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 重生之嫡女闲妃 作者:岑梓熙 内容介绍:   前世,她为爱人拼尽全力,助他夺得皇位;撞见丈夫与堂姐在自己寝殿颠鸾倒凤,依旧为爱强颜欢笑,迎堂姐入宫,给她与自己一样的尊荣。可自己的全心全意的付出,一再的忍让,却换来的是满门抄斩,自己被剖腹取子的下场。   含恨归来!这一世,她要让负心之人再也无缘他想要的皇位,把自己前世所承受的屈辱痛苦,全都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   他,先皇的老来子,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受两代皇帝宠爱,也是京城中人尽皆知的纨绔闲王。他自请闲王,从此收敛光芒,流连戏院,享乐生活,再不问朝堂政事,却为了她,开始步步为营,绽其光芒,为她卷入尔虞我诈的皇位争斗。许她“以江山为聘,只你为妻”的诺言! 本书标签:重生 权谋 ===============   ☆、第一章 剖腹取子   冬夜,阴冷死寂的冷宫里传出阵阵凄厉的女人惨叫声,回旋在寒风呼啸的夜空中,显得更加惊悚可怖。   偏殿内,阴冷潮湿,一盏微弱的油灯显得殿内更加空旷,似乎比寒冬腊月的殿外还要冷几分。   油灯下,一张简陋潮湿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腹部高高鼓起的产妇,一张近乎雪白的脸,被汗水浸湿的黑发黏腻的粘在苍白的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张,急促的喘着粗气只着一身素色单衣因忍受剧烈的阵痛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如水洗一般。   “啊……啊……”又一次强烈阵痛袭来,仿佛体内的骨头全部都裂开重组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杜子衿猛的用力上身微起,后又无力的重重落下,呼出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被一次次剧烈的疼痛折磨的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一定要坚持住!春眠已经去找太医了,为了孩子一定要坚持住!   “吱呀!”破败不堪的殿门被人从外推开,顿时一股寒风串进殿内,让本就全身汗透的杜子衿觉得一股寒意渗入骨髓。   杜子衿无力的转头,见到来人脸色立刻一沉,忍痛想要坐起身,但又一阵剧痛袭来她只好放弃,强忍着痛意打起精神道:“杜明玉!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想来帮妹妹生孩子的呢!”娇作甜腻的声音和那张虚伪做作的脸让杜子衿觉得无比恶心,如阴冷的毒蛇爬过皮肤一般,不禁寒毛耸立,脊背发麻。   杜明玉一袭束腰妖艳白细纱拖地长裙,外披洁白无瑕的白狸披风,艳丽绝伦,粉脸如霞,媚眼如丝,带着**后还没来得及褪去的余韵,肤如凝脂的脖颈处是点点绯红唇印,一看便知她来之前做过什么好事!   杜明玉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知道她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心中越发得意,干脆解开了身上的披风,露出里面的白色细纱长裙。   宛若白瓷的身体在近乎透明的细纱下若隐若现,而她全身上下布满的绯红色印记,也更加的显眼,炫耀着她受了多少疼爱。   杜子衿被那些绯红痕迹刺的的眼痛,不用想也知道这些痕迹定是自己丈夫的杰作,他口口声声的说着只爱她一人,却又在自己为他生孩子时和自己的姐姐颠鸾倒凤,他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   杜明玉身上的痕迹像一把把刀子全都狠狠的刺在杜子衿的心上,这种被自己最亲的人背板的痛要比生产时的痛还要强烈百倍,死死咬着下唇,鲜红的血顺着嘴落下。   杜明玉见她面色越发苍白难看,嘴角都渗出了血迹,更加得意道:“真是让妹妹看笑话了,都怪皇上要那么用力,每次都弄得我身上一身的印记,好几天都消不下去呢!”   杜子衿心中怒气更甚,一口鲜血吐出,只觉得眼前发黑,依旧强打着精神,厉声道:“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滚出去!”   话落又想起去叫太医的春眠,心里一惊。   “春眠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杜明玉带着太医来了这,却没见春眠回来,一定是被她抓住了。   杜明玉娇媚淡绯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染着鲜艳蔲红的纤指抚了抚雪白的披肩,漫不经心道:“春眠呀?她在皇上寝殿外吵闹,我让她离开,她不可肯,还敢出言顶撞我呢,我只好侍卫把她舌头拔了,让她安安静静的呆着。”   “杜明玉!春眠与我一起长大,你怎能……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枉我把你当亲姐姐对待,那怕你和皇上上了床,我也依旧心疼你给你仅次于我的名分,吃的用的全都不比自己的差,你就如此忘恩负义!”   杜子衿气的浑身颤抖,只想起身一刀杀了她,一想到春眠被活活打死的画面,心里一阵心疼后悔,自己不该让她去找太医的,不然也不会如此。   杜明玉闻言面色一冷,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杜子衿高高在上的模样,除了没有一个当首辅的爹,自己那点不如她?凭什么她就可以嫁给言王那样英姿卓越的男子贵为皇后,而自己却只能靠她施舍,她不甘心!   就算没有她的施舍,自己不也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她有的如今自己都有了,她要把杜子衿的一切都抢过来!   “妹妹既然对我好,那就把皇后的位子也让给我吧,反正皇上又不爱你呢!”   杜明玉的面上越发的得意洋洋,欣赏着她如今这幅狼狈模样,洋洋得意道:“皇上爱的是我,那次凤栖殿被你看到那次,其实皇上根本没喝醉,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呢,是皇上说他想要在皇后的凤栖殿疼爱我,也只有凤栖殿才配的上我呢!”   杜子衿怒极反笑,只觉得这对虚伪狗男女当真是绝配,都是无比的恶心,她记得事后韩卓言给她解释自己是喝多了酒,把杜明玉当成了自己,还说什么只爱自己一人,连懊悔都演的那么真!   在自己提出要给杜明玉贵妃身份时,还虚伪的说不合规矩,其实心里指不定再笑自己有多蠢,也许他想给的是其实皇后这个位子。   如今在想起他当时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虚情假意的表演,真是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有眼无珠!   杜明玉漫步走到床前,柳眉微蹙,神情悲切,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阴毒“今日听皇上说杜伯父一家上下今日午时三刻已被斩首了呢!”   杜明玉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惊的杜子衿猛的坐起身来,不顾腹部的剧痛,死死的抓住杜明玉的手臂,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皇上怎会……”如此狠心绝情!   父亲再怎样也是一国首辅,怎会就如此轻易的定罪斩首,韩卓言他就如此的容不下父亲!   父亲虽说一直不喜韩卓言,也不同意自己嫁给他,但最后还是为了自己一直尽心的助他登基,帮他稳固朝纲。   他怎能如此忘恩负义,狠心绝情,刚坐稳皇位就迫不及待的杀了父亲一家!自己当初真是有眼无珠,怎会爱上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杜明玉斜眼看着手臂上洁白的披风被染上血污,厌恶的狠狠甩开杜子衿的手。   “伯父高居首辅,怎能做出叛国通敌的大罪呢?皇上自是容不下他呢!”   杜明玉得意的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想到即将到手的后位,面上更加的得意忘形。   忍不住掩唇笑得欢快,鬓发上九尾凤步揺欢快的颤动着,闪着光越发刺眼。   杜子衿嗤笑一声,什么通敌叛国?不过都只是借口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枉父亲一生正直无私,忠君爱国,自己却害得他一世英名尽毁,自己死了都无颜面对他!   只觉得心里满是对父亲的愧疚与心疼,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涌出眼睑,心如刀绞。   杜明玉见她已经泣不成声,近乎崩溃,没有一丝动容,反而觉得享受,目光一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眸底闪过一丝诡异。   “听说皇上抓到一个刺客,从他身上搜出了妹妹的荷包呢,还承认了曾与妹妹有私情,妹妹这肚里的孩子不会是野种吧?”   杜子衿闻言冷眼犀利的射向杜明玉,听到“野种”两字更是怒不可遏,厉声道:“你胡说八道!”   杜明玉轻蔑的嗤笑一声,朱唇轻启,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你我是姐妹,理应相信你,但如今认证物证具在,姐姐我也不能偏袒你了呢。”   杜子衿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撕烂她这副嘴脸,又在心里一惊,杜明玉会这么说,定是有证据的,凭她也不敢拿皇嗣开玩笑,那皇上听说后会相信吗?   “皇上驾到!”突然一身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   杜子衿猛的一惊,转过头直直的盯着正从殿外走进来的人,整个心都被提了起来。   韩卓言一袭明黄色柔锦常服,深紫色大氅披风,周身散发着身为帝王的霸气,金丝玉冠束起黑色的发丝,目光冷凛,剑眉微扬,板着棱角分明的俊脸大步走进殿内。   杜明玉对杜子衿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转身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走上前正要行礼,还未来得及屈身弯下,便被韩卓言一把拉起整个抱进怀里,娇媚柔软的身子都几乎贴在韩卓言的身上,似好心的劝道:“皇上,别生姐姐的气了,姐姐是皇后一国之母,怎会与别的男人做出那种事呢?定是那刺客胡说的,不定从哪偷来的荷包,再说妹妹腹中还有孩子呢!”   韩卓言闻言心中怒气没减反而更甚,目光狠戾的扫过躺在床上的杜子衿,气的眼睛都发红。   那荷包是他亲眼见杜子衿绣过的,她绣功了得,在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贴身的东西,若不是她给的,那刺客怎会得到?这种要命的事那刺客胡说是想找死吗?   这时又听杜明玉提到孩子,更是心中一惊,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杜子衿与那刺客的野种!   冷哼一声道:“孩子?说不定就是个野种!太医!马上把她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我到要看看这孩子是不是个野种!”   ------题外话------   梓熙新文,多多支持哦(⊙o⊙)哦!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二章 含恨而死   杜子衿听到最后如五雷轰顶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韩卓言,用力支起身子却又重重的摔在床上。   如此拙劣的陷害他都看不明白吗?还是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吗?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要怀疑!   还是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和杜家对他没有用处了,觉得碍眼了,先灭了杜家,如今又要杀了自己,给杜明玉腾位置吗?   “韩卓言!你要杀了自己的孩子吗?我杜子衿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韩卓言依旧冷漠不语,冷眼扫过一旁的太医,太医急忙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向杜子衿走去。   心中恨意波涛翻涌,面如死灰,看着太医手拿寒光森森的匕首越走越近,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护住肚子,忍着腹痛用力的往床榻里退,绝望的大叫着“别过来!滚出去……”。   太医让一旁的宫女嬷嬷上前抓住杜子衿,用白布使劲的塞进杜子衿的嘴里。   杜子衿彻底崩溃,发了疯似得拼命的挣扎着,可无奈抵不过众人,被死死的按在床上。   杜明玉受了惊吓似得钻进韩卓言的怀里,眼睛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哪还有一丁点的害怕,只恨不打自己能亲自动手。   韩卓言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目光瞪向杜子衿又是满眼的狠戾。   “还不快动手!”   太医走到床前抬起匕首,满脸的阴狠毒辣,如地狱的使者,看得杜子衿不禁打了个冷战,瞪大眸子,拼命的挣扎,看着闪着寒芒的刀尖缓缓落下,只觉的脊背阵阵发麻,彻底的绝望。   冰冷的刀刃划破肌肤,滚烫的鲜血涌出,蚀骨之痛让她忍不住的惨叫,无奈嘴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脸色惨白如纸,只能拼命的摇着头。   只觉得身体中被狠狠的扯拽,痛得她无法呼吸,再也承受不的昏了过去。   一旁的杜子衿更加得意享受,依旧故意颤抖着身体,紧紧的抱着韩卓言的腰,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   血淋淋的婴儿被取出,全身鲜红,滴着血,呼吸微弱,连哭声都奄奄无力,太医全然不管,立即在准备好的盛着清水和韩卓言一滴血的碗里开始滴血验亲。   嫩小的手指被匕首划破,婴儿奄奄的哭声变得有些沙哑,却没人理会,都全神贯注得看着鲜红的血珠滴进清水里,慢慢沉入水滴,并未与另一滴血相融。   韩卓言气急败坏的把碗摔道杜子衿床前,推开怀里的杜明玉,几个大步走到杜子衿床前,一把揪起杜子衿的衣领,上身抬起,脑袋后仰,如一个染了血的破布娃娃。   “立刻把她给我弄醒!”韩卓言厉声喝道。   太医立即上前止血,可撒了整瓶的止血散也没有效果,鲜红的血依旧如泉水般往外涌,把杜子衿素色单衣染的如嫁衣般鲜红。   又拿出一根细长银针,狠狠扎进杜子衿的指甲里,杜子衿猛的睁开双眼,铺天盖地的剧痛袭来,让她恨不得马上死去。   想起自己的孩子已被取出,不知生死,立刻强忍剧痛打起精神。   “孩子……我的孩子呢?”杜子衿用力的抓住太医的袖子,苍白的脸上染的满是血迹,眼神犀利,犹如地狱爬出来的冤魂,惊得太医一把甩开她的手,连连后退。   韩卓言见她醒来,掐在孩子颈部,一手又掐在杜子衿的脖子上,面露狰狞,眼眸中满是嗜血杀意。   “你竟然真的敢背叛朕!还怀上野种!若不是正好被朕发现,你要让朕替别人养儿子吗?你该死!你们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两只手同时收紧,杜子衿见他手中的婴儿稚嫩的小手微弱的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顿时心如刀割,一只手用力的掰着自己脖颈上的大手,一只手努力的去够韩卓言手中的婴儿。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模糊了视线,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是空洞的,只有那个被一只大手紧紧掐着脖子的婴儿,她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就下他。   然而婴儿渐渐的不再挣扎,双手无力的垂下,没有一丝生气,杜子衿的信念也就此破灭。   绝望!满世界的绝望,心里的恨意像波涛汹涌的洪水彻底的淹没了她!如溺水一般恨得无法呼吸!   恨他的冷酷无情,忘恩负义!恨杜明玉的阴险歹毒,虚伪做作!但更恨是自己的有眼无珠!害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韩卓言的冷酷无情让一旁看着的杜明玉亦觉得心中微寒,可看着杜子衿这般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便又觉得大快人心,心里想着韩卓言最好在用力一些,直接杀了她!   杜子衿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睛里只有那个毫无生气的婴儿,抬起的手臂再也无力支撑,缓缓垂下,只觉得像被一点点的抽尽魂魄,感觉不到疼痛,满腔的恨意沸腾着快要爆炸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渐渐模糊,意识渐渐涣散,却依旧记得心里的仇恨!   如有来生,我定要你们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题外话------   岑梓熙新文多谢支持哦!   ☆、第三章 大病初醒   头痛欲裂,浑身像火烧一般的难受,突然一股温热的苦汁流入口中,杜子衿皱起眉头,吃力的睁开眼。   眼前恍惚得人影渐渐重叠清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生前经历的所有的委屈全部的涌出。   对父亲母亲的愧疚!被杜子衿陷害侮辱的愤怒!被剖腹取子的痛!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韩卓言掐死的恨!   在见到奶娘的那一刻,全部化作了委屈涌上心头,自己是死了吧?才能见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奶娘。   她要比记忆中年轻一些,有些发福的圆脸,温柔的笑着。(加描写)奶娘原是母亲身边的元姑姑,随母亲陪嫁到杜府,后又跟着她回到扬州,府里的人都叫她元嬷嬷   “菩萨保佑!小姐你终于醒了,都快吓死老奴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饿不饿?厨房里一直备着你爱吃的桂花粥呢。”   见奶娘熟悉的笑脸,她觉得有些恍如隔世,这一幕似曾相识。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经常在自己睡醒的时候总会等在床边,问自己饿不饿?也总会备好自己爱吃桂花粥。   元嬷嬷见小姐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一个劲的掉眼泪心里更是着急。   “小姐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呀,可别是发烧烧坏了!”说着就放下碗,急忙跑出去。   杜子衿回过神,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熟悉床嫚,(加房间描写)狠狠的掐了一把手背上的肉。   疼!真疼!   自己还能感觉到疼,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活着?可奶娘呢?自己亲眼看着她下葬的,还有这里明明是她在扬州住的闺房,自己又怎会回到了这里?   抬手,杜子衿微微一愣,入眼的是一只苍白细腻的小手,白皙的皮肤宛若透明,纤细分明的血管清晰可见,这不应该是她的手,不,应该说这不该是她二十岁的手!   元嬷嬷很快便有回到房中,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夫,见小姐举着手依旧呆愣着,着急的让大夫快些给小姐诊脉。   元嬷嬷从被子里拿出杜子衿的另一只手,让大夫上前诊脉,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杜子衿回过神来,目光空洞的看向元嬷嬷。   “奶娘,我今年多大了?”杜子衿回过神问。   “小姐,再有三个月就满十四岁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杜子衿完全愣住了,空洞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心里无比的激动,十四岁!自己又回到了十四岁!她重生了!   如今的自己还没有回京,还没有遇到韩卓言,前世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噩梦一般!   如今梦醒了,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可她心里的恨意却还在,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就让韩卓言,杜明玉血债血偿!   大夫诊完脉起身对元嬷嬷道:“小姐的高热还没退下,等下再熬一碗药,喝下就好好休息,本就是体质弱,更不能不当心。”   到一旁的桌上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元嬷嬷便收拾东西离开,元嬷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床上一直呆楞的杜子衿,也跟着出了门,到了院子里便开口问。   “柳大夫,我家小姐她……她怎么好像变呆了?连她多大都忘了。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元嬷嬷担忧的问。   刘大夫笑着摇了摇头,他刚刚也注意到了杜子衿的呆楞,可脉相上并没什么特别,“她的高烧还未退下,也许只是一时的神志不清,烧退了兴许就好了。”   “哦,那就好,那柳大夫慢走。”   元嬷嬷再回到房中,杜子衿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她听说过借尸还魂的,可如今重生这种事却发生在她身上,自己觉得太不可思议。   “小姐,饿了吗?我让春晓给你端碗桂花粥来?”元嬷嬷又走到床前,轻声问道。   杜子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眼睛酸痛,脑袋昏昏沉沉,全身像烤在火炉里一样。   “奶娘,我不饿,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杜子衿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浑身无力。   “小姐不记得了?你昨天和明玉小姐一起游湖,着了凉,昨夜里就开始发烧,都昏睡了一天了。”   听奶娘这么一说,杜子衿到真想起来了,前世确实有过与杜明玉一起游湖。   自己那时正忙着准备老夫人的寿礼本不愿去的,是杜明玉一直劝着自己和她一起去,本来说好只在岸边走走,可她却说湖中心的风景最好,就应该到湖中心看看,自己便没听奶娘的劝阻,和她坐船到了湖中心。   如她所说,湖中心的景色确实美妙,但,真值秋末冬初,湖中心的湿气重,温度低,没多会自己的衣服便被雾气湿透,受了寒,回来后便一病不起,最后错过了老夫人的寿辰,连寿礼都没准备好。   而杜明玉却那次的寿宴上以一副双面绣的百寿图出尽了风头,如今想来,这定是她早早计划好的。   明知自己体弱受不的一点寒,却故意说动自己与她一起游湖,就是为了让自己生病,参加不了寿宴,完成不了比她寿礼出众的寿礼,也抢不了她的风头了,也难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   前世是自己太傻,看不穿她虚伪假意的亲和,被她哄被她骗,甚至偷走了父亲的黑凤令,害得杜家灭门,诬陷自己于侍卫通奸,害得自己于孩子惨死!如今也是她该还债的时候了!   “小姐,可不敢在和她一起出去了,明玉小姐心思重,小姐和她一起总要吃亏的。”元嬷嬷小心的劝道。   自家小姐心思太过单纯,看不出杜明玉的心机狠毒,每次自己提醒她要小心杜明玉都会惹她不高兴,可这一次,杜明玉做的太过分了些,自己实在忍不住不说了。   杜子衿苍白如雪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会离她远些的,让奶娘担心了!”   元嬷嬷闻言一愣,没想到小姐不但没有像以前一样生气,反而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一阵激动欣喜,虽这次小姐受了些苦,可以后不再亲近杜明玉,知道对她心存戒备,倒也是值得了!   ------题外话------   岑梓熙新文,求点击!求收藏!求鲜花!   ☆、第四章 前世如梦   “小姐言重了,只要小姐能明白奶娘说的话就好,你在睡会,我去看看春晓把药煎好了没。”   元嬷嬷高兴的眼角都挂着笑意,帮杜子衿掖了掖被子,便起身走出房间。   元嬷嬷走后,杜子衿又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就连被元嬷嬷抱起身子喝药也是闭着眼的,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院子里的一阵嘀咕声吵醒了杜子衿,睁开眼依旧微微一愣,片刻才想起自己重生回到了十三岁。   抬手额头已经凉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全身却依旧无力,弱弱的叫了声奶娘,没多会,就见她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饿不饿?”元嬷嬷走上前关切的问。   杜子衿被元嬷嬷扶着坐起身子,靠在软垫上,有些微喘,却依旧对元嬷嬷微笑着道:“我没事了,有点饿了,想吃桂花粥。”   “好,厨房一直备着呢,我叫春晓给你端。”元嬷嬷给她掖了掖被子,立起身打算叫春晓。   又听杜子衿轻声问道:“外面有谁来了吗?”   元嬷嬷这才想起被她一激动就忘掉了的李嬷嬷。   “哦,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了,说老夫人听说小姐病了,差她来看看。”   杜子衿回想着记忆里的李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也曾是老夫人的陪嫁大丫鬟,在府中有一定的地位。   前世自己听杜明玉挑拨很是不喜李嬷嬷,对她从来都是爱理不理,也没少在她手中吃亏,最后连一直疼爱自己的老夫人也因自己对李嬷嬷的态度,责怪过几次。   “那就请她进来吧。”   杜子衿由元嬷嬷帮着又披了件桃色绒圆领撒花夹棉短袄,衬的苍白的小脸有了些粉红。   厚重的棉帘被一只白皙的纤手撩起一边,便见春晓领着李嬷嬷进了屋   杜子衿看向春晓,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身翠绿色立领夹棉短袄,衣领袖口缀着朵朵粉红桃花,娇俏可人,肌若白瓷的鹅蛋脸,一对杏眼水光灵动,一看便是个活泼可爱的丫头。   春晓是扬州人,在她五岁来扬州那年进的府,因为和自己差不多大,平时也和她格外的亲近些。但嫁给韩卓言后,春晓便被韩卓言做主许配给了京城一个禁卫军统领做了妾,不到一年就因早产死了。   而如今再见到她心里五味杂陈,当初自己被韩卓言迷了脑子,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春晓推进了火坑害她惨死!   还好,还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身边的人。   “小姐?李嬷嬷来了。”春晓见小姐一直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解,难道小姐烧坏了脑子不记得自己了?   杜子衿回神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嬷嬷。   差不多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双鬓有些斑白,眼睛依旧有神,一身暗红色圆领对襟繁花织锦长袄,配墨蓝色百褶裙,斑白的发髻简单整齐的盘在脑后,由一只鎏金镶红珊瑚发簪固定,简单大方又不**份。   “李嬷嬷坐吧。是子衿身子不争气,让奶奶担心了。”杜子衿面露柔和娴静的笑容,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李嬷嬷诧异的打量了一眼杜子衿,墨发散落垂到腰间,素白色斜领中衣,外披一件桃色白绒立领短袄,瓜子小脸有些过分的白皙,依旧的娇柔拂弱,眉宇间却又多了些从前没有的温和娴静。   “小姐言重了,老夫人知道小姐自小身子骨就不好,昨听说小姐病了,担心的一夜都没睡好,今一早就遣老奴来看看小姐好些了没?”李嬷嬷微微俯身后,坐在一旁的的椅子上。   杜子衿突然一阵嗓子发痒轻咳了两声,一旁的元嬷嬷赶紧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   她呡了口茶水,觉得喉咙舒服了些,“有劳嬷嬷走着一趟了,昨只是受了些风寒,已经没事了,让奶奶不要担心。”   李嬷嬷笑着起身微微低了下头算是行礼,道“那老奴就不扰了小姐休息,回去回禀了老夫人,也好让老夫人安心。”   “有劳嬷嬷了,嬷嬷慢走。”   一旁的元嬷嬷从腰见拿出一个鼓鼓的绣花荷包放到了李嬷嬷的手中,李嬷嬷有道了声谢便由元嬷嬷送出了门。   杜子衿无力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柔和的目光又看向了春晓。   如今的春晓也还只是个小丫头,瞪着双灵动的眼睛疑惑的望着自己,绯色小嘴张了又合,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春晓”她轻唤也一声,仿若叹息却又带着一丝欣喜。   “哎!小姐还记得我!”春晓立刻高兴的跑到床前半蹲在杜子衿身边,暗暗的松了口气。   “当然记得,怎会不记得呢?”杜子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脑海中有回想起前世春晓凄惨的死在床上,满满一床的血,隆起的肚子,还有她死都没闭上的眼,那一幕每每想起都让杜子衿剜心般的痛。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小姐怎么了?那里不舒服了吗?”春晓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伸手握住杜子衿的手,却发现她一直不停的颤抖,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心里着急了起来。   “我没事,饿了而已。”勉强的露出一抹微笑,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情绪,可想起前世一切还是让忍不住的颤抖。   “厨房里有桂花粥,春晓这就去端来。”她以为小姐的颤抖是因为饿了太长的时间,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杜子衿没有拦她,无力的闭了闭眼,脑中努力的回忆着前世在扬州的记忆。   记得自己是在五岁那年因身体太弱受不住京城的寒冷,被母亲送到了父亲的祖籍扬州。母亲在这陪了她一年多,后因为父亲在京城生了场病,母亲便又回了京城,每两三个月都会让身边的陪嫁丫鬟春喜带着各种补品衣物来看她,有时也会自己来。   扬州的杜府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几代下来大大小小的文官不断,但做到首辅的也只有父亲一人,他是杜府第六代嫡子,如今杜府的老夫人便是父亲的亲生母亲。   父亲也还有两个弟弟,都是庶出,二弟杜青峰在扬州做官,是杜明玉的父亲,后来调到了京城,三弟杜青海则打理着扬州杜府的产业。   ☆、第五章 双面绣福寿   随着自己渐渐长大,父亲也已位居首辅,母亲又怀胎十月生了弟弟,因为要照顾弟弟,来扬州的次数也渐渐少了,只在每年的春末夏至时会带着弟弟到扬州看她。   想起弟弟,杜子衿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前世她死时,弟弟也不过才十三岁,风华正茂,小小年纪便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曾在她面前骄傲的说要当状元的少年,却最后落了个斩首示众的结局,她不敢再去想象弟弟被斩首的画面,心疼的肺里都呼不出气。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杜子衿回过神,慌忙抹去脸上的泪痕,闭了闭眼,长呼出一口气,平定情绪。   既然老天给她重活一世机会,那前世的悲剧自己就一定要改写,绝不会再让那一切发生,就当前世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命运依旧由自己把握。   春晓用大红的漆木托盘端着一碗桂花粥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床前,看着杜子衿红红的眼睛更是心疼。   她总觉得这次大病醒来的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虽依旧的外表看上去依旧的柔弱,但整个人却变得外柔内刚,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苍凉悲切,甚至有时出神时眼眸中满是滔天恨意,再看又是依旧温润如水的清眸,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她的错觉。   “小姐饿坏了吧,快些吃吧,不太烫刚刚好。”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端起粥,盛了一勺递到杜子衿的唇边。   熟悉的桂花香味,一闻便知是奶娘的手艺,自己自从奶娘去世便再也没有吃过这桂花粥了,如今再一次的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只觉得味蕾渐渐的跃跃欲试。   温热香甜的桂花粥下肚,温热了她的肺腑,也渐渐温热了她的寒冷的心。   吃完了一碗桂花粥,又吃了药,杜子衿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春晓一直候在床前,看着小姐苍白瘦弱的睡颜,不由得心疼。   从她进了杜府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就一直大病小病的没断过,记得小的时候小姐喝那些闻着就苦的要命的药汁还会哭闹着不愿喝,吵着要糖吃,可渐渐长大了,喝那些闻着就觉得很苦的药却就像喝水一样的麻木了,可如今见她不再哭闹,只是皱着眉头一口气的喝完一大碗苦涩药汁,却更加让人心疼。   要是哪天能遇到为神医治好了小姐身子该多好!那样小姐也不用和老爷夫人分居两地,一个人孤单的呆在扬州了。   杜子衿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天了,精神也比刚醒来时好了很多,只是奶娘一直担心管着不让下床,更别提出门了,连这几天三夫人马氏和杜明玉来看她都被奶娘当了回去。   自己也乐的清净,她不想现在见杜明玉,那怕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她都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真怕自己见到她,一时控制不住杀了她,到真是便宜她了。   她要把杜明玉上一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她!   无人打扰,杜子衿渐渐的平复这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默背着清心咒,可依旧止不住每天夜里的梦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死前被剖腹取子的痛苦,每一次惊醒都抑制不住心里的恨意,折磨明明每天好生养着的人却越来越消瘦。   让元嬷嬷和春晓心里更加的着急担忧,偏偏柳大夫诊脉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只说是忧思过重,心力交瘁。   却让她们更加的疑惑,实在想不出杜子衿在忧思些什么?   她们也能感觉出这次大病醒来的杜子衿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了,可到底为什么他们却是想不通的,也只能更加用心的侍候着。   渐渐入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再有一个月就是十一月二十二,老夫人的寿辰,虽不是整龄的大寿,却也是要小办一场的。请些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个个夫人都会前来祝寿。   这也正是杜明玉费尽心机想要在寿宴上出风头的原因,前世她也的确做到了,以一副双面绣百寿图博得了众夫人的夸赞,她才女的名声也从此传开,而自己却成了人尽皆知的病秧子。   杜子衿突然想起前世她因病没有完成的那份寿礼,不知如今还有没有。   她叫了声正趴桌子上打瞌睡的春晓,听到她的声音,小丫头立刻坐起身,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想来这几天一直的守着自己,也是累坏了。   “春晓,我记得我好像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还没弄好呢吧?”杜子衿试探的问。   春晓闻言微微一愣,片刻又有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寿礼?嗯,小姐你绣的那副双面福寿图才绣了一半呢。”说着又趴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她。   “还有一个月就到老夫人寿宴了,你快帮我找出来我接着绣。”杜子衿一听寿礼还在立刻来了精神。   “小姐,你身子都还没好呢,双面绣本就复杂,你那副又是一面福一面寿,就更复杂了伤神了,大夫说了要让您多休息不可伤神。”春晓边说边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样。   她可记得柳大夫说小姐是忧思过重才导致身体一直不好的,绝不能再让小姐累着了。   杜子衿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可她又实在不甘心这一次就让杜明玉得逞,只好商量道:“你先拿出来让我看看,我只是看看还有多少没绣完,如果余下的太多在我病好之后来不及修完,我就想想换其他的东西做寿礼。”   春晓无奈的从箱子里拿出一娟云锦缎步,走到床前,在杜子衿面前的被子上摊开。   一米长,半米宽,白色的锦缎上用黑色的丝线针脚整齐精密,一针不差的排列着几十个不同字体的寿字,白缎下面还余下一小部分的空白。   ------题外话------   新文新手,求收藏求点击求评论!   ☆、第六章 仇人再见   寿字的另一面是与寿字相同字体的幅字,都是一根丝线绣成,最是体现绣功了得,难怪杜明玉处心积虑的约自己游湖,前世若是自己没生这场病,绣成了这副图,她也无法在寿宴上出尽风头,讨到老夫人的欢心了。   “小姐的手真巧,只怕整个扬州没人能绣出这样的双面绣。”   “你这丫头是没见过世面,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杜子衿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春晓,抬手轻轻抚上绣图。   她的绣功是每次母亲来扬州看她时教的,母亲原是苏州人,自小师承苏州有名的绣娘丁娇娘,听奶娘说母亲未出阁时便因绣功了得而出名,最擅长的也是双面绣了,而这种两面不一的双面绣法便是母亲听母亲说过,自己慢慢尝试出来的。   杜子衿刚想拿起段面上连着线的绣花针,就被春晓脸拦了下来。   “小姐,你不说只看看的吗?怎么动起手了?我还是赶紧收起来,一会元嬷嬷回来看见一定骂我。”春晓说着就了收起绣图,又放进了箱子里。   杜子衿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也没拦她,绣图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以自己现在的绣功剩下的半个月就足够完成了,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养好身体。   入了冬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寒,杜子衿的房里一连加了三个暖炉,倒是不觉得冷了,却总是让人觉得气闷,让春晓把窗户开了个小缝,凉丝丝的新鲜空气总是勾起她想出去的**。   一日晴天,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的杜子衿终于得到奶娘允许,可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总是最舒服的,温暖柔和,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多日的烦闷也散去不少。   春晓搬了张躺椅铺上被子,又拿了床被子盖在杜子衿身上,自己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一旁,没一会就开始摇头晃脑的打瞌睡。   温暖的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就在杜子衿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娇柔造作的声音让她顿时睡意全无,如坠冰窖,连原本温暖的阳光都变得冰冷刺骨。   “子衿妹妹真是享受呢,这整个杜府也就子衿妹妹这阳光最好,寒风都吹不进来呢。”   杜子衿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紧,努力克制着心底波涛汹涌的恨意,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一定要忍。   面上努力露出一抹微笑,睁开眼便看向不知何时走进院子里的三人,一眼便看到让她恨之入骨,巴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的杜明玉。   如今的杜明玉只有十四岁,一身绯红绣着芍药的夹棉长袄,毛绒绒的白绒立领衬的她娇俏可爱,正弯着眼睛巧笑嫣然的看着她,依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可在她天真烂漫的外表下,包藏着的却是一颗很辣阴毒的心,就像一朵美丽的罂粟,外表娇媚艳丽却有着让人生不如死的毒。   “谁不知老夫人最疼子衿了,这么好的院子自己不舍得住就留给子衿住”   一句酸溜溜的话把杜子衿的目光引了过去。   说话的是三婶子马氏,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身玫梅红色小袄配牡丹花枝长裙,正四处打量着院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马氏身后还跟了个小丫头,应该就是她的女儿杜惠彤,一身大红锦缎的长袄,红彤彤的大毛领把她衬的像是一朵月季花,娇俏可爱。   杜子衿让春晓扶着站了起来,大方得体的屈身行礼,尽力用平和语气道“还不是子衿身子骨不争气,不然也可以像妹妹们一样跟着三婶出去玩了。”   “这不三婶听说你病了,就带着我和惠彤来看你了,最近府里忙着准备老夫人的寿辰,也就你这最闲了。”杜明玉说着想要上前挽住杜子衿的手,却被杜子衿似无意的先一步避开,诧异的看了一眼杜子衿,尴尬的收回了手。   心里却有些疑惑,总觉得杜子衿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虽依旧是弱不经风的模样,却比以前多了些沉静淡漠,对自己也不在像以前那样亲近了。   难道她看出了自己的目的了?哼!就算看出了又怎样?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有什么资格与自己争,绣功再好,再得老夫人宠爱,也没哪家高门大户会要一个病秧子做媳妇!   “像我这身子不添乱就是给大家帮忙了,说不定到时连寿宴都去不了”杜子衿说着不漏痕迹的看了眼杜明玉,见她果然得意的弯了弯嘴角,便更加确定上次的游湖是有预谋的。   “你好好养着就行了,看你气色也不错,估计到寿宴那天也已经好全了”马氏的话让杜明玉面上没了得意微微皱了皱眉头,呡着嘴不再说话。   杜子衿看在眼里,心知她肯定是怕自己病好了,到寿宴上抢了她风头,心里冷笑,面上依旧是娴静的微笑对三夫人道;“谢三婶吉言了,都到屋里坐会吧。”   “不了,一会还要回去确定寿宴的宾客名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话落,马氏像才突然想起来似的,拉过她身后的杜惠彤说“瞧这丫头胆子小的很,也不知叫声姐姐”   杜惠彤抬起头怯怯的看着杜子衿小声的叫了声“子衿姐姐”。一对水灵的大眼睛叫谁看了都心疼。   杜子衿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到杜惠彤是在自己婚礼的那天,她跟着马氏来给她添妆,那时她已经十二岁了,胆子也比现在大一些,睁着对水灵的大眼睛望着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说“子衿姐姐真漂亮!”   而后没两年就听说她和扬州首富的儿子定了婚事,成亲时她还让春晓送一对刻有百年好合的玉枕给她做添妆。   可没多久就听说她用那玉枕砸死了自己的相公,自己在婚房内上吊自杀了。   这件事让杜子衿记忆尤深,惊得她打碎了韩卓言最喜欢的汉白玉宝瓶,惹得他对自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近一个月没进自己的院子。   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她无法想象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什么,能让这个单纯胆小的妹妹做出那么惊世骇俗,决绝极端的事。   ☆、第七章 再见春眠   杜子衿弯下腰爱怜的抚了抚她的鬓发,温柔的笑着说“惠彤要经常来玩呀,姐姐不能出去玩,你要多来陪姐姐好不好?”   杜惠彤抬头怯怯的看了看马氏,见母亲没有不喜才露出欣喜害羞的笑容点了点头。   一直被杜子衿刻意忽略杜明玉看着杜子衿对杜惠彤的亲近,想到刚才杜子衿避开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想着她俩也真是相似,一个病秧子,一个胆小鬼,可真是一对好姐妹!   送走了马氏三人,杜子衿回到了屋里,想起刚刚她们直接进了院子却没有一个下人拦着来通报一声,不禁皱起了眉头。   杜子衿记得她的院子里本不止奶娘和春晓两人,应该还有一个一等丫鬟春眠,四个二等丫鬟和一些粗使丫鬟,因她平日喜静需要静养不常出院子,平日里就春晓和奶娘可以进出主屋,春眠管着厨房,一般没什么事,也不会来,怕吵了她休息,因此这次醒来后到今天为止就只见到了春晓和奶娘。   可刚刚的事让杜子衿想起院子里没有可以信任的看守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若是有人存了坏心思,在她院子里使些坏主意,那就真是轻而易举了,便让春晓去叫了元嬷嬷过来。   半晌,元嬷嬷急匆匆的走进屋,神情紧张的喘着气,她是一听到春晓说小姐从三夫人走后就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的叫她过去,以为是三夫人又口无遮拦的说了什么话,惹到杜子衿不高兴了,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奶娘快步走到杜子衿的身边,伸手要摸她的额头,被杜子衿拦了下来。   “奶娘,我没事,你快坐着歇歇。”杜子衿拉着奶娘坐下,又到了杯热茶递给她。   “哎呦!哪能叫小姐给我倒茶……”奶娘惊的刚想站起身又被杜子衿按坐下来,连忙用双手接过水杯,脸上笑的像是捧着个大元宝似的高兴。   想到自己做了一辈子的下人,从丫鬟熬到了如今的嬷嬷,年过半百却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一直都把杜子衿当做自己的孙女对待,如今见她如此厚待自己,心里一阵感动。   “找奶娘来是想商量点事,我见咱们院子里平时就奶娘和春晓两人,很多事都顾不过来,平时院子里也没个看门的,怎能让人想进就进?我想把剩下的丫鬟婆子都重新安排,您看可行?”   杜子衿说完见奶娘直直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奶娘说:“小姐……真是长大了,知道学着打理内院了,行,小姐想怎样都行。”   杜子衿闻言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前世的她嫁人之前从没操心过这些事情的,也不屑去管这些,她身体不好,元嬷嬷更也没让她操心过这些。   直到嫁到了三王府,成了韩卓言的王妃,庞大而复杂的言王府全部交由她一人打理,也许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好的事,新媳妇不用每天侍奉公婆,进门就接管府中中馈。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了那些府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气,也是进了府她才知道,韩卓言虽是没有侧妃,可府里的莺莺燕燕却并不少,每一个都是巴不得寻着机会就咬她一口。   而她却只能忍着,稍有反击便是善妒,还要帮着韩卓言打点官员,逢年过节张罗各种繁复的宴会,周旋于官员夫人之间,虚与委蛇。   有时她整夜整夜的没时间睡觉,看着一本又一本厚厚的账簿,打算盘打的手指都磨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他也从未心疼过她,甚至最后连春晓都被送出去给人坐妾,那时她以为大丈夫成大事不应居于小节。   可后来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几年的付出最后却落得个被名声尽毁,剖腹取子的下场,想到自己那个刚刚出世就被韩卓言活活掐死的孩子,杜子衿整个人都散发着寒冰似得冷意,心中的仇恨波涛汹涌,人反而越发冷静下来,眸中沉静的如千年的古井,幽深冷寂。   奶娘察觉到了杜子衿周身突然散发出的冷冽,心中一惊,看着眼前明明外表还是那个她从小看到大的杜子衿,可她的气质却又像是个陌生人。   等元嬷嬷再细看,杜子衿已收敛好情绪,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娴静,仿佛刚才元嬷嬷感受到的冷冽只是她的错觉。   元嬷嬷也没在多想,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小姐想怎样安排告诉我便是,小姐身子刚好点,不宜太过操劳。”   “好,我记得咱院子里还有春眠和四个二等丫鬟,就让春眠进屋来,那四个二等丫鬟奶娘你挑两个伶俐点的放在院子里,平时来个人也好有人通报一声,不然这院子不是谁都能一声不响的进来了。”   杜子衿说完元嬷嬷也就明白了,毕竟后宅里呆了一辈子人,自是明白其中厉害,当天下午就风风火火的安排好了,还专门找了两个壮实的粗使婆子守着院子。   杜子衿也终于见到了春眠,她和春晓一起进的府,如今的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亭亭玉立,淡绯色的绣莲圆领短袄配同色连孺裙,显得身段玲珑,弯眉杏眼,已有了几分前世的沉稳利落。   春眠开始也是和春晓一样在杜子衿身边的大丫鬟,渐渐长大后就帮着元嬷嬷管着厨房和药材,不再有太多的时间待在杜子衿身边侍候。   今日听到元嬷嬷说小姐让她以后有时间可以回主屋侍候,她欣喜了好一阵子。   前段时间听说小姐病了,她便想来看看,可每天忙着厨房和亲自煎药,等她有了时间也已经是晚上了,怕来了会打扰杜子衿休息,就一直没敢来,听到杜子衿让她来,就赶紧忙完手里的事情,来看看杜子衿。   春眠端了一碗桂花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双杏眼满是欣喜激动的看着杜子衿,却也只是安静的立在一旁,一看就是个沉稳冷静的人,想必这也是元嬷嬷让她管理厨房的原因。   杜子衿想起前世的春眠随她嫁入三王府,在奶娘去世后,就一直帮她打理府中事物,很多时候都是她比自己冷静沉稳,提醒自己该怎么做。   只是那夜她在冷宫生子,春眠情急之下去找太医,却落到杜明玉手中,被拔了舌头丈毙而死,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一点的伤害。   上一世,是她们用生命在保护着她,这一世,她便用自己的命护她们一世平安!   ------题外话------   岑梓熙新文,求点击!求收藏!求花花!   ☆、第八章 寒水石   转眼间到了冬至,老夫人的寿辰将至,府里也越发繁忙,连杜子衿平时清静的静和苑也时常从院外穿来阵阵的匆忙的脚步声和丫鬟们的嬉笑声。   烧足了炭火的暖阁里,杜子衿靠坐在床头,纤巧的小手捏着绣花针在白色的锦缎上飞针走线,看的得一旁的春晓眼花缭乱。   一米长的锦缎上两面都已被绣满了福寿,黑色的丝线绣出的字体真像是用笔写上的,却又更加立体。   这时门口厚厚的暖帘被撩开,春眠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浓浓的苦味立刻充盈了整间屋子,连空气里都是浓重的中医味,让杜子衿不禁放下绣花针,屏气皱了皱眉头。   “春眠,我现在都怕见到你了,一见到你我的嘴巴就觉得发苦。”杜子衿夸张的捂着鼻子,笑着打趣着春眠,让一旁的春晓噗的笑了。   春眠面上微红的瞪了一眼春晓,端起药递给了杜子衿,低叹道:“只要小姐的身子能好,就是让我天天喝我也愿意。”   杜子衿笑着把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脸色微寒急忙起身吐在了床边的痰盂里,没了笑意。   “小姐,这药是有什么不对吗?”春眠看杜子衿一脸冷凝的吐出了刚喝了一口的药,立刻也跟着紧张起来。   “药不对,是你亲自煎的吗?可还经过其他人的手?”杜子衿冷问道。   从小到大她几乎每天都在喝药了,都是苦味但她也依旧能分出其不同来,又是她最经常喝的,只一口她就能觉出这药里加了其他药材。   “是我亲自煎的,小姐的药一直都是我煎的,连打水都是我亲自去打的,没有经过别人的手,我是绝不会害小姐的。”   春眠说着就眼睛通红的跪在了地上,她是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虽说后来不在屋里侍候了,元嬷嬷让她去管着厨房和药材,但她知道那小姐和元嬷嬷对她的信任,她也一直不敢松懈,只要是小姐吃的都要经她的手,煎药更是全由她一人经手,怎会还出了问题呢?   春晓也是急了眼,她和春眠一起进的府,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是相信她不会下药还杜子衿,连忙开口道:“小姐,春眠定不会加害您的,您要相信春眠啊!”   杜子衿当然是没有怀疑过春眠,缓和了脸色道:“你快起来,我当然信你不会害我,厨房里人多手杂,这种事本就防不胜防,去让奶娘把柳大夫请来,看看这药里到底多了什么?”   在杜子衿的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向来是寿宴一天天临近有人见她身体好转,也终于按耐不住了。   杜子衿眸低闪过一抹冷芒,低声对春晓耳语,“去厨房悄悄的把药渣拿来,别让人看见了”   春晓连忙扶起春眠,两人一同出了门,一个去了外院一个往后院走去。   柳大夫是母亲从京城请来的府医,就住在不远的外院里,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在照料杜子衿的身体。   奶娘和柳大夫一起进的屋,杜子衿已穿好衣服坐在外间的客椅上,春晓拿来了药渣,春眠也又去了趟厨房拿来了煎药用剩下的水。   柳大夫一一仔细检查,一时间,屋里的人除了杜子衿外都是一脸的严肃愤然,只有杜子衿神情淡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还想被人下药的不是她似得。   柳大夫检查完药渣又喝了一口煎药剩下的水,微微皱眉,抬头问起:“这水是哪来的?”   “是我从厨房的井里打来的,我们一直吃的都是那井里水。”春眠急忙回道。   “这水里加了寒水石粉,这药性寒,虽说不致命,但以小姐的体质,在这冬季里服了这寒水石只怕又要大病一场。”柳大夫说。   “是谁这么歹毒的心思,要这样害我家小姐!”元嬷嬷听了大夫的话心里气愤不已,又有些后怕,想到前段日子小姐病重时可怜的模样,谁知这才刚刚好一点就又被下毒,不禁觉得心疼的红了眼眶,心里把那下毒之人诅咒了几十遍。   “难道谁把寒水石粉洒到了井里?不然这水里怎会有这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的?”春晓亦是气愤不已,像是把她手中的娟帕当做了下毒之人使劲的揉扯着。   杜子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碗几乎看不出任何不妥的清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有对春眠吩咐道:“春眠,再去打一碗井水来让柳大夫看看,想来应该是昨天夜里下的药,我昨天晚上喝的药里并察觉出有什么不妥。”   春眠一路小跑很快又端了一碗井水来,经柳大夫确认里面也有寒水石。   杜子衿想起自己前世的那场病生的那么久,恐怕就是因为被人下了寒水石的原因吧,只是那时的自己没有戒心,也就没有察觉到。   也亏她杜明玉这么费心思的想要让她生病,去不了老夫人的寿宴,这要是让她看不见成效,指不定又要使出什么坏点子!   杜子衿吩咐她们不要声张,让柳大夫拿了些与寒水石相克的药撒进水井里,让春眠每天依旧装作无事的用井里的水。   “小姐,为何不把这事告诉老夫人?老夫人最是疼您,一定不会放过下毒之人的!”春晓忍了半天,见柳大夫一走,还是没忍住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元嬷嬷和春眠也都疑惑的看向杜子衿,她们也是觉得这是告诉老夫人处理比较好,这一次忍了下去,下一次下在水井里的说不定就是砒霜了。   杜子衿知她们心里所想,可她也有她自己的顾虑,便向她们解释道:“老夫人的寿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去向她说这件事,也是给她添堵罢了,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下毒之人知道我们发现了她下毒,还不如将计就计,就对外称我又病倒了,也让她放松警惕,不再使让我们防不胜防的手段。”   这件事就算是暂时平息了过去,静和苑依旧如往日一般的平静,只是春眠变得更加小心,这次的事情虽说小姐并没有责怪她,但到底是她这里出了问题,心里一直是自责的,甚至还开始跟着柳大夫学着辨别药材。   ------题外话------   新文首发,多谢支持!还望指点,求收藏!求花花!   ☆、第九章 寿宴 上   一晃十日便过去了,这几日柳大夫几乎每天都去静和苑给杜子衿问诊,春眠春晓也是每日端着各种汤药忙进忙出。   马氏见状以为杜子衿又是病重了,也过来看望,进了屋便是一屋子浓浓的中药味,见杜子衿在床上睡得正熟,变也没有叫醒她,向元嬷嬷问了她身子如何,能不能参加寿宴?   元嬷嬷一脸的愁苦,照着杜子衿交代她的话说给了马氏听,对于到底还能不能参加寿宴只说还要看杜子衿的身体能不能有好转。   马氏一走,杜子衿便立刻坐起身来,一点也没有刚刚睡醒的样子,对着元嬷嬷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两人相视而笑。   这边马氏刚出了静和苑,便遇到了同样前来探望的杜明玉,想到杜子衿还在睡着,马氏便拦下了杜明玉,和她说了些从元嬷嬷那里了解到的,还不忘嫌弃杜子衿房内一屋子浓重的中药味。   杜明玉知道了杜子衿确实又病了,知道是自己让人下的寒水石起了作用,心里一阵轻松得意,面上却是一副为杜子衿担忧心疼的模样,柳眉轻蹙,低叹道:“这子衿妹妹这个时候又病了,那老夫人的寿宴不是没法参加了吗?”   马氏意味不明的襒了一眼杜明玉,没有接她的话,她知道杜明玉的这份担心其实没有几分真意,甚至是巴不得杜子衿一病不起,她也是在这深宅后院里摸爬滚打一步步走到今天,对于杜明玉的小心思她是能看得出几分的,只不过事不关己,她也懒得去管,平时只装作不知。   杜明玉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没在意马氏没有回她,欣喜得意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忙着准备寿宴那天要穿带的衣物首饰。   寿宴头一天,母亲派来的管家带来了给杜子衿和老夫人的书信和寿礼,信上说父亲近日繁忙,弟弟杜子衡前日因贪玩生了场病不宜远行,回不来参加老夫人寿宴,让杜子衿代表父亲母亲把寿礼送给老夫人。   杜子衿看完信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想到来年不久就会回京也算有了些安慰。   寿宴这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一连阴沉了半月的天,这日却是晴空万里,太阳暖融融的晒着,让人都觉得舒服精神不少。   元嬷嬷一早便拿来了杜夫人从京城随寿礼一起送来给杜子衿的衣物首饰,衣料柔软暖和,却很是轻薄,做工精细别致。   杜子衿一看便知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裳衣阁和翠宝轩的东西,前世的她也是最喜欢这两家店的东西,变让元嬷嬷帮她穿戴梳妆,又一边听着元嬷嬷对她讲些寿宴上的流程和规矩。   杜子衿听着却有些出神,想到前世她因身子不好都没参加过宴会,对于这些礼仪也只是听奶娘说过却没怎么实践过,也是嫁给韩卓言后,在一场场表面热闹平和暗地里却彼此勾心斗角的宴会上,一次又一次的吃亏受气,才慢慢的熟悉精通,懂得了察言观色,懂得了虚与委蛇。   杜子衿回神依旧耐心的听着,这场寿宴是她前世没有参加过的,也将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对前世有大的改变,也不知会发什么,不知杜明玉这一世还会不会拿出那幅寿礼?   杜府在扬州城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历代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又是当朝首辅杜青林的祖籍,虽说老夫人这次过的不是大寿,但也有不少人前来贺寿巴结。   寿宴设在杜府的主厅里,老夫人一身靛蓝色苏锦绣祥云白鹤短袄配藏青色琉锦百摺裙,头戴深红色绣金边正中嵌纯白和田玉抹额,面目慈祥,端坐在主位上,眼角一直挂着笑意的看着厅内正向她展示寿礼的杜明玉。   杜明玉一身海棠色如意云锦圆领对襟长袄,拖地海棠花枝八福裙,正向老夫人展示她送的寿礼,一副双面绣的百寿图,针脚细致一出不差,两面的寿字字体相同,看得出用心别致,绣功了得。   面色微红害羞的低着头道“孙女无才,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做寿礼,就只有绣了这幅百寿图送于老夫人,祝老夫人身体安康,万寿无疆!”   杜明玉的这份孝心和谦逊,让在场前来祝寿的众人纷纷赞许,上前来围着杜明玉一人一句的夸她心灵手巧,端庄贤淑,以后谁娶了回家做媳妇都是一家人的福气。   老夫人也高兴的一连说了几个好,让身边的李嬷嬷接过寿礼收了起来,看向昨天刚才京城赶回来的儿媳妇冯氏眼里也有了些许赞许。   冯氏见女儿得到赞许,连带着老夫人都对自己有了好脸色,心里更是高兴得意,想着这么多年对女儿的悉心教导总算是没有白费,将来再有个好婆家,自己也是跟着沾光享福。   杜明玉大方得体的退到母亲身边,在场的人也都纷纷送上寿礼,二夫人的白玉观音,三夫人的一对金镶玉如意连杜惠彤有绣了条抹额做寿礼,大厅里一时热闹起来。   冯氏突然看似无意的问起三夫人马氏“今日怎不见大房子衿?老夫人过寿她怎么不来祝寿?”   冯氏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在场的人听见,瞬间让热闹的大厅安静了下来,她是知道自己女儿用的手段,甚至寒水石还是她告诉杜明玉的,为的就是让杜子衿绣不出那副双面绣,参加不了寿宴,好让杜明玉夺得头彩,在众人面前有个好名声说个好婆家。   也让外人都知道杜家嫡出大房的嫡女是个连奶奶过寿都不出面的不孝女,病秧子。   “子衿妹妹好像是又病了,前几天三婶去看她都起不来呢,估计今天是不来了吧”杜明玉笑着接话,看似无意却是更是坐实了杜子衿不孝和病秧子的名头。   “那丫头自小身子弱,现在又是寒冬更加难过,在一个月前就更说炫耀说给我准备了份大寿礼,等她身子好些就给我送来的。我让她安心养病不必勉强参加寿宴。”老夫人面色微沉,不悦的撇了一眼冯氏以作警告,言语里都是对杜子衿的疼惜维护。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7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十章 寿宴中   对于冯氏她是不喜欢的,花花肠子太多,又是庶出一房自然比不得她亲生的嫡出大房,几个孙女也只有杜子衿可以名正言顺的叫她奶奶,她也格外偏爱些。   冯氏被老夫人警告这么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撇撇嘴拿起茶杯喝茶,反正她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别人怎么想就不是老夫人一句话能左右的了,又想到女儿今天的表现有不自觉得意的笑了。   这时,一个小厮走到了门口对门口的丫鬟说了几句,丫鬟又走进大厅对老夫人禀告“老夫人,管家派人来说闲王来了,正在前厅。”   老夫人一听心底满是疑惑,京城的闲王怎会到这来?连忙起身往前厅走去。   当今谁人不知闲王,先皇最小的嫡出皇子,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孝仁皇后三十八岁因生他难产去世,先皇五十岁老年得子自是恩宠有加,就连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也不如他得宠。   然而这一宠却好像宠过了头,在宫里整日领着太监听戏逗曲玩蛐蛐,虽说天资聪慧却一点也没用在正道上,更是在十一岁那年因和太监们一起喝酒,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烧了自己的泰安殿,又一连烧了相邻的两座大殿,还差点把自己给烧死,先皇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皇宫。   但还是在皇宫附近给他建了王府,下旨封他为辰王,谁知圣旨刚下,他却请旨要改为闲王,先皇自是不同意,在金銮殿上发了一通大火,气的差点就拿着一旁的夜明珠砸到他头上,最后是当时的王首辅劝住了皇上。   退朝后父子两人在御书房谈了一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韩辰皓走后,先皇便改了圣旨,两人都是像什么事都没法什过一样,也在没人敢提这件事。   从那起闲王便更加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先皇去世,他的亲哥哥登基,对他更是百般纵容,就连他因一个戏子打死了镇南将军的小儿子,皇上也只是罚他一年俸禄,封了镇南将军大儿子为先锋而了事,回头暗地里又偷偷给他送银子。至此整个京城乃至全国都没人敢惹他。   杜子衿被元嬷麽穿了一层有一层才放心的领着她出门,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出院子,前世的记忆有些已经模糊,好多路都记不得了。   因老夫人寿宴有快到年底府里格外喜庆热闹,因要和母亲派了送寿礼的管家一起去见老夫人,杜子衿一行人就先到前院等管家。   刚走到前院门口便看见前院的客厅里站满了人,杜子衿本不想上前,却被眼尖的三夫人马氏看个正着。   “呦!那不是子衿吗?站在外面怎么不进来?”   马氏的声音又尖又亮,真是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看着屋里的人都转头看向她,她也只好进了屋。   穿过人群才看到老夫人也在,忙屈身行礼。   韩辰皓打量着穿过人群姗姗走来的杜子衿,一身霜白色月季花云锦中领斜扣短袄配月色百摺裙,外披浅粉色毛领桃花斗篷,手里抱着石榴样式的暖炉,白玉般的小脸略施粉黛,衬的玉做般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只是那露在袖外的一小段玉般的手腕太过纤细,可见那厚厚冬衣下的身子是多么单薄。   看来首辅杜青林的嫡女是个病秧子的传说倒也不假,不过却是个如此美丽的病秧子。   杜子衿礼毕起身便察觉到了投到她身上的目光,转头看去便愣住了。   只见一少年一身穿纯黑色云锦长袍,衣领袖口绣着暗紫色花纹,乌黑发丝用白玉发冠束起,面容如玉配着精雕细琢的五官,一双眸子浓黑如墨,张扬却不显轻佻,正大方的打量着她。   “子衿,这是闲王。”老夫人向杜子衿介绍道。   杜子衿当然知道他是鼎鼎有名的闲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这时见到他,难道前世她错过的寿宴上他也出现了吗?可她后来也没听说,是这一世发生了变化?所以他她提前遇到了他?   韩辰皓,京城出了名的小霸王,前世一个夏夜,他遭人追杀闯进了她的闺房,她看他浑身是血便一时好心帮他包扎,让他在房内呆了一夜,第二天她睡醒时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字条上龙飞凤舞有些潦草的写着“许姑娘一个愿望一报救命之恩。”   而那个愿望自己到死都一直没有用到,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韩卓言。   其实在那时她被打入冷宫,父亲被抓时她也曾想过用这个愿望去脱离陷阱,可她也知道,韩卓言对闲王本就是十分防备,甚至是处之而后快,让他那个时候去就自己和杜家是件很冒险的事,一不小心就可能连他都搭进来,所以她也就一直的犹豫着。   却不想还没等她下决定有所动作,就被韩卓言和杜明玉剖腹取子,折磨而死。   如今再见,已是陌路人!   “小女见过闲王”杜子衿回神屈身行礼,因从静和苑走到前厅又行了两个礼,身子又有些发虚,起身时微微摇晃,一旁的春晓连忙上前扶住。   “快坐吧,身子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还到了前院?”老夫人心疼的责怪道,忙让人搬了椅子又垫了垫子放到她身边。   “今日是奶奶过寿,做孙女的怎能不来?我本是想到前院和母亲派来的管家一起到您那送寿礼的,谁知大家都在这。”杜子衿坐下微微喘口气,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勉强的露出一抹笑容,更是惹人怜惜。   一旁站着的杜明玉看见杜子衿出现先是震惊而后便是一肚子的愤恨不甘,又见她能坐到老夫人身边而自己却站着心里更是忌恨。   “子衿妹妹不知给老夫人准备了什么大寿礼了?刚才老夫人可在我们面前说了你给她准备了一份大寿礼呢,快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杜明玉幸灾乐祸的笑着说,她就不信杜子衿在生了那场大病又吃了寒水石后还能完成那幅复杂的双面绣。   ☆、第十一章 寿宴下   “哪有什么大礼?奶奶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杜子衿对老夫人撒着娇,不经意看到韩辰皓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面上不禁一热别过脸。   韩辰皓看着她微微发红的宛若白瓷的侧脸不禁有些愰神,又见她有些发白的的唇色皱了皱眉,若是红润的一定更美几分。   杜子衿让春晓呈上一个檀木小箱,春眠打开小箱与春晓一同将箱子里的锦缎展开。   一幅精致的黑白色双面绣缓缓展开,一面是一百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反过另一面是一百个不同字体的福字,两面相背的字是同一线绣出,顿时让大厅里一片安静,连韩辰皓也满是兴趣的看着那副图。   除了杜明玉和冯氏一脸土色,杜明玉看着那幅图险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怎么也没想到杜子衿还是完成了那这幅图。只恨自己没有再恨一点,当初一把推她下湖淹死她。   “真不愧是首辅之女,这字,这绣功都是顶尖的好,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两面不一样的双面绣呢!”前来祝寿的一位夫人走上前来赞叹道。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大厅又热闹起来,围着绣图夸赞着,老夫人看着绣图也是嬉笑颜开满是赞许。   杜子衿却在众人都围上来时觉得十分气闷,强撑着昏昏的头,得体的微笑着附和着众人,前世她也经常这样,出席人多的宴会,被人围着恭维,明明很累却一直强撑着,还要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适当严密的回答。   如今这一幕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杜子衿抬手揉了揉额头,无意间却又碰到韩辰皓投过来的视线,墨一般深幽的眸子让她有种被看透的不自在。   “这屋子好闷热,人都散开点通通气”韩辰皓突然开口说了句,让热闹的大厅又一次安静下来,原本围着的人也立刻散在两边。   新鲜空气的涌入让杜子衿顿觉的好受些,脸却觉得越来越热,韩辰皓的那句话明明就是替她说的,人都围在她这边,他那边怎会觉得闷热,这让杜子衿有些动容,也许他也并不像外人说的那么玩世不恭,不讲道理。   “好了,大家都到花园里吧,那今天搭了戏台,请的是珲春班,现在也该准备好了”马氏适时的打着圆场,又转头对韩辰皓说“听闻闲王喜爱听戏,这珲春班在扬州算数第一,虽不如京城,但也是别有风味,闲王可愿去看看?”   “那就叨扰老夫人了。”韩辰皓对老夫人微微点头,又似无意的扫了眼杜子衿,见她一直低着头,不由得失笑,还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杜子衿听说老夫人要走,想到母亲送来的寿礼还没送给老夫人,便抬头看了看门外,见元嬷嬷和管家已在门外等着忙开口道“奶奶,父亲母亲也从京城送来了寿礼,说父亲公务太忙,弟弟又生病刚好不宜远行,回不来给您老祝寿,就有管家送了寿礼来。”   老夫人自然也收到了杜青林的信,让管家一一呈上寿礼,虽都不是太过贵重的物品,但也能看得出都是用了心思的,心里原本因嫡子没能回来的失落也渐渐平复。   送完寿礼,老夫人带着众人去花园看戏,杜子衿实在体力不支便没有跟去,回了静和苑,杜明玉怨毒的看着杜子衿离开,想要追去,却被冯氏拉住,不甘心的跟老夫人去了花园。   杜子衿回到房内,浑身无力的靠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心底突然升出一股绝望。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的仇还没报,她还要保护身边的人,可如今这副要死不活身子能做什么?难道依旧是重蹈覆辙吗?   春眠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见杜子衿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走上前轻叫了声“小姐?”   “嗯?”杜子衿回了神,看向春眠。   “门外有个姑娘想见你,说是……说是闲王的侍女”   杜子衿一愣,想不通闲王派人来找她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青绿色圆领对襟长袄,弯弯的眼睛,娇俏可爱。   “奴婢青依见过子衿姑娘,王爷让奴婢给姑娘带句话,说七日后赛阎王会到扬州来福客栈。”青依道。   杜子衿听到这句话久久没回过神,赛阎王,她前世便听过他的名号,世人说他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命,人称赛阎王。   前世她也曾找过他,只是他一直行踪不定又经常进山,便一直没找到,可也没听说他在这一年到过扬州。   闲王也没有理由骗她,想起刚才在前厅他的细心相助,也更让她相信他的话。   “还望青依姑娘替子衿谢谢闲王相告。”   杜子衿出神间,青依也在看着她,面若芙蓉身如柳,真是个娇柔娴静的病美人!身上也没有寻常大户小姐的造作傲慢,难怪能入了主子的眼。   “子衿姑娘客气了,青依不扰了姑娘休息,先回去了。”   杜子衿也不在多留她,转头对春眠道:“春眠送青依姑娘。”   到了正午的寿宴,李嬷嬷来请杜子衿到主厅吃宴,杜子衿因体力不支正睡着,元嬷嬷叫了几声都没叫醒,便回了李嬷嬷“小姐今许是累狠了,从回来就睡下,刚叫了几声都没叫醒。”   李嬷嬷见状也没说什么,便回去禀了老夫人。   韩辰皓并未留下吃宴,看了两出戏便借口离开了,寿宴上众人依旧谈论着杜子衿的那副双面福寿绣图,早已忘了杜明玉的那副也曾被她们赞不绝口的双面绣寿图。   杜明玉与冯氏勉强的维持着脸上都快僵硬的笑意,也违心的跟着夸赞,可每句话后面都不忘加一句“可惜她身体不好!”   好不容易等寿宴结束,杜明玉和冯氏回到自己的暖玉阁,一进屋杜明玉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一把摔了桌上的茶杯,吓得房里的丫鬟个个都兢兢战战。   冯氏厌烦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遣了丫鬟们出去,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恨铁不成刚的说“输了就会摔东西,不是告诉过你一定不能让杜子衿参加寿宴的吗?你看她今天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娘,我怎么知道她吃了寒水石还能没事?她前段时间刚大病了一次,哪来的精力绣那副图?怎么……”   杜明玉哪里会想到杜子衿更本就没喝那井里的水,更想不到那幅双面绣图对于多活了一世的杜子衿来说要简单的多。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是幅绣图罢了,在厉害也是个病秧子,一个不知能活多久的病秧子!”冯氏揉皱了手里的锦帕,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想起当年原本是她要嫁给杜府嫡子杜青林,老夫人都已找了媒人到冯家议亲,谁知杜青林去了趟苏州回来,便求着老夫人派人到苏州求亲,老夫人疼爱杜青林便答应了,就让媒人把杜府嫡子改成了庶子,父亲为了巴结杜府便就答应了,她也就嫁给了杜家老二杜青峰。   杜青林去了苏州的赵云舒,她也嫁给了杜青峰,她原本想就此认命,可看着杜青林步步高升,对赵云舒依旧百般温柔,甚至成亲十几年才生下一个儿子都未纳妾,再想到自己丈夫碌碌无为,成亲半年不到就纳了妾,庶子庶女五六个,让她怎能不恨?   若没有赵云舒今日她便是首辅夫人,得杜青林一心相待,是赵云舒抢走本属于她的荣华,她怎能再让自己的女儿输给赵云舒的女儿。   冯氏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貌若春花,肤如凝脂,亭亭玉立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轻叹说了声说“你父亲刚提升了五品侍郞,说让我这次回去把你也带回去,你年纪快到议亲的时候了,回京见见世面,也好在京城给你说门好亲事,就算这次让杜子衿出了风头,也没人愿意娶个整日卧床的病秧子过门,你有门好亲事还怕压不过吗?你若觉得气不过,母亲变让你出了这口气便是。”   冯氏话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与杜明玉相似的眸子里满是诡异的阴毒,让原本情绪低落杜明玉为之一振,心里期待着母亲出手为她报了今日之仇。   “母亲可是有法子对付她?平日里她都整日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我想对付她都找不到机会,这次给她下的寒水石也没什么起作用。”   冯氏笑而不语,她在京城时便听说杜青林和赵氏打算明年春末接杜子衿回京,她又怎能如他们所愿。   本只是打算让杜子衿大病一场,无法回京的,但今日见她也并没有她听说的那么病弱,又在寿宴上抢了女儿的风头,那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彻底毁了她!   ☆、第十二章 相邀甘露寺   寿宴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天气也不似前几日时的阴沉寒冷,日日暖阳高照,像是春日一般。   春眠春晓忙着把箱子里的被褥一床床的抱到院子晒晒,杜子衿闲着无事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看着她们忙进忙出,抱着花花绿绿的被褥不时的还会撞到一起,逗得她差点笑出了声。   这时一个看院门的婆子走了过来,肤色偏暗,国字脸浓粗眉,蓝色粗布短袄黑色宽棉裤,若不是挽着妇人的发髻还真以为是个男人,一开口连声音都带着沙哑。   “小姐,院外二夫人和明玉小姐来了。”   杜子衿坐起身子,心里暗自猜测她们母女来她这做什么?寿宴结束她们不是应该准备回京了吗?难道还要和她告别不成?还是想要在回京之前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   “让她们进来吧。”   春眠春晓一听也忙放下被褥跑到杜子衿身边,上次寒水石的事,虽没有细查到底是谁下的,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定是与杜明玉脱不了干系,不知如今又来是想使什么坏!   春晓见小姐要让她们进来,忍不住的小声嘀咕着“小姐见她们做什么?肚子里指不定又有什么坏水!”   杜子衿轻撇了一眼春晓,知她藏不住心思,怕她一会嘴快就打发了她去房里继续收拾被褥。   春晓一脸不高兴的撅着嘴刚进了屋,二夫人和杜明玉就进了院子,杜子衿示意春眠准备茶水,便笑脸迎了上去。   二夫人冯氏今日上身海蓝色织锦缎面撒花短袄,下身配月白色绣兰襦裙,本事一身温和大气的颜色,却因她面色微沉,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有些阴郁,细长上挑的眸子再见到杜子衿时,一闪而过的厌恶讥讽,一瞬间又是温柔亲和的笑意。   杜明玉就没有冯氏这么好的忍性,刚刚被拦在门外的气愤不甘,全都写在了脸上,连身上原本娇俏可爱的桃红色杜鹃花开长袄都缓和不了她身上的厉气,一张粉嫩白皙的小脸都有些扭曲僵硬。   杜子衿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觉得讽刺,想来前世的她也真是够蠢的,就杜明玉这样沉不住气的性子,她怎会被杜明玉所骗,最后在她手里一败涂地?看来前世杜明玉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冯氏在背后指点。   “妹妹院子里的奴才好不懂规矩,竟然拦着我和母亲不让进,真是好大胆子!”   杜子衿刚一走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杜明玉怒气冲冲的指责道,而冯氏却不动声色,面上没有一丝怒意,依旧温和的笑着,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   “这是奶娘刚找来的婆子,对府里不太熟悉,估计是没认出二婶,才会拦着的,还望二婶不要见怪。”杜子衿说完,便示意带路的婆子退下,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杜明玉的怒气更甚,刚要继续开口,却被冯氏严厉的瞪了一眼拉到了身后,这才突然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压下心里的怒气,不再开口。   “通报一声本就是应该的,是明玉不懂事了。”   杜子衿面上笑容越发灿烂,却一点也有打算接着冯氏的话说出不怪杜明玉之类的话,见春眠已经在院子里准备好桌椅茶水,便请她们坐下喝茶。   缥缈的雾气散发着茶香,青花瓷茶盏里飘着青翠的茶牙,杜子衿默不作声,看着春眠纤细的巧手熟练的洗茶,冲茶,等着冯氏开口说出她今日的来意。   冯氏没想到杜子衿会这么的沉得住气,原本打算等着杜子衿先开口问她来意,也好随着说出自己的计划,可没想到她从坐下开始便一直旁若无人的看着丫鬟泡茶,一点也没有要开口的样子,让她不禁有些焦急,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   杜明玉更是焦急,见母亲和杜子衿都沉默不语,心里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口,只怕一张嘴就会全跑了出来,不敢坏了母亲的打算,只好硬生生的忍着。   冯氏和杜明玉的焦急都被杜子衿看在眼里,也更加确定她们今日前来定是没什么好事,心里厌恶便也没有太多的耐心陪着她们耗,到想知道她们到底是在计划这什么?   “二婶今日前来是有什么是吗?”杜子衿语气冷淡不带一丝的情绪。   冯氏听到杜子衿终是先开了口,心里不禁欣喜,想到杜子衿也不过还是个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一样的沉不住气。   “前几日听说这城南山上的甘露寺来了位得道的高僧,不仅佛法高深,医术也甚是了得,好多上山求医的人都治好了,二婶一听说就想到了你,想着这几日天气暖和,不如我们一起到甘露寺看看,也让大师给你诊诊脉,开个方子,说不定就给你只好了呢?”   杜子衿闻言心里不禁嗤笑,听她这说的可句句都是为了自己,句句都说在自己的软肋上,若是前世的自己,定会无比感激的答应和她前去,然后就是她为刀俎我为鱼肉,随她怎么设计陷害。   一旁的春眠也气的差点就骂出声来,看着冯氏和杜明玉同样虚伪恶心的笑脸,真恨不得一把抓烂了才解气,不知杜子衿会不会被冯氏骗住而答应,忐忑的看着杜子衿。   杜子衿沉默片刻,端起茶盏轻呡一口,轻笑道:“二婶的好心子衿怎能不领情,只是我没怎么出过门,怕是要给二婶添麻烦了!”   杜子衿话刚落,惊得春眠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情急的叫了声“小姐!”   冯氏冷冷的瞪了一眼春眠,怕杜子衿反悔连忙开口道:“哪里有什么麻烦?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准备好马车,出发时让明玉来叫你。”   “好,有劳二婶操心了!”   目的达成,两人也不在多留,都是一脸欣喜得意的离开静和苑,杜子衿冷笑着目送冯氏母女离开。   原本打算先回京再让她们好看的,却不想她们这么着急的送上门找虐,她在不做点什么,真是对不起她们的这番心思了。   想想心里都已经开始期待她们诡计落空,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时的精彩表情了   ------题外话------   今天领到结婚证(⊙o⊙)哦!大家赏点花花吧!   ☆、第十三章 小整杜明玉   冯氏母女一走,春眠便再也忍不住的问出了口“小姐怎能答应和二夫人去甘露寺呢?无事献殷勤,定是没安好心的!”   杜子衿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躺椅上,已近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便索性闭上眼睛,开口道“要的就是她不安好心!去悄悄打听一下,杜明玉明天会带的衣服。”   春眠依旧是一头的雾水,但见杜子衿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稍稍安心一些,便赶紧去办杜子衿吩咐的事情。   春晓早已在房里急得团团转,听到院子里没了声音,就赶紧跑了出来,只见杜子衿一人躺在躺椅上,像睡着了的样子,便拿了一条棉被轻手轻脚的走到杜子衿身边,正欲给她盖上,便见她睁开了眼睛。   “小姐困了便到房里睡吧!小心受了寒。”春晓停顿了一下,继续把被子盖在杜子衿身上。   杜子衿整个人往被子里拱了拱,单单露出脑袋,对春晓轻声道:“我不困,你去找一把锋利些的匕首,小一些可以藏在袖子里的那种,不过别让春眠和奶娘知道了!”   春晓闻言眉头轻蹙,心里诧异不已,刚要开口追问,却见杜子衿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立即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要匕首做什么?”   温暖的阳光让杜子衿越来越觉得困顿,不想在多做解释,阖上眼道:“有用的,快去找吧。”   春晓无奈只好转身离开,院子一时寂静无声,和煦的阳光洒在杜子衿肌若白瓷的肌肤上,宛若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射人心魄。   杜子衿大约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元嬷嬷叫醒了,迷迷糊糊的起身揉揉酸涩的眼睛,才看清元嬷嬷一脸严肃的正看着她,便也想到定是春眠那丫头把她要和冯氏一起去甘露寺的事告诉了她。   心里早已想好了说服元嬷嬷的理由,便也不觉得心虚,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讨好的拉住元嬷嬷的手道:“奶娘,子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随人欺负了,我既然敢答应,就一定会做好准备保护好自己的,再说还有奶娘和我一起去呀,奶娘也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元嬷嬷无奈却又宠溺的抚了抚杜子衿柔顺的鬓发,低叹一声道:“奶娘当然会保护好小姐,哪怕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一定会护小姐周全,只是就怕防不胜防啊!”   杜子衿闻言心里不禁有些酸涩,她知道这一次是她有些任性了,可她就是不甘心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心里压抑的仇恨日日如百蚁咬噬一般的折磨着她,她想要发泄一次,哪怕冒险也值得!   元嬷嬷见杜子衿沉默不语,眼眶却微微发红,执拗的让人心疼,不禁心中一软,开口答应道:“罢了!小姐想去就去吧,让春眠春晓都跟着,有老夫人在,向她冯氏也不敢做些什么!”   不敢做些什么吗?既然费尽心思的骗自己出去又怎么无所作为?不过这些杜子衿是不打算告诉元嬷嬷的,免得她过于担心,反而在冯氏面前打草惊蛇,坏了自己的打算。   刚用过午饭,春眠和春晓就先后回来了,春晓出府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外观花哨精致却没什么杀伤力,好在刀刃是开过锋的,也勉强能防身。   春眠打听回来杜明玉的大丫鬟给她收拾了一件月白色绣兰长裙和一件粉色锦缎白绒边的披风,杜子衿听后便也让春眠去准备了与她相似的衣服明天带着。   无论明天冯氏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她都让主角变成杜明玉,让她们自己打落了牙齿却只能和着血往肚里咽!   翌日一早,杜明玉便已妆容整齐的出现在静和苑里,冯氏怕杜子衿反悔,头天晚上征得了老夫人的同意,准备好了今天出门需要的物品,又连夜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玉送出府一封信,直到后半夜小玉回来才安心睡下,今天还没亮便叫起了杜明玉,让她早早的在杜子衿院里等着。   杜明玉自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但为了母亲的计划只能忍着,可到了杜子衿的院子,光是在院外等着看门婆子进去通报就等了好大一会,刺骨的寒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小脸都青紫了。   好不容易进了院子,却也只见到了元嬷嬷,说是杜子衿还未起床,让她在客厅稍等一会,可客厅里除了一盏蜡烛外,连个暖炉都没有,冰冷的椅子上也没有暖垫,茶壶里也是昨天的剩茶,凉的刺骨。   身旁的丫鬟雪梅亦是冻得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刚想出声抱怨瞧见杜明玉阴沉的脸色又把话咽了下去,只好继续忍着。   杜明玉不知在心里把杜子衿骂了多少遍,想让雪梅出去要个暖炉来,又实在不想先低了这个头,只好忍着,她就不信杜子衿今天还能就不出来了,只要她如约到了甘露寺,还不是认她怎样就怎样?到时候她就把自己受过的全部还给她!   温暖如春的闺房内,杜子衿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元嬷嬷给她挽发,春晓立在一旁在首饰盒里拿起一支支发钗给杜子衿看,最后选了一支镶白玉木兰花的银钗,钗头稍尖。   元嬷嬷给她挽好头发,春眠也准备好了要穿的衣服,拿起抖开帮杜子衿穿上,天蓝色织锦圆领对襟长袍,还有一条洁白无瑕的兔毛围领遮住白皙的脖子,亭亭玉立,娇柔娴静,看的春眠一时都愣住了神。   “杜明玉还在客厅里等着吗?”杜子衿问道。   春晓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到那个整天眼高于顶的杜明玉现在寒冷的客厅里忍气吞声的等着,就觉得高兴,更是佩服杜子衿算的那么准,就知道杜明玉会一直忍着在客厅里等。   从婆子进来通报,杜子衿便醒了,却没有起床,等了半晌才让婆子出去让杜明玉进来,又让元嬷嬷带她到客厅等着,却故意忘了给她加暖炉,连热茶都没给她上。   杜子衿太了解她了,虽是平时有些沉不住气,可若她真的想达到某些目的时却也知道忍耐,可她今天要的就是让她忍着,受着,让杜明玉也体会一下前世她在阴冷潮湿的冷宫是什么滋味,她这客厅可比当初的冷宫好好的太多了,也真是便宜她了!   ------题外话------   要开始虐渣渣喽!赏点花花!赏点收藏点击吧!   ☆、第十四章 好戏开场   “她呀!嘻嘻……我刚才偷偷的去看了一眼,看她们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紫了呢!”春晓嬉笑道,一脸的幸灾乐祸。   “就该让她在院子里等着的,让她进屋都算便宜她了!”春眠一边帮杜子衿整理着衣服,一边接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愤慨。   杜子衿心里也是觉得大块人心的顺畅,重生以来积压在心里的仇怨,稍稍得到些疏解,可这些却是远远不够的,今日给她的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盛宴还在后头呢!   “好了!今天差不多就行了,可别真的把人气走了,那就没得玩了!”杜子衿玩味一笑,看见铜镜中的眼睛中是让她自己都觉得寒冷的冷意,这双熟悉的眼睛似乎再也没有了原来的天真烂漫。   在杜明玉就快冷再也坐不住的时候,才看见杜子衿带着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来到客厅,天蓝色长袍,纯白的兔毛围领,月白色锦缎披风,再加手上还抱着个精巧别致的玉兔暖炉,这看在眼里的一切都让杜明玉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抽她两巴掌。   可想到母亲的计划,就只能硬生生的忍下去,冻得僵硬的脸色勉强露出一抹生硬的微笑,心里却想着今日过后杜子衿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的狼狈模样,觉得稍稍有些安慰,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了几分真意。   “都怪妹妹这里的人,真是不懂事!这么冷的天也不知给明玉姐姐搬个暖炉来,”杜子衿一进客厅不等杜明玉开口就笑着责怪起自己院子里的人,还不等杜明玉开口又接着道:“姐姐也是,在妹妹这还如此见外,丫鬟忘了,姐姐也可以直接使唤她们的呀!难道姐姐就不觉得冷吗?”   杜子衿最后一句真诚无辜的问话彻底气的杜明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气血翻涌,直冲到头顶,一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一手狠拍在桌面,猛的站起,只觉两眼一黑,天旋地转的倒会在椅子上,吓得雪梅赶紧狠狠地用拇指很掐她的人中,才让她缓缓清醒。   杜子衿依旧熟视无睹的微笑着,任她晕倒还是醒来都原地不动的看着,连身后的丫鬟都不曾上前帮忙,都是同样的冷眼旁观,满眼的讽刺。   “姐姐这是怎么了?要是病了,估计就去不了甘露寺了,那就回去休息吧,等姐姐病好了我们在一起去也不迟!”杜子衿朱唇微启,语气像是然上了这房里的寒意,冰冰凉凉,如一股冰水泼到杜明玉的头顶,让她立即清醒过来。   颤颤巍巍的扶着雪梅站起,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只是做的久了有些腿麻而已,妹妹若是准备好了,就赶紧出发吧。”   杜子衿不禁在心里冷笑,都有些佩服杜明玉的忍耐力了,为了引自己入局也真是够拼的,若是今日的局落了空,估计她得气的直接吐血了,那画面还真是让人期待!   “既然姐姐没事那就快走吧,别让二婶等的着急了”杜子衿说完讥讽的瞥了一眼杜明玉转身带着元嬷嬷,春眠春晓三人离开。   勉强支撑站起的杜明玉被杜子衿的又一句话气的险些又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雪梅吃力的扶起,双腿酸麻,头晕目眩,有被气的,也有被冻得。   半晌,等双腿渐渐有了知觉才由雪梅扶着慢慢离开。   等杜明玉到了府门外,杜子衿和元嬷嬷等人早已上了前一辆马车,冯氏见她慢慢悠悠的走出来,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狠狠地等她一眼,转身由小玉扶着上了后一辆马车。   杜明玉怨恨的目光穿过马车都能让马车里的杜子衿感受的到了,并不打算理她,悠闲地吃着元嬷嬷给她准备的早餐,直到目光消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   杜明玉上了马车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泪来,哭着和冯氏诉苦,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冯氏听着女儿被人如此对待心里也很是心疼,抱过杜明玉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今日你受到的委屈母亲会帮你全部还给她的,今日过后我便让她从此低贱到尘埃里,再也反不了身!”   马车晃晃悠悠的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便到了甘露寺门前,杜子衿被一路颠簸的浑身酸疼,懒懒的靠在元嬷嬷怀里打着盹。   春眠春晓却没那么放松了,一路上一直提高警惕观察着马车外的情况,以防冯氏提前的设下埋伏,或者马车根本就不是往甘露寺走,不过还好一路平静,让她们稍稍的送了口气。   杜子衿感觉到马车停下,幽幽的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底闪过一抹冷冽,整个人开始处于紧张的戒备状态。   不自觉的握紧元嬷嬷的手臂,让元嬷嬷也察觉到了她的紧,轻轻拍了拍杜子衿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奶娘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小姐不用害怕,万事有我呢!”   杜子衿轻“嗯”一声,坐起身对着元嬷嬷露出一个坚定而自信的微笑,轻声道:“我不怕!”   心里有些紧张却又激动期待这一次与冯氏母女的对峙,这一场好戏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7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十五章 甘露寺   杜子衿一行人下了马车,冷冽的寒风拂过到让人觉得清醒不少,定睛一望,面前便是一层层往上的石阶,石阶两旁栽满了翠绿的罗汉竹,在这寒冷的冬季里也依旧昂然直立,绿意葱葱。   随意的看了一眼四周,出了杜府的两辆马车外没在见到其他的马车,杜子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刚刚下车的冯氏,见她也只带了她的贴身丫鬟小玉和一个嬷嬷,杜明玉更是只带了雪梅一人,除了杜府随行的八个护卫再无外人。   寺院外也不想是有其他客人来到的样子,这让杜子衿一时猜不准冯氏到底是想做些什么?难不成还真的只是来给她求医的吗?   “都先进去吧,站在外面怪冷的,我已经定好了禅房。”冯氏一身淡黄色飘梨花披风,亲和温柔的笑着对杜子衿道。   冯氏的话刚落,杜明玉看都没看杜子衿一眼便骄傲的擦过杜子衿的肩膀,率先登上石阶,往寺院走去。   杜子衿不想与她多做计较,跟在冯氏后面上了石阶,因平日里不怎么运动,身子骨本就虚,刚上了几节就觉得气喘吁吁,跟不上冯氏的步子了,便索性让春晓扶着,慢慢的往上爬。   石阶过半,石阶旁幽深茂密的竹林深处隐约传来一声马的叫声,杜子衿停下脚步,屏气仔细听,便有听到一声,冷笑着撇了一眼穿出声音的竹林,有继续往上爬。   “小姐,可是发现什么了?”春晓也往杜子衿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可除了一根根排列浓密的竹子外什么也没看到,偏头轻声问道。   “等下再告诉你。”杜子衿狡黠的对春晓眨了眨眼睛,有抬头看了眼已经爬完石阶,到了寺门口的冯氏母女,眸低划过一抹冷凝。   竹林里的马定是有人提前到了寺里,却又不想被人发现才会把马藏在竹林深处,竹林密集,定是藏不下马车的,所以来的人定是个男子,又不想被她发现,看来这便是冯氏今日这场大戏的主角了,希望她请的这人是个让人恶心厌恶的,不然就真是便宜杜明玉了!   “妹妹也真是弱不禁风,再不走快些天都要黑了!”杜明玉站在石阶之上,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下面杜子衿慢悠悠的一阶阶往上爬,还不到一大半就已经气喘吁吁,停下歇息,赶紧开口讽刺道。   杜子衿仿若未闻,拦住了正要开口还击的春晓,依旧慢慢的往上爬,温暖的阳光透过竹叶,零零散散的洒在石阶上,仿佛像是一条星光汇集而成的天梯。   到了甘露寺内,四处清幽宁静,焚香缭绕,一位法号净空的道姑已等在大殿外,前来接待她们,并未直接进殿祭拜,净空先带她们到了各自的禅房。   三间禅房一并而立,从外面看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就连窗户上雕刻的花纹都是一摸一样。   杜明玉要了最左边的一件,冯氏偏头看向杜子衿,想着以她和杜明玉的不和,定是会选离杜明玉远一些的最右边的一间,这样也有利于她的计划实施。   可杜子衿却偏不如她的意,开口要了中间那一间,这三间一样的禅房本就是天助她也,她更是要挨着杜明玉才好,这样才会让有些人傻傻分不清楚呀!   冯氏无奈也不好在说什么,不然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大不了到时候把房间位置说的清楚一些,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各自进了房间,春眠放下行李,便开始在房间内检查一番,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跟着柳大夫学些药理,可以分辨出一些毒物。   四下检查无恙,春眠才稍稍放下心来和春晓一起整理行李。   杜子衿只觉得浑身乏力,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张床外,就只是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了,连个可以休息的软塌都没有,无奈只好坐下奄奄的趴在桌子上。   “小姐累坏了吧!等春眠收拾好就到床上睡一会吧!”元嬷嬷到了一杯热茶放在杜子衿手边,见她奄奄无力的样子,很是心疼,也还是杜子衿到扬州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马车,第一次爬这么高的石阶,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这么折腾。   “嗯,一会午饭你们就先吃不用叫我了,我要好好睡一觉。”才有精神面对接下来发生到阴谋算计,杜子衿坐起身,喝了口热茶,又开口对春眠春晓道:“你们两人一会到寺院里转转,最好能记得院内的地形和个个出口,再看看可有其他的人也在寺里做客没?找个借口别让人觉得你们是有意的。”   “这个包我身上,我是最会记路的了!”春晓无比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惹得房内其他三人都捂嘴偷笑。   “刚才在寺院门口并未见到其他的停留的马车,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元嬷嬷问道。   经元嬷嬷这么一说,春晓也想起刚才杜子衿突然的停顿,和她看向竹林深处的事情,如今在想定是她发现了什么,好奇的开口问道:“小姐刚刚可是在石阶旁的竹林里发现了什么?难道还有人藏在里头不成?”   春晓话落,元嬷嬷和春眠也都一齐看向杜子衿,杜子衿面上露出一抹冷笑,讥笑道:“有没有人到是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听到了马叫声,这方圆几十里都只有这一座甘露寺,这马的主人一定是到这甘露寺里来的,却把马藏在竹林里,想来这马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我们暂住于此,还是小心些为好。”   元嬷嬷三人闻言都面色微沉,更加的提高了警惕,难保不准这便是冯氏又在出什么幺蛾子,若是找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男子,坏了杜子衿的清白,到时候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待杜子衿睡下,春眠春晓便一起出了禅房,找了个理由在寺院里到处察看,元嬷嬷提高着警惕坐在房内守着睡着的杜子衿,一直留心着房外的动静,心里开始琢磨着这次平安回府后,一定要写信给京城的杜夫人,让她尽早的把杜子衿接回京城,有杜首辅和杜夫人在,杜子衿也不会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题外话------   虐渣渣喽!赏些收藏,花花!   ☆、第十六章 阴谋初现   杜子衿醒来时已经快过了午时,春眠春晓都已经回来了,还画好了寺内的路线图,杜子衿仔细的看了一遍,在心里记个大概,春眠也打听到了寺里的确来了人,确实在她们之后来的,如今正在大师的房内下棋。   杜子衿闻言诧异的看也一眼春眠,再次问道:“和大师下棋?”   春眠点了点头道:“嗯,禅房门口守着的侍卫是这么说,让我们走远些别打扰了他们主子和大师下棋。”   杜子衿一时间心里烦闷不已,猜不透那人到底只是巧合来到还是冯氏请来的?若他真是后来的,那竹林里的马会是他们的吗?还是寺里藏着的另有其人,只是没被人发现罢了?   在她们都沉默不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定在门口,随后便是几下清脆的敲门声。   杜子衿看了一眼春眠,示意让她去开门,自己则起身做到了里间的床上。   春眠开门见到的是冯氏身边的小玉,并未让她进来,站在门口低声问道:“玉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小玉见春眠未让她进屋,还一直的堵着门口,便伸着脖子一个劲的往里瞄,却只看到了坐在外间圆桌旁的元嬷嬷和春晓,并未见到杜子衿,无奈收回目光对春眠道:“你家小姐呢?我家夫人让我来请她到寺里的翠竹园里,说是大师已在那里等她。”   “我家小姐刚才睡下了,还没醒呢,我去叫醒小姐,会把你的话传给小姐的。”春眠话落便转身进了房内,随手又关上了门。   翠竹园,今日她和春晓也是去过了,在寺内的西南角,地处幽静,与大师的禅房相隔甚远,再说这时大师正在招待别的客人,那会有时间去翠竹园见她家小姐,这定是冯氏设好了陷阱,骗小姐往里跳呢!   春眠关了门,杜子衿便从里间走了出来,刚才小玉的话她都听到了,看过春晓画的路线图,也知道翠竹园在什么地方,可至今都没弄清楚那竹林里的马到底是何人的?不过这也并不太重要,无论是谁?无论想干什么?她都会让这一切都与杜明玉有关。   “小姐,这翠竹园不能去,那里地处偏僻,平日里连人都没有,大师怎会约在那里为您问诊?定是二夫人设了什么陷阱骗您过去呢!”春眠一脸怒气道。   “就是,小姐可千万不能去,要不就让春晓替小姐走一趟吧,若是大师真的在哪,我便回来告诉小姐再去。”春晓接着自告奋勇道。   元嬷嬷见杜子衿看向自己,却沉默不语,心里也明白了她的想法,轻叹一声道:“小姐想去边去吧,我们都跟着,这么多人也不信二夫人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杜子衿闻言会心一笑,又看向春眠问道:“我让你准备的和杜明玉相似的衣服披风都拿出来带着,咱们就去会会她到底设了什么陷阱?”   房门再打开,小玉已经离开,出了门,杜子衿一行人往翠竹园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偏僻寂静,连四周的禅房,大殿都越来越少,直到没有,只剩下成片茂密的竹林,穿过一条幽长的竹林小道,远远看到尽头便是一座挂着翠竹园牌匾的院子。   杜子衿停下脚步,带着春眠走近一旁茂密的竹林,让元嬷嬷和春晓在路边看风。   竹林深处,杜子衿快速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衣,换上让春眠准备好与杜明玉今日所穿相似的衣服,和几乎一摸一样的披风,带上披风的帽子,乍一看,两人没有什么不同。   换好衣服走出竹林,杜子衿又向小路尽头的翠竹园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整个翠竹园都是由一根根竹子做成,通体碧绿,隐在这竹海深处,倒是个清幽宁静的好地方!   院门半开,杜子衿直接推开竹门进去,四方小院内干净整洁,看得出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   房门关着,屋内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杜子衿示意春晓上前敲门,半晌,竹门打开,开门的是今天为她们领路的沙尼净空。   “各位施主先到里面稍等,一圆大师稍后就到。”净空抬手做请,杜子衿一行人便都进了屋。   房内如院子里一样干净整洁,几乎所有的事桌椅摆设都是由竹子做成,一室的绿意盎然,竹案上有香炉,香气四溢,像是檀香又比檀香味道重一些,让人闻久了觉得心里发闷。   这怪异的香味让杜子衿提高了警惕,立即屏住了呼吸,刚想提醒元嬷嬷三人,便看见她们都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心里一惊,立刻用手帕掩住口鼻,蹲下身叫了几声春眠春晓,却无人应她,心中懊恼,她怎么就没想到冯氏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冯氏的声音“都进去了?”   “都在里面了,估计这会已经晕倒了。”净空的声音想起。   杜子衿闻言也立刻装作昏倒在地,偷偷得把事先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握在手里,屏住呼吸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竹门被推开,杜子衿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收紧,她背对着门,屏气凝神,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翠竹园外,杜明玉鬼鬼祟祟的藏在竹林里,她知道冯氏把杜子衿骗到了这翠竹园里,本也想要跟着来看好戏,冯氏却让她好好的待在禅房里,这让她怎么愿意,嘴上答应着,等冯氏一走就立刻悄悄的跟了过来。   看到冯氏领着个男子进了翠竹园,那男子她也是听说过的,扬州城里有名的无赖公子李文安,家里已有一妻和六位妾室,外面的红颜知己更是数都数不过来,让杜子衿嫁给这样的男人做小妾,真是对她最好的折磨!   杜明玉见到那男子进了房内,想着将要发生在杜子衿身上的事情,便觉得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即就能见到杜子衿给别人做妾的那一幕。   等冯氏和和尚走开,她便悄悄的进了院子,站在门前耳朵贴着门窗却并未听到房内有一丝的声音,又轻轻的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到地上躺着的元嬷嬷和春眠春晓三人,并未再有其他人,她心中疑惑,便悄悄推门闪身进去。   ------题外话------   元旦快乐!求收藏!求点击!求花花!   ☆、第十七章 闲王突现   杜明玉进去一看,房内的确没有杜子衿,就连她亲眼看见进了这屋的李文安也不见了人,四下察看,发现房内的一扇窗户大开,这扇窗外便是茂密的竹林,幽深阴暗,不见一个人影。   她猜想杜子衿定是从这窗户逃了出去,至于李文安也一定是追她去了,没见到杜子衿受辱,心里不禁的失望,看着窗外幽深的竹林,想也追去看看,却又有些害怕,犹豫半晌,还是不甘就此放弃,踩着窗前的凳子翻出窗外,不一会便隐没在竹林之中。   杜明玉刚走,窗外的竹林之中便走出一男一女两人,女的正是在房内不见了的杜子衿,只见她软弱无力,脸色微红的倚在男子胸前,看向杜明玉跑去的方向,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愿杜明玉此后不会后悔她今日的决定!   杜子衿身边的男子脸色阴沉,幽深如墨的眼眸同样看着竹林深处,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见她全身无力的靠自己的支撑才能勉强站起,面色显出不正常的红晕,唇色却是惨白,紧蹙眉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想倒出里面的解毒丸,可无奈另一只手暂着,只好递给杜子衿。   “里面是解毒丸,吃一粒便好。”清越如泉的嗓音,穿过耳膜,如泉水般柔和清冽。   杜子衿勉强抬起手接过药瓶,一支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大手随即拔掉了药瓶上的红布棉塞,她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有些吃力的咽下。   “你怎会在这?”杜子衿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问面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闲王韩辰皓。   刚才她假装昏倒正等着冯氏放进来的人一走进,便出其不意的拔出匕首,来保护自己逃脱,可还没等那人走近,变听到“咚”的重物倒地声音,还不等她坐起身,便感觉自己被人抱起,一个晃神间便已越过窗户,来到后面的竹林里。   睁开眼便见到让她意想不到的闲王韩辰皓,他似乎并未发现她是醒着的,依旧抱着她对身后的侍卫冷声道:“那房内的那个男人扔到竹林里去,再把冯氏的女儿也给我扔进去!”   杜子衿不由得莞尔一笑,他倒是真知她的心意,这下杜明玉可真是有得享受了!   谁知还不等侍卫来得及去找杜明玉,她就自己的送上了门,好无比知趣的跑到了竹林里,这下她可就是自投罗网,怨不得别人了!   “我若不在这,今日倒霉的就是你了!”韩辰皓凉凉的瞥了一眼怀里一点都没有危机感的杜子衿,心里无奈又觉得庆幸。   若不是他无意间在街上看到了杜府出城的马车,便让邵刚打听到今日杜府出门的是二夫人和杜明玉,杜子衿,想到那日在寿宴上那二夫人和杜明玉对杜子衿的争锋相对,心里不放心,便也跟了过来。   果不其然便看见了冯氏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在竹林商量着什么,悄悄走近一听,便听到了他们打算骗杜子衿来着翠竹园里,在房内事先点燃迷药,等杜子衿和她身边的丫鬟都晕倒了,便让男子进房内毁了杜子衿的清白。   如此一来,杜子衿便只能给那男子做妾了,可真是个阴狠毒辣的算计!   不过如今遭殃的就是冯氏自己的女儿了,不知道她看到只觉得女儿被人侮辱,不得不上门为妾时会不会后悔她今日的算计!   杜子衿自是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这次是她太过大意轻敌,险些让他们得逞,若不是韩辰皓出现她如今这般还真的很难脱身,即使保得住清白,名声也彻底坏了!   “今日……谢谢你出手相救!不过你怎会在这?”   韩辰皓闻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面色微红,侧脸避开杜子衿的目光,淡淡道:“我与这寺里的一圆大师有些交情,今日刚好无事来找他下棋。”   杜子衿诧异的看着他,原来在一圆大师禅房内下棋的便是他!如今想来也是,冯氏找来的男子定是偷偷进的寺内,又怎会去和一圆大师下棋呢?   暗自懊恼自己还是思虑不够周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   服下解毒丸半晌,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些力气,便挣脱了韩辰皓的手臂,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韩辰皓没想到她会突然发力推开自己,等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已经在一步之外了,心中又是气恼又是觉得好笑,他还真是救了个小没良心的!   杜子衿不知他心中所想,想到还在房中昏迷不醒的元嬷嬷三人,不免有些担心,轻声道:“我的奶娘和丫鬟都还在房里昏迷,闲王可有方法让她们醒来?”   韩辰皓闻言更是哭笑不得,这丫头是惦记着他的解毒丸呢,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就想让他自己拿出来,还说的这么委婉,他总不能说自己没办法吧?年纪小小,就狡猾的像只小狐狸,真不愧是杜老狐狸的女儿!   “自是有法子的!”韩辰皓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两人没在走窗户,绕了一圈从竹门进到房间内,元嬷嬷三人还在地上躺着昏迷不醒,在杜子衿刚刚躺过的地方还遗落了一把花哨精致的匕首。   杜子衿见到刚想上前拾起,却被韩辰皓抢了先,只见他把匕首那在手中察看把玩,又拔出刀刃,用指腹在刀刃上试了试,面上一脸的嫌弃。   “你就打算用这把匕首保护自己?估计就你这小猫似得力气,再加上这豆腐都切不动的刀,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杜子衿被他的话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只觉得刚刚觉得顺畅的呼吸又变的滞塞,气的连反驳他的话都说不来,只能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以表达她的不满。   可这模样落在韩辰皓的眼中却显得格外的生动可爱,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晕,一双眼眸也不再是他以前见到的那样总是平静无波,哪怕满是怒意和不满也是格外的生动灵活,有这孩子气的可爱,让他一时晃了神,心底深处那一根久未动过的弦突然像是被人拨动,久久的颤动不已!   ------题外话------   元旦快乐!求收藏!求点击!求花花!   ☆、第十八章 自食恶果   杜子衿见他久久沉默的看着自己,幽深如墨的眼眸似有流光闪动,一时间连空气中都充满着淡淡的暧昧,她面上发烫,侧过脸避开他的热烈的注视。   韩辰皓回过神,也是面色微红,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把手里的匕首还给杜子衿,对着空气中叫了声“邵刚”   片刻,刚才把冯氏找来的男子扔到竹林里的黑衣侍卫便出现在韩辰皓面前,颔首恭敬的叫声“王爷!”   韩辰皓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三人,对邵刚吩咐道:“把她门都弄醒。”   邵刚闻言抬头看了眼韩辰皓,又看了一眼杜子衿,心里一时有些迷茫,不知王爷说的“弄醒”是指用什么方式?   弄醒中了迷药的人他是最有经验和法子,可大多都是对自己的兄弟或者是敌人,都是简单粗暴的办法,比如用冷水泼,用银针扎手指,最温柔的也就是掐人中了。   可如今这昏迷的三人都是女子,又是杜小姐的丫鬟和奶娘,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下的去手?   邵刚又偷偷瞄了眼韩辰皓,希望他能给点指示,可韩辰皓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直接无视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邵刚无奈,只好蹲下身,却又不知先从哪个下手,或者说是对着面前的娇嫩的姑娘不知该怎么下手!   犹豫半晌,下定决心,站起身端起桌上的凉茶,对着春晓的脸泼了下去。   一旁的杜子衿看的口目瞪呆,她以为韩辰皓叫了邵刚进来是因为他身上也有解毒丸,却没想到原来是用这种办法,转头看向韩辰皓,见他一副理所当然,见怪不怪的样子,便也明白自己是被他给耍了。   心中怒气更甚,却又找不到借口指责他,解毒丸是他的,他不愿拿出来,她又能说什么?本来今天人家就已经救了她一次了!   虽说前世自己也救过他一次,但也毕竟只是前世,今生她们本就是陌路人而已!   如此想着,杜子衿便也不觉得生气,反而为自己的矫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邵刚已经把元嬷嬷三人都叫醒了,却还是都混混沌沌的,连忙上前扶她们起来。   邵刚完成任务便退到了韩辰皓身后,不知自己做的合不合王爷心意,不时忐忑的瞄一眼韩辰皓。   “你身上的解毒丸呢?怎么不用解毒丸?”韩辰皓冷冷的撇了一眼邵刚,问道。   邵刚被韩辰皓一个冷眼惊得立刻竖起了后背上的寒毛,颔首恭敬道:“属下……今日忘带了!”   韩辰皓回首目光凉凉淡淡的扫过邵刚,薄唇微扬,露出一抹妖孽的微笑,美得勾魂摄魄,却让邵刚心底越来越凉,额头不住的冒出冷汗。   “我们先快些离开吧一会冯氏肯定回来的!”杜子衿没有注意到他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扶着元嬷嬷,对韩辰皓说道。   韩辰皓收回目光,看向杜子衿却是于刚才完全不同的柔和,连嘴角的微笑都有了些温度,“好,我带你们走小路道一圆大师的禅房里。”   说完又回头对邵刚道:“去到竹林里看看那两人,把他俩带到这里来,等到冯氏来了你再走。”   邵刚大大的松了口气,立即点头答了一声“是”,又转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杜子衿,要不是她刚才开口,估计自己指不定会被王爷怎么惩罚,只要一想起他家王爷那些让人不受一点皮肉之苦,却依旧生不如死的惩罚,便是一阵脊背发凉。   “还不快滚?”韩辰皓见他一直看着杜子衿傻笑,心中一阵不耐,冷声道。   邵刚闻言一个飞身便越出窗外,没入竹林之中,活像后面有鬼追他似得,惹得杜子衿不禁扬起笑容,却在对上韩辰皓幽深的目光时,骤然收起,虽只是一瞬,却已经烙印在韩辰皓的心底。   邵刚在竹林深处四周找了半晌,便发现了杜明玉和李文安,两人都已是衣衫不整,昏迷不醒,邵刚走近才看到李文安下身一片腥红,腿根处血流如注。   而杜明玉则在他两米之外,披头散发,胸前衣领已被撕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脖颈处有青紫的手印,脸上也是有红肿的巴掌印,不过看她下身的衣服依旧完好无损,应该是没有被李文安得逞。   邵刚避开目光,抓起杜明玉的腰间,又掂起李文安,用轻功飞出竹林,把两人扔进翠竹园的竹屋内,院外的竹林里。   没多会便看见冯氏带着丫鬟和一众穿着华丽的夫人跟着个和尚到了翠竹园。   和尚净空推开院门,站到一边对众人道:“施主要找的杜小姐便在这竹屋内,今日下午贫僧在附近遇到杜小姐,她说身体不适,贫僧便带她到此处休息。”   冯氏欲言又止,犹豫着开口问道:“她……可是一人在此处?没有别的外人吧?”   此言一出,跟着她来找杜子衿的夫人门都个个别有深意的对视一眼,一个未出阁的大家小姐,独自在这僻静之处休息,若是真有什么外男出现,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众夫人哪有不明白的,个个兴趣盎然的等着看好戏。   今日她们一起来这甘露寺上香,本就是冯氏相邀,如今有这么一出,她们也明白冯氏邀她过来是早早给杜子衿设好了局,让她们来做个见证和宣传,只是不知这个杜小姐是怎么惹到了自己的二婶?竟会遭到如此狠毒的陷害。   净空和尚面色微红,忐忑的看了一眼众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让众人更是相信这竹屋内有一出好戏,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   冯氏见已达到效果,与净空相视一笑,便带着众人走近院内,大步走到房门前,抬手敲了几下,无人应答。   “子衿,你在房里吗?”冯氏高声喊道,依旧无人应答。   “难道是睡着了?”一位绿衣圆脸微微发福的夫人抑扬顿挫道。   冯氏紧皱眉头,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犹豫半晌,便直接推开了竹门。   ------题外话------   很虐渣渣喽!   ☆、第十九章 恶计再生   房门打开,从屋里穿出浓浓的血腥味,待看清地上躺着的两人,冯氏惊得一时口目瞪呆,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扣出来,一股气血涌上心头,两眼一黑,颓然倒在丫鬟小玉身上,脑中一片空白。   众夫人也都好奇的挤着脑袋往里看,看到房内地上杜明玉和一男子都是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男子下身一片腥红,面色苍白如纸,不知是否还活着。   众人见到伤了人命皆是一惊,相视而对,都默默退出房间,众人之中有人认出了那房内的男子,惊讶的脱口而出“这不是扬州有名的无赖公子李文安吗!”   众人一时哗然,有的甚至捏着手帕掩唇而笑,在扬州谁人不知李文安的风流好色,他父亲李贵也是数得上的扬州皇商,父子俩都是一路货色,甚至穿出过两人共用一个小妾的事情。   “呦!这李文安在扬州城里祸害了多少清白姑娘,如今算是栽在了杜家小姐的手里,这杜小姐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冯氏刚一醒来便听到了这么一句,更是心如刀割,巴不得自己直接死过去算了,暗暗稳定心神,让小玉找了衣服先给杜明玉盖上,抱到床上。   心里暗自想着要怎样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可现场那么多人,要堵住她们的嘴几乎是不可能的。   心里几个回转,暗暗拿定主意,狠厉的看了一眼净空,示意警告。   转身便哭着扑向床上的杜明玉,凄声喊道:“子衿啊!你这样让我回去怎么和老夫人交代呀!”   冯氏的哭声凄厉高昂,连隐在院外竹林里的邵刚都听得到,若不是他亲眼看到自家王爷和杜子衿一起离开,还真的会以为竹屋内出事的是杜子衿。   门外的众夫人自是也听得到,一开始冯氏也只是说杜家小姐不见了,让大家一起找找,却没说到底是哪家小姐,如今听她这一喊,便都以为这出事的是杜子衿。   众人只听说杜家嫡孙女杜子衿自小身体不好,是个从不出门见客的病秧子,却就没人见过她,自然也就没人认得出那不是杜子衿。   如此一来,今日从这里穿出去的便是杜子衿被毁了清白,而不是杜明玉,流言一旦传出,杜子衿便是有口难辨,怎么也说不清了。   净空看了看地上一直无人问津的李文安,见他气息微弱,亦是失血过多命在旦夕,害怕若真是出了人命,他也是逃不了干系,便急忙跑去请一圆大师,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早晚都要被方丈知道。   净空一路狂奔,到了一圆大师的禅房门口,刚想上前敲门,便被刚从翠竹园回来的邵刚拦住。   “一圆大师正在与我家主子下棋,外人不得打扰。”邵刚冷声道。   “我有急事,关乎人命的急事。”净空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害怕李文安若真是死了,自己也是会遭殃,他还不想死,不想坐牢他收了冯氏那么银子都还没来得及享乐,怎么会舍得就这么没了。   邵刚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也不再拦他,让他推门走了进去。   禅房内,一室寂静,只见杜子衿和韩辰皓与一圆大师相对而坐在软榻上,中间的四方檀香木桌上摆放满满一盘黑白相间的暖玉棋子,三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陷入深思。   而净空一进屋便也见鬼似得惊呆住了,看着原本他亲眼看着进了翠竹园却又消失的杜子衿,此时竟然好好的坐在一圆大师的禅房中,想到是自己骗她到了翠竹园,净空一时觉得两腿发软心里发虚,直冒冷汗,想要退出房外逃走,邵刚却就跟在他后面,一时让他进退两难。   一圆大师一子落下,惭愧的摇着头,面上却满是愉悦,一点也没输棋的郁闷,开怀道:“想不到这小施主小小年纪,却如此的心思缜密,棋艺不凡,老衲佩服!”   “大师承让了,不过是侥幸而已。”杜子衿谦虚道,桌上的白棋只比黑棋胜了了一子而已,本就是她侥幸前世在棋谱上看过这幅残局,不然也是赢不了的。   净空见棋局结束鼓起勇气上前,附身低头对一圆大师道:“师父,翠竹园有人受伤命在,还请师父前去救治。”   一圆大师依旧目光平和不见一丝慌乱,平静宁和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净空身上,却让他觉得如一顶大山正重重的压在身上,让他喘气都觉得困难,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杜子衿狡黠的看一眼韩辰皓,像是一只得逞了的小狐狸,灵动的眼眸闪着狡猾的光芒,让韩辰皓不禁失笑,心里突然有一种把她就这样一直留在身边的**。   半晌沉默,就在净空快要支撑不住想要破门而逃的时候,一圆大师终于移开目光,微笑着看向杜子衿道:“杂事缠身,今日是不能与杜施主尽兴了,不知两位可愿与老衲一起去翠竹园一看?”   杜子衿自是愿意,期许的看向韩辰皓,见他亦点头同意,心里不禁有些激动,巴不得快点去看看冯氏搬了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懊恼痛苦模样。   三人站起身,一前两后往门外走去,路过净空身边时,韩辰皓顿下脚步,冷声道:“净空师父面色不佳,想必是身体不适,邵刚,还不带净空师父下去休息,定要好好侍候!”   净空一个激灵,颓然倒地,全身如坠冰窖般不停的颤抖,连忙爬着抓住一圆大师的衣摆,哀求道:“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该贪财,还望师父看在昔日情分救徒儿一命!”   一圆大师并未低头看他一眼,依旧迈步往前,叹息道:“有何因得何果!”   净空颓然失去希望,看着那三人离开,突然大哭出声,心里后悔却已经晚矣,像失了魂的木偶被邵刚提起衣领带走,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杜子衿一路跟在一圆大师身后慢慢悠悠的往翠竹园走去,心里早已急得像蚂蚁爬过,无数次的想要自己先走一步,不在跟一圆这样慢吞吞的挪动。   ------题外话------   排首推啦啦啦!求收藏!求点击!求花花!   ☆、第二十章 完美落幕   和她并排同行的韩辰皓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本想要开口帮她如意,心底却突然有一种不舍的念头,舍不得快些结束这样与她并肩同行,彼此无话,却无尴尬有的是自在舒适。   穿过竹林小道,终于到了一片翠绿的翠竹园,院门敞开,一眼便能看到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五颜六色,金光闪闪的妇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杜子衿见到那么多人在这,心里不禁失笑,这冯氏为毁了她还真是费尽心机,竟然事先请了这么多扬州城里的有名的夫人,她这是巴不得明天全扬州,甚至扬州以外的人都知道她杜子衿在甘露寺失了清白,而不得不嫁给李文安那种人渣。   不过冯氏的费尽心机,如今却帮了她,害了自己,如今只怕是冯氏恨不得把她自己请来的人全部都灭口了才好,可她却没那个本事。   见到一圆大师到来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好奇的大量着大师身后郎才女貌的两人,特别是看到韩辰皓身姿卓越,面容如月,俊美华贵,皆是满眼的惊艳。   杜子衿淡淡的瞥了一眼依旧淡然处之的韩辰皓,心里也是叹息着“真是个惑人心神妖孽!”   不等韩辰皓侧首望向她,杜子衿便已经移开目光,玩味狡黠的看向开着门的竹屋内,只见到正对门的外间地上躺着的便是李文安,身下一片殷红,面色苍白如纸如死了一般。   虽刚才也听了邵刚对韩辰皓禀报说李文安不仅没得逞,还被杜明玉上了身子,怕是以后再也碰不了女人了,杜子衿听着虽觉得可惜,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那李文安只怕是会恨毒了杜明玉,李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倒要看看冯氏母女该怎么去应对。   她微微蹙眉,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若是这李文安死了,那以后不就没好戏看了吗?只有李文安如此残缺不全的活着,那才是杜明玉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没有理会院子里的莺莺燕燕,快步跟上一圆大师进了屋,见李文安气息奄奄,毫无生气,一圆大师神情肃穆连忙蹲下开始给他把脉。   杜子衿侧首看向里间,正好对上冯氏哭的红肿的双眼,那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慌张,而后全变成了怨毒,像一条吐着蛇芯的毒蛇,随时都准备着扑上来咬她一口。   韩辰皓轻蔑的冷眼扫去,让冯氏惊得立刻收回目光,低头抽泣,变成了一只乖顺可怜的绵羊。   杜子衿嗤笑一声,冷笑着往里间走去,冯氏立即警惕的站起身,挡在床前不让杜子衿接近床上依旧昏迷的杜明玉。   “你想做什么?”冯氏戾声问道,想要动手推开她,却又几单杜子衿身后一直看着他们的韩辰皓,她没想到杜子衿竟然勾搭上了闲王为她撑腰,这一次的计划失败,还打上了杜明玉,定都是闲王在背后帮着杜子衿,不然凭她怎能轻易逃脱。   杜子衿依旧一步步靠近,明明比冯氏矮了一截的身高,却让她觉得无比压迫,想后退却无路可退。   杜子衿走到冯氏面前,离她不到一指距离,笑颜如花,清丽灵动,落在冯氏眼中确实如魔鬼一般,不禁打个激灵。   她踮起脚尖,靠近冯氏耳边,轻声喃呢“今日这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好戏,二婶可还满意?”   冯氏气急败坏抬手欲打,杜子衿先一步退后躲开,被韩辰皓一把护到身后在他冰冷凌厉的目光下缓缓收回手臂。   这边,一圆大师已经给李文安诊好脉,站起身走到门外,拿出一个竹子做的口哨,放在唇边吹响,悠扬的的哨声飘荡在竹林中。   半晌,便有几个小和尚出现在一圆大师面前,一圆大师吩咐他们一起抬走了李文安,对杜子衿和韩辰皓附身行礼,便也跟着离开翠竹园。   杜子衿也不好开口询问李文安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不过看一圆大师并无一开始的紧张,想必也是死不了的,便收回心神,如今还有这场好戏等着她收尾呢!   一圆大师一走院子里的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又开始嘈杂的议论纷纷,杜子衿想到邵刚说的他听到冯氏在众人面前叫杜明玉为子衿,心里不由得冷笑,她还真是够蠢的,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她也真敢说的出来。   杜子衿从容大方的走到门口,冯氏本想拦着,却被韩辰皓一个冷眼扫去,又无力的跌坐在床边,看向床上还在昏迷的杜明玉,心里满是绝望,这一局她输了,惨败!   杜子衿没去理会冯氏,站到门口,清声开口道:“今日我明玉姐姐出了些意外,打搅了各位夫人的雅兴,子衿在这里陪个不是,明玉姐姐毕竟还未出阁,还望各位夫人日后不要传出今日之事,有损姐姐清誉,子衿在此谢过诸位!”   杜子衿的话在此让众人一片喧哗,她们刚刚明明听冯氏叫的是子衿,这会怎又变成了明玉,而眼前这位举止大方的姑娘却自称子衿,一时间让她们有些不知到底该相信谁?   “我听说冯氏的女儿就叫明玉,该不会是出事的是她的女儿,她却想骗我们以为是杜子衿吧?”一位平日和冯氏来往繁多的夫人,道出了真相,虽是不确定的口气,却已经让众人相信真相便是如此。   杜子衿见达到目的,也不再多言,这些个夫人都是从深宅内院里一步步走到今天,那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是非曲直她们心里自会判断,也都能看明白冯氏今日狠毒的算计。   退回房内,有对冯氏道:“如今姐姐这样也不知何时能醒,二婶便不如留在寺中等姐姐醒来再回城,子衿今日出门不知会发生这些事,便也没有带每日要用的药,便不陪二婶,子衿先带一半护卫回城,明日再让人来接姐姐和二婶,二婶既要照顾姐姐,子衿便就不打扰了。”   话落,也不管冯氏是否答应,便与韩辰皓离开了翠竹园。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7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二十一章 彼此温暖   院子里的众人看已没什么好戏可看,便也纷纷离去,一时间热闹的翠竹园一片寂静。   “嘭”竹屋内突然传出一声茶杯摔碎的声响,冯氏满脸通红,眼底有着无法遏制的怒气,尖细的指甲狠狠掐进手里,慢慢渗出血,在心暗自发誓“定要杜子衿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杜子衿与韩辰皓一起又回到了一圆大师的禅房,禅房内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李文安便是被抬到了这里。   杜子衿刚要进去,便被韩辰皓拦了下来,“你确定要进去?你可知李文安伤到了什么地方?”   杜子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尴尬道:“额……我给忘了,那我就不进去了,估计他也死不了,我就先去找奶娘她们,会杜府了。”   韩辰皓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像一颗粉红色的珍珠般圆润可爱,心底不禁一片柔软,柔声道:“嗯,我帮你进去看看,绝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再送你回府。”   杜子衿沉默不语,不知该怎么答他,他们这一世本就是陌生人,今日得他相救她是该感激,可也仅此而已,她不想与他再有过多的牵扯。   犹豫半晌开口道:“今日谢谢闲王相救,不敢再多有劳烦,来时带的也有护卫,不用闲王再相送了。”话落,也不敢再去看他一眼便附身行礼,转身走了。   韩辰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呆楞半晌,突然无奈的笑了,他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不然怎么让这丫头总是避之不及呢?   还真真是个没良心的,他为了她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救了她,帮了她,完事了就把他丢在这里自己走了,他韩辰皓什么时候沦落如此地步了?可就算如此,他却是觉得开心的,似乎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一直尘封冰冷的心都渐渐的有了温度,那些许的温暖让他甘之如饴。   杜子衿一路快步回到自己的禅房,元嬷嬷和春眠春晓都在那里休息,她们中了迷药,虽然是醒了,可毕竟不像她吃了解毒丸完全恢复,还都是全身无力,只好让她们在这休息。   元嬷嬷三人心里早已是心急如焚,担心着杜子衿一人应对不了冯氏,都焦急的等在禅房门口。   见到杜子衿回来,都立刻惊喜的上前迎着,元嬷嬷更是急忙上前上下检查着杜子衿可有受伤。   “好了!我没事,现在有事的是冯氏母女,如今不仅身败名裂,估计还要吃官司!”   杜子衿心情大好的和她们讲着刚才在翠竹园发生的事。   进屋坐下,春眠赶紧到了杯茶递给杜子衿,兴奋好奇的问道:“那个李文安可是死了?”   杜子衿冷笑一声,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讥笑道:“死?他死了可就没好戏看了,只有他一直这样残缺的活着,那才是杜明玉的噩梦,他就是想死,我也不会让他死了!”   众人一时沉默,看着如今对于她们来说明明很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杜子衿,从前的她总是多愁善感,心地慈悲,对于冯氏母女更是友好相待。   可只从那次大病醒来,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杜明玉的冷漠和打压,还可以让她们觉得那是她看清了杜明玉的真面目,可今日的事,她的凌厉狠辣,还有刚才那些话都让她们觉得心惊,可心惊过后更多的却是心疼。   心疼她小小年龄便要周旋应对于这些肮脏龌蹉的阴谋算计里,一步不小心走错便是身败名裂永不得翻身。   “小姐,若是五日后真的找到了赛神医,可以治好小姐的身子,开了春我们便回京城吧!那有老爷夫人护着,看谁还敢这么算计小姐!”元嬷嬷说着忍不住的掉下泪,今日的坎坷惊吓这时全都忍不住的发泄出来。   “是啊!若是老爷夫人知道今日小姐差点遭受了什么?定会为小姐出气的!”春晓也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忿道。   杜子衿怅然叹息,前世因为她整个杜府都搭了进去,这一世她怎么还敢再把他们牵扯进来,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即使未来朝堂变幻,天下纷乱也依旧能让他们安然一世。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告诉父亲母亲,我们只是和冯氏一起来进香,杜明玉的意外和我们没有一点的关系,即使是冯氏那,她恐怕也是会这样和老夫人说,往后的事我们只需旁观就好,谁也不许再去插手,就是有人问起也只说不清楚就好!”杜子衿对她们正色道。   三人擦干泪水连连点头答应,这一次冯氏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咽了,就算心里知道是杜子衿的设计,也不得不在老夫人面前说是意外。   担心冯氏再生什么幺蛾子,杜子衿四人也没在多留,临走前,杜子衿去和一圆大师道了别,得知李文安已经无碍,被送回了李家,并未见到韩辰皓,杜子衿也没有多问,只是走时,一圆大师便给了她一支签,签上写着“一念执着枉含峰,冰山若燃温融水”   杜子衿看着签上的字久久未语,她明白一圆大师是看出了她心有执念,为她开解,可她心里积压的却不止是执念而已,还有前世的恨,和未来的恐惧,让她如何放下?   一行人出了甘露寺,马车和护卫已经在石阶下候着,没了来时的紧张忐忑,连下起石阶都觉得格外轻松了些,就在她将要踏下最后一阶石阶时,想有所感应般回头看向台阶之上。   落日余晖,昏黄却越发显得温暖,韩辰皓不知何时站在那石阶之上,迎着落日余晖,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让人觉得温暖。   两人遥遥相望,谁也没打算上前一步,杜子衿突然的笑了,笑颜如花,发自内心的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也许是因为她冰封已久的心这一刻又感觉到了淡淡的温暖,这种让她无比渴望却不敢贪恋的温暖。   ------题外话------   今日首推喽!大家多多支持!求点击!求收藏!求花花!   ☆、第二十二章 塞阎王现   杜子衿回到杜府已经天黑,让元嬷嬷和春眠先回了静和苑,她则带着春晓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刚用过晚饭,桌上的碗筷都还没来的及撤下,听到丫鬟说杜子衿回来了,便连忙让她进来。   杜子衿在门外酝酿了一会,本想挤出几滴眼泪,也好和老夫人说今天的事,可无奈实在是哭不出来,便也只好作罢,跟着李嬷嬷进了屋。   一进屋便被老夫人拉着坐在里间的软塌上,又吩咐着丫鬟拿些点心零食来,笑问道:“今日去甘露寺如何?见到一圆大师了吗?”   杜子衿闻言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到让老夫人收敛了笑容,蹙眉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二婶和明玉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杜子衿闻言立即起身跪在了老夫人面前,一旁的李嬷嬷一惊连忙打算扶起杜子衿,却被老夫人拦住,回收示意丫鬟们都出去,严厉的问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子衿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犹豫道:“是明玉姐姐在寺里出了些意外……”   “明玉?她怎么了?”老夫人着急的追问道,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杜子衿也不在隐瞒,把今日发生的事适当的告诉给老夫人,只说了有关杜明玉的,一点也没提关于自己的那段。   杜子衿讲完,房内一室寂静,老夫人面色铁青,早已气的说不出话来,李嬷嬷见杜子衿跪着摇摇晃晃,已快支撑不住,便开口提醒道:“老夫人,先让子衿小姐起来吧,身子本就弱又折腾了一天,别再又折腾病了。”   老夫人看向娇柔纤细的杜子衿,心里虽气却不是生她的气,反倒是对她越发的心疼,长叹一声道:“起来吧,今日的事怕是让你受了惊,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要再参合进来,就当是你今天没去过甘露寺。”   李嬷嬷扶着杜子衿站起身来,酸麻的双腿渐渐回血,恢复知觉,便又附身行礼拜别了老夫人。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便听春晓打听到老夫人排了李嬷嬷带着人去了甘露寺,想着如今杜明玉估计已经醒来,知道她母亲的一场设计全落在了她的头上,真不知会不会直接疯掉!   不过现在她是没心情去想杜明玉了,如今离青依说的赛阎王到扬州的日子只剩下四天了了,却还是没什么消息传来。   自那天青依说赛阎王七日到扬州,杜子衿便让元嬷嬷找人在来福客栈打听着,如今五日已过,杜子衿的心里也渐渐有些忐忑。   前世听说赛阎王不会轻易给人看病,也不要奇珍异宝,完全看心情,他若心情好就是街边乞丐他也会看,而且分文不取,若心情不好就是王侯大臣他也照样不理。   曾镇南王的小儿子被闲王打成重伤,镇南王抬了几箱珠宝都没请的动他,最后带兵硬是绑进了镇南王府,他无奈给镇南王小儿子扎了几针,当时昏迷的人便醒了过来,谁知当天夜里就吐血而死,而赛阎王也早已逃出了王府。   杜子衿没见过赛阎王,听传闻也知是个难相处的怪人,不知他最近心情如何,愿不愿意给自己看病。   终于到了第七日,在来福客栈打听的人一早就带回了消息,说昨天半夜,客栈来一个穿着褴褛的老头,说自己是赛阎王。   杜子衿得到消息立刻就让元嬷嬷准备出门,不好惊动他人,就穿上丫鬟的衣服跟在元嬷嬷身边从后门出了府,好在杜子衿不常出院子,府里没多少人认得她,一路无阻。   一出了后门,上了从外面雇来的的软轿,元嬷嬷便把放在包袱里的棉衣和斗篷给杜子衿穿上。   元嬷嬷本是不同意让她出门的,进了腊月的扬州刚刚下过一场小雪,天气正寒,可又别不过她的执拗只好跟着,只希望那个赛阎王真的能治好小姐的身子。   差不多半个时辰,轿子停下,杜子衿下了轿便见面前就是来福客栈。   一间很普通的客栈,甚至是有些简陋的,走进去,大堂里放着几张原木桌椅,老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啪啪的打着算盘珠子,一个小二笑嘻嘻迎了过来。   “小姐快请进,您是吃饭还是住宿?”   元嬷嬷上前一步隔开了小二打量了一圈道“我们找人,赛阎王是在这住吗?”   小二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哦!你说那老头?在呢,在二楼,小的带您去。”   小二领着上了二楼,停在一间房门口“这就是那老头的客房,小的就先下去了,你有事就叫我。”   云嬷嬷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房门打开,一个身着褴褛头发花白留着长白胡子却十分干净的老人站在门口细细的看了眼杜子衿,便转身回到房内。   “进来吧”   杜子衿和元嬷嬷对视一眼走了进去,房间有些简陋,灰色的布帘隔出个里间,应该是卧室,外间一张红漆方桌四个小圆木櫈,屋里烧着炭炉,房间里满是檀香,应该是紫檀楠木炭。   这种炭在京城也是少有的,无火无烟,还有淡淡的檀香,是炭中上品。   “小女杜子衿,听闻神医来到扬州,特来求医的。”杜子衿上前微微伏了伏身子道。   “嗯,我知道,坐过来我给你诊脉。”赛阎王捋了捋胡子,拿出脉枕放在桌上。   杜子衿有些讶异,她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甚至无望而归的准备,却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看来他真是如传说的一样性情古怪,而今天算是自己幸运正好碰到他心情好吗?   杜子衿让元嬷嬷帮她取下斗篷,坐到桌边,抬手放到脉枕上。   赛阎王闭着眼给她诊脉,微微皱着眉头,一会眉头皱的更厉害。   元嬷嬷见了心里更是紧张,又不敢开口问,只使劲的揉着手指,杜子衿心里也是挺紧张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差了,能让神医都为难了。   好不容易诊完脉,元嬷嬷立刻上前开口问“大夫,我家小姐身体怎么样?”   “不怎样,虚寒之症已有十多年,看姑娘年纪不大,因是从小便落下的病根,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赛阎王摇着头说。   ------题外话------   今日首推,大家多多支持!求花花求收藏求点击!   ☆、第二十三章 见赛阎王   元嬷嬷一听这话差点哭了出来,拿出帕子偷偷的擦着眼泪,杜子衿到没多大反应,这些是她本就知道的,而他也没说不能治。   “神医可又救治之法?”杜子衿坦然的问。   “有是有,这种病本就重在调养,姑娘的寒症时间太长又是幼时便又的,调养的时间也长一些,我先给你开个方子,姑娘若是能有块上好的暖玉带在心口,效果更好。”   赛神医起身拿出纸笔,写了张方子,交给了元嬷嬷,“一日服一次,每晚睡前热水泡身后服用,把以前用的药材补品全都停了。一直到寒症好了为止。”   元嬷嬷接过方子小心的放进怀里,有掏出一个鼓鼓的绣花荷包递到他面前。   赛神医看了看荷包,不屑的别过头去,“我不缺钱,今日给你看病不过是还别人的人情,不然我怎会来扬州。”   杜子衿听他这么一说,脑海里立即就出现了那双如墨般幽深的眼睛,会是他吗?不然他怎会知道赛阎王七日后来扬州,还连所住的客栈都知道。   杜子衿刚想问清楚,便听赛阎王下了逐客令,她也只好放弃。   出了客栈,已是正午,却依旧没有太阳,寒风瑟瑟,杜子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回头又看了眼来福客栈,便上轿离开。   在杜子衿上轿时,客栈二楼临街的窗开了一点缝,一个黑色锦衣男子站在窗后看着那顶轿子渐渐远去。   而这窗户正是赛阎王的那间客房里间的,赛神医撩开灰色的布帘走进里间便见他站在窗边,打趣道“闲王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让我在这寒冬腊月的赶路来给人家看病,自己不出面,人走了又在这偷看。”   韩辰皓关了窗,没理他,转身走出了里间,坐到外间的凳子上。   赛神医不罢休的跟了出来接着说“这是哪家的姑娘?虽说身子太弱,但也是个美人……”   赛阎王还没说完就被韩辰皓一道冷眼镇住了,“当朝首辅杜青林的女儿,她父亲与我有些交情,曾托我打听你的下落,给他女儿看病,我不过是帮他父亲罢了。”赛阎王一时没有说话,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突然“啊”了一声。   “杜青林!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的正月他抱了个没满月的婴儿来找我,那小婴儿不会就是刚才那姑娘吧?”   韩辰皓也讶异的看着他说“应该就是了。”   赛阎王激动的坐到他身边,到了杯茶说“那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当年她父亲把她抱来的时候,她烧的全身都紫了,就剩了一口气,我可是舍了我一整支千年的老山参才吊住她的命,治了一个月才算是活下来,不过也是那丫头命大。”   韩辰皓想起那日在杜府前厅,她皱着眉头揉额头的样子,心中微动。   “她的寒症要多久能好?”韩辰皓问。   “照我的方子半年足已,她寒症太深,只能慢慢来,不过要是能有块暖玉放在心口,肯定会好的快些。”赛阎王说完皎婕的看了一眼韩辰皓的心口,他知道那就有一块上好的百年暖玉,不过就不知他舍不舍得了,那可是他母后的遗物。   韩辰皓不知有没有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喝着茶不再理他。   杜子衿回了府,春眠马上端了两碗姜汤来给她和元嬷嬷驱寒,听说见到了神医还开了方子,都格外的高兴。   春晓拿着方子出府抓药,杜子衿用过饭坐在临窗的软塌上,回想着前世发生的事,她记得明年开春便是科举,前世的状元莫思聪也是扬州人,后来成了韩卓言的左膀右臂,经常出入三王府,是个人才。   她曾听韩卓言和她说过,莫思聪原是扬州知府的孙子,后爷爷得罪朝中权贵被罢官家道中落,只剩一位老母亲在身边,老母亲身患重病,需要大量名贵的药材续命,韩卓言请了御医又负担他的医药费,治好了他老母亲的病,莫思聪为报恩便衷心的跟在他身边为他做事。   按时间算,如今的莫思聪应该还在扬州,如果自己先一步救了他的母亲,即使以后不能为她所用,也要断了他与韩辰皓之间的关系。   可扬州那么大她要怎么找到莫思聪?   元嬷嬷进了屋看见杜子衿正看着窗外出神,秀眉紧皱,面色凝重,忙上前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难事?”   杜子衿回头见满是关切的元嬷嬷,想她也在扬州呆了近十年,或许在府外认识些人,便开口和她说“我想在扬州找个人,原是上任扬州知府的孙子,叫莫思聪,奶妈可有法子?”   “小姐找他做甚?从哪里听说的这个人?”元嬷嬷惊讶的问。   “听父亲说过,他父亲也父亲有过些交情,听闻他家发生变故,便在信中提到让我找到他,帮帮他。”杜子衿搬出父亲搪塞道。   “我明出去找人打听打听,小姐别想了,免得伤了神。”元嬷嬷没有怀疑的相信了。   “奶妈都会找谁打听?”杜子衿想到这次找赛阎王,从每日从客栈带来消息到今日后门外事先安排好的轿子,可以看出元嬷嬷找的那人是个细心的人。   “是城西的一个乞丐头子,叫王生前年在城西他被人打伤,我见他可怜就找了大夫给他治伤,这小子是知恩图报的,经常帮我做点事,我见他机灵可靠就认做了干儿子,今也是他安排的轿子,虽说是个乞丐,但在城西也算是个人物。”元嬷嬷一提起自己的干儿子一脸的自豪   “嗯,只要奶妈觉得可靠就行,早知道奶妈有这么个干儿子,我也就不发愁了”杜子衿开心的道。   解决的心事,杜子衿这才想起今日李嬷嬷带人去甘露寺接冯氏母女的事,便叫来了今日留在府中的春眠。   春眠就知杜子衿回来会问,早就一直盯着前院的动静,便把今日冯氏母女一回来就被老夫人叫到房内骂了一个多时辰,连冯氏的脸都被茶杯砸破个口子,流了一脸的血,回来又被罚到祠堂跪着,如今都还在祠堂跪着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杜子衿。   到了夜里,用罢晚饭,春晓备好了一大桶的热水,里间又加了两个暖炉,泡的杜子衿额头一层薄薄的汗,泡完有喝了药,身子更是热的出汗。   杜子衿因寒症怕冷就是在夏天也很少出汗,更别说冬天,如今这发热的身子让她觉得格外舒服,也睡了个好觉。   ------题外话------   求点击求收藏求花花!   ☆、第二十四章 李家上门   翌日一早,杜子衿刚刚起身便看见春晓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脸上明显就写着“我有好事要说。”   果不其然,藏不住话的春晓还不等她问起就自己先开了口,“小姐,今个一大早李家的人就抬着李文安找上门来了,站在大门口骂了冯氏和杜明玉好一通,说是不给个说法就道官府去告杜明玉,估计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杜明玉在甘露寺做的好事了!”   杜子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脸色有了些血色的自己,心情大好,眼梢都带着笑意,“她俩还跪在祠堂吗”   春晓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白玉木兰簪,插入她手里刚刚挽好的发髻内,答道:“过了一夜呢!老夫人让人轮班看着,不许她们偷懒,今早李家人来了,老夫人才让人把她俩叫到了前厅,听说连路都走不了了,是婆子架着过去的。如今都还在前厅,春眠还在那盯着呢,”   “我们只管看戏就好。”   临近年底,扬州城里是格外的热闹,大街小巷的无不在议论着杜府与李家的纠葛,那日李家人抬着李文安上门,在杜府折腾了一天,最终提出要让杜明玉加进李家给李文安做妾。   这本也是情理之中,李文安毁了杜明玉的清白,本就只能给他做妾,这也是很常见的,可杜明玉也伤了李文安命根子,李家人定是恨不得吃了她,这时让她上门为妾,众人便只能说是让她多保重了。   杜明玉自是不愿,从哪日醒来对着冯氏大闹一场,被冯氏狠狠扇了一巴掌,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杜子衿和闲王搞得鬼,她便巴不得立即去杀了杜子衿。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嬷嬷边带着人把她们接回了府,直接带到了老夫人面前,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连他母亲的额头都被老夫人气急一个茶杯砸破,把她差点吓昏了过去。   又在祠堂硬地板上生生的跪了一夜,几乎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熬到清晨,见李嬷嬷带着人来,还以为是老夫人放过了她们,却没想到她和母亲直接被人架到前厅扔在了半死不活的李文安面前。   吓得她一连几声尖叫,爬到冯氏怀里,看看清了前厅里坐满了人,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都巴不得上前直接撕烂了她。   惊魂未定,便听到老夫人下位坐着的李夫人开口道:“既然明玉小姐的清白已经给了文安,那我们一定会负责,今日便由我们接回府钠为文安的妾室。”   杜明玉猛的一惊,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刚才开口的夫人大叫道:“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被他……,我绝不会给他做妾!”   李夫人大怒,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摔倒杜明玉身上,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全部落在杜明玉的胸前,烫的她哇哇直叫。   “哼!这件事由不得你不愿,就算你没被文安破了身子,你也是他的人,若不然咱们就公堂上见,我可听文安身边的人说可是冯氏约的文安去的白马寺!”李夫人话落,众人目光转向一直低头跪着不语的冯氏。   冯氏在听到这句话不禁的一抖,头低的更低,可即使她不抬头却依旧能感觉到老夫人如刀子般的眼神正落在她身上,用眼神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   杜明玉也顿时没了底气,被老夫人一个凌厉的冷眼扫过,吓的又老实的跪在地上。   “这件事是我杜家的错,可贵公子若是没有起了歪念也不会落到如此,明玉是我杜家的小姐,既然犯了错就会承担责任,只是也不可能就这样让你们带走她,杜家宁为寒门妻,不做富家妾!她就算是死了,也要是你们李家明媒正娶的妻!”   老夫人的一番话让杜明玉彻底绝望,也让李家众人无话可说,他们要的本就是可以为李文安报仇,出了这口气,再说杜家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得到想要的结果,便抬着李文安离开了杜府。   冯氏和杜明玉则被软禁在了院子里备嫁,每天的哭闹不止,上吊,割腕,撞头,绝食都用了个边,也没让老夫人改变主意。   冯氏亦是心力交瘁,心里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送去给人折磨,便在一天夜里打晕了看守带着杜明玉连夜跑回京城。   老夫人知道后,气的当场晕倒,一时间府里乱做一团,连一直看好戏的三夫人马氏也吓得不轻,一连几天都守在老夫人身边。   杜子衿也是每日都会去看老夫人,见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连双鬓的白发都多了不少,心里也很是愧疚,只能每天坚持的侍奉在老夫人身边。   杜明玉跑了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李家立即就有人到杜府要人,最后是三叔杜青海出面,赔了十几万两银子和二百亩田地,才算是暂时的压了下去。   日子一天天暂时平静的过着,杜子衿用着赛阎王的方子身体也有了起色,人也精神许多,有时会到老夫人那里请安,陪她抄些佛经。   到了年底,母亲又让人送来了许多年货补品和新衣,她也让人给母亲带了一封书信,说自己遇到了赛神医,身体已渐渐转好,十分想念父亲母亲和弟弟。   腊月中旬又下了场雪,雪不大,薄薄得一层,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杜子衿已不在特别怕冷,有时也会出了院子走走,或去老夫人那,趁着一日向三夫人马氏求了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的腰牌。   一日,元嬷嬷一脸高兴的从外面回来,说是王生打听到了莫思聪的住处,杜子衿不禁有些激动,便让元嬷嬷赶紧安排着出门的日子。   在一日晴天,杜子衿便带和元嬷嬷春晓,想着莫思聪有个患病的母亲,便也带上了柳大夫出了府。   王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国字脸,身高体壮,一身干净的灰色短袄黑裤格外精神,一点看不出是个乞丐。   他等在府外不远处,见了杜子衿的轿子便跟了上去,小声和元嬷嬷打声招呼,便领着往莫思聪的住处走去。   ------题外话------   首推中求花花!求收藏!求点击!   ☆、第二十五章 见莫思聪   扬州的东城是达官贵人,豪门首富的居住地,西城则是穷苦百姓,难民乞丐住的地方,王生领着她们到了西城,萧条的大街上,两遍是破落的房屋商铺,杜子衿的轿子就显得格外扎眼,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轿子停在了一条小巷子口,就听轿外传来元嬷嬷的声音“小姐,莫思聪就住在这巷子里,但这巷子窄轿子进不去,只能走进去了。”   杜子衿便下了轿,眼前是一条破败的巷子,没有一个人,简陋的房子都紧闭这门。   “那就走吧,有劳王大哥带路了。”杜子衿笑着对王生说。   “没事没事,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王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小道。   王生带路走到一户小院前,敲了敲掉漆的院门,不一会院门打开,是个二十一二的少年,一身单薄的青色长袍,黑发束冠,是个俊美的文弱书生,比前世杜子衿见到的莫思聪要稚嫩许多。   “诸位找谁?”莫思聪看着门外陌生的人,冷淡的问。   “家父与你父亲是好友,前来替家父拜访。”杜子衿道。   王生打量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便问道“不知令堂是?”   “家父杜青林,原也是扬州人士,与令堂曾是好友。”杜子衿并不知道父亲认不认识莫思聪的父亲,反正如今是死无对证。   “那诸位请进吧,家中简陋还望各位海涵。”莫思聪并不自己父亲什么时候和首辅交了朋友,但心想既然上门拜访也就不会有假,再说他如今也没什么可骗的。   一行人进了屋,三间小屋,中间一间摆放着桌椅,虽简陋却干净整洁,两边的小屋隔着厚厚的帘子,左边一间不时穿出沉重咳嗽声。   “诸位先请坐,我进去看看老母亲。”莫思聪说完就进了里屋,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大约是问来何人。   杜子衿看着墙上的一幅梅花图,傲雪寒梅,栩栩如生,一旁的题字也是苍劲有力,收放自如,不愧是状元之才。   莫思聪没多会便出来了,还扶着一位老妇人,年近古稀,头发花白身体单薄如纸。   “小女杜子衿见过莫夫人,家父听闻莫夫人身体不好,交代小女一定要带大夫来为夫人诊治。”杜子衿上前行礼道。   “我曾听先夫提过与杜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想杜大人如今还记得,还让小姐前来拜访,真是让老妇受宠若惊,寒室简陋,也没什么茶水招待,希望小姐不要介意。”老妇人道。   杜子衿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歪打正着的说对了,笑道“夫人叫小女子衿便好,这位便是柳大夫,小女的身体多年来也都是有他调养,自是信得过的,可否让他给夫人诊脉?”   老妇人看向莫思聪,见他微微点头,便也答应了,便坐下有柳大夫把脉。   柳大夫诊完脉开了方子,杜子衿并未逗留便离开了,又让柳大夫和王生一起到东城的药堂按方子拿了药,有王生送去。   第二日,又让元嬷嬷准备了些年货和衣物交给王生送给莫思聪。听元嬷嬷讲,他平日里在一所私塾里做先生,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原先家里留下的家底也都被他变卖,给母亲看病了,如今正是一贫如洗,若不是杜子衿,莫夫人只怕熬不过来年春天。   隔了几日,又让柳大夫去给莫夫人诊脉,说是已经好些了,杜子衿的心也放了下来,一点点的去掉韩辰皓的左膀右臂,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转眼间到了年三十,老夫人在她院里设了家宴,三房一家全都到了,除了马氏还有两个姨娘,两个嫡出的杜岩和杜惠彤,还有两个庶出的杜惠媛和杜惠娴。   杜子衿坐在老夫人身边,三老爷杜青海坐在另一边,依次是三夫人,嫡子嫡女姨娘庶出。   杜惠彤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一直看着杜子衿,杜子衿笑着夹起一个水晶虾饺放到她盘里,她怯怯的咬了一口,有对杜子衿单纯的笑着。   老夫人用饭不喜人说话,因此一顿饭无声的结束了,老夫人拿出准备好的红包一一发给孙子孙女,便让她们回去了,杜子衿说着要陪老夫人守岁,可老夫人担心她身体便劝她回去休息。   杜子衿回到静和苑,和春眠春晓在院子里看了会烟花才进屋,沐浴服药后散着半湿的头发靠坐在床头,让春晓留了盏烛灯就让她下去睡觉了。   虽身体有些累,她却并不想睡,以前因身体不好从来没守过岁,今天她想守一次。   拿了本书随意的看着,突然房内烛光微动,里间的暖帘被撩开,杜子衿以为是春晓,抬头一看顿时一惊,来人也明显一愣,没想到房内的人还醒着,尴尬的摸摸鼻子,却还是走了进去。   杜子衿见他走了进来便拢了垅被子,问道“闲王好兴致,大年夜不在京城参加宫宴来我闺房做什么?”   韩辰皓站在暖帘旁边没有在上前,见杜子衿侧过头,一身白色中衣,昏黄的烛光下,泼墨的直发瀑布般的垂下,遮住了侧脸,只有小小耳朵,在烛光下蒙一层薄薄的光晕,美的不真实。   他觉得喉头一紧,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道“深夜擅闯胡娘闺房是本王不对。”他说的理直气壮,没显出一点的愧疚。   又看了一眼杜子衿,见她依旧没反应有道“不知姑娘是如何认识莫思聪?又为何找他帮他?”   杜子衿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他父亲与家父是好友,是父亲写信托我找他帮他的,不知闲王问这些做什么?”   韩辰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可你父亲和我说他根本就不认识莫思聪的父亲,也没有写信给你。”   在得知杜子衿去找莫思聪后,他就派人调查过,又写信问过杜青林,才发现她说的理由根本不存在。   “是又如何?和闲王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杜子衿大方的承认,冷冷的说。   韩辰皓不怒反笑,看她像个炸毛的小刺猬一样,竟觉得有些可爱。   “好吧,我不问了,最近觉得身体如何?”   杜子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不会就这样直接转移话题,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挺好的,不劳闲王费心”   “嗯,那就好,杜大人曾托我帮他寻找赛阎王的下落,如今我也算是不负他所托,那你早些休息,本王回去了。”韩辰皓说完就撩开暖帘走了出去。   杜子衿听他说是受父亲所托心里一时复杂难辨,好像有些小小的失落,却又不知为何失落。   ☆、第二十六章 母亲到来   韩辰皓又无声无息的出了杜府,站在院墙外没有离去,抬手覆上心口的位子,里面跳如擂鼓,嘴角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触到心口一小块的突起,便从衣领里掏出一块纯净如水的玉坠,椭圆形的玉坠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白兔望月,这是她母后在没生他之前就让人制好的暖玉,寓意着他名字中的皓字,从小便带在他身上。   想起赛阎王说的暖玉对杜子衿的寒症有帮助,韩辰皓便从脖子上取下了暖玉,又飞身回到了杜府。   到了她房里,见屋内烛光已息,淡淡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床上睡着的人影,他走到床边,看她微微偏着头睡的正香,不由暖心一笑,把暖玉放在她的枕边,又悄悄离开。   笠日,杜子衿醒来便看见?枕边的白玉,拿在手里还有淡淡的温热,想来便是昨夜那人留下的,难道他后来又趁自己睡着进来她房内?还站在她床边?   杜子衿想到这些脸上不禁发热,心里气恼的骂了句浪荡子,可手心里传来的温热又让她不自主的勾起嘴角,心里一阵温暖。   看得出这是块不凡的暖玉,通体纯净如水,雕琢的栩栩如生,那圆圆的月亮让她想到了他名字中的那个皓子,皓月当空,如他一般明明散发着光亮,却让人觉得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这样的韩辰皓却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无声的帮着她,帮她散开人群,找来赛阎王,又送来她需要的暖玉,让她觉得有些无措,猜不透他真的只是因为父亲对他的嘱托吗?若不是她又该如何面对?   杜子衿没想到韩辰皓会把他母后的遗物送给她,以为是他从哪里买来的暖玉,想着再见到他给了他买玉的银子,便也没想太多的带到了脖子上,黑色的锦线掺着几缕仿若透明的鲛丝,估计剪刀都剪不断,带在她脖子上显得有些长,便又打了几个结,暖玉刚好垂到心口,淡淡的发着温热。   正月初六便是杜子衿的生辰,母亲早两天让人送来了书信和她的生辰礼,信上说等到开春变暖就来接她回京,她父亲也在京城遇到了赛阎王,留在府里做客,等她回去再给她诊治。   前世她因身体不好回京便一直拖到了的夏末,而这一世她提前回京不知还会不会遇到劫匪,遇到韩卓言。   因杜子衿不喜热闹,她的生辰便只是在老夫人院里摆了桌家宴,三夫人带着杜惠彤也在。   老夫人拿了一对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给杜子衿做为生辰礼,看得一旁的三夫人马氏心里直冒酸水。   马氏也拿出一副木兰花点翠的银饰头面送给杜子衿,杜惠彤则害羞的拿出了她自己绣的兰花荷包给了杜子衿。   杜子衿算是了解自己这个三婶的,娘家是扬州数的上的商户,人虽有些小家子气,爱计较些,但却没什么坏心眼,无论前世还是如今都对她算是不错的。   就看这副她送的头面,虽是银饰不值什么钱,却样式新颖简雅,做工也是极为精致,看得出也是用心了的。   生辰宴结束,杜子衿又陪老夫人说了会话就回了静和苑,元嬷嬷跟她说了莫思聪的近况,他老母亲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在准备进京参加春试。   杜子衿便让元嬷嬷拿了一百两银子送了过去,交代若是他不要就让他写个借条,算是借给他的。   第二日元嬷嬷果真拿着借条回来,说那莫思聪是个有骨气的才子,将来必定不凡。   杜子衿听了只是笑笑,想到前世的他的确是年少有为,贵为新科状元,后又韩卓言助登基,更是年纪轻轻便是一品大臣。   可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他为韩辰皓做事,也能让他到达前世的高度。但他若以后依旧选择跟着韩辰皓,那她便第一个拿他开刀。   出了正月,天气渐渐变暖,一连几日的晴天,杜子衿的身体也觉得舒服很多。   昨日莫思聪已经启程进京,留他母亲一人在家,杜子衿便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梅红去照顾,莫思聪对杜子衿更是感激,只想着自己能考取功名,以后也有能力帮助杜子衿做些事,还她的恩情。   而这也是杜子衿的目的,重活一世的她已不是前世那个单纯善良的杜子衿,如今的她有仇又恨,有未来满门抄斩的结局,她只能利用自己重活一世的优势去改变结局,保护好身边的人。   院子里的桃树慢慢的抽枝发芽,终于开出了满树的桃花,母亲也又来了书信,说十日后便带着弟弟到扬州来看她。   杜子衿便开始一日日的盼望,早早的准备好母亲和弟弟的住房,买了母亲和弟弟喜欢的小吃点心。   在杜子衿焦急的盼望中母亲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得知母亲走的水路,一大早杜子衿便出门等在码头,一旁的元嬷嬷和春眠春晓也显得格外开心。   一艘精致的黑色大船靠岸,杜子衿站在岸边翘首倚盼,只见从船舱里出来一位黑衣男子,一双含笑的夺目的桃花眼,精致若瓷的容貌配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正是闲王韩辰皓。   杜子衿看见他微微一愣,心里有些失望,尴尬的低头往后退了退,以为母亲的船还没到。   韩辰皓看到杜子衿一脸失落的往后退,心里一阵气闷,亏他对她这么好,知道她母亲和弟弟要来扬州专程护送,可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见他到一脸的失落不说,还往后退好像他是瘟疫一样,真是个没良心的!   韩辰皓无奈的叹口气,又转身对船舱里的人说“杜夫人,到岸了。”   只见从船舱里走出一位夫人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童,一身天蓝碧水绣兰长袍,柔美温雅,身旁的男童一身银白色绣竹叶小长袍,小小年纪也已束起发冠,像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   杜子衿见到站在船上的俩人不禁红了眼眶,如今的母亲要比前世她最后一次见到时年轻许多,被父亲呵护的还像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弟弟也还是个懵懂的孩童,却已经有了他长大后的儒雅气质。   元嬷嬷等人在杜子衿失神时便都已高兴的上了船,帮着母亲身边的丫鬟拿东西,杜子衿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上前。   她很想扑到母亲怀里大哭一场,就像刚重生醒来见到奶妈一样,甚至比那时更要觉得委屈难受,可她不能,她不能把前一世受的委屈发泄到母亲身上,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无法与人诉说。   杜夫人看着自己已经亭亭玉立女儿看着自己红着眼却不上前的女儿,心里一阵心疼与愧疚。这么多年留她一人在扬州养病,虽有婆婆照看但到底不如母亲,还好老天眷顾让她遇到神医治好身子,也可以随她回京一家团聚了。   一旁的杜子衡见母亲看着岸上一位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少女便开口问“母亲,那是姐姐吗?姐姐真好看,与母亲一样好看!”   杜子衡有些幼稚的夸奖让杜夫人回了神,也让韩辰皓看向了杜子衿,杏眼柳眉,红润朱唇,确与杜夫人相似,但眉宇见没有杜夫人的娇柔温雅,多了些坚毅决然,微皱着眉头,红红的眼睛,甚至有些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   “是啊,她就是你姐姐。”杜夫人低头笑着回他,又转身对韩辰皓道“多谢闲王一路照顾。”却发现他正看着岸边的杜子衿微微出神,听到自己的话才回过神来。   “杜夫人客气,举手之劳罢了。”韩辰皓微笑着说。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7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二十七章 王生送银   杜子衿见到母亲与韩辰皓说话,心里有些不解,不知母亲怎会和他同坐一条船,明明年三十那天还见到他在扬州,如今他又已回京又来了扬州,真是不愧是闲王,就是清闲。   她本打算上船,却见元嬷嬷她们已经收拾妥当和母亲一起下船向她走来,便迎了过去。   “这码头风大万一着了风寒怎么办?”杜夫人关切的握着杜子衿的手,觉得温热才稍稍有些放心。   “女儿身体如今好多了,不碍事的。”杜子衿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杜夫人说着便有些哽咽,一旁的元嬷嬷见状赶忙说“夫人和小少爷一路辛苦,先回府吧。”   杜夫人点头便众人一起走向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前杜子衿又回头看了眼依旧停在岸边的船,就韩辰皓还站在船上,阳光下只能看见他的身影,她却依旧感受到他的目光,还是转身上了马车。   韩辰皓见她转身看向他,却又很快回身上了马车离开,心里不由一阵失落。   失落!他竟会因她觉得失落!是什么时候她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自己对她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是什么时候他的心遗落在她的身上?   韩辰皓不由得苦笑,看着马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才回神下了船。   一路回府,杜夫人一直询问着杜子衿的身体情况,杜子衡一副小大人模样的端坐在一旁一直看着杜子衿。   回到杜府,三夫人马氏带着人已等在府门口,热情的迎着杜夫人先到老夫人院里。   老夫人也早备下家宴,为儿媳和小孙子接风洗尘。   这里老夫人第一次见杜子衡,拿出一副足金的长命锁项圈和两只带福铃的手镯。   杜子衡眨巴着大眼看着眼前金灿灿的一片,心里一阵无语,他看上去很小吗?竟送他这种小孩子的玩意。面上却谦逊有礼的说着感谢的话,哄的老夫人笑眯了眼。   杜子衿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刚刚微微的一撇嘴,她便知道他心里定时嫌弃这份礼的,见他装作一副喜爱的感激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前世的他也是如此,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最不喜欢小孩子的玩意,每次有了不能拒绝又不喜欢的礼物,他便如现在这样越是嘴上夸的天花乱坠如何喜爱,心里越是如何的嫌弃。   杜夫人也是一脸无奈,忙转移了话题,杜子衡偷偷的看了一眼姐姐,心里有些心虚,害怕姐姐看出自己的故意而不喜欢自己,见杜子衿含笑的也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三夫人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一幕,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亲生的到底是亲生的,还好杜青林贵为首辅远居京城,不然这杜府那还有她三房的事,如今这样她也满足了。   家宴结束,杜夫人带着杜子衡和杜子衿回了静和苑,得知女儿每晚都要用热水泡身服药,便先带杜子衡到隔壁收拾好的厢房梳洗。   见房内收拾的干净妥当,桌上还摆着自己和儿子喜欢的水果点心,花瓶里是自己喜欢的月季花,心里一阵感动,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便长大了,知道照顾人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想到今日闲王看着女儿出神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杜子衿不知母亲的心思,坐在热气沸腾的木桶里,一点点适应热水的灼热,闭着眼想到今日突然出现的韩辰皓,心里不由一阵焦躁复杂。   也许他只是顺路送母亲过来罢了,毕竟他与父亲有些交情,这也实属正常,和自己没关系。   杜子衿这样想着却依旧压不下心里的烦躁,深吸一口气沉入水里,片刻后出水,大口的喘着气。   这一世她不会再相信爱情,就算以后一定要嫁人,她也回嫁给能助她报仇,保护她和她的亲人的男人。   杜子衿泡完澡服了药,便见母亲带着弟弟进了屋,也是刚洗漱完,弟弟的头发还是半湿的,母亲也散下了头发,宛若少女一般。   “母亲,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杜子衿欢快的迎了上去,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夜里凉,刚泡完澡怎能出去?着凉了怎么办?”杜夫人说道。   三人坐到软塌上,杜子衿让春晓端来了弟弟喜欢的芙蓉酥和母亲爱吃的桂花糕。   一年多不见,母女俩总有说不完的话,杜子衡撑着脑袋听着,在吃完了一整盘芙蓉酥后趴在母亲怀里睡着了,杜夫人怕累着杜子衿便让她早些休息,让春晓抱着杜子衡回了房。   杜子衡被春晓放到床上,又迷糊的睁开眼看着母亲问“母亲,姐姐这次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杜夫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会的,以后姐姐会和我们天天在一起的。”   扬州正是春暖花开,风景正好,杜子衿和母亲带着弟弟一连玩了两日,杜夫人见杜子衿不在像以前那样弱不禁风心里更是欣喜,便和她商量着回京。   因担心父亲一人在京无人照顾,便定在两日后启程,杜子衿晕船就只好又买了两辆马车。   杜子衿想起暖玉的钱还没给韩辰皓,想到他应该还在扬州没走,让王生打听到了他一直住在扬州最大的金铃戏院,便让元嬷嬷取了三千两银票和她写的一封信让王生送去。   她知道那块暖玉不止这些钱,光那根绳子估计就得近千两,跟别说这么好的暖玉了,只是她就这些钱了,又不想告诉母亲,只能以后有钱在补给他。   王生把银票和信放在一个礼盒里,送到了闲王侍卫邵刚的手上,怕坏了杜子衿的清誉只是说是杜府送的。   邵刚一听是杜府便立刻高兴的送到了他家王爷面前,他怎会看不出自家王爷对那杜府的小姐上了心,如今杜府送来了礼,说是杜府送的,但八成就是杜小姐送来的,也好让黑了几天脸的王爷开开心,他这做下属的也好过些。   邵刚进了戏院后院闲王的书房,见王爷正坐在书桌后面闭目养神,便轻轻的走了过去。   “不是说了没事别来烦我,你是来找死的吗?”韩辰皓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却冷的吓人。   邵刚偷偷的咽了口口水,看着手里的礼盒有了些底气道“王爷,杜府让人送来了一个礼盒给王爷。”   韩辰皓睁开了眼睛,坐直身体见邵刚手上捧着个不大的四方礼盒,这几日的气闷有了些缓解,那丫头总算也知道知恩图报了。   “拿过来”韩辰皓道。   邵刚把礼盒放到他面前的书桌上,退到一边好奇的想看看杜小姐到底送了什么给王爷。   韩辰皓看着面前的礼盒,嘴角渐渐勾起笑意,不知她送了什么东西给自己,不过送什么都好,只要是她送了。   抬手打开礼盒,入目的是一封信和一叠银票,他微微皱起了眉,不知她为何会送这些银票?她觉得自己很缺钱?   这让一旁的邵刚也傻了脸,这杜小姐也太新奇了,哪有送人礼物送银票的?他家王爷最不缺就是这个。   韩辰皓有打开了那封信,五个漂亮的簪花小楷内容却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放在桌上的左手也握紧拳头,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怒气。   暖玉的谢礼   想到这几日因她一个不打招呼就转身离开气闷,和刚刚听到杜府送来礼盒时欣喜和激动,突然觉得就像是一场笑话,还是他一个人的笑话,原来并不是送什么都好。   “呵!真是算得够清楚!”韩辰皓怒极反笑,咬牙切齿的说。   原本伸着脑袋想要看看信上写了什么的邵刚,在看到王爷铁青的脸色时立刻减轻自己的气息,生怕王爷的怒气波及到他,又好奇这杜小姐究竟写了什么?让王爷如此生气。   ☆、第二十八章 闲王气闷   韩辰皓冷冷的看着礼盒里的银票,他知道她不是不懂,而是懂了却拒绝,拒绝了他对她的好,用这些银票来算清他们之间的牵扯,既然如此他便成全她,从此再也不管她的事,免得以后她付不起银子!   “把这些换成银子,放到杜府门口分给百姓乞丐。”韩辰皓冷笑着对邵刚道。   “是”邵刚上前拿起银票,偷偷的瞄到信上的字,恍然大雾,原来是王爷送了人家一块玉,人家却送了钱过来,这不是**裸的拒绝吗?   想他家王爷在京城多少大家闺秀等着嫁,王爷都没看上,如今却栽到了这杜子衿的手里,真是不愧是首辅杜青林的女儿,够胆量!够大气!   杜子衿并不知自己送的银票惹恼了韩辰皓,正忙着和元嬷嬷她们收拾行礼,毕竟住了这么多年,需要带走的行礼也是很多。   老夫人得知杜子衿要回京,虽心里不舍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首辅嫡女,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在京城总比在扬州好,老二家的杜明玉不也早就回京。   三夫人马氏听说杜子衿要回京也带着杜惠彤到她院子,带了些扬州的特产。   她知道马氏的心思,每次来都带着杜惠彤无非就是希望以后自己能帮持些她,甚至以后能在京城给她说个好人家,这种简单无害的小心思她可以接受。   而且想到前世杜惠彤的结局,就是马氏不如此她也会帮她的。   “等惠彤妹妹再大些就就到京城来陪我吧?”杜子衿笑着对马氏说。   马氏愣了一下,很快高兴的说“好,惠彤能跟着你是她的福分。你就当个贴身丫鬟放到身边,教她些人情世故,不然以她这性子以后嫁了人可怎么过日子?”   “惠彤很好的,我会把她当亲妹妹带在身边的,只要三婶你舍得。”杜子衿弯下身子看着杜惠彤,牵起她的小手问“惠彤愿意跟着姐姐去京城吗?”   杜惠彤怯怯的抬头看了看母亲,又回头点了点头道“惠彤愿意,惠彤喜欢子衿姐姐。”   “那姐姐等惠彤十二岁生辰就来接你好不好?”   “好”   启程前一天,杜子衿不放心莫思聪的母亲打算带她一起进京,一来反正这次他会高中,也是要接他母亲进京的,她的病又是一直柳大夫诊治,这次走了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   二来,把他母亲接到京城杜府,也防止莫思聪高中后依旧会投到韩卓言门下,她也好有个筹码。   杜子衿刚让春眠带人去接莫夫人,便见春晓进来一副兴奋的样子。   “小姐,府门口也不知是谁放了三千两银子,谁去都给发呢!”春晓那出刚领到的块五两大小的银子给杜子衿看。   “谁这么钱多?偏在杜府门口发银子?”杜子衿说着突然想到前日让王生送给韩辰皓的三千两银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是谁?就一个冷着脸的男人站在那,不过看他穿得衣服,应该是个侍卫。”春晓想到刚刚她去领银子时,一直冷脸瞪着自己的男人,虽说很可怕,但她还是大着胆子拿了一小块。   “走去看看。”   到了府门口,就看到门口站满了人,穷的富的还有乞丐,没谁嫌银子烫手。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可以看到人群中,一个黑衣男人正在发着大小不一散碎银子,放银子的箱子已经快见底了,人却越来越多。   那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是无比的幽怨。   杜子衿认得他,那次老夫人寿宴,韩辰皓身边跟着的便是他,那这次发银子也是他让的了?   发的还是她送去的三千两,这是在告诉她他很有钱,不缺钱吗?   还是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图,生气了吗?他那么聪慧的人怎会看不出呢?   罢了,看懂了也好,就让他这样发泄下怒气吧,银子给了他随他怎么用。   杜子衿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回了府,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莫名的焦躁着。   想再给他些封信道歉,提笔又放弃了,能写些什么?不打算接受写什么都是无用的,还不如就这样,也许时间长了便都忘了。   第二日启程,两辆马车,杜子衿和母亲弟弟,元嬷嬷春晓坐一辆,莫夫人和春眠和母亲带来的两个丫鬟一辆,还有一些母亲来时带着的护卫骑马跟在一旁。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慢悠悠的出了城,而一直偷偷跟在队伍后面送出了城的邵刚,招来两人让他们继续跟着,有事禀报。   自己则回了金铃戏院,见王爷正坐在二楼听戏,眼睛望着戏台却无神,连自己走到身边都未察觉,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和王爷说杜小姐今日回京的事。   “王爷,咱们来扬州也有好几日了,爷打算何时回京?”邵刚大着胆子问。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他回答,邵刚更加焦急,刚想再开口便听见了王爷的声音。   “你想回去了?那就回去吧,这边无事也用不到你。”韩辰皓依旧看着戏台上的表演冷冷的说。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属下刚刚见了杜夫人的马车启程回京了,而且杜小姐跟着了。”邵刚豁出去说完,见王爷没什么反应。   “嗯,知道了。”韩辰皓依旧不动,只是看着戏台的眼睛神情微动。   邵刚见他不在说话便退下了,看来这次王爷是伤的很了,真的不管杜小姐的事了,唉!爱情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东西!   杜子衿一行人的马车慢慢悠悠的走了一天,临近傍晚,也快到了下一个城都,马车便加快些速度。   虽走的是官道,但天色渐暗两旁都是树林,黑森森寂静的吓人,两旁的护卫都提高了警惕。   杜子衿靠在软枕上看着母亲和弟弟都已睡着,元嬷嬷也靠着马车打着瞌睡,不由会心一笑,到了京城或许就没有在扬州那么悠闲的日子了。   马车突然一阵晃动后停了下来,杜子衿猛地一惊坐起身来,母亲和弟弟不安的动了动没有醒,元嬷嬷睁开眼刚想说话就被杜子衿捂住了嘴。   外面突然想起了打斗声,杜子衿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外面和护卫打在一起的十几个黑衣人,脸上一片冷凝。   为何这一世她回京的时间已经提前却还是会有此一劫?   那韩卓言呢?他也会依旧出现吗?   马车外,本就人数不多护卫渐渐不敌,邵刚派来跟着马车的两名侍卫见状忙唤来信鸽回去禀报,然后也加入了打斗。   随着两名侍卫的加入黑衣人渐渐吃力,一连倒下了五六个,剩下黑衣人见状分成两批,一批围住护卫,一批缠住两名侍卫。   黑衣人首领则突然飞身扑向杜子衿的马车,一脚踢下车夫,狠狠一鞭打向马背,带着马车向一旁的树林里飞奔而去。   两名侍卫见状立刻由一人掩护一人骑上一旁的马匹追了过去。   扬州城外,邵刚忧郁的策马飞奔追着自家王爷,今早见他对杜小姐回京之事无动于衷,还以为真的是不在关心了,谁知他一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上午,出来就要启程回京,明明有舒适的大船不坐却要骑马,还不是为了追上杜小姐。   一只黑色信鸽突然从空中飞过,又落在邵刚的肩上,邵刚急忙勒住马停下,见前面王爷也停马看向他便又上前到王爷身边。   “王爷,是小七的信鸽,我让他和老三跟着杜小姐的马车。”邵刚取下信条给了王爷。   韩辰皓打开纸条面上凛,“走,她们遇刺了。”说完两人便策马疾驰而去。   马车上,杜夫人已经醒来,知道马车被刺客劫持脸色一阵苍白,紧抱着也同样一脸严肃的杜子衡,却见一旁的女儿十分淡然镇定,一直看着窗外。   ------题外话------   多谢大家支持!求点击!求收藏!求花花!求评价!   ☆、第二十九章 噩梦重现   “子衿,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杜夫人问。   “还不确定,但他们不像是要我们的命。”杜子衿回头对母亲道。   从刚才来看,黑衣人完全是有机会到马车上杀了她们的,只是最后又来了两人,杀了不少黑衣人,黑衣人首领才劫持了马车,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两个后来加入的是什么人?是韩卓言的人吗?那他为什么不出现?要等到最佳时机像前世一样好来个英雄救美吗?   呵!真是可惜!这一世就算是他救了她,她也不会在爱上他!   颠簸的马车突然停下,杜子衿又看向窗外,天已经全黑,几乎看不到什么。   “留下马车给你个全尸。”   一道对于杜子衿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让杜子衿瞬间变得僵直,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果然在!   杜子衿突然全都明白,不是她躲不过这命中注定的一劫,而是这一劫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她有怎能因时间提前就躲的过去?   他为了那个位置,为了父亲手中的黑凤令可真是煞费苦心!   若不是重活一世,她怎会想到从未有过交际的京城皇子设了如此大的局等着她!   马车外响起了打斗声,后面追来的小七看到韩卓言微微一愣,便很快隐入树后静观其变。   杜子衿安抚好母亲,便悄悄的出了马车,夜色里,只能隐约看见打斗的人影,一白一黑相互错乱交替,但她依旧能一眼便看出白衣的人就是韩卓言。   那个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的男人!   他依旧如前世一样,一身白衣胜雪,如神诋般的从刺客手里救了她,也从此入了她的心。   可如今再见便就只有恨,只有仇!   也许是为了合格局更加逼真,那黑衣人对韩卓言多次下的都是死手,后被韩卓言一剑刺到左胸,见杜子衿正站在马车外,突然的扑了过来。   韩卓言见状也急忙的跟了过来,在黑衣人就要抓住杜子衿时他一把抱过她转身后退,一只手还抵挡着黑衣人的剑花。   杜子衿被他护着后退,突然露出一抹冷笑,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同时滑出他的怀抱,又用力的把他推向黑衣人的剑。   韩卓言一时呆愣,便被她推到了黑衣人的剑上,左胸中了一剑,鲜血直流。   黑衣人也没想到杜子衿回来这么一出,见韩卓言受伤便转身离开。   韩辰皓赶到时便正好看到杜子衿被韩卓言护在怀里,正打算出手就看到杜子衿突然把韩卓言推向黑衣人的剑上。   他微微挑眉,又见黑衣人没有趁韩卓言受伤再次出手,反而转身离开,心里已有些明白,便让小七去追黑衣人,自己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韩卓言捂着胸口转身皱眉的看着杜子衿,见她冷冷嘲笑般的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火大。   “不知姑娘刚才为何如此?”韩卓言问。   杜子衿微微歪着脑袋,脸上满是无辜道“小女不是故意的,只是太过紧张害怕,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韩卓言闻言突然一口气血喷出来,污了他洁白的衣袍。   不是故意?真当他是傻子吗?可又想不明是为什么?难道她看出了这是个局?   韩卓言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少女,顶多十四五岁,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怎么有如此心机?   黑暗里的韩辰皓也微微弯起嘴角,宠溺的看着夜色里身躯单薄却立如青松,一副无辜少女模样的杜子衿,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如此聪慧。   一旁的邵刚看着韩卓言吃瘪吐血的样子,捂着嘴憋笑,心里更是佩服杜子衿,看来以后在她面前还是机灵点,不然被坑死都没地方哭!   “公子受伤了便赶快去寻医救治,小女还要继续赶路就不与公子同行了。”杜子衿说完便转身向马车走去,一改刚才的巧笑温柔,整个人变得阴沉狠唳。   只恨刚才那一剑没有刺到他的心脏,不过,没死也好!   她要让他眼睁睁的失去他最想要一切,让他生不如死!以慰前世深爱着他的杜子衿!   韩辰皓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心里疑惑她明明第一次见韩卓言,却会有如此大的恨意?只是因为今日的局吗?   杜子衿走到马车前,察觉的一道熟悉而又强烈的注视,并没有抬头看去,不动声色的上了马车。   杜夫人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马车外的事隔着夜色她并没有看见,如今脱险只想快些离开,便没有多问。   杜子衿让元嬷嬷驾着马车离开树林,往大路的方向去与莫夫人他们回合。   韩辰皓冷冷的看了一眼韩卓言便跟着离开。   黑暗如墨的树林里只剩下了韩卓言,由于失血脸色有些惨白,原本的白衣也染上的斑驳的血污,一身狼狈。   看着杜子衿的马车真的消失在树林里,突然的怒极反笑,想他堂堂言王却被一女子弄得如此狼狈,这一局算她赢了,不过她也依旧逃不他的手掌心。   杜子衿来时记了些路,很快便回到了出事的地方,护卫都在处理着黑衣人的尸体,还有几个面生的也在,见他们的手法要比护卫熟练狠辣的多,一定是受过训练的,难道是韩卓言的人?   春晓见到杜子衿的马车回来,立刻就跑了过来,见小姐夫人都没事,小少爷还在元嬷嬷怀里睡着了,当下松了口气。   “莫夫人呢?没惊着她吧?”杜子衿担心的问春晓,万一要是莫夫人在她手里有个好歹,她可就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让莫思聪怨上了她。   “莫夫人没事,就是没了几个护卫,还好后来又来了几个很厉害的高手把黑衣人都打跑了。”春晓说。   “嗯,先带母亲到莫夫人马车上,我去看看他们。”杜子衿对元嬷嬷说。   安顿好母亲和弟弟,杜子衿便走到了正在处理尸体的老三身边,正想开口问他是什么人,便从夜色里传来马蹄声,最后声音断在她身后。   老三起身看了眼杜子衿,绕过她向她身后的来人跪下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起来吧,有什么发现吗?”韩辰皓问着老三,眼却一直看着杜子衿的背影。   “是很一般的杀手,武功不高,身上也没有标志,”老三道。   “嗯,你继续吧。”韩辰皓说完走向杜子衿,见她衣衫单薄,有几处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剑气划破露出了白色的中衣,便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杜子衿觉得身上一暖,忙转身退后,见身上披着他的黑色外袍,有着他温热的体温,淡淡的檀香,不由脸上一热,忙要脱下。   “你的衣服破了,天也快亮了,难道你要这么衣衫不整的在这晃悠?”韩辰皓见她停下了动作,微微笑着。   “你怎么会在这?”杜子衿低着头怕他看到自己红这的脸,小声问道。   “我回京难道不走这条路吗?”韩辰皓见她低着头,露出红红的耳朵,想笑又怕惹恼了她,心里原本的气闷如今也烟消云散了。   “你不是坐船来的吗?”杜子衿抬起头瞪着他,她可记得他有一艘豪华精致的大船。   “是啊!我坐船来的,可我为什么坐船来扬州?又为什么有着舒适的大船不坐骑着马回京?杜子衿,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韩辰皓俯身眼睛紧紧的与她对视,幽深如墨的眸子里有热烈如火的情感,也有清冷如冰的寂寥,让杜子衿一时深陷其中。   “韩辰皓,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护我杜家一世平安的人,真正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甚至会让你觉得可怕,你刚才看到了,我还没进京城便有人设好了局等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进了京会还有什么等着我,你真的要因为我放弃你闲王的生活,卷入这不知结局如何的争斗吗?”   杜子衿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因她的话放弃,她不想把他卷进来,他的位置本就是个危险的存在,世人只知闲王得先帝宠爱,又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可帝王本无情,兄弟相残并不少见,更何况如今皇子们都已长大,个个野心不少,而韩辰皓便是眼中钉肉中刺,即使他无心皇位,只做个闲散王爷也免不皇子们的忌惮。   她记得前世韩卓言便曾说过,若闲王有心为皇便是他的大敌,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得。   “好,我会做到你说那种人,护你杜府一世平安!到时我便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   韩辰皓说完还不等杜子衿开口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直挺的背影,杜子衿只觉得心里无力,她说了这么多,他却就只听进了前面一句,真是让她不知再说写什么好!   可他那句“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却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上,灼热又微微疼痛。   ☆、第三十章 回京   韩辰皓留下了老三和邵刚护送杜子衿回京便一个人离开了,他知道杜子衿的意思,她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可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在看到她送来的银票,明白她的拒绝时,他向来高傲的自尊便让他想过放手,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想要京城多少大家闺秀要不来,可他的心却告诉他那些都不是杜子衿。   他想要的只是杜子衿,也只有杜子衿。   他不知道杜子衿一个从小便生活在扬州的深闺女子为何对远在京城,与她没有任何交际的言王有那么大的恨意?   但他知道,一旦杜子衿进了京她便不再是扬州与世无争的杜家小姐,而是当朝首辅的嫡长女,这个身份确实让那些有野心的人百般算计,她的担心自己能理解。   以前他一心远离朝政,远离皇家无情的争斗是因他真的无所求,如今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会尽力做到她是说的那种人,在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江山为聘,娶她为妻!   韩辰皓一人骑马一天一夜到了苏州,来到一幢大宅外,黑底金漆的大匾上写着王府。   下马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近半百有些发福的管家,见到是韩辰皓立刻开门让他进去。   “王管家,太傅最近身体可还好?”韩辰皓问。   “好着呢,就是时常念叨王爷,等下见到王爷来指不定多高兴呢”王管家欣喜的领着他往院子里走。   宅子不大,见面是客厅书房,后面是厨房后院,王管家领着韩辰皓到了书房,便去安排膳食了。   韩辰皓敲了敲书房的问,一声略带沙哑却气势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   韩辰皓推门进去,便见一老者正立在书案后手持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挥洒自如。   此人正是前朝太傅王启付,韩辰皓的亲舅舅,先帝在世时,曾是首辅大臣兼太子和韩辰皓的太傅,也是当时权顷朝野的大臣,先帝去世,太子登基,他便告老还乡来到了苏州,再不理朝政。   王太傅一身青灰色对襟长袍,头发花白却依旧气宇轩昂,听见开门声便抬头看向来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满是意外的欣喜。   “皓儿!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来看我,还以为你早把老夫给忘了!”王太傅放下毛笔快步走到韩辰皓身边,拉着的坐下。   “舅父,辰皓怎会忘了您?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韩辰皓笑着说。   “你忙?谁不知你闲王最闲?”王太傅撇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呵呵,还是舅父最了解我。”   “你小子……唉!”王太傅看着眼前优雅华贵,一表人才的韩辰皓无奈的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闲王侍宠而娇,不学无术,流连戏院,仗着先帝宠爱在京城横行无忌,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可他知道真正的闲王天资聪慧,文武双全,诗赋五经,治国谋略,百家兵法无一不通。   不过是,只因生在无情帝王家罢了!   “舅父,辰皓这些年让您失望了,有负您的教诲,但辰皓今日来见舅父,是想让舅父助我立足朝堂。”韩辰皓郑重的道。   “你说你……为什么?”王太傅震惊的站了起来,但又很快恢复镇定。   他很了解韩辰皓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他当初突然驳回先帝给他的称号和西北五十万兵权,自请封为闲王从此不问朝政。   他也曾恨铁不成钢的骂过他,问过他原因,可他只说他已经决定便不会更改。   那如今又是什么让他改变了这个决定?   “因为……我有了我想要保护也需要我保护的人!”韩辰皓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舅父,突然的笑了。   王太傅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又坐回到椅子上。   “原来是为了一个姑娘!不知是那家姑娘能得我家外甥如此相待?”王太傅的话有些气闷,想他当初劝他废了那么多口舌,最后把自己气的直接告老还乡也没见他改变主意,如今竟为了一姑娘回头来求他!让他怎么不气闷?   “说来她父亲你也认识,是如今的首辅杜青林,她是他的嫡长女杜子衿。”韩辰皓微微笑着,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带她来见见舅父,相信舅父会喜欢她的!   韩辰皓自小便没有母亲,父皇虽疼爱他却并没有时间照顾他,他自小便是几乎跟着舅父长大的,两人感情十分亲厚,他自是想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得到舅父的认可。   “杜青林!到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想他女儿也差不到哪去,不然也不会入了你的眼,亲事可在议了?”王太傅一脸兴趣的问。   “咳咳”韩辰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这不是来找舅父了吗?以她父亲如今的地位,我哪那么容易娶她?”   “也是,如今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迟迟未立太子,个个皇子也大了,各有各的势力,像首辅如此的重臣自然是他们竟相拉拢的对象,他的女儿少不了被他们算计在内,一旦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啊!”王太傅叹息道。   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贵为首辅,可新帝登基,最先开刀的便是这些掌握大权的重臣,若不是他早早退出朝政,哪还有如今这般清闲的日子,说不定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所以我决定重回朝堂,只有有了让人畏忌的权力和势力,我才能护她和杜家一世平安。”韩辰皓坚定的说。   “你想要那个位子?”王太傅眯着眼看着韩辰皓问。   “不,我不要那个位子,我只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韩辰皓道。   王太傅沉默良久开口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两人在书房谈到了夜半才结束,韩辰皓便又匆匆骑马离开。   杜子衿一行人四天后到了京城,一路上韩辰皓都没有出现过,到是邵刚整日十分殷勤的在杜子衿面前说着自家王爷的好话,而杜子衿却没怎么搭理他,最后是直接见了他就跑。   一同被韩辰皓留下的小七,一脸黑线的看着邵刚一副媒婆的样子心里一阵凌乱。   眼看着便要进城,邵刚便留下小七与马车分开,小七扮做车夫与她们一起进了城。   繁华热闹的京城是杜子衿并不陌生的,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家店的点心好吃,那家店的胭脂水粉最好。   杜子衡并没有受那次意外的影响,一路上缠着杜子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在别人面前却又装作一副大人成熟的模样,让杜子衿看了无语又好笑。   进了城他便又兴奋起来,撩开马车的帘子,给杜子衿指着外面眼花缭乱的店铺,给她介绍着。   杜子衿也随他一一看去,在路过一家装饰豪华牌子上写着春风渡的门铺时,杜子衿微微愣了一下,又多看了几眼。   “姐姐,那个楼里可有好多漂亮姐姐呢!”杜子衡见她多看了几眼,便偷偷的与她说。   “哦?这么说子衡去过了?”杜子衿惊讶的看着杜子衡,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知道青楼。   “嘿嘿,奇诺哥哥带我去过,姐姐可千万不能告诉娘亲,不然娘亲打死我!”杜子衡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母亲,又回头趴在杜子衿的耳朵上说。   奇诺?杜子衿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是兵部尚书肖士朗的小儿子,而父亲与肖士朗私交甚好,这肖奇诺与弟弟在一起便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想到前世里这肖奇诺在京城里的名声很不好,整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最喜欢的便是去这烟花之地。   且他自己去也就算了些,竟然还敢带着子衡去那种地方,这就让她在心里给肖奇诺记上一笔了!   “子衡还小,是不可以去那种地方的,下次可不许再去了!”杜子衿严肃的道。   “可奇诺哥哥说又大智慧的人就应看尽世间百态,才能领悟人生之奥秘!”杜子衡摇头晃脑的道。   杜子衿闻言气结的说不出话来,这肖奇诺可还真会找借口!   想了想又问“那你已经看过了对不对?”   “嗯,看过了!”杜子衡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以后便不用再去看了,不然我可就告诉母亲了。”杜子衿一脸严肃的威胁道。   “好吧,不去就是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都没姐姐好看!”   杜子衿一阵无语,只好转移话题。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安静下来,两旁的商铺也渐渐换成了一幢幢深宅大院。   没多会马车便停了下来,杜子衿扶着母亲下了车。   杜青林早已在府门前等候,见儿女夫人下车急忙走上前,看着夫人身边他几乎都认不出的女儿,心里一阵泛酸。   “夫人可回来了,这是子衿?都这样大了!为父都快认不出了!”杜青林问杜夫人,又激动的看向杜子衿。   杜子衿也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依旧是一身青灰色长衫,依旧的温文儒雅,看着她满是疼爱。   记得上一世回京,他也是这样早早的等在府门外,紧张又欣喜的叫着自己。   可后来呢?自己不顾他的反对执意嫁给了韩卓言,甚至后来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和疼爱让他帮助韩卓言争夺皇位,最后落得身败名裂,满门抄斩!   前世的一切都是她的错,但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糊涂,定要保他们一世平安!   ☆、第三十一章 一家团圆   且他自己去也就算了些,竟然还敢带着子衡去那种地方,这就让她在心里给肖奇诺记上一笔了!   “子衡还小,是不可以去那种地方的,下次可不许再去了!”杜子衿严肃的道。   “可奇诺哥哥说又大智慧的人就应看尽世间百态,才能领悟人生之奥秘!”杜子衡摇头晃脑的道。   杜子衿闻言气结的说不出话来,这肖奇诺可还真会找借口!   想了想又问“那你已经看过了对不对?”   “嗯,看过了!”杜子衡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以后便不用再去看了,不然我可就告诉母亲了。”杜子衿一脸严肃的威胁道。   “好吧,不去就是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都没姐姐好看!”   杜子衿一阵无语,只好转移话题。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安静下来,两旁的商铺也渐渐换成了一幢幢深宅大院。   没多会马车便停了下来,杜子衿扶着母亲下了车。   杜青林早已在府门前等候,见儿女夫人下车急忙走上前,看着夫人身边他几乎都认不出的女儿,心里一阵泛酸。   “夫人可回来了,这是子衿?都这样大了!为父都快认不出了!”杜青林问杜夫人,又激动的看向杜子衿。   杜子衿也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依旧是一身青灰色长衫,依旧的温文儒雅,看着她满是疼爱。   记得上一世回京,他也是这样早早的等在府门外,紧张又欣喜的叫着自己。   可后来呢?自己不顾他的反对执意嫁给了韩卓言,甚至后来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和疼爱让他帮助韩卓言争夺皇位,最后落得身败名裂,满门抄斩!   前世的一切都是她的错,但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糊涂,定要保他们一世平安!   “子衿拜见父亲!”杜子衿收起自己的情绪,向杜青林行了个大礼,却依旧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好!好!回来就好,这些年是为父亏待你了!”杜青林连忙上前扶起女儿,也不禁落下了泪。   “好了,都先进去吧,莫夫人身体不好,快让她进府歇息。”杜人见状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提醒道。   杜子衿这才想起同行的莫夫人,忙看向早在一旁的莫夫人向父亲介绍道“父亲,这是莫夫人,就是你写信交代让我代为照顾的莫夫人,莫夫人儿子现在京城参加春试,我回京不放心莫夫人一人在扬州,就带她一起回京了。”   杜子衿有些紧张的向父亲眨了眨眼,希望父亲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要揭了她谎。   杜青林闻言一愣,想不起自己何时给女儿写过信交待这些事,又见她对自己使了眼色,当即也明白过了,压下心里的疑惑,转身对莫夫人道“不知莫夫人到来,先前失礼了,莫夫人快请进吧!”   杜子衿闻言松了口气,忙扶着母亲一行人进了府。   如今的杜府和杜子衿前世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大方雅致,颇具江南色彩。   到了前厅,母亲便安排管家带莫夫人到后院客房休息,让元嬷嬷带春眠春晓给她收拾行李,又去厨房安排晚饭,杜子衡也跟着去了。   一时间便只留下杜子衿和父亲坐在前厅。   “父亲,刚才谢父亲帮子衿圆谎了。”杜子衿笑着说。   “呵呵,那你到和为父说说这莫夫人是何人?你又为何带回家来?”杜青林虽帮着女儿圆了谎,但却也依旧有些担心的,怕女儿不暗世事被人所骗,刚才可听说那莫夫人还有一个儿子也在京城的。   “这莫夫人本是扬州前任知府莫大人的儿媳,家道中落,莫夫人又身患重病,我见她母子二人可怜,便帮她请了大夫,但怕他们不愿接受,便谎称父亲与她相公是好友,听闻她们有难便托我照顾,后来莫夫人的儿子要进京参加春试,我也要回京,不放心莫夫人一人留在扬州,我就给带回来了,反正我看莫夫人的儿子也颇有才华,说不定还能进入三甲,到时父亲再把他收入门下,在京城做个小官,女儿也算放心了。”   杜青林闻言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但听到女儿如此夸赞莫夫人的儿子,还想让自己帮他留在京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着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娇柔美丽的女儿已是个大姑娘了,也到了议亲的年龄,难不成她是喜欢上了莫夫人的儿子?   杜青林张口想问又觉得不太合适,想着等下还是和夫人商量过后在说。   杜子衿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让父亲想了这么多,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想着怎样说服。   正打算开口便听到父亲道“既是如此,那边让莫夫人安心住下吧,明日我会派人在京中找她的儿子,也好给他报个平安,其他的等春试结束再说吧。”   杜子衿闻言便放心了,父亲又问起了她身体,她便和父亲说了遇到赛阎王的事情,现在身体已经好很多,见春晓来说行李已经收拾好,就回房洗漱换衣。   盼归苑,是前世杜子衿的院子,如今她又回到了这,看着院子里熟悉的摆设,让她有一种好像从未离开过的错觉,可惜如今的杜子衿再也不是从前的杜子衿了!   几天的车马劳顿让杜子衿都没有好好的泡过热水澡了,虽如今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却依旧不敢大意,杜子衿泡了澡喝了药又穿戴好衣服到了主院。   杜夫人早已备好了晚饭,与杜青林和杜子衡等着杜子衿,莫夫人因舟车劳顿身体不适便早早睡下没有出现。   杜子衿一到,杜夫人便张罗着下人上菜,把杜子衿爱吃的几样都放到了她面前,菜上齐便让下人都退下了。   “我记得子衿最爱吃的就是这水晶虾饺,这厨子是我从扬州带回来的,味道绝对正宗!”杜夫人忙完还未坐下就先夹了个白嫩嫩的水晶虾饺放到杜子衿的碗里,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娘亲,你可不能偏心的,忘了子衡!”杜子衡撅着小嘴一脸可爱表情。   “忘不了你个臭小子!”杜夫人嘴上责怪手上却又夹了个虾饺放到他碗里,才坐到杜青林身旁。   “真是辛苦夫人了!”杜青林笑着也为杜夫人夹了菜,言语中满是温柔。   一室的温馨让杜子衿的心里暖暖的,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看着父亲母亲如此恩爱也让她微微有些羡慕。   听元嬷嬷说过,父亲当年执意娶了母亲过门,老夫人心里是不喜的,只是无奈别不过父亲,后来见父亲每日开心很多便也就没再说什么,后来母亲有了自己,又因照顾自己而伤了身子,一连近十年都没再怀孕,老夫人自是着急,也给父亲物色了几个家世不错的姑娘做妾,让母亲带回京城,长者赐不能辞,母亲也只好带回了京,而到京城的第二天便都被父亲送回了扬州,说自己的俸禄养不了这么多人,还好后来母亲又生了弟弟,老夫人也没再提纳妾的事。   母亲无疑是幸运的,嫁给自己爱的人,与父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又有多少女子可以有如此的幸运?   转眼杜子衿回到京城也有半月,从那日韩辰皓离开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几次看见留在前院的小七想问问关于他的消息却又张不开嘴,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宁。   那日他说的那些话一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也不知他有何动作,朝堂上有什么变化?想到自己整日只能呆在后宅之中,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便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第三十二章 王生进京   春试刚刚过去,还没到放榜的日子,父亲也找了莫思聪,与另外一些考生住在客栈里,得知自己母亲已到京城住在杜府,便来看过几次,但杜子衿为了避嫌一直没见过他,想着等放榜后再找个借口出府约他见个面,有些事是到了讲清楚的时候,若顺利的话,在朝中她也算是有了第一个眼线。   元嬷嬷满脸笑意的从府外回来,进了院子便见的杜子衿又坐在院子里桃树下的躺椅上看着天空发呆,有时从树上飘落几片粉色的花瓣落到她身上,也似乎没有擦觉。   杜子衿听到了脚步声,便转头看到一脸高兴的元嬷嬷刚走进院子,想到她早上好像说过今天要出府一趟的,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奶娘这是去哪了?这么高兴?”杜子衿打趣问道。   “呵呵,昨个王生让人给我传了信,说今天就到京城了,我这不一大早就去看他了,还以为就他一个人,谁知他带了七八个弟兄,说是以后就在京城找个营生,平时也好孝敬我,还说若是小姐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他们就好。”   杜子衿一听王生已到京城立刻来了精神,她正苦于外面没人帮她办事,想着让元嬷嬷写信让王生也到京城来,谁知他便已经来了,忙坐起身问“他们现在住在何处?”   “王生已找到落脚的地方,在城南的财神庙里,虽简陋了些但我去看了被他们收拾的也不错。”元嬷嬷上前轻轻拍落她身上掉落得花瓣,眼角止不住的笑意。   “那就好,奶娘我想见一见王生,和他说些事。”杜子衿一脸期许的看着元嬷嬷说。   “这怎么行?外男是不能进出后院的,这要被别人知道会坏了小姐名声的!”元嬷嬷脸上笑意不见,一双眉紧紧凑到一起。   “那就不在后院见,我找个借口出府,奶娘把他们约到福生楼,定个雅间,我在那和他见面不就好了?”杜子衿站起身抱着元嬷嬷的胳膊轻摇着。   元嬷嬷想了一会,见杜子衿主意一定只好答应,“那小姐想什么时候见?我也好提前安排。”   “那就明日上午吧。”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就到母亲院里用的早饭,说自己在家无聊,想出门逛逛京城,杜夫人答应便让元嬷嬷安排马车,杜子衡也在一旁吵着要去,无奈他已开始启蒙,要跟着夫子上课便被杜夫人拦了下来。   杜子衿让春晓准备了两身男装和发冠放到马车里,便带着元嬷嬷和春晓出了门。   福生楼是西南的一家酒楼,门铺不大,地势较偏,客人也不多,上一世杜子衿没少来这帮韩卓言见一些不方便明面联系的人,所以昨天她一下便想到了这。   在马车上,杜子衿让春晓帮她换好男装束好发冠,又让春晓也换上,两人看着对方忍不住的笑。   “小姐若真是男子定迷倒了这全京城的姑娘!”春晓笑着打趣道。   “哈哈,可不能再叫小姐了,要叫少爷。”杜子衿笑道。   “若是被夫人看见你们这副模样还不知会怎样呢?”一旁的元嬷嬷苦笑不得的说。   没多会,马车便停了下来,春晓扶着元嬷嬷先下了车,杜子衿后下。   杜子衿一身柳青色云锦长衫,黑发白玉冠,少了少女的娇柔,多了几分温文儒雅,引得不少路人注目,不知京城何时多了这样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就连身旁的小厮也一副好样貌!   杜子衿并未早已旁人目光,跟着元嬷嬷进了福生楼,又有小二带着直接进了提前订好的雅间。   王生等人已经到了,来了三人,见元嬷嬷带着位公子进来都是一愣,待王生看清杜子衿样貌才恍然大悟,上前抱拳行礼道“小的王生见过杜公子。”   后两人闻言也压下心中疑惑忙上前行礼介绍自己,他们昨日听王生说的是杜家小姐要见,怎的今天来的是公子?   “各位别客气了,都坐吧。”杜子衿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众人一起坐下。   春晓陆续甄了茶,杜子衿也一一打量着另外两人。   一位名叫徐良的看上去约不到五十的中年男子,灰色粗布衫,样貌一般一双眼却炯炯有神,举止亦是大方得体,不若俗人。   另一位名叫岳阳要年轻许多,和王生差不多的年纪,一身靛蓝色棉布衫,样貌端正,神情有些冷淡,拿茶杯的手上虎口处又厚厚的茧子,想来是经常拿剑造成的,应该是会些武艺的。   “杜公子今日约我们来不知有什么事?”王生道。   “我听奶娘说诸位想在京城找些营生?不知可想好做些什么?”杜子衿微笑道。   “不知杜公子有何好的营生?”徐良抱拳做了个敬礼道。   “我自幼身体不好,也是刚回京城,想要些人在外能帮我打探些消息做些事,不知诸位能不能信任?”杜子衿没在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口,王生虽说是元嬷嬷的干儿子,也算是个能信任的人,可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能不能信任也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只要杜公子以后给予我们信任,我们也定不会辜负公子信任!”岳阳突然开口道,一旁的徐良王生一一点头。   “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杜子衿也不是吃素的!”杜子衿把手里的茶杯铛的一声放到桌上,淡淡的扫过对面的三人,却让人感受到了威胁。   “定不会让公子失望!”三人一同站起抱拳晗首齐声说道。   杜子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像他们这些走江湖的人,最在乎的便是江湖道义,重信守诺,既然如今答应,只要以后诚心待他们,以后也不会轻易背叛。   “有你们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三位坐下说,既然要久居京城那便要有安稳的营生,我会出钱,希望三位能帮我在城南开一家粮栈和一家药铺,门面不需要太大,但要有大的仓库,地势要好,最好临近城中,你们可以自己打理也可以找掌柜伙计打理,但我希望能在一个月之内开张,三位可能办到?”杜子衿说完看他们一眼便端起茶杯喝起茶,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考虑。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便都沉默下来,京城大致分为五个范围,城中是庄严肃穆的皇宫几乎是没有商铺宅院的,城东是王公大臣和皇子王爷的府邸,像有的也是为数不多的平常官员百姓消费不起的酒楼商铺。   城北则是大部分在京官员的宅院,商铺也大多是官员命下的,都有一些背景,城西大多都是皇商富商的聚集地,各种商铺琳琅满目,大部分进京做生意的人都会到城西,而城南却几乎都是平民百姓,奴仆的家宅,商铺也都是最普通的。   他们想不通这杜公子为什么不把商铺开在城西而要开在城南?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以后跟随他,便也就好好听命行事。   “我们会最快物色好店铺,争取在一个月内开张,不过,我们之中没有懂得医术的人,开药点就还要请一位信得过的大夫。”王生见徐良岳阳都点了头便开口道。   “我从扬州便带回了一位柳大夫,王生也是见过的,我便让他去药店帮你们吧,三日后我会先准备好五千两白银让奶娘送给你们,你们的日常花销,盘店铺都从这里出,后续不够的我会补上的。”杜子衿道。   “杜公子真是豪爽!就不怕我们拿着银子跑了?”徐良笑道。   ☆、第三十三章 高中状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左不过我还有个当朝首辅的爹,不过是五千两银子,三位也不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杜子衿勾着嘴角笑道。   三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对视一眼道“定不负公子信任!”   离开福生楼时已经是午时了,杜子衿并没有留下吃饭,点了菜结了账便走了。   一路急匆匆的回到府里,便让春眠春晓帮她清点手中的现银,上次送给韩辰皓的三千两本是她手里所有的现银,但回京时老夫人和三夫人冯氏分别给她三千两和五百两做程仪,回京后母亲也给了她五百两做零花,这便一共是四千两,在典卖些首饰和她已经用不到的贵重药材,也应该是差不多了。   杜子衿如今想起自己送给韩辰皓的三千两银子,被他一下子送了人,心里不由的后悔,早知道他不要还不如自己留着,如今也不用她为银子发愁了。   “春眠,下午找一些我从扬州带回来却用不到的贵重药材和首饰拿出府典卖,看能卖多少银子?”杜子衿放下手中的银票道。   “小姐缺钱为何不向夫人要?要是夫人知道了定会责怪的!”春眠已听春晓说了小姐要钱做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不直接找夫人要?夫人那么疼爱小姐一定会给小姐银子的。   杜子衿闻言直想翻白眼,她自是了解父亲是有多穷的,虽是一国首辅却只是靠着俸禄过日子,有时还有同僚之间送些礼,若不是母亲有些陪嫁,被母亲换了银子在城西开了两间铺子,只怕都养不起这府里的人,更别说有多余的银子给她了。   “唉!咱们京城杜府可不比扬州杜府有钱,明你可以到外面打听打听,谁不知首辅大人是两袖清风靠着俸禄过日子?说不定母亲现在手里还没我银子多呢!”杜子衿笑道。   吃过午饭,杜子衿便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等春眠回来,已到临近春末,桃花已经落尽长出出翠绿的叶子,遮挡些有些微热的阳光。   后日便是春试放榜的日子了,虽然知道结果,但杜子衿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一世的很多事都与上一世不同了,不知莫思聪是不是依旧是状元?不然她如此重要的一步棋便没了用处。   在杜子衿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春眠急匆匆的进了院子,杜子衿听见脚步声立刻坐起了身子看着春眠走近。   “有多少?”杜子衿忙问道。   “药材六百两,首饰五百两。”春眠从袖筒里掏出银票递给了杜子衿。   “正好够了,快去歇息吧。”杜子衿看了眼银票,又见春眠跑的小脸泛红,额头一层薄汗,笑道。   杜子衿把银票都放在一起,自己留了一百两,其余五千两都交给了元嬷嬷保管,让元嬷嬷后天和王生他们看过门面后再交给他们。   计划的事情有了个好的开始,杜子衿也安心的睡个好觉。   而一直留在前院的小七却趁着天黑出了府,一路轻功到了同在城东的闲王府。   韩辰皓一身月白色锦衣,坐在凉亭中听小七说着杜子衿近况。   “你说她今日女扮男装去了福生楼,回来就让丫鬟出府典卖药材和首饰?”韩辰皓皱着眉头问。   “是,杜小姐走后,属下又等了一会便看见三个衣着简朴的男子出了雅间,其中一个还会些武功。属下便派人去查了他们的来历,是昨日刚从扬州到的京城,现都住在城南财神庙,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五人,更详细的要等去扬州调查的人回来才能知道了。”小七低着头道。   “嗯,有消息立刻传给我,她也没说让你离开吗?韩辰皓挑眉看着小七问道。”   “呃……杜小姐好像把属下给忘了,杜家也都以为属下是杜小姐从扬州带回的护卫,便让属下在前院做护卫。”小七无比哀怨的道。   “嗯,回去吧。”韩辰皓无视他的哀怨,转过头不在看他。   笠日一早,杜子衿起床梳洗完毕刚用过早饭,春眠就抱着个包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东西又回来了!”春眠气喘吁吁的道。   “什么东西又回来了?”杜子衿看着她怀里的包袱好奇的问,不知是什么东西能让一直稳重的春眠如此慌张。   “昨小姐让我拿去典卖的东西都一件不少的回来了,还多了封厚厚的信,我刚在在院子里的桃树上看到这个包袱的,我昨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卖完这些东西,谁能在一夜之间又全部买回来?”春眠把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果然是昨天杜子衿让她拿去典卖的药材和首饰,旁边还有一封信,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子衿亲启”   看到这几个字,杜子衿不禁勾起了嘴角,从那日他离开到如今半月有余,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原以为他还没回京,谁知他却一直派人看着自己,想必昨日她做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不过看他一夜之间就能在京城买回这些东西,他这闲王也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简单。   不过看这厚度,他是写了多少张信?   杜子衿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十张的一千两面值的银票,还是来自不同的票号,也有一张信纸,有着淡淡的檀香,依旧龙飞凤舞的字迹“莫要再典卖,太过招眼。”   杜子衿嘴角勾起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微笑,随即把信又塞进信封。   春眠见杜子衿从信封里拿出一叠银票惊得半晌都没合上嘴,“小姐,这……”   杜子衿转头看见春眠惊的话的说不好了,不禁笑出了声,“有人钱多给咱们送银子,咱们就好好收着,反正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等以后赚钱了再还他就是!”   春眠听杜子衿这样说也知道她定然知道是谁送来的,便也放心下来没再多问,收起了东西和银票。   第二日便是春试放榜的日子,杜子衿起了个大早,便让元嬷嬷带着五千两银子到城南送给王生他们。   自己吃了早饭便换了男装带着春晓从后门出了府,因杜府人少,后门便是几乎用不到了,平时都是锁着的,杜子衿让春晓偷偷配了把钥匙,出门也方便多了。   两人一路步行到了莫思聪所在的客栈,并未进去而是进了对面的酒楼,在二楼要了间靠窗的雅间。   两人坐下没多会,便听见外面一阵锣鼓宣天,杜子衿连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窗见楼下一身红色锦衣手拿圣旨的报喜官带着两排手拿锣鼓,端着红色状元衣帽的侍卫停在了客栈门前,一时间客栈前涌了人。   从客栈里的掌柜急忙跑了出来,对着报喜官鞠躬行礼有听他说了什么,便又急忙跑进客栈。   没多会,掌柜便带着莫思聪从客栈里出来,相对于掌柜的欣喜激动莫思聪要淡定很多,从容的上前对报喜官抱拳晗首,举止优雅大气。   一身白色棉布长衫,身形消瘦许多,却依旧立如青松气质如竹。   “莫思聪接旨!”报喜官拉长着声音高声道,莫思聪屈膝跪下低头双手俯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学子莫思聪才华出众,得今春试第一名实乃状元之才,赐金缕状元喜服一套,和田玉腰带一副,东海夜明珠顶帽一顶,宣立即京宫面圣!”报喜官高亢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回荡在的街道里。   杜子衿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果真如前世一般,她这步棋也没白下。   一旁的春晓也是十分高兴,没想到拿个看着有些落魄的莫书生竟高中状元,如此一来,她家小姐当初那么帮着他,又帮他把母亲也接来京城照顾着,他也定会回报小姐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让杜子衿收敛笑意,连忙关窗转身看向关着的雕花木门,心里快速想着门外是谁?   “小姐,开门吗?”春晓看向杜子衿问。   “别叫小姐叫少爷,你去开门吧。”杜子衿说完便走到桌前坐下。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7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三十四章 一室话谈   春晓晗首便去开了门,见到来人微微一愣,不知该不该放他进来?   邵刚见到开门的春晓也是一时愣住了,只听小七说杜小姐带着丫鬟进了间雅间,却没想到她们竟是穿着男装,不过还别说,这丫头一身男装竟也格外好看,像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你怎在这?”春晓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忘了自己正是一身男装,脸面微红瞪他一眼道。   “咳咳,嗯,你家小姐可在?”邵刚尴尬的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道。   “我家公子在,等着!”春晓咬着公子两字对他说,随即又把他关在门外。   “小……少爷,门外是闲王身边的邵刚,让他进来吗?”春晓连忙走到杜子衿身边问。   杜子衿闻言微微一愣,合着这韩辰皓一直派人监视自己吗?不然她一有动作他就知道了呢?   “让他进来吧。”她到想知道韩辰皓想要做什么?   春晓又去开了门,带邵刚走了进来,邵刚见也是一身俊逸男装的杜子衿不禁一愣,又很快收回目光,抱拳行礼道“邵刚见过杜……公子,我家王爷在隔壁想请杜公子一见。”   杜子衿微微挑眉看向邵刚,听到他说韩辰皓就在隔壁心里诧异,面上却不显一分,冷笑道“呵,闲王真是好兴致!京城那么多豪华精致的酒楼不去,偏到这来。”   邵刚一听心下便知不好,着杜小姐肯定是以为王爷派人监视她了,可王爷也真是冤枉的,在杜小姐进这家酒楼的时候王爷便已经在二楼的雅间看着了,不过当时看王爷面上也并没有惊讶的神色,难道王爷真的提前就知道杜小姐今日会来这?   “杜公子别误会,我家王爷在公子进酒楼之前便已经在隔壁的雅间了,见公子进了雅间一直也没上菜便让属下来请公子。”邵刚连忙解释道,背上却起了一层冷汗。   “是吗?既然王爷有请又怎敢不去?”她倒要看看韩辰皓今日来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杜子衿更着邵刚到了隔壁的雅间,进门是与刚才那一间一样的格局,甚至连摆设都一样。   韩辰皓依旧一身黑色锦衣,立在窗口,窗户大开,楼下嘈杂的议论着刚才莫思聪中了状元的事,许是听见开门声,便关了窗转过身来看向来人,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扬起笑意。   杜子衿从他转过身的一瞬便愣在原地,看着他俊逸的笑容,幽深如墨的眸子晶亮的看着自己,脑海里突然又想起那日在树林里他对自己说的话“我会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   心里的那根弦被狠狠的拨弄了一下,久久的振动着,面上微微发热,慌忙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袖筒里的手却微微握紧。   韩辰皓见她小脸泛红的转过头,心知她是害羞,不禁笑容更深,幽深的眸子里也透着抹光亮。   一旁的邵刚见两人站着对视不说话,便悄悄的拉了拉一边的春晓,示意她出去,春晓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韩辰皓,便跟着邵刚退到门外。   “你这一身真是……”韩辰皓挑眉邪笑着上下打量着杜子衿,接着道“让我惊艳!”   见过女儿装娇柔娴静的杜子衿,在看这一身俊逸儒雅,清新如竹的男装,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你……”杜子衿见他一开口便是如此调戏她,又羞又恼,红着脸瞪他却说不出话来。   韩辰皓见她小脸愈发红了,怕真恼了她,便也不在逗她,“方才是我失言,还望杜……公子不要计较。”   杜子衿见他嘴上虽是道歉,语气动作却没有一丝觉得自己失言的样子,心中更气,又听他叫自己杜公子,更是觉得不自在,却又没有理由反驳,冷哼一声,坐到桌边凳子上。   做完却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一般,心里更是恼怒,不过却是恼怒自己在他面前如此失控,没了原有的冷静。   韩辰皓见她如此是想笑却不敢笑,他若是笑了,这丫头一定夺门而出,再也不理自己了。   深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笑意,也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白瓷的茶杯放到她面前,又提起青花白瓷的茶壶倒满一杯青绿的茶水,同样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本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被他做的优雅华贵,冒着蒸蒸热气的茶水似乎也闻着格外清香。   “我昨日见了春试中举名单,见莫思聪位居第一,想着你以前帮过他,今日便来这看看,被想到会在这见到你,真是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韩辰皓把玩着桌上的白瓷茶杯,白净细腻的手指缓缓的摩挲着杯口,他的声音也想她的手指般缓缓的拂过她的心头。   “你有何伤心的?”刚问完心里便又有些明白了,只是却已收不回来。   “有何伤心?当然是……”你对那莫思聪那么上心,在扬州时便一直帮他,回京还带着他母亲,更是把他母亲留在府里照顾,如今又专门出府来看他,他都要以为杜子衿是不是喜欢上莫思聪了。   杜子衿当然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见他一副哀怨的样子,心下一软便开口解释道“你别瞎想,我不过是看他有几分才华,想来以后说不定会有些用处,才有恩与他罢了。”   韩辰皓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她会向他解释的,心下一阵欣喜,这是不是证明他在她心里也是有些重量的?   “你的眼光到不错,听说你想在南城开粮栈和药铺?”韩辰皓转移了话题,不想再和她谈论别的男人。   “听说?不知王爷是听谁说的?”杜子衿挑眉冷笑看向韩辰皓,他倒还敢提!   韩辰皓见自己又说错了话,尴尬的拿起茶杯呡了口茶,心里想着怎么回答最好。   “呃……上次我留下护送你回京的小七不还在你府上,我便让他负责你的安全。”韩辰皓道,心里却想着你自己忘了可也怨不到他。   杜子衿这才想起是有一个侍卫随她回府,她却一直忘了那是韩辰皓的人,真是气的牙痒痒!   “呵!那倒是我粗心忘记了,王爷的人小女怎好一直借着,等下回府我便让他回闲王府。”杜子衿冷笑一声道。   “他你便留着吧,他手下也有些人,你若有事便吩咐他就是,在这京城里还是要小心一些的,我以后不再向他问你的事还不行吗?”韩辰皓微微叹息一声道。   杜子衿闻言便沉默下来,她知道韩辰皓是为了她好的,如今也是她正缺人用的时候,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向自己解释,不禁心口觉得闷闷的,暖暖的!   “谢谢你!是我太过小心眼了!”杜子衿低着头闷闷的道。   韩辰皓听到她的声音不禁心中一片柔软,看着她乌黑发顶,微微收紧握着茶杯的手指,压下心中想要揉一揉的冲动。   “嗯!下次再见到我可要态度好些!”韩辰皓微笑着道。   杜子衿闻言抬头见他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不禁被他逗笑,晶莹剔透的眼眸里满是闪亮的光芒,让韩辰皓看着不禁恍了神,不由得扬起笑意。   “城南的粮栈和药铺是暂时为了让王生他们好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以后也需要他们帮我做些事情。”杜子衿红着脸错开他的目光,又回到刚才他问出的话题上。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让小七告诉我。”韩辰皓回神道。   “嗯”   杜子衿临近午时便急匆匆的坐着韩辰皓准备的马车赶回府,毕竟是偷偷出来的,万一中午母亲来叫她到主院一起用饭,她却不在便就露馅了。   马车临近杜府,杜子衿边下了车步行绕到后门直接进了她的院子。   ☆、第三十五章 引起误会   春眠正在院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见杜子衿回来忙迎了上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夫人身边的春喜过来说夫人让您去主院用午饭,我说您昨夜看书看的晚还没醒,等您醒了就过去。”春眠边说边跟着杜子衿进了屋。   杜子衿心里暗自庆幸回来的及时,若不是韩辰皓的马车,估计她们要走到下午了。   一阵忙乱的梳洗,杜子衿换回女装便带着春眠到了主院。   一进屋便看见父亲也在,抱着杜子衡坐在堂椅上听他背书,见杜子衿进来,杜子衡连忙从父亲的腿上跳下来,跑到杜子衿身边。   “姐姐,你可真懒,现在才起床!”杜子衡微扬着脑袋,一本正经又略带嫌弃的道。   “子衡刚刚在被的什么书?”杜子衿心虚的转移了话题,揉了揉杜子衡的发髻问。   “我背的是今年春试第一名的文章,昨天父亲拿给我看的。”杜子衡骄傲的挺起了胸脯,等着杜子衿的夸赞。   杜子衿闻言抬头看了眼父亲,正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也猜到了母亲叫她过来的的目的,想必是关于莫思聪的。   “子衡真厉害!”杜子衿又低头笑道。   杜子衡得到夸赞便又回到父亲身边继续背着文章,杜子衿没上前打扰,先坐到了母亲身边。   “早饭也没吃吧?我让春喜拿些点心来。”杜夫人正要起身叫春喜就被杜子衿拦下了。   “也没觉得饿,一会就开饭了,吃了点心有没胃口吃饭了。”杜子衿拉着杜夫人又坐到凳子上,看着弟弟摇头晃脑的背着文章。   饭桌上,父亲果然提起了莫思聪中了状元的事,杜子衿故作惊讶,装作刚刚知道。   “皇上今日在殿上赐了他状元府,任为五品吏部侍郞,看得出对他是十分欣赏。”杜青林说着却一直注意着女儿的反应,见她没有任何欣喜激动,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不知她对莫思聪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奈便转头看向夫人,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又由杜夫人开口道“这莫公子有了状元府,便应该会来接莫夫人回府吧?到时我安排一桌宴,也算给他庆祝,子衿觉得如何?”   杜子衿见母亲问到自己忙抬起头,却见父亲母亲都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觉得疑惑,总觉得今日父亲母亲好像一直在试探她。   他们不会怀疑自己怎会这么巧合的帮了莫思聪吧?   杜子衿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道“嗯,可以,母亲安排就好。”   杜青林夫妻二人见女儿有些心虚,便以为是怕他们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也不在提起,想着那天私下再好好问问。   莫思聪如今中了状元,虽只是五品,但也是前途无量,一表人才,今日在大殿之上也是从容有礼,荣辱不惊,收做女婿杜青林也是比较满意的。   用过午饭,杜青林带着儿子去了书房,临走前悄悄给杜夫人使了个眼色,见杜夫人晗首才放心离开。   正在低头研究母亲的一幅出水芙蓉绣图的杜子衿没有注意到这些,余光看见母亲水蓝色的裙摆移到自己身旁,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便抬头疑惑的看向母亲。   “母亲今日是怎么了?可是与父亲有事瞒着我?”刚才在饭桌上便见她和父亲有古怪的样子。   杜夫人拉起她的手一起坐在软塌上,有些犹豫道“子衿今年也十四了,是个大姑娘了,可有自己钟意的人?”   杜子衿微愣了一下,不知母亲这么突然问起这些?难道是准备给她议亲了吗?   上一世,自己要嫁给韩卓言时,母亲不还说她刚回京,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的吗?   “母亲是着急把女儿嫁出去了吗?”杜子衿撒娇道。   “怎么会呢?母亲巴不得一辈子把你留在家里,就怕你不愿意!”杜夫人笑道。   “愿意的,女儿愿意的!”杜子衿出自真心的道。   “你呀!”杜夫人只当她玩笑,笑着点了下她的脑袋,宠溺道“我与你父亲虽想多留你在身边几年,但你终归是要家人的,娘不想你嫁入高门大户,那里是非太多,只想你能嫁给自己喜欢也对你好的人,前些日子,你父亲便与我说看你对莫公子不一般,那时他还是个寒门子弟,日子清苦,我便也没来问你,今日他高中状元,有了府邸官位,家中也简单,你又与他有恩,若是你真的有心与他,母亲也是放心的。”   杜子衿在杜夫人提到莫思聪时便整个人都愣住了,又听母亲说了这么多心里只觉得一阵无语,想到那时和父亲解释莫夫人的事情时,曾提到过莫思聪,想来父亲当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是已经误会了,今日在饭桌上又与她提起便是试探她了,她也真是粗心大意,一直的都没想到这些,如今真是很难说的清了。   杜子衿一阵头疼,也不怨韩辰皓今日说那些话,如今连她父母都误会了,看来真的是自己疏忽了,只想着抓紧莫思聪这颗棋子,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出格了,这下都不知该怎么和母亲解释了?   “母亲误会了,女儿对莫公子无意,只是见他母亲可怜才出手帮他的,是女儿做事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自己是个闺阁女子,不应与外男多有来往,以后绝对会注意些的,但真的是没有别的了。”杜子衿认真的解释道,只希望母亲能相信别再提这事。   “真的?”杜夫人诧异的问。   杜子衿连忙又点了点头,“真的!女儿好不容易回了家和父亲母亲团聚,只想着能一直呆在家里,怎会去想着嫁到别人家?”   杜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头算是相信了,她本也就不愿女儿过早的嫁出去,见女儿没这想法心里也松了口气。   给母亲解释清楚后也没多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杜子衿越想越是哭笑不得。   看来以后自己做事更要小心慎秘,以后不和莫思聪联系是不可能的,只是不能再如此大意了,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坏了自己名声不说,也会怀疑自己的目的,如今她刚回京城,没有能力与韩卓言对抗,若是让他看出自己有意拉拢莫思聪,只怕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一切都要暗中进行,无声无息的销弱他的势力,再一击必中!   莫思聪进宫面圣又被皇上留在宫中用膳,出了宫已是第二日,便又急匆匆的到了杜府。   杜青林并未在家,杜夫人便带着他先到了莫夫人住的院子,莫夫人得知儿子中了状元当即喜极而泣,又见杜夫人也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几句失礼,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还要给杜夫人叩头,谢谢她们杜府对他们母子的大恩。   杜夫人那里肯受,忙扶起莫夫人,本想提到杜子衿但看了眼莫思聪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却没想莫思聪到还是提了出来。   “小生有今日也都是得杜姑娘相助,希望能见杜姑娘一面,当面道谢!”莫思聪说完便低头对杜夫人鞠了个恭,久久没有起身。   杜夫人沉默半晌,抬手扶起了莫思聪,“莫公子严重了,莫公子能高中状元是自己的勤奋刻苦得来的,小女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已让人备下酒宴,老爷也快回来了,也算给杜公子办个庆功宴吧!”   莫思聪见杜夫人没有直接答应,也不再强求,想着等下庆功宴上也是能瞧见的,便道了谢。   ☆、第三十六章 冯氏登门   杜子衿得知莫思聪到了杜府,着急着想见他一面,也好和他彻底的谈谈,如今他已是状元入朝为官,定会的得到韩卓言的注意,不先提前和他说清楚,万一他又跟了韩卓言那她可就真成了冤大头!   可又不好去直接见他,便只好等着。   终于等到春喜来叫她到主院用午饭,还说着莫状元也在,杜子衿便立刻带着春晓到了主院。   可刚进院子便远远看见客厅里坐着两个让杜子衿觉得格外刺眼的人。   二夫人冯氏一身玫红色圆领对襟百摺裙正坐在客厅西面的首位上,抹着蔻红的纤指捏着云锦帕子放在嘴边轻笑着,似与坐在主位上的母亲说笑,却有意无意娇媚的看向主位另一边的父亲。   只是父亲却并未给她一个眼神,只是端着茶杯,捏着茶盖轻轻的抚着茶碗,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真是一点也没了在扬州时的狼狈,若不是她亲眼所见,还真是以为她在扬州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知道她那个爱面子的二伯知不知道她们在甘露寺的事,若是知道了估计都要气的休了冯氏了吧?   如今冯氏还能如此体面的出门,杜青峰多半是不知道,估计连老夫人写给他的书信也都被冯氏截下来了,不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的住吗?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而冯氏身边则坐着位身穿水蓝色束腰流云裙的姑娘,侧着身子插着话,只能看见她精致的流云鬓和不盈一握的腰身。   杜子衿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向春喜。   春喜见状忙摇了摇头“奴婢走的时候她们还没来的。”   杜子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便又快步走进了屋。   杜青林见女儿走来原本冷硬的面上多了些柔和,让一直注意着他的冯氏微微一愣,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子衿给父亲母亲请安,见过二婶娘。”杜子衿微微屈身道,见冯氏一副痴迷的看着父亲,眼里不由闪过一丝讽刺。   冯氏闻言回过神来,看到杜子衿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心里恨得巴不得直接去杀了她,面上却依旧温和亲善,对着杜子衿温柔贤惠的笑了笑,仿佛甘露寺的事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子衿来了,真是长成大姑娘了,瞧这模样真是一顶一的好,以后这杜府的门槛也要被媒人踏破了!”说完又抬手捏着帕子掩在嘴边笑着。   杜明玉也从杜子衿进门便一直的看着她,见她一身月白色云锦绣兰长衫,冰晶玉肌,娇柔娴静,比在扬州时更要美上几分,想到她李文安对她的侮辱,在扬州时的身败名裂,老夫人的训斥等等对她来说至今都是噩梦的段日子,只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拿刀一刀刀割了她的肉,面上却越发笑的亲近。   杜夫人听到冯氏的话蹙了蹙眉,心里一阵不舒服,但来者是客也比好落了面子,便装作没听到似的没有接话。   杜明玉见冷了场,便忙起身走到杜子衿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娇笑道“半月前就听说子衿妹妹回京了,早想来看妹妹又怕妹妹舟车劳顿的身子不好,就没来打扰,昨在镇南王府的赏花宴上听说妹妹回京带了位夫人,是新科状元的母亲,想着妹妹这休息半月有余也该好些了,就跟着母亲来看看。”   杜子衿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这话说的可真好听,一开口就拿她的身子不好来戳她的痛处,又得意的提起镇南王府邀她参加赏花宴,最后更是说自己对莫思聪有心。   若是上一世的她只怕被她这些话气的又要病倒几天,只不过要让她失望了,压下心里的厌恶,也故作亲昵的笑着道“子衿谢谢姐姐关心,姐姐在扬州不辞而别,害得我和老夫人很是担心,原来你们是回到了京城,早知道姐姐去了赏花宴,我便也跟着母亲去了,怎的姐姐没有见到母亲吗?”   杜子衿故作无辜的问,眼底闪过一丝讽刺,既然她们都装着失忆,那她也就随着好了,等到只保不住火的那天,才是最精彩的时候,那时她便让她们尝尝从云端一下子坠落到地狱的滋味!   杜子衿也自是知道这京城的宴会请人也是要分高低的,想母亲这样本是首辅夫人,又有三品哠命在身自是由镇南王妃在主客厅接待,而想冯氏只是五品侍郞夫人便只能在偏厅由镇南王侧妃接待。杜明玉跟冯氏自是见不到母亲的。   杜明玉的脸色顿时难看几分,勉强挂在嘴边的笑容也变的有些僵硬,握着杜子衿手臂的手指渐渐收紧,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杜子衿满意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嘴角笑意愈加灿烂。   杜明玉,这还只是刚刚开始罢了,你就维持不住温柔大方的面具了吗?   冯氏的脸色也变得十分满看,阴狠的瞪了一眼杜子衿,又立刻娇笑道“赏花宴上人那么多,许是错开了吧。”又起身转向杜夫人,眼睛却偷瞄着杜青林道“这也快到午时了,老爷估计也该会府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杜青林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连眼神都没瞟向她。   杜夫人笑着起身挽留,见他们没有留下用饭的意思便就让春喜送她们出府。   杜明玉倒是安静许多,跟着母亲离开,再也没和杜子衿说话。   见她们走出了院子,杜子衿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刚才一眼不发的父亲,若刚才她没看错的话,她这个二婶看父亲的眼神里可满是爱意,那娇媚的眼神都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父亲和母亲怎么就没反应呢?   杜青林见女儿若有所思的看自己,便已猜到她心中所想,但并不打算给她解释,便瞪了她一眼道“派人去请莫夫人母子过来吧,厨房的菜也该好了。”   杜子衿见父亲转移话题,便也不在多想,让春晓去请莫思聪母子,母亲去了厨房,她便于父亲先到偏厅等着。   “莫思聪是个不错的!”刚到偏厅门口杜子衿便听父亲突然说了一句,顿时觉得无语,估计母亲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无意于莫思聪。   “女儿对他没心思,父亲就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杜子衿站住身问。   “没心思?没心思你对他这么上心?骗他说我与他父亲是好友,也要如此帮他?”杜青林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我帮他是因为我知道他……”会中状元,需要他帮自己做事才如此帮他。   杜子衿说道一半便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她总不能把心里剩下的另一半说出来,那父亲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如此确定莫思聪就一定会中状元?   她又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已经活过一世?父亲肯定会找来大夫给她看脑袋的!   “知道他什么?难道你还能提前知道他会高中?我到不知道我杜青林还有个能掐会算的女儿!”说完斜了一眼杜子衿,抬脚走进偏厅。   杜子衿无言以对便也不再解释,反正她已和母亲说清楚了,她爹这种老顽固还是让母亲和他说,便也跟了进去,坐在一边不在理他。   没多会杜夫人便也来到了偏厅,进门看见父女都板着脸谁也不理谁,便也知道定是杜青林又提起了莫思聪,狠狠的瞪了一眼杜青林走到杜子衿身边。   “别与他置气,等我一会说他!”杜夫人拍了拍杜子衿的肩膀,轻声道。   杜子衿偷偷的对母亲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是假装生气,让母亲放心。   杜夫人无奈轻笑一声,便不再管他们,正好见莫思聪扶着莫夫人走来,连忙迎了上去。   杜子衿见状又连忙起身走了出去,杜青林见女儿如此热情,冷哼一声,也站起身,面上换上笑容。   ☆、第三十七章 私约莫思聪   莫思聪谦逊有礼的和杜夫人说着话,余光却一直注视着站在门口的杜子衿,娇柔娴静,亭亭玉立,只觉得她嘴角淡淡的笑意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的色彩。   他对她是感激的,可今日一见好像又不只是感激,更多的是心里的悸动。   走过她身边,一阵若有若无的梅香让他有一瞬的失神,见她低头向自己行礼,也连忙微微颔首,跟着母亲进了偏厅。   向杜青林行礼道谢寒暄,又扶着母亲走到漆木圆桌坐下,看着一道道菜上桌,又见杜子衿就坐在对面,才堪堪回过神来。   自知刚才有些失礼,便收敛心神与杜青林谈论来,却依旧忍不住的看向杜子衿。   见她和杜夫人与母亲也是相谈甚欢,心中更是欣喜,如今他已高中,得皇帝赏识,也算是前途无量,应也可以配的上她了。   杜青林也看出了莫思聪的心思,虽对他也甚是满意,但到底是还没摸清女儿的心思,便只当不知。   杜子衿却没怎么在意莫思聪心思,心里正琢磨这怎么找机会和莫思聪好好的谈谈,而且还要快,可又不能当众直接约他,本来父亲就觉得自己对他特别,如此还不直接把自己嫁给他?   一直到莫夫人放了筷子,众人也都用餐结束,杜子衿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微微蹙眉想的出神。   “杜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与在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以报杜小姐大恩!”一直注意着杜子衿的莫思聪见她蹙着眉头想得出神,不由开口道。   杜子衿闻言一阵欣喜,她做了这么多事就是等他这句话,可张了张嘴才猛地清醒,看见一桌人都正望着自己,连忙收敛情绪微笑道“是我失礼了,刚才想起这几日绣的绣图,便出了神。”   莫思聪失落的应了一声,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便尴尬的起身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就提出要接母亲回府。   杜夫人有没有再挽留便带着春喜与莫夫人一起去收拾行礼,又让管家拿了一些绸缎补品等下让莫思聪一起带回。   杜青林带着莫思聪去了书房,杜子衿则先回来了自己的院子,想着约他见面的事只能再想办法了。   刚回到院子就看到昨天一早去给王生送银子的元嬷嬷已经回来,杜子衿快步走上前,拉着她进了屋。   “奶娘怎的今日才回来?若不是一早来了客人我就要去找你了!”杜子衿拉着元嬷嬷坐到里间软塌上忙问道。   “让小姐担心了,我昨个到了王生那便已近中午了,吃了饭下午才和他们一起去看铺子,一连看了他们选好的几家又与他们商量到底要哪两间,最后决定了买一间靠近城中又在二里外有两间大仓库的,一千九百两,一间偏西南附近就有一间大仓库的,一千三百五十两,等谈成交了钱拿了地契就已经半夜了,老奴便留下到了今日一早才回来。”   元嬷嬷从怀里拿出两张地契给了杜子衿,她仔细的看了一会又给了元嬷嬷“奶娘辛苦了,这地契便收起来吧,一会让春眠给你端点吃的来。”   “哪里有什么辛苦!”元嬷嬷笑着摇摇头,顿了一下,又道“我听说莫公子高中状元了!小姐看人的眼光就是好!……”   “奶娘!”杜子衿无语的打断她的话,这件事情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他能高中是他自己的能力,我不过是巧合罢了!”上一世没有她的帮助,莫思聪依然是状元,入了韩卓言的眼步步青云。   “好!好!奶娘不说了。”自从那次大病醒来,她便越来越摸不透小姐的心思,明明还是一个人,性情却变了许多,不过比起以前柔柔弱弱如今这样却是好很多。   元嬷嬷出门正好逢着春眠进来,春眠打了招呼,走到杜子衿身边。   “小姐,莫夫人和莫公子已经被夫人送到府外了。”春眠轻声道。   “嗯,你先去给奶娘准备些吃的给她送去。”   春眠退下,杜子衿起身走到窗前,心里依旧想着如何约莫思聪出来谈谈,如今状元府太过扎眼,不好直接派身边的人过去,最好是查不出与她又牵扯。   小七!她突然想起了这么个人,上次韩辰皓与她说过有事可以交给他办,可是,他毕竟是韩辰皓的人,保不准他第一时间就会告诉韩辰皓,虽然韩辰皓说过再也不私自过问她的事情,但她觉得这话一点也没有可信,不过是为了骗她流下小七罢了。   但也只有小七是最合适的,罢了,知道就知道吧!就算不用小七也难保不被他知道!   小七不好进内院,杜子衿便写了封信,写了他要做事情,让春晓偷偷送给了他。   诚如杜子衿所想,小七看完信的第一时间不是去了状元府,而是去了闲王府,但闲王不在,便把杜子衿给他的信留给了老三,让他务必交给王爷。   这才到了状元府外,因是新府邸,里面几乎没什么守卫,甚至连丫鬟都没几个,小七轻而易举的进了府,寻着莫思聪的书房走去。   入夜,杜子衿才从春晓手中拿到小七的回复,说已约好明天上午在福生楼见面。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便又带着春晓,穿着男装从后门偷偷出了府。   机灵的小七早已备好马车在后门等着,见杜子衿和春晓皆是男装,微微一顿,想笑却又不敢笑。   春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扶着小姐上了马车,杜子衿倒是没怎么在意,反而觉得留着小七到也不错,自己不好用府里的马车,若没有他这辆车,自己估计又是要走着去了。   晃晃悠悠,不到一个一个时辰就到了福生楼,比上次要快了许多。   进了雅间,杜子衿无奈的撇了撇嘴,她想到了小七会告诉他今天自己约了莫思聪在这,可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提前等着自己,真是让她气的都没脾气了!   一同进来的春晓刚进门就被小七拉了出去,关上了门。   只见韩辰皓一身深紫色锦衣淡定的坐在桌边喝茶,见她进来,幽深的眸子露出一抹璀璨光芒。   “韩辰皓!你在这做什么?”   韩辰皓见杜子衿一脸的不待见,心中懊恼,自己上次虽答应她不会再私自过问她的事情,但这次她是约别的男人见面,自己实在是在府里坐不住,提前等在了这。   “我可不想让你和他单独见面!”韩辰皓淡然道。   “难道你要和打算和我一起见他?”   “我让邵刚去看着了,他一到我就走。”   杜子衿轻叹一声,走到桌边坐下,蹙眉看向他“你应该知道,若是我们见面的消息被别人知道,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的。”   韩辰皓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让杜子衿心中微痛,“那日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也一直努力的做着,有些事你不必找别人,我都可以帮你做到,虽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韩卓言,但你要你想他死,那我就会杀了他!”   杜子衿错开他满是认真的眼眸,心弦颤动,心里知道若靠自己,复仇是很艰难的,可,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皇室复杂,他当年突然自请封为闲王,从此收敛锋芒,必是又原因的,所以她不能再让他锋芒毕露,从而找来灾祸,这份情意她承受不起,也还不上!   “韩辰皓,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起你情!”   韩辰皓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却依旧认真的看着杜子衿,他能感受到她的哀伤,一种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苍凉,他想不到也查不到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如今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自己想保护她,也会保护她就好!   ☆、第三十八章 彼此信任   “王爷,莫思聪到楼下了。”   门外邵刚的话突然打破了一室沉寂,杜子衿转头看向韩辰皓,见他已起身,以为他是打算离开,却见他转身走到了屏风后,同样是深紫色的屏风完全遮住了他的身影。   