的表情来,她现在还是憋不住想笑。   詹复升实在是不堪忍受这小家伙的软磨硬泡,松了口,“嗯,去吧。”这话是瞪着捂着嘴努力憋笑得韩以桔说的,真真的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   等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这是韩以桔解析他此刻的表情得出的潜台词,可她只来得及冲他尴尬求饶的一笑,便被乐乐童鞋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詹大老爷没心情吃饭了,筷子一扔,冲着桌旁候着的佣人冷冷道,“收了吧。”   起身走人。   回到客厅便看到他的亲亲老婆坐在泡沫地垫上陪两个小家伙玩,笑得那叫一个美呀,詹大老爷瞬时醋了,虽然方向正确地坐在了沙发上,但心里想的却全是老婆竟然抛下他跟两个小屁孩玩?!太可恨了!   詹复升板着脸自个儿生着闷气,但鉴于他平时就这副表情,大家都没看出来,唯一知道缘由能瞧出点苗头的韩以桔则在专心陪玩,压根没工夫看他。   所以,我们的詹首长就不尴不尬地维持着冷脸,下不来台。冷眼看着麦君玺夫妇围着三个长辈说话,而他们的儿子女儿还霸占了他老婆!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可怜。   詹复升郁闷了,这种郁闷一直持续到麦家一大家子走人,回了卧室,才被他的亲亲老婆发现。   他一个人闷了这么久,韩以桔哪还敢怠慢不当回事儿,当即就哄上了,“老公,你怎么了?”   詹复升‘哀怨’的看了她一眼,默默不语。   韩以桔很心虚,虽说是乐乐把她给‘强行’拉走的,但她那会儿确实跟两孩子玩疯了,以至于,完全忘了他...   韩以桔内疚极了,面带愧色地接着说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太可爱了嘛,我一时就玩得忘了时间了。”确实,三个人玩了两个多小时,都九点多了。   詹复升还是不想理她,可看着她期盼的小眼神,到底没能抵得住,干巴巴说了句,“嗯,没事。”还真不是一般的虚伪啊!   韩以桔看着他那副勉强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詹某人向来别扭,等明早醒来自然就好了,现在她也向他承认错误了,是不是可以去洗澡了?玩的她满身汗,实在是受不了了。   “老公,我先去洗个澡?”韩以桔问得已经非常小心翼翼的了,可她一说完,还是悔不当初啊!   詹复升阴着个脸看着她,就这么糊弄他两句就算完了?洗澡比自己老公还重要?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詹复升的性格决不允许他把这种话问出口,忒丢人!他只会装淡定泰然,“嗯,去吧。”   韩以桔小心地瞅了他一眼,补偿般地亲了他一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就飞快地跑了。   詹复升摸着她刚刚亲过的嘴唇,马上回来?他一点都不信,别人不清楚他们每天睡一块,他能不知道她洗澡有多‘快’?还是自己去‘监督’比较保险。   韩以桔要是听见了肯定会大呼冤枉,这次她真是想着冲个澡就出来的,没见她都跑着去浴室了吗?   可詹复升只相信自己对她长期以来生活作息的观察了解,或许,他早就想在她洗澡时破门而入了,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时机而已,今天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齐活儿了。   因为,韩以桔刚才太着急了,没有反锁门...   (估计这货早在没听到锁门声的时候,就蠢蠢欲动,预谋作案了。)   所以,詹复升轻而易举地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完整的她,虽然只是背面,但足以让他心神飘忽如上云端,他只能握紧门把手呆呆地看着她美丽纤细的背影...   门一开,就带来了一阵凉风,蓦然遭到冷空气侵袭,韩以桔被激的打了个哆嗦,头刚转过一点,便看到地上被拉长的影子,猜到是谁,但韩以桔还是有点担忧,偷偷瞥了一眼(彼时詹复升正两眼放空完全不在状态,没看到她这飞速一瞥),确定了是他,心也放下了。也是,他在外面守着,除了他,谁能进来?   但任她怎么想也猜不到他会‘监守自盗’啊?早知道她刚才意识到忘记锁门时,就不该偷懒贪快没去锁,可她当时也是想着他过往的良好表现,才放心的啊!   他可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不过他们都是夫妻了,她再矫情叫他出去就真的是作了,不就那什么嘛,她又不是没有跟他做过,只是,年代太久远有点不太记得了,好像那个时候除了羞愤难堪,就再没其他了。   他终于关上门,鼓起勇气举步向前,心里则一遍遍地对着自己强调,那是他的妻子,他这么做,合情合理,还很合法。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韩以桔就再也想不起其他了,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手掌也在胳膊上僵硬的滑动搓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詹复升在她身后缓缓地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但说实话,这一刻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怕她没有做好准备,怕她尖叫,怕她嘶喊着让他滚出去,刚刚想的‘合情合理合法’早不知跑到了哪个角落,此时的他,只怕她会推开他...   韩以桔当然不会如此,这么做无疑是在打击他男性的尊严,就算他再对她好,也是有底线的,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去试探,要到时候真弄出事儿来,她哭都来不及,再说了,这可是她合法老公。   话虽如此,但韩以桔真的是对自个儿胸上的两只麦色大手很无语,他怎么这么会挑地方啊?!就算她早做好让他吃豆腐的准备了,也没做好是在这么尴尬的位置让他吃的准备啊!   韩以桔现在对他真是哭笑不得,原先在门口像个毛头小伙似的青涩迟疑,这会儿又这么的大胆奔放?!   没有生气?只是身体有点不自在的僵硬?詹复升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心花怒放了,但人就是这样的得寸进尺,之前的顾忌担心,在得到许可的这一刻,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这会儿詹复升正欣喜地在她脖颈处细细碎碎地吻着。   这人真是?   韩以桔已经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活动了,也幸好她背对着他,也不用做什么表情。   可随着他密密麻麻不重不轻越来越放肆的亲吻,韩以桔感觉自己的脸蛋发烫胸口发热,人也有点晕眩站不稳了。   詹复升又哪里看不出,双手更加有力地托着她,把她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小人儿,因为他,不一样了呢...   ☆、第44章 顺心如意(丢了一段大家再看下)   韩以桔能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炽热滚烫的温度将她席卷包围,刚才的万般准备此刻竟都化为乌有,现在她连张开眼睛低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只是逃避般地缩着身子任他作为。   她的柔顺乖巧让詹复升更加放肆,脖子,肩膀,后背,无处不留下他双唇滑过的痕迹,可他还不满足,扳着她的身子想把她转过来正对着他。   韩以桔光是背对着他已经是羞涩难耐了,现在还要她转过来彻底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哪能同意?自然是拧着身子不愿动。   詹复升看出她的抗拒,但他们之间势必是要经历这一遭的,若是这一次因为她的矜持羞涩而放过她,以后可就很难遇到像今天这么好的时机了,他可不想装绅士等到一年后。   既然下定了决心,詹复升自然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她不转过来?行,他也不硬拽她,地板这么滑,摔了可不得了了。   詹复升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去。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韩以桔吓了一跳,惊慌之余忙伸手抱紧他的脖子,看见他面色红润嘴角含笑,更是缩着头不敢看他,怎奈一低头便看见自己光光如玉的身子,只觉面上发烫,暗自懊恼之余,忙将两腿交叠,至于上边?两只手都被占着,她只能想到翻身趴进他怀里这一个办法。   虽然明知这一切不过是掩耳盗铃,但韩以桔心里的尴尬总归是没刚才那么严重了。   詹复升看着她一连串的小动作只觉可爱好笑,但是再怎么样也没拒绝他说不要,不是吗?   这,就足够让他开心了。   韩以桔的屁股刚接触到床铺,便像条泥鳅似的从他怀里钻出来躲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詹复升被她快速灵巧的反应弄得一愣,半晌才对着被子底下缩成小小一团的背影哑然失笑,不管她怎么逃避,只要不说让他滚开,他今天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他承认,今天白其善的出现刺激到他了,他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他们之间跟她与白其善之间是不一样的,这种差异不仅是在法律上,更是在情感上,乃至身体上。   要按照詹复升之前的理论,万万不会如此,但是遇到了让他爱得发疯失控的人,这一切就不同了。更何况,旁边还蹲着个虎视眈眈威胁甚大的情敌,由不得他不担心。   就算她说过自她重生那一刻,就没想过再跟白其善在一起,但凡事都有万一,他们是同一类人,都是重生的,还有上辈子共同的只属于彼此的回忆,而他除了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相识不到四个月的男人而已。   再说得直白一点,他,不过是她那时最好的选择而已。   所以,若是她将来因为某些原因又否定了之前说过的话,他除了拿婚姻和孩子捆绑她之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说到底他还是贪心了,在爱情里他跟那些先爱上的人没有差别,他想要她的回应,想要她爱他。   他记得那两个经验丰富的已婚男都跟他说过,要想女人爱上你,光有心意是不够的,床上的交流也很重要。更何况,他已经抢占了先机,女人不都是对自己的初夜对象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么,只要他现在脸皮够厚态度够强硬,有了第二次,就自然会有第三次,次数一多,再加上他坚定不变的心,她全心全意地爱上他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只要一想到她开口对他说‘我爱你’,他浑身的血液就都沸腾了起来,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地叫嚣着‘我也爱你’。   詹复升笑得满脸春风得意,好像已然等来了那一天,可是抬眼看去,入目的只是她蜷缩的背影...   韩以桔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时间一久,便有点莫名的烦躁,越寂静她的心就越不平静,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向后看去,正好撞入他幽深的眸子里...   这双眼里蕴藏了太多的情绪,韩以桔有一瞬的呆愣,反应过来便急急避开了眼,但人却没再缩回被子里。   这无疑是在给情绪稍微有点低落的詹复升又打了一针强心剂,他又恢复了满腔的热血与斗志。   看着她含蓄地低着头,露着洁白的脖颈与小半块后背,被子根本遮不住她的风情,他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韩以桔就被光着身子的他压在了床上,因为靠得太近,连呼吸都交织缠绵在了一起。   韩以桔虽然紧张但无疑是愿意的,只是,他真的不在意她上辈子跟白其善的纠葛吗?其实她更愿意先把一切都说清楚,让他作出一个判断,若是听完一切后,真的不在意,再跟他做这事儿。   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   詹复升只顾着啃脖子,自然看不见她面上表情,更不知她心中所想。   韩以桔想问他,但也知道男人这时候是不希望被打搅喊停的,破坏气氛的话她上辈子说的太多,自然深知其害。   这是她想过一辈子的男人,就算到时他接受不了,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他,还不如现在让他顺心如意,记住她的好。   有什么话,还是完了再说吧,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告诉他的,不然以她对白其善的了解,肯定会跟他乱说话的,所以,她要先白其善一步,让他知道事情的原本因果,到时候才能不被白其善掌握情绪,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韩以桔在这边暗自打算,詹复升则在她身上兢兢业业的埋头苦干,等她神游结束开始关注他的时候,这厮已经跟她无障碍紧贴,同在被子里了。   他的动作着实不算温柔,韩以桔怕伤着孩子,开口提醒,“你轻点,顾着点肚子里的孩子。”   詹复升终于爬起来正视了她一下,其实他还是有点不太敢面对她的,毕竟这次他是完全清醒的,不同于上次喝醉酒迷迷糊糊的时候,所以在他心里这才是他们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但这会儿说到孩子,他就担心了,也怕自己一不小心伤了他,他也只是知道三个月以后夫妻可以同房而已,韩以桔一说他心里更没谱了,担忧地看着她,“行吗?不会有事吧?”   韩以桔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恐慌,有点想笑,但也知道这种场合委实不合适,安慰道,“你轻点就行。”   詹复升皱着眉头还是有点怀疑,但此刻让他中止,无异于要他老命,只能俯身亲了亲她的肚皮,跟儿子商量道,“你乖乖听话,爸爸马上就好。”   你要马上就好的话,哭的该是我了,韩以桔暗暗翻了个白眼吐槽某人。   某人仍在低着头跟儿子商量,好像肚子里的宝宝真能听懂他的话一样。   詹复升又唠唠叨叨说了几句,最后又隔着韩以桔的肚皮亲了亲他儿子,便急不可耐又无比轻柔地投入了战斗...   ***   如果可以,詹复升现在想点根烟,狠狠地吸两口,不过很可惜,这种画面他也只能想想。   但现在能靠在床头搂着心爱的老婆,他还是很满足的。人嘛,知足才能常乐。   韩以桔现在一点都不快乐,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还得受着他被子底下作乱的大手,“老公,我们睡觉吧。”   “嗯,你先睡。”他还想回味回味。   说得好听,手半点不闲着,让她怎么睡?韩以桔抬头看了他一眼,可詹复升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哀怨的目光。   韩以桔无奈,把他的手从被子底下揪出来,自己抱住,然后,闭眼睡觉。不管他了,反正她困了。   韩以桔第二天睁开眼,某人还沉浸在梦乡呢,韩以桔不禁拍着胸脯庆幸他没靠在床头一夜。   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她也没来得及多想,可这会儿透过清晨温暖的阳光再看他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也许现在,他们才算是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吧。   尽管不想承认,但她的心底确确实实是欣喜的,可她不想自己拥有这样的情感,爱过一次的人,清楚地知道爱上一个人的征兆与讯号,她怕,怕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怕这不过又是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   她怕了,她不敢爱了,她想要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的生活,可感情无疑是这世间最难控制的东西。   从她昨晚默认他的一系列行为时,一切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地变了。   话说的再好听又如何,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若面对的是没有感觉的男人,哪里会有她昨日的表现?   可是,她怕,怕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得到了,便不再珍惜...   ☆、第45章 保证承诺   韩以桔很乱,想的脑仁疼,可凡事一开始想了就很难停下来,她是瞻前顾后,越想越迷茫,到詹复升醒,她也没想出个章程来,只能遵循最原始的本能,把自己缩在厚厚的龟壳里。   昨晚韩以桔睡了之后,詹复升一直兴奋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他满心的激动喜悦无法言说,只能自己慢慢沉淀,可他是越想high,怎么也没睡意,看她睡得正香,索性躺下来枕着胳膊盯着她看,最后不知怎么看得看得就给睡过去了...   今早一睁眼便看见她正侧躺着看他,这动作跟凌晨时分的他颇为相似,一想到他看着她入眠,而她看着他醒来,詹复升就心情大好,倾身吻了她额头一下,笑道,“早安。”   “早安。”韩以桔微微垂眸避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她不敢看,她怕自己陷进去。虽然不想把白其善拿来与他比较,但下意识里还是会这么做,如今的他与当初的白其善何其相似,待她小心翼翼如稀世珍宝一般,可谁也无法猜到这一秒以后的事情,好比那时的她不知道白其善会那样待她一样,她不敢向他敞开心扉,就当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昨晚睡得好吗?”詹复升一手摸着她的头发,一手在被子里摸着她的腰际。   “嗯,挺好的。还睡吗?不睡起来洗漱吧。”韩以桔仰头问他。   “不想起,就想这么一直抱着你。”詹复升两手交接紧紧搂住她,把她的头摁进自己怀里,他则低头埋进她头发里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他这是在冲她撒娇吗???   韩以桔贴着他硬硬的胸膛,有点囧。   詹复升好像还嫌她不够囧,又腿脚并用的夹住她的双腿,把她完完全全扣进了自个儿怀里。   韩以桔发现,变的人不止她一个,经过昨晚,他也变得不一样了,不仅在她面前撒娇,还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一点都不像他了,但这样的他,让她很舒心,也很放松。   而且她还发现,她竟然对他占有欲极强的动作不觉得反感,要知道白其善那变态的占有欲控制欲可是让她恐惧反感到了极点,可她不想,也不敢去探索这其中的差异是因为什么。   “那你抱吧,我再眯一会儿。”韩以桔微微扭了下头,让呼吸更畅快一点,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打算养会儿神。用脑太多,她有点累了。   詹复升当然不想让她睡觉,从昨晚上那个以后,他俩就没正经说过几句话,现在他还想跟她好好交流交流呢,哪有再让她睡过去的道理?   “哎,你别睡,这不刚起嘛,哪有那么多觉啊?”   “不睡干嘛?”韩以桔半睁着眼问他。   “咱俩说会儿话呗。”詹复升跟她商量道。   “嗯,说什么?”   “说...随便说点什么都行。”他们在一块一向都是韩以桔开头引话题的,要他先起头还真是有点困难。   这人还真是...   不是他要说的吗,又让她起头?她哪知道说什么啊?   但抱怨归抱怨,韩以桔也知道他不是个善于聊天的人,只能自个儿努力地找话题,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不禁懊恼,他好好的不起床去跑步,在这儿跟她耗着干什么,还耽误她补眠。   对呀,跑步,多好的借口啊。毕竟从她住进来开始,就没见过他哪一天早上是不跑步的,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再不跑阳光明媚空气新鲜的早上就要过去了。   “你今天不跑步了?”韩以桔轻推他一下,问道。   “不跑了,今儿陪你。”话语间透露着说不出的宠溺。   我真的不需要你陪啊...   这是韩以桔的第一反应,当然,这也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可事到临头,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   “今天怎么这么好?”唉,她果然是个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只有今天才好?”詹复升现场表演了个一秒钟京剧大变脸。   大叔,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善变?!   “当然不是了,你每一天都很好,今天就更好了!”   善变的老男人一听她这话,瞬间熨帖无比,眨眼间就又换回了原先那张脸谱,满脸得意道,“那是,我答应过对你好就一定会对你好的,还有,只对你一个人好,所有我承诺过你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呢,一点都没忘。”   比这漂亮好听的情话,韩以桔不知听白其善说过多少,但她就是感动,感动于他的真诚。   没错,白其善是比他会说话,但他说的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有目的的,假的,骗她的。他却不一样,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对得起自己良心的。   可她竟然晕了头,拿白其善那样的人跟他相比较?韩以桔,你对得起他对你的宠溺纵容吗?   难不成到现在他都不提让她交代上辈子的事,是因为忘了吗?   呵,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忘掉,他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她,说不说全在她。   她知道,即使她抵赖不说,他也不会再提起。   可她想让他知道,想让他知道她的全部,她是真的想让这个男人参与到她的生命中,无论过往还是将来,都要。   “我保证过的事,我也都记得呢。”   “嗯?什么保证?”   “昨天说的,告诉你,我和白其善上辈子的事啊。”   “那个,不用说了,反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只要这辈子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詹复升想了想,还是别说了,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还不如珍惜现在,把握好他们的今生。   “要说的,我想让你知道,不想将来因为白其善的原因让我们之间有了误会,影响彼此的感情。”韩以桔坚持立场不动摇,哪怕回忆辛酸又惨烈,她还是要说,因为,他值得她如此。   “那,说吧。”詹复升一听误会影响感情什么的,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就轰然倒塌了,他也是人,自然也会有私心,这种情况下,他再说不出‘不用说’之类的虚话来。   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他也必须知道他们的过往,甚至于他要借鉴白其善失败的经验,来巩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写‘韩以桔自述上辈子的经历’,肯定会很苦逼很狗血的(参照第一章),大家做好准备哦~   ☆、第46章 过往云烟(一)   我叫韩以桔,出生在北方省市一个叫韩村的村庄里,顾名思义,村里的大多数人都姓韩。   村里但凡孩子爸爸不是入赘的,孩子的姓都是随他爸的。而我自出生起就没有爸爸,姓自然是随了我妈韩梅的,姓韩。   即使在别人看来,我的姓分明是随了我继父韩恭田的,因为在妈妈嫁给继父之前,我是没有户口没有正式名字的,妈妈平时都叫我‘七七’,但是我仍是固执己见地认为我是跟我妈姓,谁让他俩都姓韩呢。   在我八岁那年的夏天,妈妈为了给我上户口上学嫁给了韩恭田,而我也有了正式的名字,韩以桔,因为韩恭田的儿子已经上好户口了,叫韩以泉,可能是为了向我妈表示他是真心把我这个拖油瓶当一家人的,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一直给我上不了户口其实跟韩恭田脱不了干系,他跟我们村的村长是拜把子兄弟,两人穿一条裤子的,上不了户口这种小事打声招呼就行。   如果要说村长利用职权之便帮着韩恭田做恶事,那就错了,在大家眼中,人家只不过是为好哥们出气讨公道而已。当年我妈可是在已经和韩恭田订了亲的情况下,‘不守妇道’跟了野男人,还生了我这么个‘孽种’。   所以在‘质朴’的村民眼里,我妈简直是罪大恶极,应该被浸猪笼的,现在人韩恭田还愿意娶我妈,简直是宽容至极了,对于我妈不上台面的拒绝,村民们都是持观望态度的,没人相信我妈能‘装’一辈子。   至于我们家的亲戚?早在我两岁以前,我的外公外婆就去世了,大家都说是被我妈气死的,亲戚们一见此,也都跟我家断了来往,那个时候我和我妈可谓说是孤立无援,求救无门。   眼看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妈妈除了答应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在我有了户口的那个秋天,我就背着妈妈做的小书包上学了,当然,还有一个尾随者——韩以泉。   韩以泉是韩恭田跟他之前那个老婆生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听说在我妈背叛了他之后,家里人就逼他跟我妈退了亲,娶了邻村的一个女人,后来这个女人在生韩以泉时难产,撒手去了。   韩恭田说是让‘弟弟’跟我一起上小学一年级,让我这个‘姐姐’看(一声)着‘弟弟’。事实却是,韩以泉拉着全班同学不跟我玩,排挤我。好在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不招人待见的日子,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在韩以泉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中,我爆发了。如果他只是拉着人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我都能忍了,但他联合别人撕烂我的课本,掰断我的铅笔,还把我的作业本扔到厕所里,让我这个乖乖牌的好学生挨老师骂,我就忍不了了。   我报复的手段也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学校我没找到机会,回家之后韩以泉扔下书包去玩了,妈妈在厨房做饭,韩恭田干活还没回来,我就趁这机会等价报复了他。   当时报复完心里确实大为痛快,但接下来便被浓浓的担忧与恐惧覆盖,自己是寄人篱下的继女,韩恭田会帮谁说话,显而易见。我害怕极了,在屋子里乱转圈。   等韩以泉疯玩回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当场就发了飙,像个小炸弹似的冲上来跟我拼命,明明是个不爱学习从不看书的孩子,却对自己东西遭人破坏有种莫名的自尊心受损,尤其还是被他一直欺负压榨毫无反击之力的我。   他这么不要命的揍我,我要不回手,那可真就是傻了。我没少挨村里孩子的欺负,打架这件事对我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只是以前我都是被群殴的那个,现在终于有机会公平的一对一单挑了。我惊奇地发现,我可以跟小胖子平分秋色,而不是被动挨打。   在我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厨房的妈妈闻声而来,见这混乱的局面,赶忙上来拉架,可她一个人两只手哪里拉得开两个气势汹汹的孩子,直到韩恭田被人叫回来,才分开了我们。   本来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韩恭田回来时在大门口吼了一嗓子,才把这些人给吼回了家。   韩恭田一回家就见到这满地的破书碎纸,心情可想而知,即使妈妈在旁边为我求情说好话,我还是被狠狠地揍了几下,我强咬着牙也没说,是韩以泉先撕的我的书。   在我的心里,他不是我的爸爸,而是一个阶级敌人,要我向他求饶就是对我最大的羞辱。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尤其是我这种生长环境的小孩,心思细腻敏感的如针尖一般。   就算吃完饭我和韩以泉做作业时,韩恭田发现了我课本的惨状,把韩以泉抓过来跟我道歉,还把他也揍了一顿,打得只会比我的重。   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恨上了他。由最初的抗拒讨厌到挨打后的恨意滋生,小孩子还不太会掩藏情绪,所以我的转变可以说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韩恭田那时可能还是很想跟我打好关系讨好母亲的,那天以后我的待遇上升了N个层次,让韩以泉望尘莫及,可韩恭田的暴力形象早已深入我心,他的讨好在我看来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韩恭田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见我不理他,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   生活又恢复了原状,可在我心里,却是不一样了。   韩以泉自那以后老实了几天,在他爸对我的态度恢复如初时,他就又卷土重来了,可也没再干过挑战我底线的事,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可也足以让我对他厌恶至极,没有半点好感。   等小升初时,韩以泉的成绩太糟糕,被学校强行留级了,五年同班后,我终于得以摆脱了他。而且初中得到离韩村两个小时的镇子上去上,我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住校。   这两件事让我十三岁那年的天空都透亮了许多。   去镇子上上学的日子可要比以前在村里上小学的日子好多了,虽然没了韩以泉的捣乱,但是班里也有韩村小学的同学,新班级同学自然都知道了我家的那点事,但也没人跟韩以泉似的整天闲的没事老找我茬,只是不理我忽视我背后说我坏话就是了。   但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我自然也是交到了两个朋友的,这两人跟我一样,也是被班里同学排挤的,一个叫李青,一个叫周静,遭人排挤的理由比我可笑多了,李青是因为吃的太胖,周静则是因为长得太丑。   我们三个人都是学习努力成绩优秀的人,人在得不到他人认可的时候,总会在其他方面找点存在感,很遗憾,我们三个就都是这样的人。平常也会因为谁考的分数高一点名次靠前一点而有点小嫉妒,但总体上相处的还不错,学习成绩也是不分上下的。   学校是每半个月放一次假,但我因为想着回家还要面对那讨人厌的父子,所以选择了一个月才回一次,两天的假期我就躲在宿舍睡觉看书,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   等我一个月后回家的时候,韩以泉竟然不怎么招惹我了,我见此就答应了妈妈半个月放一次假就回家的‘请求’。   那时的我太自私,只考虑到自己,从来没有为妈妈想过,等我真正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真谛时,已经迟了。   升初二的时候,我一度担忧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因为韩以泉要来镇子上上初中了,镇上的公立初中就这么一所,他当然会跟我同校。   在家的时候有我妈看着,我又不出门,他没找我茬的机会,可来了学校就不一样。可能是这一年的日子着实平静了许多,我竟然害怕他的到来。   韩以泉入学已经一个月了,而我每天也都在惴惴不安与小心翼翼中度过,除了宿舍教室食堂厕所,我几乎不去别的任何地方。可他从没来我们班找过我,刚开始以为他在耍花样,后来时候一长,我就松了口气,只以为他是长大了,不再痴迷于这种游戏了。   可该来的总是会来,他来找我已经是初二下半学期了,那会儿正是刚下课要吃中午饭的时间,教室里乱的很,但因为他大嗓门且不间歇的辱骂,整个教室无比寂静,连旁边班都出来看。   我羞愤欲死,想把他拉走,可他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小伙而不是七岁的小屁孩了,他把我堵在教室门口整整骂了半个钟头,把我从小到大的那点破事扒了个干净,若说以前,大家对我的情况只是个道听途说,可经韩以泉这么一闹,可就是个个都一清二楚了。   也是自那天以后,我连李青和周静这两个朋友也没有了。   不是因为她们嫌丢人不跟我玩,而是她们背叛了我们本就脆弱稀薄的友情。   ☆、第47章 过往云烟(二)   班里有个学习好而且长得不错的男生喜欢我,给我写了张情书,而我只有两个好朋友,所以在我那颗十五岁少女心砰砰乱撞的时候,当然是选择告诉她们让她们帮我出谋划策。   吴松人挺好的。   这话当然不是我说的,而是我概括得来的。虽然在此之前我从未关注过他成绩以外的东西,但李青和周静不一样,他们三个是一个村的,所以她俩对他的了解还是很多的,照她们的原话总结翻译过来就是,吴松从来没有因为她们胖或丑嘲笑过她们。   作为与她们同病相怜的我,自然也是对这样的男生颇有好感,但到底是个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即使他写了情书给我,我也不好意思主动跟他说话。   吴松又是个腼腆的性子,暗恋一年多能鼓起勇气给我写情书已经算是惊人之举了,见我没动静,又豁不开脸找我问,只好找了跟我好的李青跟周静来侧面打听我是怎么个意思。   可我又哪里知道我是怎么个意思,懵懂又胆小的年纪遇上这种事,第一直觉就是逃避躲闪。   就在李青和周静整天追着我要我给吴松一个答案的时候,韩以泉找上了我,旨在为他的‘女神’顾蓉蓉出头。   事情很狗血,韩以泉疯狂地喜欢上了他们班的顾蓉蓉,而这个顾蓉蓉喜欢的却是暗恋我一年多还给我写了情书的吴松。   说到顾蓉蓉,她跟吴松李青周静他们都是一个村的,还是同一级的,只不过小升初的时候跟韩以泉一样,成绩太差被留级了。我严重怀疑韩以泉能看上她完全是应了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韩以泉的‘女神’顾蓉蓉是个大大咧咧的早熟又高调的女生,据说从小学起就喜欢吴松了,而且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浓浓的爱意,在他们村里学校里可谓是人尽皆知,也弄得另一个当事人吴松谈她色变避而远之。我可以想象地到,吴松得知顾蓉蓉留级时有多兴奋,毕竟,当时的我,也抱有同样的心情。   等顾蓉蓉从李青周静那儿得知自己一直摘不到的‘高岭之花’竟然喜欢上了别人,还是风评不怎么好的我,颇有点‘瞎了吴松那双狗眼’的愤慨。   而且李青周静不仅告诉了她这些,还给她说了我和韩以泉的关系,以及,我很害怕韩以泉。   对于我掏心掏肺把什么秘密都告诉‘好朋友’的这种行为,应该是每个小女生都会做的事情。如果她们只是单纯的藏不住话说秃噜嘴了,我也不会怪她们,毕竟谁都有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的时候,人之常情嘛。   可这一切分明是有预谋有规划的,不然她们为什么要冒着跟我决裂的危险去告诉曾经排挤欺负过她们的顾蓉蓉这些事,不过是因为周静暗恋吴松罢了。而在我和周静的利益出现冲突时,李青会选谁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顾蓉蓉果然没有辜负她们的期望,她成功说服了韩以泉为她出头,来教训我。   照理来说韩以泉听说顾蓉蓉喜欢的吴松已经心有所属了,应该偷着乐啊,然后趁顾蓉蓉暗恋失败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趁虚而入,敞开他那广阔温暖的胸襟,对她关怀安慰一番,不就可以直接上位了嘛。   可这货的脑回路跟别人完全不一样,他一听说自己‘女神’喜欢吴松,而这个吴松喜欢的人竟然不是他的‘女神’而是我?!(关键在于后三个字)   韩以泉直接怒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一切的错都归在了我身上,认为我像我妈一样,是个不安于室的坏女人,勾搭了他女神的心爱之人。   幸好他只是‘绘声绘色’地骂了我一顿,没有动手打我,不然我会更丢人,更可悲,对他的恨意也会更深。   自韩以泉来我们教室门口大闹一场后,我算是出名了,不管是在教室宿舍还是在厕所食堂,都能看到男的女的对着我指指点点,唯一不如此对我的也就只有吴松了吧,他的确是个好人,在大家都对我议论纷纷指手划脚的时候,只有他是见到我是当做没看到低头走开而已。   拜韩以泉所赐,李青和周静的目的达到了,让我知道一段不短的暗恋情怀,以及写得天花乱坠的感情到底有多脆弱,最重要的是让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仗着有点姿色在周静喜欢的吴松面前耍矜持吊胃口。   呵,很可笑的理由,却真真实实地让我失去了人生中第一次交到的两个朋友。   我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正应了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很不适应没有朋友的日子,可不适应也没办法,已经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了,我也不稀罕这样虚假的友谊。   可心里到底有多不好受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夜深人静时躲在厕所哭得有多无助也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从来都是哭了没人安慰的小孩,自己学着成长是我人生中的必修课。   哭过怨过恨过之后,我也只能把自己满心的愤恨委屈不甘都发泄到学习中去。   就算他们都瞧不起我又怎样,他们的成绩没一个人比得上我,我疯了一样地学习,中考时以全校第一的傲人之姿考上了县里的实验高中。   我沾沾自喜,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这个新的大集体中,比我学习好的大有人在,我的成绩只能算是中上游。   学习上不突出,性格也不讨喜,这儿也没人知道我以前那些轰轰烈烈的事,我终于成了小透明。   可我发现其实我不想做这样的人,那我能怎么做?除了改变自己,别无他法。我开始变得活跃善谈,交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但却是从不跟他们说自己的家庭以及过去的种种,严格遵循‘只交友不交心’的法则。   因为性格好又长得不错,我开始收到情书,但我却再也不会有那种紧张退缩不知该怎么办的感觉了,我会开门见山直接告诉他,我们还是适合做朋友,答应,就维持原状,不答应,就散伙。没有了他们,我还是能找到别人做朋友,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你走,自然会有人来,补上那个位置。   高中的生活确实给了我前所未有的畅快,没有交心的朋友又怎样,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日记本,还不用担心背叛的问题。   也许是心境放开的原因,我的成绩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主要是因为我豁的出去脸去问老师,去问同学。   高中的生活让我越来越如鱼得水,在这同时,我也变得越来越不愿意回家,回到那里,就意味着我的面具我的衣裳都只是摆设,它们早就在多年前被扒了个干净,所有人都见识过我的屈辱与狼狈,没有人会用正常平等的眼神看我。   哪怕在我看来,我的成绩已经足够让我和我妈抬头挺胸地做人了。可是远远不够,大家会说,就算你考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又怎样,成绩不上不下,到时候也是上个二三流学校了事。   我不服气,再加上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没有再不发奋图强的理由。   等高考过后,我自己感觉考的不错,只等成绩出来了。母亲是儿女永远的无条件支持者,对于我的自信,我妈自然也是不遗余力地赞美,跟我抱着同样的期盼。   但韩恭田真的很会招人恨,在我成绩出来等通知书的时候,竟然说考上了也不会让我上的,让我早早嫁人,给家里省钱才是。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要我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妈当时情绪一激动就晕了过去,镇上的医院都不收,直接送到了县里,而且这次在医院住了好久,医生都不许出院,我隐隐约约觉得这次的住院跟以往都不同了,脑海里有个猜测,可又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不敢相信。   等我拿着B大的通知书递给病床上的妈妈时,她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走完了她短暂的三十八岁的生命,只在我耳边留下一句呢喃,‘桔啊,出去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在她垂下手的那一刻,我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跪在地上都直不起身来,抱着她渐渐冰凉的手,泣不成声,死去活来。   虽然在心里埋怨过她带给我的耻辱,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而留给我的只是她冰冷青紫的躯体。   她是我的妈妈啊,生我养我的妈妈,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她就这么走了,带走我满心的愧疚与悲恸。   我,韩以桔,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妈妈了。   再没有人会提醒我别省钱多吃饭;再没有人会提醒我天冷记得加衣服;再没有人,再也没有了。   妈妈只有一个,谁也无法取代她的位置,可直到她的死亡才让我意识到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却又太早失去的一部分。   我总是这样,人们都是这样,在失去后才知道它的可贵。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重生的时间也无法选择,所以我注定要遗憾愧疚自责,两辈子。   ☆、第48章 过眼云烟(三)   妈妈在去世前几天告诉我,在我们以前住的老房子(我妈的娘家)的厨房的炉灶里有个铁盒子,里面有她给我的学费,我很吃惊,要知道当时大学的学费四五千块钱对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还是很大的一笔钱,而她从来没有出去打过工,完全没有收入,家里的钱也不归她管,都是韩恭田把着的,那这么多钱她是怎么得来的?   可我问她,她也不说,只让我等通知书下来拿着钱去上大学。   这么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我听了哪能好受,憋憋眼眶里的泪,扒着躺在病床上的她说,妈,我不要一个人去,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拿,然后我们一起去我上大学的地方,到时候就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住,你每天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我就趁课余时间在外面打工,肯定能养活你的。等到时候,我还要给你买个大彩电看...   可这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我终究是一个人回了老房子,等从灰窑里掏出铁盒子打开之后,我才发现里面全是一百的崭新的纸币,就跟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一样,号都是连着的。   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弄来的这笔钱,我只知道,这是一位平凡母亲的伟大母爱。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无偿付出了她所能给的全部,可她的女儿,却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委屈,而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她的母亲受了多少委屈。   妈妈...   我爱你...   你听到了吗?   请原谅我迟来的悔悟,请原谅我,带给你的伤害,请原谅我,作为女儿的不称职...   我抱着铁盒子在空旷的房子里放声哭泣,可我怎么哭,都换不回我的妈妈了...   她走了,真的离开我了。   而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虽然对自己要去的B市一点都不了解,但我仍是坚持要走。因为妈妈不在了,那个所谓‘家’的地方,也就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更何况,再待下去,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虽然韩恭田自妈妈去世下葬后,没有再提过让我嫁给村长家傻儿子的话,但我从他的行为举止能看出,他还没有放弃这个念头,没有再提出来,不过是因为妈妈刚刚离世,不好说这些‘喜’事而已。   要我坐以待毙?   不可能!   韩恭田已经掌控了我母亲一辈子,他休想再干涉主导我的生活。   在一个周二的凌晨五点,我收拾行李离开了。   我也不担心他们会追来,韩以泉上学去了,韩恭田最近都萎靡不振的很,也不出工干活了,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不出来,有时我路过他房间,还能听见他压抑的哭泣声,不知道做这幅长情的样子给谁看。   至于某个总在我附近打晃(分明是村长派来跟踪监督我的人)的人,因我最近都不出门,他也偷懒,只是在中午晚上来看看我。   出门后,我绕到村子后面的地里,去妈妈的坟上拜了拜,便从小路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盯着我的人虽然偷懒了,但也不敢把村长的话当儿戏看,他掏出一部分的钱给村口的小卖部,让他们看着我出没出村,因为钱给的不少,所以小卖部老板和老板娘是轮流换班二十四小时盯梢,只等逮到我可以向村长邀功,毕竟在这个小村子里,村长可是权力最大的人,巴结好了总没错。   但他们都没想到,我会从后面的小路绕过村子上大路。   等我到了大路的时候,车还没来,我就沿着路往前走,反正这个时候村里也没有站牌,车都是一招手就停。   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后面有了车头灯的亮光,我招手上了车,等到了县上,便又转车去了火车站。   幸好这时候离开学还有二十多天,票倒是不难买,时间也很好,我到的时候是八点半,票是九点的。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来到了B市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到的时间并不好,是晚上八点多。   当我出了站口,看着闪烁耀眼的霓虹灯,呼吸着梦寐已久的空气时,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惊喜,反而是浓浓的不安与无助,席卷了我瘦弱的身躯。   而身旁的他们是否也像我一样,怀揣希望与梦想,渴盼在大城市里出人头地,锦衣还乡,可此时此刻,弱小如蚍蜉的我,站在拥挤的人潮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人群的推推嚷嚷间哪里容得我胡思乱想,只能拖着行李拼命地往外挤...   哪怕在我看来自己已经很快了,最后我也只能弯着腰喘着气看着载满人的公交车从我眼前缓慢地驶过。   追着公交车跑这种事我干不出,就算我干得出,车上那么满我也挤不上去。   无精打采的垂着头走到站牌下等下一趟车来,怨不得我没劲,任谁坐十来个小时的火车,谁都会这样。   可我没想到自己安安静静地呆在站牌下也会出事!   我的背包被剪掉带子扒走了!   这年代连小偷都挑老弱病残下手!是不是欺负我一个人,还没大人陪着?!可我也不想啊,谁不想爸爸妈妈陪着,我自然也一样。   可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把泪憋回去,一切靠自己。   虽然背包里没钱,可是里面有我的录取通知书和铁盒子。   我不敢想象丢掉录取通知书的后果有多严重,也不敢想弄丢妈妈的遗物铁盒子我会有多伤心,只是本能地拔腿就追,嘴里还喊着‘抓小偷,抓小偷’。   我太心急,以至于没有看到突变的红绿灯,而被车子撞倒在地,我都没顾得上往旁边看,只想赶紧站起来继续追偷走我背包的恶贼,可是非但没能站起来,反而是因为起得太急又重重地跌了下去,我的脚再次扭伤了,根本没法再站起来追小偷。   正当我看着小偷的背影越来越远,内心也越来越急躁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我面前闪过,直奔小偷而去。   也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到了我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他低沉温柔的嗓音,“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那个小偷,小岳已经去追了,他当过兵,跑得够快,你不用担心会追不到。”   而我看着那边两人之间越来越缩进的距离,以及前面那个人明显放慢的速度,终于放下了心。   回过头来,便看到他温暖如玉的面庞和真诚关心的眼神,心中一暖,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到了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手中。   他往过挪了一点,以便更好地使力扶起我,可我的左脚根本不能碰地,一动就疼,我只好尴尬又艰难地在他的搀扶下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   兴许是看出我此刻的尴尬,他礼貌地询问道,“小岳估计还得等一下,要不我先把你抱到车里坐着等他?”说完示意我往后看。   后面的车因为这个小事故全都堵在了一起,我连忙点头。   他冲我一笑,动作轻柔地把我抱起,放到了车后座,然后走到驾驶座,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   这时,接到消息的警察姗姗来迟,站在外面敲着车窗。   他回头冲我抱歉一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看到他在外面跟警察解释着什么,时不时回头看我几眼,而他口中的小岳也扭着小偷带着我的背包,凯旋归来。   问完那三人之后,警察又向我询问了几个问题,我坦诚交代,是我急着追小偷,没有看清红绿灯,不关他们的事。   虽然如此,但我们四个人还是要去警察局备案做笔录。   我想跟警察说,我的脚受伤了,我能不能先去医院看看脚,可我没敢开口。   而他再一次读懂了我的心,跟警察提出先让我去看脚,我看见警察大哥的表情有点不耐,板着脸说着什么救护车没来...