再一次觉得自己被他给骗了,他说的离开就是躲到屏风后面?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理都不理自己,真是让她又气又好笑。   无奈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这时再让他走也是不可能了,只好不再管他,对门外应了一声。   莫思聪推门走进来,见到一身男装的杜子衿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春晓也跟进来,见房内已没有闲王的身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走到杜子衿身后站定。   “莫公子请坐!”杜子衿微笑道。   莫思聪走到桌边坐下,依旧有些楞神的看着杜子衿,心如擂鼓,从昨日得知杜子衿约自己见面,便一直的欣喜激动,想着也许杜子衿对自己也是有些情意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母亲接到家中照顾,如今又约自己出来见面。   胡思乱想了一夜,甚至都想好了何时上门提亲,聘礼多少?媒人找谁?   “今日约莫公子来这,是有些事想和莫公子说。”杜子衿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出神,微蹙了蹙眉头。   莫思聪回过神来,见自己有些失礼,忙别开视线,紧张道“不知杜小姐有何事?”   “莫公子如今高中状元,入朝为官,虽现在得皇上看中步步青云,但难保以后不会招人记恨,被人陷害,想要安稳做官最好是找个靠山,如今朝中三皇子言王日渐坐大,朝中不少官员都归于他的门下,相信不久他也会找你的,但,我不希望你帮他做事!你可能答应?”   莫思聪薄唇微张,面色诧异又有些苍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完全的自作多情了!想起昨夜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夜,就觉得有些可笑了。   杜子衿见状,以为是他有些为难,不愿答应,毕竟像他这样在朝中没有根基,又有才华的年轻人,跟着韩卓言是最好的选择,他为难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就算你不跟着他,归到我父亲门下,我也可以帮你官途顺畅,甚至以后接替我父亲的位置,但我要让你当我在朝中的眼线,帮我做事。”   莫思聪这一次是真的被杜子衿的话惊住了,她一个闺门小姐即使是首辅的嫡女又怎敢如此许诺?而且又为何要插手朝中之事?   “你为何要管这些?”   杜子衿想到他会问这些,但并不打算和他解释,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没法和别人说清楚的,那个秘密只能和着心里的恨意一日日的腐烂。   “我有我的目的,也许会让你和我冒一些风险,但我会尽力保你平安!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莫思聪沉默半晌,心里很乱,重欣喜到失望,如今又让他做决定,自己真的需要时间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对不起!这太突然了,我想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意料之中,杜子衿今日本也没打算他直接就给出决定,而且仓促的决定也没有可信度,话已经给他说明白了,相信他也会好好考虑。   “好,三日后我会让小七去拿你的答复,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们可能就会是敌人,而且我第一个开始对付的就是你!”   莫思聪闻言面色更加苍白,第一个开始对付自己?在她的心里自己真的没有一丝份量,可他呢?早已陷了进去,即使没有她的威胁,也是会心甘情愿为她做所有事的,毕竟她是有恩于自己的。   “那在下先告退了!”莫思聪起身,失意的快步离开房间,生怕杜子衿发现了自己的狼狈。   莫思聪刚一离开,韩辰皓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面色微沉。   那屏风虽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看外面却是一清二楚的,刚刚他可是看清了莫思聪看杜子衿的眼神,直勾勾色眯眯的,定是没安好心思!可想到最后杜子衿对他**裸的威胁,说明在杜子衿的心里他不过是个有用的棋子,心里又舒服了许多。   杜子衿见他一出来就板着张脸,也不知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难道是嫌自己和莫思聪谈的时间有些长,让他一直等在屏风后面不高兴?可那是他自己非要躲在那的,又怨不到她!   两人一时间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沉默半晌,韩辰皓终于认输,他是指望不上杜子衿能先开口搭理自己了,又不想浪费这好不容易的见面时间。   “朝中这段时间我也安排了些人,莫思聪毕竟刚入朝堂,根基不稳,有些事不好插手,你若有事就先用我的人。”   杜子衿蹙眉摇了摇头,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谁能想到三个月后便是大雨磅礴,洪水泛滥呢?   “如今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早早做些准备”想了想,回头又开口道“你在京城或是扬州又粮店药铺吗?”   韩辰皓一愣,想到她几日前找人在城南也是要开粮店和药铺,不知到底是何打算,“有的,京城城西又三家粮店两家药铺,城东又两家粮店和药铺,扬州嘛,就记不得有多少了。”   杜子衿闻言便知自己完全是问了句废话,他虽是个闲散王爷,多年不问政事,但家财产业在京城却是谁也比不上的,谁让人家受了两代皇帝宠爱,想不富都难!   “那你可以考虑近期开始大量收购粮食和防疫病的药材,扬州的粮食和药材都无声无息的运到城南,找个仓库放起来。”杜子衿些许心虚的又看向窗外,有些害怕他会问为什么,那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事情。   然而韩辰皓却什么也没问,“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便也看向窗外温暖和煦的阳光,不是他不好奇疑惑为什么杜子衿要做这些,只是他知道杜子衿不想说,也不会告诉他实话,那便还不如不问,他会等待,等待她有一天会自己主动告诉他她心底的秘密!   韩辰皓什么都没问便答应,这样杜子衿很是诧异,囤积粮食和药材都不是小笔投入,而需要大量的银子,粮食价格波动更是厉害,早晚一天便是很大的差价,盈利亏损的金额更是庞大,可他却就这样不问清楚,不考虑的就答应了。‘   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准备好的托词全部都堵在了心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彼此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静怡,带着些许暧昧的温馨。   一直守在门外的邵刚和春晓气氛却大不一样,邵刚笔直的站在门口,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一边穿着男装的春晓,想笑却又死劲的憋着,让春晓觉得心里发毛,只想一巴掌抽死他,可想到他是闲王的人也只好忍着。   终于等到太阳临近正中,杜子衿让她临近午时便提醒她回府,如今时辰一到,春晓便转身在邵刚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推开门进去。   邵刚无奈只好也跟了进去,想着这么多会时间了,王爷该说的话也该都说完了,府里王太傅还在等着呢。   春晓直接无视了坐在一旁的韩辰皓,直接走到杜子衿面前低声道:“小姐,快午时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杜子衿颔首,看向韩辰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他开口道:“赛阎王现在京城,有时间再让他给你诊诊脉吧!”   杜子衿起身附身行礼道:“这件事一直都还没来的及谢你,我”   韩辰皓抬手打断杜子衿将要说出口的感谢,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也不想听这些,“回去吧,小七知道他在哪,有时间就让小七带你去。”   杜子衿不在言语,微微颔首,便带着春晓离开了。   ☆、第三十九章 霓裳坊   马车缓慢的穿行在热闹繁华的西城街道,络绎不接的叫卖声传进马车内,甚至还有姑娘娇艳腻人的娇笑声,和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传来。   杜子衿聊起马车窗帘一角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又见到了那日回京路过时见到的青楼春风渡,京城第一销金窟,前世,这里的花魁素浅她也曾有缘见过一面,不只是容颜绝世少有,更是文武双全,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最后听说被闲王看中花重金为她赎身收入府中,成为当时的一段佳话。   这一世不知他有没有遇到素浅,若是遇到还会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为她重金赎身纳入府中?   马车缓缓而过,娇笑声也越来越远,杜子衿放下窗帘轻叹一声,却叹不出心里的浊气,她想进去看看,看看那个让无数男人挥金如土的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   也想看看前世那个绝世倾城的素浅如今是否还在?   这边,杜子衿走后韩辰皓也没有多留,和邵刚一起回了府,王太傅今日刚到京城,早已在书房等他多时。   自从那日韩辰皓找到他说要重回朝堂,他便开始四处安排布置,一连几个动作,悄悄的换掉了朝中不少官员,就连最近刚过的春试头名三甲中就有一个探花李阙和一个解元孟飞庭是他们的人了,只是这头名状元莫思聪却是个突然杀出的黑马,有得到皇上赏识,只是却查不出这莫思聪到底是谁的人,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赶紧进了京城找韩辰皓商议。   韩辰皓进了书房见到王太傅,两人也没多有寒暄,王太傅便直接道出了进京找他的目的。   韩辰皓听后只笑不语,想着若是舅舅知道那个莫思聪是杜子衿的人,还不知道会如何惊讶。   “怎么?难道他是你的人?”王太傅见他只笑不语,胸有成竹的有样子猜测道。   韩辰皓点点头,“算是吧,他是杜子衿的人,也算是是我的人。”话说出口一点也没觉得脸红,却把王太傅噎了个结实。   “你到真是不害臊!”王太傅给了他一个白眼,心里却是高兴的,也更想见见杜子衿了。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认识莫思聪?”王太傅又问。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幼年便在扬州养病,几乎都没出过杜府,可她却知道莫思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第一次去找莫思聪便带着府医,后来莫思聪上京参加春试,她也是对莫夫人多加照看,更是带她回京,如此恩情莫思聪怎能不报?而后莫思聪又高中状元,我都开始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能未卜先知了?”韩辰皓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也许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可这个理由却始终无法安抚他的心。   王太傅闻言沉默半晌,摇头笑道:“这世上那有人能真的未卜先知,不过是善于观察推理罢了,她到真是个聪明的!”   韩辰皓笑着点头,可王太   傅的话却并没有真的能说服他,想到今日杜子衿让他囤积粮食和药材的事,张口想要说出口,犹豫半晌又咽了下去,这件事还是等他查明白了再说吧!   杜子衿在府中等了两日没等来莫思聪的回复反而等到了一张来自宫里的请帖,一场由林淑妃举办的的百花宴,如今正是春暖花开,倒也真是个好借口!   宫中无好宴,更何况这林淑妃还是韩卓言的生母,得皇上多年宠爱,在宫里的势力是连皇后都要忌惮三分。   前世,杜子衿作为他的儿媳,便被她百般挑剔,常以她身子不好为由往言王府里送人,长者赐不能辞,她也只有笑着接受,给她们安排最好的衣食住行,连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说,可即使如此她们也还是容不下她,三天两头变着法的找她麻烦,她无奈只好免了她们所有的请安,一个人整日待在院子不出去。   她以为韩卓言发现见不到她就会来这找她,可她等了一个多月,却没有人想的起她,她更是听说韩卓言夜夜笙歌流连在各个美人怀里,根本就没问起过她,那时她才明白在韩卓言的心里她只是可有可无的罢了!   而林淑妃在得知此事后,立即便传召她进宫,一顿训斥之后便罚她在殿外跪了一整天,她清楚的记着那天艳阳高照,正值盛夏,她跪在灼热的青石板上像是被放在了炭火上慢慢烤着,觉得整个人都快化了一般。   那天她连什么时候被送回的王府都不知道,清醒时已是三日之后,身边也只有春眠眼睛血红的守着她,见她醒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再次的回忆起那些仿若昨日的前世,杜子衿的心里已不在如开始那样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把手里精美别致的请帖放下,抬头问来给她送请帖的春喜,“母亲可会去?”   春喜答道:“小姐今年刚回京还有所不知,这百花宴上请的都是京城官家大户的嫡出小姐和嫡出少爷,且都是还未定亲的,所以夫人是不去的,”   杜子衿恍然明白,前世她是没参加过百花宴的,刚回到京城没多久便和韩卓言定了亲,也就不会再收到请帖,可如今她却隐隐觉得这次的百花宴是冲着她来的。   百花宴定在三日后,杜夫人忙着给杜子衿挑选那日要穿的衣裳和相配的首饰,收到请帖第二日一大早便带着杜子衿出了府,杜子衡这日没课便也跟着凑热闹。   到了霓裳坊,京城中最大的成衣首饰铺,连宫里的娘娘公主都经常在这里定制衣服首饰,可见这里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凡品,也更是价格昂贵到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杜子衿跟着母亲进了霓裳坊,便由店里的伙计领着上了二楼雅间,她们会在这里等着伙计把店里最新的款式拿过来由她们挑选,可这个规矩一般都是对于长期的老客户和大客户的,可这里面却绝对不包括第一次来这的杜夫人。   杜子衿前世来过这,自是知道这里的规矩,心里诧异着一向节俭的母亲若不是为了她定是不舍的来这里买衣服,可又怎么有如此待遇呢?   “母亲来过这?”杜子衿低声问道。   正好走到雅间门口,伙计开了门请她们进去,杜夫人便没有立刻答她,反倒是杜子衡拉拉杜子衿的衣袖小声说道:“母亲从没来过这。”   杜子衿点头牵着杜子衡跟着进了屋,房中装饰安逸典雅,和酒楼中的雅间差不多,分为里间外间,由一扇牡丹富贵开花的屏风隔着,一样备有瓜果点心和茶水,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一人多高长方的铜镜,可以看到一整个的人。   “几位现在此等候,小的这就去拿衣服来由几位挑选。”伙计恭敬笑道而后退出房内。   “这霓裳坊果然名不虚传,连待客都如此周到,这幕后的老板一定不是一般商人。”杜夫人环视一周夸赞道,她并不知这里的规矩,只以为每一位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如此。   杜子衿笑而不语,拿起果盘里黄橙橙的桔子,剥着皮,心里想着前世她听说的关于这里神秘的幕后老板,从霓裳坊开业至今从未出现过,店里也一直都是一个叫钱铎的掌柜再打理,店内日进斗金,也曾遭过不少人眼红,却从未有人敢动。   “姐姐笑什么?母亲说的不对吗?”杜子衡竖起手臂撑着小脑袋问,杜夫人闻言也疑问的看向杜子衿。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7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四十章 霓裳羽衣   “嗯……也对但也不对,我听说霓裳坊的二楼雅间只招待长期老客户和花销很大的大客户,而我们这两种都算不上吧?”杜子衿答道。   杜夫人闻言一愣,她到是没想到这里是如此规矩,“那为什么那个伙计见我们一进门就往楼上领?连我们是谁都没问。”   杜子衿心里也是想不通这点,难道是因为父亲的面子?可又觉得不对,就算是认识父亲,可也没见过她们,总是要问上一句的,那伙计明明就是认识她们的。   把手里剥好的桔子放在杜子衡面前,脑中突然跳出韩辰皓面容来,让她微微一愣,心中他便是这里幕后之人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要不我们下去吧,何必坏了人家的规矩!”杜夫人皱眉道,她是懂得无功不受禄的道理的,特别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若是今日受了这恩惠,来日若是他人拿这来求杜首辅办事,那她不是连累了相公?   如此想着便越发不安,连忙站起身拉起正吃橘子的杜子衡和杜子衿就要往外走,杜子衿无奈只好跟着下了楼。   那伙计准备好了衣服和首饰正打算带着人上去,便看见杜夫人一行人脸色微沉的往楼下走,心里一咯噔,赶忙迎了上去,陪着笑脸问道:“杜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小的招待不周?小的在这给您赔罪了!衣服和首饰小的已经准备好了,这正打算给您送上去呢,要不您上去慢慢挑?”   杜夫人见他也是谦逊讨好,也不想为难他,却也不愿在回到楼上,“不用上去了,就在这下面挑吧,别为了我们坏了你这里的规矩。”   伙计闻言心里也明白了些,人都说杜首辅清正廉明,刚直不阿,却不想连其夫人也是一样,让人钦佩,可想到主子吩咐了要好好招待杜夫人和杜姑娘,他心里有一阵犯难。   杜子衿看出了他的为难,便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想,想他不过是听吩咐办事,也无恶意,便开口道:“楼上觉得有些闷,我们便就在楼下挑吧。”   伙计闻言也不再强求,便带她们在楼下大厅就坐,让另外几个伙计把衣服和首饰一一摆列在她们面前。   杜夫人拉着杜子衿让她一一挑选,兴致勃勃也没了刚才的不快,杜子衿却有些提不起兴致,想到是要穿着去参加百花宴,她便觉得这些都太过精美华丽,太过引人注目,但又不好扫了母亲的兴致只好耐心陪着。   最后挑了一套玫红色束腰广袖百褶长裙,一支鎏金孔雀开屏钗,和一对柳叶金耳环。   一旁的杜夫人看她挑的都是一点也不适合她,连忙来开口道:“这些都不适合你,穿戴出来一定是不好看的,还是再看看其他的吧!”   杜子衿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这些穿戴在她身上定是不好看,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玫红色和孔雀是韩卓言最讨厌的两样,希望他会因此而厌恶自己,不再打什么坏主意!   “母亲,就先要这些吧,至于原因回去女儿会好好和你解释的。”杜子衿笑道。   杜夫人也不再强求,便让伙计把杜子衿选中的东西都包起来结账,就在她们结完账正打算离开时,迎面对上了正要进店的冯氏和杜明玉,一时间都停住了脚步。   “呦!可真巧,嫂子这是来给买衣服?”冯氏娇笑道,面上笑容虚假夸张,眼底更是没有一丝的亲和,满是轻蔑和得意。   杜夫人依旧是不冷不热,以礼相待,眼神中满是疏离,微笑道:“是,我们已经挑好了,就先回府了。”   冯氏身后的杜明玉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子衿,高傲的仰着脸绕过她们先进了霓裳坊。   冯氏依旧笑着不说话,杜夫人和杜子衿也只当没看见,正欲向前走却又被冯氏拦住,“嫂子别着急走呀!随我到二楼歇会吧?这霓裳坊的二楼雅间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杜子衿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稍有点担心的看向母亲,见她并未生气,依旧是不冷不热,仿佛没察觉到冯氏话里的讽刺,让她放心不少,也了解到了原来母亲也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的柔弱可欺,这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用的真是让她佩服。   只听杜夫人淡淡道:“早知道弟妹要去我就让子衡把他吃的桔子皮收拾了,如今也只能劳烦弟妹让店里伙计收拾了。”   杜子衿捂嘴差点笑出声来,心里给母亲竖起了大拇指,而冯氏则被气的脸色红了又白,其实她跟本也就没资格上霓裳坊的二楼,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在赵氏面前炫耀连带奚落她而已,谁知竟会被她给堵回来了,平日里她到是小看了这赵氏!   心中气闷也不愿在维持表面的亲和,与杜明玉一样扬起脸傲气的绕过她们进了店,杜子衿与母亲相视而笑,打趣道:“真没看出来母亲还是个厉害的。”   杜夫人宠溺的用手指点了下杜子衿的额头,笑道:“你到打趣起母亲了!我不过是不想与她计较罢了,但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上了马车回府,而冯氏母女却在霓裳坊里一掷千金。   话说杜明玉先一步进了霓裳坊,便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店里伙计给她把店里最好的衣服首饰全拿出来,伙计也是个精明的,扫了一眼杜明玉身上的穿戴便能看出她不过是个一般的官家小姐,并未听她的话拿出最好的,而是拿出了店里价钱一般的衣服首饰,而杜明玉却偏偏看上了挂在柜台后面的那件价值千金的霓裳羽衣。   霓裳坊每月都会推出一件镇店之宝,而这个月刚好便是这霓裳羽衣,素白色云锦为底外层是淡蓝色的蛟纱,交领紧密的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束腰广袖,飘逸洒脱,美轮美奂,仿若仙衣。   杜明玉眼都看直了,已经想象着自己穿着这霓裳羽衣出现在宫中百花宴上时让全场女子羡慕嫉妒,男子倾慕的场景,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衣服。   “我就要这件,多少钱我给你就是!”   冯氏走进店里变听到杜明玉说出这句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便看到了霓裳羽衣,亦是惊艳到了,可她随后想到的就是价钱,如此一件精妙绝伦的霓裳羽衣价钱一定是很昂贵的,但这次的百花宴对于她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听说林淑妃要在百花宴上为言王挑选王妃,若是杜明玉穿着这件霓裳羽衣定是会惊艳全场,得到言王和林淑妃的青睐,言王妃之位一定是唾手可得。   “这件霓裳羽衣乃是本店这个月的镇店之宝,价值两千五白两!”伙计回答道。   两千五百两!这个价钱让杜明玉当时没了底气,可又心有不甘,期待的看向母亲,冯氏也是被吓了一跳,即使她做好了价钱很高的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高,一时间想要放弃,可又想到若是其他参加百花宴的小姐买了穿到百花宴上,岂不是白白把到手的王妃之位让给了别人?   冯氏心里一横,咬紧牙根,对伙计开口道:“就要这件了!”   杜明玉闻言立刻欣喜激动的指挥着伙计赶快把衣服拿来给她试穿,有大生意可做,伙计自然高兴侍候,忙前忙后的给杜明玉拿衣服,挑首饰,结账时一共花了三千多两,冯氏身上没带这么多银票又让丫鬟小玉回府去取了一千多两,看着厚厚一打银票全都交给了伙计像是割了她的肉一般的不舍,可想到言王妃的位置,只好狠下心。   ☆、第四十一章 状元府大火   这本是留给杜青峰打点上司的银子,冯氏用了笔钱虽有些担心杜青峰责怪,但想到若是杜明玉得到了言王妃的位子,自是有人巴结他们,杜青峰也就不会在计较这笔钱,说不定还会夸赞她深谋远虑,如此想着,冯氏的心里越发得意洋洋,迫不及待的等着百花宴的开始。   杜明玉如愿得到了霓裳羽衣心里就更是得意,连做梦都是她穿着霓裳羽衣在百花宴上艳压群芳,得到了言王和林淑妃的青睐,当场被定为言王的王妃,而杜子衿却是一身寒酸布衣受尽了众人的嘲讽白眼,只能在一帮羡慕的看着她受众人追捧。   而最让她在意的是言王韩卓言,她虽未见过言王,但却也听说过言王是皇子中最被百官看好称赞,母妃又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外祖父是朝中一品太尉,位高权重,也只有希望成为太子人选,若是能做了他的王妃,将来便有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那将是怎样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富贵,也能杜子衿这辈子都越不过她去,到时她便想怎么折磨杜子衿都没人再敢管她。   冯氏母女各怀心思却同样趾高气昂的回了府,满怀期待的等着两日后的百花宴。   不同于冯氏的得意洋洋,杜夫人一想到杜子衿执意要的那些衣服和首饰便觉得心中气闷,面上也没了方才的笑容,沉声问道:“如今回到了府里没了外人,你倒是给母亲说说你为何要挑这些不适合你的衣服首饰?若是说服不了我,那你就穿我给你准备的去百花宴”   杜子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问道:“母亲可知这百花宴的目的?”   杜夫人闻言一愣,沉思片刻,想到已到了成婚年龄的言王韩卓言,心中一惊,道:“难道林淑妃是想要给言王选妃?”   杜子衿颔首肯定,杜夫人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原本她是没多想的,只想着这次机会不错,杜子衿也要到了定亲的年纪,能在百花宴上好好表现以后也好定一门好亲事,可若是这百花宴是为了言王选妃而办,她便隐隐有些不安了。   她虽是妇道人家不问朝堂之事,但多少也能看出如今的局势,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却迟迟都未立下太子,王子中嫡出的六皇子尚且年幼,皇后娘家也没有可靠之人扶持,大皇子,二皇子相继早夭,如今最大的便是三皇子言王,可皇上虽一直宠爱言王母妃林淑妃,也在中用言王外公林太尉,但觉一点也没立言王为太子的意思,朝中大臣也多次上奏立言王为太子,却都被皇上压而不回,让朝中官员都摸不清心思。   而杜青林位居首辅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自然也是言王想要拉拢的对象,言王也曾多次示好拉拢,但都被杜青林婉言拒绝,可若是百花宴上林淑妃指了杜子衿为言王妃,那杜青林自是成了言王一派,就是为了保住杜子衿他也不得不帮言王登上皇位。   储位之争历来都是腥风血雨,一不小心便是满门灭绝,她自是不想女儿和相公卷入其中,就算是言王来日真的登基为皇,女儿成为了皇后,可那深宫内院里自古以来红颜枯骨还少吗?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丈夫,每日的寂寥孤寂,勾心斗角,她是不舍得女儿去承受的。   思及此,杜夫人便也明白了杜子衿的心思,暗自懊恼自己多活了十几年却还不如女儿想的周全,原本期待的百花宴如今也开始为女儿担心,“要不我给林淑妃送个回帖,就说你今日身子不好,无法参加百花宴了。”   杜子衿心中苦笑,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一次的百花宴本就是冲着她来的,那次进京路上韩卓言设的英雄救美局没把她套住,他怎会轻易的放弃?面上依旧含笑安慰母亲道:“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那么多,比我优秀的多了去了,哪会临得到我?”   杜夫人低叹一声道:“希望如此吧!你父亲位居首辅,对于朝中储位之争一直保持中立,对于言王的多次拉拢也是婉言谢绝,这次百花宴若真是为了给言王选妃,他们定会考虑到你,以此来拉拢你父亲。”   杜子衿心里自是明白这些,前世的教训太过惨烈,这一世她绝不会在让惨剧发生,也不会让林淑妃和韩卓言的如意算盘打的响。   又陪母亲说了会话,暂时安抚住她的担忧,临近午时,春晓来说元嬷嬷熬好了桂花粥等着杜子衿回去,杜夫人知道她最爱吃桂花粥,便也没有留她用午饭,杜子衿便带着春晓离开了母亲的院子。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一处四下无人偏僻小路杜子衿对春晓低声道:“有消息了?”   “小七回来说他没进的去状元府,在府外发现有隐卫监视,他怕打草惊蛇就没敢进去,等到莫公子出府也是有隐卫在暗中跟着。”春晓答道。   久未等到莫思聪的回复,杜子衿这几日心里始终的忐忑不安,毕竟她如今只是一介闺中女子,让已经高中状元的莫思聪拒绝前途无量的言王而为她办事,日后还会与可能成为皇帝的言王为敌,前程尽毁,甚至性命不保,只靠那些恩情并不足以让他选择她。   于是今日她出门前便让春晓带信给小七,让他到状元府打探一下,若是莫思聪真的打算投靠韩卓言,那她便开始重新计划,在朝中另选人扶持,而如今听到春晓的话,她也稍稍安心下来,想来小七在状元府外看到的隐卫估计就是韩卓言的人,如此看来莫思聪是拒绝了他的拉拢,才会被韩卓言派人监视,也因此才没有机会给她回复。   杜子衿心中稍安,思量着该怎样帮莫思聪解了这困顿。   还不等杜子衿想出个所以然,这夜状元府内便烧起了大火,火势不大不小又发现的及时,不到两个时辰就灭了火,大火惊动了城里的守城官兵,守城将军吴威带人包围了状元府,临走时还带走了一个被府内家丁抓住的纵火犯。   翌日,状元府失火惹皇上大怒,下令彻查失火原因,而昨夜被吴威带走的纵火犯却已经在大牢里服毒自尽,但从他全身上好的锦缎夜行服和他口中藏的毒也依旧暴露了他是隐卫的身份,而京城中这样的隐卫却只有皇家人才有,至于这个隐卫到底属于哪个皇家人百官心里也都有些猜测。   皇上心里也更是明了那纵火犯便是言王的人,金口一开,让户部拨了一千两白银给莫思聪修缮烧坏的状元府,又拨了五十御林军守卫状元府,这恩宠里多少也有些息事宁人的意味,原本下令的彻查也中断在自杀的纵火犯身上。   明面上虽未责罚韩卓言,皇上却在下朝后召了言王入宫,虽未明着训斥但言语中也多有警告,韩卓言这次也算是吃了个哑巴亏,白白受了冤。   状元府外的隐卫确实是韩卓言的人,他拉拢莫思聪不成担心莫思聪已被别人收买便派人一直监视着他,可状元府的大火缺不是他下令放的,他的隐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训练手,武功高强的精英,绝不可能私自行事,还蠢到了被手无寸铁,没有任何武功的家丁抓住,这里面定是有人在陷害他,也许就是莫思聪背后的人。   可如今那个被抓住的隐卫已经死在牢中,再也问不出什么,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背了黑锅。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一本书:嗜血亡妃,还望大家多多支持!求花花!求收藏!求点击!   ☆、第四十二章 百花宴1   状元府失火风波在皇上的恩宠赏赐下算是勉强平息,言王虽受了责骂却也没有影响到林淑妃将要举行的百花宴,第二日宫里的百花宴便如期举行。   百花园顾名思义便是正值春季百花盛开时的赏花宴,也寓意着宴会上百娇千媚,如百花争艳的的闺中小姐们,因此,这每一次的百花宴也算是含蓄的选秀宴,历来在百花宴上被皇上,皇子,王爷,等看中的女子也都不在少数,各家小姐也都是花尽了心思打扮和展示才艺,以求得到一段好姻缘。   而这一次的百花宴更是尤为受人瞩目,由林淑妃主办便也就是她为了个言王选妃,这样京城的闺中小姐无不心动,毕竟言王是皇上宠妃之子,在皇子中最早封王,也是朝中众多大臣拥立的储君,一朝登帝,他的王妃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是侧妃也会是妃嫔以上,除此之外,言王也是仪表堂堂,容貌出众,京城中少有的美男子,怎能不让那些闺中小姐们心动?   杜夫人对杜子衿此次进宫是一百个不放心,可无奈又不能陪她一起去,只能一路把她送到送到了宫门外,因入宫只能带一人杜子衿便只带了稳重些的春眠入了宫。   宫门口有专门在这为来参加宴会的公子,小姐们领路的太监,见杜子衿带着是有杜夫人亲自送来,便也猜出她的身份,不敢怠慢恭敬的弯腰行礼,便带着她们往后宫走去。   杜子衿一路的低头沉默让一旁带路的太监忍不住诧异的多看了她几眼,今日由他领路的官家小姐也有好几拨了,大多都是两三个结伴同行,很多第一次进宫的更是好奇的四下打量彼此议论,却没见过像杜子衿这样明明第一次进宫却对这人人向往的皇宫毫无好奇向往之意的,心道:“不愧是杜首辅的嫡长女,果然有其父清高傲然的风骨。”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高墙深巷中这条入宫的路杜子衿走过很多遍,第一次作为言王未婚妻的欣喜期待到第二次以言王妃身份入宫进茶的拘谨紧张,再到后来的畏惧害怕,甚至是厌恶,厌恶这看着无上光荣的地方却是那样的虚假肮脏,   最后她也成了这宫里的人,日日活在她所厌恶排斥的地方,明知身边的人都是虚伪的讨好奉承却还是要一样的虚伪以对,那段日子她真的是自己都成了她所厌恶不屑的人,甚至在最后成了这深宫内院里无数冤魂中的一个。   如今再一次重走这条路,没人能体会她此时心里的复杂难辨,有一种前世遗留下来习惯性的压抑,可想到这次百花宴上还不知有怎样的阴谋算计等着她,稳定心神,强打起精神踏进逐月轩。   百花宴设在林淑妃长春宫内的逐月轩里,宽敞的大厅内摆着左右两排宾客席,男左女右相对而坐,中间铺着大红色的地毯留给小姐公子们展示才艺而用,大厅上方正中是主位。   杜子衿到时大厅内的席位已差不多坐满,右边女子席位上有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衣着华美,妆容精致的少女在一起低声嬉笑谈论,见她进来大多都是随意打量一眼,满是鄙夷不屑。   杜子衿穿戴的便是昨日在霓裳坊买的衣服首饰,一身玫红色束腰广袖百褶长裙,乌黑发丝梳起个简单的发髻由一支鎏金孔雀开屏钗固定,再配一对柳叶金耳环,原本已经白皙红润的小脸被扑上一层厚厚的脂粉,显出病态的苍白,遮盖了她原本清容秀美的面容和清雅娴静的气质,让人一看还以为是哪来的乡巴佬,不懂得穿戴打扮的病秧子。   杜子衿并未在意跟着领路太监直径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倒是身后的春眠被不是投来的鄙夷目光给憋了一肚子气,心里暗想着“若是我家小姐好好打扮一番绝对的比在场的所有小姐都漂亮!”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都这样了还敢出来现,也不怕吓到人!”一月白色绣兰立领对襟长裙少女鄙夷的扫了一眼杜子衿所在的位置,和身旁淡粉色撒花的少女掩唇讥笑道。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大厅内的每个人听见,一时间大厅内几十道目光都投在了杜子衿身上打量着,后又鄙夷不屑的收回目光,嗤笑不断。   春眠心中更是气愤饶是她比春晓沉稳的性子这会也被气的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气冲冲的瞪着那白衣女子,杜子衿察觉到春眠的情绪回首淡然一笑给于安抚,可这抹淡然的笑容落在春眠眼中就只有满满的心疼,   杜子衿对周围的目光仿若未觉,抬起头目光凉凉的看向刚才开口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女子杜子衿到是认识,甚至是很熟,大理寺长卿魏昌平的次嫡女魏媛儿,前世韩卓言的为了拉拢魏昌平而取了她为侧妃,入府后没少找她的麻烦,性情骄横跋扈但在韩卓言面前却总是娇柔贤淑的模样,想开也是早就对韩卓言动了心,才会在进府后处处针对她。   不知这一世自己为她腾出了这言王妃的位子,她魏媛儿能不能坐得上!看在前世相熟的份上她倒是不介意帮她先填个玩意在言王府里!   魏媛儿见杜子衿看向她,没有一丝的歉意,不屑的冷哼一声又会头和身旁的粉衣少女说话,杜子衿嘴角的笑容愈深,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冽,越发期待着她和杜明玉同在一府之中每日该是怎样精彩绝伦的好戏。   “你不用理会她,今日她看谁都不会顺眼。”   杜子衿闻言偏头看向与她相邻而坐一身浅绿色荷叶袖百褶裙少女,一张微微有些婴儿肥圆脸,白皙红润,同样圆圆的杏仁眼微弯透着灵动俏皮,红唇微翘显出两个圆圆的酒窝,无处不透着俏皮可爱,让人心生好感。   “你是哪家小姐?以前都没见过。”绿衣少女见杜子衿看她,面上笑容愈发灿烂的问道。   “小女杜子衿。”   “杜家?你是杜首辅的女儿?”绿衣少女惊喜道,话落更是为杜子衿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京城中谁人不知位高权重深得皇上信任的杜首辅,为人清廉正直,人品才学皆是上品,百姓文人是敬仰万分,虽听说过杜首辅有一嫡长女自小体弱在祖籍扬州养病,但到底是无人看过,连对面男宾都闻言看了过来。   有的看到杜子衿便顿感失望的摇头收回目光,心中惋惜杜首辅那样清雅儒秀之人的女儿怎么如此一般。   但也有眼光独到之人,看到杜子衿今日虽然是一身平庸至极的穿戴,但在面对这么多鄙夷不屑的目光和嘲笑时依旧的淡然处之,这份胸襟便就不一般。   而这眼光独到之人中就有兵部侍郎之子肖奇诺,他父亲与杜首辅是同窗好友,如今又是同朝为官,两家人平日往来甚多,他更是经常带着杜子衡一起游玩,也多次听过这自小体弱的杜家大小姐,可如今这一见倒是让他打开眼界,他还真不相信杜首辅和杜夫人那样郎才女貌,他们的女儿会是如此的平庸。   只怕这杜家大小姐是看透了今日百花宴的目的,故意如此出席,倒是和她父亲一样一个是狡猾腹黑的老狐狸,一个是善于伪装的小狐狸。   魏媛儿听到那个衣着艳俗面色苍白的女子是杜首辅的女儿顿时面色难堪,不可置信的再次看向杜子衿。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一本嗜血亡妃,求点击!求收藏!求花花!   ☆、第四十三章 百花宴2   杜子衿依旧淡然处之,对周身视线仿若未觉,更是没有理会魏媛儿怨气强烈的视线,对绿衣少女笑道:“家父正是杜首辅。”   “小女姓袁,因生在八月十五,故取名秋圆”绿衣少女含羞笑道。   “袁秋圆!倒还真是人如其名,脸蛋,眼睛,酒窝都是圆圆的。”杜子衿心暗想,面上露出与起先礼貌而疏离不同的,亲和真挚的笑容,“很好的名字,一生圆满”   “对!我母亲也是这样说的,人活一世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圆满。”   杜子衿笑而不语,原本满是笑意的眼眸渐渐沉寂,嘴角依然上翘保持着笑意,心里一遍有一边的默念着“一生圆满”,她不知道如今怎样才算是一生圆满,只想着如何报仇,如何护家人一世平安,这些好像就是她的一生圆满。   “哇!这是谁?好漂亮的衣服!”袁秋圆惊艳的看向身后的大厅门口,赞叹道。   杜子衿闻言也回首看去,便见杜明玉身着华美脱俗的霓裳羽衣缓步走来,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步步傲然自信,尽显王妃派头。   杜明玉傲然扫了一眼大厅内,目光停留在杜子衿身上,挑衅的冷哼一声,满脸的鄙夷不屑,走到自己席位坐下。   而在杜明玉出现的那一刻魏媛儿嫉恨的眼神便没离开过杜明玉身上的那套霓裳羽衣,那是她曾在霓裳坊见到过的,是她苦苦哀求母亲却没有得到的,如今却穿在了她的竞争对手上,让她如何不嫉恨?   杜子衿从见到杜明玉到来便在悄悄观察着魏媛儿,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几乎都未掩饰的嫉恨,嘴角笑意越发深,惹得袁秋圆好奇的打量着她问:“子衿姑娘可是认识她?”   杜子衿点头道:“她是我堂姐,父亲庶弟的嫡女杜明玉”   “真是好漂亮的衣服!要是穿在你身上一定是好看极了!”袁秋圆看向杜明玉夸赞道。   “我呀!可没这福分!”杜子衿笑道。   说话间那个给杜子衿带路的小太监又带着一人正往逐月轩走来,来人一身月白色锦衣,银白色缎带束着发冠余下的缎带随着他迈步带起的微风飘荡,儒雅俊逸引得大厅内不少姑娘为之侧目心动,连正和杜子衿说笑的袁秋圆也望着大厅外渐渐走近的身影一时呆楞。   “这是谁?”袁秋圆愣声问。   杜子衿掩唇轻笑道:“他是今年春试的新科状元莫思聪,怎么?秋圆姑娘心动了?”   袁秋圆小脸顿时通红一片,收回目光嗔怪道:“那有?只是好奇而已。”   “好,我不说就是。”杜子衿揶揄的笑的袁秋圆的脸又红了几分。   说笑间,莫思聪已经迈入大厅,见到席位上的杜子衿脚步稍顿,眉头轻蹙,有很快收回目光跟着领路太监走到自己席位上,和认识的同僚彼此打着招呼,余光却始终下意识的注意这坐在他斜对面的杜子衿。   今日百花宴的目的很是明显,就是为了给言王选妃,莫思聪原以为杜子衿与言王对立定会想办法避开这次百花宴,毕竟她是首辅嫡长女,被选中的机会很大,可如今她却来了,这让莫思聪心里一时杂乱无章。   “皇后娘娘,林妃娘娘,言王到”尖细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众人闻言皆起身行礼。   以皇后为首,言王韩卓言和林淑妃分别随在两侧步入大厅,韩卓言一身深紫色锦衣长袍,金镶玉麒麟玉冠束发,长眉入鬓,薄唇轻呡,和林淑妃相似的一双丹凤眼从进门起便一直落在了杜子衿身上,见她今日的穿着和一张比上一次在树林里见到她时更加惨白如纸的脸,顿时眉头微蹙漏出一抹嫌恶。   心中暗想“若她不是首辅之女,以她的姿色怎能配的上他?左右娶回家丢在后院养着便是,等到他登基为皇用不到杜青林时,便随意寻个借口打发到冷宫便是”   杜子衿没有去太过在意韩卓言,她怕她眼中会不小心泄露出对他恨意,便一直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她前世并不太熟悉的皇后,这个名为皇后却从未被皇上临幸过的女人。   她记得她最后一次见皇后是在韩卓言登基之后,前朝大臣在商量着太后称号,她便奉了林淑妃之命给皇后送了一封信,她到了皇后寝殿外间空无一人,走到里间才看到她一身单薄白衣,长发未挽随意散落,耳朵上方鬓发别了一朵雪白的簪花,她不知道她是在为先皇戴孝还是再为她自己戴孝?   那日过后的第二日便传出了皇后为先皇殉葬的消息,她不知道林淑妃让她送去的那封心里到底写了什么,但皇后的自杀却一定与那封信信有关,只是那时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在最后一次被利用完后便被韩卓言打入冷宫。   皇后一袭正红色织锦绣金凤立领长裙,面容端庄清秀,虽没有林淑妃的妩媚娇艳,却也是个清雅俊丽的美人,她是礼部尚书张庭的嫡次女张婉婷,本是先皇后的嫡亲妹妹,在先皇后难产去世后被皇上接进宫中封为皇后,如今也不过双十芳龄,比林淑妃要小近十岁,可如今两人走在一起却为觉得她有丝毫的显弱。   林淑妃今日则是避开了与红色相近的颜色穿了一身淡蓝色交领广袖拖地长裙,乍一看下到有些与杜明玉的霓裳羽衣有些相似,但相比之下还是杜明玉的那身多了层薄如蝉翼的蛟纱的霓裳羽衣更加华美夺目。   杜子衿颔首低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可清楚的记得前世在一场宫宴上也有人不小心穿了和她相似的衣服,最后被林淑妃随意找了个借口让那个姑娘在宫里跪了一整夜,第二日送出宫时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没两日便被家人送到了山上的尼姑庵。   只怕今日杜明玉的费劲心思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是不用她动手就自己作死了!   果然如杜子衿所料,林淑妃路过杜明玉身边便发现她身上的霓裳羽衣,双眼微眯闪过一丝凌厉,后又不动声色的走过与皇后一起坐在主席位上。   “大家都坐吧,不必拘谨!”皇后淡淡的扫了眼大厅内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言王身旁空着的席位问道:“还有人未到吗?”   “启禀娘娘,是闲王还未到。”一旁的太监回道。   皇后沉默片刻道:“闲王平日从不喜出席宴会,今日估计也是不会来了,大家不用等了,先开始吧。”   杜子衿闻言诧异的看向韩卓言身旁空着的席位,她忽略了闲王也是没有定亲之人,理应在百花宴邀请名单中,但像他的性子怕是最厌恶这种场合了吧?   韩卓言见杜子衿看向他这边出神,便以为她是在看自己,心中厌恶却又有些得意,想到那日在树林中自己救了她又被她害得受了伤,她却把自己丢下不管,如今知他是王爷又想来勾搭,这段日子憋在心里的闷气也稍稍疏通了些。   杜子衿不知此时韩卓言已经误会,若是她知道此时韩卓言心中所想,只怕会是哭笑不得,一巴掌甩过去,也好让他清醒一些。   皇后宣布宴会开始,便有宫女们陆续端上瓜果点心和一盘盘精致的菜食,女方的茶水,男方的佳酿,每个席位后也都会有一名宫女专门布菜斟茶倒酒。   袁秋圆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面前精致玲珑的一盘盘的美食,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但宫宴规矩宾客只能等主席人先吃后才能动筷,她也只能先眼巴巴的看着。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说嗜血亡妃,求点击!求收藏!求花花!   ☆、第四十四章 百花宴3   杜子衿见她如此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笑,没觉得鄙夷反倒觉得她到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心里原本的烦闷紧张也因她而得到舒缓,放松不少。   林淑妃的目光在大厅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杜子衿的位子上,宴会的席位都是事先按照身份安排好的,杜子衿是首辅嫡女,席位是仅此于公主和郡主,今日只来了两位公主,杜子衿便坐在第三位。   可看到第三席位上的姑娘时,林淑妃便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到杜首辅的嫡长女会如此平庸,可想到她自幼在扬州长大,不如京城的姑娘也是正常,只要她父亲是首辅,她也就当的起言王妃,大不了以后言王不喜欢再换就是了。   “开宴吧!”皇后淡声道,妆容精致的面上没有一丝的情绪,礼仪周到却透着冷漠。   皇后率先让宫女布了菜放在碗里却没动筷,但也算是开宴了,厅下众人便也跟着都动了筷,袁秋圆不等宫女为她布菜便自己率先夹了她爱吃的正要一口放进嘴里,却又突然顿出,余光偷偷的看向对面的莫思聪,微张小嘴轻轻的咬了一口筷子上的菜。   却不知她的小动作全都落在了一旁杜子衿的眼里,那点少女的小心思全都被杜子衿给看的透透的,眼神来回在他俩之前几个来回,便也发现单纯率真的袁秋圆和温润如玉的莫思聪倒也是挺般配的。   杜子衿刚想开口逗逗袁秋圆却听大厅内突然想起清越的琴声,随后是附和的萧声,大厅内的所留出的红毯上便多了一红衣女子,身子曼妙,红纱遮面,随着音乐缓缓舞动,步伐轻快灵动,如一只飞舞在花间的红蝴蝶,让在场的人都不禁的注目观看,心也不由得随着红衣女子的轻快的舞步而而轻松愉快。   杜子衿见到那红衣女子虽是红纱遮面,却也能隐约看到几分容颜,便也认出了她便是她前世所见过的春风渡头名花魁素浅,前世被韩辰皓重金赎身唯一收入府中的女子,果然是有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的魅力,难怪她前世会让韩辰皓动心。   她不知觉得看向韩卓言身旁那个一直空着的席位,想着若是韩辰皓今日来了,见到了素浅会不会还像前世那样为之心动?应该是会的吧?毕竟素浅的魅力连她同为女子都被折服了。   杜子衿此时的片刻出神落在杜明玉的眼中便成了杜子衿在看着韩卓言出神,以为杜子衿是喜欢上了韩卓言,心里更是对这言王妃之位势在必得,她要让杜子衿一辈子都被她踩在脚下,羡慕嫉妒的看着她坐上言王妃的位子。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沉浸在素浅的舞蹈中,而这其中却不包括林淑妃,林淑妃在见到这红衣女子出现时现实诧异再到如今的愤怒,原本是她求了皇上在宫中举办百花宴为言王,可皇上虽答应了她却要让皇后主办,她从旁协助,她自是不愿可又不敢忤逆皇上,只好答应。   原本以为平日里皇后并不爱管这些闲事,却没想她竟然换了她安排好的开场舞,而她竟然一点也都不知道。她倒是小看了这平日里一声不吭的皇后。   原本林淑妃安排的是她颇有几分姿色的娘家表侄女孟静音来跳开场舞,一舞之后,她便趁此机会把她指给新科状元莫思聪,自古哪有男人不好色?又是她这个宠妃当从所赐,莫思聪定会答应这门亲事,她也就能帮儿子拉拢了莫思聪。   可如今被皇后这么一搅局,她的如意算盘算是打不成了,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气,勉强挤出僵硬的笑脸对皇后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我记得开场舞原本定的不是她吧?”   皇后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大厅内跳舞的红衣女子,冷声道:“原本定孟静音伤了脚,我便让人找来了京城有名的春风渡里的头名花魁素浅,都是供人观赏自是专业的好!”   林淑妃闻言顿时被皇后的话气的一口气血堵在喉间,口中一股腥甜,皇后这番话言外之意便是把她堂堂一府嫡出表侄女孟静音和青楼里卖笑低贱的妓女放在一起比较,还偏偏不如这个素浅,这不是直接打她的脸吗?   “不过是个卖笑的妓女罢了!”林淑妃冷声讽刺道。   皇后终于偏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眼底划过一抹讽刺,朱唇微勾嗤笑道:“妓女?呵!淑妃还是慎言的好!”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林淑妃急声道。   皇后笑而未答,不再理会已经气极的林淑妃,回头继续看素浅的舞蹈,而这时素浅的舞蹈已经尾声,琴声缓缓而止,萧声也结束了最后一个尾音,素浅缓缓站起上前两步,屈膝行礼道:“民女素浅给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请安!”   “起身吧,舞跳的不错,以后便就留在舞音阁吧!”皇后浅笑道。   而她的话却让杜子衿和林淑妃前者诧异不解,后者惊怒交加,杜子衿想不通皇后为何会把素浅留在宫中?今日她的出现只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但她确定的是林淑妃从素浅出现到此时越来越铁青难堪的脸色表示这定不是她所希望的,而这便足够了。   林淑妃此时是恨不得那把刀子直接划烂了素浅那张妖娆魅惑脸,这样的狐妖子留在宫里不是明摆着要给皇上准备的吗?皇后这是自己不受宠就想着找人来争她的恩宠吗?真是痴心妄想,不过是又送进来个找死的罢了!   “谢皇后娘娘恩赏!”素浅再次屈膝行礼,空灵婉转的声音从红色面纱下传出。   皇后颔首素手轻抬示意她退下,素浅起身缓缓退出大厅,在路过杜子衿席位时微微偏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恰好一瞬间的四目相对,时间虽短但杜子衿还是察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让杜子衿有些不解,素浅之前没有见过她,为何会对她感到诧异?   不等杜子衿深思便又听到主席上方的林淑妃道:“大家都是难得一聚,自是要玩的尽兴,不如我们来抽签,给大家展示自己擅长的才艺,能赢得在场多数人掌声的我和皇后娘娘会有重赏!”   众人除杜子衿皆是兴致勃勃的随声附和,连一直全部注意力都在美食上的袁秋圆也都来了兴致,毕竟宫里的赏赐就是娘娘身边随意的一件玩意也都是荣耀,更何况林淑妃还把皇后也给拉了进来,带动效果自是好。   而杜子衿此时却提高了警惕,她自是不会忘记今日百花宴林淑妃的目的,此时林淑妃突然提议定是有所算计。   众人同意皇后也是点了头,林淑妃便让宫女下去准备抽签用具,又从袖筒里拿出一块锦帕敷在手上,慢慢取下了手腕上的碧血暖玉镯放在敷了锦帕的手心上对众人道:“这碧血暖玉镯是我今宫那日皇上亲手为我戴上的多年来我从未取下过,今日我便取下作为胜出小姐的奖品,至于各位公子的就由皇后来出吧?”   林淑妃此言一出算是彻底的挑明了她今日要为言王选妃的目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杜子衿,见她没有丝毫其他小姐的欣喜激动,低头看着桌上已无热气的茶水出神,一副不敢兴趣,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禁心里打起嘀咕。   原本她以为只是杜青林不同意站到言王队伍所以不愿与言王联姻,而只要私下搞定杜子衿,让杜子衿对言王倾心便也就事半功倍了,可如今看来杜子衿根本也就无意与言王妃的位子,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是能使些非常手段了,毕竟今日拉拢莫思聪的计划已经被皇后打断,杜子衿就绝不能再失去掌控!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说嗜血亡妃,求花花!求收藏!求点击!   ☆、第四十五章 百花宴4   虽然杜子衿的反应平平,但在场其他的小姐们却都是欣喜激动,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只是单纯想得到赏赐而不知其中含义的袁秋圆。   她虽是府中嫡女,但母亲早逝继母当家,虽然父亲很是重视疼爱,但也防不住继母的阳奉阴违,因这次百花宴只请了各府未定亲的嫡女,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便是不能来的,因此她继母便也没有和她说明此次百花宴的实际目的,只告诉她这只是一般的宫宴,别坏了宫里的规矩连累家人就好。   单纯的袁秋圆自是看不同这些含沙射影阴谋算计,只想着若是能赢得淑妃娘娘的赏赐回去,父亲定是很高兴的,继母也在不会小看她了,欣喜激动的偏头想要和杜子衿说话,却看见她毫无反应的低头发呆,便轻声问道:“子衿,你怎么不高兴呢?”   杜子衿闻言抬起头露出一抹微笑悄声道:“我自幼身体不好什么也学不了,如今是什么都不会,一会要是临到我表演,怕是要出丑了!”   袁秋圆秀眉紧蹙,沉思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毕竟若是在这百花宴上出了丑,那就等于在京城里毁了名声,这对于像她们这样未定亲事的闺阁小姐来说几乎是一身尽毁。   杜子衿见袁秋圆真的是在为她担心,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那其实不过是她一时想到的借口而已,就是前世的她对这种宴会上的才艺表演也是有能拿的出手的几样,更何况是多活了一世如今的她,不过是想避其锋芒罢了,但又不好和秋圆解释,只能先这样骗她了。   杜明玉和魏媛儿倒是都很欣喜激动,甚至是自信满满,胜券在握,一同向杜子衿投来一个鄙夷又满是挑衅的眼神,动作整齐划一,神情都很是相似,让杜子衿想笑却又不能笑,差点在心里憋出内伤来。   这时宫女拿来了一个竹筒,竹筒里是一根根扁平的竹签,受到林淑妃的点头示意,走到了红毯上,“这竹筒内的竹签数刚好是在场的除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之外的人数,每根竹签上都有排序数字,大家就按照抽中的排序数字来展示才艺。”林淑妃道。   那宫女手捧竹筒从右方逐一走过前两个席位,来到杜子衿面前,杜子衿想着这种抽签方式倒也没什么可以做猫腻的,便就没有犹豫随手从几乎全都一摸一样的竹签中抽了一根,上面写着拾叁,她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一排席位,一共是十一个位置,除去韩辰皓的位子空着,那就是十个人。   而宫宴一般都会将就对称美观,所以女方席位一定是十一人,那便就是二十一个人,她抽到了十三,也算是不错的。   这边袁秋圆也抽了一根竹签,她就没有杜子衿的运气好,抽到的是写着叁的竹签,也就是要第三个开始表演,原本一脸懊恼的小脸在看到杜子衿的竹签数字后立刻变得欣喜,这也让杜子衿更是愧疚,心里想着等百花宴结束她定要和袁秋圆道歉解释清楚,哪怕她生她的气,也不能再骗她了!   “秋圆,你准备表演什么吗?”杜子衿问道。   袁秋圆撇着小嘴想了片刻答:“我就弹琵琶吧,这个是我比较拿的出手的了!”   杜子衿一脸的惊讶,她怎么也想不出这样活泼好动的袁秋圆怎么能耐得住性子学琵琶?袁秋圆像是看出了杜子衿的心思,便解释道:“其实我最不喜欢琵琶,但我父亲喜欢,他最喜欢的就是听母亲弹琵琶,所以母亲去世后我便开始学琵琶。”   杜子衿一时默然,心里泛起点点算意,为了袁秋圆也为了前世的杜子衿,她们都是为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人而努力去做她们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事情,袁秋圆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她的努力换来了父亲的疼爱和在府里的一席之地。   而她确是为了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就注定了她的努力全都是无用的,其实追其根源还是在乎与不在乎的问题,秋圆的父亲始终是在乎疼爱她的,所以秋圆的努力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而韩卓言对她是从未在乎过的,从来都只是利用,又怎么看得见她的努力,就是看见了又怎会记在心里,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就是不同的。   这时,众人都已抽完了签,而抽到第一的便是魏媛儿,她此时也不知是欣喜还是忐忑的小脸微红不时的看向对面的韩卓言,而韩卓言却只是淡淡一扫而过,在没注意过她。   就在众人相互询问抽中签数时,没人注意到主位上的林淑妃与她身后的贴身宫女一阵交头接耳后,那宫女便悄悄退出了大厅,与她相近的皇后自是没有错过这一幕,但也没开口询问,只当没看见,在这宫里太多的肮脏龌蹉,她洗不净,管不了,也就只能视而不见,只做好她该做的就好。   抽完了签,一一报了自己的顺序,便开始由第一位魏媛儿表演,一张古琴放在红毯中央,她便坐在古琴边纤细白皙的双手在琴弦上时快时慢的拨动,一曲悠扬婉转的意相思从她指尖流出,萦绕在人心头,一曲而终,都让人久久沉浸其中。   若但说琴艺,杜子衿倒是对魏媛儿有几分佩服,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她的琴艺都是让杜子衿衷心佩服的,她前世也是凭着这绝妙的琴艺在府里一直得韩卓言宠爱,也是杜子衿曾经埋头苦练都一直无法超越的。   而果不其然,这一世的韩卓言依旧是喜欢魏媛儿的琴声,从刚开始的对魏媛儿的冷漠以对到如今满是赞许的相视一笑,他的喜好还真是和前世没有一点变化,只是你这一世这些却成了杜子衿扳倒他最好的下手点。   一曲终止大厅内一时寂静无声,片刻后不知是谁带头鼓掌,一时间大厅内便是掌声沸腾,半晌才恢复安静。   然而主席上的两位娘娘却是反应平平,林淑妃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有些出神,连魏媛儿的琴声结束都没反应过来,皇后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夸了几句,多有敷衍之意,这让原本自信满满的魏媛儿一下子犹如冷水浇头,脸色难堪的一边苍白,颓败而归。   见到如此情况,本就无比紧张的袁秋圆此时更是紧张的双手都不挺的打着哆嗦,她虽最擅长琵琶,但也绝没有自信能把琵琶弹得比魏媛儿的琴声更好,连她都没让皇后和淑妃满意,她便更是要出丑,万一要是惹了她们其中一位不高兴,小命没了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父亲,如此想着,她是越来越紧张。   杜子衿察觉到她的紧张,便悄悄歪身伸手握了握秋圆冰凉手心却满是汗水的手,以表安抚,本想让秋圆喝口茶水稳稳心神,却见她的茶杯已空,便让身后的宫女为她斟茶,而那宫女却一不小心把茶水全都倒在了杜子衿的胳膊上   滚烫的茶水全都被衣服吸收冒着热气,杜子衿顿时觉得手臂一片灼痛,让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却顿时提高了警惕,忍住痛而没有吭声,也快速的拉了下秋圆的手不让她的吭声,可还没来得及警告那个宫女,那宫女就已经赶紧跪在地上,哭声求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林淑妃和皇后也都看向杜子衿,不等皇后开口,林淑妃便已经起身连忙走到杜子衿身边对那宫女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第四十六章 百花宴5   宫女更是颤颤巍巍,低头苦道:“奴婢……奴婢是不小心的……”   “还不滚下去!”林淑妃怒斥道,又回身对杜子衿柔声道:“杜姑娘怕是烫到了吧?冬梅,快带杜姑娘下去让太医看看胳膊,在从我宫里拿一套衣裙给杜姑娘换换。”   压根没给杜子衿回答的机会,便直接的下了命令,众人注目之下,杜子衿也不好当从不领情,春眠一心担心着杜子衿手臂上的烫伤,一听说要去看太医便也没有多想连忙附身去扶杜子衿站起,杜子衿一时只能起身和叫冬梅的宫女一同离席。   林淑妃看着杜子衿离开后朱唇微勾,眸中闪过一抹得意,转身又回到主席位上。   杜子衿的离开对众人来说只是个小插曲,不过片刻众人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红毯上表演才艺的姑娘身上。   杜明玉见杜子衿出了意外心里自是幸灾乐祸的,她抽到的竹签是第八名,已经打算好要拿出她最出众舞蹈,定要惊艳全场把那个什么花魁素浅给比下去。   莫思聪见杜子衿和宫女一起离开心里便觉得不安,可又不好跟着,也只能在这里白紧张,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不安,想着若是杜子衿半个时辰不回来他便找个借口离开出去看看,毕竟这次的百花宴目的本就是她,又突然出了这个意外,让他始终的无法安心。   第二个展示才艺的姑娘已经表演结束,一副笔墨简单的墨梅盛雪,画风简单利落,虽没有让人眼前一亮却也是别有风味。   然,有了魏媛儿的尴尬开场,众人一时也都不敢再评判了,都等着皇后或是淑妃娘娘先开口,而皇后却像是没见到众人期待的目光,慢慢端起桌上的茶水细细品起茶来,一点也没要开口的意思。   林淑妃依旧的心不在焉,满心记挂着杜子衿的事,见众人都看向主席位,和依旧站在红毯上的姑娘,这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道:“不错,笔墨娴熟,画风也不错!”   紧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脑袋,又道:“许是头痛病又犯了,这会正疼,上次言王送进宫来的药丸效果挺好,不知可还有?”   韩卓言闻言微微一愣,他不记得他曾往宫里送过什么药丸?但这是母妃提起定是有原因的,联想到刚才杜子衿的意外离开,和他们今日的共同目的,很快的反应过来,起身附和道:“有的,今日进宫便也就带来了些,因参加宫宴不便携带便先放在了别的地方,若是母妃如今需要,我便这就去拿。”   “嗯,也好,这会正是疼的厉害,言王便快去快回吧,这里就先让公子们按顺序表演。”林淑妃道。   皇后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林淑妃还真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得吗?去拿药,也亏得她说的出来,言王身边的侍卫和她身边的宫女都是死的吗?还用的着言王亲自去拿?   还不知林淑妃这是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先是设计支走了杜子衿,现在又要支走言王,她还不如就直接告诉所有人她的目的呢!真是够蠢的!也难怪皇上多年来一直不立言王为太子,甚至是有些冷落言王却一直的宠爱林淑妃,皇上就是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她虽有野心却无与之匹配的心机成府。   莫思聪见林淑妃又支走了韩卓言,心里的不安更是强烈,袖筒里的手紧紧的攥着,渐渐变得黏腻,心里一股子想要直接走人的冲动,但尽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必须呆在这,不然定会让别人怀疑他和杜子衿牵连,对于以后得计划是很不利的,如此一来,他心中更是烦闷,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借酒浇愁,只希望着是他多想了,杜子衿也许只是去换个衣服而已。   韩卓言离开逐月轩,大厅里原本竞相争艳的小姐们也都失了兴趣,对即将要表演的第三名多是幸灾乐祸,而袁秋圆自己却并未在意,只是一心的担心杜子衿的烫伤怎样了?若不是即将到她表演她都想和杜子衿一同离开了。   无奈之下,袁秋圆也只能先稳稳心神,让丫鬟雀儿去取了琵琶来,这会子因为担心杜子衿她连刚才的紧张害怕都抛到了脑后,一曲江南春弹得虽是手法娴熟,技艺高超,而精通之人却能发现其中有曲无魂,弹奏之人的漫不经心。   幽幽琵琶声随着弹奏之人的心神飘荡出逐月轩外,悠悠转转穿过深宫高巷飘到逐月轩旁的暖锦阁。   杜子衿离开逐月轩跟着这个叫冬梅的宫女一路来到旁边较为偏僻的暖锦殿,殿内此时空无一人,冬梅把杜子衿带到这里边借口去找太医丢下杜子衿一人离开了,杜子衿警惕的打量着大殿四周。   发现这里应是一座寝殿,分为外殿和内殿,由一扇扇形镂空雕花木墙隔开,隐约可以看见内殿里的青纱罗曼雕花床榻和一股极淡的月季花香,杜子衿柳眉微扬嘴角够起一抹冷笑,这林淑妃和冯氏难道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吗?这毁人清誉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毫无新意。   “小姐,先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吧?这太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别耽误了再留了疤可就不好了!”春眠一脸担心的道。   经春眠这么一说,杜子衿这才感觉到了手臂上的灼痛,微微皱眉,咬牙抬起被烫的手臂,“嗯,带药了吗?”   “带了,走的时候元嬷嬷让我把金创药和烫伤药还有解毒丸都带上了,原本我还觉得有些纳闷,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还是元嬷嬷想的周到。”春眠说着从怀里掏出三瓶药来,找出烫伤膏,便又要把其他两瓶在放回怀中,却被杜子衿拦下。   “先把解毒丸拿出,我们一人吃一颗,这大殿内的香味不太正常。”杜子衿正色道。   春晓闻言立刻吓得屏住呼吸,瞪着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大殿四周,却没发现有任何香炉在焚香,便又听杜子衿道:“也许是从内殿传出来的,还是先吃颗解毒丸一防万一。”   春眠点了点头,赶紧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解毒丸,和杜子衿一人一颗吞下,才敢放开呼吸,深喘了几口气悄声道:“小姐快让我看看手臂上的伤吧,一会衣服干了可要受罪了。”   春眠轻慢的一点点撩开杜子衿的衣袖,光嫩白皙如莲藕的小臂上通红一片,甚至都已经起了几个水泡,心疼的春眠差点掉下泪来,强忍着泪水把烫伤膏轻轻的涂在烫伤的地方,可即使她动作再轻,也还是让杜子衿疼的深吸了一口气,春眠手上一顿,抬眼犹豫的看着杜子衿。   “继续吧,动作快点,我们要抓紧时间,不然就不好脱身了!”杜子衿忍痛咬牙道。   春眠深呼一口气,又用手指剜了一点药膏轻轻的涂在烫伤部位,再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几个对折后包在烫伤部位,又把袖子放下,便发现被热水泼到的地方已经全部湿透变得冰凉,便忙要脱下自己的衣服换给杜子衿,却被杜子衿拦下。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你做,咱们能不能脱身就看你的了!”杜子衿道。   春眠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严肃道:“小姐说吧,春眠一定帮小姐脱身,绝不让小姐受害!”   杜子衿暖心一笑,脑海中又想起前世时春眠也曾这样信誓旦旦的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知道最后也都是她一直得陪在她身边,最后更是为了救她而丢了性命,对于她和春晓的忠诚她从未怀疑过,但这一世她不会再让她们为了她枉顾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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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内沉默片刻,又听杜子衿犹豫道:“那……你小心些,可别让人看见了,要快去快回!”   春眠“嗯”了一声便又探出了脑袋,左右张望下,便偷偷溜出了殿外。   在殿外监视的人见春眠出来,一时也不知是该抓还是不该抓?抓了,这丫鬟本就是去找言王来的,抓了她反而可能耽误了言王和杜子衿的好事,可不抓,又违反了淑妃娘娘的命令,一时心里万分纠结。   而杜子衿要的就监视之人一时的纠结不清,便能让春眠趁机逃出这殿内,而结果也正是杜子衿所料到的,春眠一路快跑出了暖锦殿,也无一人出来阻拦。   监视的人见春眠已经跑远,便也就不在管她,想着左右不过是个丫鬟,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说不定她真的能快些找来言王,他也好早点交差,到相好那风流快活去。   这边春眠一路狂奔出了暖锦殿数百米,才慢慢停下脚步,忐忑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追来心里也送了一口气,想着杜子衿一人留在大殿内危险重重,她便也不敢松懈,一路直奔逐月轩。   到了逐月轩外,春眠偷偷的躲在门外,看向大厅内,众人依旧还在观看表演,但却也都有些兴致缺缺,有些小姐更是时不时的望向大厅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就连袁秋圆和莫思聪也是如此。   春眠心中不解仔细的在大厅内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来大厅内不止杜子衿离席,言王也是不在了,她顿时心中一惊,想到若是言王此时到了暖锦殿内,那孤男寡女的小姐的声誉可就全毁了,想来小姐定是看破了他们的诡计,才会与她演了那出戏,不然,她一定是出不来的。   大厅内,杜明玉是满心的焦急,马上就要轮到她展示才艺,可到现在言王都还没有回来,若是他错过了她的舞蹈,那她今天的努力不就全白费?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心中一横,便抬手招了招站在身后的丫鬟九玲,这是她在甘露寺之事后又换的贴身丫鬟,原来的因知道了太多被她母亲处理了。   九玲见她招手就赶紧上前附身,便听到杜明玉悄声道:“你出去打听打听,言王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来?”   九玲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泛起了难,这里是宫里,那是她个丫鬟随意出入的地方,更别说去向人打听言王的行踪了,一不小心估计连命都都丢了,可她若不去,杜明玉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本事杜明玉身边的二等丫鬟,在冯氏处死杜明玉前一个一等丫鬟时她便在场看见过得,那种狠辣手段让她想想都觉得害怕,只好硬着头皮悄悄退出大厅。   春眠一直注意着杜明玉的动静,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把话传进去,正巧便看见杜明玉让她的丫鬟出大厅,她心中暗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赶紧不动声色的在门口站好,等着九玲走来,但心里却还是很忐忑,袖子里的手随着九玲越走越近而越握越紧,指甲都已陷到手心肉里,也没有一点直觉,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九玲向她走来。   明明很短的时间春眠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她的双腿都已有些麻木颤抖,九玲也终于走到的门外,并且注意到了她。   九玲一时紧张之下把春眠当成了宫女,半犹豫半晌都没敢开口问,幸好春眠不像春晓急躁的性子,心里虽急面上却丝毫不露,等着九玲先和她开口,也果然不负她所望,没多会九玲便开口问道:“这位姐姐进宫多久了?”   春眠已没有耐心和她寒暄多语便直接开口道:“你可是有事?”   九玲面上微红,尴尬的笑了笑道:“是想和姐姐打听个事,姐姐可知道言王是去哪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春眠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把韩卓言在暖锦殿的事不露声色的告诉她,却没想到她自己就先问了出来,猜着定是杜明玉在大厅里等的心急了,就打发了她出来打听言王行踪了,倒是正好自投罗网,正中下怀!   心里惊喜不已,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假装犹豫半晌才开口道:“我刚才好像看到言王一人往暖锦殿的方向去了。”   九玲闻言欣喜若狂,连声道了几个谢,便急忙转身跑回大厅内向杜明玉回禀。   春眠见到目的达成便也送了一口气,想到独自待在暖锦殿的杜子衿,心里很是想回去看看,可想起杜子衿的话便也只能忍着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躲着,等着申时到来。   杜明玉听了九玲的话心里便再也静不下来,一颗心早已飘到了暖锦殿和韩卓言相会了,反正这里已经没有她想为之跳舞的人,那便不如偷偷的溜到暖锦殿去单独的跳给言王看。   杜明玉在心里打定主意定不能错过这次那么好的机会,偷偷抬头看了眼主席位上的皇后和淑妃娘娘,见她们也都是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们身上。   ------题外话------   首页推荐中,求收藏!求点击!求花花!   推荐好友小说风华嫡女之灭世王妃,夜绯暮,小熙的文快要上架喽!二月六号,大年夜的前一天,各位亲们在忙着新年快乐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支持小熙哦!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年夜,除夕夜会有红包哦!   ☆、第四十八章 设法脱身   便和身后侍奉的宫女说她胸闷想要出去透透气,又想到将要临到她表演,便留下了九玲代她倒时向皇后娘娘说明她不舒服便先去休息了。   再说韩卓言稀里糊涂的离开逐月轩没走多远便被林淑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银环叫住了,并告诉他说杜子衿已经被淑妃骗在了暖锦殿,剩下的事就是银环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可一想到杜子衿的那副模样便让他不喜,可这是拉拢杜青林的一个绝佳机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到底是心中不喜,便想着先喝点酒晕晕乎乎的把事给办了,他也不会觉得太难受了,毕竟他身边连近身丫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还从未对杜子衿这样如此庸俗不堪的女子下过手,真是怕一会心里过不去,连事都办不成!   于是韩卓言便又绕了些远路先到了他母妃的寝殿,让宫女拿了几壶酒和几个小菜便自己独自喝起酒来。   而杜子衿在春眠走后便开始四处察看殿内的结构摆设,既然外面现在有人监视,那她出去便只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在殿内找个不易让人发觉的地方先躲起来,等杜明玉和韩卓言都来了之后,在闻了这殿内的媚药发生点什么时,她便可以乘机逃走。   然而外殿很简单,几乎一眼便看全了,连个藏人的点都没有,只有高高的房梁上勉强可以藏个人,而不被房里的人发现,可这对她来说等于没有一点用处,她压根就上不去,除非她能像韩辰皓那样的轻功了得,抱着她一口气飞出几里外都不带喘气的。   此时便也想到了上次甘露寺时他的出手相救,而这一次就要完全靠她自己脱险了!   不在考虑外殿那便只能躲在内殿,虽然不好脱身,但内殿的结构摆设要复杂的多,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多,一番考虑设想之后杜子衿变决定躲在内殿的角落里的一个放衣服的大木箱里,木箱放在墙角十分隐蔽且旁边一步之遥便是窗户,也方便她从窗户逃走。   她决定好了便把木箱里的衣服全部抱出放在衣柜里,整齐放好,用衣柜中原有的衣物压盖好,便打开木箱把自己关了进去,静心听着殿外的动静。   杜明玉一人在逐月轩附近走走停停,四处张望,没多会便找到了有暖锦殿匾额的宫殿,心中惊喜,看看四下无人,便快快步走近了暖锦殿。   藏在木箱里的杜子衿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然而这声音很轻,不像是男子的脚步声倒像是女子的,难道春眠没听她的话又回来了?可春眠不是那样不稳重的人,那就应该是杜明玉了,春眠果然没让她失望,真的骗来了杜明玉,这一次看她还能不能逃的掉?   她不是喜欢韩卓言吗?那就如她所愿了,只希望以后她不会后悔今天踏进这个门!   藏在暗处一直监视的人见到杜明玉突然跑进暖锦殿,心中一惊,刚想要出手拦下,可杜明玉跑的实在太快,还没等他现身她便已经推开殿门进去了,他怕殿内杜子衿发现他在监视,万一还没等言王来就跑了,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而在他又回到隐身之处不到一会,便看见言王步伐凌乱的往暖锦殿走来。   想到此时殿内的连个女子,他也是一阵头大,可此时已经是不可能挽回的了,大不了倒时一个为正一个为侧呗,反正言王也不吃亏,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以撤走了。   韩卓言在淑妃寝殿内一口气喝了两大壶酒,觉得已有了些醉意便起身离开,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暖锦殿,殿门半开,他用手用力一推,殿内“咣当”一声两扇大开。   原本在外殿没找到韩卓言的杜明玉正在内殿也没看见韩卓言,正以为她是被骗了,便听到外殿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心里一惊,连忙转身躲在锦幔下,透过镂空花墙往外看,便看到了一个深紫色的背影,心中惊喜不已,便慢慢的从锦幔下走出。   韩卓言的酒劲已经上头,这会正是晕晕乎乎的,在外殿看了一圈没发现杜子衿,便摇摇晃晃的走向内殿,越走近一股淡淡的月季花香味越浓郁,他的心里也越发的躁动不安,升腾出一股火来,急于无处发泄。   透过镂空花墙,便隐约看见一抹淡蓝色的少女身影,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让他越发的心痒难耐,几个大步绕过镂空花墙,长臂一揽把杜明玉抱在怀中,低头俯在她颈间深吸一口,幽幽的少女清香混着淡淡的月季花香让他一时的情难自禁,一把抱起怀中少女几个大步走到床边放下,自己也随即附身亲吻着。   杜明玉有些害怕又是欣喜,几番推拒无果之下便也不再抗拒,想到今日过后言王妃的位子便就是她的了,心里满是激动得意,便也开始迎合着韩卓言,不一会两人便已是衣衫褪尽。   一直藏在木箱里的杜子衿听到外面让人脸红耳赤的喘息声,便知她逃走的最佳机会到了,轻轻支起木箱盖子,便看到了床上两个白花花交叠的身体,她忙转过了眼,轻手轻脚的翻出木箱,再小心翼翼的合上木箱盖子,一点点的往旁边的窗户挪动。   “啊!疼”杜明玉突然的一声叫喊惊得杜子衿瞬间便俯在地上,心如擂鼓,接着便听到韩卓言沉重的呼吸声,和连续的撞击声,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杜明玉算是彻底的没了清白,她难道就忘了奔为妾的规矩了吗?   这时杜子衿也无心管她,又小心翼翼的爬起身继续慢慢的往窗户边挪去,好不容易挪到窗边,轻轻的推开窗,窗外是一片草地和几棵有近百年的香樟树,因整个暖锦殿是建在高台之上,窗台离地面有一丈高,这个高度让杜子衿稍稍有些犹豫了,若是一不小心便可能摔伤,可若是不走这就要绕到外殿,极可能被韩卓言和杜明玉发现不说,殿外监视的人也确定这一会就离开了,犹豫片刻,还是咬牙决定跳窗。   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再推开一些,便直接闭上眼狠下心的跳了下去,一瞬间的身体失重和耳边呼啸的风声让她害怕的屏住呼吸,紧皱着眉头等着落地时被摔伤的剧痛。   然而没有落地便突然被揽入一个她有些熟悉的怀中,又一个飞跃才落在地上,杜子衿惊讶的睁开眼便看到韩辰皓那张在她面前放大的棱角分明,美艳俊逸的脸,只是浓眉紧皱脸色很是不好,看着她的眸底仿佛都在窜着火,揽在她腰间的的手臂很是用力,感觉他再稍一用力便会把她的腰骨给折断了。   这样严肃板着脸的韩辰皓是她不曾见过的,如今见到了还真是有些发怵,杜子衿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她刚才翻窗跳窗时的狼狈便觉得有些尴尬的别过了眼。   而此时的韩辰皓心里却是想像被炮轰过一样,一片狼藉只有在感觉的杜子衿就真实的完好无缺被他抱在怀里时才一点点的重建,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越收越紧,在这一刻他便也清楚的看清楚了他的心,那种以为要失去时撕心裂肺的痛都在告诉他,他韩辰皓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叫杜子衿的姑娘。   “你……先放开我,弄疼我了!”杜子衿实在受不住他越发用力勒着她腰的手臂开口道。   ☆、第四十九章 出手相救   韩辰皓减轻了手臂上的力气,却依旧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薄唇轻呡,眉头紧皱显示着他此时极坏的心情。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没来参加百花宴吗?”杜子衿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胸膛,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没有反应,也只好放弃,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听杜子衿问道这个韩辰皓的脸色便又难看了几分,他不是没来参加百花宴,在得知林淑妃要在宫里办百花宴并且邀请了杜子衿时他便已经猜到了林淑妃和韩卓言的意图,他又怎会不来?   只是他刚到宫里便接到了宫中眼线给他的信,信上说林淑妃安排了自己的表侄女孟静音在宴会上第一个出场跳舞,并会趁机把她许配给莫思聪以此来拉拢莫思聪,于是他想着宴会开始还要等一会他便先去解决这件事,毕竟若是林淑妃真的在宴会上提出让莫思聪娶孟静音,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思聪也是容易拒绝的。   于是他便先找到了已经和他达成同盟的皇后,让她想办法替换掉孟静音也正好把曾让皇上看过画像的素浅趁着这个机会入宫,等他安排好一切正打算到逐月轩时却又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海卫拦住,说是皇上有急事要召见他,他也只好先去了御书房,也不过是一来一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等他从御书房再到逐月轩时,宴会上便已经没有了杜子衿和韩卓言的身影。   他一时气急便抓了韩卓言身边的侍卫一再威胁逼问下才得知韩卓言一人去了暖锦殿,他也顾不得宫里的规矩一路轻功飞檐走壁的赶到暖锦殿的房顶上,还不等他进去便听到了殿内一声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他心中一惊以为是他来迟了,正打算破门而入便又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那声音明显就不是杜子衿的声音,顿时让他冰冻的心缓缓恢复了温度。   于是他便想到定是杜子衿已经想办法脱身了,便在暖锦殿四周查看却并无发现她的身影,就在他以为杜子衿还被困在殿内正打算进去救她时便听见了后窗又被推开的响动,殿内暧昧的呻吟声越发的清晰,那便就不会是韩卓言或是那女子开的窗,那也就只有杜子衿了,他便连忙一个飞身越到后窗上方的屋檐上,还没等他站定便看到杜子衿已经跳下一丈高窗台,他心中一紧急忙跃身跳下救下了她。   一颗心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被她又惊又吓,他都不敢想若是他不在这,就杜子衿这纤细柔弱的身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还有没有命在?心里仿佛憋着一团火,气杜子衿不知爱惜自己,也更气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有陷入危险之境。   杜子衿见他久久不说话,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四周寂静无声,而从窗户传出的暧昧呻吟声却如魔音一般在他们四周挥之不去,让她尴尬的满脸通红,低着头都不敢再去看韩辰皓。   韩辰皓自然也是能听到这声音,甚至他有内功听力要比杜子衿好很多,那声音也自然要清晰更多,见杜子衿羞红了低着头,不禁觉得好笑,这会到知道害羞了,那刚才她还就在内殿里时怎么就不知道羞呢?无奈的低叹一声,心里的那股火气此时也只剩下对她的心疼和愧疚,面色也变得柔和许多。   “你往下跳时就没看看窗台离地面有多高吗?闭着眼就往下跳,你也不怕”韩辰皓一开口还是忍不住的责怪道,而语气中的心疼与关心却是满满的,让杜子衿觉得虽是被责怪心里却也是暖暖的感动。   “我看了,才一丈高而已,又摔不死……”杜子衿说着对上韩辰皓幽深的眼眸,心里的底气越发不足,又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摔不死?呵!本王真是就该让你直接摔到地上,再去看你到底死没死?”韩辰皓被杜子衿气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咬牙切齿的道。   杜子衿却被他这副气急的样子给逗的想笑却又不敢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可看到韩辰皓越来越黑的脸,赶紧忍住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额…,谢谢你刚才又救了我一次。不过,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没来吗?”   韩辰皓沉默半晌,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路过!”随即也放开的杜子衿,见她只有一人便问道:“你的丫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韩辰皓松开了她,让她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刚才被烫到又被韩辰皓碰到的手臂,此时正是一片刺痛,她强忍着疼痛,面上依旧装作无事,狡黠的笑着转头看向暖锦殿,得逞的笑道:“你猜这殿内的女子是谁?”   韩辰皓长眉微挑,宠溺的看着杜子衿这样坏坏的算计别人的模样,邪魅笑道:“杜明玉?”   杜子衿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让春眠把韩卓言一人在暖锦殿的消息传到了杜明玉那,然后她就迫不及待的上钩啦!说来这一次我可是如了杜明玉的愿,这言王府她是进定了,不过是怎么进的区别!”   “奔为妾?”韩辰皓笑道。   “对!我就要她以妾的身份进言王府!”杜子衿看向那个依旧开着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一世杜明玉不是宁愿为妾也要和韩卓言在一起吗?这一世她便也让杜明玉一辈子为妾待着韩卓言身边!   韩辰皓有一次的感觉到了杜子衿身上那种让他觉得不安的情绪,那是他所不了解,也查不到的禁区,他只能等,等有一天杜子衿愿意向他敞开心扉,愿意向他诉说心中的秘密,而在此之前他便只能这样默默的守护等待着。   “你衣服湿了?”韩辰皓感觉到自己胸前湿了一片,可他除了刚才抱过杜子衿外就没接触过别的东西,那句只能是被杜子衿的衣服浸湿的。   杜子衿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现,下意识的把烫伤的手臂藏到背后,却被韩辰皓发现,一把抓住拉了出来,触碰到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也让韩辰皓察觉出了不对,还没等杜子衿反应过来便撩开了衣袖。   纤细白皙的小臂上包着一块方帕,白色的方帕已经被血浸透,连里衣的袖子上也沾着血迹,看到这韩辰皓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和刚才一样冷凝,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子衿,见她疼的眉头紧皱,又忍不住的心疼。   “我今天身上没带药,先带你去个地方上药在送你回逐月轩。”韩辰皓不容商量的决定道。   杜子衿也算是了解写他的性子,已经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便也没有反对,乖巧的点了点头。   韩辰皓见她如此乖巧听话倒是有些意外,心底也随着变得格外柔软,温柔的帮她把衣袖放下来,小心的避开她的手臂,在此揽住她的腰运功一跃带她离开了暖锦殿。   此时的逐月轩内,被韩辰皓刚才那么一闹众人也没了兴致,小姐们苦等的言王也没有再回来,大多都失去了耐心,魏媛儿更是心急如焚,见杜子衿和言王,杜明玉陆续出去却没有一个人回来,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主席位上的皇后和淑妃都还没有开口,她也不敢开口询问。   而此时莫思聪也是一样的心急如焚,几番犹豫下还是决定站起身开口问道:“淑妃娘娘,不知言王这是有什么事?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第五十章 丑事显露   林淑妃像是才想起她让言王去给她取药的事,惊讶道:“是呀,这言王怎么去了这么久?银环,快去看看,可是有什么事绊住了?”   银环朝林淑妃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大厅。   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杜子衿和杜明玉空着的席位,端起茶盏在唇边轻呡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半晌,银环便疾步走到殿内跪在红地毯上,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支支吾吾道:“奴婢……在暖锦殿内找到了言王……”   林淑妃闻言便知好事已成心中欣喜,面上却是惊讶的问道:“言王怎会在暖锦殿?既然找到为何没和你一起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银环低着犹豫道:“言王在暖锦殿歇下了,一同的还有杜家小姐杜子衿!”   她的话让大厅内一片哗然,魏媛儿更是惊的把手里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像是砸在众人的心上,然而此时却无人有心情去责怪她,就连她自己也没心情去管被茶水浸湿的衣裙,想到她白白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却被那个庸俗的杜子衿占了先机,她就一肚子的不甘心。   莫思聪亦是压制不住心里的震惊,不敢相信那个宫女说的话,可杜子衿确实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这又是林淑妃的地盘,中了算计也是有可能的,心里暗自懊恼后悔早知就不该顾虑那么多应该早早便出去寻一寻杜子衿的,说不定便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发生了这样的事杜子衿就是在不愿意也只能嫁给韩卓言,要不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而以杜子衿对韩卓言的敌对态度,两人就算是成亲后也只会是两败俱伤。   “混账!真是糊涂!快带我去看看!”林淑妃气恼的站起身,说着便走到了红毯上,却又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对皇后行礼道:“言王做下这等糊涂事,是臣妾教子无方,但事已至此还望皇后娘娘能做个主,成全了两人的婚事。”   皇后沉默片刻,心知林淑妃是想把她拉下水,借她皇后的口赐婚,要比她个淑妃的话要有威信的多,但此时大殿里少了两个姑娘,她倒觉得那个看似平庸的杜子衿其实是最通透的,没那么容易就中算计,反到是后来离开的杜明玉有几分野心和小聪明,最容易被人算计,她到也真想看看她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若是她两人真是情投意合,本宫做这个主倒也是做了件好事,那本宫便和你一起去看看吧!”皇后说着也由一旁的太监扶着走到红毯上在林淑妃身旁站住,又道:“诸位若是有兴趣的也可以随本宫去看看,也好做个见证人。”   林淑妃闻言心中不快,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人围观的事,她本想着把皇后拉下水,直接定了言王和杜子衿的婚事就好,谁知皇后竟然邀请这么多人去围观,这不是让言王以后都会被人耻笑的吗?她刚想开口拒绝便被皇后打断了。   “走吧,不然一会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不是你我担待的起了!”皇后话落冷冷的扫了一眼林淑妃,便率先走出了大厅。   林淑妃心中一惊,想到若是杜子衿一时想不开在宫里寻死,闹到了皇上那里对她和言王都没好处,若是杜子衿真的死了,那更是得罪了杜青林,别说拉拢他了,不成为敌人都是好的,也不敢在耽误连忙快步跟上皇后往暖锦殿赶去。   一时间大厅内喧哗一片,都不知是该跟去看好戏还是趁着现在出宫,林淑妃一走,莫思聪便再也坐不住了,刚才皇后的话他也听明白了,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急忙的跟了上去,一同的还有始终不甘心的魏媛儿。   众人见他俩跟了上去,便也都跟在了后面往暖锦殿走去,一路上议论纷纷的都是这个刚入京的首辅嫡长女杜子衿。   而此时的杜子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却正坐在皓月殿内上药,这皓月殿原本是韩辰皓未封王出宫之前所住的宫殿,一直空闲着,定是也会有人打扫,以便他有时进宫也会来此住上一夜。   韩辰皓拿着消过毒的银针一个个的挑破她手臂上被烫出的水泡,明明受疼的是杜子衿,他却比杜子衿的脸色还要难看,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这不是他第一次处理伤口,他见过比这要厉害几十倍的伤口,甚至他自己处理伤口都没觉得这么紧张过,从来都是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那会像这样只是挑个水泡因怕弄疼了她而迟迟不敢下手。   “要不剩下的我自己来吧?”杜子衿见他眉头紧皱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模样,以为他是从来没做过这些。   韩辰皓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小心翼翼的挑开又一个水泡,可即使他在小心杜子衿还是疼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着。   好不容易挑完了全部的水泡,韩辰皓便又拿出一盒烫伤膏,用手指剜出一些,看了看杜子衿道:“会有些刺痛,你忍着点!”   杜子衿咬牙点了点头,心里再一次的骂了一遍罪魁祸首林淑妃,便感觉到伤口上随着韩辰皓手指的移动,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快要落泪,可不想在他面前丢人便死命的忍着,可两只眼睛也还是红红湿润着。   “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韩辰皓皱着眉头心疼道。   “那里想哭了?”杜子衿被他说中,心里想着这人真是不会安慰人,可却还是感动到她了,似乎自从遇到他,这种被感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欠他的人情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还不清了。   韩辰皓宠溺的勾起嘴角,把手里的药膏递给杜子衿,“这个是赛阎王自制的烫伤药,效果很好,还不回留疤,你要记得每日两次换药,才会好的快。”   杜子衿结果握在手心里,药盒上还有韩辰皓温热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药香,“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会林淑妃估计已经带人到暖锦殿内捉奸了!”   韩辰皓冷然一笑,“既然好戏开场了那便热热闹闹的唱下去好了!等会你只要在最后出现便好了,我会让人给你做不在场的证明。”   “嗯,好,这一次又是你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杜子衿微笑道。   韩辰皓闻言双眼微眯低头附身渐渐靠近杜子衿道:“怎么?你还希望是别人救了你吗?莫思聪?我可见他也来参加百花宴了,今日若不是我,他估计就要成亲了!”   杜子衿闻言好奇的看向韩辰皓问道:“成亲?你是说林淑妃今日打算给莫思聪指婚?可宴会上并没有哪家姑娘和林淑妃关系甚密呀?”   “那是因为我把林淑妃事先准备好跳开宴舞的姑娘换成了其他人,她自是计划落空了!”韩辰皓笑道。   而杜子衿却先是震惊而后沉默不语,甚至脸色都比刚才上药时还要苍白几分,听韩辰皓的话里,今日素浅入宫便是他的安排,也就是说他早就认识了素浅,想到前世韩辰皓身边便就只有素浅一人,更是为了她不惜重金为她赎身接进府中,而如今他们果然还是认识的,甚至还是十分熟悉,想到这杜子衿的心里一阵烦闷。   韩辰皓也看出了杜子衿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以为她是伤口又疼了,压根都没往素浅的身上想,见她不再说话,便也没在开口想着让她休息一会,两人沉默着走出皓月殿,韩辰皓便又揽起杜子衿用轻功把她送回逐月轩外。   ☆、第五十一章 好戏开场   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暖锦殿外,见殿门禁闭,殿外没有一人,看了看身边的太监示意他开。   殿门打开殿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皇后没有迟疑率先走入殿内,身后众人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一时间空旷的外殿站满了人,林淑妃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镂空的雕花木墙上,不止她,在场的都有人都看向那,然后又快速的别开眼,无论男女皆是脸红一片。   从镂空的花墙便可隐约看见内殿大床上两具赤条条相拥而眠的身影,这么多人进入殿内都没有吵醒他们,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别过眼看向林淑妃道:“淑妃,还不让人叫他们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林淑妃心里不禁气闷,若不是皇后叫来那么多人,言王怎么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失仪?但此时也没时间去计杜明玉较这些,便让身边的银环到内殿叫醒他们。   魏媛儿看到这副情景原本仅存的一点侥幸也全都破灭,双眼怨毒的目光巴不得变成刀子般穿过镂空的花墙一刀刀凌迟这内殿里和韩卓言睡在一起的女人。   银环走到内殿看了眼赤身趴在韩卓言身上的女子,头发散乱遮住了脸,身上满是暧昧的紫痕,便轻声叫道:“杜小姐!言王爷!”   杜明玉幽幽转醒便觉得全身酸痛,还没睁开眼睛就又抱紧了韩卓言的身体撒娇道:“王爷!你弄得人家疼死了!”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殿内却显得格外突兀,娇媚酥软的声音让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然而莫思聪却如虚脱一般的狠狠送了口气,他听的出来,这女子的声音不是杜子衿,让他欣喜若狂,万分庆幸。   一直为杜子衿担心的袁秋圆也听了这不是杜子衿的声音,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到底还是没有见到人,另一半的心也还依旧悬着。   “混账!还不都给本宫滚出来!”皇后厉声喝道。   杜明玉一下被惊得彻底清醒过来,这才看到床边站着的银环和透过镂空花墙后的众人,惊得尖叫一声,连忙用锦被裹住身体,韩卓言此时也已被吵醒,烦躁的看了眼用被子裹着头发散乱的女人,想到这杜子衿虽看着外表平庸,但滋味还真是不错的,勉强娶回家也不错,便开口对杜明玉道:“放心吧!你既已成了本王的人,本王便会娶你!”   杜明玉闻言心中一喜,想着今日受得这些也算是都值得了!   “王爷,快穿好衣服吧!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都在外面等着呢!”银环提醒道。   韩卓言抬头看向镂空花墙见外面站了那么多人心中顿时恼羞成怒,但碍于皇后也在也不好发脾气,只好忍下开始让银环帮他穿衣,等他穿戴好了,便又让银环帮杜明玉穿衣梳洗,他先一步走出内殿。   大大方方的给皇后和淑妃行礼请安,还不等他直起身便听到内殿里传来银环的一声惊讶的叫声“呀!这……不是杜小姐……不,这是杜小姐……”l   众人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然而皇后和莫思聪却微微勾起了嘴角,别人听不懂他俩却是明白的,这内殿里的杜小姐根本不是杜子衿而是杜明玉。   韩卓言和林淑妃也是一头的雾水,但却也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林淑妃皱着眉头看了看韩卓言,见韩卓言亦是一脸的茫然不解,便直接走进了内殿。   头发被梳了一半的杜明玉亦是被银环这句话镇住了,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杜小姐,今日参加百花宴的可不止她一个杜小姐还有杜子衿,难道她们以为自己是杜子衿吗?那言王呢?也以为她是杜子衿?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杜明玉心里就升腾出一股怒气,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正打算起身冲出内殿找韩卓言问个清楚时正好与进来的林淑妃正面而对。   “怎么会是你!”林淑妃惊讶道,她要都以为是她的眼睛出现了幻觉,明明应该是杜子衿的,怎么会变成了杜明玉!   虽然都是杜家小姐,可两人的差别也太大了,一个杜家嫡子当朝首辅的嫡长女,另一个则是杜家庶子不过是个五品侍郎之女,能给韩卓言带来的助力也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她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占了儿子的王妃之位,这个位置上的即使不是杜子衿但也绝不能是杜明玉!   还不等杜明玉开口林淑妃便又冷声道:“你不是胸闷出去透气吗?怎会在这?这是皇宫!不是你家后花园,这里不是你能随意出入的地方!”   杜明玉被这一通斥责惊得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原本底气十足的责问也全都压在了心底,不知该怎样回答,到底是她自己擅自离席,又一人跑到这暖锦殿内,若是真的按宫规追究起来吃亏的只有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成为受害者,博取众人同情,才能保得住自己。   “我……我无颜苟活了……”杜明玉哭声道,话落便突然起身猛的撞向花墙,离她不远的银环急忙一把抱住了她。   “放开我!我的清白都没了,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杜明玉依旧哭喊着挣扎着。   林淑妃却对她的寻死觅活没有一点反应,若是杜子衿如此她还会拦着,毕竟杜子衿是首辅之女,而她杜明玉不过是五品侍郎的女儿,就算是死在宫里也不过是觉得晦气罢了。   外殿的韩卓言这时也是被弄得一头雾水,听见殿内林淑妃的冷声斥责和杜明玉的哭喊声,心里更是觉得不对劲,又大步走进内殿,便看到银环正抱着衣衫不整,哭闹的杜明玉,脑袋一下子蒙了!   不是说是杜子衿在暖锦殿的吗?这会怎么就变成了杜明玉?那他刚才也是和杜明玉在一起?   韩卓言努力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可刚才醉酒,这会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茫然的看向林淑妃。   杜明玉见韩卓言这副表情便也知道她的猜测是真的,他们真的都在以为她是杜子衿,他们想要的也只是杜子衿,可现在她的清白已经没有了,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嫁给韩卓言,不然就只能去死了,她不想死,也绝不能死!   “言王!是我杜明玉配不上你,你就让我死了吧!反正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死了倒也干净!”杜明玉哭的是梨花带雨,格外的可怜兮兮,也让韩卓言稍稍有些不忍心,毕竟两人刚刚那样亲密过,她的身体也是让他格外满意的,人也比杜子衿要妩媚的多,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母妃,也怪不得她,是本王刚刚喝多了酒,才做下了糊涂事。”韩卓言开口对林淑妃道。   林淑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转身气冲冲的走出了内殿,见众人依旧都等在外殿,皇后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想到她明明让人把杜子衿带到了这里,还找人在殿外看着,怎么就会变成了杜明玉?那现在杜子衿又在哪?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杜子衿搞得鬼?心里的疑问无人解答,火气更是无处发泄,只想着赶紧找到杜子衿问个清楚。   “杜子衿呢?我她不是在这等太医给她看伤的吗?现在人呢?都以为宫里是自家的后花园吗?想上哪就上哪!真是没有规矩!”林淑妃气急败坏的训斥一通,却无一人答她,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满是讽刺,依旧不语的看好戏。   ☆、第五十二 好戏登场   奉命带杜子衿来暖锦殿等太医的宫女冬梅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跪在林淑妃面前道:“启禀娘娘,奴婢确实把杜小姐带到了这,然后就赶紧去找太医了,等奴婢回来就看到言王进了暖锦殿,奴婢以为杜小姐已经离开先回了逐月轩,谁知奴婢到了逐月轩却没有找到杜小姐,便以为杜小姐是和言王在暖锦殿内”   “那你当时怎么就不禀报?这暖锦殿里那里有杜子衿?”林淑妃冷声道。   冬梅被吓得整个人都俯在了地上偷偷的哭着,她也不知道明明她亲自送到暖锦殿的杜子衿,怎么就会变成了杜明玉?大殿外不是还有人看着的吗?然而这是她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只会死的更快,甚至连家人都会一起连累了。   “就是,杜小姐呢?这么久了都没见到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众人中一绿衣姑娘开口道出来众人心里的疑惑。   “派人去找。”皇后侧头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那姑娘说的也正是她心里所疑惑的,担心的,杜子衿若真的是在宫里除了事,还是有她在场的百花宴上,皇上追究起来那便就是她的责任。   那宫女忙对着皇后淑妃行了礼便快步走出了暖锦殿,然而却又很快的返了回来,再次对皇后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杜小姐和素浅姑娘一起往这边来了。”   皇后闻言眉头微皱,这素浅是今日闲王找来让她安排在宫里的人,这一会怎么会和杜子衿走到一起?是巧遇还是她们原本就认识?让她一时很难猜测。   林淑妃心里也是一惊,那素浅是皇后今日刚刚安排进宫的人,这会却和杜子衿走在一起,难保不是皇后也在打着杜子衿的注意,想通过杜子衿来拉拢杜青林辅助她姐姐的遗腹子六皇子,也许今日她的计划就是皇后暗中破坏的,先是偷偷换掉了孟静音,后又用杜明玉换了杜子衿,让她今日全都白忙了一场,还给她送了救杜子衿一次的人情,如此想着,林淑妃只觉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没想到她一直都没曾放在眼里的皇后却在关键时候狠狠地捅了她一刀!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不语,只有从内殿里传出的阵阵杜明玉的啜泣声,听的林淑妃越发的心里烦躁,   而在内殿中的韩卓言此时也被杜明玉不停地哭声磨得没有了原本的怜惜,心里渐渐烦躁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杜明玉,对她身边的银环吩咐道:“快些给她穿好衣服,这副样子像什么样子!”话落便甩袖走出了内殿。   杜明玉见韩卓言这种态度心里更是委屈,可也不敢再闹了,赶紧配合着银环穿衣梳头。   韩卓言走出内殿见众人气氛有些不对劲,走到林淑妃身边刚想开口问,便看见杜子衿和今日再百花宴上跳开宴舞的女子素浅一起走进了大殿,而此时的杜子衿也已不再是那身玫红色庸俗的衣裙,而是一身鹅黄色云锦圆领束腰镂空白纱黄底色纱长裙,依旧简单的发髻,没了那支鎏金孔雀开屏钗,换上了一支白玉木兰簪和几朵清新淡雅的小雏菊贴在发鬓,整个人在没刚才的庸俗,而是清丽脱俗的如清晨中的一朵清雅高洁的秋菊,虽没有素浅让人一眼便觉得惊艳妩媚,却依旧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韩卓言的眼底满是震惊,他没想到不过是换了一套衣服的杜子衿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而震惊过后便是升腾而起的怒火,杜子衿是看破了他母妃举办百花宴的目的却又不想嫁给他,所以才打扮成那副样子来参加百花宴,上一次在扬州城外的树林里的局也都被她看破,她突然把他推到刺客的剑上也定是故意的,想到这些,韩卓言便觉得他的尊严被杜子衿狠狠的踩在了脚下,顿时恼羞成怒。   既然杜子衿就那么的不想嫁给他,那他就偏要得到杜子衿,让她在他身边一辈子生不如死的活着!   林淑妃此时也想到了杜子衿刚才只是伪装,也更加确定杜子衿已经站在了皇后那边,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便就是敌人,她就要重新考虑言王妃的人选了,还好今日邀请的还有,大理寺长卿魏昌平的次嫡女魏媛儿,魏媛儿的父亲虽没有杜青林在朝中有权,但她的嫡姐嫁给了京城最大的皇商钱家嫡长子钱铎,在财力上要比两袖清风的杜青林强得多,也是她选出的候选人选。   众人见到与刚才几乎两个模样的杜子衿皆是惊讶,一直跟在众人里看好戏的肖奇诺此时也是对杜子衿佩服不已,他就说杜老狐狸的女儿也一定是个小狐狸,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算计呢?原本这百花宴他是不想来的,可实在受不住家里母亲大人的唠叨,没想竟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也真是不枉此行!   “小女杜子衿,素浅,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杜子衿和素浅一同行礼齐声道。   “起来吧,杜小姐不是在暖锦殿等太医的吗?怎么会和素浅姑娘一起从殿外过来?”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小女本是在暖锦殿内等冬梅姑姑请太医来的,但等了一会一直没来,手臂又实在疼的厉害,就在殿外随意走走疏解一下疼痛,刚巧就遇到了素浅姑娘,素浅姑娘说她有效果很好的烫伤膏药,我便跟着她去了她的住处,上了药又换上了素浅姑娘的衣服,怕冬梅姑姑找不到人着急就赶紧来这了,只是不知众位怎都在这?”杜子衿不紧不慢的道。   其实和素浅并不是巧遇而是韩辰皓直接便把她带到了素浅的住处,又让素浅陪她来暖锦殿,帮她圆了她这段时间不在暖锦殿的谎,原来他们真的是认识已久,想来前世韩辰皓对素浅做的那些都是很正常的了,但一想到那些心里就莫名的觉得烦躁,可又不愿问,也不知怎么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也就只好沉默以对,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把她心底的烦躁压了下去。   “素浅,是这样的吗?”皇后冷眼看向素浅,冷声问道。   “杜小姐所言句句属实。”素浅轻声道。   皇后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不在说话,句句属实?只怕是没有一句是真的,但这都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真正关心的今日输的一塌糊涂的林淑妃和韩卓言,和内殿中失了清白的杜明玉,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条原则,这件事上杜子衿和她倒是在同一战线上的。   内殿中已经穿好衣服梳好发髻的杜明玉此时也走出了内殿,见到杜子衿此时也在,顿时变得趾高气昂,反正她和韩卓言的事已成事实,就算是韩卓言把她当做了杜子衿,可也还是要对她负责,韩卓言刚才也说过了他会娶她为妻,最后坐上言王妃位子的也只会是她,也绝不会在越得过她!   “小女杜明玉给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请安!还望两位娘娘为小女做主!”杜明玉直接跪在了皇后面前哭声道,刚才林淑妃的态度她也见了,根本就没有让言王娶她的意思,此时也只有求的皇后为她做主,给她赐婚,林淑妃也是不敢说些什么的。   然而皇后并没有想杜明玉想的那样为她赐婚,而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便撤开一步,避开她的跪拜,冷声道:“这是你应该去求淑妃娘娘才对,言王是她的儿子,婚姻大事自然是由她做主。”   杜明玉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傻傻的呆楞片刻,没想到皇后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就如此的冷情拒绝她,让她去求林淑妃,那结果定是自取其辱,现在又是当着杜子衿的面,她怎能表现的如此的狼狈?一时间尴尬的跪在地上,不知是该起身还是继续跪着。   杜子衿冷眼撇了她一眼,眸低闪过一抹讽刺,她也真是佩服杜明玉的天真,她也不想想皇后与林淑妃是什么关系?两个站在对立面,水火不容,皇后只会在一旁看好戏,适当的时候再加一把火,怎么会去给她做主?不过,她到愿意帮杜明玉一把,毕竟两世的姐妹之情,她就帮她如了愿,让她一辈子待在韩卓言身边,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明玉姐姐是怎么了?为何要求皇后做主?”杜子衿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   杜子衿的问话让众人一片沉默,她装作不解的在四周看了一圈,却无一人回答她,视线所及之处都地下了头偷笑着,又看向了袁秋圆,袁秋圆脸红着犹豫片刻,上前走了两步走到杜子衿身边,在杜子衿耳边轻声叫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说完颇为同情的看了眼杜明玉,袁秋圆心里虽庆幸着出事的不是杜子衿,但现在看到杜明玉这副可怜模样心里也是多有不忍。   杜子衿听完袁秋圆的话,心里是在痛快的大笑着,面上却皱着眉头,面露为难之色,犹豫半晌才开口道:“淑妃娘娘,发生这种事本轮不到我说话,但杜明玉到底是我杜家的姑娘,也是我的姐姐,就算是父亲得知今日之事一定会为明玉姐姐讨个公道,毕竟女子清白乃是大事,言王毁了明玉姐姐的清白,便是要负起责任的!”   杜子衿的话不卑不亢,有搬出当朝首辅杜青林,自是要比杜明玉的哭闹多了些重量,让林淑妃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但言王妃的位子林淑妃却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步的,杜明玉想要进言王府就只能为妾!   “哼!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查清楚呢,就这样就想坐上言王妃的位子,没那么容易,她杜明玉想要进言王府就只能为妾,自古以来奔为妾的规矩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林淑妃豪不让步的冷声道。   杜明玉诧异的看着杜子衿,她没想在这个时候会是杜子衿站出来替她说话,想到以前在扬州时,她也是这样总在杜老妇人面前替她说好话,原本甘露寺一事后,她和母亲都以为杜子衿变得精明了,没想到她还是以前那个同情心泛滥的蠢货!   听到林淑妃要让她为妾,立刻期许的看向杜子衿,希望她能说服林淑妃让言王娶她为妻。   杜子衿皱眉面露为难的看了眼杜子衿,而眸底却闪过一抹冷笑,让杜明玉心里突然一凉,便听杜子衿开口道:“规矩自然是知道的,只要言王愿意给明玉姐姐一条活路,子衿也就无话可说了。”   杜子衿的突然让步让林淑妃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她都已经准备好要和杜子衿在这件事上争论一番了,谁知她却突然松口,倒是一下子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淑妃那里想到她是又被杜子衿当了枪使,借她的手让杜明玉只能以妾的身份进府,又在众人面前显出了她爱护自己姐妹的好品质。   杜明玉这是才算是反应过来杜子衿根本就不是为她讨公道,她是彻底定下了她妾室的身份,让她一辈子只能在言王府为妾,连个侧妃都不是,让她一辈子受人欺辱,再无出头之日,她不能就这样被她毁了一辈子,她不甘心,也不要做妾,言王妃的位子是她的!   “不!我不要做妾!杜子衿我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做妾?那你就当言王妃吗?你做梦!我绝不会把言王让给你!”杜明玉突然站起气急败坏的对杜子衿吼道,却没想到这一做法更是让人不喜,连仅有的一点同情也都消耗殆尽,只剩下厌恶。   杜子衿连忙后退一步差点摔倒,被她身后的袁秋圆扶住护在身后,“杜明玉!你真是不知好歹!子衿为你讨公道,你却反咬一口,不想做妾你就去死呀!要不缴了头发到山上做尼姑去,没人拦着你!”袁秋圆也是个嘴巴厉害的,顿时说的杜明玉面红耳赤,只拿眼睛狠狠的瞪着她,却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杜子衿差点就没绷住要笑了出来,捏着帕子装作擦了擦眼角,其实是躲在帕子后面偷笑,她还真是没看出来袁秋圆的嘴巴这么的厉害,稳定好情绪,面上便又是一脸的伤心,拉了拉袁秋圆,便又从她身后走出对杜明玉道:“明玉姐姐,你怎能这样说!我杜子衿什么时候也没想过要当言王妃,既然你觉得我是在假好心,那我便不在多言,你高兴怎样变怎样吧!”   杜明玉被她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的怒火攻心,举起手就要打在杜子衿的脸上。   “住手!”皇后的怒斥一声惊得杜明玉将要打在杜子衿脸上的手停在了半空,想打却又不敢,放下心里却又不甘。   “杜明玉!这里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今日之事你自己也有错,你在算计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赌的起就要输得起,不愿为妾,那本宫就赐你三尺白绫,你就在这暖锦殿内解脱了吧!”皇后冷声威胁道。   杜明玉听到皇后的话不禁打了激灵,颓然放下手臂,她不想死,那便只能做妾,她抱着仅有的一点希望看向一旁一直都冷眼旁观的韩卓言,希望他能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哪怕不是正妃,侧妃也比做妾强呀!   然,韩卓言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她彻底的绝望了,想她满怀自信和希望的穿着那件霓裳羽衣进宫,却没想到会落到如今的地步,那么多高门富家嫡子向她求亲她都没答应,一心的只念着言王妃的位子,如今却成了低贱的妾!   “我……做妾!”杜明玉话落整个人便颓然跪坐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人偶一般。   一直看好戏的肖奇诺看到这都想给杜子衿鼓掌叫好了,果然是杜老狐狸的女儿,这演戏坑人的手段也真是娴熟,让他大开眼界,有机会他倒是想会会这杜小狐狸,定是十分有趣的!   而莫思聪却没有肖奇诺这般的好心情,虽看到杜子衿玩好无损,但亲眼见到这样狡猾善于伪装的杜子衿让他觉得很陌生,这和他原本认识的那个善良温柔,柔弱娴静的杜子衿完全是两个极端,而却没有一点违和感的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让他觉得有些茫然,不知到底那一面的杜子衿才是真的她。   林淑妃轻蔑的扫了一眼杜明玉,眼底闪过一丝精明,今日这个局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莫思聪和杜子衿一个也没套到,她才不甘心就这样收场,今日一定要把言王妃的人选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月白色衣裙的魏媛儿身上,魏媛儿本就是她事先定好的言王妃候选人,若是杜子衿成了言王妃,那魏媛儿就在他们成亲后再娶为侧妃,而现在杜子衿是没多大可能嫁给言王了,那也就只能让魏媛儿当言王妃,毕竟这京城里为定亲的小姐也就只有除了杜子衿也就魏媛儿最合适。   ☆、第五十三章 相约雨春园   “这件事就听皇后做主吧,今日的百花宴没能让大家尽兴本宫深表歉意,本宫在宴会上说的话也都还是算数的,魏小姐的琴艺大家也都是见识过了,本宫觉得今日的才艺展示要数魏小姐的最为出众,本宫承诺的碧血暖玉镯就赏给魏小姐了,她也是我今天看中的言王妃!”林淑妃说完便示意银环拿出了她刚才在逐月轩从手腕上取下的碧血暖玉镯。   众人闻言都被这突然的转折给震惊住了,杜明玉猛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淑妃,她没想到林淑妃会在刚刚定了她妾室身份后就这么快的宣布正妃人选,让她更觉得自己像是笑话,而她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她都要算在杜子衿的头上,总有一日她会全部还给杜子衿!   而原本就已经对言王妃之位不抱希望的魏媛儿听到林淑妃的话像是被馅饼砸到了脑袋,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林淑妃拿着碧血暖玉镯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套在她的手腕上,她才猛的回过神来,赶紧行礼谢恩,心里无比的欣喜激动!   杜子衿嘴角一直保持着适当的微笑,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今日的这一场闹剧中,在他们看来杜子衿是运气好,不然就是杜明玉的下场,而最终得利的是魏媛儿,虽然林淑妃说她是今日宴会上看中了魏媛儿,但这样的话还真没几个人相信,言王妃那样重要的人选仅凭魏媛儿的琴艺好便就定下是她了,还不是为了拉拢魏家,不然杜明玉都已经是言王的人了,却也只是个妾!   这一场闹剧结束便已近申时,皇后看完了好戏便回了梧栖宫,林淑妃也是被折腾的心力交瘁便遣了宫女送宾客出宫,素浅已被留在宫里自是不能随意出宫,便送着杜子衿走出暖锦殿外,避开了众人,拉住了杜子衿,等人都走完了才对杜子衿轻声笑道:“你在介意我和闲王的关系!”   杜子衿闻言一愣,被人突然说中了心思只觉得面上发热,嘴上依旧不承认道:“我没有…”   素浅揶揄一笑,她自小沦落风尘,男欢女爱她早已见惯,杜子衿的这点小心思她怎会看不出,从闲王把她带到她面前时,杜子衿看她的眼神里的惊讶和一闪而过的不喜全都被她捕捉到了,定是闲王那个呆子没有事先和杜子衿说明白,就直接带着杜子衿来见她了,杜子衿会胡乱猜测也是很正常的。   但素浅却也是猜对了一半,杜子衿并不是胡思乱想,而是知道前世韩辰皓和素浅的关系,知道韩辰皓曾花重金为她赎身接入府中,虽然这一世不知为什么素浅会入宫,但杜子衿的心里总是认为韩辰皓的心里是有素浅的,而这些却是不能和被人说的秘密,只能在她心里一直的结着疙瘩。   “今日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好好解释,闲王那个呆子就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懂情趣,倒也真是难为你能受得了他!不过,他人还是很好的,又知道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你倒是出现在他身边,让他放在心上的第一个姑娘!”素浅笑道。   杜子衿的脸更是通红,听到素浅说韩辰皓是榆木疙瘩不禁觉得好笑,素浅的话她算是明白,但现在她不想去想那些,至少在扳倒韩卓言之前她不会去想,哪怕她真的是会韩辰皓动心了。   “你想说什么我明白,我和他现在只是合作,至于以后,就等以后再说吧!”杜子衿低声道。   素浅闻言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们明明都对对方有意却谁也不愿再近一步,但她也明白这世间的事情有太多的无奈,尤其是在男女情爱上,有情人终成眷属更是不易,但以韩辰皓的性子,只要是他想得到了就一定会得到,想来这杜子衿应该也是不例外的,而且杜子衿也并不是对韩辰皓无意,只是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素浅也不再多言,送杜子衿没多远便告辞离开了,刚回到舞音阁便又皇后身边的宫女来找她去见皇后。   到了梧栖宫内的主殿,皇后已经在等她了,素浅上前行礼后便安静的站着等着皇后问话,想来今天的事情皇后心里一定会有很多疑问,闲王也嘱咐过她若是皇后问起便如实说就好,皇后已经和闲王达成同盟,助六皇子登基,让她进宫也是为了让她在宫里帮着皇后办事,保护六皇子。   彼此沉默半晌,皇后到底先开了口问:“你今日遇到杜子衿真的是巧合?”   “启禀皇后娘娘,不是巧合,是闲王把杜小姐带到我那换了衣服,上了烫伤膏后让我陪她一起去的暖锦殿作证。”素浅如实回答到让皇后有些惊讶,她虽答应了和闲王合作,可到底还是有些戒心的,素浅能如实的告诉她就说明是闲王交代过的,这也是在向她表明信任,但闲王怎会杜子衿遇到一起?还把她带给了素浅,他们之间一定不简单!   “闲王和杜子衿怎么遇到?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皇后又接着问。   “闲王中意杜姑娘!”素浅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也难得的笑了,也倒是她糊涂了,闲王也是到了适婚年龄这样对一个姑娘好不就是看上人家了吗?只不过,想到杜子衿的身份,就不知这份中意里有几分真心?   “闲王他是真的喜欢杜子衿还是因为她是杜青林的女儿?”皇后道。   素浅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皇后,这个问题她在第一次听到闲王提起杜子衿时便问过他,而他的回答是“我喜欢的只是杜子衿!”那时他便看出来闲王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只是杜子衿的身份确实是总会让人这样想,连林淑妃都不惜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也要杜子衿嫁给韩卓言,皇后这样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也这样问过闲王,而闲王的回答是他喜欢的只是杜子衿!”素浅微笑道。   皇后闻言沉默半晌,低叹一声对素浅挥挥手道:“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素浅行礼告退,空旷大殿内只留下了皇后一人,她颓然诺靠在身后的凤榻上闭目养神,半晌突然勾起了嘴角,她是羡慕杜子衿的,能有一人如此待她,而她自己也不过是双十年华却被一辈子都困在了这金丝笼里,曾经她也有自己爱慕的人,在闺房里绣着嫁衣心心念念的盼着嫁给他的那天,然后最后却盼来的是一旨入宫圣旨。   皇后!多么荣耀的地位,她能有一位皇后嫡姐,后又在皇后去世后代替嫡姐继续成为皇后,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然而这其中的苦楚却没一人知道,和爱人的分离,独自一人入宫带着姐姐留下的孩子在宫里垂死挣扎这。   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面对着那些让人恶心的尔虞我诈,多少次她都想放弃,但她却不能放弃,姐姐的希望,家族的希望全都系在她的身上,别人都可怜嘲笑她在宫里不得皇上宠爱,而她却是庆幸皇上对她的不闻不问,想必皇上对她也是一样的心思。   林淑妃一日日越发横行,言王在前朝也越来越受重用,她都已经做好在言王登基时便是她和六皇子死期到了的准备,却没想到闲王会突然要和她合作,许诺她会帮助六皇子登基,这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想都没想的答应了,赌一把总比等死好!   杜子衿随着宫女按着来时的路出宫,快走到宫门口时就看见春眠正在那等着,一看到她便立刻快步跑了过来。   “小姐!可算等到你了!”春眠眼睛红红的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我没事,先出宫再说。”杜子衿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春眠擦了擦眼角便跟在杜子衿身后一起出了宫。   踏出宫门,杜子衿就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疲惫的无力感,在宫里不过是几个时辰她却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每一秒钟的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上了杜府的马车,无力的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春眠看着杜子衿疲惫的样子也很是心疼,想到她手臂上的伤更是担心,而一直握在手里的字条也不知该不该这个时候拿出来。   犹豫半晌,春眠还是决定开口道:“小姐,刚才莫公子出宫时看到我了,还给了我一张字条让我交给你。”   杜子衿闻言幽幽的睁开眼睛,便见春眠递过来一张握的有些皱的字条,她接过打开,字条上写着“雨春园一见”   她握着字条沉思片刻,便对春眠道:“让车夫先去雨春园。”   而在杜府马车后一辆未挂名出处的马车也一路跟着杜府的马车,马车外驾车的正是邵刚,他见杜府的马车突然调转了方向,便回头对马车内的韩辰皓禀道:“王爷,杜家的马车突然调转了方向。”   ☆、第五十四章 雨春园一吻   片刻,韩辰皓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跟着。”   韩辰皓把杜子衿送到素浅那,等她换好了衣服,上了烫伤膏,他才出了宫,但还是不放心,便一直的在宫外等着,这丫头也真是让人不省心,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又上哪去?   雨春园,在西城离皇宫并不远,是一片桃树林,一到春季满园的桃花就像春雨一般洋洋洒洒的飘落,景色甚好。   杜府的马车停在了雨春园外,春眠先从车上下来,又扶着杜子衿下了马车,而跟在杜府马车后的邵刚,也在不远处停下了车,韩辰皓下了车没让邵刚跟着便往雨春园走去。   杜子衿带着春眠进了雨春园,入鼻便是阵阵的桃花香,满园盛开的桃花随风飘扬,美不胜收,莫思聪从桃林中走出,粉色花瓣飘洒在他四周,有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真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桃园美男图,然而这一幕不仅杜子衿看到,跟在身后的韩辰皓也同样看到了。   见到杜子衿来着是为了见莫思聪,韩辰皓的心里顿时的醋意大发,心里窝着一团火,巴不得烧了整片的桃林和桃林中的男人,但他还是没有冲动的上前,而是退到了桃树后面观望。   “莫公子不知约小女来这有什么事?”杜子衿微笑道,强打着精神面上却还是难掩疲惫,连眼前美如仙境的桃林都没心思欣赏。   莫思聪想到将要说出口的话,心里就很是紧张,从宫里出来后他的心里就很复杂,乱成一团,却有一种冲动,想要见杜子衿一面的冲动,他不想让杜子衿在表现出在暖锦殿内的那一面,他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在扬州时善良单纯的姑娘,他想要把她护在身后,好好的保护着。   “今日在暖锦殿的事是你安排的是吗?”莫思聪犹豫片刻问道。   “对,杜明玉出现在暖锦殿是我安排的!”杜子衿毫不犹豫的承认道,既然以后要合作那彼此间就要相互信任,他问出了口那便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了。   杜子衿的坦然让莫思聪的心突然的松了一口气,她能告诉他这些就说明了她对他的信任,也许也代表着在杜子衿的心里他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以后得这些尔虞我诈便都让我来做吧,让我来保护你,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在扬州时的那个善良单纯的杜子衿!”莫思聪诚挚的看着杜子衿道。   杜子衿沉默半晌,莫思聪的话她是明白的,只是有些惊讶他竟会对自己有了这种心思,希望她像在扬州是的善良单纯?呵!若是他知道她当时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帮助他,就是为了让他以后忠心耿耿的为她做事,还会觉得那时的她善良单纯吗?   “我从来都不是善良单纯之人,今日你在暖锦殿见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杜子衿,工于心计,阴狠毒辣!”杜子衿微笑着勾起嘴角,眸低却是一片冰冷,脑海中此时突然显出了韩辰皓的脸,不知在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时心里会有怎样的想法?是不是也像莫思聪一样只希望她一直的善良单纯着?   莫思聪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人沉默相对,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要渐渐地凝固了,莫思聪看出了杜子衿在出神的想着什么,这样的她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却让他觉得很遥远,像是在两个透明的空间,明明看得见,却没有一丝的交集。   一种无力的失落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杜子衿的世界是他进不去,只能驻足观望的,那他便就这样的站在不远处一直陪伴好了!   “今日是我唐突了,还要谢谢你为我解了言王对状元府的监视,上次你说的事我答应你,有什么安排尽管差人告诉我便是。”莫思聪道。   杜子衿回过神诧异的看一眼莫思聪,火烧状元府的事情之前她并不之情,而莫思聪现在却说要感谢她,那也就只能是韩辰皓做的了,“你不用谢我,也只是为了可以方便和你联系,以后有事我会让上次找你的小七给你送信的,你也要小心言王,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嗯,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府吧!”   莫思聪走后,杜子衿看着这满园的桃花长叹了一口气,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一件件都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心里亦是烦乱如麻,乱糟糟的,一直等在旁边的春眠见杜子衿看着桃花出神,面上满是疲惫,心疼道:“小姐,咱们回府吧,这里风大别吹坏了身子。”   杜子衿点了点头,转身便看见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韩辰皓,手里拿着的是她放在马车上的月白色披风,见她转身便迈步走了过来。   韩辰皓走到她面前站定,避开春眠想要接过披风的手,撑开披风带在杜子衿的身上,白皙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指有些生疏的把披风的系带打了个不太好看的结,一看就知道他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让春眠来就好,你打的结一会不知还能不能解得开?”杜子衿已经对他的突然出现习以为常,不用问也都知道他定是跟在她后面来的,也一定知道她是来见莫思聪的,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   韩辰皓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自己打的结,的确是乱糟糟的一团,“本王第一次给人戴披风,你还敢嫌弃!”   杜子衿笑的灿烂,如她身后盛开的桃花,这笑意由心而发,她心底原本的烦乱在这一刻也都变得豁然开朗,似乎他总有让她觉得安心宁静的魔力。   “他和你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把你约到这来?”韩辰皓一开口,一旁春眠便感觉到了浓浓的酸味,捂着嘴在一旁偷笑着先向园外走去。   “他说希望我一直的善良单纯,你觉得我善良单纯过吗?”杜子衿笑着问,看似说笑,眸底却满是认真。   韩辰皓幽深如墨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她,他能看到她眸中无比认真的眼神和让他觉得心疼的苍凉,“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无论是怎样的杜子衿在我心里都是我喜欢的杜子衿!”   微风伴着淡淡的桃花香味在鼻尖拂过,杜子衿的心在这一刻有着重生一来从未有过的安心宁静,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喜欢,也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喜欢,没有怦然心动,没有面红耳赤,就只有心灵上的宁静安心,仿佛彼此就一直是这样的,都从未陌生过一样。   韩辰皓微微附身缓缓低下头,薄薄的唇轻轻的吻在杜子衿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手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抱在怀中,感觉到了杜子衿身体的紧张的僵硬,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却没有闪躲,韩辰皓不禁勾起嘴角,他知道他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杜子衿的心里已经在慢慢的接受他,总有一天她会对他敞开心扉,让他进入她的世界。   “你……”杜子衿想要用力推开,却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她的手恰好放在他的心口处,掌心下可以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跳动的心脏,让她一惊,赶紧拿开了手。   “呵呵!”韩辰皓邪魅的笑着,一双如墨的眼眸中有着让人心动的宠溺,“明日与我一起去找赛阎王吧?”   “你先放开我!”杜子衿脸红着道。   韩辰皓刚稍稍松开一些,杜子衿就一个转身溜出了他的手臂间,“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   “闲王府。”韩辰皓挑眉坏笑道。   杜子衿闻言气结,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往园外走,在要走出园外时停住了脚步,没回头背对着身后的韩辰皓,“明日见!”   留在原地一直看着杜子衿背影的韩辰皓,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杜子衿的身影离开。   一路回府的马车上,春眠一直盯着杜子衿红彤彤的小脸偷笑,闲王对她家小姐的心思她和春晓早在甘露寺时就看出来了,她们也觉得闲王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游手好闲,反而是一表人才,要比那个道貌岸然的言王好的太多了,她们也都真心希望小姐能和闲王在一起。   杜子衿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懊恼着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推开韩辰皓,受了他的轻薄,那是没有的怦然心动,这时候倒是觉得心如擂鼓,额头上被他吻过的地方好像依旧还是有着他唇瓣留下的温热,还渐渐的连带着面上都觉得发热。   一直到回了杜府才觉得好些,下了马车刚进府,便看到母亲和弟弟杜子衡在前院的一处凉亭中等她,见她回来两人便朝她走来。   “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与母亲都在这都等你半天了。”杜子衡快步跑到她面前,仰着头嘟着嘴道。   杜子衿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杜夫人,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她都忘了母亲还在家里一直的为她担心着,应该出了宫就派人先回来报信再去见莫思聪的,也不会让母亲一直在这前院的凉亭里等她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说风华嫡女之灭世王妃,夜绯暮,小熙的文快要上架喽!二月六号,大年夜的前一天,各位亲们在忙着新年快乐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支持小熙哦!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年夜,除夕夜会有红包哦!   ☆、第五十五章 大雨倾盆   “是姐姐的不对,姐姐应该一出宫就派人回来给母亲报信的。”杜子衿弯下腰捏了捏杜子衡肉嘟嘟的小脸笑道。   “在宫里没出什么事吧?”杜夫人担忧问道。   “我倒是没出什么事,但是有人却出事了!”杜子衿勾起嘴角坏笑道,牵起杜子衡的手站起身道:“先回母亲那,我们边走边说。”   杜明玉这边也正和冯氏说着今日在暖锦殿内的事,冯氏听完气的一把摔了桌上的茶盏,怒气冲冲的指着杜明玉骂道:“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女儿,别人设好的圈套你倒自己眼巴巴的往里钻,言王府的妾!当了妾你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连命都是在别人手里捏着!”   “娘,你帮帮我吧,我不要做妾,哪怕是言王的侧妃也好啊!”杜明玉拽着冯氏的衣袖哭求道。   冯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心里虽气,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杜明玉给别人做妾,她的面上也是无光,再说这次为了参加百花宴,她可是偷偷花了杜青峰用来打点关系的银子,原本以为只要杜明玉能在百花宴上艳压群芳入了言王的眼,就是当不成正妃,也至少是侧妃,到时候不用杜青峰在去打点关系,都有人会来巴结他们,可谁知却落得这个结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都说了是皇后娘娘最后发了话的,我能怎样?就是你爹也只能是高高兴兴的把你送到言王府去。”冯氏冷声道。   杜明玉颓然跪坐在地上,趴在冯氏腿上埋头大哭,冯氏看她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可她这次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还要想着从哪找些银子先把她挪用的空缺补上,不然杜青林知道后一定饶不了她。   相比杜明玉这边的愁云惨淡,杜子衿正兴致勃勃的和杜夫人说着同一件事,只不过把关于她的事情全都隐瞒了下来,只说了在暖锦殿内发现杜明玉和韩卓言在一起之后的事情。   “做妾?连个侧妃都做不成吗?”杜夫人听完虽不是自己的女儿出了这种事,但也依旧觉得有些唏嘘不已,毕竟给人做妾那就是和奴婢差不多,有的甚至还不如奴婢,像杜明玉在未来言王妃面前被抓到与言王有私情,以后进了府,言王妃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就是小命折腾没了,也没人能说些什么。   “林淑妃还要留着侧妃位置给言王拉拢有用的大臣呢,怎么舍得浪费在杜明玉的身上?若不是杜明玉心思不正,不知道自重自爱,私自离席跑到暖锦殿,又怎么发生后来那些事?”杜子衿倒是一点也不心疼她,虽然是她故意把言王在暖锦殿的透露给了杜明玉,但若她真的能自重自爱,谨记男女之防,没有心存侥幸不到暖锦殿内,她的计划也就白费了。   可她从前世便知道杜明玉不知廉耻,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性子,这样的陷阱也许对其他人没用,可对杜明玉却是百分之百奏效的。   “希望她这一次的教训能让她长点记性,你们也要记得,做人要堂堂正正,绝不能有歪心邪念。”杜夫人语重心长道。   “嗯,子衡知道了!以后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保护母亲和姐姐!”杜子衡拍着胸脯道。   杜子衿闻言笑着揉了揉杜子衡的脑袋,“子衡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她也一定会保护这他平安长大,绝不再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杜子衿陪母亲在主院吃了晚饭,而父亲这几日似乎很是繁忙,早出晚归的几乎都没有与杜子衿见过面,想来定是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弱了,朝中的局势也是越来越紧张,在一直都没有确定储君的情况下,身为皇上最信任的首辅大臣这时的压力是很大的,而算算时间,前世的那场洪灾也快要到了,到时候只怕是更加的动荡不安。   就如杜子衿所料,这晚半夜便下起了大雨,一直持续到了天亮也没见有所减弱,杜子衿从半夜被雨声惊醒便一直都没有了睡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到天刚刚亮便起身了。   打开窗,窗外的雨声越发的大,冰凉的雨滴飘落在身上,一会就湿了一片衣袖。   “小姐,快别站在着了,衣服都被雨漂湿了。”元嬷嬷见杜子衿的衣袖都湿了一片,赶紧上前关了窗户,拿着棉巾给她擦着衣袖上的水。   “这场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杜子衿喃呢道。   “小姐可是有事要出门?”元嬷嬷问。   “本来是要出门的,可这雨下的这样大,不停下来还真出不去。”杜子衿微微皱眉道,本来适合韩辰皓约好今日一起去找赛神医的,如今看来是要失约了,这样大的雨就是韩辰皓估计也是出不了门的。   “也许一会就停了,暴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元嬷嬷安慰道。   杜子衿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这场暴雨注定了不会太快结束,她也要抓紧让王生他们这段时间多收写粮食和和治疗瘟疫的药材,那就又要找韩辰皓先借一大笔银子了。   “奶娘,最近王生他们可又消息?”杜子衿问。   “有的,前天送来了几本账本,小姐正好要去参加百花宴我就先放着了,等小姐吃过了早饭我就去给你拿来。”元嬷嬷答道。   “嗯,我等下写封信,想办法送到王生手上,就让前院的小七去吧,其他人我也不放心。”杜子衿嘱咐道。   元嬷嬷点了点头,她记得前院的小七,原是闲王身边的人,送那次护送她们回京便一直的留在府中,府里的人也都以为他是杜子衿从扬州府里带回来的侍卫,也就她们几人知道小七其实是闲王的人,看着虽年纪不大,但做事倒是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护院侍卫。   用过早饭,杜子衿便在软踏上翻看着王生送来的账本,一本是粮栈的盈利流水账,一本是药铺的流水账,字迹工整,账目清楚,倒也没看出王生那帮人倒也是做生意的料,她原本还担心他们要好一段时间学习适应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步入正轨了,两间铺子都已经在盈利了。   看完了账本就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照账上的盈利,粮栈里的余银并不多,想要收集更多的粮食就要再投入一笔银子,而药铺就相对的轻松一些,只需要收集治疗瘟疫的药材,其他的药材还可以正常买卖,不用投入太多的银子。   上次韩辰皓送来的银票,也还有一些,她便先写了封信,交代王生开始打量的收购粮食,包括周边城镇的粮食和治疗瘟疫的药材,囤积在仓库里,尽量的减小动静,又把她现有的银票全都塞进了信封里,交给春晓,让她送给了小七。   忙完了便已经是午时了,外面的雨未见减小反而有些增大,杜子衿靠在软踏上静心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半晌,有些昏昏欲睡。   “小少爷,你慢点跑……”   突然窗外传来元嬷嬷的声音,听着好像是在叫杜子衡,杜子衿立刻睁开了眼坐起身,便看见杜子衡推开门跑了进来,身上的衣摆都湿透了,随后元嬷嬷便收了伞也追了进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跑的老奴都跟不上了!”元嬷嬷喘着气道。   “子衡!你又调皮了是不是?看你衣服都淋湿了,要是生病了可又要吃药的!”杜子衿责怪道。   杜子衡兴冲冲的跑到杜子衿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姐姐,不要生气,是子衡的错,我下次不再这样了,一定等着嬷嬷慢慢的走。”   杜子衿无奈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元嬷嬷道:“奶娘先给子衡找件衣服换上,这样一会该生病了。”   元嬷嬷点头便赶紧有出门到杜子衡的院子里拿衣服,杜子衿拉着杜子衡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问道:“说吧,你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杜子衡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不见,“姐姐,我在母亲那偷偷听到母亲和父亲吵架了,母亲哭着把父亲往外赶,谁也不让进去。”   杜子衿闻言很是诧异,母亲和父亲这么多年来从未生过气,更别说把母亲气哭了,这也是前世都不曾发生过的事。   “那你可听到了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吵架?”杜子衿皱眉问道。   杜子衡想了想答道:“好像是父亲昨晚一夜都没回来,还有就是什么姑娘,姐姐,父亲是要娶姨娘了吗?”   杜子衿闻言面色微沉,她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相信父亲定是不会有要纳妾的想法,不然前些年老夫人往府里送人的时候,父亲也不会宁可得罪老夫人也要把人都送回扬州去,这里面定有蹊跷。   “走,去母亲那看看。”杜子衿牵起杜子衡便要往外走,又想起杜子衡的衣服还没换,便又道:“你现在这等奶娘回来换了衣服,我先去母亲那看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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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寂静无声,杜青林跑到屋内便看到杜夫人趴在床上肩膀颤动的哭着。   杜子衿也跟着进了屋,又关上了门,站在外间没有进去。   “夫人,我……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别哭坏了身子,你这样我心疼!”杜青林哽咽道,伸手想要触碰杜夫人,却又颤抖着收回。   杜夫人哭着直起身对杜青林冷声道:“你还来管我干什么?去把那个姑娘娶进门来,别在管我了”   杜夫人的话让杜子衿的心里一沉,果然是父亲这出了问题,但看父亲的样子也像是有苦衷的,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说的姑娘有是谁?   杜子衿一肚子的疑惑,看父亲母亲闹成这样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转身打开的房门走了出去,对门外的春喜道:“昨晚是谁跟着父亲身边的?叫他来偏房见我。”   春喜忙点头应是便打着伞跑出了主院,杜子衿便到一旁的偏房等着。   很快,春喜就领着个小厮进了偏房,对杜子衿道:“小姐,这是阿九,一直都跟在老爷身边侍候的,昨晚也是他一直跟在老爷身边的。”   “小的见过大小姐!”阿九上前跪在地上低头道。   杜子衿看了他片刻,面容端正,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左右,身上不同于其他下人的绵锦而是成色尚好的苏锦,与父亲的意见衣服是同一块料子做的,看来他在父亲面前确实挺得脸的。   “阿九,父亲平日带你如何?”杜子衿注视着他问道。   “老爷对小的自是恩重如山,如不是十年前老爷在路边把我捡回府,小的早就饿死在路边成了一堆白骨了!”阿九回道。   “那你既然跟了我父亲这么多年,一定是了解他的性子,昨晚他到底是为什么夜不归宿?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子衿冷声问道。   “小的昨日本在宫外等着老爷出宫回府的,一直到了傍晚老爷才从宫里出来,一起同行的还有杜青峰杜侍郎,老爷本是要回府的,可杜侍郎非要拉着老爷去吃酒,老爷拒绝不成便就跟他去了杜侍郎的家里,小的本一直在房外等候的,后来老爷见小的一天都没吃东西就让杜侍郎的下人带小的去厨房吃点东西,可小的在厨房不过吃了碗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小的赶紧去找老爷,谁知老爷……”阿九抬头犹豫的看了杜子衿一眼,不知剩下的话还该不该说。   “接着说!”杜子衿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冷声道,听到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这是明显中了杜青峰和冯氏设下的圈套了,开来她还是对他们太过仁慈了,还让他们有心思来算计父亲!   “小的就看见老爷衣衫不整的从客房里出来,客房内还有姑娘的哭声,然后侍郎夫人就赶了过来,说那姑娘是她娘家的侄女来她家暂住,说是老爷喝醉了走错了客房,毁了那姑娘的清白。”阿九又接着道,他也是觉得这事很是蹊跷,老爷酒量一直很好,几乎从来没有喝醉到连房间都能走错的,而且他昨晚的突然睡着倒像是被人下了迷药,不然他怎么会只吃了一碗粥就会睡的那么死?   杜子衿心里气急了,她昨日刚设计了杜明玉,晚上冯氏就在她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至于那个什么姑娘,就算是真的和父亲发生了什么,她也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她杜府的门。   可如今最先要做的是先安抚好母亲,让她明白父亲只是遭人算计了,而且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还不确定呢!   “行了,你下去吧!”杜子衿抬手揉了揉额头对阿九道。   阿九又磕了个头便起身退出了房间,杜子衿只觉得突然头痛的厉害,全身冰凉,这才想起她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衣摆下都已经滴了一摊水,然而她现在也是无心去管这些,忍着头痛站起身朝母亲的房间走去。   母亲房间内,父亲依旧是她走时站的样子,母亲已经没有在哭,背着身子沉默不语,杜子衿叹了口气走到父亲身边劝道:“父亲,你先出去吧,让我和母亲说会话?”   杜青林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杜子衿走到母亲身边,想要牵起母亲的手,又想起自己的手是冰凉的,便又收了回来,轻声道:“母亲,你这次真的是错怪父亲了,也有些任性了,父亲他是遭了冯氏和杜青峰的算计,你这样和父亲闹不就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杜夫人闻言缓缓转过身子,面上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知道,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我就……”   杜子衿怎会不知那种感觉,前世韩卓言在新婚不过一月便娶了第一位侧妃进门,那时她也难受和很长时间,也哭了很长时间,但她没有母亲幸运,母亲心里难受可以和父亲闹,可以哭,但她就只能在一个人在夜里偷偷的哭,即使心里难受在滴血,面上也要笑颜以对,不然就是善妒!   “女儿知道母亲心里难受,可父亲心里一定比母亲更难受,他那样爱母亲,出了这样的事本就对母亲愧疚不已,又见母亲这样伤心,他只会更加的不能原谅他自己,万一要是伤了身子,母亲就真的不心疼了吗?付清刚才可是在雨里站了还一会呢,现在衣服都还是湿的。”杜子衿见母亲有些动摇,心里知道母亲还是最心疼父亲的,只要这样那也就好解决了。   杜夫人果然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了解自己丈夫的身体,文弱书生,那里经得起站在雨里又穿着湿衣服这么久,心里不禁觉得心疼了,而她再抬眼看杜子衿,心里更是一惊,猛的站起身伸手摸在杜子衿的衣服上,掌心一片湿凉,惊叫道:“你的衣服也湿透了!”   杜子衿都躲闪不急,被杜夫人一把拉住了手,手上传来的温热让她冰冷的身子觉得舒服了好多,只是头依旧越来越痛。   “春喜!春喜!”杜夫人见杜子衿脸色越来越苍白,赶紧着急的叫人来。   春喜赶紧跑了进来,“夫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杜子衿突然昏倒在杜夫人身上,她急忙上上前扶住才发现杜子衿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快去准备热水和衣服,把柳大夫也叫来。”杜夫人焦急的吩咐道。   春喜帮着把杜子衿放在床上,便急忙的跑出去吩咐其他下人准备热水喝衣服,自己打着伞跑到前院去找大夫,在偏房里等着的杜青林听到动静也急忙的跑了进了主房。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说风华嫡女之灭世王妃,夜绯暮,小熙的文快要上架喽!二月六号,大年夜的前一天,各位亲们在忙着新年快乐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支持小熙哦!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年夜,除夕夜会有红包哦!   ☆、第五十七章 大病袭来   见刚才还好好的杜子衿这一会就躺在了床上昏迷不醒了,忙走上前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杜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杜子衿说他的衣服也是被雨淋湿了,有些别扭的开口道:“她是淋了雨,着了风寒,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吧,要是也病了,我可没心思照顾你!”   杜青林闻言欣喜不已,她这样说也就是暂时的原谅他了,他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好,好!我这就去换!”   说完便自己去打开了衣柜拿出一套衣物走进了净房,杜夫人长叹一口气,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心里不禁觉得后悔,自责。   这次确实是她太过任性了,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若是真有纳妾的想法,家里早就不知被杜老夫人塞了多少人了,是她一时气昏了脑子,她当然相信丈夫不会对不起她,但就是气他怎就那么轻易的中了别人的圈套?若是他真的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还能不负责任吗?真的接进了门,那就是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也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女儿说的是对了,她这样和丈夫闹,就是正中了奸人的下怀,如今还害的女儿淋雨伤了身子,她的身子本就才刚刚有些起色,如今这又一病,还不知会不会伤了根本?   如此想着杜夫人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自小在家中受父母宠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后嫁给杜青林,又被杜青林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从未受过什么坎坷,这一次的事真的是让她有些无力承受,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春喜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身后却没有跟着柳大夫,“夫人,前院的人说,柳大夫被大小姐派到外面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奴婢已经让人到外面去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来。”   杜夫人闻言眉头紧皱,看了看外面依旧没有减小的大雨,这大夫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   而在此时在杜府后门外正停了一辆马车,邵刚穿着蓑衣坐在马车前,而马车内除了正闭目养神的韩辰皓之外,还有一个衣衫褴褛,却十分干净的老人,真是传说中的赛阎王。   “小子,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进去?”赛阎王十分不耐烦的问道,他是被韩辰皓一大早的就给拉到了这,却又不进去,只能在这狭小的马车内对着韩辰皓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冰块脸,他都快急疯了!   “本王说了,等到天黑。”韩辰皓眼都没睁的答道。   赛阎王一听立刻就气的跳脚,“你打算天黑进去,那你来这么早干嘛?你自己想在这等还要拉上我!”   韩辰皓幽幽抬眼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的道:“哦!我也是来到这才想起大白天的贸然进去不太好,所以就在这等着。”   赛阎王险些被他气的一口气血喷出来,瞪着眼珠瞪了他半天也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主也只能是他倒霉!   不过这杜家小姐到真是有本事的,别看着柔柔弱弱,却就是能让一向潇洒不羁的闲王硬生生的为她在这等上一天,到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坐在马车外的邵刚,透过雨帘看到从杜府大门的方向急匆匆跑出了两个下人,隐约还能听见他们再说什么大夫,而正在他觉得奇怪时,便看见小七正好从外面回来,正打算进府,他便打了口哨吸引他过来。   小七听到熟悉的口哨声立刻看向的邵刚的方向,见到是王爷的马车便立刻跑了过来。   “邵刚?你怎么在这?王爷在吗?”小七伸着脑袋往马车里看,却只看到厚厚的遮雨帘。   “王爷在,你这是从哪回来?”邵刚见他一身蓑衣,可里面的衣服依旧已经浸湿,定是走了不进的路程。   “去帮杜小姐往城南送了封信,你们等在这有事?”小七问道。   “嗯,我刚才看见从杜府里出来两个下人,好像说是要去请大夫,府里可是有人生病了?”邵刚又问。   小七想了一会,也没听说谁生病了,府上的柳大夫被杜子衿派去了城南的药铺坐诊去了,“没听说谁病了,要不我先回去看看,在来给你回话。”   邵刚点了点头,便让小七先回去了,马车内的韩辰皓也都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暗想着莫不是昨日杜子衿在春雨园受了风寒,今日便就病了?可她不是还有精神写信让小七送到城南去吗?应该不会她,可又很是不放心,真想不在顾及直接进到杜府看个究竟。   赛阎王看出了他的担心,见他在没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反而变得比他还焦急,顿时也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又故意火上浇油的道:“你说不会是杜小姐又病了吧?她的身子虽按着我的方子调理了这么长时间,但毕竟也是底子太弱,可经不起折腾,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不如以前呢!”   赛阎王的话虽是故意,可也都是实话,传进韩辰皓的耳朵里便直接一下下的敲在他的心上,让他越发的心神不宁。   等了半晌,小七急匆匆的从府里跑了出来,连身上的蓑衣都没来得及穿上,邵刚见到也是心里一沉,赶紧迎了上去,“怎么了?”   “是杜小姐淋了雨病倒了,府里的柳大夫也被杜小姐派到了城南的药铺坐诊没在府里。”小七急声道,他也没打听出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他走时还好好的人,怎么这一会就淋雨昏迷不醒了?   马车内的韩辰皓闻言立刻提着赛阎王便出了马车,运功飞进了杜府,直接到了杜子衿的院子。   而这里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忙乱。   “你个臭小子!是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吗?”赛阎王一落地便开始对他大骂。   韩辰皓皱眉看着院子里一片安静,正想上前敲门,房内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春晓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闲王!您怎么会在这?”春晓惊讶道。   “你家小姐在何处?”韩辰皓问。   春晓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闲王,我家小姐去了夫人的主院,还未回来。”   韩辰皓没有多做停留,又直接提起赛阎王向主院飞去,赛阎王一惊又大骂了一句,“韩辰皓你个臭小子!”   留下春晓一脸的茫然不解,留在房内的杜子衡也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却只看到韩辰皓飞走的背影。   “春晓姐姐,那人是谁?找姐姐做什么?”杜子衡好奇的问道。   春晓笑着蹲下身对杜子衡道:“那个以后很可能就是小少爷的姐夫哦!”   杜子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也没明白“姐夫”是什么?便又问道:“什么事姐夫?”   春晓见他一副认真模样,不禁掩唇偷笑,“姐夫呀!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杜子衡点了点头不在继续问了,想到哦姐姐走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也不知道母亲那里怎么样了?“春晓姐姐,咱们去主院看看吧,姐姐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来?”   春晓犹豫片刻,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便点头答应了。   韩辰皓提着赛阎王落在主院,吓坏了正在院子端正水盆往房间走的春喜,她曾见过闲王一面,倒也认识,只是见他突然出现在这,倒是吓了一跳。   “闲王?奴婢见过闲王……”春喜端着水盆正要打算行礼被韩辰皓给拦住了。   “你家小姐呢?”韩辰皓问。   “大小姐她在里面,正发烧,奴婢还要急着把水……”春喜话还没说完,韩辰皓便提着赛阎王一阵风似的进了屋。   房间内,杜夫人正用毛巾一遍一遍给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杜子衿擦着额头和脖颈,但高热一点也不见退下,反而越来越烫了,连她的嘴唇都已经烧了有些发紫,手脚更是冰凉的吓人。   从杜子衿昏迷不醒,杜夫人便赶紧让人抬来了热水给杜子衿泡了个热水澡换上衣服便放在被窝里暖着,可每多会她就开始发高烧,身上额头热的烫手,手脚却是苍白冰凉,让杜夫人一时都慌了神,赶紧叫春喜去打凉水来。   一听到有人开门进来还有以为是春喜也顾不得抬头便急忙道:“大夫怎么还没来?”   韩辰皓把赛阎王往前一扔,“还不赶紧去看看!”   赛阎王见杜子衿这样也不敢再儿戏,忙要上前给杜子衿把脉,杜夫人抬头见到他俩也是一惊,正要开口问,便听韩辰皓先解释道:“杜夫人,这是曾给杜小姐看过病的赛阎王,他的医术还算可以,便让他先给杜小姐诊脉吧。”   杜夫人一听这正准备给杜子衿诊脉的老人就是传说中的赛阎王,心里顿时放心不少,可赛阎王却别气的诊脉的手都抖了一下,他的医术还算可以?合着他堂堂一代神医,在韩辰皓这里就成了凑合这用的,真是求着他都还不会说点好听的,难怪这么久了都还没追到人家姑娘!   ------题外话------   推荐好友小说风华嫡女之灭世王妃,夜绯暮,小熙的文快要上架喽!二月六号,大年夜的前一天,各位亲们在忙着新年快乐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支持小熙哦!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年夜,除夕夜会有红包哦!   ☆、第五十八章 子衡拜师   杜夫人见赛神医在诊脉心里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他,韩辰皓也皱着眉头等着赛神医的诊脉结果,看着杜子衿露在被子外因高热而红的不正常的脸,气息微弱的连他发动内力都几乎察觉不到,让他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这时,在去了净房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的杜青林也从净房里出来了,见到闲王在此很是惊讶,正要开口问,便看到了正在给杜子衿诊脉的赛阎王,心里虽更是惊讶不已,但也没有开口打扰。   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放在了杜子衿的身上,韩辰皓放在袖筒内的手握紧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   赛阎王眉头紧皱的收回了手,抬眼神情严肃的看了眼韩辰皓,“杜小姐这是寒气入体,让原本被压制住的寒症再次爆发,情况是比较棘手的,先用我上次给她的方子泡上两个时辰,让她的高热先退下去再说,不然再这样烧下去就是救活了,多半也是痴了!”   杜夫人闻言只觉眼前一黑便被杜青林一把扶在了怀里,自责的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太任性,子衿她怎么会淋到雨?”   杜青林心里亦是十分的难受自责,也更加气愤设计陷害他的杜青峰和冯氏,也更气他自己太过疏忽了,才让女儿因他而生病。   “夫人,子衿会没事的,有赛神医在这,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杜青林安慰着杜夫人,同时也是安慰着他自己。   韩辰皓此时无心去关心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让杜子衿快点好起来,哪怕是和他吵架斗嘴,还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对待他,也比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他面前抢。   “去找子衿身边的元嬷嬷让她带着子衿平时泡澡的药来,尽快备好热水来。”韩辰皓对在外间候着的春喜吩咐道。   杜青林闻言诧异的看着韩辰皓,见他目光专注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杜子衿,眉头紧皱,面上满是紧张的担忧神色,还有他刚才直接叫出女儿的闺名,顿时心里一惊,他怎能看不出闲王对杜子衿这么明显的在乎?再加上他突然带着赛神医出现在这,他怎不知女儿什么时候和闲王走的这样近了?   “今日多谢闲王即时带来了赛神医救了小女一命,还请闲王移步客厅喝杯清茶。”杜青林开口道,他顾虑着杜子衿毕竟是未出阁现在有是只穿了中衣,等下要是在这泡澡的话,韩辰皓等人在这很是不方便,也会坏了杜子衿的清誉。   韩辰皓当然知道杜青林在顾虑什么,但他根本不放心杜子衿,也不想离开,至于什么世俗规矩,反正在他心里杜子衿早晚也都是他的人,也没必要顾及那么多,“杜首辅不必顾虑太多,只要子衿愿意本王定会娶她为妻!”   韩辰皓的话让在场除了赛阎王之外的人都是一惊,连一直在哭的杜夫人也都震惊的抬头看向韩辰皓,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赛阎王捂着嘴偷笑,见杜青林都已经被韩辰皓的厚脸皮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被众人注视的韩辰皓倒是依旧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的理所当然的模样,若是此时杜子衿知道他在她父母面前说出这么一句话,定会直接气的让人把他轰出去,可惜此时杜子衿在昏迷着,他也就依然安然的待在这里。   “闲王说笑了,小女不才,身子柔弱,怎能高攀的起皇家人?还请闲王收回刚才的话,不要坏了小女的声誉!”杜青林尽量压制住心里想要把韩辰皓给轰出去的冲动,但毕竟赛阎王是他带来的,他也只能尽量客气的对韩辰皓表明他不会让女儿嫁给皇家人。   韩辰皓闻言把目光从杜子衿身上移到了杜青林身上,眉头紧皱,沉思片刻,他听的懂杜青林话里的意思,他不想让杜子衿嫁进皇家的心思他也理解,但生在皇家不是他能选择的,他能做的就是不折手段得到他想要的,包括杜子衿!   “杜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本王不在是皇家人便可以了是吗?”韩辰皓很是认真道,若是得到杜子衿的条件就是不在做皇家人,那他也愿意自请贬为庶民,把他韩辰皓的名字在皇家族谱上消掉,反正那皇宫里的一切都早已让他觉得厌烦,即使他不是闲王,他也能让杜子衿一世安好!   韩辰皓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连在一旁看好戏的赛阎王也被惊到了,他没想到韩辰皓竟然能为了杜子衿放弃皇家身份?这杜子衿还真的是他最危险的软肋。   杜青林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闲王一向放荡不羁,也从不问朝堂之事,甚至自从先皇去世后连每年的除夕宫宴都从不参加,有几次还都是在戏院里度过的,但他却一直都没小看过闲王,也许闲王是真的对皇位,对权利没有野心,但他依旧让皇上十分忌惮,还有先皇后留下的黑凤令,也是让人不可小觑的。   而他此时却说出了为了杜子衿愿意放弃皇家身份的话,见他一脸的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真的让杜青林吓到了,若是先皇在天之灵知道他最疼爱的儿子为了他的女儿放弃了皇家身份,估计定会下凡来杀了他,他百年之后也是无颜去面对先皇,但就凭他韩辰皓一句话,就想娶他的女儿,别说他是皇家人,就算不是也没那么容易!   杜夫人见杜青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怕他和闲王杠上,便赶紧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瞪了他一眼,让他别再说话了,她虽然也是不愿意让女儿加入复杂的皇家,但她对韩辰皓的影响还是很不错的,一点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游手好闲,纨绔不羁,反倒每次见他都是谦虚有礼,那次与他同行去扬州他言语举止都不凡,若他对杜子衿是真心相待的,那也是个好女婿!   杜青林见杜夫人也都在帮着韩辰皓,心里更是气闷,但又不敢再得罪刚刚愿意理他的夫人,只好不再开口。   下人们已经烧好了热水抬了进来,春喜也是气喘吁吁的扶着元嬷嬷拿着药材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春晓和杜子衡。   元嬷嬷事先听春喜说了闲王带着赛神医在这,这时见到,倒也没有多惊讶,还没来得及走到床前看上杜子衿一眼,便被赛阎王拉着去调制药汤了。   杜子衡一路小跑到韩辰皓的面前,抱着韩辰皓的腿就叫道:“姐夫,姐姐这是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呀!”   杜子衡这一声姐夫惊得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而正打算走到杜子衿床前的春晓更是险些惊得一口气血喷出来,心里万分后悔告诉杜子衡什么是姐夫,这下子若是老爷夫人知道是她教的小少爷,定是不会饶了她,赶紧给杜子衡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说了,可杜子衡压根就没看她,一直仰着脑袋看着这个高大帅气,还会飞的姐夫,一脸的崇拜。   韩辰皓也是被他叫的一愣,但随即便很是舒心的笑了,抬头挑眉的看了一眼一脸土色的杜青林,刚才被他拒绝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也还是这杜小公子受人待见,这一声姐夫叫的他甚是欣喜。   “你姐姐淋了雨受了寒,正在发烧。”韩辰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杜子衡皱着眉头,转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杜子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很是自责,若不是他跑去找姐姐,姐姐也就不会淋到雨,也就不会生病了,有对韩辰皓哽咽道:“姐夫,姐姐会没事的对吗?”   韩辰皓认真的点了点头,弯腰抱起杜子衡,用指腹擦掉他脸上的泪珠,安慰道:“她会没事的,有神医在,一定会治好她的!”   “神医?子衡要拜神医为师,以后姐姐在生病就可以给姐姐治病了!”杜子衡认真的说到。   正在调制药汤的赛阎王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来了精神,想他今年也已经年过半百,一生沉迷于医术和毒术的专研,至今也为娶妻,更没有孩子,当初遇见韩辰皓时,便一心的想收韩辰皓为徒,可惜这么多年了也未说服韩辰皓拜他为师,反而自己却成了韩辰皓的苦力,经常的被他当御用大夫使。   这下有人说要拜他为师,还是当朝首辅的嫡子,未来还极有可能会是闲王的小舅子,有个杜青林那样足智多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父亲,这儿子定也是十分聪慧的。   “杜公子!你要拜的神医在这呢!”赛阎王一边调制药汤一边对杜子衡说到。   韩辰皓听到杜子衡有想要学医的愿望,想着让杜子衡跟着赛阎王为师倒也不错,看杜子衡也是天资聪颖,将来说不定还会青之于蓝而胜于蓝,对杜子衿的身体调养也是更加方便了,毕竟赛阎王生性喜欢自由散漫,经常的找不到他的踪迹。   ------题外话------   梓熙新文,多多支持哦(⊙o⊙)哦!   欢迎各位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欢迎各种吐槽指点,小熙也会有各种丰厚福利回报给大家,除夕红包狂欢夜,小熙等着大家的加入!   ☆、第五十九章 梦回前生   只是不知杜青林和杜夫人会不会同意此事?毕竟杜子衡还小拜师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征求父母的首肯。   杜子衡听到赛阎王的话,便让韩辰皓放他下来,小跑到了赛阎王的身边,看他手法娴熟的往浴桶里撒着各种药材,一副认真的小大人模样,看的赛阎王越发的喜欢。   韩辰皓转身看向杜青林,等着杜青林对这件事的看法,杜青林看着跟在赛阎王身后的杜子衡,沉思半晌,有看看还在昏迷不醒的杜子衿,低头对杜夫人道:“夫人觉得让子衡拜赛神医为师如何?”   杜夫人知他这样问便已经是想同意了,她也倒是希望子衡能会一些医术,这样对女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拜大名鼎鼎的赛神医为师,她也自是高兴的,“只要子衡愿意学,赛神医也看得子衡这个徒弟,我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杜青林亦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赛阎王自然也是万分高兴的答应的,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定住杜子衿的病情,杜子衿若是出了什么事,别说徒弟没了,就是韩辰皓都不会饶了他!   把最后几味药放进浴桶,赛阎王便就让众人都退出了房间,只留了杜夫人和春喜,春晓,交代了她们一些注意事项和时辰,便也退出了房间。   韩辰皓和杜青林都在隔壁的偏房里等着,两人各做一边,杜子衡依旧赖在韩辰皓的腿上,无视父亲对他几次的瞪眼警告,他可要跟姐夫好好的套套近乎,然后就让姐夫教他像姐夫那样飞,这可是父亲都不会的。   见赛神医也走进了偏房,杜子衡便忙从韩辰皓的腿上跳了下来,笔直的站好,等着赛神医坐下,又忙给他倒了杯茶,小嘴格外甜的叫道:“师父!请喝茶!”   赛阎王高兴的接过茶盏,笑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道:“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这时的赛阎王那里能想到现在看来对他毕恭毕敬,乖巧听话的杜子衡其实是个腹黑的小狐狸,等他明白过来时已经被杜子衡不知坑了多少次了,让他甚是后悔当初怎就没有看破杜子衡的伪装,收了这么个专门坑师父的徒弟!   杜青林自是算了解儿子的,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又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也就知道对方在打着什么算盘,但他倒是乐见其成,反正杜子衡虽鬼点子多了些,但只要认定了赛阎王是他的师傅,就一定是会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对待,也会像坑他一样坑师父!   韩辰皓倒也是看出了杜子衡的一些小心思,见他在赛阎王面前表现的如此乖巧,可在赛阎王低头喝茶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他便知道,杜子衡才没有表面上那样的乖巧听话,根本就是个小狐狸,和杜子衿一样坑人不吐骨头的主,那杜子衡刚才对他的讨好,套近乎也定是在算计着他什么?若不是他发现了他无意间的破绽,也都要被他给骗了。   韩辰皓意味深长的看着赛阎王勾起嘴角,有看向一旁的杜青林,见他亦是看好戏的模样,明显就知道杜子衡的小算盘,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点破,都等着以后有好戏看。   “师父,姐姐要多长时间才能痊愈呀?”杜子衡歪着脑袋问道。   “嗯,估计最低也要三个月的调养。”赛阎王呡了口茶道,这徒弟倒得茶就是香,不想韩辰皓那小子,从来都没给他倒过一杯茶。   “哦,那师父便留在徒儿家里暂住三个月吧,也好让徒儿好好孝敬孝敬师父!”杜子衡又道,一双大眼睛满是期许的看着赛阎王,真挚的让人都不忍拒绝。   赛阎王犹豫的片刻,他一向喜欢自由,从未在谁府上待的时间超过三天,就连韩辰皓的闲王府他也都几乎不去,想要开口拒绝,可看到杜子衡满是期许真挚的眼神,像是只要他说不,杜子衡就会很伤心很失落的样子,又把拒绝的话给咽了下去。   “额……为师……那就打扰了!”赛阎王犹豫道。   杜子衡高兴的摇着脑袋,“不打扰,不打扰,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韩辰皓和杜青林一同的看着赛阎王落在了杜子衡那张嘴和超高的演技编织的陷阱里都还是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都默契的笑而不语。   韩辰皓本来向赛阎王提过让他暂时留在京城里继续调养杜子衿的身体,但赛阎王无论什么条件也都不答应,说什么他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身上会长霉的,这下他倒要看看赛阎王在杜府里待了三个月,身上能长多少霉出来!   这厢杜子衿全身**的泡在满是各种药材的浴桶里,原本红的不正常的脸上已经慢慢恢复,只是依旧的苍白如纸,原本发紫的唇瓣也渐渐恢复淡淡的粉白,也让一直守着她的杜夫人等人都暂时的送了一口气。   昏迷中的杜子衿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出嫁的那一天,她看着前世的自己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被韩卓言抱上了了花轿,她在一旁大喊着“不要嫁给他!他会害死整个杜府的!”可没有一个人理她,她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她坐上花轿在热闹的唢呐鞭炮声中离开了杜府,只留下父亲,母亲无奈的叹息。   她正想走到母亲身边,突然画面一转到了她前世在言王府的主房内,隔壁的院子里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好不热闹,而寂静的主房内,前世的她正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默默的流着眼泪,铜镜里的女子面容苍白消瘦,目光茫然呆滞,两行清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瘦骨嶙峋的手背上。   她记得这是她嫁个韩卓言后,韩卓言娶第一位侧妃的大喜日子,她做为正王妃要每天高高兴兴的为他准备婚礼事宜,夜里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那段时间,她的身体瘦的都已经不像人样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撑不下去了。   这一次杜子衿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没多看一眼她的心就越发的冷漠,仿佛那个哭泣的女人是个与她无关的人。   ------题外话------   小熙上架时间调到了九号,所以这两天的更新也会调一下,大家不要放弃小熙哦!小熙在为上架后的万更积蓄力量!喜欢小熙文的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熙准备好红包等着你们哦!   ☆、第六十章 梦回前生2   画面在一转,她依旧原地不动,四周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地方,她熟悉却无比厌恶的梧栖宫,她就站在寝殿门外,听到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便转过身,看到前世的她一身皇后的正红圆领绣凤长袍正   匆忙的向她走来,她想要伸手拦下她,伸出的手臂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前世的她也已经推门进到了寝殿,她没有跟上去,因为她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是她发现韩卓言和杜明玉偷情的那一天,就在她皇后的梧栖宫,就在她每日睡觉的床上,韩卓言和杜明玉赤身**的叠在一起,让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无比恶心。   又一次的画面转换,杜子衿便已经站在了她前世死前的冷宫里,空旷阴冷的大殿内盘旋着一声又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杜子衿握紧了拳头忍不住的往后退,她不想待在这里,只要想到将要发生的事她就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她知道这是她被韩卓言和杜明玉剖腹取子惨死的那一晚。   突然春眠从内殿中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杜子衿知道她这是要去找太医,也知道她这一去便就是被杜明玉给活活打死,她忙去阻拦,可春眠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打开殿门跑了出去,她颓然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有一种像前世被人按住剖腹取子时的绝望和无助,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才会回到这里。   她想要离开,马上就离开这里,她不要看到这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要回去,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弟弟也还没有长大,她的仇还没有报,她不能留在这!   杜子衿突然爬起身,穿过殿门跑了出去,正好遇上正带着人往这走来的杜明玉,杜子衿越发的加快脚步,绕开她们往梧栖宫外跑去。   偌大的皇宫,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已经跑到筋疲力尽却依然不敢停下,脚步越来越重,连意识都慢慢的恍惚。   不知跑了多久,杜子衿跑到了一处她很是熟悉的地方,正是暖锦殿后面的草地上,她渐渐放慢了脚步,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屏住呼吸缓缓走近,那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正是那天她从暖锦殿窗户跳下救了她的韩辰皓。   他微笑着向她伸出一只手,杜子衿原有的恐惧和不安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化为乌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加快脚步走近他,伸出手刚要触及到他时,他却突然的不见了,空旷的草地上有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杜子衿慌张的呼喊着韩辰皓的名字,却没有人应答她,她又开始到处的跑,一边跑一边叫着韩辰皓的名字,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她害怕极了,害怕韩辰皓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害怕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子衿!子衿!”   杜子衿听到了韩辰皓的声音,他是在叫她,可她四下张望却怎么也看不见他。   “韩辰皓!”杜子衿再次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你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韩辰皓握着杜子衿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他不知道杜子衿到底梦见了什么能让她如此的惊慌害怕,但他想这也许和她心底一直隐藏的秘密有关,他觉得心疼又有些欣喜,欣喜她能在噩梦里叫着他的名字,是不是就说明在她的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依赖感?在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   杜青林也站在一旁,看着韩辰皓握着女儿的手,就觉得十分碍眼,想要拉开他,却被杜夫人的一个眼神警告给制止了,谁让杜子衿从浴桶里出来刚穿还衣服,就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的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最后还一直叫着韩辰皓的名字,杜夫人只好让春喜把韩辰皓叫了过来。   杜子衿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又陷入了睡梦中,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梦到什么,韩辰皓便也就一直的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陪着她,也只有在这一刻,杜子衿才像是一个是十几岁的孩子,而不是平日里成熟的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杜夫人见有韩辰皓陪着杜子衿已经睡着,便硬拉着杜青林和杜子衡退出了房间。   杜青林虽是很不愿意让韩辰皓留下,但也更不想再得罪夫人,只好听话的跟着出去。   “在子衿病好之前我暂时原谅你,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若是想要负责任,那也要等到子衿病好以后再说,这段期间,谁也不许在子衿面前再提这件事!”杜夫人严肃的对杜青林道。   杜青林知道这件事在解决之间始终都是他们心里的疙瘩,若是解决不好那更是一辈子扎在心头上的刺。   ------题外话------   小熙上架时间调到了九号,所以这两天的更新也会调一下,大家不要放弃小熙哦!小熙在为上架后的万更积蓄力量!喜欢小熙文的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熙准备好红包等着你们哦!   ☆、第六十一章 温馨一夜   “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而且,那晚其实根本什么也没发生。”杜青林解释道,那晚他是被灌了挺多的酒,但到底有没有喝那个姑娘发生什么事他还是清楚的,只是到底是被杜青峰府上不少的下人都看见他和那姑娘赤身睡在一起,即使有实质性的发生关系,也是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杜夫人诧异的看着杜青林,他说的话她是都会相信的,因为他从未欺骗过他,而且以杜青林的性子,最不屑的也就是欺骗,所以他说他和那个姑娘没发什么,那就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而她心里一直堵着难受的一股气也因他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我信你,但杜青峰和冯氏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一旦穿出去,就算你们真的没什么也是说不清的!”杜夫人皱眉担忧道。   “就算是背负着骂名,声名狼藉,我也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杜青林郑重道。   杜夫人顿时红着眼睛扑进了杜青林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太任性了!是我不讲道理,胡乱发脾气,不然子衿也不会生病。”   杜青林无奈的叹息一声,低声安慰着,这是他一辈子都想捧在手心上疼的女人,他怎会舍得怪她?   “这本就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大意给了别人算计的机会,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再说有赛神医在这,子衿会没事的,一定能健健康康的!”杜青林安慰道。   “子衿她从小到大受了多少苦,一个人在扬州养病,现在好不容易身体好些回到我们身边,却又有这些糟心的事让她又病重,我真巴不得能替她,也不想看着她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杜夫人一想到女儿从小受的苦便是心疼的如拿刀在剜她心头上的肉。   “别说傻话了!就是能替也是我来替,我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能扛得住……”杜青林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杜夫人伸手堵住了嘴。   “别胡说,我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平平安安的!”杜夫人微笑道,两人刚才的幽怨隔阂这时已经化为乌有,依旧的心贴心的紧密相伴。   这一夜,韩辰皓在杜子衿床边握着她的手坐了一夜,窗外的大雨也一直没停的下了一夜,他走不开,变让春晓给小七带了个口信,让他告诉等在府外的邵刚先回王府。   赛神医跟着杜子衡去了他的院子,以后得三个月里也就住在杜子衡的院子里,教他一些简单的医学基础,他虽从来没在谁的府里待过这么长时间,但这次有杜子衡这个让他越看越喜欢的徒弟,相信未来的三个月里他也不会太难过。   这是韩辰皓第一次这么近这么长时间的和杜子衿待在一起,一夜的时间对于他来说都觉得有些短暂,他不舍得合眼,看着杜子衿睫毛每一次的颤动,调着他的呼吸和杜子衿的呼吸保持同一步调,握着她的手,感受这她手腕上一下一下平稳跳动的脉搏,虽然她一直沉睡着,但也让他觉得十分的有趣欣喜,格外的珍惜。   他从出生便就什么都不缺,他需要的不需要的他都不用吩咐便就都有人准备好送到他面前,在不知道那个秘密之前,他觉得他是幸福快乐的,虽然没有了母后但父皇和皇兄都是格外疼爱他,虽是皇子又得父皇宠爱,但在他的心里却从未想过要和皇兄争那个位子,他只想做一个可以辅佐皇兄的朝廷栋梁,然而当丑陋的现实全都暴露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天真,多愚蠢!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变得对周围一切的麻木冷漠,再没了他一直坚持并且引以为豪的信念,他开始放任自流,开始远离皇宫,开始不问有关朝堂的任何事情,他以为他这一生便就会这样麻木冷漠下去,命运却让他遇见了杜子衿,这个外表柔弱娴静,内心却神秘腹黑的姑娘,让他想要珍惜,想要守护,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题外话------   小熙上架时间调到了九号,所以这两天的更新也会调一下,大家不要放弃小熙哦!小熙在为上架后的万更积蓄力量!喜欢小熙文的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熙准备好红包等着你们哦!   ☆、第六十二章 大病初醒   翌日清晨,下了一天两夜的大雨终于慢慢减小了雨势,洋洋洒洒的飘着如牛毛一般的雨丝,京城中的人都没有在意这场雨,也只有城南王生的粮栈和药铺在忙着按照杜子衿的交代紧锣密鼓的囤积粮食和治疗瘟疫的药材,和韩辰皓名下的所有粮栈的药铺也都在秘密的收集囤积着粮食和药材。   原本韩辰皓也是想不明白杜子衿为什么要囤积这么多的粮食和治疗瘟疫的药材,知道下了这场雨,他也同时接到了江南一代各地都在下大雨的消息,他便也隐约察觉到了杜子衿的意图,可他依旧想不明白的是,杜子衿怎会在那么早之前就知道回下这场雨,而且还一定会造成洪灾呢?   他看着杜子衿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突然有一种她会就这样渐渐透明然后消失在她面前的恐慌,她太过神秘,有太多的秘密,让他总是想要靠近,却又没有一点得到她的安全感,这让他很失落,很苦恼可又无可奈何,他能做的就是这样一直的陪在她身边,等她醒来,等她愿意向他敞开心扉。   杜子衿睫毛微颤,被韩辰皓握在手里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正微笑着看着她的韩辰皓,真的就像她梦里听到他说的一样,她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他,右手被他握在掌心里,能感受到他掌心中的温热。   “要喝点水吗?”韩辰皓声音沙哑道,却有着与平日嗓音不一样的磁性。   杜子衿也觉得嗓子干痒,便点了点头,韩辰皓一只手端起在床边准备好的温茶,另一只手慢慢扶起她,然后自己坐在床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把茶盏送到她的唇边,一点点的喂她。   一直等在一旁的春晓红着脸偷偷的退了出去,反正闲王也是不会用到她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她在反而是多余的,便赶紧去让元嬷嬷煮点小姐喜欢的桂花粥备着。   杜子衿也因那个梦和大病刚醒一时对韩辰皓很是依赖,也没了平时的顾及和别扭,也就是她这份依赖让韩辰皓更加的欣喜不已。   “还觉得难受吗?”韩辰皓柔声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杜子衿问道,这里是她母亲的房间,也就是在杜府,那韩辰皓怎么会在这?   “本来约好的一起去找赛阎王,第二天下雨便知道你是出不来了,就带着赛阎王在杜府外等着天黑之后偷偷进来,谁知你就在府里把自己给折腾的发高烧,府里的大夫有被你派了出去,本王就直接带着赛阎王直接进来了。”韩辰皓颇为无奈的语气道,显得他只是迫不得已才直接带着赛阎王出现在杜青林和杜夫人面前。   杜子衿听的是一脸黑线,他还真是把天黑偷偷进到她闺房这事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不过又想着昨日下着那么大的雨他却一直在府外等着,心里倒也责怪不起来,若不是他及时带着赛神医来了,她这次还真是不见得能挺得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你怎么会淋雨?”韩辰皓皱眉问道,他也察觉到了杜青林和杜夫人之间的微妙,便也一直都没有询问杜子衿淋雨生病的原因,但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淋到雨?   杜子衿想到她昏迷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无力道:“我父亲和母亲呢?他们怎么样?”   韩辰皓见她皱眉也更加确定一定有事,还是比较棘手的事,很可能还和杜青林和杜夫人有关,“他们没事,就是比较担心你。”   杜子衿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我父亲被人陷害了,在杜青峰的府里,被灌醉了酒和冯氏的一个表妹睡在一起一夜,然后母亲为这事和父亲闹了起来。”   和韩辰皓说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务事,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处理不了这件事,至于父亲,他的性子太过刚直不阿,对付像冯氏那样阴险歹毒的小人是很吃亏的,她也就只能先求韩辰皓帮忙了。   ------题外话------   小熙上架时间调到了九号,所以这两天的更新也会调一下,大家不要放弃小熙哦!小熙在为上架后的万更积蓄力量!喜欢小熙文的读者加入小熙读者群:516049379,小熙准备好红包等着你们哦!   ☆、第六十三章 内心疑惑   “你想怎么做?”韩辰皓问道,既然杜子衡都已经叫他姐夫了,那杜子衿的事便也就是他的事,如此想着心里倒很是得意。   “先把冯氏在霓裳坊花了两千多两买了霓裳羽衣的事情透露给杜青峰,我们就先看好戏便是。”杜子衿粉白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使脸色苍白如纸,却已经又是之前的那个坑人不吐骨头的小狐狸,只要杜青峰知道冯氏花了这么多钱为杜明玉买了件衣服,还只是成了韩卓言的妾,以他爱财如命的性格,定是会和冯氏大闹一场。   韩辰皓苦笑不得的摇摇头,都不知道这杜子衿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鬼点子?   “我真该庆幸我和你不是敌人,不然可有我头疼的。”韩辰皓笑道。   “不,是我该庆幸,不然和你作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杜明玉的那身霓裳羽衣是你故意让人放在那的吧?还是按照林淑妃百花宴上要穿的衣服款式做的,却又比林淑妃的更要华丽好看,你这是既赚了银子有坑了人!”   从那天在百花宴上看到林淑妃的衣服时,她便不觉得这是巧合,她本就怀疑霓裳坊的主子时韩辰皓,那时候也更加确定了杜明玉这是被韩辰皓给狠狠的坑了一把,因为宫里的人都知道林淑妃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和她穿相同的衣服,就是颜色一样都觉得碍眼,更别说杜明玉那件颜色款式都相似,还要不林淑妃的更加华丽高贵,这不是明摆着打了林淑妃的脸吗?就是没有后来在暖锦殿的事,林淑妃也不会让杜明玉成为言王妃,而这下,新账老账一起算,杜明玉进了言王府一定是没有好日子过。   韩辰皓心底一沉,面上依旧笑着,林淑妃不喜欢别人和她穿相似衣服的事虽说在宫里有不少人知道,但在外面却很少人知道,连他也是皇后在百花宴之前告诉他的,可杜子衿却知道,那是她第一次进宫,甚至是她也都是刚到京城没多久,第一次出现在京城的宴会上,宫里也没有杜家的人,那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提前的囤积粮食和药材,然后就真的大雨倾盆,知道杜青峰爱财如命,知道霓裳坊是他名下的,知道林淑妃的性子,还有那次她回京路上遇刺被韩卓言救了,她也像是事先就知道的一样,没有一点的惊慌,连他也是事后调查才知道那是韩卓言故意设下的局,可她应该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不然也不会故意把韩卓言往刺客的剑上推。   “你怎会知道林淑妃不喜欢别人和她穿相似的衣服?”韩辰皓漫不经心的问,眼底划过一丝的紧张。   杜子衿微愣,知道她是一时说漏了嘴,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想骗他,但也总不能告诉她是她前世就知道的,便也就只能沉默不语。   韩辰皓见她面露为难,低头不语,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即使她现在对他有了依赖,可也还是不愿与他诉说心底的秘密,便也不在问她,“觉得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杜子衿见他转移话题,便也送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依旧的难受,她也好想把心里那些快要腐烂的秘密全部都说出来,不要再一个人憋在心底,可她要所的那些对于别人来说都太过匪夷所思,有时连她自己都要觉得也许前世的那些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别人又怎么相信?   “我不饿,我想再睡会,你也去休息吧!”杜子衿垂着眼睑道。   韩辰皓把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动作有些笨拙却很温柔,让杜子衿觉得心里酸酸的,见他就要起身离开,杜子衿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有些事,等我想清楚了,会告诉你!”   韩辰皓温柔的笑道“好!你安心养病,所有的事交给我就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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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一直站在那里的杜明玉自是也听到了杜青峰的话,那一句句的给人做妾,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割在她的心上,她没想到竟然连父亲都这样说她,心里的恨意翻腾着,尖细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里,渐渐渗出血滴。   冯氏被杜青峰那一脚踹的半天都没爬起来,抬头便看见杜明玉正站在走廊下,一动不动的看着这边,她便开口叫道:“明玉,还愣着干嘛?快来扶我起来。”   杜明玉仿若未闻,依旧不动,半晌,直接转身离开了。   “都是一个个的白眼狼!”冯氏见杜明玉直接转身走了,便气的大骂道,刚一提起,被踹到的地方就一阵剧痛,疼的她到吸了一口凉气。   而与杜明玉迎面而来了一个姑娘,双十年华,浅黄色织锦广绣百褶裙,样貌端正,小家碧玉见到杜明玉刚想张口说话,杜明玉板着脸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错身走了过去,她知道杜明玉这几日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她,可又才走了几步,便看见冯氏趴在院子里的地上,无人问津,忙小跑了过去。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这姑娘正是冯氏的娘家表妹李香琴,也是和杜青林睡在一起一夜的姑娘,她在半月前被冯氏从娘家带回了府,说是要给她找个好亲事,在那天杜青林在府上喝醉时,冯氏便让她脱光了衣服和杜青林睡在一起,她本是不愿的,可家里父母欠了冯氏一笔钱无力偿还,再者,她也听说杜青林是当朝的首辅大人,在皇上面前都很是得信任,她也就如了冯氏的愿,想着若是能成为杜首辅的妾,她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连着父母都能跟着她沾点光。   可自从那日在府里闹过一场之后,杜青林却没有了一点动静,一点也没有要接她入府的意向,这让她不免有些忐忑,毕竟她的清白已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毁了,若是杜青林不要她,那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于是她便想来找给她出主意的冯氏问问到底该怎么办,却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   冯氏扶着李香琴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可被踢中的地方依然疼的要命,不用看都知道定是青紫了一大片,身上的玫红色云锦银边裙也被地上的水渍脏了一大片,可在李香琴面前又不愿丢了面子,便强忍着痛意道:“刚下过雨,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香琴自己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没心情去好奇贴的事便也就没有多问,扶着冯氏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里,帮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犹豫了半晌,问道:“杜大人那有消息吗?”   冯氏眉头微皱面上露出不耐,当初把李香琴接到府上本是准备给杜青峰   做小妾的,毕竟她这么多年也都只有杜明玉这么一个女儿,没能生出个儿子来,杜青峰虽也有几个妾室,但也都没能有个儿子,她便想着接娘家的表妹李香琴入府,一来她没有靠山,在府里只能听她的话题,二来李香琴的容貌虽是端正,却也不是太过貌美,不容易抢她的宠爱,以后有了儿子便过继到她的名下,以后也好有人养老送终。   而这时杜青峰却正好让她找个能拿捏得住的姑娘准备设计塞进杜府里,为他做眼线,当时她是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是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杜青林身边就赵氏一人,这是她一直都很嫉妒的事情,能趁机在杜青林身边塞进一个人,让赵氏心里不舒服,成为赵氏心头上的一根刺,她自是十分乐意的。   可当真的把李香琴送到了喝醉的杜青林身边时,她的心里是更加的不甘和嫉妒,那是她一直都放不下得不到的男人,她却要把其他女人送到他的床上,她不甘心,可又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按着杜青峰交代的做,她心里既希望杜青林能把李香琴纳进府,成为赵氏心头上的刺,可又不愿意看到李香琴这个不如她的女人待在杜青林身边。   “急什么?再耐心等两天就是,反正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怕他不买账?要是你肚子争气,带这个孩子进府那就更是地位不一样,别弄得自己好像多着急似得,要沉住气!”冯氏冷声道。   李香琴闻言面露难色,心里不禁的苦笑,别人都以为她和杜青林已经有了首尾,或许就连杜青林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晚她和杜青林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只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和杜青林睡了一晚而已,杜青林那晚喝的烂醉,她也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的经验,到现在她都还是完壁之身,又那里会有孩子?   可这些她又不知该不该和冯氏说,见她一脸的烦躁不耐,李香琴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想着若是杜青林真的来接她回府,这事倒也不是太重要,就是不接,她也依旧是清白身子,大不了离开京城,换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也依旧能找个人家过日子。   “那我就听表姐的,在府里安心等着。”李香琴轻声道。   冯氏不耐的挥了挥手让她退下,现在她是暂时没有心思去想她的事,杜青峰只给了她一天时间凑钱,先前她虽买了些首饰凑了五百两,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还差了很多,要在一天之内凑到剩下的两千五两还真是让她头疼。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大雨,稀稀拉拉的雨声传进冯氏的耳朵里,让她更加的烦躁,身边的小玉和嬷嬷都被她派出去继续典买她的一些值钱的嫁妆,也不知能拿回多少前来?   想着杜明玉那里应该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和那件只穿过一次的霓裳羽衣若是典买也能先凑点,冯氏便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打着伞往杜明玉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的杜明玉却正在房间里用剪刀剪着那件两千五两买来的霓裳羽衣,九玲颤颤巍巍的跪在一旁,脸上鲜明的巴掌印子又红又肿,从在宫里回来,杜明玉就变着法的每天折磨她,说要不是因为她说言王一人咋暖锦殿,杜明玉也不会去暖锦殿,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这会从去了夫人那里回来,也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就找了把剪刀剪了那件霓裳羽衣,九玲上前劝阻,也被直接扇了几巴掌。   等冯氏一瘸一拐的走到杜明玉房间时,见到的就是一地的淡蓝色破布,连外层的蛟纱都已经全部剪烂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冯氏惊怒道,心疼的拾起地上的一片片的布缕,这可是她花了两千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她原本还想着能典买了换些银子,却就这样被杜明玉给剪成了一块块的破布,让她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夺下杜明玉手里的剪刀扔在了地上。   “还要它有什么用?穿的再好又怎样?还不是给人做妾!”杜明玉激动的哭道。   冯氏见她还如此的理直气壮,抬手一巴掌便打在了杜明玉的脸上,“给人做妾那也是你自找的!我为了你能在百花宴上入了言王的眼,花了这么多钱给你买了霓裳羽衣,你却沉不住气的去勾引言王,还能怨得着别人吗?”   杜明玉气的直接趴在床上痛哭,她的心里怎么会不后悔?可如今已成了事实,她改变不了,只能不甘心的在家里发泄情绪。   冯氏见她如此也稍稍压制些心底的怒气,“刚才你父亲的话你也应该听见了,他怪我用了他的银子,要是一天之内补不上那次给你买衣服挪用的银子,他就要休了我,连带着你也都要赶出去,我本打算把这霓裳羽衣典买了凑些银子的,谁知道你……,你也是太任性了!”   杜明玉心里也在担心着若是母亲真的被父亲休回了娘家,那她也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就是进了言王府,没有娘家帮衬着,那就连言王府里的丫鬟都不如,心里也开始后悔一时冲动把霓裳羽衣给剪了。   “母亲,我是真的不甘心!”杜明玉擦着脸上的泪水哭道。   “不甘心又能怎样?这就是你的命!你只能先进了言王府再说,只要你能抓得住言王的心,让他宠着你,再有个儿子,你也不会比一般府里的正妻差,到底也是言王的女人,就是妾,也是尊贵的!”冯氏劝道,她一开始虽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可等她回头好好想想,倒也觉得并没有那么糟糕,只要能进了言王府,那就是一脚踏进了皇家门,就算是妾,以后有了儿子,那也是言王的儿子,言王成了皇上,那杜明玉就是妃子,但前提是杜明玉要能熬的到言王登基。   这番话让杜明玉对她未来的日子稍稍有了些希望,她也自信自己样貌身材还是才艺都不差,就是被定为正妃的魏媛儿除了娘家比她硬,其他的也没有比她强,进了言王府,定能讨得言王欢心,只要言王宠着她,就是正妃又能奈她如何?   如此想着,杜明玉也渐渐的不哭打起精神,“   起精神,“母亲,言王府来消息说会什么时候接我进府了吗?”   “言王府的官家昨天来了,说定在九月初九。”冯氏答道。   “在魏媛儿进府之后?”杜明玉冷笑道。   “她是正妃,自然要等她先嫁到言王府,你才能进府”冯氏道。   杜明玉低头不语,心里虽还是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先这样认命了,想到母亲现在的困境,便也只能先保住母亲再说,不然若是父亲真的把母亲给休了,那她以后再言王府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母亲如今还差多少银子?”杜明玉问道。   冯氏皱眉在心里算了一下,道:“这段时间典买的银子也就才五百两,今天让小玉和李嬷嬷又出府典买了一些我以前的嫁妆,最多也就七八百两,还差的多呢!”   杜明玉闻言便对着跪在地上的九玲道:“去把我柜子里的那个大红漆木箱拿过来。”   九玲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拖着已经麻木到没有一点自觉的双腿走到里间,有些吃力的搬出一个不小的大红箱子放在桌子上。   冯氏一见立刻两眼放光的走上前,伸手就要打开箱子,却被杜明玉拦下,“母亲,这可是我自己多年攒的嫁妆,这次只是借给你应急,到我入了言王府时你要还给我的。”   冯氏这时那里还顾得上没那么多?只一心想着赶紧保住自己不被休,便连连点头答应。   杜明玉拿开手,冯氏立刻就打开了箱子,木箱中整齐摆放着三层银子,和一些珠宝首饰,让冯氏立刻的眉开眼笑。   “呦!就知道你这一定存了不少好东西,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有多少现银?”冯氏欣喜道。   杜明玉冷冷的白了她一眼,道:“一共八百两。再把这些拿去典买也就应该够了。”   冯氏忙高兴的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此时也放下了,“那好,那我这就让人去典当。”   冯氏兴冲冲的抱着木箱离开的杜明玉的房间,杜明玉颓然无力的坐到凳子上,那是她曾经满怀想的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嫁妆,可如今她却成了妾,嫁妆换了银子,她的人生变成了一场笑话!   冯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小玉和李嬷嬷也已经回来了,两人个带回来了三百多两,几批银子凑在一起正好两千两,冯氏变又让她们拿着杜明玉木箱里的珠宝首饰出去典买。   而韩辰皓这边一直让人注意着冯氏这边的动静,知道杜青峰得到消息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就打了冯氏一顿,还扬言一天之内补不上银子就要休了她,变让邵刚把消息传给了小七,让杜子衿知道。   杜子衿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来知道这个消息,也本就是在她意料之中,她就是要让杜明玉和冯氏把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补上,这样到最后她们的结局才会更加凄惨,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杜青峰在外面可还偷偷的养了一个外室,还是京城中一个富商的女儿,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前世冯氏在得知这件事后,便直接把孩子接回了府,而逼死了孩子的母亲,这一世,冯氏如今在杜青峰心里的地位可就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了。   既然冯氏想看杜府的热闹,那她也不介意让冯氏那里更加热闹些,强撑这无力的身子给韩辰皓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杜青峰在外面有个外室的事,因手臂实在无力,便也就只写了几个字,但韩辰皓知道后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信很快便到了韩辰皓的手上,信纸上字迹有些潦草的几个“杜青峰有外室”,想来一定是她身体还是虚弱,连拿笔都无力才会写出这样歪歪扭扭的字,让他本就一直挂念的心越发的想要去看看她,可他也不能频繁的出入杜府,也还要帮她处理这些事,只能先忍着了,心里却开始盘算着怎么能快点把杜子衿娶进闲王府?   而先下当务之急是先要办好杜子衿的事,她说了杜青峰有外室,那就定是想让他想办法把让杜青峰把外室接回府里,这招倒是正好打在冯氏的七寸上,让她就算是补够了银子不会被休,也会被杜青峰突然接回家的女人个气的半死,不得不说杜子衿的没一招都是一阵见血,却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的看热闹。   傍晚,城西一个精致宅院里,一个年轻夫人正坐在窗边软踏上给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剥着桂圆,一身海蓝色云锦圆领对襟广袖裙,流云鬓一支汉白玉簪上嵌着一颗桂圆大小的海东珠,色泽光亮,匀称饱满,在京城中都数得上极品,夫人面色红润白皙,圆脸杏仁眼,稍稍有些婴儿肥,配着头上那可海东珠整个人都显得雍容华贵,连她身边的男孩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上好的云锦,胸前带着足银的长命锁项圈,长命锁上刻着精致的花纹,还镶了三颗红蓝绿的玛瑙玉石,都是价值千金。   “母亲,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小男孩瞪着双大眼睛期许的问道,而他口中的父亲正是杜青峰,母亲也就是杜青峰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余晴。   “祈轩乖!外面在下雨,父亲方便出门,等雨小一些了他就来看你了,你要好好把夫子交给你的书都背好,等父亲来了就背给他听,你父亲定会高兴的。”余晴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   杜祈轩乖巧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别人家的父亲是不是也是和母亲分开住的,但他的父亲却是经常的不在家里,连过年都是他和母亲两人一起过的,可书上说,过年时一   ,过年时一家团聚的日子,一家人要在一起吃完饭,庆祝新年,要和父母一起守岁,还有压岁钱,可这些他都没有做过,平日里连见父亲一面都要等好久。   余晴看出了儿子脸上的失落,可她也无言安慰,她要怎么告诉年幼的儿子说她只是他父亲的外室,他的父亲在京城的另一栋宅院里也有一个家。   “铛”   突然一支短箭带着一封信射在了余晴靠近的窗户边上,吓得她赶紧抱着儿子滚下了软塌,俯在地上半晌都不敢抬头。   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余晴边大着胆子抬起头向窗外看了一眼,依旧是大雨倾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是窗户边上多了一把短箭和一封没有名字的信,她爬起身扶起还在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儿子,让他躲在她身后,对着外间叫道:“鹊儿,鹊儿!”   从外间立刻跑进来一个丫鬟,“去把那封信拿过来。”余晴对她说道。   鹊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在外间候着,又加上雨声很大,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但看见窗户上突然多了一把短箭和一封信,心里也是一惊,有些害怕的慢慢走到窗边,四下张望,也没见道一个人影,窗外窗台下也没有脚印,那支深深扎在窗户边上的短箭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她正要用手去拔,又犹豫了一下,拿出怀里的手帕敷在箭羽上,才用手用力的拔出,有用手帕垫着箭上的信取下,交给余晴。   余晴也是小心的用手帕垫着,她身边的鹊儿是走过江湖的孩子,父母也都是浪迹江湖之人,后被仇家杀害,只留下了鹊儿一人在路边乞讨,她便好心收留了她,向来做事沉稳谨慎,也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   打开信,一张普通的信纸上字迹工整的像是直接从书上印下来似得,看不出一点字迹,可见写信之人的谨慎,信上的内容是今日杜青峰与冯氏在府里发生的事情。   “夫人,这信上什么意思?这人告诉您老爷和冯氏在府里吵架是有什么目的?”鹊儿看到信上内容不解的问。   余晴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人是在告诉她,她一直等待的机会到了,冯氏这次惹到杜青峰生气,连女儿也白白的送去给人做妾了,在杜青峰的心里冯氏已经没有以前的地位,而这却正是她可以带着儿子正大光明的入府的机会,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外室,儿子一辈子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这次她就要趁着这个机会说服杜青峰带她回府,并且给她平妻的身份。   “这是有人在帮我,冯氏和老爷吵的越厉害,咱们进府的机会就越大,冯氏这次为了她女儿把老爷用来打点关系的银子给花了,老爷定是气恼她,咱们这时候拿出银子给他用,再以让我们进府为条件,老爷定会答应的,毕竟还有祈轩,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总不可能让他唯一的儿子当一辈子的私生子吧?”余晴胸有成竹道,那冯氏除了比她先嫁给杜青峰外还有哪一点能比得上她?连给女儿买件衣服都要挪用相公的钱,她也真是穷酸的可以。   鹊儿闻言欣喜不已,她一直也都在担心着夫人和少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名分,如今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定要好好利用。   “那夫人要做些什么?只管吩咐鹊儿好了。”   余晴想了想,冯氏这会估计已经凑够了银子,那杜青峰也就不会休了她,但那些银子定是不够的,那她就要拿出更多的银子和杜青峰谈条件,而她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儿子,这些都是她的筹码,“你先去准备好一万两银子,家里现银不够,就去铺子上取,今天老爷和冯氏吵了架定会到这来,晚上我就和他好好谈谈。”   “一万两!夫人这也太多了些吧?”鹊儿惊讶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难得的机会不能再错过了,祈轩已经六岁了,再等下去,总不能让他一直都只生活在府里?那样他就毁了!”余晴坚定道。   鹊儿闻言也不再多话,便去请点府里现有的现银,只有四千两,又到城西余晴名下的胭脂铺里取了六千两,匆匆的回了府。   余晴也忙着张罗了一桌酒菜,换了身衣服,梳妆打扮一番,只等着杜青峰到来。   杜青峰从与冯氏吵了一架摔袖离去后,便在酒楼里一个人喝闷酒,见到窗外天色已晚,却一点也不想回府看到冯氏那张脸,想到也已经有段日子没去余晴那里看儿子了,便就结了账,冒着大雨往余晴的宅院赶去。   进了余府,早已在大门口等着鹊儿欣喜的领着杜青峰进府,“老爷,你可来了,夫人早就备好了酒菜等着您呢!”   杜青峰闻言心里一暖,觉着这余晴就是比冯氏要温柔体贴的太多了,还从来都不会惹他生气,心里对余晴的愧疚也又多了一份。   “夫人怎会知道我今日要来?”杜青峰不解道。   “夫人怎会知道你要来?还不是每天都等着,饭桌上多备一双碗筷,做的也都是老爷平时爱吃的菜,每天也都会让奴婢到大门口等一会,谁知今天真的就等到老爷了!”鹊儿一个劲的帮余晴说着好话,也确实让杜青峰的心里为之动容,越发觉得对不起余晴和儿子。   进了主院,便看见余晴正站在餐桌前摆放着碗筷,鹊儿没有再跟着进去,杜青峰一人呢踏进房间,看到桌子上几乎全都是他爱吃的菜,果然是和鹊儿说的一样。   “父   “父亲!祈轩好想父亲!”杜祈轩最先看到杜青峰进来,立马欣喜的上前抱住杜青峰的腿。   杜青峰弯腰抱起儿子,感觉好像有比上一次抱他又重了很多,就连上一次见他也是半个多月以前了。   “我也想轩儿啊!轩儿都吃胖了。”杜青峰宠溺的笑道,他已年近半百,才得此一子自是疼在了心尖上。   “轩儿快下来,父亲累了一天了”余晴笑着接下儿子,有对杜青峰道:“菜都备好了,快去洗洗手吃饭吧!”   杜青峰颔首便朝净房走去,余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带他先坐在桌前等杜青峰,心里计划着等下要怎么和杜青峰提起。   杜青峰本就才从酒楼出来,并未觉得饿,吃的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给杜祈轩夹菜,见他爱吃的菜儿子也都爱吃,心里更是得意,在冯氏那的气这时候也都不见了,甚至觉得要是能天天都和儿子在一起,那日子该多惬意?但余晴在跟着他的时候就说过不会做妾,他又没有理由休了冯氏,毕竟多年夫妻,就也只能让余晴一直做外室,连儿子也都进不了府。   余晴见这会杜青峰的心情不错,便试探着开口道:“轩儿已经六岁了,该是进学堂的时候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家里待着?”   杜青峰闻言心里也是觉得有理,可要是去学堂那就要有个正式的身份,以外室之子的身份在学堂只会让人看不起,“要不让轩儿跟我回府?”   余晴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想都不要想,轩儿是我的儿子,我在哪他就在哪,跟你进府,难道还要让他叫冯氏母亲吗?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本正高兴的杜祈轩见到母亲哭了,忙上前用小手给母亲擦着眼泪道:“母亲不哭,轩儿不叫别人母亲,不跟父亲走,也不上学堂了,一直都陪在母亲身边。”   余晴听着儿子这样说心里更是难受,抱着儿子哭的更厉害了,杜青峰见状一时也是手足无措了,不知该怎么安慰,皱眉想了半晌道:“要不你就跟我回府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儿子受一点委屈!”   “我知道老爷对我好,可一旦进了府,那我就是妾,只要是妾那在冯氏面前就只能任她摆布,儿子也只能是庶出,后宅里的事你能管多少?到还不如在这里过的舒服!”余晴反驳道。   杜青峰低叹一声,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我休了冯氏?”   “她有没有犯错,你有什么理由休了她?让我进府那就以平妻的身份,在府里和冯氏平起平坐,儿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出。”余晴正色道。   杜青峰闻言一惊,面露为难之色,还不等他开口,余晴又接着道:“只要给我平妻的身份,我会带着一万两银子入府,给你专做日常打点用,还有我名下的铺子,田产也都作为嫁妆带到府里,但依旧在我名下,我每年会拿出五成利润作为府里日常花销。”   杜青峰一听两眼放光,他知道余晴出身富商之家,从小就会打算盘算账,当初跟着他的时候更是从家里把属于她的嫁妆全都带了出来,只是一直没能给她名分,她名下的产业他也就不好过问,但光看她和杜祈轩平时的吃喝穿戴,那就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这时她提出用银子换平妻的身份,到真的让杜青峰心动了,反正他也希望能让儿子早点入府,有了余晴拿出的这些,就是冯氏也不敢说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杜青峰在此确认道。   “自是真的,你若不信咱们可以立下字据。”余晴道,她就是为了儿子也要舍得这些,只要以平妻的身份入府,不被冯氏压着,这些她拿出来的也都会再回到她的口袋,别的不行,精打细算她可是最在行。   “好!那我就给你平妻的身份,以后轩儿就是我的嫡子,我明日一早就带你和儿子回府!”杜青峰痛快答应道。   余晴目的达成会心一笑,这么多年来她和儿子受得委屈也都算是值得了,赶忙让鹊儿开始准备明日回府的东西,她更是激动的一夜未眠。   这厢,冯氏凑够了银子等着杜青峰晚上回府,可一直等到后半夜也不见他回来,知他今日是在气头上,定是又在哪喝醉了回不来,便也就没在等了。   第二日一早,由于昨晚睡得迟,冯氏起的也不早,听着窗外依旧稀稀拉拉的雨声,莫名的觉得很烦躁,穿衣梳洗后便让小玉到前院书房看看杜青峰昨夜是否睡在书房了。   小玉出去半晌,便又回来了,“夫人,老爷没在书房,我问了前院看门的说是昨夜老爷都没回来过。”   冯氏闻言面色一沉,杜青峰一夜未归不用想也都知道定是去了那些花街柳巷了,可昨日惹了他生气,倒也不敢再和他计较这些,只想着杜青峰今日早些回来,她也好拿着银子好好的哄哄他。   杜青峰的确回来的挺早,在余府用过了早饭便带着余晴和杜祈轩回了府,余晴也没带什么,就带了几件她和儿子的衣服和那一万两银票,身边也就跟着鹊儿一人和一直负责照顾杜祈轩的林嬷嬷。   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杜青峰的杜府,打起雨伞下车,杜青峰抱着杜祈轩和余晴往府里走,一路上引得下人都好奇的回头张望,私下的议论纷纷。   杜青峰带着余晴到了后院时,冯氏还在用早饭,见到杜青峰回来忙欣喜的站起身迎接,刚想开   接,刚想开口问他吃过早饭没有,便看见了跟在后面的余晴和杜祈轩,当机面色十分难看,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杜青峰见冯氏板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余晴母子,而原本高高兴兴的杜祈轩此时也害怕的躲在余晴身后可怜的看着他,心里一时不禁火大,狠狠的瞪了一眼冯氏,原本还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也变的理直气壮起来。   “这是余晴,以后他们母子俩便就住在府里了,你让下人赶紧腾出一个院子,吃的用的全都以嫡子的待遇。”杜青峰理直气壮的吩咐道。   冯氏闻言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以嫡子的待遇?那她算什么?杜明玉算什么?就是入府也是能是庶出,要不就直接过继到她的名下,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嫡子待遇?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个儿子?要进府可以,那就按规矩来,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冯氏冷言反对道。   杜青峰看了一眼余晴母子,见余晴已经红了眼睛,杜祈轩更是泪珠子都已经掉了下来,心里很是心疼,越发觉得冯氏太过强势不讲道理,便冷声道:“余晴以后便是平妻,与你地位相同,她的儿子自然也就是嫡子!”   冯氏惊得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平妻!杜青峰怎就能说的出口?随便领回一个女人来就是平妻,与她平起平坐,那把她当什么?   “杜青峰!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待我?随便带回个女人就是和我平起平坐,你让这府里的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你?”冯氏厉声道。   杜青峰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冯氏一巴掌,指着她冷声道:“这个家我说了算,你若不同意大可滚回你的娘家去,我不介意给你写一封休书!”     ☆、第六十五章 闲王拜访   冯氏被他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而更让她觉得心寒的事杜青峰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打她。   杜青峰下完最后决定便也不再管冯氏如何,带着余晴和杜祈轩直接离开的冯氏的院子。   冯氏气急的指着杜青峰和余晴的背影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头也晕的厉害,一时怒急攻心便直接晕了过去,吓得在外候着的小玉赶紧上前扶起,连叫了几声,又掐了掐人中也都没有弄醒,大声叫来了几个院子里的下人,才把冯氏抬到了床上,一时间院子里乱作一团。   而这边的热闹很快就传到了杜子衿的耳朵里,这个结果要比杜子衿料想的要有趣很多,她原本以为就算是杜青峰把外室接回了府,也不是为妾,却没想到他竟然给了平妻的身份,怪不得冯氏都气的昏迷不醒了,由此看来,那个外室到也是个聪明的,抓住机会就给自己争夺了最有利的条件,以后再府里和冯氏平起平坐,可也有冯氏受得了,想来这样她也没有心思再去管陷害父亲的事了。   这次来给杜子衿送消息的是邵刚,他没通过小七,直接进了杜子衿的院子,也就是为了替自家王爷看看杜子衿现在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免得他在王府里总是挂念,连看书几乎都在走神。   还在有塞神医在府里每日给杜子衿诊脉,这次的病虽来的凶猛但退的也快,已经基本没事,就是后期的慢慢调养,前段时间的调养也因这一次的病而前功尽弃了,一切只能从头慢慢来。   “回去和你家王爷说我没事了,还有就是子衡还小不懂事,有些话让他别放在心上。”杜子衿对邵刚道,也已经知道了子衡要拜赛阎王为师的事情,只要子衡愿意学她自是高兴的,毕竟像赛阎王这样的人物可遇不可求,子衡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但她有次竟无意间听到子衡叫韩辰皓为姐夫,一问之下才知道韩辰皓在她昏迷时已经应了子衡的这声姐夫,还在她父母面前说要娶她,哪怕是放弃皇家身份,也愿意,这个真的让她觉得承受不起,也还不起,她承认她的心里是喜欢韩辰皓的,但若是让韩辰皓为了她而放弃这么多,那这份感情的分量就太重了,而且她还有很多是要做,也还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到底会如何?即使现在他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但她还是不想把他卷进来。   邵刚被杜子衿的话说了一头雾水,但也只能记着然后回去说给韩辰皓听,希望不是什么让王爷生气的话,不然他可就有的受了!   邵刚走后,杜青林便走进了房间,看到邵刚从杜子衿的房间里出去,脸色明显很不好看,“这是你的闺房,怎能让外男随意进出?”杜青林板着脸道。   杜子衿抬手揉了揉额头,装作头疼的模样,原本还板着脸的杜青林立刻就心软的不敢再责怪,即使心里知道她很有可能是假装的,但也还是心疼的问道:“又觉得不舒服?要不再找赛神医来看看?”   杜子衿见真唬住了他,也就见好就收,要是真找来了赛神医那才露馅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这些俗套礼节也不是太在乎了,“我没事,不用找赛神医,他不是正忙着教子衡呢吗?”   杜青林算是知道她真的是在假装的,无奈的低叹一声道:“子衿,你是真的对闲王动心了?”   杜子衿微微一愣,沉思片刻道:“父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我都懂也都想过,以他的身份和杜家是最好撇清关系的,但,有些事不是一直回避就可以的,至于我和他,一切随缘吧!”   杜青林闻言心里也安定了不少,从得知韩辰皓对女儿的心思他便一直担心着,也许在别人眼里闲王是个不错女婿,但他太清楚那些皇家里错综复杂的阴谋算计,他怎会舍得让女儿卷入其中?   见杜子衿如此通透,没有被感情和闲王的地位蒙蔽的眼,心里即欣慰又自豪,其实若是韩辰皓真的不是出身皇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他也到是很乐意让他当自己的女婿,在杜子衿回京之前他们也是忘年之交,彼此欣赏。   “你能如此通透为父倒也不再担心了,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不要太过操心,为父自会想办法解决的。”杜青林倒是还没得知杜青峰要娶平妻的事,但他听说了冯氏昨日在大量的典买珠宝首饰,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件事和杜子衿有关。   “女儿也没操心什么,女儿虽在病中,但也绝不允许心怀不轨之人破坏杜府的安宁,父亲为人太过刚直不阿,有是朝中重臣,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做事顾虑太多,那就交给女儿来解决,父亲只管用心朝堂大事就好,这一连几日的大雨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杜子衿看向窗外的从几日前就一直没停过的大雨,提醒着杜青林要早做防范。   杜青林没想到女儿竟和自己担心的一样,他的心里也是对这一连几日的大雨不安着,若是再照这样不停地下着,只怕江南一代又要泛滥成灾了。而如今国库吃紧,皇上的身体又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这是真的发生洪灾,只怕对于如今时局不稳朝堂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难得你一个闺中女子看的这样远,为父心里也是多有不安,若是真的发生洪灾,还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受苦了,倒时说不定国库里连能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杜青林紧皱着眉头担心道。   杜子衿知道父亲   杜子衿知道父亲向来心怀天下百姓,可有些事不是一个人就能承担的起的,只希望她现在的努力到时候可以帮上父亲一把,但现在她不打算让父亲知道她有粮栈和药铺的事,毕竟父亲有时有些太过迂腐,闺中女子不从商,这可是他从小就告诉过她的。   “赈灾银子是重要,可前去负责赈灾的钦差更为重要,没有一个正直无私,心怀百姓的钦差,再多的赈灾银子也都用不到受灾百姓身上,父亲不如现在就先考虑一下朝中有谁适合前去赈灾,也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选错了人。”杜子衿建议道,她的的这番话虽是提醒,但也是有私心的,她让王生他们提前囤积粮食和药材,就是为了在洪灾发生时,能让莫思聪成为前去赈灾的钦差,而她就可以用她事先囤积的粮食和药材帮他顺利的办好这件事,也能让他凭借着这份功劳在朝中站稳脚跟,得到皇上的赏识和信任,才能更好的为她做后来的事。   “哈哈!真不愧是我杜青林的女儿,思虑周全,连为父都要自叹不如了!你若是男儿,为父的位子只怕都要让给你了!”杜青林甚是欣慰自豪的夸赞道,他这几日也都是一直在想赈灾银子的事,却没想到负责赈灾的钦差,经杜子衿这样一提醒,才是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女儿哪能比得上父亲?就是子衡日后也定会比女儿要厉害的多!”杜子衿笑道,别人不知她自己确实明白的,她的谋略还差的远呢,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闺中女子罢了。   杜子衿这边和父亲相谈甚欢,而邵刚这却是胆战心惊,站在周身散发着凛人寒气的韩辰皓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哀怨着这杜小姐真是次次都坑到他,从他回来向王爷禀报了有关杜小姐的情况又说了杜小姐让他带给韩辰皓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韩辰皓的脸色就立刻的冷如冰霜,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怜他站在一旁走也不敢走,都快被韩辰皓的威慑力压出内伤了。   邵刚不懂杜子衿那句话的意思,但韩辰皓却是明白的,什么杜子衡年纪小,说话当不得真,她的意思就是杜子衡叫他的那声姐夫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她这是想赖账的意思?那她也真是她天真了,她难道不知道在整个京城里只有他赖别人的份还没人敢赖他韩辰皓的账!   “准备份大礼,明日一早本王要前去拜见杜大人。”韩辰皓突然开口吩咐道,让邵刚更是摸不着头脑。   “王爷,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不太好吧?”邵刚皱眉问道,他是知道韩辰皓虽一直都没管过朝堂的事,但皇上依旧是处处防备着他,就连闲王府里都不知有多少眼线日日盯着额,这样贸然拜访杜青林,那还不让皇上更加不放心。   “他不放心管本王何干?真以为这么多年本王不问朝政是怕了他不成?本王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难道还要他的允许吗?”韩辰皓冷笑道,对于这个决定也不是他一时的冲动,他早就想过要找一个好的时机做出他将要重回朝堂的征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暂时的吸引到他的身上,而方便王太傅在朝堂中的行动。   邵刚不再多语默默退下,他相信王爷不是会一时冲动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有所目的的。   入夜,冯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乱作一团,烛光下,冯氏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床边坐一年老的大夫正在给冯氏把脉,杜明玉也是守在一旁焦急的等着,脸上鲜红的手印清晰可见。   “夫人这是怒火攻心,中了风症,才会导致昏迷不醒,我给她开个方子,若是三天内能醒的过来,那便没有大碍,若是醒不过来,可能就一直这样昏迷不醒了。”老大夫把完脉说道。   杜明玉闻言心里一阵泛凉,冯氏昏倒后,小玉便赶紧去找了杜明玉,告诉了她杜青峰把余晴母子领回家要娶平妻的事,她急急忙忙的赶到母亲房内母亲已经昏迷不醒了,她赶紧让热去找大夫,自己有跑到了父亲那里,却看见杜青峰和余晴母子正其乐融融的吃晚饭,杜青峰把杜祈轩直接抱在怀里喂他吃饭,那和善慈爱的样子,是杜明玉从未见过的,那一刻,她站在门外,就像是个外人,而他们才是真真的一家人。   她告诉了父亲母亲昏迷不醒,让他去看看母亲,却被他一顿训斥,让她直接去找大夫,找他有什么用?她一时气急骂了余晴几句狐狸精,却被杜青峰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让下人轰出了院子。   现在有得知母亲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时间她便手足无措了,若是母亲没了,那她就再也没了依靠,无论是在这府里,还是在言王府,都只能受人欺凌了,父亲她也是指望不上了,若在没了母亲,以后她都不知该怎么走下去。   小玉跟着大夫下去写药方,房间内就只留下了昏迷的冯氏和杜明玉,杜明玉一直忍着的泪水这时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不是在为了母亲哭,而是为了自己以后不知会过怎样的日子而哭,她一直以为总有一天她会超过杜子衿,只要杜子衿有的她也都会得到,甚至比杜子衿要更好,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和杜子衿差的越来越远,她依旧是首辅嫡女,受父母宠爱,将来也会有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成为一府的当家主母,而她却沦落到给人做妾,即使是言王的妾,可依旧也是上不了台面,死了都进不了祠堂的贱妾!   余晴   余晴原本还以为冯氏是在用苦肉计,但晚上听说冯氏院子真的来了大夫,才相信冯氏是真的病了,想着拿点补品去看看,但又怕惹事上身,若冯氏真的有个好歹,那她去了可就说不清了,便也就当做不知道,在房间里听儿子背书。   杜青峰在书房里,正看着刚刚接到的言王来的消息,让他尽快把人安排到杜府内,言王信上说的人,便就是冯氏的表妹李香琴,而杜青峰也早已归于言王手下,这次设计陷害杜青林也是言王的意思,就是为了安排一个眼线在杜府给他们传递消息。   这两天被冯氏气的倒把李香琴的事给抛在了脑后,这下把余晴接进府,却把冯氏气病了,这杜青林那便也一直的没有消息,应该找个人带着李香琴找上杜府问问了,可这种事他也不好出面,一时间倒也无人可用,早知道就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接余晴母子回府了。   杜青峰左思右想如今能出面的就只有余晴了,便出了书房到了余晴的院子,见余晴正在听杜祈轩背书,小小年纪摇着脑袋背的一句不差,让杜青峰见了心里越发的喜欢,取了身上的玉佩递给杜祈轩让他先到一边玩会,便犹豫的对余晴说了李香琴和杜青林的事,却没有告诉她这本就是他和冯氏设下的局,只让她以为这是杜青林酒后乱性做下了糊涂事,却又不想负责,便让她带着李香琴上杜府讨个公道。   余晴也是个精明的,虽杜青峰故意隐瞒了那些,但她也依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接待外男自然是在前院,若说冯氏出面接待布置酒菜倒也还说的过去,可冯氏的表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会在接待外男的时候跑到前院去,还会与喝醉的外男睡在一起?这明显的就有问题。   但这些她心里明白就好,杜青峰不说那她就当做李香琴和杜青林真的只是酒后乱性,既然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就要负责,不过是纳进府里一个妾,对那样的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杜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她便一口答应了杜青峰明日带着李香琴到杜府一趟。   杜青峰见余晴答应便让人去告诉李香琴一声明日去杜府为她讨个名份。   李香琴刚去看过冯氏回到住处,见到昨日还好好的冯氏今日就变成了那样,心里也觉得有些惶惶不安,如今府里又多了个女主子和小少爷,冯氏又变成么这样,那她这个冯氏的表妹不知会不会碍了哪位刚进府夫人的眼,她和杜青林的事也没人再出面了,还好她也不是真的丢了清白,不然现在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正在她偷偷庆幸时,一个眼生的丫鬟打着伞走进了她的院子,李香琴立刻迎了出去,猜想着这应该是新夫人身边的丫鬟,连穿着都要比她还要好几分。   “可是香琴姑娘?奴婢是二夫人身边的鹊儿。”鹊儿行礼道,余光在在李香琴身上一扫,见她衣着打扮都是过了时的旧款,连她个丫鬟都不如,轻蔑的撇撇嘴。   李香琴忙虚扶起鹊儿,她果然没猜错,真的是新夫人身边的人,只是不知二夫人让丫鬟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心里不禁忐忑不安,面上依旧露出微笑道:“不知二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夫人说老爷让她明日带着姑娘到杜府一趟,让鹊儿来事先告诉姑娘一声,也好让姑娘有个准备。”鹊儿道,对于这件事她是不赞同余晴揽下的,但当时余晴已经一口答应,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都是刚进府,若是把这件事给老爷办好了,也能在府里有一些威信。   李香琴闻言惊讶不已,没想到二夫人竟会揽下她的事,这让她一时欣喜不已,本就已经打算放弃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可能进到杜府,就算只是个妾,那也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   “香琴在这谢谢二夫人了!”香琴欣喜道,又从腰包里拿出一块碎银放到鹊儿手上,鹊儿嫌弃的撇了撇嘴,收进了袖筒里,这点银子连平时夫人赏给三等丫鬟的银子都不如。   送走了鹊儿,李香琴便开始在柜子里找明天穿的衣服,最后找出了一件最显新的桃红色绣海棠斜领盘扣百褶裙,已经开始幻想着她留在杜府以后该是怎样荣华富贵的生活。   翌日一早,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总算停了一会,是没有出太阳依旧是阴沉沉的天,但也觉得安静了不少,不再有烦心的雨声一直响个不停了。   韩辰皓一早便让邵刚带着一堆的礼品驾车到了杜府,他来过这么多次杜府,好像还就这第一次是从大门正大光明的进去,这感觉还真是和直接跃墙而入不同。   杜青林和杜夫人正还在吃早饭,管家便急忙跑进来禀报闲王在前院等着拜见老爷。   杜青林和杜夫人诧异的对视一眼,不知这闲王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但也赶紧的去前院接待。   前院待客厅,韩辰皓慵懒的坐在主位雕花木椅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打量着这简单到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的待客厅,只挂了几张杜青林自己的字画。   这杜青林怎么说也是一国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府邸里却这样简单的都有点简陋了,他也真是够清廉的,难怪父皇和皇兄都一直的最信任他,到真是不可多得的忠臣。   杜青林和杜夫人来到前院待客厅,正要上前对韩辰皓行礼被韩辰皓先一步扶了起来,“杜首辅和杜夫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只是闲来无事串   闲来无事串串门而已。”   杜青林和杜夫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一眼,不知这韩辰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闲王能来寒舍是下官的荣幸。”杜青林寒暄道,虽说着是荣幸,可面上却是明显的不悦。   韩辰皓也只当没看到,只要杜夫人欢迎就好,这岳母讨好了,杜青林就是不愿也什么威胁了,谁不知道这杜首辅是出了名的惧内。   站在韩辰皓身边的邵刚一直都僵硬着脸,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他看着韩辰皓和杜青林这样寒暄的样子心里就憋着笑,明明一副很不欢迎的样子,嘴上却说着荣幸,韩辰皓也是厚着脸皮的就真当是荣幸了,也就只有杜夫人倒是正常些,一直满眼笑意打量着韩辰皓,那眼神整个的一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别都站着了,快坐,我去把老爷收藏的铁观音泡给王爷尝尝。”杜夫人笑道。   杜青林闻言没有微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杜夫人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那半斤的铁观音可是他收藏了很久都没舍得喝的,拿出来给韩辰皓他心里还真是不喜,若是以前,他也还愿意,但现在,韩辰皓都在打他女儿的主意了,再把他的珍藏拿出来和韩辰皓一起分享他是一百个不情愿,可夫人偏偏向着韩辰皓,让他是有怒不敢言。   韩辰皓看杜青林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扬了扬眉,转身又坐回椅子上,“杜首辅请坐,别见外!”   杜青林闻言心中更气,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不管今天韩辰皓是怎么拐弯抹角的想见他女儿,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这大雨也一连下了几日不见停了,在这么下下去江南一代可就要遭殃了。”韩辰皓看着门外的大雨漫不经心的道,想来杜青林为官多年,定也已经考虑到这些了。   杜青林对他突然提起这些心里有些惊讶,这些年韩辰皓从来都未在外说过一句和朝政有关的话,而今日突然的说出这么一句来,是表示他要开始参与朝政了?若真是这样那对现在动荡不安的朝堂来说是大幸也是大不幸!   若是韩辰皓无心帝位,忠心为臣,那朝堂上便是多了一位国家栋梁,以他的才智谋略,大锦王朝定会更加昌盛。可若是他有心帝位,那对于现在的朝堂来说就是一场狂风暴雨,经不经的起他折腾还真不好说。   “闲王向来不喜关心这些事,今日怎么想到说这些?难道闲王有了解决江南水患的方法?”杜青林试探道。   韩辰皓意味深长的看了杜青林一眼,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之意,而他今日前来就是要的这种结果,“本王只是关心本王在江南的田产商铺而已,那些可都是母后留下来的嫁妆,本王当然要上心些。”   杜青林无语的撇了撇嘴,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当年嫁给先帝时,嫁妆礼单上在江南一代的田产没有,商铺也只有一间玉器店而已,大部分的田产和商铺都在京城附近,就连那间玉器店也在前年被韩辰皓整个的搬回了京城,用原来一砖一瓦都又重新在西城建起,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韩辰皓的说辞。   “可据下官所知,先后在江南一代的为一间玉器店已经在前年搬回了京城。”杜青林毫不客气的揭穿道。   韩辰皓一点也没被揭穿的尴尬,依旧面不改色的道:“是吗?那就是本王记错了,不过杜首辅真是好记性,本王佩服!”   杜青林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即使他才华横溢,能舌战群儒,也抵不过韩辰皓这般的不按套路出牌,见从韩辰皓嘴里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杜青林干脆也就不再开口搭理他。   一时间都沉默无话,邵刚依旧笔直僵硬的站在韩辰皓身后,随着他们的沉默脸色也正常了好多,心里却为韩辰皓捏了把汗,他家王爷这样忽悠未来岳父真的没事吗?若是得罪了杜青林那以后想求娶杜子衿不就多了一大阻力吗?一向英明的王爷怎么在这件大事就犯了糊涂?   杜夫人这时带着丫鬟春喜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见杜青林和韩辰皓气氛微妙,就知杜青林定是又和韩辰皓对上了,便狠狠地瞪了杜青林一眼,她不懂杜青林说的那些朝政,她只知道女儿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而韩辰皓也是她觉得很不错的少年,就是整个京城里也难找,并且对女儿也是很在乎,甚至愿意放弃皇家身份也要和女儿在一起,这对她来说就够了,只要他对女儿一心一意,那就是可以让她把女儿托付给他的人,也就是她看中的女婿。   “来尝尝这茶怎么样?”杜夫人笑着亲自把茶递到韩辰皓手上,而杜青林的却是让春喜端的,这让杜青林的越发的看韩辰皓不顺眼,不仅打他女儿的主意,连他夫人都对他比对自己还好,真是让他都想直接把韩辰皓撵出去了。   韩辰皓双手接过,捏起茶盖轻嗅一下,又放在唇边小品一口,夸赞道:“清香扑鼻,口齿遗香,真是谢杜首辅割爱了!”   杜青林听他这样夸赞心里倒也有疾风受用,面色微缓道:“闲王喜欢就好。”   韩辰皓颔首一笑,又轻呡了一口茶水,对杜夫人道:“不知子衿的的身体可好些了?”   杜青林见韩辰皓拐了一大圈还是问起了杜子衿,冷哼一声,“咣”的一声放下了茶盏,刚要开口却被杜夫人一记冷眼扫来,把话又咽了下去。   “子衿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赛神医   ,有赛神医在这,调养段日子就好了,让闲王挂心了。”杜夫人道。   “昨日才让人来看过,今日有亲自登门,闲王真是悠闲!”杜青林实在忍不住的嘲讽道。   杜夫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杜青林,刚想开口打个圆场就听韩辰皓先凉凉的开口道:“本王是先帝亲封的闲王,当然悠闲,就连皇兄都不敢让我操劳!”   韩辰皓的话让杜青林心里打了突突,这“不敢”的意思可是耐人寻味,不知他说皇上不敢违背先帝旨意不敢让他操心朝政,还是说皇上忌惮他才不敢让他参与朝政,想到他今日突然提起江南水患,反倒是后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那韩辰皓这是对皇上架空他权利的不满吗?   杜夫人见杜青林脸色不对劲便也不敢贸然开口接话,一时间待客厅内又恢复了安静,静的邵刚不禁冷汗泠泠,原本好好的气氛又被他家王爷一句话给弄得尴尬冷场。   这厢在闺房中的杜子衿一早刚醒来便听春晓和她说了韩辰皓上门拜访父亲的事,韩辰皓这一出也让杜子衿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昨日她让邵刚带给他的话让他不高兴了,今日便这样正大光明的上门?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杜府走的太近会引人猜疑?可他也不是会一时冲动而不顾全大局的人,杜子衿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韩辰皓到底是什么意图,只能等着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了。   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韩辰皓在待客厅内喝了杯茶,也没提要去看杜子衿便告辞离开了,让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连和韩辰皓一起的邵刚也是不知他今日到杜府坐这一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原本以为他家王爷是想正大光明的看杜小姐,可王爷除了问了一句杜小姐之外根本没提要去看看杜小姐便走了,到让他不知道王爷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因为他家王爷向来就是出其不意,那七窍玲珑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透的。   “王爷,您这今日怎么到了杜府也不去看看杜小姐呢?”邵刚出了杜府忍不住好奇的问。   韩辰皓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抬腿上了马车,道:“本王说了今日是要拜访杜首辅的,而且就算是本王说了要去看她,杜首辅也不会答应的,你没看他一点都不欢迎本王吗?好像生怕本王会偷走他女儿似得!”   “属下还以为您没看看出来呢!王爷怎么做那种偷人的事?”邵刚笑道。   “那是当然,本王就是抢,也绝不会去偷,多丢人!”韩辰皓理直气壮道。   邵刚心里一阵无语,默默脑补也一下韩辰皓骑着高头大马像山大王一样闯进杜府,把杜子衿抢回了闲王府的情景,只觉得一阵恶寒,那画面太不忍直视。   杜青林和杜夫人一头雾水的送走了韩辰皓,看着桌子上韩辰皓带来的一堆礼品,其中便又杜青林最喜欢的极品铁观音,要比今日杜夫人拿出来泡给韩辰皓的还要好一些,还有就是各种珍贵的补品和药材,定是给杜子衿和杜夫人准备的,这样的体贴周到,更是让杜夫人越发的看好韩辰皓,连杜青林看在那几包极品铁观音的份上也想着下次见他就对他客气点,但在女儿的事上,就不是投他所好便能让他松口的事。   “青林,以你看这闲王今日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杜夫人不解的问道。   “我今日也是没明白他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喝了一杯茶,问了一句子衿就走了,真是让人猜不透!”   杜青林摇头笑道,人都叫他杜老狐狸,可他这个老狐狸却算不过韩辰皓这个成了精的小狐狸。   “那他可说了什么话?”杜夫人问道,她到是觉得韩辰皓这一趟绝对有所目的,他们都以为他是为了来看子衿,一开始就转进牛角尖,便也就忽略了他来的目的。   经杜夫人这么一说,杜青林倒是恍然大悟,想到韩辰皓今日突然提起的江南水患,倒是有些明白韩辰皓的目的了,韩辰皓这是在解他的口要告诉皇上和大臣们,闲王要开始参与朝政了,那他所担忧的也就将会成为现实,就是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杜青林想明白了便去了书房,杜夫人则去了杜子衿的院子,还让春喜提着韩辰皓今日带来的补品和药材,从女儿醒来身子一直的都没痊愈,她也没有问过女儿对韩辰皓倒是什么心思,可别再像上次莫思聪的事一样,弄了个大乌龙,她虽看好韩辰皓,但也要女儿喜欢那才是绝配,今日她便好好的问问女儿心里到底对韩辰皓是什么意思?   杜夫人到时杜子衿正吃着元嬷嬷煮的桂花粥,见母亲来了后面的春喜还提着一堆的东西,心里不禁诧异,不是说母亲在前院陪父亲接待韩辰皓吗?难道已经走了?   “母亲怎么有空过来了?前院不是有客人吗?”杜子衿放下粥碗问道。   杜夫人让春喜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对杜子衿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不出房门就知道前院来了客人,那你也定知道来的客人是谁吧?”   杜子衿心虚的笑了笑,懊恼自己说漏了嘴,“他来做什么?已经走了?”   