就这么点小伤,做完笔录再去。   我看见他又低头跟警察大哥说了几句话,那大哥便立即谄笑着答应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很有本事的翩翩君子。   那个小岳跟着警察走了,而他则亲自开车送我去了医院,抱我下车,陪我看医生,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嘱咐,而后拿着伤药抱着我回车上。   离开医院后,他不可避免地问到了我的家庭住址,而那时的我还不是一个很好的说谎者...   过程如何,我已记不太清了,总之结果是,我跟着他回家了。   那是我第一次踏足百汇公寓,还没有想到不久的将来,我也会住在这里,还是跟他对门的,邻居。   下车后,他便一路抱着我坐电梯,回房间,进了门直接把我放在沙发上,他又回身去拿拖鞋。   而我则一脸拘谨地坐在白色的沙发上,等他的‘伺候’。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他都在围着我打转,弄得我既窝心又不好意思,但却是打心底里不想拒绝的。   等晚上躺在床上时,我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他真的是一个无微不至却又恪守礼仪的好男人。   尽管我是如何的不想承认,但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叫,白其善。   ☆、第49章 过往云烟(四)   我在白其善家一直住到了B大开学,这时我的脚伤刚好没几天,而我也跟他升级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   虽然相识相交的时间尚短,但在这段时间里,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轻柔贴心的抚慰,无一不是我这颗少女心沦陷的理由,我想,没有哪个女孩能拒绝待她如此的男人。   而我也不过是个渴望有人爱,有人关心的平凡少女,当他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最无助迷茫的岁月,给我最渴望的一切时,便注定我是逃不出他的温柔陷阱的。   那个时候的我疯狂的爱慕他,只要跟他在一起,我的视线便紧紧地锁着他,随他而动。   而他一离开我的视线,我便感觉到不安与恐慌,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属于我的。   我甚至都不想去上学了,只想待在他身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还没有爱他到丧失理智,放弃学业的地步。   等我入学参加完军训之后,便再次见到了他,而也正是这时,他给了我一个惊喜,他买下了他在百汇公寓对面的房子,送给了我。   他说,他知道我是一个自爱的女生,我们若是一直住在一起,势必会影响我的声誉。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刚来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对门这间房子里是有住人的,现在它的主人却变成了我,他肯定费了一番功夫,钱肯定也花了不少。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尽管之前他已经送了我不少东西,手机,电脑,漂亮衣服,精美首饰等等。   可房子,终归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他要拿我的证件过户时,我推辞了,他真的很好,不仅没有因为我的拒绝,生我的气,反而还安慰我说,他知道我没有安全感,而他会努力做到让我有安全感的。   这样的男人如何能让我放手不爱呢?   我们陷入了热恋,做每对恋人都会做的事情,看电影,逛街,旅游,他真的是把工作睡觉以外的时间都给了我,他在努力践行着自己说过的话。   我自然也是恨不得为他奉献我的所有。   终于,在我们交往快半年的时候,我为了他,奉献了我自己,给了一个花花公子孟泳中(女主这会儿还不知道那个人其实是詹复升)。   那是一个极冷的除夕夜,他开车把我送到了皇顿酒店,临下车前他反悔了,眼含清泪抱着我说,我们不去了,我们不去了。   可看着他脸上未消的淤青,我哪里能退缩呢?   憋着眼泪推开他下车,自此奔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我的心里,这是我对他爱的证明,也是在报答他对我的好。   那时的我没有想到,我其实是在走一条妈妈走过的老路,而‘背叛’之后的妈妈带着我再嫁给韩恭田时,过的又是怎样水深火热、流言满天飞的生活?   我没有想过,哪怕我打着爱的旗号,也不会比母亲的境遇好多少。   我未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而那一夜的屈辱与愤恨,我都施加给了‘孟泳中’,那个害我失去贞洁的男人。   从酒店出来,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一点半,他的车子还停在路边,我刚一出来,他便看见了我,向我奔来,抱了我满怀。   七七,我们回去吧。   我强忍多时的眼泪奔涌而出,最后哭晕在他怀里。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床头柜上有张他写给我的纸条。   有事要忙?马上回来?   他果然还是嫌弃我了。   我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我抹着泪就要下床收拾东西离开,刚掀开被子,便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痕迹,莫名地犯恶心。   我跑到浴室,打开花洒,想要冲走自己满身的痕迹,可它们好像长在了我的身体里,怎么搓都搓不走,我哭得绝望又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应对他了。   木然地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裹进被子里。   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显然吓到他了。   他惊慌失措,拼命解释着自己是如何的身不由己,不得不离开。   当时我早已经知道他是个私生子了,平时也极为理解他‘寄人篱下’的苦楚与无奈,可那一刻,我不想听,这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借口,他就是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   我躺在床上不为所动,只是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滑落。   他将我抱起,用我最爱的温柔嗓音向我诉说他的悔意,七七,你别这样,我看着心疼,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七七...   我哪里见过他这般伏低做小,伸手抱住他,泣不成声,是我不好,是我脏了,配不上你了。   不脏,七七还是那个七七,我爱的七七。   我摇头,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他扳着我的脸对着他,我被他眼里浓浓的深情融化,呆呆地看着他吻上我的双唇,吻上我每一寸肌肤,对我说着,七七,我爱你,我爱你...   可昨夜的噩梦仍停留在我的脑海,我接受不了,伸出手想推开他,但脑海中却有个声音响起,接受吧,接受吧,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吗,忘掉昨晚,那只是一场梦,你是他一个人的,从来都是。   我逃避般地闭上眼睛,僵着身子任他摆布。   虽内心对那事仍有恐惧,但都被他的温柔一一化解。   ......   自那以后,我们便正式住到了他家,对面的那个房子,彻底成为了摆设。   他对我比以前更好了,处处照顾我的情绪,绝口不提除夕那夜的事,可他不说,并不意味着那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我怀孕了。   可我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我害怕极了,怕这个孩子是‘孟泳中’的,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也足以让我心寒颤栗。   尽管如此,我却从没想过打掉它,失去母亲之后的我,终于有了自己唯一的血脉,哪里舍得丢弃它,剥削它生存的权力。   可是他呢,他能接受这个身世不明的孩子吗?   我犹豫了几天,终是把怀孕的消息和我的决定告诉了他。   幸好,他说,这就是我的孩子,一定是,只能是。   我哭着扑进他怀里,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叫我失望,这样的男人,教我如何不爱?   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我在学校上课时,被人无意间给推到了,虽反应迅速,但还是流了血,因为穿的深色牛仔裤,所以没被周围的同学发现异常,大家见我没事也都散了。   等人全走了,我才卸下伪装,惊慌失措地躲在厕所给他打了电话,十五分钟后,白其善慌忙赶到,抱着我离开教学楼,上车离开了学校。   我在医院养了几天身体就回了家,这次的事真的让我怕了,怕肚子里的宝宝真的有个好歹,我终于决定休学,在家养胎。   我们一家三口也得以每日腻在一起。早上我送他上班,而晚上他也会早早回来,给我做营养餐,补身体。   美好的日子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重击,蓝万渝找上了我,看到我鼓鼓的肚子时,眼里是无尽的讽刺,我被刺得一痛,但还是笑着接待了她的来临。   她对我的示好熟若无睹,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对我说,白其善要代表家族联姻了。   她没有说让我离开白其善,也没有说让我打掉孩子,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让我的世界轰塌。   她毫不意外的看着我的表现,啧啧嘴转身离去。   剩我一个人无力地扶着门框...   等他晚上下班回来,我已经独自把这个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如果他真的要结婚,我就带着孩子离开,我接受不了做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亦或是,见不得人的情妇。   我询问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搓着手指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在得到他的答案后,我暗暗松了口气。   他说,联姻确有其事,但是他没有答应,他还说等我年龄一到,我们立马领证。   这算是在向我求婚吗?   我喜极而泣,上前抱住他,向他描绘着我想象中的未来的生活,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后来蓝万渝又来找了我几次,话说的一次比一次难听,让我看到我和他的差距的同时,备受打击,心生退意。   可当我看到疲惫归来的他时,心又莫名地坚定了起来,他已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这点委屈我如何不能受?   自此,我一面忍受应付着蓝万渝时不时的突击,一面挺着大肚照顾着因事业不顺身心俱疲的白其善。   尽管很累很辛苦,但看着他愁苦的面容,一切便是值得的。我帮不了他的事业,若是还不能照顾他的生活,那我就真的太没用了。   我不计回报地付出着,却从没想过,我也只是个凡人之身,也会心力交瘁,过度劳累。   在我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我在家里摔倒了,给他打电话,却是关机,对啊,他昨天晚上出差了,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   我硬撑着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又爬着到门口开了门,便彻底晕了过去...   ☆、第50章 过往云烟(五)   我早产了。   在产房里耗了一天一夜,生下了瘦弱如小猫一般的的一一。   而后,白其善也坐了最快的航班赶了回来。   自从醒来知道孩子的身体状况,我的眼泪便没停过,见到了他,有了依靠,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轻柔地安慰着我,我知道他现在也一定很累,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我有了可以发泄的人,哪里收的住?   可一切已经成定局,孩子的先天条件不足,我也只能寄希望于后天的滋补会让他身体强壮。   出了院以后,白其善找了个月嫂来伺候我坐月子。   而他依旧忙得不着家。   我向来都是极为体谅他的辛苦的,自然不会说出,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你陪在我和孩子身边。   出了月子后,一一也不似刚出生时那般瘦小惹人怜了,我的心情明媚了许多。   可看着他渐渐清晰的五官,我心里抑制不住地想着最坏的结果,他不是白其善的孩子,而是那个人的。   幸好,他越来越张开的五官,像极了我。   我松了口气。   他是我和白其善的孩子,一定是。   可白其善却对孩子不太亲热,我很纳闷,问他他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孩子一出生就抢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都不关心他了。   看着他那副被抛弃的大狗狗模样,我揪着他的两只耳朵笑得开怀,他也配合地哀嚎着上来咬我。   笑得开心的我却不知,他只是故意装出这副与儿子争宠吃醋的模样来欺骗我的,孩子一生出来他就做了DNA,对别人的孩子,自然亲近不起来。   可笑我还傻傻地努力平衡着他与儿子在我心中的分量。   一一满二个月的时候,蓝万渝终于又找上了门,她趾高气昂地对我训话,那千篇一律大意相同的话我都能默背下来了,她却还是说得津津有味。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闲的没事干四处找茬的贵太太而已,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后来的岁月里,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把。   也是,在豪门里浸了这么久还活得这么潇洒恣意,能随时来找我茬的女人,哪里会简单呢?   不过时隔两个多月再见面,蓝万渝却绝口不提联姻的事了,想来是白其善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了。   无奈一切不过是我美丽的幻想,她只是在等着现实给我致命的一击,后来我曾问过她,我们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整日折磨我。   她说,白其善爱我,折磨我就相当于折磨了白其善。   可是那会儿的我在被白其善那样践踏自尊之后,早已不相信他是爱我的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   而这种占有欲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我眼前,就是在我第一次说要离开他的时候。   他要跟富家千金结婚了,网上的公告都传遍了,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们之前都是好好的啊,连小摩擦都没有,更何况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咬着唇流着眼泪,问他联姻的事是不是真的?我在试图挽回,拼命地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白家人未经他允许,擅自发表的声明而已。   这一次,他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有点站不住脚,缓了口气便去卧室收拾行李,我要抱着孩子离开他。不管他是被迫的还是逼不得已的,他都是要娶别人了,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是个私生子...   我平日里见多了他对自己私生子身份的怨恨与厌恶,自然不想我们的孩子,像他一样。明明他自己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为什么还忍心让我们的孩子再来一次?   我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地收拾着衣服。   他冲进来夺我手中的衣服,脸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凶狠阴鸷。   我有点害怕这样的他,不敢跟他照面,回身去抱床上的儿子。   现在的他太可怕了,我想离开,我要离开。   他突然从后面把我推在了床上,从我身后覆了上来。   我大喊着,用脚踢他,用手挠他,像个疯妇。我很害怕,怕他像韩恭田一样动手打我,而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妈妈来保护了。   我这时才知道他的劲儿有多大,是我挣不开的力道,我只能屈辱地趴着任他所为。   眼泪越流越凶,内心也越来越绝望,这会儿我宁可他打我一巴掌,也好过这种羞辱。   儿子咯咯地笑出声,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可笑我这个母亲,竟也只能无助地流着泪,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那天过后,白其善便把我的证件、手机、电脑和家里所有的钱都收了起来,甚至他每次出去时都会把门锁上,而我的钥匙也早不翼而飞。   在我20岁的秋天,我在B市的某栋高档小区的15楼坐起了牢,被关的日期是——无期限。   我有想过打电话报警,可家里的电话永远只能接通一个地方。   我有想过给楼下扔个小纸条求助,可是家里根本没有笔,就算有,也是在他锁起来的书房里。   我试图撬过门,可家里没有小斧头之类的东西,至于拿个挖耳勺绣花针开门,我没有那样的本事。   我也试图扎破手,写过血书,可却在往楼下扔时,被赶回家的他逮了个正着。   我这才知道,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被他安了监控。   我抓着他的西装冲他嘶吼踢打,他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目光盛满柔情。   我终于停止了跳梁小丑般的作为,哭着滑落在地。   你要永远关着我吗?   如果你还想离开的话,是,我会关着你,直到你歇了这个心思。   白其善,你爱我吗?   爱。   我轻笑一声,不再开口。   ......   我在一个月后,终于可以出门,不是因为白其善,而是蓝万渝。   那天是白其善的婚礼,很盛大,也很唯美。   而我只能被穿着黑衣的保镖按住双肩捂着嘴,站在角落,看着他们在我眼前进行着神圣的宣誓,深情的拥吻...   我感觉我的心正在被撕扯,流血。   我看见蓝万渝坐在主桌上冲我得意讽刺的笑,我想起她带我来之前说过的话,对白其善来说,我只是一个不错的玩具,而已。就算他爱我又怎样,这爱在权势金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的我肯定是不信的,可如今看着上面意气风发的男人,我开始怀疑,他真的爱我么?他真的,爱过我么?   ☆、第51章 过往云烟(六)   婚礼过后,我又被黑衣保镖送回了车上。   被我抛在车上的一一此时正在司机的怀里哭得小脸通红,我抹抹泪赶紧抱过他哄着。   等终于回到家里,我的心才有了归属感。不知不觉中,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是继老房子之后,我的第二个家。   可是,它的主人却伤了我的心。   那这个家,还是那个家吗?   ...   晚上,白其善果然没有回来。   我去厨房随便做了点东西吃,顺便给一一喂了奶。   哄睡孩子后,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失眠了。   ...   白其善是第二天下午来的。   那会儿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一在我旁边的婴儿床上睡觉。   听到门响,我没有回头,继续盯着电视,只是握着遥控器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   这一个月来,他对我的冷淡,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他不可能没有发觉我的异常,毕竟昨天蓝万渝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刻意避开摄像头!难道蓝万渝用了别的她不知道的法子?   后来我才知道从白其善口中知道,他身边的助理是蓝万渝的人,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毕竟白其善不可能整天盯着监控,肯定是这个助理负责的。   他跟平时一样走过来搂着我,亲昵地询问,“看什么呢?”   我没有答话,跟这一个月以来一样,沉默就是我对他最好的回答。   他不受影响,照样说得起劲,可他能跟我说什么,无非就是他今天做了笔大生意,昨天参加了个商业晚会之类的。   我自然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不一会儿,他就又过去看儿子,跟我聊儿子了。   我装作不情愿地跟他说了几句,他果然面上一喜,凑过来亲我。   我一想到这张嘴昨天还吻过别的女人,心里就恶心地要命,但一想到昨晚想的计划,我便犹豫了,推拒之间,永久的自由战胜了一时的羞愤,我顺从了...   过后,我温顺地跟他表明,看着他这阵子这么小心地哄我,我的心其实早就软了,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只要我们相爱,结不结婚真的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带着孩子闹离家出走了。   他很开心,抱着我亲了又亲。   我的心却是酸涩难耐,若是他昨天没有瞒着我去结婚,或是蓝万渝没来带我去看他结婚,我的心的确快要被他磨软了,但是世上没有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   我要走,我要带着一一离开他,我不要像只动物一样被囚禁,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更不想以后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被人骂野种,别人也都指着我骂小三儿,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更不想让我的一一再过一次。   洗完澡,他就说明天要出差今晚得在公司加班,这次的出差时间挺长的,大概得二十多天。   呵,明明是要陪新娘子去度蜜月,还在这儿跟我编假话。   我问了下他去哪儿出差,顺势跟他要房门钥匙,理由当然是,他一走半个月,我跟孩子总不能守着冰箱那点东西吧,要是有点突发事故怎么办?   他说去意大利,沉吟片刻,又把脖子上挂的钥匙给了我,但是给之前要求我每天早中晚拿家里的座机跟他打电话。   我答应了。   等他走了,我也没敢露出太大的欣喜来,只故作平静地将钥匙放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他还是不放心我,这是肯定的,不然也不能让我一天三次报备,而且只给了我钥匙,没给别的任何东西,更没撤监控。   之后的几天我就开始在大脑中想着离开要带的东西以及以后的打算,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但是箭已在弦上,我舍不得浪费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且走且看吧,天无绝人之路。   ...   白其善走后的第十天,我收拾行李离开了,虽然知道监控会录下我离开的场景,但我之前特意去外面查了他‘出差’的意大利到B市的航班,最早的是早上七八点,最晚的是下午三点多,我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个航班起飞了的时候。   毫无疑问,我被白其善逮了回来。   事情很巧合,他们出去玩了一个礼拜,他那新娘子的老妈便得了重病住院了,他在医院伺候了两天,便收到了我这么个‘惊喜’。   后来我觉得他回来没立即来找我,大抵也是想看我是不是真心跟他和好的。果不其然,我是个大骗子,他是个真半仙。   白其善把我抓回来以后,收掉之前给我的钥匙便走了。   我猜他那岳母可能病的真的不轻,他都没顾得上教训我。   ...   等他终于闲下来跟我算账的时候,已经是他岳母的丧事之后了。   也是在那次开始平静而后愈来愈剧烈的争吵中,我知道了,一一,不是我和他的孩子。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跟我说自我怀上孩子以来,他有多么多么开心,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而在知道孩子的月份时,他却犹豫了,想叫我打掉,但我当时表现地很坚决,他没办法放开我,只能让步。   但是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在意这个孩子是谁的,直到我早产生下儿子,他忍不住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自然是很失望。   他低声说,“这种事,说不在意都是假的,没有哪一个男人会不在意这种事,除非他不爱那个女人。”   他还说,“七七,我爱你,超乎我想象的爱,所以我无法忍受你和别人的孩子每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我跪坐在他不远处,捂着脸哭得心碎。   他猛地站起来对着我大声说道,“我不想回家,不想看到他啊,我想把孩子送走,送到他亲生父亲身边去,然后我们好好生活,可是你不要啊,你只要儿子不要我,你爱儿子胜过了爱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含着泪呢喃。   他抬头苦笑,“没有?我几天不回家,你也漠不关心,我在外面干什么你都不过问,你的眼里只有你那宝贝儿子,哪还有我的位置?”   我摇头,“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平衡你和孩子在我心中的分量,没有只要儿子不要你。”   他却只是一味地摇头苦笑,“七七,我那么那么爱你,把我所有的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你,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困顿时的救世主吗?可我要的是你的爱,不是感恩!”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爱不爱你你还不知道吗?我...还不够爱你吗?要不是爱你,我会做那种事情,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七七,我...”   他蹲下来抱我,我推着他,使劲地打他。   他默默地承受着,紧紧地抱住我说,“七七,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心里难受,堵得慌,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刚刚发疯了。”   “可能吗?该说的话都说开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你结婚了,一一也不是你的孩子,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能!”   “我不能!”   “七七,我们能回去的,我会跟她离婚,也会把一一当自己亲生儿子对待的,你相信我。”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又道,“当初跟她结婚就是因为我那会儿看你不在乎我,我心里难受,才答应的,就想气气你。结婚这么久,我都没碰过她的,这样还不相信我吗?   ”   但凡女人就没有不在意这种事的,听他说没有碰过那个女人,我心里确实高兴了一下,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你就因为想气我,就跟她结婚了?”也太草率了吧?!   “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爸想收购他们公司,想叫我打入他们内部,获取第一手资料。”   “什么意思?”   “就是叫我做内应,间谍。”   “干嘛不让你哥去?”   “我...七七,我想成功。我爸说了,这件事以后,他给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还让我当总经理。七七,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想失去,我想让你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处处看人眼色,矮人一等。”   又是‘私生子’,这是他永远难以跨越的心魔,但又何尝不是我的。我理解他,当并不想支持他,“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七七,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给我点时间,让我试一试,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甘心的。”   他确实说得很直白,直白得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其实不过是我还爱他而已,女人就是这么感情化的动物,只要他爱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   最后,我当然还是同意了。   那时的我,被爱迷住了眼,没有看到谎言背后的悲哀。其实只要我脑子稍微转个弯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他的利欲熏心而已。   我没想到,他这一试,就是四年多。   前两年我还能体谅他的艰辛,为了将来的幸福,忍着。   但后两年,一一懂点事了,我没法给他解释爸爸为什么每天不在家的时候,我开始追问他事情的进展,他闪烁其词,只说快了快了,无数次跟我放空头支票,我开始向他提出分手,但他又委曲求全可怜小意地向我道歉向我保证,我又被他说得心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也许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想过要分开,只不过是在拿分手威胁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洒狗血中~   很自虐的去看了我写往事以来大家的观文情况,额,惨不忍睹,我一下午写的时候,都感觉完全不在状态,一个劲儿地想加快剧情,终于,明天是最后一章往事,写的快了,自然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大家要是发现了就提出来,我到时候再加上去。   过了明天那章,就写小桔子跟首长的甜蜜有爱生活,你们会回来的吧?我在呼唤~   ☆、第52章 过往云烟   在我二十五岁的春天,他终于跟那位千金小姐离了婚。   我心花怒放,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殊不知更坏的日子即将来临。   白其善是离婚了,但是他父亲原先答应他的条件,却没有做到,甚至变成了无业游民。   我这才知道,他早已放下白氏的工作,在那个千金小姐家的公司任职,现在那家公司被白氏合并了,他的职位却迟迟没有没有落实。   他在无尽的等待中失去耐心,变得焦虑不安。   他开始酗酒,变得脾气暴躁。   我以为他只是事业上不顺心才借酒浇愁的,但在他事业上我一向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他‘失业’了,我除了安慰他劝他,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一直靠他养活的什么都帮不上的我,有什么资格冲他发火埋怨。   我又开始修炼我的忍功了,可他总有办法让我破功。   他照常喝醉了回来,身上还有女人刺鼻的香水味,但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口红印,也没有换过,我只当他是在酒吧蹭上的。   我照常给他脱鞋,倒水,跟个爷似得伺候着他,可这次他在我给他脱鞋的时候,踹了我胸口一脚,在我给他递水杯时,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扭头回卧室,不伺候了。我倒是想给他讲讲道理,可他喝醉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在我拧开卧室门进去的一刹那,他从沙发那儿冲上来揪住我,强行把我转过来正对着他,摇着我质问,是不是觉得他无能?   我摇头,“没有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背叛我,我这么爱你,我他妈这么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说啊!”   我被他捏的胳膊生疼,都疼出了眼泪,只知道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   “那床上那个小崽子是什么?不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吗?”   他松开我,往床那边走去。   我一回头,儿子正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半迷茫半害怕地看着我们。   而白其善正张牙舞爪地朝着一一迈去。   我赶紧跑过去,抢先一步抱住了床上的儿子。   可我护子的行为惹怒了他,他骂骂咧咧地要抢我手中的儿子,嚷着要把他送走,送到他亲生父亲那里去。   他这个样子,我哪里敢松手,抱着儿子跟他满屋子打游击战。   但我抱着二十多斤的儿子跑了几个来回,便被他逮住了,他要孩子我不给,两个人就开始拉扯,一一见我们这样,彻底清醒了,开始扒着我脖子大哭。   我一分神竟让他把孩子抢了过去,我去夺,他就把孩子举高,我使劲儿地巴着他胳膊往下拽,让他把孩子给我。   他不肯,举着孩子往外走,竟然就这样把一一的头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一一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伸着小手冲我喊着,“妈妈我疼,妈妈我疼。”   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泪都糊住了眼,踉跄着上前要从他手里夺一一,他好像也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竟然就那么愣愣地站那儿不动,被我从他手里抱走了孩子。   我看了下一一的头,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包,让我触目惊心,一边给他呼呼,一边抱着他往外走,我得带他去看医生。   可白其善却一把扯住我,吼着,“你要带着孩子去哪?又要离开我吗?我不许你走!”   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甩开他继续往外走。   如果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可我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有,我在遇上他的第一天就不会把手伸给他。   他直接一股大力,把我和孩子扯倒在地,我迅速地护住了怀里的一一,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后脑勺就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心一滞,再看去,一一已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下也慢慢流出了血...   ***   在我二十五岁的春末,我的一一变成了痴儿,傻子。   我恨死了始作俑者白其善,可却不得不接受他的歉意,留在他身边,只因他的一句话,“你离开我,谁会给一一付这么贵的医药费?”   这句话简直可以算是威胁了,但我却只能屈辱地接受。   我想去找一一的亲生父亲,可白其善却跟我说,一一好的时候你不送,现在送一个傻子过去,孟家会要吗?更何况孟泳中早就有儿子了,身体健康智力正常,不知道比一一好多少倍。   虽然他说的话在理,但现在我已不太相信他的话了,可等我打听来的消息跟他说的所差无几时,我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从那以后,我开始抱着一一在各大医院之间奔波求医,但没有人能救他,没有人能救我的儿子。   我只能自己在家教他说话认字,他完全没有第一次学时的聪慧,他的反应很慢,很迟钝,我教他好久都学不会,搞得我经常背过身偷偷哭泣。   我一度怀疑这是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去哪了呀?妈妈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妈妈错了...   可第二天醒来,旁边依旧是他憨憨傻傻的笑容。   这个家让我压抑,我快要疯了,难以接受我聪明可爱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哪怕生活会很艰辛,但总好过在这里。   可就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白其善回来了,他一看我这样,当即就打了我一巴掌,那是他第一次打我,而我的心竟然还会痛...   ***   在我二十五岁的秋初,他把我和孩子带去了最南方。   后来我才从千金小姐的口中得知,她成功逆袭,带着更大的靠山来找白其善报仇了,白氏为了自保,推出了白其善。   当然,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亲爸肯定不会卖他,可蓝万渝,那是百分百卖定了他的!他爸还算有点良心,给了钱让白其善去南方找他的一个兄弟,等他摆平了这边,他再回来。   到了南方,白其善算是彻底控制不了我了,我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逃走。   终于,在我第十次逃脱未遂后,他给我注射了毒品。   我挣扎,呼喊,但还是躲不过...   后来?后来那个千金小姐就找来了,跟我说了很多话,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她娇艳的面庞,精致名贵的裙装,还有我因逃亡,吸毒,变得蜡黄憔悴的脸颊和地摊上买来的衣服。   我败给了她,完败。   这么一个美艳的女子,白其善真的没碰过她吗?当然不可能,她说新婚之夜他们就在一起了,以后四年多的婚姻生活里也从来没有分居过。   我的心好像越来越不会痛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只记得她说,白其善是经济逃犯,逃犯...   那我呢?我是什么?   我深深地迷茫着...   在白其善给我注射了‘必需品’之后,我霍地一下明白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应该去警察局举报他!   可谁知他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在警局门口堵住了我。   之后我像是找到了逃跑以外的新乐趣一样,三天两头地往警察局跑,但无一不被拦截。   我乐此不疲,反正他连那种东西都能给我注射了,我还怕什么?   可他烦了,竟然威胁我说,要再去,他就给一一注射同样的东西。   他手里拿着针管,针尖已经扎进了一一的小血管里,只要轻轻一推塞子,一一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我答应了他,可,心,却在那一刻变得又冷又硬...   ***   在我二十五岁的秋末,我给白其善喝了片安眠药,还把他绑在了床上,后来他醒了,我就去厨房拧开了煤气罐,擦亮了打火机。   然后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我说了很多话给他听,从我们相遇相爱,到如今的恨意滋生,杀意顿起。   他的嘴被布堵着,只能乖乖地听我说。   我能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子越来越热,可看着床上挣扎的他,心里竟然畅快了许多。   我俩一块死,也算是对这辈子的爱恨纠缠有个了结了。   我唯一担心的只有一一,不知道那个千金小姐会不会履行对我的承诺,好好照顾一一,但是我又能怎么办,这条烂命早晚丢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活在世上痛苦而已。   我的一一,终究会失去我的,而我除了相信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是我最好的选择。   ...   但我的愿望从没被老天正视过。   我没死,只不过顶着满脸满身的疤。   他也没死,境况没比我好多少。   后来,他被警察带走了,而我,被戒毒所带走了。   我和他终于得以分道扬镳。   ......   蓝万渝来看我了,说着她的兴奋,我冷眼旁观。   白哲(白其善他爸)也来看我了,恨自己无能,恨我红颜祸水,我不置一词,跟他争辩谁对谁错已经毫无意义。   后来,千金小姐来看我了,我的心终于动了,我的孩子...   可她只是旁若无人地忽视我的提问,狠狠地嘲笑了我的智商,她说,她恨我,因为白其善只是迷恋她的身体而已,他最爱的人是我,还为了我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她要报复我,让他最爱的人亲手送他进监狱...   她喋喋不休,满腔怨恨。   我们都很可怜,她爱而不得,我爱得惨痛。   如今的我们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直到她提了下一一时,我才开口,急急追问她一一的情况。   可这个狠心歹毒的女人竟然说,当初我前脚走,她后脚就把一一送到了孤儿院。   我问她,孤儿院的名字,她轻笑着说,不告诉我。   最后我拼命恳求,甚至给她下跪,她才别着头告诉了我。   看着她鄙视的眼神,我心中苦笑,她永远不会懂,一个母亲的心。   ***   在我二十六岁的冬末,我终于走出了那所牢笼,去寻找我的孩子。   在看到一一的那一刻,我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眼前的这个小孩还是我的一一吗?   瘦小的身体被罩在脏脏的不合身的衣服里,蜡黄的小脸上糊满粘稠的鼻涕,两只小手冻得通红...   可他竟然还认得我,我的傻儿子竟然还认得我这个不称职的坏妈妈。   在他跌跌撞撞跑到我怀里,仰着头叫我‘妈妈’时,我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哭得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坑死我了,老上不来 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53章 她想爱他   詹复升听完了她的整个故事,没有嫉妒,只有深深的心疼,以前听她说自己因为从小没有爸爸被同龄的小孩子排挤,后来妈妈还去世了,彻底成了孤儿。他能想得到那种痛苦,因为他的母亲也是早早去世,而他的父亲也在那时,不知所踪。   可他从来没想到她的生活远非他所能想象的艰辛,虽然她言辞之间已经尽量把那些痛苦的记忆一笔带过了,但他还是能从她细微的表情和说话时微变的口气看出,她过得不好,很不好。那应该是她最不愿回想的往事,但她却为了他,把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又撕开来给他看。   他心疼了,感动了,抱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想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怜悯与愧疚,而是他的一个温暖怀抱,一个足以驱散所有黑暗,带来黎明光亮的怀抱。   韩以桔含着泪搂住了他的腰,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刚刚因那些往事而躁动的情绪慢慢沉淀,归于平静。   即使她的上辈子过得不尽人意,但这辈子她相信,身边这个无论何时何地一直给她肩膀和怀抱的男人,会给她幸福。   她爱他,她想爱他。她连那个伤她至深虚伪至极的白其善都能不顾一切地爱过,有什么理由为了曾经的痛苦失足就封锁自己的心不敢去爱这个对她真诚坚定的男人呢?   比起白其善,他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在完完整整地剖析她的过往之后,她才意识到,那些或痛苦或怨恨或不甘的情感,早就该随着她的重生散去了,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韩以桔,即使白其善回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要她的心够坚定,没什么困难能阻挡得了他们。   “七七,这个是你的小名?”詹复升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没有提及她刚刚讲述的过去,在他看来,知道了解就可以了,再把那些事翻出来跟她细细嚼,不是一个大男人该干的事。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贴心,“是啊,我是七月初七生的嘛。”   “那不就是七夕那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嗯啊,怎么样,我很会挑日子生吧。”韩以桔也很喜欢自己的生日,寓意好。   “嗯,很会挑。”詹复升轻笑。   门外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两人就势分开,各自下床。韩以桔去洗漱,詹复升去开门。   昨晚做坏事之前,他特意把门反锁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大早就跑来詹宅找小伯母的麦家小兄妹,两个小吃货为了吃的早早就起床了,可是这几天帮着忙婚礼的爸爸妈妈还在睡觉,爷爷奶奶虽然起了,可也懒得陪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了,只打发司机送他们去。   等两个小家伙被司机送来的时候楼下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曾外祖父说大伯父和小伯母昨天太累了,还没有起床,他们想跟昨天一样上楼去看看,可曾外祖父一脸便秘地拉着他们不让去,大人可真奇怪,昨天可以,今天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那是因为早上佣人上楼去叫他们下楼吃早餐,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应,就下来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上去一看,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麦家小兄妹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楼下玩起了游戏。   詹老爷子含饴弄孙地很欢乐。   终于人有三急把詹老爷子召唤走了。   两个小吃货一见没人守着了,立马牵着手‘嗒嗒嗒’上楼找小伯母了。   詹复升刚开始还真没看见脚边的两个小人,直到被扯了裤脚,才低头看到了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大伯父,我们是来找小伯母做蛋糕吃的。”麦弦戈作为哥哥,率先做出了回答。   真是两个小吃货。看着两个不住伸头往里看的小家伙,詹复升好笑道,“进来吧。”   得到允许的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进去找他们的小伯母了。   韩以桔刚刚听到他们的声音,就一直在加快自己的洗漱,这会儿正站在梳妆台前抹护肤水,看见他们冲着她跑过来,就赶紧忙完手上的动作,拍拍他俩的小脑袋问道,“想吃蛋糕了?”   两个小吃货一直点头。   “那就走吧,小伯母下去给你们做。”   韩以桔跟在浴室洗漱的詹复升说了句,就带着两个小吃货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刚好碰上上来找人的老爷子,韩以桔笑着问了早安,“爷爷早。”   老爷子回之意味深长地一笑,“嗯,早。”   单纯的麦弦乐小朋友拆台道,“小伯母,你说错了,应该说午安才对。”   韩以桔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挂着的大钟,尴尬了...   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老爷子,倒是詹老爷子一脸‘我都懂’的样子,大方安慰道,“没事,年轻人嘛,睡个懒觉很正常。”   韩以桔:额...   詹老爷子:“快下去吃饭吧。”   詹复升也快速地洗完过来了,等两人去餐厅吃完饭,韩以桔便开始忙活着给两个小吃货做蛋糕,两个小家伙跟着她跑进厨房,喊着要帮忙。   韩以桔对他们俩的破坏力心有余悸,可终是没抵过他们期盼的小眼神,答应归答应,但还是告诉他们,不许把面粉撒得到处都是。   事实证明,你绝对不能跟孩子较真。   韩以桔苦着脸看着厨房里的满地狼藉,默默道:淡定淡定,小孩子活泼一点是好事,再说人不都说,捣蛋的孩子长大以后聪明嘛。   不过聪明不聪明,韩以桔现在可不知道,这得看以后。   韩以桔端着做好的小蛋糕和水果沙拉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招呼孩子们过来吃,当然,还有爷爷和她老公的。   老人家吃不得甜,尝了几口就放下了,倒是詹复升吃了不少,弄得两兄妹巴着碗直叫唤,“大伯父,你不要抢,没有了,没有了!”   他们的大伯父半点不尴尬地继续拿着叉子叉着吃,还振振有词道,“这是我老婆做的,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这是我小伯母做给我们吃的!”麦弦戈据理力争,麦弦乐同仇敌忾地跟着点头。   韩以桔看着碗里剩的不多的水果,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让着小朋友一点。   詹复升板着脸回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两兄妹见状,赶紧围着碗吃了起来,生怕他们的大伯父反悔,又来跟小朋友抢吃的。哼,羞羞脸!   韩以桔只是疑惑地看着詹复升,她怎么觉得他刚才是在,委屈?   没错,我的詹首长很委屈,因为他老婆从来没做过饭给他吃!!!对两个小屁孩都比对他好!!!   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他心疼自个儿老婆,舍不得她挺着大肚子下厨,去闻油烟味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小麻雀得请两天假去准备专业考试(严肃脸:很重要),不过周三就回来继续更文啦,大家要等我哦,卖萌~   ☆、第54章 首次分离   两个小家伙围着吃完,便拉着韩以桔去玩了。   詹复升则被老爷子拉去下棋。   不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   因为间隔时间太短,詹复升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倒是韩以桔因为怀孕的关系胃口很好。   吃完饭,两个小朋友就被爸爸妈妈召唤回家了。   詹老爷子去午睡,韩以桔和詹复升也上楼回了卧室。   詹复升躺在床上看报纸,韩以桔就躺他怀里继续看《红楼梦》,即使新婚,学业什么的也不能放松啊。   午休一个小时后,韩以桔就醒了,见詹复升还没醒,就洗漱了下,下楼去厨房做下午茶和小点心,考虑到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她打算做三份不一样的,反正爷爷和他都还没起,她的时间还充裕。   想起中午时,他一直叉水果沙拉吃,她又做了个沙拉。   等爷孙俩相继醒来后,三人便去了院子的小亭子里。   佣人端着韩以桔做的东西随后而来,摆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   一家三口迎着徐徐凉风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尤其是詹复升,吃着老婆特意给他做的东西,简直甜到了嗓子眼。   ***   第二天,麦家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又飞走了,詹淼和麦苏安则留了下来。   詹淼按照之前说的开始全面教导韩以桔,不再是之前系统大概的点到即止。   韩以桔学得比之前更认真,不得不说,白其善的突然出现,给了她前进的‘动力’。她想要充实自己,提升自己,拥有一定的保护自己和孩子的能力,她不要再做那个依附着别人生存的菟丝花。   ...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活动也愈发艰难费力,幸好她一直有练瑜伽,也有饭后散步,不然还真是吃不消。   韩以桔的肚子大了,詹复升每天晚上也就有活儿干了,趴她肚子听听儿子的动静,给她捏捏肿胀酸麻的胳膊腿儿。   有时候半夜还会被韩以桔推醒,弄得他现在只要一被推,眼睛都还没睁开呢,手就已经自发地下去给老婆揉抽筋的腿了。   不得不说,詹复升这点深得韩以桔的心,想她上辈子哪有这待遇啊,白其善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是满目疲惫,她半夜抽筋也只有自己给自己揉的份。   现在就不一样了,老公贴心的很,简直可以说是二十四孝的典范了。虽说是每天早出晚归,但好歹不加班不出差,能每晚陪着她啊。   她哪知道这可是詹复升好不容易向上级争取来的福利啊,要不是上级看在他这么大年纪才娶了老婆有了孩子,还不能同意呢。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说啥来啥。   十月份的时候,詹复升接到上头指令,要去南方执行任务,很棘手,不然也不可能请他出马。   尽管放心不下家里,但作为一名军人,他的使命就是在国家需要时挺身而出,奔赴最前沿。   走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百般难舍,搞得韩以桔直嘲笑他是个啰嗦唠叨的老妈子。他也不强辩,这都要走了,由着她说几句心里也是高兴的。   詹复升交代好家里的大小事宜,坐在车里走了。   车刚一启动,韩以桔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脚还向前动了一下。   这一切都被盯着后视镜看的詹复升看在了眼里,他有种打开车门回去找她的冲动,但那样她只会哭得更厉害,最后他也只能逃避般地闭上眼,不去看那个挺着肚子无言流泪的小女人的身影,可她眼含清泪的面庞却一直刻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   詹复升走了的日子,韩以桔一点都不适应,没有他伴她入眠,没有他陪她起床,没有他,没有他...   满屋子里全是他存在过的气味,可独独没了他。   有了他的叮嘱,佣人照顾她愈发尽心精心,简直是二十四小时贴身随侍,就怕她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她还是觉得孤独,明明身边不缺人陪,却还是孤独。   她想他,看书时想,散步时想,吃饭时想,睡觉时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浓的思念,快要将她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有点少,   ☆、第55章 鱼儿上钩   转眼间,詹复升已离开她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韩以桔的情绪一直不高,就算面上显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全家上下也都能从她时不时盯着某个地方发呆看出一二。   詹淼每天教她,算是自詹复升走以后,韩以桔接触最多的人了。她思念过甚,詹淼自然知道。   这不,今天陪着韩以桔孕检完,詹淼就打算带她随便逛逛,换换心情。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呆在屋子里,不闷才怪。   詹淼选的放松方式是看画展,很符合她这个年龄和身份应有的品味。   韩以桔倒是无所谓,她现在就想有点事干,转移转移注意力,时间一长,自然就好了。   她们来看的这个画展据说是个知名画家的个人画展,韩以桔虽不懂画,但是也不自觉地被它所吸引,看得津津有味。   让她这个不懂画的人都能坚持看了这么久,这肯定是个好画家,韩以桔如此想道。   詹淼现在已经习惯不管干什么都对韩以桔‘说教’一番了,这会儿正在她耳边向她评价着每一幅画的画风以及其中的深意。   韩以桔知道她是为了她好,也就乖乖地听着,偶尔发表下自己的见解。   正当她们移到下一幅画面前站定时,詹淼的目光便被那幅画勾住了,不错眼珠地盯着看,都忘了跟韩以桔点评。   韩以桔感觉到她的变化,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但知趣地没有打搅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詹淼。   收回看向詹淼的目光,回头认真打量这幅画,上面画的是个正在打坐的和尚的侧面,没有什么浓墨的着重点,但就是让人看着感觉很舒服很平静。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看破红尘清心寡欲的和尚啊,韩以桔感叹。   怎么会是和尚呢?他怎么会当了和尚?!詹淼无法相信自己曾经最崇拜依赖的哥哥,竟会出了家?!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画,仿似看得久了就能把画中人逼出来一样。   韩以桔看完的时候,詹淼还在看,她很无聊,转着脑袋四处看,竟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白其善?!   她只恍惚看见个侧面,就赶紧把头转回来微低着,生怕他注意到她。   白其善今天是跟着方嘉雨来看画展,顺便培养感情的。方嘉雨是白哲最近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同时,也是他上辈子的——妻子。   呵,上辈子把他送入监狱的女人,即使曾经是他的枕边人,即使是他先对她们家的家业图谋不轨,也丝毫不能阻挡他报复的脚步。   那些曾经对不起他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慢慢收拾,谁都别想躲过去。   白其善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眼里尽是势在必得的冷芒。   “其善,听说这个画家是个和尚呢,”方嘉雨最受不了的就是白其善沉默不言不理她,尤其是他现在宁可看幅画都不看她!   但她再怎么刁蛮不讲理也不敢冲他发火,之前的多次教训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哄她,他只会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去,任她在原地跺脚喊叫哭泣,最后还是她忍不住思念先找他。她一度怀疑,要是她不去,他就真的不会再找她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方嘉雨就觉得心里不好受,但她又能怎么样,他不爱她,除了她还有无数种可能,她只能厚着脸皮缠着他。   现在她也学‘乖’了,不会因为一点不满意就朝他发火,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他不说话,那她就主动先说话,不相信照这发展她捂不热他!   “是吗?”白其善不动声色地收起眼里的锋芒,淡淡应道。他丝毫不担心他的冷淡会吓跑猎物,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猎物的喜好。   方嘉雨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也不以为然,只要他吱个声响应她,她就有说下去的动力。   “是啊,我还听说这里面有幅画是他的自画像呢,”方嘉雨回头看了看,伸着手指着某个方向说道,“那不,就在那儿。”   白其善顺着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某个女人慌张转头,轻笑道,“那就过去看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方嘉雨哪有不应的道理,自发地要去勾着他的胳膊往那儿走,但他竟然早已走出了两步远,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几秒,见他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气得直嘟嘴跺脚,但还是脚步飞快地跟上了他,生怕被落下。   白其善虽然极力压制自己的情感,但他的步子还是不可避免地加快。他的七七,他已经四个月没有见过她了,詹复升看得太紧,他不敢轻举易动,若是被他抓住之前的把柄,虽说不是什么大罪,但也算是个麻烦了。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决不能被詹复升盯上。   但是看见她的这一秒,他还是忍不住朝她走去,哪怕说句话,也是好的。   方嘉雨真不知他吃了什么药,走这么快,和尚有那么好看吗?等他过去连画都不瞅一眼,直接跟那个孕妇搭讪,她才知道,他要找的根本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哪里是什么和尚?!   韩以桔掰着手指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叫上詹淼回家,“姑姑?”   詹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她的眼神复杂,眸中或有泪珠闪烁,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哀愁?或是怨恨?亦或是其他。   韩以桔正纠结着要不要再叫一次的时候,就被人陡然按住了肩膀,她的第一直觉就是,白其善来了?   一回头,果不其然。   她尽量保持淡定,平静,虽然双手仍是死死握拳的状态,但她好歹敢正视他了。   白其善在此之前很渴望见到她,但此时正面瞧着她,却又因为她的大肚子膈应得很,他觉得那个肚子是在鄙视他的渺小与失败,在嘲笑他重生以来第一件想干的事(弄掉孩子得到她)就没干成,还能干什么?   是啊,他能干什么?他能再次把它弄掉!谁也无法阻挡他拥有七七!   韩以桔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搂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他。   方嘉雨追了上来,急急地抱着他的胳膊宣示着所有权,没被他推开,她的虚荣心膨胀了,挑衅而又得意地望着眼前颇有姿色的孕妇。   韩以桔这才看清了白其善还跟着人,尤其这个女人竟然是方嘉雨!韩以桔立时恨得直咬牙,这个可恶的女人,不仅骗了她还把她的一一扔在了孤儿院那个可怕的地方!简直是蛇蝎心肠!   胳膊被人紧紧抱住,白其善也不挣开,她还有用,眼下就是。没有跟女友说话,反而是用最和煦的笑容冲着他的七七温柔说道,“七七,好久不见。”   韩以桔在知道他是重生的以后,更见不得他这副假装温润君子的虚伪模样,真真让她恶心,厌恶道,“最好能不见。”   白其善仿似没有听到她的恶声恶气,低头轻轻摸了下她的肚子,“宝宝最近乖不乖?”   这话听在韩以桔的耳里就是威胁,避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说着就回头去拉詹淼。孩子永远是她的软肋,他威胁得起,她却赌不起。   可同样的话听在方嘉雨的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孕妇,对她却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冷淡样,难道说,他跟这个女人,甚至是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白其善略显尴尬地收回手,目光却仍旧停在她身上,只是这次,温柔中带了丝苦笑无奈的意味。   方嘉雨瞬间脑补成功:这个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却因为家里的命令不得不跟她在一起,然后这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了他...   但她到底是豪门出来的千金小姐,还不至于自乱阵脚,更何况,此事需进一步取证。毕竟这些只是她的主观臆想。   握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白其善嘴角暗暗勾了抹笑容。   韩以桔拍了拍詹淼,有些心急地叫道,“姑姑,姑姑...”   “啊...”詹淼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晃过神来,连忙抓住韩以桔的手,说道,“以桔啊,咱们快些回去。”   詹淼很激动地拉着她就走,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两个人,或者说是选择性忽视了。   “嗯,”韩以桔重重点头,跟着她就走。   白其善慢一拍地伸出手,往前动了几步,“七七...”   还真是个情种啊!方嘉雨的手被他挣开,抱臂站在原地,等他转过身来,昂着头高傲道,“白其善,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她是直性子,憋不住话,也没打算憋,没几个人能让她受委屈,至少凭他私生子的地位还不能。   “好。”鱼儿,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又来招人嫌,而我们最爱的男主竟然没出来?!   我果然又在作死了~ ==||   ☆、第56章 被绑架了   韩以桔跟着詹淼着急忙慌地回了家,詹淼就立刻拉着老爷子进了书房,客厅顿时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虽然很纳闷詹淼今天的失态,但韩以桔也没多想,对她来说重要的应该是白其善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韩以桔坐在沙发上喝着佣人拿过来的牛奶,静静地思考着。   她跟重生以来的白其善只见过两次,但中间隔了四个月之久,期间他也再没主动找过她,而且今天的碰面还是一个意外,毕竟她们是临时决定去看画展的,而车上的司机跟保镖都是詹复升筛选过的人,被收买的可能性不大。   那他今天说的那几句话,难道只是单纯的问候?韩以桔不信,但又猜不出他的想法,只能自己最近小心点。   詹复升也不在家,她现在连个商量说话的人都没有。说来他都出去十来天了,那个秘密的重要任务不知道执行的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韩以桔眨眨湿润的眼睛,端着杯子把剩下的牛奶几口喝完,空杯递给旁边站着的佣人,然后探着身子拿过茶几上的书看着。   脑子乱乱的,看不进去,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读,跟平时一样,继续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只是今天的缓冲时间比往常长了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看累了,爷爷和姑姑还没从书房里出来。   韩以桔站起来揉着脖子走了几步,就见佣人从书房走了过来,对她说,老爷子他们还得一会儿,让她先吃晚饭。   韩以桔点头,抬脚去了餐厅。   晚饭的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这还是她来到这个家第一次一个人吃饭,空荡荡的,不太适应。   吃完饭她就上楼了,顺便嘱咐佣人等爷爷和姑姑出来跟他们说一声,她今天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回到屋子里,也是她一个人。   放了胎教音乐,去洗了个澡,回来就拿着床头的童话书靠在床上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故事。   这些平时都是他的活儿,可他不在,只能她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韩以桔叹口气,继续捧着书读着,等读完一篇就躺下去摸着肚子跟宝宝说着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腿肚子又抽筋了,按了床头的铃叫今晚值班的人进来给她捏了半个小时才好了点。   第二天起来,爷爷就跟她说,最近姑姑跟姑父要出趟门,看着老爷子布满血丝的双眼,韩以桔点头,又劝道,“爷爷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眼睛都红了,要不再回房歇会儿吧?”   老爷子愣了愣才说了句,“好,那我回房歇会儿去。”   看着老爷子佝偻的背影,韩以桔恍惚觉得姑姑姑父的这次出门跟昨天让詹淼失态的那幅画有点关系,也跟这家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   不知不觉,詹淼他们走了也有一星期了,韩以桔的生活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平淡度日,但却是度日如年。   詹老爷子的情绪也一直不高,竟然也开始望着家里的某个物件忽然发起了呆,跟韩以桔堪称是‘发呆二人组’。   囧...   今天起来,老爷子突然说要带着她出门,韩以桔有疑问但也乖乖点头。   上了车,老爷子就叫司机把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升起来。   很奇怪的举动,韩以桔直觉老爷子有话跟她说。   果然,詹老爷子看她一眼,轻咳了一声之后,缓缓开口了。   “以桔啊,还记得你们那天见到的那幅画吗?”   韩以桔点头,“记得。”   “上边画的,是你公公,”詹老爷子顿了下,继续说道。   公公?詹复升的爸爸?是一个和尚?韩以桔满脸的惊诧震撼与不可置信,但意识到露出这样的表情对自己的公公实属不敬,赶紧整了整面部表情。   詹老爷子倒是不在意,他初次听到时的反应比她还大,儿子自儿媳死后,就抛下父母幼子消失不见了三十年,久到他都以为他死了,却突然得知他上山做了和尚,虽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但至少,他还活着。他还能在入土之前见他一面,到时也能放心去找老伴儿,不怕交代不了了。   但他没打算给她叙述他那不孝儿堪比顺治的痴情史,只是说道,“今天爷爷带你去拜访的是那幅画的作者,他跟你公公一起在庙里呆了十年,也算是至交好友了,今年才下山开了画展,至于你那公公,还留在山上当和尚...”   韩以桔能听出他话语间的落寞与无奈,想也是,要一一跑去当和尚,她指定得哭瞎了眼,愁白了头。   都是快九十岁的人了,如今还得为儿子操心,韩以桔心底酸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上前握住他皱皱的双手,轻语道,“爷爷,你还有我们...”   老爷子拍拍她的手,没有低头。   韩以桔看见他的眼中含满浑浊的泪...   ***   他们去的不是那天的展厅,而是郊区的一处民宅,离家不远,大概半小时左右。   郊区的空气很好,风景也很美,到处都弥漫着大自然的清香,韩以桔甚至看见了不远的小山峰。   是个很适合隐居于大城市的边缘地方。   隐士接待了他们。对此詹老爷子一点都不意外,他不打无把握之战,来之前自然是把他祖宗八代都摸了个遍,不然也不能带着孙媳妇一块来了。   果然,‘隐士’一见孙媳,立马不淡定了,又是发愣,又是洒了水的。   韩以桔一直在想‘原来这个人不是和尚啊,都有头发的,她还以为他跟她那未曾谋面的公公一样,出家了呢’,以至于没有发现那两人的异常。   詹老爷子品着杨子卿递上的亲手泡的茶,瞧够了杨子卿的各种失态后,跟身旁的儿媳说道,“以桔,我跟杨先生有些事要谈,你先去外面等爷爷。”   韩以桔正盯着人家‘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瞧呢,难得眼馋想喝杯茶,可惜她是孕妇,只能喝手里的白水。   听到爷爷的话,也很乖巧地说了声好,放下手里的杯子起了身,冲两位长辈笑着点头后,转身离去。   杨子卿呆呆地看着她走远,眸子里满是留恋与不舍。   詹老爷子吭了一声,打断了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开始说正事,他需要了解儿子这些年来的境况,而眼前的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若说之前他没有把握他一定会告诉他,那么现在,他肯定会一字不漏地告诉他。   因为他,圆了他的梦,或许,还能在不久的将来给他在孙媳面前说说好话。如果,他想认回女儿的话。   ...   韩以桔出了屋子,就在种满花草植物的院子里随便走着,保镖站在不远处守着她,司机在外面的车子里。   肚子越来越大,她走得也越来越艰难,但为了孩子好,生产的时候能少吃点苦,她现在是能多走几步就多走几步。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韩以桔就有点累了,打算回车上歇会儿。   她在前,保镖在后,到了车门前,保镖张大哥就帮她打开车门,等她上了车再把门关上。   韩以桔听到了中控锁落下的声音,有点奇怪,按着按钮想把前后座之间的隔板降下来,等降下来后,她便被伏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捂住了嘴,晕了过去。   张航再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却打不开了,车子一溜烟窜了出去,他猛追了一截,不过是吃了一嘴的飞尘。   他当机立断,立马跑回去搬救兵。   杨子卿听说女儿被人抓走,立马拿着车钥匙飞奔出去开车,张航在老爷子的示意下,立马跟了上去。   詹老爷子颤抖着手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   ...   杨子卿从没开过这么快的车,他的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仿似那是带走他女儿的恶人。   但他们出来的太迟了,就算他开得再快,也找不到那辆车的踪迹了。   此时,张航也接到詹老爷子的电话,得知警方已出动,正在追踪车的位置。张航迅速连线警方,告诉杨子卿车的位置,他们近,肯定会比警方先找到。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詹先生走时跟他说的话还历历在耳,他如今弄丢了夫人,已是对他食了言,若再不能将功赎罪,他的这份工作也算到头了。   而另一边坐立难安的詹老爷子,在再三思索之下,终是拨通了詹复升上级的电话。   他知道孙子此时出任务,最忌讳被影响情绪,但他不能不打,他的孙子他知道,对孙媳妇用情至深,若这次要真出点什么事,他没来得及,他肯定恨不得杀了自个儿去陪她。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想看杨父救女还是忠仆护主,还是,首长救妻?回答我啊~   ☆、第57章 你在哪儿   在詹复升上级接到老爷子电话的同时,詹复升正趴在茂密的丛林里进行着最后关头的一击,而迷晕后的韩以桔则被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抱着带下车,换上了一辆无牌照的小面包后,驶向了未知的前方。   詹复升快速利落地扣动扳机,将犯罪头子一击致命,身旁的队友们也在他之后迅速地解决掉了其余的人。   大家开心默契地击掌,欢呼。   就在詹复升和队友为胜利庆贺之时,他的耳边传来上级的声音,不是犯罪分子还未全部击毙的消息,而是“复升,我刚刚接到你爷爷的电话,你的妻子,被不知名人士绑架了...”   后面的话詹复升已听不清,他置身于茫茫林海间,顿感天地晕眩,眼前一片黑暗,上一秒他还在天堂欢呼,下一秒却坠入了无间地狱...   三十秒后,詹复升发足狂奔。   后面队友的呼喊声,他已顾不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小娇妻,流着泪送他离开的小姑娘,他好后悔,后悔当时没有跳下车拥抱她,没有再跟她说一次,他爱她...   所以,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一定要,等着他...   詹复升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奔跑着,找到上级,请求他派给他一架直升机,他要回去救他的妻子,她现在需要他,她在等着他...   上级同意了,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外面轰轰作响的直升机,道,“去吧,你的妻子,正在等着你。”   詹复升郑重敬礼,没有开口道谢,但千恩万谢尽在不言中。   等身后的队友们得知事情的经过追上来时,詹复升已坐上直升机升到了半空中,他听到他们在下面聚力喊话,“一定要把嫂子救出来,不要丢了我们军人的脸...”   ***   警方在绑架分子抛车后,对他们的行踪彻底失去了联系。   而杨子卿和张航追到抛车的地点时,遇到了分叉口,二人商量后,张航下车,杨子卿驱车向左,张航开上路边被抛下的车向右。   杨子卿很幸运,追上了前面的那辆车,但爱真的会让人失去理智,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独自上前解救他的女儿。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他双拳难敌四掌,被捆起来扔到了后座上,但即使是一对一,他一文弱书生,也不是黑背心的对手。   杨子卿失策了,他失去了理智,但不可否认,这就是父爱,是在儿女遇到危险的第一时刻拼尽全力倾身而上的坚定与无畏。   杨子卿被绑着双手堵着嘴,姿势不雅的趴在后座上,但仍是拼命仰着头去看女儿,等终于看到女儿面色尚可时,他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车子七扭八拐,终于停了下来,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韩以桔和清醒的杨子卿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破旧的小诊所里。   里面站着等韩以桔来的人正是方嘉雨,自看见她时,方嘉雨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高高的肚子。   抱着韩以桔进来的人,在毫不怜惜的就要把韩以桔往硬邦邦的铁架子床上扔,杨子卿第一时间挣脱了押着他的人,仰面朝上用身体最软的部分做了人肉垫子。   方嘉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老三,你们带来的这个人是谁?”   老三收回刚刚要扔韩以桔的手,闻言瞥着地上狼狈的杨子卿嗤笑一声,“半道上追上来要救人的,呵,自不量力,身手这么差也敢来。”   方嘉雨也没多问,无关紧要的人到时候给点钱封嘴就是了,实在不行,让吉哥做掉就是了。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医生怎么还没来?”   “有事吧可能,”依旧是老三答的。   “慢慢腾腾干什么?你出去看看,催催他,让他快点。”方嘉雨抱怨道。   老三撇撇头没理她,她还真以为她是他们大嫂了,大哥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还派他和老四来供她使唤。最可气的是,这女人可是在为别的男人争风吃醋!老大还真能忍,要他早踢了她了,还能让她在这儿耍威风。   老四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搭话,冷冰冰的,谁也不理。   方嘉雨跺跺脚自己出去找了,那天白其善跟她回去后,就跟她承认了,这女人怀的是他孩子,他对她们母子很愧疚,但他会跟她结婚的,只是有一个请求,他以后想把孩子接回来,他不想他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还说她是一个好女人,相信她会好好待孩子的,还跟她说了许多她从没听过的甜言蜜语,但她一点都不开心,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以后能顺利接回他们的孩子而已。   若真是接回来呢?要她当免费的妈妈吗?然后像她那未来婆婆蓝万渝一样,整天不阴不阳话里带刺的生活?   她不要!   就算以后不往家里接,这个孩子也绝对不能留!   方嘉雨问了护士,才知道医生吃坏了肚子正在厕所拉肚子呢,方嘉雨冲她厉声道,“让他快点,做不了就把钱吐出来。”又不耐烦地说了几句,但那小护士就会唯唯诺诺地应好,也不挪窝,方嘉雨又拉不下脸去男厕所,只能怒气冲冲地往回走。   半个小时后,韩以桔慢慢转醒了,结合晕之前的记忆,她知道她应该是绑架了。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身下还压着一个人,而这人竟然是杨先生?!他也被绑了?   她迫切地想了解当前的处境,可嘴被堵着,只能转着头打量四周,那边坐着的人竟然方嘉雨?   所以说,绑架她的人是方嘉雨?!呵,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是先找来了。可她真不记得她们这会儿结了什么仇,充其量她是她心爱男人的前女友,可这年代谁还没个前任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不会...她也是重生来的吧?   韩以桔认真审视着坐在不远处的方嘉雨,想了想还是冲她昂着头,‘唔唔唔’地叫着。   方嘉雨这会儿正等得不耐烦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往外看去,这医生怎么这么慢?   如果可能她真想直接把孩子给她踢下来!看她还挺着大肚子满世界瞎晃悠不?   可吉哥说了,这女人嫁得好,月份又太大,不想闹出人命来,若是直接动手让这女人死了,詹家肯定不能善罢甘休,若是只是孩子就不一样了,詹家肯定不好意思声张。   医生终于姗姗来迟,免不了被方嘉雨数落一番。   老三走到韩以桔跟前就要把她抱起去手术室,却被一直沉默的老四拦住,低声道,“我来。”   老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让了位,心底暗想,原来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嗜好特别啊,回去一定得好好跟兄弟们说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杨子卿挣扎着站起来想跟上,被老三的铁臂一挥打回了铁架子床上,‘咣当’一声,铁架子床吱吱作响。   老三又找了根绳子牢牢绑住了杨子卿的脚,谁叫他不安分?完事后,拍拍手出去了,留下个小弟守着他。   至于被带到简陋手术室的韩以桔,她此时把躺在床上挣扎着,‘唔唔唔’地叫着,她不懂,方嘉雨为什么要伤害她的一一。   可方嘉雨根本没想听她说话,吉哥说办事的时候最忌讳听人求饶解释了,忒拖延时间,还容易被她蛊惑得心软,放弃自己的计划。   医生正在准备麻醉针,方嘉雨见了立即道,“别弄那些没用的了,直接来。”看她下次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就怀孕。   医生闻言,身板儿一抖,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他开始后悔接这活儿了...但钱都收了,他家那母老虎也不可能给吐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打麻醉的话,她会乱动的。”   方嘉雨火大,“那就快点打,”她就没见过比他更磨叽的医生了。   墨迹医生点头,赶紧弄好,拿着针管转身走向韩以桔。   韩以桔睁大眼睛看着医生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旁边的护士推着小车,上面满是镊子剪刀,她看得心颤,胆怯,她的孩子...   恐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复升,复升...   詹复升,你在哪儿啊,有人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你快来救救一一啊...   老四撇开眼,不去看她伤心欲绝的模样。   医生的针管还是扎进了韩以桔的血管里,她从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过,凉凉的液体一点点流进她的身体里,她阻止不了,也没有人来拯救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只有无边的绝望...   慢慢地,眼前被一片黑雾笼罩,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护士开始解韩以桔手上的绳子,医生整着手套就要手术,方嘉雨和老四被请了出去,谁也没注意到老四的拳头微微握起...   而隔壁房间里的杨子卿也在拼命地挣脱绳子,却一次次被扔回铁架子床上,咣咣作响。   韩以桔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还是没有人来救她的孩子...   詹复升,你在哪儿,我和孩子需要你了,你在哪儿...   ☆、第58章 成功解救   詹复升在飞机上跟张航取得联系后,直接让飞机降在了市郊,等他下了飞机之后便收到了一条短信,发出者是小姑娘:市郊六区武关路148号(作者捏造的)。   他想当然地以为这是他机智的老婆趁绑匪不注意时发的,他当即赶往上面的地址,联系了张航却没有联系警方,他怕激怒绑匪,但又怕一个人救不出他的妻子。   而这头的杨子卿正在破旧的病房里进行着困兽之斗,隔壁的韩以桔正躺在病床上昏然入睡,万事不知。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忽地,哗啦一声,手术室里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敲碎,跃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迷彩服,脸上还涂着油彩的军人,灵活地跳下窗台,满脸怒气地朝这边冲过来。   护士吓得尖叫抱头蹲下,一气呵成,而拿着手术刀正准备动手术的医生也是被他满脸的凶狠阴鸷吓得浑身颤抖,就连手术刀都掉在了地上。   詹复升却顾不得管他们,直接两个手刀劈晕了他们,然后抱起手术台上的小人儿打算往外走,没有从窗户走的原因有二,一是窗户太小,孕妇很难通过;二是他根本来不及摸清这里的地形以及人数,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最好跟张航在一起。   门外此时正是一片混战,张航守在门口毫不夸张地以一敌十,但是老三老四本身的实力就很强,尤其是旁边还有一群会点功夫的小弟,张航难免有点招架不住。   所以詹复升一开开门便是一只脚迎面冲着他怀里的人袭来,他已来不及反击,本能地转过身,生受了这一脚,而后利落地回身,单脚将人踢飞。   奋战中的张航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抱歉,但这会儿不是说抱歉的时候,他只是越发卖力地出拳踢腿,挤到詹复升身旁帮他守住后方。   詹复升抱着人往外走,边走边打,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动作不敢太大,尽力一击要害,让他再爬不起来。   外面传来了间歇不断的凄厉的警鸣声,这会儿围在詹复升和张航身边的只有老三老四了,其余的几个小弟都被他俩打趴下了。   老三‘呜啊’地怪叫一声,喊着还在前面跟詹复升打斗的老四,“老四,条子来了,快撤。”   老四与詹复升神色难辨的对视一眼后,不再恋战,跟着老三飞快地往后跑去,地上倒着的几个小弟也顾不上痛了,都慌不择路地瞎跑。   至于,一早被张航砍倒的方嘉雨,此刻歪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詹复升抱着韩以桔快步在前面走,张航紧随其后,面色忐忑,他未经詹先生的允许,擅自通知了警察,虽然目前的结果来看,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他到底是没有尊重雇主的意愿,犯了错。   詹复升哪管得上他的什么小心思,他这会儿只想带着她去看医生,折腾了这么久,不检查一下,他心难安。   刚一出去,便有救护车等着呢,詹复升紧张兮兮地抱着人上了车,让随行的医生赶紧帮她检查检查。   詹老爷子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满脸愧疚地看着晕迷中的孙媳妇,问道,“小桔没事吧?”   詹复升被自家爷爷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老爷子正站在车下面眼巴巴地望着孙媳妇看呢,詹复升轻叹一声跳下车,“爷爷,这儿这么乱你怎么来了?要是不小心伤到怎么办?”   詹老爷子冲他摆摆手,“没事,”又继续询问车里的医生,“我孙媳妇没事吧?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暂时没看出什么大问题,进一步的检查要回医院才能做。你们有跟着去医院的吗?没有的话就关门,车要走了。”   “阿升,你快跟着去吧,”詹老爷子略显落寞道,其实他也很想去,但是他都这把年纪了,去了也是添乱。   “嗯,”詹复升一个大男人哪能想到自家爷爷那颗脆弱的老人心在想些什么,只是吩咐旁边的张航,“你们先回家,照顾好爷爷。”   张航点头,让他干活那就是没怪他喽,终于可以放心了。   詹复升交代好就迫不及待地跳上车走了,剩下张航陪着詹老爷子张望着救护车呼啸离去,见老爷子一直看着车屁股不挪窝,张航忍不住提醒道,“詹老先生,这边有点乱,我先送您回去。”   詹老爷子点头,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刚走几步就听见那边有警察在喊,“有个绑匪抓了人质...”   张航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杨子卿,自从那会儿分开以后,他再没见到过杨子卿了...   随手拉过一个警察问道,“那个人质叫什么?”   “不知道。”小警察拽开他的手,嗒嗒嗒跑远了,他可忙着呢,没工夫跟他瞎扯。   张航看向一脸迷茫的詹老爷子,说道,“那会儿我跟杨先生分开追绑匪,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他。”   他说的还算平静,詹老爷子听得却不平静了,那可是他孙媳妇的爸爸啊,就算没感情,也是她唯一的父亲啊,真要出点事...   立马冲着张航着急道,“你快去找人问问,看是不是?”   张航也有点担心,毕竟人家是好心帮忙的,赶紧跑过去问了问,还真是他。张航看着拿着刀子哆哆嗦嗦的绑匪小弟,真担心他手一抖划破了杨子卿的喉咙,那可不是闹着玩。   一回头就见詹老爷子拄着拐杖来了,不用他说,他已经看见不远处的情形了。   詹老爷子握着拐杖头,心里很是紧张,但他这会儿能做的就是相信警察,不去裹乱。   张航见老爷子这样子,就知道他选择相信警察,他也就站在一旁跟着等。   最后,当然还是正义战胜了邪恶,杨子卿被成功解救了,但也不得不说,那个挟持人质的真的很蠢很紧张,顾前不顾后,被从后面绕过去的警察扑了个正着。   杨子卿可是真的受罪了,浑身上下绑了个紧,嘴上还粘着胶带,脸上也尽是淤青,整个人更像是在土堆里滚过一样,成了‘土人’。   他可能真的太累了,听到旁边说‘刚刚那个孕妇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就彻底晕了过去。   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但救护车已经走了,谁也没料到还有一个伤员,最后还是张航把人扛上了车,急匆匆地带着走了。   詹老爷子这次跟着上了车,父女俩都进了医院,他实在是不放心。   至于后续处理,都交给警方了。   ***   “孩子,我的孩子...”韩以桔惊呼着从病床上坐起来,顾不上打量周围,直接摸上肚子,感觉到宝宝还在后,终于笑了出来。   旁边一直被忽视的詹首长看她这样心疼得不得了,立刻凑过去坐在病床上抱住她说道,“宝宝没事,好好的在你肚子呢,再过一个多月,他就能出来跟我们见面了。”   韩以桔在他抱上她的那一刻才感觉到他的存在,不用回头她就知道那是他的怀抱,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出来,她喃喃道,“老公,老公...我好怕,好怕我们的宝宝会出事...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都要吓死了...”   詹复升默默承受着她无力的小拳头,亲吻着她的头顶,充满歉意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老公的错...我这不是来了吗,不怕啊,我在呢,一直都在...”   韩以桔拍着他的胸膛,带着哭腔道,“你以后不许离开我,半步都不许...”我怕...真的好怕...   “嗯,不离开。”詹复升抱紧她。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相拥着,享受着大悲大喜后的平静安宁。   过了一会儿,韩以桔突然开口问道,“对了,那个跟我一块被抓的杨先生呢?”她可没忘了,人家好心来救她,还被抓了,而且在那张铁架子床上她可一直压着他呢。   “啊...哦,在隔壁病房呢,身上有点轻伤,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詹复升如实回道,但他的内心却是无比紧张,他已经从爷爷的口中得知两人的关系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岳父,他自然是跟自己媳妇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可他英勇救女...额,虽然没成功,但也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那,要不要说几句好话呢?   “那我过去看看他吧,”毕竟人家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啊...现在?”爷爷正跟他那突然冒出来的岳父促膝长谈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孩子...”韩以桔松开抱着他的腰的手,去摸肚子。   “没有没有,孩子好好的。”詹复升赶紧给她安心。   “那是什么?”韩以桔抱着肚子满脸紧张,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是...”   ☆、第59章 坎坷往事   “是...”詹复升想跟她说实话,毕竟亲生父亲这件事不小,可她今天刚遭了这些事心情本就波动大,要再说,以她之前对自己父亲的那些轻(恨)描(意)淡(颇)写(深),肯定得急。这还怀着孕,要再一激动一折腾,孩子出点什么事,那他得后悔死。   “那个,我刚从那边过来,杨先生睡着了,我们一会儿再去看他。”等他跟爷爷通完气再做决定。   韩以桔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还是应了句“好”,不然呢,总不能过去把人搅和醒吧。   可是,“老公,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老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呢?”老有种被瞒着什么事的感觉。   “没有,我就是想起今天的事有点后怕,要我没赶得及,你和孩子就...”他这话没掺假,看见她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时,他是真的怕了。   “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在这儿呢吗,”韩以桔依回他怀里安慰道。   詹复升却是紧紧抱住她半晌未言,微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以桔也愿意躺他怀里,可她有点饿了,肚子竟然紧跟着就‘咕噜噜’的叫了...   詹复升听到响儿看了她肚子一眼,“饿了?医院附近就有饭店,想吃点什么?”这会儿都晚上七八点了,医院餐厅肯定也没什么饭了,再说医院那饭菜,真心没法说,还是下去买的好。   “嗯,”韩以桔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在自己老公面前叫肚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她觉得夫妻俩好不容易温情一把,她还破坏氛围,囧...   “吃...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你就看附近有卖什么的,随便给我买点吧。”韩以桔心安理得地使唤着孩子他爸。   “行,那你躺下歇会儿,我下去买了马上就上来。”虽然张航在外面候命,可他不知道她的口味,还是他去买的好。   詹复升站起来扶着她躺下,这才迈着大步离开了。   出了门,詹复升先拐去了隔壁病房,透过玻璃看到爷爷跟躺在病床上的杨子卿正聊着呢,也就没进去打扰。至于他们的饭菜,爷爷的口味他知道,他那‘岳父’?跟张航一样,买什么吃什么吧。   不到二十分钟,詹复升提着几个大袋子回来了,把爷爷他们三人的那份递给张航,也不管他感激的小眼神,直接快步回了病房,他老婆孩子可还饿着呢。   虽然詹复升速度是挺快的,可对于饿着肚子的人来说,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韩以桔一听到门响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灼热地望着詹复升手里提着的饭。   詹复升知道她饿得紧,也不敢怠慢,赶紧过去给她搬好小桌子放在病床上,再把饭麻利地掏出来摆上。   韩以桔虽然饿,但还是保持了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吃饭绝不狼吞虎咽,只是速度比往常快点而已。   倒是坐她对面的詹复升还没吃两口就给她顺顺背,说着“慢点吃,容易噎着,先喝点汤,”然后放下筷子就去给她舀汤。   韩以桔也垫了点,不是那么饿了,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碗,“你也快吃,别又跟以前一样,把热的吃成凉的。”见他笑笑拿起筷子开吃,韩以桔这才端着碗舀汤喝。   对比这边的说说笑笑夫妻和睦,另一个病房里就显得沉默寡言气氛尴尬了,桌子上同样摆着饭菜,但两人谁也没心思动筷子,杨子卿是刚给詹老爷子讲完他跟韩梅(韩以桔妈妈)的过往情史,一时心酸难耐,没了胃口;而詹老爷子则是刚听完杨子卿的坎坷往事,唏嘘不已,委实太曲(狗)折(血)了。   总的来说就是,富少爷杨子卿年轻气盛的时候离家出走当画家去了,一路走走走停停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小山村——韩村,在这里他遇到了他的初恋,韩梅。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不可自拔地相爱了,可是少女早已订了亲,当时在农村退亲可是坏名节的大事,家里的长辈怎么都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杨子卿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画家,在生在农家的韩家父母看来那都是不正经的职业,哪会让闺女嫁给他,自然是百般阻挠的。   就在这种强压之下,勇敢的姑娘决定跟着心爱的男人远走高飞,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爱情最大的年纪,杨子卿毫不犹豫地带着韩梅走了。   两人是在晚上走的,还没走多远,就被追到了,原来老两口早看出闺女的异常,不言不语顺着道摸过来了。但老两口怕丢人,也没叫人,举着个手电筒就来了。   杨子卿一个单薄书生,韩梅一个瘦弱少女自是抵不过农村汉子和农家媳妇的力道,韩梅被韩妈拽走了,杨子卿则被韩爸揍了个鼻青脸肿。   杨子卿知道韩梅回去肯定会被家里逼着她嫁给那个粗野汉子,他知道他们不过是看他没钱没本事,才不把女儿嫁给他的,这会儿他才知道富裕的家庭对他来说,是什么。   他躺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着,梅子,你等我一个月,我回家拿了聘礼,就来娶你。   韩梅被拉走了,但杨子卿听见她应了自己一声,我等你,多久都等。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   杨子卿落魄的回了家,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拿着钱去娶韩梅,杨爸杨妈一问才知道,这孩子竟然喜欢上个农村姑娘?!还要娶她!这可不行,但杨子卿很固执,认死理,就要娶,杨爸也是个暴脾气,离家出走落魄归来,你还有理了?坚决不同意!   最后,强烈反抗斗争的杨子卿被关了小黑屋,一次偷跑后撞了车,直接成了植物人,杨爸杨妈都快恨死韩梅了,不去找她茬就算好的了,哪还顾得上她因为自家儿子名节受损还是未婚生子什么的。   韩梅很坚定地生下了女儿,等着情人的归来,父母却不堪流言蜚语,双双重病离世,她最后还是没敌得过生活给予的磨难,嫁给了韩恭田。   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她等了他八年,他都没有回来,却在她嫁给韩恭田的两年后回来了,那段时间她不舒服,韩恭田带着她上镇上看医生,才知道她这是怀孕了。   两人都很开心,她都嫁给韩恭田了,自然是真心实意地跟他过日子的,虽然日子有点不尽人意,但她也没打算离婚或是怎么的,毕竟他尽心尽力地养活她们母女,还送七七去上学,她不能不知道感恩。   至于心底的那个人,十年了,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却就这么突兀的,他们相遇了,她摸着肚子嘴角带笑,他面色苍白神色怔仲。   杨子卿不死心地上前,虽然他昏睡了十年但是他醒来就来找她了啊,他不是故意失约的,他只是睡着了...   最后,却只得到了一句‘我结婚了,你也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杨子卿面色凄然踉跄离去。   韩梅同样是魂不守舍心思难定,韩恭田将一切看在眼里,怒火中烧,虽然她没有跟着那个男人走,甚至都没提他们之家还有一个女儿,但他何尝看不出,她的心,可都在那个负心画家那儿。   当夜,韩恭田酗酒,亲手踢打掉了韩梅跟他的孩子...   自此之后,他们都再没见过杨子卿,但隔阂却更深了。   