杜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杜子衿,看的她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心里猜着别不是韩辰皓又来说了什么惊世骇俗好的话,不然下次见到他绝不饶了他。   “我是没看出来他来的目的,就问了你一句,我去沏茶时也不知和你父亲说了什么?喝了一杯茶就走了。连你父亲都是一   父亲都是一头的雾水。”杜夫人道。   杜子衿微微皱眉,心里更是疑惑,看到桌子上一堆的补品药材问道:“这些是韩辰皓提来的?”   杜夫人瞪了她一眼道:“怎么直呼其名?王爷的名字可是你能叫的?就是父亲也要叫闲王,这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那就是你父亲教女不严,藐视皇家,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杜子衿笑着吐了吐舌头,她在韩辰皓面前就是经常直接叫他的名字,他也没说什么不喜的话,谁知刚才就顺嘴叫了出来,挨得母亲一顿训斥,“女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杜夫人无奈的瞪了一眼杜子衿,她只定是闲王允许女儿这样直接叫他的名字,不然女儿也不会这样自然的叫出口,可人言可畏,即便是闲王不在意但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便是凭生是非,坏了杜子衿的名声,要知道一个好的名声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前程,毁了名声也就差不多毁了一辈子!   “你和母亲说实话,你对闲王到底是什么心思?”杜夫人正色问道。   杜子衿就知道总有一天母亲会问起这事,上次莫思聪是个误会,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母亲说她没心思,可对韩辰皓她却是真的动了心的,只是他们之间却不是彼此动了心有了情就可以在一起的,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彼此的身份,她的复仇和守护,就连韩辰皓身上都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皇上和韩卓言也不会这么忌惮他,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一件一件的解决掉他们之间的隔阂,若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彼此的心依旧如初,那便顺应心意。     ☆、第六十六章 大闹杜府   “我……我和他之间隔了太多,要在一起太难!”杜子衿低头叹息道。   “身为女子,能在出嫁前遇到一个彼此情投意合的不容易,母亲不知道你和你父亲都在顾虑些什么?母亲只想你下半生开开心心,幸福快乐,你若是真的对闲王无心也就不说什么了,就算是皇上赐婚只要你不愿意,母亲也绝不会让你嫁给他,但你心里有他不是吗?母亲看他对你也是在乎到心坎里,那日你昏迷不醒,他比我和你父亲还要担忧心急,甚至在我们面前放出话来愿意为你放弃皇家身份,自请贬为庶民,就这份心,有几个男子能说得出来?”杜夫人语重心长道。   杜子衿何尝不知母亲说的这些,前世便是她嫁错了人,害了自己也害了整个杜府,“女儿知道,也不会让自己轻易错过,只是还有些事没做完,等一切都办完了,女儿就安心嫁人,绝不赖着母亲!”   杜夫人哭笑不得的点了下杜子衿的脑袋嗔怪道:“你呀!要是可以母亲倒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可母亲父亲陪不了你一辈子,以后很长一段路都要你自己走,母亲能做的就是挑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陪你走下去!”   杜子衿闻言微红了眼眶,依然笑道:“女儿不会让母亲担心的!”   杜夫人欣慰的点点头,杜子衿虽从小到大不经常在她身边,原本她接杜子衿回府之前还有些担心杜子衿会不会在府上不适应,和她与杜青林有生疏隔阂,但从接她回来到现在杜子衿都是稳重大方,也和她们格外的亲热,为人处世沉稳老练,一点也不像未经世事的闺阁少女,这让她觉得欣慰同时也格外心疼,她深知一个人的快速成长的背后定是比常人多受了很多的苦。   春晓突然急匆匆的推门跑了进来,刚叫了声“小姐……”见杜夫人也在便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杜夫人不悦道。   “奴婢……来看看小姐的桂花粥吃完了没?”春晓心虚道。   杜子衿看出了春晓是有急事要告诉她,有碍于母亲在场不好说,便开口对母亲道:“母亲,那些礼品和药材都先放到春眠那去吧,平时都是她管着的。”   “那我就让春喜拿到春眠那,你好好休息!”杜夫人回头有对春晓道:“你也要收收性子,你家小姐现在需要静养。”   春晓忙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杜夫人又带着春喜提走了补品和药材,杜夫人刚走,春晓便一副心里有话却不敢说的样子,刚才夫人可是说了小姐现在静养,那这些糟心的事就不能告诉小姐,可她偏偏又是藏不住话的人,一时很是为难。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子衿问道。   春晓犹豫着要不要说,半天都没吭声,杜子衿等的都有些心急了,“不说?那你就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是前院杜二老爷的新二夫人带着一个姑娘找上门了,说是……说是让老爷负责……”春晓支支吾吾道,这事是万不能让夫人知道的,可老爷毕竟是男子也不好和妇道人家理论,也只能让小姐处理了,毕竟小姐也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事。   杜子衿闻言面色一沉,眸低闪过一丝冷芒,原以为让他们忙着窝里斗就没心思在来管这些,她在慢慢的解决掉那个姑娘,可没想到这个刚进府的二夫人倒是个热心肠的人,连她对手表妹的事情她都管,前世她是没见过这杜青峰的外室,只听杜明玉跟她提过几次,说是个很有心机,精于算计的女人,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怎么就敢做?   “父亲呢?他知道了吗?”杜子衿冷声问道。   “老爷现在已经在前厅了,可以老爷的身份怎能和那不讲理的妇道人家纠缠?说什么都是要吃亏的,也都不敢让夫人知道,不然就更乱了!”春晓担心道。   杜子衿心里当然明白,以父亲的性子定是会吃亏,就是传出去对父亲的名声也不还,既然她们都敢找上门,那她就去会会她们。   “你去让春眠想办法拖住母亲留在她那,然后和我到前厅看看。”杜子衿吩咐道。   春晓点头应好,便急忙跑了出去,杜子衿便也起身,又多穿了件夹棉的粉白色织锦缎短外褂,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见铜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便又用了些胭脂遮盖,整人也到显得精神不少。   等春晓从春眠那回来,两人便一起往前院走去。   杜子衿毕竟是大病还未痊愈,身子虚的没走几步路就觉的脚步打漂,额头上都有了虚汗,“小姐,要不歇一会吧?”春晓察觉出了杜子衿的脚步越来越慢,额头上都已经出汗,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再走几步就到了,去晚了父亲就要吃亏了!”杜子衿强打起精神道。   春晓无奈只好上前扶着杜子衿继续走,才发现杜子衿的手都是冰凉的,心里越发的心疼,偷偷的红了眼眶。   走到了前院,杜子衿便不然春晓扶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强撑着打起精神,走进待客厅。   待客厅内,杜青林正脸色黑沉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余晴安慰着李香琴指责着杜青林不负责任。   “不过是纳进府里一个妾罢了,难道杜大人都做不了主吗?没想到杜夫人竟是个善妒的悍妇!”余晴见她说了这么多,杜青林一直都没松口   ,杜青林一直都没松口,便以为是杜青林是怕杜夫人,毕竟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   杜青林闻言大怒,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的不是,但他绝不能忍受别人把善妒,悍妇这样的不堪的名声放到他夫人的身上,一把摔了桌子上的茶杯,惊得余晴顿时不敢再说一句话,连一直再哭的李香琴也不敢再哭了,杜青林毕竟是当朝首辅,发起怒来的威慑力那是一般妇道人家能承受的住的。   一时间待客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杜子衿进门便听到了余晴的话,随之而来一只茶杯摔在了她脚下,春晓急忙拉了杜子衿一把往后退,避免伤到杜子衿。   杜青林也惊了一下,立刻站起身走到杜子衿身边,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有伤到?”   杜子衿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前院二叔的新夫人来了,母亲在忙抽不出时间接待,便让女儿来看看,父亲昨日不是说要去检查子衡功课的吗?便快些去吧,这里交给女儿便好。”   杜青林面露难色,他昨日根本就没说过今日要检查杜子衡功课,女儿这么说就是为了支开他,可真把女儿一人留在这帮他处理这些荒唐事他真是不放心。   杜子衿看出了杜青林的担心便开口轻声安慰道:“父亲放心吧,女儿能处理的好,父亲在这反而让女儿有所顾忌。”   杜青林无奈便只好点头答应,不得不说对于这件事他还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对于处理朝堂政事一点都不含糊的他来说,这些内宅之事是让他无从下手的,他可以说的满朝文武大臣哑口无言,去面对妇人的蛮不讲理时一句还也说不出来,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那夜和那个姑娘什么事都没发什么,这样有辱斯文气节的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到不出让女儿处理,都是女子,说话倒也方便。   “那为父便去子衡那,若是有什么事便差人告诉我。”杜青林道。   杜子衿笑着点了点头,便送父亲离开,等父亲走远才转身冷眼扫了一遍余晴和李香琴,走到主位坐下,春晓也跟着站到她身后。   余晴和李香琴见杜青林突然走了,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开口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青林离开,又回头打量着这杜家的大小姐,正对上杜子衿冷凛的眼神,心下一惊,这杜家大小姐虽外表看着柔弱娴静,但却也不是个柔弱可欺的,敢独自一人留下处理这件事,便也让余晴不敢小觑。   杜子衿坐在主位上半晌没开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衣角上针脚精细的海棠花,这是她第一次见杜青峰的外室,若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余晴,京城富商之女,她的穿衣打扮样样皆是最好,从一双精明的丹凤眼便可以看出她是个精于算计之人,而一旁的的姑娘相比之下这显得有些寒酸,身上的衣服首饰连余晴身后丫鬟的都不如,她到也能理解这姑娘为何愿意牺牲名声也要进杜府的门,只可惜她是打错了算盘,她这杜府可是穷的当当响,可没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李香琴杜青林走了,余晴和杜子衿也都坐着半天不说话,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便偷偷碰了下余晴的手臂,让她开口说话,余晴此时心里亦是心乱如麻,现在的情况到和她一开始想的有些不一样了,原本以为李香琴都已经是杜青林的人,那让李香琴进门这不就是很简单的事?除了杜夫人心里不舒服,杜青林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可刚才杜青林发了一通火气,后又直接离开,留下个这杜家大小姐,杜夫人到现在也都没出面,到让她觉得心里越来越没底,看刚才杜青林的态度是很不愿意让李香琴进府的,那这件事就是很难办了,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开口,开口又该怎么说?   “这位便是二叔新进门的二夫人吧?二夫人倒是个热心肠的,刚进府就帮着张罗府里事物,连大夫人的表妹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可见也真是姐妹情深!”杜子衿幽幽的开口讽刺道。   余晴杜子衿的话说的面红耳赤,一股子气堵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去,一点也没了刚才面对杜青林时的底气十足,但也只能勉强露出笑脸道:“这府里的大夫人身子不舒服,老爷便让我带着香琴来看看杜府打算什么时候接香琴入府?香琴毕竟已经是杜家的人了,一直拖着反而让别人说闲话不是?”   杜子衿闻言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李香琴,冷声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杜府又多了个人?这杜家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李香琴闻言气的满脸通红,刚想要开口反驳却被余晴压了下来,“杜大小姐说这话就不对了,这纳妾本就是你父亲的事,就算是有意见那也是杜夫人出面说话,杜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面来管这些事,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杜子衿冷冷的扫了一眼余晴,抬手抚了抚衣袖开口道:“父亲既然把这事交给了我,那便就是合适的,倒是二夫人,你真的了解这件事情的全部实情吗?就敢刚进府就揽下这件事,子衿倒是十分佩服二夫人的胆量!”   杜子衿话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香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李香琴不禁一抖,心虚的低下了头。   余晴亦是皱起了眉头,杜子衿说的没错,对于这件事她并不了解,只是听了杜青峰的一面之词,便冲动的答应了,经杜子衿这一提醒越发觉得后悔一时冲动揽下这件事,不然如今也不会   如今也不会如此难堪。   又转头看向李香琴,见她心虚的避开自己的目光,便也更加确定这件事不是杜青峰说的那样简单,但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办不成这件事回去杜青峰定会责怪她,这对她刚进府还没站稳脚跟来说是很不利的,她便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实情老爷都和我说了,就算是还有什么隐情,但香琴和杜大人在一个床上睡了一夜这是有目共睹的,不管还有什么其他隐情也都应该对香琴负责!”余晴直言不讳道,她故意说的那般直白,就是让未出阁的杜子衿觉得羞于开口,不好在和她争辩。   而杜子衿却依旧的面不改色说出来的话比余晴的还要自白,“呵!睡在一起一夜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我可听我父亲的小厮说我父亲当晚喝的烂醉如泥,就算是和这位香琴姑娘待了一晚上,只怕也没能力再去对她怎么样了吧?而且当晚香琴姑娘是没喝酒的吧?那怎么就一声不吭的由着父亲进了你的屋?即便是叫了没人应,难道你还对付不了一个喝的连站都站不稳的人?”   杜子衿的话让余晴震惊不已,她没想到杜子衿这个未出阁的大家小姐能说出这样的直白的话,倒是一时堵的她哑口无言,但细想之下,杜子衿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若真的就是杜子衿说的那样,那李香琴就是故意和趁着杜青林醉酒不省人事做出两人有了关系的假象,从而进府杜府为妾,至于两人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都还难说,那她今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香琴亦是很震惊,她一直以为那晚的事就是杜青林也不会很清楚,可却被杜子衿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让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你……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么说出这般不知羞的话,你母亲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吗?”   杜子衿冷笑一声,眸低划过一丝讽刺,不知羞?到底也不知是谁不知羞耻,做都做出来了,还听不得她说?   “我杜府的教养如何跟这个外人没一点关系!母亲教养我女子要知道自尊自爱,礼义廉耻,不过我看香琴姑娘怕是就没人教过吧?”杜子衿冷声讽刺道。   余晴此时亦是对李香琴很是不喜,原本以为她是受害却没想到她是打算利用自己讹诈,这对于事事精明算计的余晴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便也就干脆不在作声,冷眼旁观,即使最后没能成事,回去了就说是李香琴自己出言不逊惹到了杜家大小姐才被拒之门外,也就和她没太大关系了。   李香琴被杜子衿的话气的气的满脸通红,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杜子衿怒道:“你……你们杜家欺人太甚!别以为你们杜家位高权重就可以这样欺负人,我李香琴也不是好欺负的,就是破着这张脸不要了,我也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杜家仗势欺人,杜青林是个不负责任的伪君子!”   杜子衿闻言也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冷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是闹到皇上那我父亲也不会让你踏进杜家门!”   李香琴气的浑身发抖,原本她对进杜府也只是抱着侥幸,能进当然好,就是不能进大不了她就换个地方另找人家,可如今被杜子衿如此轻蔑讽刺,反而让她决定这杜府她是一定要进,就是进不了,也要让整个杜府都陪着她身败名裂,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不过一个平民,名声对她来说还不如一件首饰,可对杜府那就不一样了,怎么算也都是她赚了,到时候看杜子衿还怎么在她面前如此趾高气昂!   李香琴越想越气,便直接跑了出去,余晴给鹊儿使了个颜色让她赶紧跟上,免得出了什么事那都是她的责任。   杜子衿看着李香琴跑出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坐回主位上,气定神闲一点也没了刚才的怒气。   余晴见杜子衿如此心里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杜子衿像是在故意激怒李香琴,可是激怒了李香琴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是应该尽量安抚,大事化小的解决吗?若是真的让李香琴闹得满城皆知最不利的是杜府和杜青林,是杜子衿到底年轻气盛压根没顾虑到这一点,还是她另有打算?   “二夫人今日不该来的,子衿也不想让二夫人难堪,但事已至此还请二夫人多多担待了!”杜子衿微笑着对余晴道,她和余晴没有什么纠葛,这次的事情她也看出了余晴并不知道全部实情,她不想与余晴为敌,毕竟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在这一点上她们倒是还有合作的可能。   余晴闻言心里更是发虚,她是不该来,现在她都已经肠子都悔青了,枉她一向精明对这件事上怎么就一时冲动了?现在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   “这次是我一时冲动没弄清事实,让杜大小姐看笑话了,还请杜大小姐不要见怪,我也为我一开始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道歉!”余晴说完起身向杜子衿行了一礼,她是听出了杜子衿话中的示好,给了她台阶下,便也就顺着赔礼道歉,她和杜子衿想的一样,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她在杜青峰的府里还没站稳脚跟,若是有了杜子衿这么个厉害的靠山还愁对付不了冯氏?   “我一向对事不对人,这件事与你无关我自不会怪到你身上,”杜子衿说着便看到余晴身边刚才跟着李香琴出去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余晴听的一头雾水,刚想开口问便也看见鹊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夫人   来,“夫人,香琴姑娘跑到府门口闹起来了!还说要一头撞死在杜府门口。”   余晴闻言一惊猛的站起身来,下意识的看向杜子衿,见她嘴角微勾,丝毫不见慌乱,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杜子衿对余晴粲然一笑,“走吧,好戏开场,主角都开演了,咱们这些配角不到还怎么演下去?”   余晴勉强的笑着点点头,虽不知道杜子衿到底如何打算但她知道李香琴这次是自寻死路,正好中了杜子衿的下怀,而她这要做的就是赶紧的和李香琴撇清关系,免得惹祸上身。   杜府正门外,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虽在东城都是王孙贵族的府邸,几乎没有百姓商铺,但每日来往的各府的下人和给各府送每日送东西的商家小二也不少,看见杜首辅门前有一女子哭哭啼啼,嘴里还说着杜首辅是不负责的伪君子之类的话,当即吸引了不少人驻足看好戏,要知道这杜首辅向来为人刚直不阿,为官清正廉洁,府上多年就只有一位杜夫人,从没听说过招惹什么桃花,这次突然出现个姑娘在杜府门前哭诉这那样暧昧的话,让围观的人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好戏。   “你说这姑娘说的是真的吗?杜首辅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啊!”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谁知道呀?看她哭的这么可怜,也不像是假的。”另一人接话道。   “是猫哪有不偷腥的,这杜首辅也是男人,十年如一日的面对一张脸,估计也想换换新鲜的,只是这屁股没擦干净,让人家姑娘找上门了!”又一人坏笑道。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李香琴见人越来越多哭的也越发起劲,“我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杜家仗势欺人,杜青林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伪君子,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说着便要往杜府门前的石狮子上撞,被人群中一位老妇人拦了下来,安慰了几句也依旧哭个不停,就在众人疑惑这杜府怎么没人出面说句话时,杜子衿和余晴便已经来到了杜府门外,见到已经围观了这么多人,余晴偷偷的看了眼杜子衿的脸色,见她依旧的面不改色,傲然自信,心里不禁佩服!   围观的人见从杜府内出来一位少女和一位夫人,便也都安静下来,打量着她们猜测着这两位是杜府里的什么人?   很多人都是见过杜夫人的,自也知道余晴不是杜夫人,但围观的人中几乎都没见过杜子衿,一时间猜不准身份便也不敢贸然开口。   李香琴见杜子衿和余晴一同出来,便就立刻又挣开了拉着她的老妇人往石狮子上撞,继续哭道:“既然杜大小姐容不下我,那我死了也就干净了,再也碍不到谁的眼!”   余晴见李香琴撞石狮子怕真的闹出人命,就赶紧让鹊儿去拦住了她,心里对她是越发的恼火,李香琴这么一闹不仅是打了杜府的脸,若是别人知道她是杜青峰府上的人,定会觉得这是杜青峰在背后教唆的,亦是连累她和杜青峰的名声,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众人听李香琴说杜大小姐,便也都猜测着府门前站着的外表柔弱娴静,却不怒自威的少女是杜家得大小姐,杜首辅的嫡长女,那个传说从小身体病弱被送到扬州杜府,一直到今年开春才接回来的病秧子,如今看着虽身材确实有些瘦弱但面色却是与常人无异,站在高阶之上从容不迫,自有大家嫡女的风范,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病秧子。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杜府可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春晓上前怒喝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你家老爷前些日子去杜侍郎府上吃酒吃多了就……,我本以为以杜首辅的为人定会给小女一个公道,可谁知我一连等了几日都没有杜首辅的消息,今日便来上门讨个公道,谁知你们杜家仗势欺人想不负责任,杜大小姐更是出言侮辱,逼得我走投无路……,反正已经没了清白,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李香琴声情并貌的哭诉着,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不相信她都难。   杜子衿闻言冷笑一声,倒是很佩服这李香琴的演技,那眼泪就像这几天的大雨似得一直落个不停,就这点就是她怎么也做不到的,只是李香琴真的以为她多流些眼泪就能人全都信她说的话了?难道就不知人言可畏是把双刃剑,她能用来伤害别人,别人照样也能用来伤害她,也许就像她说的名声对于杜府来说至关重要,但人言所向向来都是由强者决定,只要杜府一天不倒,杜青林一天是当朝首辅,那她李香琴对对杜府的这点名声上的损害便就是微不足道的,别说杜青林跟本没和她怎样,就是真的有了什么也不过是给杜青林多添了一笔风流韵事罢了,以杜青林的地位身份别人也只会说那是李香琴的荣幸。   “我杜家向来门风严谨,其实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能随便就进的,你说我父亲和你怎样,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便不知羞耻的找上门来给人做妾,就算数你真的是我父亲的人,那也应该等着杜府挑好日子接你入府,哪有你这样自己跑上门来闹这一出的?更别说你说的话有没有可信度都还有待查证!”杜子衿居高临下看着李香琴冷声道。   杜子衿的话让众人也都觉得十分在理,一开始对李香琴的同情也顿时减了不少,还真没见过哪家姑娘向她这样自己找上门给人做妾的,还在人家大门口寻死觅活,这不是耍无赖硬逼着杜府让她进门吗?   “亏我开始好心疼她可怜,   疼她可怜,原来竟是个这么不知羞耻的,真是枉我刚才还费心安慰她!”刚才拦着李香琴撞石狮子的老夫人生气道。   一时间原本有些偏向李香琴的言论顿时有偏向了杜子衿,再加上杜子衿代表的是杜府,说的话自然比李香琴要有份量的多,一时间众人对李香琴的话也都有些疑心了,毕竟这杜府可是多少姑娘挤破脑袋的想要往里钻,也报不准这姑娘就是想赖上杜府也难说。   李香琴见众人都偏向了杜子衿,便抬头看向余晴,希望余晴能开口替她说上几句话,而余晴对她的求助的眼神只当没看见,甚至装作不认识她一样漠然不理,这让李香琴一下子心里便没了底,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可如今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要是这个时候认输那她就全毁了,污蔑朝廷命官,那可是要被关进大牢的,更别说还是一品首辅,她这辈子都反不了身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一死明志了!”李香琴咬牙猛的推开拦着她的鹊儿,狠心的往石狮子上撞去,这次和她前两次坐坐样子不同,这次她是真的要狠下心撞了,只有她真的见了血才能让人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眼疾手快有从小练过些拳脚的鹊儿却没让她得逞,一把抱住了李香琴的腰,两人一同摔倒在了地上,而李香琴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在摔倒是一头碰到了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鹊儿吃痛的爬起身,见李香琴一动不动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察觉到还有呼吸便放下心,“夫人,香琴姑娘晕了过去!”   余晴本来提起的心也顿时放下不少,见李香琴已经昏了过去,正好是个台阶,她也好乘机离开,结束这场闹剧,便尴尬的笑着对杜子衿道:“大小姐,您看这香琴也已经昏迷不醒了,我便就先把她带回府吧,今日闹这一出也真是对不住了!”   杜子衿冷眼扫过躺在地上的李香琴,事情还没完,不是她昏迷不醒便就能就此结束的今日若不彻底结束了这件事,明日京城内关于杜府的流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没有结果,那边就只能由着人说随便说,所以今日这是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今日的事还没完,二夫人先不要急着走,等子衿验证了一件事再走也不迟!”杜子衿不容拒绝道。   也不等二夫人是否答应,便对身后的春晓吩咐道:“你去扒了她的上衣看看她手臂上是否还有守宫砂!”   春晓闻言呆楞半晌,没想到杜子衿竟会让她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李香琴的衣服来验守宫砂,这么做不仅是验了李香琴刚才所说的是否都是真的,更多的是羞辱的李香琴,即使她的守宫砂在,那也没了清白。   春晓犹豫片刻,便直接下了台阶走到了李香琴身边,正打算蹲下身动手,却被站在一旁的鹊儿拦住了,鹊儿抬头看了一眼余晴,征询她的意见,这李香琴今日毕竟是二夫人带出府的,出了什么事也都是二夫人担着。   杜子衿见状也偏头看向余晴,眼眸中没有一丝胁迫,却也让余晴不敢不同意,对着鹊儿点了下头,鹊儿便也不再阻拦春晓,并且退回了余晴身后。   围观的众人大多都是男子,听到杜子衿的话一个个都来了精神,眼巴巴的都伸着脑袋往前挤,没想到今日出门一趟不光看了一出好戏,还有这等免费福利赠送。   春晓倒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把李香琴的上衣脱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大红色绣牡丹的肚兜遮在身前,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肌肤让围观的男子都巴不得能上前咬上一口,女子这都羞涩的转过了脑袋,但也都在暗自心惊这看似柔弱娴静的杜家大小姐倒是个狠手段的人。   而在李香琴肌白如雪的手臂上一颗黄豆大小鲜红的守宫砂十分显眼的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用杜子衿再说什么,众人便也都能判断出这李香琴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她为了赖进杜府编造的谎言,一时间众人纷纷唾骂,更有甚者还向李香琴吐着口水只可惜李香琴这会昏迷不醒,不然定是羞愧的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晴瞪大这双眼看着那清晰的守宫砂,虽想过李香琴可能没真的和杜青林发生什么,但真的到了事实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被震惊到了,没想到这李香琴竟然这么大胆子,这种事也都敢骗人,她当杜府的人都是傻的吗?还害得她也跟着丢人现眼!如今落到这种下场也真是罪有应得!   杜子衿轻蔑的扫了一眼李香琴,看向余晴道:“这下二夫人自便吧,不过回去告诉二叔,这杜府不是谁都能随便塞个人进来的,若再有下次,那躺在地上得便就是具尸体!”   余晴闻言吓得不禁一抖,面色略显苍白,想勉强露出个笑脸,却怎么也挤不出来,面容僵硬,连声音都有些沙哑道:“我……我会转告老爷的,今日之事还望杜大小姐不要怪罪!”   杜子衿并未答她,不怪罪?她杜子衿就这么好欺负?随她余晴一句话便就烟消云散?那她这次生病受的苦不就白受了,就是没有这件事,就前世的那些恩怨,她也不可能放过杜青峰。   余晴见她不答话便也不在多言,又看了看地上的李香琴,心里窝了一股被骗的怒火,干脆不管她,带着鹊儿直接上了停在杜府门口的马车离开。   余晴一走,李香琴又在地上昏迷不醒,这场戏也算是要落幕   算是要落幕了,阴沉沉的天又突然下起了雨,围观的人也都慌忙四处跑开,不一会便只留下依旧倒在地上的李香琴和站在台阶之上的杜子衿与春晓。   “小姐,她怎么办?”春晓看了看无人问津的李香琴问道。   杜子衿沉默半晌,最后转身直接踏进了府门,“就这么让她待着吧,也好让她以后长点记性!”   春晓犹豫的又看了眼李香琴,便也急忙跟上了杜子衿,两人一同穿过走廊往后院走去。   突然杜子衿便停下了脚步,不等春晓开口问便听到她凉凉的嗓音道:“春晓,你觉得我是不是很狠毒?”   春晓闻言沉默片刻,坚定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姐不必同情她!”   杜子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没有同情李香琴,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狠,越来越冷,可她不能心软,今日对李香琴的惩罚就是要杀鸡儆猴,告诉那些在偷偷打着杜府主意的人她杜子衿不是软弱可欺的,也让他们在算计的时候掂量掂量,能不能受得住她杜子衿的报复,对于那些对杜府不怀好意的人她绝不会心软,只要能好好的保护杜府保护家人,即便变成一个阴险歹毒的人也是值得的!   “嗯,我不会心软的,这件事都给我交代好了,暂时谁也不能传到母亲耳朵里,我也让母亲这几日多来陪陪我,也好让她暂时没有出府的时间,等外面的流言少一些了再说。”杜子衿道。   “嗯,我会一一交代府里的人的,不会有一句闲话落到夫人耳朵里。”春晓保证道。   杜子衿点了点头,便又继续往前走,原本就已经很累的身体强撑着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透支了,勉强走回院子,便直接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春晓一直担心的守在床边,见一直没再发烧了便也稍稍放心了些。      ☆、第六十七章 水患爆发   杜府门前发生的事一结束小七便传到了闲王府韩辰皓耳朵里,在听完小七说完结果后,韩辰皓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宠溺的笑容,倒是邵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向来觉得杜子衿是比一般的大家小姐要聪慧通透许多,外表也是柔弱娴静,落落大方。   可如今听小七说的这些却怎么也让他无法和他映像中的杜子衿连在一起,她今日的做法有些过于狠心了,既然李香琴已经昏倒,想要验证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只需露出她的手臂便好,没有必要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李香琴的衣服,这根本就是在侮辱李香琴,这让李香琴醒来以后都无颜活下去了,这对女子来说确实太过狠心了!   “王爷,杜小姐这次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狠了?”邵刚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   韩辰皓依旧嘴角微勾的看了他一眼,笑容中没了方才的宠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冰凉,“狠心?若是今日她已经是本王的闲王妃,那这些狠心的事便都会由本王替她做,那今日躺在地上的李香琴便就不是被脱衣服这么简单了!就光凭因李香琴让她生这场病,本王就让她李香琴永远的睡在地上!”   邵刚闻言沉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是他说错了话,惹王爷不高兴了,是他站错了角度,没有考虑到杜子衿因为这件事受到的伤害,李香琴若不是心术不正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凡事有因有果,是他执迷了!   “属下到觉得杜小姐这次做的漂亮!先是故意激怒李香琴,让她在杜府门前闹得众人皆知,在当众拆穿李香琴的谎言,掌握流言的主导权,在对李香琴来个杀鸡儆猴,也是对李香琴背后的人和那些对杜府不还好意的人的警告,若是今日真的就那样放过了李香琴,往后还不知要有多少像李香琴这样让人糟心的人算计杜府!”小七今日目睹了杜子衿处理的全过程,对她的做法倒是十分赞同和佩服。   邵刚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讪笑道:“是属下说错话了,还是小七最会说话!”   韩辰皓和小七纷纷给了他一记白眼,“你做事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心软!那李香琴又不是你媳妇,你心疼什么?”小七鄙视道。   “我哪有心疼?你胡说什么?”邵刚反驳道。   韩辰皓不在理会他俩抬头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这雨一连下了这么多天,江南的大坝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这一次一旦水患爆发,便也就没了这般安宁的日子。   杜府   杜夫人帮着春眠和春喜把厨房内所有的药材和补品包括今日韩辰皓送来的全部都一一整理分类入账,她本只是打算把韩辰皓送来的东西交给春眠便离开的,谁知春眠平日登记分类药材补品的本子弄丢了,春眠等会还要给杜子衿熬药,她便只好和春喜留下帮着重新整理入账。   “这下弄好了就一定要放好了,别再马马虎虎的弄丢了,下次可没人在帮你重新整理了!”杜夫人把记好的账本交给春眠嘱咐道。   春眠连忙点头接过讪笑道:“今日谢谢夫人和春喜姐姐了,不然奴婢都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了!”   春眠看着手里的账本心里一阵心虚,其实她原来的账本根本就没有弄丢,是刚才春晓偷偷跑来告诉她小姐让她想办法拖住夫人,她实在没发便把她原来的账本藏了起来,谎称账本丢了,她等下又要个小姐熬药,以夫人向来对人随和可亲的性子定会留下帮她重新整理入账,她也就可以完成小姐给她的任务,可如今事情都已经做好了,也不知小姐那边的事办完了没有?现在她可是找不到借口再拖住夫人了。   “行了,你快去给子衿熬药吧,我也要回院子了。”杜夫人站起身便作势要走。   春晓心里一急便忙开口道:“夫人……忙了这么会了要不春眠给你沏杯茶休息一会再走?”   杜夫人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快去忙你的吧,老爷今日中午在家用饭,我去让厨房做几个他爱吃的菜。”   春眠欲言又止,想开口却又不知再说什么好,她这不对劲的样子到让春喜多看了她一眼,不禁有些觉得不对劲。   杜夫人最后还是离开了,出了杜子衿的院子没多远,杜夫人便突然开口问春喜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日春眠有点不对劲?”   春喜也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和夫人说她心里得疑惑,听夫人和她想的一样便连忙点头道:“是有些不对劲,春眠一向稳重严谨怎会马虎到把账本都弄丢了?要是向来大大咧咧的春晓还差不多。”   杜夫人闻言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又问道:“那你是觉得她是在说谎?她的账本根本没丢,却让我们陪着他有重新整理入账,她为什么这么做?”   春喜想了一会,联想到她们走之前春眠欲言又止为难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她是想找借口留住夫人!刚才夫人要说走春眠也还是在找借口想让夫人多留一会,还一副欲言又止十分为难的样子。”   经春喜这么一说杜夫人倒也想起了她还在杜子衿房内时,突然急匆匆闯进来的春晓也是本要说什么却在看见她时又不说了,神情还有些紧张,然后杜子衿便支走了她,一定是那个时候就发生了她们不想让她知道的事!   “走!去看看子衿,定是她吩咐春眠要拖住我的,一定是她那出了什么事!”杜夫人皱眉道,话落便快步走向杜子衿的院子   快步走向杜子衿的院子。   杜夫人到时杜子衿还没睡醒,春晓见杜夫人突然来了忙打起了精神站直身体。   杜夫人见杜子衿正睡着悬着的心也顿时放下不少,怕吵醒了杜子衿也就没敢说话,对春晓招了招手便又转身走出了房间。   春晓见杜夫人找她心里顿时一紧,不知道夫人是不是已经听说了今日余晴和李香琴找上门来的事?心虚的跟了出去。   刚在房门外站定便听到杜夫人严肃的问道:“说,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晓心里一惊,以为杜夫人这么问就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心里暗骂不知是哪个快嘴的下人传到杜夫人耳朵里的,真是够添乱的,眼神心虚的闪烁着,怎么也没不敢对上杜夫人的眼神,低着头低声道:“今日也没发生什么事呀,小姐一直都在房内休息哪也没去!”   杜夫人见春晓依旧嘴硬眼神却全是心虚,越发确定她们有事瞒着她,冷声道:“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发卖了!我杜府不留你这样欺主的奴婢!”   春晓闻言立刻吓得跪在地上哭道:“夫人息怒!春晓可不敢欺主……”   “母亲!你就别为难她了,看你把她吓得,春晓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赶走了她我可要伤心死了!”杜子衿已经醒来站在门口说道。   杜夫人见杜子衿只着一身单衣,担心她又受凉边对跪在地上的春晓道:“还不快去给小姐那件披风来!”   春晓闻言赶紧站起身往房间里跑去,杜夫人这么说便是已经打算饶了她,她刚才被吓的扑腾乱跳的小心脏也慢慢的稳定下来,她知道夫人那么说也只是一时生气,更何况有小姐在一定会护着她,但她从没见过杜夫人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倒也被吓住了。   杜夫人的脸色依旧不佳,看着杜子衿虚弱单薄的模样还是不忍心冷着脸,面上稍稍温和道:“吵到你了?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就跑出来了?”   “母亲都要发卖我的丫鬟了,那还有人帮我穿衣?”杜子衿佯怒道。   杜夫人无奈的叹口气道:“我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知道你是个向来有主意的,但有些事你不能总是自己扛着,你这样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觉得自己很不称职!”   杜子衿这才发现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她完全忽略了母亲的想法,一味的以为帮她解决所有事,什么都瞒着她便是对她好,却忽略母亲也同样想要保护她的想法,为母则刚,也许母亲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无法承受和处理这些事情。   春晓拿来了一件月白色披风披在杜子衿的身上后又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吭声。   “母亲先到屋里坐吧,女儿把所有事情告诉您就是了。”杜子衿无奈妥协道。   杜夫人走到房内坐下,杜子衿也坐在了旁边,犹豫了片刻,便告诉母亲余晴和李香琴来过的事情,包括李香琴最后在杜府门前大闹和她最后怎样平息,却没有说她让春晓扒了李香琴衣服丢在大门前不管的事,对于这件事她虽做了就不会后悔,但她还是不想和母亲提起,她不想让母亲觉得她是一个狠心冷血的人,即便在她的心里她已经变成了那样的人,她也依旧希望在母亲心里她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的那个杜子衿!   杜夫人听完后半晌没说话,她早就预料到那个姑娘会有找上门的一天,只是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便内心里一直在逃避着,却不想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已经被女儿帮她解决了所以麻烦,也难怪春晓和春眠都一起的瞒着她,若不是她发现了春眠不对劲,只怕这件事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你不该瞒着我自己出面的,这对你的名声不好,由我出面做这些事就是外人说什么闲言碎语的我也不过是落个妒妇的名声,若是影响到了你的名声,你以后的亲事定会不顺当!”杜夫人担心道。   “听信流言之人,女儿还不屑嫁!女儿要嫁之人,即便是女儿受世人唾骂,也依旧站在女儿这边帮女儿骂回去的人!”杜子衿骄傲道,说这句话心里不禁想到了韩辰皓,现在他估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定也听说了她对李香琴最后的做法,不知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杜夫人见她说完有些出神便猜出了她此时定是在想韩辰皓,不禁掩嘴偷笑道:“哪有你这般不讲道理的,以后哪个能受得了你?”   “没人要女儿就赖着母亲一辈子!”杜子衿撒娇道,她的这句也许母亲不会当真,但却真的是她的真心话,若是她真的最后和韩辰皓有缘无分,那她便就真的一生不嫁,留在杜府做个老姑娘。   窗外的大雨依旧下个不停,在杜府门前上身几乎**的李香琴被冰冷的雨水冻醒了,意识渐渐恢复,慢慢的从地上坐起身,才震惊的发现她上身的衣服全被脱掉扔在了一边,只留了一件肚兜,慌张的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一个身影,杜府的大门紧闭,连她和余晴来时停在杜府门前的马车都已经不见了,整个宽阔的道路上只剩下了她一人。   李香琴慌忙拾起丢在一旁被雨水泡的的全是泥泞的衣服颤抖着穿在身上,冰的她本就几乎没有温度的身体越发的觉得寒冷,那努力的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好像是她狠下心打算真的撞在石狮子上,却被余晴身边的丫鬟鹊儿一把抱住,然后两人就一起摔倒,落地的时候她的头便狠狠地碰到了地上,只觉得一阵疼痛和眩晕便   痛和眩晕便就再没了往下的记忆。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被扒了衣服丢在这里没人管?余晴呢?马车没有了余晴是不是丢下她自己回了府?   李香琴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也越来越觉得不安,突然扫过她手臂上醒目的守宫砂,心里一惊,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她大致已经猜到了定是杜子衿让人脱了她的衣服,让她露出守宫砂,证明她说的话都是假的,但杜子衿怎么如此狠毒?若只是为了守宫砂只需露出她的手臂便可,这样直接脱了她的衣服明摆着就是为了要羞辱她!   强烈的恨意在李香琴的心底升腾而起,抬眼看向朱漆大门上悬挂的黑底鎏金杜府牌匾,眼眸中迸发出狠厉,尖细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的肉里,鲜红色血珠滴在雨水里快速的晕开,混在肮脏的泥泞中。   “杜子衿!今日之辱我李香琴记下了!终有一日我会全部都还给你!”   李香琴强撑这身体离开了杜府门前,一人走在瓢泼大雨中,余晴既然会丢下她不管,那她便也是不能再回去了,杜青峰若是知道她骗了他定是不会放过她,便先到了一家小客栈,洗了澡换上了她拖小二买来的衣服,做了这些她身上带的银子也已经全都花光了,她还必须要偷偷回趟杜青峰的府里,在那还有她的一些积蓄,足够她离开京城暂时找个地方安身了。   李香琴一直在客栈等到了傍晚,时辰还早但是天色因下雨已经暗了下来,她便打着伞一路步行到了杜青峰府邸的后门,在府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府里的后门她也是走过几次的,平时都是下人和送菜的农夫进出,而且离她住的院子很近没几步路就是。   她在后门等了一会,没多久便有两个下人抬着一大桶泔水打开后门走了出来,两人都穿着蓑衣戴着宽大的蓑帽,又下着大雨,视线被遮挡不清,也就没有发现站在后门不远处的李香琴,抬着泔水放到几米外的墙角边。   也就在这时李香琴趁机从没关的后门进到了府里,一路小跑到了她住的院子,这院子里平时就她一人和冯氏拨给她的一个丫鬟,在院子里四下张望见没有那丫鬟的身影便快速的跑到她房间门外推开门进去。   房间内依旧是她走时的样子,估计是余晴回来后忙着和杜青峰解释搞砸了今日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让人清理这里的东西,李香琴便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包袱布,收拾两件比较新的衣服和值钱一点的首饰,和她藏在枕头夹层里的几十两银票和一些散银包进包袱里,快速的按原路出了府。   此时天色已黑,城门已关,她便先回了客栈,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让小二雇了辆马车出了城。   李香琴刚一出城,韩辰皓这边就得到了消息,他也并未再让人继续跟着,他本是怕李香琴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利于杜子衿的事,既然她识趣的离开了京城,那他也就暂时放过她,不过像她这样独自一个弱女子在荒郊野外赶路无异于羊入虎口,都不用他出手李香琴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杜子衿并不知李香琴的去向,也没让春晓去打听,只要李香琴再不来招惹杜府,她也就懒得再去管她是死是活。   风波平定,杜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宁静,杜子衿的身体也渐渐转好,不再用赛阎王每日的诊脉,赛阎王每日和杜子衡在一起倒是玩的不亦乐乎,一句未提要离开的话,杜子衿在醒来后听春晓说了子衡要拜赛阎王为师的事情,也是十分的赞同高兴,名师出高徒,子衡能把赛神医一半的医术学会,以后便也就多了一门安身立世的本事,这对杜子衡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杜子衿的身子好些了,烦心事也解决了,杜府便开始张罗着杜子衡拜师的仪式,要邀请见证人,行九叩三拜礼,最后奉上谢师茶,才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拜师礼定在五月初八,因为连日的大雨杜青林便也没有请外人来,只是一家人观礼后一起出个饭便好,但这见证人也还是要请的,在这件事上杜青林和杜夫人第一次有了相悖的意见。   杜夫人说要请闲王韩辰皓当杜子衡拜师的见证人,韩辰皓是王爷,身份上自是没的说,还很很可能就是她的女婿,杜子衡的姐夫,让他当见证人最合适不过。   而这个提议杜青林却不同意,若是以前韩辰皓没有在打她女儿的主意,让韩辰皓来当见证人他是没话说,但现在他防着韩辰皓还来不及又怎么能还邀请他杜府当见证人?   “我就觉得闲王最合适!你这次是没要和我作对了?”杜夫人见和杜青林费了半天口舌也没说服他,心里顿时气急,她就不明白了,以前女儿还没回来时,他和闲王韩辰皓倒是关系不错,彼此欣赏,虽明面上不常来往,但杜青林却在她面前多次的夸赞过闲王的人品才学,胆识过人,怎么现在多了女儿就开始针锋相对,成了仇人了?   杜青林见夫人面露怒色,便也就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依旧的坚持自己的意见,“哪里就和你作对了?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嘛,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啊!”   杜夫人瞪了他一眼,侧过身不在理他,杜青林见夫人依旧没消气,语气越发柔和道:“闲王向来不参加宴会,连宫宴都不出面,别说来当见证人了,咱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别人吧?”   杜夫人知道他又在找借口,别人的宴会韩辰皓不去,但杜府的他   但杜府的他定是会来的,就是为了子衿,他也定会答应,“你都没问过怎么知道他不来?你现在就下张帖子去闲王府,要是闲王拒绝了,咱们就在考虑其他人。”   杜青林无奈也不敢在反对,只好起身去写帖子,然而他却留了个心眼,只写了邀请韩辰皓来参加杜子衡的拜师礼,却没写让他当见证人和拜师礼的时间,写完怕被杜夫人看见发觉,也不等墨迹全干就让身边的小厮阿九送到了闲王府。   而闲王府在收到阿九送来的请帖的同时也收到了小七的消息,小七的消息也是关于杜子衡拜师礼的事,这可是让王爷和杜小姐增进亲近的机会,他一得到消息听说杜夫人打算请王爷在拜师礼上当见证人,便立刻写信给王爷先透个气。   韩辰皓先看的是杜青林的请帖,他很是诧异杜青林怎么就会亲自写请帖请他?以杜青林现在对他的态度,不是应该防着他进杜府的吗?   看完了请帖,韩辰皓心里的疑惑倒有了答案,这请帖里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不情愿,只说了请他参加杜子衡的拜师礼,却没说拜师礼开始的时间,这明摆就是不愿意让他去,定是被杜夫人逼着写的,却又偷偷的留了个心眼,可惜他不知道,在杜府可还有个给他通风报信的人。   再打开小七的信,信上果然和杜青林请帖上说的是一件事,但却比杜青林的要详细的多,不仅说了拜师礼的时间还有杜夫人想要让他当见证人的事,这也定是杜青林故意没在请帖里告诉他的。   只是不知道杜子衿知不知道杜夫人的打算?是不是也希望他能做杜子衡拜师礼的见证人?想来也有几天没见她了,心里也越发的期待拜师礼到来的那一天。   然而,还没等到拜师礼那天,江南一代的水患便发生了,韩辰皓派去江南打探的暗卫送来的消息比皇上得到的消息早上一天,在韩辰皓的暗卫带着韩辰皓的下达的指令回到江南是,宫里的皇上已经急召大臣和在御书房议事。   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此时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从皇上说完了江南发回来的水患急件,几位大臣全都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们都是清楚现在的国库情况,根本拿不出什么银子去赈灾,没有银子那江南的水患谁也没办法解决,但这件事对于现在的言王一派却又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言王出面漂亮的解决了这次水患,不仅是在皇上面前有个好的表现,在百姓心中也是立威立信的好机会,只是国库里拿不出银子,那这件事的难度就是一个很大的风险,若是办砸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正因此支持言王一派的大臣才犹豫着没干回话,而杜青林此时也有同样的犹豫,只是他担心的是若他此时推荐了莫思聪前去赈灾,以莫思聪现在的威信和经验怕是镇不住江南一代的官员,;从而办不好差事反而坏了他的前程,莫思聪毕竟年少,又是刚刚进入官场,很多事都是经验不足。   “你们倒是说句话,平时个个嘴巴不都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关键时候就哑巴了?”皇上威严的扫了一眼台下站着的几位朝中重臣,他也知道此时难办,他们都不愿担这个责任,但也必须担着。   “臣以为应尽快筹集银两派钦差前往江南赈灾,以稳定民心。”林太尉率先开口道。   皇上闻言冷哼一声道:“说得等于没说,筹集银两?怎么个筹集发?江南的百姓可等不起你慢慢的攒银子,又由谁做这个钦差?给我漂漂亮亮的把事办好!”   御书房内又恢复了寂静,林太尉抬眼偷偷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杜青林,见他也是搭着眼皮看地不知在琢磨什么?平日里就数他杜青林说的欢,今日怎就一言不发?   “杜首辅这一直低头不语是在想什么好法子?也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林太尉开口便把杜青林拉下了水,一时间皇上和几位大臣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杜青林的身上。   杜青林依旧淡定的抬了抬眼皮道:“微臣心中倒是有一人选,便是新科状元莫思聪!”   杜青林的话让众人很是诧异,莫思聪虽是新科状元,颇有才学,但毕竟刚刚入朝为官,又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这么大的事交给他着实风险太大。   “莫思聪?他是否太过年轻了些?”皇上犹豫问道。   “臣当年为先帝到邻国谈判时也不过双十年纪,比如今的莫思聪还要小上一岁,臣认为年轻反而是莫思聪在这件事上的优势,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莫思聪初入官场是没有根基和经验,但反而更能放的开手脚,不会顾虑太多,只一心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也避免了贪污受贿的发生。”杜青林朗声道。   皇上沉思半晌,觉得杜青林说的也是有些道理,但他毕竟没有先帝的胆识气魄能如此相信重用莫思聪这般年轻的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林太尉听杜青林推荐莫思聪一时间摸不清杜青林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据他所知莫思聪在中状元之前曾得杜青林女儿的救助才得以保住母亲性命,但在中状元之后却几乎没和杜府在有过来往,甚至上下朝也都没见两人有过交谈,不像是杜青林门下的人,但言王曾试图拉拢过莫思聪,最后没成功不说还被怀疑放火烧了状元府,那时,他们也都曾怀疑过莫思聪已经找到了靠山,很有可能就是杜青林,但他事后曾试探过杜青林,杜青林对状元府被烧一事是一知半解,他也便没有在怀   便没有在怀疑过杜青林,然而这次杜青林却突然推荐莫思聪为赈灾钦差,不知到底是在帮莫思聪还是在害莫思聪?   “臣也认为莫思聪太过年轻了些,担此重任怕是会辜负圣恩,臣到觉得言王比较合适,言王已帮皇上处理国事多年,在经验上要比莫思聪丰富许多,而且也是年轻气盛,正符合杜首辅的考虑。”林太尉狡猾的借用杜青林的话推举出了言王,不管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也都先抢到手再说,绝不能便宜了杜青林。   “林太尉推荐言王,你们有什么意见吗?”皇上又问道。   言王一派的几位大臣也都随声附和跟着林太尉说言王最合适,还有几位是没有被言王拉拢的边和杜青林一样默不作声,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这件事本就有利有弊,利益大风险更大,他们便只需等着看好戏便是。   皇上心里亦是清楚这些随声附和的大臣都已经是言王的人,但这件事言王确实要比莫思聪适合的多,沉思半晌,便直接开口宣布道:“这次赈灾便由言王负责,莫思聪也一同辅佐,至于赈灾银两的事,也就交给言王想办法,七天之内筹集到五百万两白银,七日后便启程赶往江南。”   皇上这招最是绝妙,先是定了由言王负责赈灾,如了他们的意,顺水推舟再让言王负责筹集银两,他们自是没有理由推辞,而且言王一派中有不少家底丰厚的,也可以让他们出出血血为百姓做点事情。   御书房的议事一结束杜青林没理会林太尉有些难看的脸色便直接出宫回了家,对于让言王负责筹银子一事他和皇上的想法一样,都是觉得让言王一派拿出这些银子是不难的,毕竟他们其中都还有京城的两个皇商,平日里骄奢淫逸,花钱如流水,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就该狠狠地宰他们一次,也算是为他们积福了。   回到杜府一进书房便看见杜子衿正坐在书房内看书,见他回来便放下了书籍,站起身上前问道:“皇上召父亲进宫可是江南发生了什么事?”   杜青林惊讶的看了杜子衿一眼,没想到她猜的正对,“确实是就为了江南的事,一连这么多天的大雨,江南的水患发生只是早晚的事。”   “那你们可商议了如何解决了?”杜子衿又追问道。   杜青林便也就和她说了今日在御书房最后商议的结果,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潜意识中杜子衿已经不再是以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他的心里这一刻杜子衿不只是她的女儿,而是可以给他意见,可以与他商议朝政的朋友,所以他可以对她直言不讳完全忘记了内宅女子不从商不参政的规矩。   杜子衿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十分满意,虽莫思聪只是辅佐,但只要他能跟着到了江南,天高皇帝远,还不是谁有能力是说的算,又能敲出韩卓言五百万两银子,让他这次狠狠的大出血一会,定会伤了他不少元气,说不定连支持他的两个皇商也直接被吓跑了!   “这个结果再好不过,就是不知道言王一派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五百万两银子!”杜子衿幸灾乐祸道。   杜青林也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笑道:“皇上是个精明的,国库没银子他也只能另想办法解决,不然江南的百姓可怎么办?”   这厢,韩辰皓亦是已经得到了御书房议事的内容,今日参与议事的一位大臣便是王太傅以前的学生,也就是韩辰皓的人,包括御书房的奉茶宫女都也安排了两人,而这些人全都不是由韩辰皓经手,只是最后的消息会传到他这,就算是有人查起也是查不到韩辰皓这里,因为除了几个重要的大臣以外,其他安插的人都不知自己传的消息是到了韩辰皓的手里,他们只是按照事先说好的方法把消息从宫里传出来,自会有人接应汇总到闲王府。   “王爷,你说这次言王会用什么法子在七天内筹到五百万两?”邵刚问道。   “他能有什么法子?无非就是让他拉拢的皇商和官员出钱,指望他自己,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些银子!”韩辰皓讽刺道,他一向都看不惯言王拉拢官员的做法,有时甚至威逼利诱来达到目的,这样只会暂时得到利益,却是以失去人心为代价的,这在他看来是最愚蠢最不值得的做法,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但人心一旦失去那便很难在挽回,即使挽回了也是禁不起考验的,那样的结果便是在身边安放了一个虽时都会反过来捅一刀的人,比要对付的敌人更加可怕,防不胜防!   “那些皇商和官员也不是傻的,说让拿钱就拿钱出来,言王这次只怕连登基之后的官位都许了出去,只怕这次他们是要血本无归了!”邵刚幸灾乐祸的嘲笑道。   “登基?呵!只怕他是今生无缘了!”韩辰皓邪魅笑道。   邵刚闻言微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王爷说起皇位,犹豫问道“那……那王爷会坐上那个位子吗?”   韩辰皓闻言收敛的嘴角笑容,眸光暗沉,沉思半晌道:“只要子衿想要,本王便坐,子衿不想要,本王便也不稀罕!”   “可是哪有女子不想当皇后的?母仪天下,光耀门楣!”邵刚道。   韩辰皓嗤笑的看了邵刚一眼,也许邵刚说的对,这世间的女子多数都会对皇后的位子动心,但唯独杜子衿不会,因为她只要想要那个位子,便只需嫁给韩卓言便好,以她的聪**智和杜青林在朝中的份量辅助韩卓言登基不是难事。   但她   但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从他认识她到现在她所有的某算都是在为了扳倒韩卓言,仅凭她现在的实力,要做这件事比她嫁给韩卓言辅助韩卓言登基要难得多,而且也失去可以贵为皇后的机会,从此便可看出她对于皇后之位是深恶痛绝的,甚至是带了些恨意的,包括她对韩卓言的恨意,虽然他不知道这恨意是为什么,但他可以感觉得到,那种不死不休的恨意!   “她不会想要那个位子的,曾经她就已经唾手可得,但她却选择了放弃!”韩辰皓沉声道。   邵刚见王爷情绪有些不对便以为又是自己说错了话,纵使心里依旧还有疑惑也不敢再问了,两人一时沉默不语,各怀心事,书房内便剩下从窗外传来的哗哗雨声。   这厢,林太尉从宫里出来便直接去了言王府找韩卓言说了今日在御书房议事的内容,韩卓言听完后立刻便气急的跳脚,五百万两!就是把他整个言王府卖了也不过才五百两而已,父皇却让他在七天之内筹到五百两,这根本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五百两!本王去哪弄这五百两!”韩卓言恼怒道,也有些责怪林太尉为他答应下这件事,这简直就是在难为他。   “你不是拉拢了两个皇商吗?让他们出一部分,再让有些家底的官员出一部分,你再自己凑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林太尉算道。   韩卓言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道:“商人最是无利不起早,要从他们腰包里拿银子就要付出比银子更有价值的东西,可你让本王那什么许给他们?”韩辰皓烦躁不安道,当初为了拉拢他们已经是许给了他们皇宫内份例内的衣服首饰和御厨房的菜食全都包给他们,这一次要让他们拿出这么银子他都已经没有了等价的交换条件。   ☆、第六十八章 拜师礼   “那些商人不缺银子,但他们缺没有权利,即使是皇商也是民,你若许他们在你登基之后让他们入朝为官,他们定会动心的,日后给他们一个没什么实权的闲职便是了。”林太尉果然如韩辰皓料想的那样用官位换银子,这个办法确实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但若日后不能兑现也是个不好解决的大麻烦,毕竟那些商人也都不是吃素的。   韩卓言考虑了一会,觉得林太尉这个办法也是不错的,至少能快速的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便也就点头答应了,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前往江南的事情,林太尉出了言王府时便已经天色全黑,大雨依旧滂沱,伴着丝丝寒风,都已经进入五月的天气还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第二日便是五月初八,杜子衡举办拜师礼的日子,老天爷也算是给了个面子,这一早大雨便越下越小,最后停了,杜府内上下一片忙碌的准备着拜师礼所要用的东西,杜子衡也是早早起床穿上杜夫人给他新做的靛蓝色云锦长衫,黑色的发丝由一根同色织锦缎带束起一半,小小年纪便已有其父儒雅俊逸之姿,身后领着两个手捧托盘的丫鬟,托盘上放着崭新的成人深蓝色苏锦长衫和一双千层底黑色布鞋,三人一路快走到了赛神医的房间门口,赛神医的门未关,老远便能看见他正坐在桌前用早饭。   杜子衡带着丫鬟直接走了进去,“师父,这是母亲给您定做的新衣新鞋,您快来试试合不合适?”   赛神医抬起眼皮看了眼托盘上的新衣,毫无兴趣道:“为师不用这些,替我谢谢你母亲,为师觉得为师这一身就挺好,别的我不习惯。”   杜子衡皱起了没有,一脸的失落道:“师父是不喜欢吗?”   赛阎王见杜子衡一脸的失落难过又忍不住的心软了,但他是真的不喜欢新衣服,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怪癖了,他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他穿了近三十年了,破了补,胖了加,瘦了修,都已经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就连原先的布料都不剩下多少了,但他就是喜欢穿着,这么多年也都已经习惯了,曾经韩辰皓也是看不惯他的一身破衣,让人给他做了几件新衣,但他穿上总是觉得不舒服,很是别扭,最后也就在没穿过新衣服。   “为师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穿新衣服,我身上这件虽破了些,但也干净利落,反正也没有外人,为师就穿着一身吧!”赛阎王商量道。   杜子衡依旧的皱着没有不说话,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抬头对赛阎王道:“既然师父不穿新衣,那徒儿也不穿了,徒儿这就回去换上原来的旧衣服!”   赛阎王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子衡便已经转身跑了出去,留下两个陪着托盘的丫鬟看着赛阎王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当杜子衡再出现在赛阎王房内时便是一身半成新的黑色云锦长衫,虽是半成新但也依旧的精神盎然,黑色还要比刚才那件新衣多了几分俊逸泠然。   杜青林这几日一直在等着闲王府的拒帖,可一连几天的都没消息,也没有回帖,不知道韩辰皓到底会不会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韩辰皓的回帖直接由邵刚送到了杜夫人手中,杜夫人怕他再反对就没有告诉他韩辰皓回帖的事,每次杜青林提起要再重新邀请见证人的时候杜夫人都是转移了话题,避口不提,这让杜青林心里很是着急,如今到了这一天他倒很是希望韩辰皓能来,不然杜子衡的拜师礼就失礼了,暗自后悔当初给韩辰皓的请帖什么都没写清楚。   杜青林一大早便到了前厅,让小厮阿九在大门口等着,看到闲王府的马车就就进来告诉他,若是拜师的时辰快到了韩辰皓还没来他就再让人去请他的好友兵部尚书肖士朗来给杜子衡做见证人,他俩是多年的好有自是不会在意他没有事先邀请的失礼之过。   阿九在杜府大门口没等多久就看到一辆没有挂明府牌的马车停在了杜府门前,认出驾车的是闲王身边的侍卫邵刚,阿九便连忙跑回前厅禀告老爷。   在阿九跑回前厅之前杜子衿便先一步到了前厅,父亲给韩辰皓写请帖的事她听母亲说过,同不同意父亲的请帖也已经发了出去,而且她也觉得韩辰皓做杜子衡拜师的见证人最合适不过,但她不想杜夫人想的那样而是觉得赛神医本就是韩辰皓带来的,是韩辰皓的人,而且她也还有一个私心,若是她要做的事情失败了,韩卓言还是和前世一样登基为皇,韩辰皓也能看在杜子衡是赛阎王弟子的份上救杜家一命,哪怕只是保下杜子衡为杜家留个后也是好的,她知道若是韩卓言真的登了基,韩辰皓也将会受到打击压制,但她相信韩辰皓定是有办法保得下杜子衡!   “父亲怎来的这么早?母亲说您早饭都没吃,是在这等闲王?”杜子衿揶揄的笑问道。   “为父只是在这看看下人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可别遗漏了什么让赛神医觉得我们失礼了。”杜青林一点也不提闲王的事,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请肖士朗?   “母亲昨日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差见证人了,父亲请的闲王一来拜师礼就可以开始了。”杜子衿道。   杜青林心虚的默不作声,杜子衿察觉出了他的不安,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今日他儿子子衡拜师,又不是他拜师,他在这紧张的更什么似得。   杜子衿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韩辰皓送来了回帖,却不知道母亲   了回帖,却不知道母亲没有告诉父亲,更加不知道杜青林写请帖是做的小动作,此时自也是不会理解杜青林心里的焦急不安。   “若是闲王不来,便差人去请肖士朗来当见证人吧,他与为父是多年好友,定是愿意来的。”杜青林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出来,到听的杜子衿是一头雾水。   “请肖伯伯?父亲不是已经请了闲王吗?”杜子衿诧异的问道。   “我给闲王些请帖还不是你母亲让写的,我才不想他来,就在请帖上没有写明邀请他做见证人和拜师礼举行的时间,原以为他他拒绝,可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帖子回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还是不来?”杜青林气恼道。   杜子衿闻言一愣,随之掩唇而笑,她这下算是明白父亲到底是在不安什么了,原来是他迫于母亲压力给韩辰皓写了请帖,却又偷偷的做了手脚,不愿意让韩辰皓来,那母亲定也没有告诉父亲韩辰皓已经回了帖说今日回来,所以父亲这是在担心韩辰皓若是没来,拜师礼便没有见证人的事,若是被母亲知道了是父亲阳奉阴违才导致韩辰皓没来,定是又要生他的气了。   而且,杜府里还有小七在,小七定是早就把杜府要给杜子衡举办拜师礼的事告诉了韩辰皓,所以即使父亲没有写明拜师礼的时间,韩辰皓也已经知道了,想来一定是他看到请帖看透了父亲的心思,便让邵刚亲自把请帖送到了母手上,看父亲此时纠结的样子,母亲一定是没有告诉他韩辰皓已经回帖的事情,这么绕了一大圈,最后也就只有父亲一人在这担心纠结,亏她父亲也是人称杜老狐狸,这次却在韩辰皓这里摔了跟头。   “父亲,闲王定是会来的,你不用担心这些,还是先去用些早饭吧!”杜子衿安慰道。   杜子衿的话刚落阿九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杜子衿在便先低头行礼道:“阿九见过大小姐!”   “可是闲王到了?”杜青林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闲王的马车,是没有挂着府牌,但阿九认识闲王身边的侍卫邵刚,定是错不了的!”阿九回禀道。   杜青林这下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连带着对韩辰皓都也没那么的排斥了,若是韩辰皓今日真的没来,夫人那便他还真是不好交代。   “既然闲王已经来了,父亲也好放心了,就去用点早饭吧,一会忙起来可没时间吃东西了!”杜子衿再次劝道,也正想着好支走父亲趁机和韩辰皓谈一下江南水患的事。   杜青林放下心来倒也真觉得腹中空空,便对阿九吩咐道:“你先快去迎接闲王,让管家上茶接待,我去去就来。”   阿九点头应是,便又跑了出去,杜青林正打算走却又停住了脚步对杜子衿道:“这是前厅,一会还要待客,你个姑娘家在这不方便也随我一起回后院。”   杜子衿心里一阵无语,父亲这就是防着她和韩辰皓见面单独相处,心里不情愿却也只能答应跟着父亲离开前厅。   到了后院,杜夫人正准备去看看杜子衡和赛阎王准备的怎么样了,见杜青林回来便赶紧让春喜把准备好的早饭摆上,“闲王来了吗?”杜夫人问道。   杜青林正打算夹菜的手一顿,看了眼杜子衿,很快的掩饰过去,开口道:“到了,我让官家先在前厅接待,我一会就去。”   杜子衿偷偷的对母亲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门外,便又听杜夫人道:“那就好,你吃完了快些去,我带子衿到子衡院子里看看去。”   杜青林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了,杜夫人和杜子衿出了主院,杜子衿便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和母亲说了父亲一早的不安和他些请帖是做的小动作,惹得杜夫人是又气又好笑。   “他这次也是活该!要是闲王真的没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不过,闲王是怎么知道咱们定的拜师礼时间?他的回帖里一点也没问呀?”杜夫人疑惑道,见杜子衿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便猜想着定是女儿告诉他的,看来她这次邀请韩辰皓来还真是没做错。   而杜子衿的心虚却并不是想杜夫人想的那样,她的心虚是怕杜夫人知道府上的小七便是韩辰皓的人,毕竟他们一直以为小七是她从扬州带回来的护卫,若他们知道了事实也难免会多想。   “许是他让人打听的吧,这杜府要做什么事想要打听清楚也不是什么难事。”杜子衿解释道。   杜夫人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承认便也没有过多追问这个问题,女儿做事是个有分寸的,她也不是过于迂腐之人,对于女儿和韩辰皓之间的书信往来她是不会多加干涉的。   “母亲先去子衡那边吧,女儿还要先回自己院子一趟,一会便直接去前厅。”杜子衿微笑道。   杜夫人点头答应便带着春喜先走一步,杜子衿一早出来身边没有告诉带春晓,便也一人望着反方向走回院子,想着该怎么找个机会和韩辰皓单独谈谈江南水患的事?   走回了院子,见春晓便站在门前,房门关着,见她回来立刻的迎了上来,轻声耳语道:“小姐,闲王来了!在房间里呢!”   杜子衿闻言一惊,韩辰皓现在不是应该在前厅由管家接待的吗?怎么会跑到她这来?“你确定是闲王?”   春晓点了点头道:“奴婢确定是闲王,他还问我小姐去哪了?我说小姐去找老爷了,他便就坐在房里等着了。刚才元嬷嬷来了,我骗她说小   我骗她说小姐您在睡觉,她才没有进去,可把我给吓坏了!”   “一会再有人来了你就说我在沐浴,实在拦不住就就先大声说一声。”杜子衿嘱咐道后边推门走了进去。   第一眼看向茶桌旁见没有韩辰皓,便四下张望,才看到韩辰皓正慵懒的靠坐在她平日里也喜欢坐着看书绣花的软塌上,手里正拿着她昨日还没绣完的两朵海棠花,一身难得的白色云锦长衫,黑色发丝也都用一根白色缎带简单的束起发冠,身上在没有一样装饰物,却俊美的出尘不凡,如坠落凡间的谪仙一般。   他突然抬眼看向她,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光芒,如快速划过天边的流星,璀璨夺目,又让人难以捕捉。   “你怎么到我房间来了?不是应该在前厅的吗?”杜子衿回神问道。   韩辰皓勾唇一笑,有低头看向手里还没绣完的海棠花,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世人遗憾海棠花无香,可你绣出来的海棠花却清香扑鼻!”   杜子衿闻言不禁面上一热,小脸粉红,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在茶桌旁,“绣线是用香料一遍遍煮了晒,晒了煮出来的,写出来的当然是香的,而且,你拿的是春晓绣的。”   韩辰皓抬头挑眉看向杜子衿,无奈的摇头笑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看过你的绣品的,这海棠花的一针一线都是出自你手。”   杜子衿诧异的看向他,她当然没忘记韩辰皓曾在扬州看过她的那副双面绣百寿百福图,但只那一眼便就记住了针法并能认出她的这副海棠花出自她手,这需要多厉害的记忆力,才能记得清楚,前世她听说闲王自小便是过目不忘,什么书看一遍便是倒背如流,原来竟不是虚传夸大,连这样反复复杂的绣图都能记得清楚可见他的记忆力确实非同一般!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韩辰皓见她瞪着眼睛不说话便有问道。   “你的记忆力真好!”杜子衿不禁的夸赞道。   “呵!这还是你第一次开口夸我,原本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记忆力太好,不过既然能让你夸我,我倒是觉得有点好处了!”韩辰皓慵懒的笑道。   “为什么不喜欢记忆力太好?”杜子衿疑惑道,可话刚问出口便有猜到了答案,想收回却已来不及了。   韩辰皓沉默片刻,有低头看向手里的海棠花,沉声道:“因为太多的事情想要忘掉却总是清晰的记得,到死都记得!”   杜子衿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韩辰皓身上散发着哀伤和无措,他说的那种感觉她也同样感同深受,甚至比他还要深刻,因为她是真的到死都在记得,前世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清晰的印在她的脑子里,但是她不想忘记,她要一直的记着,知道有一天她为前世的杜子衿报了仇,扳倒了韩卓言她才能试着去忘记,不然她便只能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背负着两生的仇恨与责任!   “那边就记着吧!总有一天都会烟消云散的!”杜子衿叹息道。   韩辰皓抬头看向她,她偏头看着桌子上的茶杯,两人都出了神,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杜子衿和他是如此的接近,不是身体上的接近而是心灵上的相通,她不在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至少和他的世界有了些交集,他猜想在她的心里也同样有像他一样想忘却忘不掉的记忆,而且定是和她心里埋藏的秘密有关的记忆。   “希望吧!”韩辰皓笑道,沉默片刻又道:“江南发生水患一事你知道了吧?”   杜子衿正色点头道:“知道了,昨日父亲进宫议事回来后告诉我皇上决定派韩卓言和莫思聪前往江南赈灾,而且还要韩卓言七日内筹集到五百万两白银做赈灾银两,这倒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   韩辰皓闻言有些诧异,她说的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他觉得惊讶的是杜青林竟然会和杜子衿谈论这些朝堂政事,要知道杜青林一向严谨的有些迂腐,最是注重礼仪规矩,闺中女子不得从商,不得参政!怕是谁也没杜青林记得清楚,可现在他却告诉杜子衿这些朝堂大事,真是让他有些惊讶!   “你是怎么说服你父亲告诉你这些的?”韩辰皓问道。   杜子衿见他惊讶还以为他没得到这些消息,却不想他是惊讶这个,她就说以韩辰皓的实力宫里定是有人的为他传递消息的,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知道。   “我问他他便告诉我了。”杜子衿是实话实说道,这时听韩辰皓问起也才觉得昨日父亲的做法有些于以前不同了,她记得前世她还未嫁到言王府时,也曾向父亲打听过朝堂上的事,却被父亲狠狠的训了一顿,说什么闺中女子不得从商,不得参政!而如今怎就如此轻易的告诉了她,难道这一世父亲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韩辰皓见她也是一脸茫然不禁失笑,想来杜青林一定是看出了杜子衿的不同,才愿意和她说这些,如此说来他还真是先别人发现了一个宝贝,在她还在埋于沙土之下时便发现了她的不凡,从而在她光芒万丈时便已经是他的阁中珍品。   “还想着你不知道这些事便来告诉你的,却没想我倒是多此一举了,你倒是比我有本事,我不过是收买了个三品,你到好当朝首辅都直接是你的人了!”韩辰皓笑道,其实他这么急着来告诉她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不想让她去找莫思聪,也像找个借口和她像这样安静的坐着说会话,才让邵刚一人架着马车从正门进   车从正门进入,而他却从后院直接用轻功跃墙而入,在她房间内等她。   “三品……呵!也就是说那日在御书房议事的大臣中便又你的人了?”杜子衿惊讶的问道,见韩辰皓点头,又忍不住得道:“你还真是深不可测!”   韩辰皓闻言大笑一声,爽朗的笑声如波涛一般突然撞在她的心上,撞得她不禁心跳不止,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的笑声。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透明的,只要你问我便全都会告诉你!”韩辰皓微笑着温柔许诺道。   杜子衿的心跳越发的厉害,怕他发现便也不敢正视他热烈的目光,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现在她还什么都不想问,因为她没有同样的坦白可以回复他,她还不能把心里的秘密说给他听,等到有一天她想好了要怎么告诉他那些连她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她也会向他问起他心底的秘密。   韩辰皓见她依旧的选择逃避也不愿逼她,便又岔开话题道:“莫思聪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跟着他保护他的,不会让你这么长时间的心思白费了的。”   “嗯,只要保着他别死就好,若是因为某些有心的意外而受了伤反而更有利于我们做接下来的事,到那时你便出面帮助莫思聪筹集粮食和药材,也就没韩卓言什么事了!”杜子衿冷笑道,以韩卓言的性格既然拉拢不了莫思聪便定会找机会除掉他,而去江南赈灾便是很好的机会,天高皇帝远,又是洪灾乱地要除掉一个人有太多的意外了,而只要他一出手只要莫思聪没死那蓄意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他就担定了!   韩辰皓不用问也都知杜子衿的打算因他也是那样想的,所以杜子衿一说他便也就明白了,“放心吧,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韩卓言敢动手就一定能留住他谋害莫思聪的证据,就是不能扳倒他但也能让他彻底和这次赈灾无缘。”   “嗯,我好像一直都在麻烦你,若没有你我真是什么是也都办不成。”杜子衿苦笑道,一直想着不要把他卷进来,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帮她做了太多的事情,若是没有他早在扬州时她便又中了冯氏的算计身败名裂沦为和前世相同的结局,她除了多了一世的记忆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长进,这让她很是沮丧。   韩辰皓闻言佯作诧异的看着她道:“呦!本以为你是没良心的,没想到也知道我对好呢!”   杜子衿闻言原本沮丧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气恼的瞪了一眼韩辰皓,嗔怒道:“我哪里没良心了?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回报你。   剩下的话杜子衿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其实她心里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只是她还是有太多的顾及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如果以后不可能在一起那便还不如就保持现在这样,对谁都好!   “你只是什么?”韩辰皓从软塌上站起身一步步向杜子衿走去,幽深如墨的眸子直直的锁定她,走到她身旁站定,白皙的手指缓缓挑起杜子衿小巧白皙的下巴,追问道。   指腹散发着淡淡温热,明明没有感觉到他的用力,杜子衿却无力逃开,只能直视着他的目光,“如果我们最后注定不能在一起呢?”   韩辰皓的手指突然的收紧,让杜子衿感觉到一阵疼痛,微微蹙眉,力道便又很快的减小,他幽深的眼眸中闪着如辰星般璀璨的光芒,让她不禁深陷其中,移不开目光,也收不会心神。   “我说过我会以江山为聘,只你为妻!没有注定只有我做没做到,而我一定会做到!”韩辰皓坚定道,他虽知道杜子衿无心皇后之位,但他即使不做皇上也会做那个不亚于皇权之人。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杜子衿依旧的和第一次一样心如擂鼓,心里酸甜难辨,如果是前世的她定会感动高兴,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哪怕没有江山,哪怕他只是一介平民。   可命运捉弄却是让她在这一世遇见了他,让她在怀着满腹仇恨时遇见了他,即使她想要扳倒韩卓言,也想过韩辰皓会登基为皇,可她这一刻却更希望韩辰皓不要坐上那个位子,哪怕是韩卓言依旧为皇也不要让韩辰皓坐上那个位子。   她害怕!害怕有一天韩辰皓也会像前世的韩卓言一般三宫六院,身边女人不断,害怕他会有一天也会忌惮杜府,为了他的江山而对杜府出手,到那时她只怕是要比前世所受的那些更加让她崩溃,让她无法接受!   “我不要你的江山为聘,那你愿意为我放弃那个位子吗?”杜子衿忐忑的问道,那样至高无上的位子本就是每个男子想要得到的,她曾听人说过对于男人来说权利远比女人重要,这句话在韩卓言的身上充分的验证是多么的正确,对韩卓言来说无论是开始的她还是后来的杜明玉都是他得到权利和维护权利的利用品罢了,她知道韩辰皓和韩卓言不一样,但他也是男子,是不是也同样的对权利有着渴望?   韩辰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他猜的果然没错,他韩辰皓放在心上的女子就是和其他女子不同,“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入金銮殿一步,只要你想要我便抢来给你,不想要便就是一文不值!”   杜子衿闻言先是惊讶,随后会心一笑,像是一直蒙在心头的黑纱被解开,整个心像是被阳光包围,暖暖的,也许她也该敞开心扉,不再顾忌那么多,不在让韩辰皓一直的单一付出。   “韩   “韩辰皓,我对你动心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   杜府前厅   邵刚心急如焚的坐在前厅里,身上都快被杜青林和杜府管家瞪出了窟窿,只能一直看着门外盼望着他家王爷赶紧出现,不然他还真怕杜青林看出什么不对来,一怒之下把他轰出杜府,坏了王爷的事,倒是王爷一定是不会饶了他。   “你家王爷这是步行在京城里转了一圈吗?拜师礼时辰就要到了,他到底能不能来?”杜青林的耐心已被耗尽,他原本以为是韩辰皓来了,在后院急匆匆的吃了点早饭便赶到了前厅,谁知却只看到韩辰皓的侍卫邵刚坐在前厅内,说是韩辰皓突然有事便先离开了一会,马上就到,可他等了都快一个时辰了,眼看拜师礼就要开始了,韩辰皓这也没有出现,真是不知韩辰皓这又是玩的哪一出?还想给他摆架子,来个压轴出场不成!   邵刚尴尬的笑了笑,赔礼道:“杜大人再耐心等一会,我家王爷也许已经快到了。”   杜青林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管家又连忙上前斟满茶,后站到一边不敢吭声。   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杜青林抬头向门外看去以为是韩辰皓来了,却不想是赛神医,杜子衡和杜夫人一同来了,杜青林忙忙缓和了脸色起身迎了上去。   邵刚听见脚步声便也就知道不是他家王爷,王爷走路是不会有这样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还是不止一人,他可不会以为是王爷和杜小姐一起来了,不然杜大人定是会把王爷轰出去,再也不让进府。   “怎么?闲王还没到吗?”赛神医看大厅内只有邵刚却没见韩辰皓便问道,又看到杜子衿也没在便也猜到了韩辰皓定是先去见了杜子衿,心里暗笑这韩辰皓还真是色胆包天,杜青林眼皮底下就敢这样忽悠。   “王爷有事先离开了一会,马上就到!”邵刚赶紧解释道,而看到赛阎王意味不明的笑容时很是心虚的避开了目光,尴尬摸了摸鼻子。   杜夫人杜青林脸色不佳便连忙开口打着圆场笑道:“闲王一向有分寸定是不会耽误拜师礼的,这子衿不也是没到?定是又躲在房内偷懒了!”   “母亲!女儿可没偷懒!”杜夫人刚说到杜子衿,便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杜子衿的声音。   杜子衿带着春晓走进前厅,对赛阎王附身行礼道:“子衿在此写过赛神医又救了子衿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子衿定会铭记于心!”   赛阎王倒是一时有些无措,他最是见不得别人对他行礼,所以每次救完人就赶紧的离开,“别……我最怕这个,你只要记得他的好就行,我的你就不用记了!”   杜子衿自是知道他说的他是谁,这时再提到他杜子衿便又感觉自己的下巴还是一片的火热,仿佛被她碰过的地方温度一直没有散去。   “咳咳!大家都快坐吧,等闲王来了就开始,希望他不要耽误了时辰!”杜青林脸色不佳的瞪了一眼杜子衿,若是刚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在听到杜夫人说自己也还没来时他到突然就觉得韩辰皓离开的这段时间定是去找了杜子衿,不然怎么两人都迟迟不来?   众人一同刚坐下,便看见阿九带着韩辰皓正往前厅走来。   “这不是来了吗?这时辰还真是掐的准!”赛阎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杜子衿,笑道。   杜子衿面上微红,努力的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当做今日第一次见到他,可只要一看见他所有的听觉感觉便又全部都回来了,仿佛她就被定格在了被韩辰皓挑起下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定格在他说:“以江山为聘,只你为妻!”的那一刻!   定格在她说:“我对你动心了你知道吗?”的那一刻!   “本王来迟了,还望诸位见谅!”韩辰皓大步踏进前厅便赔礼道。   杜青林冷着脸不搭理他,赛阎王意味不明的笑着,杜子衿则是不敢在抬眼看他,跟别说开口了,杜夫人见一时冷了场,忙开口笑道:“闲王没有来迟,时辰刚刚好!”   说完又瞪了一眼杜青林,杜青林这才开口道:“闲王能来做小儿拜师礼是我杜府的荣幸,哪里还敢责怪?”   韩辰皓淡淡的扫了一眼一直低头不语的杜子衿,反而都没有太过在意杜青林说了什么,面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杜青林这是说了夸奖他的话。   时辰一到,下人们也在就在大厅内摆好了茶水,杜子衡在韩辰皓的指导下向赛阎王行了拜师礼,三拜九叩加敬茶,后又有赛阎王的训话和杜青林的训话,便也就算是礼成了。   杜子衿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知不觉的便已经红了眼眶,自己拿着帕子不知偷偷的擦了多少次眼角,她心里是欣慰的,弟弟虽还年幼却已经如此稳重出色,她记得即便就是前世的杜子衡也都是比前世的她要懂事的多,可就是那样一个本该前途光明,意气风发的少年最后因为有个愚不可及的姐姐而落得被斩首示众,这是她光想起都心痛的要死的画面。   还好她还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不会再让那些悲剧重演,她要让杜子衡成人成才,成为不亚于父亲的人,在他有能力支撑保护起整个杜家之前她便要给他一个安全无忧的成长环境,所有有可能破坏杜府安宁的人和事她都不会放过!   韩辰皓一直都在注意这杜子   注意这杜子衿,她的情绪变化也都被韩辰皓看在了眼里,他很想上前把她抱紧怀里安慰,可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别说是杜青林不会放过他,就是杜子衿一定会生他的气,他也就只能忍耐着心里的心疼。   其实对于杜家他是有些羡慕的,一派你的祥和安宁,没有像其他府邸里的勾心头角,尔虞我诈,杜青林的刚直不阿,杜夫人的温柔贤惠,杜子衡的活泼开朗,都让他觉得分外的难得,因为他们都是真挚的,不想宫里的那些永远戴着面具的活着,面上笑着,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觉藏着肮脏阴毒的心思,让他觉得厌烦恶心。   “姐夫,你一直在偷偷的看姐姐对不对?子衡都发现了!”杜子衡行完拜师礼便跑到韩辰皓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韩辰皓轻笑的刮了刮他的鼻子,看他那副鬼精灵的样子便也就知道他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同样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杜子衡见被看出了心思咧嘴笑道:“就知道姐夫最好了!师父说姐夫那有一本古医籍可不可以借给我看几天?”   韩辰皓不禁失笑,他这哪有什么古医籍,这古医籍早就被皇上收到了太医院里,根本不在他这,这定是赛阎王想要借看却骗杜子衡来找他要,他便只能进宫想办法给他弄到,他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好!   “好吧,过几日姐夫就把古医籍让人给你送来。”韩辰皓答应道,原本他也就打算借出古医籍让赛阎王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根治杜子衿寒症的办法,正好让杜子衡看看也好,他人虽小可能还不是太懂,但能先记住,对于日后的医术一定是很有帮助的。   “谢谢姐夫!”杜子衡兴奋的一时忘了收敛声音,引得众人全都看向了他们。   ☆、第六十九章 春风渡   “杜子衡你再给我乱叫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杜青林怒气冲冲的指着杜子衡道,吓得杜子衡连忙躲到了韩辰皓的身后,却又伸着脑袋对杜青林吐着舌头,这姐夫可是母亲允许他偷偷叫的,有母亲撑腰他才不怕父亲对他怎么样!   果然杜夫人一巴掌拍下了杜青林抬着的手臂,护着杜子衡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别吓到他!”   杜青林听夫人还在护着杜子衡更是生气,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知道这杜子衡是有多人小鬼大,小孩子?他除了身子小之外,这脑子里可是什么都懂,还能不知道这姐夫不是随便乱叫的,被别人听见是要坏了他姐姐名声的。   杜子衿亦是又气又羞狠狠的瞪了眼躲在韩辰皓后面的杜子衡,真是想要狠狠的修理一顿。   许是察觉到了杜子衿的目光,杜子衡怯怯的看向杜子衿,若是父亲他还真是不怕,可对姐姐他还真是不好对付。   心里也在暗自懊恼自己一时太过高兴而忘了控制声音,偷偷的拉了拉韩辰皓的衣角,希望他能帮他给姐姐求个情。   韩辰皓亦是看到杜子衿恼羞成怒的瞪着杜子衡,知道杜子衡拉他衣角是想让他帮他说句话,可这话他还真是不好说,弄不好他就成了杜子衿和杜青林一同指责的对象了,便只能尴尬的轻咳两声,低头看向杜子衡道:“这姐夫……不是可以乱叫的,虽然这……咳咳,……”   “子衡,到为师这来,咱们继续玩针灸去,不要管他们大人的事情!”韩辰皓的话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完,赛阎王便给韩辰皓解了尴尬,这也算是看在韩辰皓愿意弄到古医籍的份上,不然他还真是就在一旁看好戏。   杜子衡听到师父叫他连忙跑了过去,很是正经的站在赛阎王身后快步走出了前厅。   这下罪魁祸首都已经走了,杜青林也不好再说什么,给杜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带杜子衿回后院。   杜夫人会意道:“闲王现在这和老爷坐会,我和子衿去厨房看看。”   韩辰皓微笑颔首,又很快的看了一眼杜子衿道:“今日还有些事没办完,就不留下用饭了,真是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杜夫人知道这是韩辰皓推脱的借口,可也无奈,谁让他家老爷是这副臭脾气,本是一桩高兴的喜事弄得如此尴尬收场,也不好再强留他,便让管家送他出府。   韩辰皓一走杜子衿倒是松了一口气,感觉他在时空气中的低气压顿时不见了,她也自在了好多,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如此直白的表达心意,就是前世的韩卓言她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也因此觉得很是不自在,特别是在韩辰皓的面前,   杜夫人自是看出了杜子衿今日的不对劲,总是低着头出神,面色粉红,到真像是世人所说的面泛桃花。   两人一路走回后院,杜夫人刚想开口问便听到杜子衿先开口道:“母亲,我有点累了,想先回院子了,”   杜夫人便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头道:“那就回去休息吧,我一会让春喜把饭菜送到你房里,不用再来回跑了。”   杜子衿点头应好,便带着春晓往回院子的方向走去,杜夫人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无奈叹息道:“这女儿大了真是就留不住了!”   春喜闻言以为杜夫人是在操心小姐亲事,便开口安慰道:“大小姐这样优秀,定会有个出色的姑爷!”   杜夫人不禁苦笑这摇了摇头,“我到不希望她能找个多出色的,只要能知冷知热真心对她好就行,不然以她的身子是经不起那些内宅中的折腾。”   “大小姐的身子会调养好的,夫人不要太过担心!”春喜安慰道。   杜夫人长叹一声,收回目光,不想不再多说,转身继续向厨房走去。   杜子衿也确实是有些累了,回到院子先写了封信让春晓给小七送到状元府,约莫思聪明日在福生楼一见,便就睡下了。   小七把信送到状元府时,莫思聪也是刚从宫里回来,皇上召他进宫正是告诉他将要派他和言王一起前往江南赈灾,而赈灾银两则是由言王负责筹集,启程日期便是定在六日后,   这个消息真是让他又惊又喜,喜这是个难得能的以重用的机会,只要完成的好,以后在皇上面前在朝堂上便也就算是站住了脚,可惊的是他要和言王一起同行,这先不说赈灾如何,就是他拒绝了言王的拉拢更是将了言王一军,让言王吃了那么大个哑巴亏,言王一定是不会放过他,在江南随便的制造一场意外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莫思聪这个人了,他不惧怕生死,却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而且他还有母亲要侍奉,更是不能丢下她一人孤苦伶仃。   回了府莫思聪便进了书房,正准备给杜子衿写封信告诉她这件事,看她可有什么看法,刚提起笔便听到了敲门声,他进书房之前是吩咐过下人的不要来打扰他,而敲门的便也就不会是府里的人,犹豫片刻,放下笔走过去开了门。   见到门外是杜子衿常来给他送信的小七,莫思聪顿时一阵欣喜,还没开口便看小七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道:“这是小姐给你的,在下告辞了!”   话落小七便又一个飞身跃出了院子,莫思聪欣喜激动的拿着信回到书房,打开来看,信上是杜子衿约他明日在福生楼一见,虽未写明所谓何时,但他猜一定是江南赈灾的事情   一定是江南赈灾的事情,有了杜子衿的这封及时的书信,莫思聪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她相信杜子衿定是已经有了安排才会约见他,而且,这一次皇上会派他一个刚入朝为官的新人前去赈灾一定是杜子衿暗中使了把力,那她定是事先便有安排的,这样他的安全便也有了些保障。   杜子衿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一醒来便让春晓去偷偷叫来了小七,又说想要吃桂花粥而支走了元嬷嬷便在房内等着小七。   前院护卫不得私自进出后院,小七便只能用轻功跃墙进入,心里还担心着若是王爷知道了他曾翻墙进到小姐的院子不知会不会责罚他,虽然是小姐要见他,但只要是王爷不喜的事,王爷一般就是不讲道理的。   杜子衿没在主房等他而是在偏房,主妇毕竟是她的闺房,还是不便让外男进入的,虽然韩辰皓已经进了很多次了。   春晓也先一步的回到杜子衿身边,端了盘点心喝茶水让从上午一觉睡到傍晚而错过了两顿饭的杜子衿先垫垫肚子,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杜子衿便让春晓收起了点心去开门,又赶紧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顺顺气。   小七进了门恭敬的低着头走到杜子衿面前行礼道:“属下小七见过大小姐!”   杜子衿放下茶杯,道:“不必多礼,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件事,怕春晓说不清楚便直接叫你过来了。”   “大小姐请说”小七道,王爷早就吩咐过他只要是大小姐吩咐的事情,他都要当成是王爷的命令一样的照办,并且还给了他一部分暗卫的调配权就是为了他方便给大小姐办事,可这么长时间了,大小姐不是让他送信就是让他驾车,倒还真是让他没有可以一展身手的机会,如今一听到有事要办便立刻来了精神。   “你王爷说你手里也是有人可以用的,那便让他们这几日内盯紧了言王府,特别是言王和言王身边的人,都要派人跟着,记下他们去了哪?做了什么事?还有再把投靠了言王的两家京城皇商的底细查清楚,包括他们名下店铺的账本和大的生意往来。然后汇总报到我这来。这两件事要同时进行,你手下的人够用吗?”   小七一一快速的记在脑子,答道:“够用的,大小姐放心!”   杜子衿心情不错的勾起了嘴角,“嗯,就是不够我也没人给你用。”   小七闻言抽了抽嘴角,再一次的觉得这大小姐还真是和王爷般配,都是连坑人都坑的那么理所当然。   杜子衿吩咐完小七便即刻去召集了韩辰皓给他的暗卫,一共是二十人,分成两组,一组五人去查言王拉拢的两名皇商底细,另外一组十五人全部轮流盯着言王府的人,这些人都是受过训练经过严格淘汰的精英,办事效率自是不一般,听完小七的命令便各自组成小组开始办事。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便又带着春晓换上男装从杜府后门偷偷出了府,走时原本元嬷嬷是拦着的,担心她身子还没完全好,外面有还下着雨,虽没有前几日的大了,但也是能淋湿衣服。   杜子衿好说歹说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元嬷嬷的同意,便只好假装放弃出府,趁着她到厨房便带着春晓赶紧的溜出了府,她和春晓一人各打一把伞,出了后门小七便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在后门外。   这次出门是杜子衿临时告诉了小七备车,他身边的人又都安排了出去,根本没机会向韩辰皓禀告,小七都觉得这是大小姐故意这么安排的,而且他还有种预感今日杜子衿出门定是和他昨日给莫思聪送去的信有关,说不定就是出去见莫思聪,那这下他可就死定了,若是王爷知道了大小姐去见莫思聪而他却没有禀告王爷,王爷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夹在这样腹黑的两个主子之间真是觉得心好累!   杜子衿上了车还发现马车上还有细心的小七备好的暖炉,“这小七倒是个细心的。”   春晓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道:“也许是从冬日里就一直忘了收起来的。”   杜子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如今都已经是五月了,冬天都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了,就是什么碳也早就烧光了,哪里还会像这个暖炉一样里面还染着碳火?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杜子衿嗔怪道。   春晓咧嘴笑道:“闲王派来的人自是好的!”   杜子衿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春晓却依旧的一个人揶揄的看着杜子衿傻笑,让杜子衿面上更是火热一片。   “再不老实点,下次出门就带着春眠,把你放家里!”杜子衿恼羞成怒威胁道,春晓也果然不敢在闹,她可不想被留在府里一直的听元嬷嬷唠叨,还是跟着小姐出府有趣一些。   因一连几日的大雨,街道上的行人,小摊少了很多,一路安静畅通很快的就到了福生楼门前。   莫思聪已经先到定好了房间,小二便带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杜子衿楼梯上了一半突然的站住对春晓道:“去把小七也叫上来,外面下着雨还是可别淋坏了他!”   “有马车呢,怎么会……,哦!春晓这就去!”春晓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杜子衿话里有话,这是让她把小七叫到身边跟着,以防他又去给报信,前几次小姐出门都总是能遇到闲王定都是小七暗中透露的消息,这一次她就看着他看他还怎么给闲王传消息。   春晓快步跑出了门外,小七也是刚栓好马车,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   着这个机会给王爷露个消息却没想到春晓又折了回来,说大小姐心疼他淋雨让他也跟着一起进去。   小七无奈只好跟着春晓进了酒楼,至于王爷那他也只能是无能为力了,只希望这次大小姐出来只是单纯的吃顿饭,不过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大,貌似大小姐的每次出门都是必有目的的,更何况是大老远的冒雨来到这名不见经传的福生楼。   杜子衿等着春晓带来了小七才一起继续上楼,来这见莫思聪倒不是她非要刻意的瞒着韩辰皓,事后她会自己告诉韩辰皓,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嘴里说出去,而且这次出门时间紧迫,春眠都不知道能劝得住元嬷嬷多久,她还是要尽快的赶回去,便也不想韩辰皓再来,这样又要耽误一些时间。   莫思聪昨夜几乎是一夜没睡,一大早便先到了约好的福生楼定了个雅间等着杜子衿,听见敲门声便连忙起身开门。   敲门的是春晓,杜子衿站在她身后,一身月白色锦缎披风,面容有比上次见她时稍显苍白消瘦,看来他前几天听说的杜子衿又生病的传言是真的了,他本很想去探望,但到底的不合规矩也不知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便也就放弃了,如今看来她是真的又生病了。   “杜小姐快请进,在下泡了热茶先喝点暖暖身子。”莫思聪显得有些拘谨道,这是从那次雨春园他表明心意被拒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时隔已久他却也依旧觉得有些拘谨。   而杜子衿这段时间又是生病又是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对于那天的事情倒是一时忘记了,心里只想着要和莫思聪交代一些江南赈灾的事情,压根都没想起来那日在雨春园她拒绝的莫思聪心意的事,自是也不会觉得别扭,一如往常。   “有劳莫公子了!”杜子衿谢道,便进了房间,小七跟在最后关上了门站在一边,这时莫思聪才看见了杜子衿身边多了一个侍卫,真是每次给她送信的小七,只以为小七只是杜子衿的人便也就没有在意,提起茶壶给杜子衿倒了一杯热茶。   由于时间不多,杜子衿便也就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皇上这次要派你和言王一起去江南赈灾的事你可知道了?”   听杜子衿直接提起这件事,莫思聪便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坐下道:“昨日皇上已经召我入宫说了此事,让我在江南从旁协助言王赈灾,但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报到皇上这,听皇上的话像是并不太相信言王。”   “帝王本就生性多疑,哪里会有什么信任?他这次顺水推舟如了言王一派推荐言王前去赈灾的愿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言王筹集赈灾银两,五百万两!这次到真是让韩卓言心疼一会!”杜子衿冷笑道,只要小七的人有查到韩卓言的把柄,她这次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一次性扳不倒他,也要让他元气大伤!   “以言王现在的实力要拿出五百万两白银虽有些难度但也是能拿的出的,若是这次赈灾他在立了一功,那他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莫思聪皱眉担心道。   “筹得到银两不等于他就能立功,这些事我已经有了安排,你无需担心这些,只要安心的跟着韩卓言启辰去江南就好,我会安排人一路保护你的安全,但只是保你性命无忧,若是韩卓言真的对于出手也还是要受些伤,不然接下来的苦肉计就没发用了!”杜子衿狡黠的笑道。   勾起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让莫思聪看的有一瞬间的晃神,却又很快的避开目光,不敢再直视,他怕他在多看一眼便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也知道杜子衿的心里没有他,就只能慢慢的收回自己的心,只以朋友对待,否则终有一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多谢杜小姐了!在下不会让杜小姐失望的!”莫思聪微笑道。   “莫公子不用谢我,反倒是要辛苦莫公子了,此次前去江南赈灾定是凶险万分,莫公子要多加小心,即使有人保护也要自己时刻警惕,有什么后续安排我会让小七传消息给保护你的人,他们有专门的传送方法,要比一般书信快的多,他们也会每日把你那边的情况传回京城,以便我在京城里布置安排。”杜子衿道。   “杜小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在下佩服,敬听杜小姐安排,只是若是言王对我出手需要在下受多重的伤苦肉计的效果才最好?”莫思聪问道。   杜子衿挑眉看了他一眼,这句话被他用这么严肃认真的口气再配上严肃认真的表情反倒让杜子衿觉得好笑,但对着莫思聪那张很是严肃认真的脸还真是不好意思笑出来,低下头压下心里的笑意,一样的严肃认真道:“最好能见点血断根骨头,不然不足以让皇上震怒。”   莫思聪反而先笑了出来,“若是我死了皇上不就更是生气吗?”   杜子衿摇了摇头道:“那边就是死无对证,即使皇上心里生气却也不能拿言王如何,而且,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莫思聪会心一笑,他便知道他没有信错人,也许杜子衿是在利用他,但她利用的正大光明,也让他心甘情愿,这是她对他的恩,没有她当初的帮助他也不能安心参加春试,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新科状元莫思聪,哪怕当初她的出手相助也是有目的的,但她还是帮了他,对他有恩。   杜子衿和莫思聪的谈话小七全部能听得到,也再次的让他越发佩服杜子衿,知道了他家从来不多看女子一眼的王爷为何就   王爷为何就偏偏对杜子衿上了心,她真的是个外表柔弱娴静,内里心思缜密,心机狡猾的像只小狐狸,城府谋略他身为男子都自认不如,像莫思聪这样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人都愿意为她做事,在驭人方面亦是不凡,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杜子衿倒是不知如今她在小七的心里已经成了一个伟大的女阴谋家,和莫思聪说完事便又坐着马车匆匆的往回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些,速度自是没有来时的快。   马车再一次的路过春风渡的门前,老远便飘来一阵脂粉香味,杜子衿看着春晓的一身男装,心里突然的起了兴趣,这春风渡原来的花魁素浅进了宫,不知道如今是否已经有了新的花魁?   “小七,停车!”杜子衿叫道,春晓惊讶迷茫的看着杜子衿,不知道小姐在这停车做什么?   “小姐怎么了?还没到呢?”春晓不解道。   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咱先不回府了,反正已经出来了,干脆玩个痛快回去再挨奶娘骂也值得了!今日本少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记住了,等下叫我少爷,在叫错了下次就不带你出来!”   “去哪?小……少爷!”春晓依旧迷茫道,但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姐要去的地方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不然她不会笑的这么意味不明。   杜子衿没有回答她而是自己先下了马车,面前就是装修豪华的京城第一销金窟春风渡的正门。   “大小姐,你这是?”小七也同样不解的问道,顺着杜子衿的视线看去,小七不禁咽了口吐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春风渡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大小姐不会是想要到这里面吧?这若是让王爷知道了,那还不活剥了他?   “小七,今日本少爷请你到这春风渡一游如何?”杜子衿笑道。   小七被惊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没想到真被他猜对了,这杜大小姐真是要心血来潮的今青楼,“小七才不去……,小姐是女子也不能去!”   “不去也得去!记住要叫少爷,一会再交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杜子衿瞪了他一眼威胁道。   春晓在一旁听到杜子衿是要去青楼一样是被惊住了,心里有些害怕却也有些激动,她虽是女子进去了不能做什么?但能进去看看倒也是新奇,而且她现在穿的是男装,倒是很新奇刺激。   “小姐,咱们不会被认出来吧?”春晓担心道。   “不会,咱们进去就直接进包间,只见这春风渡的花魁,还有就是你带银子了没?”杜子衿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没带银子,问道。   春晓拿出荷包从里面倒出了一些散碎银子,一共也不过十几两,今早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那里还有时间装银子?   杜子衿扫兴的瞪了一眼春晓,嫌弃道:“就你这点银子进去连壶茶都付不起!”   春晓亦是有些失望的又把银子放回的荷包,小七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没银子自是去不了春风渡了,他这一身皮也就安全了,而还没等他高兴一会,杜子衿和春晓便把目光都转向了他的腰间,准确的说是他腰间的钱袋。   “小七,把你的钱袋借给我,回去就还你。”杜子衿不客气道。   小七下意识的捂住了钱袋,摇头道:“这里面也没钱,还没春晓的多,要不咱先回府,等哪天带足了银子再出来?”   小七只想着今天先把杜子衿劝回了府,他便立刻告诉王爷杜小姐想要进春风渡的事,那剩下的事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不然,今日莫思聪的事再加上进青楼的事,被王爷知道了,他的小命也就没了!   “先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说!韩辰皓那么有钱,你还能穷?不给我可让春晓动手抢了!”杜子衿给春晓使了个眼色,春晓便作势要上手抢。   “别……别……男女授受不亲!我给还不成!”小七无奈只好交出钱袋,递给了春晓。   春晓忙打开钱袋,里面确实只有一个银锭,可剩下的就是几张银票,拿出来一看还都是一百两面值的,一共也有近千两。   “小七你可真有钱!”杜子衿惊讶道,她本以为小七钱袋里也就一百多两就算多了,毕竟谁出门不买东西身上带着这么多银子?   “这些都是王爷给的,小七想着小姐出门怕是要有用到钱的地方,便带在身上一些。”小七解释道,心里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若是王爷知道他给他的银子用在了小姐逛青楼上,他都已经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了!   杜子衿听这是韩辰皓的银子一时便有些犹豫,但想着等下回去就还了小七便也就没什么事,“还是小七心细周到,比春晓强。”   春晓撅了撅嘴却也没有反驳,既然他拿了银子那比她强就比她强吧!谁让拿人手短。   “小七,你也跟着!”杜子衿说完便朝春风渡的大门走去,小七犹豫片刻也只能跟上,若是杜小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王爷才真是会杀了他!   三人进了春风渡,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此时并没有太多的人,迎面娇笑着走来一位花枝招展年近三十却依旧梳着姑娘发髻的女子,人还未走近身上的脂粉味便已经传了过来,小七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想起要护着杜子衿便又上前一步站在杜子衿身前拦着着她不让接近。   “呦!这是哪家的俏公子?这么眼生,定是第一次来吧?别拘谨,来这就是玩的,板着个脸还   板着个脸还怎么玩?我是这一楼的管事妈妈梅姑,各位是想上几楼?”梅姑瞪了一眼挡在前面板着脸的小七,伸着脖子对小七身后的杜子衿问道。   杜子衿推推了小七,让他让到一边,声音沙哑道:“梅姑我们三人第一次来,不知这每层楼都有什么不同?”   “咱们这春风渡一共分三层,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每层的姑娘不同,环境不同这价钱自然也不同,一楼是比较大众化,也就是公子看到得这样,二楼则是礼乐优雅,三楼便就比较安静舒适,有的姑娘也都是个个才貌俱佳,气质不凡。”梅姑一一说道。   小七一让开,梅姑这才细细的打量起穿着男装束起发冠的杜子衿,唇红齿白,肌肤若雪,眉眼柔静,身材淡薄消瘦,不像是个公子倒像是个大家小姐,目光再移到杜子衿的耳垂处,白皙小巧的耳垂上很明显的只有女子才有的耳洞,也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位公子定是那家的小姐假扮的,难怪身边的侍卫这么紧张的护着。   这女扮男装进这春风渡的倒也不是没有,来者是客,只要不是来捣乱的她们也都当做不知道,只是会建议她们倒三楼的雅间,那里要相对的安全雅静一些。   “听闻你们这又出了新花魁,不知她是在几楼?”杜子衿问道。   “这花魁姑娘自是在三楼,自是她平日里不常见客,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梅姑低头赔礼道,这新花魁的来头连她都不清楚,平日里也很少见她露面,三楼有另外下楼的楼梯,更是见不到她来一楼,来了也有十几日了,她也就只见了一面,还是远远的看着一个戴面纱的绝妙女子,听二楼的管事妈妈说那便是新来的花魁。   “不碍事,那便带我们上三楼吧。”杜子衿道。   “好嘞!”梅姑笑应,又转身对站在楼梯旁的少女叫道:“小依,快来带这几位上三楼雅间。”   被叫小依的少女连忙跑了过来,对门附身行礼道:“各位公子请!”   跟着小依上了三楼,环境确实是和一楼的天差地别,一楼的装饰虽看着是富丽堂皇,却华而不实,没有多少是值钱的东西,而这三楼的装饰看着简单大方,却样样精细到精致,纯白色大理石铺的地板,光可鉴人,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每个房间门上的门牌也都是白玉所做,镶着鎏金的字样,一条长长的走廊也不过只有四间房,可见一个房间是有多大。   他们停在一间名为阙芳阁的房间门口,小依打开门请他们一一进入。   房间内又分为三间,各由屏风隔开,一张张屏风全是蜀锦为底的苏州双面绣,一幅幅意境幽远的山水图为房间内添了几分静雅意境,朱红檀木几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未燃的香炉,古筝棋盘也都具备,到还真让人觉得这里唯一不足的就是少了个多才多艺的姑娘。   “公子喜欢什么香?”小依走到香炉旁问道。   “不用,我不喜欢燃香,这三楼有管事妈妈吗?”杜子衿问道,她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见见新来的花魁,因她上次在宫里听素浅提起过一次,说春风渡接替素浅的花魁是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才貌气质皆不在素浅之下,而让她最感兴趣的是素浅说了她曾无意间看到新花魁的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凤凰纹身,这让她立刻就想到了前世害她满门抄斩的黑凤令。   因一般女子纹身大多都不会纹一只黑色的凤凰,除非是有特殊标志的,她前世曾听父亲说过黑凤令是一个组织的调动令牌,那也就是说是有黑凤组织存在的,那花魁身上的黑凤凰很有可能就是黑凤组织的代表纹身,而她也很可能就是黑凤的人,但这些也都只是她的猜测,也许那真的只是花魁的个人喜好,和黑凤令无关,但她还是想要见一见。   “三楼以前是前任花魁素浅姐姐在管,素浅姐姐走后就暂时没人接管了。”小依答道。   杜子衿闻言皱起眉头,没有出面管事的,那她也就无从下手了,“那一般想要见花魁姑娘要怎么办?”   小依沉默片刻,春晓从荷包里拿出几颗银子塞进小依的手里劝道:“我家少爷仰慕花魁姑娘已久,小依妹妹若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见花魁姑娘一面,就和我们说说吧?”   小依把银子放进了袖筒里道:“我刚才上楼送水时看到了花魁姑娘在尚品间见肖公子。”   “肖公子?可是兵部尚书之子肖奇诺?”杜子衿追问道,这京城中的肖公子好像也就只有肖奇诺了。   “正是肖奇诺肖公子!”小依点头道,这肖公子倒是这里的常客,以前和素浅也是颇为熟悉,经常来这听她弹琴,这里的姑娘也大多都认识他,但他却从来不在这里留宿,就是待的再晚也都会离开。   杜子衿微微勾起嘴角,若真是肖奇诺在,那她倒是还有些办法,前世她也是接触过肖奇诺的,为人风流不羁,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他父亲一直的心愿便是让他考个功名然后入朝为官,可前世到她死都没有听说肖奇诺入朝为官的消息,不过她倒是听传闻说他和韩辰皓走的很近,但这一世却一点也没听韩辰皓和她提过肖奇诺,这也让她对前世听到的那个传闻有了些怀疑。   “没事了,你便先下去吧!”杜子衿对小依道。   小依闻言附身行礼退下,小七紧跟着便关上了门,他是从踏进春风渡的大门开始便一直的板着个脸,神情很是严肃,就   是严肃,就像将要赶赴战场杀敌的一般,这是他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很是别扭拘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杜子衿一个大家小姐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怎么就如此的随意自在?   “小姐,你想到办法见花魁了吗?”春晓见杜子衿已走到几案旁提笔在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走近了才看到写的是个人名,“妙歌”   “等下你去把这封信送到尚品间给肖公子,他看了后定会请我们过去的,到时候便也就可以见到花魁了。”杜子衿胸有成竹道,妙歌是一女子的名字,她虽不知道到底是谁,只在前世肖奇诺的一副画像中见到过,落款便是奇诺赠妙歌,画像中的女子只有一个背影,一身白衣飘抉,墨发垂落腰间,只便是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清丽脱俗,孤傲清冷,那时她便猜想这画上的女子定是肖奇诺放在心上的人,才能把一个背影都画的如此传神。   “妙歌?这名字真好听!”春晓夸赞道,杜子衿亦是笑着点了点头,她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时也说了同样的话,而一旁的肖奇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出神的看着画上女子的背影,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肖奇诺第一次露出那种孤寂哀伤的表情,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肖奇诺也许并不是像他表面那样的玩世不恭,风流成性,他只是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人,所以便干脆放纵自己。   “把信送去什么都不要多说,也不要乱看。”杜子衿嘱咐道,她还真不放心春晓那张嘴,别一时管不住的坏了她的事,若不是怕让小七去会惹花魁不喜,她也就不指望春晓了。   “小姐放心吧,春晓定会办好的!”春晓胸有成竹道,心里却在高兴着可以先一睹花魁风采,她只偷偷的瞄一眼,就一眼而已。   杜子衿还是不放心可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用,只能无奈点头让她送去,只希望这次春晓能靠谱一点,不然她今天算是白来一趟了。   ☆、第七十章 花魁妙歌   春晓拿着宣纸找到了尚品间的雅间,轻敲了下门,片刻便又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给她开了门问道:“有事吗?”   “我家少爷让我把这张宣纸给肖公子。”春晓道,话落便把手里的宣纸递给了开门的丫鬟   “你先等一下。”丫鬟接过宣纸又关上了门。   “小离,是谁在外面?”正和白衣美人下棋的肖奇诺眼睛看着棋盘头也不抬得问道,一门心思的还在这盘棋上,还只差一子他便又输了,是他非要约美人下棋,如今却一局也没有赢过,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早知道她棋艺如此厉害就和她比其他的了,可又一细想,就算是比其他,这琴棋书画中他最擅长的棋艺都已经输得这么丢人了,跟别说其他的了,顿时觉得颓然沮丧。   “不知是哪家公子的随从,说是他家公子要把这张宣纸送给肖公子看看。”丫鬟小离又把宣纸递给到了肖奇诺的手中。   肖奇诺缓缓打开宣纸,看到宣纸上的字便惊讶的愣住了,小离见肖奇诺看着宣纸半天不说话便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惊讶的叫了出来。   “妙歌!姑娘,这不是你的名字吗?这人则会知道姑娘的名字?莫不是认识姑娘的?”小离不解的胡乱猜测道,妙歌姑娘虽已经到了这春风渡十几日,但都几乎没有露过面,更是还没有真是宣布她的名字,楼里的姑娘们也都一直的叫她花魁姑娘,那这写信之人定是认识妙歌姑娘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妙歌这个名字?   正在收拾棋盘的妙歌此时也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肖奇诺手中的宣纸,柳眉轻蹙,鹅蛋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美的清丽脱俗,一双杏仁丹眼即使是诧异之下也依旧的平静无波,纤白细弱的手指轻捏一颗黑色棋子稍稍停顿,又继续放进了棋盒中,棋子“叮”的一声碰撞出声音,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隐约有了些怒意。   “我说过不要和别人谈起我,你也答应过的”妙歌冷声不悦道,她以为是肖奇诺和别人说起过她,所以别人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是肖奇诺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肖奇诺顿时觉得冤枉极了,他连着张纸是谁的都不知道,而且他既然已经答应妙歌不会在他人面前提起谈论她,又怎么会违背诺言?   “妙歌,我肖奇诺绝对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你,更别说告诉别人你的名字了,这么好听动人的名字我怎么舍得让别人听见?”肖奇诺连忙解释讨好道。   妙歌依旧并不理会他,不再管棋盘上剩余的棋子,站起身对肖奇诺冷声道:“肖公子,今日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小离送肖公子!”   肖奇诺哪肯就这样背上这个黑锅,这次不解释清楚只怕他下次来春风渡就再也见不到妙歌了,气恼的把手上的宣纸揉成一团,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陷害他!   “小离,送宣纸来的人走了吗?”肖奇诺面色恼怒道。   “估计还没呢,我让他在门口等着了。”小离道。   肖奇诺便直接大步去开了门,便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站在门口,由于离门很近,开门时还被吓了一跳,直拍着胸口。   “宣纸是你送来的?”肖奇诺冷声问道,打量着春晓,觉得她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   “是小的送来的。”春晓见肖奇诺面带怒色,语气不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别不是小姐写的那个名字是这肖公子的仇人?不然肖公子怎么会这么的怒气冲冲?   “你家主子呢?去把他给我叫来!”肖奇诺冷声吼道。   春晓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小的这就去。”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开了。   “你把人叫来作甚?我不想见外人。”妙歌皱眉不悦道。   肖奇诺闻言转身走进了房内,低头沉默半晌,沉声道:“你不相信我!若是这一次不和你解释清楚以后你都不会见我了对吗?”   妙歌闻言沉默不语,她对肖奇诺确实还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第一次他给她的映象便就是个花花公子,甜言蜜语的调戏她,她愿意和他来往也是后来觉得他虽有些纨绔但为人良善,她也需要在京城有个靠山,但对他完全的信任还是做不到的。   肖奇诺见她沉默不语便也知道他说的都对了,即使她愿意见他,愿意和他下棋聊天,却也并不代表她就已经信任他,这让他有些沮丧但却也理解,妙歌本就是个孤女,一个人流浪江湖本就戒备心很重,她能让他接近便已经是对其他男子的不同了,他知道他要慢慢来,慢慢的让她信任他,依靠他。   春晓快步跑回了阙芳阁,气喘吁吁的对杜子衿道:“小姐,那纸上你写的可是肖公子仇人的名字?为何他一脸怒气的让我叫您过去?”   杜子衿倒是也有些不解,那妙歌就算是这一世不再是肖奇诺的心上人,那也顶多是不认识,犯不着动怒吧?难道这一世他是因爱生恨了不成?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她想要见花魁的目的也都达到了,至于肖奇诺为何生气她去看看说不定便也就有了答案。   “管他是喜是怒,只要咱们能趁机见到花魁便好,其他的不重要。”杜子衿狡黠的笑道。   杜子衿三人便出了阙芳阁由春晓带路到了尚品间门口,春晓正打算抬手敲门,便被杜子衿拦下,自己轻敲一下木门。   敲一下木门。   开门的是妙歌的丫鬟小离,而肖奇诺就跟在身后,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陷害他,然而当看到门外一身男装的杜子衿时则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肖公子不请我进去吗?”杜子衿见他看见自己一脸的惊讶,倒也是有些纳闷,她到不记得这一世她在哪见过肖奇诺?所以肖奇诺应该是不认识她的才对,可他又在惊讶什么?   肖奇诺回过神来,皱眉打量着杜子衿的这一身男装,不得不说是要比她上次参加百花宴时穿的那一身庸俗的玫红色要耐看的多,只是她这纤细瘦弱的身材即使穿着男装也依旧像是个姑娘,估计已经春风渡就被梅姑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杜老狐狸若是看到自己的女儿穿成这一身带着丫鬟逛青楼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请进!”肖奇诺侧身让他们进入,偷偷的对妙歌眨了眨眼睛,妙歌也会意的看向杜子衿,一眼便看出了杜子衿时女扮男装。   杜子衿同样也看向了房间内站着的一位女子,想来便就是春风渡中的新花魁了,果然是美得清丽脱俗,连她身为女子都要忍不住的多看几眼,若说原来的花魁素浅是一朵妖冶迷人的曼珠沙华,那这位便就是雪山之巅的雪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忍近亲。   “杜子衿,当朝首辅杜青林的嫡长女,不知杜小姐你让丫鬟送那张宣纸来是什么意思?又是从哪得知妙歌这个名字的?”肖奇诺开门见山直觉说出了杜子衿的身份,他倒是很好奇杜子衿这闺阁小姐是怎么知道妙歌的名字的?又送那张宣纸来是什么意思?   杜子衿心里暗自诧异肖奇诺会认得她,但面上依旧的不动声色,没有一丝被拆穿身份的尴尬,“子衿不记得有见过肖公子吧?”   “那日入宫参加百花宴,本少爷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只怕是杜小姐忙着布局都没注意到我,不过我倒是对你很是佩服,不愧是杜老狐狸……额,杜大人的千金!”肖奇诺一不小心的说漏了嘴把平时在心里叫惯了的在杜子衿的面前说了出来,尴尬的轻咳两声。   杜子衿那日的确是没有注意到男宾中还有肖奇诺,许是那天她本就神经一直紧绷着,注意力都在林淑妃和言王的身上,便也就没有在意男宾都来了哪些。   不过他这声杜老狐狸叫的还真溜,比他叫杜大人还要顺口,想来他定是不知在心里叫了多少次,是不是还想说她就是个杜小狐狸?   “那日子衿第一次进宫甚是紧张惶恐,没注意到肖公子,还望见谅!”杜子衿微笑道。   肖奇诺闻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紧张惶恐?她都在宫里把林淑妃和言王耍的团团转了还好意思说她紧张惶恐,那天真正紧张惶恐的是杜青峰的女儿杜明玉才对,而且以他看那日杜明玉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暖锦殿,而后又发生那些事情定是与杜子衿撇不开关系的,不得不说杜子衿到真是个能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   “杜小姐那日确实是有些忙,没有注意到肖某也是正常,只是不知今日杜小姐送来的那张宣纸上的名字是从何听来的?”肖奇诺注意过杜子衿一进来时第一眼见到妙歌的神情,不像是以前认识的,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就是妙歌,杜子衿只是知道妙歌这个名字而已,而且她还知道妙歌与他相识,甚至知道妙歌对他来说意义不凡,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写个女子的名字送给他。   杜子衿早料到他会这样问心里早已想好了要如何回答,“子衿也只是无意中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觉得好听便就记在了心里,且听说肖公子便有一位名叫妙歌的红颜知己,便冒昧的写了下来。”   肖奇诺偷偷的向妙歌撇了撇嘴,这下总算证明了妙歌的名字不是他说出去的,毕竟在此之前他和杜子衿都还没有一次接触,而且,他又怎么回和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谈论这些?   妙歌自是也听明白了杜子衿不是从肖奇诺那里知道的她的名字,而且这位杜姑娘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她就是妙歌,想到刚才确实是她冤枉了肖奇诺心里不禁十分愧疚。   “那杜小姐这么做是有何目的?”肖奇诺当然不会觉得杜子衿这么做就是一时无聊而已,以他在百花宴上看到的杜子衿定是做每件事都是有打算有目的,包括她今日心血来潮的到这春风渡来,都定是有她目的,只是她的目的好像是和他或者妙歌有关,也不知这个小狐狸有在打什么鬼主意!   杜子衿微笑着又看了一眼妙歌,心里想着怎样才能把这碍眼的肖奇诺支走,也好让她单独和花魁姑娘谈谈,不过肖奇诺向来难缠鬼精,她若做的太明显反而让他疑心,倒不如直接说明来意,半真半假反而让他相信。   “我在百花宴上遇到了前任花魁素浅,她和我说这一任的花魁是个人间少有的冰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舞艺更是无人能比,我心里好奇便想来看看这能让才貌如此出色的素浅都赞不绝口的花魁到底是个怎样绝美出尘的美人,可谁知进了这春风渡管事妈妈却说新花魁向来不见外人,本还以为要遗憾而归了,却又让我打听到花魁姑娘正在接待肖公子,我便想着借那张宣纸上的名字引起肖公子的注意,从而便也就有机会见到花魁姑娘喽!”杜子衿几乎说的全是实话,只是隐瞒了她见花魁的真是目的,处处合情合理有根有据,到真是没有一丝破绽。   杜   杜子衿的坦诚到让肖奇诺有些手足无措,就这样直接的说出她来就是为了看妙歌,在百花宴上她也的确和素浅一起到的暖锦殿,说的有根有据让他找不出破绽,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杜子衿不像是会因一时好奇便到这里来的人,可她和妙歌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还真想不出杜子衿想见妙歌会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妙歌听杜子衿说是专门来找她的心里也有些惊讶,她不记得她和这位杜小姐有过什么交集,甚至都还是第一次见面,虽听杜子衿说是因为听素浅说过她而好奇才来的,但她和肖奇诺一样都是不太相信这个理由,却又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心里不禁有了些警惕。   “素浅姐姐谬赞了,妙歌只是一沦落风尘的女子,哪里承得起素浅姐姐那样的夸赞?让杜小姐见笑了!”妙歌冷冷清清道,同时也点明了自己便就是妙歌。   杜子衿听她自称妙歌差点一口气噎在了胸腔里,这下她丢人可丢大发了,原来这新花魁便是肖奇诺那副画上的女子妙歌,这样在一看到真是有些相似,同是一袭白衣胜雪,清冷孤傲,她刚才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不然也不会闹出这般笑话。   杜子衿尴尬的笑了笑,扫了一眼肖奇诺见他果然一脸的幸灾乐祸,便也不再理他,对妙歌道:“原来花魁姑娘便是肖公子的红颜知己妙歌,倒是子衿闹笑话了,还望见谅!”   妙歌见杜子衿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娇柔造作,不禁也多了些好感,“哪里,杜姑娘率真坦诚,落落大方到真是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子衿便当妙歌姑娘这句话是在夸我了!”杜子衿笑道,连带着妙歌都露出了笑容,不在如刚才那般冷清。   肖奇诺到更是佩服杜子衿连妙歌这般冷清性格的人都能迅速的打的火热,要知道他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和妙歌慢慢熟悉成了朋友。   “肖公子今日也来了些时辰了,还是先快些回府去吧。”妙歌突然对肖奇诺下了逐客令,不仅让肖奇诺一愣,连杜子衿也都是很是诧异,她都还没想到找什么借口支开肖奇诺,妙歌却直接的下了逐客令,这让她不但没有觉得庆幸,反而多了些警惕。   “干嘛她一来你就赶我走?不是说好的三盘棋吗?这才下了两盘呢!”肖奇诺不满道,今日的三盘棋是他约了好久才约到的,只是不舍得就这样离开。   “肖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就是了,妙歌随时恭候!”妙歌道。   这下肖奇诺是没话说了,皱眉看了一眼杜子衿,他总觉得杜子衿和妙歌之间有着他说不知道的牵扯,这是妙歌秘密也是杜子衿今日来找妙歌的真实目的,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而且妙歌也不希望他知道,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支开他。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肖奇诺无奈道,话落便不再多留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妙歌看着肖奇诺离开房间还帮她们关上了房门,心里有些愧疚却又无奈,有些事她不能告诉他,这是她的使命也是为了不把他牵扯进来,他是她在京城唯一的朋友,她不想连累他。   “肖公子好像很不舍!”杜子衿见妙歌依旧看着门口,笑着打趣道,她看得出来妙歌对肖奇诺也是有心的,并不只是只有肖奇诺一厢情愿,那前世到底最后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而且肖奇诺会用那种孤寂而哀伤的眼神看着画中的妙歌,甚至连画的画像也都只是一个背影?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若是妙歌真的是黑凤的人,那她和肖奇诺之间便就不只是隔着身份上的差距,只怕在前世她死之后,韩卓言一定是不会放任一个不被他掌控的组织存在,定是会赶尽杀绝,那前世的妙歌最后的结局便就是被杀,所以肖奇诺才会如此的悲伤。   而那副只有背影的画一定是妙歌要求的,为的就是不连累肖奇诺,却又不想肖奇诺忘了她,如此,她倒是真心心疼起妙歌,这一世若是可以她定会帮他们一把,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毕竟前世的那些都是因她的愚蠢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剧,虽不是她直接导致妙歌的结局,但归根究底还是在她的责任。   “没事,杜小姐请坐吧,”妙歌先一步走到茶案前坐下,杜子衿便也不在拘谨接着坐在对面。   “妙歌姑娘支走了肖公子是想和子衿说什么悄悄话呢?”杜子衿玩笑道,借过妙歌递过来的青瓷茶杯,小呡了一口。   妙歌自己也端起一杯放在唇边轻嗅一下却没有喝,这让一旁一直注意这边的小七顿时有些紧张,却又被杜子衿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保持警惕的看着妙歌。   “那杜小姐这么费心思的想要见妙歌又是为了什么?”妙歌没有回答,又把问题给抛给了杜子衿。   杜子衿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妙歌这般问定是已经自己是来试探她的身份,毕竟她的身份已经点明,是杜青林的女儿,而黑凤令便就在杜青林的手中,想必妙歌是想支走肖奇诺想要从她这打探到有关父亲和黑凤令的消息。   “我听说妙歌姑娘手臂上有一个黑色凤凰的纹身,很是好奇,不知妙歌姑娘为何要纹一只黑色的凤凰?”杜子衿直接从纹身入手问道。   “杜小姐消息真是灵通,连妙歌身上的纹身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妙歌佩服,妙歌可以告诉   歌可以告诉杜小姐想要知道的,但杜小姐是不是也会告诉妙歌想要知道的答案?”妙歌道,这下她是更加的确定杜子衿是知道黑凤令的,不然也不会问她纹身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杜子衿到底知道多少有关黑凤令的事?   “当然,只是也要是子衿所知道的事情,不如这样吧?我们一人问三次,每次一个问题,但都要必须说实话,知道的就必须回答,不知道的就算,如何?”杜子衿提议道。   妙歌考虑片刻点头答应道:“好,来者是客,杜小姐先问吧!”   杜子衿也不再推脱直接开口问道:“妙歌姑娘手臂上的纹身是黑凤的标志吗?”   “是,凡是黑凤成员身上都会有一个黑凤凰的标志,男为凰,女为凤!只是纹身的位置不同。”妙歌坦言道,也是先交付出信任,才能让杜子衿也能坦诚的回答她的问题。   杜子衿颔首,沉思片刻,又问道:“黑凤如今还有多少人存在?”   妙歌皱眉想了一会道:“其他地方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在京城周边还有三堂九组,每组人数都在二十左右,一堂是三组。”   杜子衿闻言有些心惊,她原以为黑凤定是远离京城的,毕竟剧集在京城是很容易被宫里的人发现的,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就在京城周边,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真是大隐隐于市!   “黑凤的主人是谁?”杜子衿问道,她虽知道黑凤令在父亲手中,但父亲却绝对不是创建黑凤之人,父亲前世也只说过黑凤令是先皇交给他的,但据她所知,先皇已经创建了自己的暗卫,并在死前分给了闲王和言王,还有几位公主,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创建黑凤,这也让她一直都想不通黑凤到底是谁的?   妙歌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只知道现在的三位长老是是黑凤主人身边的人,他们现在掌管整个组织,我师傅也只是组织中的一个堂主,从未见过黑凤的主子。”   杜子衿闻言有些失望,无论是前世她说知道的还是现在妙歌说的,这黑凤的创建人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找不到一点线索,而黑凤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这么多年他们又是怎样隐蔽的存活甚至还在逐渐壮大的?她还有很多的疑问,而她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剩下的这些也只能靠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谢谢妙歌姑娘的坦诚相告,子衿一定是知无不言!”杜子衿道。   妙歌颔首问道:“黑凤令是否就在杜府中?”   杜子衿点头道:“是在我父亲的手中,但到底在不在杜府?到底在哪我却是不知道的,父亲从未与我提起过黑凤令的事,我知道黑凤令的存在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妙歌点头又问道:“杜大人和闲王可又来往?”   妙歌这次会进入京城就是为了替师父收集闲王的消息,而且,组织中有很多人都是在收集闲王消息,可收集来后又只是整理上交,上面也一直都没又任何关于闲王的命令下来,这让她觉得闲王定是和黑凤有牵扯的,那他和保管黑凤令的杜青林也定是有来往。   杜子衿被问的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韩辰皓自是和父亲有来往,但他们的来往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而和黑凤令没有关系,而且前世她没听说韩辰皓和黑凤令有什么牵扯,连当今的皇上都不知道先皇把黑凤令交到了父亲手上,那当年还年幼的韩辰皓便就更不会知道黑凤令了,但是为何妙歌会突然提起韩辰皓呢?是有些事情被她忽略了吗?   “闲王……是和父亲有来往,但却不是因为黑凤令,闲王应该不知黑凤令在杜府,甚至都可能不知道黑凤令的存在。”杜子衿道。   妙歌蹙起眉头道:“你怎知他不知道?闲王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游手好闲,这些事情他若是想查定是可以查得到的。”   杜子衿闻言便沉默了下来,因她发现她无言以对,突然发现她对韩辰皓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就像妙歌说的,也许他早就知道黑凤令的存在,早就让人查出了黑凤令就在父亲手中,以他的能力要查到这些确实不是问题,可他从认识到现在从未问过有关黑凤令的一个问题,那他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已经什么都知道而不用再问她了?   妙歌见她脸色不好便也知是自己说错话了,但也只是以为是她的语气太过,没想到杜子衿和韩辰皓会有牵扯,因为她从到京城以来所收集到的关于闲王的消息中是没有关于杜子衿的。   只是妙歌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收集到的都是韩辰皓所想要让他们知道的,而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一点也查不出来,而韩辰皓和杜子衿的来往都已经被韩辰皓掩盖下来,不是他们轻易就可以查到的。   “对不起!是我语气不好,杜小姐不要见怪!”妙歌道歉道。   杜子衿这才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我只是想到了些事情,与妙歌姑娘无关,继续问最后一个问题吧!”   妙歌点头道:“杜小姐可见过黑凤令?是什么样子的?”   杜子衿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了,见她是见过的,但那是在上一世,这一世的杜子衿是没有见过黑凤令的,“现在的子衿还没有见过。”   杜子衿这样回答到也不算是隐瞒,现在的她的确是没有见过黑凤令,即使还有对黑凤令的记忆但也是上一世的杜子衿见过,而上一世的杜子衿已经死了,如今的她从来没见过。   “那还望杜   “那还望杜小姐以后见到过后能和妙歌说一下它是什么样子的,在黑凤,黑凤令就是和黑凤主人是同样的地位,虽然这两者都没出现过,但我们依然相信并信仰着,能见一次黑凤令或主人,是我们的荣幸!”妙歌无比憧憬道,这时的妙歌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在是那样的冷清孤傲,而是热烈而蓬勃的,让杜子衿都为之感触到她对黑凤的坚定信仰,这让杜子衿越发好奇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即使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依旧能让人如此的团结凝聚!   杜子衿和妙歌的谈话小七全都听到了,在她们提到闲王时他还真是暗自捏了把汗,对于黑凤令他是听说过的,但王爷却从未让他们查过有关黑凤令的事,他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黑凤令就在杜青林的手里,但他知道王爷对杜小姐定不是为了什么黑凤令,可他知道没有,若是杜小姐不知道,以为王爷接   近她是为了黑凤令的话那王爷可就有点冤了。   回去的路上天又开始下起了雨,小七心不在焉的驾着马车,蓑衣没穿好淋湿了肩膀都没有察觉到,他想要找个机会和杜子衿解释一下,可又觉得这些话他说不合适,说不定还会越描越黑,可不说,若是杜子衿因此而和王爷有了隔阂,那他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今日的事王爷定是不会放过他,而且他也不想再看到王爷以前那种对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若是杜子衿在离开,那王爷定是越发的让人心疼了。   马车内的杜子衿也是同样的心不在焉,今日从妙歌那里知道的事情她还需要与她前世的记忆结合整理一下,找出有用的线索,可每次想到妙歌的第二个问题,牵扯到韩辰皓她便觉得有些烦躁,思路一次次的打断重来,最后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妙歌为何会突然的提到韩辰皓?有个答案在她脑中呼之欲出却又模糊不清,她总觉的自己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这些重要的东西便就是整个事情的串联,她越想越烦躁,越烦躁就越想不出,心烦意乱的静不下心来。   春晓见杜子衿这般亦是也不敢出声,今日小姐和妙歌说的那些话那真是一句也没听懂,什么黑凤令她更是第一次听说,她倒是看出来了从妙歌提起闲王是否和老爷有来往开始,小姐便开始心不在焉了,这让她开始猜测这小姐是不是因为妙歌提起闲王而觉得心里不舒服,在吃醋?   也不怪她多想,像妙歌那般绝色的风尘女子提起闲王,说的还好像多了解似得,这谁都会觉得两人定是有些交往的,而且以闲王的身份进这种地方也是很平常的事,只是听了之后她都觉得不舒服别说小姐了,如今这般定是在想这些事情。   就这般各怀心思的回了杜府,杜子衿直接回了院子便说自己觉得累了想睡一会,赶走了房间里的所有人,一个人躺在床上试图慢慢的静下心来,然而窗外的雨声像是在与她作对一般,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让她始终都无法静下心,明明觉得很累脑袋却乱乱的总是睡不着,心烦意乱的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春晓这是以为杜子衿这是在生闷气,而被一同赶出来的元嬷嬷见杜子衿这般也没有了说教的心思,一个劲的逼问春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晓不敢把今日到春风渡的事情告诉元嬷嬷,可元嬷嬷又一直的逼问,无奈只好半真半假道的说出了她的想法“小姐今日听人说了一些有关闲王的事情,心情不太好。”   元嬷嬷着急的追问道:“都听说了什么?你个臭丫头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春晓揉了揉脑袋,犹豫道:“是一个姑娘说起了闲王,问闲王和老爷可有来往,还说什么闲王并不像他表面的那般简单,反正说的好想很了解似得,然后小姐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了。”   元嬷嬷闻言便也明白了,沉默半晌,小姐和闲王的事她亦是知道的,也一直的担心着,只是在京城有了老爷夫人在身边,这种事本也就没有她插手管的份了,她便也就一直的没说什么,老爷夫人这样疼小姐定是不会让小姐受了委屈的,可如今看小姐这般真是觉得心疼,虽然这事不确定就一定是春晓说的那个意思,但以后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平常人家里都还会有三妻四妾,更别说皇家的人,除了正妃之外侧妃一定是不可缺少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姬妾更是不会少,那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一定是一个接一个,那样的日子过着是不会幸福的。   “这件事你也别再和谁提起了,我会和小姐好好说说的,还有下次别再跟着像今天这般了跟着小姐跑出去了,应该跟我一起劝着她拦着她的,若是她今日没有出府,有哪里能听到这些糟心的话?”元嬷嬷教训道。   春晓一个劲的乖巧点头,心里却想着小姐每次决定的事情有谁能劝得住?而且她也不认同元嬷嬷说的只要不出府听不到那些糟心的话就好的说法,那样不是在自欺欺人吗?听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倒不如听到了,了解了,才能更好的做决定,若是等到成婚后才听到些什么,岂不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嘴上那是不敢说出来的,不然又要惹来元嬷嬷一顿训斥,“元嬷嬷,春晓知道了,下次一定帮元嬷嬷拦着小姐,再也不跟小姐出去了,还望元嬷嬷不要把这次的事情告诉老爷夫人,不然不止春晓要遭殃,连小姐也会受罚的,”   受罚的,”   元嬷嬷嗔怪的瞪一眼春晓道:“现在知道怕了?这次我就先瞒着,若是还有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夫人,让人去把你们带回来!”   春晓知道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虽是这样说可若小姐真的被罚她又是第一个心疼忙着求情的,便就先连声答应,反正这是她答应的,小姐可没答应,大不了下次小姐再要出门她便也跟着劝几句,至于能不能劝得住那就怨不着她了!   同样心神不宁的小七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先去给王爷透了消息,若是王爷真的知道黑凤令在杜府,先给杜小姐坦白也总比让杜小姐先开口质问要好的多,这样他也不算是之情不报了。   冒着大雨一路飞奔到闲王府,给守卫打了暗号便直接进入了闲王府。   韩辰皓此时正在书房看暗卫报上来有关江南水患的情况,大雨一直未停,江南的水患也越发的严重,流离失所的百姓数不胜数,每一日死伤人数都在成倍的增加,若真是再这样下下去的话,只怕整个江南一带都要变成一片汪洋了!倒时连京城恐怕都要受到影响。   这次的水患如此严重是韩辰皓没有预料到的,若不是杜子衿提前一两个月就在让他收购粮食和药材,如今还真是手足无措,现在就连京城里的粮价都上涨了几成,更不要说江南附近的了,那韩卓言筹集到的那五百万两银子对于这么多的难民来说也都只是杯水车薪了,就是运到了江南也买不了多少粮食,这一次言王一派怕是要失算了,他们一定是没有预料到这次的水患会如此的严重,不然他们也不会情愿掏这么多银子也要推荐言王赈灾了,只怕等他们知道江南现在的情况要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七十一章 妙歌被抓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韩辰皓抬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邵刚,邵刚上前开了门见到是已经全身都被淋湿的小七不禁皱眉问道:“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韩辰皓见小七这般模样心里一沉还以为是杜子衿出了什么事,立刻惊的站起身向小七走去。   “出了什么事?”韩辰皓沉声问道。   小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单膝下跪从头到尾说了杜子衿今日出府后发生的事情,韩辰皓越听脸色越沉,当小七提到黑凤令时眉头紧皱面色越来越黑,只不过是一天未见,杜子衿倒是不仅去见了莫思聪还都已经把青楼都逛一圈了。   还有关于黑凤令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以杜青林的性格定时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杜子衿,连他也都是从先皇的贴身太监那里找到的一点线索猜测到父皇把黑凤令交给了杜青林,却也是不敢确定的,而杜子衿却不但知道黑凤令还知道春风渡中新来的花魁是黑凤中的人,她都是从哪来的这些信息?难道她真的能未卜先知不成?   “让人去查,那个花魁妙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韩辰皓沉声吩咐道。   邵刚颔首硬是便忙大步走出书房下达命令,心里苦笑着这杜小姐也还真是一点都不消腾这大病一场身子刚刚好就去逛了一圈春风渡,那地方可是连王爷都不曾进去过,这下他看王爷定是被气的不轻,还有那黑凤令,他是听说过的,但从未听王爷提过,但看王爷好像一开始便知道黑凤令是在杜首辅的手中。   “王爷,属下没有拦得住杜小姐,还请王爷降罪!”小七低头道。   韩辰皓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半晌苦笑道:“她的性子想做什么事本王都拦不住更别说你了,你的任务是保护她的平安,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你回去吧,黑凤令的事情你就当从未听到过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小七颔首正色道。   邵刚再回到书房时已经没有了小七的身影,只在小七跪过地方留下了一摊水渍,韩辰皓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远处被雨水打得凌乱的芭蕉叶出神,他想过早晚有一天杜子衿会知道黑凤令的存在,可他没想到杜子衿原来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关于黑凤令的多少事情?他甚至的隐隐有些不安,这一刻他急切的想要见到杜子衿,可却又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心里不禁的苦笑,他总是觉得杜子衿心底埋藏了很多秘密,可他的心里不也是有很多的事不愿对任何人提及吗?这便就是他们之间一直都无法消除的隔阂,即使都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依旧的各自守着各自的秘密,有些事不是他不愿意告诉杜子衿,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连他自己心里都在矛盾着,这么多年都从未理得清楚,他又该怎么说给杜子衿听?   “邵刚,你说杜子衿她会相信本王吗?”韩辰皓喃呢问道,再问邵刚也是再问他自己,若是杜子衿知道他和黑凤令的关系会相信他不是因为黑凤令而接近她的吗?   邵刚沉默半晌,感情的事他不懂也没有经历过,但他觉得杜小姐不是那种随便听信之人,虽然她的戒备心一直很重,对王爷也是刚刚多了些信任,但他相信只要王爷和杜小姐解释清楚她定是会相信王爷的。   “只要王爷和杜小姐说清楚,杜小姐定是会相信王爷的!”邵刚道。   韩辰皓闻言露出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只要说清楚杜子衿定是会相信他,可他该怎么说?这些秘密太沉重,这么多年他背负的都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所以他几乎不入宫,连宫里每年的除夕家宴都躲得远远的,这么多年他连父皇母后的黄陵都不曾踏入过,连他自己都在一味的逃避着,又该怎么和杜子衿说清楚?   “本王不想在看到妙歌再在京城中出现!”韩辰皓冷声道,他一直都知道黑凤的人一直都在收集有关于他的消息,他也一直的放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他们,但这次他们却把人放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还试图寻找黑凤令他也就不能再放他们了!   “是”邵刚答道,正要往外走,便又听到韩辰皓道:“留她一命,逐她出城便好。”   “属下明白!”邵刚点头道,转身又离开了书房。   第二日,杜府。   杜子衿从昨日出府回来便一直的把自己关在房内,春晓,春眠和元嬷嬷心里焦急不已却也不敢去告诉杜夫人,怕杜夫人问起原由,扯出了杜子衿偷偷出府的事情便更是不还收场了,三人便只能焦急的等在房间门口,一夜都没敢合眼,最后实在熬不住了便就在隔壁的偏房内轮流休息。   房间内杜子衿心绪不宁的乱想了半夜,最后实在累的不行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导致了第二日迟迟未起,担心了一夜的元嬷嬷三人最后还是决定要敲门进去看看。   杜子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便习惯性的叫了声春晓,门外的春晓听到杜子衿叫她连忙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小姐,你没事吧?”春晓打量着杜子衿见她虽是睡在被窝里但昨日出门穿的男装都还没换下,发冠因睡了一夜已经散落在肩,眼睛未见红肿说明并未哭过,这让春晓稍稍有些放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倒是你,昨夜干嘛去了?眼睛熬成这样?”杜子衿指着春晓很是明显的话黑眼圈问道。   春晓无语的撇   春晓无语的撇了撇嘴,合着她们这是白白的担心了一夜,她家小姐昨夜更本就是睡了一夜到现在才醒,她们想的那些伤心什么的压根都不存在,她昨天说的累了就真的是累了,“还不是因为担心小姐,昨夜我们……”春晓低着头小声嘀咕道,心里觉得幽怨却又很庆幸,虽然她们是白白担心了一夜,但小姐没有因此伤心就好。   “你们怎么了?奶娘不会真的把我们出府的事情告诉母亲了吧?”杜子衿紧张的问道,她虽知道奶娘疼她可也难保昨天的事情真的气到了奶娘,若是奶娘一时生气告诉了母亲那她可就要遭殃了!   “没有没有!元嬷嬷说了这次就先算了,要是还有下次就一定告诉夫人。”春晓道。   杜子衿顿时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下次绝不能再让奶娘知道了!有吃的吗?”   春晓点了点头,元嬷嬷早就熬好了粥在厨房温着了,“春晓这就给您端去。”   杜子衿用过了早饭便又坐在靠窗的软塌上继续绣那朵没有绣完的海棠花,脑海中却全是那日韩辰皓慵懒的坐在软塌上白皙的手指拂过海棠花的画面,便又开始心神不宁,不知不觉的总是出神,食指指腹上都被绣花针扎了好几下,娟白的绣布也都染上了血污,最后颓然的被她扔到一边。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想起了开门声,杜子衿斜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以为来的是春晓便也没有睁开眼睛直接道:“外面的雨是已经停了吗?这会怎么没听到雨声了?”   房间内依旧一片安静,没有回答春晓回答杜子衿问话的声音,却有脚步声渐渐靠近,这让杜子衿心里猛的一惊睁开眼睛,便看到肖奇诺已经站到了软塌旁边,正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杜子衿连忙坐起身不悦的问道。   “妙歌呢?她在哪?”肖奇诺冷声问道,从昨日他从春风渡出来便直接回了肖府,本打算着今日再去找妙歌下棋的,顺便在探探杜子衿找妙歌到底是什么事情?可谁知今日一早妙歌身边的丫鬟小离就跑到了肖府求他救救妙歌,说是昨夜有人直接进入春风渡强行掳走了妙歌,而小离还看见强行掳走妙歌的人身上有和昨日杜子衿身边护卫身上相同的衣料花纹,他一时心急便直接潜入了杜府来找杜子衿要人。   杜子衿这边是被问的一头雾水,妙歌当然是在春风渡里了,她昨日走的时候妙歌都还好好的,难道这会就找不到人了?   “妙歌不是在春风渡的吗?你到我这要什么人?”杜子衿气恼道。   “昨夜妙歌被人从房中强行掳走,他的丫鬟小离今早来给我报信,说她看见了掳走妙歌的人身上衣服的花纹和你昨日去春风渡带的那个侍卫衣服上的花纹是一样的,难道不是你的人掳走了妙歌吗?昨日我就觉得你费劲心思的见妙歌定有蹊跷,却不想你竟直接来这种手段!”肖奇诺怒气冲冲道,妙歌刚到京城平日几乎不出春风渡的大门,也从不见外人,除了见他也就是见过杜子衿,再加上昨日的事情和小离说的话让他认定了是杜子衿昨日派人掳走了妙歌。   杜子衿闻言沉默着皱起眉头,若真想小离说的那样那昨夜掳走妙歌的就只有韩辰皓的人了,因为小七身上的衣服还都是从韩辰皓那便带过来的,和韩辰皓的暗卫衣服花纹一样,可韩辰皓为什么要掳走妙歌?就因为她昨日见过妙歌,说了关于黑凤令的是吗?他这样做是不是就已经代表他是知道黑凤令的,甚至还知道黑凤令就在父亲的手中?   一时间杜子衿的脑袋又是一片混乱,她又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太多的不安!   “那不是我的人,我也没有理由要掳走妙歌,你冷静一点行吗?”杜子衿沉声道,她知道肖奇诺对妙歌的在乎,自然也理解他此时心里的焦躁不安,她昨日都还在想着要帮肖奇诺和妙歌一把,可今天妙歌就很可能是因为她而不见了,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办?   “不是你的人?那还能是谁?我不管你掳走妙歌是为了什么?但今天你一定要把她给我交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肖奇诺气急的伸手掐住了杜子衿纤细的脖颈,怒吼道。   杜子衿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用力的掰着肖奇诺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脸色渐渐变成不正常的通红,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肖奇诺稍稍减轻了些力气,又问道:“说!妙歌在哪?”   杜子衿大口的呼吸这空气,缺氧的肺部稍稍舒服一些,无力的沙哑道:“我说了那不是我的人,但我知道是谁,你放开我,天黑之前我会把妙歌完好无缺的还给你!”   肖奇诺沉默片刻,松开的杜子衿,杜子衿立刻无力的倒在了软塌上,脖颈处火辣辣的疼,白皙的肌肤上立刻显出了一个青紫的手印,清晰可怖。   “好,我信你一次,若是天黑之前我还没有见到妙歌,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肖奇诺冷声道。   杜子衿此时亦是气愤不已,她没想到前世和她算是知交好友的肖奇诺今天竟然会差点杀了她,即使是因他一时情绪不稳定却也让她觉得心寒,她知道从今日起她和肖奇诺再也不可能像前世那般了交好了,她不会原谅他今日对她的不信任和对她下的狠手。   “肖奇诺!在我把妙歌还给你之后,你我从此便是陌路人,我杜子衿不会原谅你今日对我所做的   对我所做的一切!”杜子衿声音沙哑的冷声道。   肖奇诺看着杜子衿脖颈上他一时冲动留下的手掌印心里已经是后悔了,刚才是他太过冲动,差点下了死手,不说父亲与杜子衿的父亲是多年好友,他和杜子衡亦是感情不错,原本他对杜子衿也是多有欣赏有过相交的打算,可这次妙歌突然出事真的是让他一时方寸大乱,他害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妙歌,才一时冲动的对杜子衿那般,她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   “对不起!”肖奇诺犹豫道。   “太黑之前我会让人把妙歌送回春风渡,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杜子衿冷声道。   肖奇诺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以杜子衿的性格从此之后他们便就会像她说的那便从此陌路,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和遗憾,但更多的是后悔,无论妙歌是不是杜子衿的人掳走的,他都不应该对杜子衿下狠手。   肖奇诺走后,杜子衿勉强的站起身找出一件高领披风披上,正好可以遮住脖子上的手掌印,便走出房间,才看到春晓已经被肖奇诺进来时打昏了,她便写了张字条说她出门一会,放在春晓手中,快步从后门出了府。   此时已经没有在下雨,杜子衿用小七教给她的方法给小七传了个口信让他速到杜府后门,小七得到口信便连忙跑到的杜府后门,便看到杜子衿一人站在杜府后门外,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大小姐,你这是……?”小七不解的问道。   “找个马车带我去闲王府。”杜子衿声音越发的沙哑道。   小七听着杜子衿的声音都不对劲,声音沙哑的几乎都要听不见了,明显的就是声带严重受损,还有这从未见杜子衿穿过的高领披风更是让他怀疑杜子衿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定是和王爷有关的,便也不敢再多耽误忙去找了辆马车来,带着杜子衿向闲王府驶去。   马车刚在闲王府门前停下,杜子衿便戴上披风的帽子下了马车,快步的走向闲王府大门,门前的守卫刚要上前阻拦便又看见杜子衿身后跟着的小七,小七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守卫们便也只当没看见杜子衿一样放她进去,小七了连忙的跟上杜子衿的脚步,为杜子衿带路。   这是杜子衿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第一次进闲王府,可此时的她却没有一点观赏的心思,从昨日起便积累在心底的烦躁不安在想到韩辰皓派人掳走妙歌时全都变成了怒火在心里升腾着。   她想要当面问问韩辰皓他是不是知道黑凤令就在杜府?是不是他派人掳走了妙歌?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他在扬州时对她的处处帮助和他后来为他做的那些又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为了父亲手中的黑凤令?他是不是也和前世的韩卓言一样给她下了个迷心的局,让她一步步沦陷最后心甘情愿的交出黑凤令?   一路上杜子衿戴着披风的帽子低着头跟着小七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走廊,遇到的人不只是看到小七还是感受到杜子衿身上冷凝的戾气而纷纷避让,猜测着这能让一向除了对王爷服服帖帖对其他人都是趾高气昂的小七如此恭敬对待的女子是谁?   走到韩辰皓书房前,杜子衿冷冷的看了一眼小七,示意他退下,便自己一人走到了书房门前,敲了下门,便用力推开了书房的门,“咣当”一声撞在墙上,房间内正在看书的韩辰皓抬起头不悦的看向门口,心想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他闲王府里这么嚣张,却没有想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身形熟悉的女子,一身鹅黄色披风,戴着帽子低着头一时看不清面容,但韩辰皓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是杜子衿。   心里不禁有些欣喜,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刚走几不便看到门外站着的小七在张着嘴给他说着什么,只有口型没有声音“杜小姐很生气!”   韩辰皓不由的放慢脚步走到杜子衿身边,掌心发出一股内力关上了门,低头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杜子衿,抬手想要帮她去掉帽子却被她避开,只好无奈的收回了手。   “本打算今晚去看你的,没想到你就先来了,你想问什么?问吧!”韩辰皓宠溺的笑道。   “妙歌是你让人掳走的对吗?”杜子衿依旧低着头问道,声音沙哑的几乎发出声音来。   韩辰皓听到杜子衿的声音便离开皱起了眉头,担心她是不是又生病了,“你的嗓子是怎么了?有不舒服了?”   韩辰皓抬手要去摸摸杜子衿的额头是否在发烧,又被她避开,带这些怒气道:“妙歌是不是你的人掳走的?”   韩辰皓无奈收回手道:“是,我让邵刚把她送出了京城。”   杜子衿闭了闭眼,果真是他,她猜想的都是对的,韩辰皓真的知道黑凤令,“为什么?就因为她是黑凤的人?”   杜子衿抬起头黑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韩辰皓,韩辰皓亦是注视着她,这件事他知道杜子衿知道后定会来问他,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他都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和她解释,所以此时面对杜子衿的质问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有一部分原因是。”韩辰皓道。   杜子衿对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回答并不满意,觉得他这是在敷衍她,韩辰皓并不想和她提到关于黑凤令有关的事,可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是她必须要弄清楚的。   “好,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你把妙歌找回来,小七便就留在闲王府,莫思聪和江南赈灾的事情   赈灾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我会自己去弄清楚一切,不劳烦闲王开金口了!”杜子衿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怒气沙哑道,这时候一回想起来才发现她欠了韩辰皓太多的人情,多到她都已经无力偿还,只能放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来换取她的全身而退。   “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韩辰皓听到杜子衿的话亦是动了怒,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连整个心都给了她,到现在她说退出便退出吗?除非他韩辰皓死了!   杜子衿突然觉得鼻头一阵发酸,眼眶慢慢聚集着泪水就要掉落下来,忙又低下了头随即两滴泪珠掉落在披风上隐没不见,“黑凤令在杜府的事情你早就知道对吗?”   韩辰皓看着低着头的杜子衿,双手慢慢攥紧,他想过杜子衿会问他这个问题,可当杜子衿真的问出口时他还是觉得很受伤,被杜子衿的不信任所伤,被她对他以前为她做的所有事情产生怀疑所伤,她这是在怀疑他所交付给她的真心。   “杜子衿!在你心里我韩辰皓就是那样的人吗?你信不信只要本王想要得到无论是你还是那个位子都是轻而易举的!”韩辰皓冷声道,这是他第一次在杜子衿面前自称本王,用他的身份来告诉杜子衿她压根就没有说退就退的可能!   杜子衿知道,她怎会不知道韩辰皓的实力远比她看到的要强大,若是与他为敌她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而且她也不想和他站在对立面,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韩辰皓从一开始就知道黑凤令在杜府,她就忍不住的怀疑他们之间过去的所有。   她害怕!害怕这一世的韩辰皓变成了上一世的韩卓言!害怕前世她所经历的悲剧折磨在这一世又重新上演!   “你果然早就知道,若是我今日不问你永远都不会说是吗?你又为什么要把妙歌赶出京城?为什么妙歌会突然问起你和父亲是否有来往?你和黑凤到底有什么关系?你把这些说清楚我就相信你!”杜子衿声音沙哑的即使她用力的吼出才勉强的发出声音,嗓子里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有一股腥甜的味道,越来越浓重,突然转身背向韩辰皓,拿出手怕快速的擦了下嘴角,又把染了血迹的手帕放回袖中。   韩辰皓此时亦是心烦意乱,而没有发现杜子衿的不对劲,他第一次觉得杜子衿以前对待别人的狠心用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残忍,就只因一个无关紧要的黑凤令便全盘否定了他对她所有的付出和真心,她的不信任,她的怀疑就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地割在他的心上,他不明白黑凤令到底对她有什么意义让她如此的在意!   “你为何这么对黑凤令这么执着?你告诉我你又为何想要知道有关黑凤令的事,我便告诉你我和黑凤令的关系!”韩辰皓同样质问道,他觉得杜子衿如此执着黑凤令定是和她心底的那个秘密有关,只要她愿意说出那他也就告诉她一切,他这是在赌,赌在杜子衿心里是她的那个秘密重要还是他重要!   然而结果是他输了,杜子衿一言未发的打开书房的门快步走了出去,韩辰皓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却还是依旧不甘心的快步上前拉住了杜子衿的披风,杜子衿下意思的回头看了眼韩辰皓,见他手里拿着他的披风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杜子衿这才想起她脖颈处的印记,和她刚才流出嘴角而还来不及擦掉的血迹,慌忙的转过头跑了出去。   韩辰皓看到杜子衿那般模样心里一惊,一个飞身追了出去,直接抱起杜子衿又回到了书房,脸色阴沉却动作轻柔的把杜子衿放在书房里的软塌上,他的书房内本是没有这个软塌的,上次见杜子衿房内有个靠窗的软塌,回来他便也让人在靠窗的位置放了个软塌,想象着以后他在书房看书而杜子衿便在软塌上绣花的情景,却不想如今他们闹到了这般地步!   韩辰皓看着杜子衿脖颈上青紫可怖的手印,眼神越发的冷凝,那明显是个男人的手掌印,是有人差点掐死了她!只要一想到杜子衿曾差一点就会变成一个了无生气的尸体他就想杀人,想杀了那个敢对杜子衿下手的人。   “是谁做的?”韩辰皓极力压制着怒火尽量温和的问道。   杜子衿偏过头极力的压制着眼底将要涌出的泪水,她发现她可以和他冷着脸吵架,却唯独受不了他这般温柔的对待,只那么一句她都快要卸下她所有的心防,可她连他这温柔中有多少真心的不确定,不敢深陷,害怕他的温柔之下是比她前世所经历的还要可怕的深渊。   “你不说我就马上让人杀了妙歌!反正一定是和她脱不了关系!”韩辰皓冷声威胁道,昨晚邵刚才刚刚抓走妙歌,今早杜子衿便已经知道了,定是有人因为妙歌失踪去找过杜子衿,还对杜子衿下了狠手,而据邵刚所查到的妙歌的消息,她只是个孤女被黑凤里的一个堂主收养,这次来京城也只有她一个人,而且黑凤的人也不敢动杜府的人,那便就只有和妙歌来往甚密的兵部侍郎肖士朗的小儿子肖奇诺了,昨日杜子衿见妙歌的时候肖奇诺也是在的。   “肖奇诺!”韩辰皓咬牙切齿道。   杜子衿诧异了看了他一眼,有很快的转过头,沙哑道:“你若不突然抓走妙歌,他也不会一时冲动这般对我!”   韩辰皓听杜子衿还在为肖奇诺开脱心里更是生气,“那我是不是就应该送他具尸体才算的上是礼尚往来!”   “你敢!”杜子衿激   ”杜子衿激动的吼道,可沙哑的嗓子即使她在用力也只能发出很低的声音,没有一点的威慑力,反而让她嗓子承受不了一阵咳嗽。   韩辰皓看她这般心里更是心疼,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转身倒了杯茶水回过身却看见杜子衿已经倒在软塌上,身前白色的裙摆上一抹猩红,红的刺眼。   他急忙放下茶水握住杜子衿纤细的手腕,按住她的脉相,他和赛阎王认识了这么多年,自是也学会了些简单的医术,察觉到杜子衿是脉相不稳,有些气血攻心,刚才吐的血并不是内里出血了而是嗓子受损而出血,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和她说那些气话的。   韩辰皓轻柔的抱起杜子衿,轻飘飘的重量让他越发的心疼,他一直的想要对她好,想要一辈子护着她,无关乎什么黑凤令,也和她是不是杜青林的女儿无关,只因她是杜子衿,一个让他说不出为什么却一直吸引着他的姑娘,也是一个让他想要靠近却总是无能为力的姑娘!   把杜子衿放在他的卧室里的床上,边让邵刚去把赛阎王直接带过来,而此时小七则是跪在院子里等着王爷的发落,刚才王爷抱着杜子衿从书房出来时他便看见了杜子衿脖颈处的手掌印和她衣角上的血迹,那手掌印定不会是王爷下的手,那便只能是在杜府里便有了的,也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潜入了杜府差点杀了杜子衿,这是他的重大失职,有负王爷对他的信任,若是杜子衿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以死谢罪都不够!   邵刚很快从杜府里带出了赛阎王,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便直接提着他出了杜府,一路轻功飞奔到了闲王府,直接落在闲王的卧室的院子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七,心里亦是无奈,若这次杜子衿真的有什么事情,只怕谁也保不住小七!   赛阎王被邵刚带进韩辰皓的房间,刚要张口骂邵刚,在看到床上躺着的是面色苍白杜子衿时便闭上了嘴连忙走了过去。   这一走进才看到杜子衿脖颈上青紫可怖的手掌印,还很明显的是个男人的手印,这让他顿时怒气大发,指着坐在床边阴沉着脸的韩辰皓骂道:“韩辰皓,你可真是有能耐,你丫的怎就不再用点力气不就一了百了了吗?还用得着我吗?怪不得杜青林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要是我连见都不让你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是怎么惹到你了?你能下这么重得手!这要是让杜家的人看见还不找你拼命!”   韩辰皓依旧的看着杜子衿一言不发,听着赛阎王骂他的话,虽是冤枉了他但他的心里却好受了一些,杜子衿说的对,若不是他先让邵刚抓走了妙歌,她也不会受到牵连,她所受的苦虽不是他直接造成却也是因他而制,他该被骂。   赛阎王见他一直低头不说话,心里虽气可也有些心疼,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韩辰皓对杜子衿有多在乎,连他母后的留给他的暖玉都只因杜子衿需要便送给了她,要知道以前那是别人碰一下那都是死罪,从那起他便也就知道杜子衿在韩辰皓的心里有多重要,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杜子衿这般,韩辰皓的心里定是比谁都要难受的。   不再多说赶紧的给杜子衿诊脉,好在也只是喉咙受损,有些气血攻心,只是她大病初愈身子本就很虚,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可真是够能折腾的,这才刚刚好些,又弄成这样,照这样下去她的身子早晚……,哎!”   韩辰皓闻言暗自攥紧了拳头,他无法想象若是杜子衿就这样一睡不醒,他会怎样?最残忍的事情不是一个人从未见过阳光,而是在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之后被打入永远黑暗,而杜子衿就是他生命中那抹温暖的阳光,他既然得到了,就绝不会再回到一个人的黑暗!   “这是最后一次!”韩辰皓坚定道,是在告诉赛阎王同时也是在告诉他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让杜子衿受到伤害,而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他也都不会放过!   赛阎王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开始为杜子衿施针,配药,后又想到杜子衿这一时半会也是醒不了,可这么一直待在闲王府那杜府那边找不到杜子衿还不就乱套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她回去?”   韩辰皓沉默半晌,他是不愿杜子衿再回杜府,可也知道这个根本是不可能的,就是杜子衿醒来后一定是不会留在这,可杜府的守卫让他实在不放心,还有小七这次也是让他很失望,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地上潜进杜府伤了杜子衿。   “小七呢?”韩辰皓看向邵刚冷声问道。   “在院子里跪着”邵刚犹豫道,这次小七确实是太过大意了,他想要为小七说情张了嘴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杜子衿便又闭上了,这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不但帮不了小七还反而害了他。   “让他滚去戒律堂,本王不想在看见他!”韩辰皓冷声道。   邵刚闻言一惊,戒律堂是闲王府暗卫受罚和审讯的地方,若只是让小七到戒律堂里受罚那也顶多是受些皮肉之苦,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好了,可王爷后面那句不想再见到小七,那边就是要把小七逐出暗卫的意思,这对于他们这些从小便跟在王爷身边的孤儿来说是比杀了他们还要无法接受的事情,对于他们再说是最重的惩罚。   “王爷!求您饶过小七这次,怎么罚他都行,只要让他留在闲王府,而且杜小姐的很多事情都是小七在经手的,这样贸然换   这样贸然换人只怕多有不便。”邵刚跪下求情道,他也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保得住小七,只希望王爷能看在杜子衿的份上暂时的放过小七。   韩辰皓看了看杜子衿,他知道邵刚只是在借杜子衿为借口保住小七,他的暗卫从来都不是换个人就会乱套的废物,但他还是决定等杜子衿醒来后再处置小七,因为他不想再因为这一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她置气了。   “那就先让他跪着吧,你去把昨夜送出城的妙歌带回来。”韩辰皓吩咐道。   邵刚见韩辰皓果然暂时放过了小七便也松了口气,忙谢过王爷便去办王爷吩咐的事情,虽心里觉得疑惑在这时候王爷让他把妙歌带回来有什么用?但也不敢多问,快步走出房间,路过小七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你还能不能留在闲王府就要看杜小姐醒来后怎么说了!”   小七闻言心一点点的往下沉,他知道这次自己是严重失职,知道王爷不会轻饶了他,但却没想到王爷竟要将他逐出闲王府暗卫,这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无法接受的惩罚。   他自小便是孤儿,后来进入暗卫接受训练,待在王爷身边,可以说是和王爷一起长大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活着离开王爷,离开闲王府,他现在只能希望杜子衿醒来后可以留下他,虽然他无颜让杜子衿为她说情,但只要他能留下,以后他定会用他命去保护杜子衿!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房间内,赛阎王调制好了药,交给韩辰皓嘱咐道:“药膏涂在淤青处,凝露和着水喂给她喝,她的喉咙估计要等几天才好,不过这外面的淤青涂了药膏明天就不太显了。”。   ☆、第七十二章 给彼此都留点时间   韩辰皓接过药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吧,她醒了之后我会送她回杜府。”   赛阎王叹息一声点头道:“杜府那边这会定是已经发现杜子衿不见了,我先回去看看,她若醒来就尽快把她送回杜府,你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跟女子计较的?若是杜青林和杜夫人看到他女儿脖子上的伤,你是再也别想踏进杜府一步了!”   韩辰皓依旧并未解释,对他来说杜子衿受的伤是不是出自他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受伤了,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便就是他的错。   韩辰皓依旧低头不语,他和杜子衿之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这些问题不解决他们也只会越来越远,不用谁来不同意他们彼此便把彼此推得更远,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赛阎王摇头叹息着走出了房间,看到院子里正跪着的小七,认出了是在杜府里见过的护卫,没想到竟然是韩辰皓的人,若是被杜青林知道他的府中有韩辰皓的人在,估计胡子都起歪了!   “你在这跪着干嘛?快些送我回杜府,邵刚那小子把我带来的,这会却没影了,总不能让我自己走回去吧!”赛阎王抱怨道,他虽不喜欢那样被人提来提去,可若是让他自己走回去,那还不如被人提着飞,反正他也都已经习惯了。   小七犯了难,王爷让他在这跪着等杜子衿醒来,没有王爷发话他自是不敢起来,便对赛阎王抱歉道:“小七犯了错在等着受罚,赛神医还是让别人送你吧,没有王爷发话小七不敢起来!”   赛阎王撇撇嘴瞪了眼小七,又四下望望院子里除了他俩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好又问道:“小七是吧?你是犯了什么错?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求个情?”   刚才他在房间内忙着给杜子衿制药,自是没有注意到韩辰皓和邵刚说关于小七的事,想着这韩辰皓自己把杜子衿伤成那样却还要罚别人,最应该受罚的是他自己才对,竟然能忍心下那么重得手!   小七摇头道:“谢赛神医好意,是小七自己失职害得杜小姐在杜府里遭人所害,无论王爷怎样罚我都是应该的。”   “杜子衿身上的伤不是韩辰皓弄得吗?”赛阎王诧异道,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可他刚才那么骂韩辰皓也没见他说句话,他便以为是他做的。   “王爷怎会舍得对杜小姐动手?杜小姐身上的伤是有人偷偷潜入杜府所伤的,小七虽不知道那人是谁,又为何要伤害杜小姐,但小七定会查出此人,不会放过他的!”小七气愤道,这次是他粗心大意,把本来守卫杜府的暗卫全都派出去做上次杜子衿安排的事情,自以为有他一人便可以保护杜子衿,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不然杜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潜入的。   赛阎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抬眼看向韩辰皓的房间,想着要不要进去给他到个歉?毕竟他刚才骂的确实有点过了,可又觉得实在拉不下面子,刚才他骂他时韩辰皓一直都没和他解释,也没有一点发火的样子,也许他也是不在意的,或者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去,那他也就没有要去道歉的必要了,是他自己不说清楚的,被骂也怨不到他!   “先送赛神医回去!”房间内突然传出了韩辰皓用内力发出的声音,只有同样有内力的小七可以听的见。   小七得了王爷的允许便站起身对赛阎王道:“赛神医走吧,王爷让属下送您回去。”   赛阎王见小七愿意送他便也不再多想,忙着赶回去先安抚杜府的人,若是杜青林知道杜子衿不见了一气之下带人到闲王府要人,那他可就为难了,都不知道该帮哪边好。   杜府这边确实已经乱作一团,春晓是被元嬷嬷一杯茶水泼醒的,想来后才知道小姐不见了,只留下了她手中的一张字条,说她出门一会,马上回来,这下可吓坏了她和元嬷嬷还有春眠,都不知小姐这一个人去了哪?   “不行,咱们还是要去告诉老爷和夫人,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咱们担待不起啊!”元嬷嬷心神不安道,这春晓都是人打昏的,还不知道小姐是自愿走的还是被人掳走的,若是被人掳走的,那便就是凶多吉少了,早点告诉老爷夫人说不定还能早点找回来。   “可这字条是小姐的笔记,也许……”春晓话还没说完便哭了出来,即使有这张纸条可也依旧无法让她们安心,她明明就在门口站的好好的,突然觉得后背一痛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很明显就是有人打昏了她,而小姐不见也定是和那人有关。   “咱们还是快去告诉老爷和夫人,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若是拖到天黑小姐还没回来也是瞒不住的。”春眠皱着眉头道,也拿出手帕擦了擦忍不住留下的泪水。   商量定了三人便不再等了,快步走出房间正打算去找老爷和夫人,刚走到院子正好碰上小七带着赛阎王落在院子里,三人俱是下了一条,春晓见是小七心里不由的惊喜,忙跑了过去抓着小七问道:“小姐呢?你可是跟着小姐一起的?”   元嬷嬷和春眠也都期许的看向小七,小七看了眼赛阎王犹豫道:“小姐她……在闲王府里,还有事走不开,便先让我把赛神医带回来,也顺便和你们说一声让你们不要担心。”   元嬷嬷三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只要小姐没有被人掳走,是安全的她们也就放心了,只是小姐毕竟是独自一人,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小姐身边也没跟个丫鬟   小姐身边也没跟个丫鬟,一个人在闲王府里怕是不太好吧?”元嬷嬷看了看赛阎王犹豫道,她知道赛阎王是闲王府的人,怕她说着些话惹赛阎王不悦,可又不能这样不管。   这点元嬷嬷倒是想多了,赛阎王虽和韩辰皓交好,也为韩辰皓办事,可却是听见别人说韩辰皓坏话而在旁边拍手叫好的人,自是不会因她这些话而不高兴,反而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赛阎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小七道:“这位元嬷嬷说的对,要不你回去时就带个丫鬟回去吧!”   小七闻言不由的苦笑,这赛神医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以王爷现在的心情他若擅自带回去个人那他估计就不用等到杜子衿醒来就可以滚出闲王府了,而且闲王府向来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的,即使是杜子衿的丫鬟也要经过王爷的同意才能进入后院。   “没有闲王的命令外人不得随意进出闲王府后院,而且闲王府里也不缺丫鬟,照顾得了杜小姐。”小七拒绝道。   元嬷嬷三人自是知道他是闲王府的人,闲王府有这规矩她们亦是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那还望转告闲王早点送小姐回来,府里我们也瞒不了多久。”元嬷嬷道。   小七点头道:“王爷说了天黑之前会送小姐回来。”   小七只能在心里祈祷着杜子衿在天黑之前醒来,不然杜府这边怕是要包不住了。   再回到闲王府后院,韩辰皓房门还和他走时一样紧闭着,小七便又跪在了院子里,等着杜子衿醒来,决定他的去留,其实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担心,因为以他看杜子衿平日里对她身边的丫鬟那般亲和便也知她是一个重情意的人,所以她醒来后有很大的可能是不会让王爷赶他走的,王爷让他等杜子衿醒来也是再给他一个机会,也让他记住杜子衿对他的恩,让他以后更加用心的保护杜子衿。   房间内韩辰皓正在给杜子衿小心翼翼的涂抹赛神医给他的药膏,即使韩辰皓的动作再怎样的轻柔只要一碰到杜子衿脖颈上青紫的印记,杜子衿都会疼的下意思轻颤一下,让韩辰皓都已经不敢再碰了。   可该涂药的地方只涂了一半,韩辰皓也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放轻动作,一点一点的涂抹,他附身低头离得杜子衿很近,能感觉到她温热缓慢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暖暖的,痒痒的,鼻翼间除了可以闻到药膏淡淡的药香外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女儿清香,让他不禁的晃了神。   “你在做什么?”杜子衿一醒来便看到离得她极近的韩辰皓,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韩辰皓惊得回了神,见杜子衿已经醒来正睁着眼睛看着他,忙直起了身体,尴尬道:“我……再给你涂药。”   杜子衿也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白瓷圆盒,还有脖子上感觉到的清清凉凉,要比之前舒服多了,想到又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别扭。   突然想起她和肖奇诺约定好的天黑之前送妙歌到春风渡,她这一昏迷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而且也不知韩辰皓有没有让人把妙歌带回来,毕竟他们刚才吵了一架,想到这他们吵架的情景便又回放来了脑海里,这次的争吵以她的昏迷结束,可所有的问题却都还没有解决,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秘密,他不愿说,她不能说,便就会一直的隔在他们之间。   “妙歌找回来了吗?我要带她离开。”杜子衿的声音依旧的沙哑,却比昏迷之前要舒服很多,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在她昏迷时韩辰皓便喂她喝了赛阎王调制的凝露,不然她现在别说说话,连喝水都疼。   韩辰皓见她一醒来便又是再问妙歌,不禁觉得气闷,但又不想在和她置气,便开口道:“邵刚已经把她带回来了,但你让肖奇诺自己到闲王府来要人,他敢对你如此我定是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与你无关!”杜子衿低头道,既然他们都要彼此的守着自己的秘密,那便就这样吧,无论他和黑凤令有什么关系?对她有多少真心?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这些隔阂再如此纠缠下去只会更伤人。   韩辰皓皱着眉头看着杜子衿,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的那么多的谋略却没有一个是可以用在她身上的,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手足无措,如此的无能为力,也许让他们彼此都好好的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是解决他们现状的唯一解决方法,他也可以好好的想想那些事该怎样说给她听。   “好,你可以带走她,但让我送你回去。”韩辰皓妥协道。   杜子衿也不想再多做纠缠,便点头道:“先送我们去春风渡。”   韩辰皓没有在说话,直接弯腰抱起了杜子衿便往外走,杜子衿也是无力再和他争辩,只好随他去了。   出门了便看到正跪在地上的小七,韩辰皓便停下了脚步,杜子衿亦是疑惑的看向小七,不知他跪在这里做什么?疑惑的看向韩辰皓,等着他的解释。   “这次是他的失职,我让他在这跪着等你醒来,若是还用他就留着他,若是不用那便赶出闲王府暗卫。”韩辰皓道。   杜子衿皱眉看着韩辰皓,小七是她的人就算是这段时间在她身边,她也只是借用而已,他也依旧是闲王府的人,就算这次是小七保护她失职也轮不到她来决定小七的去留,而且她也并不认为这件事是小七的责任,肖奇诺本就是个深   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小七守在前院不能随意出入后院定是防不住他的。   “他是你闲王府的人,自是你闲王说了算,但是这次的事情不是他的责任,没有必要责罚他。”杜子衿沙哑道。   小七听到杜子衿的声音心里更是愧疚,沉默的低头不语等着王爷的发落。   “我给他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还给了他一部分的暗卫调配权,可他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潜入杜府,这种失职是我无法原谅的!”韩辰皓冷声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更怨不得他,他手下的暗卫都被我派出去盯着言王府和去查言王拉拢的那两个皇商了,守在杜府的也就小七一人,后院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保护不周也是情有可原的。”杜子衿反驳道,她虽说不管不管韩辰皓如何处置小七,但说的每句话却都在为小七开脱,她还是不忍心看小七被赶出暗卫。   “即使是这样也是他的调配不当,当年在暗卫训练时没有学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留有人手,不可倾巢而出,你都忘了吗?”韩辰皓冷声道。   小七惭愧的低下头,这次是他太过自以为是,自以为可以一人保护杜子衿,才把人都派了出去,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那也没有必要把他赶出暗卫,不能犯一次错误就不给人改错的机会。”杜子衿坚持道。   “好吧,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就继续留着他,还是让他在你身边待着,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直接废了他!”韩辰皓冷冷的扫了一眼小七道。   杜子衿觉得她又被韩辰皓给绕了进去,本说好的不管这事,可最后却全部归到了她的身上,她知道韩辰皓是让小七记得她的恩情,以后更加衷心的保护她,但也是让她没有理由再拒绝小七跟她回杜府。   不想再搭理他,便闭上眼睛不在看他,韩辰皓不禁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哪那么容易?这段感情只要开始便由不得她说结束。   让邵刚带上妙歌上了一辆马车,她和韩辰皓在另一辆马车上,她撩开帘子看着妙歌上了马车才算安心的靠在车壁上继续闭目养神。   韩辰皓亦是沉默着,看着她随着车壁摇摇晃晃的脑袋很想把她揽入怀中,让她靠着他的肩膀睡,可他却一直的忍着,他知道此时的杜子衿还是不愿理他,他那样做只会让杜子衿又开始炸毛了。   在另一辆马车上,妙歌皱着眉头看着一直木着张脸的邵刚,昨日夜里是他突然闯进了春风渡直接带走了她,把她放在出了京城的客栈里,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再也不要进入京城,并威胁她若是再入京下次便是直接把她的尸体扔出京城。   她无奈只好先在客栈住下,试图联络师父,可还不等她联络到师父,邵刚便又出现在她面前,二话不说的又把她带回了京城,关在一间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屋子里,没多会便又带着她上了这辆马车。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妙歌冷声问道,她知道他是闲王身边的侍卫邵刚,平时都一直跟在闲王身边,他如今在这,那闲王是不是也不远?   邵刚像是没听见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笔直的坐在马车内,这还是他第一次坐在马车里面,以前都是坐在外面,要不就是骑马,这一次若不是担心妙歌玩花样,他还真不愿意跟一个姑娘坐在一辆马车里,太别扭了!   妙歌见他依旧的不理她,心里不由的升腾起怒气,一把拿掉头上的银钗放在脖颈处,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你就带着尸体去吧!”   邵刚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女人就是麻烦,“带你回你原来的地方。”   妙歌诧异的放下银钗,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昨夜才警告她再也不许回京城,今天就又要送她回春风渡,他们是吃饱了撑得耍着人玩吗?   “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让我走,一会又让我回来,好玩吗?”妙歌冷笑道。   邵刚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的不再理她,他可没心情跟她玩,虽不知道王爷和杜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两人的脸上定是不是什么好事,一定是和这个妙歌有关,他哪里还有心情和她玩!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春风渡门前,韩辰皓依旧是直接抱着杜子衿便下了马车,妙歌下了车便看到闲王抱着个姑娘先一步进入了春风渡,这让她又惊讶又疑惑,据她得到的关于韩辰皓的信息并没有关于哪个姑娘出现在韩辰皓的身边过,哪那个能让韩辰皓抱着着女子是谁?   妙歌本想开口问邵刚闲王抱着的是谁,可看到他的那张木头脸便又打消了念头,反正一会她也能看见了,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个是很重要的信息,告诉师父定会让师父高兴的!   邵刚带着妙歌也进了春风渡,众人没在一楼大厅停留直接上了三楼,到了妙歌所住的尚品间门前。   杜子衿挣扎了几下让韩辰皓放她下来,韩辰皓无奈只好放下她,而妙歌这才看见韩辰皓抱着的姑娘竟然是昨日来找她的杜子衿,这下她才算是明白昨日她说的韩辰皓和杜青林有来往却不是因为黑凤令的意思,那边就是因为她了,那闲王是否知道黑凤令就在杜青林的手中?   邵刚上前敲了敲门,房门很快被打开,肖奇诺已经在这等候多时,看了眼邵刚又转到杜子衿身上,急声问道:“妙歌呢?”   韩辰皓揽着杜子   皓揽着杜子衿后退一步,同时一掌打在肖奇诺的胸口,足足用了五成内力,肖奇诺一连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杜子衿没想到韩辰皓会突然动手,心里一惊,对韩辰皓冷声吼道:“韩辰皓,你做什么?”   由于太过用力杜子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面色都发红,韩辰皓刚要抬手碰她却被她避开,宁愿靠在墙上,也不想搭理韩辰皓。   妙歌见肖奇诺被韩辰皓打伤便连忙跑到肖奇诺身边扶着他慢慢站起,拿出手帕给他擦着嘴角的血迹,这让韩辰皓越发的看他不顺眼,若不是杜子衿在这刚才那一掌他就不会手下留情,直接要了他的命!   “这一掌是我该受的,是我不该一时情急对杜小姐下手,杜小姐若还觉得不够,想怎样尽管来,只要别伤害妙歌就行!”肖奇诺勉强站起身对杜子衿道,他虽会武功且内力不弱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受了韩辰皓那一掌依旧是让他受了重伤,可看到杜子衿那般咳嗽的样子心里依然觉得万般愧疚。   韩辰皓拿出赛阎王给他的凝露,让邵刚倒了杯水和开,递给杜子衿道:“把这喝了会好些,我不动他就是。”   杜子衿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温热的水流过的地方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便又喝完了剩下的水,那茶杯递还给邵刚,缓口气对肖奇诺道:“我说过今日的是我不会原谅你!但也不会报复你,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以后也都不会认识。”   肖奇诺抬起头看向杜子衿张了张嘴想在说什么,在目光触及到她脖颈处依旧青紫可怖的手掌印时,发现他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伤害已经造成,不是他道个歉想挽回便挽回的。   “我们走吧。”杜子衿对韩辰皓道。   韩辰皓点头正又打算弯腰抱起杜子衿却被杜子衿先一步避开,“我只是嗓子坏了,又不是腿坏了用不着你这样。”   话落便先一步转身离开,韩辰皓宠溺的看着杜子衿的背影也跟着离开。   等他们再到了杜府后门时天色已经渐黑,韩辰皓要送杜子衿进去被杜子衿拒绝,便只好顺着她,却又在杜子衿将要走进后门的时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给我一些时间好吗?等我想清楚了便全部告诉你,希望到那时你也能告诉我你心底的秘密,不过还是不想说也没关系,这不是交换,我会依旧等着,等着你总有一天愿意告诉我!”韩辰皓微笑道。   杜子衿一直都没有转身看他,眼底却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发现只要韩辰皓和她说了这些,告诉她他愿意告诉她,她的心里就已经不在怀疑,不在不安,知道或你不知道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她心底的秘密该怎样告诉韩辰皓?那些荒诞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告诉了韩辰皓他会相信吗?而且她也不愿意和韩辰皓提起前世有关于她喝韩卓言的事情,那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干净的,即使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她了,   韩辰皓松开了拉着她的手,杜子衿却依旧没走,“再等等好吗?再等等!”   “好!”   杜子衿一路快步走回院子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一直等在院子里的春晓见到杜子衿回来连忙跑了过去,抱着杜子衿的胳膊就开始哭。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快吓死我们了!”春晓哭诉道。   杜子衿知道自己贸然一个人跑出府让她们担心了,但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一时冲动的就跑了出去,定是会吓坏了她们。   “好了,知道是我不对,让你们担心了,奶娘呢?她没有告诉母亲吧?”杜子衿问道,回来之前她都已经做好了被母亲责罚的准备了,元嬷嬷一时找不到她,定是会告诉母亲的。   “元嬷嬷没有告诉夫人,我们本来等了还久都没见小姐回来,不敢再瞒着打算告诉夫人的,正好这时候小七带着赛神医落在院子里,告诉我们小姐再闲王府有事暂时走不开,我们才没有去告诉夫人,好在今天夫人带着少爷去拜访少爷的夫子了,也是傍晚才回来的。”春晓回答道。   春晓扶着杜子衿走进了屋,房间内元嬷嬷正在焦急的等着她,见杜子衿回来先是一阵的感天谢地,接着就是一顿责骂,就差没把女戒被给她听了,杜子衿身上依旧穿着她走时的那件高领披风,元嬷嬷等人也都没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伤,最后见她面容疲惫便也不忍心再责骂,让春晓去叫下人给她抬来热水沐浴,元嬷嬷则去厨房看看春眠准备的晚饭好了没?   沐浴时,春晓看到杜子衿脖子上的伤差点惊了叫出声来,被杜子衿紧紧的捂住的嘴,“别出声!”杜子衿叮嘱道。   春晓点了点头,杜子衿才放心了放开了她,春晓急忙低声问道“这是谁做的?是闲王?”   春晓看着杜子衿脖子上明显青紫的手掌印,眼底满是心疼,若真的是闲王下的手那以后是再不能让小姐和闲王在一起,可闲王一直以来对小姐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对小姐下这么重的手呢?   “不是他,你就当没看到,谁也不许告诉谁,明天给我找一件高领的衣服,我有药膏很快就会好的。”杜子衿嘱咐道。   春晓点了点头,可依旧觉得那片青紫十分的刺眼,那定是打昏她的那个人做的,是她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   赛阎王的药膏效果很好,不过两日杜子衿脖子上的印记便不见了,只是   见了,只是嗓子说话还有些沙哑,杜夫人问起也只说是受了点风嗓子不舒服,这两日过的倒是有些风平浪静,却让杜子衿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从杜子衿回来的第二日雨便停了,天气有点转晴的迹象,杜子衿坐在窗前的软塌上努力回想着前世这场雨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是前世那场雨过后她便开始忙着备嫁,等着韩卓言前往江南赈灾后来后便是他们的成婚之日,那里还有心思去记得什么时候停的雨。   算算日子,皇上给韩卓言的七日时间已经只剩两日了,他该做的也都做的差不多了,只要他越做的多她抓住他的把柄就会越多,对他的杀伤力就越大,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春晓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进来,见杜子衿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出神便拿了件披风走到杜子衿身边为她披上,“小姐,前院肖夫人带着肖二公子来了,还带了很多东西说是给你补身子的,夫人说让小姐前去露个面。”   “就说我睡下了。”杜子衿知道肖奇诺这是来道歉的,可她不想接受,也不想见他。   春晓点了点头却依旧没走,一副话没说完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杜子衿看了她一眼问道。   “我听到肖夫人在问夫人您的生辰八字,像是有意要和杜府结亲的意思。”春晓犹豫道。   杜子衿诧异的看向春晓,和杜府结亲那不就是只有她和肖奇诺的年龄合适?肖杜两家交好结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前世若不是她先一步认识了韩卓言,非要闹着嫁给他,很可能她便就会嫁给了肖奇诺,父亲心里亦是最想她嫁到肖家。   “你确定她们是在说我?母亲怎么说?告诉她了吗?”杜子衿问道,若是母亲告诉了肖夫人她的生辰八字那便是愿意和肖家结亲,男方便会根据女方的生辰八字定下求亲的日子,这是规矩。   春晓摇了摇头道“夫人让我来请小姐,怎么回答的我也没有听到。”   按理说母亲知道她和韩辰皓的事,应该是不会答应肖夫人的,但父亲那便就不一定了,婚假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亲一口答应下来,那这亲事便是定了!   “你就还是说我睡了,等她们走了母亲定会来问我的。”杜子衿道。   春晓走后,杜子衿依旧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出神,她已经到一般女子婚嫁的年龄,像今日这种事以后定会不少,即使她在京城中有个病秧子的名声,也依旧有不少人为了巴结父亲来杜府求亲,父亲母亲一定会想让她尽快的把亲事定下来,可如今这种状况还真的不是定下亲事的时候,就是她和韩辰皓之间都还乱的像一团麻,想理清都不知道开头在哪?   前院待客厅内,杜夫人和肖夫人相谈甚欢,肖奇诺脸色略显苍白的坐在一旁不时的随声附和一句,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那日在春风渡韩辰皓打了他一掌带着杜子衿走后,他从妙歌那里才知道了妙歌只是被韩辰皓的人带走送出了京城,是杜子衿找了闲王,妙歌才能回来的,这让他心里越发觉得对杜子衿愧疚,在府里养了两天伤,刚刚好一点便找了个理由让母亲带着补品和他一起来看看杜府,想着母亲在的话,杜子衿也许会给他点面子出来见他一面,是不是得看向门外,也没太在意母亲和杜夫人说了些什么?   然而就是他的不在意却错过了肖夫人问起杜子衿生辰八字的那一句。   肖夫人今日听到儿子突然的对她提起杜府的大小姐杜子衿生病了,暗示着她应该带点东西来看看,更是破天荒的陪她一起来,想着儿子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以前给他说了几个大家小姐他都没兴趣,这下突然的提起杜子衿,倒让她觉得有点谱了,这杜家和肖家也是向来交好,两人年纪也合适,又杜首辅和杜夫人那样的父母教养着女儿一定是不错的,虽听说有些身子不好,可想着大不了以后好好补补也就是了,这般想着便是越发觉得儿子和杜家小姐合适,便试探着杜夫人杜子衿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杜夫人被问的一愣,要知道在京城中若是向父母问起女儿的生辰八字那便是有意结亲的意思,这个肖夫人一定是知道的,那她问起便就只能是替肖奇诺问的,肖家大公子肖奇轩早已成亲,只有肖奇诺尚未定亲了。   杜夫人打量了一眼肖奇诺,倒是个不错的少年,仪表堂堂,举止得体,家世和杜家倒也是门道户对,两家有是交好,女儿以后也不会受了委屈,若是女儿心里没有闲王,到真是天作之合,可女儿如今心里已经有了闲王,再让她嫁给肖奇诺只会是害了他们。而且闲王也不是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人,这门亲事注定是没有缘分了。   “子衿从小就身子不好,这不前几天又大病了一场,都把我给吓坏了,又是从小就没在我身边,这才刚回京不久,我和青林就想着多留她几年,等她身子好些了再说。”杜夫人委婉的拒绝道。   肖夫人也是听得出杜夫人的意思,心里觉得惋惜但也没有再多提,而且听杜夫人的话,这杜子衿身子怕是真的很弱,不是多补补就能好起来的,这一点也让她有了考虑,当母亲的每一个会愿意让儿子娶一个三天两头就病的起不来床的人,更别说传宗接代了,她也只能回去多劝劝儿子对杜子衿死了心。   两人都默契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肖奇诺亦是   肖奇诺亦是不知母亲已经误会了他今日来杜府的目的,在他心里杜子衿和妙歌一不一样的,妙歌是他心爱的女子,而杜子衿这是他心里的愧疚,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下了狠手,还是因为一场误会,他的心里过不去,若没有这件是的话,他相信他和杜子衿可以成为朋友,可如今若是他不努力挽回的话,他和杜子衿就真的只能是陌路人,永远的陌路人。   看到春晓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肖奇诺顿时眼前一亮,可也只看道春晓一人,没有杜子衿,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却依旧有些失落。   春晓走进待客厅行礼道“小姐身子不舒服刚睡下,奴婢见小姐睡得香便没敢叫醒她。”   “没事,身子不好便要多休息,反正也没什么事,莫要扰了她。”肖夫人笑道。   “那你便回去守着吧,晚些时候过去看她。”杜夫人吩咐道。   春晓退下后,肖夫人也没有多留,带着肖奇诺离开了杜府,上了马车,肖夫人见儿子依旧是闷闷不乐,一脸的失落,便以为他是没有见到杜子衿而失落,不禁的叹了口气。   “这杜大小姐是不错,可就是身子太弱,杜夫人刚才也说了,要多留她在身边几年,可你的年龄却是不能等了,若是等几年杜小姐身子好了还好,若是…那不就当误了你吗?”肖夫人劝道。   肖奇诺闻言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有点苦笑不得,可这事又不好跟母亲解释,说多了定是会扯出妙歌来,现在还不能让母亲知道妙歌,以妙歌现在的身份母亲定是不会同意她们在一起的。   “母亲你想多了,我对杜子衿根本就没那个意思,今日陪母亲来杜府也真的是前几日听说杜子衿病的不轻,想着我们两家交好,理应该来看望的,根本不是母亲想的那样!”肖奇诺解释道。   ☆、第七十三章 谣言四起   肖夫人沉默的看了肖奇诺半晌,见他说的不像是假话,可刚才他的失落也不像有假,一时倒让她摸不清肖奇诺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说的是真的?”肖夫人认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还想多玩两年呢,你想抱孙子不是有大哥的吗?总说盯着我干嘛?”肖奇诺抱怨道。   肖夫人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因为总是没有结果的,她便也干脆不在问他,物色好姑娘直接让他娶了就是,指望着他同意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杜府   小七送来了暗卫每日记录下来的韩卓言的行踪,和查出的那两个皇商底细,全部已经归集整理,由小七看过挑出有用的信息才送到杜子衿面前,即使这样也依旧是厚厚的一摞。   杜子衿快速的一一扫了一眼,挑出一些她想要的信息留下,其余的又交给小七保管,便开始认真的看着她留下这一些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让她觉得心惊,韩卓言为了让他拉拢的两个皇商为他拿出银子,竟然许诺出了他将来登基后三品朝官的承诺,甚至还留下了字据,他这都已经属于卖官的性质了,而且卖的还是三品朝官,若是这些被皇上和朝中大臣知道了定是一场风波。   而那两个出银子的皇商底子也不是很干净,偷税漏税,把以次充好的贡品送到宫里,这其中有牵扯出不少贪污受贿的官员和宫里的人,甚至林淑妃也都有参与,其中一个皇商手上还是有人命官司的。   看完这些杜子衿不禁露出一抹冷笑,这一次韩卓言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原本以为韩卓言就算是拿官位换银子一定是用远离京城的地方官换,却不想他竟然如此大胆的用京城里的朝官换,他这是真以为这皇位非他莫属了,敢如此的嚣张枉为,不过,倒还真是给了她最够重量级的把柄,买卖朝官,这一次她定让韩卓言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看完这些信息真打算和小七说下一步的打算,便听见门外守着的春晓说了声“夫人来了。”   小七正打算从离开,却被杜子衿拦下,让他先躲到衣柜后面,她等下还有事情要吩咐他做,来来回回的太过麻烦。   杜夫人走进房间见到春晓说的已经睡下的人却还在几案前坐着,便也知道她刚才是不想出去,找的借口而已。   “母亲,肖伯母走了?”杜子衿起身问道。   “走了,她是听说你病了便带了些补品来看看你,听说你睡着就先回去了。”杜夫人走到茶桌前坐下,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又问道:“不喜欢这茶叶吗?倒了怎么不喝?”   杜子衿这才看见桌子上还有小七没有喝完的茶水,刚才一时慌忙忘了收起来,“刚才在写字,怕碰洒了就放远一点。”   杜夫人并未多想,便开口说起了她的来意,“刚才你肖伯母问了你的生辰八字,我给婉拒了,说你身子不好想再留你在身边两年,可话是这么说,也不能真的就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你也总是要嫁人的,母亲知道你心里有闲王,虽是他未娶你未嫁,和他毕竟是皇家人,娶亲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定下来的,你要早做打算,不能再这样一天天的耽误下去了!”   杜子衿闻言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抱着杜夫人的胳膊依偎在她肩膀,撒娇道:“母亲,就让我再在家里呆两年吧,就两年!”   杜夫人心疼的抚了抚杜子衿的鬓发,叹息道:“两年不是不可以,但是两年后呢?闲王能再等你两年吗?以他的年纪也是早该成亲的,皇上心里一定是有数的,皇上若是哪天突然给闲王赐婚了,你怎么办?难道你还让闲王抗旨不成?或是你去给他当侧妃吗?你父亲就是情愿把你留下杜府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你去给人做妾的!”   杜夫人的话让杜子衿心里一紧,这是她从未想过的,母亲说的对,以韩辰皓的身份皇上下旨赐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一旦赐婚的圣旨下来,那她和韩辰皓之间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女儿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给他做妾的!”杜子衿沉声道。   杜夫人心疼的叹息一声,“人生有太多的事身不由己,太多的遗憾和无奈,所以一定要在没有造成遗憾时就好好的珍惜彼此,有些事一旦错过便是一辈子!”   “母亲放心,女儿心里有数。”杜子衿点头道,她已经错了一辈子,这辈子她便不会再错下去。   送走了杜夫人,杜子衿这才想起房间内还躲着小七,而她刚才和母亲说的话定是都被小七听到了,想到这便觉得有些尴尬,早知道母亲来会说这些,她就让小七先走了。   “咳咳,出来吧!”杜子衿尴尬的轻咳两声道。   小七笑嘻嘻的从衣柜后面走出来,刚才他可听到了杜夫人在着急着王爷和杜小姐定亲的事呢,听的他都有点替王爷着急了,“大小姐,小七一定会高数王爷让他早些来杜府提亲!”   杜子衿哭笑不得的瞪了小七一眼,面上微微发烫,嗔怒道:“不许你多嘴!马上忘记你刚才听到的,不许你跟你家王爷说这些话!”   小七咧嘴笑道:“好,我不说,不说!”   不说,只是要写信告诉王爷,这也算没有违反小姐的话,等王爷和杜小姐成了亲那他就是功臣!   杜子衿又瞪   杜子衿又瞪了他一眼以作警告,便打住了这个话题,正色道:“留一小部分人看着言王府,剩下的回到杜府待命,在言王启程离京的前一天到那两个皇商的府上找出他们和言王卖官的证据,并想办法让他们自己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和言王之间的交易,在言   王离京的第二日,我要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言王卖官的事情。”   “不如直接把证据放到皇上那去,皇上知道言王还没登机就已经在向别人许诺官位定会大怒严惩言王的!”小七建议道。   杜子衿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把证据直接放在皇上面前,皇上定是会怀疑这些证据的真假,派人查实,这样便就会打草惊蛇,虽然言王那时已经离京,但言王一派的人依旧可以掩盖住这些证据,到时候便就是证据不足,皇上也拿他没办法,可若是直接的先让京城的百姓,官员都知道了这件事,再传到皇上耳朵里,然后在让那两个皇商自己承认他们和言王之间的交易,皇上定是不会在怀疑证据的真假,而言王一派总不能把京城所有的人都杀光吧?”   “小七佩服!”小七低头诚心道,他原本最是佩服网王爷的谋略,这一次却见识到了杜子衿亦是谋略不凡,步步为营,思虑周全,和他家王爷当真是绝配!   得了杜子衿的命令小七便按照她说的安排下去,忙完了正事便偷偷的写了封信传回了闲王府。   闲王今日进宫了一趟,至今还没回来,接到信的是闲王府的管家翁老,他原本是先皇身边的御前侍卫,先皇去世后便辞官跟着闲王住到了闲王府,多年来一直帮闲王打理闲王府,如今最大的心事便是闲王的婚事,眼看着闲王一年年的长大,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可却没有一个人关心闲王的婚事,皇上更是像忘记了似的提都不提一下,等的他是心急如焚,只盼着闲王早日娶个王妃回来,他百年之后也有脸见到先皇,不然他真是死都不敢死!   拿到小七让暗卫送给王爷的信,翁老便像往常一样放在韩辰皓的书桌上,刚出门便正好迎上刚从宫里回来的韩辰皓,忙上前道:“王爷回来啦,刚才小七让人传回来一封信,我放在王爷书桌上了。”   韩辰皓闻言微微蹙眉,不知杜子衿那边有发生了什么事?对翁老倒了谢便快步走进书房去。   翁老见王爷如此心急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心急,也跟着进了书房。   韩辰皓已经打开书信看了一遍,面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翁老也走上前扫了眼信上的内容,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信上说的是杜夫人今日已经在杜小姐谈了她和王爷的婚事,说希望王爷和杜小姐的婚事能尽快的定下来,不然若是哪天皇上突然下旨赐婚便就不可挽回了,杜小姐也说了就是终身不嫁也不会做妾的。   “这杜小姐是哪家的姑娘?”翁老欣喜的问道,想了想着京城里的杜家就只有当朝首辅杜青林和户部侍郎杜青峰,而杜青峰家的女儿听说已经定给了言王为妾,那便就只有杜首辅的嫡长女杜子衿了!   果然便听韩辰皓笑道:“自是杜青林的嫡长女杜子衿!”   “哎呦!那可正是和王爷相配,王爷是打算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我也好准备准备?”翁老欣喜道,没想到他刚刚还在发愁的事情,这会就已经有了着落了。   韩辰皓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信没有说话,他早就想把杜子衿娶回家了,可是杜子衿怕是还并不愿意嫁给他,小七信上说的定是杜夫人在担心杜子衿的亲事了,害怕杜子衿因他而耽误了自己,而且杜夫人考虑到的皇上赐婚的事情也确实很有可能,今日他进宫给杜子衡借古医籍,皇上便和他提了一下他的婚事,问他是否有中意的姑娘,他只是说已经有了,没有说出杜子衿,因为皇上不会给他和杜子衿赐婚,哪怕是京城里的任何一个姑娘他都可能同意,唯独杜子衿他不会同意,只因她是杜青林的女儿,皇上怎会放心他和杜青林联姻?   “不着急,再等等吧!”等这次江南水患结束,也等他们彼此想清楚。   “这……哎!”翁老失望的叹息道,人家杜夫人都已经在着急杜小姐的亲事了,他可倒好,还说不着急,这要是定给了别人可怎么办?   “杜夫人已经认定了本王是她的女婿,自然是不会再同意别人的求亲,就算是定给了别人本王也会把她抢回来!”韩辰皓胸有成竹道,可心里还是想着还是尽快娶回家不叫安全,也不会再有人惦记着了,他可记得莫思聪亦是对杜子衿动了心的。   “王爷果然威武!凭咱闲王府的实力这京城里还没人能抢的过咱!”翁老自豪的笑道。   站在一旁的邵刚则听的一脸黑线,这翁老从来都是王爷在前杀人放火他都能在后面跟着拍手叫好的人,他真是无法想象王爷抢亲的场景。   这两日天气渐渐转晴,一连半月的大雨已经结束,冯氏的病情却没有像天气一样有一点好转的,依旧的每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整个人也都瘦的没了人样,杜明玉从一开始的每日守着也渐渐的不再多管,一连几日的都不去看一次了,杜青峰更是没有去看过一次,每日和余晴与儿子安逸的过着自己的快活日子,早已经把原来的妻子冯氏给忘在了脑后。   杜明玉的日子亦是不太好过,没有了母亲的庇护,连下人也都不太把她放   不太把她放在眼里,吃穿用度自是和以前是不能比的,母亲又拿走了她所有的积蓄,早被父亲全都拿走交给了二夫人余晴,如今这府里就只有杜祈轩这一个大少爷,谁还记得她这个真正嫡出的大小姐?   “小姐,听说后天言王便要启程去江南赈灾了,等言王再回来那便是功臣了!”九玲给提起茶壶给杜明玉倒了杯茶水笑道,自从百花宴的事情过后,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杜明玉的脾气亦是越发的暴躁,一有不顺心便是对九玲又打又骂,九玲又见杜明玉脸色不好,心里害怕杜明玉又开始打骂她便想着说些好话哄哄杜明玉开心。   杜明玉自从百花宴一事后便再也没出过门,自是第一次听说言王要去江南赈灾的事,诧异道:“江南赈灾?那不是要一段时间回来不了?”   九玲顿时收敛的笑容,胆怯道:“是要去一段日子的,不过在大婚之前定是能赶回来的!”   杜明玉闻言沉默不语,她倒是不关心言王能不能在大婚之前回来,反正也不是和她的大婚,耽误了日子更好,她想到的事言王离京到江南对她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扬州亦是属于江南一代,她若这个时候找个借口会扬州杜府,便也有机会单独的接触到言王,和言王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她入府后日子也好过一些。   “父亲回来了吗?”杜明玉突然问道。   “回来了,在二夫人那……”九玲低声道,就怕杜明玉又开始稍有不开心便往她身上撒气。   杜明玉站起身道:“走,去找父亲。”   两人一路快步走到了二夫人余晴的院子,走到门前便看见杜青峰和余晴母子正在用晚饭,三人说说笑笑无比的温馨,看到这一幕,在想到她和母亲的狼狈不堪杜明玉的心里的怨恨越发的浓烈,她真的很想上前一把掀反了桌子,当着杜青峰和余晴的面掐死杜祈轩,彻底破坏掉这副温馨却让她觉得刺眼的画面。   可想到今日她来的目的便只能先忍耐着,等到有朝一日她定会让他们过的比她更加的凄惨,总有他们跪在她面前求她的一日。   收敛怨气换上笑脸向房间内走去,目光扫过杜祈轩划过一丝冷凝,又很快便是满目的亲切温和。   余晴见到杜明玉突然来了,诧异的一愣,立刻站起身来,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碗筷,“哗啦”一声,吓得杜祈轩大哭了起来,余晴见到儿子被吓也顾不得杜明玉,连忙跑起杜祈轩在一旁轻声哄着。   杜青峰不满的看了一眼杜明玉,有些怨杜明玉不请自来破坏了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面色阴沉不悦道:“来这有事吗?”   杜明玉自是看出来了父亲心里的埋怨,却也只当没看到,心里反而觉得畅快,“女儿来是想和父亲说件事,女儿听说江南发生了水患,很是挂念在扬州的杜老夫人,想求父亲允许女儿回去扬州看看杜老夫人,以后想在回去便也不容易了!”   杜青峰看了看的她,觉得她说的倒也有几分真心,毕竟杜明玉在扬州杜府住过几年,有感情也是正常的,以后进了言王府,想在回门探亲那几乎都是不太可能的,便也没有想到其他,点头道:“是该回去看看的,你是打算一人回去吗?”   杜明玉低下头一脸落寞道:“母亲如今中风未醒,我也只能一人回去,不过,有府里的护卫护送定是安全的。”   杜青峰思虑片刻,觉得杜明玉这时候离开京城避避风头也好,便也就点头答应道:“想回去便回去住一段日子,好好陪陪老夫人,也好好和老夫人学学规矩。”   杜明玉闻言心中一喜,她都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么容易便答应下来,忙应道:“女儿定会谨记,那女儿便明日开始启程了。”   “嗯,府里的护卫你带走几个,再到账房上领一百两银子做盘缠,明日一早便启程吧。”杜青峰吩咐道。   杜明玉目的达成便又快步走回了院子,开始让流九玲收拾行李,她要赶在言王之前启程,安排好和言王相遇的机会。   第二日,杜明玉便带着四个护卫和丫鬟九玲早早的出了京城,坐着马车往江南的方向赶去。   而言王和莫思聪在后一日一早便在文武大臣的相送下也启程离开了京城,随同的还有押送银两的守卫军,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江南方向走去。   而就在言王离京的第二日,京城内便开始沸沸扬扬的传着言王卖官的流言,流言就像是个雪球,越滚越大,听到的人越来越多,说的也越来越真实,像是那些人都亲眼看到了似得,大街小巷都开始议论着。   朝中的不少大臣也都听到了这些流言,言王一派知情的林太尉当即便让人去压制这些流言,然而依旧是越传越快,越传越多,他的压制也更加让人们相信这些流言的真实性。   杜青林亦是听说了这些流言,前两日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寻常的流言蜚语穿耳便过,没有确实的证据不安也就当不了真,可一连传了三日,连朝中的大臣们都有不少已经相信,和他商量着要上奏皇上的,都被他暂时的挡了回去,若是没有着实的证据,就算是上奏到皇上那里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毕竟言王刚刚筹集到了五百万两的赈灾银两,没有确实的证据,皇上亦是不会轻易的动他。   然而这件事还是在第四日便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告诉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素嫔素浅,她是在前不久刚被皇上宠幸封为素嫔,如今正的盛宠,连一向目中无人的林淑妃都对她避让三分。   “皇上,听说言王七日便筹集到了五百万两,可真是厉害,只是嫔妾昨日听宫里的太监们在议论关于言王卖官的事,说言王筹到的那五百万两是言王贩卖朝中官位所得。如今这京城的百姓已经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了。”素浅轻柔的帮皇上捏着肩膀,轻声的告诉了皇上。   皇上闻言睁开了眼睛,紧皱着眉头,抬起手示意素浅停下,“卖官?言王怕是没这个胆量!”   素浅娇笑道:“许是有人嫉妒言王能干,故意放出的谣言,倒是嫔妾愚昧了!”   皇上虽嘴上说的言王不敢,可心里却已经在开始怀疑了,便也不再在素浅这里多留起驾回了御书房,同时也召来了身边的暗卫,吩咐下去暗中调查言王卖官一事的真假,若是流言为虚便查出流言所传出的源头,必定严惩不贷,可若言王卖官一事为实,那他一定是不会轻饶,即使这是为了筹集赈灾银两,他也绝不会姑息!   ------题外话------   原谅不幸感冒的小熙实在是头昏脑涨写不出一万字了,先更了六千,明天一定继续万更!   ☆、第七十四章 步步为营   第二日午时,暗卫便把收集到的证据承到了御书房,其中便有那两个拿出赈灾银子的皇商和言王签订的言王登基后许诺给他们的三品朝官的协议。   这份协议彻底的点燃了皇上的怒火,任那一个皇帝也不能忍受自己还在位时,皇子便已经开始计划他驾崩后登基的事情,更何况言王还不是他定下的储君,做的又是买卖朝中三品朝官的事情,只一条罪名都够他把言王贬为庶民的了,更何况这是两条,言王这是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宣召杜首辅和林太尉进宫!”皇上怒声道。   杜青林和林太尉是一前一后进的宫,前脚杜青林刚到刚刚行礼站起身,林太尉便走进了御书房内,行礼跪拜,而皇上却没有让他立即起身,而是一把把桌子上的协议扔到了林太尉的面前,冷声道:“好好看看言王都做了些什么?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   林太尉拿起地上的协议一看心里顿时一沉,此时皇上召他入宫,他便已经猜出了是因为这几日有关言王卖官一事的流言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却没想到皇上已经派人暗中查到了这些重要的证据,按理说像这些协议那两个皇商是不会轻易拿出的,定是放在隐蔽的地方,怎会让皇上的人这么轻易快速的就找到了?   这其中定是有人在捣鬼,只是这捣鬼的人会是谁呢?   林太尉悄悄的瞄了一眼杜青林,见他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中的协议,倒不像是事先便知道此事的样子,可除了杜青林还会有谁会做这件事?而且这份协议签订时是十分隐蔽的,当时人定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份协议,那又是怎么被人知道?   林太尉此时心里有太多的不解,然而皇上却并不给他细想的时间,见他看着协议半晌不答话便又冷声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朕你不知道,你和言王私底下的来往朕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别想推脱!”   林太尉闻言手上不禁一抖,协议便又掉落在地上,还未等他拾起,便先被杜青林弯腰拾了起来,快速的扫了一眼,亦是心惊言王竟会如此胆大妄为,难怪皇上会是如此生气,只怕这卖官换银的主意也定是林太尉在言王身后鼓捣的,言王做事向来都会和林太尉商量,林太尉若是没有同意此事,言王也不敢许下像三品朝官这么重的承诺。   “臣……臣惶恐,臣不知皇上是从哪的来的这份协议,但臣敢保证言王定是不敢做这些事的人,而且赈灾的银两也都是这两位皇商自愿拿出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买卖官位的交易存在,还请皇上明鉴!”林太尉面不改色的狡辩道。   “不敢?非要让朕派人把那两个皇商带来和你当堂对质吗?”皇上冷笑道。   当堂对质那定不是林太尉所希望的,这张协议还都是他陪着言王和他们签订的,一对质便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言王如今已经不在京城前往江南赈灾,这时候突然传出这些流言蜚语,定是有心人想破坏江南赈灾,还望皇上不要听信来了小人之言,让远在江南赈灾的言王寒心!”林太尉磕头道。   皇上冷哼一声,扫了眼一直没开口的杜青林道:“杜首辅,你觉得呢?”   “臣以为此时事关重大,还是等言王回到京城再下定论,若此事只是谣传贸然定罪确实让人寒心,但若此事为实也是绝不能姑息的,若是后人效仿言王的做法,岂不是要乱了套了?”杜青林颔首道。   皇上沉默半晌,冷声道:“立刻下召让言王回京,这件事交由杜首辅继续细查!”   出了御书房,林太尉已经是那满头的大汗,这时下令让言王回来那他们之前的所有心思都算是白费了,不仅如此还是惹了一身的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太尉,言王卖官一事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杜青林走吧林太尉身后突然问道,他刚才仔细看了那份协议上言王的签名,确实是言王的字迹,也就是说那份协议不太可能是人造假的。   林太尉站住脚转身看向杜青林冷笑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我和言王本就是在同一条船上,船翻了我们谁都跑不掉!还是杜首辅聪明始终的懂得明哲保身,保持中立,可若是言王有一天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你觉得你会还能如此的风光吗?”   “我只求问心无愧!”杜青林不屑道。   林太尉闻言大笑,“好一个问心无愧!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林太尉一路乘着马车赶回了言王府,立刻就招来了言王走时留给他的暗卫,下令让那两个皇商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京城里。   于此同时,宫里下召让言王回京的诏书也快马加鞭的向江南方向奔去。   这厢杜青林亦是直接回了杜府,守在大门口等着她的春晓看到杜青林的马车回来立刻便跑回去给杜子衿报信。   杜子衿知道父亲从宫里回来便立刻去了父亲的书房,刚到门口,正好遇上刚回来的杜青林。   “父亲,女儿就想着您该回来了,没想到还真巧!”杜子衿笑道,见父亲的脸色微沉,便知道定是她放给皇上暗卫的那些消息起了作用。   “找为父可是有什么事?”杜青林此时没有心情说笑,冷淡道。   “进去说吧。”杜子衿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春晓和阿九便在门外侯着,一进了书房,杜青林   ,一进了书房,杜青林便疲惫的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皱着眉头用手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杜子衿第一次看到父亲这般疲惫的样子,记忆中的父亲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仿佛再大的事在他面前都能轻松的解决,不禁有些心疼的走上前,帮父亲轻柔的揉着太阳穴。   “为父是不是老了?都有些力不从心老了,再没了当年什么都不怕的勇气!”杜青林苦笑道,林太尉最后的那番话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若是一前他定是不怕的,哪怕最后言王真的登基贬了他的官位,甚至杀了他,他都不会退缩,可如今他怕了!   他身后有了妻子和儿女,有整个杜府上下一百多人的性命都背负在他的身上,若是他从这个位子上掉下来,举家回扬州那都是小事,只怕是言王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到时候满门抄斩都只不过是言王一句话的事,他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妻子,儿女,甚至这杜府一百多人都陪着他上断头台!   “父亲哪里老了?我觉得父亲依旧还如当年一般的玉树临风,父亲只是累了,累了就歇一会。”杜子衿轻声笑道。   “是想歇歇了,等这次江南水患的事情结束,为父便开始考虑着辞官回乡吧,在朝堂上忙碌了半辈子,余下的时间便就想好好的陪陪你母亲,以前许诺带她去的好多地方都还一直没兑现,趁着我俩都还能走的动便到处走走看看。”杜青林闭上眼淡声道,若不是当年答应过先皇会辅佐皇帝登基,他早在先皇驾崩时便带着夫人离开京城了,如今皇帝也已经是没有多长时间的日子了,闲王也已经长大成人,他也算是完成了先皇对他的托付。   杜子衿亦是有过这样的想法,未来到底会怎样她还不确定,但若是父亲带着母亲和弟弟早些离开京城,她也少了一些后顾之忧,即使最后她依旧输了,也只是搭进去她一个人,保住了他们也是好的。   “母亲听到父亲这样说定是欣喜不已,父亲这可是在为外面关于言王卖官的流言发愁?”杜子衿问道。   “你也听说了?皇上今日召我入宫便是为了这件事,皇上已经暗中查到了言王和京城两个皇商签订的协议,很是震怒,让为父负责彻查此时,也下诏让言王回京了。”杜青林皱眉道。   杜子衿自是已经知道这些,甚至这些全部都是她让小七暗中操作的,既然皇上让父亲负责彻查此事,倒不如现在就和父亲坦白,也好让父亲心里有数,“这些女儿都知道了,不仅知道,京城中的流言和皇上查到的那份协议都是女儿故意放出去的。”   杜青林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猛的站起身看向杜子衿问道:“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又是怎么能做到这些的?”   杜青林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女儿在暗中操作的,他是知道杜子衿很是聪慧,胆识谋略都不输于男子,可她也毕竟只是一个闺中少女,几乎连门都没出去过,又是怎么能做到这些的?要知道光是在京城中散播流言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更不要说那份真的有言王签名的协议是怎么弄到得了?这些事是连他都不容易办到的!   “这些事当然不是女儿亲自做的,女儿只是下达命令由闲王的暗卫负责操作,没有闲王的那些暗卫,女儿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父亲,你都没想过若是有一天言王真的登基为皇后,会容得下你,容得下杜家吗?如此坐以待毙好不如主动出击,只要言王坐不上那个位子,父亲和杜家便都是安全的!”杜子衿冷静道,这时的杜子衿是杜青林所陌生的,她冷静果断,成熟稳重,有着他以前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冷冽和淡漠,可她说的却都让他无已反驳。   以言王向来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算他辞官回乡都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无论是他还是杜家都只是言王一句话的事,而且,若是言王知道了黑凤令的事,只怕是更加的不会放过他!   “言王已经在朝中经营多年,又有林太尉和林淑妃,身边的能人谋士也不少,想要扳倒他并不是多容易的事情,而且,扳倒了言王就要辅助另一个皇子登基,现如今也只有六皇子,可六皇子年仅六岁,怕是不能服众,难道你是想让闲王坐上那个位子吗?”杜青林皱眉道,闲王一旦为皇确实是比言王要很多,可是苦了的是杜子衿,即使她为皇后,三宫六院的勾心斗角,亦是会让杜子衿一辈子都不开心,作为父亲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只要不是言王登基,只要能保得杜家平安,谁当皇帝都是无碍的,若闲王真的有登基为皇的心思,那我便和父亲母亲一同回到扬州,一辈子陪着父亲母亲!”杜子衿笑道。   杜青林叹息一声,这些也都是他一直不同意女儿和闲王来往的原因之一,一生不嫁,说的容易,可这一生的孤苦寂寞是常人无法承受的,若是有一天他和夫人不在了,那她就真的是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了,他们也是放心不下的。   “这也一直是父亲不同意你和闲王在一起的原因之一,闲王绝非等闲之辈,虽这么多年一直看似是游手好闲,没有干一件正事,可他名下的暗卫从先皇当年交给他的几十人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到底发展了多少人,他那个看似守备松懈的闲王府,实际却是来连个苍蝇飞进去都出不来的地方,便也就知道他的能力了,这样的人怎么甘于屈居人臣?   屈居人臣?”杜青林道。   杜子衿沉默半晌,点头道:“女儿心里有数的,这次来找父亲就是想跟父亲说说言王卖官的事,也好让父亲心里有数。”   “那你做了这些之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只凭这些怕是伤不了言王的多少根基,而且,这次言王回京后,江南那便莫思聪一人怕是搞不定的,反而耽误了江南的赈灾。”杜青林道。   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女儿自是还有后招在等着言王,而且,估计今晚林太尉便已经按耐不住要杀人灭口了,我已让人在那两个皇商的家中守着,只要林太尉的人一动手,那就算是又捏住了言王的一个把柄,也一件件的加起来,定是让他承受不住!”   入夜,城西的两处相距不远的宅院内,两股黑衣人分别潜入了两栋宅院内的厢房中,房中的人正在熟睡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黑衣人对着床上熟睡的人撒了一把迷烟,一旁的黑衣人便从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撒迷烟的黑衣人便弯腰扛起了床上的人,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的头套在系好的白绫上,脚下还放了放倒的一个凳子,伪造一个自杀上吊的现场。   原本昏迷的人因为痛苦的窒息已经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吊在了房梁上,不禁开始挣扎起来,可脚下没有支撑,也就只能用手抓住白绫稍稍缓解窒息的痛苦。   黑衣人见他已经醒来开始挣扎,便一保住了他的腿,一人抓住了他得手,一定是要置他于死地。   突然从暗处发出一抹寒光飞来,白绫瞬间被寒光整齐的割断,下面的黑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吊着的人砸在了身下,但又很快的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寒光发出的暗处,而刚才被吊着的人依旧又昏迷了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欲对他下毒手,却被又一抹寒光直接割了喉咙,倒地身亡。   顿时剩下的两名黑衣人越发警惕的看着寒光发出的地方,一枚枚暗器快速的飞去,而下一秒,黑衣人投过去的暗器却全部都又飞了回来,黑衣人躲闪不及,身上顿时多了几个血窟窿,流血不止,却又都不是致命的伤。   “到底是谁!躲在暗处放暗器算是什么英雄?”一个黑衣人紧张的冷声道。   “呵!”黑暗中传出一声冷笑,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走出,手上灵活飞快的转着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很明显刚下要了那个黑衣人性命的寒光便是他手中的这把飞刀。   “你是谁?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黑衣人威胁道,见走出来的只有一人,便也多了写底气。   “今日碰到我算是你们倒霉,乖乖的跟我回去,我让你们少受点罪!”黑衣男子笑道。   黑衣人嗤笑一声,便直接提到冲了上去,另一黑衣人也很快的跟了上去,然而即使是二对一,黑衣人也很快的败下阵,被黑衣男子纷纷一脚踢倒在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只觉得胸前的内骨断了好几根,连喘气都疼,见已经敌不过,黑衣人便打算吞下事先藏在牙缝里的剧毒自尽,却被黑衣男子先一步卸了下巴,取走了毒药。   而在相距不远的另一处宅院里也上演了同样的事情,又在很快的时间内带着救下的两人和两批黑衣人快速离开。   而此时的杜子衿依旧还没睡下,立在窗前,等着小七的消息,窗外一连半月都没出现过得月色今夜正圆,想来明日定是个好天气。   “小姐,小七回来了!”春晓走到杜子衿身边轻声道。   杜子衿转过身道:“让他到偏房等着。”   春晓又走出房间,杜子衿多穿了件衣服才走出房间,走到隔壁的偏房内。   偏房内不只有小七,还有那个依旧玩着把飞刀的黑衣男子,吊儿郎当的坐着,见到杜子衿走进来立即站起了身,收起了飞刀笔直的站在小七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同样在看着他的少女。   “这是?”杜子衿看着小七身后的黑衣男子问道,仔细看着还是有点眼熟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是老三,是王爷让他过来以后帮我给小姐办事的,他最擅长飞刀,百无虚发,即使是蒙着眼睛都能射中蚊子的腿。”小七介绍道。   “属下见过杜小姐!”老三附身行礼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杜子衿,那次在杜子衿回京的路上,他曾和王爷一起前去救过杜子衿,后来又和小七一起送她回京,后开,他回到了闲王府,而小七则被王爷留在了杜府。   “老三?那次我回京便是你和小七一起护送的是吧?”杜子衿这才想起韩辰皓让人护送她回京的人里便又这个老三。   “正是属下,这次王爷便让属下和小七一起跟在你身边,要保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留有一人在您身边保护。”老三道。   杜子衿就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过后韩辰皓定是会有所行动,果不然便又多派了些人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也能派上不少用场。   “嗯,那今日的行动你也参加了?”杜子衿问道。   “嘿嘿!属下都已经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今日便忍不住跟去了,还望杜小姐不要告诉王爷。”老三讨好道,他虽走了,却也留下了十几暗卫保护着杜府和杜子衿的院子,有了上次小七差点被逐出暗卫的教训他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自己不说我自是不会告诉他,今日的事怎么样?”杜子衿问道。   “果然和   “果然和小姐预料的一样,林太尉派了言王手下的暗卫潜入了两个皇商的家中,想做成他们上吊自杀的假象,已经被我们全部救下,皇商和暗卫都已经带了回来,一共是六人,被老三手痒杀了一人,现还有无人。”小七答道,刚说完就被老三狠狠地踢了一脚。   “什么是我手痒?明明是那个人已经拿刀要杀那个皇商了,我才出手的,谁知道好多日子不练,下手有点不准了,就一不小心割破了他的喉咙……”老三狡辩道,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想小七说的那样,不杀人就手痒,要是给杜小姐留下了不好的映像,那他以后可就不好过了。   小七闻言嗤笑一声道:“切!你没看准?你就是瞎了也不会不准到直接射到人的喉咙上,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杜子衿无语的看着两人不停歇的掐嘴,突然觉得韩辰皓定是受不了他俩如此才会把人都派到她这里来,不然她到觉得还是邵刚最好,什么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而不是像眼前这两位一开说就没有停下的迹象。   “千万别让剩下的五个死了,还有那两个皇商也给我看紧了,现在父亲在负责彻查言王卖官一事,他两个可是重要的证人,一定要让他们开口承认和言王的交易,好了,你们继续,小姐我要去睡觉了!”杜子衿话落便也不在理他俩,转身走出了偏房。   争吵的两人顿时都停下看了眼已经走出房间的杜子衿,彼此冷哼一声不再争吵,一同离开了杜子衿的院子。   这一夜杜子衿是一夜安眠到天亮,而林府内的林太尉却是在书房内一直坐到了天亮。   他派出去的暗卫一夜都没有回来一人,他也是越等越心惊,知道天色大亮亦是没有一个人回来,他也便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又办砸了,那六个暗卫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定是又有人先一步设好了陷阱等着他走这一步,只希望那六个暗卫已经死了,不然这次真的是完了。   “老爷,你这是坐了一夜?”林夫人以为林太尉昨晚睡在了书房,今一大早便赶紧的来看看,可谁知却看到他依旧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甚至发冠都还是昨日她亲手梳的样子,便也就知道他这是一夜未睡,在书房内坐了一夜。   “我写封信,你赶紧的进趟宫送给淑妃娘娘。”林太尉看到林夫人便突然想起了宫里的林淑妃,此事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看向来聪慧的女儿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危机。   林夫人亦是察觉到了定是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然老爷不会如此的慌张,担忧的问道:“可是因为外面传的言王卖官一事?这件事是真的?”   “现在是不是真的也都有人会把它变成真的,我总觉得这次的江南水患就像是个套,让我和言王一步步的往里钻,而现在就是到了收网的时间了,只怕这一次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林太尉皱着眉头道,这一次他是进了别人设好局还都不知道是谁设的局!   “可是这水患的事情是天灾,哪里是人为可以控制住的,谁能预料到这次的水患而先一步给你设陷阱?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了,有什么要告诉女儿的都快写在信上,我也好趁早送进宫里。”林夫人只觉的林太尉是想的多了,并没有太多的担心这件事情,她哪里想得到杜子衿是重生而来的人,真的就提前知道了这一次江南水患的发生。   林太尉亦是只知道夫人说的是对的,水患的发生本就是意外,这一次的事情定是有人总能想到他和言王的前面,又能快速的安排好一切,只等他们入局,若是京城中真有谋略如此高明之人,能拉拢的过来倒是一大帮手,若是拉拢不来那便是多了一个强敌。   写好了信,信上说了他昨夜的安排和结果,问林淑妃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待墨迹干了,便让林夫人带着赶紧进了宫。   林淑妃在宫里最是受宠,又是只低于皇后的品位,家里人进宫便也方便的多,只需先往宫里递个牌子给林淑妃,林淑妃愿意见,便就可以进宫。   林夫人自是顺利的入了宫,到了林淑妃的寝殿,便让林淑妃斌退了宫女侍卫,只留了她们两人在内殿中,林夫人才拿出了林太尉写给林淑妃的信。   林淑妃看过信后面色越来越阴沉,宫外传的那些关于言王卖官的流言她是听说过了的,也曾想去找皇上探探口风,看看皇上到底有没有相信那些谣言,可是皇上最近都一直的待在素嫔那里,她又好几次去找皇上都被挡了回来,她的心里也是很焦急不安,可没想到这件事还没有解决,父亲这边就又出事了,按照父亲信上说的,那两个皇商定是被人给救走了,而这人定是在京城中散布流言的人,只是这人到底是谁?   “你父亲昨夜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没睡,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父亲如此不安?”林夫人担心道。   “父亲昨夜派出去办事的暗卫一夜都没有回来一个,这定是事情没办好,所以父亲才会担心了一夜。”林淑妃解释道,却也没告诉她到底出去办什么事?母亲是从来都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的,父亲不会告诉她,她自然也是不会说,不是不信任只是不想她跟着担心。   “那可怎么办?你可有什么办法?”林夫人问道,老爷让她送信进宫也就是想找女儿想想办法的。   “我能怎么办?这几日皇上连见都不见我,我就是想吹个枕边风   吹个枕边风都是难!”林淑妃懊恼道。   “那可怎么办?如今言王不在京城,听你父亲说皇上已经下诏让言王回京了,说什么这次的心思的白费了!”林夫人道。   “你说什么?皇上让言王回京?”林淑妃惊讶道,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而父亲的信上亦是没有提起这件事,好好的皇上怎么会因为一些流言便让言王回京,要知道言王可是负责江南赈灾的事情,怎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回京?   林太尉信上未写只是因为他以为林淑妃就在宫中,每日都在皇上身边,对于这些事一定是知道的,可他没有想到的事,皇上现在已经在疏远林淑妃了,甚至很多事情都已经在有意的瞒着林淑妃。   “你在宫里都没听说过这件事吗?昨日上午你父亲进了趟宫回来说的。”林夫人亦是很诧异,这么大的事,林淑妃怎会就不知道?   “这是皇上在有意瞒着我了,不然我又怎么会得不到一点消息?”林淑妃苦笑道,她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皇上对她的宠爱就像是一场笑话,只不过是做给世人的一场戏,实际上他从未真心的对待她,这是她一直都知道却又不愿意承认的事,可现在她已经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林夫人闻言便也沉默下来,女儿一个人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有多不容易她是知道的,亦是心疼的,可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盼望着将来言王登基,他们便也就有了出头之日,女儿也不用再如此的如履薄冰。   “言王回来不见得就是坏事,你也还是要找机会在皇上面前给言王说说好话,”林夫人道。   林淑妃颓然的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探探皇上的态度,让父亲暂时先不要在做任何事情了,如今定是有人在盯着他,做得多也就容易错的多,反而会坏事,什么事都先等言王回来后再说。”   林夫人没有在宫里多留,便带着林淑妃写给林太尉的信又匆匆的赶回了府,而林淑妃则换了一声衣服带着皇上最爱吃的酥茶香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后带着六皇子也在,六皇子正在给皇上背先皇国训,小小年纪背的是一字不差,让皇上甚是高兴,也是这几日来他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过。   门外守着的侍卫进来通报林淑妃求见皇上,皇上面上的笑意便顿时淡了很多,看了眼皇后,对侍卫道:“先让她回去吧。”   “皇上,何不渐渐淑妃?听说她这几日都已经来求见皇上好几次了,许是真的有什么事呢?”皇后突然开口道。   皇上诧异的看了看皇后,这段话不像是皇后会说出来的话,而且皇后向来和淑妃不合,怎么会突然替她说话?   “既然皇后这样说那便让她进来吧。”皇上道。   侍卫退出,片刻林淑妃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到皇后和六皇子也在,目光微闪,不再像往日那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恭敬的上前一一行礼,得到皇上的允许才站起身来。   皇上是知道她今日来的目的,这几日一直的不见她也是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不想听她为言王开脱,可她却偏偏的一次次的来找他。   “淑妃要见朕是有什么事?”皇上不耐的问道。   “臣妾亲手做了些皇上爱吃的酥茶香想着带来给皇上尝尝的。”林淑妃笑着上前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拿出里面一盘还是温热的酥茶香,顿时大殿内飘香四溢,文的六皇子都已经不禁的流口水了。   “嗯,辛苦淑妃了,朕一会会尝尝的,朕还有事,淑妃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皇上依旧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皇上!臣妾听闻皇上昨日召言王回京了?皇上是听信了外面的流言吗?”林淑妃跪在地上哭声问道。   皇上气恼的一把推掉了桌子上的那盘酥茶香,一个个圆圆滚滚的酥茶香掉落在地上,有的滚到了林淑妃的面前,就像是她此时的心也是被皇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后宫不得干政!