而杨子卿失魂落魄地上了山要出家,最后自然是被家里拦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睡了十年,父母都愁白了头,也不忍他们再伤心,于是在山上住了下来,养身清修。   他睡了十年,身体都坏了,得好好养。好在家里还有大哥帮衬,他也不用担心偌大家业无人管。   让他没想到的是十年后,跟大哥打电话的时候,大哥不经意间说起,前不久参加詹家的婚礼,新娘子跟他画上的姑娘挺像的,还给他传了张照片看。   看到翻版韩梅的那一刻,杨子卿懵了,上面的新娘子虽说大致像韩梅,但还是有些地方是像他的,绝不是那个粗野汉子的眉眼。再说韩梅嫁给了那个粗野汉子怀了孩子也是十年前,也不能有这么大的闺女,因为他当时明明白白地听见那个男人兴奋地说‘我们终于有孩子了’,说明在此之前他们没有孩子。   杨子卿心中其实还有无数种不可能的设想,但他的心活了,迫不及待地委托自己大哥查了一番,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他独自下山去了韩村,站在韩梅的坟前许久,或是在悼念,或是在愧疚,他又遇到了那个男人,他老了,咳得很严重,他没想跟他说话,打算静静地离开。   却听见身后的男人兀的开口道,“好好照顾你们的女儿,我对不起她。”不知说的是韩梅还是韩以桔,或许都有。   杨子卿没有回答,举步离开。   他不再是那个争风吃醋的少年或是黯然神伤的青年了...   他没有再回山上,而是回B市开了个画展,买了个小院,默默地关注着自己的女儿。   他是父爱深沉的中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我后悔把男主设置这么老了,岳父什么的,额,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想改,肿么办?   ☆、第60章 岳父爸爸   当晚韩以桔被不放心的詹复升强制留院观察一晚,明天要还是没事的话,他们再出院。   医院留给韩以桔的印象真不怎么好,她是一万分不想呆在这儿,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只能忍了。   詹复升等她睡着了,就出去拐到了隔壁病房,三个人在里面嘀嘀咕咕到快十二点才散了。   老爷子回家,詹复升当然是呆在医院,就窝在陪护床上守了自个儿老婆一宿。   ***   同样的不平静的夜晚。   老四瞭望星空,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本以为今天不过是方家小姐的争风吃醋打小三事件而已,却没想到她抓的竟然是他教官的老婆?!   自他经过魔鬼训练被选来当卧底以后,他就再没联系过以前的同事朋友,甚至连家里人都不能联系,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暴露。   他谨言慎行,如履薄冰,用冰冷的面具掩藏自己。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当他听见老三激昂的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姓方的女人怎么怎么嚣张,这次还蛊惑大哥让他俩出马,供她驱使,要不是大哥跟他说那个詹复升确实不好惹,他才不来呢,交给手下的小弟不就好了,省心又省力,现在还得在这儿玩这种堕胎的小儿科游戏...话说那个医生到底干嘛去了,怎么还不来...   老三骂骂咧咧的抱怨早已入不了耳,他只听见,他们绑来的孕妇是詹复升的老婆?他恩师的夫人!   他正想着该怎么办,那拖拖拉拉的医生竟然来了?   看到老三去抱床上的‘师娘’,他来不及思考,急忙跑过去说了句‘我来’,就急急抱着人走了。   好在抱的途中,他的腹部无意间撞上了‘师娘’口袋里的手机,兴许是老三觉她太没攻击性亦或是实在懒得伺候方嘉雨,所以没有搜身。   这个小意外给了他可趁之机,他在放下她的时候,顺手摸走了手机,给上面的‘大老公’发了条短信。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医生要等麻醉药发挥效用才能动手术,所以他还有时间,但是很少,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及时赶到,若是时间到了,他还没来,那他...   不管冒多大的危险,也要把他的老婆孩子给救出来!   老四不认为以他教官的英明,会给别人养孩子,肯定是方嘉雨那个愚蠢的女人被小白脸给骗了。   幸亏,他来了。   在他们对打的时候,他把师娘的手机塞给了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   第二天,韩以桔醒来的时候,詹复升已经把早点买回来的。   她摸过床头的手机一看,七点多(她现在穿的是病号服,以为手机是被护士掏出来放床头的,至于那条短信,早被詹复升在第一时刻给删了),起床洗漱吃早点。   等吃过早点,医生给她检查一下,没有大碍,完全可以出院了。其实医生的原话是,昨天就说没事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非要多住一天。   闻言,韩以桔颇有怨念地看了詹复升一眼,只可惜那个心虚狡猾的男人左晃右闪就是不敢跟她对视。   医生一走,韩以桔就板着脸要跟他算账,最后被他一句“你昨天不是说要去看杨先生吗,现在去吧,一会儿我们还得收拾东西回家呢”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事后韩以桔才回过神来,她就住了一天,就来时的一身衣服,哪有东西要收拾?!老男人就是花样多!净骗小姑娘!   詹复升:天地良心,我就(骗过)你一个   韩以桔他们敲门进去的时候,杨子卿正躺在床上跟自家老哥汇报跟女儿的进展呢,见进来的是闺女以及‘女婿’,赶紧掐了电话,再响直接摁掉关机,关键时候还是女儿比较重要。   韩以桔看着躺在床上包着纱布鼻青脸肿的杨先生,倍感愧疚,事先詹复升告诉她杨先生为了救她被暴打,后来还被挟持,比她这个正经被绑架的还要受罪。   但说得再多,也没亲眼看见来的震撼,她浑身上下只有胳膊上的一个针眼和手腕脚腕上的几处淤青,可是杨先生...   韩以桔没话说了,她相信他是真的想救她,甚至是拼了命的救她。只可惜,他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画家,拼一己之力也不过只有挨打的份,这句话自然是詹复升说的,但她觉得他的话说得很不对,人家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虽然是有点自不量力的成分在,那也是好心啊,应该予以鼓励安慰的,怎么还能打击呢。   韩以桔很热情外加愧疚地跟病床上的杨先生问好道谢,并婉转地表明,以后有要再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要先报警,不要一个人贸然行动之类的。   看见女儿的杨子卿很激动,再听见女儿跟他乖巧地问好关心他的伤情,简直乐开了花,可后面再一听,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再一看后面那个大块头老男人阴测测的笑,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他挑拨的,不然他宝贝闺女哪会这么伤自家爹爹的心。   好你个詹复升,不就昨天说了句你年纪有点大,跟我差不多吗,就跑我闺女面前毁我英勇形象!你就老,就配不上我年轻貌美的闺女,你有本事老牛吃嫩草,没本事听岳父说啊!等我认回闺女,嘿嘿...   得,岳父和女婿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而詹家爷孙俩为杨子卿的认女之旅拐着弯说好话的生活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   韩以桔觉得家里最近怪怪的,具体怪的地方还是爷爷和詹复升的言行举止。   比如说现在,她正躺在床上听着胎教音乐,享受着自家老公的按摩,可他却不是跟往常一样,跟肚子里的儿子说悄悄话或是给儿子讲故事,而是旁敲侧击地问她对杨子卿的印象如何。   一个见过两面而且试图用命救她的人,除了感恩还想让她有什么别的。   她以为,他这是吃醋了,毕竟人家舍身相救,还是一枚老帅哥,凭她家男人的小肚鸡肠,吃味是正常的。   可怜她还巴巴地用着贫乏的词汇表达着她绝无出墙之意,他竟然给她说杨子卿的生平有多坎坷?!   不过杨先生是挺惨的,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躺了十年,相爱的人却嫁了人。   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韩以桔听得云里雾里,詹复升讲的更是郁闷不已。   跟自家老婆讲跟他不对付的岳父的悲惨往事,还得帮他说好话,博自家老婆的好感,搁谁谁郁闷。   他现在不担心小姑娘认不认爸,他只担心,他到时候叫不叫的出那声‘爸’。   唉...   至于詹老爷子,他的夸奖说好话可没有自家孙子那么多水分以及不甘了,老爷子是实打实地希望他们父女团圆的。   毕竟杨子卿不是背信弃义抛妻弃女之人,一切尽是天灾*,要怪也只能怪两人当时太年轻。   如今事过境迁,往事对错早可以既往不咎了。   作为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家,他只希望孙媳妇身边能有个亲人,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填补她那一份空缺的父爱,就算他们对她再好,娘家人和婆家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爱恨痴怨,没有什么是时间战胜不了的。   他不想她到他这个年龄回望一生再后悔,没有找回自己的爸爸,没有体会过一次简单深沉的父爱。   其实这个道理,詹复升未尝不懂,他只是别扭,至于别扭什么,早已不是秘密了。   韩以桔重生一次的人,自然更加知道亲人对她的重要性,只是每天他们爷俩这虚虚实实的,她暂时还没转过弯来,意识到杨子卿是她的爸爸。毕竟上辈子加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个男人,潜意识里早已不去关注他了。   就在詹家祖孙俩大打太极搞迂回战术的时候,詹淼夫妇‘出门’回来了。   韩以桔之前听了詹老爷子的话,也知道他们出门是上山找詹复升爸爸去了,可现在无功而返,大家竟然都跟没事儿人似的,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尤其是詹复升,他一句关于自己父亲的话都没跟她说过,心情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也没敢问,怕一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   后来他们带着一一上山去看他爸爸,他才说,他的期待早就在少年青年的等待埋怨中耗尽了,他现在已经能放平心境,平和地看待这件事了。   当时刚听到他爸爸出家当和尚的消息,大家确实都很激动,但潜意识也觉得理当如此,以至于后来没把人找回来,他们反倒平静了,就这么过着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了。   韩以桔当时听了这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撇嘴,装,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每人每年都要往山上跑几趟?你就说你想爸爸呗,我又不笑话你,顶多没事了拿出来逗逗你。   作者有话要说:唉...   ☆、第61章 包子来了   转眼间就进入了十一月份,韩以桔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因着十一月底就是预产期,所以整个十一月份家里的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肚子,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   尤其是第一次当爸爸的詹复升,半夜能爬起来五六回——看她的肚子还在不在,摸一把确认还在后倒头继续睡,囧...   韩以桔自己心里其实也很紧张,要知道上辈子她生一一时可是七个多月就早产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了八个多月,眼看着就功德圆满完美卸货了,可不能临门一脚再出点差错。   十一月十九号,农历十月初十这一天,小包子詹一韩出生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韩以桔就觉得肚子有点下坠,可顶着这么大的肚子能不往下坠吗,韩以桔也就没当回事。她上辈子是早产,见流了血才赶紧给医院打的电话,自然不知道这是生产的前兆,在她的意识里,生孩子就是疼得死去活来然后羊水破了什么的。   被詹复升一个‘公主抱’下了楼,主要是肚子太沉,她根本走不快,下楼梯都有点瞅不准台阶,只能扶着把手慢慢腾腾地往下挪,贴心的孩儿他爸心疼老婆,每天抱上抱下。   其实照老爷子的想法是让他们搬到楼下的空房间,可见孙子孙媳对每天的抱抱活动乐此不疲,他也就识趣儿地没说。   吃早饭的时候,韩以桔就觉得肚子有点痛了,可过了一下又不疼了,她心想说,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可等吃完饭,她的肚子也没再疼。   韩以桔很放心地送詹复升出门上班,顺便她也能散散步,活动活动身体。   但她,好像真的要生了...   疼痛席卷而来,韩以桔的头上甚至起了汗珠,她一手托着肚子微微弯着腰,另一只手因疼痛紧紧地捏住詹复升的胳膊,咬着牙勉强说道,“老公,我...肚子好疼,好像...要生了。”   詹复升愣了两秒,手忙脚乱,原地团团转,原先的训练什么的早就忘了。   最后一把抱起韩以桔往外跑,正好司机开着车在门口等着送他上班,直接抱着坐进去,急吼吼道,“去医院,快点。”   詹老爷子就上了个厕所出来,孙媳就不见了,反倒是文管家(后来请来的女管家)正叫人去拿东西,去医院的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拿就行。   詹老爷子一问才知道,孙媳妇要生了,阿升带着上医院了。詹老爷子敲着拐杖吩咐着备车,顺便打了个电话给闺女,让那个专家医生赶紧去医院。   文管家很迅速地拿着要用的东西,跟着老爷子坐车去了医院。   他们到了的时候,韩以桔还没开始生,宫口没开,只能躺床上等着。   詹复升正满脸心疼地在一边守着,看着平日里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发丝凌乱汗*地咬牙忍着痛,不时轻呼出声,他的心都皱成了一团。   握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低声说道,“要是疼的话你就咬着我的手,别老咬嘴,都快破皮儿了。”说着便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掰开她紧咬的双唇,爱怜地蹭了蹭,然后把手掌放到了她的嘴边,只要她一张嘴,就能咬住。   韩以桔这会儿却是在省着劲儿呢,一会儿还有的她喊呢,可他真的是太体贴了,还让她咬着他的手。韩以桔自是不会张嘴咬的,他心疼她,她也心疼他啊。   只是一味地闭着嘴忍着,省着力。   詹复升正想掰开她的嘴把自己的手掌放进去,詹老爷子就带着文管家赶来了,詹淼也随后而来。   大包小包的,阵仗还挺大。   詹淼一来就张口道,“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没劲儿生。”说着就把一袋一袋的东西往桌子上放,直看得韩以桔眼花缭乱,她现在疼得很又刚吃过早饭,哪里有心情有肚子吃啊。   詹淼一见她犹豫着不想吃,当即又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一进去也不知道要几个钟头,到时候痛的死去活来的,哪有吃饭的空当?”   韩以桔硬撑着坐起来挑自己爱吃的几样往嘴里塞,姑姑说的对,她要保存体力生孩子,总不能生到一半没劲儿了,再剖腹产吧,听说那对孩子不好,她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让一一因为她这样那样的原因,身体不好。   她要一一做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调皮捣蛋点也没事,只要他好好的,没病没灾。   韩以桔陆陆续续地垫补着,等到医生说宫口开了就进产房准备生了。   詹复升强烈要求陪产,换了无菌衣跟着进了产房。   杨子卿接到信儿,着急忙慌地赶来了,一个劲儿地扒着门缝往里瞅,听着他闺女一声又一声的凄厉喊叫,急的直转圈,嘴里还嘟囔着要找那个没比他小两岁的高龄女婿算账,让他闺女这么辛苦这么疼。   想着想着,眼里竟闪了泪花,梅子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生的孩子,不,她肯定更辛苦一些,顶着未婚先孕的名声,还没有他陪在身边,她该有多难熬,是不是也曾深深地恨过埋怨过,甚至后悔过...   门外,杨子卿的慈父心随着自家女儿声音的高低大起大落,备受煎熬;门内的詹复升也不好受,此时的画面要比刚才震撼的多,他的手,四肢,都在发抖,他只能哆哆嗦嗦地握着她的手,不住地亲吻着,说着加油给她力量。   他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无用,看着她受苦受疼却无能为力,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疼就喊,不要忍着”。   ***   出来时已是五个小时以后了...   韩以桔声嘶力竭,终于生下了一个七斤二两重的大胖小子。   门外守着的众人都是乐开了花,但也没人冷落了孩儿他妈,尤其是孩儿他爸半步不离地跟着,估计也就在剪脐带的时候瞅了眼儿子。   韩以桔生完后体力不支地躺在床上起不来,只侧着头看了眼在护士抱在怀里的儿子,便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五点。   韩以桔一醒来就急着找儿子,妻奴詹首长心疼老婆,见她醒了,就开始喂她喝着保温桶里温热的鸡汤。   韩以桔心不在焉地喝着没有咸淡味的汤,等着文管家给她抱孩子过来,至于爷爷姑姑,已经回去了,时候太长老人家熬不住。   杨子卿‘正当壮年’,理所应当地坚守在第二岗位,虽然只能偷偷摸摸地看眼女儿,但他能正大光明地去看小外孙啊,他已经很满足了。   在鸡汤喝了小一半的时候,文管家终于抱着一一来了,韩以桔急不可耐却又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怀里的孩子,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她的心瞬间甜软的如棉花糖一般。   文管家很有眼力见儿地退了出去,留给这新生的一家三口一个温馨幸福的没有他人干扰的空间。   湖韩以桔觉得,怀里抱着儿子,旁边还有老公一下一下地喂着汤喝,这日子简直美好的不能再美好了。   她的重生,有了这两人,值了,也完美了。   (杨子卿:爸爸呢,你还没有爸爸呢,怎么能完美呢?!)   詹复升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老婆,满脸温柔的抱着他们刚出生的孩子,他的心就里就满满的,全是这娘俩儿,再装不下其他。   他看着她温柔的侧脸,情不自禁道,“韩以桔,我爱你。”看似随口说出却是无比郑重的语气。   韩以桔抱着孩子轻轻晃的手一滞,低头不语,半晌后,轻轻道,“詹复升,我爱你。”原谅我现在才有勇气亲口说出这份爱。   詹复升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兴奋,激动,狂喜,好像都无法说明自己有多爱这六个字,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她也爱他的这一天。   他放下汤碗,低头吻上她的双唇,温柔缱倦,柔情无限,在她的唇边轻轻呢喃,“宝贝,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敞开心扉爱我,谢谢你为我生下聪明可爱的儿子,谢谢你。   “我爱你...”   一吻过后,韩以桔靠在他胸膛喘息,却满鼻子都是她身上的汗味血腥味,虽然简单擦洗过,但还是冲鼻的很。   韩以桔低低说道,“我满身的汗味,你还亲。”   詹复升正逗弄(其实就是看,新生儿这会儿哪会跟他玩)她怀里的儿子呢,听到这话,又凑到她跟前说,“我身上的味也没比你轻多少,不信你闻闻。”   韩以桔捂着鼻子满脸‘嫌弃’道,“是我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啊,你弄的味比我还大。”   詹复升见她这副小没良心的样儿,刮刮她的鼻子道,“我倒真想是我生。”   “哼,净说风凉话,”但口不对心的女人心里却是感动温暖的。   詹复升一笑,也不解释,反正就这一回,以后铁定不生了,不仅是国家不允许,他也不允许。   但是他没想到过几年国家就允许了,整天被娇妻逼着再生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包子来了,呜啊喂~   ☆、第62章 月子生活   在医院住了几天,韩以桔就带着小包子出院了,娘俩儿的身体都很健康,直接回家坐月子就行。   月嫂是直接从正规的月子中心请的,请了两个,换班倒,反正不能让儿子(曾孙)半夜醒来没人照顾,也不能让老婆(孙媳妇)没有休息时间。   韩以桔已经习惯了这种土豪作风,可她不习惯的是她要整天吃着油腻没咸淡味的月子餐,但为了儿子能吃上健康充足的母乳,她毫无怨言,每回吃饭都不需要人逼,即使肚子上的游泳圈已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她也只当没看见。   但她还被勒令不能洗澡不能洗头,甚至不能出卧室,要知道不开窗透气的屋子,真的很味儿啊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了,亏得詹复升不嫌弃,一天跟她腻乎在一块,晚上还跟她睡一张床。   说到床,韩以桔又是满腔怨气,因为她除了上厕所之外,不允许下床!她严重怀疑这厮是怕晚上没管家月嫂管着她,才跟她睡一块监督她的。   韩以桔好想说一句:放过她吧,现在真没几个人遵守这么古老的坐月子法了。   ...   总之韩以桔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被人管着,这个不许那个不能,简直要发疯,幸好还有可爱的儿子能给她点安慰,不至于她枯燥郁闷的坐月子生活太难熬。   小包子已经睁眼了,模样也长开了,完全不似刚出生时那般的皱皱巴巴了,白嫩嫩的小圆脸,溜圆的大眼睛,还有粉嫩的小嘴巴,可是爱死了韩以桔这个当妈的。   只可惜儿子虽好,但总在睡觉,韩以桔还是有大把的无聊时间无法消遣,看电视玩电脑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书也不允许看,说是坐月子太费眼睛。   韩以桔哪里知道这么多,她妈早早地去了,也没想到女儿那么小就当了妈,上辈子她生下孩子都是自个儿管的自个儿,白其善那会儿工作忙顾不上她,又因着一一不是他的孩子压根没走心,象征性地请了个帮佣,但帮佣又不是她妈,自然不会上赶着说这些有的没的遭嫌弃丢工作。   两相比较,詹复升就显得正式多了,请月嫂问医生还自己看书,其实他私底下还询问过自己姑姑,毕竟老人家积累的智慧经验不可轻视,只是没跟韩以桔说,她也就不知道。   所以说现在这些禁令可谓是詹复升集百家之精粹提炼得来的,其实他如此重视的原因是因为她跟他讲以前那些事的时候,说过几句,生孩子时月子没坐好,身体有点不好之类的。   韩以桔若是知道今日这局面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知道会有多懊恼。   但不管怎么说,月子生活还要继续,韩以桔也继续痛并快乐着。   其实有这么多人‘伺候’着,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一次她能有充裕的时间陪着儿子一点点长大,看着他每天小小的变化,她的心情激动地无法言说。   她还特意弄了个连环本来记录儿子的成长,刚出生,睁眼睛,第一次喂儿子奶之类的,话也不多,孩子他爸也就特批了,偶尔父爱大发,还会跟着韩以桔在下边写几句。   韩以桔感叹:这才是一家三口应有的幸福姿态啊,真不知道上辈子是太缺爱还是怎么的,竟然看不出来白其善对儿子的态度,还自以为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看看你旁边,这才是亲爹啊!   亲爹正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抓着儿子的小手逗弄,古铜色的大手握着白嫩的小手,一点也不违和。   詹一韩跟爸爸玩得很开心,咧着没牙的小嘴儿蹬着小腿儿咯咯的乐着,哄得他那铁面老爸笑容满满,平常不怎么见人的大白牙也闪烁着透亮的光。   韩以桔猛然发觉严肃古板的老男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果然再勇猛高大的男人,在自己孩子面前也完全摆不出冷面啊,他们会被孩子的小萌样融化那颗大男人的心,然后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浓浓的父爱...   说到父爱,我们就不得不提杨子卿了,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之后,完美转变为二十四孝老爸,虽说女儿还不知道他这个人,但这完全不影响他那颗自家闺女上刀山下火海的赤诚之心。   那边女儿正完全封闭式的坐月子,这边他这个当爸爸的也没闲着,正极力安抚着想去探望女儿外孙的一大家子老老少少。   自他十年前醒来,第一时间跑去找梅子,回来后伤心欲绝上了山,不再谈情事,杨爸杨妈也彻底看清了儿子对此女用情至深,但被儿子勒令不许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否则他就再次离家出走,让他们再也找不着。   虽然杨子卿的计策幼稚又不孝,但父母就吃这一套,他们对小儿子愧疚啊。要不是他们当初拦着,儿子也不会偷偷离家出了车祸,错过了初恋,一朝醒来佳人已嫁他人,而且在儿子成了植物人后,他们也没有去找等儿子归来的韩梅说明真相,兴许那个女子会等儿子呢,也不至于如今孤家寡人了。   所以说,儿子不怪他们已经让老两口很知足了,自然听儿子的话,不去找韩梅,破坏人家的家庭。   可现在不一样了,韩梅竟然给决定终身不娶的儿子生了个闺女?!   老两口乐坏了,虽然孙女长大了不能抱抱亲亲了,可听说孙女刚生了个宝宝,这个可以啊。   但老两口夜深人静时,也会默默叹气,听儿子说韩梅当初可是等到女儿八岁时才嫁的人,若是他们去找了,或许如今的一切就都不一样,儿子不会孤身这么多年,孙女也不会尝尽人人指责与寄人篱下之苦,更不会早早地嫁人生子...   可如今最令杨家人担心的还是,韩以桔认不认这个爸爸?   若是她嫁的不好,他们还能给她撑撑腰,多少有点盼头,但她嫁的这么好,比杨家高了小半头,那个詹复升还那么宠她,她会需要他们这些娘家人吗?   当然,说这话的意思不是盼着她过得不好,只是单纯地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可分析完的情况显然不乐观。   他们这一番分析,也弄得杨子卿心里直打鼓,虽然有詹家两男人从旁协助,但也抵不过女儿一句‘不认’啊,真可谓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   韩以桔正体味新生的一家三口的温馨生活呢,哪里知道他们这么多的考量。   她现在最爱干的事就是看儿子吃饱喝足后睡觉,小家伙睡觉可逗了,姿势一会儿一个,把旁边恶趣味观赏的老爸老妈逗得眉开眼笑的。   詹复升现在最爱干的事就是下班回家看老婆孩子,自上次的绑架事件以后,他就向上头提交了申请,他的工作时不时就得出任务,十天半月不见人影的,若是以前无牵无挂的,他自然是想做自己热爱的工作的,可如今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他就得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既然做不好丈夫父亲,有什么资格说爱她要娶她跟她生孩子?   现在孩子生下了,他的工作也转成了办公室,虽然不舍以前,但他也已为它拼了二十多年,他不再年轻,拼不起了,剩余的几十年,他想陪着老婆孩子,那样的事情,他不想再发生,也不能让它再发生。   他要对得起他说过的那个‘爱’字。   ***   好不容易熬过了苦逼的坐月子生活,韩以桔都想为自己的忍耐力喝个彩了,抱着肉嘟嘟的儿子狠狠地亲了两口,然后开心的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两个钟头的澡。   光头发她就洗了三遍,身上就更不用说了,可着劲儿地搓,就跟那肉不是自个儿的一样。   韩以桔细致地清洗着,完全顾不上詹复升在外面的催促,等身上不再粘腻汗湿,这才清清爽爽地从浴室出来。   她要再不出来,詹复升就真的要进去抓她了。   看着他无奈宠溺的目光,韩以桔自知理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却被他粘着亲了好一会儿。   对此韩以桔很娇羞地表示:幸亏儿子睡着了。   詹复升默默加上一句:不然他哪能发挥的这么好?儿子,有眼力见儿,给爸爸长脸啊。   无辜的小包子:我真的只是人小瞌睡多,单纯的困了而已...   詹复升索够了吻,就化身为二十四孝好老公,开始给娇妻吹头发,吹着吹着自然就...   可小包子显然不甘再被忽视,一声震破房顶的哭叫,成功吸引了试图当着小孩子做坏事的爹妈的注意力。   韩以桔看着手忙脚乱爬起来哄儿子的詹复升,躺在床上咯咯直笑,被他瞪了一眼,才憋着笑开始解睡衣扣子...   (作者拿着大喇叭:想歪的人赶快跑回来,我们纯洁的女主只是想喂奶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深情的詹首长:他要对得起他说过的那个‘爱’字。   受不鸟没人爱的作者:小桔子,你男人这么棒,你爸爸造吗?   ☆、第63章 难道是...   今天是詹一韩小包子的满月宴,已经一个月的小孩儿长得粉嫩嫩肉嘟嘟的,煞是可爱。   然而,可爱耐人的詹一韩却是一个有个性的小孩子,他认人但不认生,生人逗他他也咧着嘴乐得咯咯的,可人家一伸手抱他他就扯着嗓子干嚎,让韩以桔这个当妈的既尴尬又无奈,一上午下来因着他给人赔了不少好脸。   末了也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点点儿子的小鼻子,嗔怪一句,“你个小坏蛋,存心折腾妈妈呢?”博得小儿无齿笑容一枚,当妈的瞬间就被自家儿子的小模样萌化了,一口一个心肝儿宝贝儿的叫着,惹得旁边的詹复升直皱眉。   詹复升觉得她这叫无条件没原则的宠溺,而且慈母多败儿,这样的教育让他很是担心儿子的未来。   韩以桔则觉得他过于严苛了,对于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来讲,最需要的不是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常在身旁的陪伴吗?你要对着一个连牙都没长话都不会说的婴儿讲大道理?别开玩笑了,他又不是跟她一样,重生过来的。   两人谁也不服谁,詹复升第一次表现出一个大男人的强势,将严父思想贯彻到极致,韩以桔跟他再三争辩无果,后来发现,他也就是嘴上硬气,碰上软绵绵的儿子,照样耍不出严父的威风。   ...   既是满月宴,杨子卿一家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一大早就收拾妥当出门了。   去的人只有杨爸杨妈和杨子卿,他大哥一家都不在B市,本来大家是想着趁这个机会赶回来的,可杨子卿因着还没认回这个女儿,不好意思太高调,其实就是怕人多嘴杂露了馅==。   他可不能让他们的完美计划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得循循渐进,慢慢博得女儿的好感度,决不能急于一时,前功尽弃。   詹家爷孙俩绝对是他们认回女儿(孙女)的强大后盾,这不,他们一家人探望的时候,直接清场,完全没有外人在场,给了他们充分的发挥空间。   杨爸是个威严的小老头,打进门起就端端正正地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由儿子杨子卿和‘孙女婿’詹复升陪着说话,杨子卿坐这儿,也是因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好凑到女人堆里去,只是父子俩明显心不在焉,那眼睛瞄的方向直接略过了旁边正跟他们聊天的詹复升...   杨老太太可不管这爷俩儿,她心心念念的孙女和小宝宝就在眼前,自然是一进门就凑了上去一通好瞧,笑眯眯地摸着韩以桔月子期间肥了不少的小胖手,眉开眼笑地问着,月子坐得怎么样,身体养的还好吧,孩子听不听话累不累人啊。   韩以桔眉头微抽,对这突然冒出来跟她一脸亲热的老太太表示接受无能,她性格如此,没法立刻对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瞬间表现的亲密无间妙语生花,但她也知道这是杨先生的母亲,是长辈,自然不敢怠慢,只是真的做不来跟她一样的亲亲热热,仅是礼数周到有问必答不冷场罢了。   这一番看在老太太眼里可就是淡然疏离了,心中一阵焦急,只以为她是知道了点什么,可转念一想,若真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如此云淡风轻,也就放下心思跟她聊着天逗着她怀里的孩子。   老太太倒是很想抱上一抱,但鉴于某个小毛孩的特殊脾性,韩以桔也只能婉拒,不好意思地笑笑跟她解释说这孩子生人一抱就扯着嗓子哭,老太太很体谅,小孩子嘛,都是认生的。   韩以桔见她误会,也没再多加解释,在她看来真的没必要跟个不熟悉的人解释这么多。   杨老太太这头伸着手指嘴里‘哦哦’的逗着韩以桔怀里的小家伙,弄得一直瞥着她们的杨老爷子心痒不已,索性也不忍着了,直接走过去跟着老伴儿一块。   杨子卿早就忍不住了,见状自是跟在老爹屁股后面去了。   转眼间,沙发上就只剩詹复升孤零零一个人了,可床上坐着的是他亲亲的老婆儿子,根本无需考虑,利落起身走了过去。   于是,杨家三口就看到他们逗了好久的小屁孩欢快地奔进了后来者的怀抱,哪还有他们一要抱便张嘴要哭的架势,小脸上的笑容不要太谄媚哦。   曾指责韩以桔‘慈母多败儿’的某严父两手熟练地抱起儿子满脸宠溺地哄着,驾轻就熟的样子,完全不似一个新手老爸。   韩以桔依旧跟平时一样目光柔柔地望着父子俩,嘴角噙着笑,但是余光却瞥着杨家人的一举一动,好在杨家三口神情专注地看着小包子,没有发现韩以桔的暗中注视。   看着这温馨一幕的杨家三口心思各异,杨子卿感叹:幸好女儿如今的生活幸福美满,不然他真的要恨死自个儿了;杨家老两口则是想着要不是当年他们多加阻拦,如今这一幕便是他们儿子的真实写照了,哪像如今,形单影只,有个女儿,还不敢认...   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宴席要开了,佣人上来叫人。   杨家三口随着佣人先下去了,詹家三口则因为有孩子要慢一点。   詹复升正低着头给儿子收拾,韩以桔略显呆愣地看着他黑黑的头顶,目光幽深难测。   等二十四孝好老爸给儿子收拾妥当包裹的严严实实了,就抱着儿子搂着媳妇下楼了,兴致不错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晚上等待他的却是小娇妻的‘严刑逼供’。   ...   其实满月宴跟婚宴差不多,都是满场溜着敬酒,不同的是婚宴是新郎新娘满场跑,满月宴是夫妻俩抱着儿子满场跑。   儿子吃得好,抱上去不轻,尤其现在天冷穿的也不少,韩以桔根本抱不了怎么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是詹复升抱着,其实就是身边有个爱着自个儿宠着自个儿的男人,不自觉地就柔弱娇气了,要是没有,她照样能平平稳稳地抱着,绝对摔不着孩子。   詹复升依旧被亲密的朋友调侃着‘娇妻在侧,中年得子’什么的,他想这个话题大概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了,但说得多了,他听着听着也就免疫了,随他们说呗,老婆孩子是他的,又不能因着这几句话就变成别人家的,再说了,他要恼火,才显得有多在意呢,他当然不会让这伙人得意。   倒是韩以桔被墨筱之这个彪悍的女人拉着追问月子后的夫妻生活,还问她昨晚这个老男人是不是化身饿狼一口吞掉了小肉兔?   嗯,韩以桔月子期间肥了不少,白白嫩嫩还肉乎乎的,被墨筱之这个可恶的女人贴切地形容为小肉兔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韩以桔冒了黑线,她能说因为儿子的捣乱,他们前半场就被喊了停吗?   但墨筱之显然从她的表情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惊呼道,“难道是他不行?满足不了你?”分贝之高令人发指!   身上陡然多了无数道意味不明的视线,韩以桔只能无奈扶额,看着自觉失言捂住嘴的墨筱之恨恨道,“没、有。”说完这两字韩以桔才感觉身旁的那人不再散着高压冷气,也收回了视线。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她顾不上了,哄好老公要紧!   詹复升转过头去就向那些一脸‘我明白’的表情凝重的兄弟们射着冷箭,尤以慕千智收到的最多,眼神中传递的大概意思就是——管好你女人!   韩以桔则被墨筱之这个大嘴巴小意的讨好着,她板着一张脸,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饱含歉意的悔改书和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无数溢美之词。   ...   满月宴一结束,詹复升就把孩子扔给了月嫂,带着孩儿他妈奔回了卧室,真真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脸皮厚,面上端的是一副淡定模样,可韩以桔的道行就不够了,在家里人揶揄的眼神下弄了个大红脸,由着他牵着手低头作小媳妇状。   可怜的小包子就这样被无良的爹妈抛下了,最可怜的是他还不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月嫂怀里呼呼大睡呢。   小包子内心独白:唉,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可把他给累坏了,严重缺眠中...   他在补眠,可他爸妈却正是精力旺盛呢,两人一回生二回熟,郎有情妾有意,又没有了这个碍事捣乱的‘第三者’,自是和和美美甜甜蜜蜜了好几番。   其间孩儿他妈念着儿子,一次过后就要起来,但又被某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哄得放心的躺了下来,她也知道他这些日子忍得很辛苦,今天又受了刺激,所以尽量顺着他的意,只是,她最近有点富态,影响质感啊...   詹复升可不管这些,有的吃就行,在小娇妻的柔情小意下自是被成功安慰了。   ☆、第64章 认爸爸?   韩以桔浑身无力意识混沌地被他抱着去洗了个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只觉得迷迷瞪瞪间听到了儿子哭的声音,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就看见那人正抱着孩子站在床边哄呢。   小家伙大概是饿狠了,连平时最爱的爸爸抱着,都抵挡不了他对妈妈的想念之情,眼都不睁的扯着嗓子嚎,终于不负众望地把偷偷藏着他奶香水水不给他喝的妈妈给哭醒了。   韩以桔看他那哭起来不要命的架势,心就跟被人紧紧揪住了一般,立马坐起来顺着床爬过去从孩子爸手里抱过孩子‘哦哦’的哄着。   小包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眼都没睁,自发地凑着小嘴去寻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小模样既可怜又可爱,看得韩以桔这个当妈的又止不住想发笑,但也不敢再逗他,单手利落地解着扣子,给怀里的儿子喂奶。   詹复升见儿子终于不哭了,也舒了眉头心下一松,毫不避讳地坐下看着母子俩。   韩以桔对他的注视早已习以为常,也不会矫情地让他避开什么的,当然,他也不会听她的。   脑子渐渐清明的韩以桔忽的想起一件事,抬头轻声问道,“杨子卿...是不是...”   我爸...   她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在他的注视下微微垂下头去。   不外乎她多想,实在是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很怪,只见过一面的杨子卿舍命相救,而后爷爷和他总在她面前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杨子卿,若是只单说他这个人还好,他们还跟她讲他的陈年旧事和恋爱情史,那段让她稍稍一引申就联想到自己的往事。   如果说她之前以为詹复升是在吃醋的话,毕竟杨子卿看她的眼神是很不对劲,那么今天杨家三口一起来看她和孩子,一副来看自家人的架势,神情言辞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问他,终归是心难安横着根刺儿罢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度很高,即使她话只说了半截,詹复升也懂了她的意思,他本就不想瞒她,她这会儿都已猜到了大概,他自然不会再撒一个谎去圆之前的,‘吭’了一声,故作淡定道,“是。”   可这一刻他的心却是惴惴不安的,不管怎么说,欺骗就是欺骗,打着再好听的旗号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事到临头,他还是会怕的,怕她怪他的擅作主张,怪他的隐瞒哄骗...   韩以桔要怪他之前怎么会先紧着他的需求还让他近身?在她心里,他和孩子永远都是第一位,但若是他这会儿了还睁着眼说瞎话,试图圆谎,那她才是真的要生气了呢。   “嗯,知道了。”她的心,也放下了。不放下又能怎么办,她生不出任何惊喜兴奋的认亲心思,在得知杨子卿的遭遇后又无法像之前那样埋怨深恨刻意忘记。   就这样?詹复升狐疑地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认,还是...”   其实男人跟女人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詹复升想的是杨子卿痴情没变心,一切不过是世事弄人罢了,如今误会消除,父女相认还不是水到渠来?作为爱妻一族,他自然也是在为老婆考虑,她这辈子仅有母亲一个长辈亲人,难免有点遗憾,现在有个爸爸送上门来,没道理不要啊。   但他的分析过于理性,又不是当事人,自然体会不到韩以桔千曲百折的心思。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谁疼谁知道啊,韩以桔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母亲流着眼泪的等待期盼,母亲未婚生女的不易艰辛,因着他,她们母女苦了二十年,二十年啊,不是十天半个月。如今妈妈不在了,她也嫁人生子有了归宿,他现在找来,还有什么用?她甚至阴险地猜测他们家是不是有个需要骨髓的亲人等着她去救命。   “你这是要当说客吗?”男女思想的差异让两人的心思迥异,韩以桔心里本就不痛快,见他这副模样心情更是不好,说出口的话难免有点冲。   老男人就是这点好,经事多,有眼力见儿,不迎风而上,不跟老婆对着干,关键时候知道让着老婆,他也不会在意她冲他发了火,老男人的胸襟很宽广,他可以包容她时不时的小脾气,并一一化解。   “当然不是!”答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女人不依不饶。   “自然是关心你的意思,你表现的这么平淡冷静,我怕你都憋在心里,别再憋出个事儿来。”   韩以桔低头看着闭着眼睛吃得欢快的儿子,沉默不语...   他说得对,她在憋着,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要她原谅?做不到,但恨又恨不起来,她不憋着,还能怎么办?   詹复升见她这样儿,哪还顾得上杨子卿认不认闺女,先哄好老婆要紧,可不能因着这点事儿弄得她心里不好受。   当即上前从背后搂住她,“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认也好,不认也好,老公不都在这儿呢吗?”   韩以桔向后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半晌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起他做过的那些事,我没法儿继续恨他,可一想到我和我妈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做不到毫无芥蒂地接纳他。”   詹复升心疼不已,拍着她的肩膀毫无原则道,“没事,咱们不想认就不认,你要是不想见他们,咱们也不见了。”谁都没有他媳妇重要,要知道这个认亲能扯出她这么多负面情绪,他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应下的。   不过现在也一样,明天他就给杨子卿打电话。   “老公,你真好,”还有,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包容爱护我,做我强而有力的后盾。   “那亲亲老公,”两人的关系渐渐亲密,詹复升的脸皮也越来越厚,邀个吻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韩以桔也不矫情,微微抬起屁股,扭过去亲了他嘴巴一下。   詹复升意犹未尽,但顾忌到老婆怀里还抱着儿子,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明察秋毫的作者:分明是你刚吃饱!)。   韩以桔见儿子已经吃好了,扣上衣服,哄他睡觉。   小孩儿吃饱了就容易困,韩以桔抱着晃了两下,他就睡得人事不知了,韩以桔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便被詹复升催着睡觉了,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睡明天可起不来伺候这个小祖宗。   ...   杨子卿今儿高兴,在席上喝了不少酒,一回家倒头就睡,这会儿正做着美梦呢,哪能想得到女婿已经中了美人计,临阵倒戈了。   他彻底孤立无援,求助无门了。   ☆、第65章 可怜老爸   第二天,詹复升果真跟韩以桔说的一样,打了电话给杨子卿,他说得正义凌然振振有词,可杨子卿听上去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的女儿不想认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一直帮着他的女婿还倒了戈?那他当初干嘛要给他希望?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守着女儿不就好了吗?现在可好了,愿望落空,希望破灭,他怎么能甘心?   詹复升可不管他有多失望伤心,他把自己要说的说完就挂了,杨子卿的满腹谴责还没开口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再回拨过去,詹复升也不接,气得杨子卿够呛。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女儿怎么想,他是有韩以桔的手机号,可他不敢打,他害怕,恐惧,就像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样,只要没亲耳听到她说,他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切还是如昨天那般美好,女儿抱着他的小外孙冲他甜甜地笑,他们就跟一家人一样和睦相处,呆在大大的屋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詹复升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了裤子口袋,一转过身就看见他的小妻子正靠在阳台门上朝他看,目光迷离,神色恍然,他有点担心,快步走过去,扶着她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答非所问,“詹复升,我想我妈妈了。”   “那过几天我陪你回去看看她。”这个工作比以前的假好请多了,但是也得几天,不可能马上请马上就能走,除非像上次老婆生孩子那种紧急非预料中的事情。   “现在天儿越来越冷了,还是等过了年一一百日以后吧,我想带他去见见我妈,”韩以桔刚刚也就是看见他打电话给那个人,触景生情陷入回忆癔症了,回过神来考虑到儿子刚满月不好长时间坐车,还是等段时间吧。   “行,等一一过了百日我们就去,”詹复升自然没有意见,多点时间他也能准备得更充分,不至于到时候因为时间太紧手忙脚乱的。   韩以桔没有说话,回过身默默地搂住他的腰,侧头看着外面的略有些暗色的天,好像要下雪了呢。   外面的风有点大,詹复升替她裹了裹衣服,摸到她身上有点凉,开口道,“先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韩以桔点头,顺从地跟着他回了屋里。   儿子正在大床中间活跃地摆着胳膊蹬着小腿儿,韩以桔过去亲了亲他,把他抱了起来。   小包子一见妈妈来了,立刻依依哦哦地张着小嘴表达着自己的兴奋,看得韩以桔心里甜丝丝的,哪还想得起刚刚的伤春悲秋之情。   詹复升这个当老爸的也忍不住伸手去逗儿子,一家三口玩得不亦乐乎,要不是佣人上来喊,都快要忘了下去吃早饭了。   如果说詹复升最喜欢的时间段是下班时分,那么吃早饭就是詹复升每天最憎恨的时间段了,因为一家人亲亲密密地吃完早饭,只有他一个人得去上班!   好不可怜啊!   出门前韩以桔特意上楼给他找了件厚衣服让他穿上,今天风大而且天气预报说要下雪,预防着点准没错。   詹复升亲亲老婆和儿子,恋恋不舍地去上班了。   詹老爷子在客厅看电视,播的是他最爱的京剧,虽然为了孩子着想声音开得有点小,但老爷子照样眯着眼听得入神,到了精彩之处还会合着拍子敲着手下的沙发扶手。   韩以桔坐在他旁边读《西游记》,生孩子之前她把《红楼梦》看完了,感受也写了一厚本,詹淼还夸了她一句有毅力,她美了好几天,也打定主意要坚持到底。   《西游记》是今天刚开始看的,出了月子了,她也被允许看会儿书了,虽然只有一小会儿可也算有个消遣了。   之所以选这本,也是因着躺婴儿车里呼呼睡觉的儿子,另外两本离他太遥远,还是孙悟空打妖怪好,小孩子也爱看这动画片,儿子上辈子就特爱看,小小的人儿天天搬个小板凳坐电视前面等着播,看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跟她讲孙悟空红孩儿猪八戒,可她哪有时间看,不过知道个大概意思,唐三藏师徒四人取经孙悟空打妖怪,儿子问得多了她就晕头转向没词儿了。   这次她可得做好功课,当个可以跟儿子谈天说地有共同语言的好妈妈,没道理为了锅碗瓢盆情情爱爱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忽略他的成长。   天大地大,儿子最大!   ***   同样‘天大地大闺女最大’的杨子卿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詹家,可他站在门口死活不敢进去,门卫问了他好几遍也烦了,任他站在大门口被冷风吹,反正他暖暖和和地呆在屋子里喝茶,冻得又不是他,只要别把人放进去就行。   之所以没赶人走,是因为他见这男人开的车还不错,还是别惹的好,他可就是个看门的,没钱没势的,随便一个小拇指就能摁死他。   杨子卿站了半天,到底没敢进去,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也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酒吧,可他去的太早,人家门都没开,他就坐在车里等,从上午等到下午,门一开,他就进去当了第一个客人,叫了一堆酒,一个人坐在个小角里喝。   一杯接一杯,眼神也越来越迷离,看着陆陆续续的人挤满了原本空荡荡的酒吧,舞池摇晃霓虹闪烁,音响震天人来人往,他睁着困顿的双眼看去,却找不到自己最想看到的身影。   梅子...   你在哪儿...   女儿她不认我...   她一点都不乖...   可我还是想听她叫我一声爸爸...   他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咸涩,他感到自己的心有点痛...   他要去找他的梅子,他的梅子最好了,一定知道女儿为什么不认他,一定知道,他该怎么做女儿才会认他...   杨子卿撑着沙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低低道了声‘抱歉’,继续往外走,却忽地被人扯住了胳膊...   ***   詹复升一进门就冲着韩以桔说,“外面开始飘雪花了,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他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没见有雪呢,到了家一下车就感到雪花飞脸上了。   虽说客厅有落地窗,但外面黑蒙蒙的,韩以桔还真没看见,听了他的话赶紧把他脱下的大衣挂好,凑到窗户边看了两眼,看不清,用手抹了抹上面的雾气才看见外面正飞着稀稀拉拉的小雪花呢。   詹复升轻笑着从后面抱住她,把下巴搁她肩膀上,低声道,“这么喜欢雪?”   “嗯,”韩以桔兴奋地在玻璃上画着六角形的雪花,说道,“小时候一下雪我就缠着妈妈堆雪人,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也堆不好,好不容易堆好一个吧,过一会儿就塌了,不像别人家院子里的大雪人,只要不出太阳,能保持好几天,那时候...”   我就好希望我能有个爸爸,能给我堆既漂亮又结实的大雪人的爸爸,可是他没有出现,我依旧还是那个没有爸爸的小孩,没有大雪人的小孩,只能羡慕别人家小孩有爸爸有大雪人的小孩...   “那时候什么?”   “那时候?当然是羡慕啊,羡慕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盛行,更得有点少,但是会保持每日更新的,有事会请假,不会无故失踪,除非123言情又抽了宿舍断电断网什么的。   顺便问一下,你们觉得是每天都更好,还是两天合一更得足量好?   ☆、第一次堆   不用羡慕,我都会给你。他在心里偷偷答道。   韩以桔意识到自己话里话外对童年的事有点小委屈和小抱怨?他工作一天累累的回来了,她却总是心情低落说些伤感的话?这样可不行,韩以桔赶紧扭转话头,“要不咱们先吃饭吧,我都有点饿了。吃完饭再接着看?”   “嗯,”她截了话头儿也正合詹复升的心意,他真怕再说几句,他就兜不住了,要是一秃噜嘴把给她创造惊喜这件事说出去了,还叫什么惊喜?   嗯,还是先吃饭的好,让他好好想想,雪人到底该怎么堆。   ...   吃完晚饭,韩以桔再去看,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地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   詹复升见她一吃完饭就撂下筷子趴窗户边去看雪了,他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实在搞不懂这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喜欢,即使无聊,他也愿意陪着她看。   韩以桔觉得这种情境下,他们应该围着厚厚的毛毯坐在壁炉前看窗外的漫天飞雪,可是家里没有壁炉,窗户边又太冷,最后只能一家三口缩在卧室的大床上玩。   爸爸负责拿着童话书讲故事,妈妈负责抱着宝宝捧场,至于宝宝?他只要负责闭着眼睛朝天吐泡泡就好了·(~3~)·   ***   第二天   韩以桔醒来就没看到身旁的男人,有点诧异,他们一向是连体婴,同睡同起的,他今天没等她是有事?   侧头一看,儿子正在旁边的婴儿床上睡得正香,那就不是怕吵到她睡觉抱着孩子出去哄了?   那到底是什么?   一想到可能出了点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韩以桔就有点心急,连脸都顾不得洗了,直接下床穿上件长款厚毛衫就下楼了。   客厅如往常一般,平波无澜。早起的佣人在有序地做早餐,老爷子不在,但她听到了他房间里的起床声。   一切跟往常一样,没有半点不同。   可韩以桔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猛地一回头,刚好捕捉到一个佣人从背后偷偷打量她的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艳羡?   韩以桔皱眉,“你看我做什么?”还是用这种眼神...   那佣人闻言一惊,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刚才低下的头,慢慢举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默默指了指她的右面。这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她真的不是要故意背后看人的呢,实在是没忍住。   韩以桔顺着她指的方向扭头看去,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她看到了令她瞬间感动心悦的画面。   茫茫天地间,他遗世独立,身旁是三个手牵手的雪人,一个威严高大,像他;一个温柔娇小,像她;中间那个最小的雪人宝宝,像一一。   她听到身旁有人说,“夫人,外面天还黑着呢,先生就起来堆了,我们要帮忙他还不让,说是要亲手堆才有意义呢...”佣人甲感到自己多嘴了,赶紧闭了嘴,可也不能怪她啊,先生这么优秀又痴情的男人,早早爬起来给妻子堆雪人,可夫人看到都没有感动得落泪扑过去给先生一个拥抱?!   看着呆呆愣愣站着的夫人和外面吹着冷风的先生,佣人甲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您别愣着了,先生在等您飞奔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呢,拥抱您懂吗?就是偶像剧里...”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   看到那一幕,韩以桔的胸腔自内而外自下而上开出了绚烂的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直到旁边人的提醒,她才懵懵懂懂地迈开脚。   她感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一股脑地扑进他冰冷的怀里...   她微微上翘的嘴角陡然耷下,松开他的肩膀,两手摸着他的脸颊,一片冰凉...   还有他扶着她双肩的两只手,她抓过一看,红通通的,摸上去没比脸暖和多少。   她手忙脚乱地帮他搓着脸揉着手,“怎么都不戴个帽子手套啊?多冷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了丝哭腔,感觉到自己眼泪滑过脸颊的清凉。   “戴着不方便,”詹复升看着她瞎忙活却不想阻止,反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这天儿多冷啊,”韩以桔手上动作不停,眼泪也不停,还有越来越凶猛之势。   詹复升抽出一只手,帮她抹着眼泪儿,“没事,真的不冷,我底子好。不哭了,眼都红了,完了不好看了。”   韩以桔拍掉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管好不好看。”拍完后才想起他手正冻着,赶紧又拽回来,紧张地摸着,“没事吧?疼不疼?”   “不疼。”詹复升从来不知道她能因为他的一点小伤痛掉这么多的眼泪,真是让他既心疼又欢喜。   “骗人,”韩以桔小声嘟囔一句,摸着他略微有点暖气儿的手说道,“我们快点回屋吧,屋里暖和,”说着就拉着他往回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脚。   “等下再回,你还没好好看看我给你堆的雪人呢?”虽然是关心他才忘了的,但是如此无视他的劳动成果,真的让他很受挫啊。   难道真的很难看?   “我...第一次堆...”詹复升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以为是哪里堆得不好,终于艰难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堆得不太好。”   韩以桔摇头,“没有,很漂亮,”其实离近了看要比离远了看丑一些,但是正因为近了,她才能更细致地看见他的辛苦。   三个大小各异的雪人却足足用尽了方圆五米以内的积雪?显然不可能,昨天的雪足够厚,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虽然雪人附近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雪,但是不远处的雪层上却堆着一大堆明显动过的有黑迹的雪。   他一定堆得很吃力,的确,第一次堆把握不好力度是很容易塌的。一次又一次,不知道他堆了多久,手这么红,身上这么凉,肯定好久了...   “真的?”鉴于她说的太诚恳,詹复升半点没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可靠性,反而沾沾自喜地想着:他就是有天分,第一次堆就堆得这么好。   他果断地把自己那会儿的惨状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好,”韩以桔专注捧场(你确定不是臭脚?那歪歪斜斜的雪人,真是惨不忍睹啊)一百年。   “以后下雪还给你堆,”詹复升摸摸她的头,痛快地许下承诺。   “一起堆!”韩以桔可不想只当观赏者,她要参与进去,享受跟他一起‘玩’的乐趣,等儿子大了,也能跟着他们一块玩,还能打雪仗。   “好...阿嚏,”刚说完詹复升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韩以桔后悔聊这么久了,立马恢复之前紧张兮兮的状态,“我们赶紧回去吧,让厨房煮杯热姜茶给你喝,”说罢就拉着人往回走,这次用的力道很大,带着点不容反驳的味道。   詹复升很享受的被她拽着走。   回到屋里,韩以桔就把他塞沙发里,然后吩咐厨房煮杯热姜茶过来,又取了个小毛毯给他盖上,还在一旁帮他搓着身子产点热,忽然想起儿子还在楼上睡着觉,又赶紧叫人上去看看他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就叫月嫂抱下来。   虽说儿子醒了找不见她也不会哭,但饿了的话可是会哭的。   没怎么一下,月嫂就抱着儿子来了。虽然月子坐完了,但还是留了一个月嫂,待到百日过了再走,到底是照顾孩子有经验的,有她帮忙她能省点心。   刚好老爷子也收拾好出来了,见到他的小曾孙立刻欢喜地从月嫂手里接了过去,坐在沙发上逗着怀里的小婴儿。   至于他那裹着毯子的孙子和满脸紧张的孙媳妇,已经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了,他有乖曾孙抱就行,随着那两人折腾,只要不让他的小曾孙当单亲宝宝就行。   詹复升可不知自家爷爷无良的想法,他正捧着刚出炉的热姜茶‘吸溜吸溜’的喝呢。   韩以桔则是一脸关切地看着自个儿老公,“有点烫,慢点喝。”   詹一韩小包子不满了,咧着小嘴儿就哭上了,嘶声裂肺的,就算听惯了,老爷子心里也直突突,一脸心疼地哄着,“我的小孙孙哟,是不是饿了?”   一见儿子哭,韩以桔也顾上孩儿他爸了,瞬间挪到儿子跟前。   老爷子立马把孩子递过去,“应该是饿了,你快喂喂吧,”他刚刚摸了下孩子的屁屁,干干净净的,那就一定是饿了。   小孩儿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拉了,尿了,饿了。   不会说话,表达的方式也就那么一种,张嘴哭。   韩以桔照顾儿子时间久,知道他早上起来排泄废物后就要进食,看他这样儿百分百是饿了,跟爷爷和詹复升说了一声就抱着儿子上楼喂奶了。   她没有让人看着喂的习惯,哪怕是月嫂也不行,当然,老公是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理我 那就暂定每天更吧==   ☆、第67章 回乡之旅   韩以桔喂好孩子,要抱着出门了,才想起来她今天早上起来还没洗脸?!!!   MY GOD!!!   韩以桔赶紧出去把孩子交给月嫂,然后回屋洗漱,洗之前还特意照了下镜子,嗯,没有眼屎,没有口水迹,只要她不说绝对没人能看出来!   还好还好,韩以桔拍着胸膛庆幸。   快速地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就下楼了,走的时候顺便拿上了她八百年没用过的手机,见还有电就把它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一会儿吃完饭她要把雪人拍下来留作纪念。   詹复升走之前韩以桔特意拉着他站雪人旁边照了几张才放他走,等詹复升上班走了,韩以桔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蹲在雪地里正拍侧拍仰拍俯拍,简直是360度无死角。   有心把儿子也照进去,可是外面太冷,韩以桔再喜欢那雪人也舍不得自己儿子受冻,就抱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照了几张,当然,背景是透明玻璃外的雪人。虽然有点远,但也算是照进去了,以后有的看就行。   小包子兴奋地咧着小嘴儿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仿佛也知道这是爸爸做的,要捧场。   ...   韩以桔的相夫教子的日子依旧无波无澜地进行着,一切恍似很平静,他们度过了平安夜,走过了圣诞节,迈过了春节。   这段时间里雪也下了几场,詹复升却不允许韩以桔跟他一起出去堆雪人,外面太冷了,即使出了月子了他也怕她的身体受不住。   詹复升不许韩以桔去,韩以桔自然‘以牙还牙’,也不许他去,见他有阳奉阴违之势,韩以桔就威胁说,“你去我就去,反正你白天不在家...”   还真没人能管得了了她。詹复升无奈扶额,这事儿也就暂且搁置了。   年一过,詹一韩的百日紧接着就到了,这次也没像满月时那样大办,只是一大家子聚在一块吃个饭庆贺庆贺而已。   也是在这一天韩以桔接到了杨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说,“孩子,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跟你爸...没有关系,你要怪就怪我们,别怪他,别,不认他...   他苦啊,一动不动地躺了十年,醒来之后什么都不变,你妈妈嫁了人,他错过了她,也错过了你这个女儿啊...   我知道他没有照顾过你们母女一天,还让你们因为他看尽了冷眼受尽了嘲讽,但这都是我的错呀,要不是我当年拦着他,挡着他,你们如今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人才对,是我,都是我害的呀...”   他心里苦,难道我和妈妈就好过吗?她不想再去争论谁对谁错,只想平静地生活,所以她回了她十个字:“一切都过去了,多说无益。”   电话那头一愣,仿似惊讶于她的冷静淡定(油盐不进?),接着说道:“你爸爸他知道你不认他不想见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一点音信都没有,如果他来找你,先拦住他不要让他走,然后联系我们,就打这个手机号码,好吗?”   低声哀转?小心翼翼?紧张恳求?   韩以桔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淡淡应了一声‘嗯’就挂了电话。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丝犹豫,可是心里有些地方却终归是不一样了。   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他的幼稚: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学叛逆少年离家出走?但是又不可避免地担心他,发觉到后又压下担心,可不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然后又被压下...   韩以桔反反复复,纠结无比,那头的杨老太太却是面带迟疑地问着旁边的大儿子,“这样能行吗?”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坐等认孙女就行了。”他已经打听好了,过不了几天侄女一家就会去韩村,在那儿势必会碰见两个多月前去了的弟弟,再加上老太太今儿这一通哭诉恳求,他那个侄女到时肯定得心软!   ***   百日过后几天,进了三月份的时候,早早请好假的詹复升就带着老婆孩子踏上了‘回乡之旅’,同行的还有月嫂丽婶和保镖张航。   因为之前就做好了打算,所以一路上还不算太折腾。坐飞机到了W市就有詹复升在那儿的友人在机场等着,接上他们直接去了他家,先休整一天,明早再出发去韩村。   本来詹复升怕麻烦是要住酒店的,但是考虑到近来总出事,不太平静,还是打扰了他的朋友。   一行五人被热情地招待了一晚,第二天就坐上了去韩村的车,车是詹复升借的朋友的,他跟张航坐在前座轮流开,韩以桔跟月嫂在后座带孩子。   幸好车程不太长,只有三个多小时,宝宝也没有表现出不适。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韩以桔的心情越迫切,也越低落。   迫切是因为回到了多年不曾踏过的故土,即使它留给她的记忆一点也不美好,但也毕竟是她生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地方,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低落则是因为她回去了又怎样,等着她的也只有母亲孤零零的坟头和坟头儿的枯草而已。   她想妈妈...   与此同时,她也想起了杨子卿,那个她血缘上的父亲,而后这种想念便被她狠狠压下...   她厌恶这种感情,或者应该说是恐惧,害怕。   她不要想他,不要!   ...   十一点半   车子来到韩村村口,韩以桔没有要他将车开进去,而是从村子后面绕到小路上去,她要先去看她‘沉睡’的妈妈。   车往前开了一段路,就不能再往前,前面的路不窄但绝对经不过车,大家只能下车往过走。   詹复升抱着孩子跟着韩以桔的脚步走在前面,张航跟丽婶走在后面。   这个点正是下地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做饭吃饭的时候,他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扛着锄头往回走的人,但是没人上来打招呼,只是隔着不远的距离指指画画而已。   韩以桔不认为,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即使生了孩子,她的变化会大到让这些看着她长大的人认不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问候一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已经在慢慢学着放下了。   韩以桔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经过了他们。   身旁的詹复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韩以桔回头,两人相视一笑。   ...   往家去的人们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韩梅那‘离家出走’回来的闺女,心头飘过阵阵好奇。   前不久突然来了一个男人时不时就来韩梅的坟头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如今韩梅的闺女又回来了,大家不免会在心里瞎嘀咕一番。   而且他们刚从那边过来,那个男人现在就在坟头坐着呢,真是韩恭田那小子去年走了,不然真能把整天蹲韩梅坟前的男人揍一顿,那老小子为了韩梅可是能豁出命的。   更有年纪大点的人就想着,那男人别是先前抛弃韩梅的负心画家吧?嘿,还真说不准。   也不外乎那些二十年前见过杨子卿的人没认出他来,韩以桔见到他都是一愣,他怎么老成这样了呢?   一一满月宴的时候,他分明是衣冠整洁神采飞扬的啊,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这副老态横生的潦倒模样了呢?   她的心里隐约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又逃避般的不去想起。   韩以桔静静地伫立着,眉眼复杂,神情莫测。   詹复升抱着孩子立在她旁边不发一言,张航和丽婶也颇有眼力见儿地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   杨子卿终于发觉到异常,缓缓抬头看了过来。   他看到了什么?   杨子卿难以相信,揉了两把浑浊酸涩的双眼,那个人依旧立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但起的太猛脚下打了个踉跄,慌手慌脚好歹稳住了。   韩以桔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和探出去的手,好在杨子卿看着脚下没注意到。   她慢慢舒了口气,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杨子卿稳住身形就抬头望向她,目光满是期盼,渴望,小心翼翼的眼神让韩以桔张不开嘴说出直接却又残忍的话来。   她明白自己在心软,却就是张不开嘴。   ...   “哎,你听说了吗,韩家那闺女回来了。”   “哪个韩家闺女啊?”   “你不知道啊,刚下地回来的人都看到了呢,韩以桔,就是韩梅那个私生女,听说是跟着个男人回来的,还抱了个孩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啥样的娘就有啥样的闺女,看这小小年纪连娃都抱上了,真是丢老韩家的脸啊...”   两个妇人还坐在胡同口用着她们自以为很小声的分贝嘀嘀咕咕碎碎念,完全没注意到已经有一个身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夺门而出...   ☆、第68章 好久不见   韩以桔开不了口,索性也不说话了,这会儿她早已把之前答应杨老太太的事忘到脑后了,当然,杨老太太也没打算真让她打电话来告诉她儿子的行踪,只是个托词罢了。   直接越过他走到母亲坟前,没有想象中杂草丛生的破败,大概是他弄的吧。   韩以桔摆摆头,不再多想。   两个膝盖一前一后跟着着地,双手撑地先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个头没起来,就把额头放在地上,然后闭上眼跟母亲默默讲述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想念。   杨子卿自她不发一言从他身旁略过时,就转过身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她的冷淡让他心房的火热温度骤然冷却了下来,他想起她之前让詹复升转达过的话:不想再见到他...   如今看来,真的是把他当作陌生人了呢。   詹复升抱着孩子无所适从,老婆的话犹在耳边,而且态度也摆在那儿,明晃晃的置之不理,权当不认识,但是,‘岳父’他看上去真的很消瘦很可怜啊,而且一个大男人露着苦涩无奈的表情,着实让他辛酸。   詹复升百爪挠心:该怎么办啊...   最后还是决定帮他一把,因为他想了想,觉得老婆最近的魂不守舍肯定还是因为杨子卿,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别的原因,她一直讳莫如深,他也就没多问,现在看来,早点解决也是好的,没道理总憋在心里,到时候没事都能整出事来。   想到这儿,詹复升走过去拍拍杨子卿的肩膀,好吧,拍岳父肩膀什么的...但是他真的做不来别的动作了。   “过去跟她谈谈吧,早点把话说开的,对你们都好。”额,注意语气尊重长辈啊,你这副哥俩儿好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杨子卿略作迟疑,点了点头。   也许这一说开,以后就真的是陌路人了吧。   “这儿风景不错,我带着孩子去那边转转,”詹复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顺便把丽婶和张航带的往远处走了点,但也没走太远,绝对在视线清晰可见的范围内。   人家把梯子都递到脚边了,他就只需一抬脚的功夫,没得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但越是在乎就越怕失去,杨子卿还真有点迈不开腿。   倒是韩以桔直接立起来,朝他走了过来。刚刚詹复升跟他说话时并没有压低音量避着她,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她也存着要跟他好好谈一次的想法,不然也不会默认詹复升的做法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从她朝他走来,他的思维就一直不能聚集。杨子卿垂下眼帘,不再看着她那双透视一切的眼眸,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不求你能认我,但是,能不能不要拒绝我去看你,不用很多,一年见两次就可以了。”   韩以桔见他连头都不抬,明显是怕她拒绝,心里叹口气,应道,“好。”既然躲不过,便坦然受之吧。   又或许,她的心里早就想要接受他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杨子卿瞬间心花怒放,抬眼望向她,仿佛在问“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韩以桔又冲他点了点头。   杨子卿开心地翘了嘴角,“七七,谢谢你。”   他的笑太过真诚,局促,谦卑,以至韩以桔都没有注意到他称呼了她的小名,还有他为什么知道他的小名。她忍不住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看向别处,忽地想起了杨老太太之前的交代,“那个,你...母亲,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是联系不到你,你等下给她回个电话吧。”   “嗯?哦,好。”他妈明明知道他来这儿了啊,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他此刻也顾不得他妈想干嘛了,他只想多看看他的女儿,跟她多说几句话。   “你们吃饭了?”杨子卿没话找话,最后找了个最大众化的话题。   “...中饭吗?还没有。”   “那...我...”   “杨叔...”远处奔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壮小伙儿,正挥着手朝这边喊。   “哎,小泉,”杨子卿回头冲他招了招手。   “杨叔,”名叫小泉的小伙子跑得有点急,站在杨子卿旁边喘着粗气,仿佛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张嘴问道,“这是...你,怎么回来了?”待看清后,才诧异道。   “好久不见,韩以泉。”韩以桔微笑着礼貌的冲他打了个招呼。韩以泉,她名义上的弟弟,真的好久没见过了呢。   “谁跟你好久不见啊,韩以桔,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好吗?你怎么不死外边啊,还回来干嘛啊?”韩以泉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尤其是里面还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控诉。   韩以桔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他的行为一向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衡量,于是也就习惯性地忽视掉了,“我只是回来看下我妈,马上走。”   见远处的詹复升打算过来,韩以桔忙冲他挥了挥手,她能解决得了,他过来也帮上忙,只会更乱。而且还有孩子呢,她可不想让儿子听到这些话,即使他还听不懂,也不想。   韩以泉立即像炸毛鸡一般冲她吼着,“看你妈?那我爸呢?我呢?”   他们的交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吗?她没记错的话,以前他们俩是互看对方各种膈应不爽,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的吧。   见韩以桔无动于衷,韩以泉的心头滑过一丝焦急,但面上还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韩以桔,你可真行,我爸对你们母女俩那么好,直到死之前还惦记着你,你呢,回来了都不去他坟上看他一眼,枉他养了你们母女十多年,还不如养条狗呢?”   韩以桔对他的恶言恶语早已免疫,听见了只当没听见。只是,韩恭田死了?那也跟她没关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还有,他对她们母女好?真是可笑!   杨子卿见她面上不好看,忙拉了拉韩以泉的袖子,轻声道,“小泉,不要说了,我们先回去吧。”他知道韩以泉是韩恭田的儿子,是韩梅的继子,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也放下了,更何况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本就跟孩子没有关系,所以,在他看到这个孤零零的失去父亲的孩子时,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给了他温暖。不管怎么说,陪伴了她们母女十多年的人是他们父子,不是他。   韩以泉低垂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不耐,速度之快让现场的两个人都没有捕捉到,他强忍着才没甩开抓着他袖子的这只手,抬首间依旧用之前的语气冲着韩以桔说道,“你拿着钱拍拍屁股走了,知不知道我爸为了还那些钱给村长累到吐血,最后过劳死!”少年的眼中满是悲愤。   “这件事,是我不对。”韩以桔低头认错,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她拿走那些钱时不是没有猜到它是怎么来的,却选择性忽视了它,那会儿她满心的愿望就是逃离这里去上大学,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也没有想过他们父子会因此背负‘巨额’债务,或者说,这正是她想要的。   但是,如今的她已不像当年那么幼稚,她也愿意为当初的幼稚买单。   “我把钱给你,加上利息。”   “韩以桔,你真tm让我恶心!”他知道他今天的目的是把她‘请’回家去,但是他就是憋不住,一年多了,他心里的这口恶心不吐不快。   韩以桔皱眉,“那你想要什么?”她不认为除了钱她还能给他什么,而且以她对韩以泉的了解,他要的应该就是钱啊,不然干嘛跟她在这儿打亲情牌还废这么多的话。   难道他洗心革面了?   ☆、第69章 请你吃饭   难道他洗心革面了?   看上去不像啊。   “我要你跟我去拜祭我爸,在他坟前给他磕头赔罪!”韩以泉没忍住心中不断喷涌的怒火,直接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着他就伸手拽住韩以桔,韩以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力动作拽了个踉跄,韩以泉可没功夫怜香惜玉,不待她稳住便要把她拉着去他父亲的坟地。   韩恭田跟他之前生病去世的老婆葬在一起,韩梅是他娶的第二任,自己一个人葬在这里。按理说,韩恭田那么爱韩梅,肯定选跟韩梅葬在一块,可是,谁让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娃呢?   “韩以泉,你给我松开!”韩以桔一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摔倒,一边用力掰着他的手,可是男女力量太悬殊,更何况此时暴怒中的韩以泉一点都没浪费他那一身蛮力。   杨子卿也上去拉他,“小泉,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韩以泉生气,愤怒,他没法好好说,他只想让这个害父亲去世的女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不远处。詹复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边的三个人就动起了手,他忙把怀里的儿子递给身边的月嫂,迈着大长腿跑了过去。   他一来战局立马转变了,之前韩以桔和杨子卿两人都撼动不了仅仅能勉强拖住脚的韩以泉,到了詹复升手下立刻恍如小儿一般,被提溜到了一边。   詹复升看着韩以桔手腕上深深的一圈红印子,二话不说,回头就给了韩以泉一个拳头。   韩以桔见韩以泉被打,心情甚好,低头揉着手腕,偷偷地咧了咧嘴角。而杨子卿的心思全在女儿手腕的鲜红印子上,只凑到韩以桔身旁关切询问,没理会被打的韩以泉,自己宝贝闺女都这样了,被打也是他活该。   韩以泉弯着身子斜眼看着詹复升,用舌头顶顶嘴角,举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他年轻气盛吃不得亏,詹复升可不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不喜欢动辄就耍拳脚,还是比较喜欢讲道理。刚刚的那一拳实属是怒火上头了,现在他也挨了打,跟韩以桔的伤也算扯平了,没得再‘以大欺小’。   韩以泉气势汹汹的一拳,被詹复升一掌接上握住,“我不想跟你打,你也打不过我。有什么话就说,别这么幼稚易怒。”不知道谁刚刚幼稚易怒了...   詹复升踩痛脚的功力非凡一般,可谓是一踩一个准儿,把壮小伙儿韩以泉气得够呛,当即就要抽出拳头再来,可是真如他说的那样,你打不过我...   韩以泉气急败坏,但是又打不过人家,只能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两手齐用掰着他的手,拯救自己被握得死死的拳头。   这一幕被低着头,其实一直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韩以桔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地乐了出来。   韩以泉瞪了她一眼,“韩以桔,你笑个P啊!”他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从小跟韩以桔互看不顺眼,被她笑话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再深一层的话,无非就是呛韩以桔呛习惯了,不说她两句他就浑身痒痒。   “你怎么知道我笑你呢?”韩以桔继续如沐春风地笑着,还好心情地跟他开起了玩笑,这一切跟他的‘卖力演出’有很大的关系。   相比于韩以桔,詹复升的不爽就表现的简单多了,直接将手上的五分力加到七分,痛得韩以泉直叫唤。   他这会儿大概也知道这男人不简单,不是他惹得起的了,疼痛感驱使他顾不得少年的自尊心,立即转换策略求饶道,“松开我,我不打了还不行吗?”   “嗯?还有呢?”詹复升看了韩以桔一眼,手上又加了半分力度。   “我不骂她了还不行吗?”韩以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韩以桔都忍不住给自己老公喝个彩了,好样的!   詹复升见好就收,也没再逼他,干脆利落地松了手。   韩以泉悲催地揉着手,满脸哀怨,但也没忘了他特意飞奔而来的目的,“喂,韩以桔...”   “怎么?”韩以桔纳闷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又要生什么幺蛾子,自他出现以来,她的脑袋就没消停过。   “你跟我回家一趟吧。”   “为什么?”她可不认为韩以泉是在跟她示好,他俩的梁子早就结下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握手言和的,尤其是在他今天表现的这么怪异的情况下,由不得她多想。   “请你吃个饭不行啊,”韩以泉不耐道,心中越发觉得韩以桔磨叽,直接跟他回去不就行了,浪费他口舌,白其善也真是的,非要用这种手段,直接把人敲晕带走不就得了。   韩以桔依旧持怀疑态度,韩以泉见她不应,就有点心急了,“你到底去不去啊,你要不去的话,   你要不去的话,我可把你妈的遗物扔了啊?”   遗物?韩以桔还真不知道她妈有什么遗物,不过韩以泉的确了解她,知道用什么威胁她最有效果,“行啊,不过你先回去吧,我们一家拜完我妈就过去。”   见他一脸‘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想着把我打发走,然后自己偷跑,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的表情,韩以桔又加了一句,“让他们开着车跟你回去,我们一家三口拜完就过去。没有车没有钱,我们还抱着孩子,走不了的,放心。”   韩以泉想了想,点头答应,虽然他看不上韩以桔,讨厌她甚至恨她,但不可否认,她从小到大还真没骗过他,信誉度堪称完美。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在身边,他也好下手啊。   杨子卿看了韩以桔一眼,他想留下来陪闺女,多看一眼是一眼啊。   韩以桔只当没看见他可怜兮兮的脸,转过脸拉着詹复升说,“你去把孩子抱过来,然后跟张航和丽婶说一下,让他们跟着先过去。”说完给了他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   “嗯,”詹复升点头,不动声色地回了小妻子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夫妻的默契度,与日俱增。   詹复升过去交代了一番,就抱着儿子过来了,韩以泉撇撇嘴扭头走人,示意杨子卿跟上,他可是非常了解韩以桔的,即使嘴再硬心也是软的,肯定舍不得她这负心爹。   杨子卿耍可怜无效,被韩以泉拖走了,张航和丽婶也跟着走了,刚才还一片热闹的地界只剩下了詹家一家三口,小包子无忧无虑地在爸爸怀里吐着泡泡,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韩以桔叹口气,看了詹复升一眼,“先带着一一拜我妈吧,”好好的拜祭全让韩以泉给搅和了。   詹复升无异议,把孩子递给老婆,就去提放在那边的食品袋,里面全是拜祭用的东西,掏出来一一摆在坟前用砖头摞的小桌上。   一家三口诚心诚意地叩了三个响头,当然,小包子例外。   詹复升也跟他这个未谋面的岳母大人说了几句话,大致就是女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如此之类的话语.   ☆、第70章 识诡计?   拜完之后,两人就收拾东西抱着孩子往回走。   詹复升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用没提袋子的那只手掏出来看过之后,对旁边正看着他的韩以桔道,“张航发来的短信,韩以泉的确有问题,他往做饭用的水里加了安眠药。”   韩以桔皱眉,“安眠药?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张航已经把水换过了,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就行。”詹复升觉得韩以泉把他们都迷晕是想给他点教训,毕竟刚才没打过他失了面子,年轻人嘛,心里肯定不服气,想着报仇的。   詹复升的这一番猜想皆是因为韩以泉邀他们去他家吃饭是在他被打之后,可韩以桔却不是这么想的,从今天见到韩以泉开始,她就觉得他不对劲,具体哪儿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现在听到他竟然给他们下安眠药,她就知道,韩以泉肯定还有同伙,下安眠药这绝对不是韩以泉的风格,他是那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用脏话和拳头解决问题的人,哪会做这种‘细致活’。   反而是白其善,最爱用这些弯弯道道的,这样做也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撇清自己,可往往是事倍功半。   这次不会也是他吧?   “你说可能是白其善下的局吗?上次方嘉雨那件事不就是他捣的鬼吗?”方嘉雨作为上次事件的主谋,在认罪时供出是白其善诱导她,韩以桔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他的,她才一时嫉妒做了错事的,可她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一切,白其善非但活蹦乱跳半点事没有,反而吞掉方家产业活得更滋润了。   不过韩以桔却是相信方嘉雨的,她太了解白其善了,尤其是抛掉自己对他的爱,作为一个局外人之后,她只会看得更清。   “不太可能吧,他俩一个在韩村一个在B市,怎么认识?”詹复升合理分析道,“不过也有可能是白其善来过韩村或是韩以泉去过B市?”   他这么一说,韩以桔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上辈子韩以泉还真去B市找过她,不过那会儿正是她跟白其善柔情蜜意的时候,韩以泉自然是白其善帮着她打发的,具体时间她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去年五六月份。   韩以桔记得差不离,韩以泉的确是六月一日在她和詹复升婚礼当天,被白其善从詹宅门口截到的。   “听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有可能是白其善指使的,我记得上辈子韩以泉去过B市,也跟白其善接触过,所以不排除白其善跟他碰见,把他收为己用。”韩以桔越想越觉得可能,白其善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找靶子,要真把韩以泉这个又傻又好用的靶子从眼跟前放走才怪呢。   “那我让人查查白其善最近在什么地方。”詹复升看着她道,见韩以桔点头,就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下属,以公谋私,给聪明能干的下属增加额外工作。   一通吩咐后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哀嚎声。   反而是轻声向旁边的老婆报告,“已经安排下去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知道。”   “嗯。”   ...   两人一路溜溜达达不紧不慢,花了多半个小时才走到了韩家。韩以泉已经站在门口朝外张望了,看样子,他们要再不回来,他就该出去找了。   “看什么看,进呀!”韩以泉见韩以桔站在门口不往里走,直接呛声。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韩以桔本来因着他可能傻傻地被白其善骗了,还对他有那么点同情,可冲他这劲儿,被骗死也是欠的。   “不、能!”爱听不听,韩以泉直接扭头走人,反正他们都到门口了,也不可能再走。   韩以桔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抱着孩子往里走,詹复升随后。进去之后,詹复升便跟正在院子里转圈的张航说话去了。   丽婶正在厨房做饭,杨子卿在一旁帮忙,韩以桔目测觉得他是在捣乱...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还让丽婶做?”韩以桔睨了韩以泉一眼。   “有的吃就行了呗,你管它谁做的呢。”韩以泉无所谓地拨了拨头发。   韩以桔觉得她真是欠的,明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还跟他在这儿浪费嘴皮子。   “不是说有我妈的遗物给我吗?在哪儿呢?”见他不说话,韩以桔直接越过他往屋里走,“快点,我等着呢。”   “...先吃饭,吃完饭给你。”哪有什么遗物,他爸一死他就把她们母女的东西都烧了个一干二净,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   韩以桔正好走到屋子门口,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行啊,我没意见。”就知道他是骗她的,可是她还是跳了进去,不想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说的。   韩以桔直接推开门进屋了。   屋子里的摆设跟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但也有点细微的差别,好像有关她和妈妈的东西都不见了。   韩以桔转了两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还真是没了。不过也没什么影响,反正那些东西她和她妈又用不上了。   韩以泉见她满屋子乱转悠,又反射性呛她了,“你能不能坐会儿啊,转的我头晕。”   “不、能!”韩以桔同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反正在他眼里,她干什么都是错,既然如此,顺着她的心来就好了。   韩以泉直接仰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想着白其善交代他做的事,应该都做完了,没什么落下了的吧。   ...   彼时,詹复升正在外面跟张航交流‘情报’,“这儿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我里里外外看了三遍,确保安全。”张航信誓旦旦道,显然对自己的专业能力十分自信。   “嗯,不过你还是得注意,别让外人靠近。”詹复升这会儿只恨自己怎么没多带几个人过来,虽然报上来的说是白其善人一直留在B市,根本没有来过韩村,但詹复升还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张航又去房前屋后转悠了,詹复升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打算打个电话向他在这儿的友人求助,欠个人情怎么也比将来出了什么事后悔强。   就在詹复升打电话求完助往屋里走的这个空档,屋子里韩以泉的手机响了。   韩以泉闭着眼从口袋把手机掏出来,举到眼跟前才睁开眼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立马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忙往旁边看了看,韩以桔正抱着孩子哄呢,可能感觉到他在看她,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问道,“怎么了?”   韩以泉摇头,“没事,就是睡着了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韩以桔撇了撇嘴,扭过头去继续逗儿子玩。   她这副明显没当一回事的样子让韩以泉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起不断响的手机。   “喂。”   只听见那头长舒几口气,缓缓道,“去你卧室。”   “哦,好。”韩以泉极其听话地回卧室去了。   詹复升一进屋就看见韩以泉飞快地进了房间,以及那‘砰’地一声。   韩以桔见他进来赶忙小声道,“有人给他打电话,他鬼鬼祟祟地回卧室去了,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那个背后主使人打来的。”   见他还一脸‘镇定’地站在那儿,韩以桔急了,“你快去听听啊,看他们说的什么。”好耳力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关键时候得用啊。   詹复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领命去了。   他这辈子还真没这么狼狈过,委委屈屈地缩着身子趴在门上,偷听?!   Oh no!   作者有话要说:ohno,首长,这不符合您的英姿!!!   ☆、第71章 做不到   韩村某个寂静的小胡同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旧面包车,有几个好奇的小孩儿跑过来踮着脚趴着黑黑的车窗往里瞧,可看到的无外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白其善知道外面有人,可他这会儿顾不上他们,也是知道那几个小毛孩儿确实看不到啥,所以他放心地看着电脑上的监视屏,通过手机远程指挥着韩以泉。   “回你屋,拿上剩下的所有安眠药粉。”为了尽快溶解,他给他的安眠药都是特意磨成粉末的。   看到韩以泉按着他的要求做了,白其善接着吩咐,“你现在从你那个屋的窗户跳出去,去厨房把药末儿加到一会儿要喝的饮料里去。”厨房里的两个人好不容易出去了,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那会儿不是加过了吗?”韩以泉很纳闷。   “被他们发现,给倒了。”白其善真心不想跟他解释这么多,可没办法这就是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直肠子,他要不说清他能一直问。   “你利索着点,一会儿厨房又来人了。”   “好嘞,”韩以泉轻巧地撑着窗户跳了出去。   他这屋的窗户对的刚好是厨房,占尽了地理优势。   韩以泉迅速完成任务,用了都没两分钟,就又跳回了他的屋子。   与此同时,出去院子外面叫张航吃饭的丽婶也跟着张航回来了,而进屋叫女儿女婿吃饭的杨子卿正逗着女儿怀里的小外孙玩。   韩以桔看着依旧在严格执行她下达的命令的詹复升,戳戳他的后背,“能听见吗?”   “听不见。”詹复升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你还趴着干嘛?”韩以桔好奇地问道。   “听媳妇儿的话啊!”点睛之笔啊!   “...那你好好听吧。”韩以桔憋着笑道。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时候她不应该夸他的么?   詹复升带着深深的疑问扭过头,就见她憋着笑瞅着他,被耍了?!   “又骗我玩?”詹复升如今在她面前是完全摆不出严肃的面孔了,只能好笑又无奈地点了点她的脑门,故作深沉的詹首长完全忘了是谁先开始这个幼稚游戏的了。   “嘿嘿,”韩以桔抬着脑门蹭蹭他的手指头,卖乖装傻。   “咯咯咯...”小包子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儿,不知是在给妈妈助阵还是在嘲笑妈妈是个软骨头。   “咳咳咳...”杨子卿努力地刷存在感。   詹复升淡定地收回手指,韩以桔也同样淡定地拉回自己前倾的脑袋,哄着怀里的儿子玩。   詹复升则是看向杨子卿,“...是要吃饭了吗?”称谓什么的,真的是个大问题啊!   “啊,是,饭做好了,出去吃饭吧。”杨子清已经把他来屋里的主要目的给忘了。   “嗯,”詹复升表示:实在是没话说啊...   韩以桔只当看不见他俩的相顾无言,实际上她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只能在心底默默道:老公,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既然如此,韩以桔也就不掺和到他们的行列中去了,直接抱着孩子去敲韩以泉的门,“韩以泉,吃饭了。”   “哦,马上出来,”韩以泉回头冲着关着的门扬声道,随后又低声对着话筒说道,“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就别啰嗦了。”说起来没完没了了还,一件事儿能反反复复交代八百遍,不相信他的能力,就别找他啊!   门外的韩以桔也没打算等他出来,叫完人就抱着孩子跟着詹复升和杨子卿去了厨房。   等韩以泉到的时候,饭菜饮料已经全部摆好倒好了,大家也都各就各位了,他的位置是在丽婶跟杨子卿中间,瞅准位置,直接走过去站到位上,举着杯子,“我先敬大家一杯,算是尽地主之谊了啊。”   在座的也没人不给面子,都举着手里的杯子凑到中间碰了个杯,收回到个人嘴边时,都是灌了一大口,装饮料的玻璃杯不小,所以大家都没喝尽。   韩以泉暗想:幸亏下的分量足,不然都晕不了!   他没注意到,在他说完刚刚那句话时,韩以桔在桌子底下踢了下詹复升的小腿,也没注意到这对配合默契的夫妻俩根本没人咽下那‘一大口’饮料。   愉快的开头之后,大家都举着筷子开始吃吃喝喝,韩以桔的道行不够,总感觉一不留神就能给咽下去,也不敢再夹东西吃,趁着俯身低头哄孩子的功夫把嘴里的饮料偷偷吐在了给儿子擦嘴的小手绢上。   儿子就躺在她跟詹复升中间的小车里,她俯身下去刚好挡住了其他人包括摄像头的视线,当然,她也没忘了身旁的詹复升,也趁机用小手绢给他擦了擦嘴。   韩以泉见状斜了他们一眼,又没忍住,“韩以桔你腻不腻乎啊,意思意思行了啊。”   韩以桔不想理他,她基本已经确定这人没干好事了,单看他刚才饭前那一副拽文的违和样,她就猜到饮料里肯定加了东西,再结合之前詹复升跟她说的话,她猜加的应该还是安眠药,再看他利落灌下多半杯的样子,基本已经确定了。   她也不急着拆穿,总得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在搞鬼,不然她心难安。   没一会儿身体比较弱的丽婶杨子卿就相继扶着脑袋喊头晕了,韩以桔和詹复升暗暗对视一眼,也开始装头晕,不一下桌子上就趴了一片。   就连婴儿车里的小包子都在这种氛围下抿着小嘴睡了过去。   ...   黑色的车子终于从里面打开了车门,走下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子,小孩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但是最后都在他凌厉的眼刀下一哄而散。   白其善锁好车,熟门熟路地往韩家走去。   他的步子有点急促,好在路程不远,不到五分钟他就走到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七七,他走过去紧紧地拥住她,这一刻他心中的思念、爱意,统统不需要再隐藏。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有,多爱她。   韩以桔告诉自己要忍住,忍住,可手掌还是不受控制地飞向了他的无耻厚颜。   白其善完全可以松开她避开,但他没有,他依旧紧紧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七七,哪怕被打,这一刻也是心甘情愿的。   韩以桔见他如此厚脸皮,直接伸手朝他胳膊上掐,可白其善似乎是跟她犟上了,她掐得越重,他就抱得越紧。   韩以桔无奈,只好轻飘飘地踢了踢詹复升的小腿,示意他帮忙。   詹复升已经在旁边为了大局忍了很久,也憋了一肚子火了,一出手就把白其善的两只铁掌给掰开了,用的手劲儿绝对不小。   韩以桔恶狠狠地瞪了白其善一眼,退在了詹复升身边。   “又醒一个?”白其善本以为韩以桔没晕是喝得少,偶然情况,可现在一看,好像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看出来的?”白其善冲着韩以桔问道,不是猜到是韩以桔看出来的,而是从战略上忽略蔑视情敌。   詹复升在心底嗤笑一声,将手放在了自己媳妇的腰上,明晃晃地昭示着所有权。   白其善被他气得面色一青。   “你找的人太差劲呗,”韩以桔抱住双肩用眼往桌子上趴着的韩以泉的方向斜了斜,“而且我很了解他。”   “呵,那是我有眼无珠了,”白其善自嘲道。   “是挺有眼无珠的,”韩以桔毫不留情地打压,“今天又想耍什么把戏来着?连安眠药都用上了。”   “把你悄无声息地偷走啊,”白其善似真似假地说笑道,一双桃花眼旁若无人地朝她放着暧昧的电火花。   (詹复升:我忍...)   韩以桔早就不吃他那一套了,闻言淡淡道,“是吗?那真遗憾,你今天实现不了了。”詹复升暗暗给媳妇儿的发言鼓了个掌,说的真是太好了!   “也不全是啊,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带你走。”白其善深情无限地向她告白。   (詹复升:我还活着呢!!!)   韩以桔不为所动,“我一点都不想!我只想让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詹复升附议。   “做不到!”白其善干净利落地拒绝。   真是鸡同鸭讲!韩以桔看见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厌恶到不行,也不想浪费口舌跟他说了,直接后退一步到詹复升的背后,跟他咬耳朵,“老公,交给你了!”   被老婆委以重任的詹复升瞬间就挺直了腰板,他一定得让老婆好好见识见识他的能力,也不枉她对他如此信任厚爱。   让他离他们远点做不到是吧?那他就让他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你们还在吗~   ☆、第72章 灭情敌   “做不到是吧?那我帮你做到。”詹复升看着他定定道。   白其善被他狠戾的眼神震得一愣,晃过神又定下心,嘴硬地嘲讽道,“帮我?怎么帮?”无外白其善如此嚣张,实在是重生以来他凭借着前世的经历经验,走得太顺了。   “呵,”詹复升冷笑一声,为他的不知天高地厚。他不是不知道他如今在B市混得有多风生水起,但是正因为他如此的招摇,他才有下手的机会,不是吗?到时候,B市落井下石的人,他相信不在少数。   白其善被他笑得一阵心慌,但想着自己是重生之人,必是上天眷顾所在,最后还站着的人,只能,也只会是他!   这么一想,白其善的自信就又回来了。   詹复升见他一转眼又变成了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嘴角的冷笑更深,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自然不会跟他解释,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看向门外。   他的耳力比一般人好,率先听到了远处车辆驶来的呼啸声,而这时门外也适时地传来一连串的刹车声。   最先走进来的是穆三儿,他在这儿的好友,后面还跟着一大帮人,远比他那会儿跟他要的人要多,不过,这也很符合穆三儿的行事作风。   穆三的开场就很张扬,进来环视一周就冲着白其善吼吼,“谁在这儿生事呢?是你吗?”没办法,桌子上趴了一圈,站着的就三个人,不可能是詹复升和韩以桔,那白其善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   白其善对这种粗鲁野蛮的人一向敬而远之,满脸嫌弃地皱皱眉,没有答话。   除了自己媳妇儿,好久没被其他人嫌弃过的穆三儿怒了,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詹复升赶紧拉住他,“你再打架你媳妇儿可真不要你了啊。”穆三儿可是被他那娇气的小媳妇吃得死死的,詹首长完全不知道这就是他未来生活的真实写照。   穆三儿想想自家老婆的警告,还是放下了拳头,对着捏他软处的詹复升没好气地问道,“火急火燎地叫我来干嘛?”   詹复升气结,心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不就说让你送几个人过来吗?但他也没敢再撩拨他,一会儿这货真急了他可拉不住,只对着他低声说道,“等下跟你说,先把旁边这人弄走。”   说完詹复升站媳妇儿身边跟着哄刚睡醒哇哇叫的儿子去了,他听着儿子哭哪还有心情管白其善,直接交给穆三儿了事。   穆三儿很开心,赶人啊,早说嘛,赶人他在行啊,直接拽拽地往白其善跟前一站,“还有事吗?”问完就感觉气势少了一大截,“嘿,爷管你有事没事,麻溜走人。”   白其善的目光却只停留在那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身上。   “是不是饿了?”詹复升已经当了一阵的奶爸了,对儿子的生活习惯也有了个大概了解。   “尿了,”韩以桔摸了摸儿子的小屁屁回道,“我先回车上给他换块尿布。”说着就往外走,没办法,这小祖宗太闹腾,一会儿都等不了。   “我也去,”詹复升紧跟着老婆儿子走了。   穆三儿见他还不识相地站着不动,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直接向后一招手,犹如侩子手下刀一般利落帅气,“给爷赶出去。”说完还臭屁地拨了拨头发。   白其善才刚回过神,就被无情地拖走了...   等韩以桔和詹复升抱着清清爽爽吃饱喝足的儿子回来时,白其善已经不见了,屋里站着的就剩穆三儿了,他带来的人都在院子里站着。   穆三儿见詹复升好不容易来了,赶忙过去就要追问,被詹复升一个眼神制止。   “我出去一下,跟穆三儿说几句话。”詹复升跟老婆报备行踪,得到首肯后,带着穆三儿去了院子里。   韩以桔见桌子上趴的一圈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就去外面叫了几个人帮着把人搬到了卧室的床上。   然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从车里拿的面包和矿泉水,这儿的东西她可是不敢碰了,谁知道白其善有没有偷偷加安眠药。   韩以桔刚吃了几口,就看见外面的保镖进来翻箱倒柜地搜东西,她见儿子皱眉张着小嘴就要哭,只好哄着往外面的车里走。   路过院子时看见詹复升还在跟穆三儿说话,她也没过去,到时候想知道啥,问詹复升就是了,他又不会瞒她。   而这边的詹复升跟穆三儿说的话还真不怎么适合告诉她,太阴谋化,影响他在她心中高大正义的形象,不过她真要问,他也肯定不会隐瞒欺骗,这可是最基本的信任问题。   “你昨儿不是跟我说阿吉求到你那儿,让你跟我说情么?你就跟他说,你把这件事给他办了,过几天方嘉雨就能从里面放出来。”   穆三儿是他好兄弟没错,可他跟阿吉一样,都是道上的人,虽说穆三儿因着他老婆已经洗白了,可这哪是洗得干净的?这也是他一直不想麻烦穆三儿的原因。可如今?先灭情敌!   他听了韩以桔之前讲过的上辈子的事,自然知道上辈子这个方嘉雨凭着阿吉的势力把白其善整进了班房,他现在把方嘉雨从里面放出来,白其善肯定好过不了,有必要的话,他再给加把火什么的。   “哦,行啊,”穆三儿已经走神了,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阿吉承诺要给他的好处,想想就爽啊,他阿吉也有这一天!   詹复升看他那样儿,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想嘛呢,阿吉都被盯上了,指定蹦跶不了多久了,他再掺和一脚不是找事儿呢么,“你离阿吉远点,别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处,赶明儿把自个儿玩进去,你家那娇气包立马改嫁!”警告他就得拿他在乎的说话,不然没用。   媳妇儿改嫁?穆三儿怨念万分地朝詹复升看去,被他颇有震慑力地看了一眼,缩了回来,也大概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能值得他专门说一次的事,肯定真的是个事儿!穆三儿也不敢再不正经了,赶紧收起了那些小心思。   他也不是傻的,想想阿吉近来的张狂,自然也就知道上边不可能再留他了。   “知道了,”穆三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回道。   “嗯,”詹复升也没再多说。   ...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回,说是屋里发现了监控器的摄像头。   又是摄像头,还真跟韩以桔跟他讲的一样,这人最爱玩的就是监控摄像头。詹复升让他们当中比较精通这方面的人去处理,而后就去了外面的车上。   可能是刚刚含了会儿加安眠药的饮料。韩以桔正困着呢,但是儿子醒着啊,睡够了正精神头儿十足地在她怀里瞎扑腾呢。   可巧着詹复升进来了,韩以桔赶紧把闹腾的小家伙扔给了他爹,躺在座椅上补眠。   “哎,你先别睡,我跟你说点事。”詹复升一手接过孩子,一手推推她。   “嗯,你说。”韩以桔闭着眼道。   “咱们是在这儿呆着还是回穆三儿家?”   “再呆会儿吧,等韩以泉醒来我问他说几句话咱们就走。”韩以桔迷迷瞪瞪地回道。   詹复升差点把韩以泉给忘了,这可是个小型的隐形炸弹啊,还是再留会儿解决他再走吧。   等他想完再一回头,老婆已经趴那儿睡着了,玉白的小脸红红的小嘴,耐人儿得紧,再看看怀里咿咿呀呀的儿子,詹复升的一颗硬汉心彻底化成了柔情水。   ...   韩以桔醒来的时候两点多,她正躺在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的。   他闭着眼睡得正沉,韩以桔就用手指勾勒着他的眉眼嘴唇,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才知道他装睡骗她呢,修长的手指滑到他的鼻梁,拇指食指轻轻一夹,就把他的鼻子捏了个严实。   詹复升装不下去,睁开眼就看见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让你耍我,”说完还左右摇了摇捏着他鼻子的手。   詹复升爱死了她这副小模样,也不揪开她的手,直接扑上去亲他心心念念的小红嘴巴。   他一扑,韩以桔就本能地放开手去推他,不过她这点小力气哪能阻挡得了他,詹复升成功地含到了专属于他的一点红唇。   韩以桔窝在他怀里不甚清晰地小声说道,“儿子...儿子还在呢...”这句话几乎要变成她的口头禅了,每当他扑上来时,她就得说一回。   不过,说到儿子,她醒来时好像没看见他?韩以桔赶紧推推上边的人,“儿子...”话还没问完呢,就又被吞了下去。   韩以桔继续推开他不得,直接咬了他一口,上边的人成功撤走,“儿子呢?”韩以桔坐起来看了看周围,车上都没有儿子的身影,韩以桔急了,“儿子呢?”   詹复升捂着嘴不说话,其实她咬得真的一点都不疼,但耐不住老男人吃儿子醋啊!   ☆、第73章 真相背后   韩以桔是真的急了,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白其善的每次出现不可避免地都会让她心慌意乱,现在儿子不在,她更是乱了方寸,脑海中立马有了无数个不好的猜想,所以才会这样。   可她好歹还有点理智,看见詹复升还有闲心捂着嘴满脸哀怨地看着她,控诉着她刚刚的恶行,就知道儿子肯定没事,是她多心了。也是,白其善都被送走了,而且外面全是穆三儿的人,那儿子应该就是被穆三儿抱走了,他俩昨天在穆家玩得就很high。   想通了的韩以桔,在詹复升谴责的小眼神下愧疚了,讨好地凑过去拿开他的手,去看他嘴上的伤口。   詹复升配合地挪开手,让她看她刚刚的‘丰功伟绩’,詹复升是想让她内疚然后得到好处的,可是韩以桔真的没用太大的力,连印儿都没有,他刚刚被她一咬就退开也不是因为被咬的疼,而是大男人脆弱的小心灵受挫了。   韩以桔掰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找不到她咬过的地方在哪里,可眼前的男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是他在扮娇弱,就挺着张脸让她瞧,生怕她不知道她犯的错有多罪不可恕。   韩以桔无奈,真想跟他说,大叔,连个牙印都没有,咱们男人点好不好,咱是硬汉,硬汉啊。   可韩以桔不敢再撩虎须,要知道男人矫情起来不比女人弱多少啊,她要敢再多说一句话,这男人肯定立马尥蹶子,到时候还是得她哄,而且肯定比现在难哄一百倍。   最后,韩以桔审时度势一番还是采用了百用不爽的美人计,亲亲他的大嘴巴,也甭管刚才咬的是哪儿了,全都亲一遍吧。   詹复升被小妻子啄的很开心,搂着她继续刚才的事,直到车窗被‘噔噔噔’地敲了几下,才打断了他的好事。   詹复升淡定地坐起来去开车门,韩以桔则欲盖弥彰地反手抹着嘴。   来搞破坏的自然是带娃带的很苦逼的穆三儿,也不是说孩子不喜欢跟他玩一直哭,要真这样倒好了,他直接把他扔给他那无良爸妈。问题是这小家伙太闹腾了,他就不能坐下,一坐他就嚎,也不掉眼泪就是纯粹地干嚎,也不要别人抱,就得他抱着一直走啊晃啊的,而这比他爸妈更没良心的小家伙就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他倒美了,他快累死了!   现在过来一看,显然是当爸的比较美啊!穆三儿伤心了,詹复升叫他来就是让他来给他看孩子的么?!   “宝宝啊,你爸妈不要你了,你以后就跟着叔过吧,咱爷俩儿相依为命,啊,”穆三儿贴着小包子的脸毫无压力地装可怜,还用眼睛偷偷地朝詹复升瞄。   詹复升懒得理他,从他怀里夺过儿子,开始检查儿子有没有拉臭臭,他可没指望穆三儿这个不靠谱能注意到这种问题。   没劲!穆三儿斜了他一眼,开始转移目标,攻向韩以桔,“小桔子,你们睡好了吗?咱是不是能回了啊?”这货就是一自来熟,也不想着自己跟人才认识几天,适合开这么有歧义的玩笑么?!   韩以桔真是躺着也中枪,这无妄之灾受的,幸亏她脸皮不薄,不然非得羞死,抬头看向他,只装作没听懂他的潜台词,规规矩矩地答道,“嗯,睡好了,我进去说几句话,等下就走。”其实心底一直在哀嚎,她家老公交的朋友怎么都这么...让她没话说啊...   一点都不好玩!跟老詹一个德行,不愧是夫妻俩!穆三儿气鼓鼓地瞪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可人家夫妻俩很默契地低头看儿子,没一个人看他。   韩以桔低头亲亲了儿子,确定儿子暂时不需要她喂奶,跟詹复升说了一下,就下车了,剩下穆三儿盯着詹复升的后脑勺瞧,可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詹复升也不抬头看他,气呼呼地跑出去透气了。   他就知道他可怜没人爱,媳妇儿,我想死你啦!我要回家!   ...   韩以桔进屋时,大家已经都醒了,也都大概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所以屋子的格局就是,张航和丽婶杨子卿还有点晕晕乎乎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韩以泉一个人呆在他的卧室里,也没人管他,毕竟之前韩以桔交代说要跟他说几句话,没人知道韩以桔对这个‘弟弟’的处理,自然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更何况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面去,那不没事找事么。   杨子卿一见韩以桔进来立马精神了,急急地凑过去问她有没有事,虽然已经从别人口里得知了,但为人父母就是这样,操不完的心,不亲口问问不行,放心不下。尤其是他还把韩以泉这个小狼崽当作了可怜无害的小羊羔,最后引狼入室,害了女儿。   不怪他多想,乱担责任,真的是当了爹了,这些都是本能反应。   韩以桔当然没打算怪他,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错,可看他这么内疚,韩以桔还是于心不忍地淡淡安慰了他两句,真的只是两句,可也足以让杨子卿感动了,直到韩以桔去了韩以泉的卧室,他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回味。   韩以桔敲门进去时,韩以泉正睁着眼躺床上,不知在想什么,见她进来也不起身,也不说话。   韩以桔也没指望他多热情,现在他做的事情大家都一清二楚,也没必要装,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想知道韩以泉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潜意识里还是以为白其善带她走是要报复她折磨她,而非爱她爱得要死,经过上辈子的事,她对白其善早没了少女时期的幻想,也不相信他会爱一个绑了他跟他同归于尽的女人。   所以现在韩以泉成了白其善的同盟,她自然以为韩以泉是恨她,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呢。可她自认韩以泉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恨她到这种程度啊,这才想问一问。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白其善?为什么联合他来害我?”韩以桔定定地看着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结婚那天,我在你家门口遇上的他,我本来想进去找你,可保安拦着我说没有请柬不许进,他刚好出来见到了我。”   韩以泉看向她,“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我爸死了,是你们母女俩害死的他!我恨你们,我要给我爸报仇,可我到了B市才发现,我根本见不到你,更别提报仇了。   然后白其善出现了,他说他是你的前男友,一个被你抛弃的备胎!说起来,他的遭遇跟我爸还真是像呢,一样被甩,一样被你们母女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他比我爸强,他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他恨你,他要报复!我不跟他联手才是傻子一个!”韩以泉情绪激昂地坐了起来指控着她。   韩以桔没说话,听他一气儿地说完,不得不说白其善这厮就是一狡诈阴险的伪君子,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他可真会编,被甩?备胎?呵,真是笑话!   “韩以泉,我们都没经历过父母一辈的事,无权评说对错!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说你爸的死赖我和我妈,我还说我妈是被你们父子俩折磨死的呢!   白其善跟你说他是被我甩的?我还说他甩的我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认为错的一定是我。”   “韩以桔你TM少在这儿胡说,你拿了你妈的治病钱跑了,让我爸还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人竟然跟我说错的不是你?错的不是你是谁?!”韩以泉直接站在地上开始吼,他妈生他时难产死了,他是他爸一个人带大的,感情自然比一般父子的要深,自己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父亲被如此抹黑,少年受不了了!   韩以桔有点懵,“给我妈治病的钱?”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可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没想通。   “不然给谁治病!当初你妈病得那么重,我爸到处借钱给你妈治病,还得瞒着你,不让你知道,怕你高考失利,结果呢?借的满屁股债,被人避如蛇蝎,最后只有村长还借。是,村长提了条件,让你嫁给他家的傻儿子,可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人给你钱,提个要求怎么了?再说病的人是你亲妈,让你奉献下怎么了?!”韩以泉终于把胸口憋着的这口气吐出来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旧事重提,那些积压的恨意恼意也重见了天日。   “你倒是跑了,村长找不着你了,可剩下得一屁股饥荒呢?全是我爸背!我爸就是被这些债活活累死的!韩以桔,你就是天生的扫把星,克完了你爷爷奶奶,克你妈,最后还克死了我爸...”   韩以桔彻底明白了,原来她妈的病不是她高考后才查出来的,原来村长家给的聘礼钱是准备拿来给她妈救命的钱,原来,她这么的自以为是,这么的自私...   作者有话要说:对韩以泉来说,重要的是他爸;对韩恭田来说,重要的是韩梅;对韩梅来说,重要的是女儿...   ☆、第74章 钻牛角尖   他们已经回到B市好几天了,詹复升销了假去上班了,可他的心还留在家里没收回来。   他担心的人自然是娇妻了,自从她那天失魂落魄地从韩以泉的卧室里出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这几天也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经常对着某个地方两眼放空,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从她嘴里问出了点东西,开解了大半天,但作用好像不大。   他今天早上起来就派人去查这件事,他总得了解事情的全过程,才能找到方法解开她的心结。   而被詹复升惦念担心的韩以桔,此时正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望着无垠的蓝天静静遐想。   她在想如果当初她聪明一点,妈妈是不是就可以用着那笔钱活下去,活得更久一点,免受死亡的痛苦...   可她也是母亲,自然懂妈妈当年的心思。   作为一个母亲,在儿女与自己之间,毫无疑问,必然会舍弃自己,选择孩子。   可懂归懂,理解归理解,心底的愧疚与自责,还是会如潮水一般涨起,难以回落...   而另一方面,她也在想韩恭田的所作所为,她那天还从韩以泉口中得知,他爸一直阻拦他,不让他来B市找她回去,一个人默默担下了全部的债务,包括被她拿走当大学学费的村长家的聘礼钱。   韩以桔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感动吗?自然不是。就像是你心中揣着一份执念,坚定不移地往前走,从来没有质疑过对错,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你,有人在为你默默地铺路,而这人还是你恨的人。   韩以泉的这番话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她和母亲是孤苦无依的,是多灾多难的,没有人真正地对她们好,他们无不在用鄙视嘲讽的眼神看着她们,她的心中只有恨,好像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个坚持走下去的理由,也只有这样她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才能有一个发泄点,更别提这当中她最恨的韩恭田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迟来的真相,这让她意外吃惊的事实,幸好她面前站着的人是韩以泉,而非韩恭田,但要她立马去韩恭田坟前面对他,她也做不到,毕竟他对她们母女造成的伤害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只能给韩以泉撂下一叠钱,落荒而逃。   她需要好好想想。   她那天跑到母亲的坟上呆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可脑子就像是被打了结一样,找不到头绪。   现在回来也已经好几天了,她过得浑浑噩噩,害得他也跟着她操心,看着他跟着干着急,她实在不忍心,所以他昨晚一问她,她就把心底的纠结内疚难过全都告诉他了。   可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是出不来,反而越困越死...   晚上詹复升回来时,已经带回了他想要的结果,他等不及,一回来就拉着她回房要把调查的事情告诉她。   “我今天让人查过了,你妈当年得的是癌症,发现时已经迟了,就算你不拿走那些钱也...”活不成,詹复升默默地把这三个字吞下去,继续说道,“而且,那些钱是你妈临死前几天才告诉你在哪儿,让你拿着上大学的,怎么能怪你呢?她把钱藏起来就是想让你离了那个地方,好好上大学,好好生活的。”   见她低着脑袋不说话,詹复升摸着她的脑袋,继续充当知心姐姐,“你妈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她最想要的不就是你开开心心吗,你忍心她到了地底下还得为你操心?”   “我都懂,可我就是难受,好难受...”她终于闷在他怀里哭出了声,她憋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爆发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詹复升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   韩以桔哭了一场发泄之后,感觉好多了,无论是对妈妈还是韩恭田,她都已没有选择,过去的终将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道理她懂,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她现在该做的不是回望过去的对与错,而是珍惜眼前人,他最近因为她情绪不佳也跟着吃不好睡不好,她要再不自己走出来就真的太没良心的。   她自己这一想通,胜过旁人劝解千万句。   晚上还抱着失宠好几天的儿子亲了又亲,又带着他听着詹复升讲的童话故事睡觉,对此詹复升颇多意见,主要是他想讲打仗的故事,可韩以桔非要让他讲童话故事,最后还是老男人服软了。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趁着老婆今天心情变好,想把前几天落下的夜间运动找补回来。   韩以桔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只当自己御夫有道,第二天跟着墨筱之出去逛街时,还颇为自豪跟人家传授经验呢,因为墨筱之苦着脸说她拿不住慕千智,老在他手里吃瘪。   “他老耍我玩,一点都不像是在跟我谈恋爱,反而像是养了个宠物,无聊时逗弄逗弄,有事就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墨筱之很苦恼地说着,虽然她是被詹复升请来陪韩以桔逛街放松心情的,但是她看她也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毫不客气地开始抱怨了。   “不可能吧,我感觉他挺喜欢你的啊,”韩以桔见过慕千智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玩玩的啊。   “怎么不可能啊,他就是把我当猴子耍,一点都不把我当女朋友!”墨筱之也是积压已久,好不容易有人听她倒竹筒,自然是发个痛快。   “谁家男女朋友相处跟我们俩似的,你和詹复升不也是吗,柔情蜜意的,我们呢,我一说话,他就鄙视我,呛我,好像我干什么都是错的。”墨筱之说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委屈。   韩以桔听得汗颜,可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看着别人甜甜蜜蜜的谈恋爱,就也想要那样的,可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恋爱时的相处方式自然不相同啊。   韩以桔找到了症结点,凭着她不俗的口才总算是把初次谈恋爱的傻妞给劝明白了,至于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她就不知道。   ☆、第75章 小小魔王   最近的詹宅很是热闹,除了逐渐显现皮小子本质的詹一韩小同志,还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聒噪客人,杨子卿,可能是上一次看到韩以桔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强硬,所以杨子卿改变了策略,打算循循渐进,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过的一年只见两次的话,几乎是天天来报道。   而韩以桔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冷着脸去击退他的一腔热情,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她也习惯了他的存在,他要因为有事来迟了或是不来,她还会有点担心,亦或是失落。   不过那层窗户纸,两人都没有捅破就是了,杨子卿自然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父女相处,害怕说开之后又会有变故;韩以桔则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不过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正在慢慢地被软化。   杨子卿来得多了,詹家也没人把他当客人了,老爷子也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陪玩陪聊天的,乐呵的不得了。   天气越来越热,院子里的游泳池在闲置了一冬之后,又被重新启用,阳光照射下蓝莹莹的水面晃晃悠悠,格外吸引人。   穿着情侣泳装的韩以桔和詹复升恍如漂亮的比目鱼一般在水中穿梭,而岸上的太阳伞下,穿着小泳裤的詹一韩在杨子卿怀里直蹦蹦,对于他来说在一边干看着水底下愉快玩耍的爸爸妈妈,无异于折磨他脆弱幼小的心灵。   壮小子吃得肉嘟嘟的,杨子卿都快要抱不住这个跳跃的小肉球了,只能皱着脸试图使他安静,“一一不动哦,再动外公生气了。”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没有底气。   幸好詹老爷子今天出门了,不然非得狠狠地嘲笑他一番不可,也是,谁让他刚才嘴欠说了一句,‘没事,你们去吧,好好玩,孩子我看着,放心,肯定不让他再下水’。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孩是可以游泳的,而且还有利于增强心肺能力,可架不住詹一韩小朋友如此残暴惨烈的游泳方式啊,一下去就开始激动地瞎扑腾,大人都抓不住他这个小泥鳅,差点呛着了水,弄得韩以桔说什么都不让他下去了,闹腾也没用!   而见色忘子的不靠谱的老爸一心想着要撇开小灯泡跟亲亲老婆双人游,没顾儿子的意愿,直接塞给了岸上的杨子卿,虽然他是觉得男孩子不要这么娇气的。   当爸的心粗,可当妈的心细啊,吩咐佣人回屋去拿儿子平时洗澡用的小澡盆,等会儿从泳池里舀点太阳晒得暖暖的水,就让他在里面玩。   这不,佣人弄好了,把澡盆放在了杨子卿旁边,这可解救了水深火热的杨子卿,“哎呦,外公的小宝贝,快看看,你的‘小泳池’来了。”说着,就把小魔王放进了澡盆里。   可小魔王不乐意啊,尝过了山珍海味的人哪里还咽得下清粥小菜,我们的小魔王已经不满足于小小的澡盆了,他渴望大大的泳池,拒绝合作!   杨子卿张着手稳着澡盆的左右边缘,被非暴力不合作的詹一韩小童鞋扑腾得满脸水,不可谓不狼狈,心里更是对独自带孩子长大的韩梅充满了心疼。   但小魔王根本不给自己外公伤春悲秋的时间,小肉胳膊小肉腿儿扑腾得那叫一个欢快。   韩以桔刚游完一圈就看到她家的小魔王又在大发魔威了,穿上好老公递过来的丝质浴袍就往这边走,詹复升拨着头发紧随其后。   “詹一韩!不可以这样!”韩以桔虎着脸训道。   “...”詹一韩张了张没牙的小嘴,表示不会说话是硬伤啊!但是咱不怕,小嘴一撇,装可怜扮无辜。   “我没事,这不孩子跟我玩嘛,这么小的孩子,你别老训他,打击自信心。”杨子卿在旁边劝道,现在他在这个家里也是可以有几句发言权的,长辈嘛。   “你别老惯着他,”韩以桔皱眉,又冲着低头玩水的儿子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詹一韩抬头对着不知所云的母上大人无齿一笑,继续瞎扑腾所剩不多的那丁点水。   韩以桔自然知道他听不懂,可教育什么的,得从小抓起啊!说得多了,孩子自然往心里去。   詹复升可不像自家老婆那样,光嘴上说说,他可是实干家,直接提起小澡盆里的儿子,往泳池走。   “哎,你干嘛?”   “带他游泳。”詹复升夹着儿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他刚刚下水都呛着了。”韩以桔迈着脚追他。   “学游泳哪能不呛水,儿子,你说是不是?”詹复升掂掂手里的肉团子。   “啊啊,”不会说话的某小孩张着手往泳池那边探,身体力行地向妈妈表达了他内心的渴望。   詹复升回头冲老婆挑眉,韩以桔偏头无言。   最后小包子终于在老爸的帮助下得以畅游,抱着游泳圈扑腾得不亦乐乎,韩以桔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担心,回身躺在太阳伞下休息,后来被詹复升和儿子一叫,又下了水,一家三口玩起了亲子乐。   杨子卿在旁边看得艳羡,可詹宅没有他的泳衣,詹复升的他穿也不合身,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暗暗想着明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着。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詹一韩小朋友已经九个多月了,而韩以桔也要在九月份开始去大学上课了,那么久没有上学,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的,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看文学系的相关书籍。   她这次去了直接从大二读起,反正大一的都是基础课程,她自己闲暇时看看就能应付得过来。   她有了孩子家庭,自然没有申请住宿,学校离家里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韩以桔有了专车接送,不过她都让司机在隐蔽处等她,她是来学习的,而非炫富。   詹复升不忙的时候也会来接她,不过他很少有不忙的时候,虽然转了办公室,不用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出任务,可工作量依旧很大,但好在平时的休息日大都能正常休息。   由于她是半道进来的,还不住校,为人又低调,也可以说是冷淡,所以在学校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她向来是提前十分钟到教室上课,上完课就闪人,没办法,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吗,没法不恋家,而这也造成了班里有的人甚至不知道班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   韩以桔就这么学校,家里,两头奔波着,虽然累点,但乐在其中。   今天下午一下课,韩以桔照例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家,但却在教室门口碰见了方嘉雨,一个她绝对没想到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韩以桔谨慎地看了看周围。   “我没带人来,只有我一个人。”方嘉雨苦笑道。   韩以桔一点都没有被发现之后的尴尬,也无视她嘴角的苦笑,反正你好意思做那些事,就怨不得我防着你。   韩以桔狐疑地看着她,虽然穿的很光鲜,但总感觉她有点沧桑,不过,这也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绑架了你。”方嘉雨低声说道,她这一年多以来经历的事情太多,等回过头来看自己做过的事,才想到对那些无辜的人伤害有多大。   “...”韩以桔不是圣人,说不出‘没关系’这三个字,她也搞不懂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抽什么风来给她道歉。   “我知道你没法原谅我,我不怪你...”   韩以桔暗自撇嘴,到底该谁怪谁啊,不过她也没有争辩,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跟她讲不通的。   “说起来,我们都是被白其善利用、伤害过的可怜女人。”方嘉雨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报复过他了,连你的那一份,算是对我上次做错事的赔礼。”   “...”跟上辈子一样的报复?但韩以桔显然没想让她解决自己的疑问,有事她可以回家问老公,他查了自然会告诉她。如今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面前这个女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要知道她上辈子收拾完白其善,接着倒霉的就是她和儿子啊。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方嘉雨略带惆怅道。   “方小姐,你上次威胁的不仅是我,还有我儿子的生命安全,你如果做过母亲,自然会懂我的锥心之痛,我做不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你,原谅你。如果你真的对我感到抱歉的话,请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   “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先走一步,方小姐再见。”韩以桔说完便略带匆忙地走了,她是真怕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还是避着点好,回到家就让詹复升查查她最近的动向。   方嘉雨脸上划过一丝苦笑,她果真成了人见人厌的坏女人...   ☆、第76章 尘埃落定   韩以桔在离开方嘉雨的视线范围之后,就开始小跑,边跑还边往后看有没有人追来,没注意便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怎么了跑这么急?”听到声音,韩以桔本来要去推开这人的手又收了回来,确定后面没人追上来才抬头答道,“方嘉雨突然来找我,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还跟我道歉?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就赶紧跑了。你今天下这么早?”   “嗯,今天不太忙。不过我猜方嘉雨可能是真想跟你道个歉。”詹复升揽着她往车里走。   “什么意思?”韩以桔偏头看着他的侧脸。   “我之前不是把她放出来去对付白其善吗?”   “嗯,然后呢?”这些她都知道,他的计划从来都没有瞒过她,两人一致对外。   “成功了呗,你老公看人做事能有差?不过听人说她好像因为阿吉坐牢受了不小的刺激,我猜着她可能良心发现了,才来找你道歉。”不然一年多以前的事,出狱也七八个月了,干嘛现在来道歉了。   “是是是,我老公最棒了。”韩以桔从副驾驶上探过身捏着他的肩膀夸赞道。   “那可不!”詹复升把着方向盘满脸傲娇。   “臭屁!”话是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可一点都没减。   “哎,我们去哪儿啊?不回家吗?”韩以桔发现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先不回去,带你去吃个饭。”   “好好的干嘛出去吃?儿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又是儿子...   自从儿子生下来以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果断后移了一位,到现在撇下儿子过个二人世界都不行了,詹复升越想越憋屈,“咱俩都多长时间没单独在一块?儿子要你陪,我就不需要啊。”说完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未免太矫情了些,但话都说出口,也没法收回去了,只能闭上嘴默默开车。   可这一系列的反应落在韩以桔眼里可就是老公吃儿子醋,生气她老不陪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韩以桔弱弱地解释道。   “那你什么意思?”詹复升不依不饶,这可事关自己以后的地位高低问题,绝对不能退让。   “就是...”韩以桔没词了,在她心里确实是儿子更重要一些,但凡做了母亲的人都是如此,她已经在尽量地平衡父子俩的‘轻重’了,但有些时候就是不受控制,她可以给他打包票,可到时做不到,他只会更生气。   “怎么不说了?”编呀,继续编。   “...我们等下吃什么呀?”韩以桔说不出来只好拙劣地转移话题。   “...”詹复升不想理她。   等两人吃饱喝足回到家,詹复升看着满地乱爬的皮小子冲着他口齿不清地喊“巴巴”时,陡然觉得儿子排在第一位也没什么了,反正挤掉他的是自个儿亲儿子,不是别的什么人。   韩以桔看着其乐融融的父子俩,黯然神伤:小坏蛋,光会屁颠颠地叫巴巴,麻麻呢?怎么教都学不会,枉费妈妈对你么好!什么都想着你!   小坏蛋这会儿正蹬着小肉腿在爸爸身上乱爬呢,从脚底爬到头顶,又从头顶滑坐到爸爸的肚皮上,典型的骑大马姿势。   被儿子骑的詹复升乐在其中,伸着手虚扶着儿子,害怕他人小用力过猛摔下去,堪称细心好爹地。   父子俩都顾不上她,韩以桔只好落寞地去书房复习功课,她的基础比别人差,家庭琐事也多,只能靠后天的勤奋弥补,她可不想大学几年有挂科经历。   韩以桔学得很认真,要不是詹复升敲门进来给她送热牛奶,她都快忘了时间了,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不睡也不行啊,她可是个已婚妇女,得照顾老公时不时的需要啊。   而这一宿间,韩以桔也了解到,詹复升同志已经杀情敌于千里之外,完完全全清理了外患。白其善的伪善面具终于被詹复升‘请’来的方嘉雨揭开,彻底成了丧家之犬,被白家驱逐海外,这一生都回不来了。   而且他活动的范围只有那几个遥远的海外国家,也去不了别的地方,韩以桔猜方嘉雨傍的那个阿吉还没有这样的本事,恐怕是詹复升的手笔。   而这当中最令韩以桔感到惊奇的是,白其善不是一个人走的,还带着官天情,他的大嫂。两人竟然早在官天情结婚之前就暗度陈仓已久,他干的那些事,官天情没少帮忙打掩护。   韩以桔觉得这又是一个被白其善的伪君子外皮欺骗的可怜女人,果然詹复升解决掉他是对的,不然还得霍霍多少好女人啊。   但韩以桔这次猜错了,官天情从头到尾都知道白其善是什么人,也知道他心里有人,但她还是飞蛾扑火一般爱上了这个危险的男人,他们之间,她一直都是主动上前的那一个,可她不后悔,至少她拥有过他,至少,跟着他走的人,是她,而非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她是俗人,她只在乎眼前,只在乎结果,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呆在他身边就好,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却是多少人穷尽一生也实现不了的。   官天情很幸运。   可她也同样的不幸,因为白其善留她在身边的原因从来都不单纯,利用,欺骗,乃至泄愤。   她作为詹复升上辈子的妻子,他大哥如今的妻子,无疑满足了他畸形的*,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无可救药地爱着他。   詹复升抢了他的七七,他就占有了送上门的官天情,他可以笑着跟他说,“你看,你以前的老婆不知羞耻地爬上了我的床。”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失去的是挚爱,是执念,而詹复升从来都没有痛彻心扉地失去过,官天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   詹复升并没有把这些告诉韩以桔,他的亲友团可是跟他说过的,女人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哪怕这沙是虚无缥缈,他完全不记得的前世。   不过他想,他上辈子跟官天情结婚,无非是因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已,他一点都不怀疑,两人的夫妻生活绝对是相敬如宾的。   而这辈子娶了官天情的白家老大就倒霉了,一出门就被人嘲笑‘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带了绿帽子’,害得他都不敢出门了,心里更是恨死了那对贱男女,之后没少安排人去海外给白其善裹乱。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白家老大尚且如此,爱面子惜羽毛的蓝万渝就更别提了,大半年没出门,整个白家正常的恐怕只有白爸爸了,没办法,公司最近被打压得厉害,再不上班一大家子就睡大马路喝西北风了。   而被女儿牵连的官家,状况也没比白家好多少,官父也是忙着遮羞,官妈妈也不咋呼了,就连官天铭被接回家在公司委以重任,她也没吭声,关键是没底气啊,女儿跑了,说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官鹤年的亲生女儿了,再留在官家也膈应,让她好好跟官鹤年过,别再生什么幺蛾子,她走得远也顾不上她。   官妈妈哭成了泼妇,也没拦住她,现在只能依着老公了,不然真没活路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场大变故中,最大受益人官天铭,直接揭了她的老底,她成功地被官鹤年离婚了!   官天铭知道这件事也是一个巧合,官天情当初验DNA的医院刚好是慕千智的那所医院,下属听说官天情惹了詹家倒了霉,直接加了把火,把这件事捅给了慕千智,求得了一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   慕千智也没问詹复升,这么多年兄弟了,彼此间早就不走这些虚套,直接让下属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官天铭,由得他搅和得官家鸡飞狗跳。   ☆、第77章 自打嘴巴   韩以桔自从得知白其善这个大隐患被她家威武的詹先生解决以后,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嘴角的笑也多了许多,大大的眼睛总是不经意间便弯成了月牙儿。   这一幕不仅愉悦了詹先生,也让学长们对这个新来的文学系系花春心大动,若说之前有人惧怕冰美人冷寒疏离的眼神,那现在的美人则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这样一来,就有自诩帅气逼人的某某系的系草时不时跟韩以桔在林荫路上来场偶遇,无奈每次都被当空气,一直被搭讪从未搭讪过的系草绝不会以为以他帅气的指数,她会看不见他,只当此女是在耍弄矜持,美女总是有点傲气的。   不过美女嘛,只要颜好条儿靓,什么也可以被原谅的啦,系草双手插着裤兜甩着斜刘海自以为酷帅无比地站在了韩以桔跟前,拽拽地来了一句,“嗨,美女,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无往不利的他没有想到,这将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滑铁卢。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韩以桔木着脸板正地回答道。这系草的自信绝不是空穴来风,韩以桔的确对这个每天偶遇的非主流少年有点印象,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的对她有意思,所以在他上前来还未开口的那一刻,韩以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也早早地备好了答案。   而之所以没有说结婚,只是说有男朋友,是不想让大家因为这个过于关注她,她只想安安分分地学习,不想做八卦议论的焦点。所以她上学的这段时间都没有戴过结婚戒指,那样的话就太招摇了。   面前的系草明显受到了打击,可转念一想,他完全没有听说过她有男朋友啊,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只是她的托词,“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是谁啊?还非得让你见?韩以桔瞥了他一眼,“我男朋友没有让你见的必要吧。”说完也不管他,径自往前走。   系草站在原地呆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看着快要消失在路尽头的纤细身影,拔腿追了上去。   可他千思万想也没想到,等着他的会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心心念念的冰女神被一个年纪明显比她大很多的男人拥着上了车,最关键的是,她竟然在冲着他笑!   他关注她这么久,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如此娇俏迷人的笑容,那一瞬间他的心绽开了花,可又很快地被眼前的事实击落在泥土里...   他的女神竟然,竟然被...   韩以桔可不知道她刚刚被人‘跟踪’,还被看到了她和‘中年大叔’的亲密一幕,她现在正腻在自家老公的怀里,向他求表扬,她刚刚坚定地拒绝了一个追求者,伤了一颗少男心。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向心爱的男人证明,她不是没人要,她可是非常受欢迎的,所以,要好好对她珍惜她哦。   岂料詹复升坐怀不乱,凉凉地开口打击她,“他这是不知道你是有夫有子的已婚妇女,要真知道了...”轻笑两声,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效果远比说出来要好很多。   韩以桔用手撑着他胸膛从他怀里爬起来,抬头瞪了他一眼,“要是知道了又怎样?我辣妈一个,照样风姿迷人!不像某些人,年纪一大把了...”韩以桔‘啧啧’两声,但笑不语。   “你风姿迷人不也得吊我这棵老脖子树上,”詹复升凑到她耳边打趣道,这个他们以前都不敢直视却又无法忽视的问题,也随着两人感情的日益加深成为了两人嘴头上打架争论的话题。   “哼,挂不挂得住还不一定呢!”韩以桔挑挑眉毛,毫不退让地反击。   “回去就让你试试,看我挂不挂得住你?”他用缓慢上扬的语调说完这句话,又重音强调了第一个‘挂’字。   “...”