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瞎操心!”皇上恼怒道,他已经让人对林淑妃封锁了消息,可她却还是得到了消息,这定是今日进宫的林夫人告诉她的,而林夫人进宫也定是林太尉的主意。   “可言王是臣妾的儿子,臣妾怎么不关心?那些流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皇上怎么轻易的相信?”林淑妃依旧辩解道。   皇上冷哼一声,不愿再和她多说,冷声道:“林淑妃私自干涉朝政,降为林嫔,从今日起禁足,知道言王一事结束再说。来人!带林嫔回去。”   从殿外进来几个侍卫站在林淑妃身后,林淑妃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绝情,直接的降了她的品位,一时间无法接受的呆楞着,侍卫见林淑妃依旧没有起身的意向,便两人架着抬出了殿外。   “皇上,淑妃也是爱子心切,你又何必如此狠心?”一时安静下来的大殿内,突然想起皇后凉凉的声音,她虽平日里与淑妃不合,可是见到皇上对她如此,亦是觉得心寒,想想以前他对淑妃是多么的宠爱纵容,如今却能如此狠心的对待她,帝王的心到底有多冷?   “皇后又何必一直为她说话?这不像是皇后平日的作风。”皇上回问道,眼神犀利的看先皇后。   皇后却并未看他,勾起嘴角看着一旁乖巧可爱的六皇子,幽幽的开口道:“皇上是说我以前过于冷情了吗?臣妾只是不想管这些事罢了,可臣妾可以不   臣妾可以不管任何人,却不能不管六皇子,他是我和姐姐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我必须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皇上也把视线转向了六皇子,六皇子的面容和先皇后很像,和皇后也有些相似,每次一看到他皇上都能想起先皇后对他的一颦一笑,让他想见,却又不敢见。   “他也是朕的儿子,朕会保他一生平安!”皇上道。   皇后冷笑一声道“可是皇上的儿子可是不止有他,言王也是皇上的儿子,在这皇家,哪里还有什么手足亲情?言王登基之日,也就是我们母子丧命之时!”   “朕不会把皇位传给言王!”皇上冷声道,语气中有了些恼怒。   “那皇上想传给谁?但也绝不是六皇子是吗?”皇后反问道。   皇上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声道:“皇后今日出来的也够久了,还是快些带六皇子回去吧!”   皇后冷笑一声,牵起六皇子的手走出了殿内,今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试探出了皇上确实是无心把皇位传给言王的,这样他们的计划便也更加的顺利了,只希望闲王和杜姑娘这一次可以彻底的扳倒言王,她和六皇子的日子也要好过一些。   林淑妃被降为林嫔和禁足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韩辰皓这里,继而又到了杜子衿的耳朵里,这个结果是杜子衿没有预料到的,准确的说是她没有预料皇上的狠心,要知道在宫里那种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林淑妃变成了林嫔之后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了,而且,林淑妃以前在宫里嚣张跋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等着她这一天,自是不会放过这个这么好的机会,纷纷落井下石了。   只希望这林淑妃,哦!不对,是林嫔能挺得住这被人欺辱的日子,不然她看不到她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是怎样狼狈完败的,那可就少了太多的乐趣了!   ☆、第七十五章 火上浇油 要开始虐渣男喽   江南,苏州的水患最为严重,大片的田地和民房全都变成了一片汪洋,百姓们都退到了地势较高的山上暂避,苏州城内由于地势较高情况要相对的好一些,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有的宅院较低的也都已经进了水,大街上的积水更是有半人之深。   韩辰皓和莫思聪就是带着赈灾银两直接到了受灾最严重的苏州,暂住在地势较高的苏州知府苏义瞿的府上。   到苏州也已经有两日了,苏州知府也带着他们到处看过受灾情况,好在如今天已经转晴,城内的积水也才慢慢褪去,他们要做的也就是安抚灾民,让她们能够重返家园。   然而,苏州城内的各大粮栈内已经没有了一粒粮食,即使他们有五百万两的赈灾银两,可买不到粮食,也依旧没有一点用处,苏州知府提议道苏州临界的地方购买两苏,可是同样都是受灾区,情况也都差不多,粮食都被富商囤积在家中,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救济灾民。   在苏义瞿的书房内,莫思聪,言王和苏州知府苏义瞿正在为赈灾粮食的事情商议对策。   “本王以为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苏州城内府中有囤积粮食的人手中买出一些,暂解这燃眉之急,在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运粮食过来。”言王韩卓言道。   “从他们手中购买粮食价钱定是翻了几倍甚至十几倍,这样买来的粮食对于现在这么多的灾民也是杯水车薪,反而会有些得不偿失。”莫思聪反对道,他虽是第一次负责赈灾,但却也经历过水患,知道这个时候粮食是最为重要的,想要让那些富商们拿出自己家中的粮食那就要掏比平时高很多倍的价钱来买,这个时候有太多的人想趁机大赚一笔,不然苏州城里的粮食也不会没有的这么干净。   苏义瞿端起茶杯小呡了一口,心里暗叹这莫思聪到底是年轻气盛,初入官场,竟然敢这样不留情面的反驳言王的话,他虽也赞成莫思聪的看法,可言王毕竟比他权利大,自然是言王说什么那便就是什么,哪里敢反驳一句?   言王的面色确实不好,他本就一直对莫思聪怀恨在心,一直想找个机会除掉莫思聪,现在又见莫思聪如此不留情面的和他作对,心里更是容不下莫思聪。   “苏大人怎么看?”言王不去理会莫思聪对苏义瞿问道。   “下官认为言王的办法是可行的,虽多花了点银子,但能快速的解决眼下的困境,尽快的安抚灾民。”苏义瞿附和道,反正银子不是他出,花完了大不了再上报道京城,再拨就是了。   “那好,那便就按本王说的办,苏大人你就负责和购粮一事,银子就直接从赈灾银两中出。”言王直接忽略了莫思聪的意见,决定道。   莫思聪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言,昨夜暗卫已经收到了杜子衿传来的消息,皇上已经下令召言王回京,应该就在这两日圣旨就会道达苏州,倒时候言王便也就管不了这边的事情了。   “下官定不负言王所托!”苏义瞿起身行礼道,心中暗喜这一次他有可以趁机大捞一把了,在他的府中他就偷偷的囤积了三千旦的粮食,这下可以全部都高价卖给言王。   苏义瞿的办事效率很快,率先便把他府上囤积的粮食以别人的名义卖给了言王,每旦一百两,一下子便把三十万两白银收入囊中,还得到了言王的夸奖。   有了粮食,便马上开始在城外开始发放粮食,和搭建粥棚施粥,而就在观看官兵发放粮食时,韩卓言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除掉莫思聪的办法,一回到苏府,便吩咐他身边的暗卫去收买一些灾民中的亡命之徒,在明日发放粮食时挑动灾民们哄抢粮食,而趁乱杀掉莫思聪,再嫁祸到灾民身上,随便找几个替罪羊,这件事便也就解决了,就是回京后,皇上想查也查不到什么,只能当成是一场灾民暴动的意外不了了之,他也除掉了一个眼中钉。   第二日,韩卓言按照计划依旧和苏义瞿与莫思聪一起到城外观看发粮的情况,今日前来领粮食的要比昨日的更多,原本宽阔的道路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发放粮食的地方,是官兵专门清走了积水而留下的空地,前来领粮食的灾民也都还是走在快要过膝的水里。   韩卓言三人亦是站在空地之上,距离搭建的粥棚不远,身边也都有侍卫保护,韩卓言今日身边跟着的侍卫便是他的暗卫,以便等会一片慌乱中可以保护他,苏义瞿身边也是有人护着,也就只有莫思聪是独自一人。   莫思聪今日也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原本事事都会故意忽略他的言王,今日一早,便让人来请他一起前来观看赈灾情况,这就让他顿时提高了警惕,依旧若无其事的跟着他来了这,一直暗中警觉这周围的一切,想到杜子衿派来保护他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他,心里便也安心了不少。   这时一个轮到领粮食的灾民开始和发粮的官兵讨价还价,说是他家中人多,让发粮食的人多给他一些,发粮食的官兵自是不能的,这样一给他,那后面的人还不都乱了,可这个灾民依旧的不依不饶,最后直接的上手去抢,这下子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顿时乱作一团,灾民们也都纷纷上前抢粮。   灾民中有身强力壮的男子,也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妇女,这一乱,不少老人和妇女都被推到在地受人践踏,场面立刻的失去了控制。   站在不远   。   站在不远处的韩卓言和苏义瞿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再侍卫的保护下往后撤,而莫思聪看到被人踩在地上的老人和妇女却是怎么也无法离开,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冲进了人群,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老人。   而这也正是韩卓言想要的,灾民中就有他事先收买好的人,即使莫思聪不冲进人群也依旧会有人趁机杀了他,这下莫思聪就在灾民之中,反而更好动手了,说不定以莫思聪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用他的人下手就被这些灾民给踩死了。   韩卓言放心的撤离回到了苏府,只等着暗卫带回来莫思聪已经死了的消息,然后他在带人去给他收尸,随便抓几个灾民当做杀害莫思聪的凶手杀了,这件事就算是完美落幕了。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看看莫大人?他要是出了事怕是不好交代吧?”苏义瞿见到莫思聪没有回来,担心的问道,害怕莫思聪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皇上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韩卓言悠闲的端起茶盏,冷笑道:“你没看到是莫大人自己冲进人群的吗?既然他想当英雄那就成全他好了,回京之后,父皇会好好的追封他的。”   苏义瞿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多说了,这几天他也看出了言王一直看莫思聪不顺眼,他们都是京城中的人,有什么恩怨他也不知道,但这次很明显就是言王想要莫思聪死,那莫思聪这次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也怪他自己谁不好得罪,得罪言王,言王以后可是很有机会登基为皇的人,得罪了他那还能有活路吗?   这厢,莫思聪在混乱的灾民中被推挤的几次都快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脚下,便又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位老人被推到在地,便急忙的往老人那边走去。   而在莫思聪不远处有一个灾民正也慢慢的靠近莫思聪,在莫思聪刚刚扶起老人时便从袖筒里拿出一把刀向莫思聪捅去,而被莫思聪扶起的老人发现了他的意图连忙把莫思聪推了一把,躲开了这一刀。   那灾民见落了空,便又很快的向着莫思聪捅出第二刀,这一次莫思聪无处可避被一刀刺在腹部,却没有伤到要害,便又打算再出第二刀,被正好赶来保护莫思聪的暗卫拦下,反手一刀割进他的喉咙,顿时血流不止倒地身亡。   而莫思聪也已经疼的快要混了过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暗卫赶紧带他撤离了人群。   暗卫背着莫思聪一路飞奔到直接出了城,韩卓言随后知道刺杀莫思聪失败定会立刻封锁城门寻找莫思聪,倒不如现在就出城,再找个大夫给莫思聪治伤。   暗卫带着莫思聪跑了有一个时辰,在一处半山腰上找到一户没有被淹的农家,农家里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孙女,看到一身黑衣的暗卫背着一个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站在门口都是下了一跳,却还是好心的收留了他们。   暗卫身上都是带有金创药的,可莫思聪的伤口太深,金创药也只能是暂时止血,还需要找大夫缝合伤口,不然一旦感染发炎,那莫思聪就有生命危险了。   跟在莫思聪身边的暗卫有两个,一个负责就出莫思聪就直接带出城,另一个就负责在城里找一个大夫带出城给莫思聪治伤,莫思聪会受伤本就是一开始就在计划中的,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莫思聪受伤后得到及时的救治和他养伤期间的安全。   暗卫安置好莫思聪便给另一个暗卫发出了信号,没多会,另一个暗卫便带着个老大夫赶来了,老大夫给莫思聪诊脉,缝合伤口,又开了张药方,便又被暗卫送下了山,顺便也给莫思聪抓药。   莫思聪醒来便已经是傍晚了,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救他离开的暗卫,从京城到苏州他虽一直知道有暗卫在一直的跟着他,但却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连送来杜子衿的消息都是直接把信放在他的枕头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   “莫大人,属下李越,奉杜小姐之命一路保护莫大人。”李越附身行礼道,王爷有过交代,在莫思聪面前就说他们是杜子衿的人,不要提起闲王府。   “多谢李越的救命之恩,我们现在是在何处?”莫思聪四下打量这房间,看着像是一般的农家,只是不知还在不在苏州城内?   “我们已经离开的苏州城,在城外的一座半山腰的农户家暂住。想必现在言王已经封锁了苏州城,倒出搜查大人的行踪了。”李越答道。   莫思聪想到之前的灾民暴乱,定是言王事先安排的,竟然为了杀他而制造出这一场暴乱,高价买来的粮食被抢光了不说,现场有多少灾民被踩踏至伤至死,这都是为了他的一己之利,而不顾百姓的死活!   “给我拿笔墨来,这一次的事情我要马上上奏给皇上,绝不能再让言王如此的任意妄为!”莫思聪冷声道,又杜子衿再京城给他设的局再加上他传给皇上的消息,这次言王回京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越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慢慢扶起莫思聪坐起身,就坐在床上给皇上写了一张奏折,详细的说这次言王不惜挑动灾民暴乱抢粮而趁机杀他的事情,交给了李越,让他找人送回京城。   李越便把信交给了另一个暗卫,让他传回京城,自己则留下保护莫思聪。   而此时的苏州城内是一片混乱,韩卓言知道莫思聪逃掉没死,便立即下令关闭城门,以朝廷命官失踪为由挨家挨户的搜查,他想着以   ,他想着以莫思聪独自一人有受了伤定是跑不远的,一定是还在苏州城内躲着。   这一次莫思聪是必须要死了,莫思聪肯定已经想明白了是他设了这个陷阱要他命,若果让他或者回京,定是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的,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让莫思聪再也回不去京城!   然而派出去的人都快把苏州城翻了个遍也都没有找到莫思聪的影子,身子都没人看见过一个受伤的男子,莫思聪就像是凭空消失也一样,就连大小的医馆和大夫也都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男子前来买药治病,这都让言王开始怀疑莫思聪是不是已经死在了哪个地方?   找了两天依旧的没有找得到莫思聪,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言王大为气恼,连苏义瞿也都派出大量的人马开始在城外搜查,可城外大部分的地方的洪水都还未褪去,很多地方别说藏人了就连只老鼠都没有,自然也是找不到莫思聪的影子。   而第三日,皇上的让言王即刻回京圣旨便突然的到了苏府,让众人都一时的傻了脸,言王这是来赈灾的,可如今这才刚到苏州没几日皇上让言王回京的圣旨就已经到了,也就是说言王刚刚离京没几日,皇上便就下旨让言王回京了,京城中定是发生了和言王有关的什么大事!   “父皇这么着急的让本王回京可是有什么事发生?”言王接了圣旨后对前来下旨的侍卫问道。   “回禀王爷,皇上只说了召王爷回京,其他的并未交代,至于为什么?属下也是不知。”侍卫回禀道。   “那近日京城中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言王又问道,对于这次父皇这么着急着让他回京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侍卫犹豫的不知道该如何和言王说京城中正流传着关于他卖官的流言,而皇上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回京的。   言王见侍卫犹豫着不开口以为他是想要赏钱,便示意他身后的侍卫给他一锭银子。传旨的侍卫哪里敢接,连忙跪下惶恐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知该怎么和王爷说京城里的事?”   言王闻言眉头紧皱,京城中果然有事发生,看这侍卫着犹豫的样子,只怕不仅是和他有关,还不是什么好事!   “说!”言王不耐道。   “从王爷离京第二日起,京城中便开始流传出王爷卖官的流言,而且还越来越多,几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皇上一定是听说了,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会下旨让王爷回京的。”侍卫道。   言王听完是又惊又怒,这定是京城中有人在趁他离京便开始扯他的后腿,只是他和那两个皇商签订的协议知道的人不多余五个,也都是他信任可靠的自己人,那两个皇上也是不会把这种事随意的说出去的,那到底是谁在京城散播这样的谣言的?   而且,父皇向来也都不是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怎会就因为这些流言就让他丢下赈灾这样重要的大事即刻回京呢?那便是父皇那里已经有了能让他相信的证据了,若真是这样,那他此时回京只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皇上怎么能就听信那些谣言而让言王丢下赈灾这样重要的事情回京呢?言王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苏义瞿问道,如今两个负责赈灾的钦差一个失踪,一个又要即刻回京,那他这苏州那么多的灾民不就是没人管了吗?   苏义瞿想到的事情皇上自然也想到了,他虽不知道莫思聪已经失踪,但也不放心把赈灾事宜全部都交给还年少的莫思聪,已经在和杜青林等几位大臣商量着言王回来后又该派谁前去赈灾?   而这件事在杜青林进宫之前,杜子衿也已经和杜青林说过这件事,那便是要推荐韩辰皓的人前去,而杜青林则觉得既然要推荐韩辰皓的人那便不如韩辰皓亲自去,若是韩辰皓真的有心重新参与政事,那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杜子衿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在她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她也知道韩辰皓前去得到的结果是最好的,可是却又有些不舍,于是写了封信让小七带去了闲王府,小七带回来的信上便就只有一个“好”字。   于是在御书房内,当皇上提出有谁接替言王前去姜娜赈灾时,杜青林便直接提出了闲王,而当他话落后,大殿内是一片寂静,众位大臣都等着看皇上的态度如何?   “闲王?闲王从未参与过政事,贸然让他前去赈灾怕是不行吧?”皇上犹豫道。   “闲王虽从未参与过政事,可他对江南一带很是熟悉,名下的产业有很多都在江南一带,地位辈分也比言王要高,若是再派其他人去,只怕当地的官员会有轻视之心,而且,莫大人也还留在江南,也可以协助闲王。”杜青林道。   皇上闻言沉思半晌,对于这次言王的事他是有些疑心是闲王在暗中操作的,因为如今的京城中也就只有闲王是有能力和有理由这样做的,但是他始终查不到一点闲王插手的证据,如今倒不如把闲王调离京城,不管他有没有插手,不在京城了,便也不方便插手了。   “你们呢?有什么看法?也在赞成让闲王去吗?”皇上对其他大臣问道。   今日的议事林太尉是没有来的,言王一派的人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附和着闲王的人说同意,于是这件事便也就这样的定了下来。   不过一个时辰,让闲王前去江南赈灾的圣旨便下到了闲王府里,皇上能   里,皇上能如此痛快的答应倒是韩辰皓有些意想不到的,不过想想皇上向来多疑的性格,他到也明白皇上这是又怀疑言王的事情是他在暗中操作得了,答应让他去江南赈灾也是为了暂时的调走他。   于是当苏州的韩卓言启程回京的时候,京城中的韩辰皓也开始启程赶往江南了。   韩辰皓走之前没有去看杜子衿,只又给小七派去了一倍的暗卫保护杜府,第二日便和邵刚一起骑马出了京城。   而杜子衿却在房中等了他一夜,她以为韩辰皓走之前定是会来找她一趟的,可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来,然后就听到了他已经带着邵刚出了城的消息。   春晓亦是在外守了一夜,早上进房间见到杜子衿依旧坐着,衣服和发髻都没有乱,便也猜出了她是一夜没睡,心里暗自埋怨闲王让小姐白白等了一夜。   “小姐,许是闲王昨日事多而已。”春晓安慰道。   杜子衿笑了笑道:“也许吧,其实他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如不来。”   他说了要给彼此一些时间好好想想,他昨晚没来便是他还没有想好,如此倒不如不见。   “可小姐你都等了他一夜!春晓小声嘀咕道。”   “我等多久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你等会去找小七过来,我有事交代他。”杜子衿笑道。   “小姐要不先睡会?”春晓担心她一夜未睡身体支撑不住。   “先让小七来吧,就几句话,交代完了我也好安心睡觉。”杜子衿道。   春晓不在多说便一路小跑到前院去找小七,见了小七也就把在杜子衿面前不敢说的牢骚发在了小七身上。   “你家王爷怎么回事?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可知道小姐昨夜一夜没睡!”春晓埋怨道。   小七亦是觉得有些惊讶,以王爷对杜小姐的在乎,在离京之前定是会来看看杜小姐的,这次怎就直接走了?   “也许是王爷有急事吧?小姐生气了?”小七替王爷开脱道,可这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杜子衿了。   “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一点也没生气,还让我来找你过去,说有事交代。”春晓道。   “好,我这就过去。”小七答道,想着杜小姐此时找他一定是为了王爷去江南赈灾的事情,这样看来她也真是没有生气的。   到了杜子衿的房间,小七特意瞄了一眼杜子衿的脸色才走了进去,见果然面色疲惫,但却没有不悦。   “属下见过大小姐!”小七行礼道。   “你家王爷身边带了多少暗卫?”杜子衿问道。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但王爷昨日便又派来了一批暗卫,现在他身边能用的应该还有三十几人。”小七答道。   “从这便抽出一批人,把城南王生名下的粮食和药材秘密送到江南,你家王爷那便的他应该有所安排的,便就和他的放在一起吧。”杜子衿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粮食和药材在韩辰皓道江南的第二日便也能到达江南,这样他也要方便许多。   “是,王爷昨日已经安排了人运送,要不就一起呢?”小七建议道。   杜子衿闻言摇了摇头道:“在一起的话太过显眼,容易引人怀疑,倒不如分批运送,要安全许多。”   “是,那小七就让老三负责我们这边的运送,属下依旧留在杜府保护大小姐。”小七道。   杜子衿颔首同意,沉思片刻又道:“告诉莫思聪闲王到江南的事,让他好好配合闲王赈灾事宜。”   “是,今日莫大人的信刚刚送到宫里,这会皇上估计已经知道了言王对莫大人下手的事。”小七道。   杜子衿露出一抹冷笑,现在韩卓言也应该已经启程回京了,不知道他回来后对她为他准备的一切是否满意?   “那就让言王回来后好好享受吧!”   莫思聪的这封密信对于本就对言王满肚子怒火的皇上来说无疑是又加了一把大火,在御书房内一连骂了三声混账,还摔了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青花瓷茶盏,吓得大殿内伺候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   拿着密信怒气冲冲的走出御书房,黑着脸走到了林嫔的殿内,被降了妃位又禁足的林嫔这几日是受尽了欺辱,以前她得罪欺负过的嫔妃都轮流的来落井下石,连御膳房的太监给她送来的伙食都大不如前,只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面色显得老了好几岁,再没了以前嚣张跋扈的气焰。   见到皇上突然到来,还以为是皇上顾念旧情对她心软了,不顾皇上阴沉的脸色便直接哭诉道:“皇上!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这几日他们都欺负臣妾,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冷漠的一把甩开了她,把莫思聪的密信摔在了她的脸上怒声道:“你看看你那个好儿子都做了什么?朕让他去江南赈灾,他可倒好,鼓动灾民暴乱,还想趁机杀了莫思聪,他这是想做什么?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林嫔立刻不敢在哭闹,抹了把泪水,仔细的看起信上的内容,越看越心惊,越看心越沉,呆楞片刻又立刻跪倒皇上脚下哭声道:“言儿他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些也都只是一面之词,皇上不可轻信啊!”   皇上见她依旧不思悔改,一味地狡辩,心里越发的恼怒,一脚把林嫔踢开,冷声道:“言王到底有没有做他自己知道,等他回来后朕也   回来后朕也会一一查明的,若这些都是属实,那你们便就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也不再看林嫔一眼便大步走出了寝殿,只留下林嫔一人趴在地上痛哭,又突然像是发了疯似得把皇上给她的那封信撕的粉碎,可也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她知道这一次她和言王是很难再翻身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要付之一炬了!   韩辰皓带着邵刚一路走的都是小路,便也就没有和走大路的韩卓言遇上,韩辰皓走小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只用了两日便到了苏州城内,而莫思聪也刚刚得到小七发给他闲王到江南的消息,这让他很惊讶,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拍从来不参与政事的闲王前来赈灾,但只要不是言王,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修养了几日他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一些,可以慢慢坐起身了,既然言王已经离开苏州那他也可以等闲王一到便下山和闲王回合了。   “公子,该喝药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穿灰蓝色布衣的少女,乌黑的发丝挽起一半,另一半披散在身后,一张小巧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透着灵气,清澈的山涧里的溪水,双手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这少女便是收留他的一对老夫妇的孙女,老夫妇姓王,这少女叫王楚心,莫思聪养病的这段日子里大多都是王姑娘在为他做饭煎药,也从未见过她的父母出现过,他也不好问的太多。   “这段日子谢谢王姑娘对在下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王姑娘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在下,在下定会帮王姑娘完成的!”莫思聪感激道。   “真的?那我想要天上的月亮!”王楚心狡黠的笑道。   莫思聪闻言一时呆楞住,这天上的月亮是他怎么也满足不了他的,可刚刚自己的话有已经说了出去,一时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王楚心见他竟然当真了,不禁噗嗤一声笑道:“你真是个呆子!竟然还当真了!”   莫思聪傻傻的笑了笑道:“这个在下确实做不到,但姑娘可以说些别的愿望,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一定帮姑娘完成愿望!”   “真的什么都行?”王楚心期许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莫思聪确认道。   莫思聪点了点头道:“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一定帮姑娘达成愿望!”   “那你可以带我去京城吗?”王楚心小声道。   莫思聪微微一愣,皱眉问道:“姑娘在京城可有亲人?”   王楚心面上笑意微淡,灵动的眼眸划过一抹迷茫,“也许有吧,奶奶说他们是从京城搬到这里来的,那我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也会在京城里呢?”   莫思聪闻言沉默下来,若真的像王楚心说的这样,那她的父母很可能就已经不在了,定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她的爷爷奶奶才带着她在这山中隐居,这点倒是和他的身世有些像,都是家道中落,他至少还有母亲陪着,而王楚心却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若是有一天他们也都不在了,那她便就只是孤身一人了。   “那你去京城爷爷奶奶会同意吗?”莫思聪问道,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满足她这个愿望,无论去了京城能不能找的到她的父母,让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她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王楚心撅了撅嘴道:“他们连山都不让我下,哪里会同意让我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你就偷偷的带我去,然后我玩一段时间在自己回来行吗?”   莫思聪面露难色,很想答应她,可他这样贸然带走了王姑娘,她的爷爷奶奶定是会很担心着急的,“要不我们先征得了爷爷奶奶的同意,你再随我下山?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在送你回来。”   王楚心摇了摇头失落道:“他们不会同意的,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话落便转身跑了出去,在她转身的瞬间,莫思聪还是看见了她滑落在脸颊的泪水,犹如千斤重一般的砸落在他的心上。   还未等他考虑好到底要不要带王楚心回京,闲王到苏州随我消息便已经到了他手中,也就是他立即下山和闲王汇合了。   想到王楚心他的心里始终觉得有些愧疚和放不下,她的那滴泪就像是一块千斤的石头一直重重的压在他的心上,不解决了这件事,就算他走了也依旧的重重压着。   所以走之前他决定要好好的和王老夫妇谈谈王楚心想要和他一起去去京城的事情,他会尽可能的说服他们同意并且相信他能保护的好王楚心,满足王楚心的这个愿望。   莫思聪勉强的下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隔壁王老夫妇住的房间,房间内虽然有些简陋但很整洁,墙上还有几幅笔法苍劲有力的字画,想必定是出自王老翁之手,单从这便也可以看出王老夫妇便也就不是一般的山野农夫。   “莫公子怎么起来了?有什么事叫我们便好,可别再伤的伤口。”正坐在床边整理衣物的王老夫人抬头看见莫思聪走了进来,连忙起身上前扶着他坐下,正站在书桌旁写字的王老翁也放下笔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几日多谢二老收留照顾,小生无比感激,今日来是想和二老辞行的,小生在山下还有要事未办,明日必须要下山了。昨日王姑娘和在下说想去京城看看,小生自是愿意照顾王姑娘在京城玩一段日子,只是不知道您二位是否同意?”莫思聪试问道。   王老翁面色微沉道:“孙女年纪尚小不懂事,也   不懂事,也没学过什么规矩,还望莫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莫公子既然有事那老夫便也不再留你了,只希望莫公子能够早日痊愈!”   “心儿不懂事玩性大,莫公子不要理她就是,怎么好给莫公子添麻烦。”王老夫人亦是拒绝道。   “小生这几日多亏了王姑娘的照顾,满足她这点简单的愿望也是应该的,而且小生也是在京城中住,带王姑娘到京城也是顺便,谈不上什么麻烦,二老可是不相信小生?”莫思聪依旧不放弃的劝道。   “莫公子想多了,看莫公子一表人才,举止大方一定是个正人君子,我们哪会不相信莫公子,真的只是不想麻烦莫公子,心儿顽劣又不知规矩,莫公子带在身边只怕会给莫公子添麻烦。”王老夫人依旧拒绝道。   莫思聪见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王老夫妇依旧还是不同意,便只能无奈放弃了,“既然二老不同意那便当小生冒昧了,明日小生下山办完事后,还会回来看望二老,二老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向小生提,小生都会尽力办到的。”   “莫公子客气了,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莫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也没什么需要的,莫公子只管安心去办自己的事便好。”王老翁疏离道。   “那小生就先告退了!”莫思聪听出了王老翁的不悦便起身道。   “莫公子慢走。”王老夫人道。   莫思聪走出门外便看见王楚心就正站在门外,不知他们刚才得谈话她听到了没有?   “王姑娘,在下无能没能说服二老带姑娘回京。”莫思聪惭愧道。   “你明天就走吗?”王楚心问道。   莫思聪点头道:“在下还有急事要办,明天必须要下山了。”   王楚心咬了咬下唇道:“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呢?”   莫思聪想了想道:“最多半月就回京城,在下回京之前定会再开看望的。”   王楚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莫思聪是她难得的可以带她到京城的机会,她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第七十六章 二百万两 虐女渣喽   杜明玉从离开了京城便一路直接赶到了扬州,进了扬州城让九玲一打听才知道言王压根就没来扬州,而是去了受灾最严重的苏州,杜明玉便连扬州城都没进直接赶往苏州。   一路上道路被堵,满是流离失所的灾民,好几次杜明玉的马车都被灾民给拦住,身上的盘缠也都散的差不多了,要不是还有几个护卫跟着,杜明玉只怕是连苏州城都到不了。   好不容易到了苏州城外,杜明玉一行人也已经弄得和灾民差不多了,个个灰头土脸,饥肠辘辘,几个跟随的护卫虽嘴上不敢说,担心里却满是怨言,老爷交代的是把小姐送到扬州杜家,可小姐连扬州城都没进就直接说要来苏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好跟着,白白受这一路上的罪,回去若是老爷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责罚他们。   经过一番盘查,杜明玉的马车算是终于到了苏州城内,身上已经没有了可以住客栈的钱,而且大街上家家锁门闭户没有一家客栈是开门做生意的,这让他们一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先把马车停在一条胡同内,让九玲去打听打听言王住在苏州城内的什么地方。   然而等九玲回来说言王昨日刚刚回京时杜明玉是彻底的傻了脸,“言王不是前来赈灾的吗?怎么会突然回京呢?是不是你打听错了?”   话落便一把狠狠的掐在九玲的胳膊上,九玲疼的直冒眼泪却也不敢躲避一下,哽咽道:“奴婢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说的,说他们亲眼看见言王骑马出了苏州城。”   “怎么会这样?那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他怎么能走了呢?”杜明玉手足无措道,在苏州她没有一个可以投靠的人,身上有没有了盘缠,又是再这样一个满是灾民的地方,她该怎么办?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扬州吧?”九玲劝道。   杜明玉呆楞的想了一会,如今这样也只能先回扬州,不然他们就只能饿死在路上了,“只能先回扬州了,去告诉他们立刻回扬州。”   九玲出了马车对赶车的车夫和护卫说要立刻返回扬州,这下本来就劳累不堪有一肚子怨气的护卫彻底的不干了,“大小姐这是耍我们呢?连顿饭都不让吃这样让我们跑来跑去,就是马也都快累死了!”   领头的护卫怒声对九玲吼道,其实是说给马车内的杜明玉听的,反正来苏州市她自己决定的,他们的任务是把她送到扬州,就死回去老爷知道了也是杜明玉的错,他们大不了就是被罚点工钱。   杜明玉听到他们的抱怨原本心里就压着的一股火气全都爆发了出来,撩起马车帘子走了出去,冷声道:“我是主你们是仆,我说去哪就去哪,哪里有你们插嘴的份?”   护卫们也都是有点血性的大男人哪里忍得住杜明玉这番羞辱,而且他们和府里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不一样,他们都是清白身,只是受雇而非卖身为奴,是随时都可以离开的。   “我们敬你你就是主子,不敬你就是个黄毛丫头!我们几个就是把你给买了都没人管你信不信!”又一护卫威胁道,说着还用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杜明玉,不用猜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恶心的主意。   九玲是真的被吓住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和杜明玉也就是两个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女子,就是真的像那个护卫说的把她们卖了也都没人管,她虽然只是个丫鬟可也绝不想在被人卖到青楼那种地方,便赶紧的拉了拉杜明玉的衣袖,让她不要再激怒他们了额。   而杜明玉却已经还没搞清楚现状,只当自己还是京城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挥手一巴掌便狠狠的打在了九玲的脸上,怒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几个护卫看杜明玉依旧如此嚣张心里更是不屑,其中一个一把拉过九玲对杜明玉冷声道:“杜小姐既然不需要我们那我们便也不跟着杜小姐了,这扬州城你就自己回去吧,我们不奉陪了!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走的出这苏州城!”   “你们…这是要反了吗!”杜明玉气急的指着他们道。   “你这样的主子我们不伺候了!”领头的护卫说完便带着其他护卫转身就走,九玲也被他们拉着走,却依旧还在回头看着杜明玉。   九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几个护卫她也是不熟悉,跟着他们也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可是跟着杜明玉没了这几个护卫的保护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连这苏州城都出不去,如此倒还不如跟着这几个护卫。   杜明玉见他们竟然真的说走就走了,顿时也是慌了神,若真是只丢下她一人在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气急的吼道:“你们给我回来!”   领头的护卫回头不屑的嗤笑一声,不在搭理她,像他们这样身强力壮又会写功夫的在哪都能找份工作,何必在这受个黄毛丫头的气。   “九玲!你可是签过卖身契的,你敢这样跟他们走我父亲定会把你父母都抓进牢里!”杜明玉威胁道。   九玲闻言猛的站住的脚步,她这才想起自己是跟这些护卫是不一样的,她是已经签过了卖身契的奴婢,一辈子都是杜明玉的人,若是私自逃走是可以到衙门告她的,她这一走也连累了她的父母,不仅要把她当初卖身的银子双倍还给杜明玉,说不定还会坐牢的。   “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爹娘就遭   走,我走了我爹娘就遭殃了。”九玲为难道。   “你别听她吓你,没了咱们她根本回不去京城,哪还能去找你爹娘的麻烦?”一个护卫劝道。   可即使这样九玲也还是不敢赌,万一杜明玉真的就有回到了京城呢即便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她也不敢拿她爹娘的性命赌,“万一她回去了呢?那我爹娘不就要因为我遭殃了!”   几个护卫见状也不再劝她,“既然你自己决定了,那你就还继续的跟着她吧,自己多保重!”   九玲最终还是没走,杜明玉身边也就只剩下九玲和一辆马车,连车夫看到几个护卫走了也不愿意在跟着她们了。   “小姐,咱们怎么办?”九玲无措的问道。   “把这辆马车卖了,咱们走回扬州城!”杜明玉冷声道,反正苏州距离扬州城不远,马车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走路的话两三天便也就到了,卖了马车换些银子也正好够她们这几天的盘缠。   九玲觉得杜明玉终于聪明也一回,她以为杜明玉就是所有人都走完了也不会愿意卖掉马车地走的。   可如今的苏州城内那里还有人会买马车?九玲在大街上转了快两个时辰也都没有一个人愿意买她们的马车,杜明玉亦是等的早已没了耐心,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若是在卖不出马车,今晚她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而此时苏州知府苏义瞿的轿子正好从苏府出来,在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的大街上显得格外显眼,九玲看到苏府的轿子立刻就看到了希望,连忙跑了过去拦下了轿子。   “大老爷!求求老爷好心买下奴婢的马车吧!奴婢和我家小姐赶路没了盘缠,若卖不掉这马车就要露宿街头了!”九玲跪在轿子前哭诉道。   轿子停了下来,苏义瞿掀起轿帘看到外面跪着一个长相还算秀美的姑娘,说话的口音还是京城的人,听她的话里她还有个落难的小姐,这倒让苏义瞿起了兴趣,开口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又为何来苏州?”   九玲见轿中的人愿意搭理她便又多了些希望,赶紧回答道:“我们是从京城到苏州探亲的,可谁知苏州发生的水患,一时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一路上身上带的盘缠也都被路上的灾民给抢走了,如今就剩下了一辆马车,若是卖不掉马车,我们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还请大老爷行行好,随便给些银子买了我们这辆马车吧!”   苏义瞿转头看向了停在一边的马车,果然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想来她们也真的是京城中的大户小姐,可哪有小姐独自带着个丫鬟就出远门的呢?   “就你们两个人吗?”苏义瞿问道。   “本来是还有几个护卫和车夫一同的,可是他们都半路不干了,把我们丢在了这里。”九玲道,若不是小姐脾气太坏,她们现在又怎能落到如此地步?   “还竟有如此刁奴!不如这样吧,你们先随我回府,休息一下,我在找人送你们回京如何?”苏义瞿问道,丫鬟都这样漂亮,想必小姐一定是个美人,像这样的落难的京城小姐被他遇上那是他的幸运,要不是落难了,他连见上一面都难,如今遇上了定是先要骗回府再说,说不定就留下给他做了姨娘,他也还能攀上京城的人。   九玲那里想到这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官老爷心里竟会打着龌蹉的心思,只想着是遇见了好心人愿意帮她们,便连忙磕了几个头道:“奴婢谢谢大老爷!奴婢这就去问问小姐。”   九玲说着爬起身向杜明玉等着的地方跑去,杜明玉停了九玲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可这可能是她唯一安全回京的机会了,就是回不了京,先回扬州也是好的,总比待着这个地方露宿街头的好,便跟着九玲从马车后走了出来。   苏义瞿也一直的看着九玲跑去的方向,等着看看这京城里的小姐是何模样,看到杜明玉从马车后走了出来,顿时惊喜若狂,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来了桃花运,竟然能捡回家这么一朵娇嫩美丽的桃花。   杜明玉一身水蓝色圆领广袖百褶裙,有些凌乱的流云鬓只有一支白玉簪,虽显的有些狼狈却依旧遮不住她的美丽,反而让人看着越发的心疼,楚楚可怜。   “小女杜明玉见过大人。”杜明玉走上前行礼道,扫了一眼苏义瞿身后的轿子,是官家才有的官轿,猜测着他的身份定是苏州的官员,不知是否知道父亲?   “杜小姐客气了,本官是苏州知府苏义瞿,不知杜小姐和京城的杜首辅可有什么关系?”苏义瞿听她自称姓杜顿时心里一惊,这京城中姓杜的不多,也只有当朝首辅杜青林和户部侍郎杜青峰这两个,不知她和这两人可又什么关系?若他真是幸运的帮了杜首辅的女儿,那他也就快要飞黄腾达了!   “户部侍郎杜青峰正是家父。”杜明玉道,知道自己遇上了苏州知府心里不禁的觉得惊喜不已,他若是知道她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定是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送她回京的。   苏义瞿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但想想这户部侍郎的女儿也算不错了,虽没有杜青林的官大但也好歹是京城的朝官,天子脚下好办事,巴结上了也不错。   “原来是杜大人的千金,本官与杜大人曾经也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却不想能遇见他的女儿,也算是缘分,杜小姐便随本官先回府暂住几日,本官会派人送杜小姐回京。”苏义瞿笑道,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的模样。   杜明玉自是不想露宿街头,又听他说曾经和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便也多了些信任,点头答应了。   苏义瞿自是欣喜不已,也顾不得他本来出府是要去查看灾民情况了,赶紧让下人帮杜明玉赶着马车,又折回了苏府。   进了苏府,苏义瞿便把杜明玉安排在了距离他住处不远的院子里,仅仅只隔了一个不大的花园,下人们见此也都心知肚明了,都把杜明玉当成了苏义瞿接进府的未来小妾,因为苏义瞿的最大爱好就是好色,府里的如花美眷整个后院都快住不下了,而每个刚入府的美人都会先在他住处不远的小院里住上一段时间,等他觉得新鲜劲过去了便又安排其他的住处。   府里的当家夫人亦是个美人,也知道自己相公的性子,便也就不管他这些,府里来了人便让下人好生伺候着,也正是如此苏义瞿对他的夫人也还算是看重,从不会在外人面前给她难看。   杜明玉和九玲自是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自己很是幸运遇到了好人收留,哪里想得到她们这是落入了虎口。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杜明玉显得越发的娇嫩美丽,看的苏义瞿眼睛都直了,杜明玉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还是苏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苏义瞿,才让他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杜小姐请坐,家常便饭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在苏夫人的院子里,特意为杜明玉准备了一桌酒菜,杜明玉本觉得孤男寡女的有些不太好,但看到苏夫人也在便也就放下心坐了下来,苏义瞿和苏夫人则在她两边分别坐下,热情的为她夹菜倒酒。   本就一路颠簸没有好好吃顿饭的杜明玉自是比平时要多吃了一些,不知不觉的酒也喝了不少,慢慢的便觉得头晕脑胀,看着苏夫人的脸都是双的,推开了苏夫人又递过来的酒杯道:“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苏夫人不但没有放下酒杯反而直接放到了杜明玉的嘴边,哄道:“就最后一杯,一杯就好!”   杜明玉晕晕乎乎的又喝了一杯,意识越发的模糊,最后直接趴在饭桌上醉倒了,苏义瞿色眯眯笑着对苏夫人竖起了大拇指道:“夫人果然厉害!为夫谢谢夫人成全!”   苏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你谢,只要你别有了如花美眷就忘了我这个人老珠黄就行!”   苏义瞿迫不及待的抱起杜明玉,传进鼻翼的女儿香越发让他觉得火热,急忙的对苏夫人道:“忘不了,忘不了!那为夫今日就不陪夫人了。”   苏夫人对他挥了挥手道:“快去吧!可别伤了人家姑娘。”   苏义瞿急匆匆的抱着杜明玉走出了房间,苏夫人看着面前满桌剩下的酒菜,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把女人送到相公床上,她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到如今越来越觉得娴熟,谁让她嫁给了这么一个好色的相公,一味的管着他反而让他对自己越来越厌烦,倒不如就把这些女人当做玩意送给相公解解闷,他也还能记得她的一点好,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些如花少女也不过是个玩意,玩几天腻烦了,再换就是,但她却是永远的苏夫人!   九玲一直等在门外,见到苏义瞿抱着杜明玉出来连忙走上前想要接过,却被苏义瞿避开,“你家小姐不胜酒力,本官这就带她去休息,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   九玲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这是苏府,她们进来了一切也就由不得她了,弄不好连她自己都要搭进去,咬了咬牙便退后让开了路。   “算你识相!”苏义瞿冷哼道,抱着杜明玉大步离开。   九玲失魂落魄的回到院子,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把桌子椅子全都扳倒门后堵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大哭起来,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她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所有的恐惧,绝望全都向她袭来,有一种将要濒临死亡的感觉。   闭上眼她都能想象到苏义瞿正在对杜明玉做些什么,耳边仿佛就响着杜明玉凄厉的叫喊声,沉重的呼吸声,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九玲听到的自然都是她极度恐惧之下的幻觉,真实的情况是一片安静的,苏义瞿动作轻柔缓慢的一件件脱掉杜明玉的衣服,他很是享受这个过程,像是一瓣一瓣的剥开娇嫩的花瓣,散发着芳香。   杜明玉依旧醉的不省人事,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不然她定是宁愿露宿街头也不会和苏义瞿回府,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翌日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着清晨的宁静,没有了夜色的遮掩,所有的肮脏龌蹉全部都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之下。   “你个畜生!”杜明玉**的裹着被子咬牙切齿的对苏义瞿骂道,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那个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是苏义瞿竟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心里恨的巴不得直接杀了他。   苏义瞿不紧不慢没有一丝尴尬的穿上衣服站起身,这样的情景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又醒过来直接打他的,也有骂的更难听的,可到最后还不都是乖乖的认命待在他身边继续侍候他,而且这杜明玉也不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京城里的大家小姐竟然会是个别人玩剩下的,亏他昨夜还想着动作轻点怕伤着了她。   “昨夜杜小姐喝醉了便一直拉着本官不让走,本官一时把持不住才…而且,杜小姐也   ,杜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了,想必也不会在意的!”苏义瞿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杜明玉的身上,一点也没有想要负责的意思,他才不会要一个已经被别人玩过的女人。   杜明玉闻言险些气的一口气血吐了出来,眼神凌厉的看着苏义瞿,冷笑道:“那你可知我是被谁玩过的?”   苏义瞿看着她诡异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冷颤,依旧不屑的问道:“难道你还能是皇上的女人?”   “呵!”杜明玉冷笑道:“我是言王已经定下来的侧妃,只等言王娶了正妃入府便会接我入府的,我这次到苏州也正是来找言王的,你说若是他知道你动了他的人,他会怎么报复你?”   苏义瞿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言王确实是刚刚离开苏州,以杜明玉的身份也是有可能当言王的侧妃的,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这次可就闯了大祸了!   “你若是敢告诉言王,言王一定是不会再要你了!”苏义瞿心里发虚的威胁道。   “那我们就看看是你这整个苏府的身家性命重,还是我杜明玉一辈子嫁不出去重!”杜明玉狠厉道。   苏义瞿自是分得清孰轻孰重,他寒窗苦读十几年才中了个进士,又在官场里熬了这么多年才混到如今的苏州知府,他可不想全部都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稍稍收敛了气焰道:“那你想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你我各让一步,我让人送你回京,咱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杜明玉嗤笑一声,这苏义瞿想的真是简单,他以为她杜明玉是傻得吗?就这样玩了她把她送回京城就算了?即使不能杀了他,她也要让他狠狠地掉块肉!   “苏大人真是好算计!难道我这亏就白吃了吗?反正我也已经是对不起言王了,大不了我就向言王说明一切,缴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就是不知苏大人的结果会如何了?”杜明玉冷声威胁道。   “那你想怎样?”苏义瞿问道。   “二百万两银票,派人送我回扬州,这件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再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希望苏大人最好也管的住自己和这府里人的嘴。”杜子衿道,她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积蓄了,就是以后道言王府为妾父亲也不会给她多少嫁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她就是杀了苏义瞿她的身子也已经不干净了,她倒不如趁这次机会为自己弄一笔银子,以后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相信以后苏义瞿也绝不会再提起这件事,别人也就不会知道,反正她的第一次已经给了言王,就是以后言王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二百万两!你就是把我这整个苏府卖了也都没有二百万两!”苏义瞿气急道,他要早知道杜明玉是这样难缠的女人,她就是脱光了衣服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动她一下。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他昨晚一时没有管的住自己的**熏心,今日他也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你就用整个苏府给我陪葬吧!相信我父亲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一定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伯父可是当朝首辅杜青林,若是他们三人联手对付你,你的下场一定是很精彩!”杜明玉冷笑道。   苏义瞿是知道杜青林和杜青峰是嫡庶兄弟的,光是一个言王便已经是他对付不了的了,若是在加上一个当朝首辅和一个户部侍郎,那他就真的是连活路都没有了,他这次哪是捡回来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这明明就是个惹不起的煞主,可这二百万两也实在是太多了,想想他都觉得心疼。   “杜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是我苏义瞿混蛋不是人,做了对不起杜小姐的事情,您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二百两我实在是拿不出来,您看能少点不?”苏义瞿彻底没了刚下的气焰,开始低声下气的求着杜明玉,然而杜明玉却并没有看他一眼,只觉的他那张脸多看一眼都觉得很恶心。   “没有,那你就等着蹲大牢吧!你那个夫人对你这么好相信也定是愿意在大牢里陪着你的,像她那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在大牢里一定很受人欢迎,到时候你这绿帽子估计戴都戴不完!”杜明玉想起昨晚那个一直花言巧语哄着她喝酒的苏夫人心里亦是恨得巴不得撕碎了她,昨晚若不是有苏夫人在,她也不会放松警惕喝了那么多的酒,她怎么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帮着自己的丈夫玩女人!   苏义瞿见杜明玉是软硬不吃一时便也拿她没办法,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房间,这件事他还是要去和夫人商量一下,也许让夫人来劝劝她就会好些。   杜明玉见他走了也不管,反正他也跑不了,这二百万两银子他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苏义瞿阴沉着脸大步走到苏夫人的院子里,苏夫人刚刚起床还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帮着挽发,见苏义瞿一脸怒气的走进来才想着定是昨晚那姑娘有点性子烈,今早上和苏义瞿闹得厉害了,便挥手让丫鬟们都先退下,站起身走到苏义瞿身边笑问道:“怎么?那姑娘和你闹了?不过是个小姑娘,等会我去哄哄就好了,用不着和她置气。”   “小姑娘?这明明就是个活祖宗!睡一夜找我要二百万两银子,还是个别人玩过的!”   苏夫人闻言以为是是自己听错了,二百万两!这姑娘也还真敢开口,“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罢了!你若不喜欢赶出府就是了,她还能怎么着你?”   “赶出府?你可知她   ?你可知她是谁的人?又是谁的女儿?这次咱们是沾上了烫手的山芋,想甩都甩不掉了!”苏义瞿懊恼道。   “她还能是公主不成?就算是公主也已经是老爷您的人了,皇上还能怎么着你?大不了就纳进府给个名分!”苏夫人不以为然道。   “要是公主倒好了,她是言王已经定好的侧妃,都已经是言王的人了,他父亲是当朝首辅杜青林的弟弟杜青峰,在京城是户部侍郎,你说若是言王知道我动了他的女人,那还能放过我?跟不要说杜青峰和杜青林了,哪一个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苏义瞿如今后悔的巴不得直接废了自己,这下好了就因为好色就要把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都要陪进去了,说不定连小命都要陪进去!   苏夫人闻言也是一惊,暗自后悔昨日应该先问清楚身份的,至少套问出她有没有定亲,早知道她是言王的女人就是说什么也不会让苏义瞿动她的,要知道言王将来可是会成为皇上的人,得罪了他,那就是一点活路的没有了。   “那怎么办?现在已经成了事实,她要二百万两你就给她便是,府里又不是出不起这些银子?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这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苏夫人哭声道,她也才跟着苏义瞿过了这几年好日子,她可不想就这样又回到以前什么都没有的苦日子了,弄不好她的命也要跟着苏义瞿弄没了!   二百万两银子苏义瞿是拿的出来的,刚才和杜明玉那样说只是他不舍得而已,在苏州当知府这些年,他也是捞了不少银子,就前两天从言王手里就赚了三十万两银子,言王走了,莫思聪失踪,言王带来的剩下四百七十万两也都在他的手里,这些银子虽说是赈灾用的,可他想克扣一些也不是难事,可即使是这样,要他一下子拿出二百万两为一个女人的一夜买单他还是觉得亏得心疼。   “要不夫人你去劝劝她,看她能不能少要一点,一百五十万两也行。”苏义瞿道。   苏夫人点点头答应了,但心里却觉得她取劝也是没什么用的,杜明玉现在定是已经想到了是自己帮着苏义瞿灌醉了她,心里定是也在恨着她的,但是相公已经说出口了,她不去就会惹相公生气,即使知道没用也是要走这一趟的。   苏夫人到了杜明玉昨夜住的苏义瞿的院子,杜明玉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但一直没看到九玲在哪,也没人给她梳头,长长的头发便就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背后,见到苏夫人走进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便不再理她。   “杜姑娘这头发真是好看,又黑又顺的,真让人羡慕!”苏夫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和杜明玉说笑道。   杜明玉嗤笑一声,依旧没有搭话,这苏夫人定是苏义瞿请来的说客,她真以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就真的能这么算了?痴人说梦罢了!   苏夫人也没有一丝尴尬,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昨夜姑娘受委屈了,是我们对不住姑娘,姑娘要写赔偿也是应该的,但这两百万也是有些太多了,我们苏府也是实在拿不出这些银子,如今苏州又正是赶上水患,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还望杜小姐能通融理解一下,减到一百五十万两行不行?”   “苏夫人以为这是在大街上买菜吗?还讨价还价,而且苏夫人的面子在我也也不值五十万两,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就是和苏义瞿串通好的给我灌酒,真是佩服苏夫人度量大,往自己相公床上送女人,你既然如此贤惠,拿不出二百万两银子你就陪着苏义瞿蹲大牢吧!我定也会让你尝尝被人强奸的滋味!”杜明玉冷笑道。   苏夫人被杜明玉的话噎的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才不想跟着苏义瞿蹲大牢,更不想被大牢里那些肮脏的犯人碰,既然杜明玉这边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也就只能让苏义瞿拿出二百万两银子出来给杜明玉,送走这个活祖宗!   苏夫人灰头土脸的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把杜明玉说的话说给了苏义瞿听,最终劝着他答应了拿出二百万两银子送走杜明玉,并且还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好色了,这一次他为他好色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让管家取出二百万两拿来交给杜明玉时心疼的像是在割他的肉一般。   杜明玉拿到了银票自是欣喜的,有了这些银子她以后在言王府里走路腰板都是硬的,拿到了银票,杜明玉也不愿意再在苏府里多待,便找到了依旧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的九玲,让苏义瞿安排人送她们回扬州,这次她出门本就是和父亲说要会杨州看老夫人,若是这么快就会了京城父亲定是会怀疑的,还不如先到扬州再住一段日子再回京城。   苏义瞿更是希望她早点离开,马上便安排了一队人送杜明玉道扬州城,看着杜明玉的马车越走越远,苏义瞿心里既是巴不得她快点走,可想到杜明玉带走了他二百万两的又觉得很是舍不得,真想派人半路上在给银票劫回来,可闲王已经快要到苏州城了,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出一点差错,也只能舍了这二百万两银票!   闲王在这天傍晚便到了苏州城内,没有到苏义瞿的知府府衙落脚,而是直接去了他在苏州城内自己的宅院,以前他经常待在江南一代,便也就干脆在他经常多待的地方购置了宅院,平时他不在是便是他手下的暗卫在此落脚,聚集,也有一些下人负责搭理宅院,为了不引人注意宅院也是落在邵刚的名下,挂着邵府的牌匾。   府的牌匾。   闲王和邵刚两人到了邵府便给莫思聪身边的暗卫发了信号,让他赶紧到邵府和他们汇合,商量赈灾事宜。   韩辰皓名下的所有粮栈和药铺这段日子囤积的粮食和药材在他们走的时候也已经启程运往苏州和周边的受灾区域,最迟也在后天一早便到,小七也给他传了消息说杜子衿名下囤积的粮食和药材也已经在他启程后便开始运往江南。   离开京城的前一天韩辰皓是忍了很久才没有去看杜子衿,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下次再见到她时他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告诉杜子衿他心底的那些往事,而那天的他还是没有想好,所以便不允许自己去见她,但看到小七传来的消息背面写着杜子衿那一晚等了他一夜时,他便后悔了。   他应该不管不顾的去看看她的,至少和她说一句保重或者再见,而不是让她空等了一夜。   “王爷,莫大人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就在苏州城外的半山腰上,而且还受了伤,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邵刚接到了莫思聪身边暗卫的回信便走进书房向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出神的韩辰皓禀报道。   韩辰皓许久没出声,邵刚以为他在出神没听见正打算再说一遍时,便听到王爷道:“派两个人带着大夫去接应一下,直接带回这里,最好不要被人看见。”   韩辰皓刚才是在想莫思聪身边有两个暗卫保护,即使是专业杀手刺杀他都不见的能伤的到他,可他却偏偏受伤了,而且这么多天都还没好,看来还是伤的不轻,那这到底是他的暗卫失职?还是杜子衿让他演一场苦肉计,加重扳倒言王的筹码?若是后者,他也还真是佩服杜子衿不放过她所有能利用到的人和事,哪怕是一点点的小细节,来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第七十七章 开堂会审 继续虐渣渣   莫思聪第二日一早便由暗卫扶着和王老夫妇告辞后向山下走去,王楚心站在山坡上看着莫思聪越走越远,多希望她也能有一天到山下看看外面的世界。   莫思聪察觉到了王楚心注视的目光,也站住脚转身看向王楚心站着的山坡上,虽距离太远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他也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失落,便也就在这一刻他决定等他办完了赈灾的事一定要上山带她去京城一趟,满足她的这个心愿。   下山的路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邵刚派来接应的暗卫和随行的大夫,看了莫思聪的伤才继续赶路,到了苏州城内也已经是下午了。   韩辰皓早就让人备好了一桌酒菜等着莫思聪,他做这些并不是有意向莫思聪示好,而是代杜子衿好好的谢谢莫思聪,不然回京以后杜子衿一定会对莫思聪心存愧疚,从而给了莫思聪可以接近她的机会。而他便是要掐断他的这个机会。   所以当莫思聪被暗卫带到邵府里的前院客厅里时看到的便是一大桌子的菜,准确的说是一大桌子补血的药膳,甚至连女子过月子用的红糖也都有,让他不禁抽了抽嘴角,闲王这是以为他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吗?不然那用的着这么多补血的药膳,这些他都吃下去,还不补的上火流鼻血?   “王爷,听闻莫大人受了伤便特意为莫大人准备了这些补血的药膳,莫大人可以捡自己喜欢的吃一些。”韩辰皓身后站着的邵刚见莫思聪一脸震惊又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桌药膳,便开口解释道,他一开始看到下人们端上来这些全是补血的药膳也是一时的傻了眼,不明白王爷为何又突然对莫思聪这样关心了?   “王爷费心了,下官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当时也有李越为我用药止住了血,下官实际便也没有流太多的血,不用补血,而且下官怕是吃不了这么多的药膳。”莫思聪为难道。   “没关系,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就你们几个分了吧!”韩辰皓对莫思聪身后的几个暗卫道,该做的他已经做了,领不领情是莫思聪的事,反正以后杜子衿若是提起这次莫思聪受伤的事,他就说已经代她好好的谢过莫思聪了。   暗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先上前,邵刚见冷了场便开口道:“王爷赏的都还不赶快的吃,傻看着干什么?”   邵刚的话一落暗卫李越便率先上前端了一碗红枣银耳莲子粥吃了起来,这从早上到现在他们忙着赶路连饭都没吃,肚子正饿着,便也都放开了开始吃,邵刚抢了一碗燕窝端给了莫思聪,虽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对莫思聪这么好,但这位莫思聪准备的一大桌子药膳若是莫思聪最后没有吃到,那王爷的目的肯定是要落空了额,他这样也算是帮了王爷一把。   暗卫们吃饱喝足便就散开了,莫思聪也跟着韩辰皓一起到书房内商量接下来赈灾的事情。   “言王带来的五百万两已经还剩下四百七十万两,按现在苏州城内的灾民情况看,这些银子连苏州的灾民都不够,跟不要说其他地方的,不知闲王这次来皇上可有再拨一批银子?”刚到书房坐下,莫思聪便问出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发愁的事情。   “银子,皇上是没给我,而且如今的国库也再难拿出银子了,不过莫大人不必担心,虽然没有银子但本王已经安排好了粮食运送道江南,想必在这个时候粮食远比银子好好用的多。”韩辰皓笑道,不得不说这一次多亏了杜子衿的未卜先知,不然大锦王朝这一次怕是难过这个坎了,若不是事先囤积了这些粮食,就连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能够快速的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   莫思聪听到韩辰皓说他已经安排好了粮食顿时眼睛一亮,要知道现在由于江南水患全国的粮食都在抬升价钱,想买到大批的粮食就算是有大量的银子也是很难的,所以他们一开始即使有那五百万两银子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买到足量的粮食,到了苏州后就更加的难买了,言王花了三十万买的三千担粮食在他出事的那一天也已经被灾民抢个干净,剩下的银子更是不够用了,可若闲王真的已经弄到了大量的粮食那赈灾的事就变得简单多了。   “王爷果真有粮食?”莫思聪不可置信的问道。   “自然,估计傍晚就能到苏州城内,不知莫大人可接触过苏州知府苏义瞿?”韩辰皓问道。   “接触过,不过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侫官罢了,赈灾的事情不能指望他,而且我怀疑言王一开始买的那三千担粮食便就是他的,那三十万两银子一定是落到了他的口袋里。”莫思聪气愤道,从苏义瞿开始负责购粮第二天便有了卖粮的人,他就有了疑心,曾专门出去打听过,那日前来卖粮的家中并不很富裕,根本不可能有钱囤积这么多粮食,他便怀疑这人是和苏义瞿串通好的,但言王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执意花三十万两买下了这三千担粮食。   “这些不重要,反正这次赈灾之后这个苏州知府他也是做不了了,我手下的人昨日在苏州城查到了一件很是有意思的事,相信这件事言王也一定会很感兴趣!”韩辰皓邪魅的冷笑道。   莫思聪看着韩辰皓的笑容突然的就想到了杜子衿每次要算计人时也是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们的面容不一样甚至表情也是不一样,但给他的感觉确实一样的,看的他一时有些出神,反倒忘了追问是什么事情?等他回过神来时,   情?等他回过神来时,韩辰皓已经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明日莫大人就先在这养伤,莫大人是已经失踪了的人,暂时还是不要露面的好,不然这身上的伤岂不是白受了?”韩辰皓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莫思聪,见他目光躲闪,面色有些尴尬便也知道他是猜对了,莫思聪身上的伤果然是故意的。   莫思聪有一种被人看透了的尴尬,他还不知道他身边一直保护他的暗卫便是韩辰皓的人,他和杜子衿的计划也都没逃得过韩辰皓的耳朵,尴尬的笑了笑道:“王爷说笑了,是下官无能,没帮上什么忙反而添了麻烦。”   “哪里,莫大人这一伤就是最好的帮忙!”韩辰皓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笑道。   莫思聪闻言不在搭话,口才上他是说不过闲王,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反倒不如不说话,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他们的目标都是言王,就算是在这一点上闲王也不会把他故意受伤失踪的事说出去。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沉静,两个各怀心思的沉默着,直到邵刚快步走近书房禀报道:“王爷,押运粮食的车辆已经到了,属下已经在安排人卸在府里的仓库内,只是这药材就不适合放在仓库里了,属下特来请示。”   “就运到聚生堂的仓库里,那里地势较高已经没有被水淹过。”韩辰皓吩咐道,聚生堂是他专门为赛阎王开的的一间药铺,当初选址的时候赛阎王就考虑到了地势的问题,便找了苏州城内地势最高的地方建了这间药铺,然而远离繁华的街道,赛阎王也很少在店里,生意一直很惨淡,甚至每年都会陪进去一笔银子,没想到这一次倒还真用上了。   “药材?王爷为何还要运药材过来?”莫思聪闻言不解的问道。   韩辰皓挑眉看了一眼莫思聪,想着莫思聪虽是才华横溢,是个可造之材,但现在还是太过稚嫩,经历的太少,“莫大人可知发生水患最难解决的什么?”   “自然是灾民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莫思聪答道。   “错,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有了住处和粮食便也就解决了,一般不会有什么伤亡,但水患过后一般都会伴随着瘟疫,而一旦瘟疫爆发而又没有及时的控制和治疗那整个苏州,甚至是整个江南都会变成一座座尸横遍野的死城!”韩辰皓道。   莫思聪闻言便也就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言王甚至是皇上都没有想过水患过后会发生瘟疫的事,他也是知道很多历史记载的水患后都是会伴随这瘟疫,只是他只想到了粮食和银两,而忽略的瘟疫,若是这次闲王没来的话,瘟疫一旦爆发他便也就只能手足无措,看着从洪水里幸存下来的百姓最后又都死在瘟疫里。   “下官佩服!”莫思聪由衷的附身行礼道,在掌控大局和深谋远虑上他是远不如韩辰皓的。   韩辰皓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他才不会告诉莫思聪这些都是杜子衿一早就安排好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事先就能做好这些准备,他不会愿意让本就对杜子衿动了心的莫思聪更加的对杜子衿有好感,杜子衿的好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有了足够的粮食,第二日,韩辰皓便带着邵刚到了苏州知府府衙,苏义瞿正因心疼他的二百万两银子而病倒在床,听到下人禀报说闲王到了,赶紧爬起身让苏夫人帮他穿衣。   “听说闲王是个从来都不管事的,有必要这么怕他吗?”苏夫人见苏义瞿如此的慌张,不以为然道。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闲王虽不管事,可那也是皇上的亲弟弟,是言王的皇叔,当年先皇对他的宠爱比如今的皇上还重,这满朝的文武大臣谁敢不给他面子?就连当年他因为一个戏子打死了镇南将军的小儿子,最后也只是罚了他一年的俸禄了事,你想想还有谁敢怠慢了他?一不小心脑袋没了都不知道招谁哭去!”苏义瞿一边慌张的穿着衣服一边说着,对于闲王他是比对言王更加敬畏。   苏夫人闻言便也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还不等苏义瞿穿好衣服,韩辰皓便已经走了进来,府里的下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自是没有一个敢拦着他的,直接走近了苏义瞿的房间,见苏义瞿还是头戴白巾,衣衫不整,一副刚刚起床的模样,冷笑道:“苏大人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苏大人为了苏州灾民的事情病倒了,真是让本王感动!”   苏义瞿尴尬的笑了笑,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韩辰皓附身行礼道:“闲王远道而来,下官未能出去迎接还望王爷恕罪!”   韩辰皓不客气的走到客厅内坐下,邵刚跟着站在他身后,抬眼看向苏义瞿道:“这苏州城的路本王还是记得的,不用苏大人迎接,本王今日来是想看看苏大人到底还能不能管赈灾的事,若是不能便把知府手下的官兵交给本王,也好协助本王办理赈灾事宜。”   苏义瞿闻言立刻的打起精神道:“下官自然是没事的,不过一点小毛病罢了,见到王爷也就全好了,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好了,下官一定给王爷办好。”   “调集知府府衙的官兵全部听本王侍卫邵刚的安排,把言王带来的五百万两银子抬出来,本王要用这些银子来买赈灾用的粮食。”韩辰皓吩咐道,他是故意说是五百万两,就是为了让苏义瞿把那三十万两也给吐出来。   苏义瞿闻言面露难色道:“王爷有所不知,言王带来的五百万两已经用了   两已经用了三十万两购买了一批粮食,现在也只剩下四百七十万两了。”   韩辰皓幽幽的挑眉看了眼苏义瞿,问道:“不知言王用三十万两买来的粮食所在何处?有了这三十万买来的粮食想必一定能够苏州城里灾民度过这段日子了人。”   苏义瞿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白色的头巾已经湿透,闲王不必言王不知茶米油盐贵,闲王虽不管朝政,可他名下的生意却是几乎全国各地都有,这每担粮食多少银子他自是清楚得很,若是告诉他言王用了三十万只买了三千担粮食,只怕最后追究起来还是会查到他苏义瞿的身上,可不说,闲王找他要粮食他上哪去弄?   “苏大人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苏大人私吞了这三十万两,说这些来唬本王的吧?”韩辰皓冷声道。   苏义瞿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跪下正欲解释,闲王却先一步站起身,冷声道:“本王不管苏大人是拿出五百万两银子也好还是拿出四百七十万两银子和三十万两买来的粮食也好,希望明日苏大人都能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本王就不打扰苏大人养病了,知府府衙的官兵本王就让邵刚直接带走了,至于失踪的莫大人,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希望找回来的是活着的,不然苏大人这顶知府的官帽也算是戴到头了!”   话落便直接大步走出了苏义瞿的房间,直接让邵刚道苏义瞿的书房找到知府的官印和兵符,带着知府府衙里的几千官兵离开了知府府衙。   有了足够的人手,邵刚便开始带人安排赈灾发粮的事情,还好已经是到了夏天,不用考虑灾民受冻的问题,只需给他们发放足够的粮食,他们自己便也就能找的到遮风挡雨的地方,只等这次洪水全部褪去。   苏义瞿在家里是愁的头发都快要白了,最后决定拿出那三十万两银子来保住他这顶官帽,这下连续两次的大出血,让他是彻底的一病不起,连第二日韩辰皓让邵刚道苏府抬银子时,苏义瞿都还是在高烧不醒的状态,不过几天原本有些发福的苏义瞿便就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半条命都快丢了。   邵刚直接把银子抬回了邵府,正打算归入库房,谁知王爷却让他全部换成银票让暗卫送回京城杜府杜子衿的手上。   “王爷,这可是赈灾的银子……”邵刚小声道,这样明目张胆的私吞赈灾银两真的好吗?   “本王当然知道这是赈灾的银子,但是本王用它来买粮食和药材也不行吗?”韩辰皓理所当然道,杜子衿的那批粮食和药材已经到了苏州城内,按照现在的粮食和药材价格也算差不多值这些银子了,这本就是该皇上出银子的事,怎么能让杜子衿一个闺阁女子掏腰包?   邵刚一下子被噎的没话说了,知道这是他家王爷在护短呢,便也按照韩辰皓的吩咐把银子全都换成了银票,让暗卫连夜送回京城交给杜子衿。   当杜子衿看到暗卫送来的一盒子满满的银票来时整个的都傻了眼,暗想着韩辰皓不会是把言王筹到的五百万两银子全都送给她了吧?果然就听到送银子的暗卫道:“杜小姐,这是王爷让属下送来的五百万两的银票,王爷说了,像赈灾这样的事不该让杜小姐掏银子,这些就算是买下杜小姐那批粮食和药材的银两。”   杜子衿轻咳了一声,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记得她给王生收购粮食和药材的银子也都还是借韩辰皓的,她自己还真没花多少钱,而且她收购粮食和药材用的银子也没有这么多连一成都不到,韩辰皓这明明就是**裸的贪污私吞,还想拉着她一起贪污。   但是这送上门的银子还真是不要白不要,反正贪污的韩辰皓,他愿意用这些银子来买她的那批粮食和药材,她自然也就愿意收银子,大不了还他以前借给她收购粮食的银子,剩下的就算是她这次大赚了一笔。   “春眠,把银票拿出十万两,剩下的收起来。”杜子衿吩咐道。   春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票,激动的从暗卫手上结果盒子,从里面拿出十万两给了杜子衿,又拿着剩下的走进了里间。   “把这十万两的银票送给你家王爷,就说是还他以前借给我的银子。”杜子衿把银票递给暗卫,而暗卫却一头雾水的不敢接。   王爷只交代了要把银子送给杜小姐的事,可没告诉他还有要还账的事,这银票他若是接了拿回去送给王爷,还不是王爷会不会生气?   “拿着吧!你要不拿我就把剩下的都给你退回去了!”杜子衿威胁道,她觉得韩辰皓手下的这些暗卫虽办事能力强,但有时候却像是个木头疙瘩一样,只知道听韩辰皓的命令而不知道灵活变通一点,邵刚是这样,小七是这样,这个也是这样。   暗卫无奈只好接过银票揣进怀里,却感觉这些比他刚才拿来的五百万两银票还重,心里忐忑的离开了杜府。   送走了暗卫,一旁一直憋着话的春晓便再也憋不住的激动道:“小姐,这下咱们可是有钱人了!王爷还真是大方,五百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给小姐了!”   杜子衿白了她一眼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又没看见他没眨眼,说的好像我们杜府多穷似得!”   春晓轻咳一声道:“我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嘛!稍稍的激动一下,嘻嘻!”   “小七回来了吗?”杜子衿问道,今日是父亲彻查言王卖官一事开堂申案的日子,   案的日子,言王已经再昨天下午进京了,刚入京城便被皇上召进了御书房,听说是发了好大一通火,言王出来时额头上头都被砸破了鲜血直流,然后就被皇上下旨禁足在言王府里,配合杜青林彻查卖官和莫思聪失踪一事。   杜青林这几日也查到了一些眉目,牵扯出了一些言王一派的官员,其中就包括林太尉,而林太尉自从刺杀那两个皇商失败之后,林淑妃又被降了妃位禁足,他便每日躲在府里称病不出了,好不容易等到言王回京,可都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言王便也被皇上禁足,更是让人守着言王府,外人一律不得入内,直到今日杜青林开堂审案,言王才被放出言王府,到衙门听审。   杜子衿便让小七把他以前抓到的暗卫和救下的那两个皇商一同送去给父亲做证人,这一次就算是扳不倒韩卓言一定能砍掉他一支臂膀!   “我刚去看过,还没回来呢,小姐这次怎么就心急了?”春晓笑道,以前的杜子衿无论什么事都是沉着冷静的,可这一次却有些焦躁不安了,一上午都问了她几次小七有没有回来。   杜子衿颓然的靠在椅背闭上眼睛,春晓说的对,这次她是有些焦躁了,因为她的这根弦已经崩得太紧太久了,越到最后她就越觉得急躁不安,她害怕她还有什么地方漏掉的,让言王还能有翻身的机会,那她这么久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以后韩卓言一定会更加的小心谨慎,再像这次一样打他个措手不及是不可能的了!   “小姐,要是累了就去睡一会吧,等小七回来了我马上就叫你。”春晓见杜子衿一脸的疲惫,本就小巧的脸这几日越发的消瘦,不禁有些心疼的劝道。   “睡不着,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吧。”杜子衿轻声道。   春晓颔首退下,就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到了杜子衿,她虽不明白杜子衿到底在不安些什么,但看到她这样日渐消瘦心里是真的很心疼,只希望杜子衿想要做的事情都能顺利的完成,然后和闲王幸幸福福的过日子!   公堂之上   杜青林身穿朝服坐在公堂的主位之上,韩卓言一身墨绿色云锦常服坐在一边,脸色黑沉,双手在袖筒里紧紧的握成拳头,才能极力的压制住心底的怒气,目光狠厉的瞪着堂下跪着的两个和他保证过绝不会说出他们之间交易的皇商钱四海和万连金。   这两人偷偷瞄了一眼韩卓言,飞快的避开了目光,当初和言王签订的那份协议是他们自愿的,也都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可如今上堂指证言王也是他们迫不得已的。   从那夜他们在府里被人刺杀后又被人救走,救走他们的人便一直在逼着他们答应上大堂上承认和言王之间买官的交易,他们本是不同意的,这本件事说出来本就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最后把给言王的银子也都赔了进去。   但是那里想到那些人竟然把他们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他们的一些见不得人甚至会坐牢杀头的事也都被他们查了出来,连证据都有,以此来威胁他们上堂指认言王,只要他们在堂上说出了和言王的交易,他们便就把那些要命的证据还给他们,不然就全部交到衙门里,让他们一辈子死在大牢里。   他们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上堂指认言王,言王怎么说都是皇子,犯了错也不至于是死罪,可他们的那些事情若是捅到了衙门里那就是只能秋后问斩的结果了,他们才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钱四海,万连金,这份协议可是你二人和言王所签?”大堂之上,杜青林拿起签有言王笔记的协议对堂下跪着的两人问道。   “是…是我们和言王签的…”钱四海几乎整个身子都跪俯在地上犹豫道,不用抬头他都能感觉的到言王正用刀子一般的眼神凌厉的瞪着他,这若不是在大堂上,这会他的小命定都要已经被言王给结束了。   万金连亦附和道,两人颤抖的如筛糠一般,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脊背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透了。   “那你二人可知道这买官卖官是大罪!”杜青林冷声道,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堂下两人立即趴在地上哭声求饶道:“是言王说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等以后他登基为皇后,给我两人封官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我二人才敢答应的,是草民一时鬼迷心窍,还望杜大人饶命啊!”   “你胡说什么!”言王闻言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侍卫拦下,这些话他确实是说过的,当时是喝了些酒,一时冲动便和有些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这些对皇上大不敬的话,如今在堂上被摊出来,定是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皇上更是不会放过他!   “言王请肃静!”杜青林冷声提醒道,有了这两人的这些证词言王这次是真的翻不了身了,没有哪个皇帝可忍受自己的臣子和儿子在他还未驾崩之前就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皇位,这是谋逆之罪!   韩卓言冷哼一声坐回到椅子上,依旧用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凌迟这堂下跪着的两人,这次是他一时大意遭人算计,却还没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他,这也是让他觉得很是气恼的原因,如今他在这里受辱,算计他的人定是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笑话!   “协议签订之时可还有其他人在?”杜青林接着审问道。   钱四海偏头看了一眼万连金,两人快速的对视一眼又避开,沉   又避开,沉默片刻钱四海道:“当晚一起的还有林太尉,也是他先找的我们谈,我们同意了言王才来签订的协议,而且草民还有一事请杜大人为草民做主!”   “说!”杜青林道。   “就在几天前的一日夜里,草民在家中被人迷晕用白绫挂在了房梁之上,差点吊死了草民,幸得人救下,不然草民今日哪里还能在这里作证,请杜大人为草民做主找出这欲杀了草民之人!”钱四海愤慨道,一想到那一晚的事情他便也不觉得言王可怕了,那一晚想要杀了他们的人定就是言王的人,他这是要杀他们灭口,   “草民也是在那一夜遇到了和钱四海一样的事情,这定是有人想要杀我们灭口!”万连金同样气愤道。   杜青林看了一眼言王,见他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想必这件事言王也是不知情的,那便就是林太尉一个人的主意,又回头对堂下二人问道:“你们可抓到了刺客?”   “救下我们的义士抓到了几个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刺客,草民请大人允许他们上堂来。”万连金道。   “带刺客上堂!”杜青林高声道。   很快衙役便押着五名黑衣男子到了堂下跪着,这五人服饰一摸一样,而且还都是上好的布料,很明显他们都是一伙人,这五人看到堂上坐着的韩卓言都沉默的底下了头。   按说暗卫任务失败被抓是要服毒自杀的,可这次他们真的是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每天十二个时辰五个人轮流的看着他们,一点都不给他们自杀的机会,而且他们也真的是不想死的,没了一开始自杀的勇气慢慢的也觉越发的不想死,可如今看到主子,他们便又觉得羞愧难当,暗卫被抓未死这是身为暗卫最大的耻辱!   韩卓言看到他们亦是觉得很是震惊,他记得他走时把他们留给了林太尉,方便林太尉行事,那也就只能是林太尉派他们去杀人灭口的,这五个蠢货!任务失败了不说,竟然还被人活着抓到这里当证人!他们是不是还要指认是他让他们去杀人灭口的?   “你们的主子是谁?又为何要刺杀钱四海和万连金?从实招来!”杜青林冷声问道。   五个暗卫没有一个出声的,全都低着头不说话,更是不敢抬头对上韩卓言阴厉的目光,多年的效忠意识让他们根本无法开口指认言王。   “杜大人,他们不光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就连令牌也是一样的,找出他身上的令牌一定能知道他们是何人所派的。”钱四海道,这些当然都不是他自己想到的,他被小七关了几天,连这些杀手的人影都没看见,哪里知道他们身上的令牌?说这些都是小七交代给他的,说是这样说就能找出要杀他们的人,抓住了那些人,他们以后也就安全了,不然下一次睡到半夜在被人吊在房梁上可就没人再去救他们了。   杜青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衙役,示意他上前从那五人身上找出令牌。   衙役上前在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会果然找出了几个一摸一样令牌,令牌为黄铜所铸,一面刻着暗一面刻着言,结果不言而喻,众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了黑沉这脸的韩卓言。   “言王,你可有话要说?”杜青林拿着衙役呈上来的令牌看向韩卓言问道。   “呵!本王昨日刚从苏州回来,杜大人想要让本王说什么?”韩卓言冷笑道,他这段日子在苏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能证明这五人是他的人,可也不能说明这刺杀的命令就是他下的,那时他还远在苏州怎么给京城里的暗卫下命令?   杜青林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次的目的本就不是韩卓言,他等的也就是韩卓言这句话,“说!你们为何趁言王离京之时私自刺杀钱四海和万连金?你们不说是想让言王替你们背黑锅吗?”   这五人越发的低下了头,刺杀的命令自然不是言王下达的,他们也绝不愿意让主子替他们背黑锅,那便只能供出林太尉,说不定还能保得住言王。   “刺杀这两人的命令不是言王下达的,言王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是林太尉让我们去做的。”暗卫中有一人承认道。   韩卓言见他说出了林太尉一句“蠢货”差一点就气的脱口而出,巴不得直接拔剑杀了他们。   “你们是言王的人,又为何会听命于林太尉?”杜青林又问道,不知不觉的就把他们全都套了进去。   “言王离京时便把我们留给了林太尉,让我们在他不在是听命于林太尉的命令。”暗卫回答道。   “既然现在牵扯到了林太尉,此案今日便先到此为止,本官会把今日所有人的口供全部都交给皇上过目,有关人证也都暂时由衙役关押在大牢里,最后的结果由皇上决定,今日先退堂!”杜青林道,今日得到的这些口供和证人也都已经差不多了,相信皇上看了之后便会自有定夺!   五名暗卫和钱四海与万连金都暂时的关在了大牢里,言王依旧回了言王府继续禁足,杜青林退堂后便直接进了宫向皇上禀报今日堂审的结果。   小七一直等到堂审结束才回到杜府,便听到下人说春晓今天来找他好几趟了,想着定是大小姐等的心急了,便直接去了杜子衿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春晓一人站在门外玩着手帕发呆,以为大小姐定是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走到春晓身边小声问道:“小姐睡了?”   春晓正在出神   晓正在出神,被小七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直拍着胸脯道:“走路也没个声音,吓死我了你!小姐没睡呢,一直在等着你回来,你先去偏房等着,我进去告诉小姐。”   小七点头转身走进了偏房,春晓也进了房间,见杜子衿依旧还是她出去时的样子,便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小七回来了,在偏房里等着呢。”   杜子衿闻言立即睁开的眼睛,问道:“那父亲呢?也回来了吗?”   春晓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小七是自己过来的,我也没到前院去看。”   杜子衿站起身,活动活动坐的时间长了有些酸麻的腿脚,走出了房间。   一进道偏房,便开口问道:“今日怎么样?可还顺利?”   “钱四海和万连金都按照我教他们的说了,那五个暗卫到了堂上倒是开了口,把林太尉拉下了水,反而省了我们的事,杜大人退了堂便直接入宫了,牵扯到了林太尉身上,再加上言王,最后的结果还是需要皇上决定,不过有他们那些人证和口供,言王和林太尉这次怕是跑不掉了!”小七有些激动道,一想到在堂上韩卓言那张被气的发黑的脸,他就觉得特别爽,谁让这言王以前也没少针对他家王爷,这一次总算是出了口气!   那五个暗卫会开口咬出林太尉这倒是杜子衿没有想到的,毕竟暗卫都是经过训练过的精英,是很难让他们背主开口的,在小七手里关了这么久,小七也对他们用过刑但都没有撬出一句有用的话,要不是一天到晚都有人看着,这几人早就自杀寻死了,却没想到在大堂上当着韩卓言的面倒开了口,这下韩卓言估计都要被气的吐血了!   ☆、第七十八章 言王禁足   听到小七这么说杜子衿的心里也觉得安定不少,如果皇上那里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一次就能顺利的扳倒韩卓言和林太尉了,只是皇上对韩卓言的态度一直的事很不明确,不冷不淡,这些年虽然一直的重用韩卓言,宠爱林淑妃,但却一直都不愿意立言王为太子,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她也猜不准皇上到底回什么态度?   “希望这次皇上那里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不然真的是前功尽弃了!”杜子衿蹙眉道。   “皇上这次为了言王的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这下有了杜大人送去的证据,皇上定是不会饶过言王和林太尉的。”小七道。   杜子衿蹙眉摇了摇头道:“君心难测,治不治罪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杜子衿的担心是没有错的,皇上果然在对言王这件事上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御书房内   杜青林把今日所有的口供全都交给了皇上过目,皇上看完后便直接扔到了一边,揉着额头沉思半晌,才抬头对杜青林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革去林太尉的所有官衔职务,贬回老家,所有参与的官员一律革职,言王在言王府内禁足一年好好思过,至于莫思聪,再加派人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杜青林并未在提出反驳意见,以皇上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他说再多也都是没有用的,而且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言王这一次可以说是元气大伤,没了林太尉这个靠山,又折损了这么多他多年来费心费财拉拢的官员,没有个几年的时间是很难再达到以前在朝中的地位了,他离那个位子也越发的遥远了。   “如今闲王已经到了苏州城内,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莫大人。”杜青林道。   提到闲王,皇上便又沉默了下来,杜青林也是低着头不在开口说话,两人却都是在想着闲王能否顺利的完成这次的赈灾?   “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杜青林出宫回了府,便直接到了杜子衿的院子,杜子衿见到父亲回来连忙迎了上去问道:“父亲,皇上怎么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革去林太尉的所有官衔职务,贬回老家,所有参与的官员一律革职,言王在言王府内禁足一年。”杜青林答道。   “言王就只是禁足吗?”杜子衿蹙眉道,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有些不满意,只是禁足一年,那一年后呢?言王依旧还是言王。   “皇上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言王怎么样的,这一次至少扳倒林太尉和言王一派不少的官员,再加上禁足一年,一年后他再想爬到今天的位置就很难了!”杜青林劝慰道。   杜子衿心里也是知道这些,但是她还是依旧的觉得不安,只要他还是言王,还是活着,韩卓言便依旧是杜子衿的梦魔,让她终日的惴惴不安。   但是这一次的结果也只能是这样了,是她有些太过于心急了,没有考虑到如今朝堂的局势,六皇子年幼,皇上已经到了暮年,若是此时皇上严惩甚至杀了韩卓言的话,朝中的局势将会更加的动荡不安,皇上需要韩卓言的存在,无论他想不想立韩卓言为太子,也都要在太子未立之前保住韩卓言,让那些对皇位打着主意的人最先看到的事韩卓言这个绊脚石。   “父亲觉得皇上最后会把皇位传给谁?”杜子衿突然问道,她记得前世皇上驾崩时是没有留下遗诏的,也没有指明让哪位皇子继承皇位,而一向深得大臣看重的韩卓言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帝。   杜青林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君心难测,为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在这件事上也依旧没有看透皇上的心思,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立下太子。”   “可是皇上毕竟已到暮年,储君之位早晚都是要考虑的,即使现在言王被禁足元气大伤,可他依旧也还是言王,皇上一旦驾崩他便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比较近六皇子如今才七岁,怎能和言王相比?而言王一旦凳帝必定会对我们反扑,到时候我们的境地就很艰难了,所以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想办法彻底的铲除言王,以绝后患!”杜子衿道。   “谋略最忌讳的就是心急,子衿你这次就是太过心急了,皇上已经说了这件事到此结束便就是不希望再有人节外生枝,在对言王做些什么的话,很可能不但伤不到言王,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这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杜青林轻叹一声又道:“而且,如今言王受了重挫,定是万分小心的,我们现在是应该按兵不动的时候,不然他很快就会查出来是我们在背后算计他,他在明我们在暗还是有些优势的,若都转到明处,我们现在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毕竟皇上暂时还是站在他那边的,除非他现在就起兵夺位,不然皇上都会保着他。”   杜子衿闻言低下头闭了闭眼,父亲说的对她这次确实有点心急了,那这次就只能先这样放过他,想必一他的性格落到这种局面一定是不会甘心的,只要他再现有动作,那她就还是可以抓住他的漏洞,一举击破,说不定真把他逼急了,他还真的就会直接夺位,到时候就是皇上也不会再容得下他!   “父亲说的是,这次是子衿太过心急了,女儿看来还是太过稚嫩,若不是有父亲提醒这一次估计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杜子衿苦笑道。   “你这一次已经很让为父刮目相看了,步步为营,思虑周全,把敌人的每一步都算计   把敌人的每一步都算计在内,甚至能猜透敌人的心思,先一步做出安排,为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都定是做不到这些的!”杜青林赞许道,他也还只是看到了这些,他那里知道现在的杜子衿可不是他如今看到十几岁的少女,而是一个已经经历过生死磨练,活了两世之人,又有两世的记忆也才能做到这些。   杜子衿不由得苦笑,她是付出了家破人亡,受尽非人折磨才能如今的悔悟,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她还是前世那个单纯的不知何为忧愁的杜子衿,只是再也不要遇到韩卓言,再也不要卷入那些本来和她无关的朝堂争斗,一辈子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言王府   言王回到王府便在书房内大发了一通脾气,几乎都要砸了整个书房,下人们也都胆战心惊的不敢靠近,以前每次也都还有林太尉可以劝得住言王,可这一次,林太尉自身难保,被皇上下旨革了官职,贬回老家,一时间林府上下都已经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心思来管韩卓言?   韩卓言身边的暗卫首领何康站在书房门外犹豫着现在该不该进去,言王从回京便被禁足在王府,便派他在外调查这一次京城传出言王卖官的谣言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他派出了大量的人手调查了这两天也有了写眉目,本想来告诉王爷却没想到王爷此时正在发火。   “还不滚进来!”韩卓言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暗卫何康,冷声喝道。   何康连忙走了进来对韩卓言下跪行礼道:“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京城关于王爷的流言是从城西开始的,而且是一天之内在好几家茶馆酒楼中传出的,说明传谣言之人定是不止一人,还是有计划的只等王爷离京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可有查到是什么人传出的?”韩卓言问道。   “据酒楼和茶馆里的伙计说,说出这些话的人大多都是生面孔,而且只那天之后也再没去过,线索也就这样断了。”何康低头道,他觉得这些人都应该不是一般的百姓,做事滴水不漏,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反而让他觉得可疑,就像是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暗卫一样。   “你这是告诉我你还是什么也没查到吗?”韩卓言冷声问道。   “是属下无能,不过属下觉得他们这些人的做事手法反倒有些可疑,不像是一般的百姓,倒像是暗卫,不然也不可能如此的滴水不漏让人查不到一点的痕迹。”何康道。   韩卓言闻言沉思片刻道:“如果真的是暗卫的话,在京城里可没有几个人身边是有暗卫的,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按着暗卫的线索去查,还有杜青林也给我查查他最近可又什么动作?”   “是,属下明白。”何康道。   “下去吧”韩卓言不耐的挥了挥手,颓然的靠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他现在需要让自己好好的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似乎是从江南水患开始的,这次的江南水患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他挖好的陷进,只等着他自己积极的往下跳,挖坑的人就开始一点点的埋土,如今这土都已经快要埋到他脖子了,他还都没有弄清楚倒是是谁挖的坑?让他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如今林太尉被罢官,母妃也被贬为林嫔,又失去了众多他多年来费心费财拉拢的官员,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都这样毁于一旦,这让他怎么不恨?他都恨不得把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碎尸万段!   脑中杜子衿的面容突然的一闪而过,惊得他猛的坐直了身体,他突然的就有了一种让他觉得可怕又不可置信的预感,他突然觉得杜子衿会不会就是这一切的背后计划人?从那次在树林中他设局救她却被她丢下,再到那次百花宴上母妃和他在此对她设局,却依旧被她逃脱,这每一次她都好像是无辜的,好运的,但如今再联想起来却觉得这根本就不只是她的好运巧合,是她一开会便看破了所有,却不动声色的逃脱,还都每次给了他难堪。   若真的是这样,那以杜子衿的心机要安排这一次针对他的陷阱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可他依旧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若说前两次她的逃脱是她的聪慧和运气好,可这一次的江南水患是她不可能事先预料到的,她也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设下这么一个连着一个环环相扣的局,可他这一次的惨败是事实,若这次的事情真的额呵杜子衿有关系,那他以后便再不能小看杜子衿!   言王被禁足,林太尉贬官的事被禁足在自己寝殿里的林嫔是还不知道,她甚至都还在等着言王回京扭转局势,然后她还依旧是以前的林淑妃。   厚重的殿门被打开,一抹阳光随着一个身影步入殿中,殿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阳光那抹身影却清晰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吗?看我的笑话吗?”林嫔坐在大殿靠窗的软塌上冷眼看着走进来的皇后,冷声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笑话是我没看过的?都已经看的腻了!”皇后站在大殿内冷笑道。   “你…呵!那你就随意的看吧!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林嫔冷笑道,只要他的儿子言王顺利登上皇位,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皇后和六皇子,除掉所有她觉得碍眼的人。   “是呀,怕是以后都要看不到了,所以今日才来好好的看看林嫔,不然以后想起林嫔时都记不得长什么样了!”皇后故意   ”皇后故意曲解了她话中额意思,讥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嫔冷声道。   “林嫔这是还在等言王回京吗?”皇后微笑着看向坐在窗前的林嫔问道,漫不经心像是闲聊的语气却让林嫔觉得心惊。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嫔愤怒道。   “言王前几日便已经回来了,只是被皇上直接禁足在了言王府,皇上已经下了圣旨”皇后突然停顿,微笑着看着林嫔继续道:“言王禁足一年,林太尉革去官职贬回老家,所有涉案官员一律罢免,皇上这一次还真是够狠心!”   “你胡说什么?皇上怎么会这样对父亲?”林嫔不可置信道。   “林嫔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快二十年了吧?怎么就还是如此看不透?对于他来说除了他手中的权利其他的都是可以随时牺牲掉的牺牲品罢了!”皇后冷笑道。   林嫔颓然苦笑,她不是看不透,只是不想看透,她和皇后不同,她对皇上是用了心的,从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她便一直的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爱着他的,可她能感觉得到皇上即使一直宠爱她,他的心也都不在她这,他宠爱的从来的都是林太尉的嫡女,后来是言王的母妃,从来都不是她!   “呵!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己心甘情愿要嫁给他的,哪怕他当初还只是太子,已经有了正妃我也还是愿意嫁给他,即使如今他这样对我的儿子和父亲我也还是从没后悔过,所以看不看得透又有什么区别?早就注定了不可能再全身而退,”林嫔苦笑道。   这是她和皇后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的说这么多的话,她也从没想到过她会对她上一刻还想着要杀了的皇后说这些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的心里话,其实她们之间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只不过是都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为了权利而彼此算计罢了!   “如果最后是我赢了的话,我不会杀你!”皇后道,在她心里她从来都没想过若是有一天六皇子登基后,就除了林嫔和言王,但她知道若是言王登基就一定容不下她们母子,所以她必须赢。   林嫔闻言一阵大笑,“那我还真是要谢谢皇后了!”   皇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林嫔的寝殿,在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可怜人?可也依旧有人挤破脑袋的往里钻,进来了便是一辈子都再也出不去了!   京城里的消息不过一天时间暗卫便送到了韩辰皓的手上,和杜青林一样,韩辰皓对于这次的结果也是比较满意的,即便是言王只是被禁足,他也不会再让言王能翻过身来。   一连几日的大量放粮,苏州的灾民已经基本的稳定下来,连江南其他灾区在收到粮食后也都慢慢好转,有些受灾不算严重的地方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不过,苏州知府苏义瞿的日子却不太好过了,自从先被杜明玉讹诈了二百万两,又给韩辰皓填补了三十万两,他这几年的积蓄已经彻底的干净了,甚至连府里一大帮人的开销的成了问题,苏义瞿日日在府里称病不出,这二百三十万两银子就像是插在他心头上的一把刀,每天的流着血,吃再多的药也都治不好他的病。   苏夫人见他这样心里很是担心,心下一横便想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在心里思虑再三后,便避退了下人,和苏义瞿在房间里单独的商量着。   “既然老爷一直放不下那二百三十万两,那不如咱就想办法把它拿回来,言王的那三十万两估计是比较难,但是杜明玉那小贱人的二百万两还是有机会的,杜明玉去了扬州,早晚也都是要回京的,来时的护卫也都已经不在了,她回京顶多也就是扬州杜府给她派几个,咱们找人在她回京的路上等着,扮成劫匪把她给劫了,这二百万两银子不就又回来了?反正已经过了这些日子了,又不在苏州地界,她就是报官也查不到咱这。”苏夫人小声道。   苏义瞿闻言沉思了半晌,觉得夫人的主意倒也可行杜明玉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如今江南正值水患,路上赶路被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追究起来也难查到他这来,而且,只要让前去劫住他们的人杜明玉动了手脚,想必杜明玉也只能自己偷偷的咽下这口苦水,更不会去报官了。   “就按夫人说的办!不光要劫回那二百万两银子,也告诉动手的人就说杜明玉送给他们随便玩,只要留条命就行!”苏义瞿眯起眼睛阴狠的说道,杜明玉敢这样讹诈他,他也让杜明玉好好的享受一会,定让她毕生难忘!   苏义瞿一同意,苏夫人便立刻派人到扬州杜府外每日监视着杜府的动静,只要杜明玉一启程回京,便立刻通知苏夫人安排在回京路上的劫匪,这些劫匪也都是平日里靠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过日子的混混,苏夫人雇佣他们说好了事后每人一百两,而且还有京城的大家小姐随便玩,他们自然是很乐意,早早的就等在通往京城的官道边。   杜明玉这边由苏义瞿的护卫一路安全的到达扬州城后,杜明玉便让苏义瞿的护卫都回去了,自己带着九玲走到了扬州杜府门前,让九玲上前巧了敲了敲门,不一会便又守门的下人打开了大门,见到是杜明玉便又立刻的关上了门,赶紧跑去禀报老夫人。   九玲见看门的人看了门又关上,一头雾水的回头看了看杜明玉,这杜府她是没来过的,怀疑着是不是杜明玉走错了门?   “等着吧!”杜明玉道,想必定是老夫人还在为她伤了李家人又私自跑回京城的事生气,但她也毕竟是杜家的人,说什么也都不会不让她进门的。   两人在门外等了半晌,杜府的大门终于又打开了,这一次走出来的是三夫人马氏,她本是在老夫人那请安的,正好碰上下人来说明玉小姐回来了,问老夫人让不让进门?毕竟当初冯氏带着杜明玉私自跑回京城后,老夫人曾发过话,再也不让这两人进杜府的大门。   “不让她进来!杜府没有她这样的小姐!”老夫人气恼道,即便是已经时隔半年之久,她也只要一想起辐射杜明玉做的那些事她就气愤不已,没想到杜明玉竟然还有脸回来!   “老夫人不要动怒,不想让她进来那媳妇这就去打发了便是,何必动气再仔细伤了身子!”马氏笑着自告奋勇道,想着再老夫人面前好好的讨好讨好,如今这杜子衿也已经回了京城,只要她能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这以后的好处自是不断。   于是马氏便来到了杜府门外,看见杜明玉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连个马车都没有,更是没有见到冯氏的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疑惑,不知这杜明玉是怎么到的扬州城?总不能是带着个丫鬟走路来的吧?   ☆、第七十九章 回京遭劫 狠虐女渣   “明玉,你这是自己从京城里来的?”马氏走上前惊讶的问道。   “明玉见过三叔母,这一路本来是还有几个护卫和马车跟随的,把明玉送到扬州城内他们便就先回去了,明玉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身体可还好?”杜明玉说着便就要红了眼眶,弄得马氏本来准备好要撵人的话都不好说出口了。   “老夫人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这按理说你大老远的从京城赶来是应该让你进府给老夫人请安的,但是你上次和你母亲突然不辞而别的事老夫人一直都还在生气,放出话说再也不许你和你母亲进府,你看这……我也不好违背老夫人的话……”马氏为难道。   杜明玉笑了笑道:“上次是我和母亲做的不对,老夫人生气不让我们进府也是应该的,明玉也是自从那次回京之后便一直的心存愧疚,一直想着要回来给老妇人磕头认错的,可母亲回京后身子一直不太好,明玉也是实在走不开,便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回来,还望三叔母和老夫人说说情,让老夫人见明玉一面,明玉也算是这一趟没白来!”   马氏沉默片刻,看着杜明玉独自一人带着个丫鬟,若真是就这样把她拒之门外出了什么事,可就要都怪在她的头上了,杜明玉再怎么惹了老夫人生气也都是杜家的小姐,父亲也是京城的五品户部侍郎,这件事她还是先告诉了老夫人看她怎么说才好。   “明玉你在等一会吧,我再去和老夫人给你说说情,这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你进来,你也知道老夫人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马氏笑道。   “明玉便多谢三叔母了!”   马氏这便又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和老夫人一一说明了杜明玉是一个人回来的事情,老夫人听后便也有了些犹豫,如今江南水患,外面正是乱世,她若真的就这样不让杜明玉进门,直接赶走了她,出了事她也是不好向杜青峰交代的,可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来还让她以后怎么在杜府立威?这杜府还是绝不能让她进的!   “你去派几个院子里的护卫,再给她辆马车和盘缠,让她直接回京城去吧,再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杜府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和冯氏就绝对不准进这个门!”老夫人厉声道。   有了老夫人的话,马氏自然也就放心的按着她的话办事,让官家找了四个护卫和一辆马车,便又来到了大门外。   “三叔母,老夫人可愿意见我?”杜明玉见马氏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老夫人这还生着起呢,我也是说不动她,不过到底还是心疼你,听我说你是一个人回的扬州,便让我在府里找了几个护卫和一辆马车送你回京城,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你做盘缠,而且老夫人还说了,以后你和你母亲便不要再回杜府了,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们再进杜府的,这人老了脾气也就倔,明玉你就体谅这点,毕竟当初也是你们的错。”马氏面露为难道,从身后丫鬟的手上拿过一个绣莲荷包递给了杜明玉,里面是给杜明玉回京的五十两银子。   杜明玉闻言脸色便开始有些难看了,没想到老夫人竟如此的狠心,她故意的让苏义瞿派来送她的护卫道了扬州城内便回去了,带着九玲地走到杜府,就是想到了老夫人可能还再为上次她伤了李文安后便和母亲私自跑回京城的事生气,便想着用这招苦肉计,谁知道老夫人竟然还是不让她进府。   反正这次她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老夫人,不让进就她也不稀罕进,等以后就是说她死了,她杜明玉也不会再回来看她一眼!   九玲见杜明玉脸色越来越难看,迟迟都不去接过马氏递过来的荷包,一时间气氛越来越尴尬,便上前替杜明玉接过了荷包,   “老夫人当真是狠心!既然如此明玉便也不为难三叔母了,也谢谢三叔母还派人送明玉回京,只是明玉这几天一直赶路实在有些累的吃不消了,既然杜府进不去,就只能先在城里找家客栈歇歇脚再回京。”杜明玉道,从京城启程开始她便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也确实是吃不消了,而且她也本就和父亲说的是回扬州住上一段日子,若是这么快就回京了,父亲定会起疑心的,上次她和母亲在扬州做的那些事情和惹了老夫人生气的事父亲是都还不知道的,若是被他知道了定是越发的不喜她和母亲了。   “那也行,这些护卫和马车你就先带着吧,住客栈的就先记在杜府的账上,这杜府和老夫人身边也都离不开人,我就不送你了。”马氏道,她现在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讨好老夫人,像老夫人厌恶的人和事她也都是不会去沾的,面子上过的去,赶紧打发走了便是。   杜明玉面色阴沉的离开的杜府门前,上了马氏给她的马车,便狠狠地一把掐在九玲的身上,厉声道:“贱丫头!你就这么没见过银子吗?去当乞丐好了!”   杜明玉这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便都发泄在了九玲的身上,九玲委屈的一直掉眼泪却又不敢哭出声,觉得她总有一天事会死在杜明玉的手上。   发了一通火,杜明玉的心里也依旧的焦躁着,这次从京城出来她本是以为可以和言王有个美好的偶遇,然后两人在一起慢慢的培养出感情,可没想到她却连言王的面都没见过,白白受了这一路的舟车劳顿,甚至还被苏义瞿给占了便宜,到了杜府受这些侮辱,虽然意外得   这些侮辱,虽然意外得到了二百万两银子,可只要一想到她被一个和她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占了身子,依旧觉得很是恶心,再洗多少次的澡都觉得脏。她也更不敢想若是有一天言王知道了她和苏义瞿的事,会怎样的嫌恶她!   杜明玉到了扬州的第二天,苏夫人的人便也到了扬州,打听到杜明玉被杜府拒之门外,暂时住在城里的客栈内,便也就在客栈附近日日的监视着,只等着杜明玉一启程回京便把消息送到已经在回京官道上等着的劫匪。   杜明玉自是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在客栈里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两日,便开始启程回京了,而那二百万的银票也都被她锁在一个小箱子里,钥匙就挂在她的脖子上,在刚出苏州城的时候她还在担心苏义瞿会有后手,派人来劫她,可最后却一路平安的到了扬州,她也就放下新来,觉得苏义瞿这是不敢在招惹她了,便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杜明玉的马车一路出了扬州城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从早上一直到了傍晚里扬州城越来越远,距离下一个城镇也还有段距离,护卫便让车夫加快速度,赶在天黑之间到达下一个城镇投宿,然而杜明玉却受不了马车的颠簸,一直不同意马车跑的太快,最后天色越来越黑,他们却还是依旧在荒无人烟的郊外。   一直在官道边等着杜明玉的劫匪从下午看到杜明玉的马车经过便一直的跟着找机会下手,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这时马车也进入了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的路上,他们动手的机会便也到了。一行人骑着马加快速度从树林里超到马车的前头,列成一排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站住!这地方是爷的地盘,你们想过就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留下!”为首的劫匪大声道,他们已经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等着三天了,总算是等到了这次发财的金主,听说还是京城里的大家小姐,这次他们可是有艳福了!   马车里的杜明玉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便坐直的身子,抱紧怀里装着银票的箱子,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希望这外面的护卫能够解决掉这些劫匪,不然这些银票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想了想,又连忙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箱子,拿起一叠银票便塞进了怀里,还觉得不够便有在鞋里也塞了一叠,这下等万一外面的护卫挡不住劫匪,她也能多少留一些。   这是外面突然便想起了打斗声,杜明玉越发的紧张不安,九玲也是被吓得直掉眼泪,这次跟着小姐离开京城后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受到了惊吓都快让她要崩溃了,如果不是害怕爹娘受牵连,她在已经不会再跟着杜明玉了,她有时甚至都希望杜明玉就直接的死了多好,她也再不用受她的折磨和欺辱。   过了半晌,马车外的打斗突然就停止了额,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马车上的油灯也还没人点起,伸手不见五指,然而随着夜风飘进马车内的血腥味道却让杜明玉和九玲觉得胆战心惊,一同眼睛都直直的盯着马车的帘子,祈祷掀开马车帘子的是跟着她们的护卫。   然而老天爷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祈祷,车帘被一只满是黑茧的大手撩开,入目的是一张陌生而面露凶相的脸,正色眯眯的看着杜明玉,猥琐的眼神在杜明玉的身上打量了一遍。   杜明玉的心里一沉,撩开的车帘鼻翼间的血腥味更加的浓重,透过缝隙还能看见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护卫,杜明玉便也知道这一次遇到的劫匪和她来时一遇到的难民不同,他们是真的会回杀人的,甚至还会杀了她!   “哟!这俩妞都不错,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兄弟们!咱们今天可以好好的开开荤啦!”正撩开车帘的劫匪头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杜明玉大声笑道。   “你们不都是为了钱吗?我这有银票,都给你们,你们就放我走吧,我把丫鬟也留给你们!”杜明玉惶恐道,她现在只想让他们能放过她,她是言王的女人怎么能让这些人碰?   九玲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杜明玉,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要把她留给这些劫匪的话,这明明这就让她去受尽折磨而死,怎么说她也跟着杜明玉这么长时间了,杜明玉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知道她的衣服和鞋子里都还放着银票,一共是二百万两!”九玲开口揭了杜明玉的底,反正这一次她怕是就要死在这了,但她就是死也要拉着杜明玉,也算是报答杜明玉一直对她的打骂欺辱!   劫匪一把抢过杜明玉怀里的箱子,用力拽掉箱子上的铜锁,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银票,果然是少了很多,便又合上箱子放到一边,一把用力的捏住杜明玉的下巴,狠厉道:“小丫头片子还敢跟爷玩心机,爷就跟你玩个够!”   话落,另一支手狠狠地撕开杜明玉胸前的衣服,一大叠的银票掉落了下来,劫匪头领却也不去管散落在马车里的银票,继续用力的撕扯着杜明玉的衣服。   杜明玉用力的挣扎着,哭求着,却怎么也挣不开劫匪的手,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大片洁白的肌肤裸露着,甚至胸口前还有前几天苏义瞿留下的暗红色痕迹,看的劫匪头领眼神越来越火热,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九玲被吓的缩卷在马车的角落里,把头埋在膝盖里,捂着耳朵,惊慌绝望的哭泣着,而她的哭声对于劫匪来说就是最好的助兴,让他越发的亢奋。   最后一把撤   最后一把撤掉杜明玉身上最后的一件肚兜,把她丢在马车里的软塌上,随后一只手握着杜明玉的两个手腕,一只手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裤子,俯身而上。   “求求你放了我…放开我!”杜明玉拼命的用力挣扎着,躲避着劫匪满是恶臭的嘴,他的每一处碰过的地方都让她觉得恶心的想吐,上一次被苏义瞿**,那是她醉的不醒人事,也根本没什么感觉,可这一次,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清醒的,惊慌,恐惧,绝望,还有对他每一次触碰的厌恶和恶心,都让她近乎崩溃!   她睁大眼睛看向缩在角落里的九玲,哭声祈求道:“九玲救我!求你救救我!”   九玲闻言抬起了头,神情呆滞的看着被劫匪压在身下的杜明玉,突然的笑了,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放声大笑,“杜明玉!你有今日就是你的报应!你活该被这些人糟蹋,活该被苏义瞿糟蹋,你就是还能活着回京,言王也绝对不会再要你了,不!是没有一个男人会要你了!”   杜明玉此时已经无力再去反驳九玲的话,只是觉得恶心,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觉自己从里到外的肮脏,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一时冲动要到扬州来,如果她没有离开京城走这一趟,她现在还依旧干干净净的在府里等着言王回京,而不是在这里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糟蹋!   马车外其余的劫匪都兴致勃勃的围着马车看着马车剧烈的晃动的,从里面传出的让人听着就亢奋的撞击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放他们都越发的跃跃欲试,都想迫不及待的钻进马车里。   “老大!马车里不是还有个妞嘛!扔出来先让我们解解馋呀!”一个劫匪实在按耐不住的大声道。   九玲闻言立刻惊恐的往后退,可她背后就已经是马车壁,退无可退。   劫匪头领正在兴头上,抬头看了一眼九玲,便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服,用力扔出了马车,便又继续埋头苦干。   九玲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全身被摔得几乎快要散架似得疼,还不等她爬起身,马车外的劫匪都已经团团的围住了她,她也再顾不得身上的疼,一个劲的往后退,可她的身后也站有劫匪。   “这个让我先来,真不愧是京城里来的,连丫鬟都这么水灵,更不要说老大玩的小姐了,还是老大有艳福!”一个劫匪猥琐的笑着边说边走近九玲,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九玲继续惊慌的双手撑地的往后退,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一个冷硬的匕首,定是刚才护卫和劫匪打斗时掉落的,而众人的目光都在九玲的身上,也是没有一人发现。   九玲飞快的抓起匕首,指向正朝他走来的劫匪,厉声道:“别过来!”   劫匪停住了脚步,却没有把九玲手上的匕首放在眼里,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即使有了匕首也丝毫伤不到他,“呦!还挺烈,你可小心点别伤到你自己喽!”   众人有是一阵哄笑,九玲却突然的爬起身,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知道以她的力量是伤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也更是逃不走的,但她不想像杜明玉那样被这些人糟蹋,那样她还不如去死!   “你别想不开呀!想死也让爷们舒服完了再死!”劫匪见九玲把刀放下自己脖子上没有一丝的慌张,他们只以为九玲只是吓唬他们,定是不会真的自杀,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哪来的勇气在自己脖子上割一刀,就连他们这些大男人都没那个勇气。   然而九玲突然大笑着越过人群看向依旧剧烈摇晃着的马车,歇撕力竭的大声笑道:“杜明玉!你就好好的享受吧!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话落,握着匕首的手突然用力划破肌肤,隔断了血管,鲜红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所有劫匪的眼,他们震惊的看着九玲倒下,眼睛却依旧睁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马车的方向。   这一幕让劫匪们都不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九玲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都围着干什么呢?”已经结束的劫匪头领拿着一箱子的银票从马车下来,看到手下都安静的围着,上前问道。   拨开人群,便看到也倒在血泊里已经断了气的九玲,开口道:“倒还是个性子烈的,你们也真是够蠢的,这么多的大老爷们连个丫头都制不住,到嘴的鸭子给飞了,多可惜!死都死了,还围着作甚?马车里不是还有一个吗?一个一个来,小心别再给我弄死了,这个可不能死。”   众人一听便又立刻都来了精神,再顾不得管已经死了的九玲,争先恐后的往马车跑去,像他们平日里连见一面大宅院里的小姐都难,跟不要说玩了,有这么个难得的机会他们这辈子也算值了。   马车里的杜明玉神情呆滞的看着车顶,眼泪也都已经哭干了,嗓子了哑了,连手腕都已经脱臼红肿着,疼痛在这个时候她已经丝毫感觉不到了,她听到了九玲的话,知道九玲已经死了,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面对着那些豺狼虎豹,可她依旧的不想死,她没有九玲的勇气,不!是她比九玲更有勇气,去面对这些,只要她咬牙坚持活下来,回到京城她便依旧还是侍郎府的大小姐,今日发生的一切也只事一场噩梦!   翌日,清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停这一辆马车,四周一片寂静,连马儿都一直的站立不动,空气中依旧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然而地上却已经是一片干净,   一片干净,丝毫没有昨晚杀戮过的痕迹,劫匪早已在天亮之前毁掉所有的痕迹带着银票赶回苏州复命领赏,只余下一辆马车和马车里早已昏迷不醒的杜明玉。   马车内一片狼藉,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腥臭味,粉白色的云锦百褶裙凌乱的丢着,上面满是污黑的脚印,都已经看不清被多少双脚践踏过,软塌上,杜明玉已经醒来,全身**,只搭了一件白色的织锦缎外套,外套上也依旧的污秽不堪,还沾着几抹血迹,这是最后一个劫匪走时见她可怜帮她盖上的,当然这种同情心对于如今的杜明玉已经没雨任何的用处了。   目光呆滞的没有焦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叫嚣着疼痛,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杜明玉咬着牙忍着疼从软塌上爬起身,找到被丢在角落里的包袱,拿出一套衣服,吃力而缓慢的穿上,再整理好头发,从包袱翻出马氏给她的盘缠,还好那些劫匪只拿走了她箱子里和身上的银票,没有再去翻她的包袱,不然这五十两银子只怕也是没有了,她的活路便也彻底的断了。   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她就有可能活着回到京城,然后把昨晚的事情当做是一场噩梦彻底的忘掉,她也依旧还是以前的杜明玉!   劫匪头领带着装满二百万两银票的箱子进了苏府,一路上抱着这满满一箱的银票说不心动那还假的,但再心动他也不敢肖想,因为他的母亲和妹妹都是被他爹卖进苏府里签了卖身契的奴婢,他若是动了这二百万两银子,他的母亲和妹妹估计就没命了,而且夫人也许诺过他,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就会把他妹妹和母亲的卖身契还给他,还会给他一百两的赏钱,这让他即使对这二百万两银票很是眼红却也绝不敢动一张。   苏夫人一拿回二百万两的银票,便紧忙高兴的拿去给苏义瞿,苏义瞿看到满满一箱子的银票立刻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的一张张的数到二百,抱着箱子大笑道:“回来了!回来了!哈哈哈…”   突然的身体一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银票上,苏义瞿呆楞的看着他吐出的鲜血,突然眼前一黑的昏了过去。   苏夫人亦是被苏义瞿吓的呆楞住了,看到苏义瞿昏倒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扑到苏义瞿的身边哭叫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一旁的丫鬟赶紧跑出去找大夫,然而等大夫赶来时,苏义瞿的身子都已经冰凉了,苏夫人却还依旧的拉着大夫让他救救苏义瞿,他明明已经帮苏义瞿拿回了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银子,本想着苏义瞿的病也该慢慢的变好,可谁知这二百万两银子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苏夫人节哀顺变,苏大人这是气血攻心,一直的忧思过重身子虚弱,又突然的大喜,情绪过于激动而致,已经药石无医了,还是准备后事吧啊!”大夫无奈道,话落便提起药箱离开了。   苏夫人抱着苏义瞿的已经冰凉的身体埋头痛哭,心里无比后悔着,猛的站起身,拿起散落在床上的银票,一张张的撕的粉碎,都是这些害人的银子,才要了相公的命,让她以后没有了依靠还怎么活下去!   苏义瞿死了消息很快传到了韩辰皓这里,韩辰皓亦是惊讶,他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见到苏义瞿时可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就说死就死了?听了暗卫的解释,苦笑不得道:“他真是乐极生悲啊!”   “杜明玉昨晚…呃,今日一早她便弃了马车,走到城里找了当地的镖局护送她回京。”这暗卫便是韩辰皓在知道杜明玉也离京到了苏州并和苏义瞿发生关系后派去跟着杜明玉的,最晚也一直的都在暗处跟着,自然也是目睹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今早便让其他人继续跟着杜明玉,他便赶回来向王爷禀报此时,正好又有手下向他禀报的苏义瞿的死讯。   韩辰皓看到暗卫尴尬的表情便也猜到了杜明玉昨晚发生的事情,而苏义瞿今天又因为那二百万两银子死了,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费心算计却都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他原本还打算用苏义瞿给言王送个新婚大礼,一回报言王那次在宫里的百花宴上对杜子衿的厚爱,谁知苏义瞿却就这么说死就死了,倒是扫了他的兴致。   “不用管她了,帮我准备份丧礼送到苏府,告诉苏夫人节哀顺变,日后有什么事到京城找本王便是,本王定会帮她的。”韩辰皓道,苏义瞿虽然死了,但苏夫人也还是有用的,她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听的懂他话里让她日后搬到京城投靠他的意思,说不定留着苏夫人到时候也依旧能送言王一份大礼!   一晃便是三日之后,苏义瞿出殡的日子,韩辰皓和莫思聪也一同到了苏府,虽是正值水患,但这日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大多却都是听说闲王到场,打着能巴结上闲王的主意来的。   苏义瞿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嫡子,府里众多的美人却没有一个能怀的了孕的,这也是苏夫人纵容苏义瞿好色的原因之一,十岁的苏勉一身重孝跪在灵堂苏义瞿的棺木前,面无表情呆呆的向前来吊唁的宾客磕头回礼,只不过一上午的时间,苏勉的额头都已经磕出了血,他却像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似得,每磕一次都是用力的磕出声音,光是在一旁听着都让人觉得肉疼。   “虽然这苏义瞿不怎么样,但他这个儿子到还是不错的,将来定是比他父亲有出息。”莫思聪站在一旁看着灵堂中   看着灵堂中的苏勉对身边的韩辰皓说道,这几天韩辰皓已经把找到他的消息送回了京城,他也再不用躲在邵府里不路面了,对外也就说他是受了伤被山上的一家农户所救,知道闲王的人找到他,反正这也和事实差不多,只不过是找到他的时间退后了几天。   “是个不错的,只可惜已经十岁了,不然就让邵刚收了当徒弟。”韩辰皓道,他手下的暗卫一般都是从四五岁便开始培养训练,这样他们的潜意识里都会是对他的绝对忠诚,年龄大了,便也就不好控制,很容易生出别的心思,也会很容易背叛。   “为什么十岁就不行?”莫思聪疑惑的问道。   “因为…邵刚喜欢十岁以下的。”韩辰皓意味不明的笑着看了一眼邵刚道。   莫思聪闻言依旧一头雾水的也看向邵刚,而邵刚却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见莫思聪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他也更是一脸的茫然,莫思聪突然的反应了过来,惊得张着嘴巴惊讶的瞪着莫思聪道:“你!…真是伤风败俗!”   邵刚更是一头的雾水,站头茫然的看向王爷,却见王爷正面露坏笑,便也只定是王爷又在坑他了,定是没对莫大人说他什么好话。   “快找大夫来!有人昏倒了!”   突然院子里的宾客中有一人大喊着,人群便立刻包围了他和他身边躺着的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苏府的管家立刻便让下人去请大夫。   韩辰皓和莫思聪也都皱着眉头看向人群聚集之处,莫思聪正要上前,被韩辰皓拦下,“等大夫来了再去也不迟。”   莫思聪闻言回头看向韩辰皓,眉头皱的更紧,这些日子他和韩辰皓一直都在密切的注意这灾民的情况,一但发现有生病的就立刻让大夫诊治,排除是瘟疫的可能,也一直的都没有发现瘟疫的苗头,但这依旧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反而越发的警惕。   “应该不会是吧?昏倒的那人看着不像是灾民。”莫思聪小声对韩辰皓道。   “谁说瘟疫就只有灾民会得?这病有不择人,还分穷人富人不成?”韩辰皓小声道,只要是生活在水患发生过的灾区内都是有可能得上瘟疫的,这些日子也是他大意了,只让人在注意灾民的情况,而忽略了城里的富商官员们。   很快,大夫便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围着的人群纷纷让开,让大夫为昏倒的人呢诊脉,大夫蹲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脉相,看了看他的眼睛和舌头,猛的站起身一连往后推了几步,指着地上昏倒的人惊慌道:“这是瘟疫!大家都快让开!”   众人纷纷惊慌失措的惊叫着四下散开,一时间院子里乱作一团,邵刚亦是立刻便站到韩辰皓的身前,用自己护着韩辰皓。   “你觉得你能挡的住瘟疫?给本王滚一边去!”韩辰皓无语的对邵刚冷声道,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邵刚这个总是少根筋的暗卫做近身侍卫?肯定是他当初眼睛出问题了。   “快把他抬出去,瘟疫可是要人命的!”突然有人惊慌的叫道,让本就慌乱的宾客越发的惊慌失措。   “这是城南八宝斋的老板刘八宝,快去通知他府上的人来把他抬回去。”官家这是站出来说道,今日在场的大多都是官员,甚至还有闲王,哪一个在这府上出了事情都是他们苏府担待不起的,今日的事对他们苏府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等等!”韩辰皓开口道,正想要上前,却被邵刚给拦住了,韩辰皓一个冷眼扫去,邵刚心虚的低下了头,身子却依旧没有让开,韩辰皓飞手一个点穴,把邵刚直接定在了原地,绕过他上前走了两步继续道:“不能抬他回府,找个封闭的地方先隔离起来,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要暂时被隔离起来,以防只疫病的进一步扩大,便就请诸位现在知府府里咱住几天,若是没有其他情况的便可离开。”   莫思聪看着邵刚扭曲的脸僵硬的被定在那,捂着嘴偷笑两声,便也绕过他走到韩辰皓身边,小声道:“邵刚也没有错,王爷是闲王,这里谁都能出事但就是王爷不能,王爷还是暂时先离开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下官处理便是。”   “怎么?难道本王就不是人吗?莫大人要如此区别对待,还是先少说些废话,先把这些人隔离起来,找大夫一一诊脉观察几天再说,在派人把刘八宝的家人和这几天接触过的人都先隔离起来,再找几个医术较高大夫赶快研究出这次瘟疫的药方,需要什么药材直接找邵刚要。”韩辰皓冷静自若的一一吩咐道,又随手一点解开了邵刚的穴道。   莫思聪闻言便立刻开始按照韩辰皓吩咐一一安排,这一查也还真又查出了几个人已经感染上了瘟疫,便马上被隔离起来。   在知府府里发现了瘟疫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苏州城内人人恐慌,再一次的全都禁闭这大门,谁也不愿再出门。   远在苏州城外半山腰上的王楚心还不知道山下的城里已经爆发了瘟疫,她自从莫思聪走后便经常的站在她看着莫思聪下山的土坡上,看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蜿蜒道山下,好几次她都好想顺着这条山路一路狂奔而下,到山下的苏州城里找到莫思聪,然后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回京城,等她在京城玩够了,也没有找到爹爹和娘亲她便再回到山上来一直陪着爷爷奶奶,哪都不会再去了。   她还记得莫思聪走时说过等他办完了事还会上山   事还会上山一趟的吗,可她都已经等着这么多天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莫思聪说这话是不是在哄她的?   一连又等了几天,依旧还是不见莫思聪的身影,王楚心一咬牙便趁着爷爷奶奶午睡的时间偷偷的跑下了山,她就像她以前想的那样,一路顺着下山的那条小道狂奔而下,一口气跑到了山下。才想起她的身上是身无分文,甚至连一块干粮都没带,刚才的一路狂奔已经让她中午吃的午饭消耗殆尽,这会已经感觉到肚子饿了,回头又看了看那条上山的路,王楚心坚定的摇了摇头,即便是饿着肚子,她也不会现在就返回去。   硬着头皮往前走,想着进了城找到莫思聪她也就有吃的了,可这时菜猛然发现她出了知道莫思聪的明字和知道他来自京城暂时在苏州城内外,其他的一概不知,连他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即便是进了苏州城要找他也是大海捞针一样,说不定莫思聪都已经回了京城她都还没有找到他。   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是先到了苏州城内再说,说不定她运气好,进了城就能遇到莫思聪呢?如此想着,王楚心便又信心满满,活力充沛的往苏州城走去。   而此时,山上的王老夫妇已经发现了王楚心私自跑下了山,王老翁气的在山上大发的一通脾气,要下山去把王楚心找回来,却被五老夫人拦下了,“咱们总不能把她困在这山上一辈子,现在有我们陪着她,可我们陪不了她一辈子,倒不如让她下山,去找那个可以陪她一辈子的人!”   ☆、第八十章 瘟疫爆发   王老翁长叹一声道:“罢了!随她去吧,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掉!”   王楚心朝着苏州城的方向一直走了一天,到了傍晚也依旧还没看到苏州城的城楼,又累又饿的她四下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欲哭无泪,她都在怀疑是不是她走错了路?   可她一路也跟人打听过,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苏州城,相信刚才那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应该是不会骗她的,也许是她走的太慢了,所以现在都还没到,如此安慰着自己,王楚心便又强撑着已经累到极限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多希望能立刻见到莫思聪,哪怕不是莫思聪是他身边的那个冰块脸李越也好,总比她就要累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强。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王楚心突然发现前面的路边搭了个大草棚,这让她立刻欣喜不已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草棚是白天用来放粮施粥的,此时天色已晚早已没了人,只有口大锅下还有这些许的火星,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去的粥香,让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王楚心馋的差点流出了口水,赶紧一个个的大开大锅的盖子看看里面是否还有剩下的稀粥。   然而几口大锅看了个遍却是一个比一个的干净,王楚心失落的蹲坐在一旁的柴火上,不禁委屈的大哭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下山,第一次离开爷爷奶奶,第一次一个人走这么长时间的路,第一次感觉到饿肚子是这么的难受。   一边哭一边骂着莫思聪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大混蛋,却又无比希望他马上出现在她面前,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姑娘这是怎么了?”   头顶突然想起一个有些沙哑而浑厚的声音,而此时的王楚心来说这听起来并不好听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很是悦耳,立即抬起了脑袋,白皙的小脸上已经被泪水和灰尘糊的都看不出她原来的肌肤了,倒是比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更加狼狈。   说话的是一个一身灰青色粗布短衣黑色棉麻裤的老者,满头的头发几乎已经全都花白,连下颚处了的胡子也已经是白色,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笔直的站立着,一看就有一副好身板,至少要比她爷爷那副走几步山路就觉得气喘吁吁的身体强的多。   “老伯,你有吃的吗?”王楚心可怜兮兮的问道。   老者呵呵的笑了两声道:“饿了?我这还有个馒头,给你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馒头递给了王楚心,这本是他准备着夜里守夜时饿了吃的,但见这小丫头独自一人实在可怜便一时心软的让给了她。   “谢谢老伯!”王楚心紧忙接过打开外面的油纸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谢道。   “不用谢,你吃慢点小心…”噎到。老者的话还没说完,王楚心就已经噎的脸都通红,老者无奈赶紧给她倒了一碗水。   王楚心几大口喝完了水,才感觉舒服多了,她第一次觉得馒头是这样的好吃,吃饱肚子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姑娘这是从哪来?要到哪去啊?”老者关心的问道,毕竟现在外面正乱,向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肚子一人在外是很危险的。   王楚心又咬了一口馒头一边嚼一边道:“我和爷爷奶奶住在山上,这次是我一个人下三要到苏州城里找人,可是走的时候忘了带银子和干粮,我都走了一整天了,这苏州城怎么还没到?”   老者又倒了一碗水放在她面前,道:“这里已经离苏州城不远了,这草棚就是苏州城里的前来赈灾的钦差让搭建的,白日里也都会有苏州城里的官兵在这里放粮施粥,你若是想到苏州城内,就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跟着运粮的马车去城里,你一个小姑娘独自赶路不安全。”   王楚心一听自然高兴,看来她也不是太倒霉,这不就遇到好人相助了吗?   “谢谢老伯!”王楚心开心的笑道。   第二日一早,老者便为王楚心找了个运来粮食将要返回城里的马车捎带她进城,王楚心再三谢过,想送老者点什么谢礼,可摸遍全身除了她身上的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就连发髻上也都连个首饰都没有,不然她也早就用来换馒头了。   “老伯,你要在这等着我哦,等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一定回来好好谢谢你!”王楚心坐在马车上对老者挥手喊道,爷爷从小便教导她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才不像莫思聪那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明明说好的报答她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最后却连让带她去趟京城他都做不到。   老者笑着也跟着挥挥手,却并未想过让王楚心怎么报答他,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他觉得王楚心就像是他那个在发生洪水时没能逃走了孙女一样让他怜惜,他帮了她也就当是为已经不在了的孙女积点福,让她能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再不要想跟着他一样的受苦了。   马车自是比王楚心两条腿要快的多,不过一个时辰,王楚心便远远的看到了高高的刻着苏州二字的城楼,心里无比的欣喜激动,觉得之前受过的累,受过的饿,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就进到苏州城里。   她曾听上山的人说过,苏州城里的繁华热闹,有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迎着风就会自己转圈的风车,还有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糖人,各种各样她从未听说过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东西,也只能   象不出的东西,也只能自爱爷爷的书上找到一些影子。   然而在他们就要走到苏州城楼下的时候,苏州城的城门却突然的关上了,连赶车的官兵都是一头的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他一早出城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王楚心亦是傻了脸,她好不容易到了这苏州城门外,却这样眼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关闭把她拒之门外,隔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兵大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王楚心失落不解的问道。   赶车的官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早上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你先等着,我去问问守城的兄弟。”   王楚心只好颓然的坐回到马车上,撑着下巴噘嘴看着赶车的官兵和站在城门外把守的官兵说着话,心里祈祷着城门赶紧打开,让她早点进城找莫思聪。   没一会,赶车的官兵便走了回来,面色不佳的对王楚心道:“咱们这几天估计是进不了城了,城里发现了瘟疫,闲王下令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王楚心闻言被打击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这才刚刚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老天爷就立即给了她当头一棒,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可以进城了,只要她进了城,城门想这么关就怎么关,她也不管,可偏偏就是在她都已经到了城门前时,却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关闭,这让她气恼的直想抓狂。   “兵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和他们通融一下让我偷偷的进去吧?我在这外面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身上也没银子,进不去我会饿死在外面的!”王楚心可怜兮兮的哭求道,一双大眼睛盈满了泪水,任谁看着都心软。   “我也想帮你,可这是闲王下的命令,谁敢违反?要不我先给你找个地方落脚等等,也许明天这城门就又打开了。”赶车官兵安慰道,他虽进不了城但也是要回兵营的,总不能带着个小姑娘,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又有些不忍心。   王楚心无奈也只好先听赶车官兵的话在城外等一等,反正她也都已经到了这城门口了,只要城门一打开,她就可以马上进去了,如今就当做是好事多磨,一开始的霉运都消耗完了,便就定会是接连不断地好运。   跟着赶车官兵到了一座里城外不远的土地庙内,庙里已经住满了暂时无家可归的灾民,有的携家带口的都一起住在庙里,见到赶车官兵带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丫头进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王楚心的身上。   “老王,这姑娘先在这住两天,本来是要进城的,谁知道城门关闭了,等城门开了她就走,你就先照应两天。”赶车官兵走到一位黑衣老者身旁指着身后的王楚心道。   姓王的老者打量了一眼王楚心,见她一身的狼狈,便以为又是和家人走散的是灾民,也没有多问,对赶车的官兵笑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于是王楚心便这样留在了这土地庙中,王老者给她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休息,整个不大的土地庙的地上,拥挤的打着一床床的地铺,有的铺的是已经残破的棉被,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一起睡在棉被上,大人们这都铺的是一些干草,有的也已经很是潮湿,王楚心便是王老者分给她的一些还算干燥的干草,即使她身体瘦小也不够她睡下,只能靠墙坐着。   昨晚吃的那个馒头如今早已经没了踪影,肚子又已经是饥肠辘辘,饿的她动都不想动一下,只能靠着墙壁闭着眼在心里又开始骂莫思聪忘恩负义。   正在和韩辰皓商量疫病对策的莫思聪突然的打了个喷嚏,这已经是他这两天记不清打的多少个喷嚏了,他甚至都要以为他自己是不是已经感染了瘟疫?可大夫给他诊脉说没事,而这喷嚏却一直的都没断过。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人家一直在背后骂你。”韩辰皓又被莫思聪的喷嚏打断了正在说的话,勾唇笑着打趣这莫思聪道。   莫思聪闻言一愣,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王楚心在他走时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满是失落的神情,这一幕在从他下了山开始便一直像一块石头似得压在他的心上,甚至好几次做梦都能梦见那一幕,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对王楚心的愧疚才一直的对没能带她下山的事耿耿于怀,所以等他办完了苏州的事,一定要上山带她去一趟京城,也算是报答她在他受伤的那段日子一直的照顾他。   韩辰皓见莫思聪一直出神的发呆,便也察觉到了莫思聪定是真的被他说中了,“看来莫大人还真是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只是不知到底是谁能让莫大人如此惦记?”   莫思聪闻言回过神来,面色微红,有些心虚的避开了韩辰皓的目光,一本正经道:“这个和今天要商议的事情无关,恕下官不便回答王爷。”   韩辰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要他莫思聪惦记的不是他的杜子衿,那他才不会管莫思聪惦记的是谁,看来他将要减少一个情敌了,听一直跟在莫思聪身边的李越说过,收留他们的农家里是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这姑娘一直的为莫思聪做饭煎药,和莫思聪有过多次的接触,说不定这两人还就互相动心也不一定。   “好吧,那就回到正题上,希望莫大人不要再打断了。”韩辰皓讪笑道。   莫思聪尴尬的轻咳一声点了点头道:“如今的城门已经关闭不许百姓随意出入,我们这样能控制住城内患病的百姓,可城外   姓,可城外的怎么办?城外的灾民要比城内的更多,一直关闭这城门也不是办法。”   “如今治疗疫病的药方还没有研制出来,我们也只能暂时这样做,不然更加的无法控制,为今之计就是赶紧的研制出药方,城里的这些大夫不行的话,本王便让人从京城把赛阎王带来,只是这样有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内还是就先这样。”韩辰皓正色皱眉道,这次的疫病很是罕见,城里的几个医术不错的大夫看了之后都是束手无策,他也只能赶紧让通知京城的暗卫赶紧带赛阎王来苏州,希望他能有解决的办法。   莫思聪自是听说过赛阎王的名声,见韩辰皓有信心能请的来赛阎王便也稍稍安心。   苏州爆发了瘟疫的消息快马加鞭的被暗卫带回了京城,即使杜子衿事先已经知道会有瘟疫发生也还是被惊了一下,她是记得前世这场瘟疫有多厉害的,整个繁华热闹的苏州城几乎都变成了一座死城,就连周边的城镇也没有幸免,让整个江南都一片恐慌,那段时间整个江南的经济,运输全都陷入了瘫痪,因为疫病而死的百姓不计其数,尸横遍野,连远在京城的人都开始恐慌,纷纷不敢出门。   “姐姐,你想什么呢?”杜子衡拉了拉拿着信纸出神的杜子衿问道,师父收到了闲王暗卫送来的密信,苏州发生瘟疫让师父马上赶往苏州,他虽不舍得让师父离开,可也知道瘟疫的厉害,便想着偷偷的求求姐姐,让他和师父一起去苏州。   杜子衿回过神来,看向杜子衡身后的赛阎王道:“赛神医这便就启程吗?可还需要些什么?”   “这就启程离开,前来和姑娘说一声,时间紧急就顾不得去和杜大人,和杜夫人告辞了,还请杜姑娘代为转告。”赛阎王道。   “嗯,赛神医一路小心,到了苏州千万不可大意,不要让王爷直接接触病人,子衿等你们平安归来!”杜子衿道,从她知道瘟疫爆发的那一刻她最担心的便是在苏州城里的韩辰皓,即使知道他身为王爷定是不会直接接触到染病的灾民,可她还是害怕万一,当初言王回京后,她打算的是让韩辰皓找一人代替言王前去赈灾,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让韩辰皓去冒这个险,可是谁知父亲在皇上面前直接推荐了韩辰皓,等她知道时圣旨都已经下到了闲王府。   “姐姐,我也想跟师父去苏州,我一定会帮你看着姐夫的。”杜子衡又拉了拉杜子衿的一衣角讨好的笑道。   杜子衿低头看向杜子衡,面色微怒,眉头轻蹙道:“又瞎叫什么?你还是个孩子,跟着师父只会给你师父添乱,而且别说我不同意,就是父亲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去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府里等你师父回来。”   “我可以给师父帮忙的,只要姐姐你偷偷的放我走,等我和师父走后,在告诉母亲不就好了。”杜子衡不服气道。   “想都别想你!”杜子衿嗔怪的点了点杜子衡的脑袋道。   “哼!姐姐也想去的对不对?姐姐也是在很担心王爷对不对?那不如姐姐也和我们偷偷的去苏州吧?”杜子衡坏笑着引诱这杜子衿道。   不得不说杜子衡是真的猜到了杜子衿的心思,从知道疫病爆发她便想前往苏州城的,只是她也知道父亲母亲都是不会同意的,这不像她前几次偷偷溜出府,几个时辰内就能回来,去苏州光路程最快也要两三天,跟本瞒不住父亲母亲,她也只好暂时的放弃这个想法。   可如今再听杜子衡这么一说,被她放弃的念头就又开始在她脑海里叫嚣着,让她犹豫不决着。   “子衡,你还是和姐姐待在杜府,为师不会带你去苏州,这次疫病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有个什么事,为师无法向你父亲母亲交代!”赛阎王正色道,他也看出了杜子衿的犹豫,知道她放心不下韩辰皓也想跟去苏州,但是以她的身子加上连续的赶路到了苏州根本无法抵抗的住瘟疫,一旦感染更是要比平常人凶险的多,韩辰皓若是看到他把杜子衿带去了苏州一定是不会轻饶了他的。   “师父!”杜子衡不满道。   “好了,子衡,天色不早了,你师父该出发了。”杜子衿依旧阻止道。   杜子衡到底是孩子脾气,生气的冷哼一声跑了出去,杜子衿无奈的看了一眼杜子衡的背影,回过头对赛阎王道:“赛神医准备什么时候走?子衿还是决定和赛神医一起去苏州城。”   “不行!杜姑娘如今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一路的颠婆,跟不要说苏州城里的瘟疫了,你这是送死!”赛阎王怒声道,他见杜子衿一直的阻止杜子衡还以为她是已经放弃了跟去苏州的想法,谁知道她竟然还坚持着,她当这是去苏州游玩的吗?弄不好就把小命给留在那了!   “赛神医觉得是和子衿各走各的好?还是我们一起出发的好?”杜子衿看着赛阎王笑道。   赛阎王气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明明就是**裸的威胁,她若是一个人赶路的话,路上出了什么事韩辰皓更是不会放过他,就是杜子衡也不会原谅他的,倒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他也能照看一些。   杜府的马车刚过了午时便急匆匆的驶出了京城,马车内赛阎王一脸不悦的闭目养神,却还是时不时的睁开眼看看杜子衿的面色,整个心全系在了杜子衿的身上。   杜子衿依旧是一身的男装,她也依旧是从后门偷偷溜出府,   偷溜出府,身边带了春眠,春晓,给父亲母亲留了封信,告诉他们她和赛神医一起前去苏州,让他们不要担心。   而杜青林和杜夫人怎么能不担心呢?杜青林刚从宫里得知苏州爆发瘟疫的消息急忙回到府里找杜子衿商议,却发现杜子衿的房里早已没有了人,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封说她跟着赛阎王一起去苏州的信,顿时气的他是一把摔了桌子上的茶杯。   元嬷嬷听到动静这才急忙赶来,看到是杜青林一人站在房中,一脸的怒气冲冲,而杜子衿和那两个丫鬟却一个人也没见到,急忙问道:“老爷,这…小姐呢?”   杜青林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元嬷嬷的问话,甩袖走出了房间,元嬷嬷这才看到杜青林随手丢在桌子上的信,拿起一看顿时惊得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她明明刚才还看到小姐在和她说想吃桂花粥,她这不过是煮个粥的时间,小姐怎么就突然要去苏州了?   杜青林黑沉这脸大步走到了主院,刚进门杜子衡便迎了上来,刚想开口告诉父亲师父离开前去苏州的事情,在看到父亲脸色不佳时很识趣的退到了母亲身后。   “这是怎么了?谁有招惹你了?”杜夫人见杜青林脸色阴沉,打趣着问道,她只是听杜子衡说了赛神医已经离开杜府千万苏州治疗疫病的事,还并不知道杜子衿也偷偷的跟着去了,不然此时也不会还有心思打趣杜青林。   杜青林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杜夫人,考虑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她,告诉她怕她担心杜子衿,可不告诉她,她早晚也是会发现的,毕竟杜子衿这一走最快没个十天半月也回不来。   “赛神医走了,子衡说是闲王来信说苏州有了瘟疫需要赛神医前去帮忙,估计这会都已经出城了。”杜夫人捡到钱了依旧不说话便又接着道。   杜青林闻言脸色越发的黑沉,瞪了一眼杜夫人身后的杜子衡,想着杜子衡指不定就是杜子衿的帮凶,他既然都知道赛神医走了,定也是知道他姐姐也一起跟着了。   “你给我过来!”杜青林对杜子衡冷声道。   杜子衡亦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父亲,见父亲这是真的生气也不敢在躲在母亲身后,走到父亲面前低头站好。   杜夫人亦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子衡最近可没闯祸,你凶他作甚?”   “你姐姐跟着你师父去苏州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杜青林冷声问道。   杜子衡猛的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到和杜青林一样的满脸怒气,没想到姐姐不让他跟去苏州自己却跟着师父偷偷的去了,心里顿时窝了一肚子的火。   “杜子衿!你个大骗子!”杜子衡怒气冲冲道。   杜夫人也还依旧的事一头雾水,不是说赛神医去了苏州吗?怎么又扯到了子衿?难道子衿也跟着去了?   “你是说子衿也跟着赛神医去了苏州?”杜夫人震惊的问道。   “哼!她不准我去,却自己偷偷的跟去,气死我了!”还不等杜青林回答,杜子衡便先气恼道。   杜夫人闻言猛的站起身,却又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苏州可是正发着瘟疫的地方,杜子衿本就身体还没完全好,跑到那种地方,万一染上了瘟疫,她都不敢往下想。   杜青林急忙上前扶住了杜夫人,安慰道:“有赛神医跟着呢,也许情况没我们想的那么坏,不然赛神医也不会同意让子衿跟着的。”   “可是赛神医也不是神仙,这要是万一…可怎么办啊?”杜夫人说着便开始哭了起来,   “放心吧,苏州不是还有闲王在的吗?闲王定是不会让子衿出事的。”杜青林无奈也只好迎韩辰皓来安慰杜夫人,这也是他第一次承认韩辰皓对杜子衿的在乎,若是韩辰皓保护不了杜子衿,她也没有资格做他杜青林的女婿。   “对,对,还有闲王,闲王那么重视子衿定是不会让子衿出事的,说不定自己一到苏州闲王就让人送她回来了!”杜夫人想到韩辰皓也在心里便有了些许的安定,自我安慰道。   被杜青林和杜夫人忽略的杜子衡在一旁一个人的生着闷气,心里暗暗发誓等杜子衿回来再也不要理她这个大骗子了!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杜子衿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赛阎王立即睁开眼抓着她的手腕开始诊脉,确定无事才安心的放下。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事的,这定是杜子衡知道我骗了他,在背后骂我呢!”杜子衿无奈的笑道。   赛阎王冷哼一声道:“我这可不是担心你,我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你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韩辰皓还不满世界的追杀我!而且,我还真替我徒弟伤心,有你这么个坑人的姐姐!”   杜子衿不禁别赛阎王的话给气笑了,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春眠春晓亦是护短的瞪了一眼赛阎王,三人的动作神同步。   马车外驾车的是老三,他护送杜子衿的那批粮食和药材到苏州后,韩辰皓便又让他这次带信回京城,让他在三天之内接赛阎王到苏州城内。可如今这马车里不仅有赛神医可还有杜小姐,怎么不知道到了苏州后王爷会是高兴?还是生气?   马车一路几乎没停,跑了两天换了三匹马,终于到了苏州城外,一连两日的颠簸春眠和春晓都显得疲惫不堪,杜子衿更是面色苍白,吃进肚里的东西不一会就全部吐了出来,赛阎王只   ,赛阎王只好让她口里一直的含着人参片,她才觉得好一些。   老三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守城的官兵看了一眼,守城官兵便急忙的打开了已经关闭了几天的城门放他们进去。   而在城门不远处,王楚心一连三天都会守在这里等着城门一打开便赶紧进城,如今终于看到城门打开便欣喜若狂的赶紧向城门跑去,正打算进去却被守城的官兵给拦下了。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都放那辆马车进去了!”王楚心不忿道。   “那是闲王的人,自是能进,你不能进去!”守城官兵冷漠道。   王楚心只能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在她眼前关上,颓然失落的转身离开,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明明她就已经到了苏州城外,一墙之隔她却等了三天都没进去,她都已经找不到借口再去安慰自己心里的失落,甚至是绝望,她想离开回到山上去,可心里又不甘心她都已经到了苏州城外,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也许明天城门就会打开,可今天却让她彻底的感觉到了绝望。   垂头丧气的回到土地庙,正迎上几个人从土地庙里又抬出一个已经死了的灾民,这已经是这几天死的第四个了,王楚心从一开始被吓的直哭,整夜的不敢睡觉,到现在看着虽然还有些难受却已经适应了很多。   “王伯,这人也是生病死的吗?”王楚心追上了正往土地庙里走的王老者问道。   “是呀,也不知道是这么了?这几天死的人都是一个一样子,看上去都像是同一种病。”王老者回答道。   王楚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记得她曾听说过苏州城内发生了瘟疫,所以闲王才下令关闭城门的,难道是瘟疫已经传到了城外,这几日死的人都是因为瘟疫吗?那土地庙里的人不也都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了瘟疫吗?   “我…听说苏州城内前几日发现了瘟疫,他们不会就是…”王楚心犹豫道。   王老者亦是脸色瞬间变成了青灰色,他一直都以为死的这几个人是自身便有病的,从未往瘟疫这方面想过,听王楚心这么一提醒,倒是觉得是瘟疫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他们这些和死者生前都有过接触的人谁也跑不掉,全都会一个一个的死去。   “如果真的是瘟疫我们谁都跑不掉!”王老者回过头看向土地庙里还不知死神已经降临的灾民们,沙哑道。   这厢,杜府的马车直接停在了邵府门前,韩辰皓早已接到消息在府门前等着,只是他直接到了赛阎王已经到了苏州城内的消息,杜子衿的消息被杜子衿让老三瞒了下来,她可不想还没到苏州城内就被韩辰皓下令让老三送她回京城了。   马车停稳,韩辰皓便下了台阶走到了马车前,此时马车的车帘已经撩起,赛阎王率先下了马车,韩辰皓正要开口问他杜子衿最近的身体可还好,便又看见车帘被撩起。   韩辰皓的脸色瞬间从惊讶而变得黑沉,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马车旁的老三,冷声道:“立刻送杜小姐回京!”   杜子衿闻言一愣,她想到韩辰皓见到她可能会生气,但是却没想到他会就这样直接让老三送她回京城,他们甚至都还一句话都没说,这些日子对他的担心和挂念,一路上想到就快要见到他的欣喜和激动瞬间都被他的这句话打的粉碎。   老三无奈的看了眼杜子衿,硬着头皮上前道:“杜小姐,要不属下还是送您会去吧?这里毕竟不适合您呆。”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杜子衿想去哪用不着别人管!”杜子衿生气的冷声道,直接忽略掉站在马车前的韩辰皓,让春晓扶着她下了马车。   一连两日的颠婆让杜子衿的腿都已经有些浮肿了,下了马车刚站到地上双腿就突然的发软,被韩辰皓一把抱住才没有碰到马车架上。   杜子衿懊恼的正想推开韩辰皓不用他扶着,便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韩辰皓抱在了怀里,依旧黑沉着脸转身往邵府里走。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杜子衿用力的推着韩辰皓,却依旧挣脱不了。   “你再动本王就亲自送你回京城!”韩辰皓冷声的威胁道,眉头紧皱的看着杜子衿,见她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脸色越发的黑沉。   杜子衿亦是气恼的瞪着他,可当看见他面容上的憔悴疲惫,下巴上还有了短短的胡茬,比他离京时消瘦了很多,眼中不禁汇集着越来越多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最后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不停地抽泣着。   韩辰皓见杜子衿如此心里亦是一片柔软心疼,低叹一声,抱紧她继续迈步走进邵府大门内。   留下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可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冷静自若的杜子衿竟然会哭,还是被韩辰皓气哭的。   春眠正打算跟上杜子衿,却被春晓拦下,“额,我们还是先别跟了,先去给小姐做点吃的。”   韩辰皓抱着杜子衿一路走到了他住的院子,进了房间,突然的低声轻笑,这样的会和他生气撒娇,会哭的杜子衿还真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而这样的杜子衿才让他觉得是真实的,亲近的。   走到软塌边,弯腰轻柔的把杜子衿放下,杜子衿依旧把头埋在胸前,她都不敢相信她刚才做了什么?她能告诉韩辰皓刚才抱着他哭的杜子衿是被鬼附身了吗?而且她还听到他刚下在笑她了,他现在也一定还在笑,大门外的所有人   外的所有人定也都是在笑她,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他们?   “还在生气?你一声不吭的跑来苏州本王都还没跟你算账,你到是脾气不小,还别人管不着,本王对你来说就是别人吗啊?”韩辰皓伸手抬起杜子衿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他,眯眼威胁道,但当对上杜子衿红红的还带着泪水的眼睛,又瞬间的心软道:“你不该来这,这里不是不能呆的地方!”   “可我已经来了!”杜子衿对视着他满是温柔宠溺的眼神道,“我不想再每天只能在府里担心着,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也许还能帮的上你们的忙。”   “你从来都不会是我的麻烦!”韩辰皓温柔道,低头一个吻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上,缓缓的移到她冰凉的鼻尖,柔软的唇瓣,突然的把她拥入怀中进一步加深。   他想她!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突然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有多惊喜,有多想立刻把她抱进怀里揉进身体里,像现在这样的吻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呼吸的她的味道,再也不想放开她!   杜子衿亦是抛开了所有的顾及,笨拙的回应着,在韩辰皓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才发觉自己是会想念他的,在知道苏州爆发瘟疫时那种想立刻来到他身边,亲眼看看他是已经完好的心情,都在告诉她,她是已经爱上韩辰皓,爱上了这个一直包容理解她的男子。   “你都不知道换气的吗?”韩辰皓无奈的看着被憋的小脸微红的杜子衿笑道。   杜子衿闻言脸色越发通红,气恼的用力想要推开韩辰皓,可无奈她的那点小猫似得力气推在韩辰皓的身上依旧纹丝不动,让她越发恼羞成怒道:“还不放开!”   韩辰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杜子衿原本苍白无色的唇瓣如今已经泛着粉红,顿时喉头一紧,不敢再如此的抱着她,便念念不舍的松开了手臂。   ☆、第八十一章 楚心染病   “你留在这里可以,但绝对不许出邵府的大门!不然我就真的亲自把你送回京城。”韩辰皓直起身低头看着杜子衿威胁道,他的心里也是舍不得杜子衿离开他身边的,只是这里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他必须要保护好杜子衿。   “知道了,我不出去便是,刚才怎么没看见莫思聪?”杜子衿问道,听说莫思聪受得伤不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韩辰皓听她提起别的莫思聪心里顿时又冒着酸泡,他都不知杜子衿到了苏州,更别说莫思聪了,今日一大早莫思聪便带着人到临时设立的隔离房察看情况,估计要到晚上才会来,最好是晚上也不回来,“他去城里视察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他身上的伤痊愈了吗?这次他受伤也是听了我的安排故意的,我听小七说伤的还挺重?”杜子衿愧疚的问道,丝毫不知她的这些话已经让韩辰皓的心里打翻了醋坛子,正冒着一个又一个的酸泡。   “死不了,而且我已经替你补偿过他了,你也不用总是惦记着。”韩辰皓不悦道,他果然猜的没错,杜子衿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对莫思聪心存愧疚,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事先早有准备。   “你补偿他?你怎么补偿他的?”杜子衿惊讶的问道,韩辰皓可是一直的对莫思聪不是很友好,她都无法想象韩辰皓会用什么补偿莫思聪?不会是银子吧?   “自然是他少了什么我就补他什么。”韩辰皓理所当然道,受伤自然是要流血的,既然莫思聪流了血,那他就补偿他补血。   杜子衿闻言一愣,她听小七说莫思聪不是只被捅了了一刀吗?难道,除了多了个伤口,流点血还能少什么?   不对!少了血!   杜子衿想到这已经彻底的无语了,她就应该想到韩辰皓做事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就连补偿人也都是如此的。。。标新立异!   “你不会送给他的是血吧?什么血?人血?”杜子衿的脑子里已经有了韩辰皓让邵刚抬着一大盆鲜红鲜红的血放在了莫思聪的面前,告诉他这是给他的补偿。   “补血就一定要直接用血吗?我让人给他做了一桌补血宴,只要是能补血的全都给他做了,让他自己喜欢什么吃什么。”韩辰皓很是自豪自己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只是,杜子衿听了却先是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突然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   脑中的画面有转换成了莫思聪对着一大桌子的补血宴看的傻眼的画面,估计以莫思聪的性子,即使心里再不喜欢嘴上也一定是依旧彬彬有礼的说着谢谢,然后勉强的吃一点。   所以他这哪里是诚心的想要补偿,明明就会强人所难,也真难为了莫思聪这段日子一直的和韩辰皓处在一起,还不知道被整了多少次?   “你是故意的!你这哪是诚心想补偿?明明就是故意想整他,哪有男子喜欢吃那些补血的东西?那是。。。女子过月子才吃的。”杜子衿愤愤不平的白了一眼韩辰皓道。   “又没哪个大夫说那些东西男子不能吃?而且那天一大桌的补血宴不也都被我手下的暗卫给解决了,我觉得他们吃的挺欢。”韩辰皓依旧理所当然道,他才不会承认杜子衿是真的说对了,他的确是故意的,一想到莫思聪曾经,哪怕是现在都还在打着杜子衿的主意,他就怎么能好好的补偿他?   杜子衿已经无语的不想在和他争论这件事情了,大不了改天她在好好的谢谢莫思聪,这次他的受伤失踪的确是在最后为她的计划填了一把大火,不然也达不到如今的结果。   “城里的瘟疫情况怎么样?暂时能控制的住吗?”杜子衿转移话题问道。   “城里暂时是能控制的住,只是城外的灾民更多,怕是有了感染者也很难发现,这几天我们也一直在等赛阎王来,只要他能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我们就马上对城外的灾民进行全面的搜查,只要是有疫病症状的全都隔离起来治疗,没被感染的也要每天喝药防御,特别是你,绝对不能出邵府的大门,最好连你这个院子都不要出,需要什么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只要这边一稳定住,我就送你回京城。”韩辰皓道。   杜子衿自是知道厉害,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点头道:“你放心吧,我自己回注意的,不过,你也要小心,这疫病可不会因为你是王爷就避着你。”   韩辰皓微笑着弯腰把杜子衿再次拥入怀中,斯磨着她耳边的鬓发,轻声道“放心吧,我都还没娶到你,才不舍得死,等回到京城我就准备好聘礼上杜府提亲,你到时候可要拦着你父亲别把我赶出去,听说杜夫人已经心急我为何还不上门提亲了,我可不敢再拖了。”   杜子衿闻言面上发烫,心里暗骂着多嘴的小七,真是什么都和韩辰皓说,等回了京城定是饶不了他!   只是提到上门提亲,杜子衿便又想到了上次他们说好的给彼此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她不知道韩辰皓这段时间想好了没有,但她依旧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她心底的秘密,而且这一次虽然大挫了韩卓言的势力,但却依旧的没有扳倒他,他还是有可能翻身的,她便依旧的不能掉以轻心。   她也不知道韩辰皓会不会在意她曾经嫁给过韩卓言,哪怕是前世!   “韩辰皓,我。。。我还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你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说?甚至有时我自己都觉得也许只是我   自己都觉得也许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太过的匪夷所思!”杜子衿下巴轻放在韩辰皓的肩膀,同样伸手抱着他的身体,轻声道。   “那便就当做一场梦,把它忘掉吧!”韩辰皓轻声道,他能感觉到怀中杜子衿一说起那事时的颤抖,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杜子衿如此的害怕不安,但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他会一直的陪在她身边,再也不会让她经历那些让她觉得害怕不安的事情。   “好!忘掉它,全部都忘掉!”杜子衿轻声喃呢着,是答应韩辰皓,也是在告诉她自己,要努力彻底的从前世的恶梦里走出来,开始她新的一生。   韩辰皓便就这样的一直抱着她,直到杜子衿渐渐的睡着,才动作的轻柔的把杜子衿放平在软塌上,拿起旁边的薄被轻柔的为她盖好,又用手帕小心翼翼的为她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每一步都比以前要熟练的多,他已经慢慢的学会了要怎样照顾人,怎样照顾让他护之如命的姑娘。   趁着杜子衿睡着,韩辰皓便离开的院子去找已经和老三去到隔离屋看病人的赛阎王,要和他尽快的决定出治疗方案。   赛阎王带着用棉布做的手套和口罩正给患病的灾民诊脉,一整个单独隔离出来的院子内住满了足足二三百已经有了瘟疫症状的灾民,而且每天也都还在增加新的灾民和抬出去已经病死的灾民。   赛阎王皱着没有收回了手,抬眼便看到韩辰皓亦是带着防护口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便站起身道:“确实有些棘手,这种病若是不传染到还是好治,只是传染能力太强,不好预防,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韩辰皓点了点头转身和赛阎王一起走出了隔离屋,正想要摘掉口罩却被赛阎王一巴掌打掉了他已经抬起的手,“你是觉得命长了是不是?给我好好的带着,真是每一个省心的!”   赛阎王只觉得他上辈子定是欠了杜子衿和韩辰皓这两人很多银子,不然这辈子怎么就摊上了他们这两个不省心的?   韩辰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赛阎王,长这么大他还真是你一次被人打,他也确实很不喜欢带着口罩,但是看着赛阎王一副你敢在摘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他还是暂时的忍受一会吧,毕竟现在还要靠他控制疫情,惹到了赛阎王他可是能随时就给你罢工的人,而且,这也是为了他好。   “子衿那丫头怎么样?还吐吗?”赛阎王见他总算听话一次,脸色也缓和了许多问道。   韩辰皓更是眉头紧皱,他虽然看到杜子衿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却不知道已经严重到呕吐的地步了,“睡着了,你不是一路都和她咱一起吗?怎么会让她吐?”   赛阎王被气得不禁笑了起来,张嘴都想拜访韩辰皓的祖宗八辈,但想到韩辰皓是皇家人,辱骂皇家可是杀头的大罪,又只好忍了下去,“老头子我又不是神仙,给粒仙丹就包治百病,那丫头本就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没恢复好,却非要跟着道苏州来,受着一路的颠簸她吐都还是好的,要不是我看着,到不到得了苏州城都难说,所以,你可一定的把她看好了,绝对不能让她出府,连外人都尽量的让她不要接触,万一要是沾上了,我都不一定能救得好她!”   韩辰皓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一回到邵府便让他身边一半的暗卫全都守着杜子衿住的院子,每天早晚各一次用熏艾草消毒,所有送进院子里的东西也都要进过消毒,于是杜子衿未来几日里每天都是生活里充满艾草味,好在她也并不讨厌,就算讨厌她也只能先忍着。   赛阎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才终于写好了一张治疗疫病的药方,便赶紧让人熬制出来,送给患病的灾民看看效果如何。   一连用了两天,隔离屋内的灾民便没有再往外抬出来的,也就是这个方子是有效果的,这让韩辰皓和莫思聪都为之一振,连忙让人抄写下来送到城内每个隔离区里,所有的药材他们从京城运来的也都有,剩下的便也是城外的灾民了。   莫思聪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韩辰皓也是不没有告诉他杜子衿就在邵府,因此即便他每天都和杜子衿之隔了一个院子,也都不知道杜子衿就在他隔壁的院子里。   有了药方,韩辰皓便立刻下令打开了城门,派出大量的官兵把城外的灾民全都聚集起来,让大夫挨个的查看是否有患病的灾民,一旦发现便立刻带到隔离区治疗。   一直呆在土地庙里的王楚心看着原本拥挤的庙里如今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只从那一天她和王老伯说了瘟疫的事后,王老伯便立刻带着家人离开的土地庙,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也有的是病死的。   王楚心却一直没走,因为离开了这里她都不知道该去哪?等了这么多天,城门再也没开过,她都已经不再每天去城外等着了,因为她已经害怕了每天从满怀希望到绝望而归,而且,她也感觉到了自己好像生病了,一会冷,一会热,额头烫的都能烤红薯了,当然如果她有红薯的话。   她觉得很可能也会像那些被人抬出去的人一样,在哪一天的早上,也被人抬出去,只是不知道会被抬去哪?乱葬岗?还是随意的被丢弃在路边,也许运气好一点遇到好心人还能勉强的入土为安,倒霉的话就只能变成荒郊野外里野狼,野狗的一顿大餐了,不过,想她现在身上这么臭肯定野狼野狗也都嫌弃她。   都嫌弃她。   王楚心全身无力的依靠在冰凉的墙面,让她此时热的感觉都快要着火的身体感觉到些许的舒缓,眼皮仿佛压了千斤越来越重,她再次不甘心无力的骂了一句莫思聪,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把这些灾民全都带到隔离区。”   意识模糊中王楚心好像又听到了莫思聪的声音,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她的脑袋烧出的幻觉,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也再没听到熟悉的声音。   原来真的只是幻觉,如今的他肯定是已经回到京城了吧?怎么会到这瘟疫横行的破庙里呢?   土地庙外站着的的确是带着棉布手套和口罩的莫思聪,他正带着官兵把城外的灾民聚集道隔离区,这个破庙是今日最后的一个灾民暂居点,听曾经住在过这里的灾民说,这里已经病死了很多人,很有可能就是瘟疫。   “大人,里面有个姑娘好像已经感染,已经昏迷不醒快不行了!”一个官兵急忙从庙里跑到莫思聪身边道,他们这几天已经见过很多像那姑娘一样症状的灾民,都确定是瘟疫,而且一旦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治愈的可能也很小了,所以就算带回去也只是过几天再抬出来而已,又何必多此一举?   “先带回去让大夫看看再说,只要没死的就都要带回去。”莫思聪冷声道。   那官兵闻言只好又找了个人走进庙里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姑娘给抬了出来,正经过莫思聪的身边,便听莫思聪突然道:“等等!”   官兵闻言站住了脚,莫思聪大步上前一把接过了被官兵抬着,身上脏兮兮甚至散发着恶臭的女子,撩开凌乱散在脸上的头发,莫思聪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女子,竟然是本应在山上的王楚心。   “大人,她得的可是瘟疫,您不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是让我们来吧!”官兵担心道。   莫思聪没有理他的话,直接抱起王楚心便急忙上了马往城里飞奔而去,怀里的人全身滚烫的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灼热,脸色蜡黄,再没了他在上山见她时白皙红润,消瘦的几乎已经感觉不到重量。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那种地方见到如此奄奄一息的王楚心,她是什么时候下的山?一个人又有是怎么到的苏州城外?又为什么会流落在破庙里?这些日子她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这些他都不敢想,也无法想象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能把自己弄成现在这种模样,他已经开始后悔下山时没有坚定的带她走,不然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急匆匆的赶回了邵府,抱着王楚心下了马就急忙的往府里跑,边跑边对一脸诧异的下人道:“赶紧去找赛神医来我院子!”   到了房内,便把王楚心放在了他的床上,看到正要跟进来的丫鬟,冷声道:“快去打盆凉水来,放在门口不许进来!”   他知道王楚心得的是瘟疫,他可以不在乎但却不能连累别人。   丫鬟很快便端来了凉水放在门外,莫思聪紧忙端进屋放在床边,用棉布巾湿了凉水给王楚心擦着额头和手心,若是不赶紧把体温降下来,只怕就要烧坏脑子了。   赛神医被下人急匆匆的拉来了莫思聪的院子,进了房间便看到莫思聪的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只有脸和手只干净的姑娘。   赛阎王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姑娘是已经染上了瘟疫,立刻上前拉开了正给王楚心擦手心的莫思聪,厉声道:“你不要命了!敢这么直接的接触她,还把她带进府!”   “赛神医,您快救救她,她还没死!”莫思聪压根没听进去赛阎王的话,急忙拉着赛阎王求他救王楚心。   赛阎王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王楚心,能莫思聪如此紧张便也定是他十分在乎的人,便上前给王楚心诊脉。   半晌,赛阎王松开手摇头道:“太晚了,怕是挺不过去了!”   “您不是赛阎王吗?能在阎王手里抢人命,她还没死,一定还有办法的!”莫思聪依旧不放弃道,他不能就这样看着王楚心死,他还欠她的恩情没有还,甚至她变成这样也有他的原因,若她就这样死了,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赛阎王深思片刻,看着王楚心开口道:“办法倒是有,在原有的药方里加一味药性很烈的药,还有可能救她,只是那药毒性也很大,即使救活了她也很可能因为中毒有残缺。”   莫思聪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王楚心挣扎片刻,决定道:“那便请赛神医试试吧,只要能救活她便好!”   只要她还活着,即使是痴傻,耳聋还是其他什么残缺他也都会一直照顾她。   “那好!我这就去配药,你最好是能给她的衣服换一下,清洗一下她也会好受一些,而且她也太臭了!”赛阎王洁癖发作的嫌弃道,倒是让莫思聪一时犯了难,男女授受不亲总不能让他给她换衣服洗澡,可让别人在有很可能会连累别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要用煮过艾草的水洗这样可以减少传染,洗完后让丫鬟记得按着喝几天的药,还有你也要喝,这屋子也要每天用艾草熏一遍,尽量不要让人进来,你也不要乱跑了,特别是不要到隔壁的院子,不然闲王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赛阎王叮嘱道,莫思聪这么突然的弄回来个得了瘟疫的人,要是被韩辰皓知道了说不定会直接连莫思聪一起给扔出去,要知道这隔壁的院子住的就是杜子衿,要是疫病传到了那便,韩辰皓肯定不会放过莫思聪,想想他都觉得头疼,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莫思聪并未多想,只顾着为他不用亲自给王楚心换衣洗澡而松了口气,只以为赛阎王是怕把疫病传到韩辰皓那里,压根没想到韩辰皓的院子如今住着的是杜子衿,”   等丫鬟给王楚心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赛阎王的药也已经配好了,让丫鬟一连端了三碗要来,一碗味道很是冲鼻的是给王楚心,另外两晚是个莫思聪和给王楚心洗澡的那个丫鬟的。   莫思聪先几口喝完了黑乎乎的药汁,便端起那碗颜色更重味道越发冲鼻的药,单手抱起王楚心,一点点的喂她喝进去,好在王楚心如今是昏迷的,不然她是宁愿死也不愿喝着让她闻着就想吐的药,然而没有意识的人便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最后全部都进了王楚心的肚子。   “喝下去就好,这药性厉害,就看她今晚能不能挺的过去了!”赛阎王叹息道,就算他自誉赛阎王,可他也毕竟不是神仙,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就看着丫头的命大不大了!   ☆、第八十二章 美人计   韩辰皓一会到邵府暗卫便禀报了莫思聪抱着一个不明女子进了邵府,而且女子还感染了瘟疫。   听后目光微闪出一抹冷光,莫思聪的院子就在他院子隔壁,现在杜子衿就住在里面,莫思聪把带有瘟疫的女子带回院子,很有可能就传染到杜子衿,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连莫思聪一起给本王扔出去!”韩辰皓冷声道,若是没有杜子衿在他可以无所谓,但是,只要杜子衿,他就绝不能让瘟疫有任何感染到杜子衿的机会。   “王爷,要不先让属下过去看看?这样直接赶莫大人和那女子出府只怕会惊动杜小姐。”邵刚道,若是让杜子衿知道这件事,最后只怕也是会留下他们的。   “不用你,本王亲自去!”韩辰皓冷声道。   韩辰皓本已经走到了杜子衿住的院子门口,正打算转身往莫思聪的院子走去,便听见身后传来杜子衿的声音,“怎么回来了又要走?”   韩辰皓身形一顿转过身,原本黑沉的脸色也变成了宠溺的温柔,开口笑道:“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情没办,等会就回来。”   “哦,我今天怎么总是能闻见一股药味从隔壁传过来?隔壁住的不是莫思聪吗?他生病了?”杜子衿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问道,她虽从今府便一直的待在院子里没有出门,也没见过莫思聪,但也打听过莫思聪就住在她隔壁的院子里,而且好像还不知道她也在邵府的事。   不知道也好,她和韩辰皓的事情莫思聪也是不知道的,让他知道她住在这又要好一通的解释。   “额,不是他生病,是赛阎王在他那研制药方,所以才会有药味,你若不喜欢我让他换个地方离远点就是。”韩辰皓目光微闪的心虚道。   杜子衿自然发现了韩辰皓的异样,感觉韩辰皓定是有事瞒着她,又挑眉看了一眼莫思聪的院子,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用,还是研制药方重要,你去忙吧。”   “嗯,我很快回来。”韩辰皓微笑道,他看的出杜子衿已经有所怀疑,只是没有揭穿他,越发决定要在杜子衿知道这是之前出来好莫思聪和那个女子。   韩辰皓走后,杜子衿便又回到了房间内,轻蹙眉头的想着韩辰皓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联想到莫思聪院子里的药味,难道是莫思聪不小心染上了瘟疫?那以韩辰皓的性子定是不会再让莫思聪住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说不定他说的有事就是要去把莫思聪转移走,可如今外面这么乱,出了邵府还有哪里能让莫思聪安全的养病?   “春晓,你偷偷去打听一下莫思聪最近怎么样?”杜子衿叫来春晓吩咐道,韩辰皓不仅是不让她出去,就连她身边近身的春眠春晓也都是不让出去的,但春晓一向鬼灵精,对于打听消息这种事向来在行。   “好,春晓这就去。”春晓欣喜道,这几天像坐牢似得整日关在这院里她也早就待够了,正好有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最好不要去隔壁的院子,尽量不要出去,你要是被闲王抓到来了我可不管你,你也可别说是我让你出去的。”杜子衿警告道,莫思聪那便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春晓闻言顿时没了刚才的欣喜,没有小姐保着她若是偷跑出去别闲王抓到,估计就会被直接扔出府,“那我不出去就是。”   不能出去,春晓便搬了一张椅子和一个凳子摞在一起,放在院墙边,她站上去趴在院墙上正好可以看到隔壁院子里韩辰皓正好带着邵刚走进了院子。   进了房间,便看见莫思聪正坐在床边,床上的确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空气中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药味,正是治疗疫病的药,却又更加刺鼻浓厚。   莫思聪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时韩辰皓便立刻站起身道:“王爷…”   韩辰皓冷冷的扫了一眼莫思聪,把目光放在了王楚心的身上,开口道:“她得了疫病!”   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莫思聪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回答道:“是,她曾有恩与我,我不能不管她。”   “她不能待在这,本王会让邵刚给你和她重新找个地方养病,邵府不能有感染了疫病的人。”韩辰皓道,为了杜子衿,他也只能冷血无情。   莫思聪却并不理解韩辰皓的顾忌,他知道韩辰皓并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不然刚刚发现疫病的时候他就大可以离开苏州回到京城,以他的身份也没人会说什么,可他还是留下了,而且每天也依旧的都在隔离区里,丝毫没有什么避讳,所以他也才会把得了疫病的王楚心带会邵府,因为他觉得闲王是不会计较这些,但却没想到闲王竟然还是不允许。   “王爷可否等到明天?赛神医刚给她配了要喝下,今晚最是关键的时候,实在不宜挪动,等过了今晚,我定会带她离开邵府。”莫思聪商量道。   “不行!”韩辰皓冷声拒绝道,他不能冒这个险,多留一秒钟杜子衿就多了一秒被感染的机会,他赌不起!   “马上送莫大人和这位姑娘出府,给他们找个你这里更好的地方养病。”韩辰皓对身后的邵刚吩咐道,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   莫思聪亦是气急,也大步追了出去,“闲王就这么贪生怕死?倒真是我看错了人!”   韩辰皓闻言站住脚转身看向莫思聪,面上没有因莫思聪的话而发怒,“这次是本   话而发怒,“这次是本王对不住莫大人,莫大人怎么说都可以,只要马上带着那位姑娘离开邵府,莫大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本王都会答应。”   “为什么王爷连一夜都等不了?她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个时候在挪动她,她根本撑不过去!”莫思聪气急道。   韩辰皓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思聪,只要杜子衿健康的活着,别人怎样他不管,“于本王无关!”转身走出了院子。   一直趴在院墙上偷偷看着这一幕的春晓听的是一头雾水,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听出了闲王这是在和莫公子吵架,而且还是因为你一个姑娘要把莫公子和那个姑娘赶出邵府。   便赶紧跳下了凳子跑进了房间,和杜子衿说了她在院墙上看到听到的,杜子衿听完微微蹙眉,她刚才的猜测果然接近事实,只是听春晓说还有个姑娘,那隔壁院子里得了瘟疫的人就肯定是那个姑娘了,而且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这时候韩辰皓让他们搬到其他地方那姑娘的身体定是熬不住的。   “王爷呢?”杜子衿问道。   “我就看见他走出了莫公子的院子,应该是到咱们这来了吧?”春晓道。   杜子衿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刚到门口便正迎上韩辰皓,停住了脚步。   “你这是打算去哪?”韩辰皓问道。   “隔壁到底怎么了?你不能就这样赶他们走,那姑娘会死的!”杜子衿直接道。   韩辰皓抬眼冷冷的扫了眼正追着杜子衿出来刚跨出门槛的春晓,春晓立刻心虚的后退一步,又跑回了房间里。   “她死不死我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赛阎王都已经说了,若是你染上了瘟疫他都没把握救得了你,我不能冒这个险。”韩辰皓看着杜子衿说道。   “可是我现在没事,而且我也不会到那个院子里,感染的机会很小,那个姑娘熬不过今夜就没救了,你不能这样分不清轻重!”杜子衿气恼道,她知道韩辰皓是因为她才一定要让莫思聪带着那姑娘离开,若真的因此那个姑娘没有挺过去的话,她会愧疚一辈子的,就是对莫思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你重要的,我会让赛神医暂时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给他们找比邵府条件很好的地方。”韩辰皓道。   低头看向杜子衿却发现她正看着他身后呆楞住了,便也转身看去,便看见莫思聪不知何时已经进到了院子一脸震惊的看着杜子衿。   “出去!”韩辰皓冷声道,莫思聪可是刚接触过感染瘟疫的人,身上很可能就携带着,这让韩辰皓立刻变了脸色。   莫思聪依旧是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杜子衿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中,他本是追来再求韩辰皓让他们留一个一晚上再走,刚才他问过赛阎王,王楚心现在若是挪动,只会增加她的身体负担,让她越发的难以对抗药性,能撑过今晚的可能性也会减小,却没想到会在韩辰皓的院子里见到本该在京城的杜子衿。   “韩辰皓,你让他们留下,我走,我马上回京城。”杜子衿道。   莫思聪这才明白韩辰皓是因为杜子衿才让他们离开的,他知道杜子衿的身体不好,最是容易感染,可是那也只是有可能感染,而王楚心若是这个时候搬出了邵府,就根本活不过明天早上,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杜子衿为什么在这?又为什么和韩辰皓在一起?他只想让王楚心安全的度过今晚。   “杜子衿!”韩辰皓咬牙切齿的叫着杜子衿的全名,真的是已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杜子衿见韩辰皓是真的被她惹急了,这样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看向莫思聪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好好谈谈。”   莫思聪闻言颔首便转身离开,他已经看出了杜子衿和韩辰皓之间的微妙,杜子衿应该也早就认识韩辰皓了,是在认识他之前?还是之后?想到那次在雨春园他对她表白心意被拒,就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韩辰皓了吗?   很奇怪的在他知道杜子衿心里的人是韩辰皓时并不是很难受,反而觉得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杜子衿这样的女子身边应该就是韩辰皓这样优秀的男子,他们站在一起哪怕是像刚才那样争执也依旧是让人觉得天生一对。   至于他,也该慢慢的学着放下了,韩辰皓在她身边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倒不如潇洒的放开,反而还能成为朋友。   莫思聪走后,韩辰皓依旧板着脸瞪着杜子衿,反正这件事她说什么他都是不会让步的,再怎么多说也没用。   杜子衿低着头转了转眼睛,想着以前看母亲每次和父亲一撒娇,父亲就什么都答应,不知道这招对韩辰皓有没有作用?   犹豫的抬起手拉了拉韩辰皓的衣角,低着头柔声道:“我站的累了,我们进去说吧?”   韩辰皓皱着眉头惊讶的看着杜子衿,不知道她这转变的怎么这么快?不过,她这一副小女人撒娇的温柔模样还真是让他心底不禁一片柔软,点头道:“好。”   杜子衿见果然有效果,心中一喜,面上也露出微笑,任由韩辰皓牵着走到了房间里坐下,韩辰皓便也坐在她旁边,却并不先开口说话。   他虽挺受用杜子衿的温柔,但也知道这定是杜子衿的美人计,虽然受用却还是要保持清醒,   保持清醒,坚持立场的,等着看看杜子衿还有什么后招?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韩辰皓不开口杜子衿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是她说了要和他谈谈的,可是该怎么谈倒让她一时没了主意,努力回想着以前母亲下一步都是怎么做了?   这才想起下一步就没有了,父亲心软把母亲带回房中,然后就没她什么事了,真后悔以前就应该偷偷爬窗户学学的,也不会等用到的时候却只会一半。   “王爷”杜子衿一开口都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娇媚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偷偷的瞄了一眼韩辰皓,见他依旧面不改色,冷静自若这才有接着道:“就让他们留下吧,若是因此让那姑娘损了命,我也是良心难安,会愧疚一辈子的,莫思聪也定会因这事与我们产生隔阂,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   韩辰皓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在杜子衿一开口便心痒难耐了,从小到大多少人都叫过他王爷,可却没有一人能向杜子衿一样一声嗔娇的王爷叫的他骨头都酥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人!   韩辰皓这才刚尝到了一点甜头,自是不舍得就这样结束,依旧的面不改色,眼神却越发的宠溺温柔,还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冒这个险,哪怕只是一成的机率我也不敢赌!”韩辰皓道,一开口略带沙哑的嗓音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心,并且有他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无波。   杜子衿见这招效果不佳,心一狠,咬牙低头努力的酝酿情绪,终于挤出来两滴泪珠滑出眼角,赶紧抬起头娇媚可怜的看着韩辰皓道:“我不会有事的,要不我搬走也行,这邵府这么大这么多的院子,我搬的离这里远一点就是了,我绝不出院子,你看我这几天不也一直听话的没出院子一步吗?”   韩辰皓看着杜子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毫无抵抗能力,现在就是杜子衿说让他把命给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只要能让杜子衿开心。   站起身拿出一条雪白的云锦娟帕,附身轻柔的为杜子衿拭去眼角的泪珠,即使他心里知道这是杜子衿的美人计,可他也心甘情愿的中计。   “听你的就是了,怎么还哭上了?我让下人马上收拾出府里最偏北的那间院子,你就先搬到哪里住着,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让人改,但是绝对不能出院子。”韩辰皓最终妥协道,心里暗骂自己到底还是没出息,不过也只对杜子衿没出息。   获得了胜利杜子衿在心里暗自为自己鼓掌,看来母亲这招果然好用,难怪父亲没有一次是争得过母亲的,这就连韩辰皓也败在她手上。   “不出院子,绝对不出院子!”杜子衿一时得意的笑着道,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漏了陷,尴尬的笑了笑,却见韩辰皓亦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的杜子衿一时有些晃神,等回过神来韩辰皓已经俯身压下,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杜子衿用力懊恼的用力想推开他,双手刚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他的大手抓住,虽没感觉到力道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好由他吻着,懊恼这自己没出息,他不过一个微笑的美男计就让她没有了防备能力你。   韩辰皓的气息越来越重,原本只是想逗弄她一下,可她就像是罂粟一般一沾上就再不想放开,想要得到更多。   最终还是放开了她,即便是再不舍也不想吓到她,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微喘着,闭眼平息着身体里的欲火,片刻,轻笑道:“这才是完整的美人计!”   “你…放开!”杜子衿恼羞成怒道,白皙的脸颊此刻像一颗红润的樱桃。   韩辰皓也不再逗她直起身放开了杜子衿,理直气壮道:“本王也不要和瘟疫做邻居,就和你一起搬走,咱们还住在一起!”   杜子衿的脸瞬间又红了几分,总觉得他最后的那句话格外的暧昧,这几日他们虽然一直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却是各住各的房间,那里像他说的那样“还住在一起!”   不过虽然被韩辰皓占了便宜又调戏,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莫思聪和和那个得了瘟疫的姑娘可以留在邵府,希望那个姑娘可以挺得过今晚,慢慢的好起来。   接到不用离开的消息,莫思聪彻底的松了口气,却也不禁的苦笑,杜子衿能改变闲王如此坚定决定的事情也可见在闲王的心里杜子衿的重量非同一般,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彻底放下对杜子衿的感情,以后便就以对朋友的心对待她。   这一夜,莫思聪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赛阎王亦是一直的坐在外间不敢离开,莫思聪则是一直的守在床边,王楚心从傍晚开始起便药性发作,身体一会冰凉一会火热,甚至还有过两次抽搐,被赛阎王施针压了下去,却依旧把莫思聪吓得脸色惨白,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眼睛直直的看着王楚心惨白的脸,她的每一次蹙眉都让他为之紧张。   这一夜漫长的好像永远都不会再迎来黎明,这莫思聪过的最漫长的一夜,身心俱疲,却丝毫没有睡意,此时折腾了一夜的王楚心也渐渐的稳定下来,眉头舒展沉沉的睡着,身上的体温也已经稳定下来,这让莫思聪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慢慢的松开,颓然的坐倒在靠椅上,看向正给王楚心诊脉的赛阎王无力的问道:“她…算是挺过去了对吗?”   赛阎王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   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暂时是挺过去了,但是还不知道会留下什么副作用?所以依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要的吸收能力也就不同,产生的副作用自然也不同,这也是他无法判断的,也只有等王楚心醒过来后才能知道。   “这药赛神医以前没用过吗?”莫思聪不安的问道。   “用过,只是用药的人大多都没能挺得过来,挺过来的那个是个痴儿。”赛阎王道,若不是这次见王楚心真的是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他也是不会轻易用那种药的,这次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是这丫头命大,就是不知道上天还会不会在眷顾她,让她产生的副作用小一些,留下的缺陷便也会小一些。   莫思聪闻言呆楞的看向昏睡的王楚心,痴儿,也总比这就样死了的好,若她真的变成了痴儿,那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通过这一晚莫思聪也察觉了自己心里对于王楚心的在乎和紧张,和如今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想法,他想王楚心对于他来说是个特别的,要喜欢,甚至爱上她应该并不难,哪怕以后她都会是个痴儿。   有了赛阎王的药方,苏州城的疫病已经基本的控制住了,这一世的瘟疫要比上一世的瘟疫造成的后果轻的多,这也让杜子衿稍稍的安心下来,韩辰皓也已经在计划着启程回京的日期,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京准备聘礼上杜府提亲了,只是莫思聪那边,王楚心从第二日醒来后便双目失明,一双原本大而明亮的双眼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灵动,整个人也安静了许多,和谁都说话,却独独不理莫思聪。   莫思聪也知道王楚心的心里还是在怨着他,就连他自己也都一直的愧疚着,王楚心不理他,他也依旧会每天的来照顾她,两人彼此都不说话,但只要王楚心一想做什么莫思聪就立刻的为她做好,当然,除了如厕和洗澡换衣。   “你走吧,我不想看…。”王楚心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停下了,才想到现在她就是个瞎子,根本看不到莫思聪。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这几日看着这样安静的你还真有点不习惯。”莫思聪笑道。   王楚心偏过头,有继续的不搭理他,她可还记得在她在城外过的那些让她觉得像是一场噩梦一样的日子,在她每次希望莫思聪出现到最后的失望再到绝望,她也知道其实这件事并不能怪莫思聪,他也并不知道她一个人下了山来找他,可是她心里就是难受,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我们等段日子就要回京了,你是回山上?还是…。”   “你又要丢下我?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说什么要好好报答我?什么要求都答应,可只是让你带我去趟京城而已,你都做不到,不!是不愿意做!你就是个伪君子!小人!”王楚心顿时情绪失控的把她早就想骂出来的话,全都骂给了莫思聪。   莫思聪无奈的摇头笑着想上去安抚她,可刚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她突然挥起的巴掌打的正着,“啪”的一声,让两人都顿时愣住了。   莫思聪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发烧的脸颊,他都要怀疑这王楚心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怎么着巴掌就打的这么准呢?   王楚心亦是摸了摸自己打的稍稍的手心,虽然看不见但刚才的触感定是打到了莫思聪,还很可能是他的脸,这下好了,莫思聪估计是要被她惹火了,他不会要打回来吧?她现在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刚下也不是故意的是,虽然,打的还真是挺爽的!   “你…别过啊,我可不是故意的,我现在眼睛看不到,是你自己把脸伸过来的,你要敢对我动手,我可就喊人了!”王楚心害怕的双手摸索着往后退,听不到莫思聪的声音,可这种沉默却让她越发的紧张,害怕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莫思聪看这样她这一副害怕他打她的样子不禁的被气笑了,她觉得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她故意的他会向她动手吗?她以为他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怎么会因为这意外的一巴掌就对她动手?   “你不用怕,我不会打你的,而且我刚才的话也没说完,你若是不想回山上那就跟我回京城吧,让我来照顾你!”莫思聪道,至于上山王老夫妇那边也只能等以后再带王楚心回去和他们解释了,王楚心现在这样回去了这只能让他们担心。   王楚心闻言一愣,没想到莫思聪竟然改变主意了,她还以为等她一好莫思聪便就会要送她回上山,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要带她回京,立刻欣喜若狂的朝着莫思聪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可谁知刚跑两步就碰到了脚下的凳子,往前摔倒。   莫思聪亦是没料到她竟然会突然的跑过来,看到她就要碰到凳子便急忙上前,可还是迟了一步,王楚心已经快要摔倒在地,他只好一把抱住,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王楚心的身下。   两人便这样一上一下的摔倒在地上,王楚心看不见,便也没觉得什么,但被王楚心压在身下的莫思聪却瞬间面上一片通红,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更不敢去碰王楚心,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和女子如此亲密的接触,只觉得心跳加速,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而王楚心倒是依旧一脸的兴奋,还依旧沉浸在莫思聪同意带她去京城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感觉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太合适。   “你说话算话哦,不然我真的   不然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王楚心用手摸索到莫思聪的脸,轻柔的抚摸几下,又讨好的笑道:“呵呵,你就当刚才我是脑子烧坏了,这巴掌我也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往心里去,只要你愿意带我去京城,让我给你当丫鬟都成。”   莫思聪看着又恢复往日活泼的王楚心不由的会心一笑,因为喜悦,原本失去了光亮的大眼睛又有了些许光彩,依旧的灵动夺目,他再一次真的觉得喜欢上她试衣件很容易的事情。   韩辰皓这边计划着回京,远在京城的韩卓言则计划着怎样让韩辰皓和莫思聪永远的留在苏州。   他虽在禁足,可消息却依旧灵通,当得知他回来后韩辰皓代替他前往苏州赈灾,气的他当时就砸了手中的杯盏,他为了筹到那五百万两的赈灾银子落到如今的地步,最后却让韩辰皓捡了一个大便宜,这让他怎么能甘心?也越发的怀疑在背后整他的人就是韩辰皓。   后来就接到了苏州爆发瘟疫的事,他便一直的希望着韩辰皓和莫思聪都最好能感染了瘟疫永远都回不来,可是谁知最后突然出现了个赛阎王,控制住了苏州的瘟疫,如今他们已经在打算启程回京了,这次回京,皇上定是会大力的嘉奖他们,韩辰皓也很有可能就这个机会参与到朝堂中来,成为他日后最棘手的敌人。   他必须要早做准备,最好是一劳永逸,永远的解决他们,而他们回京的一路上就是他最好的机会,即使韩辰皓身边有暗卫,可也顶不过众多的江湖杀手,这一次他定要下血本一次性除掉这两个眼中钉!   ------题外话------   假期结束喽!大家也都开始忙了吧?嘻嘻!小熙也要开始上班喽,所以……额(⊙o⊙)…,这每天的更新可能就不会像前段时间的那么多了,但小熙也会尽量做到万更,最低也不会低于六千哦!所以跪求大家原谅哈!   ☆、第八十三章 性情大变   京城城门外   一批从江南赶来的十几灾民正排着队伍接受检查进城,而在队伍之中有一个身形瘦小,身穿灰白色棉布短衣配青色粗布长裤男子装扮的少年正伸着脖子往队伍前的城门看去,一脸的不耐。   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混在灾民中一路跟着回京的杜明玉,她从哪日清晨拿着五十两银子沿着官道一直走出树林,本想用她手里的五十两银子在雇辆马车回京的,可想到这一路的教训那便又放弃了,正巧遇到了一批举家前往京城投奔亲戚的灾民,她便也说自己是江南人,在发生洪水时和父母走散了,打算前往京城投奔亲戚,灾民里的人见她一人赶路也是可怜便收留了她。   可她那一身鲜艳的衣裙太过显眼,很容易便招来麻烦,灾民里的一位妇人便给她找了一件儿子的男装给她换上,这才一路安全的到了京城城外。   因为是灾民所以搜查也格外严格,每个人的包袱和身上都会被搜,杜明玉怀里抱着她的包袱心里惴惴不安,她的包袱里是她换下来的衣裙和装有五十两银子的荷包,不知道等下搜查的时候会不会引起怀疑?   队伍一点点的缩短,很快便临到了杜明玉,守城的官兵看她一眼,见是个面容清秀,身形瘦小的少年,面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这少年比他昨夜玩的那个小倌还要清秀俊美,道真像是个小姑娘,光看着都让他想马上把她扛回家里好好蹂躏一番。   “把你的包袱打开我看看。”守城官兵猥琐的笑道。   杜明玉又抱紧怀里的包袱几分,“官兵大哥,我这包袱里也没什么东西,就不用看了吧?”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刚才准备好的一锭银子偷偷的塞进官兵的手里,可手还没来得及拿开便被官兵一把抓住,在手里狠狠地捏了一把,面上越发猥琐的笑着,吓得杜明玉一把用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泛着恶心,自从那晚过后,只要是男人的触碰都会让她不自觉的觉得恶心,哪怕只是不经意。   守城官兵轻蔑的看了一眼杜明玉,把银子揣进了怀里,道:“走吧。”   杜明玉连忙抱着包袱跑进了城内,进了城杜明玉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栈,洗了澡换上包袱里的衣服这才出了客栈,又花钱雇了辆马车和车夫带着她到了侍郎府外。   下了马车,走上前敲门,片刻,府里的下人打开了大门,见到是大小姐便立刻把大门打开让她进去。   “大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跟着您的丫鬟和护卫呢?”开门的下人回头看了眼门外停着陌生的马车,也不是杜明玉走时的那辆了,担心的问道。   “要你多嘴!父亲呢?”杜明玉冷声责骂道,她到底还是回来了,从今天开始她便有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她就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法过一样,再也不会对人提起。   “老爷上朝还没回来。”下人怯声答道,再不敢多问一句。   杜明玉快步往后院走去,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得到杜明玉独自一人回啦消息的余晴也正好迎面对上了杜明玉,两人同时停住了脚。   余晴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杜明玉,见她虽然还是一身鲜艳的云锦衣裙,但却依旧遮盖不了她的狼狈,衣裙裙摆上的灰尘,袖口上的破洞,发髻凌乱,面色苍白蜡黄,简直就像是逃难回来的难民,再加上她于是独自一人回的京,除了一个陌生的车夫,再无他人跟随,带走的丫鬟和护卫全都没有回来,这很明显就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杜明玉又是怎么逃回来的?以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人就看不出来吗?   “呦!大小姐怎么回来了?也不事先让人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接,只不过,大小姐人边的丫鬟九玲呢?怎么没跟着?”余晴明知故问道,明着关心实际句句奚落嘲讽。   “关你什么事?让开!”杜明玉冷冷的看了余晴一眼,冷声道,听她提起九玲她便有想起了在树林里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瞬间全身散发着戾气,眼中满是阴霾杀气的瞪着余晴。   余晴开始是被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间,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道:“大小姐去了一趟扬州还真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吗?真是没教养!”   杜明玉冷笑着上前一步走到余晴面前,在余晴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余晴的脸上,“啪”的一声,让余晴顿时楞在了那里,连她身后的丫鬟都呆楞住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也更加没资格数落我!”杜明玉狠厉的对余晴冷声道。   余晴这下是真的被镇住了,她觉得这次回来的杜明玉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就像是地狱归来的魔鬼,全身都散发着狠厉的阴冷,随时都会向她索命。   “你…”余晴捂着脸一连后退几步,跌倒在身后丫鬟的身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诡异的冷笑着的杜明玉,心里一阵发冷,她以后还是最好离杜明玉远一点。   “滚!”杜明玉呵斥道。   丫鬟赶紧扶起余晴,转身快步离开,一直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余晴才敢停下缓了口气,想到刚才杜明玉的样子,越想越不对劲,就像是被鬼附了身似得。   “你说这杜明玉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这次回来怎么   不对劲?这次回来怎么和变了个人似得?”余晴对身边的丫鬟问道。   丫鬟点了点头道:“是啊,变得挺吓人的,别不会是招惹回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余晴抬眼和丫鬟对视一眼,觉得她说的也是很有可能的,不然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她们是不知道杜明玉从离开京城到再回到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若是知道了,便也就不觉得杜明玉如今这个样子有多奇怪了,那只是经历了惨痛之后的性情大变。   然而在余晴心里无论杜明玉这一次是为什变成了这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在杜青峰面前大做文章,这足够还她挨得这一巴掌了,还有那个一直吊着一口气的冯氏,她也已经忍得够久了。   杜明玉回到院子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走这么久院子里的人也都已经被余晴调到了其他地方,如今除了她在没有一个人,房间里也是从她走后就在没人打扫过,满屋的灰尘。   只是杜明玉却无心去管这些,直接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找出里面的衣服换上,又坐在梳妆台前自己为自己梳妆打扮,苍白蜡黄的脸色涂了一层粉和胭脂这才看着正常了许多,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的狼狈憔悴,她要在父亲回来之前收拾好自己,然后就说是在回京的路上,护卫们不愿意咋跟着她回京,抢走了马车和九玲,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跑掉的,便又用身上的银子雇了辆马车和车夫,这才回到京城。   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就算是父亲知道了也一定会直接把她送到上山做尼姑,或是直接逼死她,她不想,她还要等着言王来接她进言王府的,她是言王的女人,还会是将来的妃子,她不能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成为她的阻碍。   杜青峰下朝回了府便听下人说杜明玉独自一人回到府里了,这顿时让他一惊,赶紧大步向杜明玉的院子里走去,心里想着杜明玉最好是没做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不然他也只能狠心的不要这个女儿了,就是言王那便他都不好交代,虽说如今言王被禁足,但也到底是王爷,有这么多年的根基,是他惹不起的人,他可不能让杜明玉断送了他的前程。   到了杜明玉的院子,上前一脚踢开了杜明玉的房门,杜明玉已经准备就绪的在房间里等着杜青峰回来,听到门被踢开,眼底闪过一抹冷芒,随即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站起身低头用帕子擦拭这根本没有泪水的眼角,抬起头怯怯看了一眼已经走进房间的杜青峰,低声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其他的人呢?你走时带的护卫和丫鬟呢?”杜青峰冷声问道。   “他们…都走了,回京的路上护卫突然不知为何就不愿意回京了,还说要把我和九玲卖掉换银子,他们抢走了马车还绑了我和九玲,最后是九玲拼死才救我跑掉了,还好我身上也有一些值钱的首饰和银子,便有雇了辆马车和车夫,这才回到了京城,女儿这次真的是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杜明玉可怜兮兮的哭诉道,故事编的一流。   杜青峰闻言沉思半晌,不时的打量着杜明玉,也许真的是杜明玉的演技太好,杜青峰的心里慢慢的也就相信了她的话,犹豫的问道:“那…他们可有对你怎么样?”   杜明玉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眼泪,摇头道:“没有,只是可怜了九玲没有逃出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杜青峰闻言松了口气,只要杜明玉没事,九玲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丫鬟,就是死了也是微不足道的,“你没事就好,九玲救了你也是她的本份,多给她家人一笔钱就是。言王婚期已近,便也就是你入言王府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给我出了什么差错,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杜明玉闻言眼底划过一丝的讽刺,这便就是她的父亲,心里想的永远的都是他的前程,无论什么事都没有他的前程重要,若不是她已经是言王的人了,恐怕他早就把她和母亲赶出去了吧?如今他的眼里也只有余晴母子,那她就在走之前送他一份大礼!   “一切听父亲安排便是,女儿累了,一会也还要去看看母亲,这几天便就不去给父亲和二夫人请安了。”杜明玉道。   “是该去看看你母亲,大夫说怕是没几日了,本还想着你赶不回来的,如今也正好可以送她最后一程,至于请安就免了吧!”杜青峰说道,几十年的夫妻,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却像是再说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哀伤留念,也难怪冯氏会那么的羡慕甚至是嫉妒赵氏有杜青林的疼爱,即使自己得不到也想要破坏掉。   其实又何止杜青峰冷血无情,就是身为女儿的杜明玉也一样是对现在病重的冯氏没有一丝的难过,一心只想着为自己的今后打算,甚至还在埋怨着冯氏花掉了她所有的嫁妆,如今一分钱也还不回来了,如果冯氏现在还能卖到银子的话,杜明玉也绝对会把冯氏卖了换银子,反正对于她来说冯氏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父亲,言王已经回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江南赈灾的事情怎么办?”杜明玉问出了她心里一直的疑惑,也是害她遭受那些非人折磨的原因。   “言王,是已经回来了,只是除了些事情,如今被皇上禁足在言王府里,江南的事全都由闲王接手处理,如今闲王也已经要回京了。”   回京了。”杜青峰一提起这件事就忍不住的叹气,他是跟着言王的,如今言王处境不好,他的日子也越发难过,若是言王这一次真的是翻不了身了,那他的前程也算是到头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就半路杀出个闲王?他不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情的吗?   “言王为何会被禁足?”杜明玉惊讶的问道,言王不是一向的皇上重用的吗?怎么会突然的被禁足?   “还不是因为京城流传的那些关于言王卖官的流言,最后由杜青林查实,皇上大怒,不仅禁足了言王,连林太尉都直接的罢官了,好多言王一派的官员被牵扯进去也都被罢官,为父也是差一点就保不住这头顶的乌纱帽,而且还听说宫里的林淑妃也被降为了林嫔,同样被禁足了,这一次言王真是栽了个大跟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翻得了身?”杜青峰垂头丧气道。   杜明玉也是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如坠冰窖,她不过是离开京城这么短的时间,原本前途一片光明,最有可能登基为皇的言王就已经翻了船,惹到了皇上不高兴,那他当皇上的可能性便也就变小了,甚至是已经根本不可能了,这让杜明玉有些无法接受。   这些日子她就算是经历了那些痛苦和屈辱也都一直的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回到了京城,她就依然还是言王的女人,以后的妃子,还有一生的荣华富贵在等着她,可如今让她一直坚持的信念突然的倒塌,让她怎么接受这样的结果?   “言王一定没事的!他一定还是会当皇帝的,到时候我就是嫔妃,一定会是这样的!”杜明玉依旧努力的安抚着自己,情绪却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的癫狂。   “明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说出口?”杜青峰气恼的斥责道,这若是被人听见,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们都要跟着杜明玉陪葬了。   杜明玉也有些清醒过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无力道:“是我有些太累了,我想先休息一会再去看母亲,父亲先回吧!”   杜青峰气恼的摔袖离开,杜明玉着挥手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茶具,“哗”的一声全都摔成了碎片,却依旧解不了杜明玉心中的怨气。   既然老天对她如此不公,那她就让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江南苏州   苏州城的瘟疫如今已经基本结束,灾民也都大多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苏州知府苏义瞿去世的消息也被报到宫里,很快皇上便又派来了一位新的苏州知府段明正,倒也是个为官清正廉洁的好官,对于如今百废待兴的苏州城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杜子衿从到了苏州便一直的没有出过邵府的大门,甚至连院子都没有出,如今已经要启程回京城了,她却还不知道苏州城是长得什么样?她的母亲便就是苏州人,只是外公一家在母亲嫁给父亲没多久便搬离了苏州,到了相隔千里的北方,她不记得母亲和她说过外祖父一家搬离苏州的原因,甚至,母亲也都很少提起外祖父一家,她也只知道她还有个两个舅舅,母亲排行老二,大舅舅和父亲年纪差不多,小舅舅比母亲小了近十几岁,如今也只比她大五岁而已,她倒还真想见见他们。   “在想什么?”韩辰皓进了门便看见杜子衿正坐在软塌上看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杜子衿闻言回过神,转身看向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韩辰皓,微扬起头笑道:“如今城里的瘟疫已经结束了,明日就要回京了,能不能让我出去转转?或者去看看莫思聪院子里的那个姑娘也好。”   韩辰皓也知道杜子衿这段日子是快要闷坏了,便也不再忍心拒绝她,反正王楚心的病也已经全好了,就是只有因为用药而留下的后遗症,对杜子衿也没有什么大碍,便也就点头道:“好吧,就去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杜子衿早就对那个叫王楚心的姑娘很是好奇,可是无奈一个在养病,一个不准出院子,即使是一直的都在府里却始终的没有见过一面,只是听春晓很是可惜的说王楚心因为这次的瘟疫而伤了眼睛,可惜了她那双大大的眼睛,若是好好的该有多漂亮!   这也让杜子衿越发的想见一见王楚心,不光是杜子衿相见王楚心,王楚心也是十分想见一见杜子衿的,王楚心听莫思聪说是杜子衿求情她才能留在邵府,才能挺过那一晚,心里便也就对从未见过面的杜子衿很是好奇和感激,而且她相见杜子衿的另一个原因是莫思聪在每次提起杜子衿时的语气都是仰慕却又略带伤感的,她虽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但却还是能敏感的感觉的莫思聪对杜子衿不不同,这也让她越发的想见见杜子衿,见见这个每次莫思聪提起都会让她觉得心里酸酸的女子。   只可惜如今她的眼睛看不见了,就算是杜子衿站在她的面前她也看不到杜子衿的长相,但能让莫思聪放下心里的人也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   “怎么了?又饿了?”正在一旁写公文的莫思聪抬头看到刚下还兴冲冲的王楚心这会却突然奄奄的趴在桌子上睁着大眼睛却没有焦距的对着桌子上的点心发呆,便开口问道。   王楚心寻声偏头对向莫思聪,奄奄的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猪那这么快就饿?在这么吃下去,我就胖的嫁不掉了!”   莫思聪闻言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嫁不掉我就养你一辈子,反正你也吃不穷我,放心的吃吧!”   吃吧!”   王楚心闻言勉强的露出一抹笑容,回过头摸索着桌子上放着的点心,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继续的发呆,若是她没有敏感的感觉到莫思聪对杜子衿的心思,听到莫思聪这句话她定是开心的,可如今她的心里却是闷闷的,连她嘴里她最喜欢的点心都觉得没有了味道。   莫思聪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见她有吃的欢快便也没在管她又低头忙着写公文。   王楚心虽眼睛看不到可耳朵却变得格外的灵敏,韩辰皓和杜子衿还没走到院子,王楚心便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便又偏头对莫思聪道:“莫大哥,好像有人来了,你猜会是谁?”   莫思聪又停下比抬头看向王楚心,知道她耳朵灵定是有人来了,可这个时候都在忙着明日启程回京的事,有谁会到他这来?   “估计是李越来给你送吃的,你不是让他帮你去买点心了吗?”莫思聪猜测道,见也无法安心写公文了,便干脆放下了笔站起身走到王楚心身边坐下,又倒了杯茶放在王楚心的手上。   王楚心皱眉摇了摇头道:“不对哦,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且已经到门口喽!”   莫思聪闻言便转头看向了门口,王楚心也寻着脚步声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莫大哥,是谁?”   莫思聪已经站起身来看着已经走进门的杜子衿和韩辰皓,对王楚心笑道:“是闲王和杜小姐。”   “下官拜见王爷,见过杜小姐!”莫思聪行礼道。   王楚心亦是激动的站起了身,扶着莫思聪的手臂,睁着眼睛却没有焦距的看着杜子衿和韩辰皓的方向,学着莫思聪道:“民女王楚心拜见王爷,见过杜小姐!”   杜子衿一直微笑着打量着莫思聪身旁的王楚心,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标致的鹅蛋脸,唇红齿白,再配上一双大眼睛,真是个清丽可爱的美人,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暗淡无神的,让人不禁觉得遗憾,那双眼睛之前该是多么的明亮灵动!   “王姑娘不必多礼,叫我子衿就好。”杜子衿笑道,随时第一次见面,她却对王楚心很是喜欢,感觉她就像是山涧里的溪流,总是欢快而纯净的。   王楚心闻言立刻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的温暖人心,“子衿姐姐一定很美,声音都这么的好听!真想看看子衿姐姐的样子!”   一直沉默的韩辰皓冷冷的扫了一眼王楚心,她若是个男子说出这番话这会估计已经在门外了,还是被韩辰皓踢出去的,在他面前这样肖想杜子衿简直就是找死,不过看在她是个姑娘,而且杜子衿好像还挺喜欢的份上他也只能忍着,若是真把她扔出去了,杜子衿定是要和他急了。   “咳咳,楚心说话直率,两位不要见怪!”王楚心看不到韩辰皓的不悦的眼神,可莫思聪却能看到,害怕王楚心一不小心惹到韩辰皓,便赶紧开口打着圆场。   杜子衿瞪了一眼韩辰皓,对莫思聪笑道:“楚心姑娘确实直率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见怪?”   韩辰皓回头眯眼危险的看了一眼杜子衿,当着他的面说她喜欢别人,她这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吗?他可不介意立刻就把莫思聪和王楚心给扔出邵府,这下她也没有什么生死攸关的借口阻止他了吧?   杜子衿无语的白了一眼韩辰皓,他还真是谁的醋都吃,王楚心可是个姑娘,是不是以后她说喜欢一朵花他都要立刻吃醋的拔扔了?   “子衿姐姐也住在京城里吗?和莫大哥的状元府远不远?要是不远楚心无聊时可以去找子衿姐姐玩吗?”王楚心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韩辰皓的危险,依旧开心的问道。   “不远的,楚心姑娘若是愿意道子衿府上住些日子也好,正好和子衿做个伴。”杜子衿直接忽略掉韩辰皓对她警告的眼神,对王楚心笑道。   “楚心回京后赛神医还要给她治疗眼睛,怕是去不了,还是等楚心眼睛好了之后再去吧!”莫思聪道,见韩辰皓对杜子衿如此的在乎他的心里也是格外的安心了,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王楚心,如今他也有了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希望他们都能拥有彼此各自的幸福。   “没关系,我去找楚心姑娘也行,等楚心姑娘的眼睛治好了,我便带你在京城里好好玩玩,京城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都还去过…”春风渡…杜子衿一时差点说漏了嘴,尴尬的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莫思聪和王楚心,王楚心虽然不知道春风渡是什么地方,可是莫思聪定是知道的,她若是最快说了出来,估计莫思聪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韩辰皓自是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杜子衿这下该怎么接下去?对于她上次去春风渡的事情他都还没和她算账呢,今天她都还敢这么自豪的想要拿出来炫耀,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莫大人,王姑娘,我们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了!”韩辰皓直接切断了话题道。   “可是…子衿姐姐还没说她去过哪呢?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一定要带我去见识见识。”王楚心期待道,以至于有一天杜子衿是真的受不了她的纠缠,在此的男扮女装偷偷的带着王楚心进了春风渡,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咳咳,没什么地方,我们就不打扰了,回去收拾行李。”杜子衿尴尬道,说完就赶紧拉着韩辰皓快步走出了房间。   王楚心听到杜子衿和韩辰皓离开的脚步声,偏头好奇的对莫思聪问道:“你说子衿姐姐没说出来的是什么地方?”   莫思聪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杜小姐一般几乎不出府的,就连京城里的宴会都很少参加,真是想不出她能去过什么有趣的地方?”   王楚心对于莫思聪的回答并不满意,她觉得杜子衿定是去过一个有趣的地方,还是一般人不知道的,所以她才不方便说,等下次有机会她在偷偷的问子衿姐姐好了。   韩辰皓被杜子衿拉着一路回到院子,杜子衿却突然的拉不动身后的韩辰皓了,转身看去,韩辰皓正勾着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着看她,看的她一阵心虚,尴尬的笑了笑道:“怎么不走了?站那干嘛?”   韩辰皓依旧的笑而不语,一步步慢慢的走到杜子衿面前,微微俯身额头几乎都要贴在杜子衿的额头,杜子衿正想往后退一步,却被韩辰皓一把揽住了腰,动弹不得。   “本王倒是很想看看杜大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进了春风渡时的表情有多精彩,不知道子衿想不想看看?”韩辰皓语气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杜子衿不禁的冒冷汗。   她不用看就知道父亲定是会气的胡子都直了,说不定还会直接的请出家法来伺候她,估计这次连母亲都不会给她求情的。   ☆、第八十四章 启程回京   “我倒是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么无聊的事情,王爷也肯定是没兴趣的对吧?”杜子衿讨好的笑道,暗自懊恼着这下有把柄落在的韩辰皓的手里,以后还不处处受他威胁?   “那就要看回京之后本王到杜府提亲时你的表现了,成了的话本王就忘了这件事,不成的话…”韩辰皓邪魅的笑着,语气明明温柔的不得了可说的内容却让杜子衿气的险些一口气血喷出来。   有他这样求亲的吗?竟然这样威胁她,“这种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我能做主的?”   “好吧,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让杜大人做主吧,大不了我去求皇兄赐婚,他还能抗旨不成?”韩辰皓胸有成竹道,求皇上赐婚是有些难度,但他也能做得到,左右他也都是要把杜子衿尽快娶进闲王府,还是只有待在他身边他才觉得安心。   “你觉得皇上会同意吗?”杜子衿正色道,如今的局势,言王已经元气大伤,皇上又怎么会让他和杜府联姻?   “只要本王想,他不答应也得答应!”韩辰皓自信满满道。   杜子衿不知道韩辰皓为何如此的自信?但她的心里却还是没底的,而且,他们也一直的都在逃避着他们上次在京城最后一次见面时的问题,不知道韩辰皓想好了没有?反正她还是一直的忐忑不安着。   “等回京了再说吧。”杜子衿微微蹙眉转身正要走,却先一步被韩辰皓拉住了手。   “你不相信我!”韩辰皓沉声道,他能感觉的道杜子衿在每次他提起这件事时的不安与回避,这也让他隐隐觉得不安着。   “我相信你,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可是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让皇上答应你的代价是什么?而且,关于黑凤令的事你想清楚了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啊。”杜子衿蹙眉叹息道,低着头不敢抬头对上韩辰皓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就算是重了一世,也依旧还总是习惯在不安是选择逃避,也还是和上一世一样的没出息!   韩辰皓手上一用力吧杜子衿揽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能得到你,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至于黑凤令的事,我已经想清楚了,也一直的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子衿,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你就安心的在杜府绣嫁衣,相信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好…”杜子衿颓然道,也只有被韩辰皓这样抱在怀里的这一刻她的心才是安定的,她留念这种安心,却不敢贪恋,她怕当有一天这个怀抱不在属于她时,她便再也无法坚强的走下去。   “没关系,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想,但前提是你要待在我身边想。”韩辰皓低声轻语道,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即使一辈子都不愿意告诉他她心底的秘密,那他也愿意一直的等着,只要她一直都在。   “好!”杜子衿答应道,有他这样的包容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韩辰皓会心一笑,轻轻的在杜子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答应了可就不许反悔!”   翌日   韩辰皓一行人一共三辆马车和随行而来的暗卫浩浩荡荡的在苏州百姓的欢送下出了苏州城,王楚心虽然眼睛看不到却依旧的闹腾,在城里怕人看见莫思聪的马车了又女子而找人闲话,便一直的不让她撩开车帘,这才刚出城门,王楚心便迫不及待的撩开车帘,听着外面的动静,想到苏州城外那个在一个草棚里收留了她的老伯,她说过她会回来报答他的。   “莫大哥,你快帮我看着,这路边可还有一个放粮施粥的草棚?”王楚心拉着莫思聪的衣袖急切道。   莫思聪顺着她撩开的车帘看去,正好有一个草棚被行驶的马车甩在了后面,“有,刚刚经过,怎么了?”   王楚心闻言立即激动的大声道:“停车!快停下!”   驾车的李越闻言以为发生的什么事急忙拉住了缰绳,停下了马车,马车里的莫思聪情急之下一把抱住王楚心护在怀里都狠狠的摔在了马车璧上,被莫思聪护在怀里的王楚心自然是一点事也没有,而整个后背都狠狠地撞在了马车璧上的莫思聪却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气。   王楚心连忙摸索着爬起身,担心的在莫思聪的身上摸索着道:“莫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摔疼了?”   莫思聪咬牙坐起身一把抓住了正在他身上乱摸的手,面色微红,忍着痛道:“我没事,你摔到没有?”   王楚心摇了摇头道:“我也没事,莫大哥带我下车去那个草棚看看好吗?我以前路过这的时候草棚里有个老伯收留我,还给我馒头吃,帮我找了马车道苏州城,不然我估计还没到苏州城我就饿死了,我走的时候和他说了我会再回来谢谢他的,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莫思聪听她提起她曾经经历的那段苦日子不由得心疼,再不忍拒绝,便开口道:“好,不过你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   王楚心高兴的点了点头,莫思聪缓了口气咬牙站起身,扶着王楚心下了马车,对驾车的李越道:“先等一会,我带她到刚才路过的草棚去一趟。”   前面韩辰皓的马车也已经停下,杜子衿撩着车帘看着莫思聪和王楚心下了车,往车后的一间草棚里走去,也想要下车却被韩辰皓拉住不让。   草棚里依旧还是王楚心走时的样子,只是早已没有了人,莫思聪四下看了看,突然在一堆柴火旁看到一具   在一堆柴火旁看到一具已经没了气的尸体,正是一位老者,而且还很像是瘟疫发病而死,回头看了一眼王楚心,低叹一声走到王楚心身边低头对王楚心道:“这里已经没人了,你说的那个老伯估计已经回家了。”   王楚心失落的点了点头道:“嗯,那我们走吧”   莫思聪便又扶着王楚心回到了马车旁,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拉着李越走到一旁低声道:“找两个人把草棚里的尸体安葬了吧,这件事不要让楚心知道。”   李越点头答应,找来了另一个暗卫给莫思聪驾车,自己带着人王草棚走去。   莫思聪这才上了马车,一行人又继续的赶路,一路上王楚心时不时的无聊便跑到韩辰皓的马车上和杜子衿聊天,韩辰皓则每次都是一脸的不悦,若不是怕杜子衿生气他早就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王楚心扔出了,而王楚心则压根看不到韩辰皓不悦的脸色,天南地北得和杜子衿说的不亦说乎。   赶路的速度并不快,毕竟杜子衿和王楚心现在的身体也都受不了太过劳累,于是走了一天也不过才走了路程的四分之一,到了傍晚正好赶到一个小镇上,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客栈人不多,韩辰皓便包下了整个的客栈,韩辰皓和杜子衿,赛阎王是相邻的三间上房,莫思聪要照顾王楚心便一同住在对面一间房内,还和在邵府时一样,王楚心住里间,莫思聪则睡在外间,其实在莫思聪的心里王楚心便已经是他妻子一样的存在,不然他也绝对不会这样的不避讳礼仪,众人看在眼里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有王楚心还是糊涂的胡思乱想着,一直的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春眠春晓正在收拾床铺,杜子衿便无聊的走出房间打算去看看王楚心,可刚走出房间便看到楼梯拐角处莫思聪正和李越再说着什么,她走近便听到只听到一句“千万不要让楚心知道。”   李越转身走后,莫思聪便也正打算转身回房,一抬眼便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的的杜子衿,愣了一下,笑着走上前道:“怎么出来了?有什么是吗?”   “没事出来透透气,刚才听到你和李越说什么不要让楚心知道,是和今天那个草棚有关的吗?”杜子衿问道,她今天也没看出那个草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楚心在道苏州城之前曾在那个草棚里被一个老伯收留帮助,今天路过那楚心就像去看看那个老伯还在不在,但是,我去看到的是有一个老者已经得了瘟疫病死了,还好楚心看不见,我便骗她说草棚里没人,那个老伯定是已经回家了,就偷偷的告诉李越让他帮忙把老伯的尸体安葬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楚心知道的好。”莫思聪叹息道,他不想看到王楚心不开心的样子。   杜子衿亦是觉得遗憾,但她更多的事看出了莫思聪对王楚心的在意与呵护,“你喜欢她!”   莫思聪微微一愣,面上顿时泛红的道:“也许吧,喜欢上她并不难,也希望你和闲王能早日成婚,你们的确很般配,在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闲王之前我确实还心存希望,但在知道之后,反而便彻底的放开了,他才是最适合,也是最配的上你的人,我还是自觉退出吧!”   杜子衿不禁被他这番话说的面上一片火热,本想打趣莫思聪的却没想到自己被他给打趣了,不过听他这样说她心里一直对莫思聪的愧疚也淡了很多,有很多事她虽然都是很不客气的再利用他,但她也一直都在避免伤害他,希望他能过得好。   “你也很好,只是我…”   “我知道,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勉强不来的,我相信缘分,只是我和你的缘分就只能达到朋友而已,那就一直做朋友。”莫思聪笑道,说出了这些心里话,他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很是轻松,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彻底的放下了这个一直让他仰慕的姑娘。   杜子衿心情不错的回到房间,便看见韩辰皓已经坐在房间里喝茶了,见她回来,只是挑眉淡淡的看了她了她一眼,可依旧让杜子衿感觉他此时的不悦,可想想自己除了和莫思聪聊了会天,也没做什么惹到他的事,便也就有了点底气。   “怎么也不好好休息就往外跑?我叫了些吃的,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坐一天的马车。”韩辰皓关心道,其实他刚才确实看到了杜子衿和莫思聪在楼梯处说话,而且还是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已经酸的连牙根都觉得酸了,但是想到杜子衿今天在马车上疲惫难受的样子,便也就不想再去问这些,他相信杜子衿不会对莫思聪怎样,至于他心里的酸泡还是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听韩辰皓说起吃的杜子衿这才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饿了,也走到桌前坐下,接过韩辰皓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小口,又偷瞄了一眼韩辰皓,见他面上已经没有了她刚才见到的不悦,“刚下在楼梯那遇到莫思聪了,我们聊了一会。”   韩辰皓依旧淡定自若的喝着茶,随意的“嗯”了一声,仿佛比不在意,其实在杜子衿提到莫思聪时他便立刻竖起了耳朵等着杜子衿往下说。   杜子衿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楚心了,刚下也跟我承认了,所以,你以后也就不要在胡思乱想,总是针对他了。”   “我什么时候胡思乱想,针对他了?他这是识时务,知道有我在他就没希望,还不如转移注意力,确实挺识趣的!”韩   趣的!”韩辰皓自信的笑道,一点也不承认他以前对莫思聪的的不顺眼。   杜子衿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他总是这么的自信,不过他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无论身份,样貌,能力,学识,都是优秀的,能遇到他,并被他这样的爱着,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韩辰皓,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能遇见你!”   韩辰皓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错!你最大的幸运是嫁给我,所以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个幸运!”   其实他能遇见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是杜子衿的出现一点点让他本来尘封的心再次的跳动,让他不再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让他有了挂念,有了期盼,有了喜怒哀乐,真正的想一个完整的人一样的活着,杜子衿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太阳,照亮了他所有的黑暗,他无法想象若是再次失去,他是不是还能承受的住以前没有阳光时的黑暗。   入夜,韩辰皓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脑海里也一直都是反复回放着杜子衿的那句话,一向性格有些冷清的杜子衿能对他说去那样的还对他来说是个惊喜,也是宽慰,他这么久一直做出的努力是没有白费的。   夜已经深了,韩辰皓却依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隔壁已经没有光亮的杜子衿的房间,想着那次在扬州杜府,半夜潜入她的房间送暖玉时看到的睡颜,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突然,韩辰皓收敛了笑容,眼底划过一丝冷芒,守在外间睡着的邵刚此时也已经警惕的睁开眼睛,拿着剑走到韩辰皓的身边,全身戒备着。   “你先去子衿那,尽量不要惊动她。”韩辰皓低声嘱咐道,他已经察觉到了周围的杀气,而且人数众多,武功也都不弱,不像是暗卫,而像是专业的江湖杀手,他一直的都在等着韩卓言的反击,以他的性格,定是不会想让他安全回答京城的,却没想这次他还真是舍得下了血本,请了这么多的江湖杀手来要他的命,还真是够重视他的。   邵刚犹豫了一下,还是颔首道:“是,王爷小心!”   窗外夜色静谧,月光柔和一片宁静,然而就是在这宁静之下却暗藏杀机,一连三批黑衣人在夜色中潜入客栈,每人手中都是浸了毒得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冷光。   暗卫全都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就连房间里正在安睡的杜子衿都感到了不安,突然的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刚想坐起身,便突然看见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惊得她立刻的坐起身,一把拿过放下床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下床慢慢的往窗边走去。   春眠春晓正在外间的软塌上熟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杜子衿也没有叫醒他们,刚走到窗边,便听窗外传来了邵刚的声音:“杜小姐,是我,王爷让我今夜守在门外,杜小姐安心的睡吧。”   邵刚没想到杜子衿没有武功警觉性却能这么好,他已经小心翼翼的的怕惊醒了杜子衿,她却还是已经醒了。   杜子衿闻言心里越发的不安,轻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你在这,王爷那边怎么办?”   她自是知道邵刚是从来都不会离开韩辰皓身边的,梗死负责保护他的安全的,若真是有什么事的话,韩辰皓那边岂不是危险了?   “杜小姐放心吧,王爷那边也还有其他的暗卫保护,而且王爷的武功也在我之上,一般人近不了身的。”邵刚安慰道,是在安慰杜子衿也是在安慰他自己,他的心里噎死很不放心王爷的安全,可是王爷让他来保护杜子衿,他也知道杜子衿对王爷的重要,只能答应,只希望今夜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邵刚的话依旧不能让杜子衿安心下来,她虽也知道韩辰皓会武功,但却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如今邵刚也不在他身边,让她怎么能安心?   刚想开口让邵刚带她去找韩辰皓,便突然听到窗外响起了打斗声,吓得她赶紧后退几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干净去叫醒了春眠春晓,拉着她俩让她们先躲在床下。   春眠春晓迷迷糊糊的听着杜子衿的话躲了进去,以为杜子衿也会和他们一起,谁知她们刚藏好,杜子衿就吃力的搬来了外间软塌下的阶梯,放在了床边,正好堵住了春眠春晓藏身的地方。   “你们藏着别出声,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杜子衿小声的嘱咐道,上一世春眠春晓已经为了他啊先后惨死了,这一世说什么也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好好的活着。   “可是,小姐你呢?”春眠急声问道。   “我有邵刚保护,他一个人保护不了三个人,但是保护我一个还是可以的,你们放心吧,等着我来放你们出来。”杜子衿道,说完便放下了床单,起身看向窗外。   窗外的打斗越来越激烈,连白色的窗纸上都染满了鲜红的血迹,有了其他暗卫的支援,邵刚便也能腾出时间在其他暗卫的掩护下,一个闪身进入了房间。   杜子衿急忙上前,见他浑身是血,担心的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这都是那些杀手的血,吓到杜小姐了。”邵刚微喘道,外面的杀手人数是他们人手的两倍之多,而且武功都不弱,确实让他们有些吃力,不知道王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莫思聪和赛神医那边也有杀手吗?”杜子衿皱着眉头问   皱着眉头问道。   “有,到那边也有暗卫保护他们,而且杀手的人数大多都是在王爷那边,看来他们这次的目标是王爷。”邵刚冷声道,也不知这一次是谁这么下血本请来了这么多的江湖杀手。   “那你就快去王爷那边支援,我这里有门外的那些暗卫,不会有事的。”杜子衿急切的担心道。   邵刚的心里当然是很想去保护王爷,但是若是杜子衿出了什么事王爷一定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且吧杜子衿一人放在这里,王爷也是不能全心对敌的,挣扎一番决定道:“不行,王爷让属下保护杜小姐,属下就算是死也不能辜负王爷的信任!”   杜子衿又急又气,又看了一眼窗外道:“你能带我出去吗?把我也带到王爷那边,这样就不用分散人手了,你不也是很担心吗?”   邵刚沉思片刻,点头答应道:“属下带杜小姐从后窗离开,冒犯了!”   话落便直接抱住杜子衿的腰从后窗一跃而出,又直接从韩辰皓房间内的后窗跳了进去,刚一落地,一把锋利的长剑便落在了邵刚的脖颈处,但又很快的收回。   “你们怎么来了?带她马上离开客栈,找个安全的地方。”韩辰皓紧皱着眉头对邵刚道,如今外面的杀手越来越多,门外的暗卫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本是打算拿了剑杀出去到杜子衿那里的,却没想到哦啊邵刚已经带着杜子衿来了。   “那你呢?外面这么多杀手,必须让邵刚留下帮你,你让别人送我走。”杜子衿担心道,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留在这里就是给韩辰皓拖后腿,还不如先离开,也还让韩辰皓和邵刚专心对敌,她相信韩辰皓有邵刚帮忙胜算会大很多。   “不行,别人我不放心,这里我一个人能应付,你先跟邵刚一起走,这边解决之后我会去找你的。”韩辰皓把杜子衿抱在怀里轻声劝道,在他身边的暗卫里也只有邵刚的各方面能力最强,武功最好,除了邵刚把杜子衿交给谁他都不放心,若不是他不能丢下莫思聪他们不管,他便直接把杜子衿带在身边杀出去了。   说话间突然打开又关上,闪身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卫,走到韩辰皓身边单膝下跪道:“王爷,外面的杀手突然的撤走了。”   韩辰皓闻言放开了杜子衿,却依旧的牵着她的手,低头对暗卫道:“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肯定还有什么后招,让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客栈,让赛神医和,莫思聪等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以防止他们放火客栈。”   暗卫闻言便又赶紧起身走出了房间,韩辰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杜子衿,转头对邵刚道:“你带着所有的暗卫去保护莫思聪他们,本王带她离开,也能引开一些杀手,明日一早在镇外的拱桥便汇合,本王要他们一个人也不能少!”   “可是王爷您一个人带着杜小姐太危险了!”邵刚反对道,可心里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王爷的安排是最正确的,可这样一来王爷的处境便也就是最危险的。   “本王心里有数,那些乌合之众想要本王的命没那么简单,你还是快去带莫思聪他们离开客栈。”韩辰皓自信道,他身边带着杜子衿他又怎么会让杜子衿冒险。   邵刚见韩辰皓心意已定便也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做,道了句保重,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怕吗?”韩辰皓低头看着杜子衿笑道。   杜子衿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你在我就不怕!”   韩辰皓带着杜子衿飞身离开客栈,莫思聪这边也已经和赛阎王汇合在莫思聪的房间内,见外面的杀手突然全都撤离,众人越发的警惕,也都咋担心这韩辰皓和杜子衿那便不知情况如何了,正商量着要出去到杜子衿和韩辰皓的房间内看看,邵刚已经带着全部的暗卫到了他们门口。   邵刚一人推门进来,快不走到众人面前道:“各位赶快随我例假客栈,外面的杀手突然撤离定是还有其他的阴谋,说不定还会放火烧客栈,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莫思聪又看了一眼门外见没有杜子衿和韩辰皓两人,担心的问道;“王爷和杜小姐呢?可有受伤?”   “王爷已经先带着杜小姐离开,让属下来保护各位离开客栈,明日一早在镇外的拱桥边汇合,各位赶快随我离开吧!”邵刚解释道。   莫思聪闻言也稍稍的安心,有韩辰皓在杜子衿身边定是会护她周全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跟着韩辰皓离开的杀手便就有三十几个。   众人快速的撤离了客栈,杀手们也确实正在准备点火烧了客栈,趁他们慌乱之时偷袭,却没想到他们全都出了客栈,便也就直接下令追杀。   邵刚见杀手已经追了上来便留了一批暗卫断后,带着莫思聪,王楚心和赛阎王快速的跑进一条胡同里,直接先提着赛阎王便进了胡同里的一个院子,让他先在院子里找个地方躲好,又留下一个暗卫保护,便又带着莫思聪和王楚心在胡同里又跑了一会。   最后找了一个离赛神医较远的院子,提着他二人直接进了院子,找个地方让他们藏好,留下一个暗卫保护,他则有飞身离开,带着剩下的暗卫折了回去,和留下断后的暗卫一起喝杀手拼杀。   这厢,韩辰皓抱着杜子衿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着,却依旧没有甩掉身后跟上来的杀手,便干脆直接抱着杜子衿飞身往镇外飞奔而去,身后的杀手也依旧的穷追不舍。   两人落在树林中的一片空草地上,身后的杀手也很快的便追了上来,见韩辰皓突然的停下,担心有诈而都不敢上前。   “呵!你们收了多少银子?要这样像恶狗一样的穷追不舍?本王不跑了,你们怎么又不敢来杀了?”韩辰皓冷笑道,然而他越是这样,那些杀手便越是担心有陷阱,不敢上前。   “咳咳咳…”杜子衿突然忍不住的咳嗽着,刚才飞奔时是被韩辰皓紧紧的护在怀里可也依旧喝了不少冷风,让她的嗓子这会难受的很。   韩辰皓皱眉低头看了眼月光下脸色有些苍白的杜子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抬眼冷冷的扫了眼对面的杀手,冷声道:“你们若是又不敢动手,就给本王赶紧滚!”   三十几个杀手对于韩辰皓来说也没有太难对付,只是怕伤到了杜子衿才一直的不想正面对敌,可如今甩又甩不掉,杜子衿的身体也已经受不住了,他也只有速战速决。   杀手们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像是带头人的眯眼看了看韩辰皓身后的杜子衿,对杀手门低声道:“分成两批,一批主攻闲王,一批去攻他身后的女子,那女子便就是他的软肋!”   韩辰皓亦是直接撕掉了衣服上的一缕布条,直接把杜子衿绑在了他的怀中,左手护着杜子衿,右手拿剑,又低头对杜子衿小声道:“等会就趴在我怀里闭上眼睛,一会就好!”   杜子衿点了点头道:“你小心点,不要受伤!”   ☆、第八十五章 双双坠崖   夜色静谧,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升腾而起的杀气伴着夜风旋起地上的树叶,哗哗作响,杀手在领头人的一个手势下全都向韩辰皓和杜子衿攻来,分成两批一批正面呢主攻韩辰皓,一侧面攻向杜子衿。   韩辰皓凝聚内里挥动着手中的剑,不过片刻便解决掉了七八个杀手,杀手见状下手越发的很辣,把韩辰皓和杜子衿团团包围,步步杀招,领头人看了一眼一直趴在韩辰皓怀里的杜子衿,一个旋身握着浸了毒的匕首向杜子衿攻去。   层层包围下,韩辰皓退无可退,一个飞身跃起躲过了领头人的匕首,几个凌厉的剑花之下有解决了几个,此时,杀手已经减少近一半的人数,不少人见韩辰皓武功如此厉害也生出了退却之心。   领头人也是没想到韩辰皓身为王爷本该养尊处优,却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深不可测,见局势不妙,心下一狠从怀里抓出一包迷药向韩辰皓撒去。   韩辰皓亦是看到了他的动作,连忙把杜子衿更紧的护在怀里,又一飞身跃起,但虽躲掉了大量的迷药,却还有有少量的被吸入体内,便赶紧发动内里压制,低头看了一眼杜子衿,确定她安好,才放下心来,才刚一抬头,杀手趁机便又攻了上来。   到底是分散了内里压制迷药,韩辰皓的攻击力便也有所下降,几轮猛烈的攻势下,虽也又解决了一半的杀手,可他的反应动作也有所减慢,微喘着粗气。   杜子衿亦是察觉到了韩辰皓的不对,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让他分心,只能用力的抱紧他,让他专心对敌。   领头人也感觉到了韩辰皓的气息不稳,知道这是他的迷药起了作用,他这迷药不同于一半的迷药,专门就是对付像韩辰皓这样内里深厚的人,只需要吸入一点,在运功用内里压制药性也就会越大,对杜子衿那样没有一点内里的人反而没有什么作用。   “他中了我的迷药,趁他药力发作一起上!”领头人对杀手们道,杀手们一听即刻都打起了精神,再次向韩辰皓攻去。   韩辰皓越来越吃力,便也发现刚才吸入的迷药不对劲,突然发出八成内里一剑扫去,趁着杀手纷纷避让的机会,抱紧了杜子衿飞身一跃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后面的杀手依旧的穷追不舍,只是相比之前,如今也只剩下了五六个人,伤亡惨重让他们越发的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了韩辰皓,杀不掉韩辰皓就算是这次的任务失败,他们是一分钱也拿不到,还白白的损失这么多的人,回去了就是门主也不会放过他们。   韩辰皓感觉自己越发动内力,便就越吃力,最终内力不支不得不落下,大脑也因为迷药的发作而发昏,可想到怀里的杜子衿,也只能强撑起身体继续带着杜子衿往前跑。   “你怎么样?受伤了?”杜子衿察觉到韩辰皓越来越不对劲,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没有受伤。”韩辰皓努力得让自己气息平稳的说话,可到底还是略带了些微喘。   “要不你把我放开吧?我自己也能跑的,这样你太吃力了。”杜子衿担心道,她知道韩辰皓定是受伤了,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韩辰皓沉默半晌,就在杜子衿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便突然感觉腰上一松,是韩辰皓已经解开了绑在他们腰上的带子,直接抓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跑着。   突然韩辰皓挺住了脚步,伸手一把抱住了差点没停住的杜子衿,杜子衿这才发现前面不到一步的距离便就是一个不知有多深的悬崖,刚才若不知韩辰皓及时抱住了她,估计她现在便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了,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怎么办?”杜子衿急声问道,树林里不远处还能听到杀手们追来的声音,前面又是悬崖没有了路,她不知道韩辰皓还能不能敌得过后面的那些杀手?   韩辰皓淡淡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悬崖,回头对杜子衿勾起嘴角笑问道:“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杜子衿闻言微楞,而后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愿意,相比于上一世的死法,这一世和你一起死,就已经很幸福了!”   韩辰皓闻言微楞,而后紧皱起眉头,他不明白杜子衿说的上一世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由着这个猜想杜子衿以前所有的神秘便也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理由,只是这个猜想太过于匪夷所思,让他不敢相信,而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多问,树林里的杀手已经赶到,正准备发起攻势向他们袭来。   韩辰皓一把把杜子衿护在身后,再次的抵挡着攻上来的杀手,一直寻找这韩辰皓破绽的领头人再次把目光对向了杜子衿,凝聚起一股内里,我这匕首向杜子衿攻去,杜子衿的身后便就是悬崖,发现攻来的杀手也已经是退无可退,用力的想甩开韩辰皓的手,却被韩辰皓一把拉进了怀里,替她当下了杀手攻来的这一刀。   本就是带着内力,一刀下去深可见骨,刀刃带着毒,连流的血都是黑红色的,这一刀若是伤在了杜子衿的身上,她定是当场毙命,而韩辰皓此时的情况也不太妙,整个身体无力的压在杜子衿的身上,咬牙提剑再次发动内力向再次攻上来的杀手扫去,让他们顿时后退了几步,他便也趁机抱起杜子衿转身跳下了悬崖。   杀手们都快步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只见一片漆黑什么也都看不到,“还要下去看看吗?”   去看看吗?”   领头人拾起一颗石子扔下悬崖,半晌都没有听见回声,可见悬崖有多深,掉下去的人定是逼死无疑,跟不要说韩辰皓还中了他那一刀,身中剧毒,更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便摇头道:“还是明日一早找条路下去找找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复命,现在先回去看看他们找到莫思聪了没有?”   等领头人带着余下的几个杀手回到镇上的客栈时,客栈里已经人去楼空,却在附近的胡同里发现了了杀手还有暗卫的尸体,只是杀手的尸体要比暗卫的多太多,几乎已经是全军覆没,发出联络信号弹,半晌也都无人回应,便也就说明这一次的任务也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些人,而莫思聪他们已经全都跑掉了。   “老大,还追吗?”一个杀手看着地上躺满了和他同样衣服的尸体不禁咽了口涂抹问道。   “追个屁!往哪追?就我们几个人追着去送死吗?没想到闲王手下的这些暗卫这么厉害,这次可是损失大了,还好干掉了闲王,不然真是赔的裤子都没了!”领头人咬牙恼怒道,要知道培养出一个像今晚这样中上等的杀手要花多少银子?虽说这次雇主也给了不少哦银子买闲王的命,但是他死了这么多的杀手,那些银子也都不够补偿他今天的损失,这比生意真是亏大发了!   杀手们垂头丧气的撤离了胡同,而就在他们刚走之后,胡同里的一个院门突然的打开,莫思聪等人全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王爷不会有什么事吧?”莫思聪皱眉问道,他们刚下也都听到了那个杀手说的话,说干掉了闲王,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们先找个地方躲一夜,我带人跟着他们去看看,王爷不会有事的!”邵刚沉声道,王爷比这惊险的刺杀都经历过,这一次也一定会没事。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万一要是有人受伤,也好及时治疗。”赛阎王道,他的心里亦是很担心韩辰皓和杜子衿,若是只有韩辰皓一人倒也好脱身,可是又还有杜子衿,还真怕出了什么事?   邵刚带着赛阎王和一大部分的暗卫离开,莫思聪便也带着王楚心和剩下的暗卫又回到了刚才的客栈,莫思聪还记得杜子衿身边还有两个丫鬟的,刚下从客栈里出出来时也没见到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客栈里?   春眠与春晓确实还躲在杜子衿的房间里,听到外面彻底的没有了动静,可等了半天也都没见杜子衿回来放她出去,都是已经心急如焚,可她们从里面根本推不动挡在外面的阶梯,也就只能一直的待在床下。   好不容易有听到了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两人立刻激动起来,然而却只听到了莫思聪和王楚心的声音,而没有杜子衿的声音。   “莫公子,我们在床下面!”春晓大声叫道。   莫思聪闻言赶紧挪开了倒在床边的阶梯,把春眠春晓拉了出来,两人一一出来便四处寻找杜子衿的身影,可却只有莫思聪和王楚心,不禁担心的问道:“其他人呢?我家小姐呢?”   莫思聪沉默了片刻道:“杜小姐和闲王在一起,和我们分开走的,邵刚和赛阎王已经带人去找他们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春晓和春眠都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小姐和闲王一起那就肯定没事的!吓死我们了!”   莫思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希望就像春晓说的那样,只要和闲王在一起便就一定是安全的,希望两人没有什么事!   邵刚和赛阎王带着人偷偷的跟在那几个杀手后面,很快出了镇子到了一片树林里,杀手们却依旧的还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悬崖边,邵刚众人跟到这里,顿时都是心里一沉,那些杀手定是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除非是王爷和杜子衿从这里掉下了悬崖。   一想到这个可能,邵刚就怒气冲天的想要上前把他们那些杀手全都杀光,可这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测,如今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老大,你说闲王掉下去会不会没死?要是他再跑了,咱们回去可怎么交代?”一个杀手担心的对领头人问道,也就是这一句话让邵刚彻底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悲愤,提着道凝聚十成的内力向杀手们攻去,他身后的暗卫也都纷纷加入了厮杀,不过片刻,见解决了所有的杀手,只留下了杀手的领头人。   “说!我们王爷呢?”邵刚怒喝道,手里的刀架在领头人的脖子上,已经划出了血痕。   “他…跳下去了,还带了个姑娘…”杀手的领头人恐慌的颤抖道,压根就不敢提他最后偷袭韩辰皓带着剧毒的那一刀,要是说出来他就当场没命了。   “谁派你们来的?”邵刚声冷如冰,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跪在他刀下的杀手,无论他说还是不说他都不会放过他!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我们门主接的生意,只知道是京城里的人,给的银子都是官银,大人饶命…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领头人哭声求饶道,他若知道这一单生意会让他沦落到现在这样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话,就是给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接了!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也要为他的贪心而付出代价,邵刚手上一加力,锋利的刀刃便划过了他的喉咙,那声音就和他刚才用匕首划破韩辰皓的后背一样,只是这一次他再没有了快感,只有恐惧!   一脚踢开已经断了气的杀手,邵刚走到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赛   悬崖边上赛神医的身边,看着崖下一望无际的黑暗,蓦然的感到了绝望,若是真的没有了闲王,那他们失去了一直坚持的信念和信仰,那就是一直支撑着他们的力量,没有了这股力量他们都将会变成什么样?   “他是韩辰皓,怎么会有事?不过这点高度而已,以他的轻功就算是抱着杜姑娘也照样安全落地,若是没有信心他也不会让杜姑娘和他一起冒险的,都打起精神来,赶紧找条路下去,王爷定是在下面等着我们去救他们!”赛阎王坚定道,他不相信韩辰皓就会这样死了,更加不相信韩辰皓会带着杜子衿一起死,以他对杜子衿的在乎,就算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也一定会让杜子衿安全的活着,所以他也一定是没事的!   即使这样的坚信,可赛阎王的心里却依旧的不安着,特别是在看到悬崖边地上那摊发黑的毒血时,心里更是越来越寒,握着拳头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张嘴想要告诉邵刚,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也只能祈祷着他看到的这摊黑血不是韩辰皓留下的,不然他和杜子衿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邵刚等人便已经下到了山崖下面,可除了找到一摊发黑的血迹外,在没找到一个人。   赛阎王蹲在已经凝固的血迹旁,身体越发止不住的颤抖,他都不只是该绝望还是该继续抱有希望,他猜测的没错,韩辰皓的确是受了重伤还中了毒,又抱着杜子衿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被说韩辰皓就是杜子衿的身体也都受不了,可如今却又找不到他们,很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人醒过来后,在这另外一人离开,也有可能是被路过这里的人救了,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他们也就还是有可能还活着的。   “这不会是王爷留下的对吗?”邵刚看着这一大摊发黑的血迹亦是忍不住的颤抖,他从未觉得这样害怕过,就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一个人出任务被十几个敌人围攻,遍体鳞伤他也都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害怕过,想要快点找到他们,却又害怕找到的是他们冰冷的尸体,那倒还不如这样,至少还可以有些希望。   “不是他的,那就是杜姑娘的,可对他来说倒还不如是他留下的。”赛阎王站起身叹息道,若真是杜子衿受了伤中毒,以她的身体流了这么多血,就是他也已经没有能力救好她了,这对韩辰皓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的结果。   一直到太阳升起,缓缓的从天边移到了头顶,暗卫们也都没在崖底找到韩辰皓和杜子衿的踪迹,这让他们心存希望却又焦急不安着,连山崖下附近的村庄人家都找遍了却依旧没有找到,但却从一个村民嘴里打听到了昨天村子里来了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在村子上的饭馆用过饭后朝着崖底的方向走了。   邵刚便立刻派人在在附近搜索马车的踪迹,然而也就是追踪到崖底附近时突然便没有了一点线索,这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的邵刚很是火大,都已经快要失去他一直的冷静。   “这也许是件好事,说明王爷和杜姑娘是真的被人救了,只要他们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派出所有的暗卫守着个个路口,除非他们一直的都待在这里,不然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赛阎王道,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到底是谁中了毒?伤势如何?希望他们能坚持到暗卫找到他们。   在一条幽静的山间小路上,一辆和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马车慢吞吞的走着,马车后还跟着几个骑着马身穿异国服饰,肤色黝黑的高大男子,在这清幽宁静的山野之中格外的扎眼。   豪华的马车内犹如一个移动的房间,面积虽小可却样样俱全,样样奢华,马车内坐着一男一女,女的亦是一身异国服饰,小麦色的肌肤,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举手投足间皆是异国风情,纤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把镶嵌这红蓝宝石的匕首,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湛蓝色的眼眸中满是不悦。   而她对面的男子一身洁白仙逸的云锦长衫,一样的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却又多了几分秀美,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丝毫不受那女子目光的干扰,犹如谪仙一般,却和这马车内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我说了我只救一个,留下闲王,杀了这个女的!”异国女子缓缓拔出匕首,冷眼看着躺在韩辰皓身边的杜子衿,冷声道。   “兰明公主还是不要动她的好,不然闲王醒来后亦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这次是来谈和的,没有必要得罪闲王。”白衣男子依旧闭目养神道,嗓音如箜篌中飘出的乐声,清脆悠扬。   兰明公主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闲王还会为了她而得罪我堂堂一国公主吗?而且,父皇不是希望和大锦国联姻吗?本公主觉得闲王就不错,我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便就是天定的缘分!”   白衣男子睁眼凉凉的看了一眼兰明公主,依旧面目表情道:“只要公主愿意就好,那就更不能杀这个女子而得罪闲王。”   兰明公主冷哼一声,收起了匕首,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闲王,一脸的势在必得,当目光移到韩辰皓就算昏迷也依旧死死拉着身旁女子的手时,眼眸闪过一抹狠厉,想要得到韩辰皓,这个女子她就绝对不能留,在韩辰皓醒来之前她一定要趁着棺材子不主意解决了她,等韩辰皓醒来就说压根没看到过她身边的女子,她救   女子,她救了他的命,他还能怎么样她不成?   着棺材子说的便就是她对面正打坐的幽兰国国师白萧,他是国王从坟地里捡回来的棺材子,由上一任的国师白烈收为义子兼徒弟,白烈最擅长的便是风水卦象,他从见到白萧第一面时便给他算了一卦,卦象上没有任何的显示,也就是说白萧是一个没有命格的,这也是他会收他为义子的原因,并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都交给了白萧,而白萧一时天资聪慧在这一方面很有天赋,十三岁便已经胜过了他的义父,成了幽兰国最年轻的国师。   许是命格特殊,白萧从小便就几乎没有正常孩童的喜怒哀乐,永远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身白衣,如不识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当然这只是在别人的眼里,在兰明公主的眼里白萧虽然是个赏心悦目的男子,但他一直一副冷冷的样子是让她这个从小受尽追捧宠爱的公主所不能忍受的,所以即使他的长相再怎样的迷人,兰明公主也一直的看他不顺眼。   她这次是奉了父王的旨意和国师一起到大锦国谈和续签和平协约的,其实也就是让她到大锦国选一位皇子联姻,她本是不愿意来的,但是在看到父王拿来的几副画像中闲王韩辰皓的画像时她便改变了主意,答应了前来联姻,就只那一眼她便就想要得到那个画像上目光幽深,长相俊美不亚于白萧的男子,而在真的见到韩辰皓的那一刻她便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原本她一路都还在抱怨白萧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绕远走这山野崎岖的小路,说什么会遇到惊喜,但就在她真的遇到并救了奄奄一息的韩辰皓时,她觉得白萧也还真是有两下子,至少这一次是真的给了她一个大惊喜,如果能没有韩辰皓身边的那个女子的话更好。   对于兰明公主来说韩辰皓是她的惊喜,而其实对于白萧来说杜子衿才是他的惊喜,他一开始确实算出了兰明公主走这条路可能会遇到韩辰皓,这便也让他们的联姻能顺利一些,只是他却没算到韩辰皓身边竟会还有一个女子,而且,从他们发现这两人时,韩辰皓是把女子护在身上的,若不是他命大又有深厚的内力支撑只怕早就死了,这样能让他以命相护的女子定是对他很重要的。   若不是他发现了杜子衿是和他一样都是没有命格之人,不用兰明公主说他便已经杀了这个很可能会妨碍他们联姻的女子,他白萧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这女子奇怪的命格引起了他的兴趣,让他不舍得就这么杀了她,毕竟要找一个和他一样没有命格的人还是很难的,他是因为是棺材子所以才没有命格,不知道这女子是因为什么?   像是有感应一般,在杜子衿皱着眉头醒来时白萧也睁开眼看向她,杜子衿没有察觉到白萧的目光,想到落地前为她垫在身下的韩辰皓猛的惊坐起来,看到韩辰皓就睡在自己身边,还依旧的牵着她的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醒了?那就把手拿开,你这样会妨碍他身上伤势的恢复。”兰明公主轻蔑道,不得不说睁开的眼睛的杜子衿更加的美,那种柔弱娴静的美是她怎么也学不会的,难道闲王就喜欢这样干干瘦瘦身上没有几两肉的女子吗?   杜子衿闻言这才发现自己和韩辰皓是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马车内里还有两个长相不像大锦国人的男女,从他们的服饰和说话的口音上看倒像是邻国幽兰国的人。   前世,她在陪韩卓言接待过幽兰国的使臣,穿的衣服和说话的口音都和这女子相似,只是不知他们是什么身份?   “谢谢二位救了我们,不知可否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他身上的伤势很重。”杜子衿看着韩辰皓担心道,她记得掉下悬崖前韩辰皓是替她挡了一刀的,那一刀很重很可能还带着毒,又掉下了悬崖,要不是韩辰皓用剑刺在崖璧上滑行了一段,只怕他们现在都已经摔死来了!   “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已经为闲王处理了伤口,暂时压制住了毒性,闲王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白萧面无表情道,他除了对风水卦象感兴趣之外,最喜欢的便就是医术,在幽兰国的名声也就和大锦国的赛阎王不相上下,但赛阎王毕竟已经是年过半百,而他不过才刚刚双十年华,这以后一定是要超越赛阎王的。   杜子衿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听到白萧直接叫出了闲王,心里便也提高了警惕,道:“谢公子相救!不知二位这是要去哪?又怎么会知他便是闲王?”   兰明公主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萧,在她的记忆里白萧好像从来不喜欢和人废话,特别是陌生人,她也是和他相识近十年才有如今这样,却没想到他对第一次见面的这个女子便说了这么多话,他不会是终于开窍看上这姑娘吧?   “这是本公主和闲王的缘分,管你什么事?”兰明毫不客气的冷声道,直接搬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好让杜子衿自觉的退出。   杜子衿听她自称公主,便也就想起了幽兰国有三位公主,以为如今应该已经早早的出嫁了,便也就还剩下兰明公主和兰慧公主,只是不知眼前这位是兰明还是兰慧公主?那这位白衣男子便也一定是幽兰国最年轻的国师白萧了?   她知道这些也都是前世韩卓言曾想和幽兰国联姻,她也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也确实有幽兰国来的使臣带公主前来联姻,只可惜她那是因为身体不好便没有去参加宫宴,便也就没有见过前来和亲的公主,只是在府里帮着招待了几位使臣,其中也没见过这位白衣男子,而且前世这场联姻最后选中的人选好像是韩辰皓,只是最后因韩辰皓不同意而被皇上收入了后宫,她这段时间一直费心思在这次江南水患上,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干净。   “闲王是我的未婚夫,当然和我有关系!”杜子衿豪不怯懦道,她才不会把韩辰皓随意的让给别人。   “你!……闲王根本就没有未婚妻,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配得上闲王?本公主这次从幽兰国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和闲王和亲的,你国的皇帝定会为了两国和平答应这这次的联姻,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兰明胸有成竹道。   “呵!公主只怕是不了解闲王如今在朝中的局势,怕是皇上不会愿意让公主和闲王联姻的,若是言王还差不多,言王也是尚未婚配,和公主倒是十分般配!”杜子衿冷笑道。皇上连她一个首辅之女嫁给韩辰皓都心存戒备,更不要说是一国公主了,更是不会同意的,除非他现在已经能彻底的相信了韩辰皓,然而事实是没有。   ------题外话------   哎!这几天的订阅真的是…。好惨!   ☆、第六十六章 说出秘密   兰明公主眯眼恼怒的看向杜子衿,她说的确实是对的,这次父王最中意的便也是言王,可是她偏偏就是看中的闲王,反正都是王爷,韩辰皓的辈分还要比言王高,为什么就不能是韩辰皓?   “皇上答不答应是我的事,我会让他答应的,只是我希望你能离我未来的驸马远一点,最好永远都别再出现,他身上的毒可是还没解呢,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兰明公主冷声道,从小到大就没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这一次也一样。   杜子衿闻言一惊,担心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韩辰皓,急声道:“你有解药?”   “我没有,但是我的国师白萧却能解他身上的毒,只不过他听我的。”兰明公主冷笑道,以白萧的医术解韩辰皓身上的毒只是小菜一碟,只不过白萧却要等到京城后才为他解毒,说韩辰皓一旦解了毒醒过来,定是不会在和他们同行,她便也就无法和韩辰皓培养感情了,于是白萧便只是压制住了他身上的毒,而没有彻底为他解毒。   其实,白萧的目的是韩辰皓身边的杜子衿,他需要多一些的时间来研究一下杜子衿特殊的命格,最好是能找出啦她没有命格的原因,所以才没有为韩辰皓解毒,因为韩辰皓醒来后定是会带着杜子衿一起离开的,这是听到兰明的话,也只是睁开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反驳,这在杜子衿的眼里便也就是承认了。   “你想怎样才会为他解毒?”杜子衿问道,现在最重要的事为韩辰皓解毒,早知道刚下就该忍忍的,不该惹恼了公主。   “很简单,只要你离开并且发誓再也不出现在韩辰皓面前我就马上让白萧为他解毒。”兰明诡异的笑道,只要杜子衿答应离开,她便马上派人把她永远的留在这荒野之内,就算是韩辰皓醒来后也没办法在找到她。   杜子衿闻言沉默下来,低头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因中毒而乌黑的韩辰皓,心里挣扎着,她知道如果他醒着定是不会同意这个要求的,以他的性子宁愿毒发也不会答应这个要求,可是她不能再连累他了,若不是这次有她在,会吃醋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是她一直的在连累他,她不可能在眼睁睁的看着韩辰皓死在她面前。   就在她抬头正准备答应时,一旁的白萧睁开眼先道:“不行!她不能走。”   杜子衿闻言皱眉看向白萧,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能走?   “棺材子!你非要和本公主作对是吗?”兰明冷声骂道,刚下要不是白萧突然打断,这姑娘就要答应了,他不是也希望能顺利的促成这次联姻好快点回去交差吗?怎么便要和她作对护着这女子?   棺材子?杜子衿听到这个称呼楞楞的看向犹如谪仙一般打坐在软塌上的白萧,她倒是听说过棺材子是母体死后腹中存活下来的孩子,一般都被人视为不详人,却没想到如此谪仙一般的人物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棺材子!   “我说过你杀了她会得罪闲王,反而适得其反。”白萧淡淡扫了眼正一脸震惊看着他的杜子衿,面无表情道,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眼光,只是和他同样没有命格的人也用这样惊讶的眼光看着他,倒让她觉得有点可笑。   兰明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杜子衿,不再答话,她不喜欢白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总能一眼便看透她的心思,让她觉得自己在他清澈淡然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那能求你先给他解毒吗?”杜子衿对白萧请求道。   白萧淡淡的看着杜子衿片刻,清澈淡然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情绪,让杜子衿看不透他再想些什么?   “我为他解毒,你就要答应告诉我一件事。”白萧道。   杜子衿闻言皱眉,不知道白萧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这个条件看似简单,但对于她这样有秘密的人来说却是不敢轻易答应的,只是现在什么也都没有先为韩辰皓解毒重要,“好,我答应。”   白萧闻言微微勾唇露出一瞬极淡的笑容,从旁边的一个木箱中拿出一个蓝色琉璃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递给了杜子衿,“这一粒可以解他身上一半的毒,等你回答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若是你的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就给他另一粒。”   杜子衿接过药丸道:“希望你说话算话,也不要恶意刁难,你想知道什么我也都会实话实说,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是你必须把另一粒药丸给我!”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就好。”白萧道。   “我就知道你一直不让我杀了她根本不是什么为了不得罪闲王,你的目的就是留下她对不对?”兰明公主气恼道,她早该想到白萧从来都不是会为了她着想的人,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撮合她和闲王,而是为了这个女子,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让白萧感兴趣的东西?   杜子衿没有去管兰明公主的话,只想着快些让韩辰皓吃下药丸,用力的想要掰开韩辰皓一直握着她的手,可是怎么也掰不开,最后杜子衿趴在韩辰皓耳边轻声道:“韩辰皓,你握疼我了!”   韩辰皓的手果然便立刻的松开了一些,这让杜子衿瞬间便泪流满面,她怎么能让这样爱她的韩辰皓死在她面前?只要这次他们能顺利平安的回到京城,她一定会告诉他所有的秘密,然后穿上鲜红的嫁衣嫁给他。   兰明公主看到这一幕越发的嫉恨杜子衿,她一定要在韩辰皓醒   ,她一定要在韩辰皓醒来之前除掉她,哪怕和白萧反目也绝对不能再留下她!   白萧依旧的面无表情,淡淡这看着杜子衿把药丸放到了韩辰皓的嘴里,便起身直接拉起杜子衿飞身跃出了马车,最后落在树林深处却依旧没有放开杜子衿的手,而是直接打开她的手心淡淡的扫了一眼杜子衿手心上的纹路,和他干净的没有一条纹路不同,杜子衿的手心和正常人一样有交错的纹路,可她却又偏偏是个没有命格的人,这倒让白萧越发的对杜子衿感兴趣。   杜子衿用力的收回了被白萧握住的手,面上露出一丝不悦,韩辰皓这才刚吃了药丸,还不知道情况如何白萧却连个招呼都不打的把她带来这这,但想道那另一粒的药丸,她也不敢惹到白萧,“白公子有事直说吧。”   白萧没有说话而是围着杜子衿打量了两圈,目光倒是没有一丝猥琐,只是却像是打量一件物品一样,可她现在是有求与人也只能先忍着。   “你叫什么名字?”白萧站定道,从外表他还是没有看出她和平常人有任何的不同。   “杜子衿”杜子衿答道。   “杜?京城杜首辅的女儿?”白萧依旧淡淡的语气中稍稍有了些惊讶,据他所知大锦国中像杜子衿这般身份的大家闺秀一般都是甚少出门的,却没想到和韩辰皓一起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竟会是杜首辅的女儿,这下兰明怕是多了个强劲的对手。   “是”杜子衿皱眉答道,不知道白萧一直的问她这些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问一些关于大锦国的事吗?   “你母亲还健在吗?”白萧问道。   “当然,白公子问这些做什么?”杜子衿冷声道。   “你记得答应我的要求就好,问什么是我的事。年龄?”白萧道。   “十四岁”杜子衿答道。   接下来白萧几乎们的都是和杜子衿有关事,生辰八字,出生地甚至连小时候是否生过病,落过水都问的一清二楚。   “我小时候倒是几乎就没有不生病的时候,没有落过水,白公子可问完了?”杜子衿都要觉得白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他问的这些问题好像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可他为什么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是在不满意她的回答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也要按照约定给我另一粒药丸。”杜子衿又道,她现在只想赶紧拿到药丸回去看看韩辰皓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把他一人留在马车里她很不放心。   “最后一个问题,你实话告诉我,我就给你药丸。”白萧看着杜子衿道,明明淡淡的目光却让杜子衿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不禁后退了一步。   “好”杜子衿站定道。   “你已经死了对吗?”白萧道,既然找不出她没有命格的原因,那她就只能是一个在命格上已经死了的人,至于为什么却还活着?也正是他想不明白又感兴趣的事。   杜子衿闻言一愣,飞快的避开了白萧的目光,传说白萧师从幽兰国上任国师白烈,最擅长的便是风水卦象,难道他刚才问的那些都是因为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吗?可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和前世几乎没有差别。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你没有命格是因为你在命格上本身就已经死了,但,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告诉我,我就给你药丸。”白萧从怀里拿出刚下在马车上的那瓶蓝色琉璃瓶放在掌心伸到杜子衿的面前。   杜子衿暗自握紧里了手心,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伸手可得蓝色琉璃瓶,那里面便是可以救韩辰皓的药丸,她想要立刻拿进手里,可白萧的问题却让她退却,那是她一直都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被人发现,她不懂白萧说的什么命格,但她知道白萧就是从她没有命格而开始注意到她的,既然白萧能看的出来,那这世上定是还有人能看的出来,那她重生一世的秘密早晚都会被人看出来。   “我确实死过一次,但是却又活了过来,还是回到了以前,也就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只是我知道那些都不是梦,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杜子衿最终说了出来,她原本是想把这些告诉韩辰皓的,却没想到先告诉了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人,但是心里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却也有白萧不愿为她保守秘密的忐忑。   白萧闻言彻底舒展了紧皱的眉头,面上毫无惊讶,若是别人听到杜子衿的这些话定是会觉得杜子衿再说疯话,可是白萧却是相信的,因为他知道这世间本就有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甚至完全说不通的事情,包括他自己也都同样是一个没有命格却依旧活着的人,所以他对于杜子衿说的重生反而正好解惑了他一直想不通杜子衿为何没有命格的事。   “我不会告诉别人,药丸你拿去吧,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白萧道。   杜子衿连忙把瓶子拿过握紧在手里,见白萧像是相信了她的话,她反而有些惊讶,觉得白萧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你想问什么?”   “你拥有前世死之前的记忆是吗?那也定是知道这个时候会有幽兰国的使臣和公主到大锦国和亲对吧?”白萧问道,这个问题纯粹只是满足他的好奇心,毕竟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将来所要发生的事情还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把杜子衿留在身边,不过想到那个让人头疼的闲王,他还   闲王,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不想以后得日子都活在闲王的追杀里。   “有些事情是还记得,至于你们们我也是咋知道你们的身份后才想起来前世这个时候确实有幽兰国的使臣和公主来和亲,来的是贵国的兰明公主,不知道这一世来的是否还是兰明公主?但前世我是没有在使臣里见到白公子的。”杜子衿回答道。   “依旧还是兰明,至于我一向是不喜欢和那些人一起的,只是不知道在你的前世里我们是否还会在救了闲王?”白萧道,也许是有着相似的地方,他对杜子衿说的话格外的多,这也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只见了第一面的女子单独的闲聊,好像感觉还不错。   杜子衿闻言不禁失笑,这白萧岁看着冷冷冰冰的,但却也是个内心十分纯粹的人,若是别人知道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绝不会像他一样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前世的他没有来过这,他是因为我才会有这一劫难的,而前世的我们并没有交集,不过,白公子,你难道不是应该问问你们这次和亲的结果吗?”   白萧闻言微楞,点了点头道:“确实,世间有因必有果,因不同果自然也会改变,既然这一世我们遇到你和闲王,那你又怎么确定这一世和亲的结果会和上一世的一样呢?”   杜子衿也是一愣,这点白萧说的也对,这一世的很多事情因为她的改变也都发生了变化,不禁失笑道:“还是白公子看的透彻。既然问题已经问完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马车内,服了药丸的韩辰皓在杜子衿走后没多久便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猛的坐起身来,见到自己身在一辆马车内,身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异国女子,却没有杜子衿的影子,心下一沉,对那陌生女子冷声道:“和我一起的姑娘呢?”   兰明见韩辰皓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很是惊喜,可听到韩辰皓一开口就是在问杜子衿,心里的嫉恨愈发的浓烈,冷笑道:“什么姑娘?我只见到了你一个人,没见到什么姑娘。”   韩辰皓闻言顿时红了眼睛,上前一把掐住了兰明的脖子,他从刚下她说话时躲闪的目光便知道她一定见过杜子衿,而且在他昏迷是他还明明听见了杜子衿在他耳边说话的,“说,她倒底在哪?”   兰明被韩辰皓突然发怒的样子吓到了,可越是看他这样紧张杜子衿,她的心里就越发的嫉恨,艰难的沙哑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我可是幽兰国的公主,奉我父王之命前来和亲的。”   此时的韩辰皓那还管的了这些,找不到杜子衿就算她是幽兰国的国王他也照样杀,若是刚下她没有故意隐瞒杜子衿的消息,他也还会对她有些感激,可他刚下明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她每次提起杜子衿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个姑娘到底在哪?”   兰明见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依旧的不为所动心里便也真的感觉到了害怕,哑声道:“她刚才被国师带走了,马上就回来。”   韩辰皓闻言收回了手上的力气,背上的伤口又因为他刚才的用力而裂开,整个后背的衣服都被血水浸湿了,兰明看到却再也不敢上前,捂着发痛的脖子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不敢出声,先前对韩辰皓的爱慕这时也全都变成了恐惧和害怕,心里越发的渴望韩辰皓能像对待那个女子一样的对待她。   韩辰皓自是听说过幽兰国国师白萧的,听闻是个擅长风水卦象和医术的怪人,性子极其冷淡,做事干净利落,不折手段,而且还是个棺材子,不知道他带走杜子衿时为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杜子衿是没有事的。   当白萧带着杜子衿再次回到马车上时,便看到原本气焰嚣张的兰明公主正捂着脖子躲在马车的角落里,而原本昏迷的韩辰皓已经醒来黑沉这脸坐靠在软塌上,身后的软塌已经被血水浸湿,让杜子衿是又惊又喜,连忙跑到他身边要去看他的伤口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子衿此时心里所有的担心害怕也全都在韩辰皓的这一个拥抱下化为了乌有,一直紧张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来,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那样的眷恋韩辰皓的拥抱。   “他的血快要流光了。”白萧面无表情道,明明是一件很紧急的事情可从他的嘴里说出却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杜子衿闻言赶紧松开了韩辰皓,转身对急切的对白萧道:“白公子能帮王爷重新包扎伤口吗?”   白萧下意识习惯想要拒绝,可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他想要和杜子衿做朋友,尽管他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但义父曾对他说过,朋友便是相互帮助,而不求回报的。   然而白萧破例答应韩辰皓却丝毫不买账,他都还没追究白萧私自带走杜子衿的事,而且他也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体。   “不必劳烦国师。”韩辰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这是赛阎王给他配制的金创药,他一般外出都会带一瓶在身上,毕竟从小到大他遇到过的刺杀他自己的数不清了,这也不算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   杜子衿接过白瓷瓶也不敢再耽误便慢慢的脱掉了韩辰皓的外衣,把药粉洒在韩辰皓的伤口上,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没一会便止住了血,只是依旧鲜红一片的后背让杜子衿不禁心疼的落泪,若不是韩辰皓,这一刀本就该是伤在她   该是伤在她的身上的。   忍着眼泪小心翼翼的帮韩辰皓包扎好伤口,又拿出刚才白萧给她的蓝色琉璃瓶,在手心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韩辰皓道:“快些吃了,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韩辰皓自是相信杜子衿的,但是他也认得出杜子衿拿的那个蓝色琉璃瓶是幽兰国特有的琉璃,也就是这颗药丸是白萧给她的,他可不认为白萧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杜子衿想要得到药丸定是和白萧交换了什么?   但是为了不让杜子衿担心他也只好先吃下药丸,只有身体恢复了他才有可能安全得带杜子衿离开,无论杜子衿答应了白萧什么只要他不同意就不算!   而韩辰皓却没想到在他还在昏迷时杜子衿和白萧的交易便已经完成,还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关于杜子衿的秘密。   这厢,邵刚带着人继续在崖底附近扩大面积的搜索村民口中的马车,莫思聪等人也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春眠春晓知道杜子衿和韩辰皓一起失踪后都急得直哭,跟着暗卫一起满山野的寻找。   然而,一天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临近天黑却依旧没有一点的线索,这时候没有线索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至少也没有找到韩辰皓和杜子衿的尸体,这就说明他们还活着,也许还在昏迷无法给他们发出信号,只要他们还活着也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子衿姐姐和闲王一定还活着对吗?”   夜色最终降临,一团篝火前王楚心依偎在莫思聪的肩膀上小声的问道,从昨天知道闲王和杜子衿失踪后,他们谁也没有说过这个话题,只是全力以赴的去找,可王楚心的心里却一直的不安着,她虽不喜欢闲王,还有些记恨他当初要把她和莫思聪赶出府,可是他是杜子衿的心上人,又和杜子衿在一起,她便很是希望他能没事,安全的保护杜子衿直到暗卫找到他们。   “他们会没事的,闲王不是这么轻易就会死了的人,也许我们明天就能找到他们。”莫思聪安慰道,既是在安慰王楚心却也是在安慰他自己,即便他心里已经放下了对杜子衿的感情,但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和闲王幸福再在一起,这样他的退出才是有意义的,他也才能安心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王楚心看不到莫思聪此时的表情,可却听得出他语气中满满的担心,那是对杜子衿的担心,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该计较这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担心着,包括她自己,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闷闷的,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山野中也夜色是热闹的,特别是在现在已经进入夏季的时候,如星星般闪着光亮的萤火虫,一声接一声绵连不绝的蛙叫声,时不时加入伴奏的蛐蛐声,和蝉鸣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   “图鲁,马上去把外面这些吵人的东西都给我清理掉,我被它们吵的都睡不着觉了!”兰明公主怒气冲冲的对外面跟着的侍卫叫道,把今天在韩辰皓那里受到的憋屈全都发泄在了外面的动物身上。   “你自己心不静睡不着觉和它们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了,前几天你不是睡得挺香?”正在打坐闭目养神的白萧睁眼不悦道。   韩辰皓亦是睁眼冷冷的扫了眼正打算反驳白萧的兰明以作警告,又低头看了看正枕在他腿上睡得正香得杜子衿,眸低满满的宠溺。   兰明见韩辰皓对她的态度和对杜子衿的态度差别根本不能比,心里更是烦躁,越发觉得外面的声音刺耳,让她恨不得直接烧了这一片林子。   猛的站起身撩开车帘便跑了出去,白萧再次睁眼看着晃动的车帘微微蹙眉,又转头看了看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的韩辰皓和杜子衿,起身走出马车,让车外守着的两名侍卫看好车上的人,便朝着兰明跑走的方向追去,兰明的脾气向来骄横,也只有他能治得住她让她老老实实的回来。   白萧走后,马车内又归于安静,一直闭目养神的韩辰皓突然睁开眼睛,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短小而精致的笛子,放在唇边轻吹了三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又放回了身上。   这是一种特殊的短笛,名为双子笛,虽是笛子却吹不出声音,但只要吹动一个笛子与它相配的另一个笛子就会发生响动,而与他手中笛子相配的双子笛的另一支便就在邵刚的手上,只要他吹动这个笛子,邵刚手里的笛子便会有响动,从而知道他们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韩辰皓怀里的双子笛便有了响动,正是邵刚的回复,他们之间也有只有彼此才知道的频率,每种频率也都有不同的意思,刚才他给邵刚的三声是报平安,而邵刚回复给他的两声是问他身在的位置。   韩辰皓撩开车帘向四周扫了一眼,便快速的回复给邵刚他们现在在一片树林之中,而且身边还有其他人,暂时不知是敌是友。   当他刚刚吹完最后一声,白萧便已经带着兰明公主回到了马车内,淡淡的看了一眼和他走时一样姿势的韩辰皓和杜子衿,直接把手里提着的兰明公主扔在了马车里,冷声警告道:“如果你在这样任性乱跑的话,我不介意直接断了你的腿!”   兰明公主不服气的张嘴想要反驳但一对上白萧冷凝如冰的眼眸便立刻的老实了下来,她知道那是白瞎发怒的前兆,而且白萧一向说到做到,也从来都不把她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若真是惹怒了他还真是   了他还真是会断了她的腿。   见兰明老实下来,白萧便把目光落在了韩辰皓的身上,以他的性格既然已经醒来那便不会再坐以待毙,他身边的人也一定都在寻找他的下落,只是从在山崖下救起他和杜子衿起便让人隐蔽了马车的痕迹,走的也都是偏僻的小路,转了两天也都是还在这一个地方,就算是韩辰皓不醒他们也迟早会被韩辰皓的暗卫找到,只是如今看到韩辰皓醒来后也依旧的如此淡定,丝毫没有提要离开的事情,他反倒觉得奇怪,难道他还真想和他们一起到京城不成?   然而当第二天一早白萧看到马车外重重包围的暗卫时,便知道是他低估了韩辰皓,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韩辰皓便已经吧他在哪的消息发给了他的暗卫。   “好走不送!”白萧依旧面无表情的淡然道,他们和韩辰皓本就不是一路人,自是走不到一起,只是…他把目光落在了杜子衿的身上道:“希望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不等杜子衿开口回答,韩辰皓便沉这脸牵起杜子衿的手走出了马车,“不会再有机会了!不过,谢谢国师大人的救命之恩!”   白萧微微勾唇,不禁失笑,他突然觉得有些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先一步遇到杜子衿,那样是不是能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心甘情愿跟随的人是不是就会是他?   马车外,看到韩辰皓带着杜子衿下了马车的邵刚立刻上前单膝下跪在韩辰皓的面前,他身后包围着马车的暗卫也都一同跟着跪下,却半晌都没有人说一句话,低着头哽咽着。   天知道在他们一次次的失望,甚至都快要绝望的时候收到了王爷传来的消息时有多欣喜激动,个个平时流血,流汗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暗卫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都别在这给本王丢人,本王都还没死呢!”韩辰皓恨铁不成钢的道,真是让白萧平白看了笑话,一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真是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邵刚率先站起,身后的暗卫便也都跟着站起,自觉让开一条通向他们带来接韩辰皓和杜子衿马车的路,韩辰皓便牵起杜子衿的手走向马车,扶着杜子衿上了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兰明公主的声音。   “闲王,后悔有期!”   韩辰皓闻言只是稍稍停顿,便又继续上了马车,让人驾车离开,邵刚回头看了一眼兰明公主,没想到他家王爷坠崖都还能遇到桃花运,看对方这马车和服饰就定不是一般的女子,就是不知道这杜小姐吃起醋来王爷能不能哄得住?   韩辰皓山了马车便看见杜子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朱唇轻启道:“人家跟你说后会有期呢,你怎么也不理她?”   韩辰皓勾起嘴角坐到杜子衿的身边,一把揽进怀中,笑道:“本王怎么闻到一股子好浓的醋味?”   杜子衿冷哼一声道:“醋不是王爷最爱吃的吗?我可不喜欢,我是怕王爷得罪了兰明公主回到京城再遇上怕是会有麻烦。”   “就算是她父王来了本王都不会放在眼里,跟不要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不过,那个国师白萧倒是个人物。”韩辰皓淡淡了的看了一眼杜子衿道,他可还一直记得他醒来时白萧带杜子衿离开的事,而且,白萧对人向来冷淡至极,但他对杜子衿却有些不一样,这让他不禁对白萧提高了警惕。   “你以前听说过白萧吗?我听说他是棺材子。”杜子衿问道,白萧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她便也想要多了解一点他,只是她这一问倒是让韩辰皓又一次的打翻了醋坛子。   “嗯,是个棺材子,听说生来便就没有命格,幽兰国上一任国师白烈便也就是因看中了他奇特的命格才把他留下身边做义子,你老实告诉我,白萧给你药丸是让你用什么条件交换的?”韩辰皓眯眼问道,把正想要后退的杜子衿越发用力的揽进怀里。   “也没什么条件,就是问了我几个问题,让我如实回答他。”杜子衿答道,突然想起在坠崖之前她告诉韩辰皓有关她前世的话,既然对她一无所知的白萧都能相信她的话,那韩辰皓一定也是会相信的,而且,当她对白萧说出心底的秘密后才发现原来说出这件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困难。   “什么问题?”韩辰皓皱眉问道,杜子衿能有什么是白萧想要知道的?他们之间以前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杜子衿便大方的把她和白萧之间的对话大概的说给了韩辰皓,而韩辰皓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白萧这些问题在大锦国的规矩看来都不是男子可以随意询问女子的,特别是女子的生辰八字,除了父母知道外,便就只有公婆和相公知道,连韩辰皓都还没有问过杜子衿的生辰八字,这让韩辰皓越发怀疑白萧对杜子衿不怀好意。   “最后一个问题是问我,你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吗?”杜子衿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韩辰皓的反应,见他闻言微楞,紧皱着眉头看着她,眸底有着不安,他没有忘记她在坠崖前跟他说的那句话,所以他没有太多的惊讶。   “你是吗?”韩辰皓不安的问道,他确实还记得杜子衿在坠崖前说的那句让他觉得震惊却又感觉理所当然的话,这两天也一直都在他的心里,只是一直的没有机会向杜子衿问清楚,却没想到让白萧抢了先。   杜子衿无比认真的看着韩辰皓的眼睛道:“如果我说我是呢?我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带   次的人,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在这一世,你相信吗?”   即便是有心里准备可韩辰皓还是被杜子衿的这番话震惊到了,若是旁人说的他定是会怀疑,但这是杜子衿亲口告诉他的,而且也只有这个理由也可以解释了她以前总是可以未卜先知的能力是因为她是重生而来的人,他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尽管这确实很匪夷所思。   韩辰皓把杜子衿揽进怀里,用力的抱紧,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相信,但这些都不重要,什么都没有你会一直额在我身边重要,那已经是上一世了,也许你的上一世里我只是个陌生人,但这一世我会陪你一辈子,完成你所有上一世没有完成的心愿。”   他也终于明白杜子衿对韩卓言和杜明玉看似无缘无故的恨定是和他们上一世的恩怨纠葛有关系,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杜子衿如此的恨他们,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要帮杜子衿完成她的心愿,打开她的心结,让她不要再一直的生活在上一世的阴影里。   “韩辰皓,谢谢你!如果上一世我遇见的是你该多好!”杜子衿忍不住的哽咽道,她觉得在说出这些话后她彻底的轻松了,再也不用一直一个人背负着这些秘密,再也不会因为这些而伤害到韩辰皓。   这厢,韩辰皓和杜子衿走后,兰明便也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在没有了以前喧燥,一旁的白萧更是乐得清静,一直的闭目养神看也不看兰明一眼。   马车也没有再在山野里转悠,而是直接上了答道往京城赶去,兰明快被这一路上白萧的冷压力逼疯了,不怕死的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看上韩辰皓身边的那个姑娘了?我可没见过你会对哪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说这么多的话!”   ☆、第六十七章 临安城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到京城之后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闯了什么祸我可不会放过你!”白萧冷冷的撇了一眼兰明冷声道。   兰明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把白萧的话放在心上,她是幽兰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从小到大学出了白萧谁对她不是有求必应?这次到京城她一定要得到韩辰皓,杀了杜子衿。   虽然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是安全的,可也只有在真的看到两人好好额站在自己面前时,莫思聪和赛阎王等人的心也才算是真的落了下来,王楚心抱着杜子衿一个劲的哭,莫思聪见韩辰皓已经显出了不耐烦便赶紧揽过王楚心让她离杜子衿远一点。   “赛神医,王爷他后背受了伤,还中了毒,虽然吃过解毒的药丸但也还不知道到底毒清了没有,你快给他诊脉看看。”杜子衿依旧担心着韩辰皓的伤势,赶紧拉着韩辰皓坐下让赛阎王给他诊脉。   韩辰皓难得听话的坐下把手臂伸到了赛阎王的面前,他这样的配合反倒让赛阎王有点不适应,要知道以前每次韩辰皓受伤除了他昏迷失去意识,只要是醒着的,想给他看伤诊脉那就跟打仗似得,每一次像这么听话的把手臂伸到他面前的。   “你诊不诊?傻愣着作甚?”韩辰皓见赛阎王一直看着他的手臂发愣不悦道,以前他是不喜欢让别人碰他,所以每次受伤都是他心情最差的时候,但如今为了杜子衿他也要忍耐一下,毕竟他自己也知道他身上的伤不轻,想要在回京之前好起来的话就只能好好的让赛阎王给他治,他才能有最好的状态应付回京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赛阎王回过神连忙把手放下了韩辰皓的脉象上,片刻后拿开,笑道:“王爷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主要便就是后背的伤口还没有长好,这几日注意换药便是,至于身体里的毒,不知王爷是吃了什么解毒的药效果如此的好?”   韩辰皓偏头看了眼杜子衿,正打算开口,杜子衿却已经先开了口:“幽兰国国师白萧给的药丸。”   众人皆是诧异的看向杜子衿,他们都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是被人救了,但也一直没查出啦是被谁给救了,这时听到杜子衿提起幽兰国国师白萧,有的诧异有的迷惑。   “白萧?救你们的人是白萧?”赛阎王顿时眼睛发亮道,白萧的名声他自是听过的,不过双十年华在医术便能和他齐名,他也一直都很想见见白萧,早知道是白萧救了韩辰皓和杜子衿,他就跟着邵刚去接他们了,也能见白萧一面。   “正是他,同行的还有幽兰国的兰明公主,而且他们这次是为了和亲来的。”杜子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韩辰皓道。   邵刚自是还记得那个在王爷上马车对着王爷大喊“后会有期”的女子,想必那个便就是杜子衿说的兰明公主了,那他们这次前来和亲的目标便也就是王爷了。   “王爷才不会答应和那什么公主和亲的!”邵刚冷哼道,他本是想先为王爷想杜子衿表明决心,可他这么一说,原本还都没想到韩辰皓身上的众人,这下全都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齐齐的看向韩辰皓。   “兰明公主是看上闲王了?真是没眼光…额,不能这样说,这样说子衿姐姐也是没眼光了!”王楚心噘着嘴小声嘀咕道,但在一片安静的房间内,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韩辰皓一个冷眼扫向了王楚心,若是别人的话还真的被韩辰皓给吓着了,但对于眼睛看不见的王楚心韩辰皓如刀子一般冰冷的视线对她是没有一点作用的,于是,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一个个掩着嘴偷笑着。   “咳咳,楚心该去喝药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莫思聪尴尬的对众人笑道,赶紧拉着还依旧不想离开的王楚心离开了韩辰皓的视线,他还真怕再多待一会,韩辰皓就要忍不住对王楚心出手了。   “莫大哥,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王楚心失落道,她虽眼睛看得到,却也能感觉得到在她那句话之后便僵持住的气氛,可她说的那么小声,他们怎么还能听得见?   “你说的没错,只是闲王受伤了,心情不好而已,而且你也确实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想要眼睛早点能看见那就要好好的按时吃药。”莫思聪温柔的安慰道,他知道楚心说那些话并没有恶意,只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直率单纯,想必闲王也只是一时听着生气,却也不会和她计较的。   王楚心闻言越发失落的低着头,她不喜欢喝药,也更不想眼睛好起来,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想喝药了,是不是我眼睛好了你就会把我送回山上去?”   莫思聪闻言微楞,随即无奈的笑道:“等你眼睛好了,也总要带你回去看看爷爷奶奶的,你这样突然的走了他们肯定很担心,你若是不想继续待在山上,那也可以再和我一起回京,但再也不许说不想喝药的事了!”   “嗯”她也确实有些想念爷爷奶奶,但是她更不想再被困在山上,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心境了,再也适应不了没有莫思聪在身边的日子,如果她的眼睛一直不好就能让莫思聪一直都这样陪在她身边,那她也是愿意永远的处在黑暗里,只要有莫思聪一直牵着她的手。   在客栈里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韩辰皓等人便又继续往启程回京,而那些前来刺杀的杀手尸体则全部由一批暗卫送回了天机门,也就   卫送回了天机门,也就是这批杀手所属的门派。   天机门门主聂天看着他派出去的一百多位中上等杀手全部变成了门前的尸体,一时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咬牙切齿的怒骂道:“蠢货!都是一群蠢货!”   这一次他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拿不到韩卓言那边的银子,还白白损失了这么多的杀手,这一次到底是他低估了闲王的实力,没想到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手下竟然会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   刺杀失败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言王府,言王气急一脚狠狠地提在了前来报信的暗卫身上,跪在地上的暗卫被踢出几步之外吐出了一口鲜血,吃力额爬起身依旧低头跪着,嘴角流出的血迹一滴一滴的滴在黑色的大理石上。   站在一旁的何康看到这一幕目光微沉,双手在袖中握紧,他们虽是言王的暗卫,听命衷心与言王,但也都是有尊严的汉子,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傲气,若是他们犯了错受到责罚,他们绝对是心甘情愿,但却不代表他们就是出气筒,韩卓言刚下的做法已经让何康感觉到不喜,他们没有亲人,主子和兄弟便就是他们最亲的人。   韩卓言见那个暗卫又怕了起来,心里不禁恼怒正想要再踢一脚,却被何康拦了下来,“王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闲王一定会很快便能查到是我们买了杀手刺杀他,等他回到京城后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对跪在地上的暗卫使了个眼色让他趁机赶紧离开,暗卫站起身颤颤巍巍的退出了书房,刚走出院子没多远便又吐了一口血昏倒在地。   “那就让他查到好了,没有证据他又能那我怎么样?以为办好了这次赈灾他就能在朝中又一席之地吗?就是父皇都容不下他!”韩卓言冷笑道,他确实猜不透父皇的心思,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父皇一直都防备着韩辰皓,又怎么会让他在朝堂上做大?他的功劳越大,皇上就越容不下韩辰皓,到时候不用他动手,父皇就会收拾了韩辰皓。   何康闻言依旧觉得不安,从这次刺杀失败他便感觉得出闲王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好对付,一百多为中上等的江湖杀手都可以一夜之间屠杀一个江湖门派了,却都被韩辰皓的人屠杀殆尽,还直接送到了天机门,这让他想想都觉得心惊。   张口本想提醒言王不可小看闲王的实力,可看到言王不可一世,信心满满的样子便又把话咽了下去,这个时候的言王只怕是丝毫听不进去他的建议,他就是说了也只是换来他的一顿斥骂。   何康从言王的书房出来便直接到了暗卫的住所,他还在担心这刚才被韩卓言踢了一脚的暗卫,他看的很清楚那一觉韩卓言是加了内力的,而且还踢在了他的胸口上,定死伤的不轻。   可才刚一走到暗卫的住处,便看见暗卫们都垂头丧气的站在院子里,这让他心里不禁的一沉,开口问道:“阿木呢?回来了吗?都在这里站着作甚?”   一个暗卫看了眼关着门的房间,对何康犹豫道:“阿木他…快不行了!他哥在里面陪他。”   何康闻言顿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一把抓起面前暗卫的衣领冷声道:“你说什么?怎么会…”   “大夫说伤了心脉,救不活了,大哥,阿木身上那一脚是谁踢的?为什么我们问他,他就是不说?明明刚才我还见他好好的,怎么出了王爷的院子就吐血昏倒了?”暗卫哽咽道,就算如此他们也从未想过要了阿木命的那一脚是他们为之卖命的王爷踢的,阿木没死在敌人的手上,却要死在他奉之为信仰的王爷脚下。   何康颓然松开了手,看着院子里齐齐向他看来的目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难道要告诉他们伤了阿木的是王爷?只因王爷一时生气把他当成了出气筒吗?他真的不知道说出事实会让多少兄弟寒了心。   “嘭”的一声,房间门突然打开,阿木的哥哥阿金背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阿木走了出来,何康快步走上前伸手想要接过却被阿金避开,“大哥,阿木他还活着,他还有心跳,有呼吸,他平时壮得跟头牛似得,这次定能撑过去的,那个就是个庸医,我要带阿木去找赛阎王,他一定能治好阿木的!”   “赛阎王是闲王的人,而且现在也还没有回京,你到哪去找他?王爷知道了也定是不会饶了你的!”何康反对道,他也知道若是有赛阎王在,定是有可能救回阿木的,可是以王爷现在正是对闲王恨之入骨的时候,怎么会同意让他手下的人去找韩辰皓的人求医?知道后怕是连阿金都不会放过的。   “阿木是被王爷伤的对吗?阿木他犯了什么错?王爷要下这么狠的手?”阿金冷冷的看着何康质问道,他的话也让在场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康,希望何康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何康连他自己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又怎么去和他们解释?颓然的后退一步道:“燕子,你陪着阿金一起去找赛阎王,王爷那里我就说派你们出任务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准那这件是说出去,若是谁多嘴一句,我就直接把他赶出暗卫!”   众人齐声应是,便帮着阿金准备了一辆马车,凑了一些盘缠和一万两的银票,以作诊金,他们毕竟是言王的人,还刚刚派人刺杀了闲王,即便是有那一万两银子,只怕闲王是不会同意让赛阎王救阿木,但他们也不能   他们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才十九岁的阿木就这样死了。   因为担心韩辰皓的伤,赶路的速度便越发的慢,一连两天也才走了三分之二的速度,到了和京城交界的临安城,韩辰皓在临安城内有宅院,众人便都在韩辰皓的宅院里歇息一夜,明日再赶一天的路便就到了京城。   就在韩辰皓他们刚到韩府没多久,燕子架着马车带着阿金,阿木便也到了临安城内,在城里的一家客栈住下,他们收到了何康传来的消息说闲王已经到了临安城,随行的便就有赛阎王,这个消息让阿金欣喜不已,把阿木放在和客栈拜托燕子看着,便立刻出去打听闲王等人在临安城的什么地方落脚。   暗卫出身的人,打听消息自是有诀窍,在街上转了一圈便也就打听到了今日确实有三辆马车和一队人马进了临安城,就进了临安城内的韩府,阿金便立刻赶到了韩府门口,在暗中观察了一会,见门外守门的便就是武功不低的暗卫,便也确定了闲王就在韩府之中,又激动的赶回了客栈。   “可找到了?”   阿金一进门,燕子便立刻上前问道,见他面带喜色便也猜到定是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临安城内的韩府,只是韩府如今全都是闲王的暗卫把守,咱们想要进去见到赛阎王怕是不容易。”阿金收敛的喜色,皱眉道。   “要不我就去直接潜入韩府把赛阎王给带出来,反正赛阎王好像也不会武功,阿木如今是不能再拖下去了!”燕子道,若不是何康给了他们半棵百年人参一直的给阿木吊着命,只怕他还没出京城就已经断气了。   阿金皱眉看了眼床上面如白纸的阿木摇了摇头道:“不行,闲王身边的暗卫把一百多的江湖杀手的杀光了,跟不要说你一个人了,去了也就是送死,倒不如我们就正大光明的带着阿木去求医,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因连续两日的赶路,韩辰皓和杜子衿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赛阎王便打算给他们配点药材补补,便带着两个暗卫打算出府道药材铺里转转,可刚到府门便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韩府门口,驾车的男子下了马车撩开车帘扶着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下了马车。   赛阎王身边的暗卫见状便立刻的把赛阎王护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三人,冷喝道:“什么人?站住!”   阿金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看暗卫身后的赛阎王,把身上的阿木交给燕子扶着,连忙走到赛阎王面前急声问道:“这位可是赛神医?”   赛阎王看了一眼被燕子扶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阿木,点头道:“老夫真是赛阎王,不知阁下有什么事?”   阿金闻言便立刻跪在了赛阎王的面前,磕头道:“求赛神医救救我弟弟,他被人伤了心脉,如今只剩下一口气了!”   赛阎王不自在的后退一步避开,想要上前去看看面色苍白的阿木,却被身边的暗卫拦了下来,“赛神医,这两人不像是一般的百姓。”   赛阎王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阿金,见他身形的确像是习武之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京城里的布料,他们这才刚到了临安城住进韩府,他们就带着人找到了这,这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和老夫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赛阎王冷声道。   阿金低头沉默片刻,便也没有在隐瞒自己的身份,开口道:“我们是京城言王手下的暗卫,但我们也真的是来求医的,只要赛阎王愿意救我弟弟,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他自小便就是和弟弟相依为命,当初也是为了能养活弟弟才加入了暗卫,阿木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能让他死!对于言王他的心里也是已经寒透了心,他已经不知道他一直坚持的信念是不是正确的?   暗卫闻言便立刻拔刀架在了阿金和燕子的脖子上,这次王爷遇刺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幕后的主使就是言王,如今言王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他们是恨不得直接千刀万剐了这三人!   “慢着,先带他们回去见见王爷,至于那个快死的先找个地方安置好。”赛阎王道。   韩府前厅内   韩辰皓冷眼看着前厅里跪着的两人,他倒是很佩服这两人的勇气,这才刚派人刺杀他失败,就敢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他们若不是言王的暗卫他还真会同意赛阎王给他们看病,怪只怪他们是言王的人,而且,他对言王的火气还正旺。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言王知不知道你们来找本王的人?”韩辰皓冷笑道。   “在下知道以在下的身份不该来找王爷,可是我只有阿木这一个弟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只要王爷同意让赛阎王救我弟弟,有什么条件在下都会答应的!”阿金跪地直起上身对韩辰皓道,就算是成为叛徒,背负骂名只要能救阿木他也都心甘情愿。   “什么条件都答应?呵!是什么让你能这么轻易的背叛主子?”韩辰皓冷声道,暗卫最大的特点便是忠心,誓死追随,这是他们从小便就被灌输在心里的概念,很难再发生改变,除非发生了让他们信念崩溃的事情。   阿金低头沉默片刻,慢慢握紧了双手,愤然道:“阿木他就是被言王所伤,可是阿木并没有犯一点错,言王待事对人不公,根本难以服众!”   其实在言王手下的暗卫中对言王心有隔阂的大有人在,都是因   在,都是因为言王对他们从来都是随意打骂,完全没有给他们一点的尊重,他们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奴才,个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欺辱?   韩辰皓偏头把目光落在了燕子身上,幽幽开口问道:“你呢?也打算和他一起背叛主子?”   燕子皱眉看了看阿金,他虽然是和阿金一起来找赛阎王,但却还从未想过要背叛言王,背叛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比死还要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屈辱,阿金可以为了阿木背受这样的屈辱,可是他做不到,即便是再也走不出韩府,他也不会是一个背叛了主子的暗卫。   “不,我永不背叛!”燕子振声道,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阿金的。   阿金闻言也回头看向他,他不怪燕子,燕子能和他一起瞒着言王来找赛阎王他便已经很感谢他了,毕竟这件事若是被言王知道,燕子定是会受到很重的惩罚,甚至被赶出暗卫,这已经让他对燕子很是感激和愧疚。   韩辰皓纤细修长的手指放下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轻敲着,半晌都没有再开口,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救阿木,要不要相信阿金的话?   然而就在韩辰皓都还没有考虑的时候,被抬到客房里的阿木便已经是命悬一线,赛阎王站在一旁急得手痒痒,却还是不敢下手救人,毕竟没有韩辰皓的发话,救错了人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他便也知道先忍着,但还是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了阿木的嘴里,这能让他在坚持一会。   “你们都在这作甚?房间里有人?”杜子衿闲来无事便带着春晓在韩府里溜达,这走到前院的客房,便看见几个暗卫守在一间客房外,他们这才刚到韩府,这就来客人了不成?而且什么客人还需要四个暗卫看着?   一听到是杜子衿的声音,赛阎王眼睛一亮连忙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又随手关上了门,对杜子衿道:“子衿丫头怎么不好好休息来着干嘛?”   杜子衿看了看赛阎王,又看了看关闭这的房门,挑眉门道:“出来透透气,赛神医在这房间里藏了什么人?”   “一个受伤的病人而已,前来求医的。”赛阎王笑道,话只说了一半,倒也是没有骗杜子衿,但却隐瞒了最关键的事情,一旁的四个暗卫都齐齐的看向赛阎王,有个刚想张口解释,便被赛阎王一个冷眼给瞪了下去。   “受伤的病人?严重吗?你已经看好了?”杜子衿问道,见赛阎王还有时间在这和她闲聊便以为他已经给人治完了病,因为一旦开始给病人治病的赛阎王就是火烧到了屁股也都是先治完病再说。   “咳咳,还没呢,再等等。”赛阎王轻咳道,他确实是很想救房里的那已经快死的人,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挑战,就像是武功高手见到强者总是想要挑战征服一样,就这样的病人他真的可以体会到从阎王手里抢人命的快感。   可是一想到韩辰皓那张发怒的脸,他就只能认命的自己挠自己的手心了,他需要一个可以帮他灭掉韩辰皓发火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他面前的杜子衿,也只有她能做到。   “等什么?药材不够?还是缺人手?”杜子衿皱眉问道,她已经感觉到赛阎王的不对劲了,怎么觉得他的目光这么像一个精于算计的奸商呢?   “对,就是缺个人给我打下手,以前子衡在身边总是有他帮忙,这下没了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赛阎王继续忽悠道,但是对杜子衡的想念倒是真的,这一走都快小半月了,不知道杜子衡有长高了没?   “那要不我帮你打下手吧?还是救人要紧!”杜子衿道,这一提到杜子衡,打了个岔,杜子衿便也就把她刚在感觉到的不对劲全抛到了脑后,正好如了赛阎王的意。   进到房间,看到床上面无一丝血色的男子,若不是还有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都要以为他是一具尸体了,真的是只剩下了一口气被嘴里含着的药丸吊着。   “他是谁?”杜子衿问道。   “被人送到了韩府门口的,不知道叫什么?”赛阎王句句没有欺骗杜子衿,可却句句都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他虽知道他是言王的暗卫,但确实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确实是被人送到言王府门口的。   杜子衿仔细的看着阿木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好像时间过他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到赛阎王挽起他的袖子,露出了手腕,只见他手腕上有一个墨蓝色指甲般大小月牙胎记,让杜子衿顿时楞在了那里。   她记得这个月牙胎记,前世韩卓言身边的暗卫中便就有一个叫阿木的手腕上便就有这个月牙胎记,她也是无意间在阿木挽起袖子帮春晓打水的时候看到的,当时觉得很这胎记很好看,只可惜去却长在了一个男子的手腕上,便映象深刻,但对于阿木的记忆却也就只有这个月牙胎记,而现在却又出现在这个前来求医的男子手腕上,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到底是谁?”杜子衿认真的问道,她知道赛阎王定是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在故意瞒着她。   赛阎王见杜子衿突然冷了脸,便也知道定是她发现了阿木的身份,只好实话实说全部告诉了杜子衿,暗叹这男子也是倒霉,怎么就跟了言王?他若不是言王的人,也不会被人这样嫌弃!   杜子衿听完赛阎王的解释,蹙眉看着床上的阿木,脑海里一遍有一遍过着都是前世阿木挽起袖子帮春晓打水的画面,心里有个声音告   有个声音告诉她要救他,他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他并没有错,而且还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但又一想到韩辰皓背上的那一刀,和他们被追杀被迫跳下悬崖的那一幕,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恨,恨和韩卓言所有有关的人和物。   “子衿丫头,要救他吗?再不救就真的不用再救了!”赛阎王着急道。   杜子衿依旧皱眉看着阿木,内心纠结着,心中的善良和仇恨激烈的交战着,突然转身不再看他,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颓然道:“尽力吧,生死有命!春晓留下帮忙。”   话落便打开了门走出房间,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内心只有仇恨的人,她会厌恶那样的自己,仇恨已经不是她生命里的全部,她也更不能恨的盲目!   而前厅里的韩辰皓此时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本王会让赛神医救他,但是救了他,以后他的命就是我的,他若是不愿意,我便再收回来,至于你们,今日本王便就只当你们是来求医的,但下一次再遇到,本王不会再放过你们!”   韩辰皓的话在安静的当里回荡着,让已经几乎不抱希望的阿金立刻欣喜的抬起却激动的说不出话,燕子也是松了一口气,为阿木,也为他自己。   “谢闲王成全!”阿金和燕子一同磕头谢道,只要能让阿木活着就好,而且让他跟着闲王也比跟着言王要好。   燕子和阿金一同离开了韩府,燕子打算回京城,阿金却不想再回去,他的心已经不在言王府,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就先在临安城待着,还可以打探到阿木的消息,等阿木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韩府内,韩辰皓直接便从前厅到了阿木所在的客房,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救阿木那便就一定要救活的。   到了阿木的房间便看到赛阎王已经在忙着给阿木施针了,见到韩辰皓突然到了房间,赛阎王捏着针得手突然的抖了一下,心虚的就当没看到韩辰皓,反正也是杜子衿让救得,他也只是听杜子衿的话。   “他怎么样?还有救吗?”韩辰皓皱眉问道,看着已经和死人差不得的阿木,这韩卓言还真是狠心,对他忠心卖命的下属都能下这么中的手!   “我也只能尽人事,接下来的便就是听天命了!”赛阎王叹息道,这也还要看他的求生意志是否坚定,毕竟他伤的太重,而且也拖了太多的时间。   “那就尽力救活他,不过,我看就算我没有说你也已经打算这样做了。”韩辰皓邪魅的笑道。   赛阎王心虚的笑了笑道:“这是子衿那丫头让我救他的,不然我也不会管他。”   “哦?是吗?”韩辰皓冷笑问道,显然不相信赛阎王的说辞,了解赛阎王的性格,像阿木这样的病人对他来说就像是新奇而富有挑战的,让他光看着还不急得手痒?想必杜子衿一定是被他忽悠了才会让他就阿木的。   “那当然!子衿丫头向来最是善良不是吗?”赛阎王心虚道。   韩辰皓没在搭理赛阎王,转身走出了客房,一路快步向后院杜子衿的院子走去,然而还没走到后院,便在府里的一个小花园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杜子衿。   “怎么一个人在这?”韩辰皓走到杜子衿身后轻声道。   杜子衿微楞片刻转过身,勉强的笑道:“屋里有些闷就出来走走,春晓被我留在莫思聪那里帮忙了,他那有一个伤重的病人你知道吗?”   “知道,刚下刚去看过。”韩辰皓答道,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杜子衿不知道阿木便是韩卓言的人,而他却不知道杜子衿已经发现了,还回忆起了很多有关上一世的记忆,心烦意乱才一个人躲在这小花园里清净一会。   “他是言王的人,我记得他手腕上的月牙胎记,前世我见过他,等他伤好的差不多便让他走吧,平时也要提防一下他。”杜子衿皱眉道,她虽答应了要就阿木却并不代表她就会相信他,毕竟她不知道这一世的阿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会让韩府所有的人因为她的一时判断错位而冒险。   韩辰皓闻言微楞,沉默半晌,他原本就猜测杜子衿前世定是和韩卓言有什么纠扯,所以杜子衿才会这么的恨韩卓言,可如今杜子衿连韩卓言身边的玩味都认识,这让他不得不多想杜子衿上一世到底和韩卓言有怎样的纠缠?可他已经说了前世的事情都过去,便也不会在主动去提起,而且,他也不想杜子衿一直的沉浸在前世中。   “嗯,他确实是言王的暗卫,被言王所伤,是他的哥哥把他带到了这里,求赛阎王救他的,如果他醒来后愿意跟随我,那我会留下他,但若他不愿跟随那我也只能杀了他,这也是我和他哥哥的交易。”韩辰皓道。   杜子衿点了点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相信他在鬼门关走过一回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经过一连四个时辰的紧张忙碌,赛阎王终于算是救回阿木的一条命,′而此时已经是到了后半夜,春晓早已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邵刚前来查看,见到春晓一身单衣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便拿起客房软塌上的薄毯轻轻的盖在了春晓的身上,整个包围住她,只留了一个乌黑的脑袋在外面,让邵刚不禁觉得十分的可爱。   第二日一早,韩辰皓等人便都早早起身准备着继续赶路回京城了,而此时虽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依旧昏   险但依旧昏迷不醒的阿木这被留在了临安韩府,依旧有四个暗卫看着他,每日看着他按时吃药,等他醒过来,身体好些便送回京城。   此时,王楚心眼睛的治疗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能在一个月后恢复光明,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即使是一直不太待见王楚心的韩辰皓也都微微的勾着唇角,可身为当事人,听到这个消息最该高兴的王楚心却没有一旦的欣喜。   她觉得这一个月便就是她和莫思聪最后相处的一个月,越发的依赖着莫思聪,几乎什么事情都要莫思聪陪着她,莫思聪也依旧的包容着她,心疼她,好像这段时间对王楚心的好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都会下意识的答应,也越来越习惯每天身边都会跟着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尾巴。   傍晚时分他们的马车才到了京城外,马车外的邵刚拿出怀里的令牌给守城的官兵看了一眼,守城官兵便立刻恭敬的让开了道路,让马车陆续进城,断断续续的走了七八天这下终于安全的到了京城。   莫思聪带着王楚心先直接回了状元府,韩辰皓的马车没有直接回闲王府,杜子衿让韩辰皓把马车停在了杜府的后门前,带着春眠春晓下了马车,韩辰皓也跟着下了。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韩辰皓笑问道,这一次杜子衿离开可是偷偷的离开的,杜青林和杜夫人定是被气坏了,这下杜子衿回府还不被一顿训斥!   “还是算了吧!你进去我父亲只怕更是生气,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大不了就是被禁足几天而已。”杜子衿笑道,对于父亲她对付起来倒也有些经验,而且他们也顶多就是训斥几句,不会舍得对她怎么样的。   ☆、第八十八章 杜明玉再生毒计   从后门进了杜府,杜子衿便直接走到了杜夫人的主院负荆请罪,没有让春眠春晓跟着,怕等下父亲生气不舍得罚她而迁怒她们。   走进了院子,站在房门外的春喜见见到杜子衿回来便立刻惊喜的迎了上去,激动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天天都担心着您呢!”   杜子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父亲和母亲都在房里吗?”   春喜点了点头小声道:“都在,正吃晚饭了,小少爷也在,不过…老爷和夫人可能还有点生小姐的气,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心。”   听到杜子衡也在杜子衿微微皱眉,她不允许他跟着赛阎王去苏州,而自己却跟着走了,杜子衡心里定是还在生她的气,一会还不在一边给她火上浇油?   “这次本就是我不对,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一会好好听训就是。”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对春喜眨了眨眼睛,向房间里走去。   房间内,三人都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就连杜子衡也都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好动,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很生气姐姐自己一个人去了苏州却不带着他,可是慢慢的他心里的生气便也都变成了担心,他也知道如今他还是个小孩子,姐姐不让他去也是担心他,就像他现在很是担心姐姐一样。   “哎!我吃好了。”杜夫人放下筷子皱眉道,杜青林看了看她碗里几乎都没有动过的饭菜,便知道她是又在担心女儿了,他何尝不是时刻的担心着,若不是京城这里实在走不开,他都想马上赶去苏州把女儿带回来,虽然他也收到过闲王送回来的平安信,可见不到杜子衿他就始终的安不下心来。   杜子衡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杜青林见状便也没了胃口,正微微偏头打算叫门外的春喜进来收了桌上的饭菜,却在看到正走进来的杜子衿时,微张着嘴愣住了。   “姐姐!母亲,是姐姐回来了!”杜子衡坐在杜青林的对面,抬眼便看到了刚走进房间的杜子衿,立刻惊喜的跳下了椅子,向杜子衿跑去。   杜青林和杜夫人也都惊喜的站起身看着向他们走来的杜子衿,面色略显疲惫,但气色正常,也没见一丝狼狈,这让他们顿时安心了不少。   杜子衿牵着杜子衡的手走到父亲母亲面前,正打算跪下认错,却被父亲拦住了,“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亲语气中的哽咽让杜子衿越发觉得愧疚,不禁红了眼眶,“这次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杜夫人拿出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嗔怪道:“只要你能平安的回来就比什么都好,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们了,苏州那时正值瘟疫,你怎么就敢一声不吭的跑去?”   “这次是女儿任性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杜子衿保证道。   “下次姐姐一定要带着子衡一起,不然子衡真的再也不理姐姐了!”杜子衡噘嘴不悦道,说完对上父亲想要发怒的目光,赶紧又改口道:“但也一定要征得父亲母亲的同意!”   “你这次私自外出,就罚你在院子里禁足一月,再有下次为父绝不轻饶了你!”杜青林振声道,其他的惩罚他到底也还是不忍心,只能罚她禁足,也正好让她好好的养养身子,这次回来人又比以前消瘦了一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女儿谨遵教诲!”杜子衿点头道,这已经比她预期的惩罚轻了很多了,父亲到底还是最心疼她的。   “姐姐,师父呢?师父和你一起回来了没有?”杜子衡问道,这么些天他也是很想念师父的。   “回来了,不过先和闲王回了闲王府,说了过几日便来看你。”杜子衿对杜子衡笑道,韩辰皓身上的伤也还并没有完全好,赛阎王便先跟着他回了闲王府,然而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赛阎王是怕杜青林和杜夫人会责怪他私自带走了杜子衿,想着先等杜子衿回去消消他们的火气,过个几日他在登门谢罪。   而这却都是赛阎王想的多了,杜青林和杜夫人都是很了解女儿的性格,她想要去苏州即便是没有赛阎王带着也一定会自己一人前去的,所以他们也都没未迁怒过赛阎王,此时见到杜子衿安全健康的回来,心里反而感激赛阎王对杜子衿的照顾。   杜子衡便又缠着杜子衿不停的问着在苏州发生的事情,杜子衿挑挑捡捡的讲给杜子衡听,关于他们回京遇刺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杜青林,早已经知道了韩辰皓遇刺的事情,只是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只知道确实遇刺,韩辰皓因此受了伤,却不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失踪的事情,他所知道的也都是韩辰皓的暗卫故意放出的消息。   好不容易哄着杜子衡回去睡觉了,杜青林便把杜子衿单独叫到了书房,杜子衿走的这段时间,京城里也还算平静,林太尉被罢官回乡,太尉一职便又杜青林暂时接管,言王和林嫔也都在禁足,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这段时间都格外的平静,只是除了皇上已经好几日卧病在床的事,让人觉得如今这平静就像预示着一场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   “为父收到消息,你们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客,闲王还受伤了,是真的吗?”杜青林走进书房坐下问道。   杜子衿闻言一愣,不知道父亲到底知道多少关于那次刺杀的事情,便也不敢多说,犹豫道:“是遇到了,闲王也是为我才受伤的,赛阎王没   我才受伤的,赛阎王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就是因为闲王的伤还没有痊愈。”   杜青林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些天了,闲王的伤还没有痊愈,那受的伤定是不轻的,又是为了杜子衿受得伤,他虽然不喜欢女儿和闲王走的太近,可是如今已经不是他不喜欢就能阻止的,若是杜子衿这次偷偷跑到苏州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她也就只能嫁给闲王了。   “伤的很重吗?”杜青林问道,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嗯,杀手的匕首上有毒,刀口也很深,所以恢复的很慢。”杜子衿只要一回想起韩辰皓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心就不禁的疼,那个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你们可知道是谁派的杀手?”杜青林问道,他的心里已经有的猜测,致死却没有证据。   “还能是谁?除了狗急跳墙的言王,也没人能这么恨闲王!”杜子衿冷笑道。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计划的?”杜青林皱眉问道,毕竟言王手下的暗卫也都不是吃素的,他虽然被禁足,但他手下的暗卫还是可以自由出入言王府的,所以会查到些什么也很正常。   杜子衿摇了摇头冷笑道:“他没那么快就能查出来,估计他也是嫉恨闲王代替他到江南赈灾,觉得闲王是抢了原本属于他的功劳,这才容不下闲王的,而且,这次杀手也不管事针对闲王的,也还有一批在追杀莫思聪,言王一向最容不下眼中钉!”   “就算他现在没有查出来,但早晚也都会知道的,只怕他那时要做出什么反击的事,这段日子,皇上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这都已经卧床五天了,为父真怕一旦皇上这个时候驾崩,朝堂只会乱作一团,而且,幽兰国的使臣和公主昨日也刚到京城,皇上下令三日后在宫里举办宴会,决定下与幽兰国公主和亲的事情,若是言王趁机拉拢了幽兰国的公主,只怕我们这一次的计划全都前功尽弃了!”杜青林担心道。   这件事杜子衿也是考虑过得,但她的看法却和父亲不同,要比父亲乐观许多,“确实不能让皇上在这个时候驾崩,女儿听闻幽兰国的果实白萧此次也来了,他的医术和赛阎王齐名,若是让他为皇上治病,皇上定会答应的,毕竟皇上也一定是不想死的,既然他不放心赛阎王,那就只能选择白萧,也许白萧可以让皇上在坚持一段时间,至于幽兰国的和亲,女儿倒觉得言王倒是最为合适。”   杜青林疑惑的看着杜子衿,他也听说过白萧的名声,若真的能让白萧给皇上看病倒也是好事,只是却不明白杜子衿说的言王最合适是什么意思,问道:“为何?”   杜子衿狡黠一笑,解释道:“如今言王虽是禁足,可也依旧是言王,皇上罚他禁足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言王府里,我们便也抓不住他的把柄,倒不如先给他一个再次崛起的机会,让他从言王府里出来,看到皇上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最心急的人是他,有了幽兰国做后盾,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只要他有所动作,咱们就可以再次抓到他的把柄,说白了,就是给他一个敢于谋权篡位的胆子和机会,然后让皇上自己都再也容不下他,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皇上就会彻底解决了他,幽兰国也绝对不会在支持因一个谋反失败的王爷!”   “那如果他成功了呢?这个太冒险了!”杜青林担忧道,不得不说杜子衿的这招引蛇出洞确实让他佩服,可是也太过冒险,若是言王真的利用幽兰国得到了皇位,只怕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杜家。   “不,若他真的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说不定还有可能成功,可言王最大的缺点就是心浮气躁,再加上这次栽了这么大一跟头,心里定是更加的烦闷,急切的想要改变他如今的现状,而他确实急切,做事漏洞就越多,对我们也就越有利,而且,闲王虽然一直都没有涉足过朝政,但他在朝中也有很多可以用的人,我们也有莫思聪,和父亲,这样,言王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杜子衿胸有成竹道,若是没有幽兰国的和亲,她也还真没办法做到这些,但有了这次和亲,就是她一次性彻底扳倒言王最好的机会。   “为父不得不说你的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确实是令为父佩服,可惜了你不是个男子!”杜青林遗憾道。   “是女子又如何?女儿身何尝不是一种最好的伪装,言王在我手上吃了这么多亏不也一直都没有怀疑到我身上,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是败在了我一个弱女子手上,只要他一直有这种心理,他就永远的处在弱势。”杜子衿冷笑道,她是最了解韩卓言,从来都是看不起女子的,女人在他眼里也只是玩物和背后可以利用的身份。   杜青林闻言不禁大笑,连声道:“好!好!不愧是我杜青林的女儿!”   从父亲书房回到院子时,天色已经黑了,走进院子,便看到春眠春晓两人都跪在院子里,双手举着茶杯在头顶上,见她回来,春晓便吐了吐舌头,冲她使了个眼色,杜子衿掩唇偷笑着绕过她们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元嬷嬷正板着脸坐在桌旁,见到杜子衿进来立刻惊喜的站起身,却又很快的坐下,继续板着脸不理会杜子衿。   “奶娘,子衿这次知道错了,刚才在父亲那,父亲一直训到现在才让我回来,还罚我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院子,我这次   子,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奶娘就别不理子衿了!”杜子衿蹲在元嬷嬷身旁撒娇道,她知道元嬷嬷从小到大最受不了她这招。   果然,元嬷嬷听杜子衿说被老爷训到现在,又罚了禁足,心里便又开始心疼起来,扶起杜子衿在她身边坐下,眼泪就不禁流了下来,“大小姐,你这次可是把老奴吓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我还怎么活!”   杜子衿拿出手帕为元嬷嬷擦去泪水,柔声道:“我没事,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奶娘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这晚饭都还没吃,好想念奶娘的桂花粥。”   元嬷嬷闻言便也不哭了,赶紧起身去给杜子衿做桂花粥,见哄好了元嬷嬷,杜子衿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不然就光元嬷嬷都不会再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见元嬷嬷走了,跪着的春眠春晓便立刻爬起身跑进了屋。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元嬷嬷把我们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早知道就跟着小姐去主院了!”春晓揉着发麻的膝盖诉苦道。   “你要是跟着去了主院,说不定要比元嬷嬷罚的还要狠呢,小姐这是护着我们俩呢!”春眠心思向来缜密,自是理解杜子衿的用心良苦。   春晓闻言对春眠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当然知道小姐是最护着我们的!”   杜子衿无奈的笑着看着她们斗嘴,一坐下来还真是感觉自己累的不行,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没多会便睡着了。   状元府内   莫思聪突然带回了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姑娘,算是让莫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了,拉着王楚心左右打量着,虽说眼睛看不见但是长相气质都不输给一般的大家闺秀,最主要的是她看儿子对她的细心照顾便知道儿子这次是终于开窍了,而且,儿子也说了,她的眼睛也只是暂时的看不见,很快就能治好的,这让她连最后一点的顾虑都没有了,巴不得明天就让儿子把王楚心娶进门。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王楚心也依旧能感觉出莫夫人对她的热情和喜爱,这也让她觉得很欣喜,原本她还担心莫思聪的家人会不喜欢她,嫌弃她眼睛看不见,却没想到莫夫人这么的好相处,让从小便没有感受过母爱的王楚心越发的和莫夫人亲近,就差没有直接叫娘了。   “楚心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一同吃过晚饭后,莫思聪去了书房,莫夫人便拉着王楚心聊天。   “我和爷爷奶奶住在苏州城外的山上,家里也就只有爷爷奶奶了。”王楚心回答道。   莫夫人闻言微楞,她看王楚心怎么也不想是在山野中长大的女子,她的礼仪谈吐皆是不俗,只是性格有些单纯直率,不像是后宅中长大的姑娘,能在山野之中教养出她这样的孩子,她的爷爷奶奶也都定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夫。   “有机会真想见见能教养出楚心这般好姑娘的爷爷奶奶,若是他们愿意让思聪把他们也接到状元府来,反正这状元府地方大人少,一起住着也热闹。”莫夫人笑道,她都已经考虑到了莫思聪和王楚心婚后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王楚心便已经是她的准儿媳了。   王楚心闻言面上笑容微淡,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爷爷奶奶能到京城带,可是她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他们连山都不常下,更不要说到京城来了,就算是来了,也一定是来抓她回去的。   “爷爷奶奶不喜欢下山,我都是偷偷下山找到莫大哥的,他们也从来不允许我下山。”王楚心失落的道。   莫夫人闻言微微皱眉,儿子已经跟她说了认识楚心的经过,是楚心的爷爷奶奶收留了他,她还以为儿子带着楚心回来时得到了她爷爷奶奶同意的,却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这…这算是私奔吗?   于是,在安置好了王楚心睡下后,莫夫人便直接到了儿子的书房。   书房内,莫思聪正在忙着写关于这次江南赈灾的公文,还连着韩辰皓的那一飞也都是他在写,谁让韩辰皓受了重伤呢,虽然依旧的生龙活虎,却偏偏说自己提不起笔写公文,明摆着就是想偷懒。   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去,见是母亲走了进来,便立刻放下笔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睡?楚心没吵到你吧?”   莫夫人摇了摇头,做到椅子上道:“她哪会吵到我?有了她府里倒是热闹不少,不在总是冷冷清清的,母亲来是想问你件事,你这样带楚心回京,是不是没有经过她家人的同意?”   莫思聪无奈的苦笑,这丫头还真是什么实话都说,他原本打算先瞒着母亲这件事,等忙过这段时间,也等楚心眼睛好了便带她回苏州一趟,无论如何都求得她爷爷奶奶的原谅,可知道这才刚回府,她就先漏了底,母亲一向最注重规矩礼仪,这种做法在她眼里就和私奔差不多,定是要问清楚的。   “母亲,这其中还发生了很多事,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儿子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直接把楚心带回京城的,本打算等她眼睛好了就带她回苏州一趟的,她现在这样回去不是让两位老人家担心吗?”莫思聪解释道,接着便又给莫夫人说了王楚心所经历过的事情,和她眼睛为什么看不见的原因。   莫夫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越发的心疼王楚心,难以想象她一个小姑娘是怎样度过流离失所的那几天,又   那几天,又是怎样九死一生的挺过了瘟疫,还能依旧如此单纯开朗的活着,即使眼睛看不到也依旧的活泼开朗,儿子的眼光一向不错,虽说以前的杜姑娘和他有缘无份,但如今有了楚心不也是很好。   “那你是打算让她以什么身份住在府里?”莫夫人试探道,既然已经入了府,那便就要为人家姑娘负责。   “这个…还是等儿子带她回一趟苏州之后再决定吧。”莫思聪犹豫道,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征得她爷爷奶奶的同意,只不过他们的态度还真说不好,他们好像对京城特别的排斥。   莫夫人气恼的瞪了一眼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什么再说?都已经进了府,府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就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府里,下人们怎么看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楚心的耳朵里,她又该怎么想?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看准了楚心这个儿媳了,有人问起,我就说她是我莫家的准儿媳,你要是敢给我唱反调,我就请家法收拾你!”   莫思聪闻言不禁失笑,母亲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而且在他心里也已经把楚心当成了自己人,连忙笑道:“母亲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这都舍得对儿子请家法了!”   听他这样说莫夫人便也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便也不再打扰莫思聪写公文,叮嘱了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书房。   送走了母亲莫思聪也没有了心思再去写公文,坐靠在书桌后的靠椅上闭目养神,脑袋里全部都是从认识王楚心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明明也只不过一个月,他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了,久的好像仰慕杜子衿都已经他上辈子的事情了,也许母亲说的对,他是应该给楚心一个身份,让她名正言顺的待在状元府。   第二日,闲王和莫思聪在宫外相遇,一同进宫向皇上复命,不管皇上如何的忌惮闲王,在大臣和天下百姓面前也都要承认闲王这一次的功劳,除了给予丰厚的嘉奖外,在两日后也会为闲王和莫思聪举办庆功宴,只不过是和接待幽兰国使臣和公主的接风宴一同举办。   这一次的宴会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可协家眷出席,杜子衿自然也在受邀之中,于是杜青林便先解了杜子衿都还不到一日的禁足,让她这两日和母亲一起置办参加宫宴的服饰和首饰,等宫宴结束了再回来继续禁足。   宫宴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杜明玉自然也就听说了,再知道了只有三品以上大臣才能携带家属参加,也就是杜子衿可以参加,她却不能参加时,心里的妒火再一次烧的旺盛。   她明明除了身份比杜子衿差一点之外,哪里也都比她强,可为什么杜子衿总是能事事顺心,而她却总是倒霉的经历那些惨痛的事?现在杜子衿可以风风光光的参加宫宴,而她却只能看着,她绝不让杜子衿如愿,她要让杜子衿彻底的身败名裂,受人唾弃!   目光阴毒的看着不远处花园中正和丫鬟们玩耍的杜祈轩,杜明玉的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这天下午,杜府便收到了侍郎府送来的帖子,官家交给了杜夫人,杜夫人打开一看,上面是杜明玉的字迹,说是她母亲病重,父亲有了新的二夫人便不管她们母女俩,想求大伯母找一位靠得住的大夫到侍郎府为她母亲看病。   杜夫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她,而是拿着帖子先去找了杜子衿,她倒是也听说了冯氏生病的事,可早先都没有见杜明玉送帖子来,却单单在宫宴前送这么一个帖子来,让她有点怀疑杜明玉和冯氏这不知又是想着什么坏点子?   看过母亲拿来的帖子后,杜子衿勾唇冷笑道:“既然她都已经求上门了,哪有不帮的道理?我也有些时间没见过二婶和明玉了,不如,明日女儿就陪母亲带着柳大夫到侍郎府看看吧。”   “还是母亲一个人带着大夫去吧,后天就是宫宴了,你在家好好准备准备,母亲怕这一次又是冯氏和明玉在想什么坏点子,说不定连冯氏病重的事情都是假的。”杜夫人不忿道,她也都已经厌烦了冯氏一次又一次的不安分,但到底表面上都是姓杜,便也就一直的忍耐着,可若她们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怕和他们撕破脸。   “不去看看怎么能知道呢?不过女儿估计二婶的病也许是真的,毕竟听说二叔父真的又娶回家了一个外室,而且还带着个六七岁的男孩,二婶气病了到也不是不可能。”杜子衿冷笑道,这个时候她真能不去看看冯氏和杜明玉狼狈的样子?看看她是不是还想以前那样的趾高气昂?   “那明日到了侍郎府可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能着了她们的道。”杜夫人嘱咐道,心里依旧的隐隐不安。   第二日一早,杜夫人便和杜子衿带着昨天连夜被小七带回来的柳大夫坐着马车前往侍郎府,杜夫人身边带着春喜,杜子衿便带上了春晓,以防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就连小七也都在暗中跟随着。   杜夫人昨天和杜子衿商量后便给杜明玉回了帖,于是杜明玉也是一早便在母亲房里等着杜夫人和杜子衿来,昨天从收到杜夫人的回帖她就开始计划这今天的事情,这一次她定不会再让杜子衿跑的掉了!   杜夫人和杜子衿要来的事,杜明玉并没有和余晴说,于是今日一早,余晴便跟着杜青峰一起去参加同僚孙子的百日宴,把杜祈轩交给了奶娘留在府里,这越发让杜明玉   发让杜明玉觉得连老天爷这次都在帮着她,她也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   终于等来了杜夫人和杜子衿,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房间里坐在冯氏床边的杜明玉便开始哭哭啼啼的掉眼泪,直到她们走进门才装作是刚看见她们一样,赶紧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对杜夫人和杜子衿行礼道:“明玉见过大伯母,见过子衿妹妹!”   杜子衿闻言不禁打了个哆嗦,被杜明玉着做作的声音给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暗骂前世的自己怎么就这么蠢,杜明玉这么拙劣的演技她都被骗得团团转,也真是活该有后来的下场!   “你母亲怎么样?我带了大夫来,快让大夫给看看吧?”杜夫人虽说着关心的话,可语气疏离,没有一丝的亲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杜明玉那样说演就能演的,虽然演技很拙劣!   杜明玉看了眼跟在杜夫人身后的柳大夫,眼底划过一抹嫌弃,她可是听说过杜子衿的身体就是赛阎王只好的,可既然她们和赛阎王有交情,却不带赛阎王来,而是带了个不知名的大夫,这不明显的就是敷衍她,虽然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给母亲看病,但若是真的能请来赛阎王看好了母亲的病也是好的,却没想到杜夫人和杜子衿如此的小气!   杜子衿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心里不禁冷笑,她看杜明玉倒是没有一点担心母亲的样子,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嫌弃大夫,她相信以杜青峰的为人,既然都已经把外室娶回了家就不会再去管冯氏母女的死活了,更别提花钱给冯氏请好一点的大夫了,不然冯氏也不会病的这么严重,可杜明玉竟然还在嫌弃柳大夫,难道她还想让她带赛阎王来吗?   “明玉谢大伯母好意。”虽然心里嫌弃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毕竟后面的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柳大夫上前给冯氏诊脉,杜明玉便招呼着杜夫人和杜子衿在房间内坐下,让她有重新买回来的丫鬟秋儿给她们上茶,杜子衿不经意的打量着秋儿,开口笑道:“明玉姐姐这身边的丫鬟可真换的勤,每次见都是不一样的,不知道九玲是犯错了?还是调到了其他地方?”   杜明玉闻言正拿起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洒在他的手上,烫的她赶紧松开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惊得秋儿立刻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姐姐这是怎么啦?是子衿说错话了吗?”杜子衿冷笑道,他在苏州时便听韩辰皓和她说过杜明玉也到了苏州的事,还知道她和已经死了的苏义瞿的勾当,当然也包括杜明玉在回京路上发生的事。   当她听到这些的时候都已经对杜明玉无语了,这段时间她忙着扳倒韩卓言,没时间搭理杜明玉,却没想到还没等她出手对付杜明玉,杜明玉自己就已经快要把自己给作死了,这还真让她都快要没了对付杜明玉的心情,只要在一边看着她是怎么把自己一步步给作死的!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九玲她…前段时间生病死了,父亲便又给买了秋儿回来。”杜明玉心虚道,她不敢对上杜子衿的眼睛,总觉得杜子衿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是杜子衿一直都在京城,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也许她提起九玲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生病死了?那还真是可惜了,九玲看着年纪也就和秋儿差不多吧?希望她没有什么牵挂,能早点去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杜子衿诡异的笑道,看到杜明玉听到她的话立刻便脸色苍白如纸,双手即使藏在袖筒里都掩饰不住的颤抖着。   “妹妹说笑了!”杜明玉勉强的笑道,僵硬的笑容配上她苍白的面容还真是不怎么好看。   杜夫人一直的沉默不语,他虽不知道为何女儿的这些话能让杜明玉如此的害怕,但能先让杜明玉这样自乱阵脚,对她们就越有理,反正杜明玉这也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也不会被女儿吓成这样。   说话间,柳大夫便已经给冯氏诊好了脉,收起了药箱站起身向她们走来,“经在下诊断,这位夫人是属于中风比较严重的,若是一开始便得到好的治疗和照顾还是很有可能好过来的,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在下是无能为力了!”   杜明玉还在因为杜子衿的话出神,根本就没有听到柳大夫说了什么,见众人都齐齐的看向她,便会过身敷衍道:“谢谢大夫了!”   柳大夫诧异的看了一眼杜明玉,不禁开始怀疑这姑娘真的是这位夫人的女儿吗?怎么听到自己的母亲治不好了会没有一点悲伤的反应?   “明玉你也不要太难过,就好好的陪你母亲这最后一段日子吧!”杜夫人疏离的安慰道,无论杜明玉伤不伤心,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只是杜明玉着孩子确实够狠心的,自己的母亲都能如此对待,更不要说对待别人了。   杜明玉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帕子装模作样的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哭声道:“这以后可让我怎么办啊?没了母亲以后还有谁能护着我!”   杜夫人和杜子衿看着杜明玉演戏也只当看一场笑话,真的是被她这拙劣的演技给恶心到了,难道她今天这么费尽心思的骗她们来就是让她们来看她演戏的吗?   “对于二婶的事,我们深表遗憾,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母亲便先回去了。”杜子衿道,她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陪杜明玉演戏了,要么杜明玉就赶紧   明玉就赶紧亮出她的后招,要么她就先走不奉陪了!   杜明玉闻言立即就不哭了,可怜兮兮道:“明玉现在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妹妹就再留一会陪陪姐姐吧,这里环境不太好,我们就道花园里坐一会吧?”   杜夫人闻言皱着眉头刚想拒绝,便已经听女儿开口道:“既然姐姐都说了,妹妹自是愿意,那母亲便就先回去吧,等会让人再来接我回去。”   杜子衿给杜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她到想要看看杜明玉这一次又是在算计什么?   “那好吧,别待太长时间,明玉还要陪她母亲。”杜夫人无奈答应道,想着暗中还有小七跟着便也安心一些,便带着春喜离开的侍郎府。   杜子衿和杜明玉一同到了侍郎府内的花园,正值夏季,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植被青绿茂盛,一片的绿意盎然,就是不知道在看似美好的表面下有这怎样肮脏可怖的阴谋。   走到一处凉亭内,杜明玉便借口回房去拿她珍藏的雪山松针带着秋儿离开了,走到半路便让秋儿一人回去拿,她则转身向正在小花园里玩耍的杜祈轩走去,并没有走近,而是在不远处掉落的杜祈轩的一个木偶玩具上涂上了毒药,这本是她准备好涂在杜祈轩身上的,可是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根本近不了身。   涂好了毒药,便用手帕包着,用力的扔到了杜祈轩的附近,她便就藏在花丛后,看着杜祈轩拾起木偶,拿在手上一蹦一跳的在小花园里跑着。   杜明玉这才站起身走出了花丛,向杜祈轩走去,一旁的奶娘见杜明玉走来,立刻便提高的警惕,夫人走时可是交代过千万不要让小少爷接近大小姐。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奶娘快步上前挡在杜明玉身前戒备的问道。   “怎么?还怕我吃了他不成?这个小花园我等下要接待客人,你带他到大花园里玩,你可给我看好了他,不许过来打扰了我的客人!”杜明玉冷声道,连一旁玩的正开心的杜祈轩都停了下来,怯怯的看着杜明玉。   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府里,奶娘也只能先忍让,赶紧抱起杜祈轩离开了小花园,杜明玉看着他们往大花园走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杜子衿即使再防备她,但也绝对不会防备一个小孩子,只要她碰了杜祈轩,等到杜祈轩毒发,那就是杜子衿下毒杀人,反她也有人证,奶娘可是看见了她压根就没有接近过杜祈轩。   凉亭内,杜子衿隐隐不安的观察这四周的环境,就是一个很是普通的花园,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杜明玉既然把她哄到来这里来,就一定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她来看风景的。   “小姐,她们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春晓不安道,其实距离杜明玉离开也没有多长时间,只是她心里紧张不安,便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稍安勿躁,她们会回来的,别自己先乱了阵脚。”杜子衿轻声道。   春晓闻言不再说话,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小七跟来了没有?又藏在那?   又等了一会,没等来杜明玉,却看见一个小男孩手里那这个木偶跑进了花园里,向着凉亭的方向跑来,只是在跑到凉亭不远处突然的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杜子衿皱着眉头站起身向小男孩走去,猜想这小男孩定就是余晴的儿子杜祈轩,便弯腰扶起了杜祈轩,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便听到后面有人气喘吁吁的叫道:“小少爷!你慢点,老奴追不上你了!”   奶娘跑到花园便正好看到一个姑娘蹲在杜祈轩面前,双手放在杜祈轩的胳膊上,她并不认识杜子衿,但想到刚才杜明玉说要接待朋友,便以为杜子衿就是杜明玉说的朋友,连忙上前抱过杜祈轩,才对杜子衿行礼道:“老奴见过小姐,小少爷顽皮打扰了小姐,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怎会,这便是二叔父的小少爷吧?果然和二叔父面相相似。”杜子衿笑道,对于一个和杜明玉站在对立免得小孩子她自然是没有太过防备,怎么会想到杜明玉竟然会丧心病狂的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毒手?   奶娘听她称呼杜青峰为二叔父,便就猜测出她是杜青林的嫡女杜子衿,心里不禁有了些警惕,毕竟杜子衿和杜明玉是堂姐妹,再怎么样也是杜明玉一个阵营的。   “小少爷该饿了,老奴要带小少爷回去吃东西,就不打扰杜小姐了,老奴告退!”奶娘行礼道。   正打算抱起杜祈轩赶紧离开,谁知道她还没碰到杜祈轩,杜祈轩便已经昏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吓得她一下子腿软瘫坐在地上。   ☆、第九十九章 杜明玉作死   杜子衿亦是被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想要去抱起杜祈轩,却被奶娘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你不要碰他,是不是你帮着杜明玉害小少爷?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这奴才怎么说话呢?什么是我家小姐害了你家少爷,明明就是他自己昏倒了,我家小姐了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血口喷人!”春晓气恼道,赶紧弯腰扶起杜子衿,看见杜子衿的手心处都摔破了皮,便又想开口却被杜子衿拦下了。   到了现在杜子衿便也知道这次她是大意中了杜明玉的计了,可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先救人,赶紧从怀里拿出上次白萧给她的蓝色琉璃瓶,原本她接过的时候一位里面就还只有一粒药丸了,可最后才发现里面一共还有三粒,今天来侍郎府的时候就把它带在了身上,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这是解毒丸,快给他服下,说不定还有救!”杜子衿急声道。   奶娘看了看杜子衿递过来额药丸犹豫着该不该相信她,可感觉到怀里的杜祈轩身子越来越软,心下一横便接过了药丸,赶紧放进了杜祈轩的嘴里,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若是保不住杜祈轩不光她这条老命保不住,只怕二夫人和老爷也是不会放过她一家老小的,只希望她这次是赌对了!   杜子衿亦是紧张的看着杜祈轩服下药丸后的反应,见他嘴角流的血慢慢止住,呼吸也变得有力,说明药丸还是有些作用的,心里稍安,对着一旁无人的地方开口道:“小七赶紧带赛阎王过来!”   春晓抬头看去,便开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墙外。   “这是怎么了?”走了半晌的杜明玉这时适时的出现了,身后依旧跟着秋儿,手里拿着一个竹编的茶篓,慢步走来。   看到昏倒在奶娘怀里的杜祈轩立刻像被惊吓到了似的一把推开杜子衿,护在杜祈轩身前道:“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姐姐的日子过得再苦,你再心疼我也不能对祈轩下毒啊!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的了手!”   看到如此会演戏的杜明玉,杜子衿真是又气又想笑,她怎么不知道她和杜明玉什么时候如此姐妹情深过了?   哦!对,是上一世,也许上一世的杜子衿确实会心疼杜明玉,可是上一世的杜子衿也绝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毒!   “姐姐真是好眼力,只不过看了一眼就是到小少爷是中毒,那姐姐定是不用看就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吧?”杜子衿冷笑道,杜明玉今天这一招玩的确实不错,只可惜她还是太心急,漏出的破绽太多。   杜子衿的话顿时让杜明玉心虚的说不出话来,看到奶娘也是怀疑的看着她,顿时的恼羞成怒道:“你看我做什么?连个孩子你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若是我弟弟有个什么事,看我父亲不杀了你全家!”   奶娘闻言不禁害怕的一抖,她一家老小几乎都是在府里做事的,若是夫人老爷责怪下来,他们一定是要受连累的,心里越发的恼恨对杜祈轩下毒之人,“小姐说的是,今日之事是老奴的失职,等老爷和二夫人回来,老奴会向他们请罪,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下毒之人,还请杜小姐暂时不要离开,等老爷和夫人回来查明下毒之人后,一定会还杜小姐一个清白。”   “你这奴才真是不识抬举!我家小姐都…。”春晓刚要说出解毒丸的事便被杜子衿拦住了,只能愤愤不平的瞪着奶娘,还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市杜明玉的阴谋。   “这是自然,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小少爷抱到房间内,我已经让人去找大夫了,相信大夫来了定能查出小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子衿说着便意味深长的看向杜明玉,见杜明玉满是自信的迎上她的目光,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希望等一会她还能如此的自信!   对于这一次的计划杜明玉心里还是很有信心的,她用的毒是最毒的鹤顶红,等到杜子衿请的大夫来了也已经就不回杜祈轩了,即使大夫查出了是木偶上有毒,也照样查不到她这来,毕竟也只有奶娘和杜子衿接触过杜祈轩,下毒的人也只能是她们两人。   发生了这种事情,奶娘便已经差人去找老爷和夫人回来,在他们会在走之前,小七也已经带着赛阎王到了侍郎府内,这件事韩辰皓自然也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不便出面,而且他也相信杜子衿定是不会吃亏的,只怕这一次杜明玉是又要搬起石头咱自己的脚了!   小七直接带着赛阎王到了后院的花园内,见只有春晓一人在花园里等他们,便把赛阎王放在了花园里,“小姐呢?你怎么没跟她一起?”   “小姐说你不便出现,便让我在这里等着带赛神医过去,他们都在杜祈轩的院子里。”春晓解释道,把杜子衿一个人放那她也很是不放心,接到了赛神医便赶紧的返回去。   见到赛阎王杜明玉微微皱眉,她是没有见过赛阎王,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声,她还以为杜子衿找来的还是刚下给母亲看病的大夫,却不想这次带来的是个跟乞丐似得老头。   “赛神医,快来看看这孩子身上的毒!”杜子衿此时也无心去管杜明玉,一切也都等杜祈轩没有生命危险了再和算账!   听到杜子衿叫这老头赛神医,杜明玉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怒火中烧,让杜子衿请大夫来给她母亲看病,杜子衿找的就是一般的大夫,却又   就是一般的大夫,却又在这个时候请来了赛阎王给杜祈轩解毒,杜子衿这还真是不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她倒要看看赛阎王是不是浪得虚名,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杜祈轩身上的毒只怕已经是进入了五脏六腑,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   赛阎王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小七和他说了来龙去脉,冷冷的扫了眼杜明玉,赶紧上前给杜祈轩诊脉。   半晌后,赛阎王松开了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杜祈轩施针,忙活的半天,才起身对杜子衿道:“孩子还太小,是否还有后遗症还要再观察几天,多亏了你的解毒丸,不然就是老夫也没办法在时隔这么长时间后还能解了他体内的鹤顶红。”   众人闻言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杜子衿抬眼冷冷的看向一脸惊讶的杜明玉,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的狠心,对一个小孩子用鹤顶红这样毒的毒药,今日若不是她身上带了解毒丸,杜祈轩现在就已经死了,这也是杜明玉今日的目的之一吧!   “是谁那么狠心,竟然把鹤顶红用在小少爷身上?赛神医可能查出这毒到底是怎么被少爷接触到的?”奶娘恨声道,虽然是害怕连累到了她,但是也是很心疼这个几乎是由她带大的孩子,也就和她的亲孙子没两样。   赛阎王仔细一一查看了杜祈轩的衣服和指甲,在手上发现了少许的鹤顶红,便又把视线落在了掉落在地上的木偶上,拿出手帕垫在手上捡起了木偶,便发现木偶上被人涂满了鹤顶红。   “这个木偶是从哪来的?少爷中的毒便是从这木偶上渗进了皮肤才毒发的。”赛阎王道,冷冷的扫了心虚低下头的杜明玉,没想到这姑娘年纪不大,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杜明玉紧张的握紧了手心,安慰这自己没人能证明是她在木偶上涂的毒,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木偶,也更没有接近过杜祈轩,就是怀疑也该怀疑杜子衿,   不等奶娘回答,得到消息的杜青峰和余晴便已经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听到前去报信的下人说儿子被人下了毒昏迷不醒,余晴当场便被吓得晕了过去,也就是到了府门口才醒了过来。   走进房间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杜祈轩,余晴脚下一软瘫倒在杜青峰的怀里,杜青峰亦是被吓得双手都不停的颤抖着,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以他这个年纪,这个儿子在没了,他就几乎是要绝后了。   奶娘见到老爷和夫人回来,便立刻跪倒在他们面前哭诉道:“老爷,夫人,是老奴的失职,还是没有防备得住歹人对小少爷下手,老奴罪该万死,还请老爷和夫人为小少爷做主啊!”   杜青峰气恼的一脚踢在奶娘的身上,怒斥道:“废物!要你何用,少爷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着陪葬吧!”   奶娘被一脚踢在了腹部,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趴起来,杜子衿给春晓使了个眼色,春晓便上前扶起了奶娘,杜青峰这才发现看向房间内的其他人,见到杜子衿也在,还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不悦的皱起眉头,不禁怀疑杜祈轩今日中毒定是和杜子衿脱不了干系。   “大夫呢?可找了大夫来?”余晴此时眼里是只有杜祈轩,再容不下别人,急声的对奶娘问道。   “找了,这位就是杜小姐找来的赛大夫,他刚下也给少爷检查过了,少爷身上的毒是鹤顶红,多亏了杜小姐及时给少爷服下了解毒丸,这才能让少爷撑到了大夫来,如今已经解了毒,夫人不用太多担心。”奶娘忍着腹部的疼痛,咬牙道,她挨了这一脚也比全家跟着陪葬好,心里很是感激杜子衿救了少爷,也救了她全家。   余晴闻言这才发现房间内站着的杜子衿和一位老者,虽心里疑惑杜子衿怎么会在这,但亦是上前感激道:“今日多谢毒小姐出手相救!我余晴感激不禁,日后一定会报答!”   杜明玉见如今这情况已经没有按照她一开始计划好的那样发展,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便开口冷声道:“二夫人还是好好想清楚了再谢,祈轩身上的毒还没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而且,今日在祈轩中毒前接触过祈轩的人除了奶娘,便就是她杜子衿,说不定祈轩身上的毒就是杜子衿下的。”   余晴闻言微楞,转头皱眉冷冷看向杜明玉,相比说是杜子衿下毒她还更相信这毒是杜明玉下的,杜子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到侍郎府来,定是被杜明玉骗来的,说不定就是她为了陷害杜子衿才对祈轩下手的,可是杜明玉也真是狠心,竟然用的是鹤顶红,杜明玉这是真的想要祈轩的命!   “是非曲直我自有判断,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若是被我查出这次的事情和你有关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余晴目光狠厉的看着杜明玉冷声道,她原本想着杜明玉早晚也都是要嫁出去的,如今冯氏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便也就懒得再去为难杜明玉,可谁知杜明玉竟然先对祈轩出手,一出手还这么狠,那也就别怪她再也容不下他!   杜青峰闻言也皱眉冷眼看向杜明玉,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心里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杜明玉能做出这种事情,便厉声问道:“明玉!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杜明玉自是不会承认,想着反正也没有证据,自信的迎上父亲的目光道:“不睡我做的,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而且,奶娘也知道的,我今日根本就没接近过弟弟,又怎么给他下毒?”   “杜少爷身上的毒是由涂在木偶上   涂在木偶上的毒进入体内的,所以,不用接近杜少爷,只要把毒涂在杜少爷经常玩的木偶上,就可已经让杜少爷中毒了,不知今日有谁接触过这个木偶?”赛阎王见杜明玉依旧在狡辩,便开口道。   奶娘沉思片刻道:“这木偶原本是被少爷掉落在小花园里的,最后又被少爷找到了,老奴没见到有谁接触过,不过,少爷捡到木偶没多会,大小姐就到了小花园里,说是要用小花园接到朋友,让老奴带着少爷到大花园里玩,于是,老奴便抱着少爷离开了小花园,可走到半路少爷就不让抱了,一个人往大花园跑去,老奴在后面追着到了大花园,便看见杜小姐正蹲着身子和少爷说话,然后还没等老奴带少爷会院子,少爷就直接昏倒了。”   奶娘这话说得倒也公正,据实的说出了当时的实情,有点心的人都会怀疑杜明玉出现在小花园和杜祈轩捡到木偶的时间太过巧合,而且奶娘也是听了杜明玉的话才带着杜祈轩到了大花园里,不然也就不会碰到杜子衿。   “明玉小姐不是和我家小姐说要回院子那茶叶的吗?怎么又跑到小花园去做什么?”春晓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杜明玉设的计,毒害了自己的弟弟却嫁祸给小姐。   “我…我是觉得小花园的环境更好,想着安排好就请你们去小花园喝茶的,便让秋儿先回去拿茶叶,我就去小花园看看而已!”杜明玉狡辩道,心里已经慌了神。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那就直接找证据好了,下毒之人肯定是接触过鹤顶红的,不知赛神医可有办法检查出是否接触过鹤顶红?”杜子衿冷笑道,杜明玉如此狡辩那她就让她心服口服。   余晴和杜青峰听到杜子衿称着老者为赛神医顿时都惊讶的看向赛阎王,没想到这衣衫褴褛的老头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神医赛阎王,既然是神医,那他说的话自然让人信服。   杜明玉听到杜子衿的话,也没有觉得害怕,她已经把包鹤顶红的牛皮纸和接触过的手帕都已经烧了,就算是赛阎王再厉害也查不到她身上。   “方法自然是有的,而且还很简单,只需要一些白醋和米酒混合在一起,让今日接触过杜少爷的人把手放进去便刻,就能分便出是否接触过鹤顶红,即便是接触着垫了手帕活着什么东西,以鹤顶红强烈的毒性也是能检查出来的,只要下毒之人没来得及洗手就行!”赛阎王道。   杜明玉闻言立刻下意识的握紧了时候藏在了袖筒里,却看到杜子衿正讽刺的笑着看着她的手,便又故作大方的松开,手心里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下人很快弄好了赛阎王说的白醋和米酒混合在一个铜盆里端了过来,赛神医上前检查后点头道:“好了,杜小姐,明玉小姐,奶娘,就你们三个先逐个的检查一下,证明你们的清白。”   “好,我先来!”奶娘站到铜盆前振声道,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只有证明了她的清白,夫人才有再次信任她的可能。   话落便挽起了袖子把手放到了铜盆里,片刻后,在所有的的注视下,奶娘的手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也就证明奶娘跟本就没有接触过鹤顶红。   “是姐姐先来?还是我先来?要不还是我先来吧,说不定姐姐就不用检查了!”杜子衿对杜明玉冷笑道,说完便走到铜盆前,由春晓帮她挽起袖子,露出一小段纤细白皙的手腕,把手放进了铜盆内。   春晓忐忑的盯着铜盆内被淡白色液体盖住的手,虽然知道小姐不可能是下毒之人,但也还是忍不住的紧张不安,害怕万一杜明玉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再杜子衿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毕竟有一点时间她是没有跟在杜子衿身边的。   然而这一切都是春晓的白担心,杜子衿的手拿出来后没有一点的变化,让春晓不禁松了一口气,转头冷眼看向杜明玉。   “杜明玉最好不是你,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余晴狠厉的对杜明玉厉声道,到这这一步,结果已经显而易见的,下毒的人定就是杜明玉,只是还缺一个定罪的证据。   杜明玉闻言不禁一抖,握紧了右手慢吞吞的走到铜盆前,犹豫了半晌也都不敢把手放到铜盆里。   而她的犹豫和害怕便也就已经告诉所有人杜祈轩身上的毒是她下的,她这完全就是栽赃嫁祸,做贼心虚!   所有的人都很是有耐心的看着杜明玉站在铜盆前一动不动,始终连手都不敢拿出来,额头上的汗珠“嗒”的一声掉落在铜盆里,吓得她不禁颤抖着。   “你要是不敢放,我让人帮你放,鹊儿,帮大小姐把手放到铜盆里!”余晴冷声道。   丫鬟鹊儿刚要上前便被杜青峰伸手挡住了,“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结束,谢谢杜小姐和赛神医救了我儿的命,我杜青峰感激不尽,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便不便多留二位了,来人,送杜小姐和赛神医出府!”   “老爷!祈轩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这么放过杜明玉?”余晴戚声道,今日不把杜明玉关进大牢里,她心里的那口气是在的咽不下。   然而对于杜青峰来说杜祈轩是他的儿子,杜明玉也是他的女儿,这件事闹大了最难看的还是他,而且杜祈轩如今也已经没事,不然他也是绝不会就这样放过杜明玉的,可,不管怎么说杜明玉也是言王已经定好的妾室,虽然还住在侍郎府,但实际已经是言王的人了,这件事做的   这件事做的绝了对他没有一点的好处,还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心里有数,你照顾好祈轩就是了!”杜青峰坚决道。   余晴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杜青峰要护着杜明玉她也就只能先放过她,可是一看到杜明玉就站在她面前,她就让不住想要上前直接杀了她,拿起一旁书架上的玉石摆设,就要用力的往杜明玉的头上砸,却被鹊儿手快抢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来日方长!”   余晴闻言慢慢的冷静下来,鹊儿说的对,来日方长,只要杜明玉还在这侍郎府,她就有的是时间折磨她,定让她日日夜夜都是生不如死!   见已经没了好戏可看,杜子衿便也不想在多留了,冷冷的看着一眼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的杜明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就算今日杜青峰保下了她,也只会越发的让余晴恨她,容不下她,可想而知杜明玉接下来的日子定是会过得很精彩!   “既然杜少爷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便就先告辞了!”杜子衿行礼道,话落便带着赛阎王和春晓离开了侍郎府。   府外有杜夫人派来接杜子衿的马车,便一同上了马车,先送赛阎王回闲王府。   “还是你这丫头知道心疼人,不像韩辰皓那小子每次用完我就直接让人提着飞来飞去的,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他折腾散架了!”赛阎王不忿的抱怨道,好像已经忘了他来时也是被小七直接提着飞过来的。   “今日的事谢谢赛神医了,子衡一直都在念叨您,要是闲王的伤势恢复好了,您就和我一起回杜府吧?”杜子衿笑问道。   “闲王是没什么事了,本身就底子好,恢复的快,只不过,老夫还是再等等再去吧,杜大人和杜夫人如今只怕还是不想见到我呢!”赛阎王尴尬的道,回到京城他就很想去看看杜子衡了,只是怕杜青林还在气头上一直没敢去。   “为何?”杜子衿疑惑的问道,她不记得赛阎王做了什么让父亲母亲生气的事啊?而且昨天母亲都还在念叨着赛阎王怎么还不到杜府来,又怎么会不想见到他呢?   “老夫一声不响的带走了你,杜大人和杜夫人难道不会生我的气吗?”赛阎王道。   杜子衿闻言微楞,忽而了然的笑了,开口解释道:“赛神医只怕是误会了,父亲母亲怎么会因这件事怪您?他们也是了解我的性子的,即使没有您只要我想去也是会自己去的,这都是我的个人意愿,怎么会怪到您身上?子衡若是知道是因为我才让您不敢到杜府看他的话,定是要生我的气了!”   “倒是老夫想多了,白白的惦记了这么长时间,不过今日还要给韩辰皓换药,明天就是宫宴了,等宫宴结束,后天老夫便就去看子衡。”赛阎王笑道,心里一直惦记的事情也总算是落地了!   “好,子衡知道了定是会很开心的,韩辰皓的身体参加宫宴没问题吗?”杜子衿担心的问道,也不知道这几天他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问题,我保证他连疤都不会留下!”赛阎王自信道。   “赛神医的医术自是放心的,不知道白萧是否也会参加宫宴?”提到医术高超,杜子衿便不自觉的想到了白萧,那个清冷的仿佛谪仙一般的人物,不知道在宫宴上能不能见到他。   “他不会参加宫宴的,我已经给他下了帖子,约他明日见面,老夫倒是很想见见这个年纪轻轻便能和老夫齐名的少年是何模样?”赛阎王抚须道。   “放心吧,他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子衿倒是想问个问题,赛神医刚才的那个办法真的能检查出谁的手上有鹤顶红吗?”杜子衿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个方法太过简单,甚至有点儿戏,她觉得倒像是赛阎王临时想出来哄弄人的。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那个办法只是我瞎编的,就算是杜明玉真的把手放到铜盆里也一样什么都没有,我就是赌她做贼心虚不敢放,反正这毒定是她下的,也没有冤枉了她!”赛阎王狡黠的笑道,有时候他这个神医的身份也还是挺好用的,至少在医术方面他说什么很少会有人敢出来怀疑,更不要说杜青峰这样一点医术也不懂的人。   送了赛阎王回闲王府,便直接折回了杜府,杜夫人在府里一直等的是坐立不安,便便到现在杜青峰林上朝也都还没回来,她连拿个主意的人都没有。   春喜一直的便就在府门口等着,见到杜府的马车停在大门外,立刻欣喜的迎了上去,“大小姐可算回来了,夫人一直到担心着。”   “母亲在哪?父亲回来了吗?”杜子衿问道。   “夫人在小姐院子里等您,老爷上朝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春喜答道。   一路快步走到了后院,便看见母亲正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杜子衿忙又加快了脚步,一进院子便开口道:“母亲,女儿回来了!”   杜夫人闻言快步迎上了杜子衿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杜子衿并未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额杜夫人今日在侍郎府里发生的事,听的杜夫人是心惊肉跳,没想到的杜明玉竟然会这么狠毒,对自己的弟弟下鹤顶红这样狠毒的毒。   “那杜祈轩现在怎么样了?”杜夫人担心的问道,到底只是个小孩子,经历这样命悬一线的事想想都让人觉得心疼。   “他已经没事了,我让人及时请了赛阎王来,及时   王来,及时给他解了毒,估计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她没有告诉母亲解毒丸的事,要是母亲问她出处她也还真不好解释,倒不如直接都推给赛阎王。   “没事就好,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杜明玉这一次做的真是太过了,想必余氏也是不会放过她,今日见她母亲那样,我还差点动了恻隐之心,现在想想她这样的人也就活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杜夫人叹息道,她也还记得以前每次到扬州看女儿的时候,杜明玉都会嘴甜的围着她叫伯母,虽然不喜欢冯氏,但也从来没排斥过杜明玉,谁知道以前那个聪明嘴甜的小姑娘如今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可以丧心病狂的毒害自己弟弟的人?   杜明玉今日做的事情总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虽然杜青峰说事情到此为止,但在杜子衿他们走后依然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杜明玉的脸片刻便红肿的像发面馒头似得,嘴里的牙都觉得有好几颗松动了,一口血水吐了出来,头晕眼花的半天都没缓过来。   “你这个畜生!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忍心下给他下鹤顶红!要不是看在你已经是言王的人了,为父今日就直接打死你!”杜青峰怒气冲冲的斥责道,觉得不解气上前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杜明玉的身上,把杜明玉一脚踢出了老远,这次是彻底的爬不起来,直接昏了过去。   “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关到后院柴房里,把她母亲也给我扔进去!”杜青峰怒喝道。   片刻便又几个粗使婆子进来架起杜明玉拖了出去,而余晴则一直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她知道杜青峰在她面前这样对待杜明玉除了是他自己确实生气外,也是为了做给她看的,想让她就此罢手放过杜明玉,留她一条贱命。   可是她心里的这口气还一直的都没咽下去,只要一想到儿子差点就再也救不回来,她就恨杜明玉恨的想一刀一刀的捅死她的,怎么会就因为杜青峰打了这几下关进柴房就放了她?这一次她定是要让她生不如死才解恨!   “这次的事情是明玉不对,你看我这也已经罚过她了,而且祈轩这不也已经没事了,明玉她毕竟是言王已经定下的人,真的有个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向言王交代不是?”杜青峰好言劝道。   余晴闻言不禁冷笑道:“她是你的女儿,怎么处置自然是你说了算,可祈轩是我的儿子,他这一次受得罪我这个做母亲也不能让他白受了,我可以留她一条命,让她完好的进言王府的门,但是,你也要让我把这口恶气给出了吧?”   杜青峰皱眉看了看还在昏迷不醒的儿子,余晴心疼他也心疼,思虑了片刻点头道:“好,只要你留她一条命,在入言王是身上没有外伤,其他的就由你处置!但是,只要的明玉进了言王府,你们之间的恩怨就要一笔购销,你不能再对她做什么了!”   “好,我答应!”余晴冷笑道,折磨人的法子太多了,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这一夜,杜明玉醒来时便已经是半夜了,整个脸已经肿的张不开嘴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身下冰凉的触感让她知道她这是睡在地上,哑声叫了句秋儿,却没有一人回应她,努力的爬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一根尖利的树枝扎到了手,吓得她赶紧后退一步,不知道刚才她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便也不敢再乱动,就地坐在地上弯起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闭着眼等天亮,现在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还没死就还会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次是她杜子衿运气好,能请来赛阎王帮她,不然如今被关起来的就会是她!   为什么杜子衿每次的运气都会那么好?一次又一次的逃掉,为什么每一次都总是会有人帮着杜子衿?连赛阎王都听杜子衿的话!   而她呢?费尽心机却沦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她什么都没有了,清白没了!嫁妆没了!母亲没了!父亲也成了别人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夜对于杜明玉来说格外的漫长,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户射进来时,杜明玉这才看清了自己是被关在了柴房里,这种只有下人犯了错才会被关进来的地方,而且就在她不远处,地上躺着的还有依旧昏迷的母亲,看来这一次杜青峰是真的已经放弃她们母女了,是打算要把她们饿死在这个地方吗?   结果是杜明玉发现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也许此时饿死对她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本就不大的柴房里,里面的柴火都已经被余晴令人清理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的刑具,还有各种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余晴花钱专门为杜明玉买回来的,不仅是有刑具,还有各种要不了命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既然杜明玉这么喜欢玩毒药,她就让她这次玩个够!   “你…你想做什么?你敢对我怎么样,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杜明玉被眼前的架势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依旧往后退。   “只不过是想陪你玩玩,而且也是经过老爷同意的,老爷说了,只要留你一条贱命给言王做妾,其他的就有我处置,我会让你觉得原来死都是一种奢侈!”余晴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弯刀诡异的冷笑道。   杜明玉这下时彻底的感觉到了绝望,看着那些骇人又变态的刑具,只觉得若是全都在她身上   都在她身上用一遍,就算她不死,也已经是个废人了。   “二夫人,我知道错了,您就放过我吧,只要您放过我,我马上就离开侍郎府,再也不会回来,求您放过我吧!”杜明玉跪着匍匐到余晴面前哭求道,余光却一直都在注意这余晴手里的那把弯刀,那可能是她唯一逃出去的机会。   一连磕了几个头,再起身时便突然的站起身去抢余晴手里的弯刀,余晴亦是被吓了一条,用力一脚踢开了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的杜明玉,站起身指着杜明玉怒喝道:“既然你还是不知悔改,那就被怪我不客气,鹊儿,让她们把这些一个个的全在她身上玩一遍,让她给我一直醒着,不许昏过去!”   “余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侍郎府的大小姐,嫡长女,你只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外室,凭什么敢这样对我!”被几个婆子架起来绑在木桩上的杜明玉厉声大叫着,越发的恼怒了余晴。   “先把她的嘴给我堵上!”余晴指着杜明玉厉声道,若不是不想和杜青峰撕破脸,她真想直接割了杜明玉的舌头,她最恨的就是听别人说她是个外室,这是她近乎半生的屈辱!   被堵上了嘴的杜明玉说不出话,也只能瞪着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痛的昏了过去,一次又一次的被盐水泼醒,身上的伤口犹如万蚁啃咬,抓心挠肺的疼,什么都已经忘记,就只剩下了疼,无穷无尽的疼!   这一天对于杜明玉来说是漫长而痛苦的,但对于杜子衿来说也是漫长而枯燥的,从一大早便被母亲叫了起来,穿上复杂而厚重的礼服,和顶着头上复杂繁重的发髻和首饰,还没出门她就觉得累的抬不起头了。   ☆、第九十章 中意的王妃人选   “母亲,我能把头上的发钗拿掉几个吗?实在是太重了,这样带着一天我脖子都要断了!”杜子衿揉着脖子苦声道,这还真是她第一次这样隆重的打扮,虽说在铜镜里看着确实不错,可也太受罪了,光站着就觉得累,更不要说等下又是走路又是行礼的了,估计她跪下都爬不起来了!   “别呀,小姐这样多好看,一会到了宫里定是艳压群芳!”春晓自豪的夸赞道。   “就是,这头钗都是一套的,哪能拿掉?你就再忍忍,也不过就是几个时辰时辰。”杜夫人劝道,上次百花宫宴女儿为了躲掉林嫔的选妃,迫不得已把自己毁掉自己的形象,好多人都在传杜府的嫡长女是个丑陋的病秧子,所以这一次的宫宴她是鼓足了劲好好的给杜子衿打扮一番,让杜子衿在这次宫宴上一雪前耻。   “那我一会要是实在撑不住了怎么办?”杜子衿哀怨道。   “撑不住也要撑,不然你以后怎么办?要知道王妃的宫装要比你这复杂繁重的多了,你不习惯怎么办?”杜夫人苦口婆心道,看着女儿这样他啊也是心疼,可是这些也都是女儿以后要习惯的东西,她现在心疼了随着她,那以后吃亏的还是子衿自己。   杜子衿闻言面上微红,讪笑道:“母亲说什么呢,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杜夫人无奈的瞥了一眼杜子衿,叹息道:“他要是再这样拖下去,我就把你嫁出去,让他后悔一辈子去!”   杜子衿这下算是彻底的无语了,想到韩辰皓在苏州时曾提过回京后就回道杜府提亲的事,张口想和母亲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8马车慢慢悠悠的到了宫门外,便被前面长长的马车堵在了外面,速度越发缓慢的前进着,杜子衿无聊的撩起车帘向外看去,便看到她马车旁边便是袁府的马车,就想起了上次百花宴是认识的袁秋圆,上次好像也忘记了问她父亲是谁?不知道今日她有没有俩参加宫宴?   不知道袁府的马车里有没有袁秋圆,杜子衿便也只能等到了宫里后再找找袁秋圆了,毕竟在这京城里她也只和袁秋圆有点交情,等下在宴会上也不会太过无聊了。   “小姐,那边好像是莫公子的马车,不知道他带王姑娘来了没?”春晓透过车帘指着前面不远处挂着莫字牌子的马车小声道。   杜子衿随着看去,果然是莫思聪的马车,不过今日莫思聪应该是不会带王楚心来宫宴的,毕竟莫思聪现在也只是四品,而且王楚心与他也并没有成亲,不过若是今日王楚心也在的话,一定会有趣不少。   “莫公子不会带她来的,他们毕竟也没有成亲。”杜子衿放下车帘对春晓道。   “什么王姑娘?莫公子定亲了?”杜夫人惊讶的问道,毕竟以前莫思聪也是她比较看好的女婿,只可惜女儿对他没那个心思。   “是他在苏州遇到的姑娘,反正他已经带回府里了,应该也好事将近了吧!”杜子衿掩唇笑道,不知道莫夫人看到莫思聪带着王楚心回去是惊喜还是惊吓?   “那感情好,莫公子这年纪也是该成家了,这下莫夫人可要高兴坏了!”杜夫人高兴的道。   杜子衿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们想的都是乐观的一面,还不知道莫夫人能不能接受王楚心呢?   毕竟聘为妻,奔为妾,若是莫夫人认着这个死理,只怕莫思聪想要娶王楚心还真是要费一番周折。   说话间马车便已经到了宫门口,经过御林军的检查才放行进到了宫内,入了宫杜夫人便也不再说笑,一直叮嘱这杜子衿有关宫宴的规矩,杜子衿虽然已经早已烂熟于心但也一直耐心的听着,一直到了宣武门,马车不能再往里进了,杜子衿便和杜夫人被春晓和春喜扶着下了马车。   宣武门前有等候的轿撵,上了轿撵,便一路往后宫走去。   这一次的宫宴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让禁足的言王和林嫔出席?不过就算是出席,林嫔如今也只是一个嫔位,自是不可能在和皇后一起坐在主宾席位上了,不知道她坐在角落里的滋味如何?   因是要接待外国使臣和公主,宴会便定在皇上的勤政殿举行,大殿内依旧和上次百花宴是一样,男宾女宾相对而坐,只是场面要比上次百花宴隆重庄严的多,没有哄哄乱乱的议论交谈,即使皇上皇后都还没有到,众人也依旧的安静肃穆,只有不时响起的太监报幕来宾的声音。   “首辅大人携夫人,嫡长女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再一次的在大殿内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毕竟这一次参加宫宴的人有很多都是上一次在百花宴上见过杜子衿的人,就是没见过的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首辅大人家有一个忧愁又是病秧子的嫡长女,自是让他们很是好奇。   然而当看到跟在杜青林和杜夫人身边走进大殿内的女子时,那些对杜子衿在百花宴上形象深刻的人,几乎全都是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只是听说过的人,便也都知道了传言是真的不能信的。   那女子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衣着艳俗,面色苍白而蜡黄,一步三喘,这明明就是一个端庄美丽,柔美娴静的大美人,一身大红色织锦广袖立领束腰罗莎长裙,衣领袖口处用金银先相间的绣着活灵活现的蝴蝶,这是杜夫人自己亲手绣上去的,光是这绣功在京城就找不到第二人。   不到第二人。   乌黑长发一半挽起一个百花鬓,由五支素银雕花簪排列固定住,小巧精致,灼灼生辉,一半如瀑布一般的落在身后,配上略施粉黛白皙红润的瓜子脸,谁还能把她和上次百花宴上出现的杜子衿想到一起?   在众人的目光中,杜子衿落落的大方的跟在母亲身边落坐在安排好的席位上,跟着母亲一起对旁边的官员夫人一一点头问好,余光却已经在大殿内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斜对面第二排的肖奇诺身上,正对上肖奇诺也同样对上来的目光,又很快像是没看到一样的错开。   肖奇诺刚刚勾起的嘴角便立刻僵在了脸上,低头端起桌上的茶盏放到嘴边掩饰他的失落与尴尬。   “那个是你父亲好友兵部尚书肖伯父的小儿子肖奇诺,上次你生病也还和他母亲一起来看望你了。”杜夫人也是看到了肖奇诺看向这边,便偏头低声和杜子衿介绍道。   “哦,知道了!”杜子衿漫不经心道,她既然说了会和肖奇诺做永远的陌生人,那她就不会再认识肖奇诺,若是杜夫人知道了肖奇诺曾经差一点就掐死杜子衿的话,想必现在也不会如此热络的和肖奇诺笑着点头打招呼。   见杜子衿的反应很是敷衍,杜夫人疑惑的转头看向杜子衿问道:“怎么无精打采的?累了?”   “我说累了就可以把头上和身上的东西取下来一些吗?”杜子衿狡黠的笑问道,那五支银钗虽然看着小巧精致却都是十足的银,每个都至少有二两多,这一斤多的重量再加上其他的首饰真的是快要把她的脖子都要压断了。   “想都不要想,等宴会结束回府后就让元嬷嬷给你好好按摩一下,但是现在还是要给我继续撑着。”杜夫人无奈道,虽说嘴上说的坚决,可眼底却满是心疼。   “好吧,我认命!”杜子衿颓然无力道,现在的她还真想直接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重重的脑袋,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脊背挺直的正坐着。   “新课状元莫大人到!”伴随这又一声尖细的嗓音莫思聪独自一人走进了大殿内,视线直接便落在了杜子衿的身上,微微颔首勾唇一笑,便又很快的错开目光往对面的男宾席位走去。   没多会便陆陆续续大殿内的席位几乎都快要坐满了,袁秋圆也跟着父亲母亲到了大殿内,看到杜子衿也在欣喜的刚要叫出口,便被她身边的母亲先一步给制止住了,袁秋圆这只能瞪着眼睛一直看着就坐在她不远处的杜子衿。   “那是京城御林军都统袁忠勇袁将军,他父亲曾是跟着先帝爷打天下的先锋将军,他也是几乎半生都在战场上度过的,后来受了一次重伤,皇上便让他留在京城里颐养天年,收了他手里的三十万兵权,让他在京城里做御林军的都统,别看他是个鲁莽的人,但对她的夫人却是十分疼爱,旁边的就是他的掌上明珠袁秋圆,至今也是未有婚配。”杜夫人介绍道,她想把她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全部都交给杜子衿,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是要吃很多亏才能慢慢的摸索出一点门道的,她不想杜子衿再像她一样走那么多的弯路。   “嗯,上次百花宴时我见过袁小姐,确实是个被保护的很好,一个单纯可爱的姑娘。”杜子衿微笑道。   “可毕竟是个女儿,在自己家里在如何的单纯都好,一旦嫁到了别人家,深宅大院里依旧的单纯便就是致命的弱点,听说袁夫人一直都想招个家世一般的上门女婿,可见袁夫人也是真的心疼女儿!”杜夫人道。   杜夫人的话刚落,袁秋圆就趁着母亲不注意对杜子衿吐了吐舌头,笑的依旧还如上一次见她时的灿烂,让杜子衿也不由的被感染跟着勾起了嘴角,只希望袁秋圆能遇到一个能像她父母一样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对待的男子,让她一直保持着如今这样的单纯。   然而,被杜子衿忽略是袁秋圆的视线总是漫不经心的落在莫思聪的身上,早在这时便注定了袁秋圆日后的改变。   “皇上,皇后,言王,林嫔到!”   众人闻言便立刻起身向正走进大殿内的皇上和皇后行礼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都平身吧!”皇上慢步走到大殿之上的主位上坐下振声道,这是他这近十日来第一次下地走动,若不是前天杜首辅建议他让请幽兰国国师白萧进宫为他治病,现在他估计连下地都没力气,跟不要说来参加宫宴了,其实他的病也并不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只是他信不过归到闲王门下的赛阎王为他治病,便也就一直的由御医拖着,最后越拖越严重。   众人起身,言王和林嫔已经坐到了席位上,言王依旧还是男宾靠前的第二位,标志着他言王皇子的身份,在他前面空着的是闲王皇叔韩辰皓的位子,而林嫔却坐在了女宾第三排最里的角落里,今日若不是言王求情,皇上也根本不会给她解了禁足让她出席的。   杜子衿冷冷的扫了一眼坐在角落几乎看不到脸的林嫔,不禁露出一抹冷笑,上一次在百花宴上还在嚣张跋扈的林淑妃如今成了现在这个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小嫔妃,还真是让她觉得痛快!   皇上看了眼依旧空着的闲王的位子,面色微沉,却依旧笑道:“闲王还真是不积极,今日也是他的庆功宴,他这个大功臣却道现在都还没来,真是好大的架子!”   皇上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一时间大殿   一时间大殿内无人敢应,低着头谁也不敢吭声。   杜子衿亦是低头紧紧的皱着眉头,这庆功宴和接风宴合办便已经够敷衍的了,这时候庆功宴还没开始便先给韩辰皓扣了个好大喜功,摆架子的帽子,让他愿意承认韩辰皓是这次江南赈灾的功臣也真是难为他了。   “都坐下吧!虽然闲王未到,但另一位功臣还是在的,莫大人这次没让朕失望!”皇上扫了眼大殿内的众人,目光落在莫思聪的身上,振声道。   众人闻言一一坐下,只有莫思聪依旧站着对皇上行礼道:“这本就是臣的职责,臣不敢居功,此次赈灾圆满的完成臣也只是协助闲王!”   “莫大人谦虚了!闲王确实有功,但莫大人亦是功不可没,今日朕便提你为正二品内阁学士!”皇上一语惊四座,让大殿内的人一片震惊。   毕竟莫思聪如今也只是四品,这样一连提升两品,自大锦朝开国以来是从未有过的,而且莫思聪也只是协助闲王完成了一次赈灾,虽说有功劳但也并达不到官升两品,皇上的这个决定让众人越发的摸不清皇上的打算。   杜子衿闻言亦是震惊,她想过这一次莫思聪定会被提升的,可是却没想到会被皇上直接提到了二品内阁学士,这是个位子是历届首辅在当上首辅之前都会坐上几年的位子,而现在皇上让莫思聪坐内阁学士的位置,是有打算让他以后接替父亲的位子?还是只是利用莫思聪放出的烟雾弹?   “臣惶恐!”莫思聪震惊之后立刻便跪在了地上低头道。   “这件事便就这样定了,朕相信莫大人这一次一定是不会让朕失望的!”皇上直接决定道。   莫思聪低头沉默片刻,心下一横道:“臣领旨谢恩!”   突然的连升两品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一点的开心,反而觉得不安,他自是知道内阁大学士的意义,可知道也只是让他越发的忐忑不安,不知道皇上突然的做这个决定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来是臣弟来迟了,不知这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莫思聪谢恩的话音刚落,大殿门口便响起了闲王韩辰皓的声音,大殿内众人的目光便齐齐的落在了正走进大殿内的韩辰皓身上,一身深紫色锦衣,身姿修长匀称,步步稳健,面带笑容,幽深如墨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走到大殿内对主位上的皇上和皇后附身行礼。   “朕还以为你连你自己的庆功宴都不会出席呢,来了就好,先落坐吧!”皇上看着韩辰皓道。   “谢皇兄!”谢恩之后韩辰皓便坐在了言王前面的空位上,完全无视韩卓言如刀子一般冰冷凌厉的目光,而是用余光不露痕迹的看向对面的杜子衿,眸低划过一抹惊艳,但却又微微皱眉。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杜子衿和她平时的素雅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美,让他觉得惊艳,不禁想象着她若穿上大红的嫁衣一定比现在更美!   只是他也看出了杜子衿浑身的僵硬不自在,像是一个脖子和脑袋被定住的木偶,连对上他的目光都是只转动眼睛,头和脖子却纹丝不动,估计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隆重的打扮,才会如此的不习惯,不过别说杜子衿了,他光看着都累!   这一次的宴会虽然是接风宴和庆功宴一起办,但时间上也还是错开一个时辰,也就是先为闲王和莫思聪轻功一个时辰,然后一个时辰后,幽兰国的使臣和公主才会到宫里参加接风宴,在皇上和皇后的主位之下,也留了几个席位是为了接待他们的。   皇后和杜子衿一样如木偶一样面带微笑的坐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无神,这一次皇上又把林嫔给解了禁足,虽说是言王求得情,可是若是皇上没有这个心,只怕就是言王把头磕破了皇上也都不会答应的。   林嫔解禁后,她最担心的就是她狗急跳墙对六皇子下手,还有言王,若是这一次和幽兰国和亲的是言王,那言王这一次就有很大的机会翻身,而且一旦翻身想要再扳倒他就难了,如今皇上的身体,已经让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再一次的扳倒言王了!   “朕已经赏了莫大人,那也是该赏臣弟的,臣弟想要什么只管开口,皇兄定会答应你!”皇上对韩辰皓朗声笑道,承诺许的是挺大,可实际却没有像对莫思聪那样直接提升来的实际。   但对于韩辰皓来说这就已经够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杜子衿,已经没有其他的什么是他想要的了,“那臣弟便不客气的收下皇兄这个承诺了,待臣弟准备好一些事情便会向皇兄兑现这个承诺,皇兄到时候可是不能赖账的!”   皇上闻言深深的看着韩辰皓片刻,他以为韩辰皓还会像以前那样识趣的拒绝,却没想到他这一次直接答应了,但已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了口,他也只能答应道:“朕的话就是圣旨,自是没有赖账的可能,不过,你也可不能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和朕做不到的要求!”   “这是自然!这个承诺对皇兄来说绝对的简单!”韩辰皓意味深长的笑道,目光漫不经心的划过杜子衿皱着眉头也正看向他的眼,微微勾唇邪魅一笑。   这几日他都在和管家忙着准备聘礼,每一样都是经过他尽心挑选过目的,今日来迟了也是因为他昨晚连夜去为杜子衿打了两只活雁回来,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在马车上换的,如今聘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管家挑选一个好日子便到杜府提亲,   杜府提亲,而在此之前他也会搞定皇上这边,现在有了皇上的这个承诺会要比他预计的更容易一些。   杜子衿亦是被他投来的目光惊的心头一跳,从他答应收下皇上的承诺时,她便觉得这个承诺也许是和她有关的,在对上韩辰皓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这种预感越发的强烈,可又一时想不出她有什么事是需要皇上点头的?   杜青林皱眉转头看了看对面的杜子衿,他有着和杜子衿一样的预感,只是他的预感更加明确,他怀疑的是韩辰皓要用这个承诺来让皇上答应韩辰皓和杜子衿的婚事,甚至是让皇上直接下旨赐婚,那韩辰皓连他这里也都一并解决了!   “好,那朕便就答应,只是也是有期限的,限你七日之内兑现这个承诺,过期不候!”皇上道,他压根就没想到过韩辰皓会用这个承诺来换一件婚事,他害怕的事韩辰皓想要的是权利,这也便就是自己认为什么最重要,就会下意识的放大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以为人人都是觉得最重要,最想要的。   “臣弟领旨!”韩辰皓起身行礼道。   “平身坐下吧!再等一会幽兰国的使臣和兰明公主就要到了,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续签两国的和平协议,延续两国的和亲,朕也已经和幽兰气的兰明公主说了就在今日的为他们举办的接风宴上,选出和兰明公主和亲的人选,以续两国之好!”大殿内回荡着皇上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闲王韩辰皓和言王韩卓言的身上,毕竟如今身份相配的也就只有他俩尚未娶亲。   其实关于和亲的事皇上私下里已经问过了杜青林的看法,而杜青林提出的人选事言王,皇上问杜青林这个问题时也是带有试探意思的,毕竟言王卖官的事是杜青林一手查办的,若是杜青林说推荐闲王,皇上便会怀疑杜青林已经被闲王拉拢,从而对他不在太过信任。   而杜青林的答案是言王,这让皇上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安心,毕竟如今他身边能让他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杜青林了,这也是他今日破格提拔莫思聪的原因,莫思聪一直都是他看好的新人,背景清白,没有后台支撑,有学识,有胆量,有谋略,最主要的是他对他的提拔会让莫思聪对他更加的忠心,就算有一天杜青林背叛了他,也还有莫思聪可以立刻顶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从开始便选错了人,莫思聪早已经是杜子衿的人,那些什么背景清白,没有靠山,都是明面上韩辰皓放出去的线索,为的就是让皇上对莫思聪放低戒备心。   “不知皇上心里可已经有了和亲的人选?”一旁一直为开口的皇后突然的问道。   杜子衿那日和父亲说的计划已经给韩辰皓写信说过了,可韩辰皓这两日忙着备嫁妆便没有和皇后这边同消息,所以此时的皇后还并不知道韩辰皓他们是有意促成韩卓言和兰明公主和亲的事情。   “那不如皇后先说说你心里的人选?”皇上反问道,一样的带着试探。   “臣妾自然是觉得宫里在填个妹妹也是好的,毕竟这宫里也已经有段日子没进过新人了!”皇后得体大方的笑道,眼底却依旧一片冰冷。   “哈哈…皇后说笑了,不过若是兰明公主愿意,朕倒是不介意再多一位美人!”皇上朗声笑道,说的话却让众人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皇上已经是暮年,兰明公主正值芳华,怎么想两人也是不陪的。   而杜子衿听了这话却没有一点的惊讶,因为前世的兰明公主确实是入了宫,而且入宫当晚便被皇上宠幸了,当时这件事也让很多猜测着皇上身体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改变了想法,是以后来皇上突然的驾崩才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而韩卓言却在这个时候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在皇上驾崩不到一个时辰内掌控了全局,顺利登基为皇,如今在想来,韩卓言那时候定是和皇上身边的人有联系的,甚至她猜测那个人就是兰明公主!   言王韩卓言低头不语,脸色却十分的难看,放在桌下得手狠狠的握紧,这一次的和亲是他尽快翻身的唯一机会,他绝对不能错失,就算是不折手段也一定要娶到兰明公主!   “幽兰国兰明公主,各位使臣到!”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了殿外,只见一身穿火红莎曼裙,面上用同色莎曼遮住了面容,乌黑的头发及腰微卷的披散在肩膀上,虽和杜子衿今日所穿的同一种大红色,但两人的给人的感觉却完全的不同。   带着面纱的兰明公主这一身的火红像是一朵神秘妖娆的朱沙曼华,确实吸人眼球,美得勾魂摄魄,却也太过妖艳,和她一国公主的身份太过不符,反倒像是一个风尘女子。   而同样一身大红色的杜子衿却是端庄秀美,大红色的立领越发衬的她肌肤嫩白如雪,晶莹剔透,一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却让人不敢有半点亵渎之心。   杜子衿扫了一眼兰明公主身后跟着的使臣,确实还是前世跟来的那几个,只是白萧却没有来,前世她没有参加过这场宫宴,也不知道前世的白萧到底有没有来参加宫宴?又怎么会答应让兰明公主入宫的?还是从一开始起兰明公主入宫便是他们计划好的?   “幽兰国公主兰明,使臣参见皇上!”兰明公主和使臣一同行礼道,并未按照大锦国的礼数,行得的幽兰国的礼。   “兰明公主和各位使臣不必多礼,快请入座!”皇上面带笑容道,只是这笑意   只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看着他们之间的演戏,杜子衿便想起了昨日杜明玉那拙劣的演技,若是杜明玉能有皇上一十分之一的演技,昨日她也就不会输得那样惨了,不过倒霉的可就可能是她了!   兰明公主一坐下便在大殿内扫视了一圈,先是看到了她斜对面的低头品茶的韩辰皓,面上一喜,面纱下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昨日她已经和白萧谈过了要合作的事情,他得到杜子衿,她得到韩辰皓,只是白萧却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倒让她摸不清白萧对杜子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不管白萧怎么样,她对韩辰皓是一定要得到手的。   韩辰皓完全无视掉兰明公主强烈的目光,把玩着茶杯,抬眼漫不经心的看向对面的杜子衿,而此时的杜子衿正在想的出神,一动不动的越发像是一个美丽的木偶,让韩辰皓再一次的皱起了眉头。   兰明公主顺着韩辰皓的视线便看到了和她坐在同一排的杜子衿,见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大红色,要比她上次见到杜子衿是更加美丽,心里妒火不禁升腾而起,觉得是杜子衿故意抢了她的风头来吸引韩辰皓的注意力。   然而在韩辰皓的眼里就算是杜子衿一身再过普素的衣服首饰也都比妖娆美丽的兰明公主要有吸引力多!即使兰明公主现在脱光了衣服在他面前晃悠也没有杜子衿发点出神的样子更让韩辰皓动心!   “开宴吧!”皇后对身旁的大太监道。   片刻,便有宫女陆续的把各式各样的菜肴点心和美酒一一端了上来,每位宾客的面前都有相同的一份,而兰明公主和使臣面前的则是按照幽兰国的饮食习惯而做出来的。   “多谢皇上的细心周到,兰明都已经十几日都没有吃过幽兰国口味的饭了!”兰明看着面前地道的幽兰国美食欣喜道。   “你不必谢朕,这些都是皇后一手安排的,朕的皇后总是这样的细心周到!”皇上朗声笑道。   “兰明谢皇后娘娘!”兰明对皇后行礼道,她是听说过这位皇后并不受皇上的宠爱,语气中便有些敷衍,不等皇后开口说平身,她便已经直起身坐了下来。   皇后也并未在意,这样的轻视她早已经习以为常,她都可以忍,只要笑到最后的是她!   “皇上,此次我幽兰国王让我等带公主前来商定两国续签和平协议之事,也是希望能让能给我们最宠爱的兰明公主觅得一位如意佳婿,不知皇上可否同意?”使臣中有一人站起对皇上附身行礼道。   “这件事你们国王在信上已经和朕提过,朕也自是同意的,有兰明公主这样身份尊贵,样貌美丽的女子嫁到大锦国,相信大锦国的臣民都是乐意之至!”皇上振声道,目光在闲王和言王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言王的身上,刚想开口却被兰明公主抢先一步。   “兰明谢皇上夸赞!只是兰明有一事想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兰明公主起身对皇上行礼道。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皇上笑道,去并没有马上允诺。   “兰明希望能自己挑选夫婿,然后再请皇上赐婚!”兰明道,目光貌似无意的扫过闲王韩辰皓,面上带了一抹小女儿般的娇羞。   “好,朕就答应让你自己挑选,但也只能是今日在坐的未婚男子。”皇上道。   “这是自然,其实兰明心中已经有了如意的人选,便是闲王爷,不知皇上可否同意赐婚?”兰明话落便正大光明的看向闲王,大殿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向闲王。   闲王仿若未觉,好像兰明说出的人根本和他无关一般,当然,如果旁边的韩卓言能给收起他如刀子一般冷厉的目光他会更舒服一些。   皇上闻言也看向了韩辰皓,脸色微沉,他自是不会同意让韩辰皓和兰明公主和亲的,甚至韩辰皓以后的王妃也都只能是个毫无背景势力的女子,不然他会越发的不放心,更不要说是一国公主,毕竟兰明公主背后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个面积虽小,却国力强大的国家。   杜夫人亦是紧张的看向一眼韩辰皓,毕竟身份上杜子衿确实比不过兰明公主,又是关乎两国的交好,若是皇上真的一口答应了赐婚,那杜子衿便就在没了机会!   “母亲,你弄疼我了!”杜子衿无奈的忍着手上被母亲紧紧握着的痛,低头小声道,没有一点的紧张不安。   杜夫人闻言赶紧松开了杜子衿的手,见杜子衿皱着眉头一心只关心她自己的手,无奈的低声道:“你没听见刚才兰明公主说的人选是谁吗?”   “听到了,闲王!”杜子衿揉了揉发红的手背小声道。   “那你还更没事人似得,万一皇上同意,当场赐婚看你怎么办?”杜夫人气恼道。   杜子衿抬眼看了看一直都没有答话面色微沉的皇上,眼底划过一丝讽刺,回头对母亲小声道:“皇上不会同意的!”   杜子衿的话刚落,沉默半晌的皇上终于开口道:“兰明公主有所不知,当年先帝在世时便已经答应了闲王日后可以自己挑选王妃,所以朕也是无权为他赐婚的,除非他自己同意。”   兰明公主闻言眉头微皱,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不是真有其事,但是无论是真是假,既然皇上已经说出来那便就是真的,“兰明公主敢问闲王可否同意?”   “本王已经有了中意的王妃人选,兰明公主还是再考虑考虑其他人吧!”韩辰皓   !”韩辰皓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过他还是要谢谢兰明公主让皇上说出了让他日后可以自己挑选王妃,并无权干涉他婚事的话,在场这么多的大臣,皇上日后也不好反悔!   韩辰皓的话让在的人很是震惊,只不过他们震惊的不是韩辰皓拒绝了兰明公主,毕竟韩辰皓向来随性不羁,拒绝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他们震惊的是韩辰皓口中说的那位中意的王妃人选,从韩辰皓到了适婚年龄起,他的婚事便就是京城中最受瞩目的话题,人人都在猜测着韩辰皓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做王妃,然而一连几年过去了,韩辰皓的婚事却没有一点的苗头,甚至连亲都没定过,虽说不再想前几年那般的受人谈论,但也都还在记着这件事的。   韩辰皓的回答让杜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而杜子衿只是微微勾唇一笑,抬眼正对上莫思聪的带着笑意的目光,顿时觉得面上发烫,飞快的别开目光。   而被拒绝的兰明公主顿时脸色十分难看,她没想到韩辰皓会如此的不给她面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和皇上的面前直接的拒绝她,这是她从未受到过的屈辱,要知道韩辰皓拒绝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身后的幽兰国的支持,他就为了一个杜子衿,值得吗?   “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兰明公主冷声道,连一同前来的使臣都是面色难看,恼怒的看着韩辰皓,要知道兰明公主在他们幽兰国有多少男子渴望娶到,可在这大锦国却直接被一个王爷当场拒绝,这就是打了他们幽兰国的脸面。   “无论是谁只要不是她对我来说都一样!兰明公主还是不要执着的好,我大锦国还有很多优秀的未婚男子,例如本王身边的言王亦是未婚,身份样貌也都和公主相配,兰明公主也还可以考虑考虑的!”韩辰皓推荐道。   ☆、第九十一章 子衿情绪失控   韩卓言闻言惊讶的看向韩辰皓,没想到韩辰皓竟然在拒绝之后便直接的推荐他,兰明公主选中的是韩辰皓这本就让他觉得恼怒,如今韩辰皓又把他不要的推到自己这里,让他觉得越发的难看,只是这一次的和亲机会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他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恶气!   一时间大殿内又陷入了僵局,兰明公主面色难堪的瞪着韩辰皓,连一旁的使臣也都面带怒色,只有皇上的面色稍稍缓和,毕竟韩辰皓还是一如既往的识趣,不仅如他愿得拒绝了兰明公主,还推荐的言王,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兰明公主不要和闲王一般见识,他一直都是如此随性不羁,而且向来不过问朝中之事,喜欢云游,也正因如此他到现在也都还没定亲,倒不如考虑考虑朕的皇子言王,他已经跟在朕的身边帮着处理朝政多年,学识能力都是朕一手调教出来的,定能配的上兰明公主!”皇上笑着夸奖道。   兰明公主这才把目光放在了一旁言王的身上,确实也是一位不俗的男子,若是她没有先一步见到韩辰皓,而是先遇到了他,也许她会对言王动心,可是如今她已经对闲王韩辰皓有了执念,就是言王再优秀也一样入不了她的眼!   “言王韩卓言见过兰明公主!皇叔的性子不羁还望兰明公主不要见怪!”韩卓言站起身对兰明公主附身道,翩翩有礼,到是和闲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兰明公主也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其实在众人使臣和幽兰国国王的心里最佳的和亲人选就是言王,他们也和兰明公主说过在宫宴上最好选言王,只是兰明公主一意孤行,最后自取其辱,让他们也都跟着落了面子,这已经让使臣们多有不满了,此时见皇上和言王也都有交好的意思,为首的使臣便站起身对皇上道:“既然闲王已经有了中意的王妃人选,我们幽兰国也不会强人所难,兰明公主也是会好好考虑言王的,也希望皇上能给他们一些相互了解是时间,相信兰明公主会喜欢上言王的!”   兰明公主闻言想要反驳继续争取闲王,却被使臣的一记冷眼给压了下去,这位说话的使臣便是兰明公主母妃的亲哥哥,也就是兰明公主的亲舅舅,在幽兰国亦是如同杜青林在大锦国的位子,深得幽兰国国王的信任,所以兰明对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这是自然,言王这几日就多陪兰明公主在京城里转转,可一定要好好招待兰明公主,不能怠慢了她!”皇上对韩卓言嘱咐道,言外之意便也就是解了言王的禁足,允许他可以随意走动了。   韩卓言闻言不禁欣喜,越发觉得这兰明公主便就是他的福星,他必须的要好好握在手里,连忙起身道:“儿臣遵旨,儿臣定会好好照顾兰明公主的!”   大殿内的众人都看得出皇上这是想让言王与兰明公主和亲,可他们也都是记得言王可是已经定下了一位王妃,便就是上次百花宴上林嫔选中的大理寺常卿魏昌平的次嫡女魏媛儿,而且如今在大殿内便就有魏昌平。   他从闲王提起言王是脸色便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到现在听到皇上有意让言王和兰明公主和亲,心里更是怒气冲冲,这样一来他魏家就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话,毕竟魏媛儿虽是被林嫔和皇后定下了为言王妃,但也一直都没有下聘到魏家,可全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魏媛儿将会是未来的言王妃,而且上次言王筹集赈灾银两他们魏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可如今言王若是娶了兰明公主为妻,那魏媛儿该怎么办?难道为妾吗?有个公主做当家瞩目就算是魏媛儿为侧妃日子一定是不好过的!   可这是两国联姻的大事,牺牲的也只能是魏家和魏媛儿,因为总不可能让兰明公主给言王做侧妃,这下他们魏家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杜子衿亦是发现了魏昌平也在,只是可惜了魏媛儿不在,不然还真是一场好戏,看来这一世就算是没有她杜子衿霸占了言王妃的位子,甚至当初她还在背后帮了魏媛儿一把,魏媛儿也依旧是爬不上这言王妃的位子,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不知道用像兰明公主这样的言王妃在言王府里,魏媛儿还是否能像上一世对待她一样嚣张跋扈的对待兰明公主?只怕是情况要反过来了!   和亲的事宜便就这样的定了下来,皇后依旧犹如透明一般的不发表一句意见,她虽然不知道韩辰皓为什么会直接推荐言王,但这样反而让她安心了下来,因为她知道不光是她不想言王翻身,韩辰皓更是不会再让言王有任何反击的机会,毕竟听说言王曾派了一百多名江湖杀手在闲王回京的路上刺杀,闲王也因此而受伤了,就单凭这件事,闲王也绝对不会是在帮言王,他定是还有什么后招!   谈完了正事宫宴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照例是歌舞弹唱,原本严肃的气氛也被悠扬清越的音乐冲淡,大殿内渐渐地轻松热闹起来。   和使臣们喝了几杯酒,皇上的身体便已经是支撑不住了,便叫来的杜青林和莫思聪代他招待使臣,他便由身边的太监扶着离开了大殿,皇后亦是让身边的宫女带着林嫔跟随着离开。   皇上也只是说允许林嫔参加今日的宫宴,却没说接了林嫔以后的禁足,担心林嫔会趁机对六皇子下手,皇后便立刻让人把林嫔送回了寝宫,继续禁足。   而林嫔亦是难得的配合,现在对她来说被不被禁足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   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言王把握住这次和亲的机会,顺利的娶到兰明公主,他们母子翻身那也只是早晚的事,她看的出皇上这一次还是帮着言王的,她的儿子才不会像韩辰皓一样,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放弃一国公主,所以能笑到最后的注定是他们!   皇上和皇后离开后大殿内的气氛便也就越发的活跃,早就按耐不住的袁秋圆趁着母亲和旁边的夫人说话,便端着一盘鹅黄色的桂花糕跑到了杜子衿的身边,“子衿,你今天真好看!我都快要看呆了!”   杜子衿闻言不禁失笑,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她感觉她的脖子都已经快要断了,不由得苦笑道:“可是我的脖子都快要压断了!”   袁秋圆瞪着眼睛看了看杜子衿头上繁复的发髻和发钗,确实是光看着就挺重的,要是压在她的脖子上,她早就受不了的拔光了,“要不我偷偷的帮你拿下来几个?反正皇上和皇后也已经走了。”   杜子衿刚想点头答应,便看到刚下一直和旁边一位夫人说话的母亲回过了头,疑惑的看着不知何时坐在杜子衿身边的袁秋圆问道:“这位是袁小姐吧?和子衿认识?”   “杜伯母好!叫我秋圆就好,我和子衿是在上次的百花宴上认识的,那次我们就坐邻座。”袁秋圆热情的笑道,立刻让杜夫人也对她有了好感。   “那感情好,子衿这下也算是有朋友了,秋圆小姐没事也要多到杜府来玩,子衿自小身子弱,平日里很少出门。”杜夫人热情的邀请道,她自是希望杜子衿也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至少有一个闺中密友,这对她以后也都是很有帮助的,毕竟未嫁人之前她可以一直的不出府,不参加京城里的大小宴会,但是嫁了人之后,这样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原本来找杜子衿的袁秋圆就这样和杜夫人热络的聊了起来,反而把杜子衿晾在了一边,杜子衿无奈的继续无聊的喝着茶,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韩辰皓,却正好对上也同样在看她的韩辰皓,见他挑眉对自己使了个颜色,便起身离开了席位往殿外走去。   “母亲,我去方便一下!”杜子衿小声对杜夫人道。   “嗯,去吧,带着春晓!”杜夫人点头道,便有继续和袁秋圆聊天。   杜子衿便起身带着春晓离开了大殿,走出大殿并未看到韩辰皓的身影,她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是依旧没有韩辰皓,不禁怀疑难道是她会错意了?韩辰皓的意思不是让她出来有事说吗?   “小姐,咱们去哪?净房好像在那边。”春晓见杜子衿皱着眉头四处张望便开口提醒道。   “嗯,我知道,但我不想去,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便就四处走走透透气吧。”杜子衿道。   话落便带着春晓下了大殿的台阶,刚到台阶下便看到了就站在台阶之后的韩辰皓,刚想开口说话便看见韩辰皓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便被韩辰皓一把揽住腰,纵身一跃直接离开了大殿前。   刚落地,杜子衿便急声问道:“你把春晓一个人留在那怎么办?”   韩辰皓松开了杜子衿笑道:“放心吧,邵刚会带她到安全的地方。”   杜子衿这才放下心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韩辰皓上次带她来过的皓月殿,是他搬出宫以前住的寝殿。   “你今天真是让我觉得惊艳,只是,你的脖子不累吗?”韩辰皓挑眉笑问道。   杜子衿闻言微楞,面上微微发热,这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听人夸她了,可也只有韩辰皓的夸赞让她觉得心跳加速,只是如果没有后面那大煞风景的一句会更好!   “当然累,我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可是母亲不让我把那些东西取下来,她说要让我提前适应,不然以后…。”杜子衿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说漏了嘴,弄得好像她很迫不及待要嫁给他似得!   “不然以后会怎样?”韩辰皓挑眉坏笑道,他也已经猜出了杜夫人的担心,害怕杜子衿成为王妃后会不习惯,但在他这里只要是杜子衿不喜欢的事都是可以直接避免的,杜子衿也完全不需要去勉强自己去习惯这些东西。   “不怎么样!”杜子衿嗔怒道,面上越发的羞红发烫。   “你不需要去勉强自己习惯这些,做你原来的自己就好,虽然你这样是很美,但是只要是你不舒服,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韩辰皓说着便开始动手取杜子衿发髻上的发钗,杜子衿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的由着他。   发钗去掉杜子衿觉得顿时轻松了不少,便也干脆把身上的各种首饰都取了下来,这才算是一身轻松,“这等下回去被母亲看到定是不会饶了我的!”   “那就不回去了,在这待一会我便直接送你回杜府,伯母那里我让人去告诉她一声不就好了?”韩辰皓宠溺的看着发髻有些凌乱的杜子衿,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杜子衿,而不是像刚才那个美丽的木偶。   杜子衿亦是不想再回到宫宴上了,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也实在是不和礼数,便点头答应道:“好吧,你这里平时都没有人的吗?那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尘不染的样子?”   无论是院子里的石桌还是树下都没有不一丝的灰尘和一片落叶,但她来过两次却没有在院子里见到过一个人影,按理说这么多年了,这里也该荒废了,却如今却依旧保持的很好。   “当然有人,不然这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了   一片废墟了,是以前在这里当值的一个小太监六子会定是来这里打扫。”韩辰皓环顾四周笑道,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所有快乐的记忆全部都在这里,即使那些快乐的记忆是谎言对他来说也是快乐过的。   “我曾经路过这,但却不知道这是谁的院子?好几次想进来看看但身后都有一大堆的人跟着,他们会告诉我这里不能去,这样做不对,那里不能碰,要该怎么样走路,从进了这个宫我连一顿饭都没吃饱过!开始的时候半夜饿的让春眠帮我偷点心,后来有一次被身边的管教嬷嬷抓住了,当着我的面狠狠的打了春眠一顿,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就是我前世皇后的生活!”杜子衿苦笑道,在这宫里的日子到如今她都还是历历在目,每一天都是煎熬!   韩辰皓闻言微楞,幽深的眸底满是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杜子衿的前世竟然是皇后,可又是谁的皇后呢?韩卓言吗?那又发生了什么事害她丧命?   “前世是韩卓言登基为皇了?”韩辰皓皱眉问道。   “是,还是踩着我整个杜家爬上去的,然后在他登基没多久就诬陷父亲通敌杀了杜家满门,只是因为父亲不愿意给他黑凤令,他怎么可以杀了杜家所有人!子衡那时还那么小,就被斩首…。”杜子衿的情绪渐渐失控,也许是又回到了她前世梦魔一般的深宫里,所有关于前世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的水阀全部澎涌而出,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绝望而无助的时候。   “子衿!那些都已经过了,而且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一切都过去了,韩卓言这一世不可能在能登上那个位子,杜家会好好的,所有人都会好好的!”韩辰皓把失控的杜子衿紧紧的拥在怀里轻声安抚着,他无法想象前世的杜子衿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只这满门抄斩这一件对她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让他越发的心疼。   杜子衿依旧抱着韩辰皓痛哭,这些事情已经压在她心底太久了,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但每夜的梦里都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她压抑的太久了,顶着心里对着深宫的恐惧若无其事的来参加宫宴,真的很累很累了!   “睡一觉吧,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韩辰皓抬手轻点了下杜子衿背上的睡穴,轻声在她耳边喃呢道。   杜子衿昏昏沉沉的睡昏睡了过去,韩辰皓弯腰抱起她往寝殿内走去。   寝殿内还是和他以前住的时候一样,连床都是适合小时候的他睡得小床,好在杜子衿的个头不高,也正好的能睡下,他便轻柔的把杜子衿放在了床上,盖上薄被。   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杜子衿满是泪痕的脸颊,今天她说的那些事情定是已经在她心里压抑了很久,才会让她如此的情绪失控,他很高兴她愿意说给他听,把心底的秘密愿意和他分享,哪怕是不好的,他也愿意和她一起承担,而不是让她一人独自的承受着。   看着杜子衿熟睡在他小时候的床上,韩辰皓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不会让杜子衿害怕的事情发生,也终于理解了她当初说要嫁给能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就是为了要保护杜家对抗韩卓言,无比庆幸他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努力做到杜子衿说的那种人,可以为她保护家人,保护她。   杜子衿也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因为她从重生一来便有个毛病就是择床,突然换了陌生的床会让她很不舒服很没有安全感,而且韩辰皓小时候睡得这张床也实在是太硬了。   “我怎么会睡着了?”杜子衿醒来坐起身疑惑的问道,看了看四周发现她还是在皓月殿,慢慢的便也就回忆起她昏睡前对韩辰皓说的那些话,和她突然情绪失控抱着韩辰皓大哭的画面,顿时觉得好尴尬!   “你太累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以为你要睡到天黑才会醒。”韩辰皓微微蹙眉道,因为一般被点了睡穴的人都会至少睡三个时辰以上,而杜子衿醒来的时间太快了,可见她睡得并不舒服。   听韩辰皓提起她哭,杜子衿越发的觉得尴尬,而且韩辰皓的胸口处都还有一块已经快干了的水迹,不用想也都知道是她的杰作,赶紧移开了目光轻咳道:“咳,我择床,而且这床也太硬了,是给人睡得吗?”   韩辰皓闻言挑眉看了看被杜子衿嫌弃的床,开口道:“这是我以前的床,我从小要练功所以就只铺了一层薄被。”   杜子衿闻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她刚才说的话在吞回肚子里,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是韩辰皓小时候的寝殿,那这床肯定也就是韩辰皓的床。   “额,我是说这床真不是给一般人睡的,也只有想你这样从小身体好的人才能睡。”杜子衿想了想又开口解释道,却感觉是越描越黑。   “呵呵!你一定要和我继续讨论床的问题吗?”韩辰皓勾唇邪魅的笑道。   杜子衿闻言微楞,怎么听着韩辰皓这话说的这么暧昧?再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便立刻反应过来韩辰皓这是在调戏她,恼羞道:“你…你想太多了!”   韩辰皓见杜子衿已经完全走出了刚才的情绪失控,便也放心下来,不再逗她,宠溺的笑道:“好,是我想多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宫宴结束了吗?”杜子衿问道。   “你也才睡了一个时辰,现在宴会应该快要结束了,我刚才已经   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告诉伯母先送你回府了,春晓也已经被邵刚送回了杜府。”韩辰皓答道,知道现在也该送杜子衿回去了,只是心里不禁有些不舍。   “哦,让言王和兰明公主和亲的事你没有告诉皇后吗?我今日看她听到你推荐言王时显得很震惊。”杜子衿问道。   韩辰皓想了想,这才想起他一直忙着准备聘礼好像确实忘记了告诉皇后,“好像是忘了,不过皇后是个聪明人就是不和她说,她也能很快就想明白的,所以她也就一直的没有反对。”   杜子衿挑眉惊讶的看着韩辰皓,据她所知韩辰皓做事向来有条有序,滴水不漏,这次他竟然会忘记了,“忘了?你在忙什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也给忘了?”   “我说过对于我来说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伯母都已经在担心着你成为闲王妃之后的事情了,我要是再没有什么动作,她一时生气把你嫁给别人了我还要带着人去抢亲,多麻烦不是?”韩辰皓挑眉笑道。   杜子衿闻言一愣皱眉问道:“你又让人跟着我!”   “呵!看来伯母还真有这个意思,那我可要动作快些了!”韩辰皓勾唇笑道。   杜子衿暗恼自己又说漏嘴了,嗔怪道:“你可不要乱来,我这才刚惹父亲生气还在禁足呢!”   “没事,等你成了闲王妃他就没权利禁你的足了!”韩辰皓故意避开杜子衿话中的重点笑道。   杜子衿觉得和韩辰皓争论是永远都不会赢的,便也就脆不再说话,偏过头不再理他。   “好吧,这些事我都会解决的,无论是皇上这边还是你父亲那边你都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先送你回去吧?”韩辰皓见杜子衿生气便生硬的开口哄到,虽说是哄可却依旧像是在下命令一般的生硬,只是语气稍微温柔铺的多。   杜子衿点头轻嗯一声便下了床往殿外走去,其实她并没有生气,是害羞?还是不安?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只是下意识的想再等等,可又觉得这样对韩辰皓很不公平,倒不如就像韩辰皓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管全部交给他处理吧!   “韩辰皓,到时候我可不会出面帮你说好话,我还在禁足呢!”杜子衿站住脚转身对跟在她身后的韩辰皓道。   韩辰皓也一直在暗自懊恼这自己刚才没有让着杜子衿而惹她生气,见杜子衿突然转身和他说话,言外之意是同意了他提亲,立刻欣喜的点头道:“嗯,全都交给我,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的在家待着把自己养胖点。”   “我可没多少嫁妆,杜府很穷的!”杜子衿转身继续走出大殿道。   “只要就你就行!”韩辰皓宠溺的笑着跟上,看着踏出大殿沐浴在橘黄色暮光之下一身火红的杜子衿,一时晃了神,他真的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他和杜子衿便能永远的留在他最快乐的回忆里。   勤政殿内的宫宴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莫思聪和杜青林陪着几位使臣饮酒也已经略显醉意,几位使臣更是已经直接趴在桌子上醉倒了,莫思聪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但毕竟有杜青林在,杜青林早在使臣不注意的时候把莫思聪的酒壶里的酒换成了白水,不然莫思聪早就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带他们下去休息吧!”杜青林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   几个太监扶起了使臣东倒西歪的走出了大殿,莫思聪便起身对杜青林附身行礼道:“今日要谢谢杜大人帮忙,不然晚生真是要出丑了!”   杜青林笑着拍了拍莫思聪的肩膀笑道:“哈哈!都是你这样年轻时过来的,当年我和你一样和先帝陪外国使臣喝酒时,先帝也是偷偷的帮我换了酒壶里的酒,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已经到了当男先帝的年纪,看到你,都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晚生怎能和杜大人相比!”莫思聪附身谦虚道。   “是啊!我当年可是二十二岁才坐上内阁学士的位子,莫大人如今不过双十年华便已经高居内阁学士了,确实是不能比啊!”杜青林朗声笑道,对于莫思聪他一直都很看好,他也知道其实是皇上对他起了疑心才提升了莫思聪为内阁学士,为的就是防备他,但对于这一点他却是觉得高兴的,他早就有了辞官的想法,也曾和杜子衿说过这次江南赈灾后便会慢慢转移自己手中的事情,然后辞官回乡,有了莫思聪做他的接班人,他也走的更放心一些。   “杜大人就不要说笑晚生了,这内阁学士晚生是坐的如坐针毡,还望杜大人指点迷津!”莫思聪道,他从听到皇上下旨提升他为内阁大学士时便一直的心里不安,也许能在杜首辅这找到安心的办法。   “君心难测,那便不要妄加揣测,是升是降安心接受便是,无论在那个位置上只要记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做好皇上吩咐的事,做到问心无愧便好!”杜青林正色道。   “是,晚生定当铭记于心!”莫思聪附身鞠躬道,杜青林的话就像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让他找到了方向不在惶惶不安。   “这以后便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老了,也该歇歇了!”杜青林朗声笑道,他的话引来了大殿内不少人疑惑的目光,莫思聪亦是皱着眉头不知杜青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禁想着难道杜首辅这是要退出朝堂的意思吗?   不等他再开口问清楚,杜青林便已经步伐虚浮的向杜夫   浮的向杜夫人那边走去,毕竟他杜青林喝的是实打实的酒,这会酒劲正烈,让他只想快些回府好好睡一觉。   杜夫人见杜青林向她走来便连忙起身上前扶住了杜青林,闻着他一身的酒味皱眉道:“你这是掉进酒坛子里了?怎么喝的这么多?我看莫大人都没事。”   杜青林努力的站稳步子,尽量不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杜夫人的身上,咧嘴笑道:“我哪跟他那个年轻人比?想当年我和先帝第一次陪外国使臣喝酒不也是一人喝倒了他们所有的人?”   杜夫人闻言不禁失笑,便也知道了莫思聪为何没有喝醉的原因,她是知道先帝给莫思聪换酒的事,向来刚才杜青林定是又故技重施了,只是他都知道换别人的酒,就不知道还自己的酒吗?   杜夫人见杜青林实在醉了的不轻便让太监帮忙扶着离开了宫宴,杜青林虽然喝醉但脑袋却还是清醒的,上了马车,见杜夫人身边没有杜子衿,便开口问道:“子衿呢?怎么没跟来?”   杜夫人想到刚才有个宫女开告诉她杜子衿带着春晓先回府了,便开口对杜青林道:“她觉得累了就先回去了,要不是担心你喝醉,我也都跟她一起回去了!”   杜青林闻言便也不在多问,杜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杜子衿定是又被闲王带走了,这只希望他们回府时杜子衿便已经在府里了。   兰明公主一早就发现了杜子衿和韩辰皓都不在大殿内了,本想也离开出去去找找,却一直被韩卓言缠着离不开身,韩卓言亦是一直的彬彬有礼,美言以待,让兰明公主一时也不好不给他面子。   “兰明公主若是明天有时间的话,不如和本王一起到到城外的猎场打猎如何?那猎在树林中,要比这城内凉快的多。”韩卓言见热络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邀请道,想着能和兰明公主有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也能更快的俘获她的心,让她死心塌地的辅助自己。   “打猎?可是我不会骑马,也不会用弓。”兰明公主委婉的拒绝道,她现在只想赶紧摆脱韩卓言,去找找韩辰皓是不是在和杜子衿一起私会?只要一想到他们单独的两人在一起,她就恨的牙痒痒。   “没关系,本王可以教你,我府上正好还有一匹温顺的母马,正好很适合你!”韩卓言依旧紧追不放,他也早看出了兰明公主的心不在焉,总是看向大殿的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想到一早离开的韩辰皓,和刚才兰明公主直接便选中了韩辰皓,韩卓言便猜测着兰明公主的心定是在韩辰皓的身上,让他不禁觉得恼怒。   若不是要利用兰明公主背后的幽兰国的扶持翻身,他也跟被不会想要娶一个和风尘女子一般的公主做王妃,看着兰明公主的这一身火红妖娆的装扮,他脑海中不禁划过了杜子衿亦是一身红衣的样子,觉得杜子衿的一身红衣也都要比兰明公主美得多,两者相比较他倒是更愿意娶杜子衿做王妃。   “这件事容我回去想想再给言王答复,我想跟言王打听一个人,不知言王可否介意?”兰明公主问道。   “无事,公主尽管问便是。”韩卓言点头道,以为兰明公主要打听的事闲王韩辰皓。   “不知言王可知道刚才坐在那个位子的姑娘是谁?”兰明公主抬手指向刚才杜子衿做过的位子问道,她向白萧问过杜子衿的事,可是白萧却什么也不告诉她,今日见杜子衿也能来参加宫宴,还坐在前排,便就想到杜子衿的身份一定是不低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   韩卓言顺着兰明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正是杜子衿的位子,便微微蹙眉不知道兰明公主突然打听杜子衿是为何?这两人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才对。   “那是首辅杜大人的嫡长女杜子衿,不知公主怎会突然对她感兴趣了?”韩卓言挑眉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见她和我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所以才会好奇而已,言王觉得我二人谁更配这红色?”兰明公主勾唇笑道,她这一身在民风开放的幽兰国确实不算什么,可以吸引到所有男子的青睐,但这里事最注重礼节的大锦国,如此装扮便显得太多风尘了些。   “自是兰明公主更配得上这火红的颜色,从见到兰明公主的第一面起便被公主的魅力勾走了心!”韩卓言拿出最擅长的花言巧语果然让兰明公主面带娇羞的掩唇而笑。   “言王的最真是甜,连闲王那样的毒舌都已经有了中意的王妃,而言王有这样一张巧嘴怎会道现在都还没有娶到中意的王妃呢?”兰明公主笑问道。   “闲王皇叔向来喜欢云游遇到的姑娘自然也就多,哪像我从十三岁起便跟着父皇学着处理朝政,这些年来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几次,整日忙的连睡觉的没时间,跟不要说遇见姑娘了,不过如今本王倒是很庆幸没有那么早的娶了王妃,不然也就没有资格追求公主了!”韩卓言豪不谦虚的说着自己的能力和在朝中的地位,想让兰明公主知道他要比闲王有前途的多。   “言王确实是个优秀的男子,只是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我便也就和言王直说了吧,我这次来京城也就是为了闲王来的,从在画像上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他就是我要想要的那个人,我知道言王想要什么?只要言王能帮我一个忙,我也依旧能给言王想要的!”兰明公主直言道。   兰明公主的话对韩卓言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在他   笑话,在他眼中感情是弱者才会有的东西,是强者的软肋,他会利用但却从来都不会自己拥有,也不允许自己有了软肋,他在乎的是兰明公主最后说的那个交易,“不知公主想要本王怎样做?”   “听说言王身边有不少的暗卫,可否能借我几个?帮我办件事便再还给言王,我也可以答应言王一个条件作为回报。”兰明公主上前一步低声道。   在旁人看来站的极近的两人像是兰明公主靠在了韩卓言的胸前,让人不禁猜测着两人和亲的事情估计是没有变数了,而一直在喝闷酒的魏昌平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怒火越发的旺盛,狠狠地放下酒杯,冷冷的看了一眼韩卓言和兰明公主,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大殿。   魏昌平的离开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大多数的人也都是酒过三巡,微微有了醉了,有的依旧还在举着杯子找人碰酒,也有的则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一旁的太监侍卫便也都在忙着帮各位夫人扶着喝醉的大人们送出殿外。   对于兰明公主的要求韩卓言沉思片刻点头答应道:“我的人便就是公主的人,公主只管用就是!”   “好!言王如此豪爽,我也定会遵守承诺!也希望言王也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更不要日后询问暗卫帮我做了什么?我也相信言王定是不会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兰明公主振声道,妖魅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凝的杀意。   她这次带来的人全部都在白萧的手下管着,她身边连个可以用的人都没有,不然她也不用顾忌白萧便直接杀了杜子衿了,她也只能先找言王借人,这一次她一定要杜子衿彻底的从韩辰皓的身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题外话------   530842978重生之嫡女闲妃vip读者群欢迎加入,会有福利发放(⊙o⊙)哦!   ☆、第九十二章 楚心离开   杜青林和杜夫人回到府中时杜子衿也是刚刚回到府里,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头上的发钗和首饰韩辰皓招了一块锦帕保着让她带回了杜府,只是她的发髻还依旧的凌乱着,吓得春眠春晓都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   杜夫人让春喜侍候杜青林睡下,她便快步走到了杜子衿的院子,进了门见到杜子衿身上还依旧穿着刚才宫宴的衣服,头上的发钗和首饰已经没有,正由春眠帮她梳理凌乱的发髻,一副也是刚刚回府的样子。   “别告诉我你这是刚回来?”杜夫人踏进房间打量着杜子衿气恼道。   “母亲,女儿知道错了,父亲问起我了吗?”杜子衿心虚的问道。   “他喝醉了,出宫时问了一句,我说你累了先回府了,他就没再问了,还好你父亲是喝醉了,不然定是骗不过他!”杜夫人嗔怪道。   杜子衿讨好的笑着抱住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就知道母亲最疼我,我是实在累的睡着了,不然也早就回来了,我今天不是也乖乖的听母亲的话一直戴着头上的那些东西嘛!”   杜夫人无奈的瞪了一眼杜子衿,抬手点了下她的脑袋嗔怪道:“你们毕竟还是没成亲,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你们的亲事一天不定下来,以后像今天在宫宴上的事也还会再发生的,这一次有惊无险,那下一次呢?”   “母亲我知道了,其实今天韩辰皓也和我说了要来杜府提亲的事,就是父亲那边怕是不会同意吧?毕竟父亲一直都不想我和韩辰皓来往。”杜子衿面色微红道。   “你父亲那边交给我就好,其实他也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卷到皇家纷争里,只要你以后过得幸福他也是欣慰的,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嫁一个知道心疼自己的相公,不然就是再怎样的聪明强势也都是没用的!”杜夫人叹息道,若不是女儿真的对闲王动了心,闲王也对女儿倍加呵护宠爱,她也是不会同意女儿嫁入皇家,只希望他们都没有看走眼。   “女儿明白,女儿会让自己过的幸福的,不会再让父亲母亲担心了!”杜子衿说着便红了眼眶,她知道虽然她从小便一个人在扬州养病,但是父亲母亲也是时刻牵挂着,担心着她的,就算回京后她也没少让他们担心,如今想想心里越发的愧疚。   “好!你父亲曾和我说过,等这次江南赈灾的事情结束后便着手辞官回乡的事,所以便尽快把你和闲王的亲事办了,我和你父亲也能安心的回苏州享清福去。”杜夫人笑道,这些年生活在京城里虽然热闹繁华却也总是不得清净,她也很是怀念以前在江南的日子,只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一双儿女。   “这个想法父亲也是曾和我说过的,如今朝中的局势只会越来越艰险,这个时候若能全身而退也是好的,只是父亲母亲是打算也把子衡带回扬州吗?”杜子衿问道,杜子衡现在已经在国子监念书,若是再把他带回扬州只怕是会影响他的学业,毕竟国子监是全国最好的私塾。   “这个你父亲也还没有做决定,毕竟扬州的私塾哪里能比得上京城的国子监,这样把他带回苏州怕是就耽误了他的学业。”杜夫人皱眉道,这也是他一直都在发愁的事情,把他一个人留在京城但也毕竟年纪还小,她也是不放心的。   “母亲就把子衡留下吧,女儿会好好照顾他的。”如今这个时候她也是不能就这样离开京城的,可若父亲真的辞官回乡她便也就没有在留在京城的可能,除非她已经嫁给了韩辰皓,这样不仅是她,连子衡也都可以留在京城,看来她和韩辰皓的亲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杜夫人亦是恍然大悟,她怎么就把杜子衿给忘了,等到杜子衿嫁到闲王府后,杜子衡留在闲王府也算是明正言顺,又有杜子衿照顾她也是放心的,“会不会给闲王添麻烦了?”   “没事,他的闲王府这么大,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子衡?”就算是她独自带着子衡在京城里另买一套院子自立门户她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于理不合罢了!   杜夫人倒不是担心闲王府养不起杜子衡,只是不想让别人说女儿的闲话罢了,可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也只能是到时候多给杜子衿准备一些嫁妆,杜青林虽说为官清廉,这么多年也都没攒下什么银子,但她当年的那些嫁妆里也还是有几间在京城里地段不错的铺子,生意也是一直都不错的,倒时候再把这座杜府的宅院一并给杜子衿添了嫁妆,这在京城里也算是嫁妆最丰厚的了。   “行吧,这件事我还是等你和闲王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便和你父亲商量商量,大不了到时候就多给你添些嫁妆就是!”杜夫人点头道。   “嫁妆?咱们这杜府除了这栋宅院还值些银子,还能在找出其他值钱的东西?难道说母亲还攒了私房钱?”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就父亲每年的那些俸禄也就刚好够府里的花销,她还打算着等父亲和母亲会扬州时就把韩辰皓上次送给她的五百万两银票拿出三百万给他们,剩下的就自己随便置办点嫁妆,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那就把这整个杜府都给你!”杜夫人笑道。   杜子衿闻言微楞,她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母亲这么说是说真的还是也在开玩笑?要知道这杜府是先帝在世时花钱给父亲买下的,在这东城也算的上是面积最大的宅院了,按照现在的市   宅院了,按照现在的市值少说也值个七八千万两银子,给她当嫁妆?母亲开玩笑呢吧!   “母亲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您随便给点东西就行了,我也跟闲王说过我们杜府穷,我嫁过去是没有什么嫁妆的,他也说了不会介意的,这院子你还是留着给子衡吧,而且我自己也有些私房钱的。”杜子衿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子衡还小,到时候再说,这件事也是你父亲跟我提过的,说他杜青林的嫡长女必须要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嫁出去,其实别看他面上总是对闲王挑剔不满,其实心里早就认可了他这个女婿,只不过是放不下面子,一个人别扭着,不然也不会想到给你这院子做嫁妆!”杜夫人叹息道,他们都是疼爱杜子衿的,只不过是爱的方式不同。   “母亲!我会经常带子衡回去看你们的,看着父亲少喝点酒…”说着杜子衿便哽咽的说不出话了,她知道这时候让父亲和母亲离开京城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她还是不舍得,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和父亲母亲一起回到扬州过着清净悠闲的生活,但,京城里的这些事情不处理好,言王没有彻底扳倒,就算他们都回到扬州韩卓言也一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且还有韩辰皓,她也不能就这样把韩辰皓一个人留在京城里。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得!到我们走估计还要一段时间的,怎么也要把你和闲王的婚事解决了再走,至少也要等到年后去了,现在哭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杜夫人无奈的安慰着杜子衿,她亦是很不舍,本就好不容易把杜子衿接回了身边,这才不到一年他们又要留下她回到扬州去,他们对杜子衿的亏欠太过,不是这一座宅院就能补偿的。   “我才没哭,就是眼睛酸而已,事后不早了,母亲快些回去看看父亲吧!”杜子衿擦了擦眼角别扭道,也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好像还是前世那个单纯会撒娇的杜子衿。   “好,那你记得出点东西再睡。”杜夫人叮嘱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送走了母亲杜子衿便也不在让春面帮她梳理发髻,直接打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现在她已经没有在每天泡药浴了,赛阎王让她一个月泡几次就好,无意中碰到了脖子上带着的韩辰皓在扬州时送给给她的暖玉,握在手心里依旧散发这温热,让杜子衿不由得勾起嘴角。   这场宫宴结束后,京城中人们议论最多的便就是莫思聪连升两品成为内阁大学士的事,和韩辰皓拒绝兰明公主时说的那位他中意的王妃人选,然而却也并没有谁看见过闲王身边有女子跟随,便也让人越发的好奇着能让闲王拒绝一国公主的女子到底是何倾城模样!   无论外面是怎样的热闹,杜子衿这里依旧的清净不受任何的干扰,宫宴的第二天她便又开始继续禁足在院子里,每日老老实实的看书绣花,连莫思聪的升职宴都没有去,只让小七帮她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以做贺礼,顺便告诉莫思聪让他有时间送王楚心到杜府来陪她几天。   王楚心的眼睛在赛阎王的几次施针和几副药后已经有所好转,隐约可以看到些许的光亮,而且那日赛阎王和白萧如约相见时,赛阎王也跟白萧讨论了王楚心眼睛的情况,得到了更好的治疗方法,这两日王楚心便也一直在用赛神医新的方法治疗,效果确实比以前要显著的多。   只是在所有人都高兴着王楚心眼睛开药好了的时候,王楚心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特别是在得知莫思聪在宫宴上被提升到二品大学士时,越发的沉默了。   在上山的那段日子她从未问过莫思聪的身份,那时以为他只是京城的一个富家少爷,最后到了她下山找的莫思聪的时候眼睛已经失明,又一直的待在一个只有莫思聪和她的院子里,虽然听到闲王也在,却也没想太多,毕竟都在京城认识一个王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也是一路到了京城,进了状元府她知道莫思聪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还是个四品官,这就已经让她纠结过一阵子,她虽单纯的有点笨但也知道门当户对是什么意思,后来见莫夫人对她很是热情和喜爱,她便也渐渐安下心留在了状元府。   却没想到这才不过几天莫思聪便成了二品内阁大学士,听下人们说这是历届首辅大人在当上首辅前都会做过的位置,现在的首辅大人也正是杜子衿的父亲,听到这些她越发觉得莫思聪喜欢杜子衿才是天经地义,门当户对的,就算没有杜子衿,他未来的妻子也应该是个大家闺秀,而不是像她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山里姑娘。   今天是莫思聪的升职宴,状元府里一片热闹,所有的丫鬟下人都在前院和厨房帮着招待客人,就连平日里负责照顾王楚心的丫鬟珠儿也都跑到前院凑热闹,只有王楚心一人待在依旧清冷的院子里。   好在她也已经适应了眼睛看不到的日子,房间内的摆设也都被她记在了心里,她摸索着走到了院子里,便能听到前院传来热闹的喧哗声,丫鬟下人的嬉笑声,她最是喜欢热闹的,心里不禁也想要去看看,看看子衿姐姐和闲王是否也来了?   可是她却只能待在院子里,莫思聪和她说她现在的治疗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候,最好不是不要道那样热闹杂乱的地方,以免发生意外而影响后期治疗。   她知道那其实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若是被人看到她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状元府里   在状元府里会被人议论,一开始她确实不懂这些,但在无意听到下人们在偷偷议论她的身份时她才懂了像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男子回家是不和礼数的,是会被人笑话,看不起的。   所以莫思聪和莫夫人才都不希望她被别人看到,她其实也明白他们也都是为了她好,更没有笑话,看不起她,可此时她听着前院喧闹的声音,心里却越来越难受,忍不住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的停了下来。   “少爷这一次可真是飞黄腾达了,听说是在宫宴上亲口提拔的呢,又如此的一表人才,以后这上门提亲的定是不少,你看刚才那个李夫人一直带着女儿在夫人面前套近乎,还不就是想让她女儿进这状元府的门!”院墙外突然传来了丫鬟的议论声,声音隔得很远,但王楚心却依然能听的清楚,便是这声音让她呆呆这站在原地,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似得的难受。   她刚想转身回房便又听到另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并且还提到了她。   “咱府里不是有个王姑娘吗?看夫人和少爷对她那么上心,估计就是以后的少夫人,刚才夫人不也一直没搭理李夫人。”   “这可说不准,现在咱少爷可是二品大学士,以后是要做首辅的人,怎么可能娶一个没有家世,没有娘家的瞎子?夫人和少爷对她好也不过是看她可怜,以前有救过少爷而已,以后顶多也就是收她做姨娘而已,有个她这样的少夫人还不把状元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这个说话的丫鬟正是在王楚心身边照顾的珠儿,她本事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早就存了以后给莫思聪当姨娘的心,后来莫思聪带着王楚心回府,要找人照顾王楚心,珠儿也是个有心机的便毛遂自荐要来照顾王楚心,莫夫人平日里见她聪明伶俐便也就答应了。   而珠儿到王楚心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虚实,想要知道王楚心是什么人,而且她也有更多在莫思聪面前表现的机会,最后得知王楚心只是个山上长大的野丫头,家里也只有爷爷奶奶再无其他亲人,只是机缘巧合收留照顾了受伤的莫思聪,才会被莫思聪带回京城来,便也就对王楚心心生鄙夷,再看到莫思聪对王楚心事事体贴时,越发的嫉妒王楚心,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她心里嫉恨的发泄。   然而她发泄完心里是舒服了,可对于单纯的王楚心来说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的刀狠狠打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瞬间的便脸色苍白如纸,她知道什么是姨娘,就是身份卑贱的妾室,她不要做姨娘,奶奶跟她说过,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哪怕是离开莫思聪,离开京城回到山上她也绝不会做妾!   另外一个丫鬟说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慌乱的往房间里跑去去,却绊到的台阶,直接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顾不得膝盖上和掌心上火辣辣的疼,王楚心便连忙爬起身又往房间里跑,进了房间便立刻关上门,插上的门栓。   她现在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不想在听到任何人说话,她觉得所有的人好像都是在笑话她,为什么她只是眼睛瞎了?连耳朵也一起听不见不是更好,这样她也不会听到那些让她心里疼的喘不过气的话,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想回家了,回到   状元府的热闹依旧在继续,莫思聪被人缠着喝了不少的酒,这次没了杜青林的帮忙几杯酒下肚便就有些醉了,脑袋虽然有些晕但也还是清醒的,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一个人在后院的王楚心。   他知道王楚心最爱热闹,这样的热闹的场合她若在的话定是很开心的,只是赛阎王确实嘱咐了要让她这几天静养,明日还有一次重要的针灸,而且母亲也是考虑到她的名声,希望等她们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再让楚心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外人面前。   “母亲,可有让人给楚心送些吃的去?她最喜欢那些甜甜的糕点配着米酒汤圆。”莫思聪好不容易推脱开前来敬酒的客人,走到莫夫人身旁低声问道。   莫夫人见他一身酒气都还不忘了楚心不禁失笑道:“放心吧,我让珠儿给她送去了,等会我就抽空过去看看她,你安心招待客人就好。”   莫思聪闻言便也放心了,母亲向来对楚心的事都很上心,都快比对他这个儿子都要好,这也是让他觉得欣慰的地方,当初带楚心回京时他还担心过母亲会接受不了楚心,却没想到最后事情这么的顺利。   女宾的宴席要比男宾结束的早一些,送走了女宾莫夫人便又带了些楚心爱吃的点心到了后院,走到楚心的院子便看到珠儿正坐在门外,见到她进来立刻站起了身。   “楚心呢?让你端来的点心和米酒汤圆她吃了吗?”莫夫人走上前问道。   珠儿这才想起来夫人曾吩咐过她道厨房给王楚心端点心和米酒了的事,刚才忙着凑热闹便把这事给忘了,而且这王楚心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把门给从里面栓上了,任她怎么叫门都不答应,这还没当上少夫人就开始撒脾气了,看以后有了真正的少夫人怎么整治她!   “端了,楚心姑娘说她没胃口又让奴婢端回去了,这会也不知怎么了把门从里面栓上任奴婢怎么叫个不开门!”珠儿撒谎道。   莫夫人皱眉上前推了推门,果然推不动,便对着门内喊道:“楚心!伯母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快把打开吧?”   门内半晌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人   ,也没有人答话,这不禁让莫夫人有些担心,转身对珠儿问道:“今日楚心可有出了院子?还是有谁来过着?”   珠儿今日也是几乎一天都没在院子里,哪里会知道这些,但担心莫夫人责怪便继续撒谎道:“没有,楚心姑娘没有出过院子,也没人来过,奴婢把点心端走的时候楚心姑娘都还好好,谁知奴婢再回来门就关上了。”   莫夫人皱眉便又敲了敲房门道:“楚心,先开门让伯母进去好吗?有什么事你跟伯母说,伯母给你做主!”   房内依旧没有一丝的动静,若不是门从里面栓上了,莫夫人都要以为楚心根本就不在房间内,毕竟她这些天对楚心的了解,也知道她是个单纯开朗的姑娘,就算是眼睛看不到,也从来没见她为此沮丧过,总是乐观向上的,不会是那种为了一些小事就随便闹脾气的人,如今这样定是有人刺激到了她,难道是今天来的宾客里有谁无意走到这看见了楚心,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去找少爷来。”莫夫人对身后的丫鬟道,现在楚心也只能听的进去儿子的话了。   丫鬟把手里的点心交给了珠儿便转身离开了,珠儿不情愿的端着点心,这么好的和少爷相处的机会却白白便宜的别人,还有这王楚心好好的发什么神经,少爷那么忙还要来哄她,真是不懂事!要是她定是会听话的等在后院等少爷回来的!   前院的宾客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莫思聪刚送走了杜青林便听到母亲身边的丫鬟来说楚心不知怎么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开门,他便让管家帮他送客,快步赶到了楚心的院子。   “怎么了这是?”莫思聪快步走到门前问道。   “你说!”莫夫人对珠儿冷声道,其实珠儿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本想直接打发她出府,但见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便一直没舍得,想着留在她身边有她看着,也出了什么乱子,后来儿子带回了楚心,珠儿自己说想去照顾楚心,她便也就答应了,想着让珠儿看看儿子对楚心的心意从此死心了也好,却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   从刚才她就看出了珠儿在撒谎,而且句句都在挑拨,定是因为她擅离职守才让别人有机会刺激到楚心,更或者刺激到楚心的人就是她!   珠儿本就心虚又被莫夫人一声冷喝吓得立刻打了手上的点心,跪在地上狡辩道:“奴婢真的没见到有人来,也没见到楚心姑娘出门,等奴婢回来时楚心姑娘就已经把门关上谁也不让进了!”   莫思聪皱眉看了一眼珠儿,不再理她上前敲了敲房门道:“楚心,是我,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房间内一直呆呆这坐在床上的王楚心听到莫思聪的声音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神,可一想到今日她听到的那些话她觉得心便又开始疼了。   “你不要进来,我才不要见到你,你们都笑话我,看不起我,我才不要给你做姨娘,我要回家,我宁愿一辈子都待在山上!”王楚心戚声哭道,便又站起身摸索着走到柜子前收拾她的衣服,又想起这些衣服也都是莫思聪买给她的,在这个房间内好像也没有一件事属于她的东西,颓然的丢开手里的衣服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门外的莫夫人和莫思聪听到这番话都是一惊,冷冷的看向跪在一旁面色苍白的珠儿,冷声道:“这些话是谁和楚心说的?”   珠儿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和别人的闲聊竟然就会被王楚心给听到了,而且来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禁又在心里埋怨王楚心心眼小,而且她说的也都是实话。   “不是奴婢说的,奴婢没说过这些!”珠儿拒不承认道。   莫思聪见她不打自招心里更是恼怒,以前让她来照顾王楚心便是看她是母亲身边的人,也是个伶俐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乱嚼舌根的人!   “来人,把她给我关到柴房里去!”莫思聪冷声道,转身不再理会珠儿的求饶声,一心都在担心着房间里的王楚心。   莫夫人这次也没有为珠儿求情了,这样的人他们状元府也是绝对不能再留了,若不是她以前心软如今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房间内的哭声越来越大,慢慢的还带了些沙哑,这让在门外进不去的莫思聪越发的焦急,便又开口对房内劝道:“楚心,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你听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没人笑话你,更没人看不起你,我又怎么会让你当…姨娘呢?你别听珠儿胡说八道!”   房内的哭声依旧未减,还不是带着几声咳嗽声,莫思聪是已经心急如焚,赛阎王再三交代了要让王楚心这几日静养,明日就是赛阎王为她施针的日子,再让她这样情绪失控下去只怕就要影响明日的治疗了,可无论他怎么说楚心就是不是不开门,让他也是一时的束手无策。   “要不让杜小姐来劝劝?几乎天天都挺楚心提起她,也许她有办法。”莫夫人建议道,房间内的哭声亦是听的她心急火燎,生怕楚心在房间里再哭出个好歹来。   莫思聪闻言也觉得可以试试,便立刻让人去杜府找小七告诉杜子衿这里的事情,他则继续守在门外劝着楚心。   杜府和状元府距离不远,杜子衿得到消息先去和母亲打了个招呼,毕竟也还是在禁足中,和母亲说明了情况便带着春晓出了府。   赶到状元府下了马车便快步的往后院走去,莫夫人身边的丫鬟便已经在大门外等着,边   外等着,边走边给杜子衿说了事情的经过。   见到杜子衿到来,焦急万分的莫思聪便急忙迎了上去急声道:“楚心在里面嗓子都哭哑了,我怎么劝都不开门。”   “不开门你不会把门撞开吗?真是个书呆子!”杜子衿听着房间内沙哑的哭声亦是气恼道,这莫思聪也真是个书呆子,这个时候了都还不知道先把门撞开再说,他在外面就是嘴巴说破这个时候楚心也是听不进去的。   莫思聪被杜子衿骂的一时愣住了,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要撞门,听杜子衿这么一说便也顾不得这么多,后退几步快跑狠狠的撞在门上,他被弹开,房门却丝毫未损,倒是把他撞得半个身子都疼。   莫夫人连忙上前扶起莫思聪,她这儿子读书是数一数二的,可就是这身板从小就瘦弱,这撞门的事确实是为难他了。   杜子衿更是被莫思聪这突然的一幢给吓到了,光看着都觉得肉疼,其实她的意思是让莫思聪找几个下人来一起把门撞开,那里想到他竟然直接的自己往上撞,顿时觉得又气又想笑。   “小七,你来!”杜子衿对跟着她一同前俩的小七道,也只有像小七这样又武功的人才能有把握一下子把门撞开,莫思聪他真是勇气可嘉!   小七闻言便走到房门前,凝聚内力到腿上,看似没用多少力气的一脚便把刚才弹开莫思聪的房门给踹开,杜子衿赶紧推开小七跑了进去,莫思聪和莫夫人亦是连忙跟了进去。   门被踹开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楚心的哭声,杜子衿走到内间便看到楚心坐在一地杂乱的衣服上正哭的伤心,一时都还没发现她进来。   “楚心,你这是要打算淹了这里吗?”杜子衿走到楚心身边蹲下问道,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和已经沙哑的嗓音,不禁觉得心疼,也只有像她这样单纯直率的人,才能这样不开心了便大声的哭出来。   楚心听到是杜子衿的声音便抽泣着停住了哭声,偏头转向声音的来源摸索着抱住杜子衿沙哑的哭声道:“子衿姐姐,我不要在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我不要给莫大哥做姨娘!”   走进内间的莫思聪和莫夫人闻言便停住了脚步不再上前,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们的错,他们应该早就和楚心说清楚的,而不是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便什么都不在乎,想着等她眼睛好了带她回过山上后便再和她说成亲的事,却不知这样让楚心越发的误会了。   “好,你不要哭了我就带你离开,只是你的眼睛还没好,这样回去说不定一辈子都再也看不见了,不是让爷爷奶奶为你担心吗?要不你先和我回杜府,等赛神医治好了你的眼睛我再送你回家,好吗?”杜子衿轻声的安抚道,现在最主要的也就是先安抚住楚心的情绪,让她听话治好眼睛再说。   楚心闻言便松开杜子衿,随便拿起地上的衣服擦了擦眼泪,不时抽泣着沙哑道:“我…不哭了,你带…我走!”   “好!”杜子衿答应道,扶起楚心抬眼看向莫思聪和莫夫人,摇了摇头。   莫思聪和莫夫人无声的让开让杜子衿带着楚心离开,虽然知道杜子衿答应楚心送她回山上只是为了稳定住她的情绪,但看着楚心就要走出房间,莫思聪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叫出了声,“楚心…”   楚心顿住了脚步,莫思聪便立刻走到她身边,抬手想要去触碰她却被她察觉到先一步躲开了,僵硬的收回手臂,莫思聪的心里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还记得在苏州时那个时时粘着他的楚心,第一次牵他得手,第一次摸他的脸颊,第一次抱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然而那个一直依赖着他的楚心如今却要离开他,排斥他!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也希望你能把府里整理干净,不然就让楚心一直留在杜府,至少在杜府没人会在楚心面前胡说八道!”杜子衿冷声道,她知道莫思聪和莫夫人都是真心对楚心好,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他们也是都有责任的,府里的下人妄议主子,这便是他们对下人的管教不严,若是她便就直接发卖出府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先拜托你好好照顾楚心了,明日是她施针的日子,会很疼,我能不能道杜府陪着她?我就看着,不说换也行!”莫思聪请求道,前几次的施针都是他陪着楚心,变着法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担心这一次要是没有他在楚心会撑不下去。   “嗯,你直接找小七就好,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你让人收拾一些她平时用的东西让人送到杜府,莫夫人,子衿先告辞了!”杜子衿附身对莫夫人道。   “嗯,好好照顾她!”莫夫人红着眼眶道,看着杜子衿带着楚心走出了房间,转头看了看跟失了魂一样的儿子,叹息道:“就当是让她到杜府散散心,过几天等她情绪稳定了再去接她回来就是,楚心也就是小孩子脾气,说不定等她回来也就没事了!”   莫思聪点头敷衍的嗯的一声,便转身走到房间内一件件拾起被楚心弄得满地都是的衣服,挑出几件楚心平日最喜欢的整齐的叠好放在床上,便又走到梳妆台前收拾起楚心用的东西。   莫夫人见他如此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的楚心的院子,毕竟前院还有一大摊子的事需要有人出面处理。   杜子衿带着楚心没有走正门,而是由下人带着从后门走出了府,刚才她来时是有丫鬟领着避开了人多   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宾客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便也没人看到她,不过有了楚心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了走后门。   一路上无论杜子衿和楚心说什么,楚心也都只是呆楞的点头或者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还是舍不得离开你莫大哥是吗?”杜子衿无奈道,她是见识到过楚心对莫思聪的依赖有多深,那是绝对不可能说断就断了,只是这傻姑娘单纯的一根筋硬生生的把自己转进了死胡同,也就只能等她慢慢的想明白然后自己退出来了。   王楚心抬眼看了看杜子衿又底下了头,半晌才开口道:“我根本配不上莫大哥,我没有家世,没有靠山,还是个瞎子,只会让整个状元府丢脸,可我也不想做妾,奶奶说过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莫思聪说嫌弃你了?让你做妾了?还是莫夫人嫌弃你了?要你给莫思聪做妾了?”杜子衿问道。   楚心低着头摇头道:“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是珠儿说的也都是事实,莫大哥和莫夫人不在乎,可我不能这样拖莫大哥的后腿!”   其实在楚心的心里她最过不去的坎还是她自己,她哭的那么伤心也是因为珠儿说的都是她无法反驳,也无法改变的,她已经做了离开莫思聪的决心所以才会那样的伤心。   杜子衿也算是听明白了楚心是怎么想的,她是认为自己离开便就是对莫思聪好,却不知这样也只是自私的折磨这两人,可看着她懵懂可怜的样子,杜子衿也实在没有办法责怪她,她只是还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怎样去适应这个对她来说有些复杂的世界,用她认为最好的办法去解决事情而已。   ☆、第九十三章 无聊的恶作剧   “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你的离开让莫思聪和莫夫人都很伤心不是吗?他们都不希望你离开,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话而去让在乎你的人伤心呢?”杜子衿劝解道,重生一世她的心态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现在的她只会去在乎她应该在乎的人,和在乎她的人,对于其他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楚心依旧低头不语,又开始默默的掉着眼泪,她现在心里很乱,满脑子都是珠儿说的那些话,想忘都忘不掉,刚才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下意识的躲开了莫大哥,现在却又开始舍不得。   杜子衿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拿出手帕递到她手上,就先让她好好的缓两天,等她想清楚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回到杜府,杜子衿便就把楚心安排在了她的院子里,考虑到新环境怕她不习惯便就让春晓直接加了穿被子让楚心和她一起睡。   