呜,韩以桔觉得他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她都说不过他了。   詹复升略胜一筹,小小得意了一下,到了晚上就迫不及待地要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等她被自己折腾得挂在他身上直呼“累,不行”的时候,他这才很记仇地笑道,“怎么样,老公挂不挂得住你?”这一次,他重音强调了‘老’字。   韩以桔泪流满面,终于知道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意思了。   ***   第二天是周二,韩以桔无比痛苦地扶着腰去上课,却没想到天降横祸。   她今天一上午的课,而且上课的时候总都感觉旁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地不知在说什么,好在这样的事她以前没少经历,所以虽然对这久违的场景感到奇怪,但自认没什么话题娱乐性的韩以桔没当回事地继续听讲了。   没想到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者模式竟然直接转变为‘千夫所指的批评大会’模式?!   “哎,真不知道现在的大学女生是怎么想的...”   这个女生一听就是个温柔的,导致韩以桔都没听清她后面的话,反而是回答她的人,分贝之高让她不听都不行。   “平时装的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骚,被人包养就算了,还公然跟有妇之夫的老男人在咱们校门口*,真是不嫌丢人!我看她不住校,就是在外面的公寓里等着随时被宠幸呢!你想啊...”   韩以桔现在已经不用怀疑了,这女的就是在说给她听的,不然干嘛课间休息十分钟还坐在她后面的座位上这么大声地嚷!让她趴桌子上补个眠都补不安稳!   “这位同学,请你嘴巴放干净点!”韩以桔扭过头冲着后面的某女凌厉地说道。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受委屈,以前那是生活所迫不得不低头,要是现在这情况,被欺负上门了还夹着尾巴做人,她也太怂太给她男人跌份了!   “怎么放?我不会,你教教我啊?”说完一脸挑衅地看着韩以桔,刚刚还乱糟糟的教室此时静谧得可怕,大家都被这边的情景吸引了眼球,无不以看好戏的姿态瞧着这边的后续发展。   要知道萧楠可是他们这几个班出了名的难惹,也只有那个胆小懦弱的翁柔才跟她‘合拍’。   萧楠双手抱肩向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多久没人挑衅过她的权威?这个新来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背后勿议他人是非,尤其是你未经考察取证,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事情,”韩以桔一板一眼地答道,果然是跟詹复升在一起久了,把他严肃正经的口吻态度学了个九成九。她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但不是事实的事情,她自然有足够的底气去反驳她。   萧楠成功地被她激怒,“呵,全校的人都看见的事情还用我怎么说么,大家又不是没长眼?!”不过这当中不包括她就是了。   萧楠的确是道听途说,从翁柔那儿得来的消息,翁柔的男朋友和昨天跟韩以桔告白的那个系草是一个宿舍的,系草昨儿黯然神伤借酒浇愁,醉倒在了学校的小饭馆,饭馆老板头痛之下给他同宿舍的打了个电话,刚好翁柔在跟男朋友约会,就一块过来了,恰逢系草酒后吐真言...   翁柔回到宿舍习惯性地把系草的最新动态告诉了他的疯狂追求者,萧楠。萧楠这样的性子竟然能跟翁柔处得来,毋庸置疑,利用的意味十分明显。   只是系草喝醉后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于是萧楠上边说的版本就是她带着强烈的个人意见润色之后的版本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都看见了什么?是看见那个男人的老婆了还是看见我脑门上写着‘被包养’了?”韩以桔环视一周,没有错漏围观者或鄙夷或嫌弃的眼神。   “...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承认也没用。非得人家正室打上门,才能揭开你虚伪做作的面具吗?自打嘴巴的事,我可没少见过。”   正室?她还真不知道詹复升除了她还有个所谓的‘正室’?   “呵,自打嘴巴的事,我也没少见过。”韩以桔看着她目光定定道。   “你...”   “你什么?我叫韩以桔,有名有姓,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我是不是你嘴里的那种女人?”韩以桔扫视一圈,“不信的话,你们都可以去打听,看自打嘴巴的到底是谁?”与其浪费口舌解释,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查,到时的可信度会更高。至于查不查得到,她倒不担心,这么多人呢,力量不容小觑啊。   她也知道,即使查到她没有,这些人也会拿她攀高枝嫁给了一个年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说事,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他们可是明媒正娶领了证生了娃的。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流言蜚语的杀伤力...   作者有话要说:从学校肥家了~妈妈做的饭好好吃~^_^~   ☆、第78章 求婚告白   今天过后就是元旦,韩以桔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影响她放小假期的心情。   詹复升也是难得休假,说要带她和宝宝去B市新开的度假村玩几天,杨子卿舍不得女儿想凑热闹,但又怕女儿反感他跟得紧,只好留守,这可乐坏了同样留守的詹老爷子,人老了就怕寂寞,就希望有个人陪着。   孟泳中和慕千智也说好要带家属去,虽然韩以桔跟严欢斯不是很熟,但她跟墨筱之熟啊,小姐妹俩为了这次度假还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   韩以桔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次真的来了好多人,慕千智和墨筱之,孟泳中和他老婆严欢斯,就连远在外市的穆三儿都带着老婆飞来了,她认识的就这么多,还有很多不认识的。   看着这热闹的场面,韩以桔一阵头疼,她要的是一个安静放松的度假氛围,而不是跟在学校时一样,耳边全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詹复升看出她眉宇间的不耐烦闷,忙轻声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要不咱们先回房间休息,等慕千儿晚上求完婚咱们就走。”   其实詹复升也很是头疼,他受邀来给兄弟的求婚仪式加油打气,但没想到慕千儿这次搞的阵势这么大,熟识的人都闻着风声来看慕千儿的热闹了,弄得整个大厅乱哄哄的。虽然他事先被勒令不许把这件事告诉老婆,慕千儿担心她跟墨筱之好,说漏嘴没了惊喜,可现在老婆不高兴,他哪还能顾得上慕千儿的再三警告,安抚老婆才是首要任务!   “求婚?”韩以桔的注意力都被这两个字吸引住了,“跟筱之吗?”她昨天没听她说过啊,韩以桔彻底呆住了,也不想想哪个求婚女主角会事先知道啊?   “当然是筱之啊,慕千儿除了她哪还有别的女人?”看着自家老婆沉思的表情,詹复升赶紧强调道,“你可别跟墨筱之说啊,不然慕千儿非得杀了我不成。”   “知道,惊喜嘛,不会说的,放心吧。”韩以桔作为一个没有享受过被求婚的女人,不可避免地酸了他一句,无奈某人没听出自家老婆的弦外之音,反而乐颠颠地说,“不愧是我老婆,就是识大体啊!”   是啊,不用求婚就套了个小老婆,偷着乐吧你。这世上果然没有比我更识大体的女人了...   韩以桔颇为惆怅地想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回房歇会儿。”   詹复升领命去了,韩以桔抱着睡得天昏地暗的儿子依旧很惆怅,哎...   等他回来,一家三口就跟着坐电梯上楼了。   一进屋,韩以桔就先把儿子放在了大床中间,床没有围栏,韩以桔只好在旁边堆了几个枕头,但对破坏力极强的小魔头来说,这点小阻碍完全不在话下。   于是,詹复升便被派去守儿子,不让他滚下床,韩以桔去收拾行李。就算他们要走,也不是今天,怎么也得到明儿早上了,她得把今天晚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   好在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韩以桔忙完了便去洗了个脸换了件衣服,现在才下午两点,他们可以睡个下午觉再去参加晚上的求婚宴。   詹复升已经守着儿子昏昏欲睡了,不过还是被苛责的老婆敲醒,去洗脸换衣服。   ...   等夜幕降临,繁星闪烁时,慕千智在铺满玫瑰花的心型台子跟墨筱之深情告白,举着钻戒下跪求婚,把墨筱之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韩以桔很理解她,尤其是上次她跟她说过那样的话以后,她一度担心他们的恋情能否走到最后,可今天慕千智的求婚告白无疑是他诚实表现自己内心的时刻,看着她重生以来遇到的小姐妹这么幸福,韩以桔也颇有感触地流了两行清泪。   “女人总是这么容易被触动情绪吗?”詹复升帮她擦着眼泪纳罕道。   “要看是谁啊,如果是你在乎的人,那肯定会;如果是不在乎的人,就得看这件事是不是能真的触动女人心里的那根弦了。”   “嗯?”詹复升表示女人的世界的好难懂。   “...”正盯着前边目不转睛看的韩以桔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她就不该对他有期待,指望他明白女人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无异于天方夜谭,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像某些男人一样,仗着自己了解女人就游戏花间,糟蹋女人的感情心意。   当老婆的嘛,不就图自家老公带的出去领的回来,关键是,只有他一个回来!   对此,韩以桔很放心,要知道,不懂女人心不会耍浪漫的老男人也是有自己的优点的。   当然,有时这也会气得她跳脚。   接下来的场面彻底high了起来,下午睡饱了的詹一韩也挣着要下地,但被韩以桔强势地抱紧,皱着眉头跟他讲道理,“这里这么乱,会不小心碰到你踩到你的,就坐在妈妈怀里看,好不好?”   爱热闹的詹一韩肯定不依啊,伸出小魔爪拍着韩以桔的脸,“下去,下去!妈妈,坏!”一岁多的他已经会说几句简单的话来表达自己强烈的愿望了。   可爱子如命的妈妈哪里会将自己的心肝宝贝置于未知的危险当中去,能让他在这么乱糟糟的情况下呆着,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詹一韩,你再闹我们就回房间。”韩以桔拨下儿子的手,严厉道。   “...”詹一韩瘪着嘴要哭不哭,很是可怜。   当爸的看不过眼了,伸手抱过儿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要玩你就让他玩,咱们都在旁边呢,能出什么事?”   “...”韩以桔张张嘴刚要反驳,便被那边冲过来的墨筱之截了话头。   “小桔桔,”墨筱之心情雀跃地朝她奔了过来,詹复升趁她回头看墨筱之的功夫,抱着儿子遁走了。   韩以桔觉得她很有必要跟阳奉阴违的詹同志谈一谈孩子的教育问题。   阳奉阴违的詹先生正在为了娇妻教育儿子,“爸爸可以放你下地,但你以后不可以用手打妈妈,知道吗?”   “好,”詹一韩爽快点头,挣着小肥腿就要往地上走,詹复升顺势放下儿子,却还是不放心地抓着儿子的后背带,标准的妻奴加奶爸。   “小桔桔,我好感动啊,”墨筱之抱着韩以桔无底线晒幸福,“我从来没想到他这么内敛的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告白求婚,还用11种语言跟我说‘我爱你’。一生一世我爱你啊,小桔桔,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好这么浪漫呢,我都要爱死他了。”   “不知羞,”韩以桔戳着她红红的脸蛋笑道。   “我这叫直爽!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嘛,藏着掖着,我怎么会知道嘛,”墨筱之无比娇羞地说道。   “嗯,说得好。”韩以桔扶额赞道。她忽然有种预感,慕千智往后的日子会无数次后悔他今天的高调求婚的。   “那是!我从刚刚就一直跟他说,既然爱我就早点说嘛,我又不会拒绝他,他干嘛藏着掖着啊...”   墨筱之捂着红彤彤的脸蛋继续晒幸福,韩以桔“嗯嗯,啊啊”地应着,为慕千智掬了把同情泪:兄弟,你的痛苦无奈我都懂,能坚持到现在真心不容易啊!   韩以桔听着她千篇一律的絮叨,忍不住在人群中搜索着詹复升和儿子的身影,当看到小家伙撒了欢地到处跑,但却被后面跟着的爸爸扯着背带裤的背带时,当妈的忍不住笑喷了,以至于晚上一回到房间就开始跟詹复升聊儿子的趣事,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跟詹同志谈一谈。   韩以桔这一笑,把沉浸在自己梦幻爱情中无法自拔的墨筱之惊醒了,看看韩以桔,再看看她刚才瞅着的方向,愤愤指控,“韩以桔,你不尊重我,跟我聊天的时候还三心二意的。”   “没有,我都听着呢,就看了我儿子一眼。”韩以桔见她满脸质疑,再次强调道,“真的,就一眼。”   “那我刚刚说的什么?”   还挺较真,不过她真的就走了那么一下神,“你刚才不是说你结婚的时候要让慕千儿再给你来次浪漫的告白吗?”韩以桔觉得这个‘梦想’有点难,估计也就只能想想了。不过她要是死磨硬泡撒娇耍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算你过关!”墨筱之不甘不愿道,过了半分钟又开始折磨韩以桔的耳朵,“桔啊,我偷偷跟你说哦...”   大姐,你这分贝还叫偷偷吗?!   韩以桔觉得慕千智没有过来找她回去真的是十分明智,这女人现在太兴奋了,需要发泄发泄她旺盛的精力。   很不幸,她就是那个悲剧的倾听者...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应该快完结了,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鉴于作者一直都是无大纲裸奔,此话有待考证...   但我真的觉得快完了,望天...   今天开了我下篇文的文案,大家可以先过去收藏下,等我结了这篇就该那篇了,   ☆、第79章 我要玩   在韩以桔的殷切盼望下,慕千智终于踏着七色云彩而来,带走了意犹未尽的墨筱之。   “小桔桔,咱们明天再聊啊,”被拖走的墨筱之跟韩以桔喊道。   “好,”韩以桔苦着脸朝她点点头,心情不是一般的沉重。   看到韩以桔点头应好,墨筱之这才朝她挥着手心甘情愿地跟慕千智走了。   天也不早了,已经十点多了,韩以桔坐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去抓那边明显玩high了的小魔头睡觉。   詹一韩觉得妈妈简直就是他短短人生里的坏巫婆,总是阻止他,不让他玩这个也不让他碰那个,还总要他乖乖地坐她怀里,可是人家要玩嘛!   可任他百般挣扎还是被收到老婆指令的妻奴老爸提着后背带回了房,敌我力量太悬殊,反抗无效!   不过睡觉前的洗澡便又是小魔头的开心时刻了,他最爱玩水了,啊呜!   但他还没玩够,坏爸爸就会用强有力的臂膀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毛巾扔在床上。   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深思的昏昏欲睡的詹一韩忧伤表示:做个小孩真的好难...   等解决了这个小麻烦,韩以桔便和詹复升相继洗漱完上床,准备睡觉了。   在进行完每晚的夜谈会之后,两个大人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   “我出去看了一下,昨晚闹的人都回去了,就剩咱们一家和慕千儿墨筱之了,要不咱们就呆这儿吧,省得来回折腾了。”詹复升跟韩以桔商量道。   “行,”韩以桔本就是嫌人多才不乐意待的,既然人都走了,她也懒得折腾。   等一家三口收拾好下去吃早餐的时候,慕千儿和墨筱之已经饿了先开吃了,昨晚上一个净被灌酒了,一个光顾着瞎激动了,两人都没吃好。这不,一大早就被饿醒了。   韩以桔抱着儿子坐下,问了旁边的詹复升一句,“穆三儿和孟泳中他们都走了?”他们几个不是一向黏一块的吗,怎么就剩他俩了?   “嗯,老孟媳妇昨晚上回去有点不舒服,老孟带着她连夜走了,穆三儿那边出了点事,他飞回去处理了。”詹复升拿起桌子上的菜单问道,“你吃点什么?”   “我看看有什么。那欢斯姐和穆三儿他们没事吧?”韩以桔凑过去看着他手里的菜单,问道。   “都没事。穆三儿那边已经在解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下头人太紧张了;老孟一大早也打了电话来,说是严欢斯怀孕了,不过昨晚上闹腾得有点厉害,现在得静养保胎。”詹复升回答道。   “没事就行。”韩以桔点点头继续说道,“欢斯姐这也算熬出头了,怀了孕有了孩子,孟阿姨也能对她好点。”婆媳之间很少能有和平相处的,尤其是嫁入豪门的媳妇更甚之,在婆家总是感觉抬不起脊梁骨,说起来她们还是差不多的境遇,但她要比严欢斯幸运得多。   想到这些韩以桔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句,“要不你改明儿劝劝孟泳中,让他在外面收敛着点,别老弄那些花边新闻出来,现在可是关键时刻,照顾着点孕妇的情绪。”   她虽然跟严欢斯接触不多,但为数很少的几次聊天中,没少听她提起孟泳中的风流韵事,每每说起也满是无奈的叹息和落寞的哭泣,同是女人,她怎会不理解她的痛苦,只希望孟泳中能好好对她,至少在她为他怀孩子的这段时间里。   詹复升沉思片刻,点头,“行,等回去我把他约出来谈谈。”其实他也看不惯老孟这拈花惹草的习性,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做兄弟的也不好多言。   可如今他也结了婚,知道了婚姻的可贵与不易,也当了爸,知道了老婆为他怀孩子时的艰辛与生孩子时的痛苦。作为他的好兄弟,他不希望他将来后悔。   “谢谢老公,”韩以桔捏捏他的手笑道。   詹复升也握紧她的手不放,轻轻摩挲,“想吃什么?”   “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再给儿子来一个蒸蛋,你呢?”   “跟你要一样的吧,”詹复升对食物不是很挑剔,只要不是难吃的要命,他都可以。   詹复升叫来不远处的服务员点餐。   一行人吃完早饭,便去度假村游玩。   这边的风景很不错,也山有水的,只可惜现在是冬天,再好的风景也略显寂寥。   到了下午,大家便商量说去泡温泉。   两个女人一拨,两个半男人一拨,分组行动。   “一一,你跟爸爸他们去那边玩水好不好啊?”韩以桔跟抱着她不撒手的儿子商量。   “不要!”詹一韩摇着小脑袋果断拒绝,他才不要跟爸爸一块呢,他还没玩够呢,爸爸就把他提出来了,跟妈妈就不一样了,妈妈力气小抓不住他,嘿嘿。   “一一,你是男孩子,我和墨墨阿姨都是女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怎么能在一块呢?你去跟爸爸好不好?”韩以桔耐心地跟他讲着道理。在儿子不闹着要玩某些韩以桔认为的危险活动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耐心的以德服人的好妈妈的。   “不要!Why?要!”他想说在家里的时候明明就可以跟妈妈一块的,为什么出了门就不可以了呢?他要跟妈妈一块!但是一岁多的表达不清自己意志的小孩伤不起啊!   “哇,一一你还会说英语啊?Why?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嗯?”墨筱之这个怪阿姨摸着小屁孩圆嘟嘟的脸蛋惊喜道。   可小魔王没工夫搭理她,因为妈妈太坏了!   “要爸爸啊,我们一一真乖,去吧,让爸爸抱。”当妈的直接扭曲了儿子的意思,两手往下拽着因她这句话彻底用四肢缠在她身上的无尾熊。   无奈小家伙四肢短小,被威武有力的老爸一掰,就从妈妈的身上掰了下来。   詹复升不给儿子反驳的机会,直接抱起走人。   “妈妈,”小可怜向后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委屈地向后面的韩以桔伸着小胖手。   可妈妈没有理他,只顾着跟旁边那个怪阿姨说话了,呜呜,妈妈不爱他了...   “小桔桔,你家儿子太可爱了,我也想生一个!”墨筱之看着人家肉呼呼的萌儿子就忍不住自己的这双怪阿姨手。   “生吧,没人拦着你。”韩以桔点头表赞同,是该生一个,没道理老玩别人家现成的不是?也该让你体会体会养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啊!   兴许有了孩子还能改改她的性格,让她变得成熟稳重一点,可韩以桔万万没想到她的随口一说会成为慕千智的噩梦,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嗯,今晚回去就不做措施了。”墨筱之是典型的说风就是雨的性格。   “...”   这边的詹一韩沉浸在被妈妈抛弃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不过这点小忧桑在被爸爸剥光扔进池子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要玩水,我要玩水...   詹一韩在池子里扑腾得欢快,两个男人也都下了水。   詹复升见慕千智直盯着他儿子瞧,便笑着问道,“怎么,你也想生一个?”   “不想!”慕千智说完似乎觉得力度不够,又强调了一遍,“一点都不想!”他只是很纳闷,这小子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比女人还善变。他要真和小墨子整一个出来,就凭她那三分钟热度的尿性肯定坚持不了几天,到时候他照顾她们娘俩岂不得累死。   不得不说,慕千智要比韩以桔了解墨筱之,但这种坚持不生的理念还是在墨筱之一天八十遍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才不想让我给你生小孩’重复循环下,崩坏瓦解。   詹复升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也没再多说。按老婆的指令游到儿子身边护着他,以免小家伙玩得太high呛了水。   ...   女人这边的气氛则要尴尬得多,当然,只是韩以桔一个人这么认为,因为心直口快的墨筱之在这种只围了浴巾的‘开放’环境下更是频频爆出惊人之语,一度噎得她无话可说。她是不是该庆幸这里是私人浴池,只有她们两个人?   “小桔桔,你身材真好,老男人在床上肯定很热情吧?”墨筱之伸手戳戳韩以桔浴巾下鼓鼓的胸脯满是艳羡道。   “...”这要怎么说?   好在墨筱之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低着头羡慕地看着,“好像比结婚时更大了呢?都说生完孩子的女人胸会变大,看来还真没说错。”   而后又像是为了鼓励自己一般挺了挺胸,“虽然我没你这么有料,但阿千在床上也是很热情的,一见我脱衣服就往上扑。”   “...”狐狸千儿,你知道你媳妇儿已经把你闷骚急色的本质给卖了吗?韩以桔紧闭嘴巴暗道:老公,还是你媳妇我比较靠谱,坚决不把你饿虎扑食的行为公之于众。   ...   他就说不要跟爸爸一起,不要跟爸爸一起,现在看来果然没说错,他还没玩够呢,就又被提溜出来了。   詹复升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一下变得蔫不拉几的,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这里面太热了,小孩子不能呆很久的,等晚上洗澡的时候让你多玩十五分钟,好不好?”韩以桔本来担心儿子太小承受不了高温,是不想让他泡的,可又见儿子眼馋,才让他跟爸爸泡一会儿不怎么热的温泉,但去之前可是跟詹复升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让他呆太长的。   “好!”小家伙立马精神了。   “...”   两个半男人出来后,两个女的还没出来,詹复升就跟慕千智坐在沙发上聊天,外加看孩子。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其实他们根本说不了几句话,总是说的正high,詹一韩小盆友一个乱跑,詹奶爸就奔着儿子去了。   慕千智看詹复升这副模样,更是坚定了不要孩子的信头,可世事难料,一物降一物啊。   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日后也是追着孩子满地跑的奶爸一族,而非坐在沙发上远观偷笑。   等韩以桔和墨筱之泡的出来,小魔王已经折腾累了,不过还是被妈妈晕晕乎乎地灌了杯姜糖水。   詹一韩:真的好讨厌姜糖水啊!!!   几人简单的吃了个晚饭,两家分别回房休息。   ☆、第80章 流言四起   像个蔫茄子一般被爸爸抱回房间的詹一韩,在听到妈妈说,“先别睡,洗完再睡”之后,又活了过来。   他可记得呢,爸爸说他晚上洗澡的时候,可以多玩十五分钟!虽然不知道十五分钟是多长,但是可以多玩一会儿水,他就好高兴,好开心,啊呜!   韩以桔没太在意他突如其来的兴奋,儿子本就爱玩水,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洗完澡之后,儿子跟以往一样赖在澡盆里不出来,韩以桔好言相劝,“詹一韩,快过来,妈妈抱你上床睡觉觉。”   “不!”说好可以多玩一会儿的啊!   韩以桔没在意他的反驳,这小子每天都得来这么一出,她已经习惯了,听到他的拒绝就反射性地张口叫人,“詹复升,快点过来,你儿子又钻水里不出来了。”   小家伙一到水里就滑的像个泥鳅,她弄得满身水也抓不住他,已经习惯一到这个时候就向老公求助了。   “来了,”詹复升立马向娇妻展现了他的不可或缺性,快又准地逮住了钻在水里欺负妈妈的臭小子,而后接过老婆手中的毛巾把小家伙围了个严实。   “爸爸?”詹一韩歪着小脑袋纳闷地瞅着爸爸,怎么跟之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好让他多玩的吗?怎么还来抓他?   “走咯,出去跟爸爸睡觉,让妈妈洗澡。”詹复升拍着儿子的小屁股把人扛了出去。   摔!明明跟之前无数个晚上都一样啊,说好的十五分钟呢?!   詹一韩不依,誓死捍卫自己的权利,竟然敢张牙舞爪地挑战爸爸的威严?!   挥着小胖手往爸爸的脸上乱拍,伸着小肉腿在爸爸的肚子上乱踢,不知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   詹复升压着脾气按住了儿子的手和脚,但由于顾着孩子小,詹复升并没用太大的力,手下的小家伙仍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打打踢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儿子平常虽然被抱出来时心不甘情不愿,还嘟个小嘴,但从未如此过。   “不许闹!”詹复升把儿子扔在床上,严厉道。   积威已久的爸爸果然镇住了张牙舞爪的小魔王。   刚才还十分猖狂的小家伙立时像个翻壳的乌龟一般,张着小胳膊小腿儿呆在了床上。   “有什么就说什么,像个男子汉一点!”詹复升随时不忘对儿子进行教育,当兵出身的他,对儿子这种有事不说事反而哭闹的行为十分看不上。   他也不想想,一岁多刚学说话的小孩伤不起啊!   “十...五...”詹一韩努力学着坏爸爸那会儿的发音,好在平时的基础不错,到底让他读了出来。   “...”   詹复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领略了儿子的意思。   登时老脸通红,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不守信的人,可如今自己竟然在儿子面前失了信?   有心挽回点信用值,可詹复升知道,他这会儿进去跟老婆说,让儿子再玩十五分钟的水,铁定挨批!   “是爸爸的错,我们明天再玩好不好,今天都已经出来了。明天爸爸一定不会忘的,好不好?”詹复升为了弥补自己犯的错,以及对儿子造成的不守信用的不良影响,竟然好声好气?轻声细语地哄儿子?   ***   等元旦三天假期结束,韩以桔便回去上课了。这几天的愉快假期已经让她成功地把之前那件事抛之脑后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校园里迎接她的竟是如此的荒唐流言,她原先以为他们顶多说说他们夫妻年龄相差大,或是她为了钱权攀高枝,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把这些陈年往事全都牵扯进来,还添油加醋,天马行空的大猜特猜。   一种说,她是个蛇蝎心肠靠美色身体往上爬的坏女人。   先是用某些不入流的手段巴上了白家的私生子妄图进入上流社会,可后来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便看不上这个不受重视的白家私生子了。她也是个会挑的,竟然看上了向来不近女色的詹复升,便巧言哄骗前男友,两人设了个美人局给她现在的老公詹复升钻,等她成功上位了,怕被人翻出以前那些不干净的事,又对曾经被她欺骗抛弃的前男友下手,直接把人逼得远走海外。而她,嫁入超级豪门,生下宝贝儿子,如愿以偿地过上了上流贵夫人的奢侈生活。   另一种则是说,詹复升横刀夺爱对她强取豪夺。   她和白其善本是一段令人称赞艳羡的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浪漫爱情,却在一次宴会上遇到了詹复升,詹复升对她一见钟情,威逼利诱将她从白其善手中夺了过来。可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爱得深沉,爱得坚定不移,阴险腹黑的老男人詹复升为夺美人心再次出手,将白马王子逼得远走海外。而他,喜获麟儿,老来得子,与娇妻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更有人大胆猜测,其实两人的婚姻生活并不美满,由于韩以桔对白其善仍是旧情难忘,甚至一度被詹复升家暴。但她一个平民孤女哪里惹得起凶神恶煞的老公,只能在外面强颜欢笑,伪装成甜蜜幸福的样子。   但大家比较偏向第一种,也有的人是支持两者的结合体。   韩以桔被气得够呛,这些人编排她还不够,还要编排她男人!   而且这当中最坏最阴险的就是白其善了好么?!   他们还都当他是个受害者?!   不是所有结局悲惨的人都是被害的好么,他们还有可能是作恶多端,终遭谴!   不管怎么样,韩以桔还是深吸两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翻出课本预习,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老师也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她没道理因为这些破事搅扰自己的学习。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散布流言,回去查过了就知道,她这次没打算息事宁人,她可不希望他们一家三口以后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的。   尤其是儿子,他以后上学的话,别的小朋友也会因为‘他妈是个阴谋拜金女,他爸是个暴力腹黑男’而疏远孤立他。千万别小瞧流言蜚语的传播力和杀伤力,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她不希望她儿子的童年没有玩耍的小伙伴,而只有一群在他背后,甚至当面,议论他爸妈是非的同学。   韩以桔平息呼吸,静下心来,认真读书,哪怕她现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最起码,让她们知道,他们影响不了她!   是的,影响不了!   尽管她的座位旁已被十来个女生围得满满的,耳边也一直都是嗡嗡的说话声,但她自岿然不动,任她们激!   令她没想到的是,悠长的上课铃响过之后,她们仍然有恃无恐,甚至说得更起劲了!   也是,她们这节课的老师是个‘温柔’的,就算下边吵得沸沸扬扬,她也能淡定自若地站在上边讲给自个儿听,韩以桔完全指望不上她能厉声一喝‘说什么说,再说出去!’。   只好凝心看书,可耳朵在那儿长着呢,哪能说听不见就听不见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是入了她的耳,走了她的心...   听着那些毫不沾边的与事实完全相反的大胆妄想,韩以桔气得牙都开始打颤,随着她们的话题越来越不堪没有下限,她也濒临崩溃边缘,待下课铃一响,她立即拍桌而起,转过头怒斥身边的八婆,“你们有完没完了?说的有头有尾的,你们都亲眼看见了?”强取豪夺?暴力殴打?红杏出墙戴绿帽?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彼时悠长的上课铃都还没响完,台上的温柔女老师正要将手中的书放下,却被长坐第一排的一位非常之好学的文静女同学的拍桌一吼吓得震掉了书,不仅是吃惊,更多的是她生性胆小怕事。   安安分分从不惹事的女老师立时睁大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这算是在她课上闹事吗?她不会被撤职吧...   韩以桔背后没长眼,看不见她的心惊胆战,就算长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她能忍着不在她课上发火,已是最大极限了。   她心里清楚,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谋定而后动。   毕竟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而她上一次处理得也不好,这次一定不能轻举易动。   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不断上涌的的愤怒火焰,听着正义凛然严肃正经的他被人污蔑得面目全非,一眨眼变成了一个色令智昏的卑鄙阴险小人,甚至是个对女人动粗的暴力男,她哪里忍得住?!   他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口中的那种人!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对她最好的人!   他们深爱着对方,他们的爱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那样不堪,那样肮脏...   她有种想告诉全世界他有多么多么好的冲动,可也仅限于那一刻的冲动。   在她吼完那句话之后,她的理智便慢慢地在恢复,她不是心无城府毫无顾忌的不经事小女孩,受不了别人几句闲言碎语诋毁泼脏水,她是难受,愧疚。   他明明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却因为她受这种诽谤,她们眼中的嘲笑、轻视、鄙夷,让她完全克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只想不计后果地站起反击。   “没完!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这话的是萧楠,她也直接拍桌而起,声音比韩以桔刚才的更大,怎么?当天下只有她一个人会拍桌子?!   她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权势,金钱,家世,所有贵女千金该有的她都有,跟詹家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况且她不认为詹家会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跟萧家作对。   韩以桔气结,看她这么张狂目中无人还倍受拥戴的样子,她确实说不出大话,要她的家世比詹家还牛逼呢?她该怎么办?登门道歉?看她这幅样子也不是好说话的主。   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就是,闭嘴。   虽然很丢人,很输阵仗,但好歹没给自家男人惹事不是?   韩以桔现在万分后悔,上次竟然没有让他去查查这个女人什么来路,能不能惹?惹不惹得起?   捶胸一万遍...   萧楠抬着下巴,脸上一如既往的挑衅讽刺,韩以桔觉得自己再看着她那张脸,指不定下一秒就会忍不住给她一巴掌。   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韩以桔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哗啦收进背包,离座走人。   上前到讲台跟惊魂未定的老师请了假,昂首挺胸地走出教室,逃了课!   说实话,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但她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   韩以桔的心里还是有点虚,深怕萧楠会趁她不注意冲上来揪她头发,拽她胳膊不让她走,到时她可真就求救无门,任她捏圆搓扁了。   要是再按照小言的走向,把她拉女厕所揍一顿什么的?   韩以桔不敢想了,但她也不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她只是拉紧书包带跑得更快了而已。   但她显然高估了萧楠对她的仇恨值,且不说那个系草没追到她,就是追到了,萧楠也干不出这种事。   在她看来,女厕所打人,是不学好的女流氓才会干的事儿,听上去也跌份丢人得很,关键是还脏了她的手,她如果要揍韩以桔,给她教训,也是雇几个打手,这才不失她豪门千金的身份。   不过她俩的仇还没到这种喊打喊杀的地步,她只用把谣言传播出去,让她知道她跟她作对抢男人的厉害就是了。   ...   韩以桔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衰到家了,在教室被人指着鼻子骂又被威胁,出来还遇着之前跟她告白的系草。   她只想对着面前抿嘴酝酿告白语的非主流少年说:姑奶奶我都要烦死了,哪有心情跟你谈情说爱啊?!有点眼力见儿好不好?别挡路啊...   可非主流少年只顾沉思了,完全没有看见她不耐的神色,“以桔...”   韩以桔皱眉:谁准许他这么叫她的?!   “我不在乎你之前的事情,只要你离开他,我们可以马上在一起...”   韩以桔听得云里雾里。   “我保证,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绝不会翻前账,说你之前怎么样怎么样,我会好好珍惜你,好好对你。”   韩以桔一阵头大,他到底在说什么?   见面前的人仍旧无动于衷,善解人意的少年不得不把话说的更明了一点,之前说的那么隐晦也是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抛弃妻子,跟你在一起的,他只是贪恋你的美貌和...身体。”虽然觉得这话很伤人,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他要让她直面现实,让她知道,他才是最适合她,最爱她的那一个。   韩以桔听了半天,想了良久,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可这种感觉...还蛮囧囧有神的,毕竟这被包养的传闻都是上个星期的事了,现在这篇早就揭了,大家这会儿聊的都是另一篇啊。   系草跟不上‘潮流’也是有原因的,他上次表白被拒又见佳人转投他人怀抱,一颗脆弱敏感的少年心登时碎成了玻璃渣,就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借酒浇愁。后来被室友带回宿舍睡了一宿,第二天中午才起,那会儿已经放元旦假了。   宿舍没人,他就去外面的酒吧买醉,偶遇狗头军师一枚,给他出了这么个哪怕美女拜金当第三者他仍旧痴情不改的戏码,他也确实忘不掉人家,就回宿舍收拾收拾自个儿的仪容,找来了。   其间忐忑无比,还真没注意过最近风向有变...   韩以桔也没心情给他科普,直接道,“那是我老公,我们孩子都有了。虽然我们的年龄相差有点大,但我们很相爱。谢谢你的好意。”   虽然他这种行为有点自以为是,但听他之前那一番为顾及她而说得含蓄委婉的说辞,韩以桔也对这个即将被她用残忍真相拒绝的可怜的少年有点不落忍,毕竟人家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而已,又没犯什么错,只是所爱非人罢了。   所以韩以桔的口气还算客气礼貌,可她要知道这一切是非的源头就是眼前的人,不知还能否维持自己的这份‘不忍心’?   “...”系草听她说完,那张帅帅的面庞果然一瞬间变了好几个色,但还是给韩以桔让开了路。   见他未多加追问纠缠,韩以桔也没多说,直接走人,让他自己去慢慢消化。   她现在要去找她老公,让他给她出谋划策。   好吧,她现在是很像在学校被熊孩子欺负了,回家找爸爸告状的小孩。   但是,她也是出于多重考虑才选择这种谨慎做法的啊!   这会儿还不到下课时间,司机还没有来,韩以桔决定自己打车去。   幸好她是个靠谱的好老婆,虽然没去过他工作的地方,但她还是凭着当初那份浓浓的感动与爱意记下了!要知道他当初因为她被方嘉雨绑架这件事可是换了工作的,她感动的无以复加,连他在哪栋楼几层几零几她都知道!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爱干傻事...   大学校门口的车一向不难打,韩以桔出门就上了车。   但上了车,她才静下心认真地去想,要是詹复升也惹不过萧家怎么办,她要是这么贸然地找过去,不用说,他肯定不计后果地找人家算账,要是这样的话...   韩以桔犹豫了,两只手反反复复地捏着背包带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小姐,到了。”前座的司机见她愣神不动,回头冲她喊道。   “啊,哦,多少钱?”   “二十八。”   韩以桔掏钱,递钱,开门,下车,关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还是茫然地站着继续晃着神。   直到被人撞了一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其实她刚才在车上想到一个方法,可出于各种考虑没有付诸行动,这会儿事到临头,到了楼下,她就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说到做到啦...   ☆、第81章 接电话?   这个号还是当初杨子卿拜托詹复升替他存在女儿手机里的,说是有什么事可以常联系,但是以目前父女俩的相处方式熟稔程度,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图个心理安慰,从来没有想过女儿有一天会拨通这个号码...   杨子卿亢奋,激动,血气上涌,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以至于...忘了接电话?==!!   韩以桔鬼使神差地拨了号,又鬼使神差地举着手机听着‘嘟嘟’声坚持到它因无人接听自己挂断的最后一秒,她放下手,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落...   等手中的手机停止震动,也不再唱歌时,杨子卿才意识到,他刚刚光顾着激动了,竟然忘了接亲亲女儿首次打来的电话?!   这是多么千载难逢,让他们父女关系更近一步的好机会啊!   他快要被自己整疯了...   思索几秒,杨子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个机会的小尾巴,so,还是无比忐忑不安地回拨了过去...   说实话,他真的怕女儿生他的气,不会接...   可事情就是这么赶巧,这边刚被‘拒接’的韩以桔遇到了詹复升的勤务兵小马,这可是老熟人啊,小马见了首长夫人虽然惊讶但也只是片刻,觉得自己反应过头的小马闭上微张的嘴巴,热情地招呼道,“夫人是来找詹首长的吗?我带您去。”   韩以桔牵强地冲他笑了一下,“好,”苦不堪言不解释...   好在悦耳动听的手机铃声拯救了她,韩以桔举着手机抱歉一笑,“我接个电话,你先上去吧,我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的。谢谢小马同志。”   小马也是个愣头青,丝毫没有说把首长夫人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什么不妥,见人家说不用他,要自己去,当即应是,摆摆手略显拘谨地说道,“没事没事,你先接,你先接。”   说罢,见人家已经接上电话了,这才挠挠头‘踏踏踏’转身离去。   他先上去告诉首长去,夫人来查岗了!   所有违规违纪违反夫人命令的东西,速速撤离!   “...”   “...”   电话是接通了,可那边一声不吭,杨子卿这边也是大气不敢出。   最后为了打破这个尴尬沉寂的氛围,杨子卿舔舔干涩的嘴唇,启声道,“那个,我刚才那个啥,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就是,就是见到你给我打电话太激动了,一兴奋就给忘接了,你别生爸...的气好不好?”   “...我没气。”韩以桔听着他说话的口气哪里生得起气,只能扶额无力辩驳。   她是对他有点刻意的排斥,但她没觉得她对他有多尖酸刻薄啊,为什么他每次跟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斟词酌句生怕惹怒她?   “真的吗?”   一如既往的小心...   韩以桔不想继续这个‘气不气’的话题了,既然已经接通了电话,她也不能白白浪费这上好的资源不是?   “那个,我想问你件事...”   虽然语气不是很热络,但还是让杨子卿激动的无与伦比,“什么事?你问你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如实回答?韩以桔一囧,不过还是正事要紧,“B市是有个萧家吗?”   这话说的模糊,好在杨子卿领悟力极强,微顿了一下便思索道,她既然问了,那要问的就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萧家。   “萧家?是有一个,怎么了?”   韩以桔心头一震,“那,萧家是有个叫萧楠的吗?”   “有,她的父亲是XX局局长,母亲是XX集团董事长。”杨子卿真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知。   韩以桔暗自衡量一番,可她也不懂官场的这些弯弯绕绕,也比较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边说完的杨子卿则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力...   萧楠?   那不是萧家那个恶女吗?   他虽然下山的时间尚短,但平时真没少听家里好八卦的妈妈说这个恶劣千金欺负这家女儿侮辱那家小姐而当事人及其家里又无可奈何,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光辉事迹,难道...   “是不是她欺负你了?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杨子卿着急地问着,拿着车钥匙夺门而出,去车库开车。   这边的韩以桔想不通,正打算开口问他呢,他便来了这么一长串,听着他毫不掩饰的关切以及震耳欲聋的摔门声,韩以桔的心口一哽,不知怎么的竟然落了泪,她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我没事,好着呢。就是看她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想问问她什么来头。”   她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杨子卿哪里肯信,“你现在在哪儿?”话说着,已经上了车,将车驶出了家门。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摆出自己为人父的威严,此刻的他满心都是‘女儿被欺负了!!!’这六个字加三个惊叹号的无限循环,哪里还想得起自己之前的重重顾虑。   他话出口,这边的韩以桔也是一滞,虽然身边不是没有长辈对她说过类似的命令性的话语,可是,那怎么能一样呢?   现在说这话的,是她爸爸啊...   是一直以来带着愧疚不安待她小心翼翼的爸爸啊...   哪怕她嘴上心里一直在否定他的存在,忽视他的付出,可是,他还是爸爸...   不知不觉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她没有说话,杨子卿在那头凝思猜测。   “是在学校吗?我记得你今天上午有一节课。”   他竟然记得她的课表?韩以桔惊讶了,要知道詹复升都背不出她的课表,他是典型的大男人,心思粗,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仅是为了方便知道她的行踪把她的课表下载到了他手机上而已。   可一瞬,韩以桔便想通了,这就是父亲与爱人的区别。如果儿子上学的话,她也会背儿子的课表,乃至教他的各科老师。   如果詹复升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想法,铁定后悔自己当初拉不下面子,觉得自己为她背课表这种事蠢爆了,他又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为追女孩‘不择手段’,他们都结婚有孩儿了!也正因此,詹复升更觉自己的行为奇傻无比,所以在她心血来潮让他背她的课表时,酷酷表示‘没记住,下到手机里不就可以了么’,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韩以桔也不是真要他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只是今天氛围正好触景伤情罢了...   是呢,她今天上午有一节课,以她的好学程度,肯定在学校的,杨子卿在心中肯定道。   “你在学校等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爸爸马上到!”说完就兀自挂了电话,怕她拒绝,怕她...   不需要他这个爸爸...   “嘟嘟嘟...”   韩以桔听着耳旁的忙音,突然想发笑,她竟然也做了一回,等爸爸来学校保护她帮她讨公道的小孩...   可一抬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詹复升,韩以桔觉得,无论对于杨子卿还是她,这都只是个存在于脑海中的美好愿望而已,注定实现不了...   因为她已经找上了他,而他,也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捷足先登了...   “出什么事了?”詹复升跑得有点急,自他听小马汇报说‘首长夫人来查岗了’,他就觉得不对劲,她现在应该在上课啊,这会儿还不到下课点呢?而且,她从来没逃过课的。   思及此,詹复升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急冲冲地跑来了,从远处见到她站在那儿魂不守舍的,更是担心。   “老公,”韩以桔上前搂住他的腰甜软道,可心里却在直打鼓,他什么人,她还不知道吗,难骗得很,但她压根没从杨子卿那儿得知萧楠的具体情况,哪里敢说实话?!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让我查到了,后果你知道的。”谁料詹复升这次不走寻常路,不再是秋后算账,威慑力不足,老婆撒个小娇就揭过了,他学聪明了,先下手为强。   “...”太阴险了!   既然他最后都会知道,韩以桔没得多讨这个罚,只是大概说了一下意思,“就是学校传些不好听的话,我觉得堵心,不想呆,就过来找你了。”   可她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她?   实际情况恐怕得扩大十倍,不然那话该有多不中听,才能逼走她?   “没事,这些问题都交给老公解决,相不相信我?”   “信,可是...”韩以桔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打算怎么做了,可是XX局局长,听上去官好像比他大啊?   “没有可是。”詹复升伸出食指轻抵她双唇,堵住她要说的话。   “我要跟你谈谈!”韩以桔严肃地拨掉他的手指,郑重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桔子要谈什么?能否谈判成功?杨子卿能否抓住机会的小尾巴? ^_^ 下章小麻雀再为您解答~   ☆、第82章 你男人   “好,谈什么?”