杜夫人听说杜子衿回来还带了个眼睛看不到的姑娘便也到了杜子衿的院子里看看,杜子衿走的时候只跟她说状元府里出了点事需要她去一趟,她便还以为是莫夫人有什么事,谁知掉杜子衿回来却带着个姑娘,让她是一头雾水。   到了杜子衿的院子,进了房间便看见靠窗的软榻上坐着一位眼睛红肿又呆滞无神的样貌不凡姑娘,春晓正忙着给杜子衿的床上铺被子,杜子衿正站在衣柜前挑选着衣服,到还是春晓先看到她,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春晓的话惊得楚心立刻便站了起来,紧张拘谨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杜夫人没有出声,她也就没法判断杜夫人到底在那边,贸然行礼只怕是要闹笑话了。   杜子衿见状连忙走到楚心身边,握住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拉着她走到母亲身边介绍道:“这是楚心,是我在苏州时认识的朋友,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敢这么说,我可是偷偷去的苏州,为这事现在还在禁足呢!”   杜子衿的故作玩笑的话让楚心稍稍放松下来,露出一抹微笑对杜夫人行礼道:“楚心见过杜夫人,贸然前来打扰了!”   杜夫人见楚心举止礼仪都端正有礼,像是高门内院里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不禁好奇这是苏州哪家的姑娘?毕竟她以前也是在苏州长大的,在苏州稍稍有名的人家她也都知道,不知楚心是哪家的姑娘?   “不打扰,楚心姑娘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来陪陪子衿,省的她总是想着往外跑,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不知楚心姑娘家住在苏州什么地方?我娘家以前也是苏州城里,这也还真是缘分!”杜夫人热情的笑问道。   “杜伯母也是苏州人?还真是好巧,不过楚心没有住在苏州城里,而是和爷爷奶奶住在苏州城外的山上,苏州城里什么样我都没怎么见过!”楚心略显失落道,她是昏迷这辈莫思聪带进苏州城里的邵府,然后就一直待在院子里没有出来过,回京时也只是在马车里匆匆的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之前更是连山都没有下过,所以她虽然说是住在苏州,其实连苏州城内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杜夫人闻言诧异的看向杜子衿,毕竟楚心看着也实在不像是个山野长大的姑娘,她的举止言谈礼仪都很明显是有人调教过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山野农夫就可以教出来的,见杜子衿摇了摇头,她便也就暂时的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我也是好久都没有回过苏州了,都要忘了那里到底是什么样了,楚心姑娘便就安心的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有什么不习惯和需要的就直接和子衿说,和我说也行,千万不要客气,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杜夫人岔开话题道。   “楚心谢杜伯母厚待!”楚心再次行礼道。   杜夫人的热情让楚心渐渐地完全放松下来,原本杂乱无章的心也稍稍安定,便想起了也是想杜夫人一样对她热情体贴的莫夫人,她这次说的那些话又说走就走定会让莫夫人伤心,不在喜欢她了,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不应该迁怒到莫夫人和莫大哥身上,还说出那些话伤他们的心。   送走了杜夫人,楚心便一直的有些心不在焉,春眠端来了一些饭菜,杜子衿便劝着让楚心多少吃一些,又哄着她睡下,便让春晓看着,她一人到了母亲的院子。   她知道母亲那里定是还有很多的疑问,她还是先去说清楚比较好,不然万一哪天又有了什么误会也真是够她头疼的!   进了房间,才发现不仅有母亲在,父亲也在,这倒让杜子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因为这毕竟也都是女儿家的一些小事情,她还真不好当着父亲的面开口。   “听说你今天又出府了?还是去了状元府?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在禁足!”杜青林见到杜子衿进了门就看着他,明显有话却不想当着他的面说,便不悦的问道。   “我出府前和母亲说了,也是母亲同意的,而且,也是有急事才找的我,不然莫夫人也不会贸然请我去状元府!”杜子衿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反正她这一次是有母亲撑腰,她才不怕父亲!   “对,子衿这次出府是我同意的,她也是有急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责怪她作甚?”杜夫人瞪了一眼杜青林不悦道。   “咳,我哪有责怪她?我不过就是问问而已,你生什么气?”杜青林见夫人生气忙收敛了气势,低声道。   杜子衿见父亲   杜子衿见父亲变脸如此之快,忍不住的掩嘴偷笑,就知道在母亲面前父亲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杜青林气恼的瞪了一眼偷笑的杜子衿,干脆直接起身说了句到书房看书便直接离开了,到正好如了杜子衿的意。   杜夫人见杜青林走了也没搭理他,起身走到杜子衿的身边,拉着她走到软榻边坐下问道:“怎么没在房里陪楚心?到我这来有事?”   “楚心睡着了,女儿就赶紧来给母亲解惑啊!是不是女儿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您和父亲的二人世界?”杜子衿掩唇笑道,成功的见到杜夫人红了脸,笑意更深。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早知刚才就不帮着你说话!”杜夫人抬手点了点杜子衿的脑袋嗔怪道,早知道刚才就不帮着她说话了,让她父亲再罚她多禁足几日,看她还有心思在这调侃她。   “母亲大人不要生气嘛!女儿错了还不行嘛!”杜子衿笑着求饶道,一想到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和母亲父亲分离,她就越发的想要和他们多亲近亲近,毕竟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说吧,这楚心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夫人问道。   杜子衿便也不在玩笑,开始认真的和母亲说了她所知道的关于楚心的所有事情,包括她如何认识莫思聪,为了下山找莫思聪一个人流落街头最后还感染了瘟疫,差点没挺过来,最后伤了眼睛,到他们一起回京,和今日发生在状元府的事都一一的和母亲说了一遍。   “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大的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真是不敢想象!”杜夫人听完杜子衿的话后唏嘘感叹道,心里越发的心疼楚心。   “若不是那天莫思聪跟着官兵搜查灾民发现了她,只怕她死了都没人知道,虽然最后赛神医保住了她的一条命,用的药却伤了她的眼睛,不过赛神医现在也一直都在帮她治疗眼睛,也是可以治好的,就只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对她的眼睛有什么影响?明天就是赛神医要给她施针的日子了,可看她眼睛哭的肿成那样,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施针?”杜子衿担忧道。   “赛神医医术高明定会有办法的,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早知道就让你也跟着你父亲道状元府去了,有你陪着她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杜夫人道,可也知道这世上那有什么早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有想办法解决。   “楚心心里有这些事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那个丫鬟珠儿的话也只是个导火索,就算是没有珠儿,楚心只要一天想不开也是早晚都会出事的,倒不如这样一次解决,只不过还是要让楚心自己能想明白,母亲这几天也要交代一下府里的人,谁也不许再府里嚼舌根子,不然,被我抓到,不管是谁都直接发卖出去!”杜子衿道,她必须要保证楚心在她这的这段日子是好好的,不然她还真不好跟莫思聪交代。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你好好劝劝楚心,我看她也是个单纯的,一时间只怕是适应不了这京城里的环境,只怕是等她适应了也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单纯了!”杜夫人叹息道,她也是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算适应了这个像个大染缸一样的京城,即使身边有杜青林一直护着她,她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单纯。   杜子衿闻言苦笑未语,她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那是她前世都已经切身体会过的,从单纯无知到麻木不仁,这其中的过程是惨烈的,她也是经历过家破人亡后才有了现在的杜子衿。   莫思聪很快便送来了楚心的衣物用品,只是直接交给了前院的小七,并没有见到杜子衿或者楚心,尽管他现在很想知道楚心的情况,但也怕再次刺激到她,便忍着回了状元府。   状元府内,莫夫人正在忙着整顿府里的下人,由审问珠儿开始,陆续的牵扯出不少曾经私下偷偷议论过楚心的人,全都被莫夫人直接让人卖出了府,也算是给其他的下人杀鸡儆猴了,相信经过这一次过后状元府里的人再也不会多议论主子一句多余的话了,更加不会再轻视了王楚心再状元府里的地位,人人也都明白了王楚心就是他们将来的少夫人,而且,无论是夫人还是少爷都是十分爱护的,也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   莫思聪的升职宴闲王并没有来参加,只是让管家送来了贺礼,他则带着邵刚和几名暗卫骑着快马一路飞奔出城。   韩辰皓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上次被人刺杀害得他受重伤和杜子衿跳崖,让他们如此狼狈韩辰皓有怎么会放过那些人?杀了全部的杀手送回天机门也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而已,或者说那只是一个开始,让他们准备好接受他反击的预警。   然而,从他回京以来便一直在忙着准备聘礼的事,天机门那边边暂时先派了人盯着,本想他求亲成功后再好好收拾他们,却没想到今日邵刚收到负责看着天机门的几个暗卫传来消息说昨夜天机门被人一夜之间灭了门。   他便一早带着人往天机门总舵赶去,他韩辰皓看中的猎物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先得手,他到要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天机门的总舵位于京城以北五百里外的苍狼山上,一天未停,到了天色渐黑韩辰皓一行人才到了苍狼山下,弃马步行上山。   苍狼山地势险恶,怪石嶙峋,是个易守难攻对天机门极其有利的地方,   利的地方,天机门门主亦是个武功高强之人,门下更是有众多的武功高手,然而就是这样却还是被人一夜之间灭了门,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有多强,这也是韩辰皓这次一定要亲自前来查看的原因。   “王爷,让我们上去查看,您先在山下休息一下吧?”山脚下,邵刚对韩辰皓道,这山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他怎么敢让王爷和他们一起冒险?   “费什么话!赶紧上!”韩辰皓冷声道,他也知道山上可能还有危险,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不能只让邵刚他们上山。   山路崎岖,一路上韩辰皓一行人倒是遇到不少机关陷阱,只不过都是已经被人破坏掉的,可见灭了天机门的人很是熟悉天机门和苍狼山的结构和陷阱,很可能就是天机门里的人背叛的天机门而和别人窜通一气灭了天机门。   越往上走,韩辰皓就越肯定这个猜测,因为这一路上只要是有机关陷阱的地方全部被人破坏掉了,甚至连瘴气林内的瘴气都被一把火连树一起烧的干净,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焦糊味里还隐约有瘴气的味道。   “王爷,这些人好像很熟悉天机门的机关陷阱和路线,该不会就是天机门里出的叛徒勾结外人做的吧?只是这要有多大的仇怨才能让他背叛不够,还要勾结外人杀了天机门所有的人?”邵刚亦是看出了门道,疑惑的问道。   “并不需要仇恨,只要抓住他的弱点或把柄,便也就轻而易举了,天机门的的人大多以前都是亡命之徒,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便被天机门收到门下当杀手,这些人根本就不要指望他们知道什么叫忠心,让他们的利益和天机门之间做选择,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韩辰皓目光幽深冰冷的看着前面被烧成一边焦炭的树林,冷笑道。   树林里不少还未烧尽的树还在继续燃烧,冒着浓浓的黑烟,这么一大片的树林从点燃起到烧成现在这样勉强能通行至少需要六七个时辰,而从他收到消息赶来差不多用了四个时辰,而暗卫说是从昨夜天色将暗时,便有人上山开始屠杀天机门的人,那也就是说这树林便就是那些人灭了天机门之后,下山时才烧的,而且,这一路上的机关陷阱都破坏的太过干净了,若不是有什么目的的话对那些人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还增加了他们被发现的机率,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除非他们是有什么目的?这样破坏掉所有的机关陷阱,又在下山时烧掉了瘴气林,这很像是在清路,但是他们都已经上了山完成了目的,那又是在为谁清路?   接下来会上山的人!   韩辰皓突然的想通了这一点,这些人就是在完成任务后又在为接下来会上山的人清理掉一路上所有的危险。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   “邵刚,去看看树林里是不是有新的脚印?联系山顶的暗卫问问他们在我们之前是否还有人曾上过山?”韩辰皓对邵刚吩咐道。   邵刚闻言便立刻按照韩辰皓的吩咐做事,让另一个暗卫发消息,他则亲自到几乎被烧成灰烬的树林中查看。   树林的地上是一曾厚厚的灰烬,任何的重量踩着上面都会留下痕迹,然而这一大片一览无余的灰烬上没有一个有人走过的脚印,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过这么一大片的灰烬也是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而这上面连个小鸟落下的痕迹都没有。   “王爷,没有一点痕迹,应该是没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王爷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邵刚回到韩辰皓身边问道。   韩辰皓皱眉看向那片被烧毁的瘴气林道:“这片林子应该是那些人下山时烧毁的,他们既然已经上了山灭了天机门,那为什么下山时还要烧了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妨碍的瘴气林?而且这一路上的机关陷阱也都被破坏的干净,他们其实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甚至还会给他们增加风险,那他们做这些也就定是有目的!”   邵刚闻言深思片刻,恍然道:“他们像是在清路,可是又是在为谁清路?”   “如果在我们之前没人到过这里的话,那就是再为我们清路,这些人灭了天机门的目的也许和我们有关,他们定是发现了盯着天机门的暗卫,查出了我们和天机门的恩怨,才在我们动手之前先一步出手灭了天机门,也知道我定是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来,才坐了这些!”韩辰皓面色森冷道,其实不用再上山他也已经猜出了是谁做的这些事,也就只有他们才会这么的无聊,十年如一日的纠缠着他不放!   “为我们?王爷可是已经猜到是谁了?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邵刚闻言立刻警惕的问道,担心这是被人挖好的陷阱等着他们来跳,早知道说什么也已经劝住王爷不让他来冒险的。   “不用理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人罢了!告诉山上的人让他们全都撤离,我们也下山!”韩辰皓冷声道,语气中明显夹带着怒气,既然他们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他上山观看,他就偏不如他们的意,他也没时间陪他们玩这些无聊至极的游戏!   邵刚闻言便也不在多问,他也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有一个组织经常的纠缠着王爷,倒也是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的王爷的事,又是甚至都还会帮着王爷做些事情,不过也从没像这一次这样大的动作,王爷对他们也都是一直的置之不理,甚至从来都没有派人去调查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也许王爷的   也许王爷的心里已经知道他们是谁,甚至还和王爷有些纠葛,所以王爷才只是不理睬他们,从未有什么动作。   韩辰皓放弃上山带着邵刚他们按照原路返回下了山,就在他们走后,冒着浓烟的焦木后走出一位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镂空面具的人,从他高大的身形可以看出应该是个中年男子,灰黑色的眼眸略带笑意的看着韩辰皓下山的方向,面具下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小主子还真是长大了!这次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都怪那帮蠢货,做的这么明显!”黑衣人怒声埋怨道,然而静谧的树林中只有炭木燃烧的声音,和他略带沙哑的回声。   下了山便直接的往回赶,回去的速度比来时更快,丑时刚过韩辰皓一行人便到了京城的城楼下,此时已经是宵禁时间,城门关闭,韩辰皓便下了马直接个邵刚用轻功进了城,一路赶回闲王府。   “王爷时间还早,要不你先睡一会吧?”回到院子内,邵刚便劝道。   “邵刚,我发现你现在也来越像个管家婆了,要不明天开始就让你当着闲王府的管家,也正好让老管家歇歇!”韩辰皓冷笑道,他现在心里正是憋着一团火找不到地方发泄,今天的事让他越想越觉得气恼,他韩辰皓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邵刚闻言赶紧低头闭上了嘴,他才不想做个每天都只能在府里打转的管家,你还不急死他!而且每天那么多的琐事,还不烦死他,哪有跟在王爷身边自在?   “下去吧!”韩辰皓挥手道,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   第二日一早,赛阎王听说韩辰皓昨夜回来了,便立刻到了韩辰皓休息的房间,可看到房间里压根没人便又快步走到了书房内,见到韩辰皓果然是就靠在书桌后的靠椅上睡着了,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便立刻的睁开了眼睛。   “事情不顺利?”赛阎王担心的问道,也只有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韩辰皓才会这样一直的待在书房里闭目养神。   “没有,不过是一场恶作剧而已,无聊的把戏!”韩辰皓冷笑道,站起身走到桌边到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喝下。   赛阎王闻言抽了抽嘴角,据他所知天机门在江湖中也算是数的上的大门派,门下人数多达五百多人,就算被他们上次杀了一百多,也还有四百,一夜之间全都被杀光了,而韩辰皓去却说这只是一场恶作剧,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是要去莫思聪那给那个小乞丐治眼睛吗?怎么还不走?”韩辰皓问道,直接忽略掉赛阎王正狠狠瞪着他的目光。   “我是要走了,不过不是去莫思聪那,而是去杜府,子衿昨天已经把楚心接到了杜府,某些人就偷偷的羡慕吧!”赛阎王讥笑道。   韩辰皓闻言挑眉看向正得意的赛阎王,冷哼一声道:“等本王娶到娇妻在怀,某些人就偷偷的羡慕吧,毕竟当了大半辈子的孤家寡人滋味定是不好受!”   赛阎王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恶狠狠的瞪着韩辰皓,他是为了造福天下人苦心专研医术才耽误了自己的婚事,是他不想娶,才不是没人嫁,想当年想嫁给他的小姑娘整个大锦国都是!   “你这臭小子也别得意!我看你想娶子衿杜首辅那一关你就难过,说不定他就把你的子衿许给别人了!让你只能看着!”赛阎王恨声道,说完看到韩辰皓黑沉的脸色,便立刻脚底抹油赶紧离开的韩辰皓的书房,一路飞奔出了闲王府。   “邵刚,送赛神医到杜府,告诉他再也不用回来,也别再让我看见他,不然我就直接用他的缝合针把他的嘴给缝上!”韩辰皓冷声道,赛阎王这次是真的惹到了韩辰皓,以至于后来他的日子都很不好过,只能跟着杜子衡在杜府混日子。   邵刚闻言立刻憋住笑追了出去,着赛阎王也只真是不怕死得,竟然敢在王爷面前说这样的话,幸好他还知道跑,不然落到王爷手上还真是没他好受的,也只能希望王爷能顺利求亲成功,不然赛阎王这次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追上赛阎王,原话转达给他,看着赛阎王面色僵硬的呡了呡嘴唇,邵刚开口安慰道:“也许等王爷求亲成功就忘了这事了,你就现在杜府待段日子,等王爷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赛阎王咽了咽口水道:“我…才不怕他!我可是他未来小舅子的师傅,他要敢对我怎么样,看我不在杜家给他穿小鞋!”   邵刚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还真是难得赛神医年纪一大把了都还这么的天真,他家王爷整人向来是不露痕迹,赛阎王的这些话要是被王爷听到了,估计他连到杜府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这辈子都别再想进京城!   到了杜府,赛阎王便先到杜子衡的院子里看看杜子衡,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两人自是亲热的不得了,杜子衡从昨日听说师傅要来,便和夫子请了一天的假留在家里等师傅,迫不及待的跟师傅炫耀着他已经背下了一整本韩辰皓送给他的古医籍。   邵刚把赛阎王送到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找到小七跟他说一下赛阎王这段日子留在杜府的事,让他分出两个人负责保护赛阎王,毕竟他也知道王爷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让他送赛阎王过来也是担心赛阎王,不然要是别人这么说,王爷根本不会动嘴,直接一掌就拍死了!   小七这边刚送走邵刚,莫思聪便到了杜府找   到了杜府找他,昨天杜子衿也交代过若是今天莫思聪到杜府找他就把莫思聪带到后院,他便按照杜子衿的吩咐带着莫思聪避开府里的下人直接到了杜子衿的院子。   王楚心施针的地方杜子衿定在了隔壁的偏方,因为毕竟还有莫思聪要是在她的闺房里大家都会觉得不自在。   莫思聪到时楚心和杜子衿便已经在偏房里做好准备,随意的聊天等着赛阎王,也正好可以缓解一下楚心的紧张,见到莫思聪进来,杜子衿便站起身对莫思聪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让他先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走到楚心身边轻声问道:“楚心,你希望莫大哥来陪着你吗?”   楚心闻言微楞便又失落的低下了头,她怎么能不希望呢?以前每次都是他陪着她,变着法的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觉得那些细细的银针扎在脑袋和眼睛上也不是那么疼,“想,可是…”   “没事的,等下你就想象着莫大哥还在身边陪着你不就好了?”杜子衿笑道,转头对莫思聪狡黠的笑了笑。   莫思聪宠溺的看着低着头失落的楚心,也只有当她和杜子衿在一起时他才真的发现其实自己已经爱上她了,有她在,杜子衿以前让他觉得心动不已的微笑都无法在吸引他的视线,爱上她真的一点都不难!   这时赛阎王便带着杜子衡走了进来,挑眉看了眼坐在房间内的莫思聪,关于王楚心为什么会到杜府和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哭的红肿,这些杜子衿也都已经和他说过了,但那些也都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他能做的便就是尽力治好王楚心的眼睛,便对莫思聪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走到了王楚心身边。   “瞧瞧,一双大眼睛都被你弄成一条缝了!”赛阎王无奈的看着王楚心红肿的眼睛打趣道,她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会影响今天的治疗效果,甚至还加大的风险,他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够能折腾的,为了一些情情爱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还好他一辈子明智的没有娶媳妇,不然那还有心思专研他的医术?而韩辰皓竟然还因为这个嘲笑他,简直不可理喻!   王楚心听到赛阎王的声音便控制不住的开始紧张,低着头用力的攥着手指,这是她每次紧张时都会做的动作,莫思聪自然也知道,便忍不住的站起身轻声走到楚心身边,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默默的站到一边。   杜子衡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一边不说话的莫思聪,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伸出手都要碰到这位姐姐的手了却又收了回去站到一边不说话?   “要是准备好了,老夫就要开始了,闲杂人等一律回避!”赛阎王道。   楚心点了点头,杜子衿便带着杜子衡和房里的下人走出了房间,赛阎王看了看依旧还留在房间里的莫思聪也只当他不存在,反正前几次也都是莫思聪在场的,万一一会有什么事,莫思聪也好帮忙,不然他可哄不好小姑娘,而且还是这么爱哭的小姑娘!   王楚心自己听话的躺下,以往每次这个时候都有莫思聪在她身边一直的和她说话让她不会太过紧张,可今天却只有她一个人来面对了。   她不害怕!一点也不害怕!   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疼而已,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握紧手心的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着,她还是害怕,害怕一个人面对扎针,害怕从此就这样离开莫思聪,害怕以后没有莫思聪在身边陪伴的每一天!   突然,她颤抖的手被一只熟悉的大手包裹在手心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让她顿时就安心了下来。   “楚心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当听到熟悉而令她无比想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便又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他真的在!这不是她的幻觉,手上的温度,耳边的声音这些都是真实的,他真的一直都在!   “咳咳,你要是再哭我可就把他赶出去了!”赛阎王无奈的威胁道,人都是女子是水做的这话还真没错,不然这丫头哪来的这么多的眼泪!   王楚心闻言立刻紧张的摇了摇头,正想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擦眼泪,脸上便已经有一只手用手帕为她轻柔的擦拭掉泪水,“可不敢再哭了,再哭都哭丑了!”   针灸的过程自然是痛苦的,更不要说很多都是眼睛上的穴位,疼痛程度可想而知,而且整个的过程王楚心都还不能动,连话都不能说,一根根的细细长长的银针扎进王楚心头部和眼睛的穴位上,却都像是扎在了莫思聪的心上,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和王楚心说话,天南地北的给她说一些有趣的故事,尽量的转移她得注意力。   可即使如此,从王楚心狠狠地掐着他手臂的力气也都能感觉到她有多疼,而此时银针也不过是才扎了不到一半。   门外等待的杜子衿心里亦是焦急不安的,杜夫人听说赛阎王到府上来给王楚心施针便也急忙赶了过来,和杜子衿一起焦急的等在院子里。   房间内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这反而让杜子衿越发的心里不安,她到希望这个时候能听到王楚心是不是得哭声,甚至是叫声也都比现在一片寂静的好,是在是静的她心里发毛!   “这怎么这么久都还不出来?赛神医施针是要扎全身吗?”杜夫人担心道,以前她身子不好的时候也是针灸过的,那种痛苦让她现在也都记忆犹新,她那时也没用得了这么长时   了这么长时间。   “师傅说是要扎头部和眼镜上的穴位,一共七十二针,这些穴位密集而不好扎时间自然长一些,不过母亲放心,师傅医术高超定是不会出问题的,相信那位楚心姐姐的眼睛很快就能好!”杜子衡像个小大人似得解释道,他不解释到还好,这么一说杜夫人和杜子衿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很多。   七十二针!还是都在头部和眼睛,光是想想都让她们觉得头皮发麻,实在很难想象王楚心把这些针扎完的样子,那该有多疼,而房间内却没有一丝的声音,想想都让人觉得心惊,也更心疼。   “七十二针!这…楚心怎么能受得了?”杜夫人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一想到那么让人心疼的楚心现在就在房间里受着这样的苦,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杜子衡这才知道这次是他说错话了,怯怯的看了一眼姐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母亲了,毕竟他刚才说的也都是实话,都是师傅刚才亲口跟他说的。   杜子衿瞪了一样杜子衡,从怀里拿出手帕为母亲擦拭泪水,安慰道:“有赛神医在呢,他定是有把握的,虽然楚心受了些罪但是她的眼睛就能治好啦,而且莫思聪也在里面陪着她呢,一定没事的,说不定这会已经快结束了,等下他们出来看到您这样还不笑话您呀!”   “莫公子也在?”杜夫人惊讶的问道,心里也确实安心不少。   “嗯,我让小七偷偷带他进来的,以前楚心施针也都是莫思聪在身边陪着,这一次也一定会没事的!”杜子衿点头道,是在安慰母亲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她想在里面眼睁睁看着的莫思聪一定比他们还要难熬,毕竟那还他们连想象都不敢想的画面,他却要一直的看着。   ☆、第九十四章 赐婚闲王   房间内,三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犹如水洗一般,即使是已经施锅几次针的赛阎王也依旧的高度集中精力,每一针都是用的的心力缓缓扎进去的,不可有一点偏差,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可能让王楚心陷入昏迷,甚至连命都丢了。   这便是他和白萧一同探讨出来的方法,虽然风险大,但效果却是很好的,只是对施针者的要求很高,而这一点他绝对的对自己有信心。   七十二针已经全部扎完,接下来便就是拔针,这个相对于扎针要简单一些,主要是快,越快王楚心的痛苦就越小,赛阎王虽然已经是年仅半百,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干净利落的不过片刻便已经把用了两个时辰才扎完的针全部的拔掉了,此时的楚心已经昏了过去,这两个时辰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莫思聪和赛阎王亦是精疲力尽,颓然的坐下微微喘着粗气,“这一次的效果还是没有上一次的好,七日后再施一次针,在这七日内可不能再让她像这一次一样眼睛哭的跟核桃似得,不然除非神仙能治好她!”   莫思聪愧疚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已经昏睡过去的楚心,点头道:“这一次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赛阎王颔首便起身收拾好银针走出了房间,刚一出门便就被杜子衿杜子衿和杜夫人给围住了,跟她们说明了王楚心现在的情况,和七日后还要再次施针,便带着杜子衡离开了院子。   杜子衿和杜夫人听到楚心七日后还要再一次的施针,原本刚刚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这时莫思聪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月白色的长衫被大片的汗渍浸湿,整个人犹如水洗,一身的狼狈,面色略显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赛阎王扎了七十二针的是他!   “你没事吧?楚心她怎么样?”杜子衿迎上前问道。   莫思聪颓然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楚心已经睡着了,先准备些热水,等她醒来后给她沐浴换件干净的衣服,七日后还有一次治疗,这七日就先让她住在杜府吧,我毕竟也是不能每天都陪着她,等她最后一次的治疗过后我再接她回府。”   这本来也就是杜子衿打算的,毕竟莫思聪平日里还有很多朝政要处理,能陪着楚心的时间不多,倒不如让楚心留在杜府,她可以一直的陪着楚心。   “可以,她在这你就放心吧,你也可以随时来看她,不过下次让小七带你走后门。”杜子衿道。   莫思聪颔首道谢,杜子衿便让春晓带着他从后门出府。   “看来你到时熟门熟路了!”一旁的杜夫人见杜子衿说起后门倒是很有经验多的样子。   “咳咳,府里的后门女儿怎么不知道呢?”杜子衿见自己说漏了嘴,尴尬的笑道。   “看来我明天还是要多派几个人好好的看着后门,再不能让你乱跑了!”杜夫人瞪了一眼杜子衿道。   杜子衿暗自暗恼不已,早知道刚才他就不多嘴了,这下可好以后她想再偷偷的出府都不容易了。   今日莫思聪因为王楚心而没有去上朝,便也就错过了朝堂上的一出好戏,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让闲王入朝为官,毕竟这一次闲王处理江南赈灾和之后瘟疫的能力也是有目众暏的,只是这一次联名上奏的官员大多都是言王一派,闲王和人和杜青林却没有一人附议支持,这便就让人深思了。   没有了林太尉,言王门下便就以大理寺常卿魏昌平为首,这一次的联名上奏便也就是他带头发起的,虽然女儿的正妃之位不保,但他也已经站到了言王这一边,就算是心里多有不甘也只能继续帮着言王做事,这一次的联名上奏便也就是言王派暗卫给他送来的密信上交代的。   “启禀皇上,臣等觉得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闲王既然能处理好这次的江南水患便也就是有能力之人,何不让入朝为皇上解忧?”金銮殿上,魏昌平上前一步走出队列,对皇上行礼道。   皇上低头看着手里太监呈上来的联名奏折,半晌未语,奏折上那些人是言王的人,皇上心里还是清楚的,也明白魏昌平这个时候替闲王说话并不是真心的想要闲王入朝,甚至是在阻止闲王入朝,看来他的心思言王还是琢磨出了一些门道,知道他一直都在忌惮这闲王,才出了这么一招以退为进!   “魏大人说的倒也不错,不知诸位是何意见?杜大人?”皇上跳眉看向杜青林,把问题踢给了他。   “臣以为闲王多年闲散在外,而且做事向来随性不羁只怕是不适合入朝为官!”杜青林上前一步反对道,言王的人这次的联名上奏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皇上对闲王更加的忌惮,联名上奏的人越多,皇上就越不可能让闲王入朝为官,甚至越发的容不下闲王,言王这次这一招以退为进还真是玩的不错!   “那到也是,闲王这么多年从未上过早朝,连每年的宫宴都很少参加,平日里的行踪也是飘忽不定,让他入朝为官每日上朝,只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皇上道。   “臣以为不如先给闲王一个官衔,不限制他必须要每日上朝,只是在有事情的时候交给他处理便可!”另一位联名上奏的大臣站出禀道。   皇上闻言看看杜青林,希望杜青林能开口反驳,只是杜青林只是一直的低着头,压根就不对上他的视线,皇上只好自己开口道:“闲王如   自己开口道:“闲王如今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却还是一直没有娶亲,这件事也一直是朕心头上的大事,绝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不然朕的都觉得我有愧于先帝和母后,闲王一直随性不羁也是一直没有成家的原因,倒不如先给他选个王妃,等他成亲定性之后再说让他入朝为官之事!”   皇上的一再推脱正是言王一派的人想要的目的,听皇上这样说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什么,至少在闲王娶亲之前他是不可能入朝为官了,至于娶亲之事,闲王妃这个位子只怕也要是被皇上捏在手里的。   杜青林听到皇上的话微微皱眉,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找出这个借口推脱,若皇上真的开始为闲王选妃的话,只怕是子衿那里是要伤心了,但他也还是没有在继续上奏,毕竟这种事已经皇家内部的事情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管了。   退了朝,皇上便直接到了皇后的宫里,闲王的婚事他一直有意的拖着,如今也真的是拖不下去了,那也只能就给他找个家世合适的女子,只不过这合适当然是要如他的心意,既不能是日后成为闲王的助力,又要面子上过的去,毕竟闲王也是个王爷,是他的亲弟弟,他为他选出的王妃自然是不能太随意。   皇后此时正在花园里看着六皇子和宫女们玩闹,听到皇上驾到,顿时一惊站起身来,转身便看到皇上已经走到了花园里,连忙拉过六皇子对皇上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皇上弯腰扶起六皇子,皇后便也跟着起身,随着皇上抱起六皇子走到石桌旁坐下,没想到不过几日时间皇上的身体便已经用力气抱起六皇子了,看来那个白萧国师果然是个神医!   “臣妾和六皇子闲来无事在这吹会风,也好让六皇子放松放松,皇上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皇后淡淡道,皇上一般无事事从不会到她的宫里来的,这次突然来定是有事。   “今日在朝上和大臣门说起了闲王的婚事,闲王如今也已经二十一岁了,是该给他选个王妃的时候了,皇后这几日便找几个京城里适婚未嫁的大家闺秀的画像来给朕看看,若有合适的朕就直接赐婚了!”皇上朗声笑道,然而眸低却是一片冰冷。   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闲王的婚事?皇后微微蹙眉道:“臣妾领旨,臣妾会尽快挑选出合适的大家闺秀给皇上过目,闲王也确实是该成亲了!”   但,只怕闲王的婚事不会像皇上说的那么简单,毕竟闲王的心里已经有了杜子衿,以闲王的性格就算是皇上强行赐婚只怕也是强迫不了闲王的,那日在宫宴上皇上答应给闲王的条件只怕就是已经中了闲王的圈套。   “皇后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为闲王挑选怎样的王妃!”皇上别有深意的暗示道,他知道皇后向来是个通透的人,有些话即便是他不说皇后也依旧知道他的意思,在这一点上,她要比她姐姐聪明的多,也自然会比她姐姐在宫里活的久。   皇后颔首点头道:“臣妾明白!”   只是皇上没有想到的是皇后还早已经和闲王结成了同盟,即使不再依附他而是要彻底的取代他,这样仰人鼻息,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皇后早就已经过够了,虽然她不想争权夺利,但如果只有权利才能换到存活和自由,那她也只能先得到那个位子再说。   这日之后皇后便开始再为闲王选妃的事情忙碌着,从京城里所有的未婚的大家闺秀中挑选,任何符合皇上要求的也只有御史大夫汪中明的次嫡女汪婉莹和另一位左督察御史李文涛的嫡孙女李嘉儿,这两人都是皇上的亲信,对皇上忠心耿耿,身份上倒也算是配的上王妃之位,而且汪婉莹还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样貌才德也都是难得的好。   只是皇后再三考虑后,还是撤掉了李嘉儿的画像而换成了杜子衿的,虽然她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同意杜子衿和闲王的婚事,但趁着这个机会先让皇上有个心里准备,等到以后闲王请婚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突兀,而且,和杜子衿相较皇上肯定是会选择汪婉莹的,据她在几次宫宴上见过的汪婉莹来看,此女亦是个心高气傲有主见的,这样的女子自是会排斥突然的被赐婚,也不会被韩辰皓的身份所迷惑。   再三决定后,皇后便带着这两幅画像到了皇上的御书房,一一在皇上面前打开介绍道:“这位是御史大夫的次嫡女汪婉莹,才貌双全,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她父亲汪中明对皇上亦是忠心耿耿倒是颇为合适。”   皇上随意了一眼汪婉莹的画像,对他来说重要的事家世背景,至于是否才貌双全,他才不关心,只要不是丑的拿不出手也就行了。   偏头视线便又落在了另一副画像上,画像上的女子颇为清雅,身穿淡粉色常服,没有第一幅的女子衣着妆容精致隆重,但美丽一点也不必前一个画像差,面相还让他觉得颇为熟悉,很像杜青林,便对皇后问道:“这幅画像上的女子是谁?朕真觉得颇为眼熟?”   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皇上指的画像依旧波澜不惊的道:“皇上当然会觉得眼熟,这位便是杜首辅的嫡长女杜子衿,前日的宫宴上她也是在的。”   皇上闻言皱眉看了一眼皇后不悦道:“这杜子衿只怕是不太合适!她父亲已经高居首辅,若在让她成为闲王妃只怕是难以服众!”   “皇上有所不   皇上有所不知这杜子衿自小便是体弱多病,被杜夫人送回扬州祖籍养病,这也是才接回京城不到一年,虽说是个大家闺秀,但也毕竟不是杜首辅和杜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对京城里的事情,人脉也都是不太了解,这样女子虽然是有个显贵的身份但实际却还不如一般的大家闺秀有用,再加上她自小身子就不好,就是前几日臣妾在宫宴上见到她也依旧是身形消瘦,以后只怕也是子嗣单薄之人,皇上还会觉得不合适吗?”皇后解释道。   她说的虽然有些故意夸大诋毁杜子衿,但也都是有据可查的,只要让皇上觉得杜子衿是个空有首辅嫡长女身份实际却什么都不懂无才无德,日后甚至连孩子都不会有的病秧子,他同意闲王和杜子衿婚事的可能性就越大,毕竟闲王若是没有嫡子,甚至都没有王位继承人的话对皇上来说才是最放心的,就这点来说皇后所说的杜子衿还是挺合适的!即使现在不会同意给闲王和杜子衿赐婚,但日后闲王请婚也会容易很多。   果然皇上听后把视线落在杜子衿的画像上良久,见画像上的女子果然是身形消瘦,而且杜首辅的女儿自小体弱被送回扬州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当年宫里的太医没少上杜府给还是幼儿的杜子衿看病,他便也就没有过怀疑皇后的话。   但即使杜子衿只是一个无才无德的病秧子,她也依旧是杜青林的嫡长女,身后也还有杜家这个靠山,而且他现在对杜青林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的信任,相对于杜青林他还是比较放心御史大夫王中明的,毕竟汪中明只是个从三品闲职,并不像杜青林那样手掌朝政大权。   “就她吧!”皇上指了指一旁汪婉莹的画像对皇后道,“明日一早朕便就会在早朝上宣布赐婚,闲王的大婚事宜便就交给皇后操心了。”   “臣妾自当尽心尽力!”皇后附身行礼道,皇上的选择早已经在她预料之中,本也就没报希望皇上能因为她的几句话就选择杜子衿,她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昨日也已经给闲王发了密信说了皇上要为他选妃的事,让他早做准备,只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急着就下旨赐婚。   送走了皇上,皇后便又写了封密信让宫里的暗卫送到闲王府上,告诉闲王皇上准备明日早朝为他和京城才女御史大夫之女汪婉莹赐婚的事,让他早点想好对策,和她今日在皇上面前提起过杜子衿的事。   其实她这样帮着闲王和杜子衿也都是为了她和六皇子的以后,毕竟他们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闲王,而且闲王也是有恩必报的人,她这次帮了闲王,以后便也能为六皇子换来更多的好处。   闲王府内,韩辰皓看过皇后的密信便直接握在手心里用内力捏的粉碎,皇上这次还真对他够周到的,为他选了个京城有名的才女,他若是在拒婚的话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不过他韩辰皓向来都不是个能被别人左右的人,皇上就是为他选了个仙女只要不是杜子衿他也照拒不误,在宫宴上皇上可是亲口说过他的婚事不是皇上能做主的,难道这才不过三天皇上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王爷,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邵刚见王爷从看完皇后的密信开始便一直的脸色黑沉,便担心的问道。   “确实是出了点事,而且还是好事,皇上这会终于想起本王的婚事,要给本王赐婚,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汪婉莹,他还真是厚待本王!”韩辰皓冷笑道,那汪婉莹的父亲是皇上的亲信,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便一直的跟在皇上身边,只不过才智平庸,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御史大夫,还是靠着皇上提拔的,皇上把他的女儿次给他当王妃,这摆明了就是派个人到闲王府来监视他!   邵刚平日里倒是没有关心过什么京城才女,自然也就不知道汪婉莹是谁,不过姓汪的,京城里也就御史大夫汪中明,那可是皇上的铁杆忠臣,把他的女儿赐给王爷当王妃,这有什么目的不言而喻,而且,王爷连到杜府提亲的聘礼都准备好了,皇上这个时候赐婚不就是添乱吗!   “王爷,这婚咱可不能认,不然这娶进府的哪是王妃?明明就是个女奸细!”邵刚不忿道。   韩辰皓撇了一眼邵刚,这个不用邵刚说他也明白,就算不是女奸细只要不是杜子衿他就绝对不会允许进闲王府的大门,就算是抗旨又如何?他又不是没抗过,当年父皇下旨封他为辰王,他不也照样抗旨改了称号,想必这件事皇上已经忘记了,不然也不会以为只要他下旨赐婚,他韩辰皓就一定会遵旨迎亲!   “本王就让他下这个旨,本王倒要看看本王就是不从他敢怎样对待本王!”韩辰皓冷声道,这些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早已经被他的疑心消磨殆尽,有些事他韩辰皓当初既然答应他就一定会遵守承诺,但是有些事却不是他韩辰皓可以退步的,若是皇上真的不惜撕破脸他也绝对不会再留情!   而此时的杜府内,杜子衿也已经听父亲和她说了皇上要给韩辰皓赐婚的事,她知道韩辰皓一定也已经知道了,才会让人给她送来了“安心”两字。   其实她的心里还真的没有太紧张,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前世一直到皇上驾崩都没有提起过闲王韩辰皓的婚事,所以突然的听到皇上要赐婚她还是有些诧异的,等听父亲说完了来龙去脉,才知道是她改变了这一次江南水患的结果,所以便也导致了后面连续一系列事情的   系列事情的改变,就比如这一次前世没有出现的赐婚,以后也可能会有更多的改变。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选中哪家的姑娘给韩辰皓赐婚?杜子衿无聊的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脑子里过滤着她所知道的京城里所有未婚的大家闺秀,然而符合皇上对韩辰皓态度的却不多,最后想出的也是和皇后一开始选出的两人相同,御史大夫汪中明的次嫡女汪婉莹和左督察御史李文涛的嫡孙女李嘉儿。   毕竟这汪中明和李文涛都是皇上的亲信,特别是汪中明曾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便就是皇上的亲信,这些年更是对皇上忠心耿耿,曾经还为皇上挡过一次刺杀,提皇上挡了一剑差点丢了半条命,此后皇上更是信任他,只可惜此人资质平平没有什么才干,不然如今的首辅只怕也就不是父亲了!   若她是皇上的话也就定是会选择汪婉莹,至少可以保证汪中明就算是舍了女儿也是不会背叛她,汪婉莹她到是也见过一面在前世的时候,京城里有名的才女,人称女状元,博学多才,才貌双全倒是比他父亲要强的多,只可惜是个女子,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前世亦是被皇上赐婚,只不过是赐给了林太尉嫡长子,一样是被用来当做眼线,不过两年就在林府里香消玉殒了,没想到她这一早早的扳倒额林太尉,救了汪婉莹一命却最后很有可能落到了韩辰皓的身上!   “子衿,你在想什么?怎么半天不说话?”和杜子衿一同坐在软榻上的王楚心见杜子衿半天都没有说话开口问道。   自针灸第二日醒来她便就被莫思聪留在了杜府,她知道莫思聪是为了她好,在杜府她过的也很好,每天有杜子衿陪着,要比她在状元府是身边都是对她敷衍的丫鬟陪着好,毕竟莫思聪每日在府里的时间不多,他们也不能再像以前在苏州是住在一个院子里,每天见面的时间都不多,道还不如在这杜府里。   杜子衿听到楚心的话才回过神来,转身都楚心道:“楚心,若是有一天莫思聪娶了别的姑娘为妻你会很伤心吗?”   楚心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从来都没想过莫思聪的身边若是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情景?或者说她都不敢想,“我…我不知道…”   杜子衿低叹道:“怎么会不伤心呢?若是我一定是会伤心的吧?”   “不会的,闲王对子衿姐姐这么好怎么会娶别人?”楚心急声道,虽然她确实是不喜欢闲王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是他对杜子衿的好真的是让她没话说的。   “是呀,才怎么会娶别人呢?他说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到杜府提亲了!”杜子衿微笑道,她的心里是相信韩辰皓的,相信他定是能处理好这次的事情,她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紧张不安而已,毕竟圣旨一旦下了,他若不从那便就是抗旨,先皇对他疼爱所以能包容他的抗旨,可皇上也能包容吗?只怕是不能吧?   王楚心也已经察觉到了杜子衿话里的不对劲,可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担心的问道:“子衿姐姐,是你和闲王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子衿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不!有一些小事而已,但我相信他会处理的好!楚心,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确实是要想着对对方好,可有些时候你自己觉得对对方好的事情,对他来说却并不一定是好事,所以当两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除了相互扶持,最重要的是信任,你要相信他能解决困难,而不是在他正尽全力解决困难的时候,你却因为想着为他好而退出离开,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楚心微微蹙眉紧紧的反握住握着她的手,杜子衿的话她好像明白,却又不明白,难道对对方好也是不对的吗?难道她为了不拖累莫思聪而离开状元府的做法错了吗?可她又该怎么做?明知道自己回让莫思聪和状元府蒙羞也依旧留在莫思聪的身边吗?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子衿姐姐,我做错了是吗?可是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不知道…。”王楚心迷茫道。   杜子衿附身抱住王楚心,轻声道:“你只要信任就好,莫思聪是一个你值得信任的人,你信任他,安心的留在他身边,剩下的事便就是他身为一个男子汉应该承担的事,他会有他的解决方法,并且都会比你离开的方法要好的多,这世上两人真心相爱不容易,所以除了死别不要轻易生离!”   “楚心明白了,谢谢子衿姐姐提点,不然楚心只怕是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些道理!只会傻傻的伤害身边的人。”王楚心道,她会学着怎样去爱一个人,学着相信莫思聪。   除了死别,绝不轻言生离!   第二日早朝,皇上给闲王赐婚的事情便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都还在议论着闲王在宫宴上说的那位中意的王妃,却没先到皇上就突然的赐婚了,赐婚的还是御史大夫的次嫡女,京城有名的才女汪婉莹,顿时让京城的人唏嘘不已。   有的说也许闲王说的那位中意的姑娘就是汪婉莹,是闲王向皇上赐婚的。   而稍稍了解一些内幕的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御史大夫是皇上的亲信,闲王又怎么会向皇上请婚娶汪婉莹?而且这两人从来都没有过交集,闲王连御史大夫的门都没登过,估计都爱不知道汪婉莹长得什么样!   可无论外界怎么议论,皇上的圣旨已下,这婚无论闲王愿不愿   闲王愿不愿意也都是要娶的,难不成闲王还能抗旨吗?   “抗旨?这事闲王又不是没做过?想到年先帝也还在的时候,不也曾下旨册封闲王为辰王,最后呢?闲王抗旨不尊,直接拿着圣旨跑到御书房让先皇收回圣旨,自请为闲王,最后先皇还不是如了他的愿!”   京城里是一片热闹喧腾,而杜府内却是比以往还要寂静,似乎今日连书上的鸟儿都识趣的暂时飞走了。   “这件事你们都是事先知道的是吧?却独独瞒着我!”杜夫人今日本是出府想为王楚心定做写衣服,却没想到刚出了府门就听说今日早朝上皇上为闲王赐婚的事,顿时一惊,便立刻的赶回府,告诉了杜子衿,却没想到杜子衿没有一丝的惊讶,很明显她就是事先就知道了。   至于杜青林他就是刚下了早朝回来的,定也是已经知道了,而且,皇上赐婚也定不是说赐就赐的,事先定是会有些苗头的,杜青林和杜子衿定是事先早就知道了,却一点消息也都不告诉她,让她每天还在傻傻的等着闲王上门来提亲,想想她就…   “母亲,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闲王他会处理好的,女儿相信他!”杜子衿走到杜夫人呢身边安慰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的心里却还是闷闷的,她一点也不想听到韩辰皓的名字和别的女子的名字放在一起,一点也想听到。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这是圣旨!难道闲王还能抗旨不成?我早就说过你们要真的是有心那就早些定下来,闲王的身份不同,皇上赐婚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我…”杜夫人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心疼女儿,看着自己爱的人娶了别人为妻,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绝对不会一直由着女儿和闲王来往,早早的给她定下门亲事,让她彻底断了念头,也比如今要好!   杜青林见夫人哭的伤心心里亦是不好受,虽然他一直的都是在反对女儿和闲王来往,可他的心里早就承认了闲王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至少对女儿是没话说,但他也是一直的并没有插手皇上赐婚的这件事,一是他确实不该插手,二来,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考验一下闲王,看看他到底能为女儿做到哪一步?   若是闲王真的为了女儿能抗旨,那他便就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他,反之便是闲王按照旨意娶了别人,他则会在辞官之后带着一家人回到扬州,在扬州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他也相信女儿心里一定是会同意他这个想法的,不然在他早就和女儿说过赐婚的事到现在,子衿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也一定是在等闲王的选择!   “若是他连这些事都处理不好,那他也就不要想着娶子衿了,乖乖的任由皇上摆布吧!”杜青林冷声道。   “你!你难道还要让他抗旨不成?”杜夫人气恼的对杜青林道。   杜青林担心夫人气坏了身子便也稍稍缓和了脸色,尽力的柔声道:“就算是抗旨又怎样?闲王又不是没有抗过旨?这都还不是你女婿,你瞎担心什么?”   “我这还不是在为子衿担心,若是闲王真的娶了别人,我们子衿可该怎么办?”杜夫人靠在杜青林怀里哭声道。   “母亲,我说了我没事,我都还没伤心呢,您瞧您都哭成什么样了?韩辰皓他说了让我安心等着,我便就安心的等着,我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好的!”杜子衿自信的笑道,她相信韩辰皓不会让她失望的,那她也一定不能让韩辰皓失望!   而此时的韩辰皓已经站在了御书房内,也像他上一次先帝在时一样手里拿着金黄色的圣旨,只是他这一次面对的不是疼爱包容他的父亲,而是已经被猜忌,权利消磨光了兄弟情的哥哥。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皇上脸色阴沉的瞪着台下手拿圣旨的韩辰皓冷声道。   “皇兄是皇上,有何不敢的?只是君无戏言,皇上不会这么快就忘了那日在宫宴上当着众大臣和外国使臣的面说过的话了吧?皇兄可是说过臣弟的婚事皇兄不会插手干涉,那这突然的赐婚又是什么意思?这就是皇兄说的不会干涉吗?”韩辰皓站直身体看着台阶之上的皇上冷声道。   这一幕又让他想起当年他也是拿着圣旨站在这御书房内让父皇收回旨意,没想到时隔多年旧事再次重演,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了父皇,不过若是父皇还在的话,这会定是又被他气的不轻。   不!若是父皇还在的话,便也就不会有这一张圣旨,他说过以后绝对不会逼他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你!朕是说过,但是朕的圣旨已经下了,现在全城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一定要朕收回圣旨吗?这让我大锦国的国威何在!”皇上狠狠地一巴掌拍再桌子上,站起身对韩辰皓冷声道,没想到那个时候说出来推脱幽兰国使臣的话此时却被韩辰皓抓着不放,让他颜面扫地!   韩辰皓依旧的面无表情,幽深的眸低却一片冰冷,凉凉的看向皇上道:“这是皇上的失误,没有理由要让本王牺牲本王的王妃之位,有错而不敢改也不是我大锦国的国威!”   “放肆!韩辰皓,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皇上怒极冷喝道。   韩辰皓平静的抬眼看着皇上满是怒火的眼睛道:“如果当年你就杀了我不是更省事?这些年你也就不用每天提防着我,更加不用煞费苦心的为我选妃了!”   !”   “你…”皇上抬手指着韩辰皓却气的说不出的是说过话来,当年他确实应该杀了韩辰皓,若不是他一时心软,顾念这兄弟之情,这些年来他也不用再忌惮这韩辰皓,更加没有现在的事了!   “只可惜你现在已经杀不了我了,所以还是请皇兄收回圣旨吧,不然这事还真是不好收场,难道皇兄还要派兵拿刀架着我去迎亲不成?咱们皇家还真是丢不起这个人,而且皇兄应该还记得在宫宴上许我的那个承诺吧?现在臣弟就要皇兄兑现承诺,收回圣旨另为臣弟赐婚!”韩辰皓冷声道,凝聚内力到手掌,手里的圣旨便立刻变成的碎片从她手指间飘散在地。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就算是父皇在世也绝对不会容忍你这样的做法!”皇上冷喝道,心里暗惊着韩辰皓的功力竟然已经如此厉害,就算是他身边的大内高手也都没有比他内功高深的,也就是说如果韩辰皓现在想要杀了他的话,也是没有人可以阻挡的,这不禁让他少了一些底气。   “臣弟只是想让皇兄兑现承诺而已,君无戏言,皇兄是想赖账不成?”韩辰皓冷冷的扫了一眼皇上道。   “朕可以答应再为你赐婚,但是这份圣旨已下,即使被你毁坏也是已经下达的,这汪婉莹你也必须要娶,朕再为你赐婚的那个姑娘也只能是侧妃!”皇上后退一步坐下妥协道,他觉得这个办法是既保住了他的颜面,有兑现了闲王的承诺,反正对闲王的身份来说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是正妃和侧妃的差别而已,闲王府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子!   ------题外话------   厚着脸皮求花花!~@^_^@~   ☆、第九十五章 赐婚风波   韩辰皓闻言露出一抹冷笑道:“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闲王府穷的很,养不起多余的闲人,皇兄还是自己养着吧,臣弟只要杜子衿一人为闲王妃,还望皇兄成全!”   又听到杜子衿的名字皇上微微有些诧异,脑海中便想起了皇后说的关于杜子衿的话,暗自讥笑韩辰皓放着京城才女汪婉莹不要非要去娶那个无才无德的病秧子,说不定也就是冲着杜青林的身份,不然韩辰皓怎么会看上杜子衿?   “杜首辅的嫡长女?,闲王你真是好眼光!首辅之女,闲王你是看上了她的人?还是看上了她的身份?”皇上冷笑道,虽然看画像上杜子衿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也毕竟是个病秧子,以后别说繁衍子嗣,就是能活几年都不知道,娶个这样的王妃韩辰皓还怎么聪明过了头!   “人也好,身份也好,都与皇兄无关,皇兄只要遵守承诺下旨就好,杜首辅倒是不怎么乐意把女儿嫁给臣弟,不然臣弟也不用来找皇兄请婚了!”韩辰皓意味不明道,让皇上一时猜不准韩辰皓和杜青林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沉思半晌,皇上直直的盯着韩辰皓半晌没有说话,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向韩辰皓扑去,然而还未接近韩辰皓便已经化作了乌有,韩辰皓依旧面不改色的等着皇上的最终决定。   “好,朕答应为你重新赐婚,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一个条件!”皇上振声道,既然韩辰皓愿意去一个病秧子做王妃他便就成全了他,至于杜家和杜青林,只要韩辰皓敢有什么动作,他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杜家!   韩辰皓抬眼看向皇上等他的下一句话,其实什么条件他不用听也都能猜到,无非就是他韩辰皓从此绝对不在插手政事,最好远离京城,这些他早就听腻了!   “朕要你答应以后无论朕在还是不在绝不会坐上这个位子!”皇上冷声道。   韩辰皓闻言嗤笑一声,他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把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吗?他韩辰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哪怕是以后都从来没有,也不会娶想过那个位子,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他的疑心病在作祟罢了!   “这个条件皇兄不是已经早就说过了吗?无论皇兄信还是不信,臣弟都从来没想过要坐上皇位,那个位子都皇兄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但对我来说却不过是个富丽堂皇的枷锁罢了!”韩辰皓冷笑道。   皇上闻言紧皱这眉头,若是没有这次的江南水患,没有韩辰皓请旨要娶杜子衿的话,他也许会真的相信韩辰皓是真的对皇位没有心思的,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林太尉被贬,言王被禁足,韩辰皓却成了江南赈灾的功臣,这不得不让他觉得这些事都是韩辰皓在后面操纵的,而他做这些的目的除了是为了皇位,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真是早就说过,闲王只要还记得答应过朕的事就好,不然朕就让杜家给你陪葬!咳咳…”皇上一声狠厉之后剧烈的咳嗽着,颤抖着手想要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却一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冒着热气的茶水顺着桌子蔓延而下,浸湿了桌子上还没批完的奏折,顿时墨迹模糊一片。   气恼的干脆一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挥落在地上,没有了茶水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顿时裂成了几瓣,刺耳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着。   韩辰皓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过刚到中年却苍老的像是已经暮年老翁的皇上,突然便回想起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兄,那是他还不是皇上,他也不是闲王,在这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足记,他经常会赖在皇兄的寝殿里和他一起睡,缠着他一起偷偷的到御书房里偷看父皇和大臣们议事,被父皇抓到后一起被罚,那段日子对他来说久远的就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却依旧经常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皇兄可有后悔过?可想过百年之后该怎么去面对父皇和母妃?”   韩辰皓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御书房内,让依旧还在不停咳嗽的皇上顿时一顿,又是越发猛烈的咳嗽。   “看来皇兄不曾后悔过,这个位子真的有这么好吗?看看皇兄现在的样子,这么多年来皇兄又得到了什么?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怎样?不过都是黄粱一梦罢了!”   话落,韩辰皓便已经走出了御书房,看着台阶下被灼烈的阳光照射的汉白玉石,仿佛又看到了童年的他和少年时的皇兄一起被父皇罚站,虽然被晒的大汗淋漓却依旧是开心的。   赐婚的事兰明公主自然也是听说了,虽然被赐婚的不是她,但只要不是杜子衿就让她觉得很是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被言王缠着,被来想着要借用他的暗卫刺杀杜子衿便也一直的应付着,可现在韩辰皓都要娶别人了,到让她暂时还真不舍得杀杜子衿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韩辰皓娶了别的女人做王妃岂不是要比杀了她还要解气,韩辰皓为了杜子衿当众拒绝了她,现在也还不是要迫于皇命娶别人?什么两情相悦?在强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然而在兰明公主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皇上的另外三份份圣旨便下到了汪府,杜府和闲王府内。   下到汪府的自然是除了一份收回赐婚的圣旨外还有一些赏赐和封了汪婉莹为婉莹郡主以做补偿。   但这些对于汪婉莹来说也都没有闲王妃的位子重要,没有人知道她在接到圣旨为她和闲王赐婚的时候心里有多欣喜若狂   时候心里有多欣喜若狂,那还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也从来都不敢把她对闲王的爱慕表现出来,但每次只要是偷偷的看他一眼都觉得心如擂鼓。   早在三年前她在一次出游偶然遇到闲王时她的心便就已经在也不属于她自己了,虽然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也许他都没有看到她,没有交谈,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可她就是动心了,那时她还不知道他是闲王,后来在一次宴会上,她又看到了他,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引起他得注意,却听到他旁边的人称他为闲王,这让她再也不敢上前。   那时父亲还不是御史大夫,是不过是个五品,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成为闲王妃,她便也就把这份爱慕全都放在了心里,偷偷的关心着有关闲王的所有事情,知道他前去江南赈灾,她担心的茶饭不思,听说苏州发生瘟疫她巴不得立刻赶到苏州,可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只能每天心里焦急不安的等着有关闲王的消息,最后知道他安全回京,她整个人也已经瘦了一大半。   这次的赐婚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一样,让她欣喜的整夜都睡不着觉,然而还不到一天她就从高高的云端瞬间坠落道谷底,不!是万丈深渊!   “不可能!皇上的圣旨怎么能这样随意的改变?我才不稀罕什么郡主,我要的是闲王妃!闲王妃!”汪婉莹发疯了似得把桌子上宫里赐来的东西全部都摔在了地上,她怎么也不相信皇上竟然会收回她的赐婚,不是说君无戏言的吗?   “放肆!这样的话是你该说的吗?皇上下什么旨意身为臣子遵从就是了,那里有你说话的份!皇上封你为郡主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休锝再胡说!”汪中明对女儿斥责道,对于他来说皇上的旨意比什么都重要,下什么旨意也都是皇上深思熟虑过的,他身为臣子只要听命就好,而且,皇上虽然收回了赐婚的旨意,但也封了女儿为郡主做补偿,只要皇上心里有他,有汪家,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汪婉莹自是知道父亲向来对皇上最是忠心,可这件事父亲能就此作罢她却实在无法接受,她明明就差闲王妃只有一步之遥,就这样瞬间破灭让她怎么能接受!   “父亲,这件事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您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您去求求皇上吧,哪怕不做正妃,侧妃也行…啊!”   汪婉莹的话还没说完汪中明便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怒骂道:“胡说什么!皇上圣旨已下,为父怎么再去为难皇上,闲王侧妃也是个妾,你就这么上赶着给人做妾?你母亲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巴掌打的汪婉莹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汪夫人见状赶紧心疼的上前扶起女儿,对汪中明求情道:“老爷,婉莹她只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的,老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汪中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汪夫人扶着汪婉莹坐下,对于女儿的心思她做母亲的怎能看不出来?早就从她发现汪婉莹总是对闲王的事情特别上心时便也就察觉出了汪婉莹的心事,她也曾多次委婉的说过他们汪家根本高攀不起闲王府,可是汪婉莹却依旧的不死心。   这次突然的赐婚她也确实觉得欣喜,觉得女儿运气好,有福气,儿科谁知这赐婚的圣旨都还没暖热呼了,就又被皇上下旨收回了,但是能得个郡主倒也是不错的,以后即使嫁不到闲王这样身份尊贵的王爷,有个郡主的头衔亲事也是不会差的,就怕是女儿心里想不开依旧放不下闲王!   “婉莹你可别犯傻!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也是强求不来的,这就是命,你要学着认命,如今有了这郡主的身份,以后有多少好亲事等着你随便挑,但是你也必须要彻底的忘掉闲王,他不是你能想的人!”汪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她这女儿就是从小被她惯坏了,再不管教以后只怕会要闯出大祸来!   汪婉莹捂着被父亲打的火辣辣疼的脸颊心里的恨意越发的深,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动手打她,却是在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不但没有帮她反而动手打她,她才是他的家人,骨肉至亲,父亲却把皇上看得比她们还要重要,真的是让她很寒心!   汪夫人的话汪婉莹并没有听进心里去,现在的她已经是满满的不甘心,明明就是已经快要得到受得东西却又突然的失去让她怎么能甘心?但母亲有一句话说的确实是对的,她现在已经是郡主了,有了这个身份她也就离闲王更近一步,只要闲王一天还没娶亲,她也就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接下来当听说皇上另给闲王赐婚的是杜首辅的嫡长女杜子衿时,汪婉莹便就彻底的失控了!气的砸了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那里还有一点传闻中那个颇有才情,清冷孤傲的京城才女的风范,简直就像是个发了疯的泼妇!   杜子衿!她也听说过杜子衿的传言,一个从扬州刚回到京城的病秧子,姿貌平庸,无才无德,除了有一个当首辅的爹,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得上闲王?   汪夫人又劝了几次见也没有效果便直接找个几个下人把汪婉莹禁足在院子里,想等她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再说,汪中明更是被汪婉莹气的已经几天都没有进汪夫人的院子,怎么也没想到以前乖巧文静的女儿像是鬼上身了似得成了如今这幅泼妇模样!   这一封赐婚的圣旨要比上一   旨要比上一封更加的受人瞩目,也有不少人暗自猜测这一天之内两份赐婚圣旨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由的让人想起韩辰皓说的那位他中意的王妃,难道就是杜子衿不成?   也有见到闲王今日进宫的人猜测着这定是闲王再一次的抗旨让皇上收回上一封赐婚圣旨又重新为他和杜子衿赐婚,那这杜子衿就定是闲王说的那位他中意的王妃了!   此时的杜府和闲王府一样的热闹,几乎在同时接到赐婚圣旨,杜夫人听完圣旨一直悬着的心便也就放下了,就连杜青林都让杜子衿觉得意外的露出了笑容。   “父亲,你…不生气?”杜子衿诧异的问道,毕竟父亲一直都不赞同她和韩辰皓的事,她还以为听到赐婚的事父亲会很生气,可此时父亲脸上赞许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想让为父学着闲王抗旨不成?为父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杜青林笑道,闲王这次也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把子衿托付给闲王他也能放心的带着夫人回扬州了。   “谢谢父亲!”杜子衿笑着却红了眼眶道,其实她的心里最希望的就是得到父亲的认可,前世她一意孤行要嫁给韩卓言,伤了父亲母亲的心,其实最伤心,最失望的也是父亲,所以这一世,她真的很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和祝福!   “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掉眼泪!你父亲他就是一直的拉不下面子,其实心里早就把闲王当自己人了!”杜夫人高兴的笑道,手里拿着金黄色锦缎圣旨她的心里也格外的踏实了!   和杜府的热闹不同,闲王府的喜悦是忙碌的,从接到圣旨开始,韩辰皓便开始吩咐管家清点聘礼礼单,和后续成亲所需要的一系列的事情,闲王府的人自是个人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起事来也都格外的有干劲。   书房内,韩辰皓眼带笑意的看着桌子上金黄色的赐婚圣旨,不知道杜子衿那边收到圣旨后会是怎样的景象?杜夫人和杜子衿定是高兴的,也许杜首辅估计已经被气到了吧?   “邵刚,让管家准备好聘礼,明日本王便到杜府提亲下聘!”韩辰皓微笑道,圣旨上并没有说何时成婚,这倒正是和了他的意,对他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但也绝不能逃过仓促委屈了杜子衿,他将会给她一个隆重而盛大的婚礼!   “是,王爷!后院那两只大雁也都还可精神呢!杜小姐看了定是会喜欢的!”邵刚欣喜道。   “那是自然!给本王看好了!”   在言王几番的邀请下,兰明公主也只好答应和韩卓言一起到城外的猎场打猎,她那日说的不会骑马其实不过是推脱的借口,相反她的马术还很好,甚至还是会些功夫的,只不过她是公主能用的到她动手的机会几乎没有,也就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会武功的,不过白萧却是知道的,因为叫兰明公主武功的人就是白萧的义父前任国师白烈。   韩卓言本来还打算用交兰明公主骑马的机会好好表现,让兰明公主对他倾心,可没想到到了猎场上,兰明公主的马术竟然和他不相上下,没一会的功夫她马背上的猎物就比他的还多,这让韩卓言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可又不能在兰明公主的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拼命的猎杀,最后结束时看到他的比兰明公主的猎物多上一些这才脸色稍缓。   兰明公主自是看出了韩卓言的一直在和她较劲,不禁觉得韩卓言是个没有度量的男子,原本对他稍稍存的一些好感也因此不在了,便说自己累了想要回城。   回程的路上,兰明公主和韩卓言同坐一辆马车,两人却一直的都没有说话,韩卓言几次想开口说话但看见兰明公主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便也不好再开口,快到城门口时,韩卓言终于开口道:“没想到公主的马术竟如此的厉害!真是让本王佩服!”   兰明公主睁眼看一眼韩卓言道:“这些也都是父王逼着兰明学的,我一般很少会骑马。”   韩辰皓点了点头,不想话题就此断掉便又继续道:“公主上次说要借本王的暗卫用,不是公主打算什么时候用?”   “暂时不用了,我先看看好戏再说!”兰明公主诡异的冷笑道。   韩卓言闻言皱眉本还想继续往下问,此时马车便已经进了城,兰明公主聊开车帘没有在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闲王这婚事真是够复杂的,早上刚被赐婚汪小姐,这下午就成了杜小姐,就是不知道闲王中意的到底是哪一个?”   马车外突然传进来的议论声让韩卓言和兰明公主一同的皱起了眉头,兰明公主刚想回头让车夫停下马车找刚才议论的人来问问,便听到韩卓言已经下了命令。   暗卫很快便带来了刚才说话的男子,韩卓言聊开车帘一角冷声问道:“你刚才说闲王被赐婚的杜小姐是怎么回事?哪家的杜小姐?”   “皇上刚刚又重新为闲王赐婚,赐的正是杜首辅的嫡长女杜子衿杜小姐!”被抓来的男子回答道。   韩卓言闻言又是惊讶又是不解,想不通父皇为什么会突然的改变旨意,把杜子衿赐给闲王?父皇不是一直都忌惮这韩辰皓的吗?这把杜青林的女儿赐给韩辰皓做王妃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韩辰皓!你果然好样的!”兰明公主闻言冷笑道。   听到兰明公主的话,韩卓言便挥手让暗卫放了那人继续进城,他便又坐回到马车内对兰明公主问道:“公主似乎   “公主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此事?”   “看来言王的消息并不怎么灵通,韩辰皓在宫宴上拒绝我是说的那个他中意的王妃就是杜子衿,而且两人早有有所往来,在我来京的路上曾救过闲王一次,当时和他一起的还有杜子衿,没想到闲王还真是够痴情的,竟然会为了杜子衿冒险抗旨!”兰明公主恨声道,心里的妒火再次的燃烧,她得不到的就算是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我绝对不会让杜子衿还有命等到韩辰皓娶她的那天!   韩卓言听到兰明公主的这些话心里怒火顿时升腾而起,杜子衿竟然早就和韩辰皓纠缠,那杜青林是不是也早就是韩辰皓的人,他本就一直在怀疑上次害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韩辰皓或者杜青林,原来是他们早就联合在一起为他设了陷阱,他甚至都不知道杜子衿什么时候离京到了苏州?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杜青林和韩辰皓耍着玩,还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他,他们这一次害他栽了这么大一跟头,他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就算到了现在韩卓言也依旧没有意识到真正计划着这一切的人其实是杜子衿,在他看来杜子衿也只不过是杜青林和韩辰皓联合的纽带而已,毕竟大多数女子的作用都是这个?即便杜子衿真的也是个聪明有才智的女子,但也到底只是个闺阁女子,不足为患!   兰明公主见韩卓言面色恼怒,眼睛都被气的通红,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看来这言王也是个蠢的,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得到消息,她这几日在京城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言王卖官被禁足的事情,她父王和使臣们的眼睛也真是不好,怎么会看中言王这样愚蠢的人,而看不出闲王才是又能力的人。   “言王这是怎么了?”兰明公主冷笑道。   “是本王失礼了,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公主说在来京的路上救了闲王一命,可是在苏州附近?”韩卓言问道,他听说上次杀手追杀韩辰皓就是在出了苏州没多远的地方,那韩辰皓能活着回来也就是因为兰明公主救了他。   “确实是在苏州附近,言王是怎么知道的?”兰明公主挑眉问道,既然韩卓言都不知道杜子衿在韩辰皓身边同行,有怎么会知道韩辰皓是在苏州附近遇到危险的?难道说韩辰皓坠崖的事和韩卓言有关?   韩卓言挑眉冷笑看向兰明公主,现在看来他和兰明公主到真的是在统一战线了,毕竟他们都不希望韩辰皓能顺利的娶到杜子衿,当初若不是出现意外,杜子衿现在就是他的言王妃了,杜青林也就是他的靠山,现在想想也许当初的意外就是韩辰皓在背后搞得鬼,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更不能手下留情了,他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毁了也绝对不会便宜了韩辰皓!   “本王自有本王知道的办法,本王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公主是否有兴趣?”韩卓言勾起嘴角诡异的笑道。   “言王不妨说说看!”兰明公主道。   “想必兰明公主亦是很不希望闲王和杜子衿顺利的完婚的,而他们完婚对本王亦是没有任何的好处,当初若不是出来了意外杜子衿如今便已经是本王的言王妃了,本王怎能看她在嫁给别人?那本王和公主也就算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了,不如公主和本王联手如何?”韩卓言开口道,此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兰明公主在京城里的住处,只是却无一人下车。   兰明公主沉思片刻道:“志同道合自然相约共谋,言王这个建议我答应了,上次在宫宴上说的那个交易也依旧生效,明日言王便挑几个暗卫到这里来,最好也顺便送来杜子衿平日里的行程,我要的是杜子衿的命,不知言王对着一点可有意见?”   韩卓言皱眉考虑片刻,杀了杜子衿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觉得可惜的,毕竟是确实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可如今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棋子了,杜青林既然已经和韩辰皓站在了一起,那杜子衿对他来说也就没有一点用处了,杀了便杀了吧!也正好让杜青林尝尝那个他作对的苦果!   “随公主处置便是,杜子衿现在对于本王来说已经没用用处了,只是,她毕竟是杜首辅的女儿,现在有事闲王的准王妃,贸然的杀了她只怕就是皇上那里也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做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些?”韩卓言担心道,他现在才刚刚被解了禁足,父皇对他的气也还没完全消,若是杜子衿的死在牵扯到他的话,只怕是会让父皇再一次的对他动怒,这对他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言王放心就是,这件事是我和杜子衿之间的私人恩怨,就算是查出来了也是我的事,绝对不会连累到言王的,只要言王能管好你的暗卫不会牵扯到你就行,杜子衿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官员之女,我可是幽兰国的公主,就算是最后查出是我又能怎样?”兰明公主张狂道,她还不信皇上会为了一个官员之女而杀了她,毁坏两国多年来的和平,只要杜子衿死了,她就算是回国后备父王责骂也是值得了!   有了兰明公主的保证韩卓言也放下心来,爽快的道:“公主想要多少人尽管说就是了,只要忍让韩辰皓和杜青林不痛快,就算是本王再被父皇责骂也是值得的,明日暗卫便会直接到公主府上,公主有什么安排尽管使唤他们便是!”   两人达成一致,送了兰明公主回府,韩卓言便也直接回了言王府,立刻让何康从府里的暗卫挑选出一几个能力强的让   能力强的让他们暂时道幽兰国的兰明公主那里听命。   何康也是知道这段日子韩卓言一直的在讨好兰明公主,这次挑暗卫过去一定是为了讨好兰明公主,便找了三个实际武功一般刚刚进入暗卫的新人让他的亲信燕子领着道兰明公主那里。   燕子自从把阿金送到苏州回来后心里便也已经对他自己一直效忠的言王产生了怀疑,他和阿金是同一时间入的暗卫,这些年来他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一同成长,相互扶持,他们是可以一同面对敌人,把后背完全毫无防备留给对方的人,阿木也更是他们共同的弟弟,可如今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也不知道现在阿木的伤势痊愈了没有?阿金现在定是还在苏州照顾阿木,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燕子,这次到兰明公主那里万事忍让一些,你是老人了,管好他们几个新人,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不要一个人顶着!”临走前,何康把燕子叫到一旁嘱咐道,现在暗卫里没有多少患难多年的兄弟了,他不希望剩下的这些兄弟再出什么事!   “大哥放心吧!有我在保管让他们听话,”燕子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大哥可有阿金的消息?”   何康低叹一声摇头道:“没有他的一点消息,王爷那还好没有问起过,阿金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燕子低下头沉默片刻,从他回来他并没有和何康说过阿金决定不再回来的事情,他还抱着阿金想通了就会回来的希望,便只告诉了何康赛神医同意给阿木治伤的事情,只说阿金是留在了苏州照顾阿木,可如今过去这么长时间时间了,阿金却没有一点消息,看来这一次阿金真的是铁了心不会再回来了!   “大哥,阿金他……可能不会回来了!我一直以为等他想明白了还是会带着阿木回来的,就一直没有告诉大哥当初我回来的时候阿金就说他不会再回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看他他真的是铁了心不会回来了!”燕子颓然道。   何康闻言沉默半晌,最后长叹一声道:“罢了!人各有志,只希望日后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吧!”   燕子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另外几个暗卫离开了言王府。   第二日一早,在一阵热闹的鞭炮声中韩辰皓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身后抬着七七四十九箱用大红锻布打着花结的聘礼浩浩荡荡的出了闲王府。   一路上鞭炮声不断,路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着闲王府的聘礼,光是那两只装在鎏金盘丝笼子里的两只毛色鲜亮的大雁都让不少人唏嘘不已。   在大锦国有下聘时由男方捉两只活大雁的习俗,男方捉到的大雁越是体格高大,毛色漂亮,精神抖擞就说明这男方对女方越重视,有想要和女人白头偕老比翼双飞的说法。   但是一般用弓箭射大雁倒是一般的男子也都是可以做到的,但那样捉到的大雁都是受伤或者已经死了的,想要捉到一只活的大雁这就有很大的难度了,不仅需要有很高的轻功,对人的灵活度,内力,手脚功夫都是有很大的考验,一般的大户人家有时会为了面子而专门雇佣一些武功高手去捉活的大雁,赏钱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   邵刚自豪的提着装着大雁的鎏金盘丝笼骑着马跟在韩辰皓身后,这两只大雁可是王爷亲自捉回来的,在这京城里谁家也没能捉回这样的大雁当聘礼过,等下到了杜府,定会让杜府的人大开眼界!   看热闹的人群中还有一早便出门为儿子定做衣服的余晴,她昨日也是听说了闲王被赐婚的事,只不过她只听说了第一个圣旨,而不知道还有第二个圣旨,今日看到闲王这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往这杜府的方向走去,打听之后才知道还有第二封圣旨的事情,顿时喜出望外,赶紧带着丫鬟回了府。   杜子衿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个靠山,毕竟她们有杜明玉和冯氏这两个共同的敌人,这段时间杜明玉和冯氏都被她折磨的够惨,冯氏更是已经奄奄一息活不过三天了,杜明玉也是已经只剩下了半条命,精神上都有些疯疯癫癫了,也不知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的,无论是真疯还是装疯等她这次一试探也就看得出来了!   余晴一路快步赶回府,直接到了后院的柴房里,打开门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和尿骚味,地上到处都已经爬满了蛆虫,吓得余晴一连后退几步,被鹊儿扶住。   “去找几个人来把她拖出来洗洗送到我院子里,我有好事要告诉她!”余晴掩鼻站在柴方外对门外负责看守的两个下人吩咐道,便转身离开了她在对待一会就要吐出来的地方。   这段日子她对杜明玉除了第一天狠狠的打了她一顿,以后便再也没有打过她,甚至都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只是吩咐下人看着她和冯氏一直不许她们出柴房,每天只是一顿水泡饭,端了冯氏所有的药。   然而就是这看似好像已经不管杜明玉的做法却让杜明玉不过几日就已经快要疯掉了,不能出去,两人的大小便便也只能全都在柴房里解决,特别是昏迷的冯氏,大小便更是乱的一塌糊涂,此时又是正值夏季,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躺在地上的冯氏身上爬的到处都是蛆虫,就好像是已经开始腐烂的死人一般,可偏偏她还是有呼吸的活人!   每日待着这样的环境里一向娇生惯养的杜明玉那里能受得了?从一开始的每日声嘶力竭的叫喊,绝食威胁,到   食威胁,到最后的麻木不仁,好像是一个已经没有了嗅觉,视觉,触觉的木偶一般,真是呆坐在墙角里,即便是有蛆虫从她身上爬过她也已经毫无反应,只是嘴一直在不停的念叨着“都是杜子衿!一定要杀了杜子衿!”   等几个粗使婆子粗鲁的给杜明玉清洗了身体送到了余晴的院子,杜明玉也依旧是一副呆呆楞楞的样子,余晴轻蔑的撇了一眼杜明玉冷笑道:“怎么样?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让你记忆犹新吧?若不是你父亲说不许在你身上留有外伤,我就一定让人用到一片一片的给你凌迟了,才不会这样的便宜了你!”   杜明玉仿佛依旧没有听到余晴的话一般还是依旧的呆楞的看着地面,还是眼底瞬间闪过了一丝狠厉,又很快的恢复道呆楞。   “今日让你出来也是有一件喜事想要和你分享一下,昨日皇上已经下旨为闲王赐婚了,而这辈赐婚的正是你的堂妹杜子衿,今日这外面正是热闹,闲王带着两只体格高大,羽毛鲜亮的活大雁和七七四十九箱聘礼到杜府下聘,那场面还真是壮观!”余晴挑眉看着杜明玉的眼睛幽幽道,她倒要看看这杜明玉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   杜明玉依旧的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的反应,不得不说既然不见盗墓的演技还真是见长了不少,若不是余晴在一瞬间捕捉到杜明玉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她还真的就被杜明玉这装疯卖傻的演技给骗了!   “这以后杜小姐那可就是闲王妃了,在大锦国内所有的女人中出了皇后便就数她最尊贵,就连言王以后见了她也都是要行礼尊称一声皇婶的!”余晴继续刺激着杜明玉,她到要看看杜明玉能装到什么时候?   ☆、第九十六章 闲王提亲   杜明玉闻言猛的抬起头,原本呆滞眼神变得无比狠厉,咬牙切齿的不可置信道:“你胡说!闲王怎么可能会娶杜子衿!一个病秧子怎么有资格做王妃,你胡说,这都是你胡说的!”   余晴见她果然是在装疯不禁露出一抹讥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杜明玉到底也是言王的人,真的疯了,杜青峰只怕会责怪她的,不然她也才不会管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嘘!你听!”余晴突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对杜明玉道,只听到远墙外传来阵阵的鞭炮声,“听到外面的鞭炮声了吗?这就是闲王正带着聘礼到杜府下聘呢,那侍卫手里提着的鎏金盘丝笼里的两只活大雁看着可真让人羡慕,听说那还是闲王亲自去捉的,也可见闲王对杜小姐也真是看重!”   杜明玉摇着头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暂时结束了,可人群喧哗的热闹却依旧还在而且离侍郎府越来越近,那些声音就像是在嘲笑着此时杜明玉的狼狈不堪和失败一样,杜明玉知道她输了,彻底的输了!   闲王的聘礼队伍此时正好是路过侍郎府的门口,然后又走远,在东城和西城绕了一圈后停在了杜府的门外,队伍后此时也已经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跟随而来,把杜府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韩辰皓并没有告诉杜子衿他今日会来求亲下聘,杜府自然也是没有准备的,门外的护卫看到这架势也是被吓得傻了眼,但看到是昨日刚给小姐赐婚的闲王便连忙跑到府里通知管家。   今日杜青林也正好是沐休没有去上早朝在书房内和杜夫人一起听杜子衡背功课,突然见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说闲王来了,还带着侍卫和几十箱子东西,俱是诧异。   “哈哈!快快请他们进来,通知厨房备宴把最好的都拿出来,闲王估计这是下聘来的!”杜夫人反应过来高兴道,闲王这动作还真是快,昨天下午圣旨刚下今日便就来下聘,只是也没事先通知一声,也让她好好准备一番。   而相比较杜夫人,杜青林便没有太过高兴,昨日刚下的圣旨今日便就来下聘,那这下聘的准备一定是仓促的,他倒不是在意韩辰皓送来的那些东西,他看的是韩辰皓对杜子衿的心意,和对杜府的尊重,至少礼节上也还是要过得去的,不然就算是有圣旨,今日他也照样驳回他的求亲,反而有些不悦,脸色微沉道:“我杜青林的女儿岂是他这样随意敷衍就能娶回家的?”   杜夫人也知道他的意思,想开口跟他杜子衿说过闲王早就在准备聘礼的事,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等一会他自己看到了不是更好,便开口道:“既然来了那便就去看看吧,闲王做事一向周全定是不会委屈了子衿的,春喜,你去告诉子衿一声,让她等会到待客厅里来。”   “等等,先不告诉她,等我看过再说!”杜青林反对道。   杜夫人无奈只好依着他,反正府里这么多人估计这会子衿也已经知道了。   “母亲,我也想去看看,带我一起去吧!”杜子衡拉着杜夫人的衣角请求道,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闲王姐夫了,听师傅说闲王姐夫为了救姐姐受了伤,现在身体都还没有完全痊愈,他已经背完了闲王姐夫送给他的古医籍,也许他可以帮闲王姐夫看看。   杜青林没有搭理杜子衡先一步走出了房间,实际也就是已经同意了杜夫人带着他,于是,杜夫人便牵着杜子衡跟了上去。   求亲下聘,女方没有同意男方是不能进府的,于是此时韩辰皓也依旧还在府门外等着,一身暗红色锦衣没有一丝不耐的站在杜府门前,邵刚亦是一身崭新的黑色锦衣提着鎏金盘丝笼站在韩辰皓身后,而他们身后今日前来抬聘礼的的都是邵刚挑选出来的暗卫,个个往那一站倒显得有些肃穆,一时间让围观的百姓都不敢再大声的喧哗。   杜青林三人走到府门外看到门外的情景顿时一愣,这队列整齐划一笔直站着的一百多人和他们身边用大红缎布打着花结的箱子看着怎么这么诡异呢?在看向队伍前站的两人,韩辰皓虽是一身从未见他穿过的暗红色,但也依旧没有影响到一点的俊逸形象。   倒是邵刚这一身黑色锦衣,神色肃穆,手里却提着一个鎏金盘丝笼,和笼子里两只正瞪着圆溜溜眼睛很是无辜的大雁,这黑金搭配怎么看怎么觉得想笑。   “母亲,看那是大雁!还是活着的,可真好看!”杜子衡欣喜的指着邵刚手里的鎏金盘丝笼对杜夫人笑道。   邵刚闻言越发的自豪,其实他也是纠结了很久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最后觉得干脆严肃点,也能给王爷增加一些气势,先镇住场子再说,却没想到这种时候如此的严肃倒正像是来抢亲的。   杜夫人和杜青林自然也是看见了邵刚手里的笼子,打量着笼子里的两子大雁,相视一眼,皆是赞许,本还以为韩辰皓的准备定是会很仓促,这大雁定是不会有的,此时也还真是让杜青林有些惊讶,就光是这两只大雁的心意,杜青林也就已经不会再去计较其他了。   “闲王,请进吧!”杜青林道,守门的护卫便立刻打开了全部的四扇大门,这是一般接待贵客和圣旨时才会打开四扇大门,再有就是府上嫡女出嫁,或嫡子迎亲,若是也打开四扇大门便也就显示了府上对出嫁女儿或娶进门的新娘的看重。   韩辰皓唇角微勾   韩辰皓唇角微勾,既然请他进门也就是已经同意了他的求亲,便带着邵刚走上台阶第杜青林行礼道:“谢谢岳父,岳母厚待!”   韩辰皓到底也是王爷身份,这突然的行礼到让杜青林和杜夫人有些不自在,微微后退半步杜夫人笑道:“闲王进了这门就是一家人,以后不必如此客气!”   “姐夫,一会能让我好好看看这两只大雁吗?这大雁是姐夫捉来的吗?”杜子衡新奇瞪着眼睛围着邵刚手里的鎏金盘丝笼,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么大的活大雁,一会一定给让师傅也来看看。   韩辰皓颔首笑道:“子衡喜欢可以找你姐姐要,这两只大雁可是我送给你姐姐的聘礼,所以今日是不能给你了,等下回我再给你捉来一只可好?”   杜青林和杜夫人俱是诧异,他们以为这两只大雁会是闲王手下之人抓来的,可听闲王这话却是闲王亲自去捉的,他们也都听说过这活大雁捉来的难度有多高,这倒是让他们对闲王刮目相看。   “子衡他年幼不懂是,闲王不必当真,快些进去吧!”杜青林抬手作请道。   杜夫人把杜子衡拉到身后,等闲王和杜青林走在前面才跟上,韩辰皓带来的聘礼也都被暗卫抬起有序的一一进府放在了前院待客厅前的院子里,拿出聘礼礼单交给了管家,管家又拿着礼单交给了杜夫人。   暗卫此时也已经打开了聘礼的箱子,七七四十九抬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装着各种下聘还有的礼品,特别是那满满一箱金灿灿的金锭,一打开箱子顿时让管家震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杜夫人和杜青林亦是被吓了一跳,低头看看手上的礼单,上面便又金锭一万零一两,寓意着万里挑一。   “闲王,这…也太过贵重了。”杜夫人震惊道,与杜青林对视一眼,不知到底该不该收?若是不收这闲王和聘礼也都已经进了门,再抬出去也是会让人议论的伤了闲王的脸面,可这若是收下也实在是太过贵重了,这京城中谁家下聘也没有这样直接一万零一两金子的。   韩辰皓自是看出了杜青林和杜夫人的为难,其实一开始准备时,管家是打算用一万零一两的银子来寓意着万里挑一的兆头,但他觉得银子白白的看着有点不太喜庆,便就让管家换成了金锭,当时管家也是被下了一跳,但随后也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赶紧让人把银子都换成了金子,看着果然顺眼许多。   “岳父岳母只管放心收下便是,这些都是鎏金的,里面是银子,就是为了看着好看而已!”韩辰皓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听的他旁知道实情的邵刚差点破功笑了出来。   韩辰皓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邵刚以示警告,只要能让杜青林现在安安心心的把聘礼全部收下,他说这么一点善意的谎言也是无伤大雅的,难道还真的让他把聘礼抬回去不成?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么丢人的事发生的!   杜青林和杜夫人自然也不会就这样相信韩辰皓的话,只是韩辰皓也已经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当作他说的是真的,收下这些鎏金的银子,大不了到时全都给杜子衿当作嫁妆再带到闲王府去。   “鎏金的银子?那到底是金子还是银子?”杜子衡看着那满满一大箱比他还高一截的金子纠结道。   这句话倒是把在场的人全都问住了,呆楞片刻齐齐的看向韩辰皓,当然杜青林是完全属于看好戏的,他才不相信韩辰皓什么鎏金的说法,而且以闲王府名下的产业光他知道的就已经可以拿出这些金子了,更不要说还有他不知道的。   韩辰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时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子衡,回头看了眼邵刚本想让他帮着解围的,谁知邵刚此时正捂着嘴偷笑,奶牛的瞪了邵刚一眼,回头对杜子衡道:“那就是银子吧,就当是银子吧!”   “好了子衡,快去和春喜一起去叫你姐姐到前厅来一趟。”杜夫人适时的解围道,赶紧先支走杜子衡,免得一会他又问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这次杜青林没有反对,春喜便带着杜子衡一起除了待客厅往后院走去。   “春喜姐姐,那根本不是鎏金的对不对?明明就是金子!”路上,杜子衡小声的对春喜问道,其实他也才没有被闲王骗住,银子的外表根本不能鎏金,即便是有了金色颜色也是偏淡一些的,根本不会像真正的金子那般金黄,他故意那样问也就是像想看看闲王出糗的样子,估计他那句话压根就一个人也没骗住。   “少爷,既然闲王说是鎏金那便就是鎏金的,老爷和夫人不也什么都没说吗?只要大小姐和闲王的婚事顺顺利利的成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春喜停下对杜子衡笑道,她就知道少爷向来人小鬼大这样的话跟本骗不住他,看来他刚才问的那句话果然就是故意的,还是夫人明智赶紧找个借口支开了少爷。   “嗯,可是姐姐嫁给闲王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住在杜府了?”杜子衡略显失落道。他希望有个闲王那样厉害的姐夫,可是也更是舍不得姐姐离开,毕竟姐姐回到京城也才不到一年,却又要真快的搬走了。   “这个是自然的,不过闲王府和杜府都是在东城,离得也不远,小姐什么时候想回来也是很快的。”春喜牵起杜子衡的手边走边安慰道,她也是听说了老爷打算辞官带夫人会扬州的事,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把少爷留在京城还是也   京城还是也带回扬州,不过那也是也等到大小姐完婚后了吧,这件事暂时的还是不要让少爷知道。   “那我要是想姐姐了是不是也可以到闲王府去?”杜子衡问道,他听师傅说过闲王府很大,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说不定以后他也可以进去好好玩一下。   “这是自然,等以后大小姐就是闲王府的女主子,少爷当然可以到闲王府去,想住多久都行!”春喜笑道。   “真的?那我要去师傅的药屋看看,还要去看看练武场,是不是师傅说的那样,我还要把师傅也带着,”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到了杜子衿的院子,杜子衿也已经听春晓说了前院韩辰皓带着聘礼来提亲的事了,只是没有到韩辰皓竟然会在圣旨下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带着聘礼上门了,可再想想赐婚这事本来也就是个意外,韩辰皓也已经早就在准备聘礼了,今天来倒也算是正常的。   见到春喜和杜子衡来杜子衿便也猜到了定是母亲让他们来让她到前厅去的,只是这样面对面的说自己的婚事真的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大小姐,前院待客厅里闲王带着聘礼来提亲过了,夫人让奴婢和少爷来请大小姐过去。”春喜进了房间后对杜子衿行礼道。   杜子衡倒是一进屋就丢开了春喜的手跑到了杜子衿面前还不等杜子衿回答春喜的话,就迫不及待道:“姐姐,闲王姐夫带了两只大雁来,可好看了,还有满满一箱的金子,说是一万零一两,不过闲王姐夫说那是鎏金的,他才骗不住我呢!”   杜子衿闻言亦是觉得有些震惊,若说大雁韩辰皓能捉到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箱的金子是怎么回事?还鎏金?   “子衡说的是真的吗?”杜子衿对春喜问道。   春喜无奈的点头道:“确实是真的,闲王带来的聘礼中确实有一万零一两金子,原本老爷和夫人是有些为难的,但后来闲王说那些都是鎏金的银子,老爷和夫人便收下了。”   杜子衿听了春喜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这还不是韩辰皓的那一箱金子有点吓到父亲母亲了,这才说那些只不过是鎏金的银子,只不过这借口是不是也太烂了点,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银子表层是不能鎏金的,就算成功了颜色也是不一样的,向来父亲母亲也是不想落了他的面子便能当做相信了。   “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看那么多的箱子一定还有其他好玩的东西!”杜子衡拉着杜子衿的衣角撒娇道,师傅说过闲王府的宝贝最多了,那是连皇宫里都比不上的。   杜子衿也只好站起身随着春喜和杜子衡走出房间一路快步走到前院,到了前院便看到满院子拥挤的站满了人和一抬抬的大箱子,每抬箱子都打开了盖子,各种各样,精致齐全,特别是那一箱金灿灿的金锭格外的显眼,那成色根本就不是韩辰皓说的什么鎏金的银子,而是十足的金子!   绕过人群走到待客厅门前,便看到待客厅内父亲和母亲坐在主位,而韩辰皓这坐在右侧位上,一身暗红色繁花锦衣是他整个人又多了一些魅惑,让她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子衿来了,快过来坐!”杜夫人见到杜子衿进门便开口笑道。   母亲这句话到让杜子衿不知道还该不该对韩辰皓行礼了,虽然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之间很随意,但在公众场合他们也都是按礼节来,既然母亲都已经开口说了让她坐下,父亲也没反对那她也就照做就是,便牵着杜子衡走到韩辰皓对面坐下。   “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闲王今日也上门下聘,那就尽快的把成婚的日子定下来,这个还是由闲王府做决定吧。”杜青林看完聘礼礼单放在桌上,对韩辰皓道,不得不说这礼单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可以看出是韩辰皓用过心的,也一点都不像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准备好的,就是那十匹蚕丝娟缎那就是吐蕃才有的,而且极其稀少,就是每年的进贡也不过才二十匹,可韩辰皓竟然就拿出了十匹来。   “这件事理应是闲王府的事,岳父大人放心便是,等确定好了日子我会让管家送到府上的。”韩辰皓收回一直放在杜子衿身上的目光,对杜青林微笑道。   “噗!”杜子衿被他这一声无比淡定的岳父大人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身上,顿时面红耳赤羞的不敢再抬头,暗恼都是韩辰皓乱说话才害得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咳咳,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茶水有点烫…”杜子衿红着脸低头道。   “无事,都是茶水的错!”韩辰皓宠溺的笑道,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杜子衿无语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话,杜青林和杜夫人亦是嫌弃的瞪了一眼杜子衿,更是让杜子衿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火,只是这个时候也不是算账的时机,她也只能暂时先忍着。   邵刚是已经看出了杜子衿的面色不悦,低头看了看王爷对他使了眼色,可韩辰皓压根就没有看他一眼,他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杜夫人见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又有些尴尬,便出言开口道:“这也已经到中午了,我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子衿来跟我一起去吧!闲王再这个老爷喝会茶。”   杜子衿听到母亲叫她便站起了身跟着母亲走出了待客厅,杜子衡自然也是跟个小尾巴似得   小尾巴似得跟着。   “子衡,你师父呢?闲王来了怎么没见你师父来?他在哪?派个人去请他来一起用饭吧!”杜夫人想到一直没见到露面的赛阎王对杜子衡问道,赛阎王也是韩辰皓的人,知道韩辰皓来杜府提亲应该早就出现的。   “师父说他今日闭关,谁也不许打扰,让我等会回去时给他带些酒菜就行了。”杜子衡回答道,他也很是纳闷今日师父在听到闲王来了后就突然得要打算闭关了,他也不记得这几日师父在研制什么药呀?   “闭关?别人闭关不是都不用进食的吗?怎么赛神医不过闭关一日都还要用午饭?”杜子衿掩唇偷笑道,小七曾跟她说过赛神医在闲王府惹到了韩辰皓,被韩辰皓赶了出来,甚至还说下次再看到赛阎王就直接把他的嘴给缝上,她倒是很好奇赛阎王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能把韩辰皓气的要如此对他?   杜夫人见状微微蹙眉,猜到赛阎王定是不会像杜子衡说的那么简单,而且杜子衿也是知道原因的,也就杜子衡傻傻的相信这么烂的理由。   杜子衡亦是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他觉得姐姐说的也对呀,书上写的高人闭关都是不进食的,可师父又为什么要骗他呢?   “赛神医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杜夫人对杜子衿问道,杜子衡闻言也立刻看向杜子衿等着她的答案。   “我也只是听说赛神医不知怎么惹到了闲王,这两人现在都还在生气呢,赛神医估计就是不想见闲王所以才找了个闭关的借口吧?”杜子衿很给赛神医留面子道,毕竟若是只说赛阎王是害怕韩辰皓缝了他得嘴才找借口躲着韩辰皓的话,在杜子衡的面前也就太丢面子了。   “我师父才不怕闲王呢,他说每次都是闲王求着他让他帮人治病,对他客气得很!”杜子衡反驳道,虽然闲王是他未来的姐夫,可赛神医是他的师父,教他医术,当初又治好姐姐,他自然还是要维护着师父的。   听到杜子衡的话,杜子衿抽了抽嘴角没有开口反驳,她也是实在不忍心打破杜子衡这个又圆又大的自尊心,反正也是无伤大雅的事,便就让他一直的相信着吧!   杜夫人也大致明白事怎么回事了,既然两人有些矛盾那便更要想办法解开,而且闲王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倒不如进趁着今日着喜事让两人重归于好,便开口对杜子衡道:“子衡,你去请你师父等下到前厅用饭吧,正好趁着着今日的喜事化解了他们的不和,毕竟以后也都是一家人!”   “是,母亲!”杜子衡欣喜道,便立刻转身往他院子的方向跑去,杜子衿张嘴想说等一下也都已经看不到杜子衡的身影了,也只好随他了,只希望一会真的能像母亲说的那样让他们握手言和。   杜子衡一路快步跑回了院子,在他们专门用来制药的房间内找到了正在看医书的赛阎王,便立刻跑到他身边,眼睛提溜转了转开口笑道:“师父,母亲让徒儿来请师父到前厅一起用膳,师父快跟徒儿一起去吧!”   赛阎王挑眉看了一眼杜子衡问道:“闲王求亲你父亲可同意了?”   杜子衡点了点头道:“同意了,现在聘礼都还在院子里排着呢,好玩的东西可多了,还有整整一箱子的金子和两只活大雁,闲王还骗我们说那金子是鎏金的银子,其实我们都才不信他呢!”   赛阎王冷哼一声不屑道:“那小子就是会臭显摆!这会他走了吗?”   “没有,在前厅和父亲喝茶呢,估计等下就要开饭了,今日母亲可是做了好多好吃的,让厨房把府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还有父亲珍藏多年的好酒,师父要是不去可就可惜了!”杜子衡诱惑道,他知道师父的两大爱好就是美食和美酒,有了这两样就不怕师父不动心。   赛阎王闻言馋的咽了咽口水心里确实很想去,可是一想到韩辰皓也在,担心万一他真的说到做到一见到他就动手的话,那他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以后再杜子衡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可是再一想到那些美食美酒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他的心里就跟猴挠似得难受,一时间让他纠结不已。   “师父,姐姐说师父和闲王姐夫生气了,所以才不愿意去见闲王姐夫的是吗?”杜子衡又问道。   “那还不是怨韩辰皓心胸狭窄,我不过说几句玩笑话他就和我翻脸,我才懒得理他!”赛阎王一想起那日的事情就一肚子的火气,若不是韩辰皓先说他没有女人要,他也不会说韩辰皓求亲会被杜青林拒绝,再说了,他也不过是说的气话而已,对韩辰皓不是也没有一点的影响,韩辰皓不是照样求亲成功了,亏他刚才还一直的在担心真的被他的乌鸦嘴说中呢!   “嗯,我师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是绝对不会和闲王姐夫计较这些,所以,师父就跟我一起去前厅用饭吧,有我姐姐在闲王姐夫绝对不敢再对您发火了,说不定还会跟您道歉呢!”杜子衡笑道。   赛阎王闻言觉得杜子衡说的也对,今日有杜子衿和杜青林在场,韩辰皓定是不敢太嚣张,虽然让韩辰皓跟他道歉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但他至少也是能安全的吃一顿饭,相信韩辰皓也是不会自己搞砸了他今天的定亲宴。   “好吧,为师就跟你一起去,只要韩辰皓不太过分,为师会一直让着他的!”赛阎王道。   杜子衡见赛阎王终于答应连忙欣喜的拉着他   喜的拉着他站起身往外走,生怕赛阎王再反悔。   这厢,杜夫人说是带着杜子衿到厨房来看看饭菜,其实也就是有些话想单独和杜子衿说说,于是两人在厨房里转一圈出来后便在院子里的一个凉亭里坐下,身边的丫鬟也都没跟来。   “母亲这是想跟女儿说那一万两金锭的事?”杜子衿也就知道母亲心里定是没这么容易就因韩辰皓的一句话就放下这件事。   “这份礼确实太大了,虽说是闲王的一片心意,是他对你的看重,但是就这样收下也确实让我和你父亲觉得难安,只不过刚才也不好当众驳了闲王的面子,便随着他的借口收下了,母亲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你是觉得是给他偷偷送回去?还是以后添在你的嫁妆里比较好?”杜夫人问道。   杜子衿也算是比较了解韩辰皓的性格了,既然他都已经送来了,若再送回去只怕会伤了他,反而会送来其他越发离谱的东西,她也知道韩辰皓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也许只是单纯的觉得金子要比银子看着要喜庆好看一些,那他们j也就没有必要想的太多。   “闲王不是说了那些只是鎏金的银子而已,我们也就不要想太多,若是这样偷偷的送回去,以他的性格只怕会是觉得您和父亲不满意,定是会想办法再换成另外一样的,对于那个未知的,到还不如先接受这个已经收下的。”杜子衿道。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收下好了,倒是后就添在你的嫁妆里带到闲王府里,闲王府的人多开销自然也大,又是在京城,多备点银子也是好的,反正等我和你父亲回到扬州也用不到这些。”杜夫人道。   只要一想到女儿出嫁,他们又要离开京城,杜夫人就巴不得把她能给的全部都留给杜子衿,也依旧是觉得不放心,她还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教给女儿,可如今却已经时间来不及了。   “母亲放心吧,女儿在城南偷偷开了两间铺子的,也能赚不少银子,也攒了些银子,不过母亲可不能把女儿做生意的事情告诉父亲,不然他又该骂我了!”杜子衿坦白道,她看得出母亲一直对她都是不放心的,她也只能说出这个秘密让母亲知道她也是有能力独立的,让她安心的和父亲离开。   杜夫人闻言很是诧异,毕竟杜子衿到京城也不过不到一年,更是很少出门,却能在城南开了两间铺子,她都想不出杜子衿是怎么做到的?   “你…哎!罢了,你长大了,有主意了,有些事母亲也就不多过问了,只要你平平安安过的好就行!”杜夫人叹息道,其实从杜子衿这次回京她便觉得杜子衿和以前不一样了,性格上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只是杜子衿的这种改变正是她一前一直希望的,原来的杜子衿太过柔弱单纯,让她放心不下,如今的杜子衿已经完全有能力照顾好她自己了,而且她的身边还有闲王,她是真的不用再担心了!   “咱们都要平平安安的!”杜子衿抱着杜夫人的胳膊微笑道。   再回到前厅时,待客厅内便已经多了赛阎王,他就和杜子衡坐在韩辰皓的对面,刚才杜子衿坐的地方,大厅内气氛虽然有点凉嗖嗖的,但至少都还没动手,大不了也就是韩辰皓是不是冷冷的扫一眼赛阎王,吓得赛阎王端着茶杯的手都忍不住的发抖。   赛阎王本来以为杜子衿也会在这里,谁知道来了之后才发现只有杜青林和韩辰皓,让他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当着杜子衡的面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对杜青林打了个招呼便坐到韩辰皓对面的位子上。   可从他坐下开始韩辰皓便一直是不是得用冰刀一样的眼神一刀一刀的凌迟他,让他后背都出了一背的冷汗,暗骂这韩辰皓还真是小气,这么久了也还一直的记仇。   然而其实韩辰皓本来见赛阎王进来是打算给杜青林一个面子不在和赛阎王计较上一次他们吵架的事情,毕竟那时也是他先说了伤到赛阎王的话,才会有后来的争吵,可是赛阎王却这么多的位子不坐正好坐在韩辰皓的对面,刚才杜子衿坐过的位子,这又让韩辰皓顿时觉得赛阎王还是那么的不顺眼,可有杜青林在场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眼神来表达不满。   连韩辰皓身后的邵刚都忍不住一直在给赛阎王使眼色,让他赶快还给位子,只是赛阎王压根就没明白邵刚的意思,还以为是邵刚没睡好眼皮一直再跳。   所以便也就有了杜子衿走进大厅看到的那一幕,也就只有杜青林还无比淡定的像是没看到韩辰皓和邵刚,赛阎王之间的眼神互动一样,杜青林本来刚打算想和韩辰皓谈一谈他打算辞官的想法,他觉得这件事在杜子衿和韩辰皓成婚之间就告诉韩辰皓会比较好,若是韩辰皓在乎的话,那就取消这门婚事,若是不在乎的话那就继续,总比等到杜子衿嫁过去之后一切都无法挽回的好。   只是他还没把话题说到辞官上,杜子衡就带着赛阎王到了前厅,他也只好作罢,等下次再找个机会和韩辰皓说。   “厨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先吃饭吧。”杜夫人走进待客厅笑道,她倒是没有发现这诡异的气氛。   下聘当天男方是要留在女方家用饭,这叫定亲宴,包括当天男方去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女方的款待,杜夫人便直接让人在前厅的院子里摆了十几张大桌,用来款待抬聘礼的暗卫。   杜夫人本打算让邵刚就和他们自   就和他们自己一桌的,可是邵刚死活不愿意,就刚才王爷和赛阎王之间的互动,也就可以想到等会两人一桌时的诡异气氛,所以他还是明智的选择到院子里和兄弟们一起,倒也更自在一些。   杜子衿也让小七叫来了府上的暗卫陪他们一起,毕竟他们以前都是好兄弟,也是难得有一聚,就一定要尽兴。   杜夫人便又在前厅里安排了一桌,杜青林和杜夫人坐上位,韩辰皓和杜子衿依旧对面依次而坐,杜子衡先一步坐到了杜子衿身边的那个位子,而赛阎王也就只剩下韩辰皓身边的一个位子了,这让他犹豫片刻,咽了口涂沫,视死如归的坐了下去。   杜子衿掩唇偷笑,抬眼突然对上韩辰皓正眼带笑意的视线,面色微红飞快的错开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是觉得不敢去看韩辰皓,她知道韩辰皓的视线一直都是在她身上的,这就让她越发的不看去看他,怕他发现自己已经红透的脸颊。   而于杜子衿不同的事,韩辰皓觉得今日他的视线怎么也离不开杜子衿,怎么也看不够她,特别是她害羞泛红的脸颊,她狡黠掩唇偷笑的神情,都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都知道杜子衿是他韩辰皓的王妃!   下人们陆续端上来各式各样的菜品,为每人的酒杯都斟满了酒,当然这里面是不包括杜子衡的,他的杯里是杜夫人自己做出来的果汁。   面前有了美食美酒,赛阎王也就暂时的忘了还坐在他身边的危险人物韩辰皓,闻着传来的阵阵酒香,他就差点没当众流口水,韩辰皓嫌弃的冷冷扫了他一眼,只是这会却对赛阎王没有一点的作用了,他只一心关心这面前的美酒美食那里还顾得上害怕韩辰皓!   ☆、第九十七章 兰明出手   “都别客气,都开始动筷吧!”杜夫人看到赛阎王就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开口笑道。   众人举杯祝贺韩辰皓和杜子衿今日定亲,一杯酒水入口辣的杜子衿差点没吐出来,强忍着咽了下去只觉得从嗓子到胃里全是一片火辣,而在看看他们全是面不改色,也只有杜夫人微微皱眉,赛神医更是一脸的享受。   杜子衿也是喝过酒的,只不过是前世的事情了,也一直都很不喜欢这种辛辣的问道,只不过有时需要交际应酬不得不喝,甚至和喝的酩酊大醉,也许是这一世第一次喝酒,这副从未沾过酒精的身子不过一小杯酒刚觉面上发热了,泛红了脸颊。   “子衿丫头应该学着喝点酒的,每日睡觉之前喝一点能让你的身子暖和起来,对你的寒症有好处!”赛阎王一边吃一边嘱咐杜子衿,以前倒是忘了让杜子衿可以喝酒暖身子的事。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了杜子衿的身上,见她不过一杯酒就已经是面色微红,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赛神医的话。   “知道了,葡萄酿行吗?”韩辰皓看了一眼杜子衿对赛神医问道。   赛阎王一听葡萄酿整个眼睛都直了,那个是他垂涎已久的美酒,由成熟的葡萄发酵而成,入口甘甜,回味无穷,他可记得在韩辰皓的地窖里就有几桶葡萄酿,说不定他还能沾点杜子衿的光再尝尝这葡萄酿。   “行!葡萄酿只是适合女子,效果也比烈酒好的多!”赛神医此时也已经忘了他和韩辰皓是在冷战中,一心只记得这葡萄酿。   “明日我让人送点过来,子衿每日试着多少喝一点。”韩辰皓看向杜子衿温柔道,顿时让杜子衿的脸色越发的红。   “谢闲王!”   韩辰皓勾唇一笑,他也发现了今日的杜子衿好像特别的害羞容易脸红,倒是和她平日里很是不同,他还以为即使是成亲那天杜子衿也依旧会一直的从容淡定着,他喜欢她现在因为他害羞的样子。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暧昧而微妙,杜青林和杜夫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话题开口,就连杜子衡也有所感觉的抬头看了看闲王和姐姐,掩唇偷笑,倒也就数赛阎王最为淡定,他早在苏州时便也就去已经习以为常。   这一顿饭吃的杜子衿是一直连头都没敢抬,若是其他时候还好,可今天是当着父亲母亲的面还真是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特别是连杜子衡都在偷笑她。   好在最后韩辰皓转移了话题,才让她轻松的吃完了这顿饭,结束后,韩辰皓便和父亲一起去了书房,邵刚带着暗卫先回了府,她便帮着母亲和管家一起吧韩辰皓今天送来的聘礼全都入账归库,看着长长的礼单上密密麻麻的一条条杜子衿也是已经无语了,这韩辰皓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这也是代表闲王看重你,你父亲开始听说闲王上门提亲还生气闲王太过敷衍,看到这些他倒也是不说话了!”杜夫人掩唇偷笑道。   “母亲我知道,他的心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为我付出,为我着想,只是我好像为他做的事却很少!”杜子衿失落道,她明白感情是需要两个人相互的付出和努力才能维持长久,她也体会过一个人单方面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心苦,所以她一直的都想为韩辰皓做点什么,但却实在想不出她能为韩辰皓付出些什么?   “傻丫头!做女子的不要总想着去抢男人该做的事,我相信他对你好也并不是希望你能为他做什么?他是娶媳妇又不是找下属,你只要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就好,无论他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一直的陪伴着他就好!你看母亲这辈子除了为你父亲生了你和子衡,不也什么忙也都没帮上,还经常的给他添麻烦,也没见他敢嫌弃我!”杜夫人笑道。   杜子衿闻言不禁会心一笑打开了心结,母亲说的是对的,其实前世她为韩卓言付出了那么多虽然觉得很辛苦但也从未想过韩卓言能为她做同样的事情来回报她,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宽慰,哪怕只是一句话她会是觉得值得的!然而韩卓言回报她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女儿明白了,女儿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杜子衿自信道,“要是楚心知道今天杜府这么热闹肯定不会跟莫思聪走了,那丫头最喜欢热闹了!”   今日一早莫思聪便到杜府接了王楚心到城外的上山上香,莫夫人自然也是一起同去,其实也就是莫夫人觉得自从楚心走后状元府里就格外的冷清,每日都很是想念楚心,但又担心楚心还在生气不愿进状元府,便找了个上山进香的借口让莫思聪带楚心出来一起转转,她也好有机会劝楚心回去,于是在韩辰皓来之前莫思聪就早早的接走了楚心,杜子衿担心他们的安全便让小七派了几个暗卫跟着。   “那丫头今个走了估计就直接回状元府了,莫夫人就是找个借口哄楚心回去的而已,还真没想到莫夫人竟然会这么喜欢楚心,不过楚心那丫头也确实招人喜欢,是个有福气的!看来他们的好事也要将近了!”杜夫人笑道。   书房内,韩辰皓与杜青林相对而坐,丫鬟上了茶水便立刻退了出去,韩辰皓其实在吃饭之前便看出了杜青林是有话和他说,所以便就先让邵刚带人回去了,杜青林也果然就把他叫到了书房。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在闲王和子衿成婚之前说清楚的好,以免日后有闲王后悔!”杜   日后有闲王后悔!”杜青林正色道,他确实看得出韩辰皓是很在乎杜子衿,但他还是不确定韩辰皓的对杜子衿的在乎中有多少是因为杜子衿是首辅女儿,他不希望他辞官的打算会害了杜子衿。   “岳父大人此话怎讲?我为什么会后悔?”韩辰皓皱眉问道,猜想着杜青林是不是也知道杜子衿重生的秘密了,所以才会这样说?可以杜子衿的性子,一概是不会告诉杜青林这些的,难道是他自己发现的?   “这声岳父闲王还是等等再叫吧,还是按以前的称呼就好。”杜青林略显疏离道,“皇上如今的身子闲王也是知道的,虽然经白萧诊治这几日看着精神不错,但白萧也说了,皇上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虽然能延长一些寿命但也依旧是很短的时间,我曾答应过先皇会尽心尽力辅佐皇上,也确实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用在了朝政上,也算是对得起先皇了,所以,我打算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便辞官回乡,从此在不过问朝堂之事,我以后也不会再是一国首辅,子衿她也不再是首辅之女,不知闲王可介意?”   韩辰皓闻言皱眉微楞,杜青林说的这些倒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杜青林会在这个时候生了辞官归隐之意,不过能在此时提早全身而退也确实是个明智的想法,只是,杜子衿呢?她是否摘掉杜青林的这个想法?毕竟她对韩卓言的执念那么深,如今韩卓言未死她也是始终不会放弃的吧?   “我怎么会介意?在我眼里子衿一直都只是子衿,我爱的是她的人,与其他无关,但,不得不说杜大人这个想法确实是让我很佩服,舍得下放的开才能全身而退,而现在也确实时机正合适”韩辰皓钦佩道。   自古以来建功易,守功难,有多少手掌朝政的大臣,功臣最后能有个好下场?居功自傲,自视甚高,手握大权一丝也不肯放开,最后还不是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而杜青林却如此的看得开,看得清如今的局势,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放开手中的权利,在风暴来临之前全身而退。   “有闲王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这件事我也已经和子衿谈过,她也是赞同的,被来打算是带她一起回扬州的,但现在你们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下,那她也就只能留在京城了,我们也会留在京城等你们完婚之后在离开,希望日后闲王能好好对待子衿,毕竟等我们离开京城后,她在京城中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了!”杜青林叹息道,想到女儿就要出嫁他的心里是满满的不舍,其实在他的心里即使是杜子衡也都没有杜子衿的分量重,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杜子衿出生的那一天,他第一次当父亲见到杜子衿的第一面整个心都被揪起来的感觉。   那种心疼和怜爱四惠就已经成了他对杜子衿一种很习惯的心理,在加上后俩杜子衿的身体也是一直的不好,他的心更是几乎时刻都挂在杜子衿的身上,他抱着小小软软却毫无生气的杜子衿满京城的找大夫,那是他心里的焦急和害怕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即使后来迫不得已把杜子衿送到了扬州,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一直挂念这的,杜子衿是他这辈子除了夫人之外最用心对待的人!   “杜大人放心吧,我会把子衿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的!若是子衿愿意的话,以后我也可以带她回扬州,那里的环境也更适合她的身子。”韩辰皓笑道,他想杜子衿肯定是会愿意的,他能看得出杜子衿并不喜欢京城,等他们把京城里的事全部都尘埃落定了之后,他便带他去她想去的所有地方,远离京城,远离这些纷乱,过着宁静而惬意的生活。   “子衿的身子一直都是我的一块心病,可她这是先天不足没办法,只能慢慢的养着,好在有赛神医在,她这段时间也好了很多,只是…她以后怕是子嗣艰难,我知道,对于皇家来说子嗣是头等的大事,闲王日后若是在迎娶侧妃,我们也是不会说什么的,也只希望王爷不要忘了今日答应我的话,永远不要委屈了子衿,那丫头性子倔,但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也会自己想明白的!”杜青林心疼道。   他虽然一生都只有杜夫人一人,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但韩辰皓是王爷,是皇家的人,对于皇家人来说子嗣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事情,而杜子衿的身子虽说也不是不可能怀上孩子,但也毕竟会有影响,所以若是韩辰皓纳妾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他虽然心疼杜子衿会难受,但也只能希望韩辰皓能一直的对杜子衿好,只要他能一直的疼爱杜子衿,就算杜子衿日后真的没有孩子也没人敢欺负轻视了她!   “呵呵!杜大人果然思虑周全,连这些事都为我想好了,只不过我闲王府本就已经忍够多了,每年的花销都是一笔大数目,那里还有钱去养别人?我这一生得子衿一人足矣!”韩辰皓勾唇笑道,他用的正是当年杜青林拒绝杜老夫人让他纳妾的理由,他也确实是喜欢孩子,但他也只想要他和杜子衿孩子,若真的无缘,他也不会强求,对他来说有杜子衿陪着他一辈子也已经足够了!反正他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子嗣方面也还有六皇子,断不了后!   韩辰皓的话往杜青林一时微楞,他自是知道这是当年他拒绝母亲让他纳妾的理由,那时候也确实在京城里被人议论的一段是时间,却没想到韩辰皓竟然也知道,今日还用来回答他,这确实   他,这确实让他觉得很欣喜,即便他知道这样对韩辰皓来说确实不公平,但他毕竟还杜子衿的父亲,怎能就没有一点对杜子衿的私心?   “王爷的意思是以后不会纳妾?”杜青林惊喜的问道。   “自然,杜大人不也一生只有杜夫人一人吗?我相信杜大人这一生也是过的很满足的,不是吗?如果不是杜夫人,即便是再多的女子又怎样?”韩辰皓道。   杜青林朗声笑道:“好!我杜青林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是子衿眼光好!”他可还记得以前是谁一直不让他接近杜子衿来着,一直反对他和杜子衿的婚事来着,他这人从来不记仇,真的不记仇!   “子衿也是我女儿!是我教养出来的!”杜青林自豪道,他这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也就是有杜子衿这样一个不输给男子的女儿。   “是吗?我怎么记得子衿从小是在扬州长大的?要说教养也应该是老夫人教养的才对!”韩辰皓继续不给面子的拆台道。   杜青林这下是又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瞪着韩辰皓看了半晌,见他没有一点受影响的样子,气恼道:“闲王,天色不早,就不多留闲王了,慢走不送!”   “不用,这路我熟,还请杜大人替我谢谢杜夫人今日的款待!”韩辰皓依旧风轻云淡的笑道,话落便自己走出了书房。   杜青林看着韩辰皓离去的背影原本生气的脸突然就露出了一抹笑容,韩辰皓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不仅是他年幼丧母,更多的原因是韩辰皓真的和先帝很像,无论是长相,气质,身形,甚至有时一些细微的表情都是很相似的,只是韩辰皓却和先帝又是完全不一样这两种人。   也许是韩辰皓的性格随先皇后的性格比较随性洒脱,从来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所以在她跟着先帝南征北战时她是最鲜活的,然在回到京城后,她便一日比一日的沉默寡言,再也没有以前鲜活,反而像是一个没有了生命力的木偶,而韩辰皓是幸运的,先皇把对先皇后的愧疚补偿在了韩辰皓的身上,没有给他太子的枷锁,尽可能的让他随性的活着。   而先皇的大半生都几乎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他有一个王者该有额野心和对权利的渴望,并一直为之努力拼搏这,于是他成为了皇上,拥有了至上的权利,三宫六院的美人,却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他还记得先皇去世之前曾和他说过,先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先皇后带回了京城,关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之内,他应该放她走的,不然他们之间也不会道最后阴阳两隔的结果!   这两天之内,闲王和杜子衿成了京城里人人谈论的话题,各种有关杜子衿的传言频频而出,但大多也都离不开病秧子这个词,好在杜家人向来不在乎这些谣言,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忙着给杜子衿准备嫁妆。   闲王府也送来了钦天监算出的吉日,定在十一月初八,正好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婚礼,也正好和杜青林计划辞官的时间差不多,一切都在很顺利的进行着,如果没有兰明公主这个意外的话。   兰明公主自然也是知道韩辰皓在圣旨下达的第二天便带着聘礼到杜府提亲了,那日她便就在韩辰皓路过的一家酒楼的二楼,看着韩辰皓带着四十九箱聘礼和两只大雁往杜府去,听着楼下百姓议论着大锦国下聘捉大雁的习俗,心里的妒火都快要把她焚烧殆尽,当即便对韩卓言送来跟着她的暗卫下令,这几日派人在杜府门前监视着杜子衿的行程,找个机会直接绑走杜子衿。   得到命令的燕子微微皱眉但也依旧没说什么,按照兰明公主的命令派了两个人在杜府门口等着杜子衿出现,他们本来是打算离杜府近一点的,但是还没靠近便发现了杜府周围有不少的暗卫把守,害怕打草惊蛇他们便只好离得远一些。   燕子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何康,他也听说了杜子衿已经是闲王的准王妃,闲王上次答应让赛阎王给阿木治伤,又放走了他,虽说了日后见面也依旧不会手下留情,但他也依旧记着言王这份恩情,便先不动声色的按照兰明公主的命令做事,看看兰明公主到底有什么打算。   杜子衿还不知道兰明公主已经盯上了她,这几日虽然父亲已经解了她的禁足,但她也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只从那日莫思聪接走楚心后也就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直接回了状元府,杜子衿便让春晓把楚心的东西收拾一下让小七送去了状元府。   这几日无聊,她便也想起了自从她从苏州回来到现在都还没过问过城南两间铺子的事,当初打算开这两间铺子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江南水患,现在江南水患已经解决了,这两件铺子对她也就没多大用处了,但毕竟也是王生他们的心血,也能让他们在京城里安家立命,再继续开下去倒也不错于是她便想着出府去看看他们,这次江南水患他们可是帮了大忙的。   于是杜子衿便去找元嬷嬷说一下这个事,也许是年纪大了,又到了夏天,元嬷嬷近日的身体便也总是不太爽朗,杜子衿回想着前世元嬷嬷是在明年立冬前后生病去世的,便也担心的找来了赛神医为她看诊,但是赛神医也只是说她只是有些中暑,并未看出有什么大碍,但她的心里却依旧还是不安着,便也不在让元嬷嬷搭理院子里的事,让她好生养着。   到了元嬷嬷的房间门口便听到了元嬷嬷一阵剧   嬷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便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看见春眠正端着一碗药汁喂元嬷嬷喝药,见杜子衿进来本想起身但被杜子衿拦下了,“这是赛神医开的的药?”   春眠点头道:“是赛神医开的,这已经是第二付药了。”   “那奶娘可有觉得好些?怎么刚才还在咳嗽?”杜子衿皱眉担心道。   “我没事,人老了就是毛病多,这两天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小姐不必太过担心!”元嬷嬷慈爱的安慰道,她也听说了闲王和杜子衿赐婚的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在这个时候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反而还给小姐添乱。   “那就好,奶娘只管安心养病就是,我今个来就是想跟奶娘说一下我打算出府去看看王生他们最近怎么样?奶娘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他的?”杜子衿问道,她原本是打算奶娘身子好些就带她一起去的,可如今看着也只能作罢了,还是让王生找个时间到府上来看看奶娘吧。   “小姐出府可要小心安全,多带些人,我也没什么要带的话,小生要是问起我就说我挺好的,别告诉她我生病的事,免得他担心当误的生意!”元嬷嬷道。   杜子衿颔首道:“那奶娘就好好休息,子衿改日再来看你!”   这一次出门杜子衿是得到了母亲的允许走的正门,依旧带着春晓,只是没有再穿男装,坐着挂着杜府牌子的马车,小七自然也是带着两个暗卫跟着,这便出了杜府往城南走去。   守在杜府门前的两个兰明公主派来的暗卫,看到杜子衿上了马车出府往城南走去便立刻留一人跟上,另外一人回去禀报消息。   兰明公主得到消息便立刻打算带着人出府,却被燕子拦了下来,“公主这是打算自己亲自去?”   兰明公主冷冷的看了一眼拦着她的燕子,轻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公主的事情,本公主想去哪还用不着向你禀报,滚开!”   “公主请三思,杜子衿身边定是会有护卫跟随,公主这样贸然前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属下担待不起!”燕子依旧劝道,他到不是真的在担心兰明公主,他只是不想兰明公主一起去反倒坏了他们的事,而且若是兰明公主当场就要伤害杜子衿的话,当着其他暗卫的面他也不好违背命令对抗兰明公主。   “去去几个护卫而已,你们也怕吗?要是怕就赶紧滚回言王府去,别在这碍事!”兰明公主怒骂道,这几日她已经是等着很心急了,每天都想快点让杜子衿消失,好不容易等到杜子衿出府,她自然是心急。   燕子见兰明公主一意孤行,也就不再开口相劝,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让开路让兰明公主走,他则带着暗卫在后面跟上,出了府便偷偷让一名暗卫把消息带给何康。   一路往南,沿着暗卫留下的标记,兰明公主很快便跟上了杜子衿的马车,只是正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兰明公主便也有所顾忌没有动手。   又跟了一段路,兰明公主也依旧找不到能下手的时机,渐渐地就有些心急了,只是兰明公主也是个聪明的,身边也都是经过训练的暗卫,最是懂得如何跟踪,倒也没让杜子衿身边的暗卫有所察觉,只是也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一路跟到了城南,街上的人也渐渐变得少了,兰明公主便下令让燕子带着暗卫出手,她骑着马从另一个方向慢慢靠近杜子衿的马车。   燕子得到命令看了看前面还在往前行的马车,虽然表面看着只是一辆马车和两个护卫一个车夫,但他却依旧不敢轻敌,又跟了一段路到了一个拐角处才下令一起上。   还没等燕子他们靠近小七便已经有所察觉,立刻让另外两个护卫打扮的暗卫提高警惕,他则慢慢的放慢的马车的速度,拿出了他藏在身上的匕首握在手里。   ☆、第九十八章 重伤兰明   浓烈的杀气越来越重,连马儿都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不安的摇着脑袋,马车内杜子衿感觉马车越来越慢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便对春晓使了个眼色,让她提高警惕。   “咻”的一声,三枚玄铁暗器划破冷凝的空气极速向马车外的三人射来,好在有惊无险的全被躲过,小七也立刻停下了马车,对马车内的杜子衿道:“小姐,千万不要出马车,属下马上就解决好!”   “小心点!”,马车内的杜子衿道,看来是有人盯上她了,不然怎么她一出府就就能遇到意外,就是一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谁派来的,毕竟现在想杀她的还真不少。   燕子见他发出的三枚暗器全都被躲开心里也越发的不敢轻敌,但杜子衿那便毕竟也只有三个人,他们这边人数上占着优势还是很有可能取胜的,便一声令下所有暗卫都一拥而上。   以一敌几此时已经是算不清楚了,小七带着另外两个暗卫一直守在马车外始终不敢离开,形成一个三角也不让任何一个敌人靠近马车一步。   但双方毕竟都是经过挑选和训练过的暗卫,燕子和小七也是不相上下,燕子那边虽说人数多但也大多都是新人,缺乏实战经验,小七这边虽只有两个但都武功不弱,是暗卫中的佼佼者,一时间双方对峙不下。   渐渐地随着燕子这边一连损失了几人后便就显出了他们的弱势,继续这样下去他们毫无胜算,于是燕子便把主意打在了马车上,让几名暗卫拖住小七三人,迅速的发出一枚暗器射中了马的脊背上,让本就有些受惊的马顿时长啸一声冲开人群往前跑去。   小七见状心里一惊,狠狠一剑挥开缠着他的几人,向快速奔跑的马车追去,可还没追几步便又被燕子拦住,两人顿时打在一起,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小七知道燕子是想拖住他,也一直在找机会脱身去追杜子衿的马车,但燕子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也是实在难缠,再看另外两个暗卫也都是被燕子的人包围着,一时半会谁也不好脱身,但好在他们走不了,燕子那边的人也是走不了的,杜子衿那便也就暂时是安全的,只要能让马停下来就好。   杜府的马都是被小七没事时训练过的,就是以防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小七凝聚内力狠狠一掌拍向燕子,趁着燕子飞身往后推的时候他也突然后退几步,对着马车跑走的方向吹了几声口哨,便又急忙挡住燕子再次攻上来的一剑。   马车飞快的往前跑着,春晓急忙抱着杜子衿在颠簸的马车内尽量的不被撞在马车璧上,好在这个地方街上的人不多,马车一路往前跑着,即便还有人看到也不敢贸然去拦,车内的杜子衿和春晓更是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要不等马跑的累了自己停下来,要不就等小七解决了那些人追过来,好在马车一直跑着那些杀手也是没有追上的。   突然前面便出现了一条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马便稍稍减慢了步子却突然的急转进一旁的胡同内,它这一转自己是轻易的过去了,可它身后的马车却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撞的马车内的杜子衿和春晓也一同狠狠地撞在了马车璧上,杜子衿被春晓护着却也撞到了手臂,春晓更是整个后背连着后脑勺都狠狠地撞在车璧上,顿时闷哼一声,觉得脑袋一阵头晕眼花,却依旧紧紧的抱着杜子衿。   杜子衿也听到了春晓的一声闷哼,急忙担心的问道:“春晓,你受伤了?先放开我!”   然而春晓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紧紧的抱着杜子衿,她已经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杜子衿的话她能听的到却已经做不出反应,知道她要抱紧小姐,不能让小姐受伤。   杜子衿心里越发的担心,用力的挣扎几下,可刚才撞到的手臂使不上一点力气,也挣脱不开春晓,正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外面的马听到了小七的口哨声突然的停下了来,却还是依旧不安的踏着马蹄,但这已经让杜子衿松了一口气了。   “春晓,先放开吧,马车已经停了,没事了!”杜子衿拍了拍春晓的手道,抱着她的手也顿时松开了,只是还不等杜子衿起身,便听到身后倒地的声音。   杜子衿立刻爬起身往后看,见春晓已经昏迷不醒,脑后一片血迹,吓得她也顾不得手臂上的疼赶紧抱起春晓,一连叫了她几声,却依旧叫不醒她。   这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前世春晓躺在一片血泊中死去的情景,前世是因为她害死了春晓,这一世难道也依旧改变不了这种宿命吗?   不!春晓一定会没事!她也绝对不允许她出事!   赶紧拿出春晓身上一般随身携带的止血药撒在春晓头上的伤口上,又撕掉一块一角给她包扎好伤口,见没有再流血才稍稍的安心下来,吃力的把春晓放到马车里的软塌上,便打算下车看看现在到底是在哪?   下了马车才发现马车是停在一个胡同里,不同于东城的胡同宽敞干净,城南的这个胡同狭窄的只能正好容得下一辆马车,两边也都是破败的青石矮屋,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更是没有一个人影,杜子衿拿出身上联络小七的信号发了出去,也算是告诉小七她们现在暂时平安。   发了信号刚打算上马车等小七他们赶来再想办法出去,便听见了身后想起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杜子衿顿时提高警惕,回过身边看见从另一个胡同口骑着马出来的兰明公主正向她走来。   “你还   来。   “你还真是命大,马车跑的这么快都没能撞死你!不过也好,就这样让你死了也还真是太便宜你了,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上了!”兰明公主骑马走到杜子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杜子衿轻蔑的冷笑道。   “那些人是你派来的!这里可是京城,你胆子还真大!”从看到兰明公主出现她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这一出都是兰明公主策划的,她倒是真没想到兰明公主竟然胆子这么大,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她就敢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的派人杀她,不然她出门也不会只带了三个人,兰明公主就不怕事情闹大了就是她父王都不会放过她吗?   “京城又怎样?我就是杀了你又怎样?我可是幽兰国前来和亲的公主,你们皇帝又能对我怎么样?你也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你们皇帝会为了你而影响与幽兰国的和平吗?大不了我就是被父王责骂一顿罢了,只要能杀了你,我也赚了!”兰明公主张狂笑道。   杜子衿闻言不禁嗤笑,兰明公主把她自己看得也太重要了,她虽然确实是没有兰明公主的身份高,但这是大锦国,兰明公主即便是公主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的派人在京城内行凶杀人,也是完全都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是再挑战皇上的威严,挑战大锦国的威严,皇上也是不会就这样容忍她的。   “你还真是看得起你自己,皇上确实不会因为我而影响大锦国和幽兰国的和平,但我相信幽兰国的国王也是不会因为一个肆意妄为的公主而影响了与大锦国的和平,你觉得自己有那个重量吗?”杜子衿轻蔑的嗤笑道,这次幽兰国的国王派兰明公主来和亲的这个决定还真是不明智。   兰明公主被杜子衿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她知道杜子衿说的没错,在两国利益和她之间父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两国利益,不然也不会让她到大锦国和亲了,她虽说是看上了韩辰皓,但只是知道自己逃不开远离自己国家到异国他乡和亲的命运,那倒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她才能让自己的心里找到一些安慰。   可如今连这些许的安慰都不存在了,也在没有什么理由能够压制住她心里的怨气和恨,她不能够改变什么,不能够去怨,去很自己的父王,她便只能把这些全部都加注在杜子衿的身上,是杜子衿夺走了她仅有的安慰!   “少说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等你的人来救你,他们一时半会可是脱不开身!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兰明公主快速的伸手一把抓住杜子衿的肩膀,她也是练过武功的,对付杜子衿这样柔弱的女子自然是手到擒来,一个用力还不等杜子衿反应过来就把她提上了马背,横放在她的前面,又对着杜子衿后背狠狠一个刀手把杜子衿打晕了过去,调转马头快速离开了胡同。   小七从看到杜子衿发出的信号便开始想办法尽快脱身,燕子带来的暗卫此时也已经所剩不多,小七手下的两个暗卫也都受了伤勉强的还在支撑着,双方算是两败俱伤。   燕子估摸着杜子衿的马车离开的已经够远了,便也不再纠缠,又一连发出几个暗器,趁着小七后退躲避的时机快速的带人撤退,小七此时也是没有心思再去管他们,赶紧朝着杜子衿发出信号的方向飞奔而去,另外两个受伤的暗卫也随后跟上。   就在兰明公主带着杜子衿刚刚离开,小七便找到了杜子衿的马车,可马车上只有受伤昏迷的春晓,根本就没有杜子衿的身影,小七便知道他们是中了别人的计了,赶紧让那两个暗卫带春晓先回闲王府,将此事告诉闲王,小七则一刀砍断了马身上连着马车的缰绳,骑着马追出胡同。   兰明公主到底是带着一个人,速度便也慢了许多,没多会小七便发现了她的踪迹,她本是打算带着杜子衿会她的府上,可小七一直在后面跟着她,怎么也甩不掉,她便只好改变主意,一路往出城的方向跑去。   小七亦是一时紧追不舍,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害怕伤了杜子衿,只能先紧紧的跟着,又一路留下标记,让兰明公主在韩辰皓赶到之前没有机会对杜子衿怎么样。   闲王府内,韩辰皓得到杜子衿被人抓走的消息顿时大怒,马上带着人便出了闲王府往城南赶去,到了城南便发现了小七留下的标记,顺着标记也一路飞奔追出了城。   就在闲王带着人刚刚出城没多久,一匹黑马带着一身白衣也飞快的出了城,连守城的官兵都只看到了一阵阵黑影,随后又是一道白影。   兰明公主在城外胡乱的跑着,她对城外的环境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出城有多远了,她现在只是一心的想要赶紧甩开身后的让她火大的尾巴,赶紧找个地方解决的杜子衿,不然等韩辰皓赶来她就功亏一篑了!   其实兰明公主并没有出城多远,而是一直都在兜圈子,只是她心急便没有发现这条路已经是她刚刚跑过的,所以她便也就运气正好的和顺着小七标记赶来的韩辰皓迎面碰上,惊得她顿时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就往回跑,可她身后的小七却已经拦住了她的退路,韩辰皓一个挥手他身后的暗卫便整个包围住了兰明公主。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直接杀了她!”兰明公主把提起杜子衿放在身前,用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对韩辰皓威胁道。   韩辰皓见到杜子衿双眼紧闭昏迷着,也不知有没有受伤,幽深的眸子射   深的眸子射出如冰一般的冷芒,这一次兰明公主是真的惹怒到他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打杜子衿的主意!   “放了她,我让你安全的回到幽兰国,不然就让白萧带着你的尸体回去,你若敢伤她,我就让你整个幽兰国给你陪葬!”韩辰皓冷声道,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看着兰明公主,他也绝对有把握说到做到。   兰明公主被韩辰皓的话吓得不禁有些手发抖,她很想告诉自己韩辰皓说这些都只不过是吓唬她的,他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怎么有可能动的了她幽兰国,可她的心里却还是不由被吓住了,她一直都觉得韩辰皓并不想他表面看着的那样简单,她对他始终是又爱又怕!   “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我是一国公主,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帮你坐上大锦国的皇位,她能够给你什么?不过是个没有用处的病秧子!”兰明公主依旧不死心的乞求道,像韩卓言一直讨好她不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吗?为什么韩辰皓就不能像韩卓言那样的围着她转?   韩辰皓见兰明公主的情绪越来越失控,而此时杜子衿也已经有了想要醒过来的迹象,兰明公主很可能一时冲动就伤了杜子衿,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救出杜子衿,便又继续开口转移兰明公主的注意力,“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放了她!”   此时,杜子衿已经皱着眉头醒来,睁开眼便看到站在她不远处的韩辰皓,刚想张嘴说话才发现她是被身后的人紧紧的勒着,脖子上还有匕首额冰凉触感,她这才回想起她昏迷前是被兰明公主抓上了马,那此时她身后的人一定是兰明公主了。   “醒的还真是时候,看到闲王来救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不过真可惜,他来了也只是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杀死而已!”兰明公主见杜子衿醒来咬牙切齿的厉声道,韩辰皓越是这样对杜子衿好她就越是想要杀了杜子衿,让他尝尝失去的痛苦!   就在兰明公主低头对杜子衿说话的瞬间,韩辰皓便给站在兰明公主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自己也做好了准备,在那个暗卫突然出手向兰明公主射出一枚暗器打中兰明公主拿刀的那个胳膊时,韩辰皓也以一瞬间的速度移到兰明公主面前,一把抢过杜子衿,有反手一掌狠狠的打在兰明公主的身上,飞出十几步之远。   这一掌韩辰皓没有任何的留情,只要敢动杜子衿的人,他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的,也只有此时把杜子衿抱在怀里他才觉得心安,连忙开始检查着杜子衿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就是春晓受伤了,还在城南的胡同里…”杜子衿想到春晓便急忙担心道。   “她已经被带回闲王府了,身上还有哪觉得疼吗?”韩辰皓依旧担心的问道。   “就是刚才被颠的有些头晕,我们回去吧!”杜子衿道,他能感觉到韩辰皓对兰明公主的杀意,她现在也是很想杀了兰明公主那个疯子,但兰明公主绝对不能死在韩辰皓的手上,   “等一会,她敢动你也应该付出代价!像她这样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的人,却绝对不能再留着她!”韩辰皓说着便让暗卫把已经被他打昏的兰明公主拖到了他面前,凝聚掌力正要出手却被杜子衿拦了下来。   “杀了她也是脏了你的手,以她这样的任意妄为的性子想要她的命办法多的是,没必要牵扯到自己身上,而且,我也不想你再碰她,你刚才就碰她了!”杜子衿一手拿起韩辰皓刚才出掌的手,韩辰皓立刻收起了内力看着她拿出手帕擦着他本就很干净的手掌,不禁宠溺的笑了。   一时间原本满是杀气冷凝的气氛立刻画风一转变得无比温馨而暧昧,周围的暗卫都很自觉的低下头不敢抬眼去看那两人。   然而总是有一些煞风景的人来打扰,虽然这煞风景的人往那一站就是一处风景,但也确实一出场便顿时让原本温馨暧昧的气氛又转回了冷凝的杀气。   杜子衿一时察觉到气氛有所不对便抬头看向韩辰皓,却发现韩辰皓正目光清冷的看着她身后,她便也立刻转过身便看见了骑着黑马一身白衣胜雪的白萧。   “今日的事是兰明公主的错,也是在下的错,我代兰明公主向杜小姐道歉,闲王和杜小姐能否放了兰明公主?我白萧绝对不会再让兰明公主胡来了!”白萧下了马走到杜子衿和韩辰皓面前道,明明是在为兰明公主求情,可从始至终却都没有看一眼被暗卫拖着的兰明公主。   若她不是幽兰国的公主,这次和亲的人选,他都不用韩辰皓动手自己都杀了这个总是给他惹麻烦的女人,这次竟然还不自量力的想动韩辰皓的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本王说不呢?她今天敢在京城里劫持本王的未婚妻,这种不把大锦国放在眼里的行为,本王就算是杀了她你们幽兰国的国王也不敢说什么!”韩辰皓冷冷的瞥了一眼白萧,把杜子衿揽在怀里,他可还记得白萧把杜子衿单独带走的那次,只要一想起来他就看白萧格外的不顺眼。   杜子衿看了一眼白萧正好对上白萧皱眉的视线,然后别开了眼,这种时候她还是别说话的好,估计她一开口韩辰皓更是不会放过兰明公主,也都怪白萧来的不是时候,她刚才都已经快要让韩辰皓放弃杀兰明公主,现在倒好又对上了。   其实白萧看向杜子衿并没有让杜子衿帮着求情的意思,毕竟今天差点被   今天差点被兰明公主杀了的事杜子衿,她是受害者,不会为兰明公主说清也是很正常的,他只是想看看杜子衿有没有受伤,还有就是表达歉意,这一次是他大意了,以为把兰明公主身边的人全都带走,她也就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却没想到,兰明公主竟然向言王借人杀杜子衿,而言王竟然还真就借了!   韩辰皓见白萧在看杜子衿越发的看白萧不顺眼,他总感觉白萧和杜子衿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存在,从他那次在马车内醒来见到杜子衿和白萧一起回到马车时,他便察觉到了,这种微妙让他很不舒服!   “既然闲王不愿,那白萧只能冒犯了!”白萧无奈道,却突然出手去抢暗卫手里的兰明公主,动作迅速的暗卫都还没反应过来。   只是白萧刚把兰明公主抓到手,却就被韩辰皓一脚踢开,他可还记得杜子衿说她不喜欢他碰兰明公主,那他就只能用脚踢了。   等杜子衿反应过来时,兰明公主已经被韩辰皓一脚踢开,落在几步之外,而韩辰皓和白萧则已经打在了一起,他们的出手都很快,就连会武功的暗卫都看得眼花缭乱,杜子衿就更是连招式都看不清了,只觉得刚才被兰明公主骑马颠的头这会更是晕了。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见杜子衿身子有点晃,忙上前担心道。这次又是他失职没有保护好杜子衿,他不应该在京城就大意的,若是他出门多带些人的话,也就不会被那些人缠上,杜子衿也不会被兰明公主抓走了。   “没事,就是看得有点晕,小七,你看看他们谁更厉害些?”杜子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小七问道,她不担心白萧会伤了韩辰皓,因为白萧一直都是想讲和的,便也就绝对不会上了韩辰皓,而且白萧的武功不见得比韩辰皓的高,至于白萧会不会受伤她也就不关心了,毕竟她也都还被兰明公主颠的头晕想吐,胳膊也是一动就疼,杀不了兰明公主那就让白萧替她吃点苦吧!   她杜子衿向来很公平!   小七闻言转头认真的看着韩辰皓和白萧的打斗才能勉强看得清两人的过招,只是也依旧是眼花缭乱,突然白萧一掌向王爷袭来被王爷迅速躲过反手一掌击中后背肩膀处,一连后退几步,两人终于分来。   “好像是王爷更厉害一点,王爷打的白萧一掌!”小七对杜子衿道。   杜子衿看着已经分开的两人,白萧手扶在肩膀处一股献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无语的白了一眼小七道:“嗯,我也看到了,而且白萧好像还吐血了!”   小七尴尬的轻咳两声见王爷已经往这边走便赶紧退下,这次他失职的事情王爷还找他算账呢,他还是低调点的好。   “你没事吧?”杜子衿见韩辰皓走来连忙迎上担心的问道。   “有事的是他,在我面前动手自不量力!走,我们回去!”韩辰皓揽过杜子衿的肩膀说完便打算带杜子衿离开,和白萧打赢这一架他心里也是舒服多了,还是先带杜子衿回去让赛阎王好好检查一下的好。   “闲王可解气了?若解气了便放过兰明公主这一次吧!”白萧拭去嘴角的血迹走上前问道,果然如他猜想,韩辰皓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刚才他也不过是试探,可没想到他用了十成的功力依旧不敌,而且韩辰皓好像依旧很轻松,这样的人若是做敌人的话,真的很可怕!   “你以为你受了这一掌就可以抵消掉兰明公主对子衿做的事情?她既然敢动本王的人,那就应该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白萧国师若真的打算带她走,那就断了她双手的经脉,本王就答应放过她!”韩辰皓看向白萧道,他就算是不杀兰明公主也必须要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靠近杜子衿一步,最好是灰溜溜的滚回幽兰国去,省的最后死在这!   杜子衿闻言垂下眼睑没有说话,今日留兰明公主这条命也是为自己日后留了一个很大的隐患,所以韩辰皓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好,白萧代公主谢闲王不杀之恩!绝对不会再让她叨扰王爷和杜小姐!”白萧附身行礼道,答应的没有丝毫犹豫,就好像韩辰皓说的不是要挑断兰明公主手上的经脉而只是一条衣服上的线一般,其实对他来说只要兰明公主是活着的,不影响他这次来大锦国的任务,其他他都无所谓!   白萧说完便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向刚才被韩辰皓一脚踢开的兰明公主,手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匕首,不过一个挥手兰明公主的双手手腕处便已经流出了鲜血,而兰明公主却好像没有一点感觉不一般,依旧昏迷着,白萧便又拿出一个淡黄色的琉璃瓶,和他上次给杜子衿的除了颜色不同外其他都是一摸一样,打开瓶塞,那里面的药粉倒在兰明公主的手腕上,也未包扎便站起身向韩辰皓他们走去。   “闲王可还要去让人检查一下?”白萧坦荡的问道。   “不用,我们走!”韩辰皓冷哼道,说完便揽着杜子衿转身离开。   “有些事是注定改变不了的,杜小姐倒时不用太过伤心。”白萧突然对杜子衿道,虽然杜子衿的命格他看不出来,但她身边与她相关的事他却是可以卜算出一些的。   杜子衿闻言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身看向白萧,她不明白白萧说的是什么事注定改变不了?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事不是吗?难道依旧避免不了上一世的结局吗?   韩辰皓也转   韩辰皓也转身低头皱眉看着杜子衿,白萧说这话一定是也知道了杜子衿的秘密,他听说过白萧精通卜算之术,难道白萧已经看出了杜子衿的不同?那他刚才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可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不是吗?难道依旧改变不了结局吗?”杜子衿颓然问道。   “不,我不知道结局会不会改变,我指的是有些人的离开,杜小姐还是不要太过强求的好!”白萧道,看了看韩辰皓,然后颔首转身抱起兰明公主上马离开。   杜子衿闻言并没有舒展眉头,然而皱的更紧,上一世她身边的人,她在乎的人几乎最后都离开了,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这一世她也一直都在尽力的保护他们,然而白萧的话却让她觉得很不安,他到底指的是谁?   春晓!   杜子衿突然想起了刚才受伤的春晓,想到春晓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不禁慌张不安着,“快!快回去,他说的是春晓,肯定是春晓!”   杜子衿慌张的拉着韩辰皓的衣袖,说着就已经红了眼眶她今日不该出府的,更不该带春晓出府,是她害了春晓,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她害了春晓!   “好,我们回去,你先别着急,春晓没事的,我走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找赛阎王了,她肯定没事的,也许是白萧说错了!”韩辰皓抱着杜子衿安慰道,说完便直接抱起杜子衿上了马,向城里飞奔而去,   一路上杜子衿都格外安静的趴在韩辰皓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韩辰皓的衣服,纤细的手指已经因用力而变得苍白,让人看着都担心她若在多用些力气,就会折断了她纤细的手指。   韩辰皓以最快的速度骑马进城赶到了闲王府,抱着杜子衿下了马,刚把她放在地上,杜子衿却一阵腿软差点没站住,又被韩辰皓扶住。   “我没事,就是腿有点麻了,春晓呢?快带我去看她!”杜子衿焦急道。   “她应该在客房,还能走吗?”韩辰皓皱眉问道,如果知道白萧后来会说一句让杜子衿如此紧张不安的话,他在和白萧打斗时就不会手下留情,而是直接把他打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子衿点了点头,腿上已经慢慢有了知觉,便由韩辰皓牵着向客房走去。   到了客房,便正好看见管家从客房里走出来,见到韩辰皓和杜子衿顿时停住了脚步,惊奇的看着杜子衿,笑得满脸褶皱。   “今天带回家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赛神医可来看过?”韩辰皓对管家问道,而管家却连看都没看韩辰皓一眼,依旧盯着杜子衿看。   估计这位就是王爷未来的王妃了,果然温柔娴静,郎才女貌,就是这身子看着单薄了些,以后可要好好补补才是,不然这生的小世子定也不胖!   韩辰皓气恼的一把推开管家拉着杜子衿进了屋,管家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吩咐厨房给他们的未来王妃做点好吃的。   进了房间,两人俱是一愣,只见缠着一头白色纱布的春晓正用力的咬着捆在她手上的绳子,见到韩辰皓和杜子衿进来顿时咬着绳子呆楞住了,突然大哭道:“小姐!我打算去找你,可他们就直接把我捆了,就是那个邵刚下的令!”   今日韩辰皓收到杜子衿失踪的消息是邵刚正好不在府里,韩辰皓便没有带着他,等邵刚回来时便听说了杜子衿的事,想来找春晓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春晓醒来后见只有她自己一人在闲王府,便开始哭闹这要去找杜子衿,最后邵刚实在没办法便让人直接捆了她的手脚,让她没办法再跑。   杜子衿见春晓还有力气跟她告状,可见也根本就没什么事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到春晓身边帮她解开绳子道:“受了伤就好好待着,还上哪去乱跑?绑你都是轻的,要是我就直接一棍子打昏你!”   春晓红着眼睛吐了吐舌头,她那样闹也只是害怕,她今天已经被吓坏了,有撞到了脑袋,醒来后见没有杜子衿便没有一点的安全感,她都不知道杜子衿到底去哪?是不是被追他们的人抓走了?   “我这不是担心小姐嘛,今天可吓死我了,不过,那原来马车还可以跑的这样快,那若是不拉着车,马是不是可以跑的更快?”春晓莫名兴奋的问道,虽说颠得有些难受,身上撞得生疼,但也确实很刺激,她从来没有骑过马,都不知道原来马是可以跑的这样快!   杜子衿觉得白萧这一次也许真的是算错了,春晓这样那里像是有事的样子,简直比以前还要活泼开朗,这也让她彻底的放下心来,对春晓笑道:“等你养好我就找人教你骑马,但在养伤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养伤,不许再折腾!”   确定了春晓没事,杜子衿就被韩辰皓带着回到了他的院子,本想让赛阎王给杜子衿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可谁知问过邵刚才知道赛阎王给春晓看过伤片刻都没留就赶紧出了闲王府。   “我没什么事,等会回去再让他看也一样,不过他到底是说了什么话惹到你了?你要把他吓成这样!”杜子衿笑问道。   韩辰皓冷哼一声道:“是他自己胆小而已,不过几句玩笑话他还当真了,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杜子衿干笑几声,默默的同情赛阎王,若是他听到韩辰皓这句话不知道是会高兴还是会被气的跳脚?   “我让邵刚给你送去的葡萄酿喝了吗?喜欢吗?”韩辰皓笑问道,他前日便让邵刚从地   让邵刚从地窖里搬出了一桶葡萄酿送到了杜府,只是不知道杜子衿喜不喜欢?   “喝了一些,还不错,比白酒好喝多了!”杜子衿讪笑道,想到那一大桶的葡萄酿送到杜府当天便就被父亲和赛神医两人和有三斤多,结果到了第二天两人都没醒酒,气的母亲把剩下的全部都送到了她这里,说在也不许给父亲喝,她看着那深紫色的液体,淡淡的葡萄味便也尝了一些,确实入口甘甜,没有一丝的辛辣,她便多喝了两口,结果就直接醉倒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那个不能多喝,后劲很大的,每晚一小杯就好。”韩辰皓温柔的笑道,沉默片刻又道:“白萧他是不是看出了你重生的事?”   杜子衿闻言微楞看向韩辰皓,沉默片刻道:“嗯,从那次他们在悬崖下救了我们他就看出来了,他说他看不到我的命格,说我和他一样是没有命格的人,然后就问我没有命格的原因,还用解毒丸做条件,然后我就告诉了他那件事,所以今天他最后才会说那些话,其实我前世就听说过他的名声,只是没有见过,包括兰明公主前来和亲的事,前世也是发生过的,可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江南水患的事,我就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后来见到知道救了我们的事幽兰国的人时才想起来,不过,你猜前世兰明公主最后嫁给了谁?”   韩辰皓看着杜子衿没有说话,他一点也不关心兰明公主最后嫁给谁,他现在只是觉得有点不开心,在听到杜子衿在告诉他那个秘密之前便就先告诉了白萧,那个杜子衿那是都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要知道他是经过了多少努力和等待才让杜子衿开口对他说出心里的秘密,而白萧却只用了一个小小的解毒丸!   好吧,虽然那个解毒丸是用来为他解毒,但他心里也还是觉得闷闷的!   ☆、第九十九章 注定改变不了的事   “我不关心她嫁给了谁,只要不是嫁给我就行!”韩辰皓气恼道,越发觉得刚才应该狠狠打白萧一顿的,打的他爬都爬不起来!   杜子衿见她转移话题的效果不太好,便只好继续解释道:“虽然我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命格,但当时也都是为了骗他的解毒丸,以为他不会相信的,毕竟是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谁知道他就相信了,还真的给了我解毒丸。”   关于命格韩辰皓也是听说过一些,每个人从出生起都会有自己的命格,一般情况下命格是不会改变的,除非发生了什么能够影响到命格的事,但也有人是没有命格的,就像白萧,他本就是应该随着母亲死了的胎儿,却奇迹的活了下来,这样的人便就没有命格,任何人都算不出他的未来,但白萧说杜子衿和他一样也是没有命格的人,这让韩辰皓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她是重生而来,死在上一世,重生在这一世,却没有拥有她这一世的命格,就像是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人。   “他就是个神算子自然相信这些,不过你也别听他胡说,今天这次他不就说错了吗?所以他说的也都不见得是真的!”韩辰皓微笑道,虽然嘴上这样安慰杜子衿,但他却想着改日还是要去找白萧问个清楚,毕竟这方面的事他确实了解的不多,甚至在摘掉杜子衿是重生之前他都从来不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可他相信杜子衿,便也就相信这些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可他卜算从未出错过,这也是他如此年纪便能接任他义父的国师之位的原因,你说他说的会不会不是春晓?对,他从来都没说过那个人是春晓,是我自己误会了,可若不是春晓那会谁?”杜子衿突然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误会了,白萧说的无法改变的不是春晓的结局,毕竟,前世她便听说过幽兰国的国师白萧卜算从未失算过,但他也从不轻易卜算,那这一次他是不是也跟本就不是算错了,而是一直都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可现在你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不是吗?除了春晓今天受了点伤,但你也看到了她那里像是有事的样子?所以别再多想了,你今天是太累了,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谁也不会有事的!”韩辰皓轻拥着杜子衿轻声安慰道,抬手轻点她的睡穴,杜子衿立刻的昏睡了过去,抱起杜子衿往外走,让邵刚备好马车送她回杜府。   今天也是已经折腾了一天了,如果可以的话韩辰皓真的很想就让杜子衿留在闲王府里睡一觉,但是他们现在刚刚定亲,杜子衿在闲王府待的时间长了是会影响她的名声的,虽然他从不在乎那些,但他不想让别人对杜子衿说三道四,而且,杜子衿走了一天杜青林杜夫人也定是很担心的,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就是春晓头上的伤也都瞒不住。   马车内,春晓看着被闲王抱在怀里睡得正熟的小姐,张了张嘴想问小姐怎么了,最后也还是没敢开口,虽然平日里看着闲王对小姐是很和颜悦色,体贴温柔,但在对小姐之外的人时却总有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即使是在笑着的,那笑意也是没有达到眼底的,让人不由的生出敬畏。   “杜府这段时间可有人受伤和生病?除了你之外。”韩辰皓淡淡的扫了一眼正怯怯打量他的春晓轻声问道,杜子衿说白萧从未出错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他也还是要先安抚杜子衿,再慢慢找出白萧说的那个人。   春晓没想到韩辰皓会突然开口和她说话,微微一愣,立刻慌张的站起身,却忘了这是在马车里,包着白色纱布的脑袋又碰在了车顶上,痛的她捂着嘴不敢叫出声吵到杜子衿,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了。   韩辰皓皱着眉头看着春晓吃痛的样子,不知道杜子衿的身边怎么会有这样毛毛糙糙的丫鬟,不过对杜子衿倒是很忠心,也难怪杜子衿如此看重她,“就坐下说吧,声音小点。”   春晓揉了揉头顶,看出了闲王眼底那满满的嫌弃之意,暗自懊恼着在未来姑爷面前表现不佳,这倒好还没进闲王府呢就被闲王府的主子给嫌弃了,尴尬的笑了笑又坐回去,想了想道:“奴婢倒是听说杜府前院有个修房被摔坏了腿的下人,厨房的李姑姑昨个切菜伤到了手指,哦,春眠昨个煎药还被不小心烫伤了手背…”   “春眠是在给谁煎药?”韩辰皓皱眉问道,他知道春眠是杜子衿身边的人,平时负责杜子衿院子里的厨房和药材,只要是杜子衿入口的东西都是春眠在搭理,可杜子衿现在已经不再每天吃药了,那春眠昨天是在给谁煎药?   “春眠再给元嬷嬷煎药,元嬷嬷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赛神医也没检查出什么病来,就说是可能天气热中暑了,这几日春眠都在按照赛神医的药房给元嬷嬷煎药。”春晓答道,心里疑惑着闲王问这些做什么?想问可又不敢问,他可不是小姐,刚才还在嫌弃她呢!   韩辰皓皱眉沉思没有在说话,没多会,马车便到了杜府的后门,前面毕竟太招眼,他这样直接抱着杜子衿进去,不用到明天估计整个京城就传遍了,所以便就直接走后门进去。   把杜子衿直接送到了她的院子,放在床上让春晓守着,他便直接去了杜青林的书房,今天的事最好还是和杜青林说一下的好,毕竟就算是他不说今日的事也瞒不过杜青林。   书房内杜青林正在批改公文,现在他手里的很多事情已经慢   手里的很多事情已经慢慢的移给了莫思聪和其他人,他的时间也相对宽松了一些,不然搁以前这个时候他哪能这个时候就坐在自己书房里了?   听到一阵敲门声,杜青林还以为是杜夫人便朗声道:“进来吧!”   韩辰皓推门而进,见杜青林连头也不抬的低头看着手里的公文,便自觉的坐下,等着杜青林忙完再说。   杜青林见来人半天没说话,便抬头看去,见韩辰皓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微微一愣,诧异道:“闲王?你怎么会在这?”   韩辰皓放下茶杯挑眉看向杜青林道:“我刚送子衿回来,便想来和杜大人说些事,杜大人要不先忙,我等会也行。”   杜青林放下手里的公文皱起了眉头,他今日听夫人说了杜子衿一早出门买东西的事,他在书房里待了一个下午,还以为杜子衿早该回来了,怎么会这会被韩辰皓给送了回来?   “无事,闲王直说便是,今日子衿是和闲王一起的?”杜青林起身走到韩辰皓对面的椅子坐下,有些许的不悦,杜子衿和韩辰皓毕竟还没成亲,这样出双入对的对杜子衿的名声也不好,难免会招来闲话。   “子衿今日并没有和我在一起,只是在路上出了点事我得到消息才赶去的,子衿受了些惊吓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最好还是让赛神医给她看看,以免留下什么伤。”韩辰皓道。   杜青林闻言一惊,在这京城里谁敢光天化日之下的对杜府的人下手?简直是太张狂了!怒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子衿今日出府坐的可是杜府的马车,在这京城中谁有胆子动杜府的人?”   “京城里的人自是不敢动,但总有不自量力的外人,这次就是兰明公主带人在京城里劫持了子衿出了城,说来这件事也是怨我,兰明公主也是怨恨我当初当众拒绝,才会对子衿下手,今日我也出手打伤了她,本是打算直接杀了她的,到最后幽兰国的国师白萧赶到,和我交手打了一架,最后,我便让他挑断了兰明公主的双手经脉让他带走了兰明公主,相信兰明公主在最近这段日子应该是不敢再来招惹子衿了!”韩辰皓冷笑道。   杜青林闻言面色微沉,那日子宫宴上他便看出了兰明公主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可也没想到她竟然敢在京城里就劫持走杜子衿,这简直就是不把他们大锦国的王法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异国公主怎敢如此大胆!   “她简直太过猖狂!她以为是在她的幽兰国吗?这件事我定会启奏给皇上,大锦国的王法岂能容她如此践踏?”杜青林冷声道,他的气恼也不光是兰明公主劫持了杜子衿,更多的事对兰明公主藐视大锦国王法的愤怒,这是他身为大锦国臣子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相信这件事传出去后也会有很多人和他是一样的愤怒!   “杜大人三思,这件事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会动怒但也不会对兰明公主怎么样,毕竟兰明公主是前来和亲的,而且白萧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这次兰明公主倒也不是一个人动的手,不然她也根本不可能从小七眼皮底下带走杜子衿,而缠住小七和另外两个暗卫的就是言王身边的人。”韩辰皓道,小七和燕子交过手,以前都在京城也是打过交道的自然认得出燕子是言王身边的人。   “言王?言王竟然敢把暗卫借给外人,他还真是胆大妄为!这才刚被皇上解了禁足没几天就又忘了教训!”杜青林冷声道,皇子的暗卫是不能外借的,更不要说是借给兰明公主这样的异国人,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定是不会饶了言王!   “兰明公主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他自然要好好的讨好,只不过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也正好让我们又抓住他一个把柄。”韩辰皓勾唇冷笑道。   “闲王打算怎么做?”杜青林问道。   “这件事杜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毕竟上一次言王卖官的事就已经让皇上对你有所怀疑,若是由你上奏这件事只怕会让皇上觉得又是在针对言王,我会安排最合适的人上奏这件事,这样效果才会最好!”韩辰皓笑道,皇上以为只要不让他进入朝堂他就参与不了政事,却不知他即便是站在朝堂之外也依旧能操纵者朝堂上的风云变化!   杜子衿醒来时韩辰皓已经离家了杜府,杜青林和杜夫人正在杜子衿的房间里等杜子衿醒来,春晓包着一头的白沙站在一旁看着老爷和夫人都是严肃的脸色始终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一直看着熟睡的杜子衿,希望她能早点醒来。   “小姐醒了!”春晓第一个看见杜子衿动了动眼皮然后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四周熟悉的床幔,她记得她不是在闲王府的吗?什么时候回到的家?   “子衿可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杜夫人见杜子衿向来连忙上前问道,她已经听杜青林说的杜子衿今日遇到的事情,早知道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让杜子衿出府的,她见杜子衿一直都没回来心里就有些不安,一直让春喜在前门等着,谁知韩辰皓直接从后门把杜子衿松了回来。   杜子衿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又让父亲母亲担心了,是闲王送我回来的?”   “是闲王,他都和你父亲说了,那个兰明公主胆子也太大了,在这京城里怎么就敢对你动手!”杜夫人气愤道,她本就对兰明公主没有什么好印象,那次在宫宴上还要让闲王与她和亲,闲王拒绝有把怨气撒到杜子衿的身上,这根本就   ,这根本就不像是个一国公主!   杜子衿抬头看了看父亲,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兰明公主对她的计划是很关键的一步棋,这也是她不让韩辰皓杀了兰明公主的原因之一。   “等会让赛神医给你看看可有伤到哪没?早知道为父就不会解了你的禁足,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待着,哪也不许去,这件事为父和闲王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杜青林沉声道,责怪中却满是关心。   “是,女儿知道了!”杜子衿乖巧的是点头道。   言王府   燕子从城南撤退后没有再回兰明公主府上,而是直接回了言王府,这一次的任务他也算是完成了,他已经按照兰明公主交代的做事了额,至于后来兰明公主到底有没有抓到兰明公主他也就不管了,只不过对言王却是不能这样说的。   回到言王府后,燕子便直接到了言王的书房内复命,和言王说了今日他们和兰明公主所做的事情,只是最后兰明公主一人带走了杜子衿。   “他们只有三个人,却杀了你们一大半的暗卫,你们也好意思回来!”韩卓言听了燕子的话后气恼道,他派出的都是经过挑选和训练的暗卫,却连杜府的三个护卫都打不过!   “是属下无能,只是属下觉得他们定不是一般的护卫,和属下交手的那个,属下也是觉得面熟,他好像是闲王身边的人,不然杜府怎么会有武功如此厉害的人!”燕子道,都是在京城里走动的,肯定都是碰过面的,他一般是不会记错的。   “呵!闲王也还真是大方,这刚和杜子衿定亲就把暗卫调到杜子衿身边了,不过也可惜了只有三个人,杜子衿这次落在兰明公主手上定是死定了!”韩卓言冷笑道,杜子衿若是不是韩辰皓的准王妃他也还真不舍得杀她,毕竟她是他唯一一个一直求而不得的女子,怪只怪她站错的方向。   “王爷,是否还要派人去看看兰明公主的去向?属下怕若是闲王得到消息出手的话,兰明公主一人怕是应付不了。”燕子问道,其实他完全可以先派人去找到兰明公主和杜子衿保护兰明公主,但是他却先回了言王府向言王禀报此事才提起兰明公主,就是为了给闲王跟多的时间找到兰明公主和杜子衿,这也算是他还他上次的恩情了!   “嗯,赶快派人直接把兰明公主接到言王府来,若是韩辰皓知道兰明公主杀了杜子衿定是不会放过兰明公主的,现在兰明公主还不能死!”韩卓言道,他还要靠兰明公主翻身,自然要保护兰明公主的安全。   燕子便立刻又派人在京城中找兰明公主的下落,直到天黑派出去的人才带回消息,燕子得到消息便又立刻道言王的书房内禀报。   “王爷,有消息说今日兰明公主带着杜子衿一路出了城,随后闲王便也带着人出了人,好像随后还跟着一白衣男子,后来兰明公主是被白衣男子带回了城内,而闲王则也带着一女子一路快马加鞭回了闲王府,应该就是杜子衿,看来兰明公主这次是失手了,还是没在闲王赶到之前杀了杜子衿。”燕子禀报道,得到消息他也是松了一口气,闲王的速度也确实快的让他佩服。   韩卓言闻言心里不禁大怒,暗骂这兰明公主也是个蠢得,明明都已经抓到了杜子衿直接杀了便是,还带着往城外跑什么?而且都已经跑到城外了都还能这么快的被韩辰皓找到,也真是够蠢得!   他哪里能想到当时兰明公主不是不杀杜子衿而是根本被小七追的压根没时间去杀杜子衿,而且她对京城外的环境也陌生,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个是有利的,注定她的失败收场!   “可知道那白衣男子带着兰明公主去了哪?又到底是谁?”韩卓言怒声道,兰明公主是他现在翻身的唯一希望,他绝不能给弄丢了!   “属下听闻这次和兰明公主进京的还有幽兰国的国师白萧,会不会就是白萧赶去救了兰明公主?不然以闲王的性子定是不会放过兰明公主的!”燕子猜测道,关于白萧的消息他也不确定是否可靠,可如今也就只有这个解释能说的通了,不然兰明公主在京城除了认识王爷外,也并没有和其他人打过交道了。   “定是白萧,父皇的病就是白萧治好的,本王倒是差点把他给忘了,幽兰国国师?若是能为本王所有定是让本王如虎添翼!”韩卓言阴险的笑道,他也听说过白萧的传言,一个年纪轻轻便能让幽兰国国王都奉为上宾的国师,定是也有几分本事的,若是他顺利娶了兰明公主,在拉拢了白萧,说不定很快就能把韩辰皓彻底的踩在脚下!   燕子低头不语,他虽未见过白萧,但听说他年纪轻轻便就已经是一国国师,这样的人只怕是没那么好拉拢的,而且他到了京城却重不露面,就连皇上举办的接风宴都不参加,可见此人也是不好打交道的。   “让人去打听一下,兰明公主是否会府了,这次事情失败,本王正好也去安慰她一下!”韩卓言道,对付女人的办法他多的是!   燕子领命退下,便立刻着手安排。   兰明公主是在傍晚时醒来的,睁开眼便感觉到身上和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抽了口气,她记得她是被韩辰皓打了一掌,然后体内一整剧痛便昏了过去,她怎么会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她可不觉得韩辰皓会有这么好心,放了她还让人送她回   让人送她回府,那又是谁带她回来的,还有,为什么她的手腕也会觉得很疼,而且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不然以后双手废了可是连筷子都拿不住!”   房间内响起白萧清冷而淡漠的声音,兰明公主随着声音看去便看到白萧正坐在外间的茶桌旁喝茶,便开口问道:“是你带我回来的?我的手怎么会废掉?韩辰皓只是打中了我的肩膀而已。”   白萧眼睛都未抬一下的开口道:“确实,韩辰皓的那一掌只是打断了你的肩胛骨,震伤了你的心脉,我也已经给你服了药,不会有什么大碍,至于你的手是你这次冲动不听话敢去动杜子衿的代价,我挑断了你的双手经脉,你若是听话好好养伤的话,以后也还是可以恢复到正常人一样,只是不能再练功,骑马射箭了,反正这些也都不是你一个公主改做的。”   白萧的风轻云淡到了兰明公主这里就是狂风骤雨一般,让她不可置信的愤怒着,白萧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她!他就不怕父王知道后杀了他吗!   “白萧!你怎么敢如此对我?我可是幽兰国的公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棺材子,我父王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要告诉我父王让他杀了你!”兰明公主怒气冲冲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肩膀处和腹部都剧烈的疼痛着,可越是疼她心里的恨就越是浓烈!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忘了告诉你,你腹部也在我抢你过来时被韩辰皓踢了一脚,这一脚好像踢到了…子宫,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你有影响,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好好的躺好养伤,你也没必要觉得生气,毕竟你今天能捡回你这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是城外荒野的孤魂野鬼了!”白萧面无表情道,兰明公主这个反应他已经猜到了,他当初答应过国王会保护兰明公主,他就会留着兰明公主这条命,至于其他,既然她做错了事,那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兰明公主颓然的瘫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她从未如此挫败,狼狈过,这若是在幽兰国谁改动她一根手指头,向来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她开始后悔到大锦国来,可她又不想就这样狼狈的回国,她都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怎么能让韩辰皓和杜子衿依旧的逍遥快活的活着,她必须要把她受到的所有屈辱全部都还给他们!   白萧见她大哭一场便渐渐的安静下来,还以为是她想明白认命了,他曾算过兰明公主的命格,半生富贵,半生坎坷,她不应该待在大锦国,这里是她的死局,但是她是公主,为国和亲是她的命,他也从不会去贸然为谁改命,那是会折阳寿的事,兰明公主还不值得他这么做!   他便突然的想到了杜子衿,那个和他一样没有命格,重生而来的女子,她是幸运的,并不是因为她的重生,而是她身边的韩辰皓,有个即使知道她不同也依旧那样爱她的男子,她比他要幸运的多!   得到兰明公主已经回了府,只是好像受了伤,韩卓言便在第二日就带了一些补品和药材到了兰明公主府上,这里是皇上暂时赐给他们的住处,府里的人也大多都是皇上安排过来的,自是认识言王,见到言王到来,便直接带他到了兰明公主的房间。   白萧知道韩卓言来看兰明的消息并因为韩卓言私自借暗卫给兰明公主就不同意他见兰明公主,毕竟这次和亲言王和兰明公主能成亲也是国王和诸位使臣看到的,昨日他带兰明公主回府之后,便也就和几位使臣说了兰明公主做的事情,和为何挑断兰明公主双手经脉的原因,兰明公主的舅舅图鲁虽然很是气愤但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这一次确实是兰明公主差点闯下了大祸,若是大锦国皇帝真的怪罪下来,只怕是要影响两国的和平,就连他们也都要受牵连。   兰明公主见到韩卓言来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回过头一句话也不说,她现在还是依旧只能躺在床上,她这副狼狈样子谁也不想见!   “是韩辰皓把你伤成这样的?你的手…”看到兰明公主双手手腕上的白色纱布,韩卓言怒声道,他没想到韩辰皓竟然敢真的重伤兰明公主,他就真的无所顾忌吗?   “是他又怎样?你敢去杀了他为我报仇吗?”兰明公主冷笑道,她就知道韩卓言没那个胆量,他到底还是不如韩辰皓,哪里都比不上他!   “兰明,这个仇本王肯定帮你报,只是现在本王确实是没那个能力,韩辰皓是连父皇都一直忌惮的人,而我只不过是个皇子,连太子都不是,拿什么和他斗?等他登上皇位只怕是在也没了本王的容身之处!”韩卓言颓然叹息道,眼角的余光却还在观察着兰明公主面色的变化。   “那就让他坐不上那个位子!总有一天我兰明绝对会让韩辰皓后悔他如此待我的,言王可以去告诉皇上了,这次的和亲我兰明公主就选了你言王,让皇上下旨挑个日子赐婚吧!最好越快越好,最好在韩辰皓和杜子衿之前!”兰明公主恨声道,她总有一天要让韩辰皓跪在她面前向她求饶,她要让韩辰皓眼睁睁的看着杜子衿被人挑断手筋脚筋,受尽折磨而死!   韩卓言微微勾唇一笑,走到兰明公主床前蹲下对兰明公主温柔的问道:“公主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怎么你不愿意?”兰明公主冷声问道,若是韩卓言敢嫌弃她,她就第   她,她就第一个先杀了韩卓言!   “怎会?能娶到公主是本王的荣幸,本王只是有些太过惊喜了!”韩卓言欣喜的笑道,只是笑意未到眼底,眸中满是得逞的算计。   “好,只要你帮我报仇,我就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位子,你现在可以进宫去告诉皇上了,我还要养伤就不能和你一起去了,不过我会让舅舅帮我也跟皇上说的,我要要一个轰动全城最豪华隆重的婚礼!”兰明公主道,无论哪一点她都要把杜子衿比下去!   “好!公主好好养伤便是,本王定会让公主满意的!”   得到自己这段时间想要的一句话,韩卓言心情大好的回了府,他并没立刻就进宫和皇上说这件事,这件事还是兰明公主那便先提出来的好。   第二日,兰明公主便让舅舅进宫向皇上睡她愿意和言王和亲的事,图鲁听到自然是很高兴,以为是兰明公主这次吃了苦头便对闲王死心了,想明白了愿意嫁给言王,便立刻换了身衣服和另外几名使臣进了宫。   此时早朝还没散,几位使臣便在御书房旁边的偏殿内等皇上下朝,而此时的金銮殿上,几位大臣正在向皇上上奏前日有人在京城中行凶伤人的事,而且伤的还是杜府的人。   “杜大人,可有此事?”皇上皱眉看向杜青林问道,在这天子脚下,竟然都有人敢如此猖狂,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启禀皇上,确实是有此事,昨日是小女出府突然被一伙人拦截,我府上的护卫被刺客纠缠住,小女便被人劫持出城,后幸得闲王得到消息赶出城救回了小女。”杜青林上前禀道。   杜青林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连皇上眼底都划过一抹精光,这大家闺秀被人劫持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即便是被救了回来这名声也都是会受损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被劫持的这段时间里劫匪有没有对被劫持的小姐怎么样?更不要说杜子衿现在已经是半个闲王妃了,将来可是皇家的人,更是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可查出了那些劫持杜小姐的人是谁?”皇上振声问道,若是杜子衿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名声受损那他就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借口退掉闲王和杜子衿的亲事,毕竟因为女方名声受损而男方退亲的事是很正常的,相信韩辰皓也是没有理由反驳的,即使是韩辰皓说他不在乎,可皇家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污点的。   上奏的大臣犹豫抬眼看了看皇上又低下头吞吞吐吐道:“启禀皇上,微臣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这人是…”   “到底是谁?说!”皇上冷声道。   “启禀皇上,此人正是前来和亲的兰明公主!当日便有人看到是兰明公主骑马带着一队人马在京城里大街上飞奔,然后与杜府护卫交战的也正是兰明公主带的那些人。”上奏的大臣禀道。   此言一出大殿内越发的安静,他们也都还记得当初在宫宴上兰明公主第一个选的人就是韩辰皓,只不过被韩辰皓当面拒绝,如今这才几天韩辰皓就黑杜子衿赐婚并迅速定亲,兰明公主心生记恨对杜子衿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日兰明公主嚣张跋扈的性子他们也都是看见了,这种事她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这兰明公主的身份确实是有些不好办,毕竟是一国公主,来到大锦国和亲那就是大锦国的上宾,又关乎这两国的和平外交,不知道皇上会是忍下这件事,继续礼待兰明公主还是追究到底捍卫大锦国的尊严?   “杜大人,劫持了令千金的人也是兰明公主吗?”皇上怒声问道,一个异国公主竟然敢在京城中如此嚣张妄为,目无法纪,简直可恶!   可他心里虽气但也知道兰明公主也还是不能对她怎么样的,现在的大锦国根本不能发生任何的战乱,他们需要的是和平,休养生息,所以这件事也就只能暂时忍下!   “启禀皇上,听小女说正是兰明公主!”杜青林答道,也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陈诉事实,至于皇上怎么做那就是皇上的事了,反正他们这一次的目的也并不在兰明公主这里。   皇上闻言沉思半晌,略微有些失望,若劫持杜子衿的人是兰明公主那杜子衿失贞的事情也就是不肯能存在了,更不会再影响到杜子衿的一点名声,只是杜子衿毕竟是杜青林的女儿,当朝首辅的嫡长女,在京城中被人劫持,也不是小事,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兰明公主身边带着的可也是幽兰国的人?”皇上又问道,若不是幽兰国的人他或许可以找个借口为兰明公主开脱,说她是受人威胁,随便找个替罪羊便是。   “启禀皇上,微臣也查出了兰明公主身边跟着的就是言王身边的暗卫。”这一句话算是堵的皇上哑口无言,一口闷气噎在心里半天没喘上气来。   言王!又是言王,怎么什么事他总是能插一手!   他让言王去很兰明公主培养感情,这言王可倒好,直接把暗卫借给兰明在京城内肆意妄为,难道言王忘了当年接手暗卫时答应他绝不会把暗卫轻易外借的条件了吗?而且还是异国人。   这下可好他一个大锦国的王爷把自己的暗卫借给一个异国公主去劫持当朝首辅的嫡女,这传出去还不让天下的人都看他大锦国的笑话!   “这件事朕会给杜大人一个交代的!退朝!”皇上站起身气恼的冷声道,话落便直接走出了金銮殿   出了金銮殿,留下一众大臣大眼瞪小眼的愣着。   皇上刚出了金銮殿,便听到身边的太监禀报幽兰国几位使臣求见。   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正打算宣言王进宫问个清楚的,此时听到幽兰国使臣求见心里自是不愿意见,但他是一国之君做事不能只凭个人情绪,他也只能先平复好心里的怒火,向偏殿走去,希望幽兰国的使臣这次来是给他带来好消息的!   进了偏殿,几位使臣便起身向皇上行礼,皇上大步走到主位坐下,几位使臣才起身坐下。   “几位使臣这几日在京城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难得来一次一定要玩的尽兴才是!”皇上勉强的笑道,兰明公主做的事这几位定也是知道的,想到此他就不禁又要怒气冲天,若不是现在的大锦国不能再经历战争,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谢皇上关心,一切都是很周到,我们没有什么不满的,倒是前日兰明公主一时不懂事,给皇上添了麻烦,还请皇上不要见怪,国师已经责罚的公主,而且闲王也把公主打成了重伤,如今都还在床上躺着,希望皇上看在兰明公主也得到教训的份上原谅兰明公主,不要影响到两国的多年交好!”使臣图鲁站起身微微俯身道。   “闲王打伤了兰明公主?伤的可重?”皇上惊讶的问道,他的惊讶确实是真的,刚才大臣门可都没提闲王打伤了兰明公主的事,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没有查到?   “有国师在,皇上不必担心,只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也正好让她收收性子,兰明公主这次确实是太过任性了!”使臣的话里虽说是在责怪兰明公主,可却也句句都是在维护兰明公主。   在京城内行凶伤人,劫持首辅嫡女,闲王准王妃人,也都只是任性而已?这若是搁在别人身上,早就被拉出来砍了脑袋了!   “闲王做事一向莽撞,这次伤了公主也是他的不对,各位使臣不要见怪,兰明公主有需要什么药材的尽管说,朕的宫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皇上笑道,面上虽笑,心里却是暗自冷哼着,这闲王也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收敛脾气!   “皇上客气了,这件事本就是兰明公主做的不对,闲王生气也是应该的,也是该给兰明公主一个教训不然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祸来!”使臣笑道。   “兰明公主是大锦国的贵宾,再怎样也不该伤了她的,朕会责骂闲王的!”皇上道,双方都带着面具虚与委蛇着,说着言不由心的话,明面上的客气礼待,暗地里却都在相互埋怨着。   兰明公主前日的作为是不把大锦国的国威和王法放在眼里,可闲王这样把兰明公主打成重伤,甚至伤了身体以后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子嗣,这也是闲王对幽兰国的藐视,谁的心里都不舒服。   “其实今日前来除了代兰明公主向皇上道歉以外,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皇上,兰明公主已经同意会和言王和亲,一结两国之好,只是兰明公主现在还无法进宫亲自向皇上说明意愿,还望皇上不要见怪!”使臣笑道,   “哈哈哈,这是好事!既然公主愿意,那朕就即日下旨赐婚,等公主养好伤便举行婚礼,绝对不会委屈了公主!”皇上朗声笑道,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虽然他刚才还在气恼言王借暗卫给兰明公主的事情,可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的怒火也是少了不少。   “谢皇上成全,兰明公主确实是有些被惯坏了,以后还望皇上多多包容!”使臣笑道,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   “放心吧!不会委屈了她!”皇上笑道,至于到时候嫁到大锦国那便就是大锦国的人,一切也就要按照大锦国的规矩来。   使臣走后没多久,言王便进宫了,他是一早等在宫门口看着幽兰国使臣进宫又出宫后才进的宫,自然也就错过了今日早朝上有人上奏他借暗卫给兰明公主的消息,不然他也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往皇上的气头上撞。   得知言王进宫求见,皇上便让他进了御书房,即使有兰明公主的亲事,言王借暗卫给兰明的事也是不能就这样翻篇的,众位大臣和杜青林也都还在等着他的说法,兰明公主他还有理由可以包容一下,可言王他却是没法为他推脱的。   韩辰皓走进御书房便察觉到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兰明公主答应与他和亲皇上是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此时面上却带着怒颜?   ------题外话------   这订阅一天天掉的……o(︶︿︶)o唉!求安慰!   ☆、第一百章 冯氏惨死   “儿臣参见父皇!”韩卓言略有不安的走到殿前跪下行礼道。   韩卓言的话落了半晌,大殿内依旧一片寂静,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韩卓言便感觉到越来越重的威压,让他越发的不安。   使臣刚才进宫难道不是再跟皇上说他和兰明公主和亲的事情?不然为何皇上会如他如此?这明显就是发怒的迹象。   “言王,你可还记得当初接手暗卫时答应朕的话?”皇上终于开口冷声问道,可问出的话却让韩卓言顿时心惊。   “儿臣…知错了!”韩卓言立刻低头认错道,确实是他一时心急忽略了这一点,他身边的人常在京城里出没,认识的人自然也不少,当初一心被韩辰皓和杜子衿的赐婚气昏了头脑,又一心急着讨好兰明公主便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如今他该怎样向皇上解释才能撇清关系?   “你这是再让被人看我大锦国的笑话!一国王爷把自己的暗卫借给异国公主去刺杀朝中首辅之女,也亏你做的出来!你说朕该怎么罚你向满朝文武大臣交代?”皇上怒声喝道,韩卓言是他的儿子,也是他一直都比较满意的儿子,他虽然一直都没有把皇位传给他的心思,但也希望他能成为栋梁之才,可韩卓言现在的作为真的是让他越来越失望了,如此愚蠢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   “父皇息怒,儿臣真的知错了,而成当初也没想到兰明公主会用儿臣的人去刺杀杜家的人,当初兰明公主说她身边无人保护,儿臣便派了几个人去保护兰明公主的安全,毕竟她的安全关乎这两国的交好,儿臣也是把她当作了自家人才会暗卫借给了她,是儿臣一时糊涂!”韩卓言为自己辩护道,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尽显他的无辜。   然而皇上却显然不买账,冷哼一声,怒声喝道:“自家人?别说兰明公主还没有嫁进你言王府,就是嫁进去了她也永远不可能是你的自家人!你不要忘了她的身份,对她要永远存着戒备之心,你若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你也就和闲王一样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吧!”   其实皇上说的韩卓言怎么不明白?不仅明白在韩卓言的心里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刚才那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推脱掉他和兰明公主一起密谋刺杀杜子衿的责任而已,毕竟被皇上骂几句愚蠢也总比担上罪名的好,那样他可就成了整个大锦国都人人唾骂的人!   “儿臣明白!儿臣定谨记父皇教诲!”韩卓言低头道。   皇上见言王的已经认错心里的怒火便也减少了不少,面色稍稍缓和道:“这件事就对你罚俸禄一年,也算是堵住大臣们的嘴,给他们一个交代,刚才幽兰国的使臣进宫向朕说了兰明公主已经同意与你和亲,朕即日便会下圣旨为你和兰明公主赐婚,你的大婚事宜便就全部交给你母后打理,你也有什么意见?”   韩卓言闻言一颗提着的心终于算是落了下来,这才是他最在乎的,刚才的责怪一点也都不重要,一年的俸禄更是不重要,“儿臣没有意见,谢父皇成全!”   “嗯,那就跪安吧!”皇上挥手道,面上显露出疲惫之色,白萧的药确实让他比以前的身体好了很多,但也依旧是很容易觉得疲劳,怎么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生龙活虎。   韩卓言犹豫着并未退下,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被皇上禁足在宫里的母妃,如今他要大婚虽然不能让母妃操办,但若能趁此机会求皇上放母妃出来也好,今日便就是个很好的时机,“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略有不耐的抬眼看向韩卓言,沉声问道:“还有何事?”   “儿臣希望父皇能看在儿臣即将大婚的份上放母妃出来见儿臣一面,毕竟若是兰明公主或者使臣问起儿臣母妃,说是再被父皇禁足总是不太好!”韩卓言低头忐忑道,如今外公一家已经是轰然倒塌了,母妃便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可以依靠了。   皇上闻言看着低头跪在殿下的韩卓言沉默半晌,开口道:“当初的事你可怨过朕?”   皇上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让韩卓言顿时一愣,猜不透皇上此时这样问事什么意思?   韩卓言知道皇上说的当初指的就是当初他筹集道五百万两白银前脚刚走,后脚京城内就传出他卖官的谣言,这正是这件事让他整个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失去了林太尉这个靠山,害得母妃被降为林嫔禁足。   说不怨是假话,若是当时皇上真的有心维护的话他也不会摔得这么惨,现在也不用如此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兰明公主。   可他怨又怎样?他如今只是个王爷,在皇权面前不堪一击,他也只能把心里的怨气变成他再次崛起的动力,等他得到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时,他才有资格发泄出心里的怨气!   “当初的事情是儿臣的错,父皇处罚儿臣是应该的,儿臣不敢埋怨父皇!”韩卓言低头道。   他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不敢也就是心里依旧还是有埋怨,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皇上自然明白,他也对韩卓言能对他说出实话很高兴,对于他来说,不敢就已经足够了!   “去你见见你母妃吧!你的请求朕准了,只是你的婚事依旧还是皇后操办,不得让你母妃插手!”皇上道,他虽然答应解额林嫔的禁足但也绝对不会再给她以前的宠爱和权力,毕竟她现在也只是言王的母妃而已,不在是太尉之女!   太尉之女!   “谢父皇开恩!儿臣告退!”   韩卓言出了御书房便快步往后宫赶去,他也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过母妃了,从他从苏州回来便被禁足,外公一家被罢官回乡,母妃一人在宫中降品禁足,日子定是不好过,这会母妃若是知道他将和幽兰国的兰明公主大婚,定是会高兴的!   到了林嫔的宫里,正好路过了逐月轩,韩卓言便突然不自觉的放慢的脚步,他想起了那次百花宴上,母妃为他设计杜子衿,最后却变成了杜明玉的事,若是那次的计划没有出意外的话,杜子衿早已就是他的人了,也许就不会再发生后来的事情,这一切的变数似乎都发生在杜子衿的身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那一日,杜子衿是怎样逃脱掉的?母妃办事向来谨慎,怎会出现那样大的纰漏?杜子衿不过一个第一次入宫的弱女子怎么能逃得过母妃的算计?是不是那时便已经有人在宫里帮了杜子衿,那又到底是谁会帮杜子衿?   韩卓言越想越觉得那天事情很可疑,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便也不再停留又加快脚步向母妃的寝宫走去。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林嫔的寝殿便也再没有以前的气势,就像是也受了林嫔被贬的影响似得,显得无比寂寥落寞。   门外看守的御林军见言王前来正要上前阻拦,便听到言王冷声道:“父皇口令,已经解了母妃的禁足,你们可以滚了!”   御林军相互对视一眼,便后退一步让开,他们相信言王也没有敢假传圣旨的胆子。   韩卓言大步走上台阶,站在寝殿门外,停顿片刻,用力推开了殿门,大殿内门窗紧闭一片阴暗,随着韩卓言推开的殿门一律阳光也随着韩卓言走进了殿内,给阴暗的大殿带了了些许的光亮和温暖。   环顾大殿四周空无一人,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潮湿霉味,韩卓言大步走进殿内,推开一扇扇的窗户,原本阴暗的大殿瞬间变得明亮而温暖,只是破败和颓废也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在內殿的林嫔听到了外殿的动静便走了出来,外殿内强烈的光亮让她久未见到过光亮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的眯了眯眼,等缓过劲来便看到了站在她面前让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母妃,言儿让您受苦了!”韩卓言看着眼前瘦的几乎皮包骨,不过一个多月却好像已经老了十岁的母妃,亦是愧疚的红了眼睛,都是他一时的大意,才害得母亲和外公都被他连累受苦。   “谁让你来的!走!”林嫔突然的怒声喝道,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现在还是在禁足,韩卓言这样贸然的来看她若是被皇上知道定是又会责怪他,她不想连累儿子!   “母妃,儿臣已经求得父皇解了母妃的禁足了,儿臣今日就是要来告诉母妃一个好消息,儿臣要大婚了,娶得是幽兰国前来和亲的兰明公主,只要娶了她儿臣便能很快的翻身,定不会再让母妃受苦!”韩卓言握住林嫔的双肩笑道。   “好!好!母妃就知道言儿不会让母妃失望的!母妃也一直再等着这一天,只是你若娶了兰明公主,那当初母妃为你选的魏媛儿怎么办?”林嫔皱眉问道,暗自后悔当初不该太过心急的为韩卓言选妃,这魏媛儿自是不能和兰明公主相比的。   韩卓言这才想起了当初母妃为他定下的言王妃魏媛儿,而且当初筹集赈灾银两的时候魏家也是没少出力的,但这次是皇上赐婚相信魏家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大不了就是把魏媛儿娶为侧妃,“母妃不必担心,这次是父皇下旨赐婚,魏家也不会有什么话说,等大婚之后,儿臣在娶了魏媛儿为侧妃就是。”   “这样也行,早知道兰明公主会来和亲,母妃当初也就不会心急的为你选妃了!”林嫔道,当初着急着为韩卓言选妃也就是为了韩卓言找个可靠的靠山,而在大锦国里哪家姑娘能有兰明公主的身份尊贵!   “母妃,提起选妃的事,儿臣倒是有件事想问问母妃。”韩卓言正色道,那次的事情都是母妃以后操办的,母妃应该是比较了解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何事?”林嫔问道。   “母妃可还记得百花宴那天在逐月轩发生的事?母妃原本计划的不是把杜子衿骗到逐月轩?最后怎么会是杜明玉?”韩卓言疑惑的问道。   林嫔闻言微楞,不知道韩卓言怎么会想起问这件事,“言儿,你不会还在一直的惦记着杜子衿吧?她虽说首辅之女,若是没有兰明公主她倒的确是言王妃的最佳人选,但和兰明公主相比她确实比不过的!”   “母妃只怕还不知道,杜子衿如今已经是韩辰皓的未婚妻了,而且还是皇上赐婚的婚,就在前几日,所以儿臣才觉得杜子衿那次会逃脱掉母妃的计划定是有人暗中在帮她,只是不知这人是不是韩辰皓?”韩卓言道。   “皇上赐婚?皇上怎会给韩辰皓和杜子衿赐婚?皇上不是一向都很忌惮闲王的吗?怎会让闲王和杜青林扯在一起?”林嫔震惊的问道,她禁足的这段时间真的是对外面的消息一点都不通,更不会知道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的热闹。   “儿臣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早在早朝上宣布的赐婚人选本是御史大夫的次嫡女汪婉莹,可才到了下午就又变成了杜子衿,母妃你说这几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   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父皇这么快就更改了圣旨?”韩卓言问道,他也曾怀疑过时闲王做了什么,但是这是抗旨的事,父皇真的就能容忍闲王抗旨吗?   “定是闲王搞得鬼,抗旨这事闲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年先皇在世时闲王不也抗旨照样没事,你父皇这些年一直忌惮他总是有忌惮他的理由,而你就是要把这个理由找出来,若是能变成你父皇忌惮你的理由,那皇位就一定是你的!”林嫔坚定道,她这段时间能一直的坚持过了就是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儿子会把她从这里接出去,总有一天她依旧还是高高在上!   “那母妃觉得上次百花宴的事有没有可能就是闲王做的?也许那个时候闲王和杜青林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不然杜子衿不过是个第一次进宫的弱女子,怎么会逃得过母妃的算计?”韩辰皓皱眉问道,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可是有实在想不出那里不对劲。   林嫔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事后我也调查过,那日在逐月轩门口我也安排了人看守,就是以防杜子衿自己逃出逐月轩,后来看守的人说根本就没看到杜子衿从逐月轩里出来,他倒是看见杜子衿的丫鬟和杜子衿说要出来去找你,看守的人便没有管杜子衿丫鬟的去向,后来杜明玉就进了殿,可也依旧没有见到杜子衿出来,后来就是你进去了,当时你就没有发现殿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杜子衿了吗?”   “母妃那日可是在殿内点了迷香?儿臣一进去便觉得气血上头,后来看见有女子在內殿便就以为是杜子衿,可谁知醒来就是杜明玉了!”韩卓言恼恨道,也是怨他那日太过大意,也许当时杜子衿就还躲在逐月轩里。   “內殿确实是我让人点的迷香,可是杜子衿是怎么离开逐月轩的?门口一直有人看守,难不成她还能翻窗不成?可逐月轩后面的窗户离地面一丈多高,她怎么就敢往下跳?而且后来她出现的时候身上不像是有伤的,还换了件衣服,对!她是和那日刚进宫的素浅一起的,而素浅是皇后的人,会不会是皇后帮了杜子衿?”林嫔一点点的回想道,当日杜子衿说是和素浅偶遇,可宫里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别人相信她却是不相信的,原本已应该在逐月轩里的杜子衿怎么会在殿外和素浅偶遇。   “若是皇后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皇后向来不问宫里的事情,她怎么会突然出手帮杜子衿?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母妃的计划的?那天皇后也是一直都在宴会上从未离开,她又是怎么帮的杜子衿离开逐月轩的?”韩卓言想想便又觉得说不通了。   “可除了皇后还能有谁?难道真的是杜子衿自己从逐月轩的窗台上跳了下来,然后遇到了素浅,在素浅那里换的衣服吗?这会不会运气太好了些?这段时间里定是有人帮了她!”林嫔皱眉道,她才不相信杜子衿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那日闲王可进宫了?会不会是他?”韩卓言问道。   “那日我的确也邀请了闲王可是闲王根本没到,至于有没有进宫我就不知道了,可那个时候杜子衿也不过是刚刚回京,应该还没那么快就能人闲王出手救她吧?毕竟闲王从来都不爱多管闲事!”林嫔皱眉道。   “杜子衿还没回京我们不也就盯上她了吗?保不准韩辰皓也是早就盯上的杜子衿,不然这次父皇刚下了赐婚的圣旨,他第二日就带着聘礼上杜府提亲,而且,那些聘礼明显就是一早便准备好的!”韩卓言如今越想越恼怒。   若是一开始没想到这些的时候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的婚事他也只是担心韩辰皓和杜青林勾结而已,可如今知道了当初他没能得到杜子衿就是韩辰皓在背后搞得鬼,他便觉得就是韩辰皓抢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就算是不想要了也不愿意便宜给韩辰皓!   “言儿,现在重要的不是杜子衿,而是兰明公主,只要你能娶了兰明公主,让你父皇再次对你重用,以后不管是杜子衿也好,还是韩辰皓也好还不都是随你处置?我曾听你外公说过,先皇后身边曾有一批死士,名为黑凤,只不过在先皇后去世后,黒凤便也没了踪迹,你外公一直怀疑,皇上忌惮韩辰皓的原因就是因为黒凤在韩辰皓的手上,但你外公调查这多年也一直都没有查到一点线索,你若是能找到黒凤令,便能把黒凤收为己用,就是不能也要提前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林嫔轻声道。   当年父亲便让她在皇上身边查找黑凤令的踪迹,可是这么多年宫里的每一处她都让人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父亲说的黒凤令,她怀疑黒凤令根本就不在皇上的手里,也不在宫里,很有可能就在韩辰皓的手上,这也是皇上一直不敢对他怎样的原因。   “黒凤令?儿臣怎么从未听说过?先皇后不是父皇的母后吗?为何不把黒凤令交给父皇?”韩卓言疑惑道,他从未听说过什么黒凤令,对于先皇后的事情也在宫里也是从来都无人提起的,只知道她原本也是以为异国和亲的公主,和先皇感情甚好,却在生闲王时难产而死。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了解,你若是想知道的多一些倒是可以偷偷的去找你外公一趟,也许在他那你能问出些什么来,但无论怎样,以后做事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再让人算计了!”林嫔嘱咐道,她知道她这儿子确实是有些才能,只是太过心浮气燥,缺少沉稳,只希望他大婚之后能有所成长,不要让她和父亲失望!   望!   “儿臣定谨记在心,不会让母亲和外公失望的,总有一天儿臣会接外公一家回京的!”韩卓言坚定道。   韩卓言前脚出了寝殿,后脚皇上的圣旨便到了,解了林嫔的禁足,移居莲秋宫,这对林嫔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和这份圣旨一起写好的还有言王和兰明公主的赐婚圣旨,由侍卫送到兰明公主和言王府,圣旨上已经定下了两人大婚的吉日,不到两个月的七月十六,所有大婚事宜全部都由皇后负责操办。   这几日一连串的赐婚倒是让京城一直的话题不断,闲王的赐婚圣旨先下,却没有大婚日期,这言王的大婚却被定在了不到两个月的七月十六,这很明显的就是敷衍和重视的对比,不过对于杜子衿和韩辰皓来说,这倒是件好事,至少这大婚的日子不会再被皇上敷衍的随便选一日。   韩卓言大婚的日子定下,侍郎府杜明玉的苦日子也算是快要熬到头了,杜青峰便让余晴放出了杜明玉,只不过和杜明玉关在一起的冯氏到底是没熬的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了柴房里,等下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有些腐烂,散发的浓烈的腐臭味,只不过原本柴房内便就是臭味熏天所以便也没有人发现。   虽然冯氏的死法确实是比较悲惨,但是她也到底是侍郎府的侍郎夫人,无论如何这葬礼也是要举办的,而且还要办的体体面面。   冯氏的葬礼杜青林和杜夫人自然也是要参加的,毕竟死者为大,无论生前有些什么矛盾,既然已经死了就是面子上也是要过得去的。   这天一早,杜青林便和杜夫人带着杜子衿,杜子衡到了侍郎府吊唁,下了马车便看到大门前高高挂着白色的灯笼,四门大开,站着四个一身白麻衣的下人迎客,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高前来吊唁的。   杜青林三人亦是一身素衣,素颜,往门口一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杜青林一身一素衣尽显儒雅清秀,杜夫人一身素白色圆领对襟百褶裙,轻挽起简单的发髻,只插一根乳白色凝脂玉发簪,尽显江南女子的清灵柔美,仿佛这么多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的痕迹。   而杜子衿则是一身淡黄色云锦束腰窄袖罗莎裙,流云鬓一支繁花流苏钗,牵着一身淡蓝色云锦长衫的杜子衡,格外的亮眼。   其实今日要是按照杜子衿的意愿,她定是要穿一身大红来参加冯氏的吊唁,没人知道在小七告诉她冯氏是怎么死的时她心里的痛快,她只恨自己没能看一眼那样狼狈不堪的冯氏,她都还没在冯氏死前告诉她,是她帮着余晴进了府,是她让杜明玉成了言王的妾,还有好多事她都还没来得及说给冯氏听,却就让她这样死了,还真是可惜了!不然她定是让冯氏死不瞑目!   不过冯氏死了也还有杜明玉,这下没了冯氏咋后面帮她出谋划策不知道杜明玉能被她玩多久?前段日子她一直在忙着扳倒韩卓言的计划,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搭理杜明玉,如今她倒是有些无聊了,也该是时候好好跟杜明玉玩玩的时候了!   进了侍郎府,热闹倒也是挺热闹的,整个前厅的院子里人来人往,但却还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一般的葬礼上不是应该都有铺天盖地的哭声吗?可这里除了热闹的说话声,倒是没听到一声哭声,抬眼看向大厅里摆设的冯氏灵堂,漆黑的写着冯氏名字的牌位下是一口看上去有些单薄的棺木,而棺木前原本已经不停烧着纸钱的火盆里已经没有了一点的火星。   杜明玉一身白色麻衣头戴孝帽就跪坐在火盆旁边,却一动不动呆滞的看着棺木犹如一个木偶一般,杜明玉都不哭,其他人自然也就更是不会哭了,于是这场葬礼办的倒像是一场聚会,只不过是多了口棺木和一个呆滞着一动不动的人,让整个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随着父亲母亲在灵堂的棺木前给冯氏上了一注香,可杜青林和杜夫人的香都是点着了便顺利的插在香炉里,而杜子衿的却点着了插在香炉里便瞬间熄灭了,杜青林和杜夫人见状一同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没点着,子衿再点一次吧!”杜夫人看了看大厅外暂时还没有看向他们的宾客,轻声道。   杜子衿抬眼轻蔑的看了一眼冯氏的牌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以为她很愿意给她上香?死都死了,不高兴又怎样?   “就这样吧,这样不就烧不完了?”杜子衿冷笑道,她就是要把这根香留在冯氏的面前,冯氏又能怎么样她?   杜青林皱眉看着杜子衿,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灵堂,便立刻有同僚上前攀谈,杜夫人便带着杜子衿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坐下,开口小声道:“刚才胡说什么呢!死者为大,你这样不吉利对你自己不好!”   “嗯,女儿知道错了!”杜子衿低头认错道,却也只不过是让母亲安心的话,她倒是一点都不怕冯氏能对她怎样,活着都斗不过她,死了又能怎样?   “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去那边打个招呼,都是老熟人。”杜夫人道。   杜子衿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正愁着没时间单独去安慰安慰杜明玉,刚才看杜明玉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伤心过度?还是对冯氏的死一点不在乎?不过看她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看来余晴是少折磨她!   等杜夫人一走远,杜子衿便看了一眼灵堂里依旧呆滞的杜明玉转身往后院里走,她知道杜明玉一定看到   玉一定看到她了,而且还一定回来找她的,因为她们都是那么的恨着彼此!   走到后院上次杜明玉毒害杜祈轩陷害她的小花园她便停了下来,因为今日是前来吊唁所以杜夫人和杜子衿的身边便都没有带丫鬟,因此现在就是杜子衿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小花园里。   跟在杜子衿身后的杜明玉脚步越来越快,手里还拿着一支锋利的发钗,从她今日看到杜子衿走进府里的那一刻她就想要冲上前直接杀了杜子衿,但是她也知道那么多人她得手的几率为零,说不定杀不了杜子衿还平白搭上了她自己的命。   可现在杜子衿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她能杀了她的几率便很大,她一定要杀了她,她不能看着杜子衿成为高高在上的闲王妃,而她却只是一个卑贱的妾室,她一定要杀了杜子衿!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动手,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人?只怕你的动作还没有我身边暗卫的动作快吧?要不你试试到底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的暗卫先一刀穿透你的喉咙?”杜子衿头也没后的对着身后已经向她举起发钗的杜明玉冷笑道。   杜明玉闻言便停下了举起的手,转头向四周张望,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继而对杜子衿冷喝道:“杜子衿,你还想骗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话落便握紧手里的发钗向杜子衿的后背狠狠的刺去,只是她还没有碰到杜子衿,一把小巧的弯刀便刺在了杜明玉额手臂上,让她顿时吃痛的丢掉了手里的匕首,一连后退几步,向弯刀射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黑衣人正隐藏在旁边的花木之后,冲着她挥了挥手里的弯刀,和她手臂上的弯刀一摸一样。   “都告诉你不要冲动了,这下相信了吧?白白挨着一刀多疼呀!”杜子衿转过身看着杜明玉被刺的鲜血直流的手臂挑眉笑道。   “杜子衿你少得意!有本事你今日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呀!”杜明玉咬牙拔掉了手臂上的弯刀丢在一边,对杜子衿冷喝道,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受够了看着杜子衿越爬越高,而她却日日被人踩在脚下,苟延残喘。   冯氏死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因为就是她亲手闷死了奄奄一息却总是死不了的冯氏,她已经看够了每天冯氏在她面前的样子,她相信母亲也是很难熬的,既然如此便就不要再熬了,也许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解脱,只是如今母亲死了,解脱了,而她却依旧还在苦苦的熬着!   “我今天引你过来没想过要杀了你,因为死对你来说太过轻松了,我要让你每一天都煎熬的活着,把你以前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都还给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都还没玩够呢!”杜子衿抬手轻轻挑起杜明玉的下巴,勾起嘴角冷笑着,眼中汹涌澎湃的恨意让杜明玉莫名的不禁的颤抖着。   杜子衿恨她!杜子衿为什么要恨她?杜子衿什么都比她好,她以前确实是设计陷害过杜子衿,可是没有一次成功不是吗?现在她和杜子衿更是一个天一个地,那杜子衿为何会如此的恨她?要恨也是她该很不是吗?   看到杜明玉眼底的疑惑,杜子衿心里越发的恼怒,所有的仇恨如今全部都是她一个在背负着,杜明玉连她为什么恨她都不知道,杜明玉怎么可以如此无辜的看着她?她不配!   “呵!你怎么可以什么都忘了,你做过的一切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杜子衿情绪失控的狠狠一巴掌把杜明玉打倒在地。   这样的杜子衿一时间把杜明玉吓住了,她不明白杜子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忘了什么?杜子衿为何如此的恨她?   一旁的跟着杜子衿的老三看到有些失控的杜子衿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可见一直杜子衿也都没有吃亏便也就没有出手制止,随手给闲王发了个信号以防万一。   杜明玉瘫坐在地上看着情绪失控的杜子衿不禁的往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忘了什么?我确实有些事对不起你,可我也从来都没有真的伤害到你,就是该恨也是我恨你,杜子衿,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凭什么恨我!”   杜子衿顿住了脚步,直起身勾唇低头看向杜明玉,冷笑道:“无论你知不知道,欠下的债也终究是要还的,杜明玉,你就慢慢的还吧!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去了一趟苏州,不知道这趟苏州之游可还满意?”   杜明玉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杜子衿,她怎么会知道她娶了苏州的事,而且听她的语气还很有可能知道她在苏州发生的事情,“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看来你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我也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自己一个人就敢往苏州跑,你不会是为了言王吧?那还真是可惜了,言王正好被皇上召回了京,我还是真没想到原本针对言王的计划,最后却还能把你也牵扯进来,还真是让我觉得惊喜!”杜子衿微微俯身冷笑道,她就是要让杜明玉以后每天都活在害怕自己秘密被人揭穿的恐惧中,让她日日不得安生!   “是你!是你设计让言王回京的?”杜明玉恨声道,她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言王突然回京而导致的,而这个罪魁祸首却正是让她嫉恨的杜子衿,这让她瞬间被心里的恨意整个掩埋,是杜子衿害得她遭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   “是我又怎样?你出京到苏州去可不是我的   可不是我的主意?你进素府也更与我无关,这些都是你自己自找的!觉得恨我?那就恨吧!”她一个人恨着多不公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只要不再是她一个人恨着就行!   “哈哈哈…杜子衿!你果然够狠!那次在百花宴上,也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原本应该在逐月轩里的人是你,是你让人把我骗到了逐月轩,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我才会沦为妾室!”杜明玉恨声问道。   “对,也是我,我也是帮了你一把,你若是没有那个心思怎么会到逐月轩去?看到言王进去你又为什么不叫人?你不还是心存侥幸?”杜子衿轻蔑的看了一眼杜明玉,她确实是有意做了一些事情,可那些事情也都是可以让杜明玉自己选择的,比起前世杜明玉对她做的事情,她已经够仁慈了!   杜明玉猛的爬起身来,抓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发钗再次狠狠地向杜子衿刺去,这一次她就是死也一定要拉着杜子衿!   远处的老三见状立刻抬手射出弯刀,只是杜子衿正好背对着他,挡住了杜明玉,他很有可能就伤到了杜子衿,于是他便立刻运功向杜子衿飞去,只是还不等他飞到,另一抹身影便先他一步一掌拍开杜明玉,抱起杜子衿后退几步。   杜明玉被韩辰皓一掌击出几步之外,吐出一口鲜血,这一掌要比上次韩辰皓打兰明公主那一掌要轻的多,韩辰皓刚到这里便看见了一人向杜子衿扑来,立刻飞身上前推了那人一掌,只是他这一推下手似乎有点重了!   韩辰皓这才看见杜明玉手里掉落的发钗,眼睛微眯危险的看向杜明玉,若是他刚才便发现杜明玉是想伤害杜子衿的话,他就不是推那么简单了!   ------题外话------   大家觉得是每天八千字的好,还是每天一万的好?~@^_^@~   ☆、第一百零一章 子衿被打   “你找死!”韩辰皓又一次凝聚内力向杜明玉打去,却被杜子衿拦住了。   “走吧,让她死都是便宜她了!”杜子衿颓然无力道,她觉得累,真的好累,她恨的人都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会恨,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前世的仇恨与恐惧,而对造成那些仇恨的人来说那些都已经是不存在的!   韩辰皓皱眉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杜子衿,收回手弯腰抱起杜子衿直接离开了侍郎府,留下的老三挑眉看了看瘫坐在地上一脸不甘心看着王爷和杜子衿离开方向的杜明玉,转身离开花园,杜小姐就这样被王爷带走了,他也还要去和杜大人打个招呼才好。   韩辰皓抱着杜子衿离开侍郎府,府外便就有邵刚准备好的马车,上了马车杜子衿便一声不吭的趴倒在软榻上,马车内只有一个软榻可以坐,杜子衿这样趴着便也就没了韩辰皓可以坐的地方,韩辰皓便就站在一边低头看着一声不吭的杜子衿。   韩辰皓刚才没有看到杜子衿失控的样子,但杜子衿的颓然疲惫韩辰皓却能看的出来,这样颓废,孤寂的杜子衿让他看着心疼,   原本趴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的杜子衿突然颤抖着肩膀大哭起来,顿时让韩辰皓慌了手脚,连忙上前抱起杜子衿,紧紧的拥在怀里安抚道:“没事了,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杜子衿伸手抱紧他却哭的越发厉害,“他们都忘了!他们怎么能都忘了?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一个人恨的好累!”   他似乎有些明白子衿的话,她说的应该就是前世的那些事情,她因为前世对杜明玉和韩卓言的恨,可前世的那些事情对于如今的杜明玉和韩卓言来说就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往事和仇恨全部都只有杜子衿一人承受着,就连他也是无法分担的!   “把那些就当成一噩梦吧,如今梦醒了,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也不会再让他们伤害到你!”韩辰皓轻声安抚着,他知道这一直便就是杜子衿心里的执念,放不下,解不开这些执念,杜子衿这一生都不会真的快乐起来,而这些执念却也要是靠她自己想的明白放的下才解得开!”   “我不想再恨了!我恨得好累!可是我只要一看到他们我就忍不住的恨!”她不想让自己这一生都活在仇恨里,刚重生的时候她活着唯一目的就是报仇雪恨,可后来她有了韩辰皓,她觉得像她这样一个满心仇恨算计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   “恨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伤害被人的同时,伤害最深的却是自己,所以慢慢的学着放开自己的心,你可以惩罚报复他们,但不要再恨他们,这是两个完全可以分开的事。”他也曾恨过,恨过他曾经最信任的人,但后来却不恨了,因为他觉得不值得,那个人连恨都不值得他恨,而杜明玉和韩卓言对于杜子衿来说也都是她不值得去恨,去放在心上的人,更没有必要为了他们折磨自己。   “韩辰皓,对不起!这样的我根本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去放开的,你说的对,这是完全可以分开的事,我也一定能做的到!”杜子衿抬起头坚定的看着韩辰皓道,就算是为了韩辰皓她也一定要改变她自己的心态,绝不能让自己走到极端。   韩辰皓低头温柔的轻点了下杜子衿略微有些苍白的唇瓣,宠溺道:“你很好,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心疼,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去勉强自己,做你自己就好!”   杜子衿会心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上他的唇瓣,让他顿时微微一愣,就在杜子衿正打算离开时,一把把杜子衿紧紧揽在怀里加深了这个杜子衿第一次主动的吻,让他无比欣喜的吻!   马车最后停在了杜府后门前,杜子衿脸颊泛红的由韩辰皓扶着下了马车,瞪了一眼依旧风轻云淡的韩辰皓,一句话也没说便进了后门回府,她刚才也是一时冲动才会主动去吻韩辰皓的,可没想到韩辰皓竟然得寸进尺,完了还说是她主动的,明明后来都是他在主动!   “王爷,杜小姐她好像是在生气。。。”邵刚看着明明杜子衿理都不理王爷就进了府,却依旧还是面带微笑心情不错的王爷,试探的问道。   “眼拙!”韩辰皓嫌弃的撇了一眼邵刚凉凉的吐出了两个字,杜子衿这明明就是害羞,那里会是在生气,邵刚这简直就是在贬低他的吻技,虽然确实需要锻炼。   邵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开口反驳,王爷说他眼拙那就眼拙吧,毕竟这杜小姐的心思他肯定是没有王爷猜的透。   这厢杜子衿被韩辰皓带回了府,而还在侍郎府里的杜夫人却正担心的到处在找杜子衿,看着正和几个同僚寒暄的杜青林,杜夫人暂时也不好去告诉他,便只好一个人在侍郎府里找杜子衿。   前厅没有,杜夫人便一个人往后院走去,这侍郎府她也都还是第一次来,只能凭着一般宅院的构造,后院都是在前厅的后面一直的往后走,此时的后院几乎没有没有什么,所有的下人丫鬟全都在前厅忙着招呼客人,不是有几个脚步匆匆的下人好奇的打量一眼杜夫人便匆匆的走过。   杜明玉捂着胸口正从小花园里走出来,身上的白色麻衣也已经沾上了不少的血迹,她真打算先回房换件衣服,便正好看见独自一人走   便正好看见独自一人走来的杜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转身走回小花园,拾起发钗藏在袖筒里,便又转身走出小花园,正好和杜夫人遇上。   杜夫人见到原本应该在灵堂守灵的杜明玉此时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身上还沾着还未干的血迹,一身狼狈,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安,看了看杜明玉身后通向一个小花园的路,担心杜子衿就在小花园里。   “大伯母,你怎么会在这?是来找子衿妹妹的吗?我刚才和她在小花园里说了会话,她怕你担心便往前厅去了。”杜明玉微微勾起嘴角,嘴边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看着格外的诡异。   杜夫人哪里会相信她的话,突然一把狠狠地推开杜明玉,往往杜明玉身后小花园跑去,子衿定是还在小花园里,杜明玉身上的血迹让她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安着,她不应该把子衿一个人留在那里,若是子衿出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也更不会放过杜明玉!   被杜夫人差点推到在地的杜明玉看着杜夫人向小花园跑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诡异,她就是故意那样说的,没想到杜夫人还真的就上当了,既然她刚才没能杀了杜子衿,那她就让杜子衿也尝尝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   藏在袖筒里的手握紧发钗跟上了杜夫人进了小花园,此时的小花园哪里还有杜子衿的身影,杜夫人在小花园里叫了几声子衿的名字,却无一人回应,一转身便看到了正向她走来的杜明玉,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不禁后退了几步。   “都和你说了杜子衿已经走了,你骗不信,她是运气好有闲王来救她,身边还有护卫跟着,大伯母你呢?身边就没有人跟着吗?那也就更不会有人来救你了!”杜明玉举起手里的发钗一步步向杜夫人走去,不知道当杜子衿知道她母亲死在这里时会是什么表情!   “你想做什么?”杜夫人惊恐这看着杜明玉举着锋利的发钗一步步向她走来,冷声问道,一步步的和往后退,杜明玉她真是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她的府里她就敢这样对她!而且刚才她也是要伤害子衿的吗?不知道子衿有没有受伤?   原本正打算到前院找杜青林的老三还没走多远便听到小花园里有人再叫杜子衿的名字,而且声音还很像杜夫人,想到杜明玉还在小花园里,担心杜明玉对杜子衿下手不成反而伤害到杜夫人,老三便立刻返回了小花园,正好看见杜明玉举着发钗一步步的走进杜夫人,已经走到了杜夫人面前。   “我要让杜子衿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害得!”杜明玉像疯了一般握紧发钗狠狠的向杜夫人刺去,然而原本就在她面前的杜夫人却突然的被一道黑影带离了十几步之远,让她再次的扑了个空。   老三揽着杜夫人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便立刻松开退后一步单膝下跪道:“属下是小姐身边的暗卫老三,刚才让杜夫人受惊了!”   “子衿呢?她没事吧?”杜夫人稍稍平复一下刚才被杜明玉吓到的心,担心的问道。   “小姐已经被王爷直接带走了,没有受伤,杜夫人放心便是!”老三禀道,抬头看到依旧不死心正向这边走来的杜明玉,立刻站起身把杜夫人护到身后,若不是见到刚才杜子衿不愿让王爷杀杜明玉,也不想给杜家惹麻烦,老三刚才就已经割破了杜明玉的喉咙了。   “又是你!杜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护着?你帮我杀了她我给你双倍!”此时的杜明玉已经近乎疯狂,一心的只有让杜子衿不得安生。   “疯子!你已经疯了!”杜夫人对杜明玉怒喝道,这样的杜明玉已经是没有了理智,完完全全的就像是一个疯子,难道她以为她杀了自己她还能有好下场吗?   “对!我就是已经疯了!都是杜子衿把我逼疯的,都是她!是她害我的我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是她害得我只能给言王做妾,而她凭什么有资格做闲王妃?凭什么她在我面前一直的都是高高在上?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变得比我更悲惨!让她受尽折磨而死!”杜明玉疯狂的恨声道。   老三轻蔑的嗤笑一声,抬手一掌击中在杜明玉的肩膀处,把她打出几步之外,护着杜夫人从她身边走过,冷声道:“痴心妄想!”   杜明玉瘫倒在地上仰头大笑着,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一路流到耳根处,和眼泪混在一起,她的这一生已经完了,再也没有了希望,她再也比不上杜子衿,甚至再也没有资格跟她比,她是彻底的输了,输得一无所有,一身狼狈,所以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拼死把杜子衿一起拉着。   老三护着杜夫人离开了小花园,而就在他们走后一抹浅粉色身影在他们之后又进入了小花园,走到瘫倒在地上的杜明玉身边,拿出手帕蹲下身递给了杜明玉,“像你这样莽撞怎能是杜子衿的对手?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和我联手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杀了杜子衿,毕竟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一人希望杜子衿死!”   杜明玉抬眼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头,这女子她认识,京城里有名的才女汪婉莹,也是曾经她一心想要比下去的人,只是她为什么也会想让杜子衿死?她和杜子衿并无任何仇怨。   一直被余晴关在柴房里的杜明玉那里知道余晴当初告诉她闲王和杜子衿被赐婚,却故意隐瞒了闲王第一个被赐婚的人是御史大夫之   御史大夫之女汪婉莹,不然也就不会疑惑汪婉莹为何会恨杜子衿了,毕竟女人的嫉恨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你又为何想要杜子衿的命?”杜明玉冷冷的撇了一眼汪婉莹问道。   “呵!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就凭你现在这样,都不用杜子衿在对你做什么,你的下场都是已经很悲惨了!杜子衿她抢了我的东西我自然恨不得她死!皇上一开始下旨赐婚的人是我!如果没有她,闲王妃的位子就是我的!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子!”汪婉莹恨声道。   她本是和母亲一起来参加吊唁的,她本还想看看能让闲王抗旨拒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到了之后却只见到了杜夫人和杜青林,而没有见到杜子衿,便一直都在注意着杜夫人的动向,见她似乎在找人,便跟着她一路到了后院,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还找到了一个有这同样目标的帮手,今日这趟她也真是没白来!   杜明玉皱眉思考着汪婉莹说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毕竟她确实没有听说过皇上先为闲王赐婚的人是汪婉莹,但是余晴的话却更加的不信,也许就是余晴故意隐瞒了这件事也说不定,那汪婉莹恨杜子衿倒也真是情有可原,让她她也恨!   杜明玉吃力的坐起身,接过汪婉莹手里的锦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汪婉莹挑眉道:“你能动了了她?她身边每天都有暗卫跟着,闲王护着,没什么事她更是连府都不出,你能怎么样她?”   汪婉莹站起身勾唇冷笑道:“不要以为人人都是你,就知道拿着根钗子硬碰硬,想要她的命办法多的是,你只要按我说的办就是了,我保管杜子衿死了都还和你没一点关系!”   深宅内院里杀人不见血的办法多的是,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汪婉莹也确实是个聪明有心机的女子,又身在内院之中,对于那些深宅内院的阴谋算计早已精通。   杜明玉闻言不禁恼羞成怒,可现在汪婉莹是她唯一扳倒杜子衿的希望,她也只能忍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已经是混着血水和泥土狼狈不堪的白衣,抬眼对汪婉莹道:“我是斗不过杜子衿,不过希望你能厉害点,别步了我的后尘,砸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希望我们以后能合作愉快!”   老三把杜夫人送到前厅便又隐蔽在暗处,暗中保护着杜青林和杜夫人,毕竟杜明玉现在已经疯了,万一她在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伤害到杜青林和杜夫人。   杜夫人面色略显苍白的走到杜青林和杜子衡身边,勉强的对正和杜青林说话的几个同僚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算是打招呼,那几人便也识趣的和杜青林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杜青林见夫人面色苍白,而且身边也没有杜子衿跟着,心里顿时一惊,担心的问道:“夫人不舒服?子衿呢?”   “子衿她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先回去吧,我觉得胸口有点闷。”杜夫人说着便暗暗的给杜青林使了个眼色,让他顺着自己的借口离开侍郎府。   杜子衡亦是皱着眉头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隐约感觉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早知道他便不跟在父亲身边而一直跟着母亲和姐姐了。   杜青林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带着杜夫人去和杜青峰告辞,匆匆的离开了侍郎府。   刚上了马车,杜青林便握住杜夫人冰凉的手,担心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衿怎么会突然一声不吭的就回去了?”   “杜明玉。。。她疯了!她刚才竟然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拿着发钗要杀我!要不是子衿身边的暗卫,我。。。”杜夫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杜青林拥进了怀里,她刚才真的被吓坏了,到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听到夫人的话,杜青林亦是又惊又怒,心有余悸,没想到不过时刚才那么一小会他就差点再也见不到他最爱的人,心里的愤怒顿时升腾而起,“杜明玉她胆子也太大了!夫人刚才就应该告诉我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杜子衡亦是恼怒不已,气的小脸通红,他记得杜明玉,那个他见第一面就很不喜欢的人,果然也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敢想要伤害他的母亲,下次再见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母亲不怕,下次子衡一定为你报仇!”杜子衡气愤道。   “她已经疯了!你们又能拿她怎么样?还平白损了自己的名声,毕竟今日是她母亲的葬礼,若是别人说她是忧思过重神智不清,不也不能对她怎么样!”杜夫人不忿道,她一开始也确实想直接告诉杜青林,直接把杜明玉关进大牢,可是人言可畏,若真是这样做了,杜青林定会惹上一身污水,毕竟今日的杜明玉在别人眼里就是弱者,一个刚刚丧母的孤女。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子衿呢?她是不是也伤到子衿了?”杜青林怒声道,他今日也是看在和杜青峰是同门兄弟的份上才来吊唁冯氏,不然就光是当初杜青峰和冯氏用李香琴陷害他的事,他就绝对不会再踏进侍郎府一步。   “子衿应该没事,救我的暗卫说子衿并没有受伤,是被闲王送回府去了,不过听杜明玉的话她也是对子衿下过手的,只是没得逞罢了,而且好像还被打伤了,身上还沾着血迹。”杜夫人后怕道,没想到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杜明玉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简直就像是个疯   就像是个疯子!   杜夫人那里能想到杜明玉所经历过的事情,那些事情一件件的足以把一个人逼疯了,从杜明玉从苏州回来她便已经有些极端了。   “闲王?闲王怎么会在侍郎府?今日没见他过来。”杜青林诧异道,侍郎府的葬礼闲王自是不会参加的,又怎么会在侍郎府的后院救了杜子衿?   “也许是闲王得知子衿有危险便急忙赶来了吧,从这点也能看出把子衿交给他绝对的没错!”杜夫人赞许道,只是这声赞许倒是让杜青林觉得心里酸酸的。   “闲王姐夫一向最是厉害,这次定是飞过来救的姐姐,子衡也要和闲王姐夫学怎样飞,这样母亲有危险就能立刻飞去救母亲了!”杜子衡认真道。   杜夫人欣慰的抚了抚杜子衡的发鬓,心里安慰不少,她有一对这样懂事优秀的儿女和这样爱她的相公,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今日杜夫人有危险时他便没有出现英雄救美,这是再听杜夫人赞许闲王,心里越发的懊恼,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夫人三步以外的距离,再也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夫人放心,以后为夫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今日的惊吓!”杜青林坚定道。   杜夫人会心一笑,她从来都是知道杜青林对她有多好,今日的事也确实怨不到杜青林,谁也不会想到杜明玉竟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回到杜府,让管家带着杜子衡先回院子休息,杜青林和杜夫人便直接往杜子衿的院子里去,虽说听暗卫说了杜子衿没有受伤,可也还是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杜子衿回到杜府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慢慢的平复她的情绪。   春晓便一直的守在门外,虽然见杜子衿一人回来心里想问但看到杜子衿脸色不佳便也就安静的闭上了嘴巴。   见到杜青林和杜夫人一同前来,春晓立刻打起了精神对他二人行礼道:“春晓见过老爷,夫人!”   “小姐呢?在房里吗?”杜青林问道。   “在的,小姐一回来便就一直待在房里。”春晓点头道。   二人便走到门前轻敲了两下门,片刻,杜子衿便打开了房门,“父亲,母亲回来啦!”   杜子衿后退一步让杜青林和杜夫人进屋,叫了春晓上茶,便也随着坐下,她也知道自己一声不吭的回来,父亲母亲回来后定是会来找她问的。   “子衿,那杜明玉没有伤到你吧?”杜夫人打量着女儿担心的问道。   杜明玉诧异的看向母亲,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知道她和杜明玉之间发生的事?当时在小花园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难道是杜明玉告诉母亲的不成?   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身边跟的有暗卫,她伤不到我,母亲怎么会知道此事?”   “哼!杜明玉胆大包天的竟然也要对你母亲下手,幸有你身边的那个暗卫在附近救了你母亲,她简直就已经丧心病狂了!”杜青林怒声道。   “什么!杜明玉她竟敢。。。!”杜子衿恼怒的拍桌而起,心里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恨意又再一次的涌上心头,前世杜明玉和韩卓言已经害得她家破人亡,满门抄斩,这一世,杜明玉竟然还敢要伤她母亲,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母亲可有被她伤到?”杜子衿担心的问道。   “没有,就是被她那个样子吓到了,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神智不清的样子,她说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可是你跟本就没对她做什么,一直的在那胡说八道!”杜夫人气恼道,原本她还是有点可怜杜明玉的,可听她竟然把一切的过错都赖在女儿的身上,她是听的怒不可遏,杜明玉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杜子衿闻言沉默了下来,她做的那些事父亲和母亲都是不知道的,他们也一向做不喜欢这些阴谋算计,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这样阴险算计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杜子衿的沉默被杜青林看在眼里,看来杜明玉说的也许并不是胡说八道,不然杜明玉也不会如此的恨子衿,甚至不惜对夫人动手,他也知道女儿一向聪慧,有谋略,要对付杜明玉那样的人简直轻而易举,只是他却不希望女儿变成一个心机深沉阴险之人,变成他所不齿的那种人!   “杜明玉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杜青林对杜子衿怒声问道,这是杜子衿回京以来杜青林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和她说话,就连上次她私自跟赛阎王一起去苏州,杜青林都没有如此严厉过。   “你说什么呢?女儿怎么会对杜明玉做什么?杜明玉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杜夫人护着杜子衿道,却让杜子衿越发觉得无颜面对父亲母亲,那时候她确实是一心只想着对杜明玉的恨,确实有些不择手段了。   “你让她自己说!到底有没有背地里算计过杜明玉!”杜青林怒喝道,他一生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从小教育杜子衡亦是如此,只是杜子衿没有在他身边长大,他的管教确实不够,他也曾担心过这个问题,可在看到杜子衿回京后言语举止,还有和他几次的交谈都是让他甚是欣慰自豪,却不想杜子衿还是让他失望了!   “是,我是算计过她,她在百花宴上和言王的事是我引她过去的,可是。。。”杜子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杜青林的一巴掌给打断了。   “啪”   三人俱是一愣,杜子衿偏着头甚至都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感,只觉得脑袋闷闷的,心里也是闷的透不过起来,对呀那天的事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愧疚过,就像她对杜明玉说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只不过是给她提供了一个诱惑而已,可是父亲却不肯听她的解释,也许这些解释对父亲来说也都只不过是狡辩而已。   “你。。。你打她做什么!”杜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恼的推了一把杜青林,连忙走到杜子衿身边想要伸手去碰杜子衿的脸颊,可看到上面立刻红肿的手印颤抖着不敢去碰,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杜青林亦是呆楞的低头看着刚刚打过杜子衿的手,心里后悔不已,刚才确实是他一时气急,看着杜子衿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一滴眼泪不掉,仿佛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人不是她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心疼,可想到杜子衿做的事,他也只能是责怪自己教女不严!   “老爷!你怎么能打小姐呢!您根本就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杜明玉有今日的下场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愿意的!”门外的春晓听到房内杜青林的怒喝声便一直偷偷的看着房内,见到杜青林突然出手打了杜子衿,也是一惊,赶紧跑进房间对杜青林解释道。   ☆、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惊喜   “你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杜青林对春晓怒斥道。   