她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话,詹复升也很重视,搂着她找了个石子路旁的长椅坐下。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楼前路旁几乎不见人。   “XX局局长,你知道吗?我吵架闹不和的对象就是他家女儿。”   韩以桔见他蹙眉想了想答了句“嗯,知道”后,就不作他言,面部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正经,完全看不出他对这件事到底作何打算。   但她知道他只要查过之后得知那些‘不好听’的风言风语,势必不会选择忍气吞声这种方式,她忧心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们惹得起他吗?”   她也怕他对她隐瞒,毕竟顶着这张面瘫脸,说真说假她也无从得知,全靠他自觉。不过,她也在心底暗暗想到:一会儿再打个电话问问杨子卿,看他俩说的一样不一样。   “放心,惹得起,”只不过是有点麻烦而已。詹复升确实没打算说实话,毕竟他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为了不让她担心多想,只能如此说了。   可韩以桔还是有点怀疑,不太放心,皱着眉头问道,“真的?你没哄我?”   “没有,我骗你这个干嘛?”詹复升得心应手地哄着娇妻,想起她之前说的那些,不由问道,“他们到底传的什么不中听的话,你挑两句跟我说说,我听下。”   她一直不说,他就难免会多想,可最近他们和和美美的,也没有什么可供人说的,再联想到她最近上学和萧家千金,他能想到的也就一件了,长期接触上流社会消息广泛的萧楠得知她是结婚生了孩子的家庭妇女,在班里笑话她了。   便接着问道,“是不是萧楠在班里嚷嚷说你结了婚生过孩子了?”其实他倒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二十年以前这样的人不少,但因为现在的大学生很少有结婚生子的,猛地出现这么一个,难免新奇招人眼。   “...算是吧。”韩以桔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他们确实知道她结了婚生了孩子了,但他们关注的却不是这个,而是...   韩以桔艰涩地咽了口口水,不是她不想跟他说,实在是那些话她说不来,让她如何在他面前开口说,别人怀疑你老婆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甚至怀疑你家庭暴力她,怀疑她红杏出墙...   她说不出口,张了好几次嘴也没能说出半个字。后来一想,不管她说什么,他反正要查的,她也索性不难为自个儿,闭嘴得了。   詹复升见她面带迟疑纠结,便知绝不这么简单,否则她也不会羞于言说,詹复升是爱老婆的好男人,见状拍拍她的肩膀转移话题,“先跟我去办公室处理完事,然后我们一起回家陪儿子,好不好?”   韩以桔知他心意,哪有不应的道理。   两人达成一致,便起身上楼。   中途韩以桔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正是被她遗忘了的杨子卿打来的。   詹复升凭着好视力一眼瞅见了来电人,杨子卿竟然给她打电话?   纳闷地问了句,“他找你有事?”   “刚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问萧楠的情况,”刚解释了一句韩以桔便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便不再继续往下说。   “...那他跟你都说了什么?”詹复升本就心虚,这会儿还哪里能分得出真假,但仍是故作镇定,话出口就真的像是随便问了句似的。   “就大概说了下她家的情况,”韩以桔看着他定定道,目光澄澈,认真起来,韩以桔也是很会骗人的,这小眼神,看得詹复升无所遁形。   “好吧,我承认,刚才我没有说实话,”詹复升举双手投降,说了实话,“是有点麻烦。”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本来见他上当,韩以桔还暗自偷乐来着,可一听他说有麻烦,她就急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斗了几句嘴,都是女人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到时候别让人家说我吵不过了就回家告老公,找帮手,胜之不武。”   事情孰轻孰重,韩以桔心里还是有杆秤的,比起被人说两句的不痛不痒,让他跟人在官场商场耍心眼斗狠则显得严重没保障多了,一不留神被拉下马搞破产什么的。   詹复升皱眉,显然不信她的鬼话,“韩以桔同志,请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你的丈夫,是要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的人,而不是躲在你身后的弱者,这让我感觉自己很挫败,也很伤自尊。”最后一句话,詹复升平时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但他为了力证她这种做法的不可行性,还是压制住心里升起的怪异感,说了。   “我...”   “我是你丈夫,你男人!”詹复升凶神恶煞地强调道。   “我没说不是啊,”韩以桔委屈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敢再挑战他男人的尊严,磕磕绊绊地把事情的经过给他叙述了一遍,尽量不带感情的平述,不然她真怕他见她生气,变得更气愤。   詹复升听完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嗯,我知道了’,但傻子也知道他这会儿憋着一肚子火呢。   韩以桔不敢引火上身,怕他找她算之前的账,可不让他泻泻火,就这么憋着,好像也不好。   韩以桔纠结了...   该不该牺牲自己造福他人呢?   可詹复升明显找到了更好的泻火方式,聒噪的手机铃声...   他们两人在这边毫无压力地聊着天谈着心,可怜那头为女奔波的好爸爸杨子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不接他就一直打,反正今天是豁出去了。   好不容易接通了,杨子卿一刻都等不及,立马开口问道,“我问了你们班的老师,她说你早就请假走了,你现在在哪儿?”   他到的时候,他们刚好下课,他也‘有幸’听见了教室里的嗡嗡议论声,气的不得了,当即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可冷静地想了下,觉得还是从源头上解决比较理智。   找不到闺女,打电话又没人接,教室里碎嘴的女学生他也不想过去问,便盯上了讲台上收拾教科书的老师,上前问了一下,才知道‘韩以桔同学中间休息时就请假离开了’。   “跟我在一块,怎么了?有事?”詹复升冷冷道,不给自己岳父半点笑脸。他很记仇的,要不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实话告诉了她,他刚刚也不会当着老婆面说瞎话被逮个正着。要不是他威武反应快,这会儿风向早偏他媳妇那儿去了,他也就只有跪地求饶的份了。   “你是在上班么?你等着,我过去找你们。”杨子卿想着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总比他一个人在这儿干着急干生气的好。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给宝贝女儿讨公道的,不惩治那些谣言的散布者,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杨子卿利落地掐掉电话,握着车钥匙快步向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   他是越挂越熟练了,无奈的是对面的人。   刚张嘴要反驳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憋不死个人了。   詹复升把手机从耳边举到眼前,蹙眉:他来干嘛?平时总来他们家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不够,现在还追着来他办公室?   倒不是说他想跟自家媳妇在办公室干什么,他们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啊!   只是这个岳父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谁家岳父整天‘住’女婿女儿家?!   他幽怨的心思,韩以桔可不知道,在他刚刚气势汹汹地从她手里拿走手机去接时,她是有点担心,但也是有点小庆幸的,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可是在他被挂电话后,韩以桔皱着小脸快哭了,她怎么觉得他的火气,好像更大了呢?   詹复升的确憋火,不然给你个无处不在的岳父试试?   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办公室处理完文件,带着老婆溜班!   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啊!   在他迅速地批完文件,交代好助理秘书,带着老婆成功地坐上车,暗自松口气的时候,一辆车横插过来,把他们堵在了大门口?!   司机正是熟识的小马同志,经常出入詹家,他当然也认识这个‘夫人的爸爸’,故此略带困惑地看着后排端坐的夫妻俩。   詹复升很恼火,直接吩咐小马道,“从旁边越过他的车,直接走!”   杨子卿果断被炮灰了,刚熄火下了车,人家的车直接从旁边走了,他来不及思考,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油门追了上去。   詹复升透过车后视镜看着后面紧跟不舍的‘跟屁虫’,轻哼一声,正想开口吩咐小马甩掉后面的车时,旁边的韩以桔轻笑着问了一声,“你怎么好好地跟他置上气了?”   詹复升一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有多幼稚,可让他承认,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睁着眼说瞎话,“没有。”却也不再提让小马甩掉后边那辆车了。   韩以桔也不揭穿他,只依偎在他肩膀跟他轻声说着詹一韩小魔王的调皮捣蛋纪事。   儿子现在会走会跑会说话,正是满屋子翻腾乱跑的时候,只要醒着就别指望他能安静坐着,白天他俩不在家,杨子卿也不是每天都能过来,詹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了哪能跟他个小屁孩后面跑,只能安排一个佣人半步不离专门看他,就这还经常找不着人,弄得全家上下提着一颗心到处找他。   最后他老人家才老神神在在地从客房的衣柜,厨房的置物柜,楼梯下的小角落等等稀奇古怪的地方跑出来,得意洋洋地说,“找不到!”   摔!谁要跟你玩捉迷藏啊?!玩之前你问过我们了吗?!   韩以桔看着他洋洋自得的小模样,真想揍他的小屁股!   可这皮小子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立马一溜烟迈着小短腿跑太爷爷身后去了,他倒是聪明,知道太爷爷最宠他,知道爸爸妈妈在太爷爷面前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但是晚上回到房间免不了被妈妈按着打几下小屁股,韩以桔哪里舍得真打,她的打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拍下,詹复升刚开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个教训了事,可后来证明,打得轻记不住!   过几天还是一条皮小子!   全家上下照样找他找得精疲力竭,等晚上时詹复升亲自上阵,几下就把小魔王的屁股拍红了,儿子咬着小嘴哭得细碎委屈,白嫩嫩的小脸被泪水糊得面目全非。   这副哭都不敢大声哭的样子,弄得韩以桔快要心疼死了,眼泪也是哗哗地跟着流,嘴里一个劲儿地埋怨詹复升使的劲儿大,转头又去柔声哄儿子。   詹复升看着自己的大手,也是无比自责,可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只是在安慰儿子的妻子旁边静静地陪着...   忏悔了一晚上的詹复升和心疼了一晚上的韩以桔,第二天就又被这皮小子气着了。   原因无他,小屁孩找到他最大的靠山,给太爷爷告状了!   小家伙告状的时候还背过身扒开自己的开裆裤让太爷爷瞅他作为证据的小屁股,无奈红印子早就消失不见了,倒是老爷子被他这举动逗得哈哈直笑。   他想也知道,孙子不舍得使太大的劲打自己的亲儿子,他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性子,骨子里也是疼儿子的。   事实也是如此,昨晚也不过是小孩皮肤嫩才红了而已,小家伙也聪明,在感觉到痛的时候,立马装可怜无声哭泣,要知道妈妈和爸爸可是最吃这一招了,果然,韩以桔一见,立马心疼地去哄儿子了,詹复升也无措地放下了大手。   儿子撅着小屁股让太爷爷看的这一幕被詹复升和韩以桔看见,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善变’?真是看人下菜碟儿,小小年纪就因人而异把每个人吃得牢牢的!   詹复升板着脸抬起了手,小家伙忙捂着小屁股爬到了太爷爷的怀里坐下。   这样,爸爸就打不着他的小屁屁了!   聪明不?   小魔王坐在太爷爷怀里倍儿有安全感,有恃无恐地冲爸爸吐着小舌头做鬼脸。   谁知爸爸却是伸出手搂着妈妈去了餐厅?!   小魔王指着恶劣夫妻的背影委屈控诉,“太爷爷,爸爸坏蛋!”   听到这话的詹复升暗自偷笑,韩以桔自觉没有她配合得天衣无缝,也耍不到儿子,同样欢喜,夫妻俩的嘴角一左一右勾起相同的弧度,出奇的默契对称。   ...   韩以桔现在跟他说起这些事,还是笑得停不住。   说起自家的皮小子詹复升的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一颗心更是软成了像棉花糖。   韩以桔自己开心,见他也愉悦的勾起了嘴角,便知她达成了自己的初始目的——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也让她自己转移,不要总想着那些伤心难堪的,要想想他们现在的幸福生活,更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破坏他们平静安定的温馨日子。   可是她这么想,詹复升和杨子卿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想着为自己老婆女儿出气,哪能让自家的心肝宝贝受这种侮辱!   作者有话要说:不够两天的数,试试看明天补不补得上==   ☆、第83章 好好反省   杨子卿一路跟车回了詹家,前面的夫妻直接在房子前面的石子路上下车,杨子卿也颇熟门熟路地把车钥匙甩给了旁边的文管家,让她吩咐司机去停好。   夫妻俩进门换鞋,韩以桔扶着墙冲客厅喊了声“一一,爸爸妈妈回来了。”   而后便听到一阵‘哒哒’声由远而近,以及儿子的尖叫声“妈妈,妈妈”。   见到快速奔过来的小肉球,换好鞋的韩以桔也忙上前几步去抱他,母子俩抱了个满怀,后面的詹复升被习惯性忽略...   好在同样寂寞的杨子卿及时赶到,“干嘛不等我?”质问的对象当然是詹复升。   詹复升回头看他,“为什么要等你?”   杨子卿被他噎得够呛,“...怎么就不能等我?我不是说让你等我过来的吗?”   詹复升刚想反驳,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在跟他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   “到底有什么事?快说。”趁老婆在和儿子玩,他可以赶快回书房吩咐人查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子卿被嫌弃了,火冒三丈,冲他吼道,“什么事?我...闺女,”说‘闺女’二字的时候底气不足地降低了分贝,还偷看了一下韩以桔有没有注意他这边,在看到女儿外孙在沙发上闹作一团时,才中气十足地把剩下的话吼完。   “在学校都快被人欺负死了!你就是这么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的?”若是他们父女关系好的话,杨子卿这会儿还会霸气无比地再加一句‘你照顾不好她,我来照顾,闺女,带着一一跟爸回家!’   詹复升被他吼得一愣,余光扫见那边被高分贝吸引了目光的祖孙三代,对着杨子卿低声道,“上楼回我书房细说。”   趴在妈妈怀里的詹一韩歪着小脑袋提问,“妈妈,外公在跟爸爸吵架吗?”他听到外公说‘被你欺负死了’了哦,恩恩,爸爸的确快要把一一欺负死了,呜呜~所以外公是因为爸爸打了他的小屁股在骂爸爸么?外公棒棒,一一爱你!   “没有,外公只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宝宝不怕啊,”韩以桔以为儿子是担心‘外公跟爸爸吵架’,抱着儿子轻柔地哄道。   “宝宝不怕!”外公是在替他教训爸爸嘛,嘿嘿,让你打我的小屁屁,挨批了吧。   见他们往过走,韩以桔抱着儿子起身,担忧地看着他们俩。   詹复升拍拍她,“没事,我们去书房说几句话,你先带着儿子玩会儿。”   杨子卿也是安抚地看着她,摆摆手示意没事。   两个男人的意思格外一致,都是不想让他们宠着爱着的女人(儿)担心。   詹复升和杨子卿,一前一后地跟着上了楼,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詹老爷子见孙媳妇还保持站着观望的姿势,压压手道,“坐下吧,男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我们这些老的小的女的,就不用瞎操心了。”   老爷子的面子韩以桔当然要给给,冲着老爷子轻轻一笑,“好,听爷爷的。”心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着他们现在在谈些什么,有没有吵架,有没有,打架...   书房里,詹复升跟杨子卿对坐在藤编椅上,中间隔着一张藤编小桌。   詹复升还未开口问他,杨子卿便急不可耐地开口说起了他那会儿的所见所闻,他是真的为自家闺女心疼,他现在只要想想那些人用嗤之以鼻的口吻云淡风轻地说着他现在复述的这些话,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蹭蹭’上涌的怒火。   杨子卿气愤不已,说出口的话自然是经过他本人渲染烘托甚至夸大其词的,说到过分处更是拍桌而起,站着说!   虽然杨子卿的情绪要比韩以桔激动得多,说得也是激昂慷慨义愤填膺,但确实要比韩以桔的叙述更广也更全面。   尽管杨子卿只是一个复述者,传声筒,但那些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在他的心上肆无忌惮地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她跟他在一起本就很有压力,现在好不容易情况好转了,情敌被他赶跑了,这些人又出来捣乱,给她再施加压力,就这样,她还得兼顾着他的情绪,不让他‘冲动行事’,詹复升不知道她小小的肩膀上扛了多重的压,不知道她平静的面庞下蕴藏着多大的委屈忧伤,他只知道,她们伤害到她了,而他,要为她讨回来!   这想法与杨子卿可谓是不谋而合,两人迅速结成了同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讨论。   ...   一个多小时以后,等得心焦的韩以桔终于可以假借喊他们吃饭为名上楼刺探情况。   她先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可不知是门太厚,还是他们确实很安静,她什么都没听到,只好起身乖乖敲门。   “当当当...”   门直接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詹复升,后面站着杨子卿。   “你们谈完了么?先下楼吃饭吧。”韩以桔抬头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眼里看出些东西,可她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他面部表情依旧,瞧不出半点刚才的坚毅戾气。   “刚刚谈完。”詹复升看出她的担心,伸手搂过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搂着人往外走。   后面的杨子卿幽幽叹了口气,把书房的门关好,默默地走在他们的后面:什么时候女儿才会勾着他的手臂,扭过头笑着跟他聊天说话呢?   哎...   等吃完中午饭回房午休,韩以桔终于找着机会向詹复升‘逼供’了。   天知道她有多着急,憋得有多难受。   “你们聊得怎么样?他跟你说学校里传的那些不好听的话了?”韩以桔想着杨子卿那会儿暴躁异常,以及他吼的那句话,便知他在学校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复述给詹复升听。   哎,肯定说了,就算不说,凭他那会儿吼的那句话,詹复升也会从他嘴里撬出来的╮(╯▽╰)╭   “嗯,说了,不仅如此,他还说他只告诉你萧楠爸爸是XX局局长,妈妈是XX集团董事长,别的什么都没告诉你。”詹复升定定地看着她,一副等她解释的样子。   韩以桔舔舔嘴唇,“那个,那个我...”   “你什么时候懂官场这些弯弯绕绕了,听个职务就能判断出他在政界的地位,再跟军界的我比出个高低?哎,说说啊,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詹复升推推她的胳膊,得理不饶人地逼着她投降。   听着他的话,韩以桔的头越来越低,后来索性直接埋进了被子里,半晌才挪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闷闷地说了句,“老公,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但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心疼...   “那你原谅我了?”韩以桔仰头看他,眼神可怜又隐含期盼。   “当然不!你给我好好反省!”詹复升拍着她的翘臀警告道。不是他严厉不通情,只是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她只用想着他,那些烦心事,他来烦心就好。   韩以桔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却又被瞪了回来,最后只能轻捶他一下,把脑袋又埋回他怀里...   开始思过...   可她不觉得她有错啊,她也是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将来着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补上,反而少了==   ☆、第84章 解决方法   不管韩以桔怎么不甘,也得乖乖地去哄被她欺骗后受伤的老公,詹复升是打定主意不原谅,让她的心,她的人都围着他团团转了。   所以不管她撒娇装可怜还是使美人计,都接受!但受完还是板着张脸义正言辞地说‘不能助长你的这种作风,给我好好反省!’   韩以桔:摔!哪里有这样的人嘛,嘴里说着不原谅她,可该做的一样都没少做,睡觉时该抱着也还抱着,该亲两口的也没只亲一口啊!   詹复升也不在意她撅着嘴耍小脾气,他很了解她的,知道她过了还得来‘哄’他,毕竟他现在才是那个‘受骗者’。   就这样,韩以桔如他所愿地围着他的喜怒转悠,今天做了他爱吃的菜,明天煲了他爱喝的汤,真可谓是地主老爷般的待遇。   这么几天下来,韩以桔又哪里会不知他的打算,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挺大男子主义的人,决定好的事情别人轻易撼动不了,她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不是不知道,但不去试试,总觉得不甘心;试过了,再不甘心也总能被抚平。   就像现在,整天看着他避开她去书房,去打电话,她已经可以淡然处之,平静地转过身去厨房熬汤了。   他要战斗,而且是为她而战,她能做的除了不拉他后腿,也就只有悉心照料他的身体了。   最重要的是,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她,心里被占得满满的,那些他不想让她操心的事,她也能如愿地抛之脑后。   ...   一周后。   晚上睡觉时,詹复升突然问她,“你觉得我们借这次的机会,让杨家认回你,公开你杨家大小姐的身份怎么样?”   话是询问的语气,却隐含着一种‘就该这么办’的气势。   韩以桔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揪着他睡衣上的扣子闷闷道,“为什么?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詹复升张张嘴开始大谈阔论,“他们说的不就是你嫁给我是贪我的钱和权么,我们公开你杨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正能证明你本就不缺钱财名利,要娶你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你能嫁的人很多,却单单嫁给了我,是因为我们相爱。”   这么温和的解决方式当然不是他提出来的,而是杨子卿那个心心念念想认回女儿的爸爸。   詹复升虽然对他目的不纯,哦不,简直昭然若揭的想法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这样做要比他当初想的直接从源头上下手,利落地解决掉要好,毕竟谣言已经散布开了,现在要做的是让新的更劲爆的新闻八卦压过它。   所以他稍一考虑对比,便采用了杨子卿的建议,至于背后捣鬼的人,相信萧家听说杨子卿是他岳父,她是杨家大小姐后,自然会处理的。   毕竟他惹得起詹家,却惹不起詹家和杨家...   詹复升低头看看怀里沉默的小妻子,叹口气,开始把自己做这个决定的原因都讲给了她听,只要他让她明白始末,她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   而且他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缓解他们父女的关系,平常跟杨子卿闹归闹,但他终归是希望她能解开这个心结,开开心心过每一天的。   韩以桔专心地玩着手里的扣子不说话,但若是凑近看,你会发现她根本是目无焦距地在神游。   其实他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但正因为懂,所以才尴尬。   之前她一直僵着不想触及这个话题,甚至是间接拒绝过,可是现在一出了事,她就要认了,怎么想都觉得她动机不纯,这样一来,她见到杨子卿,乃至杨家人,该有多尴尬啊。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同意以这种方式公开他们的关系的,正可谓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要是不愿意,也没人能强迫不是。   这么想着,韩以桔的心里才算是舒坦多了。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一直在纠结的是怎么去面对他们,而不是去逃避拒绝这件事。   等她回过神来,詹复升依旧在长篇大论地劝她,面容温和,不见一丝烦躁,韩以桔心中一暖,凑上去亲亲他的嘴唇,“我同意。”   “好,那我们明天就着手去做了。”其实这一周的时间里,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做好,只等她拍板了。他知道她最后一定会同意,也不怕做了无用功。   “这么快?”韩以桔惊讶道。   “已经过去一周了,不算快。”詹复升捋着她的头发回答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总不好看着他们忙进忙出的,韩以桔也想尽一份力。   “不用,你只要安心在家等结果就好。”   “好吧。不过你有事的话,一定要找我。”   “嗯,好。那我现在出去打电话安排下,你先睡觉,不用等我。”   “...”现在?   詹复升帮她合上她惊讶的大眼睛,轻轻说了句“晚安”后,亲了亲她额头,给了她一个晚安吻后,扬长而去,徒留韩以桔一个人瞪着天花板翻来翻去睡不着。   最后只能爬起来去找他,可怜巴巴地扒着书房的门缝轻声问道,“老公,你忙完了吗?你不在我睡不着。”   詹复升还没说话,电话那头的杨子卿立刻道,“你快去吧,剩下的我安排就行。”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闺女失眠。   “好,那就辛苦你了。”詹复升应了句,挂了电话;起身走到门口把‘偷偷摸摸’的小妻子提到自己怀里抱住,轻笑道“走吧,小朋友,老公哄你睡觉。”   韩以桔恼羞成怒地轻捶他一下,把脸埋进他胸膛,对自己的脑抽行为不解释...   詹复升抱着她回了卧室,上了床,给两人盖好被子后,搂着她幽幽地来了句,“能睡着吗?要不要做点睡前睡前运动?”   “...”韩以桔闷在他怀里不出声,以示自己已经睡着,听不见了...   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去瞄他的表情;詹复升好笑地看着她,“快睡吧,我抱着你。”   韩以桔凑上去香了他一口,柔声道了句“晚安”,这才闭着眼埋到他温热的胸膛里...   不一会儿,呼吸便渐渐平缓,进入了梦乡...   詹复升也挨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   詹复升照旧是早早出门去上班,韩以桔最近一周都请假没去上课,在家带儿子,顺便复习功课,快要期末考了,她可不想多年来第一次重温课本,就惨遭挂科。   她心里还是想通过这次考试向他们证明,她不是花瓶,是有真才实学的,她去学校不是作秀,而是真的想学到知识。虽然这么想很幼稚,但她还是想,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判断严重失误,那些谣言离谱得很。   可这么宏图伟志的时候,却被小魔王破坏了气氛。   詹一韩小同志表示,好不容易妈妈在家陪他,肿么可以让他一个人玩呢?他要拉着妈妈一起啊!   于是韩以桔悲剧地被儿子拽去玩他最近非常热衷的游戏,捉迷藏了。   而且游戏规则略不公平,她永远是找的那一个,儿子永远是藏着不出来的那一个。   韩以桔暗道:这哪是略不公平,分明是十分非常极其不公平,真是亲妈才陪你玩,要搁别人,早让你躲在那儿发毛了。   亲妈极力配合着儿子,“一一,你在哪儿呢,妈妈找不着你,能不能轻轻地喊一声提醒提醒妈妈啊?”   詹一韩真的是轻声轻语地提醒了一句,“妈妈,在这儿!”跟蚊子哼哼差不了多少。   “...”   空气中仍是一片寂静,韩以桔什么都没听到,暗想:这小子还挺懂游戏规则,知道不能帮妈妈作弊,可他怎么就不知道有躲有藏才叫捉迷藏呢?   腹诽完了,当妈的还是得辛辛苦苦去找他,最后终于在一间客房的窗帘后头找着了他。   韩以桔已累得要死,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间客房的床上,一下都不想动。   詹一韩完全不知道体谅妈妈,伸着小手要把瘫软的妈妈从床上拉起来,嘴里还喊着,“妈妈,啄米张(捉迷藏)...”   韩以桔哀嚎一声,跟小魔王商量道,“宝贝,妈妈好累,不玩了好不好?我们玩点别的,堆积木好不好?”   “不好!No!我要啄米张!”小魔王毫不妥协,堆积木什么的,在他不会走,不会跑的时候,早就玩腻了好么?!   韩以桔觉得不能让他当个不会体谅爸爸妈妈辛苦的熊孩纸,循循善诱,“可是妈妈真的好累,怎么办?”   “爸爸来!”每次妈妈喊累的时候,都会要爸爸帮她去做,所以现在叫爸爸来陪他玩不就好了。   “可是爸爸去上班了,不在家呀。”正说着呢,客房的门便被推开了,明明几个小时前去上班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的人,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向他们走来。   “爸爸!”詹一韩指着走进来的詹复升冲韩以桔喊道,爸爸知道妈妈累了,所以来陪他玩啄米张了。   韩以桔懂他的意思,可对眼前这场景表示难以接受,她明明是在教育儿子呢,他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在儿子面前立威?   詹一韩可不懂妈妈的小心思,他早已经欢天喜地的张着小胳膊奔向了他的啄米张对象。   詹复升受宠若惊,平常他回来儿子照样该玩玩该喝喝,从没如此热情地欢迎过他啊!   当爸的心里没底,直觉有阴谋,可还是低着身子把小肉球提进了怀里,拍着他的小肉屁股问道,“是不是在家惹妈妈生气了?”所以他回来才会这么献殷勤。   “没有!爸爸,啄米张!”詹一韩摇着头否认,他可是个乖宝宝,从不惹妈妈生气!   詹复升一阵头疼,求救的看向韩以桔,却只看到孩儿他妈躺在床上捂着嘴笑得欢快...   ☆、第85章 可怜小马   韩以桔这个当妈的不甘心只有她一个人受儿子的折磨,铁了心不援助,誓要让詹复升这个做老爸的跟她同甘共苦。   詹复升见小妻子躺在床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根本没打算帮他解围,只能自己来了。   “儿子,爸爸跟妈妈说几句话,你去跟阿青玩好不好?”   阿青就是那个寸步不离专门看着小魔王的佣人。   “No!”阿青最无聊了,他才不要跟阿青玩呢。   詹复升偏头看了身边正要伸手抱他的阿青一眼,给了她一个‘不用了’的眼神,阿青默默退了回去,詹复升继续劝儿子,“那你要跟谁玩?”   “...爸爸!”小魔王皱着眉头想了几秒,还是坚持初衷选择了爸爸。   詹复升望天,不敢相信儿子对他如此执着,“跟阿青下去找小马叔叔玩好不好?”他记得儿子之前跟小马玩得好像还挺愉快的。   果然,小家伙对爸爸的爱一点都不执着,立马叛变,“好!”虽然爸爸比阿青好玩那么一丢丢,但是小马要比所有人都好玩啊!   詹复升对儿子一秒叛变的神速度惊叹不已,来不及哀伤他们抵不住外界诱惑不堪一击的父子情,臭小子已经从他怀里挣出来顺着他的身子‘跐溜’滑了下去,然后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走了。   阿青紧随其后,恪守其责。   “臭小子!”詹复升望着儿子毫不留恋的小身影轻笑一声;再转头看向床上刚刚袖手旁观现在正襟危坐装腔作势的小妻子,迈着大步走近。   韩以桔摆着手冲他讪笑求饶,可还是难敌他来势汹汹;詹复升双手撑床,看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表面依旧严肃,内心得意轻笑。   韩以桔伸手艰难地抵着他要向下压的身子,无奈詹复升这次没打算让她,直直地压了下去,正跪在床上的韩以桔瞬间就倒在了软绵绵的床铺里,跪着躺倒?幸亏她平常练瑜伽身体柔韧度好,不然非得抻着筋。   詹复升撑着手停在她上方,“看我笑话?嗯?”   “没有,”韩以桔一脸‘你在污蔑我’的表情,而后诡辩道,“我这不是不干预你们,让你和儿子单独沟通加深感情嘛。”   詹复升当然不信她,但看她这幅样子又实在想逗一下,故半信半疑道,“是吗?”   韩以桔猛点头,“当然了,我这么伟大!”   “伟...大?”詹复升难得有兴致曲解她的意思,目光下移,审视十秒,抬头肯定,“嗯,是挺伟大的。”   宏伟硕大?   韩以桔汗,不敢相信除了那个时候他竟然还会在言语上调戏她?   他不应该是古板严肃正经的吗?!   好吧,接触得越久她也发现这个在她面前好像不太符合,她果断是真爱啊,不然哪能让他卸下心防坦露本质,展露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女人的想象力联想力确实令人惊叹,短短半分钟韩以桔脑子里想的东西已经绕了好几个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詹复升见她看着他呆愣不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确实有点不太正常,咳,还是聊点正经事吧。   他差点忘了他今天回来是有正经事要干的!果然美色误人啊...   “今天下午杨家就会开记者发布会公开承认你的身份。”詹复升收起胳膊躺在她身边道。   “...需要我出席吗?”韩以桔顿了顿问道。   “你想吗?”詹复升平静地反问道,但他说这话便是不想她出席了,这也是他和杨家人共同商量后的想法,毕竟她和杨家人不甚熟悉,要是在镁光灯前露出一点点违和,就得不偿失了。   韩以桔斟词酌句察言观色,也弄懂了他的意思,正好她也不太想去,可谓是不谋而合了。   “不太想。”   “那就交给我,下午我会替你出席。”这也是他提前翘班的原因。   “好。”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便下楼了。   楼下客厅,小马正被小魔王折腾得想死,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小马被儿子支使得团团转,詹复升在心里替他默哀几秒,但要他上去换下小马在众人面前如此没形象地被儿子骑大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虽然他当初刚当爹的时候也少干过类似这种的傻事,但那是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而且儿子还是个傻不愣登呆萌可人的小包子的时候!   当爹的不肯救自己下属于水火之中,有点小内疚,就想说要不要多给他放几天假抚慰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不过下一秒看到自己老婆走过去从小马背上提溜下儿子,和颜悦色地跟他说着话,还给他扯了张纸巾让他擦汗的时候,以醋坛子出名的首长大人觉得,享受了如斯待遇的小马,假期可以不用放了,有什么能比自家夫人的关怀更抚慰人心呢?   这浓浓的醋味啊...   韩以桔还不知道她那小心眼的老公因为她一个关怀的话语举动,就惨无人道地剥夺了小马同志的假期,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更抱歉的。   先是调皮捣蛋的儿子欺负人小马老实,玩了老大一会儿的体力游戏,尤其是还得跪着的骑大马(她听阿青说的),后是小心眼的丈夫接棒续上,上演了一出资本家剥削者的戏码,还让不让老实孩子活了呀?   事实证明,老实孩子也是可以很好地生存的,至少在太太如沐春风的温煦笑容下,小马正茁壮欢快地成长着。   瞧笑的那磕碜样!   詹复升嫌弃地点评着,要不是知道这孩子天生缺根筋,他早把冲着他老婆笑得满脸生花儿的人给扔出去了。   不过,就算他少根筋,也不能让他呆这儿了,忒碍眼了!   “小马,我下午也不去上班,今天就放你一天假,留给你自由支配。”詹复升对着小马说道。   “谢谢首长!”小马嘿嘿笑着,要知道他们平时不管领导有事没事,都得随时待命,一直到下班的。   詹复升挥挥手,“去吧。”   小马兴高采烈地走了,临走前还没忘跟韩以桔和坐在她怀里的小魔王说声googbye。   韩以桔跟他客气了几句,就连怀里的小家伙不甘寂寞地说了句,“小马,拜拜。”   虽然小家伙那会儿把小马折腾得够呛,但小马要走,他还是很有良心地告了个别,挥了挥小爪子的。   詹复升直皱眉,他什么时候跟他老婆儿子关系这么好了?!   待小马走出门,韩以桔才扭头瞪了旁边的人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詹复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就觉得他今天不正常,果然没错。   好像从杨子卿今早打电话给他说了些有的没的,他就开始这样了,杨子卿说的虽然炫耀又嚣张,但确实有道理。   杨家是她永远的后盾。   她有了后盾了,没有后顾之忧了,随时都可以飞走了,他如果抓得不牢,她就真的如脱线的风筝冲向天,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所以,一定要把她看得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认完爸爸就结局!   目测已经二十章没有人留言理过小麻雀了...   哀怨地墙角画圈圈中:我果然是个只不讨喜的麻雀吗...   ☆、第86章 开会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先是杨家常年不出现的二子杨子卿,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他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已经嫁人生子,丈夫还是詹家独子(超大龄剩男)詹复升,就算是强强联手豪门搭豪门,这年龄差也太萌了点吧? 要说杨家没钱没势攀高枝才让女儿嫁了,这也不稀奇,毕竟这种事在圈子里也不少,今天谁家糟糠下堂小三上位明天谁家灰姑娘嫁入豪门,此类事件屡见不鲜。 可是堂堂的杨家大小姐竟然在正值妙龄的二十岁年华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老男人? 着实令人寻味... 要知道就算当初的白家私生子也比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要好啊,虽说身份不及詹复升富贵,但谁不知白家老大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白家的家业不迟早都是白其善的吗?而且人家俊秀文气,一看就是小女生喜欢的类型,为何杨家大小姐放着万千少女心仪的白马王子不要,偏偏选了个年纪大辣么多辣么多的糙汉子? 一时之间大家猜测纷纷。 现场的记者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提问的好机会,尖刻的问题立马向着台上飞去。 “杨子卿先生你好,韩以桔小姐为什么不跟父亲的姓,是因为你们夫妻的感情破碎,或者说已经离婚了吗?” 杨子卿黯然答道,“她母亲已经去世...” 神色哀戚,感人肺腑,记者识趣地没有再揭人伤疤,要搁平常大家谁也不是省事的主,可如果在来之前被上了一课的话,就... 至于那些自恃清高有骨气的,自然不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 下面的记者又挑选了几个很是刻薄的问题问了一遭,但如果是聪明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记者提的问题很尖锐也很全面,但被台上的杨子卿或是詹复升四两拨三斤的说几句后,这些记者不是转了话题问下一个,便是被人家的话里话外的或辛酸或幸福或无奈给牵了过去,原先的话题早已跑偏。 詹杨两家开这个记者发布会有澄清谣言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公布韩以桔的身份,让他们知道詹家和杨家对她的重视程度,他们欺负人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数够不够他作! 不到半个小时的发布会,大家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杨家大小姐,詹家少奶奶,有了新的认识。 母丧,固然可怜,但多年不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父亲只因女儿被人说闲话便‘出山’为女儿正名,不可谓不疼爱;冷面丈夫更是提到妻子便放松了面部表情,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百炼钢瞬间化为绕指柔;现场更是放出了一张韩以桔和儿子玩耍的背面照,虽然看不见正脸表情,但母子间的互动确实亲密无间。 大家一时之间对这个幸福的女子充满了好奇,但是今天的发布会她根本就没有出席,对于这件事,这次发布会的代言人杨子卿先生是这样回答的,“我和詹先生都不希望她再受到外界的一点诋毁。” 他垂下颈子,片刻后,又抬头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为她提供躲避风雨的港湾,在她受伤时可以躲在我的臂弯里轻声哭泣,向我诉说她的委屈,而我也可以尽我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她解决她的忧愁与烦恼。我只是一个父亲,一个见不得自家孩子受半点委屈的父亲,所以我今天在这里为她正名。” 杨子卿说的也是满腹心酸,虽然她不可能躲在他臂弯里流泪,向他诉说委屈,但他还是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不然,他真怕他坚持不下去这么久的路程... 气氛到这儿已有些许哀伤,杨子卿重整面部表情,调侃地结了个尾,“虽然不想她这么早嫁人,还是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但是她们这些小女孩都追求什么爱情至上,我也管不了了,只盼着她能开心过每一天就好。”这又何尝不是每个为人父者的心愿,看似平凡却最难实现。 韩以桔在电视前看直播看得泪流满面,正在玩小车车的一一见妈妈哭了,笨拙地伸着小手帮妈妈擦着眼泪,“妈妈不哭,一一打!”小家伙以为有人欺负自己妈妈了,要帮着出头打人呢,也不看看他那小肉墩儿的身板,打得过谁? “妈妈哭是因为太感动太高兴了,不是有人欺负妈妈。”知子莫若母,韩以桔轻易地从这七个字里读出了儿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儿子还这么点大就这么暴力了,真的好么? “打!妈妈哭。”小孩的世界里哪知道哭的情绪多种多样,他只知道疼了痛了才会哭,所以妈妈一定是挨打了! “没有人欺负妈妈,我们不打,啊。”儿子这么暴力可不太好,韩以桔赶紧劝着这个小祖宗。 詹一韩小魔王岂是任由摆布的,蹭下沙发‘嗒嗒嗒’地跑走了,韩以桔脑袋疼,赶紧去追这不省心的儿子。 小家伙直接奔向了他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藏了很多玩具的地方,摸出了两把小剑,左右手一手一个,气势恢宏地冲了出来,迎面撞上了过来找他的韩以桔,韩以桔一见这阵势,顾不得头疼,赶紧上去夺儿子手里的小武器。 虽说伤不了人,但要是敲着一下或是被砸着一下,也是很疼的。 小魔王哪里肯乖乖交上去,嘴里喊着‘打!打!打!’,还灵活地躲着韩以桔的追踪。 韩以桔也不是追不上他,只是怕他手里拿着的两件东西伤了他自个儿,有了顾虑,动作自然就束手束脚了起来。 动静太大,吸引了在书房的詹老爷子,看到这场景也是干着急,“一一,你快把手里的东西给你妈妈,别伤着自个儿。”看见旁边光护着却完全不顶事的佣人,又吼道,“你们看着干嘛,帮忙啊!” 旁边站着的两佣人也是很苦恼,这亲妈都顾着儿子不敢大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儿子,她们一个打工的,更不敢上了啊! 但是老爷子发话了,也只能上去加入韩以桔‘老鹰捉小鸡’的行列,只是这老鹰有点多,小鸡太灵活。 最后还是韩以桔趁他的剑尖都冲着前边时,抓住他的小手制住了他。 这一大圈,直接把韩以桔的感动开心冲到了不知名的角落,现在剩下的只有对儿子絮絮叨叨的担忧和教诲,开启了唐僧模式。 而她面前也确实有只不受管教的皮猴子。 作者有话要说:杨粑粑好不容易博得了女儿的感动之泪,却被小魔王破坏了氛围?! 一一皮猴子卖萌ing~饿真滴不似故意滴,都是蠢作者一手捏造的,你且看她明天怎么圆!让她手欠!   ☆、第87章 完结!!   杨子卿跟着詹复升进门时,韩以桔正给自家儿子上思想道德教育课,而被教育的对象詹一韩小同志显然心不在焉昏昏欲睡,听到门响立刻精神一振扭头瞧去,在看到爸爸和外公时,立马迈着小短腿奔了过去,瘪着小嘴弦然欲泣“巴巴!外公!”你们终于来救一一了!一一被折磨得好辛苦!      鉴于他之前的行为,他最大的靠山太爷爷已然倒戈,跟妈妈成了一派,现在他看到爸爸和外公回来,立马跑了过去想找帮手,全然忘了他爸爸和外公可是妈妈最坚实的拥护者。      韩以桔见儿子一跑了,立马回身严厉地喊道,“一一!”      小家伙已经‘蹭蹭蹭’爬上了先进来的爸爸的身上,背过身屁股朝着妈妈埋进了爸爸的怀里。      是挑衅吗?韩以桔扶额,傻儿子,你难道知道你爸是跟你妈妈我一伙的吗?      果然,詹复升抱着儿子轻声问道,“你又惹妈妈生气了?”说着就抱着儿子往韩以桔这边走。      詹一韩小同志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只看见他迈着脚在走,可却不知道他是朝着妈妈去的,听见爸爸问话,熟门熟路地答道,“不是,是妈妈欺负一一!”      詹复升轻笑,拍拍儿子的小屁股,“是吗?妈妈怎么欺负一一了?”      “嗯...”詹一韩小大似的皱着小眉头认真地思考到底该怎么向爸爸说这么复杂的事情,唉,做个乖小孩真的好麻烦!      詹复升看着儿子这小大人模样也是好笑得很,正想跟妻子说几句,扭过头却发现妻子跟岳父正在沉默对望,得,他这个大电灯泡还是带着小电灯泡赶紧撤吧。      正冥思苦想的小魔王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太爷爷向爸爸告状,爸爸又要打他的小屁屁了!      ...      当詹复升抱着儿子向她走来时,后面的杨子卿便彻底暴露在了她的眼前,刚才的记忆也全部回炉,其实不仅是刚刚,从相见以来,他对她的维护,对她的关怀,对她沉默无言的疼爱,都一点一滴打动着她的心,今天的发布会过是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一个台阶。      他,乃至整个杨家,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只等她放下心结,抛下顾忌,伸出手...      而她的心似乎不用纠结不用衡量,便偏向了他那边,她已经找不到还维持这种僵局的理由,他,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不是吗?      韩以桔,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你有这么好的父亲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心里这么谴责自己道。      她淡淡略带谴责的目光让对面的杨子卿很是局促,他这颗敏感易碎的玻璃心又在多想了,女儿是不是怪他发布会说的话太委屈太卑微太煽情?是不是怀疑是借机胁迫她跟他相认?      “桔啊,那个我说那些话的意思是不想威胁你要你的回报,你就当我那会儿在发布会上胡言乱语了一通,你别当真,我们就维持这种状态就行,我真的不求什么,就希望每天都能看见你,别的都不需要,你有别压力,平常待我什么样现在也什么样。”      韩以桔看着他慌张摆手的样子,听着他急于辩解撇清的话语,更是心酸不已,低头憋住眼中的泪意:她之前怎么就能硬得下心肠不认他呢...      见女儿低着头不想看他,脑补的杨子卿玻璃心碎了一地,其实说是没关系,维持原状就好,但他的心里也是期盼着的,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太大,杨子卿有点接受了,可质问面前的女儿‘为什么还是不能原谅接受他’,也没有底气,只能垂下失望受伤的眸子,舔舔唇略显沮丧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虽然曾想过放弃,但会儿迫切地需要找静静的角落舔舐伤口,给自己点缓和的时间,明日再战!      杨子卿握紧拳头,低着头黯然转身。      韩以桔却是听见他说要走赶紧抬头,张了张嘴想要喊他‘爸爸’,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围观者吐血倒地一片... ╮(╯▽╰)╭留吃饭也算是一个小进步啦,从来没有喊过‘爸爸’的人,这两个字哪里是张口就来,那么容易的,真的那么容易说出口,韩以桔也不至于纠结再纠结啦,至于第一次喊爸爸应该会在番外里出现吧,望天~ 文文到现在就算是完结了,额,其实昨天就该完结的,可是蠢作者手欠,让小魔王乱入了,等后来电脑已经不归我了,又补不上剩下的了,只能今天再完结了,于是就出现了这么小丢丢的一章,咳,虽然很不靠谱,不过蠢作者还是很有良心的,没有写些有的没的充字数啊(我会说是天气太热,坐在电脑前好难熬吗==) 不要嫌我啰嗦哦,嫌也没用,我又布吉岛╮(╯▽╰)╭ 接下来应该会有小包子的卖萌番外成长趣事的,但更新不定,全凭渣作者的毅力了,放假回家已经完全被消磨了斗志,每天挺尸中~ 大家见提示有更新就可以戳进来看看詹一韩小魔王鸡飞狗跳的成长史了,最后矫情一句,谢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我会做的更好的!(好虚的赶脚==) =========================================================== 本图书由(白夜、千羽)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