杜子衿把春晓护在身后,抬起头对父亲淡声道:“这件事是女儿做的不对,但女儿并不会在这件事上对杜明玉觉得愧疚,女儿也不过是给了她一个诱惑,她有很多次选择,可她最终选择了这条路!我至少没有把她打昏送到言王床上!”   “你!”杜青林气恼的再次举起了手,却被杜夫人一把拉住,其实杜夫人就算不拦,这一巴掌杜青林也是不再忍心打下去,这是他挂念怜惜了十几年的女儿,刚才那一巴掌就已经让他后悔不已,又怎么会忍心再打她?   “老爷,那一日言王和林嫔要陷害的人是小姐,她们故意在宴会上打翻了茶水在小姐身上,骗小姐道他们早就设好陷阱的逐月轩去,若不是小姐发现了不对劲,想办法逃了出来,那天被言王…的就是小姐!而且杜明玉也是她自己听说了言王在逐月轩,便自己偷偷跑到逐月轩去的,本就是她心思不正,怎么怨的着小姐?”春晓在杜子衿身后不忿的为杜子衿辩解道,那天的事情她虽然不在场,但也听春眠和她说过事情的经过,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惊!   “她说的是真的?那天言王和林嫔果真设计你?”杜夫人震惊的问道,她以为女儿那天打扮成那样便会安全许多,事后也只听说了杜明玉的丑事,却没想到子衿竟然把这样重要的事瞒了下来,她都无法直视那天第一次进宫的子衿是怎样逃过言王和林嫔如此恶毒算计的!   “他们确实像让言王直接毁了我的清白,然后只能嫁给他做言王妃,只不过我发现了逐月轩里的香味不对劲便想办法逃了出来,然后正好杜明玉这个时候到了逐月轩,言王就把她当成是我了…”杜子衿坦言道,这件事她当初不说也是不想让父亲母亲担心,毕竟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她也趁机整治了杜明玉。   杜青林亦是没想到当初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女儿身上,顿时又惊又怒,言王和林嫔当初打的什么主意他最是清楚,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阴险的算计子衿,在看着子衿脸上被自己打出的红印,心里越发的心疼后悔,但在他的原则上这些理由也都不足以让杜子衿以同样的办法去设计杜明玉,毕竟在那件事情上杜明玉确实没有参与。   “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又为什么把杜明玉牵扯进去?这些事你不该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硬抗着,难道你觉得为父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吗?”杜青林语气稍缓的问道,子衿一向沉稳懂事的性子是他喜欢并自豪的,可也正是他所心疼的,他知道一个人迅速的成长稳重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而子衿的成熟稳重就是她多年来远离双亲一人成长的结果。   只是杜青林想错了,杜子衿的成熟稳重,甚至是心机谋略只是自小离开双亲这样的代价所换不来的,这是她用上一世所有的痛苦折磨,伤心绝望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不然如今的杜子衿也依旧还是上一世那个心机单纯,幼稚任性的病秧子!   “这件事怎么能怪子衿?你没听到时杜明玉得知言王自己进到逐月轩的吗?子衿说的对,就是杜明玉自己心术不正才会由此下场,这不能怪子衿!”杜夫人不忿的对杜青林道,她虽然确实不喜欢那些阴谋算计,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的人,只是她更不希望的是女儿受到伤害,难道被别人算计了还要坐以待毙吗?   “那你让她说,杜明玉是怎么知道言王在逐月轩的?”杜青林问道,杜夫人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一听就知道在这一点上定是子衿做了手脚,难道这种事情言王离开时还跟所有人说他要到逐月轩去吗?定是会找个借口偷偷的离开的,那也就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杜明玉,杜明玉才会到逐月轩去。   “是女儿把言王在逐月轩的消息透露给杜明玉的,当时逐月轩外林嫔安排了人把手,我根本逃不出去,便先让春眠装作去找言王先逃出了逐月轩,让她把言王在逐月轩的消息透露给杜明玉知道,后来杜明玉果真来了,我便藏在殿内的箱子里,原本是打算等言王来了之后,门外的人也该撤走,我便趁机逃出去,可后来发现外殿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有內殿有一个靠窗的箱子,我便只好藏在內殿的箱子里,等言王和杜明玉无心顾及的时候,偷偷从逐月轩的后窗跳了下去。”杜子衿详细的把当时的事情经过说一遍。   她不想和父亲为了这件事吵架,即使刚才父亲打了她一巴掌,让她觉得心里很委屈,可她也不想和父亲生气,她前世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便也就格外的知道珍惜,也许她的做法确实违背的父亲一向的原则让父亲很生气,但那也只是父亲的原则,而不是她的,对于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   杜子衿说的风轻云淡,可听在杜青林和杜夫人的耳朵里觉觉得心惊肉跳,宫里的凶险他们是清楚的,那天发生在杜子衿身上的事情,若是杜子衿一步走错,那便是会连累到正个杜家,让他们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天哪!这些事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怎么能都自己扛着?我应该直接拒绝了林嫔的邀请的,是母亲差点害了你!”杜夫人掩唇哽咽的自责道。   “这些怎么会是母亲的错,就算是没有百花宴他们也是会想别的办法算计我们,母亲可还记得当初回京路上遇到的刺客?那次便   上遇到的刺客?那次便也是言王事先安排好的,只不过我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那样对他心存感激,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百花宴,这些本就是防不胜防的!”见母亲落泪自责,杜子衿连忙拿出手帕为母亲擦去泪水安慰道。   韩卓言当初亦是暗示过想和杜家结亲的意思,甚至还登门拜访过,杜青林以为当初他严词拒绝韩卓言便会放弃了,却不想他竟然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设计子衿,竟然在子衿还没回京的时候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好在这些都是有惊无险,韩卓言的计划一次次的落空,现在也和兰明公主有了婚约,子衿也将会是闲王的王妃,他也绝不会再让韩卓言有机会再伤害子衿!   “以前虽然都是有惊无险,但以后也还是要越发的谨慎,至于杜明玉的事情为父便也不再追究,但也希望你以后做事不能再这样不择手段,你这样和言王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杜青林叹息道。   杜子衿闻言低头沉思半晌,她知道她若是不答应父亲这个要求定是会让父亲失望生气,但她更不想日后背弃承诺,父亲有父亲的原则,她也有她的原则,前世的她从未算计过任何一个人,用心去相信每一个人,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此的惨烈,她不会再是前世的杜子衿,如今的杜子衿做事的原则就是攻心为上,她不会去出手直接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对付谁,她只会让他们死在自己的贪欲上!   “对不起父亲!子衿不想日后背弃对你的承诺,所以今天我便不会答应你,不去阴谋算计,做事坦坦荡荡这是父亲的原则,但做不到,我只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至于方式手段,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但我也绝对不会去算计伤害无辜之人!”杜子衿抬起头对父亲坚定道。   杜青林注视着杜子衿把话说完,半晌都没有开口,他也明白他不能把自己的原则强加给子衿,但他担心,他担心子衿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也许一次两次她能赢得过言王他们,可算计多了终有出错的那一天,而一步错往往就是满盘皆输!   “罢了!你长大了,有主意了,为父也管不了了,你便好自为之吧!”杜青林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杜子衿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心里酸涩不已,不禁落下泪珠。   “你父亲他性子倔,只是一时想不通,但他始终都是疼爱你的,你被跟他置气,其实我看的出他打了你他心里也是不好受,母亲没有他的那些丢不掉的原则,母亲就只想你们都好好的,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杜夫人揽着子衿哽咽道。   “我知道,我才没和他个老古董生气,女儿没事,母亲快去看看父亲吧,可别被我气坏了身子!”杜子衿撒娇的笑道,她和父亲争执最难受的就是母亲,毕竟一边是她的相公,一边是她的女儿,两边都担心,便也就露出个轻松的笑容让母亲放心的去看父亲。   “嗯,他就是个老古董,母亲会好好骂骂他的!”杜夫人勉强的笑道,擦了擦泪水,嘱咐春晓好好陪着子衿便也走出房间。   杜子衿颓然无力的坐下,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依旧还是麻木火辣的脸颊,不由的苦笑,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打她,就算是前世父亲也从未打过她,没想到这一世却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还是为了杜明玉。   “小姐,我去拿鸡蛋给你敷敷吧。”春晓心疼的红着眼眶看着杜子衿脸上红肿的印记道,话落便起身往门外走,却被杜子衿叫住。   “不用了,你现在去拿鸡蛋,定会被人知道,你这是想让府里的人都知道你家小姐今个被老爷打了一巴掌?那多丢人呀,我柜子里不是还有药膏,拿来给我涂一点就是了,那个比鸡蛋好用。”杜子衿笑着打趣春晓道,她也确实是觉得被人知道自己被父亲打了这事很丢人,若是传出去,她的在府里的威严都没有了。   春晓闻言这才想起上次闲王给小姐的药膏还余下好多,便连忙跑进里间拿出了药膏,小心翼翼的给小姐涂上。   “小姐,疼吗?”春晓心疼的问道。   “还好,就是不知道父亲的手疼不疼?”杜子衿玩笑道。   原本都快要哭出来的春晓闻言顿时破涕而笑,“小姐!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吧,不说了,我想睡一会,你不用守在这。”杜子衿笑道。   春晓见小姐还有心情玩笑便也就安心的放好药膏走出了房间,却也是没敢走远就守在了门口。   春晓走后,房间内肚自一人的杜子衿便顿时没有了笑容,失神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药膏半晌,才站起身脚步沉重的往里间走去,直接便扑倒在床上,疲惫的动也不想动。   今天接连发生的这些事情真的让她觉得身心疲惫,脑袋乱哄哄的直疼,呼出一口气连吸气的力气都懒得使,想睡却头疼的睡不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的坚持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今天她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坚持,开始迷茫今后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脑袋里突然有个声音告诉她无论什么事她都不需要勉强,她知道那是韩辰皓今日刚和她说过的话,她不想勉强自己便没有答应父亲的要求,可她还是勉强的让自己露出没事的样子,让关心她的心安心,其实她的心里已经闷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韩辰皓!如果你现在立刻出现   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杜子衿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半晌也没想到后面的话,虽然也知道韩辰皓不可能听的见,但她此刻真的很想见到韩辰皓。   此时的韩辰皓确实不在杜府,自然也听不到杜子衿的话,但他却是再忙着做一件能让杜子衿心情高兴的事,他虽然不知道今日杜府发生的事,但想着今日杜子衿再侍郎府和杜明玉发生的事,杜子衿心里定会不开心,便想着能找个让杜子衿开心的法子,能哄得红颜倾城一笑!   安排好一切,韩辰皓便在傍晚时直接从后院进入了杜府,虽然现在杜青林已经同意了他和杜子衿的婚事,但是想要经过杜青林的同意带杜子衿出府只怕是还要废一番口舌,倒不如直接带走的好,反正等杜子衿成了他的王妃他也就再不用如此的偷偷摸摸了。   可即使事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韩辰皓也依旧做的是正大光明,除了是直接跃墙进入外,剩下的直接正大光明的进了杜子衿的院子,正好看见春眠和春晓正站在门口皱眉议论着什么?   现在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他本是打算这个时候来陪杜子衿一起在她房里吃过晚饭在带她出去的,可这这个时候杜子衿却管着房门,两个丫鬟守在门外,这让韩辰皓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杜子衿还在为今天在侍郎府里的事不开心,连晚饭都没有吃?   春眠春晓见到韩辰皓突然走进院子顿时不再交谈,连忙上前对韩辰皓行礼轻声道:“奴婢春晓(春眠)见过王爷!”   “子衿在房内休息?”韩辰皓见见她们说话都是压低这声音变猜测道。   春眠春晓对视一眼点头道:“小姐是还在休息,对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奴婢正商量着要不要进去叫小姐起来吃些东西。”   春晓刚才就是在和春眠说今日老爷和小姐因为杜明玉起了争执的事,见小姐这一直的睡着不醒便也有些担心,正想进去叫小姐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嗯,去把晚饭端过来吧,多加双碗筷。”韩辰皓对春眠吩咐道,杜子衿这定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一直的睡着不起,他还是先劝着她吃点东西再说。   春眠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春晓,最后还是转身离开,让闲王劝劝小姐也好,今日小姐也确实是受了委屈,在逐月轩的事,她是在场的自然也就知道当时有多凶险,杜明玉也是她自己愿意道逐月轩去的,老爷不该为了这件事而责怪小姐,甚至还打了小姐!   韩辰皓淡淡的看了一眼春晓,觉得她和春眠定是有事瞒着他,便没有先开门进去,而是看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春晓开口问道:“杜大人为了今天子衿提前回来的事责怪她了?”   春晓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闲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说,到底怎么回事?”韩辰皓皱眉问道。   春晓犹豫着便还是说出了杜子衿和杜青林发生争执的事,“老爷一时生气就…打了小姐一巴掌…”   韩辰皓闻言眉头紧皱,没想到他送杜子衿回来后竟然还发生着这些事情,听到杜青林动手打了杜子衿时心里更是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即便杜青林是杜子衿的父亲,他也不能容忍杜青林动手打了杜子衿。   韩辰皓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杜子衿的房门,转身大步走出了杜子衿的院子,向杜青林的主院走去。   从杜子衿拿回来之后的杜青林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杜夫人在书房外又劝又骂的说了半天,杜青林也是没有一点动静,杜夫人无奈只好离开,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再说。   这到了晚饭时间,杜夫人准备好晚饭便正打算到书房再劝劝杜青林出来吃晚饭的,这刚走到书房门口便看到闲王正快步走了过来,而且面色微沉。   “闲王,怎会这个时候来?可是找老爷有事?”杜夫人迎上前问道。   韩辰皓顿住了脚步,面色稍缓的对杜夫人道:“杜大人可是在书房里?我确实找他有点事!”   杜夫人刚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韩辰皓便已经绕过她直接用力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杜夫人见势不对也赶紧跟着进了房间。   房间内杜青林正靠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闭目养神,眉头却一直紧皱着,和女儿争执并且动手打了她,他的心里也是一直都不好受,反反复复脑海里都是女儿偏着头不哭不闹一脸倔强的模样,让他只要一想起心里就心疼的难受。   听到推门声,杜青林便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外,以为是夫人让人撞开了门,却没想到进来的是闲王。   “杜大人心里有什么气往本王这里撒气便是,那天的事情本王也是在场的,本王并不觉得子衿做的有什么错!”韩辰皓一踏进书房便大步走到杜青林的书桌前开门见山道,杜青林若不是杜子衿的父亲,他就直接动手废了他的胳膊,而不是在这里跟他废话了!   “子衿如今也还是我的女儿,我如何管教女儿和闲王无关!”杜青林又听韩辰皓提起那件事,心里烦躁的冷声道。   “杜大人怕是忘了子衿现在已经算是我闲王府的王妃,不是你能说动就动的!她做什么事有本王兜着,就是捅破了天本王也照样替她顶着!”韩辰皓冷冷的看向杜青林傲声道。   杜青林听到韩辰皓这句话心里想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韩辰皓这句话虽然张狂,却满满都是他对杜子衿的宠爱,没有原则的宠爱,就   的宠爱,就是这一点他都不得不佩服韩辰皓,这也是他做不到的!   “今日老爷动手打了子衿是老爷的不对,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受,闲王能如此护着子衿真的让我们很欣慰,只怕子衿也是不希望见到闲王和老爷因为她置气的,闲王,去看过子衿了吗?”杜夫人走到两人之间劝道,就怕这两人要是在吵起来,她的头都要大了!   “子衿她没事吧?”杜青林皱眉问道,担心她脸颊上的伤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了。   韩辰皓冷哼一声直接转身走出了书房,又快步走回了杜子衿的院子。   春眠已经来了饭菜和春晓依旧等在门口,刚才她们也叫了几声小姐,可是房间内没有一点的动静。   韩辰皓大步走上前一只手接过春眠手里的托盘,另一只手便直接用力推开了杜子衿的门,踏步走进去,看不等春眠春晓跟进来便又直接的关上了门,把饭菜放在外间的桌子上,轻手轻脚的往里间走去。   里间的雕花红木床上,杜子衿直接的便就趴在浅绿锦缎被上睡着了,连脚上的鞋子都没有脱,还是今日那一身淡黄色衣裙,裙摆凌乱的顺着床沿垂下,显出不盈一握的纤腰,荷叶边罗莎窄袖已经曲卷到手腕,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和还没有他一半手掌大的小手,白皙小巧的拇指正好便就放在她微张的朱唇旁,卷翘的长睫毛,柔顺的弯眉,宁静而美好,让韩辰皓都不忍再走上前惊扰,便一直的站在原地失神的看着。   春眠春晓在门外听着房内闲王进去半晌也依旧没有动静,不禁觉得奇怪,难道闲王是和小姐一起睡着了不成?可也不敢推门进去,就只好继续在门外等着,春眠还要去给元嬷嬷送晚饭煎药,便就留下春晓一人守着去了厨房,春晓这一守,一直到了天色已经全黑房间里也依旧是一片安静。   韩辰皓最后还是忍不住放轻脚步拿起旁边软榻上的薄毯走到杜子衿的床边为她盖上边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许是韩辰皓的视线太过强烈,杜子衿皱着眉头颤了颤睫毛,随后便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正面带微笑的韩辰皓,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她是在说若是韩辰皓能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怎么样来着,可还没想到她就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一睁开眼就果然看到了韩辰皓,还好她没说出后面的就怎么样!   韩辰皓看着杜子衿刚刚睡醒一脸呆楞迷糊有很是惊讶的模样不禁宠溺的露出一抹微笑,若是以后每天早上都能这样看着她醒来也是见不错的事情!   “醒了?起来吃些东西吧。”韩辰皓温柔的笑道。   杜子衿闻言动了一下,才发现被她压在头下的手臂已经麻的没有感觉了,脖子也是僵硬的酸疼,连爬起来都吃力,便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我好像找不到我的手臂了,不!还有我的腿…”   韩辰皓无奈的失笑,见她还能开玩笑便也稍稍的安心一些,伸手直接把杜子衿翻过身抱放在腿上,这才看见杜子衿脸上刚才一直被压着的脸颊上还在红肿的印记,顿时皱起眉头目光微沉,手上还在帮杜子衿按压这穴位让她的胳膊和双腿尽快的回血。   两人离得极近,杜子衿的手便就揽在韩辰皓的肩膀上,鼻翼间充满着彼此的味道,还有韩辰皓放在她后颈处轻轻按压着的手指传来的温热,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的流动,伴着他手指传来的温热越来越烫。   “觉得好些了吗?还没睡醒?”韩辰皓宠溺的看着一直傻傻的看着他的杜子衿笑问道,她再这样看下去他可就要忍不住的吻下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杜子衿回过神问道,不知道韩辰皓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句话?   “傍晚的时候来的,现在天早就已经黑了,本来是想陪你一起吃晚饭的,可没想到你个懒猫这么能睡,我还以为我只能等你明早醒来一起吃早饭了!”韩辰皓宠溺的嗔怪道,即使让他这样一直看着她睡到明天一早他也是不觉得有多长,只不过是要可惜了他今天精心的安排。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你也可以叫醒我的!”杜子衿笑道,这样醒来便看到韩辰皓就在身边真的让她觉得很惊喜,就这样的待在他身边都会让她觉得无比安心,惬意,那些让她觉烦躁迷茫的事情全部都变的不在重要。   韩辰皓笑而不语,那样美好而宁静的睡颜他怎会忍心惊扰?   直接抱起杜子衿走到外间,把她放在桌边坐下,看着桌子上已经冷掉的饭菜,自然是不能再让杜子衿吃了。   “让春晓拿下去热热吧,很快的。”杜子衿有些愧疚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道,睡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肚子也确实饿了。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让我吃这些?我带你出府吃?”韩辰皓挑眉笑道。   杜子衿顿时眼睛一亮,微弯的眼睛明亮璀璨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带着满满的欣喜道:“出府?好,就跟你出府!”   今日这一天发生的那些让她烦心难过的事情,她也确实想要好好的放纵自己一次,夜晚的京城她好像还从来都没见过。   韩辰皓见杜子衿笑的开心,也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只要能换来她这样的展颜一笑,他做什么也都是值得的!   只是再看到杜子衿脸上红肿的印记韩辰皓微微皱眉,想开口说先帮她涂药再走,但又怕提   ,但又怕提起这个又让她没了兴致,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提的好。   杜子衿兴致勃勃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披风,便跟着韩辰皓走出了房间,看见春晓守在门外都已经靠在门边睡着了,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放轻了脚步走过春晓身边,韩辰皓便直接揽着杜子衿飞身跃出了杜府。   夜晚的京城和白天确实不同,就像是片黑暗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的星辰,四周也格外的安静,此时似乎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京城大街上除了时不时出现的打更人便也只有她和韩辰皓两人在京城的上空快速的飞跃着,那感觉让杜子衿也得新奇又格外的兴奋刺激,让她暂时忘了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烦心事,耳边只有韩辰皓胸膛里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看着前方突然越来越亮,高高的楼上每一层都挂着红灯笼,在灯光下隐约可以看见那便是京城中最富丽堂皇的皇宫,到处都是挂着明亮的灯笼,还可以看见宫里巡夜的御林军一批批的走过。   “我们这是要去哪?这里好像是皇宫吧?”杜子衿怕被下面的御林军发现便直接趴在韩辰皓的耳朵上小声道,温热的气息铺洒在韩辰皓敏感的耳朵上,让韩辰皓顿时失神的一愣,差点抱着杜子衿掉了下去。   杜子衿惊的差点叫出了声,连忙把脸埋在韩辰皓的胸膛里,却听到伴随着韩辰皓胸膛震动而在她头顶响起笑声,气恼的嗔怪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吓我!”   韩辰皓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解释,不是不想解释而是这样让他该怎么说?难道跟杜子可,吗衿说你弄痒了我的耳朵?还是说就应为她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动情了?估计杜子衿听了更是不会再理他了!   “就快到了,你别乱动,在动我都要抱不动了!”韩辰皓笑道,希望能转移杜子衿的话题,不在去纠结那个问题,不过,杜子衿这段时间确实是比在苏州时胖了一点,但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也就跟手里拿着他的那把剑一样。   “我有那么重吗?”杜子衿当真的问道,趴在韩辰皓的怀里不敢在乱动了,这段日子她确实吃的多了一点,再加上母亲每天按照赛神医给的食谱给她炖的补品,她是想不胖都难。   “你若再胖一点才是刚刚好!”韩辰皓笑道,以前的杜子衿确实太过纤弱,他揽着她的腰时都不敢太过用力,就算是现在丰润了一些也还是有些瘦弱,再养的胖一点才是刚刚好。   韩辰皓的声音仿佛是随着胸膛里的震动而传进了她的耳朵,让她的心也顿时随着震动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连身体的血液也都随着越来越烫。   韩辰皓突然的一个用力飞跃,随后两人便落了地,杜子衿站稳之后便松开抱着韩辰皓的手臂,想往后退一步韩辰皓的手却还是在揽着她的腰,不让她后退。   “这里太高,你还是乖乖待着我怀里比较好,我让邵刚送点吃的来。”韩辰皓揽着杜子衿道,话落便叫了声邵刚,片刻,邵刚便出现在了韩辰皓的面前,韩辰皓吩咐他准备些吃的带上来,邵刚便又消失在黑暗里。   “这是哪?四周怎么这么黑?刚才不是还到处都是灯笼吗?”杜子衿张望的看看四周,全是黑黑的一丝光亮都没有,也不知道邵刚刚才是从来哪里出来的?   “这是钦天监的观星楼,是京城里最高的地方,因为太高所以看不见楼下的光亮。”韩辰皓揽着杜子衿往前走了两步,从怀里拿出一个火匣子吹着,抬手点燃了杜子衿压根就看不见的灯,又了光亮杜子衿这才看清了四周,不知道刚才韩辰皓是怎么在一片黑暗中找到灯的?   对于像韩辰皓和邵刚这样的高手,并且受过训练,在这样的黑暗中自是比杜子衿也样不会武功的人要看的清楚一些。   韩辰皓便又带着杜子衿一连点亮了四周四盏油灯,顿时明亮许多,这才能看清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四方楼顶,四面都是半人深的围墙,却没有楼梯,就连刚下邵刚出现的地方也都是光秃秃的围墙,连个绳索都没有。   “这里没有楼梯,那钦天监的人怎么上来?都像你这样飞上来?”杜子衿疑惑的问道,她相信就钦天监里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有韩辰皓这样厉害的轻功,能一口气直接飞上来。   “呵呵!你以为飞上来就这么简单?我身边那么多的暗卫也就只有邵刚能勉强做的到,更不要说钦天监的那些混事的笨蛋了,他们根本就不会到楼顶来,他们说这是专门为神仙修建用来观星的,他们从不会来打扰一般是在下面一层里观察天象。”韩辰皓解释道。   “‘神仙?呵呵…那我们岂不就叨扰了神仙的地方?”杜子衿笑道,那些钦天监的人也真是会想,若天上真有神仙,他们自己在天上看星星岂不是更近,为何还要跑到这里来看?   “错!我们就是神仙眷侣!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韩辰皓手臂用力把杜子衿拥在怀里轻点朱唇,温柔的笑道。   “咳咳…王爷,饭菜属下就放在这石桌上了,属下告退!”来的正不是时候的邵刚提着食盒刚上来便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一幕,尴尬的放下食盒便又直接飞身跃下。   杜子衿羞得脸颊泛红的躲在韩辰皓的胸膛里,暗自狠狠地掐了一把韩辰皓结实的腰身,然而力气不够对他没有一点的感觉,“‘他刚才肯定看见了!都怪你!”   韩辰皓握住在他   皓握住在他腰上作怪的小手,别到杜子衿身后俯身再次轻点朱唇,觉得不够便又轻轻的啃咬一口才放开,挑眉邪魅的笑道:“这次他肯定没看见!”   杜子衿一时呆楞,哭笑不得的用力推开韩辰皓,嗔怪道:“韩辰皓!你…就是个无赖!”   “对本王就是个无赖,还是专门只赖你的无赖!”韩辰皓勾唇笑道,宠溺的再次把杜子衿揽进怀里,柔声道:“先陪我吃饭吧,刚才飞了那么久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杜子衿闻言便不再跟他置气,听话的随着韩辰皓走到砌在楼顶的石桌的石凳上坐下,看着韩辰皓打开食盒,一股让她闻着都忍不住流口水的饭香飘进她的鼻尖,“这还哪家酒楼的饭菜?闻着就好香!”   韩辰皓先端出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米饭,又端出三菜一汤放在石桌上,挑眉对杜子衿笑道:“你觉得如今这个时辰除了闲王府还有那个酒楼是没有关门的?这府里的厨子都是我从各地请回来的,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能给你做出来!”   杜子衿又被韩辰皓说的面色发烫,可面对着这闻着就很有食欲的饭菜,早就饿了的杜子衿哪里还顾得上害羞,赶紧拿起筷子正打算夹菜可看到韩辰皓还没有动筷便又放了下来。   在大锦国的饭桌上礼仪亦是十分严格的,一家之主或者长辈没有动筷其他人是不能先动筷的,这虽然是在外面,但杜子衿一想起这个规矩便下意识的放下了筷子,看着韩辰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她刚才便看上的香菇没有放到自己碗里却放在了她的碗里。   “以后和我在一起吃饭不用去理会那些,我便只是韩辰皓,你也只是杜子衿,就这样简单!”韩辰皓温柔的笑道。   ------题外话------   咳咳,……温馨一点的……~@^_^@~@^_^@~   ☆、第一百零三章 浪漫惊喜   杜子衿看着自己碗里冒着诱人香味的香菇微愣,心里不禁满满的都是感动,“韩辰皓,谢谢你!”   谢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总是会陪在我身边!谢谢你在我以为我不会再爱的时候让我还是爱上了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觉得很感动的话就把那个韩字去掉再叫我一声!”韩辰皓勾唇温柔的笑道,很想听听用她柔软细腻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是什么样的感觉?   杜子衿看着韩辰皓微愣片刻,朱唇轻启,柔柔的道:“辰皓…”   韩辰皓嘴角笑意加深,笑的勾魂摄魄让杜子衿看的痴迷,而杜子衿这呆呆愣愣痴迷的样子亦是让韩辰皓的心底宠溺的一片柔软。   “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韩辰皓宠溺的笑道,他可不想饿坏了杜子衿,一会还有惊喜要送给她的!   食不语,这是韩辰皓自小在宫里便就养成的习惯,出宫之后也很少再有人陪他一起吃饭,这种习惯更是根深蒂固,所以两人除了给彼此夹菜之外再没有说过说话,气氛却依旧的无比温馨。   这也是杜子衿第一次和韩辰皓一起单独吃饭,这才发现韩辰皓真的是吃的很多,开始还以为食盒里已经没有的东西,最后韩辰皓却还是从里面拿出了两碗米饭来,最后全部被韩辰皓吃进了肚子里,看的她都傻了眼,她明明记得那次在杜府一起吃饭时,韩辰皓也只是吃了几口菜便没有再吃了,她还在想韩辰皓吃的这么少是怎么长出这么大个头的?   然而事实是一个人的饭量绝对是和他的个头有关系的,突然想到宫里本就有食不过三的规矩,就是在用膳时每道菜无论喜不喜欢都不能吃超过三口,韩辰皓自小在宫里长大怕是从小便就是被宫里的人这样管教的吧?   前世她刚进宫的时候也是被教养嬷嬷每天这样盯着,几乎每天的吃不饱饭,也许说出去都会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一国皇后每天连顿饱饭都是奢望,经常半夜饿的睡不着觉,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只是人一下子瘦了不少。   “不合胃口?”韩辰皓见杜子衿一直看着自己发呆,她碗里的饭也只是吃了一小半,便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嗯?…没有,就是觉得你原来能吃这么多!”杜子衿回过神,讪笑道。   韩辰皓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已经空掉了三个白瓷碗,面色微微发红,他今天也还是只用了早饭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觉得饿,眯眼威胁道:“怎么?你还敢嫌弃本王?”   “哪里敢嫌弃王爷?只是想着我还是多备点嫁妆的好!”杜子衿笑道。   “放心吧,爷养的起你!把饭吃完,爷给你个惊喜!”韩辰皓勾唇微笑道。   杜子衿闻言连忙几口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撑得她肚子都摸着圆鼓鼓的,暗自想着等会绝对不能再让韩辰皓抱她的腰,不然定是会被韩辰皓发现笑她的。   然而杜子衿放下碗筷刚站起身,韩辰皓便已经走到她身边揽住了她的腰,顿时让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自己能走…”   韩辰皓自然感觉到的杜子衿腰部的变化,看着杜子衿害羞别扭的模样忍着偷笑,他可不想失去这么难得和杜子衿亲近的福利,装作没有发现,一本正经得道:“这里太高,你还是一直在我怀里比较安全。”   杜子衿便以为韩辰皓没有发现,稍稍安心听话的继续被韩辰皓护着,毕竟她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刚才坐在那还不觉得什么,真要让她一个人站着还真是没有安全感。   韩辰皓得逞的微微勾唇一小,便带着杜子衿走到楼顶的围墙边,低头在杜子衿耳边轻声道:“先闭上眼睛!”   杜子衿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韩辰皓,又看了看围墙之外黑呼呼的一片,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不禁开始期待着韩辰皓说的那个惊喜。   见杜子衿闭上了眼睛,韩辰皓变给楼下的邵刚发了一个信号,在看到楼下一片的黑暗中亮起第一个如星辰一般的光亮时,又低头在杜子衿耳边轻声道:“睁开眼睛!”   杜子衿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犹豫了一下才睁开了眼睛,顿时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原本在她闭上眼睛之前面前都还是一片黑暗,如今却是如满是星辰的夜空一般美丽,而且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也都还在缓缓的移动着,慢慢的汇聚着,最后在慢慢汇聚成型,汇成了一句让杜子衿瞬间红了眼眶的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就在星光汇聚成型的那一刻,韩辰皓低头在杜子衿耳边轻声喃呢着由星光汇聚而成的那句话,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杜子衿这个名字便不由自主从嘴里喃呢出的话。   杜子衿掩唇喜极而泣,明明心里觉得很惊喜很开心,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都已经不知道该和韩辰皓说些什么?谢谢这两字在此时都显得有些煞风景了。   “我做这些可都不是为了让你哭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在给你安排其他的?”韩辰皓见杜子衿一直的掉眼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是说女孩子都会喜欢这些惊喜的吗?为什么子衿看着之后却哭的这样厉害?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太过惊喜了!辰皓,我又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杜子衿红红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韩辰皓幽深的眼眸中倒影出的璀璨,此时好像也只有这句话能稍稍回报一些韩辰皓对她所做的一切!   虽然知   切!   虽然知道杜子衿的心里已经对他动情,但能听杜子衿亲口说出来对于韩辰皓来说也是个惊喜,让他欣喜若狂,似乎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因杜子衿说出的这三个字而喧嚣着,欢快的跳跃着,让他的心脏也都跟着剧烈的跳动着。   “现在说也不迟!我也爱你,子衿!”   低头用微凉的唇瓣拭去杜子衿脸颊上的泪珠,而后又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微闭而颤动的眼睑,小巧玲珑的鼻尖,最后重重落在她丰润嫣红的唇瓣上,品尝着让他血液越发喧嚣欢快的味道。   夜风微凉,黑暗中的星光依旧还在闪烁着,突然从那星光中迸发出一束耀眼的光亮,一路照亮了整个半空,又突然在看空中绽放开一朵绚丽夺目的花,在这一朵渐渐暗淡时,另一束光亮便又冲到半空绽放出一朵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却更加绚丽多彩的花,让原本安静的京城顿时喧闹起来。   杜子衿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不禁分心好奇的想去看,便抬手推了推正啃咬着她唇瓣的韩辰皓。   韩辰皓如果知道这后来的烟花安排会打扰到他的福利的话,一开始他就绝对不还听邵刚的话在最后加上烟花,无奈的放开杜子衿。   杜子衿被放开便立刻回过身震惊的看着半空中正绽放的绚丽,眼里满满的惊艳,这是烟花,她前世在宫宴上见过,但远远没有此时的绚丽多彩,花样繁多,再加上她此时的位子,几乎是与烟花等高的看着它绽放,这种景象让她觉得以前无比遥远的美丽现在像是触手可及一般,让她觉得无比震撼!   “这好美!”杜子衿仿佛就绽放在她面前的烟花赞叹道。   “是很美!”此时的韩辰皓没有心思去看烟花,他的眼里只有一脸欢喜的杜子衿,微凉的夜风拂起杜子衿散落在肩膀上的发丝,一阵清香随风扑进他的鼻翼,仿佛就像是能控制人心智的曼陀罗香,让他瞬间便把神识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杜子衿欣喜惊艳的看着眼前一束束绽放的烟花,而她身旁的韩辰皓则一直面带宠溺温柔的看着她!   “辰皓,辰皓?”烟花结束,黑暗中的星光却依旧的璀璨着,杜子衿回过身便看见韩辰皓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出神,一连叫了两声,他幽深的眸底才渐渐地有了焦距。   “嗯?喜欢吗?”韩辰皓回过神,勾唇笑问道,抬手拢了拢杜子衿身上的披风,为她戴上了披风上的帽子。   “喜欢!你怎么让人做到的?现在可是宵禁时间!”杜子衿略微担心道。   “本王连圣旨都抗了,还怕这宵禁?我已经让人给京城守卫军统领打过招呼了,本王要哄王妃开心,他不敢不识时务的来打扰!”韩辰皓笑道,看到杜子衿开心他便也觉得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杜子衿踮起脚尖揽着韩辰皓飞快的在他唇边落下一个香吻,便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道:“辰皓,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对吗?”   “当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我不会放你离开的!”韩辰皓低头吻着她头顶的发髻坚定道,除非他死,不!就算是他死了,也绝对不会放开杜子衿!   “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可是…韩辰皓,你还没想好告诉我那些事情吗?哪怕只是告诉我黒凤令的事就好,就是那个东西前世害得杜家满门抄斩,我绝不能在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杜子衿依旧把脸埋在韩辰皓的胸膛里闷声道,这件事虽然一直没在提过,但她心里却一直的惦记着,她不想勉强韩辰皓,但是她也必须要继续查和黒凤令有关的事,如果韩辰皓真的和黒凤令有关系的话,她更希望韩辰皓能亲口告诉她,而不是她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彼此沉默半晌,韩辰皓亦是眉头紧皱,以前不知道杜子衿的秘密时他确实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对本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的黒凤令如此关心,现在知道了,而且还是黒凤令害的前世杜家被满门抄斩,这让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杜子衿,他不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杜子衿对黒凤令到底是什么态度,他害怕杜子衿会因为他和黒凤令的关系而破坏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他更不想对她撒谎,他相信杜子衿更加不会原谅他对她撒谎!   “黒凤令…其实是一个名为黒凤组织的令牌,他们一开始也是暗卫,后来黒凤的主子去世后,他们便归隐在江湖中自立门户,而这个组织已经几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他们不会再威胁到杜府,我也不会让他们威胁到杜府!”韩辰皓道。   “那黒凤以前的主子是谁?现在的主子又是谁?”杜子衿抬起头看向韩辰皓追问道。   韩辰皓看着杜子衿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他忐忑不知该不该告诉杜子衿真相。   “子衿可听说过我母后的事情?”韩辰皓答非所问的反问道,与其让杜子衿一个人胡思乱想到还不如他一次和她解释清楚,也总比有一天她从别人那里得知真相要好的多。   “先皇后?”杜子衿皱眉摇了摇头又道:“关于先皇后的事情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听说的很少,即便是宫里也很少有人提起,我也只是知道她曾经是前来和亲的公主,和先皇感情很好,一直陪着先皇南征北战。”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我的母妃,有关她的事情也都是小时候还在宫里时听父皇告诉我的,母妃她确实本是   她确实本是瀚海国前来和亲的公主,不顾随行使臣的反对嫁给了当时还没有任何实力还只是皇子的父皇,后来父皇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一半的功劳要归给母后,甚至后来父皇南征北战建立赫赫战功母后也都帮了不少忙,好几次从敌人的包围中救出父皇,而母后能做到这些除了是因为她确实是个聪慧勇敢的女子外更重要的是她身边有一支她从瀚海国带来的暗卫,这支暗卫只忠于母后,能力非凡,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精英,让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都黯然失色!”韩辰皓抬眼看着远处璀璨的星光回忆道,这些也都是父皇当初说给他听的,那时还小也只当是故事,如今在想起说给杜子衿听,才能体会出这些话满满的都是父皇对母后的怀念。   “那支暗卫就是后来的黒凤?”杜子衿惊讶的问道,韩辰皓这个时候提起他母后身边的暗卫也就肯定是再说以前的黒凤,这样也就能解释韩辰皓为什么会知道黒凤的事情,只是既然是他母妃留下的黒凤令,先皇为什么不交给韩辰皓,却给了父亲?   “对,那就是黒凤,他们在母妃身边时就是叫黒凤,后来父皇结束了征战,带着母后回了宫,朝中大臣忌惮母后身边黒凤的能力逼母后交出黒凤令,也就是这件事让父皇和母后有了隔阂,父皇也不知道母后为什么不愿意让黒凤成为御林军,他觉得那时母后对他的不信任,为此两人大吵了一架,父皇和我说那还是他和母后第一次生气吵架,后来没几天御医便查出母后有了身孕,虽然这不是父皇第一个儿子但父皇也很开心,不再和母后生气,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可母妃后再也没笑过,把黒凤全部安排出了宫,让他们回到瀚海国去,父皇虽然心里生气但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也就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直到母后突然去世。”韩辰皓语气平淡道,仿佛他说的人都是和他没有关系的,只是他揽着杜子衿腰上的手臂却越来的越紧,暴露了他心底的不平静。   杜子衿闻言沉默半晌,帝王的爱永远都不会是纯粹的,他们心里装着万里江山,天下臣民,甚至是三宫六院又还有多少空余的位子是留给所爱的人?缥缈虚无的爱情怎抵得上握在手里定人生死的权力!   “那黒凤令最后是落在了你父皇手里了?那又为什么会在父亲手里,而不是在你或者皇上的手里?”杜子衿问道。   “父皇当初把皇位传给了皇兄,便打算把黒凤令给我的,只是那时我还年幼,父皇便在临终前交给了当时刚刚被提升为首辅的你父亲,这件事皇兄并不知道,这些年他也一直都以为黒凤令在我手上,所以才会对我格外忌惮,早些年也在暗中派人追杀黒凤的人,不过近几年他身子越来越不好到没有精力再去折腾了!”韩辰皓冷笑道,有些事他还是隐瞒了杜子衿,毕竟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有些事他一个人担着就好!   “那韩卓言前世是怎么知道黒凤令在父亲手上的?毕竟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前世便就是韩卓言登基后,逼父亲交出黒凤令,父亲不给这才得罪了韩卓言落得满门抄斩的结果,你说现在韩卓言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黒凤令就在杜府,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我?”杜子衿不安道,她始终都觉得那枚在父亲手里的黒凤令就像是整个杜家的催命符,一日不解决她便一日觉得难安。   前世的事韩辰皓自然是不知道,不过韩卓言有什么本事他还是摸得清,韩卓言身边的暗卫都是先皇当初一手训练出来交给皇上,皇上有交给韩卓言的,虽然已经全部都换成了新人,但也不缺有能力的人,而且韩卓言的外公林太尉亦是和杜青林一样是两朝元老,肯定也是知道母后身边黒凤的事,所以韩卓言会知道也并不奇怪。   “韩卓言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不然以他的性格定不会毫无动作,他当初算计你也是打的你父亲的主意,毕竟就算娶到你,你父亲也肯定不会把黒凤令给他,不过他他外公林太尉也曾和你父亲一样是两朝元老,肯定也是知道黒凤的事,韩卓言要知道也很可能就是从林太尉那里知道的。”韩辰皓道,看来他还是派些人手去看着林太尉比较好,或者是想个法子让他再也开不了口,反正林太尉也已经六十多岁,也活的差不多了?   “对!林太尉,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活着离开京城的!既然黒凤令当初就是先帝打算给你的,现在你也已经长大了,为什么就不从父亲那里拿走黒凤令?你若开口父亲定是会给你的!”杜子衿疑惑的问道,她觉得韩辰皓定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他和皇上不是亲兄弟吗?为什么皇上会对他如此忌惮,不信任?若不是她提起黒凤令韩辰皓是不是就没有打算从父亲那里拿回黒凤令的打算?又是为什么让他放弃黒凤令?   “林太尉那便我派人看着就是至于拿走黒凤令的事…”韩辰皓皱眉沉默片刻道:“黒凤已经在外多年,原有的一些老人也都已经所剩无几,早已不再是一心只效忠与母后的黒凤,这些年他们也一直都在向我投诚,但我却并不相信他们,而且我也有自己可以相信可以用的人,在我摸清他们这些年一直执着的目的之前我并不打算和他们走的太近,所以黒凤令留在里父亲手中才是最安全的,我不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一世我绝对会保护好杜府,保护好你绝对不会再让前世的事情发生!”   杜   杜子衿注视着韩辰皓沉默半晌,点头道:“我相信你!”   韩辰皓会心一笑把杜子衿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觉得困吗?”   埋在韩辰皓怀里的脑袋摇了摇,闷声道:“睡了一下午了,哪还觉得困?今日在我们离开侍郎府后,杜明玉又差点伤了母亲,然后和母亲说了一些话,回府后,我和父亲便因为杜明玉的事情吵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没?我要找个画师把我现在的样子画下来,然后让父亲每天都觉得对我愧疚!”   韩辰皓无奈的失笑,抬起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脑袋,看着她脸上让他一晚上都觉得格外心疼的印记,心疼道:“还疼吗?我带了药给你涂一些吧?”   杜子衿摇了摇头倔强道:“我不涂药,我明天就这样在父亲面前晃来晃去,活了两世,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打我,竟然还是因为杜明玉,她也可真是我的克星!”   话尾带着些许的哽咽,她心里虽然不生父亲的气,可是也还是觉得很委屈,杜明玉也还真是她的克星,一句话便就让她和父亲闹僵,甚至还挨了打,这让她怎么能不恨杜明玉!   “何必拿自己和他置气?至于杜明玉早该杀了她的,老三说她看着已经是神智不清了,早晚也都是个祸害!”韩辰皓冷声道,老三也和他说了杜夫人差点被杜明玉伤到的事情,这样疯子一样的人是不能再留着了!   “杜明玉是早该死了,不过我要让她死在言王府里,最好是死在她心心念念想嫁的言王手上,估计等言王娶了兰明公主之后,这侧妃和妾室也就该接进府了!”杜子衿冷笑道,前世杜明玉不惜和韩卓言偷情也要成为韩卓言的妃子,那现在她就如了杜明玉的意,让她死在言王府,死在言王手上!   “好,你说怎样便就怎样,管家也已经把我们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来,就在九月初八,你觉得如何?”韩辰皓笑问道,这日子也是他让钦天监的人算过的吉日,今日若不是正好赶上冯氏的葬礼,他便已经让管家送到杜府了。   “额,我也不懂这些,你们觉得好那就好吧,我才不管这些!”杜子衿面色泛红低头道,哪有他这样直接跟姑娘讨论婚期的?   “也是,你只管准备好做本王的王妃就好,最好在这段时间把自己再养的胖一点!”韩辰皓低头在杜子衿耳边耳语道,惹得杜子衿越发脸红的不愿抬起头。   夜色静谧,远处的璀璨的星光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一切又归于平静,杜子衿最终也是熬不住在韩辰皓的怀里睡着了,韩辰皓便抱着她坐在刚才他们一起吃饭的石凳上,拿出怀里的药膏,小心翼翼的给杜子衿的脸颊涂药。   今日和杜子衿提起父皇和母后的事让他的心里一时的复杂难辨,也正是因为从小便听父皇说他和母后的事情,让他对皇位从心底里排斥着,他也绝对不会让父皇和母后的悲剧上演在他和杜子衿之间,这世间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杜子衿是他就算死也不会放开的人!   夜色慢慢散去,漆黑的夜空渐渐的变成了青灰色,楼顶的四盏油灯也已经燃尽了最后一滴灯油被一阵微风拂灭,朦胧的晨色中韩辰皓就这样安静的抱着熟睡的杜子衿,一直等到第一缕晨光从天边升起,便抱起杜子衿飞身跃下观星楼,把熟睡的杜子衿送回了杜府。   走进院子春晓还是昨晚他们走时一样,只不过是坐靠在门框边睡的正香,韩辰皓抱着杜子衿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推开门进去她都没有醒过来,韩辰皓安置好杜子衿便直接离开的杜府,他还要回府安排管家给杜府送婚期的事情。   杜子衿这一觉便是直接睡到了中午,醒来睁开眼便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韩辰皓也已经没了踪影,晕晕乎乎的坐起身这才看到自己的外衣和鞋子已经脱掉,全身只着一身单薄的中衣,顿时脸上一片火热,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韩辰皓帮她脱得衣服。   起身穿衣来到外间,桌子上昨天韩辰皓端进来的饭菜还没有收走,看来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进过房间,那也就没有人发现她昨晚和韩辰皓一起出去的一夜,这样这正好,省的她再废口舌解释。   替换下春晓守在门外的春眠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便知道是小姐醒了,便端着刚才就准备好的水开门进了房间,见到桌子上昨晚被闲王端进房间的饭菜也都没有动过,不禁皱眉问道:“这饭菜小姐昨日都没吃?这还不饿坏了!”   “我一直睡着倒也不饿,一会撤下去吧。”杜子衿说着便走到春眠端来的水盆前净面漱口,这才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心里的阴郁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小姐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那闲王来过小姐也不知道吗?”春眠问道,她听春晓说的是房间里一直没动静,然后春晓便睡着了,闲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了。   “额,闲王来我知道,他没待多会就走了,然后我就继续睡,还真有点饿,先给我弄点吃的来吧,今天不是塞神医要给楚心施针的日子吗?我是不是睡过头了?”杜子衿突然想起今日便就是第七日了,这会估计赛神医都已经在给楚心施针得了!   “好像是的,赛神医和夫人今日一早便出府了,本还来看过小姐的,见小姐还在睡便没让我叫醒小姐。”春眠点头道,说完便赶紧走出   便赶紧走出了房间去到厨房给杜子衿准备饭菜。   心里着急杜子衿便随意的吃了一些饭菜便带着春眠急匆匆的出了府,一路赶到状元府,楚心和赛神医,莫思聪便已经在房间里了,院子里是莫夫人和杜夫人焦急的等着,见到杜子衿进来都连忙站起身。   “已经开始了?”杜子衿皱眉看着关闭的房门问道。   杜夫人看了看杜子衿脸上已经几乎看不出来的印记心里也宽慰了一些,今早想着子衿心情不好便也就没有去打扰她,想着从这里回去后再去好好的劝劝子衿,却不想子衿还是自己跑来了,不过也好,出来转移下注意力也省的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已经进去有一会了,先坐这等吧。”莫夫人拉着杜子衿的手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便又开口道:“上次多亏了子衿照顾楚心,也一直都还没机会谢谢子衿!”   “莫夫人客气了,楚心和我也是好友,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杜子衿笑道,原来她还在担心莫夫人会排斥楚心,如今见莫夫人这话里话外都是把楚心当做自己人看待便也放心下来。   “思聪和楚心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们的福气,子衿也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以后再见面就要行礼叫闲王妃了!”莫夫人笑着打趣道。   杜子衿被说的顿时羞红了脸,忙转移话题问道:“莫公子和楚心的婚事可打算什么时候办?”   “思聪的意思是想等楚心眼睛好了之后带她回趟苏州得到楚心爷爷奶奶同意之后再办婚事,这毕竟楚心的长辈也都还在,是该按礼节来的。”莫夫人笑道,她也是已经等不及想看到儿子和楚心大婚的那一天了。   “也确实该如此,这次楚心的眼睛一定你能好的,她一定会苦尽甘来!”杜子衿看着关闭的房门微笑道。   莫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依旧紧闭的房门,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只希望这次楚心能顺利的挺过去,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等待的时间是格外漫长的,三人都焦急紧张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再说话,直到房门突然被赛神医打开,三人顿时站起身迎了上去,杜子衿率先开口问道:“赛神医,楚心她怎么样?”   赛神医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对杜子衿道:“这次效果比上次好很多,就看这三日她能不能恢复,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三日后等会好的!”   赛神医的话让三人俱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赛神医说没事那便也就不会有事了,只是再等三天而已。   此时莫思聪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依旧和上一次一样面色苍白,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整个人犹如水洗,虚脱无力。   莫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莫思聪,对杜子衿和杜夫人抱歉的一笑,便扶着莫思聪先下去换身衣服。   “子衿,你…用过午饭了吗?”杜夫人看向杜子衿犹豫的问道,她本想问子衿是否还在生打起来的气,可想想如今也还是在状元府,便改了口。   “母亲,我没事,出来时刚吃过的午饭,父亲他…还在生气吗?”杜子衿低声问道,毕竟昨天父亲发了那么大的火,最后她也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一定气坏了吧!   “等他想通了就好了,他也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今天去上早朝前还在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去看看你,他这辈子就是那个别扭的人!”杜夫人叹息道,和杜青林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也很是了解杜青林的脾气了,有骨气,有傲骨,除了哄她向来不会对任何人低头,就是女儿也是明明心里牵挂后悔着,却也不愿意先低头。   “女儿知道,等会回去,女儿会去和父亲好好谈谈的,对了,昨日闲王到过杜府,母亲可知道?”杜子衿问道。   “知道,气冲冲的到了你父亲的书房找你父亲算账呢,几句话就把你父亲说的哑口无言,说以后你做什么事都有他兜着,就是捅破了天也有他顶着,那气势把你父亲都给镇住了!”杜夫人笑道,她就知道当初没有看错人,韩辰皓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张狂,可对杜子衿的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好,能有韩辰皓这样宠着杜子衿,他们也是放心了!   杜子衿闻言又惊又羞,她还不知道韩辰皓竟然还去找过父亲,还当着父亲母亲的面说出那些话,顿时让她面上发烫,嗔怪道:“母亲别听他瞎说,我才不用他兜着,顶着…”   “无论用不用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闲王有这个心你能这样宠着你是你的福气,你以后也要好好的对待他,别总是耍小性子,要有个王妃的样子!”杜夫人嘱咐道,以后得日子也还是要杜子衿自己去过,他们也不能在陪在她身边了,只能这样有些啰嗦的一遍一遍的嘱咐着。   “女儿知道该怎么做,母亲放心便是!”杜子衿点头笑道。   杜夫人笑着拍了拍杜子衿的手臂道:“好,这楚心没事,咱们也就回去吧,你父亲也该回来了。”   杜子衿点了点头便和母亲一起去和莫夫人辞行,莫夫人自是再三挽留,可杜夫人心里担心杜青林,哪里能在状元府里呆的住,便婉拒了莫夫人热情的挽留带着杜子衿出了状元府。   杜子衿和杜夫人刚走,刚洗了澡换了衣服的莫思聪便从净房里走了出来,正打算去继续守在楚心身边,便被母亲叫住了。   “思聪,你先等等,母亲有话跟你说!”莫夫人道。   莫思聪顿住了脚,又向母   脚,又向母亲走去,问道:“母亲有何事?”   “先坐下说。”莫夫人拉着莫思聪坐下便又开口道:“前日母亲出府遇到袁夫人,她一直都在跟母亲打听你的事情,话里也有想要结亲的意思,她府上也是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儿,母亲知道你心里有楚心,但这件事母亲觉得也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母亲不也很是喜欢楚心吗?又提这些作甚?以后这些事母亲直接回了便是,等这次楚心眼睛好了,我便带她回苏州,得到她爷爷奶奶的同意便名正言顺的娶楚心过门!”莫思聪面带不悦道,在他的心里楚心早已经是他的妻子,再不会有别人的位置。   “母亲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的事应该跟你说一声,毕竟袁大人和你也是同朝为官,虽然没有你现在的官级大但到底也比你在官场里混得多,再见到他心里也好有个数,别得罪了人都还不知道。”莫夫人道,她说这些也就是想给莫思聪提个醒,毕竟官场险恶,莫思聪又是新人没有根基却已经到了三品,这是福气却也是祸事!   “母亲放心吧,儿子知道怎么处理,只是这样的事母亲和儿子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在楚心面前提起,我不想上次的事情在发生一次!”莫思聪正色道,上次的事情已经把他吓的不轻了,这段日子好不容易让楚心暂时的忘掉了那些事情,他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母亲怎么在楚心面前说这些?我可不想再气走了我的儿媳妇,我还指望她抱孙子呢!”莫夫人笑道,这些话她也就是对儿子说说,说完也就不会再提起了,下次袁夫人再提起,她便直接回了她,等儿子大婚后也就不会再有人提这些了。   ------题外话------      ☆、第一百零四章 误会春眠   有了莫夫人这句话莫思聪便也安心下来,又喝母亲交代了几句赛神医告诉他这几日楚心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事,便匆匆离开回到了楚心的房间。   丫鬟们已经给楚心擦了身子换了衣服,这会还睡的正香,见莫思聪进来便都识趣的退出了房间,她们大多都是刚进府的新人,在进府的时候便被夫人敲打过要绝对得好好侍候这位王姑娘,在府里绝不可说三道四,再加上他们也听以前的老人说过前段时间状元府里一下子发卖掉好些人都是因为对王姑娘不尊敬,在背后嚼舌根子,那些便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被以为这王姑娘是个脾气厉害的,可这几日相处之后才发现王姑娘也就是个单纯没有一丝心机,脾气温和的小姑娘,这也让他们觉得轻松不少,也都打心眼里喜欢这位一点也不把他们当下人看,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的主子,也难怪少爷和夫人对她都是这么好!   王楚心并没有睡太长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前依旧还是一片漆黑,这让她顿时觉得无比失望,她以为等她在睁开眼便可以看见了。   虽然以前她心里是对眼睛能不能好不是太过在乎,因为她害怕等她眼睛好了之后莫思聪便会把她送回到苏州山上去,可如今莫思聪跟她说等她眼睛好了便带她回苏州提亲,然后娶她做妻子,这让她无比的欣喜高兴,天天盼着眼睛能快些好起来!   “还疼吗?赛神医说再等三天你的眼睛便会好了,不要心急,才三天而已!”楚心的心思一向全都写在脸上,莫思聪自然看的出她睁开眼睛之后的失落,笑着安慰道。   “还要三天啊!万一要是三天也还是好不了怎么办?”楚心嘟着嘴丧气道,要是她的眼睛一直好不了,那莫大哥是不是就不会娶她了?这也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   “别胡思乱想,赛神医说三天那三天之后就一定能好,只要你这三天乖乖的听话,按时吃药,一定会好起来的!”莫思聪宠溺的揉了揉楚心被她睡得有些凌乱的发髻,温柔的安慰道,就算是她真的还是没有好,那他也会照顾她一辈子,想着等她眼睛好了再回苏州也只是不想让她爷爷奶奶对她担心而已。   “那我要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莫大哥还会娶我吗?”楚心低头小声的嘀咕道,却依旧被莫思聪听在了耳朵里。   “当然会,就算是三天之后你还是没好,我也会带你先回一趟苏州,然后回来之后便就准备我们的婚事,只不过你这样定会让爷爷奶奶担心的,所以你这三天一定要乖乖的听话!”莫思聪温柔的笑道,也是在遇到楚心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宠溺着也是一种幸福!   王楚心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的小担心也因为莫思聪的话而彻底不见了,她相信爷爷奶奶知道有一个人能这样对她好的照顾她,也一定会放心的同意她们的婚事的!   这厢,杜子衿和杜夫人回到了杜府,杜青林便早已经忙完回到了府里,而且闲王府的管家也送来了闲王和杜子衿大婚的婚期,二人在前厅坐着喝茶,商量着喝大婚有关的事情。   杜夫人听说闲王府的管家吧婚期送来了,便直接到了前厅,杜子衿自是不合适出面的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反正婚期她也已经知道了。   杜夫人走进前厅,闲王府的管家便立刻起身行礼,两人一阵客气寒暄之后便又落座回到正题上。   “杜夫人来的正好,王爷让钦天监算出的大婚吉日就定在九月初八,不知道杜夫人可有什么意见?”管家恭敬的问道。   “王爷让钦天监算出的自然就是好日子,我们也没什么意见,大婚的是一切听王爷安排便是!”杜夫人笑道,她相信闲王也是不会委屈了子衿的,就是他们不说这大婚的事闲王也绝对是办的风风光光的。   “杜大人和杜夫人呢放心,闲王府绝对不会委屈了杜小姐的,这王爷的大婚自是要打办的,二位若是又什么意见直接差人只会老夫一声便是,这闲王府虽然没有长辈但大小的事情我也是等做些主的,等王妃进了府,老夫也就能好好的歇歇了!”管家朗声笑道,王爷大婚是他盼了多少年的,这些年一直的没动静,他都要以为他是看不到王爷大婚那天了,这好不容易盼着了,兴奋的他几天都没睡得着觉了,等王爷大婚过后,他也有颜面去面对先皇后了!   “子衿毕竟也还年少无知,这从未掌过家,管过事,以后还多望管家提点一些,她若那里做的不对只管管教便是。”杜青林振声道,他是知道闲王府虽然只有闲王一个主子,没有长辈,可是也依旧是个复杂不简单的地方,只怕子衿刚进府便接管府内之事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杜大人这说的哪里话?王妃进府那便就是闲王府的主子,在闲王府内主子那便永远都是对的!”管家笑道,他明白杜青林的担心,只不过那些担心倒是多余的,在闲王府里没有像其他深宅内院的勾心斗角,他们全都忠心与闲王一人,对王妃自然也是一样的尊敬!   杜青林和杜夫人微笑着对视一眼,听着这管家的话怎么和上次韩辰皓在书房里说的那句话语气一摸一样?也不知这是管家随着闲王还是闲王随的管家,不过有这句话倒是让他们也更加放心了!   喝了杯茶,管家便告辞离开了杜府,杜青林和杜夫人送了管家出府,   杜夫人送了管家出府,也已经快到了晚膳的时辰了,杜夫人便让春喜道厨房里多加两道子衿喜欢的菜,打算晚上让子衿过来一起吃个饭,也好缓解一下这父女俩的关系。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和子衿僵着?等她嫁到了闲王府,我们也回了扬州,到时候你就是想她也难得才能见上一面,倒时候你可别后悔!”杜夫人对杜青林嗔怪道,她是一想到以后分居两地,难得才能见一次,她心里就难受,如今又看他们父女俩闹成这样心里越发的酸涩。   杜青林闻言低叹一声,他何尝不想和女儿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可是一想到那一巴掌他自己的心里就过不去,子衿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甚至他活了半辈子第一个动手打的人却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让他自己心里都一直的过不去那个坎!   “子衿她还在生我的气吗?脸上的伤好些了吗?”杜青林低声问道,他也都想去看看子衿的,可又怕子衿还在生他的气。   “刚才在状元府她还说回来后要来和你谈谈,免得你被她气坏了身子,在这一点上你真是都还没有女儿大气,父女俩有什么不能说?她虽说嘴上说着不生你的气,可心里一定是觉得委屈的,只不过不想让我担心才一直藏在心里!”杜夫人说着便又忍不住心疼的红了眼眶,其实她宁愿看着子衿跟她闹,扑在她怀里哭,也不愿意看到她强颜欢笑哄她安心的模样,这让她更加心疼。   “子衿她确实比我强很多,在很多事上她成熟的就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着冷静,还有她的心机谋略也都是让我都自佩不如的,也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她日后走错了路,不过有闲王在也许我的担心倒是多余得了!”杜青林苦笑道,有闲王做子衿身后的靠山,就算是日后子衿真的闯出了什么大祸也自有闲王收拾,相信闲王也是不会让子衿受苦的!   “那等会就别一直的板着个脸,等着子衿先跟你说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把你的关心说出来,你心里好受些,子衿听了也会高兴的。”杜夫人劝道。   杜青林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是,也该是我先对子衿道个歉,等会还望夫人帮忙打个圆场。”   杜夫人闻言会心一笑道:“放心吧,等会就看你好好表现了!”   杜子衿听闻管家已经离开,便打算到母亲院子去的,毕竟这样一直的和父亲僵着也不是办法,父亲脾气倔那她便脸皮厚一些的多说些好话,是在不行也还有母亲,她可不想在自己出嫁前都还一直的和父亲僵着。   “小姐,春喜来了,说是夫人请小姐到主院一起吃晚饭。”春晓推门进来走到杜子衿身边道,想着杜子衿还正和老爷生气,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嗯,告诉春眠让她不用为我准备晚饭了,我换件衣服就去母亲那里。”杜子衿点头道,母亲也还是真及时,这连晚膳都准备好了。   春晓闻言一喜连忙去回了春喜,只要小姐愿意去,也就是想要和老爷和好的意思,再有夫人在中间说话,明天这杜府便又是一片晴朗了!   杜子衿一人到了主院,春喜便已经在院门口等着杜子衿,见杜子衿走进院子连忙欣喜的领着杜子衿进了房间,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房间内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有不少都是杜子衿喜欢吃的,杜夫人正在摆放碗筷,杜子衡也在,正眼巴巴的坐在桌边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饭菜流口水,见到姐姐进来便立刻站起身跑到杜子衿面前拉着笑道:“姐姐今天真漂亮!不!姐姐每天都很好看,子衡长大以后也要和闲王姐夫一样娶个姐姐这么漂亮温柔的媳妇!”   这些话是杜子衡琢磨了半晌才想好的,母亲告诉他说姐姐和父亲生了气,让他见了姐姐嘴巴甜一点写,多说些好话哄姐姐开心,那他说的这些话定会让姐姐开心的,毕竟师父也说了,女子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只不过看着姐姐一脸呆楞的表情,杜子衡的心里不禁的打鼓,难道他这是说错话了?   “你也真是不知羞,这么大一点就知道娶媳妇,这些话是谁叫你的?”杜子衿又气又想笑的点了点杜子衡的脑袋,嗔怪道。   “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姐姐听了不开心吗?师父说女孩子都喜欢听别人夸她漂亮!”杜子衡很爽快的卖出了赛阎王,早已经把答应赛阎王绝对不会说出是赛阎王教他的保证扔到了脑后。   “对!所以你师父一辈子都没有娶到夫人,你确定你要跟他学吗?”杜子衿挑眉笑问道,这赛阎王也还真是什么都教。   杜子衡一脸惊讶的恍然大悟,摇头道:“术业有专攻,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不错,子衡要跟着师父学医术,然后去和闲王姐夫学怎么哄女孩子!”   杜子衿顿时被堵的苦笑不得,她都一直很不明白为何儒雅正直甚至有些古板的父亲和温柔娴静的母亲怎么会有个这样让人伤脑筋的儿子?可看着杜子衡那张和父亲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是缩小一些的脸,她也只是说杜子衡这是后天自我养成的!   “胡说八度什么呢!快去洗手吃饭,不是早就叫着饿了吗?”杜夫人拍了拍杜子衡的脑袋嗔怪道,对于这个子衡的性格她也是经常被弄的又气又想笑,要不是真的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她的儿子了,怎么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她和杜青林的喜静。   杜子衡对杜子   子衡对杜子衿吐了吐舌头转身跑进了净房,杜子衿便四下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见父亲,低声对母亲问道:“母亲,父亲呢?他不来吃饭吗?”   “在里间换衣服呢,估计是听见你来了,便就怕尴尬不敢出来了!”杜夫人看了一眼里间掩唇偷笑道。   杜子衿也笑了笑,看了眼里间想走进去,想了想还是等父亲自己出来比较好,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也是害怕一会气氛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好刚才又杜子衡的一阵玩笑,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   里间里已经换好了衣服的杜青林确实是有些紧张的不敢走出去,听着子衿和子衡的说笑,子衿好像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他便也不在一直躲着,装作还在整理着袖子走出了里间。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有些尴尬,看到杜子衿脸上的印记已经消退,杜青林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杜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打着圆场笑道:“快来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杜青林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错开杜子衿的眼神走到桌边坐下,想想到夫人嘱咐的不要板着脸,便又别扭的抬头望向杜子衿,微扯嘴角道:“子衿,过来坐吧。”   杜子衿闻言会心一笑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倒了为杜青林倒了一杯酒,双手端起送到杜青林身边道:“昨日的事是女儿不对,不该惹父亲生气,让父亲失望了,这杯酒女儿敬父亲,还望父亲能原谅女儿,不要在生女儿的气!”   看着面前杜子衿递过来的酒杯杜青林愣住了,夫人说的对他确实是还不如女儿大气,原本就本该是他先道歉的,却一直别扭的让女儿先开了口,连忙抬手接过了酒杯,眼眶微红道:“昨天为父也有错,不该动手打你,其实为父…”   “子衿明白!我明白父亲的苦心,也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不能按照父亲的原则做事,这点希望父亲不要在生子衿的气。”杜子衿微笑道,她知道父亲从来都是疼爱她的,那一巴掌和父亲的疼爱相比远远不足以抵消。   “好,只不过做人也是一定要有原则的,绝不能成为一个阴险恶毒之人!”杜青林道,昨天一晚他也想了很多,也明白杜子衿算计别人也是在保护自己,是他太过古板了。   “女儿定会谨记的,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杜子衿承诺道,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重生在父亲母亲健在的时间里,又遇到的韩辰皓,若是没有他们,满心仇恨的自己又会被自己心里的仇恨变成什么样子?   人心里的仇恨会让人变得丑陋不堪!   杜青林仰头喝下杯里的酒,父女之前的隔阂便也烟消云散,杜夫人看着也自是高兴,拉着从净房里出来的杜子衡坐下,一家人快乐温馨的吃着晚饭。   再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杜子衿此时要比她走时心情舒畅了不少,连脚步都格外的轻快,春晓见杜子衿如此也不禁开心的笑着,不用问也都知道这小姐也老爷定是已经和好了,小姐才会心情这么好!   上午睡了一上午,吃过了晚饭又该睡觉的杜子衿却没有一点的睡意,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已经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便不由想到了昨晚韩辰皓送个她特别的星辰,送给她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和那些绚丽多彩的烟花,还有让她心如擂鼓的吻,不禁开始想着韩辰皓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夜空着星辰想着她?   然而此时的闲王府里,韩辰皓确实也是坐在院子里独自一人饮酒,站在他身边的是本应该在杜府的小七,正微微俯身和韩辰皓说话。   “属下问过一直照顾元嬷嬷的春眠,元嬷嬷这次生病也让赛神医看过,只是并没有查出什么大病,说是中暑,元嬷嬷便也就去一直吃的事解暑的药,只是病情好像也一直都没有好转,元嬷嬷也没在找赛神医看过。”小七禀道,前些日子王爷便突然要他打听最近元嬷嬷的身体状况,他心里虽疑惑但也不敢耽误,这两天从春眠那问出了一些情况,便来向闲王禀报。   韩辰皓闻言皱眉沉思半晌,从那日在春晓口中知道子衿的奶娘元嬷嬷最近在生病他便留了个心,他知道杜子衿对她身边的几个人都很在乎,若元嬷嬷便就是白萧说的那个无法改变的人,他也还是要尽力的挽回一下,他不想看到那天杜子衿因为春晓慌张而伤心的样子。   “在让赛阎王给元嬷嬷好好看看,派人一直盯着那边,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韩辰皓沉声道,紧皱的眉头去依旧没有舒展。   “是,属下明白!”小七点头道,犹豫片刻又开口道:“老三拖属下问问王爷,上次他保护王妃不周,该怎么惩罚?”   从昨日老三回了杜府他便一直的忐忑不安着,老三是先到闲王府跟闲王说了后来杜夫人的事,本以为王爷会责罚他对杜子衿保护不周的事,谁知王爷听完只是皱了皱眉头让他退下,便又低头看着书桌上的图纸,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越来越不安,相比被王爷暗中坑一回,到还不如直接被罚的好,于是见小七要到闲王府便让小七帮忙问问也好让他早点安心。   “老三?”韩辰皓想了一会这才想到昨日他忙着给杜子衿准备惊喜便把老三的事情给忘了,他这次保护杜子衿不周确实应该处罚,“就让他去盯着元嬷嬷那里,若是在有下次那就直接让他从头做起!”   “是,属下会告诉他的!”小七忍住心   小七忍住心里的偷笑道,王爷这意思是让他去干一般暗卫的活,这样盯梢的事情一般都是暗卫里新人做的事情,一老三的性子这对他来说已经够让他抓狂得了,王爷果然一阵见血!   “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子衿,但她要是发现了也不要瞒着她,不过本王希望你们最好不要被发现!”韩辰皓撇了一眼小七道,子衿想来聪慧,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会很快想到元嬷嬷身上,这就要看他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精英有没有子衿厉害了!   “属下明白!”小七道,心里不由的苦笑,元嬷嬷本就是在杜子衿的院子里,元嬷嬷身边的又是杜子衿最忠心的丫鬟,要瞒着杜子衿整日盯着元嬷嬷,还要带赛阎王给元嬷嬷看病,这还真要让他们伤点脑筋了。   小七回到杜府后把韩辰皓的原话说给了老三,老三果然顿时跳脚抓狂道:“王爷真这么说?不会是你小子哄我的吧?”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王爷好了,说不定你就不用去盯梢,直接从头开始好了!”小七挑眉幸灾乐祸道,看老三也跟本不敢再去问王爷。   老三闻言顿时没了底气,纤细修长的手指飞快的转着手里的精致小巧的弯刀,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看的小七头晕眼花,生怕这弯刀一不小心便飞到自己身上。   突然手指上的弯刀停了下来,老三咬牙切齿道:“好,我盯就我盯!”   老三的轻功是在暗卫中唯一一个和邵刚不相上下的人,而他的暗器更是百无虚发,堪称一绝,但他最大的一个弱点便就是盯梢。   盯梢也是个技术活,要一直的看着目标,而不被目标发现,所以很多时候吧便就是一直的守在一个地方,好几个时辰都不能动弹,甚至遇到高手连气息都要降到最低才能保证不被发现,而这正是老三所做不到的。   他是那种属于那种让他老老实实在一个地方待半刻都觉得浑身难受的人,至少也要活动这手指一直不停地玩着他的弯刀,而这正是盯梢时最忌讳的事,所以当初老三刚加入暗卫时,每天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现在好不容易熬了过来,王爷却又让他去盯梢,这对他来说真的是比打他一百大板还要痛苦的事,只能说王爷果然了解他!   于是老三当夜便就一直守在元嬷嬷住的厢房旁边,好在厢房里住的都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这让他稍稍的轻松一些,至少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玩着弯刀解解闷。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小憩一会,不知睡了多久,便被一股浓郁的香味给勾醒了,睁开眼天已经亮了,他这才发现他随意找的地方便就在厨房旁的一个老树上,而那股香味便也就是从厨房里传出来,让他越闻越觉得肚子饿,便好奇的张望着厨房里是谁这么早便已经开始做饭了。   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便又换了个树干,这才看见厨房内烟雾缭绕的热气中正有一抹茶绿色的身影在忙碌着,笨重的菜刀在她纤细柔弱的手里一下一下的切着案板上白净的葱段,然后被她几把撒进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里,挽起袖子露出一小段和葱段一样白净的小臂的手在热气中向她扇着,微微俯身深吸了一下,勾唇微笑着,那笑容突然就像是一个定身丸,让老三一时停下了不停转动的手指,失神的看着厨房半晌没有动过一下。   厨房里的女子把锅里的冒着热气的汤盛道碗里,从袖筒里拿出一包药粉倒进了汤里,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端起放在了托盘上。   看到这一幕,老三顿时双眼微眯,眸底划过一丝冷凝,刚才对着女子的些许好感也顿时的烟消云散,冷冷的看着她端着托盘走出了厨房,向一旁元嬷嬷的厢房走去,老三便连忙跟上,看着她开门走进房间,把托盘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便走进了里间。   等了半晌,房内传出几声激烈的咳嗽声,随后那女子便扶着元嬷嬷走出了内间,坐在了那碗汤的旁边,女子和元嬷嬷说着什么,两人都心情不错的笑着,然后她便端起额那碗汤,用碗里的勺子搅拌着吹了几下,舀了一勺正打算喂到元嬷嬷嘴边,却突然飞进一抹冷光划过她的脸颊边打烂了她手里的勺子,吓得她惊叫一声,打翻了手里汤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元嬷嬷没烫着吧?”女子呆楞片刻后连忙去检查元嬷嬷身上可有被热汤烫到,见并无烫伤,看着地上她忙了一早上熬出来的汤顿时火冒三丈,走到门口怒声道:“谁干的?有本事站出来!”   话落,便有一到黑影直接落在了她面前,在她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他狠狠地抓住了手腕,“说!你刚才在厨房往汤里放了什么?”   “有病吧你!你放开我!”她用力的挣扎着,可越用力老三便握得越紧,几乎都快要折断了她纤细的手腕,一会便通红一片。   “别转移话题,说,你刚才在汤里放了什么?”老三再次冷声问道,他现在都已经在怀疑她就是藏在杜府里的奸细,元嬷嬷生病根本就是她下的毒,没想到这看起来如此温柔贤淑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机。   “你又是谁?这里是杜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快放开我!”她低头一口狠狠地咬在老三握着她手腕的手背上,顿时见尝到了一股腥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吃痛的老三最终放开了手,她便立刻退到元嬷嬷身边,挡在元嬷嬷身前,防备的看着老三。   看着老三。   元嬷嬷亦是被老三给吓到了,她们都对杜子衿身边的小七有些印象,但老三也是刚来不久,又很少到过内院,她们自是不认识,还以为是闯进杜府歹人。   老三吃痛的看了看手上被那丫头咬得血肉模糊的牙印,暗自懊恼刚才他也是大意了,才会被她伤到,这要是被小七知道了还指不定好笑话他多久!   “她刚才在汤里下了药,我亲眼看到的,说你是谁派来的?”老三冷声道,看了眼洒了一地的汤水,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蹲下沾了些汤水,作为证据,以防她不承认!   春眠闻言微微蹙眉,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好像一直在监视着她,还是在监视着小姐?   而春眠的犹豫在老三眼里便就成了做贼心虚,怕她被拆穿了一时心急伤害到元嬷嬷,便一个快步上前再一次制住了她,没有在多说废话便直接提着春眠到了杜子衿的房门前,一把把春眠扔在地上。   此时杜子衿还没起身,春晓也是刚刚起身在院子里打理花草,见到一黑衣男子把一人扔在院子里,惊的把手里的水壶都掉在了地上,仔细一看才看到被扔在地上的便就是春眠,连忙跑上前扶起春眠,对老三怒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闹事!”   老三是见过春晓的,自是知道她是杜子衿身边的丫鬟,见她和春眠走的如此近,便提醒道:“她可是个奸细,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你说谁是奸细!我看你才像是奸细!”春眠被气得面色发红,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自小在杜子衿身边跟着,还从未受过如此委屈,被人这样诬陷过,越看越觉得此人甚是可恶!   “你还不承认,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把一包药粉倒在了汤里,又要把汤喂给元嬷嬷吃,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我这可还有证据,不由得你抵赖!”老三冷声道,看着红着眼睛一直掉眼泪的春眠心里突然的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他看到的那些便绝不能让自己心软。   春晓闻言亦是皱眉看向春眠,她自然是相信春眠绝对不会加害元嬷嬷的,但这黑衣人也不像是说谎,那春眠到底给元嬷嬷的汤里加了什么?   “那只是避暑的药粉而已,元嬷嬷不喜欢那个味道,我便想着每天偷偷的加在她的汤里让她吃一些,而且那也药粉也都是赛神医给我的,绝对不会有害的!”春眠对春晓解释道,没想到她的这个做法竟然会被人诬陷下药,她和元嬷嬷无冤无仇,又是从小便带着她长大的,也就跟亲人一样,她怎么会给元嬷嬷下药?   春晓自是相信春眠的,这段时间也一直都是春眠在悉心照顾元嬷嬷,她是绝对不会加害元嬷嬷的,只是老三听到这些却只当是春眠的狡辩,嗤笑一声道:“避暑药?那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我这里还有汤水的印记,到底是什么找来大夫看看便就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为何要跟你说这些?”春眠冷声道,她刚才也是被老三吓得不轻,哪里有时间和他解释这些,就算说了他不是也不信吗?   “大早上的吵什么嘛?”被他们吵醒的杜子衿只着一身单衣外披一件薄披风站在门口皱眉问道,扫了一眼老三和春眠春晓,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好吵的!   “属下老三见过杜小姐!”老三见杜子衿出来便立刻单膝下跪行礼道。   春眠春晓便已经站到了杜子衿身边,指着跪在地上的老三告状道:“小姐,就是他欺负春眠,都把春眠手臂都弄伤了,我刚才还看见他直接把春眠扔在了地上!”   杜子衿看了春眠一眼已经红肿一片的手腕,眼神微沉,冷冷的扫向老三道:“先起来吧,这里不是闲王府,用不着你跪!”   老三一听这话顿时脊背发凉,他这好像是惹到王妃生气了,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他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属下刚才是看到了春眠在厨房内给元嬷嬷的汤里下药,这才会如此对待她,还望小姐小心为好!”老三站起身解释道,这才知道那丫头就是杜子衿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春眠,若她真的是奸细的话,那对杜子衿的危险就更大了!   “你既然知道了她是春眠就应该知道她是从小便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也是我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除非你能拿出证据不然仅凭你一人直言让我很难相信春眠会加害奶娘!”杜子衿振声道,她自然相信春眠,前世她身边的人都离开她是就是春眠一直的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在冷宫里受苦,最后更是为她而死,她怎么会相信春眠会背叛她!   可老三是韩辰皓的人,她也相信韩辰皓的人定也是不会没事找事无中生有的,也许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   “证据自然是有的,这手帕上便沾有被春眠下药的汤汁,找个大夫来看看这里面到底被加了什么药便可!”老三拿出手帕递给了杜子衿。   杜子衿结果看了眼手帕上还是湿润的淡黄色印记,偏头对春晓道:“去请赛神医过来。”   “小姐!春眠她怎么会加害元嬷嬷!”春晓以为杜子衿是相信了老三的话,焦急的维护道。   “春晓,就去找赛神医来,我没做过亏心事自是不怕他查,这件事不查清楚怎么能还我清白!”春眠振声道,她没做坏事就是赛神医来了查出来的也只能是赛神医给她的药粉,她也就清白了,不然她一辈子也都要背着这个黑锅!   春晓闻言狠狠   晓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三便快步的跑出了院子,杜子衿又把手里的手帕还给了老三,挑眉问道:“到早上的你怎么会在后院里看见春眠在厨房下药?”   老三闻言一顿,暗自懊恼自己一直一心想着春眠是奸细的事,倒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轻咳一声道:“属下昨夜负责值夜,早上正好转到后院厨房附近。”   杜子衿看着老三半晌没有说话,挑眉对春眠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   “都是假的,没一句真话!”春眠气愤道,她只是想要让老三也体会一下被人诬陷的滋味,却不想真的就说中了老三的心事,听的老三一直心虚直冒冷汗。   王爷昨晚刚交代了不要被杜小姐发现,他这才第二天一早便就已经让杜子衿起了疑心了,这要是被王爷知道还不知道又怎么罚他!   “听到了?没人相信你的话,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杜子衿微笑道,见老三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也就知道定是韩辰皓又吩咐了什么事要瞒着她。   “属下刚才所说句句属实!”老三咬牙坚持道,低着头不敢抬头对上杜子衿的眼睛。   杜子衿沉默片刻,见老三如此坚持便也不再逼问,反正韩辰皓做什么事也都不会是伤害到她的,不想让她知道,她便不知道便是,早晚有一天他也是会自己告诉她的,“罢了,不想说就算了,但你今日伤了春眠,等会若是赛神医查出这汤汁里的不是害人得药,你打算怎么补偿春眠?”   “属下全听小姐发落!”听杜子衿松口老三心里便顿时松了口气,便想也想的答应道,却没发现杜子衿眼底划过的那一抹狡黠。   “好!若是春眠没有加害元嬷嬷,那你便给春眠道歉,而且春眠受了伤,那这一个月内春眠的事情你都要帮着做,包括洗衣做饭!”杜子衿勾唇笑道,眼底印着老三一脸懊恼后悔的模样!   ☆、第一百零五章 秋圆拜访   既然刚才已经答应,如今老三心里再后悔也已经没有了反悔的可能,但奇怪的是他自己也都有点希望是他错了,沉思片刻点头应道:“属下全听小姐的!”   杜子衿挑眉微笑低头看向春眠红肿的手腕,冷冷的扫了一眼也正看着春眠手腕的老三,对春眠道:“等会让春晓把我房里的药膏给你涂一点,这几日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他便是了,他若不听话,我就让他主子来跟他说!”   “这没事,等两天就好了。”春眠放下袖子遮盖住手腕,只要小姐是相信她的,就已经比什么都强了,她也知足了!   老三心里看着那被他伤到又红又肿的手腕,心里不禁也有些愧疚,刚才也是他一时心急下手便重了些。   “大早上的不让老夫睡觉,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未见其人便听到赛阎王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片刻后才见到他和春晓一起面色不佳的走进院子里,显然是被人扰了清梦正烦躁着。   走进院子看见杜子衿身披一件单薄披风,黑发半散在肩后也是刚起身的样子,身边还站着眼眶发红的春眠,和一身黑衣的暗卫老三,疑惑的扫了一眼,他记得春晓刚才跟他说的什么事来着?刚刚睡醒他都没听进去。   “扰了赛神医清梦是子衿的不对,只是这会真是有事需要赛神医解惑,老三说他看见了春眠在元嬷嬷的汤里下药,还请赛神医看看春眠下的到底是什么药?”杜子衿微笑道,看了眼老三,示意让他把手帕交给赛神医。   赛神医接过老三递过来的手帕,看了看上面已经快干的淡黄色印记,皱眉放在鼻尖闻了闻,抬头望向春眠道:“这是我开给元嬷嬷的解暑药?为何要放在汤里?”   此话一出,一切便也就明了了,老三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没有被反驳的气恼,只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突然的被搬走,还有就是对春眠的愧疚,是他太过鲁莽了,还伤了她。   “这就是赛神医给元嬷嬷开的解暑药,只是元嬷嬷不喜欢这个味道,吃了总是觉得反胃想吐,我便想着把药偷偷的放在汤里让元嬷嬷吃下去,这几日也一直都是如此,可谁知却被他看见还说我是奸细!我自小在杜府长大,怎么会是奸细?”春眠瞪向老三气恼道,想着她一大早费心熬的汤全都因为老三打洒了,心里就越发的气愤!   “老三,你可还有话要说?”杜子衿看向老三问道。   “是属下鲁莽了!属下向小姐,向春眠姑娘赔罪!”老三抱拳俯身道。   春眠冷哼一声侧过身子不理老三,她今日受的委屈哪能是他一句赔罪就能抵消的!   “还要记得你刚才答应过的事情,这一个月你便包了春眠所有的活吧!”杜子衿笑道,她的人可不是这么容易欺负的,要不是看在他是韩辰皓的人,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不过,此时提到元嬷嬷的病,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春眠,奶娘今日的身体还没有好些吗?”杜子衿皱眉对春眠问道,一旁的老三心里暗道不好,这还是让杜小姐起了疑心,便竖着耳朵等着春眠的回答。   “还是老样子,药也一直没断过,都是按照赛神医的方子抓的药,我本说再请赛神医来给元嬷嬷看看的,可元嬷嬷硬是不让,说是不想给小姐添麻烦,就是一直的自己硬抗着。”春眠低头回答道。   “胡闹!这种事怎么能瞒着?”杜子衿气恼道,以前听说元嬷嬷事中暑便也就想着没什么事,这些日子也没听春眠说便以为定是好些了,却不想是她们在瞒着她,“赛神医这便就在跟我一起去给奶娘看看吧。”   赛神医颔首,心里也是在奇怪着元嬷嬷的病情,上次他看过也就是很平常的中暑,按理说吃了这些日子得药也已经好了,怎会一直没有起色?   杜子衿真打算往元嬷嬷那边走却被春晓叫住了,“小姐,早上天凉,还是多穿些衣服再去吧!”   杜子衿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心急便只穿了一身单衣和披风,连头发也都还是散乱的,顿时面色一红,尴尬的轻咳一声点头道:“春眠先带赛神医到奶娘那里,我稍后就过去,有什么事就让老三做,只管使唤便是!”   赛阎王闻言疑惑的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老三,见他没有一句反驳越发的诧异,他也是知道老三的性子,除了王爷还真没对谁如此听话过,让他听春眠的使唤,他怎么觉得好想幸灾乐祸呢?   春眠瞥了一眼这会格外老实的老三,带着赛神医往元嬷嬷的厢房走去,见元嬷嬷就正焦急等在门口,连忙快步跑了过去,担心道:“嬷嬷怎么出来了?快回房歇着!”   “我这不是见你被那人抓走心里着急嘛,想去找小姐,腿脚却没力气一步也走不动,真是没有一点用处了!”元嬷嬷叹气道,见春眠好好的回来,便也安心了下来,看到跟着春眠以前来的还有赛神医和刚才抓走黑衣人,疑惑的看向春眠。   “刚才是有些误会,现在没事了,他是前院的护卫老三,不是坏人,小姐知道你身体还没好,便让赛神医再来给你看看,等会小姐也回过来的,咱先进屋吧!”春眠悉心的解释道,语气温柔体贴,眉眼间有这柔美的笑意,看得老三再次的失神了,刚才确实是他被被自己一时看到的蒙蔽了双眼,如此温柔贤淑的姑娘怎么会是奸细?   “又劳烦赛神医了,老奴这身   烦赛神医了,老奴这身子本就没什么用处了,还尽是给人添麻烦!”众人一起走到房间内坐下,当然除了老三,元嬷嬷便对赛神医微微俯身道。   “嬷嬷这是说的哪里话?有病治好了便是,病好了不也有是有用的人,只有死人才是无用的!”赛阎王笑道,观察着元嬷嬷蜡黄的脸色,似乎比他上次看到时还要严重一些,心里越发的疑惑,难道是他上次真的看错的脉,元嬷嬷根本不是中暑?   春眠本正打算去给赛神医沏茶的,突然想到小姐交代的,便撇了一眼站在门口处一直有些发愣的老三,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还不去沏茶,在这傻愣着做什么?”   老三猛然回过神,看着突然就在自己面前的春眠,顿时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他觉得这比他第一次参加任务时还要紧张,可他面前的明明就是一个柔弱的丫头,就连说着命令人的话都带着些许的温柔,毫无一点威慑力,却让他觉得心如擂鼓。   “我。。。我不会沏茶。。。”老三呆楞道,他可从来没学过这个,也没给人沏过茶。   “你不做?不做我就去告诉小姐,不会可不是借口,自己学去!”春眠威胁道,刚刚还对她凶的跟要吃了她似得,这会却又跟个呆子一样,真不知道闲王真会要这样的人做下属,还派到小姐这边来,看着一点也没小七机灵!   “你能教。。。”老三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春眠便留给他一记慢慢都是嫌弃的眼神,转身走到了元嬷嬷身边,认真的看着赛神医正在给元嬷嬷把脉的手,他也只好转身走出房间往厨房里去,至少他知道沏茶就是把茶叶泡在开水里,也许也没他想的那么难!   春眠此时也无心去管老三,全部的心思都在等着赛神医诊脉之后的结果,看着赛神医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的心也跟着越揪越紧,突然元嬷嬷的另一支手便放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两下,示意让她安心,可看着元嬷嬷慈爱的笑容她的心越发的难受。   此时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的杜子衿带着春晓快步走进了房间,见赛神医正在诊脉便没有吭声的走到一旁,不安的等着,见元嬷嬷偏头对她笑着,她便也收起不安,回以微笑。   半晌后,赛神医才收回了手,又看了看元嬷嬷的脸色,皱眉问道:“元嬷嬷今日可又咳嗽过?是不是还觉得经常头晕无力?”   春眠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这两天才开始咳嗽的,一日比一日咳得厉害,昨日还差点晕倒了。”   “赛神医可是查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杜子衿担心的问道,突然便想起了白萧对她说过的注定无法挽回的事,难道就是元嬷嬷的生病去世吗?   “从脉象上看元嬷嬷的身子要比上次老夫诊脉时还要差很多,按理说按照我的方子一直吃药,这应该早就好了才是,可却越来越严重,这次诊脉老夫也依旧是没看出太大的毛病,也还是肝火过于旺盛,已经有些伤到肺叶了,所以才会咳嗽。”赛神医皱眉道,他诊脉向来几乎从未出错过,可对元嬷嬷的脉象他却有些怀疑他的判断了,毕竟他也不是神仙,这世上有太多的是他没有见过的疑难杂症。   “赛神医可有什么办法医治?”春眠问道。   “找不出问题所在何谈医治,胡乱用药也只是会伤到她的身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出元嬷嬷身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能对症下药!”赛神医道。   “那该怎么办?连赛神医都看不出来,还能让谁看?”春眠担心道,握着元嬷嬷的手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杜子衿亦是紧皱着眉头,心里越来越不安,上一世元嬷嬷明明就是明年才会生病去世,可如今怎么会提前了?是因为她改变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才导致的元嬷嬷会提前生病的吗?那是不是就是她害死了元嬷嬷!   想到这杜子衿的脸色瞬间苍白,哑声道:“找白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春晓快去让小七找白萧,不,我亲自去!”   赛阎王心里想到的也是白萧,上次对王楚心的眼睛白萧就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也许这次白萧便可以看出元嬷嬷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便也赞同道:“白萧也许会有办法的,只是他怕是不那么容易请,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在明面上和他走的太近的好,最好还是能偷偷的把他请来。”   “小姐,老奴老了,本就没有几天的活头,何必再如此的费心思,能得小姐这份心的对待,老奴也就知足了!”元嬷嬷拉住了正要起身的杜子衿,哽咽道,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小姐大婚的时候,看着小姐出嫁,她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奶娘怎能自己就先放弃了,我这就去给白萧写信,他定会来的!”杜子衿拍了拍元嬷嬷的手安慰道,无论如何她也定要让白萧来一趟,也许他有办法改变,他既然能算到就定是有办法破解的。   杜子衿话落便快步走出了房间,赛神医便也紧随其后,他不知道杜子衿和白萧之间的事,担心只是杜子衿的一封信怕是请不来白萧,“子衿丫头,白萧此人性格冷淡,就连上次宫宴他都不给皇上面子,只怕是不好请!”   杜子衿闻言脚下并未有停顿的道:“他会来的!”   信很快便送出了杜府,只不过小七在送到白萧手上之前还是先到了一趟闲王府,跟闲王说了杜子衿写信给白萧的事情,闲王便也就知道杜子衿定是已   子衿定是已经知道了元嬷嬷的事情,并未打开信封直接让小七送到白萧那里。   折腾了一早上,众人也都是还没吃到早饭,赛阎王回了杜子衡的院子,杜子衿便就在房间里坐着等消息,她觉得白萧看到她的信是会来的,但赛阎王说的对白萧此人性格让人摸不透,为人冷情,不来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若是不来她便只有亲自走一趟了。   众人都已经离开了,前去沏茶的老三却还是没有把茶端上来,春眠扶着元嬷嬷到床上躺着休息,便走出房间道厨房里看看老三到底是在干什么?   可还没走近厨房,便看到从厨房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和一旁扶着树被烟呛得直咳嗽的老三,连忙跑了过去,想进厨房看看却被一股呛人的浓烟给呛了出来,顿时也是咳得眼泪直流。   “让你沏茶不是让你烧了厨房,咳咳。。你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春眠气恼的一边咳嗽一边对老三训道,早知道她就不让老三沏茶了,这那是来帮她的,简直就是给她找麻烦的!   老三看春眠也被呛了咳嗽的流眼泪不自禁的抬起手想为她拍拍后背,可还碰到便又快速的收回了手,面色微红的别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春眠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尴尬道:“我就是在烧水而已,可是那些柴火点着了之后没有火就是一直的冒烟!”   春眠无语的瞪了一眼老三,转头紧皱着眉头看着一直冒烟的厨房,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元嬷嬷和小姐早上都还没吃到早饭,可厨房却已经被老三弄成了这样,一时半会进都进不去,又想到元嬷嬷的病情,心里越发的难受,忍不住的哭骂道:“你怎么这么笨!连个茶都沏不好,要不是你,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现在又把厨房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大家连早饭都没吃!”   老三被春眠又哭又骂惊的手足无措,看着她脸上流个不停地泪水,想要抬手给她擦,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全部都是刚才在厨房里弄得黑灰,便又放了下来,“你。。。别哭呀,是我的错,是我笨,你别哭了,我马上进去把烟都散了。”   说完便转身快步跑进了满是浓烟的厨房里,春眠看着老三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中,吧抽泣着慢慢靠近厨房,可刚走了几步便又被一股浓烟呛得忍不住的咳嗽,便听到厨房里传来老三的声音。   “春眠姑娘。。。咳咳。。。走远些。。。咳咳,我一会就好!”   春眠后退了几步,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想到刚才自己对着老三又哭又骂的,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是她失态了,现在想想,其实老三早上那样对她也是因为误会,他并不认识她,看到她在厨房里下药会那样认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她她估计也是会怀疑自己的,他也是在为小姐的安全担心,这样看他倒也他挺傻的!   老三在厨房里闭气用水扑灭的灶头里还在不停产生着浓烟的柴火,快速的打开了所有的窗户,脱下外衣领在手里,凝聚内里快速的转动着手里的衣服,一边转动一边往窗户边走去,厨房里的浓烟像是被老三手上转动的衣服所吸引了一样,全部跟着也往窗边汇聚,大股大股的涌出窗外,看得站在厨房外的春眠满脸的震惊。   没多会,厨房内的浓烟就已经散尽,只还残留着些许的焦糊气味,但要比刚才好的太多了,老三看了看手上已经又脏又皱的外衣,嫌弃的丢在一边,走出了厨房。   “天啊,你怎么做到的?那些烟怎么好像会听你的话一样,自己就跑出窗外了?”春眠惊奇的问道,好像刚才那个一直嫌弃着骂他的不是她一样。   “咳咳,就是利用衣服转出来的风把烟吸到外面,这只要手上转的快也是很容易办到的。”老三见春眠对他的态度突然改变很多,顿时有些不习惯了,不过被她这样一脸崇拜的看着,感觉还真不错。   “一般人也转不快的吧?这种法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既然厨房能用了,就快来帮我做早饭,其他人的有厨娘等会可以做,但小姐的必须是要自己做的,以前是我做,那现在就是你做。”春眠绕过他向厨房走去,走进厨房看到灶头里果然如她所想,塞了慢慢一灶头的柴火。   “你塞这么多柴进去能着了了才怪,拿一大半出来!”春眠指挥道,老三便连忙上前拿出了灶头里已经怄了一半的柴火,又按照春眠一步步的指挥成功了燃着了火。   清晨的阳光已经升起明媚的穿过大开的窗户可房门塞进厨房里,前来准备做早饭的厨娘和其他下人走进厨房便看到往日此时都在不停地忙碌的春眠悠闲的靠坐在案台便,指挥这一黑衣男子忙碌的在锅边做饭,不时的便能听到春眠责骂男子太笨的声音,而那男子却依旧一脸笑容的忙碌着,这一幕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格外温馨暧昧!   当春眠让老三端着放着为杜子衿准备的早饭走进房间放到桌子上时,杜子衿挑眉看了看桌子上卖相不佳的饭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她让老三帮着春眠干活,也就是说她以后吃的饭菜也都是老三做出来的,就刚才听春晓说着厨房都在冒烟的事她就觉得这饭菜一定会很难吃。   “这是他做的?”杜子衿挑眉问道。   “是我看着他做的,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好的了,我尝过了,味道。。。还行!”春眠讪笑道,她只能说有些人是天生没有   是天生没有做饭天赋的,而老三却恰恰就是那种人,他可以用一把弯刀把萝卜雕刻成一个栩栩如生的白菜,却用不好菜刀把萝卜切成丝,就桌子上这些也都还是她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动手做出来的,不然估计他们一天都要耗在厨房里了!   杜子衿撇嘴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端起看着还算正常的白粥尝了一口,虽然有点糊,但也勉强还能入口,今早她也就先将就着吃吧。   “这个月你们就不要准备我的饭菜了,我要去母亲那里。”杜子衿道,让她吃这样的饭菜一个月还不如杀了她算了,也许是因为上一世在宫里带过,她口味也是格外的挑剔,这样的白粥还真是让她觉得比药还难吃!   春眠看了看被杜子衿嫌弃的饭菜又回头瞪了眼老三,点头应是,端这样的饭菜来给杜子衿她的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老三倒是松了一口气,做饭这种事也还真是不适合他,尝试一次就已经把他的英明形象破坏殆尽了,他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杜子衿勉强的吃了几口便让老三动手撤了下去,心里一直也都还在惦记着送给白萧的信,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软塌上,出神的看向窗外,就连春晓脚步匆忙的进了屋走到她身边她都丝毫没有发觉。   “小姐,小姐。。”   春晓叫了两声杜子衿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春晓问道:“可是白萧有消息回来了?”   “拜公子那边还没有消息,是管家来说袁府的袁小姐来找小姐,现在就在前院的客厅里等着。”春晓答道,这袁小姐她倒是听小鸡提起过两回,是在百花宴上认识的,要说和小姐的交情也不深,不知道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袁小姐?难不成是秋圆?她怎么会突然来了?”杜子衿亦是诧异不已,上次在宫宴上秋圆倒是和母亲聊的甚是欢喜,也说了有时间会到杜府拜访,不过那时她倒是没多在意,以为秋圆只是说的场面话,没想到她今日还真的来了。   “小姐可要去见?夫人已经在前厅了。”春晓道,心里还在念着今日一早小姐便被吵醒的事,本还想着赖劝小姐去睡一会的,却不想这个时候又来了人。   “自是要去的,我和秋圆也是挺投缘的,母亲也是挺喜欢她,她来拜访我怎么能不去?”杜子衿说着便从软榻上起身走到铜镜前看了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便带着春晓连忙走出了房间。   杜府前厅内,杜夫人和秋圆聊的甚是开心,秋圆说话向来直爽,和杜夫人的性格倒是很合得来,对于杜子衿今早院子里发生的事,杜夫人也还是不知道的,只听说是元嬷嬷病了,赛神医一早便被春晓请到杜子衿的院子为元嬷嬷诊脉。   元嬷嬷原来本是杜夫人身边的陪嫁,后来到了杜子衿身边照顾,多年来和杜夫人也是有感情的,再加上这些年来杜子衿在扬州也都还元嬷嬷跟在身边照顾,才让她放心不少,就这一点她对元嬷嬷就甚是感激,听闻元嬷嬷生病本打算道杜子衿院子里看看的,可吃过早饭还没出门,管家便俩说袁家小姐前来,她便只好先到前厅待客。   “子衿姐姐好福气,被皇上喜欢闲王,日后便就是闲王妃了,见了面都还要向她行礼了!”秋圆掩唇直爽的笑道,语气重毫无一丝的酸意。   从她得知赐婚的消息便打心底替杜子衿开心,可想到自己依旧还不知前路如何,她便就鼓起了勇气向母亲说了她对莫思聪的心意,母亲也并未不同意,毕竟莫思聪如今深得皇上宠信,将来前途无量,也是一笔人才,为人和善也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传言,袁夫人自是满意的,便找了个借口邀请了莫夫人道袁府赴宴,趁机向莫夫人试探,可却没有任何的结果,这让秋圆很是失落可又不甘心。   “皇上能给子衿赐婚是我们杜府的荣幸,至于以后子衿有没有福气也是要看她自己了,嫁了人就不必再家里,总是要受些磨炼的。”杜夫人叹息道,一提到女儿要出嫁的事情她的心里就很是不舍,但想到闲王对子衿也是好的没话说,便也好受了一些。   “子衿姐姐定是有福气的,嫁到闲王府那便就是当家主母,上面也无人压着,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多好啊!”秋圆笑道,这些也都是袁夫人说给秋圆听的,毕竟一般的宅院里,很少是会有新妇掌家的事,一般都是有长辈压着,熬了过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掌握府中权力,像闲王府这样的在京城中也就是只此一家!   “她可是什么都不会,皇上突然下旨赐婚,我也都还没来得及教她如何掌家,这到了闲王府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少笑话呢!”杜夫人苦笑道。   “母亲就是会说我坏话,我怎么就什么都不会了?”   杜子衿带着春晓刚走到前厅门口便听到了杜夫人正在说她的话,便略带撒娇的嗔怪着,走进了前厅,看向坐在右侧一身桃红色罗莎锦缎百褶裙的秋圆,又开口笑道:“秋圆今日可真好看!像极了院子里的海棠花!”   袁秋圆被杜子衿打趣的面色泛红,站起身拉着杜子衿在她身旁坐下,娇笑道:“子衿就会打趣我,我可没见你这院子里哪有海棠花!”   众人皆是掩唇灿笑,这杜府的前厅院子里还真的确实没有海棠花。   “刚说到你就被你听见了,还以为你是还在赖床不起呢!”杜夫人笑道。   “母亲这话可是冤枉我,今日我可是早就起了,知道秋圆来我可不得好好打扮打扮,自是废了些时间!”杜子衿说着向秋圆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明媚的笑着。   杜夫人见杜子衿心情还不错,便也就想着元嬷嬷一定是没什么大事,便又继续的说笑着,只是今日秋圆前来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说了回话,便把话题转到了杜子衿的闺房上,提出了想要去看看杜子衿的闺房,杜子衿自是没有意见,便带着秋圆到了后院,杜夫人并未在跟着去,毕竟府里每日也都还有一大帮子的事情等着她处理。   到了杜子衿的院子里,秋圆四下张望观赏着,院子不大却打理的格外的好,几株海棠花开的正艳,满园的生机盎然。   “要不就在院子里坐坐?”杜子衿微笑着问道,她也察觉出了秋圆是有话想和她说,才会找借口到她的院子里来,相比母亲也是看出来了,才找借口没雨跟来。   ‘好呀,你这院子真不错,比我那光秃秃的好多了!”秋圆羡慕道,随着杜子衿坐在树下是桌边的石凳上,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向杜子衿开口问有关莫思聪的事?   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听说杜子衿和莫思聪都是扬州人,以前在扬州时便认识,甚至还帮过莫思聪,莫夫人也在杜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杜子衿对莫思聪一定是有所了解的,至少也应该知道莫思聪是否有婚配。   ☆、第一百零六章 玩闹的子衿   “这些也都是母亲在我回京前就就已经让人打理好的,平日里我也都没管过,你若喜欢便时常来,我一个人整日也是无聊!”杜子衿笑道,母亲本就是苏州人对园林方面也算是有所精通,这杜府的每个院子,每个花园也都是母亲自己设计打理的,颇有江南韵味。   “那感情好,我整日在府里也是无聊的很,母亲也不让我出府,不过若是我说到你这来母亲定是同意的,她天天在我耳边夸你的好,让我多跟你学学什么是温柔娴静,大家闺秀!”秋圆娇笑道,她也知道自己就是学一辈子也学不来杜子衿身上那种温柔娴静,却又让人觉得冷清威严的气质,母亲说那便是天生的王妃风范。   春晓端了茶来,杜子衿身子不好向来很少饮茶,一般也都是红枣,枸杞之类的药茶,这些自然不适合用来接待客人,春晓便用的是专门备着接待客人的雪阳毛尖,虽不是什么极品但也拿得出手。   “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就将就这尝尝。”   秋圆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放下笑道:“你就是有好茶端上来我也是个不识货的,平白浪费了而已,这茶艺母亲倒是没少请人教我,花样我倒是学了不少,但喝茶还是总觉的都是一样的,哪里跟茶艺师父说的那样那么多不同的味道?”   秋圆的话让杜子衿和春晓不禁掩唇而笑,她们倒是两个不懂茶的人碰到一起了,“我也是不常喝这些,你若是不喜欢,我让春晓再换成花茶或是红枣便是。”   “不用麻烦了,这挺好,能解渴便好。”秋圆摇手拒绝道,她今日的目的都还没有说出口,哪里有心思喝茶?   杜子衿看了一眼春晓示意她先退下,倒是很好奇秋圆今日来找她到底是想说些什么?能让一向直爽的她都绕了一圈弯子也没说出口。   “秋圆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和我不必为难。”杜子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的心里也是一直在惦记的白萧的消息,确实没有太多的耐心和秋圆绕圈子。   “呵呵,母亲说我脸上藏不住事情看来果然说的没错,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事想问问你,只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秋圆面色微红的道,一个大姑娘家打听一个男子的事情说出去确实让人觉得脸红,可是她就是这性子,她不想再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等下去了,她想要个结果,哪怕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结果也比现在好。   “秋圆只管说便是,我怎么会笑话你?”杜子衿微笑道,越发好奇秋圆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事情?   秋圆端起茶盏几口喝完茶盏里的茶,放下望向杜子衿问道:“你可知道莫思聪的事?听说你和他都是扬州人,莫夫人也在杜府住过写日子,那你和莫夫人一定是有些交情的喽?”   杜子衿闻言微楞,不知秋圆为何会问起莫思聪,突然想到那次在百花宴上,秋圆好像便就和她说过也在百花宴上的莫思聪,只不过她不是说袁夫人希望她能招一位夫婿的吗?这莫思聪可是绝对不可能给她做上门女婿的!   “莫夫人确实是在杜府住过一段日子,也是和我一起回的京,我们倒也是认识,不过从莫思聪中了状元之后,我们便很少再有联系了,秋圆怎会突然想打听这些?”杜子衿略有隐瞒道,她到不是不相信秋圆,只是她和莫思聪,和状元府的联系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不然很可能就会破坏到她这么长时间精心设计的计划,也回让莫思聪陷入危险。   “我就是…想问问莫思聪他可有婚配?这些本来母亲也向莫夫人打听过,可是莫夫人却并未直接回答,到现在也都没有消息,我便想着来问问你,若是他真的有了婚配我便也就死了这个心,若是没有…我袁家和他也算是门当户对的…”秋圆低着头脸色越来越红,不敢再去对上杜子衿的视线,心里紧张的忐忑着。   杜子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秋圆,若是在百花宴时秋圆便这样表明的心意,她到还是能帮秋圆和莫思聪牵根红线,可是如今,莫思聪身边已经有了楚心,秋圆终究是慢了一步!   “秋圆,感情的事并不是只要门当户对便就足够的,莫思聪他已经…”看着秋圆因她的话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杜子衿真的不知该怎么说出莫思聪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子的话,这对秋圆来说确实太过遗憾,是她先遇到了莫思聪,先动的心,可却最终错过,事到如今也只能遗憾了!   “他已经定亲了是吗?是在扬州时便就定下的吗?哪是哪家姑娘?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了?”秋圆苦笑道,她早该想到的,莫思聪在京城里从未定说过定亲,对母亲的试探又避而不答,那便定是在扬州便就已经定下了亲事的,她注定和他无份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心,第一次鼓起勇气向母亲表明心思,连母亲都同意支持她来了,却不想莫思聪早已经是被人的未婚夫婿,她心痛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可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秋圆,你是个好姑娘,会遇到那个真心疼爱你的人,至于莫思聪你便对他死心了吧,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大婚了!”杜子衿柔声劝道,看着伤心的都快要哭出来的秋圆她的心里也是心疼着,只是感情这事谁也勉强不了,楚心为了莫思聪亦是吃了多少苦,才得来的现在两人的幸福,这三人中注定是要有一人伤心的!   人伤心的!   “他要大婚了,真想见见那个姑娘,那个比我早了一步的姑娘,是不是若是我先遇到的莫思聪,那结果便就会不一样了?”秋圆说着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的爱恋,还没开始便就已经结束了,甚至莫思聪都还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心心念念的等着他!   秋圆的话杜子衿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不知道告诉她真相是对的还是错的,也许就让她一直的这样以为着她的心里还会好受一些,毕竟真相太过残忍,这样的遗憾怕是她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有些事已经成了事实便也就注定无法改变了,刚放手的就要学着放手,他注定了不会是你的良人,便也就不要再为他伤神伤心了!”杜子衿叹息的劝道,这些事也只能是秋圆自己慢慢的想明白,慢慢的放下,别人谁也帮不了她!   “我知道,只是一时心里有些难受而已,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没想到都还没开始便就结束了…”秋圆哭得泣不成声,杜子衿能做的也还是为她递上一块锦帕,让她发泄这心里的难受,也许哭过一场她也回好受一些!   晌午的阳光越来越明媚耀眼,一束束的穿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在哭泣的秋圆身上,圆圆点点的随着微风时隐时现,石桌上杜子衿面前的茶水早已经凉透,碧绿的茶叶沉浸在杯底,一如此时安静的杜子衿。   她知道现在对于秋圆来说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那些全都改变不了莫思聪将要和被人大婚的事情,她能做的也只有陪伴,陪着秋圆用眼泪祭奠,埋葬她这段属于她自己的感情。   “呵呵,我母亲若是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定要又嫌弃我给她丢人了,就知道子衿不会笑话我的!”秋圆抽泣的笑着擦了擦眼泪,这样的大哭一场过后她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也就是在杜子衿面前她才敢这样完全不顾形象的痛哭,因为她知道杜子衿不会笑话她,更加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有她这样无声的陪伴要比那些虚伪苍白的安慰让她觉得好受的多!   “谁说我没有笑话,我这半天都在心里偷着笑呢,你这哭得还真丑!瞧你眼睛都红肿的跟个核桃似得,一会出去别人还以为你在杜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杜子衿笑着打趣道,偏头叫了春晓让她准备温水给秋圆净面。   “丑就丑了,反正子衿你也已经是闲王的准王妃,在你面前形象再好,哭的再好看不也没什么用处?”抬手端过杜子衿面前已经冷掉也都没被杜子衿尝过一口的凉茶,一口气喝的干净,仿佛刚才那个为情而哭的人根本与她无关。   “那倒也是,你就是哭的再好看我也不会把你带着进闲王府!”   秋圆闻言微楞,反应过来杜子衿话里的意思后不可置信的瞪着杜子衿笑道:“我母亲若是听你说出这句话估计就再也不会让我跟你学了,这样的话你也能面不改色的说不口,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咳咳,我可什么都没说,春晓,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杜子衿干不认账的偏头问向正好端着温水走来的春晓,春晓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她刚走过来就只听到了秋圆的话。   “没听到?你家小姐说…”   秋圆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杜子衿起身用手捂住了嘴,微微俯身威胁道:“小心我杀你灭口哦!”   秋圆抬手便去挠杜子衿额腰间,痒得杜子衿连忙松了手,也开始反击着,一时间两人全都是毫无形象如孩童一般的打闹在一起,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春晓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打闹在一起的两人,端着水盆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差点撞到了水盆的秋圆,一时也不知是该劝还是该先离开。   而被秋圆留在院子外的丫鬟听到动静也连忙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亦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刚想要上前劝阻,却被春晓拦了下来,“咳咳,她们只是闹着玩,这又没有外人,传不出去的!”   秋圆的丫鬟闻言便也只能和春晓一样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小姐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开心,特别是从百花宴之后小姐便经常的一个发呆,这段时间更是郁郁寡欢,又多久没见过小姐笑的如此开心了!   春晓的心里何尝不也是这样想的,看着杜子衿如此开心的笑着她便也忍不住笑笑,这样的笑容才是杜子衿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   而院子里的这一幕也全都落在了一直隐身在院墙外梧桐树上的韩辰皓眼里,没有厌恶和气恼,有的只是满眼都快要溢出来的宠溺笑意,这样的杜子衿就像是如今夏日里的阳光一般明媚温暖,又生机勃勃!   他本是听小七说了杜子衿要请白萧到杜府之后便再也在闲王府里坐不住,到了杜府来看看,他可不想让白萧和杜子衿又单独相处的机会,谁知到了杜府便看到和杜子衿坐在院子里的不是白萧而是另一个姑娘,他便没有现身,谁知后来却让他看到了这一幕,对他来说倒也是个惊喜,让他又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杜子衿。   院子里的两人打闹的累了便停了下来,看着对方发丝凌乱,衣衫狼狈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笑颜如阳光一般的明媚灿烂,又像是闪烁的明星一般的耀眼,照亮着人的心!   “哈哈…要是我母亲看到你我这个样子定会被吓坏了!”秋圆喘着气坐在石凳上对同样微喘着比她好不了多少的杜子衿朗声笑道,她好   笑道,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畅快的和人玩闹过,完全的抛开那些束缚的世俗礼节,像个真正的少女一般。   “小姐,你这样回去夫人还不骂死奴婢了!”秋圆的丫鬟见两人终于停下便连忙上前嗔怪道,抬手为秋圆整理着凌乱的发髻,和衣裙。   “既然知道那回去之后便什么也不许说,至于头发再梳理好了便是,母亲不会看出来的!”   “要不到我房内整理一下?你说要看我的闺房,这可还没看到呢!”杜子衿笑道,便领着秋圆进了屋,春晓见盆里的水已经凉了,便只好再去厨房加点热水再端来,一时间热闹的院子便就只剩下两盏空了的茶盏,和满园的明媚阳光。   院墙外的梧桐树上的韩辰皓无聊的靠在树干上等着杜子衿院子里的客人离开,看来白萧暂时是还没有来的,按理说小七的信早已经该送到白萧手里了,可他为何却没有来?   小七的信确实早已送到了白萧的手中,然而白萧看完信后却并没有立刻到杜府,杜子衿的信上虽并未提到让他到杜府有什么事,只说有事相邀,但他也能猜出定是和上次他提醒杜子衿的事有关,就像他说的有些事注定了无法改变,就算是他也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去了也是白去。   这几日兰明公主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双手的伤口虽然好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的疤痕,但经脉却已经无法恢复到以前,就算是能恢复白萧也不会帮她恢复,只能稍稍的拿一些轻物,连一个勺子的重量都拿不起来,这也让兰明公主的脾气越发的暴躁,时常冲着下人们发脾气,只是在面对白萧时才会有所收敛,毕竟经脉被白萧废掉的事情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的阴影,再也不敢想以前对白萧摆公主的架势。   白萧这段时间也是一直的在看着兰明公主,几乎不然她和外人有任何的接触,除了言王,他必须要保证兰明公主在大婚之前不会在出现任何的岔子,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去为她收拾烂摊子了,若是在发生上次绑架杜子衿的事情,他怕就算是韩辰皓放过兰明公主,他都会直接杀了兰明公主一了百了!   “国师大人,刚才那人还是等在门外一直未走,要不要属下直接撵他出去?”一蓝衣侍卫走进房间对一身白衣胜雪,优雅冷清的如谪仙一般的白萧禀道,只一眼便连忙低下了头,仿佛再多看一眼便就是对他的亵渎。   端坐在软榻上正闭目打坐的白萧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连眼睑都不曾动过一下。   蓝衣侍卫低头等了半晌未听到白萧的回答便稍稍抬头看了一眼,见白萧依旧和刚才一样没有一点的反应便打算退下,刚转身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背后想起清冷如冰般的声音,“告诉他我会去的!”   也许兰明说的是对的,他对杜子衿终究还是特别的,只是因为他们同是没有命格之人吗?   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她的身边也已经有了她可以依靠的人!   小七得了白萧的回话便立刻离开返回了杜府,并未走前门而是直接跃墙进到杜子衿的院子,院子里并没有人,是桌上还有两只空了的茶碗,和地上像是打斗过的痕迹,这让小七立刻便提高的警惕,突然转身看向院墙外茂密的梧桐树上,握紧腰间的剑柄飞身跃去。   “王爷?”小七看着仅用了双指便挡住他六成功力一剑的闲王,连忙收回内力,惊讶的问道,他是感觉到了这边的气息,还以为是有高手躲过了暗卫闯入了杜府,却没想到这人是王爷,只是王爷在这躲着做什么?   “白萧怎么说?不愿意来吗?”韩辰皓松开两指间夹住的长剑问道。   “他说他会来的,但没说什么时候来,王爷要不先下去?”小七试探的问道,他这才明白王爷这是打算在这…额…偷看?不对,王爷怎么做这样有**份的事?王爷这是打算在观看白萧和杜小姐见面。   韩辰皓跳眉看了一眼小七,哪会看不出小七的心思,幽幽开口道:“你没看出子衿房里有客人吗?刚才若不是我故意让你察觉,你是不是就已经直接进去了?”   “咳咳,是属下大意了!”小七尴尬的轻咳道,心里不禁好奇杜小姐来的是什么客人?能在院子里留下那样混乱的打斗混迹!   此时已经整理好妆容的袁秋圆和杜子衿衣衫整洁,发髻精致的走出了房间,两人依旧说笑着,只是距离的太远,说话的内容听不见,但看样子也就是两人告别,杜子衿送袁秋圆出了院子便由春晓送她们出府,她则又返回了院子,看到石桌上春晓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茶杯,便走上前拿起茶杯一转身便差点撞在了一黑色锦衣上,吓得她一连后退两步,手里的茶杯也掉落,被一双大手飞快的接住,递到了她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杜子衿惊讶的看着面前一身黑色云锦轧金边纹长衫的韩辰皓,接过他手上刚才差点摔烂的茶杯问道。   “我…管家说要为我们订做大婚礼服,不知道你的尺寸我便来问问。”韩辰皓随便找了个借口道。   倒也是真有这件事,不过管家已经派人道杜府来问过杜夫人了,这样的小事哪里用的着韩辰皓亲自跑一趟   “是吗?”杜子衿挑眉看了眼韩辰皓身后的小七根本就不相信韩辰皓这样的烂借口,定是小七又把她送信给白萧的事情告诉了韩辰皓,不然韩辰皓现在也不会站在这   不会站在这,他们大婚的礼服全都是要按照皇家礼仪订做出来的,所以她便也就不用自己准备嫁衣,但像问尺寸这样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韩辰皓来亲自跑一趟吧?   小七心虚的低头忍着偷笑,王爷这借口确实有点烂,难怪杜小姐不相信,就连他听了都想笑。   “咳…自然,本王已经来了一会了,见你有客人便一直没有现身。”韩辰皓邪魅的微笑道,见杜子衿果然立刻惊讶的面色泛红嘴角的笑意愈深。   “你…你都看见了?”杜子衿羞愤道,她还以为韩辰皓只是刚到还在心里庆幸着她和秋圆毫无形象的打闹没有被韩辰皓撞见,谁知韩辰皓竟然一直都在偷看,想到自己像个疯丫头似得样子被韩辰皓看见她就羞愤的巴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才定是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的笑她!   看!现在还依旧在笑!还笑的这么不怀好意!   小七越发的好奇刚才王爷到底看见什么了?能让杜小姐如此表情,可心里再好奇他也是没胆子开口问,只能疑惑的看向春晓,可春晓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一点也没要满足他好奇心的意思。   “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你还能这样的…”韩辰皓停顿想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活泼!”   杜子衿怒目瞪了韩辰皓片刻,转身便往房间里走去,“春晓,送客!”   春晓抬眼看了看依旧面带邪魅笑容的闲王为难的不知该不该按小姐吩咐的做,犹豫道:“王爷,您…”   “无事,本王不用你送,本王便就在这坐会便好,雪阳毛尖本王也是喜欢的!”韩辰皓优雅的撩起衣摆慵懒的坐在石凳上,随意的对春晓笑道,他记得刚才杜子衿拿的茶杯里的便就是雪阳毛尖,好像刚才杜子衿的那句送客压根就不是在说他一样。   闲王不走春晓自是不敢硬把他赶出去,更别说这还是她未来的姑爷,而且小姐也不是真的在生闲王的气,只是觉得自己的形象在闲王面前毁了,有点恼羞成怒而已,这也顶多算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她就不多管闲事了!   “王爷稍等,春晓这就去给您泡茶。”春晓俯身道,说完便转身退下了。   房间里的杜子衿自是听到了韩辰皓刚才说的话,知道他没走便也暂时不想搭理他,好吧,是她实在不好意思面对他,竟然让他看到像个疯丫头似得和人打闹的自己,想到他刚才犹豫的半天说出的活泼两字,杜子衿是又气又好笑,怎么都觉得他实在嘲笑她!   “王爷,您不去哄哄杜小姐吗?她好像在生气…”小七看着真的就悠闲的坐在石凳上对杜小姐生气没有一丝反应的王爷无奈的提醒道。   “生气?她明明就是在害羞,本王又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韩辰皓撇了一眼小七道。   小七彻底无语呆楞的看着王爷,这真的是他一向英明神武的王爷吗?怎么会连杜小姐这样明显的小情绪他都没有看的出来,“王爷,杜小姐她确实不高兴了,也许您现在进去要比坐在外面好一点,毕竟这中午的太阳有点热了。”   小七着急的都想直接把王爷拉进房间里去,这个时候进到房间里说几句好话哄哄杜小姐要比一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好的多吧?   房间里杜子衿听到小七的话不禁被逗笑了,想到如今已是中午,外面的太阳确实灼热便又不禁有些心疼起韩辰皓,可让她这样再出去让韩辰皓进屋她有实在放不下面子,春晓那丫头这会也不知跑哪去了?   犹豫片刻,杜子衿还是站起身走到了门口对韩辰皓嗔怒道:“你要是不走就进来,坐在院子里被人看见算是怎么回事?”   她才不是心疼韩辰皓,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韩辰皓嘴角上扬挑眉看了一眼小七,站起身向房间里走去,他就说子衿没有生他的气,完全都是小七在胡说!   “对了,小七,白萧怎么说?他会来吗?”杜子衿望向小七问道,都是韩辰皓!差点让她把正事都给忘掉了!   “白公子说他回来,但没说什么时候来!”小七回禀道,这就一句话也是他在白萧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才等到的。   杜子衿闻言皱眉,心里也到是稍稍放下,至少只要白萧答应会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也都一定会来的!   见韩辰皓已经走到门口,杜子衿便也不理他转身走进了房间,这倒让韩辰皓觉得杜子衿也许真的是在生他的气,只是他也没做什么让杜子衿生气的事,今日看到的那些也只是巧合而已,怨不得他,可即使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说些好话哄她开心总是没错的!   “放心吧,白萧他若不来我就直接去把他抓来便是,元嬷嬷会没事的!”韩辰皓走到杜子衿身边坐下道。   “抓来有什么用,就白萧那性子他不愿意的事你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做,还平白得罪的他,奶娘身上的并连赛神医都没有看出来,你说白萧上次说的话,是不是指的就是奶娘?”杜子衿不安道,提起元嬷嬷的病她便也没心思和韩辰皓耍小性子,本也就不是真的在生气。   “子衿,白萧有句话说的是对的,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你要必须要做好准备,不仅是这一次,以后或许也还会有你无法改变的事情,你不能每次都是这样的不安和慌张,不然只会让事变便的更糟!”韩辰皓扳过杜子衿的肩膀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杜子衿知道一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有好处可也有坏处,就像她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上一世什么时候会死?上一世什么时候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在她能改变的时候没事,可若真的是她无法改变的便就会让她陷入想如今这样的恐慌,自乱阵脚,百害而无一利,只会让事情便的更坏!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改变所有的事情,到底是我太天真了吗?可为什么要是奶娘?她上一世明明就是明年才会生病去世的,为什么如今却提前了,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改变了上一世也发生过的事,所以才会让奶娘生病提前的?是我害了她!”杜子衿趴在韩辰皓的肩膀抽泣道,可那些事情不改变的话,只会让杜府陷入和前世一样的结局。   难道要让她明知道韩卓言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也还要怀着满满的仇恨再一次的嫁给他吗?   她做不到!   “那已经是上一世了,本就是不同的,有些事情不同也是很正常的,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白萧会有办法的!”韩辰皓轻语的安慰道,虽然看着白萧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白萧的医术确实厉害,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春晓端着茶见院子里没人便往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闲王正抱着小姐,慌忙红着脸偷笑着退了出去,她就知道小姐跟本没生闲王的气,这会不就又腻在一起啦!   ☆、第一百零七章 羸弱无解   白萧到时已经是傍晚,韩辰皓一直没等到白萧自然也是不会走的,而且还很难得的能在杜子衿的房间里待这么长时间他到希望白萧最好再晚一点到,只是中午的饭菜实在是让他难以下咽,而且杜子衿是在杜夫人那里吃的饭都没有陪他。   见到韩辰皓也在白萧一点也都不显得惊讶,给他送信的就是韩辰皓身边的暗卫,韩辰皓也就自然知道,他故意来的迟了些韩辰皓却还是等在着,还真是让他觉得碍眼。   “在下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误闯了闲王府!”白萧清润如泉的嗓音像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毫无一丝的讽刺,面无表情的一本正经的看着杜子衿身边站着的韩辰皓道。   杜子衿面色微红的回头瞪了一眼韩辰皓,她早就让他先回去的,可他却一直赖着不走,害得现在被白萧笑话,虽然白萧说的一本正经。   “那你该庆幸自己没走错,不然这里若真的是闲王府,只怕你已经没办法站在这里说话了!”韩辰皓冷冷的对上白萧清冷无波的视线,电光交错间两人强大而不同的气场让被夹在两人之间的杜子衿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咳…白公子能来子衿已经很感激了,这便就随我去看看奶娘吧?”杜子衿顶着压力轻咳一声道,还是暂时先把两人注意力转移一下的好。   白萧闻言收回视线落在杜子衿身上,依旧的清冷无波却让杜子衿顿时觉得刚才的压力不见了,可这前后两道一冷一热的视线却让她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站错的位子,怎么就站到了两人之间?   “我今日来了并不代表我能救她,所以你还是做好心里准备的好!”白萧直言道,或者说他也根本不会救,像他们这样能预先知晓天命的人最忌讳的便是逆天改命,这点上他的义父便就已经是他最好的前车之鉴。   “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能来!”杜子衿失落的苦笑道,这个她也已经想到过了,韩辰皓说的对,她要让自己学着接受,绝对不能再这样自乱阵脚。   韩辰皓抬手很自然的揽过杜子衿的肩膀,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无比的暧昧温馨,却让白萧清冷无波的眼眸划过一抹失落,别开眼不再去看让他觉得心口发痛的一幕。   杜子衿并未察觉的到白萧的变化,但目光锐利的韩辰皓却没有错过,真让他更加的确信他的感觉是没有错的,白萧确实对杜子衿动了心。   三人到了元嬷嬷的住处,还没走进屋便听到不远处的厨房里穿出的一声瓷器被摔在地上打碎的声音,紧接着便就是春眠满是无奈和嫌弃的责怪声,“老三,跟你说了要小心一点,你这都已经是今天打碎的第五个盘子了,你这是在帮忙还是在捣乱!”   韩辰皓闻言微愣皱眉看向杜子衿,他刚才没听错的话春眠提到的人好像是老三,他不是让老三暗中看着这里的吗?怎么会和春眠在厨房里摔盘子?   而更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被春眠这样责骂的老三竟然半天都没听到他还口,以他的性子,不会是已经直接一刀杀了春眠了吧?   然而紧接着从厨房里气冲冲走出来的春眠推翻了韩辰皓的猜想,见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小姐和闲王还有一位白衣谪仙一般的公子让春眠顿时愣了片刻,有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上前行礼,暗自懊恼着刚才她在厨房里责怪老三的话定是被他们听见了。   白萧淡漠的扫了一眼向他行礼的春眠,面无表情的颔首,没有一丝不耐的站在原地等着杜子衿和韩辰皓。   “看来他还是挺听话的,不过这摔坏的盘子钱全部从他工钱里扣…”突然想起老三他们好像从来都不是在杜府领工钱,便挑眉看了一眼韩辰皓又改口道:“送到闲王府里结算。”   韩辰皓勾唇笑而不语,双眸中满是宠溺,虽心里很是疑惑但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低头对春眠道:“工钱怕是不管用,他若再打碎盘子你便没收他一枚暗器便可,那些才是他在乎的东西!”   随着韩辰皓的话落厨房里便又是一声瓷盘打碎的声音,厨房里的老三听到王爷的话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刚才也就是突然听到王爷的声音才惊的他又一次失手打碎了盘子,他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韩辰皓和杜子衿默契的同时抽了抽嘴角,明明两人样貌没有一丝的相同,可做起这个表情来却格外的相似,也让一旁淡漠的白萧微微勾起一抹苦笑,一闪而过。   三人走进房间,见元嬷嬷正睡着,便都默契的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白萧微微俯身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柔的撩起元嬷嬷放在外边手臂上的衣袖,骨节分明的手指仿若轻飘的羽毛一般飘在元嬷嬷的手腕上,看着像是碰到了,却又像是没碰到。   室内寂静无声,杜子衿紧张的看着白萧诊脉的手,和赛神医诊脉时紧皱着眉头不同,白萧从始至终都是没有一丝的表情,眼眸依旧的平静无波,漫不经心,仿若他手指下的就只是椅子的扶手。   韩辰皓伸手握住了杜子衿略微有些冰凉的小手,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让韩辰皓微微皱眉低头看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萧诊脉的杜子衿,许是杜子衿感觉到了手上的温热,偏头抬眼便撞到了韩辰皓满是担心的幽深眼眸中,微微勾唇一笑示意让他安心。   半晌,白萧抬起手又轻柔的帮元嬷嬷放下衣袖,直起身转身清冷的看向杜子衿,淡淡道:“她这   子衿,淡淡道:“她这很像是中毒,而且已经潜伏在体内很多年了,这种毒本是对她的体质无害的,只是她年事已高才会慢慢的起作用,发病也就像是一般的老年的常见病,若不是我知道有这种毒,只怕也是看不出来的!”   “中毒?有谁会对奶娘下毒?”杜子衿面色微沉惊讶的问道,这些年奶娘一直便是和她住在扬州杜府,若是下毒的话就很可能是在扬州时下的,可是,就算是下毒也应该是针对她才对,为何要下在奶娘身上?还是这种要很多年后才会毒发的毒。   韩辰皓眸光冷冽的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元嬷嬷,她和多年曾是子衿的奶娘,若是被下毒一定是冲着子衿来的,也许子衿自小身子虚弱,便就是这个原因。   白萧淡淡的扫了一眼元嬷嬷,回头正好看到韩辰皓和杜子衿握在一起的手,眸光微闪迅速的别过眼,“先去你那里再说。”   杜子衿颔首,便任由韩辰皓牵着转身走出房间,白萧微愣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轻放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勾唇失笑,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这种正常人都会有的喜怒哀乐,原来只是还没有遇到她!   回到杜子衿房间内,杜子衿便让春晓去把赛阎王也请来,这是赛阎王今早走时再三交代过她的,白萧来了之后一定要叫他。   “白公子知道那是什么毒吗?”进到房间坐下杜子衿便皱眉问道,也许知道了是什么毒就能找到解药。   “这毒叫羸弱,说是一种毒到更像是一种蛊,毒性偏寒,不会当时便置人于死地,潜伏期漫长,只要是身体一直保持强壮便就可以压制它的毒性,一旦遇到体质本就虚弱,偏寒的便会越来越增加它的毒性,中毒之人也只是像是一般的伤风受寒一般的生病,可那些治疗风寒的病却对它没有一点用处,最后病重而亡。”   “可有解药?”杜子衿急声问道,这种毒她从未听说过,甚至连赛神医都不知道,那又是谁把这毒下到元嬷嬷身上的?   “羸弱毒性不强,但它最可怕的地方便就是不易被察觉,而且…”白萧抬眸依旧清冷淡漠道:“无解!”   杜子衿的脸色因为白萧最后的两个字瞬间苍白,清澈的双眸渐渐漫起水雾,迷茫,无助,还有愤怒,让白萧不禁想要上前把她拥入怀中,但却已经有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先他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他不禁回神眸光微闪移开了目光。   他怎么会忘了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可以给她安慰,让她依靠的人!   此时,赛神医也已经跟着春晓脚步匆匆的走进房间,见房间内坐着的三人面色微沉便也猜出元嬷嬷的病怕是有变,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开口问道:“如何?白公子可查出了是怎么回事?”他到也不是太过关心元嬷嬷,他关心的是他都没有看出来的病。   “赛神医可听说过羸弱?在下怀疑远元嬷嬷身上中的便就是羸弱,而且已经至少十年以上了!”白萧礼貌的起身向赛阎王微微俯身道。   韩辰皓和赛阎王闻言立刻便把目光一同落在了杜子衿的身上,若真的是十年以上,那当时还是幼儿甚至是婴儿的杜子衿很可能也就通过元嬷嬷也中了赢若,这让韩辰皓顿时面色冰冷紧绷,连握着杜子衿的手都是紧绷的。   杜子衿微微垂下了眼睑,对于韩辰皓和赛神医的反应她也意识到了元嬷嬷身上的毒很可能便就是和她有关的,甚至,这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呵!到底是谁会如此的有远见,在她还是个婴儿时便用这样复杂的方式来给她下毒?   白萧见状清冷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起身走到杜子衿身边,伸手拉起杜子衿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像羽毛一般的飘在杜子衿的手腕上,淡淡的温热像是顺着经脉遍布了全身,最后又回到了白萧的指腹下。   赛神医和韩辰皓亦是皱眉安静的看着,白萧这样的诊脉手法让赛神医很是震惊,却也自叹不如,他听说过这种方法,悬脉,这不仅需要医者医术高超,对医者的内力也是要求严格,因为这种方法便就是不需要去过于感知病患的脉象,只要控制好内力通过经脉送入病患的全身,便就可以很快的找到问题所在,而且很少会失误,这些也都是他听说过的而已,没想到今天却有幸亲眼见到了,而且还是个年仅双十的少年!   白萧目光微闪松开了杜子衿的手腕,依旧的面无表情,只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清冷无波的眼眸中还是有过从严肃到悠然的变化,虽然很细微的让人不易察觉。   “如何?子衿她…”韩辰皓紧张的问道。   “元嬷嬷是她的奶娘?”白萧问道。   韩辰皓颔首,白萧心中便也了然,“这下毒之人倒也真是心思深沉,不过她好像并不想要杜小姐的命,杜小姐虽因幼时吃过元嬷嬷的母乳身子受了写伤害,但也只是寒症,并未中了羸弱,而且,杜小姐身上的寒症也已经被调理的很好,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白萧的话顿时让韩辰皓松了一口气,可幽深的眸底依旧闪烁着冷冽,他还记得那时在扬州第一次见到杜子衿时她面色苍白身体柔弱的样子,若不是又赛神医这么长时间为她精心调理的话,她体内的寒症只怕早晚也会是要了她的命,也可见下毒之人的阴毒所在!   “老夫还记得当年杜大人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子衿来找老夫求医时,老夫就曾诧异   夫就曾诧异过一个婴儿体内怎会又如此重的寒症,而且当时的杜夫人虽说也是身体柔弱但却不是寒症,原来问题出在了奶娘身上,这下毒之人还真是狠毒,竟用如此阴毒的办法加害一个孩子!”赛阎王不忿道。   “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不论是谁,本王都是让他付出代价!”韩辰皓冷声道,掌心中怎么暖都是微凉的柔弱的小手让他心疼不已,他不禁想到前世的杜子衿是否也遇到了赛神医,若是没有,她又是如何挺过去的?   “奶娘她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杜子衿抬头期许的看向白萧,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想到前世奶娘也是受了风寒,病了好久,请了多少大夫都没能治好她,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风寒,而是中毒,到底还是她连累了奶娘!   “这是注定无法改变的,无论会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会因此而死,你能回到她中毒之前。”白萧淡漠道,说的话别人也许会听不懂,可是杜子衿却是懂得,元嬷嬷是在她重生那一年之前便中了这无解的羸弱,注定是她无法改变的。   白萧的话赛阎王听的是一头雾水,可看看杜子衿和韩辰皓却都是没有一丝的疑惑,也就是只有他一人听不懂,张嘴想问,最后却又放弃,不该他知道的即便是问了也的不到答案。   白萧离开时院子里已经满是暮色,他知道他今日是让杜子衿失望了,在他来之前他便就知道一定会让她失望,所以他犹豫的很久,但到底也还是来了,不过即便是她失望伤心,她的身边也有让她忘记伤痛的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送走了白萧,赛阎王自是识趣的自己离开,韩辰皓今日也是几乎一天都没回府,可是看着失落颓然的杜子衿他便放心不下。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等下还要去母亲那里用晚膳的,你也要去吗?”杜子衿见韩辰皓依旧迟迟不提离开,便也知他是在担心自己胡思乱想。   其实弄明白的真相,虽然一时有点接受不良,但她的心里反而冷静了许多,这真的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就像白萧说的,她不可能回到奶娘中毒之前,便就是能回到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婴儿的她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如此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的陪奶娘走完最后这段路!   韩辰皓低头认真的看着杜子衿片刻,见她确实没有了上次那样的慌张忐忑便也稍稍安心,点头柔声道:“嗯,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   杜子衿微笑着颔首,送韩辰皓出了房间,看他纵身一跃黑色锦衣上金色的轧边纹在暮色昏黄的阳光下如流行一般的一闪而逝,消失在天边的暮色中。   她又驻足望了良久,看着天边越来越沉的夕阳,心思快速的在心里回转,若真的是在她出生没多久元嬷嬷便就中了羸弱,那下毒的人便依旧还是在京城,甚至就在杜府!可时隔这么多年,她该如何找出那个人?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杜子衿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陪着元嬷嬷,元嬷嬷并不知道白萧来为她看诊的事,但看子衿时常的看着她出神,神色凄然,便也能感觉到一些,她虽心里不舍,但也并未表现出来,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她说的,这辈子有子衿这样的主子,如此的真心待她,挂念她,她就是死也无憾了,只希望能坚持到子衿大婚,她也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第三日便就是楚心眼睛恢复的最后一天,杜夫人便一大早的派春喜道杜子衿的院子里询问今日她要不要一起去状元府,杜夫人也知道这两日子衿一直都在陪着元嬷嬷,但她并不知道元嬷嬷的病情,子衿只是跟她说是一般的风寒,她也问了赛神医,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答案,便也就安心了,毕竟这风寒对于赛神医来说那就是不能再小的病了。   春喜到了杜子衿院子时,杜子衿也刚刚起床,春眠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便也就不在让老三做饭,而是自己动手,老三在一旁帮着,杜子衿便也就没有再到母亲的院子里蹭饭,而是再和元嬷嬷一起吃饭,昨日她便也就和元嬷嬷说了今日又事要出府一趟,楚心如此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能不去?   便直接和春喜一起到了母亲的院子,一起用过早饭后便坐着同一辆马车除了府,这一次赛神医并没有一起,用他的话说他若是去了那边就是对自己的怀疑,他相信楚心如今已经好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去。   杜子衿倒也真希望就像他说的那样,让楚心这次顺利的度过这次的磨难,早日和莫思聪完婚。   这三日的状元府中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可一连两天的的失望让人渐渐地紧张起来,昨晚莫思聪更是在楚心身边陪了一夜,若是今天楚心的眼睛依旧没有好的话,那也就是她以前受得那些苦全都白费了,甚至以后也都没有了恢复的可能。   由于头天夜里莫思聪陪着楚心说了很久的话,睡得比较晚,第二天一早便也就起的晚些,但莫夫人却是紧张了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更是早早的起身便到了楚心的院子,听丫鬟说莫思聪再也,两人也都还没起,莫夫人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她知道儿子也只是担心楚心才会留下的,两人也更是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便转身走到偏殿等着。   房间内,莫思聪幽幽转醒,睁开眼低头便看到正躺在他怀中还在熟睡的楚心,晶莹如雪的脸颊透白红润,浓密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仿若羽毛一   仿若羽毛一般轻划过他的心间,痒痒的,酥酥的,伴随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朱润绵软的唇瓣吐气如兰,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在靠近一点,当唇瓣感觉到略微有些温热,绵软的触感时,莫思聪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可离开却又是那么的不舍,微微闭眼,舌尖轻触又很快的收回,再次轻触,慢慢的吸允着,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欢喜激动的想要探索的更多。   唇瓣上的酥麻和呼吸的不通让楚心皱着眉头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就是一张近距离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脸,微微颤动的眼睑带动着微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的颤动着,楚心眨了眨眼睛,肺部的缺氧让她难受的推了几下莫思聪,唇瓣被松开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脑袋也慢慢的清醒。   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无比清晰的面孔,惊喜的叫道:“我能看见你了!我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正懊恼着刚才一时没忍住做了坏事还被楚心发现的莫思聪亦是惊喜的看向楚心已经恢复了明亮的眼睛,心里的喜悦让他一个翻身便把楚心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怜惜的拂过她的双眼,温热嫣红的唇瓣再次压下印在她轻微颤抖着的眼睑上,一路流连再到刚才就已经被他蹂躏的晕红唇瓣上。   …。   杜子衿和杜夫人到时状元府里已经是一片的欢天喜地,人人都挂着笑意,杜子衿和杜夫人见此情景便也放心了,直接走到楚心的院子,便看见房间内莫夫人和莫思聪正围着楚心笑容满面的说笑着。   “楚心!”走到门口杜子衿便轻快的叫了声,只见楚心转过身呆呆微愣的看着杜子衿和杜夫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杜子衿和杜夫人的长相,有些相似,一样的柳眉杏眼,一样的温婉娴静,但杜子衿却又多了些清冷大气。   “子衿姐姐?杜伯母?”楚心欣喜的像一只欢快的雀儿飞到杜子衿和杜夫人的身边,亲昵的抱着杜子衿的胳膊,“以前想过子衿姐姐和杜伯母定都是美人,可今日一见倒是比楚心想的还要美上几分!”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快让伯母悄悄,这双眼睛有了光亮真是越发的灵动,莫公子这下是捡了个宝贝呦!”杜夫人笑着打趣道。   楚心腼腆的红着脸偏头看了一眼也正在看着她笑的莫思聪,对杜夫人嗔怪道:“杜伯母就会打趣楚心,子衿姐姐都要大婚喽,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更美!”   众人一阵哄笑,这下倒是该杜子衿脸红了,莫思聪亦是坦然的看着面色微红的杜子衿微笑着,这毕竟也曾是他放在过心上的人,如今已放下并且找到各自的幸福,心里有的也只是祝福。   恢复的光明的楚心像是一只刚刚被放出牢笼的雀儿,一直围着众人叽叽咋咋的说笑着,她就像是一个充满能量和热度的小太阳,让每个靠近她的人都能感觉到温暖和发自内心的快乐。   莫思聪说的对,要爱上这样一个姑娘并不困难!   午饭自然会是要留在状元府里大家一起庆祝,热热闹闹的一顿饭,欢声笑语不断,几日来的笼罩在状元府内的紧张已经随风消散,开心的商量着何时启程带楚心会一趟苏州。   最后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启程,杜子衿回到杜府后便和小七商量着莫思聪去苏州一路上的安全,毕竟上次韩卓言对莫思聪出手没得逞,很有可能句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属下要不派老三带些暗卫一路跟着?”小七建议道。   “不,这次你亲自带人去,把你手下的暗卫带走三分之二,我怕这次万一韩卓言出手,只怕必会出狠手。”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怕韩卓言也能猜到了一些当初他被陷害是父亲和韩辰皓在背后下的手,心里估计正憋着一股怒气无处发泄,若是对莫思聪下手只怕绝对心狠手辣。   “可是属下是要负责小姐安全的,属下带着人走了,小姐着怎么办?”小七不赞同道。   “我就在京城里能出什么事?而且府里不也还有人,老三也在,闲王府也不远,你还怕有人敢直接闯进杜府对我怎么样?”杜子衿道,以她现在准闲王妃的身份只怕是就站在言王面前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更何况她一直带在杜府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莫思聪和楚心的安全,他们出了京城才是最危险的。   小七低头沉默不语,上次肖奇诺的事情一直被他当做前车之鉴,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就算是王爷放过他,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可小姐的决定向来是很难改变的,他也只能先答应,随后再和王爷商量此事了。   “是,属下明白!”小七无奈应道,便起身退出房间。   杜子衿的决定韩辰皓并没有反对,杜子衿想到的韩辰皓也都想到了,便让小七带着三十个精英暗卫暗中跟随便好,不然人太多反而太过扎眼。   启程的那天杜子衿本是打算去送行的,但元嬷嬷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杜子衿和春眠春晓担心的照顾了一夜,一直到早上烧也还是没有退下去,元嬷嬷的嘴唇都已经是干裂的,杜子衿只能不停的用棉帕沾着水擦拭着元嬷嬷的嘴唇,后来惊动了杜夫人,便也急忙赶来。   “怎么会突然就发烧了?赛神医来看过了吗?”杜夫人一进房间便担心的问道,前几日不还是说只是风寒吗?这么些天了怎么也都不见好反而引起高烧了?   杜子衿起身把手里的棉帕交给了春晓便拉着母亲走出的房间沉声道:“母亲,奶娘这次身子一直不舒服其实并不是普通的中暑或者伤寒,”抬眼蹙眉看了看母亲低声道:“是中毒!”   杜夫人闻言一惊,诧异道:“中毒?怎么会中毒?可查出了是什么毒?赛神医都没有办法解吗?”这让杜夫人顿时有些慌张,元嬷嬷平日里几乎不出府,若是被下毒八成也就是这府里的人,这个认识让她顿时觉得心惊胆战。   杜子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带着母亲到了一旁的偏房,关了门才转身走到母亲身边拉着她一同坐下道:“赛神医也并不知道此毒,是闲王请来了幽兰国的国师白萧才查出了奶娘身上的毒是羸弱,而且这种毒已经潜伏在奶娘身上十多年了,若不是因为奶娘如今年老体质弱只怕还是不会让人发现!”   “羸弱?母亲从未听说过,可是谁把这中毒下在元嬷嬷身上的?又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让她十几年后发病?”杜夫人满是不解的问道,元嬷嬷是跟着她陪嫁道京城的,平日里为人和善大方,几乎从不与人生气,这样的人谁会用这种罕见的毒去加害她?   “只怕下毒之人的目的不在于奶娘,而是在我,奶娘中毒的时间正好是我出生前后,我又是吃她的母乳,她若中了毒我也是跑不了的,白萧也为我诊了脉,说我身上的寒症有很大原因就是收到奶娘体内羸弱的影响,只过不是直接中毒,有得道赛神医的调理,已经没有大碍,可是奶娘她…身上的毒却是无解的!”杜子衿沉声道。   ☆、第一百零八章 引蛇出洞   杜夫人闻言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这样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她的身边,甚至差一点就害了她的女儿,而这么多年却没有发现一点异样,“无解!那元姑姑她…”话没说完便已经变成的哽咽。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杜子衿叹息道,纤细的手指因用力紧握而变得越发苍白,清澈的眸底划过一抹冷凝,抬眼看向母亲问道:“母亲,可还能回忆起当年我刚出生时的事情,奶娘很可能就是那时被人下了毒!”   杜夫人抬眼看向杜子衿,皱眉沉思片刻道:“那个时候生完你我醒来后便就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就是醒来后也是整日的昏昏沉沉,根本没什么记忆,大多时候都是你父亲和元姑姑在照顾你,直到七八天我才算清醒一些,那段时间一直到你满月府里都来过不少人,连老夫人也都从扬州赶了过来,你二伯母,三伯母也都在府里住了几天,这根本无从查起。”   “老夫人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父亲到底是她的嫡子,三伯母虽为人计较一些,但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做这些事,那最可能的便就是冯氏!”杜子衿一个个的排除道,也只有冯氏有那个狠心和理由,可是她又是从哪得到的这种在大锦国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毒药?   “可就算是她现在也已经查不出来什么了,人都已经死了!”杜夫人叹气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把冯氏放在眼里过,也从不和她计较,若真的是冯氏,倒真是她这些年来小看她了!   “她死了,可她身边的人还没死,她的女儿也还活着!”杜子衿冷声道,若真的查出就是冯氏下的毒,就算是冯氏死了,这比账她也要算在的杜明玉的头上!   杜夫人想到上次杜青林和子衿便就是因为杜明玉而起的争执,想开口劝劝子衿,可想到冯氏做的那些事,和命不久矣的元嬷嬷,还有女儿从小到大因身体病弱受得苦,她便也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这件事还是要和你父亲说一下,也许他还记得一些事情。”杜夫人提醒道,也是想染女儿事先先和杜青商量此事,免得日后再为此争执。   “女儿知道了!”   …。   莫思聪和楚心的马车一出城,言王府便就已经得到的消息,和杜子衿预料的一样,韩卓言最近确实是憋着火气无处发,有几次到兰明公主府上探望兰明公主也都没得到兰明公主的好脸色,让他更加的气闷不已,看着兰明公主像是一个废人一样连拿个筷子都没有力气,更是让他越发的嫌恶。   得知莫思聪突然离京出城的消息,韩卓言自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上次他派出的杀手没能要了莫思聪的命,那是因为他低估韩辰皓身边暗卫的实力,这次没有了韩辰皓身边的暗卫,他倒要看看莫思聪还有什么本事回的来?   出了城的马车一路向南走的不算快,一辆马车,一个车夫,自然也还有随行的护卫,杜子衿虽没有来给他们送行,但也让小七告诉了莫思聪她也派了人一路保护着他们,让他们路上多加小心。   马车内的楚心今日格外的安静,抱着莫思聪的胳膊脑袋歪在他的肩膀,平日里总司叽叽咋咋说个不停地小嘴这会嘟着一句话也不说了,从她私自下山到现在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也是很想念爷爷奶奶,可想到自己就这样走了,爷爷奶奶定是对她很生气,这次回去也不知道爷爷奶奶的气消了没有,想到此她便觉得有些紧张。   莫思聪亦是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打开母亲专门为她准备的零嘴盒子,里面各种各样楚心平日里喜欢的甜食一样都没落下,拿起一块花生酥递到她嘴边,柔软的唇瓣轻碰到他的手指让他犹如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顿时耳根通红一片。   “莫大哥,你说我现在回去了,爷爷和奶奶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爷爷可凶了,从小到大没少打我的手心,他要是再罚我你可要帮我劝着些,以前都是奶奶劝,估计这次连奶奶都要生我的气了!”并未察觉到莫思聪变化的楚心一边嚼着花生酥一边颓然道。   “嗯,爷爷要是罚你我便替你受着便是,不过我想他们对你的担心一定要胜过,生气,看到你完好无缺的回去他们一定是很高兴的!”莫思聪柔声安慰道,其实楚心紧张他何尝不也觉得紧张,这次回去不光是要让楚心的爷爷奶奶安心,最重要的是要求得他们同意他和楚心的婚事,对于二老的态度他心里也还真是没底,但不管怎么他也都会尽全力说服他们,让他们安心的让他再次带走楚心。   “那怎么能行?爷爷打手心打的可疼了,不过我是已经习惯了,小时候偷偷跑出去玩,没少被爷爷打手心,你看,我手上是不是都已经有茧子了?”润白的小手伸到莫思聪面前,上面除了分明的掌纹之外再无其他,嫩白柔软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天啊!我的茧子呢?没了茧子被打手心会很痛的!”楚心看着自己这两个月来已经被养着没有了茧子的小手苦恼道,那可是她一次次积累下来的护身法宝,如今没有了她可怎么办?   莫思聪见她如此不禁失笑,大手一握把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爷爷再打你手心的,估计你走这么时间回去了他们也不会舍得再罚你!”   “真的?爷爷可是很凶的,从小到大对我管的可严了,吃饭,睡觉,说话,就连走路也都要按照   ,就连走路也都要按照他说的做,就为这些我小时候没少被罚,背书背不出来也会被罚,还要跟着奶奶学针线,学礼仪,他们又不允许我下山,学这些又有什么用?”楚心诉苦道,虽然觉得苦可如今再回忆起一前的日子有的也只是怀念,再无一丝的埋怨之心,特别是这段时间她在京城的所见所闻,便也知道了爷爷奶奶对她严厉也都是在为她好,不然一个什么都不懂,毫无规矩和家教的山野丫头是不会被人看的起的!   一路上楚心乐此不疲的和莫思聪说着她小时候在上山的趣事,莫思聪便也一直耐心的听着,楚心的童年是他所羡慕的,虽然和他一样也都是被每天严厉的管教着,但却不像他的童年回忆还存在的着恐惧和纷乱,还有亲眼看着父亲被抓走,府里下人四下逃窜,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在他的面前轰然倒塌,留下的只有废墟一般的记忆。   天色渐晚   莫思聪一行人便也已经赶到了临安城内,小七本想安排他们住进王爷在临安城的宅院,但被莫思聪拒绝了,上次他和闲王都是为了江南赈灾一事一起回京复命的,随着闲王住进闲王的宅院倒也要说的过去,可如今他为的是私事,若是在住进去便会让人猜测着他和韩辰皓的关系比较近了,所以到还不如自己找个客栈免得暴露了小七他们。   临安城本就靠近京城,虽是个小城但却不输给京城的繁华,又没有京城的宵禁,就算是夜里大街上也依旧人来人往,各种夜市,小摊甚至比白天都要热闹。   在客栈里休息片刻吃过了晚饭,楚心看着窗外热闹的夜市眼底满是向往,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在夜晚也是如此热闹的大街,转身期许的看着莫思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是期许渴望的看着莫思聪,一句话不说也都已经让莫思聪无法拒绝。   “好吧,就带你出去转转消消食,不过说好了,半个时辰咱们就回来,这里不比京城,不太安全!”莫思聪满是宠溺的妥协道,他心里也清楚此时他们确实不应该出去,可是看着楚心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还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就知道莫大哥最好了!就一个时辰,楚心会很听话的!”欢快的楚心飞扑道莫思聪的身边,欣喜而乖巧的保证道,让莫思聪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温柔宠溺。   和小七打了招呼,莫思聪便带着楚心和明面上随他出行的几个护卫出了客栈,小七自是带着人在暗中一直的跟随着,时刻得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热闹的大街两边挂着两排看不到头的红灯笼,照的集市上宛如白昼,各种各样的小摊此起彼伏的叫卖吆喝着,都让楚心觉得格外的新奇,欢快的拉着莫思聪的手在人群中穿梭中,时不时趴在让她感兴趣的小摊上挑选着她喜欢的小玩意,没多会,莫思聪的手里就已经抱着一大堆千奇百怪的东西,最后便干脆全都交给了身后的护卫,一路小心的护着楚心不被人群碰到。   暗中跟随的小七和其他暗卫亦是十分警惕的注意着每个靠近莫思聪和王楚心的人,相同的人总是会在同类中比较显眼,在一处没有灯光的黑暗拐角处几个黑衣人正偷偷的注视着人群中时隐时现的莫思聪和王楚心。   这次韩卓言没有再找江湖杀手,他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再去请那些人,派出的便就是自己身边的暗卫,这次领头的依旧还是燕子,他是自己要接下这次的任务,为的就是到临安城里找找阿金和阿木是否还在这里。   他们一路跟随着到了临安城,计划的也就是在临安城里利落的解决了莫思聪,可真等他蓄势待发准备下令出手刺杀莫思聪时,却发现了离莫思聪不远的人群中有几人很是可疑,他们虽然穿着打扮都和街上的百姓无异,但走路神情去有些破绽,虽然很难察觉但也让燕子顿时提高了警惕,又放下了举起准备下达命令的手。   “燕哥,怎么了?”一旁都已经准备好拔剑而出的暗卫见燕子突然的放下了手不解的问道。   “有几个人不对劲,今日行动取消,等我摸清的底细再说!”燕子眸光犀利的看着人群让他总觉得不对劲的几人,沉声道。   一直的警觉的小七突然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冷冽的眼神飞刀一般的射去正对上黑暗中一双同样凛冽而闪着幽光的眼睛,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你们先跟着,我去那边看看!”   话落,小七便快速的穿过人群向刚才那目光所在的地方奔去,只是等他到时已经没了一点踪影,但也更加让他确定刚才在这里的人定不会是普通百姓,很可能就是为了莫思聪来的。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一条街也都只逛到了一半,楚心更是没有尽兴,虽然很是不想回去,但楚心也还是乖乖的遵守承诺和莫思聪一起返回了客栈。   莫思聪看着她明明很是不舍却依旧乖巧听话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你若是喜欢,回京我们便在这多住几日,让你好好玩玩!”   “真的?莫大哥要说话算是哦!”楚心欢喜道,激动的踮起脚尖一个吻落在莫思聪的脸颊上,欢快的往回走了几步见莫思聪依旧一连呆楞的站在原地,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莫思聪恍然回神,看着橘红色灯光下站在人群中对着他笑的楚心心脏再次不规律的跳动着,仿佛心脏中住了一只欢喜的小鸟不停地上下扑腾着,这是当初面对杜子衿时   对杜子衿时他都没有过的心跳,也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什么是命中注定。   王楚心便就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累了一天的楚心回到客栈便也没有力气再折腾,洗了澡便安静的趴在被窝里沉沉的睡去了。   考虑到她一个人住不安全,莫思聪开房时便也就只要的一见房,楚心睡床,他自然也就是睡在房间里的软榻上,整个房间外除了明面上的几个护卫轮班的守着,小七带的暗卫更是把整个房间都包围着。   这一夜平静的让小七有些惊讶,但也更加警惕,他原以为那些人会在今晚动手,可一直到天明也依旧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看来这些人定也是发现了他们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比上次的那些江湖杀手要识趣的多!   但他并不会觉得他们就这样放弃了,他们没有动手定是在做更加严密的计划,敌在暗他们在明,这样根本防不胜防,倒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休息一夜,这第二日一早莫思聪和楚心便再次启程,从上了马车,楚心也依旧是没睡醒的样子,便又在马车的软榻上继续睡,一旁的莫思聪随意的翻着书,时不时的看着楚心熟睡的样子愣神。   突然一个颠簸,抖掉了莫思聪手上正要翻过去的书页,也让熟睡的楚心轻哼一声,皱眉动了动身体换个姿势继续睡,莫思聪看着楚心并没醒来便又继续翻过刚才抖掉的书页低头看着,并未这个颠簸放在心上,毕竟路上不平也是不可避免的。   马车依旧平缓的行驶着,从那一次颠簸之后好像更加的平缓在没有丝毫的晃动,这不禁让莫思聪蹙起了眉头,警惕的撩开车帘看向窗外,见还依旧是他们一直在走的管道,便稍稍安心下来。可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阿全,现在到哪了?”莫思聪随口对车外驾车的车夫问道。   片刻后,才听到回答“这刚出了临安城,上了往南的官道,少爷只管放心休息便是,到了阿全自会叫少爷!”   “知道了!”莫思聪依旧蹙眉答道,俯身把熟睡的楚心抱起放让她枕在他腿上,但楚心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   揉了揉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马车顶和微笑着看她的莫思聪,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离开的客栈是在马车上,便做起身,慵懒的靠在莫思聪的肩膀上,像是一只慵懒可爱的猫,看着就让人想要摸摸她的脑袋,而莫思聪的也已经轻柔的放在她柔顺的发顶轻揉了几下道:“还困?要不先吃点东西再睡,早饭都还没吃。”   楚心半眯着眼懒懒的点了点脑袋,片刻便问道一股桂花糕的味道离自己的嘴巴越来越近,便自觉的张开了嘴,香甜酥糯的桂花糕便就这样放进了她的嘴里。   马车内一片温馨宁静,而马车之外却也安静的有些诡异,官道旁茂密的树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跟随在车外的几个护卫亦是对这诡异的安静警惕了起来,也只有驾车的车夫依旧仿若未觉的赶着马车。   就在马车刚刚驶过的树林中,两对人马正在激烈的厮杀着,同是黑色锦衣,交错在一起让人都分不清是敌是友,也只有他们自己能从衣服上不同的花纹上分辨的出。   燕子用力一件挑开刺到他面门的长剑,飞快的翻手一剑刺中对方的肩膀,一脚踢出几步之外,这让轻易的打败并未让他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反而越发的有些不安,目光快速而犀利的在打斗的人群中扫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昨晚他在夜市上看见的那人,这让他顿时暗骂一声,意识到自己这是中计了!   而在官道上原本行驶的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护卫全都拔刀警惕着包围着马车的黑衣人。   杀气骤然升腾!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轻蔑冷眼扫过,黑衣人便全部一拥而上。   刀光剑影,六名护卫在十几名暗卫的围攻之下依旧一步步挪的护着马车,毫无一点的慌乱,让黑衣人找不到一点破绽接近马车。   几次攻击之下,六名护卫虽有几人受了伤,可比上已经伤亡过半的黑衣人气势越发的冷冽。   领头的黑衣人眯眼危险得看着这六人护卫,眸底泛着嗜血的殷红,冷眼扫向马车上一直低头没有任何动作的车夫,以为他已经是被吓坏了,便再次提刀趁着六名护卫被黑衣人缠住,狠狠一刀劈向车夫,打算杀了车夫惊了马,在趁机杀了马车里的莫思聪。   然而他用尽五成内力的一刀却被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车夫轻松的躲过,等他反应过来时,脖子上让他脊背发麻的冰冷触感让他顿时僵直了身体,张口花还没说出口便觉得一股冷风从喉结处灌入,双目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依旧微低着头,轻呡薄唇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他一刀割喉!   “不自量力!”   小七勾唇冷笑着丢开已经断了气却依旧睁着眼睛的黑衣人,手握着染血的短刀跳下马车加入战斗。   等燕子察觉到中计带着暗卫赶到官道时看到这只是满地的黑衣尸体,而尸体中间空出的四方空地上的马车早已不见的踪影,只有一把短刀插着一块用血写着“不自量力”的布条。   余下的暗卫看着满地同门兄弟的尸体,心里怒气升腾,但更多的却是心惊,他们知道留在马车旁的护卫只有六人和一个车夫,热他们派来的暗卫却是他们的一倍还多,而如今这满地的尸体中入眼的全是黑色,没有一个是护卫的   个是护卫的尸体,这让他们不由的心惊那六个护卫的实力有多强!   这次他们的计划本是由燕子带着一半暗卫引开跟随在马车后的人,剩下的一半暗卫来追杀莫思聪,却不想那六个一直都没让他们放在眼里的护卫竟然有如此实力,让他们损失惨重!   但燕子心里却知道,这次不是他们低估的那六个护卫,而是他们根本就是中了计,那六个护卫只怕早就不是一开始的那六个暗卫了,那夜在夜市上见到的那个人只怕就是在这六个护卫之中,那晚他便觉查出那人是个武功不在他之下的高手。   “燕哥,怎么办?还追吗?”一黑衣暗卫声音微颤道,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可就这样放弃完不成任务回去后王爷也是不会放过他们。   “留下几个人把这些兄弟葬了,其余的随我继续跟着他们,既然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兄弟,就算是为了他们报仇也绝不能就这样退缩,莫思聪这次必须死!”燕子看着地上黑红血腥的尸体,眯眼冷声道。   染着斑驳血迹的马车此时正在平坦的官道上疾驰着,原本的六个护卫此时已经变成了三十二人,有三名真正的护卫死在了树林里,其余的已经全部汇合到此,骑马跟在马车后。   马车内楚心依旧还是被莫思聪抱在怀里护着,紧握着莫思聪衣角的小手显露出此时楚心心里的害怕和紧张,刚才在马车外发生的一切她虽没有看到,但光是那让人心惊的兵器交接声和惨叫声,时不时喷在马车上的黏稠的血迹都让她害怕不安着,但也依旧一声不吭乖巧的缩卷在莫思聪的怀里,感受着她耳边有力沉稳的心跳声也渐渐让她安心下来。   “没事了,一会到了城里我们在换一辆马车便是,这辆不要了!”莫思聪皱眉看着马车上刚才厮杀是染进马车里的血迹,柔声安抚着楚心。   “嗯,我不怕的,只要有莫大哥在我都不怕!”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他怀中发出让他越发的心疼柔软,他知道她刚才还是害怕的,甚至现在身体也都是有些紧绷的,但他也并没有拆穿她,只是收紧了手臂把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一些。   直到马车停下,莫思聪低头看去他怀中的楚心已经闭着眼睡着了,轻柔的把她放在软榻上,便站起身下了马车。   “莫大人,这辆马车不适合进城,属下已经让人又备好了一辆马车,还请莫大人和王姑娘上那辆马车进城。”小七抬手指向他身后不远处一辆暗红色马车恭敬道。   莫思聪颔首便又回到马车上叫醒了楚心,收拾了马车上他们所带的东西便换了新的马车,干净整洁的马车确实让楚心心里放松了不少。   进了城,这次并未在城里留宿,而是买了些吃的便又直接出城往南赶路,只不过原先的那辆旧的马车也依旧有赶进了城内,并留在了一家客栈门口,以防止那些黑衣人依旧不放弃的追来也可以给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换了马车的莫思聪一行人出了城边没有在走官道,而是走的上次他们找到韩辰皓时的那条小路,虽然绕的远些,但却相对安全的多,至少能甩掉他们身后的那些人,而他们此时出京的目的也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所以一但甩掉他们,他们也很难查出莫思聪到底会到哪个城。   一路往南追随着莫思聪马车印的燕子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禹州城,也就是莫思聪他们刚刚离开的城,进了城他们很快便在一家客栈门口发现了莫思聪的马车,马车上还染着已经干结的血迹,惹得不少百姓驻足议论。   燕子在客栈四周转了一圈也的确发现了几个暗哨,便也就肯定莫思聪他们今晚便在这家客栈留宿,便安排手下的暗卫轮流守着客栈。   在暗中一直观察着客栈情况的燕子看着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冷静下来之后却总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对劲,但马车,暗卫都在这里,莫思聪还能自己单独跑了不成?   “燕哥,对面暗中藏着的暗卫怎么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也不见换班的?”身旁的一盒黑衣暗卫疑惑道,却突然的点醒了燕子。   他终于想明白了到底哪里不对劲,应该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那辆马车,满是血迹若是他就绝对不会这样直接的停在客栈门口如此的招眼!   他又中计了!   “走!”   燕子面色冷然的转身离开,直接带人进了客栈,让手下的人搜过了每一个房间之后连个人影也都没有,气的燕子一掌拍烂了他面前的桌子。   突然又转身走出客栈,大步走到客栈门口的马车前,掀开马车帘,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一点东西也都没有留下。   “燕哥,这下可怎么办?咱们也不知道这次莫思聪到底是要去哪?”一黑衣暗卫皱眉问道,这很明显就是他们中计把人给跟丢了,当初想着出了京城在跟着莫思聪的马车到了临安城边能干净的解决掉,便也没有去仔细查过这次莫思聪突然出京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人跟丢了他们连去哪找都不知道。   燕子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些,这也是他出任务一来最吃瘪的一次,心里气恼可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现在城里找找,看能不能早到一些线索,“都先去打听打听,今日傍晚可有马车进过城,既然这辆马车在这里他们定是在城内换了新的马车,只要他们进过城就一定能找出线索!”   …。   夜色静谧   安宁寂静的林间小路上,一辆马车疾驰的在林间穿梭着,拉车的马是上好的千里马,一连跑了几个时辰也没见一点减速,倒是马车里的楚心被颠的都快要散架了,软软的趴在莫思聪的腿上,闭眼强忍着胃里的恶心,只希望这马车能早些停下来,但却也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难受了?我让小七慢些吧。”莫思聪看着奄奄趴在他腿上的楚心心疼道,正要开口让小七慢些,便被楚心拉住了。   “我没事的,就是困了,我睡会就好了。”楚心勉强的微笑道,说完便乖巧的闭上眼睛,可她微微轻皱的眉头却暴露了她此时的不适。   莫思聪闻言蹙起眉头,抬手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她的不适,也许是真的有效果,楚心就在这有着淡淡温热的轻揉下慢慢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她也被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软榻上,莫思聪便就睡在他的身边眼睑下淡淡的黑印让他显得有些疲惫,睡的也格外的熟,连她偷偷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眼睑,睫毛,鼻梁,唇瓣他都依旧没有一点的察觉,抬头轻轻一吻点在他淡薄的唇边,勾唇微笑着又闭上了眼。   马车外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跑了一天的马此时也被松开懒懒的在河边吃着青草,随行的暗卫大多也都累的靠在树下小睡,也有几人依旧站在树上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在清晨的阳光下一片的祥和宁静。   ------题外话------   哈哈,睡过头了!╭(╯ε╰)╮   ☆、第一百零九章 楚心回家   等燕子一行人打听到莫思聪他们确实进了城但又很快的出了城,便也连夜追出了城,可一连追出十几里地的官道也依旧没有莫思聪他们的半点踪迹,就连马蹄印也都没见到一个。   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官道,燕子这次是真的气的想要杀人了,如今莫思聪一行人就像是出了禹州城便凭空消失的一样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可恨的是他们竟然也都不知道莫思聪此次离京到底是要去哪?   “燕哥,还追吗?”黑衣暗卫勒马停在燕子旁边有些丧气的问道,这也是他们加入暗卫一来遇到的最难缠的敌人,不仅让他们损失了那么多的兄弟,如今连对方的踪迹都找不到。   “追,往哪追?连他们到底去哪都不知道,怎么追?”燕子气急的冷声喝道,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先回京查明莫思聪这次到底要去哪之后再做安排,但这样一来,说不定等他们查到线索,莫思聪也已经回京了,那这次的任务也就算是彻底的失败了,还白白搭上这么多兄弟的命!   “先回京,尽快查到这次莫思聪出京的目的再做安排!”   话落燕子便率先调转马头往回飞奔而去,随后的暗卫亦是紧随其后,腾起一路尘土飞扬。   …。   在山间小路上又走了一天,莫思聪一行人便终于到了苏州城内,此时天色已晚,便找了家客栈先休息一晚明日在赶往城外的山上。   一路颠簸的全身都酸痛的楚心下了马车腿软的连站都站不住,没有精神的靠在莫思聪的怀里,半眯着眼都像还在睡着着。   进了客栈的房间,楚心躺在床上都还是刚觉整个房间都还是颠簸的,连房梁都是晃动的。   “还晕?要不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莫思聪看着楚心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道,这两天的赶路连他个大男人都感觉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楚心一个弱女子了。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都这个时候还上哪去找大夫?我可不想明天上山还带着药。”楚心无力道,闭着眼睛全身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你想吃什么?吃点东西再睡,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莫思聪柔声道,抬手撩开楚心脸颊上有些凌乱的发丝,温柔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楚心轻摇了摇头,她现在只要是一提起吃的胃里就觉得反酸,就是山珍海味,鲍参翅肚都摆在她面前她也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莫思聪见状心疼又无奈的抚了抚楚心的额头,为她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小七正站斜靠在门外,见莫思聪走出来便站直了身体,莫思聪抬眼看向他问道:“他们没再跟上来吧?”   小七摇头道:“没有回来的暗卫说他们在城里到处打听我们的行踪,追出城外十几里便又折了回去,估计是发现他们又中计了,但是时间内是找不到我们的,所以明日做好速战速决,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我们要先一步回到京城。”   莫思聪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快就解决好问题,这次是麻烦你们了!”   “莫大人这话便就客气了,这些也就是我们的职责,等到大人大婚之日别忘了给兄弟们一杯喜酒便是!”小七笑道,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随是在保护莫思聪但也都是在为闲王办事,自是不用他的感谢。   莫思聪自是笑着答应。   第二日一早,莫思聪便带着楚心出了客栈准备了一些礼品一起出城回山,小七自然也是带了两人暗中跟随着。   盛夏时节的山林中总是丰富多彩的,各种各样的动物,花草树木,都生命力旺盛的生长着。   休息了一夜的楚心也又恢复了活力,回到这片她熟悉的山林间欢喜的像是穿梭在林间的小鸟,然而越往上走,她却渐渐的沉默下来,近乡情怯这个时候最为适合她的心情了。   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连路边有几棵什么树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脚步却越来越慢,当看到前方隐约在山间她无比熟悉的小屋时,更是停下了脚步。   “莫大哥,要不我们在这等一会吧,让我想想一会和爷爷奶奶见了面该怎么说!”楚心抓着莫思聪的衣袖停住脚步低声道,明明就已经在眼前了,甚至都能看见院子里奶奶正在晾衣服的身影,可她却就是没勇气在上前一步了!   “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在,相信我会搞定的!”莫思聪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微笑着安慰道。   楚心低头沉思半晌,再抬起头时便已经不在纠结,这一关她早晚也都好过的,早晚也都要给爷爷奶奶一个交代,她怎么可以退却?   两人来到竹篱搭建的院墙外,院墙内正背对着院门晾衣服的王老夫人也都还没发现她整日挂念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而且还有他们以前收留过的莫思聪。   “扣扣!”   轻敲两声院门,正举着手把衣服搭在绳子上的王老夫人身形一顿,放下手臂转过身看着院门外站着的人眼中顿时一片惊喜,对着屋内叫道:“老头子!心儿回来了!是心儿回来了!”   连忙快步跑到院门后打开了门,走到楚心面前抬手想要去抱她最后却又放了下来,转眼看向楚心身边的莫思聪,皱眉疑惑这看着两人,她记得当初楚心下山时,莫思聪已经下山好几天了,没想到楚心下山还会遇到楚心。   “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楚心哽咽的上前包住王老夫人,却在看到王老夫人身正站在房间门口目光严厉的看着她的王老翁时身子顿时僵直,也不敢再哭放开了王老夫人。   “既然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我们也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女!”王老翁面色深沉的冷声道,扫了一眼低头掉眼泪的楚心,又把目光放在了莫思聪的身上,亦是闪过一丝惊讶。   “王伯,楚心私自下山是她的不对,但这件事王伯要怪就怪在下好了,是在下答应了要带楚心下山,最后却失约与她,不然她也不会一人私自跑下山,这段时间楚心也是身子不好,生了场病刚刚好,不然在下也不会到现在才带着楚心回山,还希望王伯和王伯母不要责怪楚心!”莫思聪上前一步把低着头偷偷掉眼泪的楚心揽在怀里。   王老夫人听到楚心生病刚好,顿时心里越发的心疼,当初楚心一开始下山后她心里确实生气,但更多的也还是担心,这么长时间时间后,那些生气也早已不见,有的也只是挂念和期盼,期盼着楚心能早日回来。   “怎么会生病呢?严不严重?现在都好了吗?”王老夫人担心的问道。   王老翁亦是目光微闪的看向楚心,紧皱的眉头中也不知是生气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到底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平日里虽对她很是严厉,但关心和疼爱也是不比王老夫人少,只是和王老夫人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已经无事了,她病一好便说很是想念二老,想要快点回来向二老认错的,这便等她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带她会来,让王伯和王伯母担心了!”莫思聪彬彬有礼道,句句为楚心说着好话。   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性子,王老翁便也就知道这话不过是莫思聪说来让他们解气的,可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挂念已经让他不禁心软了,便也就顺着这台阶下来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敢一个人往外跑,一点都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快招待客人进来坐,难道下趟山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   楚心惊讶的抬头看向爷爷,然而却也只看到他已经转身回屋的背影。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快让莫公子进屋,你爷爷他也就是嘴硬心软,这话便也就是不怪你了,其实你走的这段日子,他也没少唉声叹气,嘴上虽说责骂着你可句句也都是担心,一会你好好的认个错,也就没事了!”王老夫人轻抚着楚心的肩膀,慈爱的笑道。   “爷爷他…真的不生我气了?我都已经做好被他打手心的准备了!”楚心还一脸迷茫的抬眼看了看莫思聪,见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鼓起勇气随着奶奶走进房间。   房间内还是依旧的干净整洁,唯一和上次莫思聪来时不同的便就是那墙上又多了两张字画,一副是苍劲有力的,笔锋透着坚韧容忍的行书忍字,那样收放自如的收笔是他也都还不能企及的。   而另一副则是笔锋完全不同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潇洒自如的草书任字,一笔而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两幅风格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字画挂在一起却又毫无相斥之感,只因笔锋虽不同可笔迹却是相同的,全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也让莫思聪对王老翁更加的刮目相看,疑惑着他们到底是何身份?又为何在这山间归隐?   “莫公子做吧,劣迹而已,不堪入眼!”王老翁对正看着墙上字画出神的莫思聪谦虚道。   “王伯谦虚了,王伯的书法是下在望尘莫及的,同一笔迹却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在下佩服!”莫思聪衷心钦佩道。   楚心闻言也抬眼看向那两幅字画,不禁失笑道:“莫大哥这下说错了,这两幅笔迹只能说是相似,却并不相同,那副行书忍字应该是爷爷所写,可另外一副却应该是奶奶写的,只不过奶奶是在模仿着爷爷的笔迹而已,奶奶,我说的可对?”   王老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到还能看出来,奶奶还以为你疯玩了这么长时间把爷爷奶奶交给你的那些都忘得干净了呢!”嗔怪的语气掩饰不了的宠溺和赞许。   楚心得意的笑着对莫思聪眨了眨眼睛,惹得莫思聪不禁宠溺的失笑,若不是王老夫妇在场他还真想上前揉揉她柔顺的发顶,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聪明通透的,却不想还如此的精通书法。   莫思聪和楚心的暧昧的互动自是落在了王老夫妇的眼里,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这次从看到楚心和莫思聪一起回来他们便也猜到了两人之间怕不只是莫思聪报恩这么简单的事,楚心又走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和莫思聪在一起的,相互产生情愫也是正常,可莫思聪是京城里的人,就这一点也就足以让他们担心了!   王老翁目光严厉的扫了一眼楚心,楚心便立刻又收起笑脸老老实实的站在奶奶身边,却也没有刚才的紧张,毕竟从小到大她也都已经对爷爷这种严厉的眼神瞪习惯了,这会她便已经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还不去倒茶,没有规矩!”   楚心撇了撇嘴又偷偷对莫思聪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出房间,王老夫人亦是说了句让莫思聪稍等,便也跟着楚心离开。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安静,王老翁目光放空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莫思聪便也继续抬眼看着他正前方墙壁上的那两幅字画,经楚心这么一点,他倒   一点,他倒也真看出了这两幅笔迹虽然很是相似,但也确实不是同一人之手,是他刚才粗心大意了,那副草书的任字落笔收笔都要比行书的忍字力道少很多,要更像是女子下笔的力道,刚才是他先入为主竟然忽略了如此明显的地方。   “这次楚心给莫公子添麻烦了,还劳烦莫公子送她回来,本也应该留莫公子多住几日,但莫公子怕也是事务繁忙,而且寒舍也是过于简陋,便也就不多留莫公子了!”王老翁幽幽开口道,毫不客气的就对莫思聪下了逐客令。   莫思聪闻言微愣,亦是没有想到王伯一开口便就是要让他尽快离开,他这次的目的可不是要把楚心送上山,而是要来提亲的,怎么就这样走了?   便也就装作没听懂王伯话里的意思,笑着开口道:“王伯不必客气,楚心她很乖巧倒也没添什么麻烦,反倒是这段时间哄得家母很是开心,连身子都好了许多,这次带楚心回来走时母亲都还很是舍不得,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是没什么事,就陪楚心在这多住段时间,好好陪陪二老!”言外之意就是陪楚心回来一趟,走时也还是要带走楚心的!   王老翁闻言果然顿时变了脸色,沉声道:“莫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楚心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样一直待在贵府怕是不妥吧?我们虽只是山野之民,但也绝不会做出败坏王家门风之事!”   莫思聪勾唇微笑站起身走到堂下对王老翁微微俯身道:“这件事上在下自是不会委屈了楚心,家母年老身子不好,受不了这长途跋涉便也只能让在下自己带楚心回来也向二老提亲,二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在下都会尽力办到,还望王伯能够成全。”   莫思聪的微笑并未感染道王老翁,一番话落反而更是让他的脸色黑沉几分,“我们这山野之民怕是高攀不起莫公子这京城的高门大户,楚心更是自幼便在山里上大,也不是大家闺秀,莫公子还是不要说笑了!”   “在下怎么会是说笑?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我知道王伯在担心什么,但状元府里绝对不会有人欺负楚心,有我在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而且家母亦是十分喜欢她,这段时间也早已把楚心当做了自家人,若是二老愿意也可以随在下回京一同住在京城或者状元府里,这也是楚心所希望的!”莫思聪道。   “我们谁都不会到京城,更加不会住到京城,莫公子若是无事便先早早下山吧,以免天黑山路不好走!”王老翁直接冷声再次下了逐客令,在没有了刚才的客气,京城在他这里似乎就是一种不可触碰的禁忌。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莫思聪的身份,状元府,顾名思义莫思聪便也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一个前途光明的新科状元放着京城里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不娶,却大老远的来这山野之中求娶不过是个山野丫头的楚心,这没有让王伯刚到丝毫的感动,反而提高地警惕,开始怀疑莫思聪是否查出了什么,才会想要娶楚心的?   莫思聪微微蹙眉看着脸色黑沉的王伯,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王伯为何对京城如此排斥?这让在下很是不解,王伯和伯母的行为修养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山野之民,就连楚心的家教也是不输于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可又为何一定要把她困在这山野之中?难道王伯打算让她一辈子便都待在这里吗?现在是还有二老可以陪着她,可您二老百年之后呢?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谣的还继续待在这里吗?”莫思聪诚心的劝解道,他相信王伯和王伯母叶一定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们不可能陪着楚心一辈子,若真是为她好,那便就是把楚心交给可以信赖真心对楚心好的人。   ------题外话------   今天出门看耳朵去了,所以就只写了这一点,求原谅!(?ω?)   ☆、第一百一十章 楚心的秘密身份   王老翁怒目审视着莫思聪,但也不得不说莫思聪的这些话确实都是他也曾想过的事情,但即便是考虑过,也只是想着在苏州城内为楚心找户好人家,从未想过她会和京城的人接触,更不要说嫁到京城里去!   “这些事便就不用莫公子操心了,楚心是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的!”王老翁冷声坚定道,话落便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不想再和莫思聪多言一句。   这种情况莫思聪也想到过,更加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并未按照王伯的意思下山,而是打算先说通王伯母那边,也许会有些转机。   厨房内正忙着沏茶的两人还不知道王伯和莫思聪已经不欢而散了,虽有些简陋但却干净整洁的厨房里王老妇人正赞许的看着楚心娴熟的洗茶,冲茶,煮茶,每一步都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娴熟,茶香扑鼻!   “奶奶要不先尝一杯,看看楚心的手艺有没有生疏?”一杯冒着清香热气的青花白瓷杯被一只仿若白瓷一般的小手端着递到了王老妇人面前,不用尝就光闻着这清香扑鼻的茶香和清澈碧绿的茶水中一片肆意伸展的茶叶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客人都没尝到哪有自己先喝的道理?这些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自是不会差的!”王老妇人自豪的笑道,她这毕生的心血全都倾注在了楚心的身上,这是她最为自豪的成果,“楚心,你跟奶奶说实话,你和莫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奶奶,要是我想嫁给莫大哥,你和爷爷会同意吗?”楚心直言坦白的问道,她自是希望得到爷爷奶奶的同意和祝福,毕竟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王老夫人闻言微愣,随即皱起了眉头,楚心的心也随着奶奶皱起的眉头而顿时紧张着。   “你爷爷是不会同意的,楚心,你们根本不合适,也许现在你是觉得俩个人在一起很开心,可以后呢?成亲以后,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便就会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隔阂,就是他家人也是不会同意的!”王老夫人叹息道,京城里的深宅内院就楚心这直爽单纯的性格只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奶奶说的楚心也想过,但是莫大哥说了他不在乎这些,莫夫人更是从未在意过,他们都对楚心很好,我相信以后也会更好的!”楚心笑道,她从小便从未感受过的母爱在莫夫人那里全都感受到了,她能感觉的到莫夫人是真心的喜欢她,真心的在对她好,她也会拿出真心来回报给莫夫人。   “楚心说的对,伯母不必有这些顾虑!”莫思聪正好走进厨房接着楚心的话笑道,“在下家中也只有一位母亲,家母也是很喜欢楚心,至于伯母说的那些身份,在下以前也不过是一个穷酸书生罢了,就是现在有幸考上状元,得到皇上赏识在京城中有了一处安家落脚的地方,也不过是靠着俸禄过日子,在下都还怕委屈了楚心!”   “不委屈,不委屈!”楚心连忙摇头道,看到奶奶瞪了她一眼,便立刻安静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楚心向来被我给惯坏了,让莫公子见笑了!”王老夫人对莫思聪笑道,暗自打量着他,不得不说确实是仪表堂堂,斯文儒雅,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新科状元,想来才华亦是非凡,她虽嘴上说着楚心只是山野丫头,但心里却并不会真的就把楚心当做山野丫头,楚心是她多年心血教养出来的,她和老头子所有的才艺本事全都交给了楚心,一般的凡夫俗子就算是身份再高,他们也是觉得配不上楚心的。   “楚心她很好,我也会一直的惯着她!”莫思聪宠溺的看着楚心笑道,眼眸中的丝丝温柔和怜爱也让一旁的王老夫人微微勾起的嘴角。   “莫公子若是无事便在山上住几天吧,你王伯他向来脾气倔,有什么事慢慢来便是,等他想明白的便好,我也会多劝劝他的!”王老夫人笑道,知道莫思聪这个时候到了厨房便也就是和老头子谈崩了,不过也好,正好考验一下莫思聪的诚心,他若真的有诚心想要娶楚心的话,这几天便也就会想办法说服老头子,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他也就只能一个人下山回京了!   “谢伯母成全!在下不会让伯母失望的!”莫思聪欣喜道,有了王伯母这句话,他便也就更加有信心说服王伯。   于是,莫思聪便在山上住了下来,依旧还是他以前在这养伤时的小屋,暗中跟着他一起上山的小七依旧的守在暗处,每天和山下的留守的暗卫通着信号,轮流换班的守着。   王老翁见莫思聪未走还住了下来冷着脸也只当做是没看见,可这种态度却也已经是默认要给他这个机会了,想来定是王伯母从中说了不少好话,最重要的也是希望能有一人真心的待楚心好一辈子!   …。   返回到京城的燕子第一时间便是找到了何康,和他说了这次任务失败的情况,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查出莫思聪此次离京的目的,也还有再次出手的机会。   何康派人再京城里查了两天却一点消息也没查到,王爷那这事也一直的没敢和他说,毕竟这段时间王爷的脾气越发的诡异暴躁,若是知道这件事,只怕燕子等人是要遭殃了,便也就只能暗中调查。   何康的人在查莫思聪,韩辰皓便也很快的得到了消息,他也收到了小七传回来的信条,他们已经安全到达苏州城,只不过莫思聪那边似乎有些麻烦要在山上耽搁几日,希望韩辰   上耽搁几日,希望韩辰皓能在京城里拖住燕子等人几天。   于是韩辰皓便让人放出了莫思聪是要到禹州城外的贤德寺为母亲祈福的消息,燕子等人,便又立刻出京再次赶往禹州城。   只是这次等着他们的不是莫思聪,而是韩辰皓已经安排好的天罗地网,打算让他们永远的留在贤德寺内。   杜府   看过小七传回来的平安信,杜子衿这几日一直提着的心也稍稍落下,便赶紧去给母亲报平安。   到了主院,便看见母亲正和管家在院子里说话,手里还拿着一封正黄色的帖子,这让杜子衿顿时眉心一跳,顿住脚步沉思片刻,才想起在过几日就是皇后的生辰了,想必母亲手里的正黄色帖子便就是皇后生辰送来的帖子,毕竟这正黄色除了皇上便也就是皇后能用了,她今日一直忙着照顾元嬷嬷和担心莫思聪他们,竟然差点把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子衿来了站在那作甚?这个好又事和你说,过来坐!”杜夫人看向进了院子却突然停住步子站着发呆的杜子衿道,对管家颔首,便让他退下了。   杜子衿回神对正好走到她身边的管家微微颔首,向母亲走去。   “女儿正好也又事要告诉母亲,刚才小七传回来消息说楚心他们已经安全的到达苏州了,不过莫公子的求亲似乎有点麻烦,可能要在苏州待几天,就要看他有没有本事抱的美人归了!”杜子衿笑着坐下对杜夫人道,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几日杜夫人亦是在挂念着楚心,得到他们平安的消息自是高兴,“平安就好,相信只要莫思聪有诚心楚心的爷爷奶奶是会答应他的,这是宫里刚刚送来的帖子,皇后的生辰宫宴,你也准备准备三日后和我一起入宫,这是你和闲王定亲之后第一次出面,定是会受人瞩目,衣着首饰一点要大方得体,不然会落人口舌的!”   “母亲放心,女儿明白的!”杜子衿点头道,心思回转,回忆着前世也是有这么一场皇后的生辰宴,只不过那时和她定亲的是言王,当时的林淑妃亦是和皇后不和,她作为林淑妃的准儿媳自是也不喜皇后的,帮着林淑妃在宫宴上抢了皇后的风头,当她以为皇后会气急败坏时,却没想皇后只是像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她和林淑妃,那种清冷如冰的眼神让她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般。   如今这一世已经是物是人非,她依旧是准王妃的身份,不过是从言王的变成了闲王的,恃宠而骄的林淑妃如今也成了沦落平阳的林嫔,她倒是很期待这次的宫宴和前世有什么不同?   这次宫宴只要是朝官都是可以带家属参加的,只不过是摆宴的地方不同罢了,三品以上自是在皇后的栖悟宫中,由皇后亲自接待,三品一下的也再分为两个地方,分别由嫔妃接待,男宾则是在御花园里摆宴。   杜子衿记得前世她便就是和母亲一起在皇后的栖悟宫内,而本应该在偏殿的杜明玉最后却偶遇韩卓言,被韩卓言也带了栖悟宫中,当时杜明玉说她是觉得宫宴无聊想来找她,偶遇到韩卓言,她便也就信了,后来才知他们那里是偶遇,只怕那时韩卓言和杜明玉就已经有了私情!   “元姑姑这两日身体怎么样了?”杜夫人低头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正黄色凤纹的请帖,没有发现此时杜子衿的出神,话落半晌不见有人回应便抬起头看向杜子衿,而此时春晓偷偷的一退正好让杜子衿回过神来。   “奶娘好些了,我想让奶娘的干儿子王生进府一趟,奶娘这两日一直的念叨他。”杜子衿微笑道,上次打算去南城看看王生他们,半路却遇到兰明公主捣乱最后也是没去成,如今元嬷嬷病着,让王生来一趟也能让元嬷嬷高兴高兴,她正好也有事要交代他做。   杜夫人也是听说过元嬷嬷认了个干儿子还是扬州人,便也没有反对点头道:“那便让他来吧,不过还是注意些,毕竟是在你的院子里,又是外男!”   “女儿明白!”杜子衿点头道。   …。   回到自己院子,杜子衿便让老三出府道城南带王生进府,这几日她倒也是发现了老三和春眠之间的微妙,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春晓都在每次春眠责怪老三时掩唇偷笑,她自是乐见其成的,前世春眠一生未嫁的跟着她,最后结局悲惨,这一世她当然希望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她便备一份嫁妆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老三自小七走后便开始接替小七负责整个杜府和杜子衿的安全,但每日无事的时候依旧跟在春眠身边帮她做事,杜子衿院子里的人也都看的出老三对春眠的心思,好几次老三手下的暗卫看着春眠训斥老三,而老三却一直笑着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下来,从那以后都在暗地里叫春眠为三嫂。   王生是在傍晚时被老三直接从后门带进了杜府后院,路上也听老三和他说了元嬷嬷生病的事,心里自是很担心,老三便按照杜子衿吩咐先直接带他去了元嬷嬷的厢房。   元嬷嬷见到王生惊喜开心笑的合不拢嘴,从她身子觉得不舒服便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去城南看过王生了,身子越弱便也就越挂念这个虽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对她却格外孝顺的王生,没想到这么快便见到。   母子俩一见面自是又说不完的挂念和关心,老三便退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这那个明明瘦弱却好像不知道累   像不知道累一样的春眠,没找到人便往厨房的走去。   刚到厨房门口便看见春眠正在厨房里坐在药炉旁拿着把小扇子扇着药炉下的火,水蓝色的衣袖挽起露出一节藕一般白皙的小臂,上面还有淡淡的红痕,还是上次他抓着时留下的,不禁低头看向自己右手虎口出两排密集而整齐的牙印,虽然已经伤口已经长好,但痕迹却是留下了,但却让他觉得很是好看。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注视,春眠抬头向门口看去,在一片橘黄色的暮光中一抹黑色的身影融在暮光中仿佛被镀了一层荧光,修长的身体慵懒随意的靠着门边,隐在暮光中的脸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熟悉的视线她却知道是谁。   “你最近好像都很闲?不是帮小姐接人去了吗?”春眠回过头抬手用抹布垫着药罐的盖子打开,一股浓浓的药味伴着沸腾而起的而起围绕在春眠周身,也遮掩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突然心跳失常的慌张。   脑中突然又响起刚才她在前院听到暗卫失口叫她的那声三嫂,顿时脸颊又红了几分。   小七走到春眠身边刚蹲下要接过春眠手中的扇子却被春眠躲过,站起身走到一旁有些手脚无措的收拾着本就已经很干净的桌子,让老三微微皱起眉头。   她在躲着他!   为什么?上午时都还好好的,他也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吧?   “已经带过来了,正和元嬷嬷说话呢,一会还要带到小姐那去。”老三答道,抬眼皱眉看着一直低头连余光都没看他的春眠,热气散去,他便也发现了春眠泛红的脸颊,眉头皱的更紧。   “哦,那你快去吧,被耽误了事!”春眠依旧没有抬头的道,又走到柜子旁拿出一个红瓷莲花碗放在桌子上走到药炉旁把抹布放在药罐的提手上,从始至终依旧没有看老三一眼,身体却显得格外的僵直。   “小心烫,我来吧!”老三连忙站起身伸手去提药罐正好碰到春眠也正打算提起药罐的手,春眠立刻收回了手,后退一步,依旧低着头,脸色却越发的红,连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老三把药罐里的药倒在春眠拿出的红瓷莲花碗里,放下药罐,走到春眠身边抬手要去碰春眠的额头却被春眠先一步退后避开,紧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春眠问道:“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春眠闻言越发的窘迫,她发现自从听到那声“三嫂”之后她便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三,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的面对他,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却什么都不一样了,她也觉得自己就像是生病了一样,只要老三一靠近便心跳加速,全身发热。   “我…我没事,你快去忙吧,这里不用你帮忙!”春眠抬手用有些冰凉的手敷在脸颊上慌张的看着一眼皱眉看着她的老三道,只想说只要你离开我就没事了!   看着她这样不对劲老三怎么会放心离开,便又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春眠的手腕,没用多大的力气,却也让她挣脱不开,另一只手便敷在了春眠的额头上,一片温热,有些薄汗,但却在正常温度内,这让他越发皱紧了眉头,既然没有发烧,那她又是怎么了?   “我说了我没事,你放开我!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春眠用力的甩着老三的手,却没有挣脱开,气恼的一巴掌拍掉敷在她额头的手,气恼道。   老三松开了春眠,没说话只是低头皱眉看着同样低着头的春眠,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老三刚开口春眠便端起桌子上的药碗转身走出了厨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是她从未又过得,全都是因为那句“三嫂”!   可真的只是因为那句玩笑般的“三嫂”吗?那为何刚才老三的手放在她额头上时她感觉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看着春眠离开的背影老三无奈而又苦恼,以前听成了亲的兄弟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到还觉得太过夸张,如今确实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哪是海底针,这根本就是海底沙!   春眠把药端到元嬷嬷房间内,王生便也就让元嬷嬷好生休养着,走出房间打算去见杜子衿,老三也已经在门口等着,只是面色不佳,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让王生还以为是自己和元嬷嬷聊的时间长了,让老三等的心急了,便连忙赔礼道歉,却依旧没换来老三的好脸色。   到了杜子衿的偏房门口,老三冷冷的说了句“进去吧”便转身离开了,他一定要弄明白春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生还未来得及道谢老三便已经转身离开了,王生便也只好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杜子衿正坐在主位上等着王生,见王生进来便让他落座,春晓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茶水。   “前些日子本打算道城南去看看你们的,可走到半路遇到点事便么去成,这又赶上奶娘身子不舒服,便就正好让你过来一趟,没耽误你的时间吧?”杜子衿微笑道,顿时让王生有些受宠若惊。   “大小姐客气了,什么事也没大小姐的事重要,理应是该小的来的,哪能让大小姐去看我们?”王生有些拘谨的站起身对杜子衿行礼道,若是以前杜子衿虽是首辅之女但也觉得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可如今杜子衿已经是闲王的准王妃了,以后那便就是皇家的人,那是他连见一面都是觉得荣幸的贵人。   “不必拘束,坐吧,这次让你来除   次让你来除了是元嬷嬷挂念你之外,我也有事想要让你帮我做,这件事若是做成了城南的铺子便就归你们,你们若是还想跟着我,也行,想走也行!”杜子衿淡淡的看向王生,柔软细腻的声音仿佛是带着诱惑的魔音,让人无法拒绝。   王生闻言震惊的看向杜子衿,见杜子衿好毫无一丝的玩笑之意,没有觉得欣喜反而皱起了眉头,这个报酬确实很诱人,城南的那两间铺子每天的入账是多少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就这样送给他们,那杜子衿让办的这件事只怕也是不容易的,可他愿意赌一赌,毕竟这样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由于第二次了!   “小的敢问大小姐是要吩咐什么事?只要小的能办得到的,就一定会尽力办到!”王生道。   “那要是你办不到的呢?”杜子衿挑眉看向王生问道,她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一定,不然也不会拿出城南的两件铺子做报酬,有些事不能以她的名义做,也更加不能以韩辰皓的名义做,便也就只有交给他们,毕竟这京城里知道他们和杜府有关系的除了韩辰皓和莫思聪便再无他人。   王生闻言沉思片刻,咬牙坚定道:“小的全听小姐吩咐,一定帮小姐办成此事!”   杜子衿满意而笑颔首道:“这件事急不得,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你回去后就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到奉城去一趟,奉城外有一座山交奉仙山,多去了解一下那块山头都是些什么人占着,把他们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我再想想下一步的安排。”   “奉仙山?小的怎么从未听说过奉城城外有奉仙山?好像是有一座五石山。”王生疑惑道,奉城他也是去过的,京城的西北方向,与幽兰国交界的地方,只是他却从未听说过杜子衿说的奉仙山,有座五石山他倒也还是上过,光秃秃的除了岩石外几乎寸草不生。   杜子衿闻言微愣想了片刻才恍然想起如今的奉仙山还不是叫奉仙山,应该是在两年之后才被人起名叫做奉仙山,也从此闻名与天下,而它出名的原因便就是幽兰国在那座山上挖出了金子,只不过在消息穿出之前,这座山便被皇上以一千万两的白银连卖代送的给了幽兰国,从此改名奉仙山,在消息传出后,天下人都为之唏嘘不已,大锦国更是成了一个笑话,父亲当年为此事都被气的大病一场,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憾事。   “那就应该是五石山,奉城城外往西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山上寸草不生,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应该是很好找的。”杜子衿改口道,她并没去过奉仙山,知道这些也都是前世是挺父亲说起过得。   “那便就是五石山了,小的以前曾去过奉城,上过五石山一会,山上的确就如小姐所说寸草不生全是石头,一座荒山,来土匪都不愿意在山上安寨,其他人更是都不愿上山的,不知小姐怎会想到这座山?”王生道,   “觉得好奇而已,你便就先按我说的做,若是那座山无人管便更好,若是有人管便就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带回来等我看过再说,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谁,最好是一个人到奉城去,若是觉得不安全,我可以派人一路保护你。”杜子衿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办成,她就是要在所有人都还没把注意力放在奉仙山上时便就把奉仙山变成她的。   王生闻言没在多问,也拒绝的要人保护,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又不是小姑娘还怕人欺负,他也习惯一个人走南闯北,但也知道杜子衿绝对不是简单的好奇便就让他单独走这一趟,还用城南的两间铺子做报酬,只是他也是在想不通这五石山上有什么可吸引杜子衿的,难不成那满山的石头还都能变成金子不成?   然而当有一天那五石山上真的就挖出了金子时,他才真是佩服杜子衿的远见和运气!   王生从杜府回到城南粮铺后,便把他手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和其他几人打个招呼说是出城为杜子衿办些事,便一个人出了京城,往奉城赶去。   …。   苏州   莫思聪得了王老夫人的同意在山上住了两日了,王老翁虽然每日都对莫思聪没有好脸色,但也没在对他下过逐客令,顶多只当是没有他这个人,完全的无视他,但当看到莫思聪和王老夫人一起写的那一手的好字时又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明明心里满是赞赏嘴上却一直的挑剔着毛病。   莫思聪也从不为此生气,每次都是笑着虚心听着,让王老翁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心里也对莫思聪有了些好感,慢慢的态度也都转变了一些。   小七也收到了王爷传来的消息,燕子他们被王爷放出的消息引到了禹州城外的贤德寺内一次性斩草除根,他们便也有充足的时间待在苏州。   “老头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楚心那丫头的心都已经不在这了,硬把她留下又能怎样?我们还能陪她几年?我看莫思聪这孩子就不错,这两天我也是看的出他是真心疼楚心,你也松个口就答应了吧!”王老夫人叹息道。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正和楚心一起护理花草的莫思聪沉思半晌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暧昧情愫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有他的顾及,京城终究是他们应该远离的地方,一旦有一天楚心的身份被人查出来,只怕就是莫思聪也都会被连累,更不要说保护楚心了!   “咱们这些年一直的带着楚心隐姓埋名待着这山上是为了什么?你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离开京城的,天子脚下,若是有一天那个人发现了楚心的身份,赶尽杀绝你觉得有人能救得了楚心吗?莫思聪他也不过是臣子,说不定连他也会被连累!”王老翁叹气道,当年的事他们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才从京城里退出来,难道如今还要让楚心一个人回去吗?   “这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那个人不也没什么动静了,楚心不过是个丫头给她一个适当的身份不会引起怀疑的,难道你就真的打算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吗?她的心都已经不在这了,等我们不在了她也依旧不会待在这,当时候你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怎么办?”王老夫人担心道。   王老翁长叹一声,转身离开窗边,坐到青黄色竹编靠椅上,闭目沉思良久,闭目道:“让莫思聪进来我和他谈谈!”   王老夫人面色一喜,转身走出了房间,片刻后莫思聪便又走进了房间,见王伯正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便也并未打扰,自觉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下,便听到王伯开口道:“既然你想娶楚心,那有些事你便应该要知道,但再知道这些事之前,我要你发誓永都不能说出去,不然便就不得好死!”   “好,我发誓,今日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不会传出去,若违背此誓言,我莫思聪不得好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洗贤德寺   王老翁睁眼望向莫思聪,有些混浊的眼眸目光依旧犀利如刀,直直的审视这莫思聪半晌,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莫思聪感觉到的压力,但也依旧目光淡然的对上他的目光,他问心无愧有何惧之!   威压渐渐撤去,王老翁赞许一笑道:“老夫相信楚心的眼光,这些往事是楚心也都不知道的,如果可以就永远不要告诉她吧!”   ……   禹州,贤德寺   贤德寺外一片死寂的没有任何声音,连平日里欢快的咋叫着的鸟儿都仿佛是察觉到了空气中诡异而危险气氛,一个个缩着脑袋安静的瞪着黑圆的眼睛注视寺门前被阳光晒得灼热的石阶。   一阵由远及近匆忙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让胆怯的鸟雀不禁又缩了缩脑袋,却又好奇的张望着。   马蹄声在贤德寺门外停下,燕子抬眼望着台阶之上紧闭的寺门眉头紧皱,心里渐渐地觉得不安,这里似乎太过安静,寺外也没有马车,连马车车印都没有,让他一时摸不准这到底是莫思聪的诡计还是他查到的消息出了错?   “燕哥,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难道我们又来迟了,莫思聪他们已经走了?”一黑衣暗卫策马上前在燕子身边低声道,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俩的人,队友危险有着格外敏锐的感觉。   “有没有人进去看看便是,不过是一座寺庙,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不成?”另一暗卫不屑的看了眼台阶上寺门紧闭的贤德寺道,任务完不成回去了也依旧没有好好下场,言王的性格他们也都是清楚的,倒不如放手一搏。   “大家都提高警惕,一旦有问题便立刻撤出寺外!”燕子冷声命令道,他也知道这贤德寺无论如何也都是要进去看看的,只是这时的他还没有想到进去的代价会如此的惨重!   笨重的寺门被燕子一掌推开,寺内依旧的死寂一片。   警惕的走进寺内,寺院中的四鼎香炉中三根奉天香只燃了三分之一,烟雾缭绕戴着淡淡的檀香味道,院子四周的厢房都是房门紧闭,刚才的推门声也依旧没有引出一人。   燕子抬手一挥,暗卫们便四下散开搜查每个房间,厢房的门被一一打开,却全都是空无一人,暗卫们便又汇聚到燕子身边,齐齐的看向依旧是大门紧闭的主殿,等待着燕子的命令。   “在下等人子只是路过此地,想要在寺内歇脚,不知着寺内可又师父在?”燕子对这主殿朗声道,却半晌都无一人回应,仿佛这便就是一座空寺,可四鼎香炉中的奉天香明明便就是有人刚点上不久的,定是有人躲在主殿内!   见依旧无人回答,燕子面色一冷便抬手一挥,暗卫再次散开,把整个主殿包围住,燕子带着几人大步走到殿门口,一掌推开殿门,大殿内依旧的静寂无声,高大而庄严肃穆的佛像平和淡漠的俯视着殿内众人,佛像下供桌上的香炉也依旧有刚刚点上不久的香。   “搜!”燕子冷声道,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眸在大殿中搜索着,却依旧毫无一人。   “啊…”   殿外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声,让殿内的人顿时一惊,齐齐看向燕子,燕子却已经飞身跑出的殿外,刚到殿门口一抹幽蓝的冷光飞快的向他袭来,一个侧身险险的躲过,只不过正好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暗卫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瞬间变被那抹幽蓝冷光穿过了喉咙,双目大睁的倒在地上气绝。   燕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了的暗卫面色越发冷凝,拔出腰间的长剑又一个侧身一剑挡开飞速袭来的另一抹幽蓝冷光。   “铛”的一声,幽蓝冷光偏离了方向深深的扎在一旁的圆木红漆顶柱上,才看清那是一支有着淡蓝色箭羽短箭,还未等燕子再回头,他身边便又接二连三的倒下了三个暗卫,致命伤上都是这种蓝羽短箭。   挥舞着剑花快速的走出殿内,原本寂静的殿外已经是一片厮杀,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深蓝色衣服戴着银色面具的高手正在和黑色的暗卫厮杀着,地上已经倒了一片黑色的尸体。   燕子双目赤红带着周身冷冽的杀气提剑加入的厮杀,反手狠狠一剑刺穿了一银色面具人的心口处,抬腿一脚踢出几步之外撞飞了一个正提剑要砍黑衣暗卫的银色面具人。   有了燕子的加入黑衣暗卫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势气大增,也同样斩杀了不少银色面具人,但局势依旧对他们很不利。   此时的燕子已经断定了这就是个陷阱,莫思聪根本就不在这,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命,把他们引倒了这里,打算让他们在这里全军覆没,再这样打下去他们毫无胜算,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怕这整个贤德寺都已经被包围了,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难道今日他燕子真的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众人已经都杀红了眼,也许是都像燕子一样看清了如今的局势,便都放手一搏,不要命的厮杀。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地上的尸体也是越来越多,被活着的人踩着,被后来死了的人压着,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少,但银色面具人依旧还是人数众多,占据着优势。   “燕哥,怎么办?这样下去咱们都要死在这!”刚才在寺外和燕子一样发觉寺内不过劲的黑衣暗卫退到燕子身边急声问道,出手一剑挑开了正向燕子袭来的暗剑,挥舞着剑花和一银色面具人交手,但明显处于下风,一个破   明显处于下风,一个破绽,肩膀处便已经被狠狠刺了一剑,血肉翻飞,正是他拿剑的手。   银色面具人趁胜追击回手又是一剑,攻的正是他的心口处,就在剑尖刚刚刺破他的衣服,痛感传来,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时,心口处的冰凉突然的离开,正是燕子一剑攻来逼得银色面具人不得不马上收回剑,挥剑抵挡燕子猛烈的攻势。   寺院中的厮杀越到最后越惨烈,而在大殿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了一同样蓝色锦衣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冷眼看着院子里还在垂死挣扎的黑衣暗卫,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人抵挡三名银色面具人的燕子身上,面具下的唇角微勾,清冷淡漠的眸光中却是一片冰冷如刀,飞身向跳下寺院,落在燕子面前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银色长剑,正和燕子对敌的三名银色面具人便立刻退后转战他人。   燕子全身防备的冷眼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银色面具人,没有多言握紧剑柄运力便向他攻去。   银色面具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清冷如冰的眼眸中随着燕子攻来的剑尖杀气越来越重,在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时他便已经又放下了刚才好像是提起过的剑,而向他攻来的燕子却一连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吐出,拿剑的手从虎口处一直延伸到整个胳膊都被刚才的一股力量震的生疼,颤抖着几乎在没有力气握紧剑柄。   “你们到底是谁?藏头缩尾算是什么英雄好汉!”燕子勉强站起身,用力的握紧剑柄对依旧站在刚才原地的银色面具人冷声道,他心里明白他和银色面具人根本不是对手,可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今日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   “呵!不自量力!”银色面具人轻蔑的冷笑道,提剑一步步向燕子走去,刚才被燕子救下的暗卫见燕子有危险便一剑向银色面具人攻去,还没近身便已经被一剑封喉,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燕子面色冷凝的慢慢站直身体,反手提剑,运起全身内力提剑再次向银色面具人攻去。   这是燕子最拚尽全力的一次交锋,脑海中没有了所谓的招式,只知道剑剑狠厉的攻向对方,身上多出了一条条伤口仿佛像是朱红的墨笔画上去的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感,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没有留下一丝的退路,甚至在此时他体内的内力已经冲破了瓶颈而提升一步。   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银色面具人就像是一个熟练的驯兽师,燕子疯狂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他轻易的挡了下来,最终反手一剑刺穿燕子的胸口,燕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的顿是安静下来,低头看着他胸处银白色的剑柄,突然的放松下来,随着银色面具人回手抽出银剑,燕子便也倒在了地上,睁眼看着明晃晃刺眼的天空,慢慢的闭上的眼睛。   随着燕子的倒下,其他的黑衣暗卫和都已经被解决完,寺院里满地的尸体,红蓝黑相间仿若修罗地狱一般。   “留下几人把他们都葬了吧,其他人随我回京!”抬手取下银白色面具,说话的人便正是邵刚,低头看了眼已经气绝的燕子,眼中没有轻蔑,有的反而是尊重,他们遗憾的只是各为其主!   贤德寺又恢复了一片的死寂,比先前更加诡异的死寂,只有空气中还未来得及散去的血腥味昭示着这里刚才发生过了那一场厮杀。   …。   回京官道   “莫大哥,你是怎么说服我爷爷的?我还以为我们要在山上跟他耗半年才能让他答应呢!”   马车内,楚心好奇的问着莫思聪,爷爷的倔脾气她的最是了解,一旦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可今早听到爷爷说同意让她和莫思聪一起下山时,她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是现在坐在回京的马车里她都依然觉得很不真实。   “爷爷被我的诚心感动了才会答应,他也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让我要好好的照顾你,不能欺负你!”莫思聪微笑道,他和王伯的谈话到现在都还一直的旋绕在他耳边,他曾想过楚心也许会是和他一样家道中落,王老夫夫妇以前也定是京城里的显贵人家,然而事实让他觉得震惊,也越发的心疼楚心。   “那里用的着他说,莫大哥才不会欺负我…”楚心说着便哑声哽咽了,她虽然在一直埋怨这爷爷对她太过严厉,可也知道爷爷对她的疼爱并不比奶奶的少,他们只是用的方式不同,但都是真心的在为她好,是他们抚养她长大成人,在遇到莫思聪之前,他们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如今离开,虽高兴着爷爷的同意,但心里却也有很多的不舍。   “对,我怎么会欺负楚心呢?”莫思聪把楚心揽在怀里,拿出手帕为她擦着眼泪,又温柔的开口道:“以后只要你想回来,我便经常能陪你回来,只要你过得开心他们也会高兴的!”   回京一路走的便是官道,也在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小七也只以为是王爷想办法拦住了言王手下的暗卫,却不知王爷是直接派邵刚解决了他们,对于韩辰皓来说,言王手下的那些人早晚都是麻烦,上次帮着兰明公主绑架杜子衿的也正是言王手下的暗卫,这次也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也算是给言王一个教训!   这边,莫思聪启程回京,远在京城里的杜子衿便也随着母亲出了杜府坐上杜府的马车,并未出城而是进宫参加皇后的生辰宴。   这次参加宫宴的人要比上次的还要多,宫门也一连开了几   一连开了几个,不然就是走一上午这人也走不完。   马车上,杜子衿一身淡紫色云锦高领广袖束腰拖地长裙,裙摆上绣着大片的紫丁香,仿佛离的近了弯腰都能从裙摆上拾起一朵娇嫩小巧的紫丁香花朵,如月的面容上略施粉黛,肤若白瓷,淡淡的粉色胭脂,眉心一朵和裙摆上一样的紫丁香花瓣,挽起流云鬓,由一根汉白玉发簪固定,发簪上惟妙惟肖的开出两朵洁白的梨花,高洁清冷却又不失女儿该有的柔美,美艳却又让人不敢亵渎。   美人勾唇而笑,瞬间马车内仿佛盛开着大片的紫丁香,鼻翼间都仿佛能问道紫丁香的香味,美得让杜夫人和杜子衡都一起看着杜子衿晃了神。   “不得不说闲王真是又眼光,送来的这件衣裙和首饰真的很适合你,美得我都看呆了!”杜夫人掩唇笑道,目光也都不舍的离开杜子衿,对于美好的东西总是会想要多看几眼的。   “是啊,姐姐今天好美!像仙女一样美!”杜子衡也跟着赞叹道,呆呆的看着杜子衿就差口水没留下来。   “噗呲!”美人掩唇而笑,媚眼含笑勾人心魄,朱唇轻启道:“母亲也不怕被人听了笑话,哪有您这样自己夸自己女儿的?父亲一直说女儿最是想您,母亲这是在夸自己长的美?”   杜子衡呆呆的回头看了眼母亲又回头看向杜子衿,“母亲也美,但还是姐姐更好看!”   杜子衿和杜夫人相继而笑,眉眼间又七分的相似。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下了车一抬眼便看到了汪府的马车正好也停在了宫门口,杜夫人眸光一闪正想要带杜子衿和杜子衡先一步进宫,可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汪府的马车车帘便被撩开,下车的正是汪夫人和她的小女儿汪婉莹,四目相对,这要是再装作没看见先走便有些不合适了,只好笑着上前道:“还真巧,能在这遇见汪夫人和汪小姐,子衿,子衡,过来见过汪夫人和婉莹郡主!”杜夫人偏头对杜子衿和杜子衡吩咐着。   汪婉莹的目光从下了马车起便一直落在杜子衿身上,眼眸中满是惊艳,和被惊艳遮掩住的嫉恨,这便就是杜子衿,抢了她闲王妃之位的杜子衿!   倒是有些姿色,看着和传闻中那个庸俗不堪的病秧子很是不同,可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边就越是妒忌,若是今日见到的杜子衿真的是和传闻一般,她还能出言讽刺几句,是闲王的有眼无珠,可看着如今这面前让她都觉得惊艳的杜子衿,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确实是她汪婉莹比不上杜子衿,所以闲王才不惜抗旨也要退了她的婚反而和杜子衿定亲,这让一直都是有着京城才女之称,一直高高在上的汪婉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杜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汪婉莹便和杜子衡一起走上前对汪夫人和汪婉莹行礼道:“子衿(子衡)见过汪夫人,婉莹郡主。”明明是低眉顺眼却让没有一丝的卑微,站起身便站在杜夫人身后再也没抬眼。   汪婉莹本来见杜子衿向她行礼心里还多少有些得意,可看着杜子衿这连行礼都是这般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更是气恼,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也只能忍着,面上露出得体大方的微笑道:“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杜小姐果然和传言一样柔美娴熟,难怪连闲王都动心了!”   杜子衿抬眼淡淡的看向汪婉莹,眸光清明如水却没有一丝的波澜,她本还以为汪婉莹这京城才女是个聪明通透的,却不想这一开口也依旧是个沉不住气的。   传闻?谁不知道这京城里有关杜子衿的传闻是什么?庸俗不堪的病秧子,而她却说杜子衿和传言一样,这话明面上听着像是在夸杜子衿,可知道传言的人听到也都知道其中的贬义。   “子衿可当不起婉莹郡主的夸奖,婉莹郡主才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美人,哪里是子衿能比得上的?闲王的婚事更是皇上下旨赐的婚,更加由不得子衿做主了!”杜子衿淡声道,话说的虽都是夸赞的话,但用她冷清淡漠的语气说出却听不出一点的赞赏,最后一句更是警告了汪婉莹最好不要因为赐婚之事找麻烦,这是皇上下的决定,她有意见那边就是对皇上有意见。   杜子衿的话堵的汪婉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面上的笑容都快要保持不住,勉强僵硬的勾着嘴角,和杜子衿落落大方,清丽脱俗的微笑相比,只要是看到的人也都明白了闲王为何会选的是杜子衿,不说样貌,就是这气质和教养,和杜子衿站在一起的京城才女汪婉莹也就瞬间的被比下去了,连带这汪夫人也都比不上杜夫人一半的端庄娴熟的气质和样貌,在联想到年过四十也已经俊逸儒雅的杜青林,便也就只有对汪婉莹摇头的份!   “时辰不早了,一起进去吧!”杜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汪婉莹打着圆场道,开始看到汪府的马车她便想着先躲躲,毕竟这次汪婉莹被闲王退婚是因为子衿,两家也有过交情,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僵,可到底还是没躲过,却也见识到了汪婉莹和她往日知书达理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刚才说子衿的那些话里是什么意思她也是听的明白的!   汪婉莹冷冷的瞪了一眼杜子衿,没想到杜子衿要比她想的还要难对付一些,不过也没关系,就让她先得意一会便是,她就不信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能斗得过她!   那日和杜明玉达成同盟后,她便从杜明玉那了解了不少关于杜子衿的事,只是她   事,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杜明玉的确是和杜子衿从小一块长大,很是了解,但杜明玉了解的只是重生之前的那个软弱可欺的杜子衿,而不是带着仇恨归来的杜子衿!   入了宫,坐着轿撵一路直接到了皇后的栖悟宫,这里便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都聚在小花园里说笑着,这本就是不是晚宴,不用一直的坐在宴会上看那些无聊的歌舞节目,只需要再开宴时聚到一起想皇后祝寿,也没有男宾便也就少了些拘谨。   下了轿撵,杜子衿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认识的她的一脸的惊艳,不认识的亦是一脸惊艳的向身旁的人打听着这女子的身份,知道是刚被皇上赐婚给闲王的杜首辅嫡长女杜子衿,便又忍不住多大量几眼,越看越是惊艳。   而一同和杜子衿站在一起的汪婉莹却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冷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杜子衿的身上,她却就像是杜子衿身边的丫鬟一样毫无存在感,这是汪婉莹从未遇到过的,以往无论在那里她都会成为焦点,而不是如今的陪衬!   又是杜子衿!不仅抢走了闲王,还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有点姿色的野丫头罢了,怎么能配得上闲王!比得上她!   杜子衿自是把汪婉莹没有掩饰好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微微勾唇冷笑,这一世的汪婉莹倒也真好死和上一世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自视甚高,虚伪自私。   前世她在成为言王准王妃时汪婉莹便在众人面前说过她是如何如何的配不上言王,当时她信以为真,真的自卑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好,这种自卑让她变得畏畏缩缩,拘谨小气,让原本看好她的人都纷纷失望,说杜首辅怎么有这样小家子气的女儿,为这事她也没少受林淑妃和言王的冷言。   如今在想起前世的那些事情她对汪婉莹也只有打心底里的不喜和排斥,就连汪婉莹不过和韩辰皓被赐婚了不到几个时辰都让她觉得是对韩辰皓的一种贬低!   没有心思去搭理汪婉莹,杜子衿一直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跟着母亲一一和在场的夫人小姐打招呼,不少人都是杜子衿都已经走到面前都还在看着杜子衿发呆,听见杜子衿和自己行礼才恍然回神不得不感叹一句,传言真是不可信!   “这真的是杜子衿吗?怎么和上次在百花宴上看到完全不一样?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个在百花宴上见过杜子衿的夫人惊叹道,她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端庄大方,美艳却又高洁的女子和上次百花宴上那个一身庸俗玫红衣裙毫不起眼的杜子衿联想到一起,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她身边的可不就是杜夫人,那就不应该是杜子衿没错,杜家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个这样的女儿也真是一种福气,难怪闲王甘愿冒着抗旨的风险也要求皇上为他赐婚杜子衿,你还别说,就连这京城第一才女汪婉莹站在杜子衿身边都跟丫鬟似得,一点也没存在感!”另一位年纪稍浅的夫人掩唇偷笑这撇一眼完全被人忽略的汪婉莹,余光满是轻蔑。   “那倒也是,这杜子衿不管怎么说也是杜首辅的女儿,杜首辅都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杜夫人也是个难得江南美人,这女儿定是不差的!”一位和年纪稍长的夫人插话道,当年杜青林年轻时在京城可是不知迷倒了多少大家闺秀,当年她亦是为之倾倒,只不过最后也只是遗憾罢了!   …。   几位夫人的说笑正好都不大不小的传进了汪婉莹的耳朵里,特别是那一句说她跟杜子衿的丫鬟一般的毫无存在感的话让她的心里愤怒,嫉恨全部的升腾而起,眼中熊熊燃烧的嫉恨怒火再也无法掩饰,视线如带着火的箭羽穿过人群射在杜子衿的身上,巴不得直接把杜子衿燃烧成灰!   “憋沉不住气!丢了身份,你现在是皇上钦赐的郡主,犯不着为这些损了自己的身份!”汪夫人察觉到了汪婉莹的视线和愤怒开口提醒道,她向来只在乎笑到最后这是谁,对于那些嚼舌根子的的话虽然也听着生气,但却绝对不会为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婉莹她还是太过年轻了!   汪婉莹闻言握紧手心低下的头,听母亲的话慢慢的平复自己刚才差点失控的情绪,在抬起头时便又已经清冷高雅的京城第一次才女,只是看向杜子衿的眼神中还依旧有没有掩饰好的嫉恨一闪而过。   “这样就对了,闲王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王爷,更不要说闲王妃,不过是好听一点的皇家人,说不定以后还是不如你!”汪夫人见汪婉莹掩饰好情绪满意的点头低声道,虽说着不屑,可语气里却也还是满满的酸意。   “闲王才不是空架子!”汪婉莹反驳道,即使她已经不是闲王妃可她也就听不得别人说闲王的不好,那是她动了真心的人,容不得任何人的贬低,哪怕是她的母亲。   “你!你最好给我死了那些心思,难道你还想给他做侧妃不成?想都不要想,就是你父亲也都不会同意的!”汪夫人气恼道,抬眼看了身边的人,压低这声音。   汪婉莹冷冷的看了一眼正被几个夫人围在中间的杜子衿没有再说话,侧妃!说好听点也是妃,可也不过是个妾,她怎么会甘心给人做妾,可就让她这样对闲王放手死心,她也做不到!   那就只能除掉杜子衿,只要没有了杜子衿,那她才会有可能成为闲王妃,才能一直的陪在闲王身边!   汪婉莹冷冽如刀的视线杜子衿真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那满满的怨气看的她都觉得脊背发冷了,不耐的转头冷冷的扫了一眼汪婉莹,清冷如冰的眼神越发的冷凝,正好对上汪婉莹满是怨气,甚至带着杀意的眼神,杜子衿的目光亦是越来越冷,若是汪婉莹真的对她纠缠不休的话,她也不会介意再多个敌人,老账旧账一起算!   “皇后娘娘请各位夫人小姐到大殿内就坐,大殿内已经备好了茶店,等会就可以开席了!”   殿内走出一姑姑服饰的宫女清声对院子里的众人道,也让杜子衿收回了目光,但却依旧能感觉到背后那如箭一般的目光,若是眼神也可以杀死人的话,这会她估计早被汪婉莹用眼神杀死多少回了,只是可惜了,可惜汪婉莹也只是干瞪眼而已!   “姐姐,那个人怎么一直不坏好意的看着姐姐?”杜子衡亦是察觉到了汪婉莹一直的看着杜子衿眼神狠厉如刀,让他看着心里都毛毛的!   “不用管她,离她远点便是!”杜子衿牵着杜子衡的手随着母亲和众人往大殿内走去,今日这样的场合汪婉莹就是心里在气恼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不然被说皇上皇后,就是她那个愚忠的父亲都是不会放过她!   汪婉莹亦是跟着母亲往殿内走去,可心思却已经完全不在状态,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楞拘谨,像是有些怯场,这也让原本听闻她名声看好她的人纷纷对她失望,再次感叹着传言果然不可信!   ☆、第一百一十三章 皇后生辰宫宴   栖悟宫的主殿凤栖殿杜子衿真是再熟悉不过,上一世她在这里住过一段不长却也不短的日子,虽然和现在殿内的装饰摆设有很大的不同,但整个的构造却是一样的,这里的每个角落,每条走廊杜子衿都是无比的熟悉。   再次的踏进这里杜子衿的心里一时复杂难辨,恍如隔世,不,是真的隔世了,此时的她不再是被关在这里的金丝雀,这里的一桌一椅,甚至每一粒的尘埃都是和她没有关系了,以后也更加不会有关系!   此时大殿内依旧的富丽堂皇,黑亮的大理石地板清晰的倒影着每个人的身影,杂乱的交错在一起,不过此时除了杜子衿能注意到这些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上一身正黄色绣着凤凰织锦立领拖地长裙端坐在金凤软椅上皇后的身上。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声行礼让杜子衿恍然回神也随着俯身行礼,片刻便听到一声略带慵懒细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都起来吧,今日不必拘束!”轻柔的声音从上至下盘旋在大殿内,明明轻柔的似呐呢一般却又正好能让在场的每个人听见。   众人起身纷纷落座,座位依旧是和以往的宴会一样按照身份品级落座,杜子衿牵着杜子衡跟随着母亲坐右排第一位,与她正对面的便就是汪婉莹,若是按照她父亲的品级她是做不动那个位子,但如今她是皇上封的郡主便也就不用和她母亲一起坐在下位。   见杜子衿正在看她,汪婉莹得意的勾唇冷笑,如今在身份上她一点也不输给杜子衿了,甚至在杜子衿嫁给闲王之前见到她都是要给她行礼的,而之后也是要杜子衿有命嫁到闲王府!   对于汪婉莹的得意挑衅杜子衿只觉的可笑,如果她是汪婉莹的话就会很庆幸没有嫁到闲王妃府,成为皇上手中监视闲王府的棋子,在闲王府里也是人人心知肚明,人人防备的奸细,就以韩辰皓的性格,汪婉莹在闲王府只怕活不过三个月,就会成为闲王府先王妃的一扇牌位而已,而汪婉莹却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今日大家能来本宫很是高兴,大家也都随意一些,别这么拘谨!”大殿之上再次传来皇后的声音,说着高兴,可又慵懒而兴致缺缺的语气真是连一点掩饰都没有,这场生辰宴本就不是她想要办的,也不知皇上是又在打什么主意,突然想起了她的生辰,从她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办生辰宴。   不少人也都看出了皇后没什么兴致,但也都只能笑脸陪着,如今的皇后不比一前,以前一直压着皇后风头的林淑妃成了如今的林嫔,林家也倒了,言王也翻了跟头都还没爬起身,如今宫里也就皇后一权独大,名下有还有正宗的嫡皇子六皇子,这次皇上更是亲自下令要为皇后办生辰宴,大家都猜测着这是皇后和六皇子要出头的前兆。   还未到午膳时间,宫女们陆续端上来的是一些精致的茶点,其中有一盘晶莹剔透的椰果糕让杜子衿再次的有些恍神。   椰果糕一般在宫外是很少能见到的,制作所用的椰果也都是吐蕃的贡品,这是杜子衿前世在宫里最喜欢但最后却也最厌恶的东西。   她喜欢那种吃起来冰冰凉凉,软滑甘甜的口感,从第一次吃便喜欢上,春眠也总是会趁着管教嬷嬷不注意给她偷偷的藏起来几块让她肚子饿的时候解解馋。   而她的喜欢全部都在那日她发现韩卓言和杜明玉在她的栖悟宫寝殿内颠鸾倒凤时变成了厌恶和恶心,在她最熟悉的内殿中,两个她最熟悉的人,满地洒落着她最熟悉的椰果糕,鼻翼间全部都是椰果糕的香甜混着暧昧的腥味让她恶心的想要吐的味道,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吃过椰果糕,甚至连闻见都觉得恶心!   “姐姐,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杜子衡的声音让杜子衿恍然回神,看着一只小手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椰果糕正递到她面前,心里习惯性的恶心再次的翻涌而出,慌忙抬手推开了杜子衡的手,“你吃吧,我不想吃!”   杜子衡失落的收回手,看着手里的椰果糕也顿时没了胃口,便又放回了盘子里,偏头看着姐姐脸色不好,皱眉担心的问道:“姐姐,脸色怎么有些苍白?是不舒服吗?让子衡给你诊脉看看吧!”说着也不等杜子衿是否同意便拉起杜子衿的手腕,有些肉嘟嘟的小手指便有模有样的放在杜子衿的手腕上,一脸的认真模样。   杜子衿见他如此倒也没有收回手由着他诊脉,两人本就坐的近,手都放在桌下,两人的小动作也没人能看见,杜夫人正和旁边的肖夫人说着话,杜子衿目光淡淡的在大殿内扫了一眼,刚才一直出神没发现,这殿内倒还是有不少的熟人。   准言王妃,不,应该是准言王侧妃魏媛儿便就和魏夫人坐在斜对面,一身浅绿色云锦圆领对襟广袖裙,繁复的百花鬓精致耀眼的发钗却也依旧掩饰不了她面色的暗淡,一点也没了上次在百花宴上见到她时的嚣张跋扈。   目光流转,便又落在了正一脸欣喜的吃着椰果糕的袁秋圆身上,她身边坐着的袁夫人无奈而宠溺的帮秋圆端着茶水,让杜子衿不禁勾唇一笑。   在杜子衿打量着众人的时候,皇后的目光便也落在了杜子衿的身上,淡漠的眸光中划过一抹惊艳,似乎每次见到杜子衿总都是会有让她觉得惊艳的地方,哪怕是在百花宴上穿着并不显眼,甚至有些庸俗的   显眼,甚至有些庸俗的她,最后不动声色的耍了林嫔和言王的手段也是让她觉得惊艳。   见杜子衿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她身边一个和六皇子差不多年纪一身月白色云锦长衫,模样和杜子衿有几分相似的男孩,这应该是就是杜子衿的嫡亲弟弟,杜家公子杜子衡,这一家人还真是个个耀眼不凡!   “怎样?可有看出什么来?”杜子衿低头对杜子衡笑道,柔顺黑亮的发丝垂落到肩膀,微微勾唇而笑的侧脸温柔而宁静,吸引了不少人侧目而叹。   “脉象平和,没什么事情,那姐姐为什么不吃椰果糕?”杜子衡苦恼的问道,他记得姐姐最是喜欢这样香甜软糯的点心。   “只是单纯不喜欢而已,你若喜欢便多吃一些,这个只有宫里才有。”杜子衿拿起一块椰果糕放到杜子衡的手里微笑道。   杜子衡撅了厥小嘴拿起椰果糕咬了一口,觉得刚才明明很是好吃的椰果糕其实也是没什么味道了,他能看的出姐姐从进了这大殿开始就一直的在出神,甚至眸光中时不时的划过让他看不懂但却知道姐姐不开心的神色,他知道姐姐不喜欢这里,他也不喜欢。   “闲王爷到!”   一声尖细的太监嗓音顿时让大殿内安静下来,齐齐的看向大殿门口。   只见一身暗紫色云锦暗纹长衫,腰束暗红色绣四爪金蟒腰带,乌黑的发丝由镶嵌这汉白玉银冠束起,剑眉入鬓,黑白分明的眼眸,幽深的黑眸,笔挺的鼻子,嫣红的唇瓣微抿,大步踏进殿内带着让人甘愿俯首低头的强大气场,幽深的眸光淡淡在大殿内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杜子衿的身上,满意的勾唇微笑着。   这一笑更是让大殿内响起抽气声,愣然的看着闲王一步步走到大殿内,俯身对皇后行礼道:“臣弟特来祝贺皇嫂生辰!”话落跟在他身后的邵刚便掀开了手上托盘上的红布。   大红色的漆木托盘上,是一尊大红色的珊瑚,色泽红润的没有一丝的杂色,散发着幽幽的红光,最难得的是通体的红色像是人工渲染一般没有一处深浅不一,然而稍微懂得一些的人都知道这色泽全都是自然生长而成,像这样完美的一尊珊瑚只怕整个大锦国也就只此一尊!   皇后亦是被惊住了,这样一尊珊瑚是连皇上御书房中那一尊都比不上的,而韩辰皓却在进去当做寿礼送给她,这让她一时倒是摸不准韩辰皓的心思了,他这是过于大方,还是有事让她做?   “闲王客气了,如此厚礼本宫倒是都不敢接了!”皇后笑道,淡淡的看了一眼杜子衿,见她面色淡然没有丝毫的惊讶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两人商量好的。   其实皇后也还真是冤枉的杜子衿,她不是不惊讶,只是她的惊讶不过只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等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已经收整好的情绪,她到没有皇后想的那么多,她觉得韩辰皓拿出这样的寿礼送给皇后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他的闲王府里连宫里都没有的葡萄酿都存了几桶,更不要说一尊珊瑚了!   “不过是个玩意罢了,皇嫂喜欢就好!”闲王果然如杜子衿想的那般大方道,让大殿内众人无语的冒着冷汗。   都说闲王府富可敌国,这回她们也算是见识到了,不少人又把羡慕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准闲王妃的杜子衿身上,也包括了汪婉莹,只不过她不是羡慕,而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从闲王出现她的目光便一直的没有离开过闲王,这样俊郎秀逸,天生便高高在上受人仰望的男子就应该是她的,杜子衿怎么能配的上他!   可当看到杜子衿一身和闲王相应的淡紫色,两人目光对视间流转而出的温馨暧昧,仿佛他们彼此眼中便就只有彼此,而她却只是个根本插足不了的旁观者时,她更是坚定了要除掉杜子衿的念头,只要没有了杜子衿,那闲王眼中能看到的便就只有她!   众人和皇后自然也都发现了两人衣服的相似,眸光在杜子衿和闲王身上打量着,这下倒让刚才一直面对大家目光从容淡然的杜子衿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身衣服首饰都是韩辰皓送到杜府,可她却没想到韩辰皓竟会直接和她穿着相近颜色的衣服出现咋寿宴上,这其中的暧昧根本就不言而喻。   相比杜子衿的害羞韩辰皓这淡定许多,从容的面对着众人揶揄的打量偷笑,目光却一直都停在杜子衿的身上,满意惊艳的勾唇微笑着。   服饰的相近确实是他故意安排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杜子衿是他的准王妃,是他韩辰皓的女人!   但不得不说紫色真的很适合他,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效果要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他惊艳,都让他稍稍有些后悔让杜子衿穿的如此勾魂摄魄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真想马上把她藏起来!   “闲王坐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皇后微笑着看了一眼闲王一直不舍的移开目光的杜子衿,对闲王道,她怕她要不开口提醒,闲王还都不知道要站在大殿中间看着呆呆的看着杜子衿多久。   “谢皇嫂,不过臣弟便不方便在这打扰了,给皇嫂送了寿礼臣弟便要还是到皇兄那边,刚才见六皇子也在那,还让臣弟代他祝皇嫂生辰快乐!”闲王收回目光对皇后微笑道。   听到六皇子,皇后便也不再留韩辰皓,她知道韩辰皓的意思,他帮她看着六皇子,便也就让她帮他看着杜子衿,“那便不留闲王了,六皇   王了,六皇子顽皮,还望闲王多照看一些,免得闯了什么祸!”   “自然!臣弟告退!”闲王话落便又看了眼杜子衿微微勾唇温柔的一笑,转身走出了大殿。   杜子衿面色微红的又低下了头,韩辰皓一离开大殿内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其中有很多羡慕的,也有嫉妒的,而唯独两道狠厉的目光让杜子衿想忽视都做不到。   这两道目光便就是汪婉莹和魏媛儿,汪婉莹恨杜子衿倒是情有可原,可这魏媛儿也是一副杜子衿对不起她的样子倒是让杜子衿都觉得好笑至极,这一世她可是没再占着言王妃的位子!   “姐姐,闲王姐夫今天真好看,不过还是姐姐更好看!”杜子衡抬头对杜子衿笑道,惹得一旁杜夫人和肖夫人纷纷掩唇偷笑,杜夫人这会那还会看不出来,子衿这身衣服和闲王今日穿的那身衣服是相配的,这难得闲王有这些个小心思,这是再为子衿今日长面子呢!   “就你嘴甜!”杜子衿红着脸拿起一块椰果糕塞进杜子衡的嘴巴里,嗔怪道。   “这杜小姐和闲王感情如此只好还真是让人羡慕,这赐婚的圣旨才下了不过几日,这两人之间便就有如此让人羡慕的感情了,这皇上也真是英明,闲王妃的位子也就是杜小姐最合适了!”   开口的是落座在对面一排中间的汪夫人,这话一出倒是给人提了醒,众人看向杜子衿的目光也多是别有深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再说杜子衿定是和闲王在皇上赐婚之间便有了私情,不然这才刚刚赐婚几日两人之间怎么会有如此暧昧?而且在联想到闲王抗旨和赐婚圣旨下了第二日闲王便到杜府提亲的事情,便也越觉得汪夫人这话说的有理。   杜子衿面带微笑的抬头淡淡的看向汪夫人,一个从面相很是精明的女人,膝下无子,都能在汪府一群为汪中明生了儿子的妾室里稳坐正室的位子,也当真对得起她的这幅精明面相,只可惜她今日不该来惹她杜子衿!   “汪夫人所言甚是,皇上的决定自然是最英明的,又是为自己的亲弟弟赐婚自然是要找到最合适的,子衿也只是有幸被皇上选中,又怎能让皇上失望呢?”杜子衿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淡漠清冷的声音带着自信的张扬,若是有人仔细的看着杜子衿此时的神情定会发现她和闲王有几分的相似,一样的自信张扬,一样的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杜子衿的话顿时让汪夫人哑口无言,她再多说什么那便就是在怀疑皇上的英明,没想到杜子衿看着年纪大了,柔柔弱弱的却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皇上的决定自然是对的,皇上一向最是疼爱闲王,选妃这样大的事上定是再三考虑过得,本宫也是觉得这杜小姐和闲王站在一起那就是天作之合,皇上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皇后开口笑道,句句着皇上,可却也都是在为杜子衿说话,此言一出便再没人敢多说一句,众人也都在暗自佩服着杜子衿的好福气,能让一向性子冷清的皇后都为她说话。   宫宴便就最是无聊,面前又放着让她倒胃口的椰果糕,杜子衿便也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大部分时间便都是再给杜子衡加菜,时不时的和几口银杯里的果酒。   一位不知名的夫人带头站起身向皇后进酒祝寿,说着好听吉利的祝寿词,得到了皇后的赏赐,众人便也就纷纷起身向皇后祝寿,杜子衿也站起身说了几句吉利话,得到的赏赐是一支直接从皇后手腕上取下的暖玉镯,众人纷纷眼红可也不敢说什么,谁让杜子衿是闲王看重的准王妃呢?   起身从宫女手中接过暖玉镯杜子衿俯身谢恩便又回到了座位上,隔着丝帕握在手心里的暖玉镯依旧能但觉到淡淡的温热,通体如羊脂一般的乳白,没有一丝的瑕疵,没有一点花纹,简单大方却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凡物。   杜子衿小心的收起暖玉镯,皇后今日会送她这个镯子估计也就是在回韩辰皓送她的那尊珊瑚,果真是个精明通透女子,一点人情都不愿意欠着!   不知是有意还真是有事耽误了,直到宴会快要结束言王和兰明公主才带着生辰礼赶到,送上了生辰礼是八颗色泽圆润光亮的粉色珍珠,个个如茶碗口一般的大小,倒也很是罕见,但又韩辰皓的红色珊瑚在前众人对这珍珠便都少了些惊奇。   众人的反应平平倒是让韩卓言和兰明公主多少有些难堪,他们本就是故意来迟,坐压轴的好戏,他们自信今日没有人能拿出比他这八颗珍珠更加引人瞩目的寿礼,也正好借着这八颗珍珠一雪前段时间的丧气,可如今这众人的反应却完全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言王这八颗珍珠个个圆润饱满,色泽鲜亮,个头如此大,到真是极品,不过…和闲王的那尊人间少有的红珊瑚比起来倒是…呵呵,各有千秋…”一位直言快语的夫人心直口快的说出了众人心里一致的评价,虽最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了口,可是人也都呢个听出她原本的意思便就是言王的珍珠比不上闲王的珊瑚。   韩卓言和兰明公主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时间殿内气氛尴尬到极点!   “言王和兰明公主有心了,这礼物本宫很是喜欢!”皇后适时的开口解围道,今日毕竟是她的生辰宴,不然才不会开口说一句话,韩卓言和兰明公主单单这个时候来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猜的出来,想当压轴也要有压轴的本   有压轴的本事。   “母后喜欢就好,儿臣便不便多呆了,让兰明留在这里多陪陪母后!”韩卓言微微俯身道,低着头神色隐晦不明,但绝对好不到那去。   “那你去吧!”皇后未再挽留,又偏头对身边的宫女道:“快去带兰明公主入座,重新上酒宴。”   一直低头很是温顺的兰明公主微微抬头向皇后谢恩便跟随宫女落座在汪婉莹之上的位子,那估计一开始鬓就是为兰明公主准备的,摆好了擦点酒宴,却无人坐而已。   不过,如此温顺的兰明公主却让杜子衿感觉到了很是诡异,不少在上次宫宴上见到过兰明公主的人也都很难相信眼前这个温顺的跟个绵羊似的女子,是上次宫宴上嚣张自信的当着众人面要选闲王为夫婿的兰明公主。   杜子衿目光似有若无的看着兰明公主,最后落在了她光洁无痕的手腕上,再次抬眼便正好对上了兰明公主的视线,温顺柔和的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狠厉,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依旧没有逃过杜子衿的眼睛。   果然装的再像也依旧是本性难改,不然她都要怀疑面前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兰明公主了!   “也不知兰明公主喜欢吃些什么,若是不喜欢这些在让人另外准备便是。”皇后对兰明公主客气道,客气的疏离淡漠。   “皇后不必费心,这些便好,本就是兰明来迟还望皇后娘娘见谅!”兰明公主温顺有礼道,见过那样嚣张跋扈的兰明公主的皇后闻言微微一愣,倒还真是不适应,明明是同一个人,可这完全不同的说话语气还真是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能来本宫便已经很高兴了,兰明公主和言王大婚在即,时间忙也是正常。”皇后淡声道,本就是对她无足轻重的人,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谢皇后娘娘体谅!”兰明公主颔首道,话落便低头看着桌上的茶店却并未动筷。   客气完皇后自是也没什么心思去管她到底喜不喜欢,便又慵懒的坐在金凤软椅上眼睑微垂着喝着银杯中的果酒。   兰明公主的出现倒是让杜子衿的压力小了很多,大多是原本打量着她的目光转到了兰明公主的身上,包括魏媛儿从兰明公主和言王一起走进殿内的,起她的目光便一直的都没离开过兰明公主身上。   只不过她看着兰明公主的目光倒是要比刚才瞪着杜子衿的更要狠厉许多,她对杜子衿也只不够是眼红嫉妒,可对兰明公主那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只不过兰明公主好像是压根还不知道韩卓言和魏媛儿的事,抬眼皱眉疑惑的看了一眼魏媛儿,完全都还不知道这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女子对为何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   杜子衿见状不禁勾唇冷笑,她倒是很期待兰明公主再和韩卓言大婚后看着韩卓言把魏媛儿喝杜明玉一个一个接进府时会是怎样抓狂恼怒的样子,不过再怎样也都比上一世的她要好的多。   至少兰明公主不爱韩卓言,不爱便只有恼怒,而不会心痛!   兰明公主见到杜子衿的笑心里的愤恨差点便没有掩饰住的暴露出来,杜子衿竟然在嘲笑她,她定是知道自己的双手废了,连筷子都拿不动而嘲笑她,用力的握紧双手,可手上却是一点力气也都使不出来,手腕上虽然伤疤已经不见,可每次强行用力都还是会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已经是一个废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杜子衿和韩辰皓!她定要把这些全部都还给杜子衿,总有一天她要当着韩辰皓的面砍了杜子衿的双手,让杜子衿比她现在还要痛苦百倍!   杜子衿收回目光不再搭理兰明公主,看她这么长时间连个茶杯都没有碰过只怕是双手真的就被白萧废掉了,对于这一点她还有点惊讶,她以为就算白萧真的挑断了兰明公主的经脉但以白萧的医术在让她修复完好也不是做不到,但白萧却只是只好了她的外伤,对于兰明公主的经脉好像并未有一点的修复,白萧还真是…够狠心的!   宴会上大多人都已经放下了筷子,等着刚刚到场的兰明公主用餐,可兰明公主压根连筷子都没有拿起过,众人也只能慢慢的喝着茶水等皇后先宣布宴会结束。   皇后依旧低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轻尝着杯里的果酒,白皙的脸颊已经笼上了一层红晕,微微显出些醉意,媚眼如丝多了些妩媚风华,但看在杜子衿的眼中却微微有些心疼,一样花一般年纪却要在这深宫之中日日煎熬着,最终成为这皇城之中的一缕幽魂。   宴会最终以皇后不胜酒力为借口而草草的结束,连主角都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其他人也更是提不起兴致。   宴会结束众人并不会立刻便出宫,毕竟皇上那边的宴席也还没有结束,大家便又汇集在栖悟宫的花园中,三两成群的聊着天,杜子衿自是也被母亲带着和与母亲相熟的夫人寒暄着,听到的大多都是一样的话。   杜小姐真是好福气!   杜小姐真是好样貌!   …。   杜子衿一一微笑着回应着,脸颊都快要笑的僵了,若不是母亲一直拉着她早就找个借口躲开了,感觉到手心里牵着的小手挠了挠她的手心,便低下头看到杜子衡正鬼精的对着她眨眼偷笑。   “你想做什么?”杜子衿微微俯身对杜子衡轻声问道,就知道子衡向来鬼点子最多,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是肚里揣着鬼点子。   杜子衡抬手指了指,杜子衿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失笑的回头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就是鬼精灵!这都能发现!”   “咱们去看看吧,只听父亲说过,都还没见过呢!”杜子衡期待着看着姐姐道,黑亮的眼睛满是期许让人无法拒绝。   和母亲打了招呼杜子衿便带着杜子衡偷偷的绕开众人向花园西面的一簇花团走去,正开的嫣红的牡丹花中一朵浅粉色的十八状元红,在周围大红色的牡丹花中显得格外的清丽脱俗,傲然挺立。   这便是吸引了杜子衡目光的粉色十八状元红,多次听父亲赞叹过其姿容清丽脱俗,艳而不妖没想到今日他们能在这里亲眼见到一朵,若是回去说给父亲听定是会让父亲羡慕不已。   “果真是和父亲说的一样,这要是能带走就好了,带回去让父亲看看,定让父亲欣喜!”杜子衡高兴的对杜子衿说道。   “这可是宫里,若是让让父亲知道你敢私自摘宫里的花给他,看他不好好的教训你!”杜子衿苦笑不得的点了点杜子衡的小脑袋嗔怪道,他也真敢想!   “嘻嘻,我也就是想想,咱们回去和父亲说说,保证让他心痒!”杜子衡鬼精的坏笑道。让杜子衿不禁无奈的失笑。   “杜小姐真是好兴致!”   身后突然响起了兰明公主的声音让杜子衿顿时提高了警惕,毕竟上次她被兰明公主劫持的事情还是让她心里对兰明公主有了些阴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一个声东击西!   转过身便看见兰明公主正朝着他们走来,几步便走到了他们面前,面上是柔和的桃花妆,一身淡粉色圆领对襟束腰百褶裙也给她添了几分柔美,如果她不说话在把眼中的阴毒的狠厉目光掩饰好的话倒也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娇柔美人!   “子衿见过兰明公主!”杜子衿带着子衡行礼道,微微俯身还不等兰明公主开口便已经站直了身体,既然兰明公主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便陪她便是,她到要看看兰明公主废掉双手代价有没有让她长记性!   “呵!我可不敢当,这要是被闲王看到了还以为我又是在欺负你呢!”兰明公主挑眉冷笑道,又把目光落在了杜子衿身边的杜子衡身上勾唇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杜少爷,可真是机灵可爱,不过这小孩子顽皮杜小姐还是看紧点好,不然出了什么意外这杜家可就要绝后了!”轻柔的声音仿若吐着蛇芯的毒蛇让杜子衿下意识得把杜子衡护在身后。   “不劳兰明公主操心,子衡他乖得很,既然公主也喜欢这花,我们也就不打公主赏花了!”杜子衿话落便牵着杜子衡的手便要离开,却被兰明公主上前一步拦住。   “我向来不是爱花之人,过来也只是看到杜小姐在此,想要邀杜小姐到那边凉亭一叙,林嫔也在,她听闻杜小姐和闲王赐婚一直都想见见杜小姐的!”兰明公主越过杜子衿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花园之外的凉亭,杜子衿便也皱着眉头回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冷月亭,虽和栖梧宫相近但却已经不属于栖梧宫的范围之内,今日的宫宴上也有不少后宫嫔妃,但林嫔却没有到,而此时却又在栖梧宫外的冷月亭里等她,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她和林嫔之间可也没什么值得叙旧的!   “怎么不敢去?”兰明公主见杜子衿迟迟没有回答挑眉冷声道。   “你不用激我,这招对我没有,不过既然是林嫔相邀子衿哪有不去的道理来请公主带路吧!”杜子衿冷笑道,她倒也想去见见林嫔,看看如今没了林太尉,林家撑腰的林嫔是否还像以前那样的嚣张跋扈!   兰明公主冷哼一声转身先一步向花园外的凉亭走去,杜子衿抬眼看了看正和肖夫人在一起的母亲,低头对杜子衡道:“子衡去找母亲吧,我等会就来!”   “我要陪姐姐一起去,我要保护姐姐!”杜子衡抱着杜子衿的胳膊不放道,他也看得出刚才那个什么公主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怎么让姐姐一人跟她离开!   杜子衿会心一笑,摸了摸杜子衡的脑袋牵着他跟上兰明公主,那边来这里也不远,有什么动静这边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林嫔选择那个地方也是在向她示意对她没有恶意,不过到底是真的没有恶意还是暗藏祸心却还有待考究!   冷月亭临湖而建,刚一走近便能感觉到阵阵凉风袭来,在这炎炎夏日中是个不错的避暑去处,前世她便也是最喜欢在这冷月亭内避暑,备上一杯解暑的菊花茶,听着教养嬷嬷让人昏昏欲睡的唠叨,这里似乎是她前世在这深宫里难得觉得喜欢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兰明公主已经走进了凉亭,并未向林嫔行礼直接便坐在了凉亭中的石桌旁,林嫔面色微沉却也什么都没说,抬眼望向牵着杜子衡正走进凉亭的杜子衿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杜子衿才是言王即将要娶的言王妃。   此时再看林嫔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势,一身素雅淡蓝色云锦交领广袖绣兰花襦裙,简单淡雅的斜云鬓,没了以前金光夺目的金钗步摇,只是一套银色繁华坠,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柔美。   不过今个都是怎么了?兰明公主如此打扮装柔顺,林嫔亦是如此,以前两个同样嚣张跋扈的人突然转变了完全不同的风格,到真是让她有点不适应。   兰明公主不屑的撇了一眼了林嫔,她也是近日才知道言王的母妃已经从林淑妃被皇上贬为的林嫔,不过是个宫里失了宠的老女人,若不是为了今日的计划,她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子衿见过林嫔娘娘!”杜子衿牵着杜子衡走进亭内俯身行礼道,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身边的杜子衡亦是跟着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小的身体动作却没有一丝的误差。   “不必多礼,过来坐吧。”林嫔微笑道,又偏头对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便立刻上前倒茶。   落座,宫女便已经把两杯茶水放在了他们面前,又倒了两杯放在兰明公主和林嫔面前,青黄色清澈的茶水中没有片茶叶,热气升腾茶香扑鼻,却是杜子衿从未闻过的味道。   “这是以前皇上赐的贡茶,一直未舍得喝,放的都有些陈了,不过味道到还是不错的,你们尝尝!”林嫔率先端起面前的茶盏放在鼻翼轻嗅了一下,请吹口热气浅尝一口,笑着看向杜子衿。   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茶壶也是宫里最常见的紫砂壶,林嫔又先喝了一口,都是在向杜子衿证明这茶水无毒,可偏偏就是她这样有些可以的做法反而让杜子衿觉得有猫腻,低头看向面前的茶盏,微微蹙起眉头,而就在她还没看出端倪时杜子衡却已经端起茶盏尝了一口,顿时让杜子衿心惊,可当着林嫔和兰明公主的面又不好过于紧张,只能担心的紧皱眉头看着杜子衡,只希望这茶里是真的无毒。   “看来杜小姐这是不喜欢这茶?还是怕林嫔娘娘给你下毒?”   林嫔娘娘给你下毒?”兰明公主挑眉有些吃力的端起茶盏也喝了一口,冷笑着看向杜子衿。   “怎么会呢?我和林嫔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向我下毒?我只是不太习惯喝茶而已,不过既然是贡茶有幸尝尝也是好的!”杜子衿说着便端起面前的茶盏,还未送到嘴边便被杜子衡随手一抬打翻在地,青白瓷盏顿时碎成几瓣,茶水沾湿了杜子衿的裙摆。   “姐姐可有烫着?都是子衡不小心,胳膊突然痒了一下,都把姐姐的裙摆弄湿了!”杜子衡连忙起身拿出怀里的手帕蹲下身擦着杜子衿的裙摆,杜子衿也弯下腰去拉杜子衡,“姐姐,茶有问题!”   杜子衿闻言微楞随即拉着子衡起身道:“一会就干了,不用管它。”   “真是可惜了,再给杜小姐重新到一杯!”林嫔看向杜子衡的眸光微闪道,觉得杜子衡像是有意,可一个几岁的孩子怎能发现这茶里的问题?本就是没有毒的,而是几种相克的花草放在一起便有了绝育的功能,就算是御医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她虽自己也喝了,但她这个年纪又有了言王本就不打算在怀孕,而兰明公主是个异国公主,让她以后没有孩子也是皇上的意思,就连这茶也是皇上给她的,她不过是想来个一箭双雕,可却被一个几岁的毛孩子破坏了计划。   “谢谢林嫔娘娘好意,不过子衿福薄怕是享不起这样的好东西,还是林嫔娘娘留着和兰明公主自己享用吧!”杜子衿毫不客气的冷声道,看来这两人就是外表再打扮的柔美温顺也掩饰不了她们内心的阴毒,她倒是很好奇这茶里到底是放了什么?能让林嫔和兰明公主这样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一听杜子衿这话林嫔便也知道茶水里的问题露馅了,眸底闪过一丝慌张,但又很快的恢复刚才的温柔笑意,装作没听懂一样的对杜子衿笑道:“杜小姐这话便说的不对了,能得到皇上赐婚的人怎么能是福薄的人?不过是一杯茶水罢了,杜小姐不喜欢便换成其他便是。”   兰明公主亦是听出了有些不对劲,茶水有问题的事她是不知道的,林嫔告诉她的计划是让她激杜子衿到凉亭来,然后二人一同激怒杜子衿,演一场闲王准王妃仗着闲王欺负宫中妃嫔的戏,让杜子衿还未嫁到闲王府便先坏了名声,如今她是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对杜子衿出手,也只能先这样为自己出口恶气!   只是如今听着杜子衿的话怎么好像是她怀疑这茶里有毒的意思?这茶刚才林嫔也是喝了的,她也喝了也没有什么事,是杜子衿猜错了,还是林嫔压根就没对她说实话?   “我姐姐才不要喝你的茶,你这茶里虽然没毒,却放入了几种极寒的花草,女子喝了对身子损伤极大,甚至会影响日后子嗣!”杜子衡气恼的直言道,这个是他在闲王给他的古医籍上看到过得,当时想着姐姐身子便就是寒症,记下来以后能让姐姐尽量避开这些极寒的草药,却不想今日竟然全都集中在了这一杯茶水中!   杜子衡稚嫩的声音说着如此成熟的话倒是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可他严肃认真的小脸却也让人自觉的就相信他说的话,完全都忽略了他的年纪。   杜子衿闻言亦是有些诧异,随即勾唇冷笑着看向已经完全变了脸色的兰明公主,看来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然又怎么会面不改色的喝下这种东西?   不过是这林嫔也真是够狠心,兰明公主怎么说也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她这一杯茶是要绝了自己儿子未来的嫡子呀!果然她还是低估了她的狠心,今日若不是子衡在她便真的是栽在她手了!   “林嫔娘娘可真是大方,这种好东西也舍得拿出来和自己为过门的儿媳一起分享,子衿真是福薄没能遇上您这样大方的婆婆,二位便就自己好好享用吧,子衿先告退了!”杜子衿冷笑站起身朱唇轻启句句含着讽刺,说的林嫔面色一会青一会白低头没有半句反驳,尖细的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低垂的眸底一片阴霾。   兰明公主则是目光狠厉的死死盯着林嫔,她虽然被韩辰皓踢了一脚伤到了小腹,白萧说过日后她可能怀孕的几率不大,她本也就没想过给韩卓言生孩子,心里虽有点难过,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这却不代表她就可以原谅林嫔偷偷的对她下这种绝育药,林嫔这是根本就不想让她日后有韩卓言的孩子,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就一直把她排除在外,只当做是个利用完便可以随手丢弃的罢了!   杜子衿刚走出亭外便听到身后“啪”的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微勾唇角转身正看见宫女用帕子捂着林嫔的额头,洁白的帕子已经被染成了血红,鲜红的血顺着宫女的手一直流到地上,兰明公主依旧不解气的打骂着林嫔,可废了经脉的双手杀伤力也减少了许多。   林嫔依旧坐着一言不发,仿佛被砸破额头的不是她,地上流的血也不是她的,兰明公主骂的也与她无关,突然抬头目光狠厉的正对上杜子衿转身回望的视线,阴狠恶毒的眼眸中印着杜子衿满是讽刺的冷笑。   这一次她又输了,还是输在了这个黄毛丫头手上!是她这两次都太过轻敌,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杜子衿有翻盘的机会!   杜子衿带着杜子衡离开冷月亭返回到花园里,走到花园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杜子衿便停了下来蹲下身严肃的对杜子衡道:“子衡,答应姐姐,在你未到弱冠之时不会告诉外人你会医术   人你会医术和是赛神医徒弟的事,也不要像今天这样的表现出来,在你真正成为一个强者之前你就要学会收敛锋芒,韬光养晦,而不是成为被打的出头鸟明白吗?”   杜子衡睁着圆溜溜黑亮的眼睛看着杜子衿点了点脑袋道:“子衡明白,以后不会再犯今日这样冲动的错误了,下次应该偷偷告诉姐姐,而不是像今日这样直接说出来!”   杜子衡的通透让杜子衿不禁会心一笑,她知道子衡向来聪慧,可以他现在的年纪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他的过于聪慧反而有可能让他成为别人眼中算计的目标,这种危险是根本防不胜防的。   回到花园,杜夫人也正在急着找子衿和子衡,肖夫人亦是着急的在帮着找,可也只能是偷偷的找,在这宫里随便乱跑是很容易就闯祸的,也会有损杜子衿的名声。   “这两个不省心的,一会功夫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杜夫人无奈道,也知道子衿向来稳重有她带着子衡不会出什么事,但心里到底还是焦急不安。   “你看,那不是子衿和子衡吗?”肖夫人指着从一团牡丹花丛后走出的两人对杜夫人道,阳光下从大片盛开的牡丹花丛里走出的一紫一白的两人美得仿若不像凡人一般,引得不少人回首观望。   杜夫人见到两人提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快步迎上两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跑哪去了?这是宫里哪是能乱跑的地方?”   杜子衿对子衡眨了眨眼睛,子衡便会意得上前抱住母亲的手臂撒娇认错道:“都是子衡不好非要拉着姐姐去看牡丹花,让母亲担心了,母亲不要生儿子的气!”   “母亲我们也没走远就是在那边发现一朵粉色十八状元红,以前经常听父亲提起,每次都是夸赞不已便带着子衡过去看看,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美!”杜子衿笑着解释道,说了他们看花的事却瞒下了他们去了冷月亭的事,在这点上子衡倒数和她又同样的默契。   杜夫人抬眼向刚才子衿和子衡走出来的牡丹花丛看去,果然看到一抹粉色,便也没有怀疑他们的话,“若是你父亲知道这里有十八状元红指不定怎么心痒呢!府里的那一株他养了三年了也没见开出花来!”   “刚才子衡还说要偷偷带回去给父亲看看,估计父亲看到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喜了!”杜子衿掩唇笑道,满是笑意的眼眸正好对上杜夫人身后汪婉莹诡异的冷笑的目光,眸中的笑意顿时淡了几分。   刚才在杜子衿离开时汪婉莹也偷偷的跟着离开了,看到杜子衿跟着兰明公主一起了冷月亭和林嫔坐在一起喝茶时,她还以为杜子衿是言王一派的人,正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闲王,让闲王知道他一心宠爱的人其实就是个奸细,可后来杜子衿突然面色冷凝的站起身,因为距离太远她也没听到杜子衿到底说了什么让林嫔和兰明公主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等她有偷偷的靠近几步时便看见兰明公主正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林嫔的额头,惊得她差点没惊叫出声,便看见了兰明公主依旧没有罢休又是骂又是对林嫔拳打脚踢震惊的她都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此时杜子衿却已经走远连头都没有回,但她从兰明公主骂林嫔的话中也挺明白了一些,便就是兰明公主和林嫔本是打算联手对付杜子衿,可最后却害到了兰明公主身上,这才使兰明公主气愤不已。   不过看完这场戏她到也还是有收获的,原来杜子衿的敌人还真是不少,连兰明公主和林嫔都是巴不得她死,这敌人的敌人便就是朋友,也许她可以和兰明公主联合对付杜子衿,也要比杜明玉那个没用的蠢货有用的多。   见兰明公主气冲冲的离开了冷月亭汪婉莹本是想要上前但再看看林嫔被兰明公主砸的鲜血直流的脑袋她觉得还是等兰明公主消了气再去比较好,她可不想像林嫔那样破了相,便又折回了花园,只过她走的是另一条小路,见杜子衿和杜夫人笑的那样开心,她还真想看看她哭都不出来的狼狈模样!   御花园的宫宴一散,众人便也都纷纷出宫回府,杜子衿三人在宫外并未没有先走而是在等着杜青林出宫,他是今日早朝结束便直接到御花园参加宫宴,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有换下,不过穿着官服的也不是他一人,参加早朝的除了皇上换了身便服,和后来赶开的闲王和言王是便服外全都是官服,在御花园里倒也是道颇为壮观的风景。   杜青林是和闲王一起出的宫,准确的说是闲王赖着杜青林一起出的宫,就为了能在回府前再见一面杜子衿,杜青林也知道他的心思但也没想以前那般的排斥,便也只当做不知道和他一起出宫,两人同行落在别人眼中不少人觉得诧异,毕竟闲王和杜青林从未在明面上接触过,可转念一想也觉得很是正常,老丈人和女婿一起同行谁能多说什么?   到了宫外走到杜府马车前,杜青林敲了敲马车壁,杜夫人便撩起了马车帘,见到外面还站着闲王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回头笑着看了子衿一眼,看的杜子衿觉得莫名其妙,“父亲出来了?”   “出来了,一起的还有闲王,你要下去打个招呼吗?”杜夫人笑道。   杜子衿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出马车,扶着车沿正打算下便感觉到扶着车沿的手背被一片温热包围,抬眼便看到韩辰皓正笑着低头看她,看了看四周已经有不少出宫的人目光都打量着这边顿时面上一热   时面上一热,抽了抽被温热覆盖得手却被握得更紧,一个用力便直接把她稳稳的扶下马车。   “你先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杜子衿拉了拉依旧被韩辰皓握在手心里的手,面色泛红的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可也依旧能感觉的到有一道道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   “看着就看着,本王牵的是本王的王妃谁还敢有意见不成!”韩辰皓抬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投过来的目光,众人便都识趣的收回了目光,谁不知道这闲王向来是惹不起的人!   打量的目光减少许多杜子衿便也觉得轻松不少,抬头看向韩辰皓问道:“你今日没什么事吧?”对于林嫔今日的做法她事后想想很可能就是得了皇上的同意,甚至是皇上授意的,那种法子不是林嫔一个不懂医术的人能想的出来的,更别说弄到那些草药,一林嫔现在在宫里的处境背后没人根本做不到,只怕这次皇上的目的便就是让兰明公主和她彻底伤了身子,那皇上那边只怕也是不会闲着的。   韩辰皓听杜子衿这样问便微微皱起眉头,今日在御花园里的确是出了些事情,皇上不知从那里弄来了几个样貌绝色的女子在宴会上献舞,后来竟然直接说要赐给他和言王当婢女,可说是婢女,实际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言王自是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便带回了两个,但他可不敢要,这才好不容易把杜子衿追到手,都还没娶进府就先带回去这么两个东西,估计这闲王府杜子衿是再也不会进了!   但杜子衿定是还不知道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这样问那便就是在后宫也有事发生,他就知道皇上今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定是还打着其他的主意,“是有些并不重要的事,怎么有人难为你了?”微微低头俯身靠近在耳边轻声耳语着,再次惹来不少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   杜子衿却别未发现这些一心想着韩辰皓说的不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可现在也不是问清楚的时候,便抬头微笑道:“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没有人为难,大家都夸我来着,说闲王有福气娶得杜家小姐!”   “能娶得杜家小姐是在下三生有幸!”低沉又略带些沙哑的嗓音响在耳边却又像是字字砸落在心底,明明是一句欢笑话却让她觉得这便是他许下的山盟海誓,让她心尖不禁的颤动着。   看着杜子衿这样呆呆的看着他发呆,清澈的眼眸中满满的欣喜爱他是真想把她揽进怀中揉进骨血里,但想到周围那么多碍眼的也只好硬硬的忍下,抬手撩起她松散在耳边的发丝,温柔的笑道:“回去吧,岳父岳母该等的心急了,还有……”再次俯身更加靠近她耳边呐呢道:“你今天很美,让我觉得很惊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像是伴随的低沉的嗓音顺着耳朵转进她的心底,一下一下的轻敲着她的心!   杜子衿红着脸低头颔首又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也没敢再回头看他一眼,心里懊恼着自己真是没出息,就这样被韩辰皓当众调戏,却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嘻嘻!姐姐的脸好红!”杜子衡躲在杜夫人怀里大胆的偷笑着杜子衿,杜夫人亦是跟着掩唇偷笑,刚才杜子衿和韩辰皓的那些暧昧小动作他们可是都偷偷的看在眼里,看的他们都不好意思再看了,这俩人站在一起那便就是一道唯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风景。   杜青林虽是依旧的板着脸可眼底也同样是满满的笑意,闲王看子衿那爱恋的的眼神让他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不也是这样每每见到都巴不得直接带回家,他也算是理解了当年岳父大人为何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心情了!   杜子衿羞恼的瞪了一眼子衡坐在马车里低头不再理他们,都在偷偷的笑她呢!   “今日御花园里倒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杜青林突然笑着开口道,目光却是看向低着头的杜子衿。   杜子衿闻言便立刻抬起头看向父亲,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父亲说的有趣的事便定是韩辰皓说的那件不重要的事!   “皇上兴致好也不知从哪弄来了几个舞姬,为大家献舞助兴,然后便很是好心的把这几个舞姬赏给了言王和闲王,言王便领命挑了两个,而闲王……”杜青林挑眉看向子衿见她没有一丝的担心神情不禁有些觉得无趣,本还以为可以逗逗子衿的,“闲王自是直接拒绝,理由便是闲王府没人喜欢看歌舞,怕埋没了几位舞姬的才艺!”   “这皇上是什么意思?子衿这还没进府呢,就开始往闲王府里塞人,这不是明摆着膈应子衿呢!”杜夫人不忿道,若是闲王和言王一样选了舞姬进府,那子衿还不被全京城的人耻笑!   杜子衿自是相信韩辰皓不会像韩卓言那般,不过听了这件事再联想到今日林嫔对她和兰明的算计那便定是皇上的的意思了!双管齐下,他还真是够闲的,早知道就不让白萧为他看病,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算计这些!   “我倒也是有点摸不准皇上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真想往闲王府里塞人,那在闲王拒绝之后便也不会轻易便放弃了,就像是随口一提,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杜青林皱眉道,以他对皇上的了解既然当着众大臣的面提了出来,那便不会允许闲王一句话便能拒绝,可今日皇上在闲王拒绝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除了面色微沉之外并无太大的恼意,这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也许皇上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这个,成与不成自然无足轻重!”只怕皇上的重头戏是在如今毫不起眼的林嫔这里,任谁也不会想到皇上会教唆林嫔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和弟媳下绝育药,那些舞姬只不过是转移视线掩人耳目的,若不是今日子衡发现茶水有问题,只怕现在自己受了算计都还浑然不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不是这个那能是什么?今日除了这件事外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杜青林皱眉回想着今日宴会上的细节,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   杜子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跟父亲说了今日她和林嫔见面的事情经过,杜子衿说完杜青林便也就明白了皇上打的是什么算计,“当真是好一个声东击西!今日若不是你发现了这些,只怕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皇上的算计!”   “子衿,那茶水你可喝了?”杜夫人急声问道,子衿的身子本就有寒症,若是再喝了那极寒的药茶只怕是真的就如了皇上的意了!   “今日还是多亏了子衡,要不是他发现了茶水有问题,只怕我是真的就被算计到了,今日也不是有意瞒着母亲的,只是那时不便细说,怕母亲担心便暂时瞒着了!”杜子衿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闲王闯宫   杜子衡听到姐姐夸自己自豪的咧嘴笑了,当初想要跟着赛神医学医术他便也就是为了日后可以保护姐姐,今日派上了用场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和师父炫耀一下!   杜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赞许的摸了摸杜子衡的脑袋,杜青林亦是对他赞赏的笑着,若是子衡身后有条尾巴的话,估计这会都已经翘了起来。   “只怕如今皇上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失败,以后还是要更加小心才是,只怕皇上不会这么容易就罢手的!”杜青林收敛起笑容严肃道,今日的事他听了亦是觉得心惊,若是子衿真的喝了那杯茶,只怕就真的再没有怀孩子的机会,即便是闲王不介意,但皇上却正好以此为借口往闲王府里塞人,更或者直接废了子衿的王妃之位,看来他对于闲王府和杜家的联合真的是如坐针毡,就是不知若是他辞官回乡皇上会不会放过子衿?   “父亲不必过于担心,女儿相信闲王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只要他不动心,就算是把那两个舞姬接进府里又怎样?不过是多了两条人命罢了!”杜子衿冷笑道,她在乎的只是那颗心,只要韩辰皓的心里是有她的,她便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   杜青林点头叹息,虽也赞同女儿说的对,但却也不忍心女儿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冒险,以子衿的性格,若是闲王真的哪天有了别的女人,只怕她定是倔强的再不肯回头了!   也许他真的是时候找个机会和皇上好好谈谈了!   …。   闲王府   韩辰皓回府没多久便收到了宫里素浅的密信,素浅是条暗线,一般没有大事是不会轻易直接给闲王府送密信的,宫里大多数的人都知道素浅是皇后的人,但除了皇后之外都不知素浅背后真正的主子是闲王。   素浅的密信上说的正是今日杜子衿和林嫔在冷月亭的事,这件事皇上安排的十分隐蔽,所以事先她便也没有一点的消息,若不是路过林嫔寝殿外,听到殿内皇上正对林嫔大发雷霆,怒骂着林嫔愚蠢,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坏了他的计划。   而林嫔便像皇上解释着今日在冷月亭里的经过,正好被殿外的素浅听到,便赶紧写了密信送出了宫,她自是知道闲王对杜子衿的在乎,只怕也没什么事是比杜子衿的事还要大,更何况是皇上授意林嫔给杜子衿下那种阴毒绝人子嗣药的大事。   韩辰皓看完密信手中的信纸便也已经被他的内里揉成了粉末,却依旧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怒火,想到今日在宫门口时杜子衿风轻云淡的对他说“无关紧要的事”心里便越发的恼怒!   他竟然敢对杜子衿下那样的药!若是今日子衡没有看出那茶水有问题的话,子衿喝了那茶水身体里还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寒症只怕会变本加厉的反噬着她的身体,无法再有子嗣都是轻的!   他真当他韩辰皓是死的吗?   他以为这些年对他的处处忍让就是因为真的怕了他吗?   这一次真的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宫门外最后一批客人的马车全都离开,御林军正要关上宫门便突然疾驰而来一匹黑马,顿时让守门的御林军一惊,提高警惕正要拦截便看到黑马上的是刚刚出宫没多久的闲王。   不过一个愣神间闲王的马便已经穿过半关的宫门直接疾驰入宫,只留下一连串哒哒的马蹄声在宫墙间回响着。   纵马一路疾驰,引来不少御林军拦截,但一见马上是闲王便也不敢真的动手,几下就被闲王甩在马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骑马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在御书房外下马,守在御书房外的御林军便立刻上前阻拦,刚刚皇上还在里面发了一大通的火,若是再这样直接放闲王进去估计他们的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可即使是真的动手阻拦,门外的八个御林军守卫不过片刻便全被闲王撂倒在地,根本无法阻止他前行,刚刚还守在门外的大太监总管早在他们动手的时候便偷偷的进了御书房。   “皇上……闲王他……打过来了!”海总管慌张的跑进御书房道,刚才看闲王那气势分明便就是来找事的。   “放肆!他想造反不成!”皇上气恼的把手里的茶盏扔到殿下,差点就砸在了海总管的头上,滚烫的热茶不少都溅在了海总管低垂的脸上,疼的他咬牙切齿却忍着连动也不敢动。   皇上自是猜的出闲王为何事而来,杜子衿既然拆穿了林嫔的算计,告诉韩辰皓也是正常,再联想到今日在御花园里的事情韩辰皓猜到是他授意也不难。   都是林嫔那个没用的蠢货!这么好的计划全都毁在她的手里!   还不等皇上站起身韩辰皓便已经一掌推开御书房的门大步走了进来。   “闲王!你这是想造反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皇上明显底气不足的冷喝道,这次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那他的名声可就毁了,教唆嫔妃给自己即将过门的儿媳和弟媳下绝子药,就是幽兰国那边都不会轻易了结此事,在闲王面前更是有些心虚。   韩辰皓依旧面色冷凝的几大步走到皇上面前海总管起身想要阻拦却被他一脚踢出几步之外,身子撞在鎏金盘龙顶柱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你……你想做什么?”皇上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海总管害怕的滚动了几下喉结惊慌道,后退一步跌坐在正黄色盘龙软椅上,哪里还   色盘龙软椅上,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气势!   “臣弟只是想来问问皇上今日是到底想做什么?给本王的王妃下那种药,皇兄你也真是能做的出来!”韩辰皓字字如刀的吐出,凛冽的目光闪烁着熊熊的怒火和杀意,让皇上越发的胆怯,但也依旧勉强硬撑着皇上的架势。   “闲王怎么听信一女子之言的挑拨!她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想要挑拨你我的兄弟之情,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做你的王妃!”皇上心存侥幸的狡辩道,他知道闲王心里一直都还是在乎他们以前兄弟情义,不然这些年也不会甘心受他压制。   然而这一次皇上的算盘却彻底得打错了,在韩辰皓的心里他们的那些已经淡薄的几乎没有的兄弟之情和杜子衿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这次皇上做的事情也真的是彻底的把韩辰皓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情义给抹杀的干净,他的挑拨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韩辰皓更加的恼怒!   “呵!兄弟之情,皇上也还记得我们是兄弟,你不觉得最没资格提这些的就是你吗?”韩辰皓修长的身子身前的几案危险的微眯双眼冷声讽刺道。   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却还有脸来和他说什么兄弟之情,当年他信他,被他骗!   如今他以为自己还会相信他吗?   若是他真的在乎什么手足情义今日便不会做出那种狠毒的事情!   皇上心虚的低垂着眼眸,心里却是在想着该如何脱身,他一直以来对韩辰皓的忌惮是对的,别人不了解可他却是最了解韩辰皓的性格和能力,就像今日,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也依旧受他胁迫,毫无还手之力,他宫里的那么多御林军和大内侍卫对闲王来说如同虚设。   韩辰皓一直以来就像是个沉睡中的百兽之王,闭上眼睛时看着确实毫无危险,但一旦睁开双眼便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你以后若是再敢动子衿一根手指,我便让你从这个位子滚下来!”韩辰皓嚣张的冷声道。   若是别人如此嚣张的在他面前如此妄言,他定会觉得觉得太过可笑。   可这话从韩辰皓的嘴里说出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此时却觉得阵阵的阴凉。   他知道韩辰皓有这个能力,即便是韩辰皓这么多年都一直是个闲散王爷,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他也一直的忌惮着他,或者说是忌惮着他手中的黑凤。   当年先皇在世之时他便见识过黑凤的威力,一百人之力偷袭敌军三十万大营,无一人伤亡的胜利而归,从此闻名于天下,当年先皇能这么快的结束征战,挣得如今这广阔的大锦国土有一半的功劳便是黑凤。   而这就这样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凤在先皇后去世后便彻底的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的在派人调查黑凤的踪迹,除了早几年还能有点消息外,如今是一点踪迹也寻不到了,这也更让他的心里不安着,因为先皇手中的那块黑凤令牌在先皇去世之后便也没了踪影,很有可能便就是在韩辰皓的手上。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难道你要为了她而忤逆父皇吗?这皇位是父皇亲口传给朕的,他若在世看到你这幅样子定会让他失望至极!”皇上冷哼道,他知道韩辰皓心里最敬重的便是父皇,而父皇对韩辰皓的看重和疼爱也让他嫉妒的发狂,当年若不是他利用兄弟之情让韩辰皓自己放弃皇位,只怕当年先皇遗诏上的名字便就不会是他而是韩辰皓!   “你应该庆幸父皇去世的早,不然就凭你今日做的事情父皇绝对会直接一剑杀了你!”韩辰皓勾唇冷笑道,父皇的眼里最是容不下这些肮脏的事情,更不要说是他的儿子。   皇上闻言面色越发的难看,怒气涨红了脸,脖子后仰的都已经僵硬,他已经快被韩辰皓的这种居高临下的威压压迫的快要崩溃了,这种强大的威压他也只是在当年父皇的身上感受到过,而韩辰皓的却并不输于当年的父皇,这让他有一瞬间的觉得此时他面对的不是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弟弟韩辰皓,而是一向让他又敬又怕的父皇!   “好,朕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动杜子衿,但今日的事你要给朕一个交代,你这样直接闯宫犯得可是杀头的大罪!”皇上最终妥协道,但也还在尽量的挽回颜面,今日韩辰皓这样直接闯进御书房,还打伤了御林军,若是就这样什么交代也没有,让他以后的颜面往哪放?   韩辰皓冷笑着直起身,周身的散发的强势气场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居高临下的冷笑道:“闲王醉酒闯宫,发俸一年,你若觉得还不够那便多罚几年好了!”反正他闲王府也不指望那点俸禄。   皇上闻言不禁气闷,当年韩辰皓打死了镇南王的小儿子亦是也和今日一般的理直气壮,外人都以为是他疼爱纵容亲弟,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却不知当年韩辰皓亦是如今日一样让他拿他没有一点的办法!   直到韩辰皓转身离开御书房,听着殿外越来越远的马蹄声,皇上慢慢的坐直身体,面色铁青,恨得都快要咬碎了牙根,狠狠一把推翻了面前的几案,上面的奏章,毛笔散落一地,圆形龙纹砚台摔成了几瓣,大片的黑色墨迹洒落在地板和奏章上,一片凌乱不堪。   巨大的声响惊得殿外已经重新换了一批的御林军守卫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的害怕皇上的怒火迁怒到他们身上。   被韩辰皓一脚踢昏的海总管亦是   海总管亦是被惊醒了,猛的惊坐起来,后背和腹部的疼痛让他不禁抽气一声,前后都如刀割一般,但此时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慌忙爬起身胆战心惊的跪在殿下,颤抖道:“皇上恕罪,是老奴没用没能保护皇上!”   皇上不耐的扫了一眼海总管,这是一直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的奴才,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刚才韩辰皓踢得那一脚也是没有丝毫的留情,便也不想再追究,不耐的挥了挥手道:“下去吧,传朕口喻,闲王今日醉酒闯宫,发俸一年!”   海总管闻言微愣,但随即便明白过来这还要给外人一个交代,低叹一声便退出了殿外。   这么多年,皇上虽是手握大权可却也依旧是斗不过闲王!   韩辰皓直接骑马出了宫,随后皇上的口喻便下达到了闲王府,闲王突然出府连邵刚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接到皇上口喻大家都是一头的雾水,都愤愤不平着,刚才王爷在府里的时候可是一滴酒也未喝,就是在宫宴上喝了几杯但也绝对不至于道醉酒闹事的程度,便都以为这是皇上对王爷今日拒绝皇上“好意”的报复。   而韩辰皓出宫没有直接回闲王府而是到了杜府,虽然知道杜子衿并没有喝那杯茶,但他也还是依旧的不放心,想要马上见到杜子衿。   杜子衿还并不知道韩辰皓为了她一怒之下闯宫的事情,回到杜府,换了身月白色长裙便到去看看元嬷嬷,自从那日高烧退下之后元嬷嬷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她看着心疼可也没有一点的办法,也给再次给白萧写过信希望他能延长元嬷嬷的寿命,但白萧却只回了她“天命不可逆”这五个字,她能做的便也就只是多点时间来陪陪元嬷嬷。   和元嬷嬷说了会话,老三便带着小七传回来的消息给杜子衿,说的便也就是他们已经征得了楚心爷爷奶奶的同意启程回京了。   这也算是今日发生的这些糟心的事里唯一能让她开心一下的事了。   “这次言王那便都没有一点动静的吗?”杜子衿问道,每次小七的心里报的都是平安,却一点也没提他们路上遇到的危险,杜子衿便以为是言王还未出手,可如今他们都已经启程回京了,言王那边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倒一点也不像言王的作风。   “言王派出的人已经被王爷全部解决了,小姐放心,莫大人他们回京的路上会很安全”老三答道,邵刚带人在禹州血洗贤德寺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可惜杜府这边他走不开,不然也一定跟着邵刚一起去了。   杜子衿诧异的抬眼看向老三,他们也还真能瞒着她,怪不得小七的信上都是报平安的,反正只要平安回来就好,“这次言王派的是什么人?”   “是言王府的暗卫,一共三十人。”   “没有一个活口了吗?”杜子衿问道,三十暗卫精英,只怕这次的代价也不必韩卓言上次请杀手刺杀他们的代价小,据她前世的记忆,言王府里一共的暗卫也不过一百多人,这可就一下子折损了三成之多,已足够让他肉疼的了!   “没有,王爷放出莫大人在禹州贤德寺的消息,把他们都引到了贤德寺内,派邵刚亲自带人围杀的,在临安城,小七他们也杀了一部分,确定无一人活口,现在言王都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老三回答道,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兴奋。   杜子衿闻言勾唇冷笑,只怕韩卓言也只能等莫思聪回京之后才能知道他的人都已经成了一堆尸骨了!   抬眼正想让老三退下却正好看到老三的目光一直的落在端着托盘从院子里走过的春眠身上,这段时间府里传的老三和春眠的事情她也是听到过得,就连春晓都不知道在她面前偷偷的说过多少次老三和春眠的事情,若是他们真的彼此有心,她也乐于成全,让他们早日成婚,也省的有人说闲话坏了春眠的名声。   “你喜欢她!”杜子衿肯定道,眉眼含笑的看着老三微愣之后越来越红的脸,越发的肯定。   “她很好!”老三红着脸低头道,可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既然小姐都已经问起,也许他可以尽力争取一下。   “那是当然,春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虽说是丫鬟可我却从来都没把她当丫鬟看待过,更是没让她受过一点的委屈,你若真的喜欢她,那便就好好的待她,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杜子衿微微勾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只要春眠对他亦是有心,她可以成全他们,但日后若是老三敢负了春眠,就算他是韩辰皓的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老三闻言欣喜不已,小姐这话便也就是同意他们两人的事,郑重的竖起三根手指起誓道:“我绝对不会让春眠受半点委屈,会一辈子对她好,若有为此誓不得好死!”   “别高兴的太早,若是春眠看不上你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你当初第一次见面就伤了她,还说她是奸细。”杜子衿揶揄的笑道,想到当初两人闹得哪一出都不禁觉得好笑,估计老三心里都巴不得能能重新回到那天好好的在春眠面前表现一番。   “属下明白,若是春眠她……属下也不会强求的!”老三沉声道,这段时间春眠对他的一味回避确实让他摸不清春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没能找出自己到底坐错了什么让春眠一直的躲着他,有时就是两人面对面她都不理他,让他很是无奈没有一点办法。   “我会找个   “我会找个机会帮你问问的,你只要记住你今日和我说的话就行,只要春眠愿意,我便挑个日子让你们尽早成亲,也免得别人说闲话。”杜子衿道。   “谢小姐成全!”老三单膝下跪欣喜道,就感觉好像是突然被天下掉下的馅饼砸中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真实。   “都说了让你别高兴的太早!”   …。   陪元嬷嬷用过了晚饭杜子衿才回到房间,一走进房间便看见靠窗的软榻上正靠坐着不请自来的韩辰皓,身上还依旧是暗紫色锦衣,昏暗的光线下不仔细看便以为是黑色,但银线绣在衣领和袖口的暗纹却格外的清晰,抬眸看向她时眼底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怒意,薄唇紧抿,显示着他现在很是不高兴的心情,只是在看到她时目光微微缓和不少。   “什么时候来的?用过晚膳了吗?”杜子衿走到软榻边问道,她一直没有回来,房间内便也没有掌灯,只怕春晓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然刚才她进门时便告诉她了。   韩辰皓伸手牵起杜子衿柔若无骨的小手稍一用力便把她抱坐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良久才柔声道:“我被罚了一年甚至好几年的俸禄,以后就到你这来蹭饭吧!”任性又带着些赖皮的话让杜子衿不禁失笑。   “怎么会被罚俸禄?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杜子衿不解道,能罚韩辰皓俸禄的也就是皇上,难不成就为了今日韩辰皓回绝了他的“好意”?这怕是有点说不通了吧?   “我去吓唬了皇兄几句而已,不然他都要以为我韩辰皓是真的好欺负了!若是今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便直接杀了他!”韩辰皓冷声道,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恨过皇上,他都已经什么都不和他争了,他想要的也只是杜子衿一人而已,可他却偏偏要对他最在乎的人下手,若是再有下一次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像今日这般控制住自己对皇上的杀意。   “你……,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哥哥,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背上手足相残的骂名,以后我会格外小心的!”杜子衿柔声劝道,想来韩辰皓定是知道了今日林嫔和她在冷月亭的事才会如此恼怒,也不知他说的吓唬是怎样的吓唬?别不是直接冲到宫里揍了皇上一顿吧?   “嗯,放心吧,就他现在的身子都不用我动手也都活不了多久!而且他最近好像有点太悠闲了!”嗅着鼻翼间淡淡的清香韩辰皓都有点心不在焉,身体也渐渐的燥热起来,变得有些僵直,微微后仰本想拉开些距离可目光触及到杜子衿光洁白皙的后颈不禁滚动几下喉结,飞快的别开目光。   “对了,你还没用晚膳吧?我让春晓给你弄点吃的来?”杜子衿笑问道,并未察觉到韩辰皓的异样。   “好。”低沉沙哑的嗓音在杜子衿后颈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后颈酥酥麻麻的痒,韩辰皓松开了手,杜子衿便立刻站起身,微微蹙眉回头看了眼面色泛红的韩辰皓,恍然明白,顿时面色羞红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前世她也是嫁过人的,自然明白韩辰皓这是怎么了,可想到他泛着桃红色的脸颊倒是格外的可爱好看,不禁勾起了嘴角。   “小姐,怎么了?”春晓看着站在门口面色微红笑着出神的杜子衿不解的问道。   “嗯?”杜子衿回神看着面前的春晓微微有些尴尬道:“准备点吃的过来,分量多点。”她可还记得那次在观星楼上韩辰皓的饭量很大。   “小姐刚才在元嬷嬷那里没吃饭吗?”春晓不解的问道,不是说晚上要在元嬷嬷那里吃饭的吗?怎么这会又饿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的话?”杜子衿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这丫头就是问题多!   “不问就不问嘛!”春晓噘嘴嘀咕着转身离开,可心里的好奇心却越发的大,她总觉得小姐刚才好像是在害羞,连耳根都是红红的,难道闲王又来了?毕竟能让小姐如此的也就只有闲王了。   春晓很快便端着放着饭菜的托盘返了回来,却看见小姐还在门口站着,走上前,手里的托盘便被小姐接过,“我自己来,你去忙你的吧。”   春晓失落的看着小姐端着托盘开门进屋又关上了门,伸着脑袋也没看见房间里到底有没有闲王,便走到台阶上坐下。   不管有没有她也还是在这守着的比较好,万一突然有人来,闲王又真的在没人拦着怎么办?   杜子衿端着托盘走进房间,房间里的灯已经被全部点亮了,韩辰皓还在蜡烛旁低头吹灭手中的火引子,抬眼见杜子衿进来便大步向她走来。   “就只有这些,你勉强着吃些吧!”杜子衿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对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韩辰皓道。   两人之间刚才过于暧昧的气氛已经冷却,杜子衿一直迟迟未进屋也是想给韩辰皓足够的时间调节自己,见他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便也自在了许多,动手为他准备着碗筷。   韩辰皓勾唇笑着坐下,眸光闪烁着温柔,昏亮的烛光下杜子衿低垂的侧脸格外的柔和美好,温柔宁静,让他越发的期待着她真的成为他的妻子后两人度过了每一天也都定会像今日这般的温馨融洽。   韩辰皓用膳,杜子衿便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时不时张嘴吃下他夹到她嘴边的菜,一顿饭杜子衿也陪着吃了不少。   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这才开口道:“有件事想和你说下   想和你说下。”   韩辰皓抬眼望向子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买座山,在奉城外,名叫五石山,前日我已经陪人暗地去了奉城打听关于这座山的消息,我打算把它自己买下来。”杜子衿道,这件事她也考虑了几天要不要告诉韩辰皓,但做后还是决定要告诉他,反正他也已经知道她重生的秘密,对于她说那座山有金子的事定也不会怀疑的,有他插手这件事,也更加的万无一失。   “五石山?那座山山上全是石头,而且位于边境,远离京都,怎么想要买那个?”韩辰皓问道,五石山他没去过,但却去过奉城,也听说过寸草不生,整座山上几乎没有活物的五石山,不知子衿怎会想到要买那座山?   “那是座金山,前世在几年后被幽兰国从皇上的手中买走,成为幽兰国的国土,随即他们便在山上挖出了金矿,只怕他们是早就发现了五石山上有金矿。”杜子衿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烛光,带着些许的欣喜。   韩辰皓闻言微楞,心里亦是震惊,若是别人这么和他说那全是石头的五石山是座金山,他定时不信的,可子衿的话他却没有怀疑的理由。   “那座山上寸草不生,定是因为山里的金矿,现在要比前世早好几年,我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在幽兰国发现之前把那座山变成自己的,只不过,一旦金山的事情暴露了,想要守住却也是很难的,但也总比让它成为幽兰国的好,前世为这事,父亲都气病了一大场,我不想再让这件事变成他的遗憾。”杜子衿抬眸看向韩辰皓道,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危险更是大,很可能便由此挑起几国的纷争,至少幽兰国若是知道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兰明大闹言王府   “你若想要买下来便是,其他的有我在便不用担心。”韩辰皓平复下心里的震惊,他明白杜子衿的担心,毕竟一座金山谁不想要?一旦现世那便就是个祸端,必会引起纷争。   但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个祸端他也会帮她守着!   杜子衿闻言会心一笑,“有我在”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让她每次听到都格外的安心,“嗯,那你可要一定给我守住这座金山,我以后可指望着它养老呢!”烛光下她眉眼含笑,狡黠俏皮,说的话像个十足的小财迷,可含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贪欲。   “用不着它,你这辈子都由我养着!”韩辰皓宠溺的看着她笑,温馨有带着些小暧昧的气氛伴随这闪烁的烛光在彼此的眼眸中闪亮着。   “刚才是谁说着被罚了俸禄要来杜府蹭饭来着?你确定不是我养你?”杜子衿挑眉笑道,以为会看到他的囧态,却不想他毫无尴尬,理直气壮的回答道:“那便你养我一辈子!”   他再一次让她对他的厚脸皮刮目相看!   相对于杜府的一室温馨,言王府倒也是格外的热闹,言王今日带回府两位美人,虽只是舞姬但到底也是皇上赐的,个个美艳如花,妖娆多姿,下人们自然也不敢怠慢,忙着伺候着。   两位美人亦是各有千秋,一冷一热,也可见言王在挑选时亦是用了心思的。   一身月白色一字领束腰广袖直裙的是冷艳的冷美人宁乐,如凝脂一般的长颈和光洁性感的锁骨完全的露在一字领之外,几乎连露出了整个的肩膀,一层白纱披肩没有任何的遮掩效果反而平添了几分妩媚性感,和她高冷的的气质融合只一眼便能勾起男子的征服**,这也是言王会一眼看上她的原因,有着和杜子衿相似的高洁冷傲,却有比杜子衿妖娆妩媚的多。   而另一位一身大红罗纱立领束腰拖地长裙的是更加妖娆妩媚的曼夭,大开的立领一直开到后颈往下三指距离,虽比一字领的领口要小一些,但松松的领口随着美人的每次呼吸都能显露出衣领下大片白如凝脂的肌肤,和在大红色的映衬下越发白的耀眼,让人看着心痒,总想上前直接扒了衣领一览无余。   当晚言王便兴致大好的和两位美人一起醉酒寻欢一直到天明。   而一直心急等在房间外和何康早已被言王抛在脑后。   何康着急的便是和燕子失去联系的事,这都已经是第四天了,从燕子得到莫思聪在禹州贤德寺的消息带着暗卫再次离开京城之后他便在没有了燕子的消息,头两天他还没觉得什么,毕竟出任务一连两天没有消息也是正常的,但如今都已经是第四天了,昨日他传给燕子的信到现在也都没有回,他便感觉到不对了。   燕子他们后来又回到京城的事何康并没有告诉言王,莫思聪在贤德寺的事也是何康手下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如今燕子和一同前去的暗卫没有一点消息,何康都不敢往坏处想,那些可是整个言王府中近乎一半的暗卫精英!   何康一直在门外等到后半夜,一直到房间内暧昧喧闹的声音渐渐停止,却依旧不见言王出来,何康才无可奈何的离开。   翌日一早,何康便又等在言王门口,可他还没等到言王起身,便先等来了怒气冲冲的兰明公主。   兰明公主和林嫔不欢而散后便直接出了宫,一直到几位使臣参加宫宴回来后谈起在御花园皇上赏赐舞姬的事兰明公主才知道言王把两个舞姬带回府的事。   她虽不喜欢言王,但却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在她们即将大婚之前便做出如此让她毫无颜面的事,这明明就是在打她的脸!   特别是在听说了闲王便直言拒绝了皇上的“好意”后心里更是恼怒!   再加上林嫔对她的算计,杜子衿对她的嘲笑,让她心里压抑依旧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一大早便带着人直接闯进了言王府。   言王府的人也都知道昨晚言王带回两个绝色舞姬的事,见到兰明公主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便也知道事情不妙,可却也不敢真的拦着不让进,毕竟兰明公主也是言王府未来的王妃,得罪了日后也都没有好日子过。   于是兰明公主便带着人很快的来到言王的院子。   何康见兰明公主要直接闯进房内,便连忙上前拦着,俯身劝道:“公主先冷静一下,王爷他还并未起身,不如先到客厅稍等,属下先进去叫王爷起身。”   兰明公主冷冷的扫了一眼揽在自己面前的何康,冷喝道:“滚开!一条狗也敢挡本公主的路!”   何康面色微沉,但却依旧低头劝道:“还望公主三思,若是惹怒了王爷,只怕对公主也是没有好处!”不同于刚才的好言相劝,这一次带着明显的威胁,然而此时被怒火冲刺着头脑的兰明,怎么怕他的威胁!   冷嗤一声,直接上前一步,揽在她面前的邵刚自是不敢碰到兰明公主的身体,连忙后退,兰明公主虽手上经脉受损但腿脚完好,以前也是会功夫的,自是灵活,一个快速的侧身便躲过邵刚直接往言王的寝室走去。   邵刚一惊正要转身去拦便被兰明公主带来的几个护卫拦住,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兰明公主走到门前直接推开了言王的寝室房门。   房间内一片狼藉,入目不堪,站在门口便能闻到房间内混杂着酒味让人觉得恶心的暧昧气味,地上凌乱的丢着几件衣裙,甚至还有   着几件衣裙,甚至还有女子的裹胸和襄裤,洒落满地的水果和酒杯,一路延伸到内殿。   兰明公主直接大步走进内殿,入目的更是越发的不堪,漆木雕花大床上,全裸的三人并肩而眠,四肢凌乱的交叠着,身上只共盖了一床白色绵单,没有丝毫的遮掩效果。   一夜宿醉玩乐的三人此时没有一丝的清醒,兰明公主走到床前三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更是没有发现兰明公主此时面色诡异的让人觉得心里阵阵发寒的冷笑,和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把锋利短刀。   房间内依旧的寂静无声,可这种安静却让被拦在房外的何康觉得心惊,兰明公主连直接在京城里刺杀杜子衿的事都敢做的出来,他还真怕她在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然而没多会兰明公主便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房间,没有何康意料之中的疯狂,甚至微勾着嘴角,连刚才进去时的怒火都不见了,走出房间时还转身关上了房门。   “王爷昨晚怕是累着了,那便就让他好好歇着吧!”兰明公主走到何康面前淡声道,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何康听的一股冷气从脚底一路升腾遍布全身。   “我们走!”兰明公主对拦着何康的几人道,便又带着人离开了言王府。   一等兰明公主离开,何康便也再顾不得什么直接快步走进了言王的寝室,扫了眼外间便快步走到内间,在内间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曼帘走了进去,而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提着的心却也放了下来。   只见大床上鲜红的血一路蔓延染红了三人身上的白棉单,连床沿下都有大片的血迹还在继续的往何康的脚底蔓延着。   床上睡在言王身边的两位全裸美人依旧安然的睡着,而大片的血迹却从她们的脖颈处不断地涌出,白腻的肌肤浸在鲜红的血里显得越发的白皙,而就她们之间的言王却也同样睡在鲜红的血中,画面安静却诡异的让人心里发寒。   好在血都是从言王身边的两人身上流出来的,言王并无外伤,这也让何康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兰明公主真的敢对言王下手,好在只是杀了两个无足轻重的舞姬,不然可就真的是要出打乱子了!   连一向见惯了生死的何康见到这幅景象都觉得有些腿脚发软,呆楞着不知该怎么办?   原本熟睡的言王许是感觉的到了身底已经冰凉的血液觉得不舒服便微微皱起眉头,动了动身子。   “王爷……王爷!”何康声音沙哑的叫着,希望他快些清醒,可有害怕他清醒。   言王许是听到了何康的声音,便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带着血迹的手揉了揉额头,顿时黏腻的血迹染红了他的额头,惊得何康大睁这双眼滚动几下喉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而言王却好不所觉,不耐的扫了一眼何康,冷声道:“没事就赶紧滚出去!别在这杵着影响本王睡觉!”   “王爷……还是换个地方再睡吧……”何康犹豫道。   “为何?”言王冷眼看向何康,一脸的不悦,脑袋渐渐清醒便感觉到身下一片冰凉黏腻,而且鼻翼间全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顿时让他完全清醒过来,猛的坐起身,看到自己双手和身上的绵单上全部都是鲜红的血迹顿时惊得一把扯掉了棉单一个翻身跳下了床,哪里还顾得上他还正**着身子,满脸震惊的看着床上昨夜还和他寻欢温存的两个美人如今便已经成了被人割了喉咙的可怖女尸!   “她们……到底发生了何事?”言王震惊的对何康冷喝道,面色铁青冷凝,但配着**的身体,和身体上满是暧昧的痕迹却格外的诡异违和,甚至有些可笑。   但此时的何康却一点不敢笑,捡起地上的一件外衣,战战兢兢的走到言王身边为他披上,后有退后一步低头道:“是兰明公主来过,属下没能拦的住她!”   言王闻言面色越发的阴沉,兰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杀了睡在他身边的两人,若是兰明也想杀他的话估计现在他都已经也和那两具女尸一样了!   “废物!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来女人都拦不住!”言王气怒的狠狠一脚踢在何康身上,带着内力让何康一连退后几步单膝跪在地上,好在何康早有防范,一直用内力防备着,不然这一脚实实在在的踢在他的身上,只怕是不必当初的阿木轻多少。   “王爷息怒,我们也都是没有想到兰明公主能如此的……疯狂!”他们是都没想到兰明公主会有如此大的胆子,以为她也顶多就是想别的女子一般哭闹一场而已,可谁曾想她没有哭没有闹便直接进门在床上就杀了那个舞姬,这是让他们这些男子都觉得胆寒的事情,她就不怕言王醒来后不会放过她吗?   “没有想到?那是不是等她也杀了本王你们就想到了?!一群蠢货!马上把她们给我弄出去!”言王冷声喝道,再也不想多看昨夜还在和他温存的两个舞姬,就连这房间他都一刻也不想在呆下去了,他虽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甚至也亲手杀过人,但这样躺在血泊中醒来身边睡着两具被割破了喉咙的女尸却让他心里阵阵发寒恶心。   披着一件外衣便直接快不走出了房间,全身上下洗了几遍,却依旧觉得有这淡淡的让他觉得恶心的血腥味,心里已经不知道把兰明公主骂了多少遍,他现在都已经后悔当初去招惹兰明公主那个疯女人,想到他们即将到来的大婚心里越发   婚心里越发的烦躁,脑海中突然变闪现出杜子衿从容优雅的画面。   杜子衿本才是他的王妃,他的王妃也本就该是杜子衿那般的温柔娴静,知书达理!   不知为何此时他脑海中出现的都是杜子衿种种的好,越发显得兰明公主嚣张跋扈,粗俗不堪,他心里的嫉恨也在疯狂的生长着!   是韩辰皓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王妃!   言王的大怒让何康想要禀报的事情再次咽回了肚子,如今言王正在气头上,再告诉他燕子他们失联的事情只怕是要火上浇油了,便也只能等言王冷静下来再说,便暗中派人前去禹州贤德寺查探情况。   至于言王房内的两具尸体何康便让人偷偷的从言王府后门抬出找个地方处理了,房间也打扫一遍,便上了门锁再不许人进入。   但言王高调带回府的两位惹眼美人一夜之间便不见了踪影,也让府里的人纷纷猜着和早上突然闯进言王府的兰明公主有关,很快便传出了言王府。   言王府里发生的事情韩辰皓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从安插在言王府里的眼线那里得到消息,看过后亦是有些震惊的,没想到兰明公主双手被废都还能折腾出人命,而且还如此的嚣张,估计这次定是把言王气的不轻。   他看过消息后便让邵刚把这个消息传到杜府,估计定会让子衿开怀一笑,想到昨晚两人的温馨相处,虽然短暂却让他格外的留恋,还真的是他运起好,要娶的子衿而不是像疯子一样的兰明公主,只怕这以后还多的是好戏可看!   …。   杜子衿得到消息确实是忍不住的开怀大笑,笑的肚子疼,抱着肚子也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笑。   她想到兰明公主知道言王把舞姬带回言王府的事后不会忍气吞声,但也没想到兰明公主竟会如此疯狂,直接在言王的床上便杀了那两个舞姬,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觉得兰明公主倒也真是挺可爱的,早知道有今日的事,当初就不会让白萧废了她的双手,看她和言王两人互掐,岂不精彩至极?   “小姐,这是看到什么了?笑得如此看心?”春晓端着早饭走进房间便看到小姐正开怀大笑着,便好奇的问道。   “咳咳……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狗咬狗的笑话,觉得真是精彩!”杜子衿轻咳一声收敛些笑意,坐直身子但眼眸弯弯依旧满含着快要溢出来的笑。   “小姐小心别笑岔了气,不然该肚子疼了!”春眠没在多问的提醒道,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摆放着碗筷。   杜子衿收起手中的字条走到桌边,见春眠正打算出去便开口叫住了她,昨日答应老三的事情她还是尽快的确定春眠的心思比较好。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春眠转身不解的问道,毕竟小姐吃饭向来是不喜欢有人侍候的。   “过来坐,我问你些事儿。”杜子衿笑着对她勾手道,可看着小姐这样明显揶揄的笑却让春眠顿时有点不敢过去了,但犹豫了一下也还是走到桌边听话的坐下,反正她相信小姐是不会害她的,顶多是又说些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昨老三跟我说了些事……”杜子衿勾唇笑道,故意的停顿下来抬眼去看春眠,见春眠眉头一跳,低着头明显是在等她下面的话便又开口道:“他说求我把你嫁给他,还跟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不然就不得好死,我看他挺认真的便答应要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也对他有心的话,那我便答应把你许配给他,若是你无意,我便回了他,也让他断了心思。”   春眠闻言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小姐,白皙的脸颊却越来越红,她没想到老三竟然会和小姐说这些。   这段时间她也确实是在躲着老三,不只是因为那天听到外院的暗卫叫她三嫂,更多的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三,因为她觉得在听到那句三嫂过后她面对老三时的心态都和原来不一样了,就像是蒙着的一层纱被人一下子掀开,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便也就只好先躲着,可老三竟然会直接跑到小姐面前说这些,还发那样的毒誓,真是让她又气又羞!   杜子衿一直在观察着春眠的心思,见她一直皱眉低头不说话,但脸颊和耳根都已经是通红一片便也了解春眠怕也是有心的,只不过是害羞而已,偷偷一笑,便又开口道:“你若是不喜欢他,我便直接回了他,让他以后别再缠着你,或者让他直接回闲王府去,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缠着你了!”   春眠闻言连忙的抬起了头,羞红着脸道:“我没有……”可看到小姐狡黠的正看着她笑才明白这根本就是小姐激的她,顿时又羞又恼的低下头不说话。   “好了,不逗你了,既然你也对他有心,那我便开始着手准备你们事情,你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在我心里也就跟姐姐一样,我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杜子衿笑道,上一世春眠一生未嫁最后因她惨死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元嬷嬷的死她改变不了了,但春眠春晓她一定会让她们都有个幸福的归宿!   “小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不想嫁,嫁了人就不能再在小姐身边侍候了,也不能做小姐的陪嫁了,我不想离开小姐……”春眠低头道,她自小没有亲人,差点饿死在街头,后开进了杜府,遇见了小姐她才算活的像个人样,这么多年小姐对她的好她都一直的记着,那是她打算用一辈子偿还的恩情   偿还的恩情,即便她确实对老三动了心,但她也不会为了老三而离开小姐。   “呵!傻丫头!你可别忘了老三他是谁的人?他本就是闲王府的人,你嫁给他便也就是闲王府的人,哪里还用的着当陪嫁?”杜子衿无语的笑道,只怕春眠便是一直在这个弯上转不过来了,老三虽现在在杜府,但也到底书闲王府的人,等她大婚之后,父亲和母亲也回了扬州,老三和府里的暗卫也是会回到闲王府的。   春眠闻言微楞,随即露出笑容,揉了揉脑袋笑道:“我还真忘了这一点,对呀,他是闲王府的人!”   见春眠欣喜的笑着,杜子衿亦是觉得开心,这杜府里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办过喜事了,这下正好热闹热闹!   当即便给韩辰皓写了封书信让老三亲自送到闲王府,老三还并不知道好事降临,以为杜子衿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王爷,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闲王府。   但闲王看过信后却抬眼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着,直笑的他心里发毛。   这杜小姐该不会是在信里告他的状吧?可是他最近也没做什么惹到杜小姐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春眠的事情?   “老三今年有二十三了吧?”韩辰皓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越发让老三摸不清头脑。   “是有二十三了……”老三犹豫的回答道。   “那倒也是该成亲了,既然子衿同意要把春眠许配给你那你便要一心一意的对她,不然本王可不会饶了你!”韩辰皓挑眉威胁道,他倒不是关心春眠,他关心的是以后子衿不会因为老三对春眠不好的事情而迁怒到他身上,那样他也实在太冤了!   老三闻言一阵呆楞,半晌才反应过来杜子衿的信上说的是他和春棉的婚事,也就是说春眠已经愿意嫁给他,连忙欣喜应道:“属下谢王爷成全,定会一辈子待春眠好的!”   韩辰皓微笑颔首道:“既然要成亲了,那便在京城里挑个离闲王府近一点的宅院,算是本王送你的新婚礼。”   “属下谢王爷好意,不过……属下已经买好宅院了,就在杜府附近,但也离闲王府不远!”老三笑道。   他本就是个孤儿,自小便加入暗卫跟在闲王身边,这些年闲王也从未亏待过他们,每年都会发近千两的银子给他们,有时甚至更多,他也没有地方需要这么多钱的,便一直的存着,在确定了对春眠的心意之后他便偷偷的买下了杜府附近一个不大但地段却不错的宅院,就等着春眠同意嫁给他,他们也算是有个家。   “王爷,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蓄谋已久,这宅院都不声不响的买好了!”一旁的邵刚打趣道,心里却也有些羡慕,要说年纪他也比老三大了近四岁了,如今老三都要娶媳妇成家了,他却还不知道媳妇在哪呢?   “我可记得刚哥的宅院可早几年都置办好了,也不知这是再图谋哪家姑娘?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老三毫不吃亏的打趣回去,他也就是在春眠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这小子找打是吧?瞧你嘚瑟的!”邵刚被说到了痛处佯怒的就要上前揍老三,老三自是也不怕他,连过两招两人便到了书房外继续切磋着,引来不少暗卫在一旁拍手较好。   韩辰皓站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低头又看了看子衿亲笔写的书信,整齐秀美的绢花小楷让他不自觉得便想到她白皙柔软的小手轻握笔杆该是怎样一副美好的风景!   只不过好不容易给他写一次信说的却是别人的婚事,他们的大婚也快要到了,第一次感觉到等待的日子是这样的漫长!   老三的婚期很快便定下就在十天后的六月初六,得知老三已经置办好宅院,杜子衿亦是越发的满意至少证明老三却是是个可靠的人。   便商量的定下春眠自是从杜府出嫁,而老三则是在他的新宅院里办婚事,两人也都没有高堂,杜府这便是元嬷嬷受礼,老三则请了闲王府的老管家毕竟他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让他受礼也是明正言顺。   一切商定好,杜子衿便开始忙着为春眠置办嫁妆,用杜夫人的一句打趣“瞧你这哪里是嫁丫鬟,这分明是比嫁闺女还操心!”   杜夫人虽是这样说但心里亦是为春眠高兴,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虽有主仆之分但也是有感情的,从府里拨了二百两银子专门给春眠置办嫁妆,春眠感动的直掉泪珠子。   “母亲给你便拿着,以后居家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放在身边傍身也好,明日你便随我出趟府,婚期定的急,这嫁衣自己是赶不出来了,明日便直接让成衣铺为你定做吧!”杜子衿把母亲给的二百两银票塞进春眠的怀里笑道,忙提起嫁衣转移话题不给春眠在拒绝的机会。   春眠无奈只好收下,日后也只能对小姐更加的忠心来报答小姐和夫人的这份恩情!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便带着春眠春晓一起出府为春眠挑选嫁衣。   三人没有没有来回闲逛,直接便到了霓裳坊,这间京城最大最有名的成衣铺,谁能想到这霓裳坊的背后主子会是闲王?   下了马车,春眠看着面前门面豪华的霓裳坊微微一愣,随即面露难色对杜子衿道:“小姐,要不咱们换一家吧?这家……”很贵的!   春眠亦是听说过霓裳坊,上次杜明玉在里面不过买了件裙子便就是两千多两,在这里面定嫁衣那实在是太破费了!   !   “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有自家现成的不要去别人家花银子的道理?”杜子衿低声对春眠道,她自是明白春眠的意思,也只能告诉她这件事让她安心接受。   “自家店?这家店是杜府的?”春晓惊讶道,她怎么从没听说过杜府有这样一家店铺?难不成刚买下来的?   杜子衿撇了一眼小嘴微张一脸惊讶的春晓,她也真看的起杜府,就父亲每年的那些俸禄只怕十年加起来也都买不下这霓裳坊!   “你也真看得起杜府!自然是闲王的,当然不久的将来也就是小姐我的,所以春眠的嫁衣包括日后你的嫁衣也都要从这里定!”杜子衿勾唇笑道,她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日后春晓的大婚她也不会亏待了她。   “我才不要嫁衣呢!小姐送我件新衣服在春眠大婚那日穿也好呀!”春晓俏皮的笑道,对于小姐为春眠做的她虽羡慕但却没有一丝的嫉妒,也打心眼里为春眠高兴,她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在她心里春眠就跟亲姐姐一样,她这几天也才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准备给春眠添份嫁妆。   “你又不是新娘子,穿那么漂亮做什么?”   三人说笑着便进了霓裳坊,上前接待的还是上次她和母亲来时接待她们的伙计,一进门便认出了杜子衿,连忙陪着笑脸上前迎接。   这可是未来的女主子,绝对不能怠慢的人,忙着端茶倒水准备点心,在杜子衿面前转悠的她头都晕了也一句没说到今日的正题上。   “我们今日是想来定做一件嫁衣,掌柜的能否介绍一些?”杜子衿有些不耐的开口问道,她可不想把一上午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些茶店上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完巴掌轰出去!   嫁衣?   王妃的嫁衣不是有宫里的人专门定做的吗?杜小姐怎么还会要来买嫁衣?   “杜小姐,这……这里的嫁衣怕是不适合您吧?”掌柜钱铎陪笑的提醒道,毕竟这王妃的大婚礼服他们是不能做的,难道王爷没有告诉杜小姐这个规矩?   “不是给我,是给她,下月六月初六便就是大婚,能赶的出来吗?”杜子衿问道。   钱铎抬眼看了看刚才杜子衿看向的蓝衣姑娘,暗自猜测着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能让杜小姐亲自带着来定做嫁衣。   见她的衣着打扮亦是不俗倒想是个一般人家的小姐,但从进门时便一直跟在杜小姐身后,刚才还娴熟的位杜小姐倒茶,倒又像是个丫鬟,这让向来眼毒的钱铎都有点猜不准了!   也不怪钱铎看不出,春眠春晓自幼跟在杜子衿身边,吃穿用度虽比不过杜子衿的精细但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一些,就光是衣服用的布料大多都是和杜子衿的相同,再加上春眠本就面容清秀,气质沉稳大方,往那一站便就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钱铎虽是好奇但也没有开口问,点头应道:“能的,杜小姐要自然是能赶出来的,杜小姐先到这边来挑些布料和花样?”   杜子衿颔首便跟着钱铎走到摆放的样品布前,看着钱铎挑出几种暗纹不同的大红色,杜子衿回头看了眼春眠,让她自己上前挑选。   柔顺光滑的大红色绸缎宛若婴儿的肌肤一般光滑细腻,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春晓亦是上前陪着春眠一起挑选,她都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同是一个颜色只是暗纹不同连红色都是不同的。   而在霓裳坊外,一双怨毒的眼睛正阴狠狠的看着殿内正挑选着大红色锦缎的三人,从她身边经过的路人触及到她的眼神都心里发寒的赶紧避开,不知一个明明面容娇美的女子怎会有如此狠毒的眼神!   这女子便正是杜明玉!   杜明玉被余晴关在府里近两个月,直到言王大婚的事情定下来她才算在侍郎府里有一点自由,父亲也对她上了些心思。   前日的皇后生辰宴余晴本是不打算带她去的,但杜青峰后来想到杜明玉以后也是言王府的人,便也就开口让余晴带着她去。   但是她们自是没有资格在皇后栖梧宫参加宫宴,而是在一旁的偏殿有如今正受宠的浅嫔代为接待,自然也没有和杜子衿碰面。   今日本是她好不容易求了父亲放她出府买些首饰用品,她也想出来透透气,在以前言王经常待的地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和言王有个偶遇也好让言王想起她。   但却不想路过霓裳坊时却看到杜子衿和她的两个丫鬟正在挑选红绸缎,大红的颜色看的杜明玉分外眼红,她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穿那样大红的颜色,而杜子衿却要穿着鲜红的嫁衣嫁到闲王府做王妃,这让她怎能不嫉恨!   “子衿姐姐真是好兴致,这是在挑选嫁衣吗?这个时候才开始绣嫁衣是不是太迟了些?若是来不及当时候在大婚上出了丑你可不要哭鼻子!”杜明玉莲步踏进殿内阴阳怪气道,巴不得杜子衿在大婚那天出丑,成为京城里的笑话。   杜子衿听着这熟悉又让她厌恶的声音微愣,随即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已经走进店内的杜明玉。   一身水蓝色苏锦圆领对襟百褶裙,有些松垮的领口影响了整个衣服的美感,可见这段时间杜明玉是消瘦了不少,气色是要比上次见到她时要好一些,但厚厚的脂粉虽遮住了脸色的蜡黄却也显得太过苍白,刻板,哪里还有一点往日娇艳如花的模样!   “我家小姐的大婚礼服那是宫里御用绣娘亲自定做的,就不劳明玉小姐你操心了!”春晓快言不忿道,想到杜明玉这辈子都没机会穿嫁衣便又冷笑着讽刺道:“明玉小姐这是羡慕吧?这样美丽的大红色明玉小姐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穿了!”   杜明玉被说到痛处怒目而瞪咬牙切齿的都想立刻上前撕烂了春晓那张嘴,却被身后的鹊儿拦住了。   “你要是再闯祸夫人和老爷都不会饶过你!”鹊儿冷声的提醒道,她今日是奉了夫人的命来陪着杜明玉一起出来的,说是陪其实也就是监视,以免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用不着你个贱婢在这废话!”杜明玉甩开鹊儿冷喝道,但也冷静了下来,这次出门的机会本就是她求了好久的,若是再出什么事以后她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钱掌柜就用刚才春眠挑的那种红绸,让人给春眠量尺寸吧。”杜子衿不想再和杜明玉浪费时间便又转回身对钱铎吩咐道,又转头看了眼春晓道:“对了,还有这丫头,也给她挑一身。”   春晓闻言一喜,立马拉着春眠跟着钱掌柜叫来的伙计去量尺寸。   钱铎打量了杜明玉一眼,从刚才他便也知道这女子定是和杜小姐不和,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但也没有把上门的客人往外赶的规矩,便干脆无视她抬手请到刚才端了茶店的桌旁坐下。   “呵!杜府还真是阔绰,两个贱婢都能穿这霓裳坊的衣服,这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杜府这是发了横财,还是霓裳坊的格调降低了,连丫鬟的衣服都做!”杜明玉听到杜子衿是在为春眠春晓做衣服心里更不是滋味。   含沙射影的说着杜府不像传言的那样清廉,也挑拨着霓裳坊,毕竟谁的都知道霓裳坊的衣服向来都是为京城权贵定   向来都是为京城权贵定做,一般的平民,甚至是一般的富商也都定做不到,更不要说是丫鬟了,也正是因此霓裳坊才能在京城独树一帜,穿着他们的衣服那便就是一种身份的代表,而一旦霓裳坊给丫鬟做衣服的事情传出去,定是会影响霓裳坊的生意。   钱铎闻言亦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刚才要做嫁衣的女子真的只是杜子衿的一个丫鬟,果真是王爷看中的王妃,就连身边的丫鬟也都教养的跟闺门小姐一般,可见传言杜府门风严谨倒也是事实。   杜明玉说的话钱铎也自是听的懂,只不过却并不在意罢了,这霓裳坊能在京城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实力,而且那些蝇头小利怎能和王妃相提并论?整个店都是闲王府的,给自己丫鬟做几套衣服又有何妨?   “钱掌柜,我这是让你为难了?”杜子衿挑眉冷笑着问道,目光直直的看向杜明玉,眸底满是厌恶,原本的好心情也都被她破坏掉了。   “不为难!不为难!只要是杜小姐要的霓裳坊就绝对给您做出来,而且那两位春眠春晓姑娘若是不说在下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她们也真是有福气,有杜小姐这样的主子,能有个好归宿不说,这嫁衣都还定做最好的,这比那些身为小姐却甘愿与人为妾要好的多!”后面那句话明显是钱铎说给杜明玉听的,刚才春晓说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穿大红色那不就是要去给人做妾嘛!一个妾室也敢挑衅闲王妃简直是自不量力!   “你是在给春眠做嫁衣?呵!你对她还真是贴心,一个贱婢而已也有资格穿霓裳坊的嫁衣,该不会是闲王看上她了,你就这么着急的把她嫁出去吧?那丫头也确实有些姿色!”杜明玉朱红的唇瓣吐出的却全都是恶毒的话,想到以前杜子衿可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一份,而如今看着她为一个丫鬟准备这么好的嫁衣,让她心里不断地冒着酸泡。   杜子衿闻言面色一沉,抬眼冷冷的看着杜明玉,明明清澈如泉的眼眸却像是结了一层冰,让杜明玉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又硬着头皮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哼!不过是个病秧子,闲王怎会真的看上你?不过是看上你的身份罢了!”   这段日子她已经听了太多闲王对杜子衿如何如何好的话,还包括两人在宫宴上穿着相同紫色无比般配的事,每一件每一句都让她嫉妒的发狂,明明以前她比杜子衿漂亮,比杜子衿身子好,除了身份比不上她之外哪里还有一点输给她,而如今却落到这截然相反的结果。   杜子衿是高高在上受尽宠爱的闲王妃!   而她却是个言王连想都想不起来的贱妾!   杜子衿勾唇而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杜明玉,冷冽如冰的眼眸直直的锁定着杜明玉,让她明明心里发寒的想要往后退身子却连动都动不了,直直的看着杜子衿走到自己面前,“啪”的一声,脸颊一片火辣!   杜子衿竟然打她!   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出手打她!   “你……”杜明玉捂着脸颊看着杜子衿打完她后拿出手帕一脸嫌恶的擦着刚才打了她的右手,更是惊怒的都说不出话来。   “轰出去!”杜子衿冷声道,把擦完手的手帕直接摔在杜明玉的脸上,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的转身坐回桌旁。   钱铎亦是被刚才杜子衿的气势给震住了,没想到这看似柔弱娴静的杜小姐竟能有如此冷冽强大的气势的真不愧是王爷选中的王妃,刚才那巴掌真是解恨!   挥手招来了店里另外的两个伙计,指着杜明玉冷声道:“把她给我轰出去!”虽然开门做生意没有把客人往外轰的道理,但这女子刚才才得那番话别说是杜小姐就是他听了都是一肚子气,竟敢在王妃面前那样说王爷,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这若是王爷在定要去她半条命!   两个伙计闻言便向杜明玉走去,刚才的事情他们也是看在眼里,对杜明玉更是没有一点的客气,直接走到杜明玉身边架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扔。   “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放开我!”杜明玉大叫挣扎着,期待着抬眼去看跟着她的鹊儿希望鹊儿能出手帮她,要是被人这样扔出去,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   而鹊儿却只是冷眼看着,刚才她已经提醒过杜明玉不要惹事,是她自己不听,非要作死,她不过是个贱婢哪能救得了杜明玉!   杜明玉被扔了出去店内顿时安静了不少,杜子衿一直悠闲的喝着茶,看都没看杜明玉一眼,放下茶盏抬眼看向还未走的鹊儿,幽幽开口道:“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这狗疯了就要赶紧关起来,死在外面不要紧,若是死前咬到人可就是她要收拾烂摊子了,这京城大街上随便一抓多得是侍郎府惹不起的人!”   “奴婢一定转告,今日的事还望杜小姐不要生气,奴婢回去会把事情告诉夫人,夫人自会整治她的!”鹊儿对杜子衿俯身行礼道,说完便转身走出了霓裳坊,直接把还在店外叫骂的杜明玉硬着离开。   一场闹剧结束,总算清净一会,钱铎见杜子衿垂着眼睑纤白的手指轻轻的划着杯沿,以为她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便陪着笑脸上前道:“那种人不值得杜小姐为她生气!”   “嗯,是不值得,她如今这幅模样都让我对她没有一点下手的兴趣了!”杜子衿冷笑的喃呢着,前世那个在她面前嚣张跋扈,肆意张扬的杜明玉   扬的杜明玉如今哪里还有一点前世的影子?越是见杜明玉如此的不堪一击,她便越是恼恨钱数的自己是那样的愚蠢无知,竟然被这样的杜明玉骗的团团转!   钱铎没有听清楚杜子衿的喃呢也只是不敢开口问到底,便上前提起茶壶又给杜子衿斟了杯茶,这是王爷特意吩咐过的花茶,虽然杜子衿只是上次来过一次,再加上这一次一共两次但他也都一直的记着。   春眠春晓量完尺寸从后面走出来,见店内已经没有么杜明玉便也没有再提起,杜子衿拿出银票下定金,钱铎自是不敢收的,杜子衿便也没再为难他,三人便离开了霓裳坊,上了马车回府。   前日收到的小七的信说已经启程,若没有意外的话莫思聪和楚心今日便也就能回京了,就是不知韩卓言得到莫思聪回京的消息该是怎样的表情?   …。   杜明玉被鹊儿强行带回了府,便被一把甩在了余晴面前,鹊儿便把今日的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余晴听,自然也包括杜子衿让她转告的话。   杜明玉已经被余晴折磨的对她有了阴影,在余晴面前像是个见了猫的老鼠,全身颤抖着连头都不敢抬。   余晴听完鹊儿的话,冷眼扫向杜明玉,冰冷如刀的眼神更是让杜明玉斗如筛糠,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在霓裳坊内的嚣张!   “原本看你这段时间听话放你出去转转,你可倒好一出去就闯祸,那霓裳坊和杜子衿哪一个是你能惹得起的?自己作死不要紧,不要连累了侍郎府!从今天起到你入了言王府都不准再踏出侍郎府一步!”余晴冷声斥责道,如今的杜子衿已经要比以前身份更加尊贵,她也自然是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个难得的靠山。   杜明玉自是不敢再有一句多言,但她嘴上不说却比不代表心里便就这样咽下了这口气,睁眼闭眼都是杜子衿手中那大红色的绸缎,春眠不过是一个贱婢都能穿着嫁衣嫁为人妻,而她堂堂一府小姐却要给人做妾!   这些都是杜子衿害她的!   全都是因为她!她绝不能就这样让杜子衿开开心心的为春眠办喜事,既然她的日子不好过,那她一定要让杜子衿心里也一样的不痛快!   她不是对春眠好吗?那她就彻底毁了她在乎的人!   余晴不让杜明玉出府却也没有再关着她,毕竟她也不想因为杜明玉而惹得杜青峰不高兴,传出她苛待嫡女的骂名。   所以当鹊儿拿着杜明玉让丫鬟送出府的信来给她时,她扫了几眼见要送去的御史大夫汪府的嫡小姐汪婉莹,内容也只是邀汪婉莹到侍郎付做客,便让放了出去,暗骂这杜明玉自不量力,不过一个不受宠还失了清白的嫡女还想攀上御史大夫家的小姐,就是信送去了人家也都不会来!   然而让余晴没想到的是,第二日汪婉莹便真的如约到了侍郎府,她连忙前去接待便听下人说杜明玉已经把人接到了院子里,让余晴很是不悦,没想到这大家小姐也是一样没规矩的,难道不知道到府上做客是要先和府里长辈打声招呼的吗?汪婉莹这是很明显的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便干脆就当做不知道。   汪婉莹确实是不屑去和余晴见面,在她眼里余晴不过是个妾室,虽说原本的杜夫人已经去世余晴也已经扶为正室但也依旧入不了她的眼,再加上她也很是好奇杜明玉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告诉她,自是不想在余晴那浪费时间。   近了杜明玉的院子汪婉莹眼中满是一点也不遮掩的嫌弃,这里连她丫鬟住的地方都不如,院子里满是灰尘和落叶,花草也早就已经荒芜枯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个已经荒废的院子。   “真是同情你!竟然住在这么个破地方,算了,我还是不进屋了,有什么话你便就在这里说吧!”汪婉莹站住脚在没有一点想要进屋的意思,院子都这样,屋里她就更不用想了,又回头对她身边的丫鬟秋雨道:“去到院门口守着,有人来就先拦着。”   杜明玉看了眼已经转身走出院子的秋雨也没有再让汪婉莹进屋,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今的狼狈,“我今日出府遇到杜子衿了,她在霓裳坊为她的丫鬟春眠置办嫁衣,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可是跟她的心头宝似得,若是春眠在出嫁那日遇到了什么意外……杜子衿还不心疼死!”   “丫鬟的嫁衣在霓裳坊定做?杜子衿她到真是阔绰!不过也可见她确实在乎那个春眠,你可知他们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嫁的又是哪户人家?”汪婉莹冷声问道,她正愁着找不到杜子衿的弱点,这杜明玉便就送了上来,这下她定要狠狠地在杜子衿的弱点上插上一刀!   “我听杜子衿和掌柜说的是下月初六,应该就是那一天,嫁的哪户人家就不知道,不过杜子衿在抬举她,也不过是个丫鬟,除了配了小斯还能有大户人家会娶一个丫鬟坐正妻的吗?”杜明玉不屑的冷声道,寒门妻,说的好听是正室,过得日子还不如个妾!   “初六!还真是个好日子!那我便在初六送杜子衿一份大礼!”   …。   如杜子衿所想莫思聪一行人的马车在傍晚时进城,小七把莫思聪和楚心送回状元府便直接回了杜府向杜子衿复命。   杜子衿见到小七自是高兴,问了几句路上的情况,得知回京还算是一路平安便让小七先下去休息了,她则带着这个好消息去报给母亲,也好让母亲安心。   天色已   天色已晚自是不再适合出府,两人便商定着第二日一同到状元府。   莫思聪回京的消息何康自然也是很快便得到了,这下让他更是难办,这几日言王一直冷着脸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他也是没有机会告诉王爷燕子的事,可这下莫思聪都已经平安回京,他报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的破灭,燕子他们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而这件事也是不能再这样瞒着王爷。   犹豫再三何康还是到了王爷的书房,轻扣几声,便听到里面略带沙哑的冷喝声“滚!别来烦本王!”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何康硬着头皮道。   书房内浑身散发的阴沉厉气的韩卓言睁开的阴厉的双眸,自从那日兰明公主给他闹过那一场之后他的心里便一直的憋着火,但兰明公主他不能动,甚至连火都不能对她发,他便也只能憋屈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然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去直接杀了兰明公主,那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他只能忍着,忍到他出头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把兰明公主给他的屈辱全部的都还给她!   “进来!”韩卓言心里虽气恼但却也还有理智。   何康深吸一口气呼出,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就是扑鼻而来的酒味,何康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大步走了进去,书桌上凌乱的倒着七八个空酒瓶,地上也摔碎了一地的白瓷酒瓶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一走近酒味便更加浓烈。   “什么事?”韩卓言嗓音沙哑的问道,整个人颓废的就像是个酒鬼,原本光洁的下巴也全被胡渣覆盖,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让全京城女子为之心动的言王?   “燕子他们的任务……失败了……属下刚刚得到消息……莫思聪一行人的马车已经入了京城……”何康低头沉声道。   他的话音一落书房内便是一片沉寂,而这沉寂却让何康越发的心惊,暗自运动内力以防言王突然的把火发泄到他身上。   “一群废物!全都是废物!”韩卓言猛的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的书桌,桌子上的酒瓶物品全都摔碎在地上,锋利的瓷片崩起砸在何康的脑袋,若不是他动作快微微侧了下脸,瓷片便直接崩到也他眼睛里,而不是只割伤他的眼眉骨。   “王爷息怒,这次燕子他们怕也是中计了,不然这么多人也不会一个都没能回来!”何康声音略带沙哑道,那些都是他的兄弟,燕子更是他从加入暗卫以来便一直关系很好的兄弟,还有很多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人,如今却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他派去禹州贤德寺查探的人回来说贤德寺内出了寺里的方丈和寺僧一个外人也没有,就连寺外也都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一群蠢货死不足惜!”韩卓言冷喝道,只有对莫思聪依旧还活着的愤怒,对于燕子三十多人的性命没有丝毫的动容,听在何康耳中亦是心里阵阵发寒。   低垂着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指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变的失血的苍白麻木,“这次莫思聪出京的目的我们一直都没有查到,燕子传回来的书信上说莫思聪身边有暗卫暗中跟随保护,人数并不比燕子带的人少多少,不然就凭状元府里那几个护卫燕子一人便也就解决了,怎么落到全军覆没的下场?”   “韩辰皓!又是韩辰皓!莫思聪果然就是他的人,本王倒是一直的小看他了,以为只要阻止他进不了朝堂,他便参与不了朝政,却不想连莫思聪都是他的人!”韩卓言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想到当初江南赈灾的事情,他心里的怒火便更是旺盛,那次定是莫思聪和韩辰皓,杜青林一起串通好的来陷害他!   “王爷,闲王的势力不容小觑,不然也不会连皇上都忌惮他!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和他正面敌对的好!”何康劝道,就怕韩卓言再一个冲动做出错误的决定。   而韩卓言却因何康的这句话突然的想起了那次在宫里见到母妃时母妃和他说的黑凤令的事,若是他能找到黑凤令为他所用,这皇位和韩辰皓还不都是任他处置!   “准备一下,随我回梅城外祖父那一趟!”   何康闻言惊讶的抬眼看了韩卓言,不知王爷怎么会突然想到会梅城?但此时他也不好多问便退出了书房。   韩卓言是连夜出的京城,但这一次他也算是学聪明了,一连几辆马车从言王府里出来,往不同的方向去,一直监视着言王府外的人最后也没能跟上韩卓言坐的那辆马车,而这其中有皇上的人,自然也有韩辰皓的人。   跟丢的暗卫立刻便回到了闲王府把跟丢了言王的事情禀报给了邵刚,此时虽然已经夜深闲王也已经睡下,但邵刚也没敢耽误站在闲王寝室外叫醒了闲王。   只点了一根蜡烛的昏暗的房间内韩辰皓一身白色中衣外披一件黑色外衣坐在外间靠椅上庸懒的闭着眼听着邵刚说的事,大脑却清醒的转着。   他也从暗卫那里知道自从兰明公主大闹了言王府后韩卓言便一直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那他又是因为什么要突然出京,还这么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行程?   “韩卓言今日可见了什么人?”韩辰皓睁开眼幽深双眸在昏暗的阴影中显得格外的晶亮。   “就见了言王身边的何康一人,这几天出了每日送酒菜的下人,也就只有何康今日进去过。”邵刚答道,这些他刚才也都已经仔细的问过负责监视   过负责监视言王的暗卫,“定是何康向言王说了什么事!”   “今日是莫思聪是在傍晚到的京城,何康定是也回很快便知道这件事,那他和言王说的便就是莫思聪和那三十多个暗卫的事。”韩辰皓皱眉道,这些事中好像也没有什么是值得言王突然离开京城的,他可不会认为言王是为了去找那三十多个暗卫!那便定是还有其他的事。   但会是什么事?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出城去追了,若是追上言王是直接把他带回来?还是跟着他?”邵刚问道。   “跟着就行,既然他不想被人发现那便跟的隐蔽些,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韩辰皓勾唇冷笑道,昏暗的烛光下勾起的唇角妖冶如魅带着些许的慵懒足以勾魂摄魄,邵刚抬眼看了一眼便立刻低头错开了目光。   这么多年了他也还是无法抵抗王爷的美色!   邵刚走后韩辰皓便也没了睡意,依旧坐在靠椅上闭目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条条的捋顺,却依旧没有找到韩卓言离京的原因,便也不再用脑去想,等着暗卫送回来的消息。   翌日一早,   杜子衿早早起身陪元嬷嬷用了早饭,看着她喝了药才安心的离开到母亲的院子,她们说好了今日要一起去状元府的,正好也顺便把春眠出嫁的喜帖带给楚心,这样的热闹她定是喜欢的。   春眠的婚事定是不能像杜子衿的那样大办,只是在府里摆几桌宴席,请的也都是府里的人,老三那边便是在他的新宅院宴请闲王府里的兄弟,倒也都是没有外人,听说老三要成亲,娶得还是未来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其他的暗卫都是羡慕不已,个个都盯着还未许配人的春晓,连这几日杜府来往的暗卫都多了不少。   ------题外话------   小熙:子衿,打的爽不?手疼不?来小熙给你呼呼(~o~)zZ   闲王一个冷眼扫过来→_→,小熙立刻收回了爪子o(︶︿︶)o唉   闲王:手疼?来本王给你呼呼(~o~)zZ   小熙一脸幽怨的当着闪亮的电灯泡→_→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夜离京的言王   杜子衿到时杜夫人也已经用过早饭,准备好只等杜子衿来便可以一起出门了。   最近这段时间杜青林正忙着转移手头事务打算找个机会和皇上好好谈谈他辞官的事情,每天早早的进宫上朝,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府,杜子衿也都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父亲了。   “父亲没用早饭便走了?”杜子衿进了房间没见到父亲便开口问道。   “嗯,带了些说是路上吃,这几日整日忙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杜夫人嗔怪道,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心疼。   “等父亲忙过这阵子不就可以天天陪着母亲了,您俩到时候可别玩的把我和子衡给忘了就行!”杜子衿笑着打趣道,接过春喜拿来的外衫给母亲穿上,鼻翼间可以问道淡淡的茉莉花香。   “小姐,元嬷嬷说有事找您。”急忙跑到门外微微气喘的春眠道。   杜子衿诧异的看向春眠,她可是刚从元嬷嬷那过来,走时元嬷嬷已经吃了药正打算睡下的,怎么这会又要找她?   “母亲要不先到前厅等我一会,我去看看元嬷嬷。”杜子衿回头对母亲道,担心这元嬷嬷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嗯,你去吧,有什么事查人告诉我。”杜夫人道,提起元嬷嬷两人面上的笑容也是淡了不少,大家也都知道元嬷嬷没有多久的日子了,这样一天天的等着是最难过得。   杜子衿便和春眠离开了主院,刚走出主院没多远春眠便坦白道:“小姐,其实不是元嬷嬷要找您,是老三,他从收到王爷送来的消息急着找您,我才……撒谎的。”   杜子衿闻言顿住脚步,微微皱眉道:“老三?他可又说是什么事?”   春眠摇了摇头道:“没有,就只是让我来找您。”   杜子衿没再多问加快的脚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能让老三着急的定也不是小事,只希望在这两天不要出什么乱子。   回到院子,老三便已经等在院子里,见杜子衿回来便跟着她直接走进了房间,春眠便退了出去守在房门外。   “出什么事了?”杜子衿皱眉问道。   “是王爷传来消息说昨夜言王深夜突然离京,还甩掉了一直在言王府监视的暗卫,如今也不知去向。”老三答道。   杜子衿闻言眉头皱的更紧,韩卓言这个时候突然离京是为了什么?还特意甩掉了跟踪的人。   “言王府里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事?去过什么人?”杜子衿问道,莫思聪回京韩卓言定是已经收到消息了,可却也完全没必要连夜出京,那让他连夜出京的定是其他的事情。   “王爷传来的消息说言王从兰明公主大闹之后便一直的关在书房里,唯一见过的人也就只有邵刚,也只在昨天傍晚时见过一次,其他再没和别人接触过。”老三回答道。   杜子衿亦是想不明白韩卓言倒底是为了什么?又是要去哪?但她却有一种韩卓言此次离京定是和她或韩辰皓有关的预感,毕竟韩卓言如今最大的心病便是想除掉他们二人。   “不过邵刚已经派人去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王爷的意思是让小姐在找到言王之前出门小心一些,言王并未出京也是有可能的!”老三道。   “嗯,我和母亲等下要去状元府,你安排几人跟着吧,言王那边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   嘱咐完老三杜子衿便直接到前院找母亲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府。   马车上杜子衿一直都在走神,神色严肃眉头皱着,杜夫人以为是元嬷嬷那里有出了什么事便开口问了句,杜子衿摇头回应了句没事,杜夫人便也没再多问,杜子衿便也把言王的事情暂时还没搁置不再去想,一路和母亲说着话,很快便到了状元府。   管家出来迎接一路领着到了莫夫人的院子,此时莫思聪和楚心也是刚刚陪莫夫人用完早膳,一走进院子便能听到楚心和莫夫人开心而爽朗的笑声,见杜夫人和杜子衿来到连忙起身出门迎接,彼此寒暄过后便都一起到了主院的客厅落座。   楚心拉着子衿两人坐在一起,刚想开口和子衿说说他们路上遇到的事情,便想到莫夫人也在,让她听了那些事定会担心,便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一开始见我爷爷那态度我还以为要和他磨上一段时间呢,谁知他突然的就答应了,让我一直回到了京城才敢相信。”   杜子衿笑着看了一眼望着楚心有些出神的莫思聪,楚心爷爷会突然答应定数莫思聪做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楚心不知道而已,也只有她个傻丫头一直转不过来弯,想不通这一点,“有你莫大哥在,你爷爷还能不放心的让你跟他走?”   楚心脸颊微红的望了一眼莫思聪,抬眼便看到杜子衿正揶揄的看着她笑,脸颊越发的羞红。   “这下你们可是可以尽快定下婚期了吧?”杜子衿笑问道,她的话也让正说着话的莫夫人和杜夫人都转过头来看向楚心和莫思聪。   “是要定下了,今日正好你们也在这,这好日子我是已经找人算了几个了,最近的也就是八月初八,另外两个都是在年底了,你们看看是八月好?还是到年底的好?”莫夫人笑问道,在莫思聪和楚心不在的日子里她在府里无聊特意上山找大师算好了几个好日子,就等着莫思聪把楚心带回来好让两人尽快成婚,她也好尽快抱孙子。   众人没有回答齐齐的看向莫思聪和楚心   齐的看向莫思聪和楚心,这是他们的好日子自是由他们自己选。   莫思聪笑着看向楚心,可楚心哪里懂这些?看了一眼莫思聪便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便就定在八月初八,也还有一事想要请杜夫人帮个忙,楚心的爷爷奶奶年纪大怕是来不到京城,杜夫人若是愿意能否在楚心出嫁那日作为长辈送楚心上轿?”莫思聪看向杜夫人道,出嫁的前三日楚心定是不能再待在状元府,可在这京城里也就只有杜府能让他放心,若是能让楚心从杜府出嫁,也为楚心挡去了不少闲言碎语。   “这个自是愿意,我看倒不如这样,我干脆就认了楚心做女儿,这以后杜府便就是楚心的娘家,和子衿便就是姐妹,你们觉得如何?”杜夫人欣喜的笑道,这个想法她早就在心里想过了,她也知道楚心在京城里出了杜府和状元府便也在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出嫁时定是不能再待在状元府,倒不如干脆把她认做女儿,直接从杜府出嫁,这样也就名正言顺了。   莫夫人和莫思聪闻言皆是一喜,杜子衿自然也是高兴,纷纷点头,莫思聪便起身走到楚心面前,牵起她走到杜夫人面前两人齐齐跪下,杜夫人一惊忙要站起身却被一旁的莫夫人拉住,“这是他们应该的!”   一旁的丫鬟便连忙端起一杯茶水递到楚心手中,楚心便双手奉起茶盏举过头顶,“母亲,请用茶!”柔软的嗓音略带些沙哑。   母亲!   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叫出口,有些生硬,有些陌生,也有着着她的感动和欣喜!   以后她也是有母亲的人,有姐姐的人,也会有更多的家人。   她觉得莫思聪就像是她生命里的百宝箱,虽然一开始经历了些苦难,但他带给她的惊喜却远远多于那些苦难!   “哎!快起来吧!”杜夫人笑着接过茶盏小抿一口,便连忙去虚扶着楚心起身。   “这下可好,我不仅要多个妹妹,还要多个当状元的妹夫,可真是大喜事!”杜子衿掩唇笑道,引的众人也都跟着笑。   莫思聪扶着楚心起身,两人亦是眉眼弯弯,掩饰不住的笑意。   杜夫人起身走到楚心身边,牵起楚心的手,便把自己手腕上的已经带了十几年的翡翠玉镯套在了楚心的手腕上,“今日出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是以前我出嫁时母亲给我的陪嫁,我也一直带着,今日便就送给你做改口礼!”   楚心看了眼玲珑剔透即便她不懂玉器也都能看出价值不菲的翡翠玉镯清澈的眼眸中露出慌张,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可镯子却已经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还不快谢谢母亲!”莫思聪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提醒着还在发呆的楚心。   “谢谢母亲!”楚心真诚的笑道,谢谢她愿意对和她没有任何血缘的自己这么好!   “我可是要吃醋了!”杜子衿娇声嗔怪,可那掩唇偷笑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吃醋嫉妒的模样?   母亲的那个镯子她也是记得的,前世在她出嫁时母亲便把它送给了她做陪嫁,只不过戴在她手上没多久便被杜明玉看上,最后她也还是经不住杜明玉的装可怜把镯子送给了她。   甚至到她死的那天杜明玉和韩卓言眼睁睁看着她被太医割开肚子的时候,杜明玉的手上都还戴在那个翡翠镯子!   真是讽刺!   低垂的眼眸流转间一抹冷芒掩在眼底,抬眼便依旧是眉眼含笑,只是笑容却淡了很多,好在莫夫人已经起身吩咐下人去告诉厨房张罗午饭,也没人发现杜子衿情绪细微转变。   想到府里还有子衡和赛神医,莫夫人便提议也请他们一起来,包括等会下朝的杜青林,也正好是全了今日的认亲礼。   杜子衿记着早上走时说好了中午回去陪元嬷嬷吃午饭的,便正好连着回去带子衡和赛神医过来,再和元嬷嬷说一声,她带的本就有暗卫一人回去也是无碍,不过莫思聪却突然开口说要送她,杜夫人和莫夫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面上也带着惊讶。   楚心最先笑着开口,大方的让莫思聪路上好好的保护杜子衿,只是含笑的眸底却隐着淡淡的落寞。   杜子衿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思聪没有拒绝,便和他一起出了府坐上杜府的马车。   “有事?”杜子衿皱眉看向莫思聪问道,从他今日的总是出神她便开的出莫思聪有心事,便也没有拒绝让他送她。   莫思聪沉思半晌,犹豫着开口问道:“你可听说过黑凤?”   杜子衿闻言一惊,抬眼看向莫思聪眉头紧皱,她怎么没有想到莫思聪竟然会突然提起黑凤,他是怎么得知黑凤的?又为何会关心?   “你问这些做什么?从哪知道的?”杜子衿沉声反问道,却也让莫思聪知道杜子衿也是知道黑凤的,但见她一提起黑凤便如此警惕也许她也不光是听说过。   “有些事我发过誓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从哪知道的便不能告诉你,我问黑凤的事只是想找一个人,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他曾经是黑凤里的人,可如今没有一点的消息。”莫思聪坦言道。   那日王伯告诉他楚心的父亲便就是和黑凤有关的人,名叫王立舯,曾经是先皇后身边的御前侍卫,也是黑凤的统领,只不过在先皇后去世后他便带着所有黑凤的人归隐山林。   然而这样也依旧没有避开祸事,就在楚心出生的那一年,皇宫   一年,皇宫的大内高手和暗卫联合找到他们进行绞杀,楚心的母亲便也在那一场厮杀中被杀,王立舯带着拼死逃出来的部下和仅仅几个月大的楚心一路躲避着追杀,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便把楚心交给了原本先皇后身边的仿若姑姑和刘总管,他们也是一直跟随着黑凤隐居,便也就是如今的王老夫妇,楚心的爷爷奶奶。   他们带着楚心隐姓埋名的隐居在苏州城外的山上,而王立肿则带着黑凤引开追杀继续逃亡,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楚心已经长大,而她的父亲和黑凤却彻底的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一点消息,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些杀手是皇上派的,他便也能理解了王伯一直不同意楚心到京城的原因,一旦楚心的身份被皇上知道,皇上定是不会放过楚心的,哪怕楚心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想暗中的调查有关黑凤的事,想要了解的多一些他也能更好的保护楚心,而且他想为楚心找到父亲,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即便是王老夫妇,还是他和母亲,杜子衿和杜夫人都对她很好却也依旧代替不了她的生身父亲。   “我确实知道黑凤,那是先皇后陪嫁到大锦国的一支护卫队,曾帮着先皇打下江山,在先皇后去世后便归隐从此销声匿迹,只怕你想要找的人不好找。”杜子衿没有再多问的解答道,但心里却隐隐的感觉到莫思聪此时问黑凤的事定是和楚心有关的,甚至楚心很可能便就是黑凤中的遗孤,若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楚心的身份便要格外的保密,至少在皇上在位时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杜子衿的话和王伯和他说的基本一致,但也依旧是没什么线索,他也知道不好找,甚至根本找不到,或者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但他也总是要努力一下,“也没想着能在顿时间内找到,若真是找不到便也就算了。”反正楚心身边也有他们,有这么多喜欢她的人。   杜子衿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黑凤的人其实就在京城,这很可能便会扯出韩辰皓和杜府,但不告诉他又让她觉得过意不去,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我有办法找到黑凤的人,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而且我也不保证她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莫思聪惊讶多问抬眼看向杜子衿,黑白分明的眼眸晶亮的散发的光泽,“好,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你……真的让人觉得很神秘,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也不像个深宅内院的女子,我自认博览群书却也不得不对你佩服!”莫思聪叹息的笑道,笑容中只有着单纯的欣赏和钦佩,再没了以前的脉脉含情。   “那我可就把你这话当做夸奖了!明日一早我在杜府后门等你,你准备一辆没有状元府牌子的马车,我带你去个地方。”杜子衿挑眉笑道,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的杜子衿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蜕变而成的。   前世的她也是和莫思聪打过交道的,但却并没有入了他的眼,也许那个时候在莫思聪的心里她不过是言王脚下一块愚蠢的垫脚石,哪里还能得到他如今的一声佩服!   也怪前世的他看不起她,连她自己都看不起前世那个愚不可及的杜子衿!   杜子衿接了子衡和赛神医一同返回状元府,莫思聪则骑马去了宫外等杜青林。   回到状元府,楚心见只有杜子衿一人回来张口想问莫思聪但最后还是没问,她知道莫思聪和杜子衿之间有很多事是她无法过问的,她也从不会多问,她相信莫思聪以前跟她说的话,相信他真的是已经放下的杜子衿才会和她在一起。   只不过是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罢了!   “你莫大哥他起接父亲了,一会就回来!”杜子衿怎能没看出楚心的心思,但也只是以为楚心是因为没见到莫思聪回来便有些失落,根本没想到楚心早就已经看出了莫思聪以前对她的心思。   “哦…我又不是在等他!”楚心回神嘟嘴道,白皙的小脸上微微的红晕一上午都没有下去过。   “是,我知道你这是在等我呢!”杜子衿掩唇揶揄的笑道,一副我都明白的眼神看的楚心都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偏过头不再说话。   杜子衿也不再逗她,随意的转移了话题。   一顿临时决定的认亲宴倒也分外热闹,杜青林事先便听杜夫人说过很是喜欢楚心,想要认楚心做女儿的事,他自然是随夫人高兴,没有一点的意见,多个女儿他也是格外高兴,便和赛神医和莫思聪多喝了两杯。   莫思聪自是喝不过那两人,硬撑着脊几杯下肚便已经醉的耳根都是通红,莫夫人便让楚心扶着他下去休息。   直到杜子衿等人告辞离开也都没再见到莫思聪和楚心的身影,莫夫人笑着嗔怪几句,其他人也都知道莫思聪酒量不佳自然没有责怪之意,便由莫夫人亲自送着出了府。   莫思聪也确实喝的有些多,头晕晕的可意识却格外的清醒,躺在床上明明是闭着眼睛,可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楚心的小手不放开,楚心想到外间给他倒杯茶都走不了。   “莫大哥,你不会是装的吧?”楚心皱眉看着明明满脸通红,双目紧闭,呼吸都带着酒味,可却赖皮似得抓着她的手不放的莫思聪问道,可这看着也到不像是装的,刚刚那些酒也确实是被他喝下肚子里了,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的手却还是那么有   还是那么有力气?   “嗯,真的有些晕,陪我坐一会。”莫思聪依旧闭着眼慵懒道,原本清爽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的磁性,低沉的犹如低音乐器。   楚心乖巧的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闭眼安静的莫思聪,儒雅俊秀的面容因醉酒有了些与平日不同的张扬,淡粉色薄唇轻抿,领口微张,露出光洁的锁骨,让楚心顿时面上一热,赶紧避开目光,又落在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的握着一只小手上,不禁勾唇而笑。   “今日我是有事要问杜小姐,你别放在心上!”莫思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正低头而笑的楚心柔声道,她今日听到他主动提出要送杜子衿时眼底的落寞他发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好和她解释。   楚心闻言一愣,抬眼便撞进了莫思聪温柔宠溺的眼眸中,心底的被她一直压在最角落里的酸闷感顿时烟消云散,“我知道,更不会放在心上,我才不是那样小气爱吃醋的人!”   “嗯,不过我准许你吃醋!”   展颜而笑,满室温馨!   …。   杜子衿回到府里,老三便离开现身跟着她进了偏房。   “有消息了?”杜子衿问道。   “王爷刚传来的消息,暗卫已经追到了言王的马车,是往西北去的,身边也只带了何康一人,暂时还不知道言王到底是打算去哪?”老三答道。   “呵!他倒是胆子大,还是以为我们的找不到他?竟然只带了一个人,真想直接杀了他!”杜子衿冷声道,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出手杀了言王,皇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不小心便把自己搭进去,她也只能忍着,“西北…那是林太尉祖籍的方向,言王这定是去找林太尉!”   “林太尉?言王为何现在突然出京去找他?”老三诧异的问道,如今了林太尉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实权,难道言王费这么大功夫出京就是为了去看外公?   杜子衿亦是在沉思这个问题,她可不会以为韩卓言是和林太尉祖孙情深,大老远的在这个时候跑去探望外公的,能让韩卓言大老远跑去的定是对韩卓言有很大利益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事情?   林太尉那里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让我好好想想,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杜子衿皱眉沉声道。   老三没再多言退了出去,杜子衿便一人坐在安静的偏房内仔细的回忆着和林太尉有关的事情,林太尉也是和父亲一样的年轻时便跟在先皇身边,陪着先皇南征北战,才有了后来的高居太尉,但也因都是先皇身边的红人,父亲本又比他晚几年跟在先皇身边,年纪资力都不如他,但却比他要受到皇上的器重,林太尉便也处处的和父亲作对,两人的不和也是众人皆知,而先皇为了制衡自然也默认了两人暗中的争斗。   后来皇上登基,林太尉对父亲的不满便也越来越多,只怕前世杜府最后惨烈的结局有一大部分都是林太尉在背后搞的鬼,这一世她早早的扳倒了林家的势力,看来还是她高兴的太早了,像林太尉那样的老狐狸怎么能没有给自己留些底牌?   但他手中的底牌到底什么?能让言王如此迫不及待的出京?   难道是…。黑凤令!   以林太尉在朝中的资历定也是知道黑凤的事情,难道上一世便就是他告诉了韩卓言黑凤令在父亲手上的事?   不然连皇上都不知道,言王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想到这个结果,杜子衿心里顿时一惊,若是她的猜测都是对的,那韩卓言此次出京定是为了找黑凤令去找的林太尉!   到底还是她大意了!她不应该对林太尉掉以轻心,当年关于黑凤的事,除了父亲只怕也就是林太尉最为清楚,毕竟他们都是先皇身边较为信任的近臣,也许皇上是瞒着林太尉把黑凤令交给父亲的,但这么多年林太尉不可能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不然也不会一直怂恿这韩卓言来娶他死对头的女儿!   猛的起身,走出门外,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可她却必须马上见到韩辰皓,把她想到的告诉韩辰皓。   “小姐,晚膳已经备好了,先去用晚膳把。”守在门外的春晓见小姐终于出来忙上前道。   “嗯,你先去到前院让小七来一趟,我有事告诉他。”杜子衿沉声道。   春晓见小姐面色严肃便也不敢耽误快步跑出了院子,杜子衿便又转身回房坐会椅子上,抬手轻柔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心里还是一团乱。   门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杜子衿便放下手抬眼看去,小七已经快步走进了房间,“让王爷…算了,你帮我带封书信给他吧。”原本是想让韩辰皓道杜府一趟,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杜子衿起身走到一旁的几案边拿起毛笔俯身认真的在信纸上写着她的猜测。   半晌,停下笔,拿起信纸晾了晾墨迹便放入信封,交给了小七,“告诉王爷,若是必要时便直接击杀!”冷冽的声音让接过信的小七顿时一愣,并不知杜小姐说的直接击杀的是谁,但王爷肯定是知道的。   夜色静临,闲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却又异常的安静,一身黑色锦衣常服的韩辰皓如一只沉睡中的猎豹,慵懒的靠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闭目养神,修上白皙的手指缓慢而沉重的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显示这他此时的清醒。   他也是从得到言王   从得到言王消息后边很快的猜出了言王这是打算去找林太尉,但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找林太尉却是他一直都没有想到的,便也就一直的把自己关在书房慢慢的沉思着,邵刚亦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一连站了近两个时辰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就连气息都是微弱的,因为此时平常的呼吸声都会打扰到韩辰皓。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即使很轻却也依旧让韩辰皓皱起了眉头,邵刚便立刻快步走出书房,便正好碰上正打算敲门的小七。   “王爷在里面?这是杜小姐给王爷的书信,还让我给王爷带了句话。”小七低声道。   邵刚侧身让小七进门,自己则站在了门口守着,他也是实在快要受不了王爷强势的低气压了,正好趁机喘口气。   小七的话韩辰皓在书房内已经听见,睁开眼扭扭捏捏扭扭捏捏看着小七走近,伸手接过书信,打开,低垂着眼睑,认真的看着书信上的绢花小楷,眉头却越皱越紧,“她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杜小姐说,若是必要时便直接击杀!”小七原话转诉,但却说不出杜子衿的冷冽。   韩辰皓闻言沉默片刻,突然的勾唇而笑,杜子衿心上的内容确实也让他茅塞顿开,不过却也觉得有些气闷,因为杜子衿是那样的了解韩卓言,每次韩卓言做什么她也总是能很快的便猜出他的目的,即便她对他是恨却也让他觉得酸闷,但听到她让小七转告他的那句直接击杀,明明满是杀意,却像是一阵暖风瞬间吹散了他心头的酸闷。   但现在的确不是杀韩卓言的最好时机,不然不等子衿开口他便已经在暗卫追到韩卓言的时候就下了死令,他知道子衿在担心什么,但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的,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黑凤令,大不了毁了便是!   ------题外话------   小熙捂嘴偷笑:呦!子衿这是要带莫大哥去哪呀?   子衿:咳咳……→_→小声点,被人听见多不好,我们这是去办正事……   小熙坏笑点头:嗯(⊙_⊙)我明白,办正事……王爷……你家王妃要跟人去逛……   呜呜~(>_<)~   ……嘴巴已被捂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见妙歌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她,本王会妥善处理的,让她安心便是。”韩辰皓淡声对小七道,知道一涉及到黑凤令的事,子衿便会格外的敏感,只怕这会她定是在房间里皱着眉头坐立不安呢!   小七闻言便告退离开了闲王府,回到杜府便直接从后院跃进杜子衿的院子。   此时的杜子衿已经用过晚膳,虽然也不没有想韩辰皓想的那般坐立不安,但眉头确实是在皱着的,连一旁的春晓见她面色微沉也都格外的安静,两人都在整理着已经乱成一遭的绣线。   好不容易等到小七回来,以为韩辰皓会给她书信,却不想只是让小七带的一句让她安心的话,不免有些失望,她想知道韩辰皓接下来会怎么样安排,但显然韩辰皓并不打算告诉她,不然也不会只是让小七带回来一句话而已,她便也就干脆不想了,继续专心的和春晓一起整理绣线,准备给春眠绣一方红盖头。   “小姐,我觉得这些怎么越弄越乱?连个头都没有。”春晓气馁的把在她手里越来越乱已经打成死结的绣线放在桌上,抬眼看到杜子衿那便却都已经顺好了五六种颜色的绣线,顿时把抱怨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烛光下白皙纤细的手指灵活的在乱成一团的绣线中来回穿套着,宛如在百花从中来回飞舞的蝴蝶,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你是没耐心,性子急躁就更应该多做做这些磨磨性子!”杜子衿抬眼无奈的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的春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整理绣线是她前世经常做的事情,以前的她也是会像春晓一样对母亲抱怨着,觉得这些看着都眼花的绣线是根本找不到线头在哪的,也经常会被母亲教训,那是母亲好像也是对她说着她刚才对春晓说的话,只是那时的她并不懂得。   真正懂得好像是在嫁到言王府看着韩卓言纳进一个又一个的姿态各异的美人,她的主院便也越来越寂静,她便会整夜整夜的学着母亲那样安下心来一点一点的整理绣线。   顺好了,再弄乱,然后在继续顺……   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她都不记得自己一个人坐在灯下整理了多少遍,原本需要三个夜晚的时间慢慢的变成一个晚上,再到一晚上两遍。   她才算是真的明白了母亲说的话,是她太过急躁,还未静下心来看明白便傻傻的下定的主意!   今日在拿出这些绣线来整理也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消一消她近日的心浮气躁,而且她也知道她今日让小七转告给韩辰皓的那句话是有些任性了,可她是真的想要马上便杀了韩卓言,心底的杀意就像是疯长的野草淹没了她,她才会说出那样任性的话。   “罢了,收了吧,想睡了,这些顺好的也足够了。”杜子衿颓然放下手中的绣线,长时间的专注让她的眼睛酸胀的难受,再这样下去,明日就该浮舯了,她说好了还要带莫思聪黑凤的人,也就是春风渡里的花魁妙歌。   自从那次不愉快的分开之后她便也再没见到过妙歌,肖奇诺倒是见过几次,但也只是形同陌路,希望明日不要在遇到他!   但,要不要告诉韩辰皓也是让她格外纠结的事,刚才让小七送信时,她是压根就把这事给忘了,如今想起来也都已经夜深了,若是再让小七跑一趟去告诉他的话,估计他定是会立马怒气冲冲的赶过来,她明早便也就没可能再带莫思聪去见妙歌,或者是韩辰皓陪同。   然而,让她一身男装的和韩辰皓一起逛青楼,她想想都觉得诡异!   所以还是先斩后奏,等明日他们到了春风渡后再让小七告诉韩辰皓。   …。   第二日   当莫思聪看到从后门走出的一身月白色长衫,黑发束起,男装打扮的杜子衿和春晓顿时一愣,薄唇微张,惊讶的说不出话,若不是看着她们两人是从杜府门走出的,他还真不敢相信这是杜子衿!   “傻楞着作甚?赶紧走!”杜子衿说着便由春晓扶着上了马车,她是好不容易才躲开了守着后门的下人,再磨叽下去被人发现她就走不了了。   莫思聪回神连忙跟着上了车,可看着杜子衿和春晓的男装还是看的傻眼,“杜小姐,今日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是不是也要换身衣服?”   “咳……你这就好,不用换……”杜子衿忍着笑道。   换衣服?难道要换成女装吗?   不过就莫思聪着俊秀的样貌若是女装也定是个美人,只不过今日去的地方美人确实不太方便去!   杜子衿的笑让莫思聪有点不明所以,但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今日要去的地方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杜子衿出门并没有告诉老三和小七,但他们也依旧很快便知道,只好暗中跟着,可当看到来接杜子衿的是莫思聪,而且最后马车停在了春风渡的门口时,暗中跟着的小七不禁抽了抽嘴角,顿时一身冷汗。   他可还没忘记上次杜小姐到春风渡王爷发了多大的火,连他都是差点小命不保!   怎么这就又要到这来?而且还带着莫思聪,这要是王爷知道了还不又是怒气大发!   马车上的人一一下来,莫思聪看着面前飘着脂粉香的春风渡更是傻了眼,他虽没进去过,但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虽然有预感杜子衿带他去的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他甚至都想到了赌场,但却也没想到会是   场,但却也没想到会是青楼!   “这……是这?”莫思聪震惊道,回头看着已经下了马车一身俊逸男装手拿折扇分外英俊潇洒的杜子衿嘴角不禁抽了抽。   看她如此从容不迫的样子很明显都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对就这,现在是上午里面人少,咱们从后门进去,不会有人看到你的。”杜子衿挑眉笑道,看莫思聪着惊讶的样子只怕书第一次到这来,甚至是第一次进这脂粉之地,到真是个老实的书呆子!   莫思聪皱眉为难的看了一眼还关着大门的春风渡最终点了点头,杜子衿一个女子都能大大方方的进,他一男子汉还有什么好别扭的,而且他们又不是真的来……咳……,进便就进吧!   杜子衿见莫思聪一脸纠结的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逼良为娼,不禁抽了抽嘴角,压下这诡异的念头,抬眼四处张望一圈,也不知老三或者小七跟来了没有?应该已经去给韩辰皓报信了吧?   而杜子衿猜的不错,小七见他们到了春风渡门口便立刻把消息送回了闲王府,不过自己没敢离开,见杜子衿四处张望便自觉的现身,对杜子衿咧嘴一笑,可笑得却比哭的好难看!   杜子衿无语的收回目光,带着莫思聪熟门熟路的从春风渡后门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依旧安静淡雅,也许是时间太早,他们一路都没有遇到人,杜子衿便直接到了妙歌的房间门口轻敲了几声,在安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响亮。   片刻,门便被打开,开门的便是妙歌身边的丫鬟,见到杜子衿一愣,顿时皱起了眉头,显然是还记得杜子衿。   “妙歌姑娘可在?我们有事想见她一面。”杜子衿微笑开口道,俊逸儒雅的笑容让,有些晃神,但一想到眼前这虽是一身男装却实际是个女子便顿时清醒。   “姑娘今日不舒服,二位还是等下次再来吧!”,不客气的道,她可还记得上次妙歌被突然抓走便就是因为杜子衿,这次自然是不愿意他们再见妙歌。   “让他们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一声清冷如泉的声音,正是已经听出了杜子衿声音的妙歌开的口,闻言也只好侧身让杜子衿三人进门。   房间内,一身飘逸白纱衣裙的妙歌还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发髻已经挽好,纤细白皙的素手捏着一根翠玉雕花簪缓缓的插入发髻,便起身抬眼看向已经走进房间第三人,最后目光落在莫思聪的身上,秀美微皱。   她以为和杜子衿一起来的是闲王,却没想到是新科状元莫思聪,他怎么会和杜子衿一起到这来?   “二位来找妙歌不知是有何事?”妙歌淡声道,虽有些惊讶,但面上依旧的清冷如霜。   “这位是莫思聪,想必妙歌姑娘应该认得出,今日子衿带他来是有事想求妙歌姑娘帮忙,大清早的叨扰了姑娘,还望见谅!”杜子衿彬彬有礼道,举止言谈倒还真像是个翩翩有礼的贵公子。   “小女妙歌见过莫大人,莫大人如今贵为朝廷新贵,深得皇上宠信,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一风尘女子帮忙的?”妙歌微微俯身行礼道,她虽在这春风渡里足不出户但但对于京城中的大小事她都了如指掌,毕竟这春风渡本就是个最为集中的消息集散地。   “妙歌姑娘抬举了,在下也不过是个根基不稳的新人罢了,在下今日虽杜小姐来是想问妙歌姑娘一些事,不知秒歌姑娘可否方便?”莫思聪颔首笑道,他也听闻过春风渡花魁妙歌的名声,传闻冷如冰霜,美如谪仙倒也真是不假,就连刚才那分明奉承的话从她口中说出都仿佛是冒着冷气。   “何事?莫大人直言便是。”妙歌道,向她打听事情的人也不少,而且他又是杜子衿带来的,想必也是杜子衿信的过的人,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   莫思聪犹豫的看了杜子衿一眼,开口问道:“姑娘可知道黑凤的人中可有叫王立舯的?”   妙歌闻言面色顿时冷凝,转眸皱眉看向杜子衿,冷声道:“他怎么会知道黑凤的事?王立舯是他什么人?”   “他只是帮别人找而已,姑娘若是知道便帮忙告诉他吧!”杜子衿一时也是看不懂妙歌是因提到黑凤而变了脸色还是因为莫思聪提到的王立舯?   妙歌皱眉沉思片刻,莫思聪说的王立舯她怎么会不知,黑凤头领,她曾跟随师父在总舵见过几次,可这些她却是不能告诉莫思聪的,即便是杜子衿她也不能说。   “我不知道,从未听说过此人!二位没事妙歌便不送了!”妙歌冷声下了逐客令,却不知这样更加让杜子衿确定了她一定是知道此人的,只不过是不愿意说而已。   莫思聪很是失落的看向杜子衿,见杜子衿摇了摇头便也不在多问,一同告辞离开春风渡。   “我觉得妙歌是知道你说的那个人的,虽然没问出什么线索,但至少说明那人还是活着的。”   往回赶的马车上,杜子衿见莫思聪一直的皱着眉头便开口开解道。   黑凤能在皇上的多年追杀下依旧存在而且也可见其组织的严密和谨慎,而妙歌作为黑凤的人对组织守口如瓶也在她预料之内,但今日也是有收获的,至少从妙歌的警惕中可以看出楚心的父亲很可能还活着,而且还依旧在黑凤中。   “只要还活着那便那便总有一天能找到的,我看妙歌姑娘怕是不会告诉我们,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方想办法了。”莫思聪叹息道,他本是希望在大婚之前能找到楚心的父亲,也让楚心能有个亲人在身边,如今开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杜子衿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心里却想到了韩辰皓,也许他那里有更多和黑凤有关的事情,他今天应该会来找她一趟吧?   也一定是板着冷脸,全身冒着酸味!   马车突然颠了一下便停了下来,还不等杜子衿撩开车帘看看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马车外传来邵刚的声音,“杜小姐,王爷在等您!”   杜子衿没想到自己刚刚想到韩辰皓,他就已经到了,尴尬的对莫思聪道:“莫公子自己先回吧,我去看看。”   莫思聪会心一笑,挑开车帘果然见闲王府的马车便就在他们马车前面,刚才说话的也正是闲王身边的邵刚便也放心的笑道:“好,今日多谢杜小姐。”突然又想到闲王在此那便定是知道了杜子衿带她到春风渡的事,想要开口说用不用他帮着解释,但杜子衿已经起身走出了马车。   马车外的邵刚见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人都是一身男装打扮,虽以前也见过但也还是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杜小姐这一身男装若是和王爷走在一起,外人定还以为王爷有龙阳之好,毕竟杜小姐这纤弱俊秀的模样真是太过招眼。   跟着邵刚走到韩辰皓的马车旁,小小的几步路便已经找来了大街上不少人的打量,正在胭脂摊上挑胭脂的姑娘们都纷纷的转过头视线紧紧的锁在杜子衿的身上,皆是小脸羞红,欲语还羞,使劲的抛着媚眼。   邵刚见状无语的抽着嘴角,心里无比的同情他家王爷,这防着男子还不够,这下连女子也都要防着了!   “这是哪家的公子?模样真是俊秀!就连身边小斯都肤白皮嫩的跟姑娘似得!”一旁的摊位旁手里拿着胭脂盒,胭脂撒到衣裙上都不自知的姑娘小声和旁边的姑娘议论道。   “不知道呢,不过身份定是不低,他身后跟着的可是闲王身边的近身侍卫,能让他亲自来请定是和闲王关系不一般!”旁边的姑娘搭话道,眼睛却都没有离开过杜子衿一下,看着她风度翩翩的走到挂着闲王府牌子的马车外,自豪了看向旁边的姑娘,她说的定是不错的!   马车内的韩辰皓自然是把他们的议论听在耳朵里,不用看都知道大街上有多少人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王妃,脸色便也越来越沉。   他在闲王府收到小七的消息便立刻出了府,这他还没赶到便已经遇上了有小七在后跟随的马车,虽然不是杜府的,但只要有小七那杜子衿便也就定在马车上。   她这次倒是聪明了许多,速战速决,也没让小七再瞒着他,但并不代表这样他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   听到停在马车外的脚步声,他便抬眸直直的看向马车帘,幽深的黑眸在昏暗的马车里闪着黑亮,犹如静静等待猎物的猎豹。   一只白皙柔软的小手缓缓的掀开车帘,一身男装束着发冠的杜子衿便走进了马车,抬眸正对上韩辰皓幽深黑亮的眼眸尴尬的轻咳一声乖乖的坐在离他较远的侧座上,低着头本着敌不动她便不动的原则。   但韩辰皓的目光实在是让她无法忽视,渐渐地后背都出了冷汗,刚才在大街上那么人的打量她都没觉得如此别扭过,真想直接脱了这一身的男装!   “咳咳……我今天去那是为了帮莫思聪找个人,对了,我还正打算问问你呢……”杜子衿轻咳一声想要转移话题打破僵局,可见韩辰皓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目光危险的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随时便会被韩辰皓扑过来猎杀的兔子,顿时便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马车内便又恢复了沉寂,可这种沉寂和韩辰皓明明淡然却让她心里发毛的注视让她忍不住想要抓狂,干脆也冷着脸撇了一眼韩辰皓恼声道:“韩辰皓,我去也已经去过了,而且不仅这次会去,以后我也还是会去,我还答应了楚心要带她一起去呢!”   杜子衿的声音不笑连坐在马车外的邵刚和春晓都听的清楚,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竖着耳朵听着马车内的动静,可半晌也都没听到闲王的声音,却让春晓越发的担心。   “你家王爷不会生气对我家小姐动手吧?”春晓担心的对邵刚问道,虽然闲王一向对小姐都很好,但也难保被在气头上一时气急对小姐动手,小姐那淡薄的身子可经不起闲王的一根手指头!   “应该不会吧?我家王爷从来不会对女的动手,更不要说是杜小姐了,他就是打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杜小姐的!”邵刚坚定道,可这马车里一直没动静是怎么回事?他还真想撩开车帘看看,不过那样估计被王爷打的就是他了!   春晓闻言心里稍安,束着耳朵听着马车里的动静,可依旧一片安静。   杜子衿彻底挫败,她的一席话并没有引起韩辰皓丝毫的改变,依旧用淡然却又压迫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到还不如他动手打她一顿!   眯眼咬牙站起身走到韩辰皓面前,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叠了一下便直接蒙住了韩辰皓的双眼,顿时觉得马车内的气压都升了不少。   “让你看!”杜子衿冷哼道,正打算转身离开手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紧,一个用力她便跌入了韩辰皓的怀里,“做了错事脾气倒是不小,像个炸毛的小野猫!”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最后三字更是满满的宠溺。   满的宠溺。   他发现自己对她还真是生不起气来,明明在见到她之前还是一肚子的怒火,想着该怎么罚她这次,可一见到她那一瞬间的惊艳,让他的怒火瞬间便化为了乌有,只想把她这样亲昵的抱在怀中,连他自己都暗骂着自己太过没出息!   刚才一直也都是为了扳回一点他的面子,本想着她会主动认错对他说几句好话,却不想直接把她逼得炸毛了,不过就连炸毛也都让他觉得如此的灵动可爱!   杜子衿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与韩辰皓的力气是在是太过悬殊,也只好乖乖的待着,她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刚才好成绩都是一直在骗她,她可倒好自投罗网!   便也干脆学着他刚才别过脸不去搭理他。   韩辰皓抬手取下刚才子衿蒙在他眼上的手帕,轻柔多问盖在她的眼上,温热的唇瓣也随之落下,轻啄着她红润的菱唇,再进一步加深。   睁眼便是一片白茫茫的丝纹线路,和唇瓣上她熟悉的温热,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   丝帕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入眼的便是他唇边勾着邪魅笑容的俊脸,薄唇微张呼吸有些急促的喘息着,她也是一样的呼吸着带有他气息的空气,面上一片火辣。   马车内传出的暧昧响动让本就束着耳朵听的春晓和邵刚尴尬的面色通红,倒也还他们想太多了,就以王爷对杜小姐的在乎怎么会舍得和她生气,更不要说动手了!   “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韩辰皓略微有些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杜子衿耳畔响起,让她因缺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慢慢回神。   “你先放我起来!”杜子衿脸颊通红的推了推他如一堵墙一般坚硬的胸膛,透过薄薄的布料掌心一片灼热,让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的收回手。   韩辰皓没有再逗她,听话的放她起来,但是却也不能再坐的那样远,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灼热的手掌还依旧握着她已经有些汗湿的小手,很满意自己终于暖热了她的手。   “今日带莫思聪到春风渡是为了见妙歌,向她打听一个叫王立舯的人,他原本是黑凤的人,但妙歌却并不愿意说,不过她这样隐瞒反而让我觉得王立舯定还活着,而且妙歌也认识他,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杜子衿正色道,清冽的眼眸划过一抹幽光,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黑凤的人我并不太清楚,而且他们人数众多,分布也很广,很零散,想要从里面找个人怕是不容易,不过我倒是知道黑凤的统领也是姓王,以前是母后身边的御前侍卫,兼黑凤护卫统领,是母后最信任的人之一。”韩辰皓回忆道,他曾在宫里也找到过不少关于母后和黑凤的事,而凡是和母后和黑凤有关的事中几乎都会有王立舯的参与,也可见他在黑凤之中是除了母后之外的最高指挥人,并且深得母后信任,只不过他这些年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会是他吗?不会这么凑巧吧?毕竟王姓人太多了。”杜子衿皱眉道,若是莫思聪打听的这个人真是的是韩辰皓说的那个黑凤统领,那这人又是和楚心或者楚心的爷爷奶奶是什么关系?   “确实可能性不大,这个人我也曾派人调查过,但什么也查不到,莫思聪又是从哪知道王立舯这个名字的?他在帮谁找王立舯?”   “这个莫思聪说他答应过别人不告诉任何人的,我便也就没多问,但我觉得应该是和楚心有关系的,在他去苏州之前从未听他提过有关黑凤的事,小七也说他这趟除了见过楚心爷爷奶奶之外再没有见过其他的人。”杜子衿道。   “楚心?”韩辰皓皱眉呐呢道,他记得当初他曾查到过黑凤统领在退隐之后曾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在最后皇上的追杀中已经被杀,一起被杀的也还有他的妻子,也就是从那之后便再也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就好像是从这个世上彻底的销声匿迹了一样,若不是黑凤的人经常在他面前转悠,他都要以为黑凤统领已经死了。   “黑凤的统领好像是有个孩子,但据我查到的消息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在一次追杀中被皇上派去的人杀了,也就是从那起便再也查不到他往后的任何事情。”韩辰皓沉声道。   会不会是他查到的消息有误,黑凤统领的孩子没死只是被他藏了起来,甚至就是楚心!   “你是说楚心也许就是那个人的孩子?这……怎么可能!”杜子衿惊讶道,可心里却觉得韩辰皓也许猜的没错。   楚心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寻常的山野丫头,举止言谈虽然率真活泼但却都极有规矩,不输给京城里的那些从小便被教养姑姑教养的大家闺秀,那她的爷爷奶奶便定不会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教养出这样的楚心,而且听莫思聪说楚心的爷爷奶奶都很排斥楚心和京城接触,甚至都几乎不让楚心下山,这样确实有些过于保护,但若是楚心的身世真的是和黑凤有关的话,那一切便也很好理解了。   “这也只是一种猜测,具体如何还要进一步查证,顺着楚心开始查应该会容易的多,而且今日你和莫思聪去找妙歌问这事,定是会惊动黑凤的人,若妙歌真的认识王立舯的话,定会把有人打听他的事告诉王立舯,这样就更加容易查到。”韩辰皓自信的勾唇而笑,他这些年一直查不到黑凤统领的动静那是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入手点,但这次有了楚心和妙歌,相信那个神秘的黑凤统领会很   凤统领会很快露出真面目。   杜子衿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又问道:“那些我要不要告诉莫思聪?还是等查证后再告诉他?”   “等我查清楚了再说吧,现在告诉他反而会添乱。”韩辰皓抬手勾起子衿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尖轻嗅,清冽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也是,对了,韩卓言那便有消息吗?是不是到了林太尉那?”杜子衿问道,如今已经两天,韩卓言若是真的去的是梅城如今也该到了。   “嗯,到了,不过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是韩卓言到梅城时被林太尉拒之门外,住在客栈里,也不知他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韩辰皓冷笑道,修长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勾缠着她的长发,丝滑柔顺的宛如丝绸。   “哼!还不是做给人看的,他们背地里也没有见过面吗?”杜子衿冷哼道,还丝毫没有注意到韩辰皓暧昧的小动作。   “暂时还没有,不过见不见如今也都不重要了,现在的黑凤已经不是以前的黑凤了,母后去世多年,黑凤里的老人也都不多了,一块小小的黑凤令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威慑力,不过都只是传言罢了,时过境迁,人走茶凉!”韩辰皓勾唇苦笑道,黑凤本就是母后留下的,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在意的,只不过他更加明白黑凤对于他只有弊大于利,如今的黑凤承载着太多人的仇恨,他不想被黑凤所束缚,也不想去承担那些仇恨。   “话虽这样说,可这传言却还是有人信,并且为此不择手段也想要得到,不然前世杜府也不会沦落道满门抄斩的下场!”杜子衿冷声道,温热的指尖渐渐变得发凉,让韩辰皓不禁皱眉握的更紧。   “有我在!便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题外话------   小熙捂眼,非礼勿视……→_→   咳咳……╭(╯ε╰)╮   ☆、第一百二十章 梅城密谈   梅城   梅城位于西南方,一到夏季便就是阴雨绵绵,韩卓言已经到了梅城两天,却依旧没有见到外公林肖禾,不免有些心急。   他这次本就是偷偷离京,本以为理会往来三四天便就可以回到京城,可谁知到了梅城后外公林肖禾根本就不见他,他也只好现在梅城找家客栈住下,想办法让外公见他一面。   今日一早他便又带着何康来到林府,林肖禾虽然是被贬回乡但皇上也并没有赶尽杀绝,对于林肖禾的祖籍产业都没有动过,是以他们回到祖籍后也还有安身之地。   林府曾经也是梅城里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只不过后来他们全都迁到京都,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回来的一天,林府的宅院早已破落,年久失修,很多房间都是漏水的,在梅城这样一个常年潮湿多雨的地方,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整个偌大的林府便也就只有两三个房间还是勉强可以住人,院子里更是荒芜的草长得比人都高,而且府里早已没有了下人,便也就是林肖禾的儿子和老管家林杰收拾出一个房间勉强可以住人的院子,一家六口全部住在一个院子里。   而这便也是林肖禾一直不愿意让韩卓言进府的原因之一,他一辈子的争强好胜,半生的身居高位,荣华富贵,而临老了却落得狼狈退场,他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狼狈,哪怕是他的亲外孙。   此时站在林府门外的韩卓言微微仰头看着面前已经破败凋零的林府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如今外公的处境竟会如此狼狈,明明收到的信上不是说祖籍产业都完好?   走上前何康敲了几下已经满是铜锈的兽狮铜环,破败不堪的大门却已经自己打开,显露出满院的荒芜苍夷,若不是昨天亲眼看到外公的老管家从这里面出来他都要以为这里根本就是个没有人烟的荒院。   “王爷,这里……林太尉怎能住在这种地方?”何康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难以想象一向养尊处优的林家人是怎么再这样荒芜的地方住下的!   韩卓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大步往院子里走,荒芜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有的都已经长到了半腰之高,在杂草之中被人开辟出一条小路,一直通向院内的前院客厅,只不过此时的前院一个人都没有。   穿过前院破败却也明显被人打扫过得走廊来到后院,情况依旧没有好多少,只是比前院要干净一些。   沿着一条在杂草中人工开辟出的小路韩卓言便到了一个明显刚刚修缮过的院子,在院外还能听见小孩子的嬉笑声,那便就是林肖禾的两个孙子。   院门开着,两个深红色布衣的孩童正在院子里玩闹,突然见到莫思聪和何康便立刻欣喜的像他们跑去,“言王表哥!你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吗?奶奶说总有一天言王表哥会接我们回家的!”   孩子天真的话问的韩卓言顿时一愣,面色微沉,他明白外祖母这话的意思,他们都在等在他出头的那一天,他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本王会接你们回去的!”只要他找到了黑凤令,把黑凤收为己用,即便是没有兰明公主他也依旧能轻易的得到那个位子,没人再能对他不服!   “言儿!你……怎么会来?”从房间内走出的林老夫人惊讶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外孙韩卓言,不禁便红了眼眶。   昨日韩卓言来时被管家拒之门外并未进府,林肖禾也没让管家告诉林老夫人言王来的事,却不想他今日竟会直接的进来了。   相对于林老夫人的激动,韩卓言再见到外祖母却没有太多的触动,一心也只惦记着快点见到林肖禾,毕竟他这次瞒着父皇跑这么远来可不是为了和他们叙旧的!   “本王又事想见外公一面,而且时间紧急,还望外祖母谅解!”韩卓言客套而疏离的话顿时让以为言王是来看他们的林老夫人面色尴尬但却依旧勉强的勾起唇角请他进屋。   房间内算不少简陋,原来的家具和一些不值钱的摆设也都还在,只不过显得陈旧,林老夫人亲自到的茶,普通的白瓷茶盏,和房间内一样陈旧的老茶,不喝都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霉味,但这却已经是这里最好的茶叶和茶盏。   韩卓言淡淡的扫了一眼茶盏便眉头轻皱便再也没看过一眼,更没有端起过,林老夫人尴尬的笑了笑也知道言王定是会嫌弃的,但她也确实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你先坐着,我去请老爷过来。”林老夫人微笑道。   韩卓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林老夫人便在心里低叹一声转身离开。   到底是人走茶凉,他们如今落魄了,就连自己的亲外孙也都嫌弃,可他们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不都还是为他,若不是因为他,他们何至于临老了却落得身败名裂,来这受这份罪,还连累了儿子和两个孙子的前程!   林老夫人自小便就是不太喜欢言王这个外孙,年纪虽小但却心事重,虽一直给她叫着外祖母但前面的自称本王却从来没有去掉过,但这些在老爷的眼中却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对言王也更是比自己的孩子都还要看重,如今更是为了他落得如此下场,却也依旧对言王抱有希望,相信他定能登基为皇,重振林家辉煌!   她的心里何尝不也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她只希望在言王出头之时能不要忘了老爷对他的扶持,能出手帮帮儿子和两个孙子便好,但从刚才言王的冷   好,但从刚才言王的冷漠态度来看只怕连这写都已经是奢望了!   来到院内一件专门为林肖禾收拾出来的书房前,林老夫人敲了敲门便推门走了进去,书房内很是简陋,原来只是一间下人住的小房间,如今添了张半旧的桌椅,还有一个破旧的书架,墙上是林肖禾自己写出的字画,也没装裱便直接的挂在墙上,让房间显得不太空洞。   林肖禾便就正坐在书桌前翻看这书籍,不过短短几个月,原本意气风发,凌厉强势的林太尉如今却像是个一下子老了十年都不止的白发老翁,身形消瘦,脊背渐弯,连翻书的手都是止不住的颤抖着,而他如今也不过才刚过五十。   “老爷,言王来了,你去见见他吧,他说有事找您!”林老夫人走到书桌旁轻声道,别眼不去看他的满头白发,不然她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用处的糟老头子,他来找我有什么事?让他走吧!”林肖禾自嘲道,头都没抬的继续低头看书,可浑浊的目光却一直的定在那一行再没移开过。   “他来都已经来了,大老远的,老爷还是去见见吧,他现在就在我房里等着。”林老夫人劝道,就算是为了儿子和孙子的以后她也不想得罪言王,不然他们真的是很难再有出路了!   林肖禾沉默半晌,合上书站起身向书房外走去,消瘦的身形站起身要比坐着时看着更加佝偻,林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连忙跟上。   当林肖禾踏进房间时,韩卓言都差点没认出向房间内走来的是他让他从小便又敬又怕的外祖父林太尉,那雪白的头发,苍老多问面容,佝偻的身形,让他怎么也和以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林太尉联系到一起,而这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言王,你不该来的!”林肖禾叹息道,走到主位坐下,他不见言王的另一个原因便也就是这个时候言王不该再和林家有任何的牵扯,皇上也不会希望看到言王再继续和他联系。   “本王知道,但本王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问林……外公,还望外公解惑!”韩卓言别看目光不再去看如今的林肖禾,如今他真的是除了可能知道黑凤令之外在没有了任何价值,也再不是当年的林太尉了!   “说吧。”韩卓言眼底的冷漠林肖禾也没有错过,以前他是喜欢言王这样冷情甚至绝情,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觉得这就是天生的帝王本该有的绝情冷漠,可如今他的这份冷漠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却让他不禁心里发寒。   “外公可知道黑凤令?只要本王找到了黑凤令,这皇位便也就唾手可得了!”韩卓言激动道,他仿佛都已经看到了他登基为皇额那一天,把韩卓言,杜青林,莫思聪全部都踩在脚下,让韩辰皓看着杜子衿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受人跪拜,手握大权,这些只要他的得到黑凤令便就可以轻易的得到!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林肖禾闻言面色深沉冷声道,关于黑凤令的事早已被先皇抹去痕迹,知道了也就只有他和杜青林,就连皇上也都并不清楚,而杜青林身边事绝对不会告诉言王这些的!   即便是如今狼狈的林肖禾冷起脸来也依旧有以前的威严,一句话顿时打断了言王的臆想,回神看向他,不自觉的开口道:“是母妃告诉我的。”   “无知妇人!若老夫真的知道黑凤令,并且能找得到黑凤的话,还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吗?你也早就已经是皇上了!”林肖禾冷声道,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查到黑凤令到底在哪?就连早些年都还有踪迹的黑凤如今也是没有一点的消息,他都要怀疑那些人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那么说还是真的有黑凤令的存在的,外公找不到,但并不代表本王找不到,本王手下那么多的暗卫,难道在京城中还找不到一块小小的令牌吗?”   话里话外都有责怪林肖禾以前从不告诉他黑凤令的事情,他若是早点告诉他,说不定他也早就已经找到,这段时间的屈辱他也不会有机会受到。   “黑凤令就算是真的在京城,那也定是在闲王的手中,黑凤本就是闲王母妃的陪嫁护卫,他又的先帝宠爱,先帝也只会给他,但这么多年我也曾派过很多人潜入闲王府找过,都没有找到,就算是在闲王手上,你觉得他会给你吗?”林肖禾冷笑道,言王到底是太过年轻气盛,急功近利,这一点上他根本就比不上闲王,以前有他在言王身边帮着,说不定还能和韩辰皓斗,如今言王根本就不是韩辰皓的对手!   “他不给,本王便抢!”韩卓言嚣张道,可一想到他的三十多个精英暗卫全都被韩辰皓的暗卫杀光,心里便又顿时没了底气,心里越发的烦躁。   “劝你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这些年,闲王没有惦记皇位之心,你若惹恼了他反而得不偿失,而且,黑凤令也并不一定就在闲王府,当年先皇去世之前,进过宫的除了言王和我,便就是杜青林,以皇上对杜青林的信任,把黑凤令放在杜青林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当年额闲王也还只是个孩子。”   “杜青林?那杜府你可派人去找过?”韩卓言急声问道,若真的是在杜府,倒是比在闲王府要更容易得手的多!   “自然去过,但依旧没有找到,杜青林向来狡猾,这样重要的东西他不一定会放在府里,甚至都不会放在京城,但到底是在谁的手里,也是我一直都不确定的事情   确定的事情。”林肖禾皱眉道。   “外公的怕是还不知道,如今杜青林的女儿已经被皇上赐婚给了闲王为王妃,今年便会大婚了!”韩卓言恨声道,无论在他们谁的手上,在他们大婚后也都没有区别了。   “皇上赐婚?皇上怎么让杜家和闲王联合?”林肖禾惊讶道,以皇上对闲王的忌惮,怎么会让他和杜青林联手?他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早知道黑凤令有可能在杜青林那里,本王说什么当初也要把杜子衿变成本王的人!”韩卓言气恼道,想到当初杜子衿差一点便就是他的王妃,杜青林便也回成为他的垫脚石,甚至连黑凤令都可能是他的,可如今这些却全部都成了韩辰皓的!   是韩辰皓夺走了本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放过韩辰皓的!那些他早晚都要全部夺回来!   “这世上最没用的便就是早知道,当初让你设计得到杜子衿的爱慕便也就有这个考虑,可却次次都没有成功,如今错失了机会!便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林肖禾叹气道,言王的处境如今已经大不如前,节节败退,反而是韩辰皓的势头越来越盛,再加上和杜青林的联手,只怕言王翻身无望啊!   “还望外公指点!”   “为今之计变不如直接把这摊水搅浑,来个浑水摸鱼,闲王再怎样厉害也都是臣,上面也还有皇上压着,你不如干脆把黑凤令的消息告诉皇上,这些年皇上也是一直的在调查黑凤的事情,他对闲王的忌惮大多也都是认为黑凤令是在闲王的手里,有皇上插手虽然风险大了些,便也是个打破如今僵局的好办法!”   …。   京城,兰明公主府   从在言王府里闹过一次后兰明公主便又被软禁,只是这次软禁她的不是白萧而是她的舅舅图鲁,原因自然也就是兰明公主在言王府里做下的事情,他也带着其他使臣曾道言王府上道歉,但却都没有见到言王,他们心里有气却也知道这次是兰明公主的错,也只能忍着。   而白萧对这件事的态度却显得有点无所谓,只因他看的通透,言王如今的局势是必定要利用兰明公主的身份在朝中再次站稳脚跟,所以对于这件言王就算是心里有气却也不会妨碍到两国的联姻,而这些对于白萧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兰明公主以后再言王府的日子过得如何那便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而且他这次会答应跟着兰明公主来大锦国也是还有别的目的,而这段时间他便也就是在为了那个目的在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兰明公主如何。   在白萧的书桌上是一张详细的大锦国地图,然而和其他地图不同的是这幅地图上没有标明城镇,官道,有的只有各地的大小山峰,就算是一个较大的土坡也都自爱地图上详细的标出,而白萧这几日便也就是在研究这幅地图,只不过他的研究不是单靠眼睛看而是靠卦象。   在地图上有三处地方被红色的笔醒目的画了出来,而这三个地方正是三座山,却分别位于不同的位置,一处是东北方向的玉峰山,一处是正南方的通天山,最后一处便就是已经被杜子衿惦记上的五石山。   而此时白萧手里拿着正看的认真的也就是五石山的地理介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有些发黄的纸张,眉头轻蹙低垂的眼睑随着字行缓慢的移动着,当清冷的目光落在纸张上“寸草不生,满山乱石”上时,眸底划过一抹亮光,紧抿的薄唇也难得的微微勾起。   他找到了!   就是五石山!   “国师大人,汪府的汪小姐递了帖子来拜访公主,现在人已经在客厅里了。”   房门外突然传来的侍卫的声音打断了白萧难得露出的欣喜,抬头便又是面无表情的冷漠,他对汪府并没有多大的印象,更不要说什么汪小姐,微微皱眉显出一丝不耐,但开口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冬泉,“那便去问公主便是,她愿见便见。”早已把兰明公主被禁足的事情可抛在了脑后,话落便又低头研究着五石山。   门外的侍卫闻言便离开,到了兰明公主房间外,把同样的话告诉了兰明公主。   兰明公主自是愿意,一连几日的禁足她早就快要被关疯了,只要能出去透透气管她见得是谁!   到了前院客厅,见到是个样貌不俗的女子兰明公主顿时一愣,刚才她都没仔细听清楚来的谁?不过这女子她倒是觉得有点眼熟,好像见过却又不知道是谁。   “小女汪婉莹见过兰明公主!当日在皇后生辰宫宴上见到兰明公主天姿,婉莹很是仰慕,今日便特意来拜访兰明公主,还望兰明公主不嫌婉莹叨扰!”汪婉莹看出了兰明公主眼中的疑惑便上前自我介绍道,举止大方,言谈有礼,标准的大家闺秀。   只不过却让兰明公主心里很是不喜,在兰明公主眼中她有的只是矫揉造作,而且还是个样貌不低于兰明公主的美人,便更是让兰明公主看不顺眼,更何况,汪婉莹上来便提起了皇后的生辰宴,虽是无意但听在兰明公主的耳朵中那便就是讽刺!   汪婉莹,兰明公主倒也还是记得,只要和闲王有关的事情和人她都记得,那个和闲王赐婚不到一天便又被退婚的女子,如今看着倒也还真是不如杜子衿!   “有事?”兰明公主淡声道,直接越过汪婉莹落座在客厅主位,连句请坐都   连句请坐都没有。   兰明公主的冷淡态度让汪婉莹面色的笑容有些僵,但也依旧勉强的挂着,转过身面相兰明公主笑道:“兰明公主果然是性格直爽,今日婉莹来确实是有事想和公主商量,就是不知公主有没有兴趣?”   “你若再这样卖关子本公主可就真的不感兴趣了!”兰明公主轻蔑的撇了一眼汪婉莹,冷笑道,不过是个大臣之女,若不是她她想出来透透气,才不会和她在这里废话!   汪婉莹面上的笑容被兰明公主满是轻蔑的眼神瞬间打的粉碎,再也维持不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如此直接的落过她的面子,也不过是个不得宠被丢来和亲的异国公主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   “那我便直言了,不瞒公主婉莹那日在皇后的生辰宫宴上,无意间看到杜子衿竟然敢出言顶撞公主和林嫔,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婉莹亦是对杜子衿没有一丝好感,这样的人怎能配的上闲王,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就是朋友,也许婉莹和公主倒是能成为同一战线的朋友?”汪婉莹抬眼看向兰明公主道,只要能利用兰明公主除掉杜子衿,这点气她也甘愿受着了!   可兰明公主也不是傻得,怎么会看不明白汪婉莹的心思?   “呵!汪小姐果然打的一肚子的好主意!我是讨厌杜子衿,巴不得她去死,但我也更讨厌别人利用我!汪小姐你当我兰明是傻的吗?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是不要拿出来现了,杜子衿我不会让她好过,但还用不到和你联手!”兰明公主毫不客气的冷声道,利用她除掉杜子衿,然后汪婉莹来做闲王妃,这汪婉莹倒也还真是敢想!   兰明公主的话说的汪婉莹面色又青又白,恼羞成怒的冷眼瞪着兰明公主,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兰明公主说的确实也都是她的心思。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也要给我听着!敢把主意打到我兰明公主头上,你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兰明公主冷眼扫向汪婉莹,眸光迸发出冷冽的狠厉,让汪婉莹不禁一抖,面色都苍白了几分,猛的站起身,快步跑出了兰明公主府。   在汪婉莹身上发泄了下这几天来憋屈的火气,兰明公主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心情不错的漫步回房,想到这一连几日也都没有言王的消息,当初她还以为言王定提着剑冲到她府上找她算账,却不想他倒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一连几天都没有一点的动静,倒还真是有点让她失望。   她确实是后悔了!   后悔当初一时之气便答应了和言王的婚事,她发现自己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闲王,也更加和言王无法生活在一起,在言王府里闹的那一出虽然也是因为她生气,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激起言王的怒火,让言王毁了他们之间的婚事,可却没想到言王事后竟会一声不响,而她的计划便也破没了!   婚期一日一日的临近,她的心里便也越来越焦躁,她知道这场婚姻一旦定下她便在没有了反悔的机会,白萧,舅舅也都不会让她反悔,可她不情愿,真的不情愿!   像后面有鬼追似得跑出兰明公主的汪婉莹坐上马车都还在喘着气,她刚才确实被兰明公主的冷冽而狠厉的眼神吓到了,那就是个疯子,真的什么事都敢做的出来,早知道她一开始就不该来找兰明公主!   “小姐,这兰明公主也太嚣张了!竟然敢这样对小姐说话,真是太过分了!”一直跟在汪婉莹身边的丫鬟秋雨马后炮的不忿道,刚才面对兰明公主时亦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哼!不过是个异国公主,这里可是大锦国,等她的使臣走了,没人给她撑腰看她还怎么嚣张,我可听父亲说了,前日宫宴,言王可是带回了两个皇上亲赐的舞姬回府,个个貌美妖艳,这以后兰明公主嫁到言王府有她好日子受得!”汪婉莹冷笑道,母亲跟她说过,这女子在娘家再怎样的厉害,受宠都是没用的,只有在夫家站稳脚跟,受人宠爱,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她倒要看看,兰明公主以后是怎么哭的!   “也是,就兰明公主那性子,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她?更不要说言王,一个不受宠爱的王妃,只怕还不如个妾!”秋雨掩唇嘲笑道,说的汪婉莹心里亦是舒服不少。   “前日交代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人都找好了吗?”汪婉莹问道。   “都找好了,都是城南地头上的混混,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做,小姐放心便是。”   “嗯,这次定要从杜子衿心上生生的剜下块肉来!”   ……   六月初六,春眠和老三大喜的日子。   这一日,杜府在后院的里摆了几桌酒宴,宴请额也都是府里的下人,和下人们的家眷。   楚心是头天夜里便让莫思聪把她送到了杜府,两人玩闹了半夜,最后同床而眠,也不过,楚心这丫头睡觉也还真是不老实,这一夜,杜子衿都不知被楚心总是胡乱摆放的四肢惊醒了多少次,好不容易安稳的睡了一会,便被房外的忙乱吵醒了。   皱着眉头坐起身,看着身边依旧还在熟睡,可一条腿却整个压在她腿上的楚心,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心里开始同情以后要和楚心日日同眠的莫思聪。   小心的拿开她的腿起身下了床,披了件外衣走出外间,春晓便立刻上前帮她穿着衣服,见她眼圈暗沉,便开口问道:“小姐昨晚没睡好?”   “楚心那丫头睡觉跟   丫头睡觉跟猴子似得,我有些不习惯。”杜子衿精神奄奄道,她也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与人同眠过了,确实有些不习惯。   “这个小姐以后便会慢慢习惯的!”春晓揶揄的笑道。   杜子衿闻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面上已经羞红一片,抬手点了点春晓的脑袋嗔怪道:“好你个春眠!竟能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   “人家说的是事实嘛!”春晓低头掩唇偷笑的嘀咕道,可自己的耳根却也已经红了。   “再敢胡说,明我也把你嫁出去!”   “不说了,不说了便是,我要再走了,小姐身边该多无聊呀!”   说笑间,楚心已经已经醒来,只穿一身白色中衣便走出了外间,双眼迷蒙的看着站在外间的两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子衿,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杜子衿和春晓都被楚心迷糊的呆萌模样给逗笑了,这丫头估计还以为这里状元府呢!   “楚心,这里可是杜府!”杜子衿笑道,接过春晓手中的梳子,对春晓道:“我自己来,你去帮楚心,她还正迷糊着呢!”   “呵呵!我都忘了,我说这房间怎么就不一样了!”楚心小巴掌拍在脑门上呆呆的笑道,显然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任由这春晓帮她穿衣梳妆。   收拾妥当两人便到了春眠的房间,杜子衿还没出嫁,这闺房自然是不能给春眠用的,春眠便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等花轿。   杜子衿和楚心到时春眠也是刚刚穿好昨天傍晚霓裳坊掌柜亲自送来的嫁衣,正坐在镜前有元嬷嬷为她一下一下的梳着长发,嘴里还念着吉祥话。   ------题外话------   咳咳……明天就是春眠和老三的婚事喽,福利会在明天晚上发放到订阅群里,,想看的就赶紧加群吧,加群验证私戳小熙也就是群主,发订阅截图,╭(╯ε╰)╮小熙备好福利等你们(⊙o⊙)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疯狗拦路   这样的情景让杜子衿一时有些恍然,前世她出嫁的那日早晨也是元嬷嬷这样为她梳发,说着同样的吉祥话,她满心欢喜的等着,听着元嬷嬷说的吉祥话心里憧憬着嫁给韩卓言的日子,也定会想元嬷嬷说的那样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春眠姐姐今天真漂亮!”   楚心的赞叹让杜子衿恍然回神,惊艳的看着已经站起身面向她们的春眠,大红色苏锦牡丹暗纹缎,金色的牡丹暗纹闪亮着灼灼光辉,让她仿佛周身都萦绕着一层荧光,繁复精致的立领绣着同样红色的丝线,立体的凸出一朵朵娇艳的百合花,寓意着百年好合,长发还未盘起,如瀑布一般柔顺的披散在肩后,黑红相间衬的巴掌大的笑脸越发的娇嫩白皙。   “楚心这是羡慕?放心吧,到你和莫公子大婚定也如此漂亮让人惊艳!”春晓笑着打趣道,目光却从来都移开过春眠,一脸的痴迷模样,若是换上一声男装,倒还真像是个色眯眯的公子哥!   “春晓,一会新郎来了,看见你这样巴不得眼睛长在春眠身上似得看她,他可是要吃醋的!”杜子衿抬手在春晓面前挥了挥,“口水都要流下来喽!”   春晓闻言赶紧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可一点口水也没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小姐给骗了,“我就是觉得好看嘛!和平时的春眠一点也不一样,跟画上的人似得!”   众人皆是掩唇而笑,而被一直夸赞的主角春眠早已是面色羞红,和鲜红的嫁衣越发的相衬。   “这时间不多了,还是快些梳妆吧,不然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元嬷嬷笑道,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元嬷嬷今日也是格外的精神,连面色都红润了些。   春眠又坐下继续的梳妆,杜子衿和楚心便一旁含笑的看着,不时的嬉闹几句,春晓去端来了几人的早饭,也让春眠在上妆之前吃些东西垫垫肚。   杜夫人也来对春眠嘱咐了几句为妻之道,便对元嬷嬷使了眼神把楚心和子衿春晓带出了房间,楚心自是走的有些不情愿,回头又望了一眼屋内,见元嬷嬷正低头和春眠说着什么,不禁有些好奇。   “子衿,这元嬷嬷和春眠说什么呢?还不能让我们听?”楚心拉了拉杜子衿的衣袖低声问道。   杜子衿一想便明白过来,元嬷嬷应该是在和春眠说有关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可这些她该怎么跟楚心说?   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额,元嬷嬷应该是在告诉春眠怎么……有宝宝的事!”这样明了的话楚心应该便会明白了吧?   “哦!”楚心似乎是明白了的点了点头,她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才能有宝宝呢?   院外的突然响起的震耳鞭炮声打断了楚心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念头,惊喜的看了一眼子衿,便连忙拉着她往屋里跑。   “新郎来了!我听到外面放鞭炮了!”楚心激动的对春眠道。   此时的春眠已经梳妆完毕,施了淡淡脂粉的小脸越发的娇嫩欲滴,多了几分美艳妩媚。   元嬷嬷连忙拿起杜子衿亲手绣的鸳鸯喜帕盖在春眠的头上,又拿起如意苹果放在春眠手中,门外便已经响起了喜娘叫门的声音,和院子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片喜庆热闹。   按春眠的身份本是不能从杜府大门出的,但杜子衿和父亲母亲商量之后便让春眠从杜府左侧门出,这也显示了诶杜府对春眠的看重,也给了老三的面子,甚至连春眠的卖身契杜子衿也都连着嫁妆一起给了春眠,而杜子衿的这份恩情春眠和老三也都记在了心上。   以前老三对杜子衿效忠那是因为这是闲王的命令,没有了闲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有了这份恩情和春眠,也让他以后对杜子衿死真心的效忠,而不单单只是因为闲王。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春眠被同是一身大红喜服的老三背上了花轿,杜府门外亦是分外的热闹。   “这杜府是在为谁办喜事?我记得杜家大小姐的婚事不是在九月的吗?”围观的百姓议论着,毕竟这阵势看着也不输于一般人家的大小姐出嫁,来接亲的夫家亦是阵势浩大,连几个抬轿子的都是步履稳健,样貌堂堂,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听说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春眠出嫁,也真是个有福气的,能遇到杜家大小姐这样好的人,这京城里谁舍得为一个丫鬟办着样大的喜事?还是从杜府侧门走!”知道些实情的向周围的人解释着,话语中满满的都是羡慕,也不知这杜大小姐身边还缺不缺丫鬟,若是她家丫头能得了杜大小姐的眼,说不定也有这样的福气!   此言一出,众人具是一惊,眼神中都是满满的羡慕,但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排场再大也还是个丫鬟,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稍微有点家世的人又怎么会娶个丫鬟?”阴阳怪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酸气,嘴上说着如此可不屑的目光下还是一样的羡慕嫉妒恨。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许夫人,瞧您这话说的,我可听说杜小姐可是早就卖身契还给了春眠,人家现在可不是丫鬟了,夫家可是闲王府里闲王身边得脸的部下,这在东城都还有自己的宅院,就算是做个别人看的,这京城里也只有杜家做的出,您要是不服气,倒也是可以弄个更大的排场把您身边的丫鬟嫁出去,不过,您身边的几个丫鬟估计没几个是没被徐老爷碰   没几个是没被徐老爷碰过的吧?”一身玫红色云锦长裙的永和钱庄的钱夫人讥笑的反驳道,这东城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各府有点风吹草动的也都不是秘密,而她又偏爱打听这些八卦琐事。   被说中痛处的徐夫人面色青红相间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心中气闷便狠狠地掐了一把身后跟着的丫鬟,低声骂道:“狐媚子的小妖精!再敢给我勾搭老爷我便把你发卖的妓院里去!”   被掐得疼的只掉眼泪的丫鬟敢怒不敢言,心里也在羡慕着今日出嫁的春眠,同都是丫鬟,春眠有个好主子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而她却是被好色的许老爷强行污了身子,一辈子都穿上那鲜红嫁衣的机会。   喜庆热闹的唢呐声和鞭炮声送走了春眠的花轿,杜府门前也渐渐俺的归于安静,小七已经备好马车带着杜子衿和楚心往老三的宅院赶去。   春眠的花轿计划的是要在东城转一圈才会到,所以杜子衿和楚心到时花轿也都还没有到,老三的宅院不大,两进两出差不多有杜府的前院大小,但也分为前院后院,地段也不错,离杜府很近,看得出是为了春眠精心准备过的。   前院的院子和客厅今日都被收拾出来摆宴,一进院子杜子衿和楚心便被那一院子里几乎统一服饰,黑压压的一片看着愣住了,不禁抽了抽嘴角。   虽然知道他们都是闲王府的暗卫,可今天都不能换件喜庆的衣服吗?   还好没有别什么客人,不然还不把人给吓坏了!   “咳!都给我老实点!”小七走上前很咳一声,一群黑压压东倒西歪,随意嬉闹的暗卫便立刻都站起身齐齐的望向门外,个个眼睛发亮。   暗卫中有不少人是见过杜子衿的,但也有很多只是听说过,见过的自是恭敬的站得笔直,没见过的,却都是好奇的伸着脑袋看着小七侧身走进来的三位在这一群黑压压中格外亮眼的姑娘,猜测着到底哪个才是准王妃?   一身鹅黄色云锦圆领对襟窄袖百褶裙的楚心俏皮可爱,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院子里全都穿着同样衣服的暗卫。   杜子衿则是一身月白色云锦斜领束腰广袖汉服,白蓝相间的裙摆随着她的莲步像是被微风吹动的白云,映衬着蓝色的天空,高洁典雅,娴静大方,清澈的眼眸微微含笑,淡淡的扫过众人,自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势!   春晓一身霓裳坊新做的桃红色襦裙,干净利落,又不失俏皮可爱,亦步亦趋的跟在杜子衿半步之后。   “我觉得白衣服的定是王妃,这气质跟王爷简直绝配!”一个没有见过杜子衿的暗卫小声的和旁边的暗卫嘀咕道。   “算你小子又眼光!这就是王妃,王爷看上的王妃能不配吗!”身边的暗卫一时没控制住声音的大声说了出来,让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捂嘴看好戏的偷笑,而刚才和他说话的暗卫却已经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   杜子衿亦是脚步一顿差点没崩住,偏头淡淡了看了那暗卫一眼,面色微红的继续往客厅内走。   小七等杜子衿走进客厅,一脚踢在那没来得及躲开也不敢躲开的暗卫屁股上,骂道:“让你小子废话多!”   被踢的暗卫咧嘴笑着揉了揉屁股,等小七走后便回头瞪着害他挨骂的暗卫…。   伴随着唢呐和一路的鞭炮声,春眠的花轿在老三一身大红喜服骑马带领下在城东慢悠悠的走着,脱去一身黑衣的老三今日也是格外的英俊,描金绣银边的大红喜服衬的他少了些泠然,把他本就随行不羁的张扬衬的越发显露,倒是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羡慕着坐在花轿里的新娘。   花轿里的春眠笔直的挺着脊背,紧张的握着手中元嬷嬷给她的如意平安果,花轿很稳几乎没有一点的晃动,但她的心却依旧不停地颠簸着。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这样出嫁,自小的孤苦让她从来都是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即便是小姐和府里的人对她都很好,但她也一直都记得自己是个奴婢,而如今她不仅能如此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还恢复了自由身,她不再是个奴婢!   而这一切都是小姐给她的,她会一辈子谨记着小姐对她的恩情!   花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让春眠回了神,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花轿好像已经停了,而且唢呐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难道已经到了?可她却并没有听到鞭炮声,疑惑着想要抬手掀起盖头看看花轿外,又想到元嬷嬷交代着自己掀了盖头不吉利便只好作罢,握着手中都已经被她暖的有些温热的如意平安果等一会,她相信有老三在,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花轿外,确实是出现了一些意外,热闹的街道上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了几只疯了一样乱咬人的大狗,全都毛色黑的发亮,张着满是锋利牙齿的大口,最大的都已经有半腰之高,看着都很是骇人。   街道上原本正看热闹的百姓一下子全都慌乱的四处逃散,也有不少人被大狗咬伤,躺在地上有被人群踩踏,场面一时一片混乱。   老三亦是提高了警惕,眯眼冷冷的看着两只已经朝他们跑来的大狗,他今日是一身喜服自是没有带暗器,眼看着两只黑狗越来越近,一同跃起向,一只向他的马扑去,一只向马上的他扑去,然后跟着的迎亲队伍一同倒抽了一口凉气,胆小的喜娘更是闭上了眼,为花轿里的新娘惋惜着,这还没拜   ,这还没拜堂成亲呢,新郎怕就凶多吉少了!   而八个轿夫却格外的淡定,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依旧稳稳的抬着轿子。   只听两声凄厉的惨叫,喜娘忐忑的睁开眼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两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大狗此时已经一动不动的摔在几步之外,有一只脑袋都扭曲的后仰着,显然是脖子已经断了。   另外几只大狗见状都纷纷转向老三,怒目呲牙,低吼着,一齐再次向老三扑去。   危险的杀气让老三的马都胆怯的后退一步,有些焦躁不安,就在众人再次提起一口冷气时,几只飞扑向老三的大狗却全都瞬间惨叫着跌落再地上,每只的脖子上都深深的插着一把弯刀。   老三眯眼回头向身后望去,便见邵刚手里还正拿着他的暗器弯刀在手里把玩着,骑马避开人群向他走来。   “你这小刀果然很不顺手,要不是王爷说不要耽误了吉时,我还真想看看你跟那几个畜生大架的样子,哈哈…”邵刚幸灾乐祸的笑道,打量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老三,倒是比平时帅气多了。   老三伸手抢过他的弯刀,想要放进腰间,才想起他穿的是喜服,更本没有地方放暗器,而且带着一把刀成亲也太过不吉利,便又扔给了邵刚,“先帮我拿着,几个畜生也浪费我的刀,你出手我也照样把它们打趴下!”   话落便调转马头先到了花轿边,敲了敲花轿,柔声道:“已经没事了,莫怕!”   八个原本连大狗扑来都纹丝不动的轿夫在听到老三如此温柔细语的话后差点腿颤的把轿子落在了地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看向老三。   这货在暗卫中可是有了名的刺头儿,除了在王爷面前老实点,其他的人那是谁都敢刺儿,何时见过他跟谁如此温声细语的说过话?   “都给我稳这点!敢把轿子给我落地了,看我不剥了你们几个!”转脸便已经变脸的老三对着他们毫不客气的训斥道,而这八个轿夫也都是由他带出来的暗卫,自是不敢有一点的马虎。   在东城出了这样的事守城的官兵不快但也不慢的赶了过来,看着地上已经气绝的几只大狗,和众多受伤的百姓,头皮一阵发麻,这些百姓中说不定随便拉出一个就是那个官员的亲戚甚至是家眷,这后续处理的难度可想而知。   老三自是不会去管这些,已经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在不赶紧走的话就要耽误了吉时,便挥手下令继续走,至于这里便也就先交给邵刚,相信他也看的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老三带着迎亲队伍继续吹吹打打的往前走,不过速度却比之前快了不少,一会便消失在街头。   发生意外的街道旁的酒楼二楼一个靠街的窗户慢慢的关上,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茶盏落地声,不过却被窗外杂乱的吵闹声完全的掩盖。   而在一个安静的胡同内,几个贼眉鼠眼的布衣混混见事情没成,官兵也到了,丢了手里的铁链子,正打算偷偷逃跑便被几个黑衣人拦住用铁链绑着带走。   除去这点小小的意外插曲,整个的婚礼也还是顺利的,在老管家的见证下老三和春眠拜堂成亲,而后被送入了后院的新房,再这样喜庆高兴的时刻自是没人再去提起今日的意外。   春眠亦是一直紧张的都把路上的事情给忘了,而且她本也就没有看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轿子停了一会,还有几声狗叫,不然只怕也是要被吓坏了。   杜子衿让春晓端了些吃的和楚心一起来到新房,陪她们玩笑了几句便找了借口离开,让楚心和春晓继续陪着春眠。   杜子衿走出了新房的院子,面色的笑容便淡了下来,刚才老三和春眠拜堂时她无意间看到了老三红色喜服衣摆上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要比周围的布料颜色深很多,这若是旁人看见都不会在意,只以为是沾上了水,但精通绣功,熟知衣料的杜子衿一眼便能看出那块印记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血。   今日这样的日子老三的衣摆上怎会沾血,而且在杜府老三和春眠一起给元嬷嬷磕头的时候也都还没有,那便就是在回来的路上沾到的!   沉思间,杜子衿便已经来到了前院,站在屏风后看了看院子里正被众人灌酒了老三,又把目光落在了主席位上勾唇含笑独自饮酒的韩辰皓,看得出他今日心情亦是不错的。   真的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许是察觉到了杜子衿的视线,韩辰皓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便看到正躲在屏风后面的杜子衿正在偷偷的看他,不禁心里一暖,便站起身朝她走去。   和他坐在一起的老管家见韩辰皓突然离席本想劝他在多喝两杯,抬头一看韩辰皓走的方向等着他的事杜子衿便嘿嘿的偷笑两声,不再拦他。   杜子衿见韩辰皓朝她走来便收回脑袋等在屏风后,却不知淡薄的屏风根本遮不住她的身影,院子里的人都已经停下齐齐的看向王爷向印着一女子身影的屏风后走去,众人也自是明白那屏风后的女子是谁。   “怎么在这偷看我?”韩辰皓走到屏风后看着低头等他的杜子衿邪魅的笑道。   “我找你有事,咱们换个地方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院子里安静的齐齐看向屏风的众人也都没了看头。   “咱王爷和王妃光是看背影那都是绝配,比那屏风上的画还好看!”上午刚被小七踢了一脚的   踢了一脚的暗卫又嘴快的赞叹道,那两道身影映在屏风上,屏风上的画都觉得碍眼!   “就是,刚才真想把那个碍眼的屏风移开!”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确实道出了众人一致的心思。   那个屏风真是碍眼!   杜子衿走到后院的一个小花园里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也已经在她身后停下的韩辰皓,他依旧的眉眼含笑,笑意温柔的让她有点不适应。   “你…。喝醉了?”杜子衿问道,不过看他面色依旧白皙,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没有,我觉得就这样一直的跟在你身后也挺不错的!”韩辰皓宠溺的笑道,一人同行他从来都是走在最前面的,他也不喜欢,或者说是不习惯走路时有人走在他正前面,但刚才看着杜子衿的柔弱纤细的后背却让他有种想要时间永远停止的渴望,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直的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还说没喝醉,这都开始说醉话了!”杜子衿无奈的笑道,有点反应迟钝的还没理解韩辰皓话里的意思,而韩辰皓也只是温柔的笑着没再多解释。   “老三迎亲回来的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韩辰皓闻言看着杜子衿的眼眸划过一抹诧异,不禁无奈的失笑,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是发生了点意外,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想着等婚宴结束再告诉你的,免得扫了你的兴,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   杜子衿微微皱了皱眉头,见了血的定不会是什么小事,肯定没有韩辰皓说的那样简单,   “见血了?我看老三衣摆上沾了一块血迹,什么人的血?”随行的人包括老三都没有受伤,那也就只能是制造意外之人的血。   但谁会在老三和春眠的大喜日子捣乱?而且,她感觉这绝地不是场意外!   “你还真是细心,这都能被你看见,不过那应该不是人血,而是狗血。”韩辰皓勾唇笑道,见杜子衿皱眉不解额看着他便又继续解释道:“今日的意外便就是在迎亲回来的路上突然出现了几只拦路狗,在街上伤了几个人,造成了点混乱,不过都已经被老三和邵刚打死了。”   上午发生的那一幕韩辰皓也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本是正好从那条路往老三这里赶,正好遇到老三的迎亲队伍便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可谁知还是有人不长眼,在他闲王府的人头上使坏点子,他便让邵刚出手帮老三解决,以免误了吉时,后来更是在街道旁边的胡同里抓了几个手拿铁链,正正准备逃走的人,暂时关在了这里的后院柴房里,打算等婚宴结束了在好好审问的。   “狗?这里是东城,什么时候狗都能在大街上乱咬人了!”杜子衿冷笑道,东城向来都是京城治安最好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狗出现在大街上伤人?   “自然不会是它们自己跑到大街上的,暗卫已经抓到了几人,现在正关在后院的柴房里,等婚宴结束我便上让邵刚好好的审问一下,到时候到底是不是意外便也就知道了!”   杜子衿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方便审问,便也没再说话,看着花园中一棵桂树上翠绿的桂叶,依旧皱着眉头,她没想到有人会把主意打到春眠的婚礼上,可如今想想她都觉得心惊,若是今日春眠嫁的不是老三,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般人,迎亲的队伍里也都只是一般百姓,那么这场大婚便也就真的被那些突然出现的狗给毁了,甚至春眠都会出现意外。   而那些人肯定不会是冲着春眠来的,春眠向来和人无冤无仇,老三就更不可能,放狗的人明显没有想到新郎会有武功,那便就只能是冲着她来的,这次是她差点连累的春眠!   “杜明玉!一定是她做的,前日我带春眠春晓在霓裳坊订做嫁衣时便遇到了她,还发生了争执,我打了她一巴掌让人把她轰了出去,她也知道了春眠要成亲的事,一定是她做的!”杜子衿恨声道,想到前世春眠便就是死在杜明玉的手上,今日她又差点害了春眠,她便抑制不住心里对杜明玉的恨意,杜明玉这么做明明就是想毁了春眠!   韩辰皓皱眉看着一遇到杜明玉便会情绪失控的杜子衿,伸手把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如果真的是她,便就杀了她!”   “好!”   ……   喜宴结束,暗卫们都借着酒劲闹着要去闹老三的洞房,众人一起哄老三自是拦不住,只能由他们拥簇着来到了后院新房外,还没来得及抬手推门身后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便直接撞门进去了,身后一片爽朗的哄笑。   房间内杜子衿和楚心已经离开回了府,此时只有还盖着盖头的春眠一人坐在同样大红色的婚床上,从听到门外的喧闹声她便又忍不住的开始紧张,“嘭”的一声门被推开,顿时肩膀微微一抖,握紧了手里的如意平安果。   “咳咳…。你们看看就行了,都被给我太过分,不然看我明天怎么练你们!”老三轻咳两声站稳有些晕醉的身子转身对还站在门外伸着脑袋对房内张望的暗卫威胁道,只不过这威胁在此时显然不太管用。   “三哥快去掀盖头,也让我们看看三嫂如何的美貌!”一明显已经喝醉的脚下都不稳的暗卫跟呛着继续推着老三往里进,丝毫没有发现老三已经危险的微眯起双眼,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一个用力便把他直接转过了身子,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屁股上,围观的众人也都下意   人也都下意识的后退避开,他便重重的成大字型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摔晕了,还是醉晕了?   “还有想进来的吗?”   老三微扬下巴,眯眼冷冷的扫过门外的众人,邪邪的笑着。   刚才还都大着胆子起哄起的热闹的暗卫便都再无一人上前,全都识趣的陪笑离开。   赶走了众人,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春眠低头隔着红红的盖头听着离她越来越近了脚步声,声音停下,一双黑色千层软底靴便也出现在了她的盖头下。   突然头顶的盖头被掀开,明亮的烛光让她的眼睛顿时有点不适应,眨了几下,便抬头看向身边已经看着她有些痴傻似得老三,亦是一愣,她还从未见过他穿这样大红色的衣服,不,应该说是除了黑色以外的她都没见他穿过,但她觉得这红色其实是最适合他的张扬不羁。   老三亦是看着烛光下美艳娇嫩的春眠惊艳的呆楞了,他从来都知道春眠是好看的,但却不知她略施粉黛,一身鲜红嫁衣可以这样美!   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白皙略微施着胭脂泛红的脸颊,却被她轻颤一下后避开,“我…。先侍候你漱洗吧!”   “…。好!”老三收回手答应道。   春眠闻言便犹豫着站起身,抬手去解他身上的衣带,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来回的游动,美艳的人儿便就在他面前低垂着有着长卷睫毛的眼睑,鼻翼间是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每一样都无不在刺激着他身上将快要压制不住的浴火……   ------题外话------   预知后事如何加,福利已发放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闲王的风流债   闲王府   夜色已深,闲王府还依旧的灯火通明,在后院角落一处隐蔽的角落,时不时的从里面传出求饶的惨叫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可怖。   “大爷,求您别打了,我说,我都说……”身上已经被湿了盐水的辫子打的血肉模糊的李三疼的龇牙咧嘴求饶道,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当初了不会贪图银子而帮人做事,这下可好,有银子都快要没命花了!   “停!”一身黑色锦衣的邵刚正悠闲慵懒的坐在满是骇人刑具的房间内,放下手中的茶盏对正卖力挥舞这辫子的暗卫道。   暗卫停下,被绑在刑架上的李三便也稍稍喘口气,身上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生不如死,“是有人给我们一笔银子,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破坏掉今日东城的大婚,最好能直接毁了新娘,让我们几个……,我们最后商量了一下,就觉得先用狗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带走新娘,但没想到那新郎官那么厉害,竟然一下子就打死了两条大狗,大爷,是我们财迷心窍,不应该为了银子起坏心思,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我们家里都上有八十岁老母……”   邵刚一个冷眼扫去,李三便吓得赶紧闭上了嘴,不禁忐忑的咽了口吐沫,他都已经招了,不会被直接杀人灭口吧?   不对,不应该是杀人灭口,应该是……,反正就是被杀!   “给你们银子的人是谁?”邵刚冷声问道,这几人的底细他也都已经派人查清楚了,都是城南有名的地头蛇,平日里做的也都是偷鸡摸狗,欺负百姓的事,这次胆子倒是大,敢到城东来找死!   “大爷,我说了,你就能放了我吗?”李三讨价还价道,只要他能活着离开这个骇人的破地方,让他做什么都行!   “呵!还敢跟我谈条件,看来还是打的不够,既然你不愿说,我便去找其他几个,总有一个愿意活命的,你就在这继续受鞭子吧!”邵刚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拿着鞭子的暗卫又挥起一鞭狠狠地打在李三的身上。   “啊……我说……我都说……”李三疼的颤抖道,刚才那人的话中明显已经同意了他刚才的条件,说了便能活命。   “说!”邵刚冷冷的看向李三,已经有些不耐。   “来找我们的是个丫头,但是带着面纱我们也没看的清样貌,不过从她的穿着打扮上倒像是大户小姐身边的丫鬟,说话也挺冲的。”李三回忆道,见邵刚依旧冷脸看着他,便又赶紧道:“哦对!那天她放银子的荷包上绣着秋雨两字,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名字?”   邵刚闻言便起身往房外走去,身后传来李三的的叫声,“大爷,不是说了我说了之后就放了我的吗?”   邵刚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李三顿时心中一喜,可传入耳中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放他们走,直接送到衙门里去!”   ……   京城里叫秋雨的人有很多,但东城中各府的丫鬟或者小姐叫秋雨的却不多,而有动机这样做的便也就只有汪府中汪婉莹的大丫鬟秋雨最为符合。   而邵刚也很快便查到了秋雨确实在几日前便到过南城一趟,甚至还在秋雨房中找到了老三说的那个绣着秋雨两字的荷包,经李三确认确实是秋雨的荷包。   一经证实,邵刚便把他查到的事情全都禀报给了王爷。   “汪府?那边就是汪婉莹的主意了?”韩辰皓冷声道,他对汪府的汪婉莹并无太多的印象,若不是上次皇上私自决定给他俩赐婚他也根本记不得汪婉莹,不过看来汪婉莹倒是因为上次赐婚的事记恨上了子衿,不然也不会出手安排这么一出。   “正是汪婉莹,秋雨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没有动机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去让人破坏老三的婚礼,而且我也查了汪婉莹今日的动静,她曾去过一趟侍郎府,就在杜小姐和杜明玉在霓裳坊起争执的第二天。”邵刚道,这便也就更加确定了是杜明玉和汪婉莹合谋策划了这一出。   “派人去趟苏州…。算了,先把你查到这些都告诉子衿,看她想怎么处理吧!”有关于杜明玉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这样才能让她更快的打开心结。   “是,王爷!”   邵刚退出书房便亲自到了一趟杜府,和杜子衿说了他从昨夜到今日上午查到的所有,也让杜子衿再一次佩服闲王府暗卫办事的效率之快。   和杜明玉有关杜子衿听到后也已经没有了惊讶,只是没想到汪婉莹竟然会和杜明玉联手对付她,倒真是让她有点意外,毕竟汪婉莹向来高傲,最是看不上比她身份低的人,更何况是杜明玉这样已经名声尽毁要给人做妾的人,看来汪婉莹为了要对付她还真是牺牲不小。   不回她们一份大礼还真是对不起她们!   “派人去趟苏州把苏夫人接到京城安排在东城住下,随便告诉她杜明玉是言王即将要接进府的侧妃,她便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杜子衿勾唇冷笑道,这张底牌她本是打算等到杜明玉进了言王府后再拿出来的,不仅能让杜明玉彻底身败名裂,还能狠狠地打言王一巴掌,让他戴顶绿油油的帽子。   可既然杜明玉都不在乎她这么大的把柄在她手中捏着,敢再次对她使绊子,那她便就好好的给她提个醒!   邵刚听到杜子衿开头的话和王爷没说完的开头一样不禁低头偷笑,不亏是王妃,真是和王爷心   是王妃,真是和王爷心意灵犀一点通!   “属下这就去办,那汪婉莹那便…。?”邵刚问道,这次的事情主要出手的也还是汪婉莹,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汪婉莹?那是你家王爷的风流债,让他自己看着办!”杜子衿冷笑道,她和汪婉莹之间除了因为韩辰皓之外,可没有任何的恩怨,她会出手来对付自己便也还是因为韩辰皓。   “王爷他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汪婉莹的,杜小姐不要误会!”邵刚试图的帮王爷解释着,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听着不对。   “那可还真巧,在你家王爷和她被皇上赐婚之前,我也不认识什么汪婉莹!那她还真是吃饱了撑的花银子来找我麻烦!”杜子衿挑眉笑道。   “…。”   邵刚被杜子衿堵的哑口无言的离开杜府,回到闲王府便把杜子衿吩咐要派人道苏州接苏夫人,也就是苏州上任知府苏义瞿的夫人的事告诉了韩辰皓,果然便看到王爷心情大好的勾唇而笑,犹豫了片刻,便又道:“王妃还说了,至于汪婉莹那便就交给王爷自己看着办,说汪婉莹是王爷您的风流债…。”声音越到最后越小,可韩辰皓也依旧听的清楚。   风流债?   韩辰皓不禁失笑,他这辈子唯一欠下的风流债那便就是她,也只会漫漫还给她,用一生去偿还!   至于其他人,从来都没入过他的眼,就跟不要说入心了!   邵刚说完偷偷抬头瞄了王爷一眼,见王爷依旧嘴角含笑,丝毫没有不悦便松了口气。   “就先派人去苏州吧,身份要隐藏好,不然真的也就变成假的了!”韩辰皓淡声道,本也就是苏夫人一人之言,若是有人她背后有人指使,那事实便也就成了诬陷。   “王爷放心便是!”   …。   此时的杜明玉还并不知道她极力想要隐瞒掩盖的肮脏即将要完全的暴露在阳光之下,还正在为汪婉莹的计划失败而气恼的骂着。   “平日看她装的多高深莫测不也照样是个蠢货,连着点事情都办不好!”   “被以为是个有用的,对我冷言讽刺我也就忍了,没想到就是个蠢货!”   房间内杜明玉边骂边摔着房内本就不多的茶盏,一想到春眠顺顺利利的出嫁,嫁的还是闲王府的人,那婚礼的排场都比的上西城富家小姐的出嫁,嫉恨的她咬牙切齿。   杜子衿现在一定是得意极了!一定又在嘲笑着她的失败!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她的把柄可都还在杜子衿的手里捏着,也可能还没忘,只是心存侥幸以为杜子衿不会想到汪婉莹做的事会和她有关,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她的结局便已经从这一刻开始尘埃落定!   相较于杜明玉的恼怒此时的汪婉莹更多的是忐忑,这次在出手之前她大意的都没有查清楚春眠嫁的新郎是谁,本以为一个丫鬟最多也就个府里的脸的护卫,那些混混想要得手应该是很容易,可没想到新郎竟然会是闲王府的人!   杜子衿也真是好算计,自己都还没嫁进闲王府便就先把自己的丫鬟嫁给了闲王府的护卫,京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王府的护卫和一般官员府里的护卫不同,王府的护卫可都是当年先帝训练出的暗卫,后来分给了皇上和闲王,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武功高手,自然也没人敢去招惹他们。   那日汪婉莹便就是在发生意外的那条街道旁的酒楼二楼上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亲眼看着一身红衣喜服的新郎一出手便把两只直起身一人多高的大狗打死在地上,她便也就知道这次的计划是要失败了。   也是后来看到出手杀了剩下几只大狗的邵刚,和他和新郎之间很是熟悉的对话也才知这新郎也是闲王的人,便匆忙离开。   可回到府后也依旧的忐忑不安,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大惊动的官府,还在城东伤了人,若是查到放狗的那几人很有可能就查到她这来,虽然放狗的主意不是她出的,可一旦查到她这,那便也就只能是扣在她头上,她名声便也就全毁了!   还得罪了闲王府的人!   “小姐,我打听到了,官府说已经抓到了昨日在城东放狗伤人的几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几个?”一大早便被汪婉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秋雨疾步跑进房间道,白皙的脸颊眼圈出很是明显的阴暗,显示着她昨夜也是害怕了一夜都没有睡着。   汪婉莹闻言面色青白,既然官府已经抓到了人那错的几率也就不大,便也就能很快的查到秋雨,查到了秋雨便也就和她脱不了干系,即便放放狗伤人的主意不是她出的,可一旦查出她是幕后主使便也就只能扣在她头上,那她一直以来努力维护的京城才女的名声便也就全毁了,很可能还会连累到汪府。   “他们几人看到你的样子了吗?”汪婉莹冷声问道,冷厉的眼神吓的秋雨不禁往后一退,慌忙答道:“没有,我见他们都是带着面纱的,连银子都是专门换好的散碎银子,他们一定不会认出我的…吧?”原本坚定的语气后来也变得没有的底气。   却不知要确定一个人身份的方法可不止有一张脸这么简单!   汪婉莹的心里亦是没有底气,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不仅会毁了她自己,连带着汪府也都会受牵连,这件事她必须想办法尽快的掩盖过去,可如今了事态发展已经不是她有能力改变或者阻止的,她该怎么办?   思虑再三汪婉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先告诉母亲,汪夫人听闻了汪婉莹说的来龙去脉后惊的面色苍白如纸。   她也听说了昨日城东大街上突然出现疯狗伤人的事,还在庆幸着她昨日没有出府免了一难,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会和女儿有关系,这放狗的人已经抓到,很快便会问出是有人指使,若是查到了汪府,那女儿可就真的毁了。   “你真是糊涂!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的维护自己的名声,如今又是郡主,以后有多少好亲事等着你挑,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竟然惹下这样的祸事,这若是查到你头上,不光是你,就连你父亲也都要受到牵连!”汪夫人气急斥责道,脑子里却在快速的想着该怎样把这件事尽快的掩盖下去,而且还最好不要要惊动王中明。   汪婉莹气闷的低着头听着母亲的训斥不敢出声,现在也只想快些解决掉眼前的这些问题,她可不想成为成为京城里人人讨厌的人,那这些年来她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她相信母亲能帮她解决好,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母亲都能能帮她完美的处理好,这一次也一定不会例外!   “这次的事情是你让秋雨去做的?”汪夫人沉声问道。   见汪婉莹点了点头更是气急斥责道:“真是蠢!秋雨是你身边的丫鬟在这东城里有几个人是不知道,只要查到她那就和你脱不了关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心下一横,眸底划过一抹杀意道:“秋雨不能再留了,我会让人处理了她,衙门那便我也会想办法找点门路,至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房里给我待着!”   汪婉莹闻言震惊的抬头看向汪夫人,似乎都没明白刚才汪夫人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   “母亲,秋雨她…。”汪婉莹到底有些心有不忍开口想要为秋雨求情,却被汪夫人一个冷眼扫过顿时闭上了嘴。   汪夫人虽然一直都在教汪婉莹内宅之道,但也都不过是一些阴谋算计,有关人命的事情却从未让汪婉莹接触过,但这次,她必须要让女儿长点记性,不然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一直守在夫人房门外的秋雨此时还不知她的命运已经被夫人一句话便决定下了,还在傻傻的为汪婉莹担心着,当汪婉莹出来,而她却被夫人留下时,她才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依旧相信小姐不会对她如此狠心,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她的信任也不过是让汪府的后院枯井中又多了一具女尸罢了!   ……   言王府   今日一早刚刚入京的言王一回来便把自己再次关进了书房中,这次苏州之行的收获让他依旧难掩心中的激动,一扫往日的颓废整个人都振奋了不少。   在书房中换了件衣服便开始想着该怎样告诉父皇黑凤令的事情最为合适,他的这次出京估计父皇已经知道了,而且很快便会下旨召他入宫。   此时的言王就像是即将要奔赴战场的士兵,紧张忐忑却又激动而兴奋!   果然他回府不到一个时辰皇上召他入宫的圣旨便到了言王府,言王也早已准备好,和前来下旨的公公一起入了宫。   踏进御书房,言王便觉得一股强势的威压顿时向他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来,让他不禁顿了下脚步,握紧手心咬牙撑着走进御书房,尽量步伐稳健,面上风轻云淡,走到殿下下跪行礼。   大殿内从言王行礼的声音落下后便一片寂静,只有头顶的威压越来越强烈,让他后背的里衣已经冷汗浸湿,依旧咬牙低头硬撑着。   “言王这几日去哪了?”皇上淡声问道,大殿内的威压也随之减弱。   从言王一离京他便得到了消息,但却并没有派人去追截他,而是耐心的等着他自己回来,因为他相信言王绝对会回来!   “私自离京是儿臣的不对,儿臣甘愿受父皇的责罚,儿臣当日突然离京也是无意之间突然听闻了一件事,这几日便也就在查证这件事,如今虽然还不是太过确定,但也有些线索了!”韩卓言道。   “什么事?”皇上漫不经心的问道,浑浊的双眸半眯毫无一点光彩,整个人也都是没有一点精神。   “是有关黑凤令的事!”   皇上听到“黑凤令”三字便立刻睁开了半眯的双眼,急声问道:“黑凤令?有关它的什么事?”   韩卓言见皇上听到黑凤令的反应和林肖禾猜测的一样格外在意,不禁心中一喜,道:“儿臣听闻黑凤令就在京城之中,而且就在闲王府或者是杜府中!”   皇上闻言紧皱起眉头冷声问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黑凤的事朝中知道的人不多,也都是前朝留下的几个老人,但知道黑凤令的却只有他和闲王,杜青林,和林肖禾,而闲王和杜青林显然是不会告诉言王这些,那便就只有林肖禾,看来言王这趟出京是去了梅城!   “父皇,这些是谁告诉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黑凤令不能再流落在外,儿臣虽没见过黑凤,可也听说过黑凤的威力,这样一个组织若是没有掌握在皇家手中,那对大锦国来说绝对是个威胁!”韩卓言振声道,句句说的大义凛然,为大锦国着想。   “黑凤令早就在先帝去世前交给了闲王,闲王亦是皇家人,你不用担心这些!”皇上冷声道,他还没看出言王突然和他提起黑凤令到底有什么目的去却绝对不会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也不他亦是打上了黑   是打上了黑凤令的主意!   “父皇,闲王虽是皇家人,但他也只是个王爷,如此重要的东西理应由父皇保管,而且,据儿臣所查到的,闲王府里并没有黑凤令,这些年也从未见过闲王用过黑凤令,当年皇爷爷去世时闲王也不过是个孩子,也许皇爷爷根本就没有把黑凤令交给他,而是给了别人也不一定!”韩卓言振声道,他不相信父皇的心里就真的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对黑凤令那样无所谓,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一直的忌惮着闲王!   韩卓言的话确实在皇上的心中起了波澜,当年是父皇亲口跟他说过,遗诏上的皇位继承人会是他,而黑凤令则会交给闲王,这些年他便也一直都以为黑凤令在闲王手上,从未想过闲王手中没有黑凤令。   但言王的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年先皇驾崩之前闲王和杜青林,林肖禾都先后进过宫,那么他三人都有可能从先帝手中得到黑凤令!   “你刚才说黑凤令有可能在杜府可有什么证据?”皇上问道,若真是在杜府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先帝当年最信任的人便就是杜青林,那杜青林还真是骗了他这么多年!   “儿臣没有证据只是儿臣根据所查到的推测出来的,父皇应该最清楚,当年皇爷爷驾崩之前的事情,进过宫的便也只有杜青林,闲王和林肖禾三人,如今看来,林肖禾手中定是没有黑凤令的,那便也就只是在闲王和杜青林之间,一定在他们其中一人手中!”韩卓言道。   皇上闻言沉默半晌,心里对杜青林仅存的一丝信任也全都被言王的话冲击的彻底没有了,他也知道当年杜青林也是奉了先帝之命辅佐他登基,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对他很是忠心,但在先帝和他之间他相信杜青林效忠的也依旧是先帝,即便是先帝早已不在!   “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朕会查个清楚的!”皇上沉声道,坐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觉得很是疲惫,这段日子,他的身体又是大不如前,就连白萧开给他的药方也都没有多大的效果,对很多事都是有心无力。   只是这样的结果言王自然是不满意的,但见皇上已经一脸疲惫的后仰在龙椅上闭目不言他也不好再开口,看了一眼皇上比以前更加苍白蜡黄的脸色,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有些事情是需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言王走后半晌,闭目养神的皇上突然睁开了双眼,有些吃力的坐直身体,沉声道:“纪峰,倒杜府查查到底有没有黑凤令!”   话落,大殿内便有一黑影瞬间落在了地上,单膝下跪应了声“是”,犹豫片刻又开口问道:“若是有是要带回来?”   “不用!”   ……   近日,杜青林依旧每日忙碌倒半夜,手上的事情也都处理安排的差不多了,这个大锦国是先帝亲手打下来的,有着太多的人的心血,他虽已经打算辞官再不过问朝堂中的事情,但也要让自己问心无愧的离开。   合上最后一本奏章,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后靠在再椅子上闭目休息片刻,想着该找个怎样的机会和皇上谈谈他要辞官的事情。   可想到这几日皇上的身子又是明显的虚弱很多便又不禁皱起了眉头,皇上如今真的是已经时日无多,在朝堂乱起来之前全身而退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纠结复杂。   “咚!”   突然一声异响打断了杜青林的沉思,他警觉的睁开眼坐起身,沉声问道:“谁?”   无人应答。   却也让他越发的警惕,如今这个时辰府里的人也都已经歇下了,他也交代过下人不要来打扰他,那刚才的响动会是谁?   站起身走向门外,一个黑影瞬间从书房前的花园闪过跃出院墙之外,随即便是一阵打斗声,杜青林面色一沉快步向院外走去。   几个身穿府中护卫服饰的人正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打斗着,杜青林没有在上前,冷眼看着被几个护卫围在中间的蒙脸黑衣人,总觉得着身形十分眼熟,当目光落在他有着特殊黑色暗纹的写上时顿时了然。   “都住手!”杜青林振声道。   打斗的几人闻言便都停下了手,但几个护卫也依旧把黑衣人死死的围在中间,以防他逃走。   黑衣人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警惕的防备着围着他的护卫,见杜青林向他快步走来,眸底闪过一抹心虚,眼珠快速的转动着,想要赶紧找个缺口逃走,可这几个护卫明显是训练过的,竟一处缺口也都找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青林走近,隔着一个护卫停在包围之外。   “皇上派你来的!”没有疑问的肯定道。   黑衣人见身份已经被识穿便干脆扯下蒙面,露出一张右脸上带着一条蜈蚣一样伤疤的脸,可怖的伤疤从眉梢以上的发迹一路狰狞的延伸道嘴角,在幽冷的月光下犹如狰狞可怖的鬼魅,让围着他见惯了各种伤口和尸体的护卫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杜青林却目光一片淡然,没有一丝的惊讶和不适,似乎早已见惯。   “他让你来有什么目的?”语气和他的目光一样的淡然,连放才的怒气都也不见了。   黑衣人心虚的低头不语,原本捂着伤口的手不自觉的垂下,一滴接着一滴的血水低落在地上,“我不能说!”   杜青林皱眉看着他手臂上正往外流血的手臂丝毫没有因他的话生气,“我书房里有伤药   房里有伤药,先上了药再说吧!”   围着黑衣人的护卫闻言都有些迷茫,听杜青林这话显然是认识这个半夜而来的不速之客,而且也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可刚才交手时此人武功不低,若是就这样让他走太过危险,便依旧警惕的防备着。   “不用,你让他们放我走便好!”黑衣人不领情道,其实若是单看他没有伤疤的左脸那也是张帅气张扬的脸。   “放你走?你这样回去他会放过你吗?”杜青林皱眉道,看到黑衣人因他的话身体明显一颤,眉头更是紧皱。   “上了药不也一样没用!”黑衣人苦笑道,微微勾起的嘴角牵动到脸颊上的伤疤,宛如一条蠕动的蜈蚣。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告诉你,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杜青林低叹道,像是再哄一个生气别扭的孩子。   “真的?”黑衣人诧异的抬头看向杜青林再次确认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杜青林无奈的笑道,夜色中闪着亮光的眼眸有着淡淡的心疼和愧疚。   黑衣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杜青林便对围着黑衣人的护卫道:“这里没事了,你们退下吧!”   几个护卫犹豫的相互对视一眼,便纷纷后退一步,却依旧保持着随时扑上去的警惕,见黑衣人并无歹意这才放心的退下,再次隐蔽在夜色中。   “你府上的护卫何时如此厉害了?”黑衣人看了眼护卫消失的地方对杜青林问道。   “哦?看来你以前也是常来?若不是换了厉害的护卫今夜怎能逮得到你?”杜青林挑眉笑道,见他依旧和以前一样一心虚紧张便摸着鼻尖,笑意更深。   有多久没见到过他了?久到他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名叔叔   纪峰   这个名字在如今的京城中说出来怕是很少有人知道,但若是在当年先皇驾崩之前,只怕谁的知道这是经常跟在皇上身边年纪最小的御前带刀侍卫。   当年名震天下十三岁的武状元!   当年的他们都是一样的年轻,意气风发,一起跟在先帝身边,亦臣亦友,那段日子让他到如今每每梦到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只是如今只剩下物是人非!   晃神间两人已经走到书房,杜青林走到书架旁从一个漆木盒中拿出一瓶伤药,转身便看见纪峰依旧有些拘束的站在门口,身边的地上已经滴了一大摊的血迹。   纪峰到底不再是那个在御书房里都能喝醉了酒翻跟头的少年,时间,不!磨平他身上棱角的不是时间而是先帝!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过来坐吧,这是伤药,先把伤口包扎一下。”杜青林说着朝他走去,却又在两步之外顿住了脚步,把手中的伤药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又转身走回书桌后。   纪峰犹豫片刻抬步走到桌边,直接撕掉手臂上已经被鲜血染透的衣袖,把瓶子里的伤药倒在伤口上,鲜红的往外冒的血顿时止住,便又撕了一条衣摆单只手用牙齿咬着包扎好伤口。   整个过程似乎没有一点的疼痛感,似乎他粗鲁对待的胳膊根本就不是长在他身上的一样,连个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杜青林亦是一直抬眼看着,明亮的双眸仿若房中明亮的烛光一般的闪烁着,他用过他伤药,自然也知道那撒在伤口上有多疼!   “我包扎好了!”纪峰抬头看向杜青林,脸颊上还有刚才包扎是沾上的血迹,配着一身被他撕的格外狼狈的黑衣像是刚从战场上回家的将士,眼神满是倔强。   这一点他到还是没变过!   杜青林知道他说的意思,勾唇笑着示意他先坐下,看着他犹豫片刻后落座,才开口道:“你都没告诉我你今日来的目的我怎么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   纪峰闻言眉头紧皱的看着杜青林,似在生气,亦似在纠结,也许两者都有,“我说了你就能告诉我?”   “当然,我从未骗过你不是吗?”杜青林微笑的反问道。   “呵!没骗过吗?”纪峰冷笑,低声呐呢,“当年是你告诉我皇上没事的!可结果呢?你们都在骗我!”突然的情绪失控,像一只发了狂的豹子起身冲到杜青林的书桌前,双手抵在书桌上,目光迸发出狠厉,却也渐渐充着晶莹的雾气。   杜青林面色的笑容瞬间完全淡去,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眼底满是愧疚,“当年的事确实是我们骗了你,但皇上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呵!那我现在这幅鬼样子你们满意了吗?”纪峰冷笑打断杜青林的话,“我们不过是他手中的两枚棋子罢了!”   “他终究是帝王,是我们奢望的太多了!”杜青林苦笑道,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只是被先帝利用的棋子,先帝明明知道他们都只是因为他才会留在朝堂之上,他们向往的只是潇洒肆意的生活,而不是这整日尔虞我诈的京都。   但他死前还是硬逼着他们留在了这里,让他们帮他继续守着他花了一辈子心血打下来的江山,而付出最多的并不是他杜青林,而是纪峰!   他因为皇上死前的一封密旨便成了京城中的一个死人,硬生生被毁了容貌从此永远的活在暗中,成为新皇身边的隐卫,也许先皇自己都没想到他的一封密旨会把纪峰变成现在这样。   但,也许他想到了,只是他们终究不及他的江山重要!   纪峰冷笑着直起身,低眸看着如今也已经是中年的杜青林,他努力的回忆着以前的杜青林,可脑海中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印象,十多年的充满黑暗与折磨的日子,让他忘记了很多的事情,甚至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是谁,却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年皇帝突然驾崩那一天的混乱,和他命运的彻底改变。   “他让我来杜府找黑凤令,在你这吗?”纪峰收敛起刚才失控的情绪,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杜青林的眼眸。   “在我这,当年先帝驾崩之前便交给了我,让我等闲王能用到的时候交给他,不过先帝似乎小看了闲王,这些年没有黑凤令他也已经让皇上不敢动他!”杜青林坦言道,明亮的眸中一片坦然,除了当年那件事,他不会再欺骗纪峰!   “果然是在你这,这些年他费尽了心机到处找黑凤令,追杀黑凤,却不想黑凤令就在他身边!”纪峰讽刺的冷笑道。   “这是先皇留给闲王的东西,不属于他。”杜青林淡声道,皱眉又问:“他让你吧黑凤令带回去?”   “没有,这是让我来确认一下,不过他若知道黑凤令在你这应该很快便会有所动作。”纪峰道,他最是了解皇上对黑凤令的忌惮有多大,自是不会允许它落在别人手上,即便是他已经时日无多,只怕也是想要带着黑凤令入葬!   “你回去如实告诉他便是,剩下的我会和他说的。”杜青林微笑道,沉默片刻又道:“我打算离开京城了,你呢?要和我一起走吗?”   纪峰诧异的看着杜青林,随即深皱眉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离开这!   “皇上时日无多了不是吗?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先帝的遗命,我会在闲王大婚后带着家眷回到扬州,从此在不过问京   扬州,从此在不过问京城里的事情,你也和我一起走吧,重新活在阳光下!”杜青林劝道,在京城中他放心不下的除了子衿,便也就是纪峰,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见到过他,但他也依旧想要带着纪峰一起离开。   杜青林的最后一句话让纪峰的眸中冉起一抹流光。   重新活在阳光下!   这对于已经过了十多年的纪峰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可在他内心深处也依旧是一种希望。   他张口想要沙哑的答一声“好”,可话道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我不离开这!”即便是没有阳光,但他也有了他想要默默守护的人,那便就是他的阳光!   杜青林闻言皱起眉头,他看的出纪峰刚才明明就是想要答应的,他也是想要离开这的,可又为什么改口?   “为什么?等皇上驾崩后没人再会束缚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杜青林不解的问道。   “是啊!他死了我就自由了,可这里还有我放不下的!”纪峰苦笑道,脑海中闪过那一抹清瘦孤寂的身影,他怎能留她一人在这?   杜青林皱眉看着纪峰,随即恍然明了,不禁勾唇笑道:“你也可以带她一起走,我可以帮你安排好。”   纪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会离开这!”即便他也看得出她也想离开,但她也有她放不下的事情!   “能告诉我让你甘愿留下的人是谁吗?”   纪峰摇了摇头,“如果有一天她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我便带她去扬州找你。”   “好!”   ……。   第二日   下了早朝,杜青林便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杜青林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一直低头站着沉默不语,等着皇上先开口。   昨夜从纪峰那里知道黑凤令果然就在杜府的消息,今日在看到杜青林皇上眼中的怒火便一直都没有消退过,他竟然就这样被杜青林欺瞒了这么多年,枉费这些年来他对杜青林的信任!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朕说的吗?”皇上沉声问道。   “那皇上想要听什么?”杜青林淡声道。   皇上危险的眯起双眼,眸光中燃烧着怒气,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但这种能让言王都承受吃力的威压在杜青林这里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毕竟杜青林以前几乎日日都是跟在先帝身边的,先帝发怒时的威压可是要比皇上强势的太多。   “黑凤令一直都在你的手上!你明知道朕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它却一直欺瞒朕,枉费了朕对你的信任!”皇上怒声道,目光迸发出的狠厉仿佛能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射向杜青林,却又在靠近杜青林时化作无形,毫无杀伤力。   “皇上也从未问过臣,而且黑凤令是皇上要给闲王的东西,自是暂时放在臣这里而已!”杜青林抬头目光平和语气淡然的仿佛只是在和皇上聊天一般,但他越是如此皇上的怒气便越发的旺盛。   他怎会不知黑凤令是先皇要给闲王的,可这却一直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连带着闲王也都是他的肉中刺!   “闲王向来不问朝中之事,黑凤令对他也并无用处,黑凤的威力你也见识过,若是再能收为朝廷所用,定能改变大锦国如今的局势!”皇上压制着怒气大义凛然道。   “那是闲王的东西,臣已在今日出门之前便让人送到了闲王府,这些话皇上还是对闲王说的好!”杜青林俯身道,想必如今黑凤令已经到了闲王手上,他本打算是在离京之前交给闲王,却不想皇上已经知道,他也只能先走一步,这下他也算交接完了他手中所有的事情,只等子衿和闲王大婚后他便离开这个已经困了他十几年的京城。   “啪!”   一副茶盏被皇上挥手朝杜青林摔去,杜青林依旧低着头不急不缓的后退一步避开,摔在地上。   “我能贬了林肖禾也照样能贬了你!”皇上怒声喝道,他没想到杜青林的动作如此之外,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今日他会找他。   “皇上不必费心此事,臣今日本来也有一事想要请皇上恩准,微臣的身子这段时间处理朝政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臣打算辞官回乡,手中的事情这段时间也已经交接完毕,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皱眉看着杜青林沉默半晌,摸不准杜青林倒底是真的想要辞官还是在用辞官来威胁他?   杜青林如今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贵为一国首辅,手中掌握的权势仅次于皇权,以前还有林太尉可以与他抗衡,如今在朝中可以说是他一人独大,而他现在却说要辞官,杜青林他真的舍得下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权势?   他不信!   “杜大人也已经为国操劳多年,既然身体不适那便休养一段时间吧,朝中琐事暂时交给莫思聪便是,也正好可以锻炼锻炼他!”皇上冷声道,算是直接答应了杜青林的辞官,这朝中他能用的人可不止他杜青林一人!   原以为杜青林听到他的话会惊慌失措,后悔不已,可杜青林却只是依旧淡然的下跪谢恩,起身便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直到看着杜青林头也不回的走出御书房皇上才算明白刚才杜青林不是在用辞官威胁他,而是真的已经打定了主意!   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怒气,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伸手想要去端桌上的茶盏,才想起刚才已经被他摔在了地上,恼怒的一把挥落桌上堆积的奏   上堆积的奏章,刚想要开口叫人一股腥甜便涌上喉咙喷涌而出,紧接着大脑一片眩晕晕倒在龙椅上。   一直隐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已经昏倒的皇上赐婚却不任何的焦急,就像是沙漠上等待尸肉的斑秃,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猎物垂死挣扎。   等他死了,你便自由了!   …。   闲王府   安静的书房内韩辰皓半垂着眼睑看着桌子上一早被小七送来的黑凤令,也知道了昨夜有人半夜闯入杜府,却和杜青林认识的事,这黑凤令如今突然被送到闲王府那定是和昨夜闯入杜府的人有关,很有可能那人便就是冲着黑凤令来的,但听小七说的,那人和杜青林应该是是熟识,而且脸上还有一条刀疤,这样的人在京城中应该是比较显眼的,可却查不到一点的消息。   “王爷,会不会是宫里的人?”邵刚猜测道,“昨日言王回京便被皇上召进宫,也许是言王从林肖禾那里知道有关黑凤令在杜府的线索还告诉了皇上,这人也许就是皇上派的,这宫里想这样没有一点痕迹的死人并不少。”   “是不少,可和杜青林熟识的却不多,甚至也只有昨夜那人一个,先去把这人给我查出来,或者…。从当年父皇身边的人查起。”韩辰皓吩咐道,当年他记得父皇身边的很多人在父皇驾崩后都是要么被贬,要么出了意外,最后朝中留下的只有寥寥几人,就连当年名震京城的十三岁武状元纪峰也都突然的发生意外从马上跌落早逝,如今想起来那些人到底是真的被皇上处理了,还是父皇去世前的意思?   “是。”邵刚点头道,“王爷,苏夫人已经接进了京城,按照杜小姐的吩咐安排好了,而且,今日汪夫人让身边的丫鬟偷偷给京城左御史督察何齐峰送了信,两人约好了明日在城南同福客栈见面。”   “既然有奸那便让人捉奸便是,至于苏夫人那边一切听子衿安排吧!”韩辰皓冷笑道,这汪夫人为了女儿还真是能牺牲,这与人通奸的罪名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属下明白,而且属下查到汪夫人和何齐峰早就在汪夫人嫁给汪中明之前便就有私情,这些年也从未断过联系,何齐峰也为汪夫人办了不少的事,这次的事情也一直都是何齐峰在压着没有上报,不然如今只怕皇上都已经知道了。”邵刚道,其实还有一点他还没有证据便没有告诉王爷,便就是汪婉莹也很有可能不是汪中明的女儿,若这是真的,那可真好死一场精彩的好戏!   “那就在汪中明明日捉奸之后一下子全都爆出来,剩下的事情便不用再插手了!对了,把黑凤令在闲王府的事情透露给言王。”韩辰皓冷笑道,这件事爆出之后怕是何齐峰也都没有心思再去压着这件事情,一旦上报闹大那对汪府便又是致命一击,这时也就要看皇上会不会出手救汪中明这条忠心的狗了!   邵刚闻言抬头看了王爷一眼又低下头道:“属下明白!”   杜府   昨夜有人半夜闯府中的事情杜子衿一早便也听老三说了,心里疑惑但也只能在府里等父亲下朝回来再说。   本来老三和春眠新婚杜子衿是让他们在家中多休息几天,但他们二人却不过两天便又回到了杜府,看老三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便也就知道是春眠的意思,问她怎么这么快便回来,春眠红着脸说在家里不适应,抵着头却正好露出后颈下一块粉色的痕迹,杜子衿便偷笑着不再多问。   出了嫁的丫鬟是不能在做大丫鬟了,而且现在春眠也已经不是杜府的丫鬟,杜子衿把卖身契已经还给她了。   不过…。看着春眠从袖筒里拿出来一张眼熟的纸,杜子衿不禁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春眠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   “小姐,您这是不要我了?”春眠拿着写有她名字的卖身契递到杜子衿面前很是委屈道,也许别人被归还了卖身契会觉得很高兴,但她却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杜府的人,也已经和杜子衿没有的关系,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做些什么?   一旁的老三见春眠拿出卖身契递给杜子衿不禁皱了皱眉头,春眠已经是他的媳妇,他自然希望她完完全全的都是属于他的,他和春眠说了这是杜小姐的一片好意,可却还是没劝动她,只好无奈随着她。   杜子衿伸手接过卖身契,起身走进了里间,春眠回头看了眼老三,眼中满是歉意,这才刚成亲她便没有听他的话,他心里一定很生气吧!   老三虽无奈但也不忍心责怪春眠,他能理解春眠对杜子衿的忠心,就像他对王爷的忠心一样,便微微勾唇一温柔的一笑,让春眠心里顿时舒服不少。   片刻后杜子衿走出里间,手里却又多了一张几乎相同的卖身契,“这是你和春晓两人的。”说完便直接两张叠在一起直接撕得粉碎。   房内的其他三人具是一愣,春晓更是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做过是下人,难道在你们心里没了这两张卖身契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吗?”杜子衿目光扫了一眼呆楞的三人最后落在春眠身上,她想要的是绝对的真心,而不是只靠一张薄纸维持的真心,她相信春眠和春晓没有这两张卖身契对她只会更加的忠心!   春眠春晓闻言眼中都渐渐含着晶莹的泪珠,哽咽着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不就好了,   不就好了,以后春眠还是帮我管着厨房,每日晚上和老三一起回家,反正你们的院子和杜府也不远,这两日出别人的饭我还真是不习惯!”杜子衿笑着安排道,她也是舍不得春眠就这样离开她的,暂时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听到杜子衿这样安排春眠红着脸点了点头,老三亦是咧嘴笑着丝毫再没了刚才的不情愿,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春眠和老三离开去看看元嬷嬷,杜子衿便又继续等着父亲回来,但这都已经过了下早朝的时间却依旧没等到父亲,她明明记得父亲昨日还在和她说已经交接好了手上的事情,只等找个机会和皇上谈谈辞官的事,难道今日父亲便已经在和皇上说这件事了?   这不免让杜子衿心里越发的焦急,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父亲不会如此性急!   “小姐,老爷回来了!”刚从前院回来的春晓还没进门便对杜子衿急声道。   杜子衿闻言便立刻起身往父亲的书房走去,两人这个好在主院门外撞上。   “父亲,你回来了,……”杜子衿顿住脚步道。   “到书房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杜青林脱下头上的顶戴花翎随意的放在书桌上,走到桌后坐下。   “父亲,昨日闯进杜府的是何人?”杜子衿走到桌前皱眉问道。   “一位故人而已,他并无恶意。”杜青林道。   故人?宫里的故人,杜子衿努力回想着前世父亲是否有一位宫里的故人,突然一张狰狞可怖的刀疤脸便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会是他吗?   那个前世在宫里经常帮她,陪她聊天的的无名叔叔吗?   他似乎在宫里无处不在,但白天却永远见不到他,只有在深夜时在窗台边放一壶温过的热酒他便一准的出现。   他说认识父亲,和父亲曾是最好的朋友,可当她问他,他叫什么名字时?   他说他叫无名,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一缕困在这深宫中出不去的幽魂。   她当时差一点就相信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在窗台上放过酒,他也没再出现过。   直到后来她听身边的嬷嬷说魂魄是不会进食喝酒的,她才知道自己是被他给骗了。   他是个人!一个明明年纪只比父亲小几岁,却依旧单纯倔强的像个孩子一般的人!   但还没等她再往窗台上放一壶温酒前世的林太后便让她把毒酒送到皇太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后那里。   当晚她知道皇后死了后心里害怕极了,在深夜暖了一壶温酒放在了窗台外,但她等了一夜无名叔叔都没有来,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她想定是他知道了她做了坏事,害了人命,他在怪她,才会再也不理会她了!   可他会是父亲说的那位故人吗?   “为父今日已经和皇上说了辞官的事,皇上也同意了,明日起为父便不用再去上朝了!”杜青林淡声道,语气格外的轻松愉悦。   杜子衿闻言回过神惊讶的看向父亲,她想到了父亲可能已经和皇上说了辞官的事,但皇上会如此轻易的同意却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皇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同意父亲的辞官?他没有说其他条件吗?”   杜青林笑着摇了摇头,“他以为我是在用辞官的事威胁他,便直接答应了,却不知正合我意!”   杜子衿闻言不禁失笑,父亲这是给皇上下了套子,如今金口一开就是想反悔只怕皇上也放不下他高高在上的面子,而且父亲也不会在给他反口的机会,“只要皇上顺利答应了便好,父亲今日突然和皇上说辞官的事是因为昨晚的那个故人吗?”   她还是很想知道父亲说的故人到底是不是无名。   “也有一些,今日时机刚刚好。”杜青林微笑道。   “那是怎样的故人?一定是个和父亲一样英俊儒雅,英明稳重的人!”杜子衿再次试探道。   杜青林抬眸看了一眼子衿,不知她怎么对他的故人如此感兴趣,笑着摇头道:“儒雅是跟他沾不上边,他曾经可是…。”想到昨晚见到的纪峰他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淡下,“他就是个孩子,一个单纯倔强的少年!”   在他心里纪峰永远都还是当年那个总是横冲直撞,单纯却倔的像牛的孩子!   听到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杜子衿越发觉得父亲的故人也许就是她前世在宫里遇到的无名叔叔,她想要再多问一些,但父亲却显然不愿意多提,再追问下去父亲便要有所察觉了。   离开书房,杜子衿心里一直都复杂难辨,漫步走回院子,便看到小七已经正等在院子里。   “小姐,属下刚从闲王府回来,早上杜大人上早朝之前让属下送了个东西给王爷,是黑凤令。”进了房间,小七便对杜子衿禀道。   杜子衿闻言皱起了眉头,父亲怎会突然把黑凤令交给韩辰皓?难道也和昨晚的故人有关?   “昨夜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查清楚了吗?”   “属下回来时,邵刚暂时还没有查到是谁,但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没错。”小七道。   “那皇上是已经知道黑凤令在父亲这里,是韩卓言告诉的他?”杜子衿皱眉道,她已经明白了父亲为何把黑凤令尽快的交给了韩辰皓,还在今日提出辞官的事,一旦皇上知道黑凤令在杜府,那杜府便也就是皇上眼中的刺,早晚都是要被拔掉的!   可是韩卓言不是自己也想得到黑凤令吗?为何会把黑凤令的下落告诉皇上?   “是言王,言王昨日便已经回京来了,而且还被皇上召进了宫,夜里便有人闯进了杜府,而且那人武功不低,若不是府里到处有暗卫把守,只怕都发现不了他,对!听昨晚和他交手的暗卫说,他脸上还有一条极其严重的伤疤,从发髻整个横到嘴角!”小七答道。   “果然是他!”杜子衿欣喜道,父亲的故人果然便就是无名!   ☆、第一百二十四章 捉奸好戏   小七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杜子衿,不明白她说的他是谁?难道昨夜那人小姐也是认识的?   “有他的消息马上告诉我,他下次若是再来杜府不要让人伤了他。”杜子衿吩咐道。   小七没有多问点头应是,便又把苏夫人已经到京和汪夫人明日私会何齐峰的事情一一向杜子衿禀报。   杜子衿听到汪夫人竟然会和何齐峰有私情不禁冷笑,汪夫人她也是见过的,确实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汪婉莹身上多半的优点都是遗传她,在京城里也是名声极好的,这若是传出她偷情的事,定会让京城里的人惊讶的哑巴都掉到地上。   “有人私会那便找汪中明捉奸便是,明日定是一出好戏,他们约在了哪?”杜子衿冷笑着问道,这样一出好戏不去看看也真是可惜了!   “在城南的同福客栈内,那家客栈是在何齐峰的名下,也是他们经常私会的地方。”小七道,抬眼偷瞄了一眼勾唇浅笑的杜子衿心里不禁嘀咕着小姐这不会是想明日也去看看吧?   果然杜子衿便开口说出了小七心里的猜想,“明日咱们也去趟城南吧,正好城南的店铺王生不在,咱们也去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乱子。”   小七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心里不禁吐槽,这那里是要去看铺子,分明就是想去看热闹!   但也还是点头应是,心里琢磨着还是要先告诉王爷一声。   “至于苏夫人,便按照原来的计划,把杜明玉要成为言王侧妃的消息透露给她,剩下的好戏便要看她怎么演了,我们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就好!”杜子衿浅笑道。   “是,属下明白!”小七应道,他怎么觉得小姐说的这话和王爷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相?   杜子衿自是不知小七心里所想,见他还依旧站着发呆不走,挑眉笑道:“还有事?”   小七回神尴尬的轻咳两声,摇头退出房间。   小七走后,杜子衿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目光依旧出神的看向门外,却完全放空没有一点焦距。   前世,她一直到死在冷宫里都再没见到过无名叔叔,甚至在被韩卓言和杜明玉残害时她心里也都还抱着无名叔叔会像以前那样突然出现救她离开。   但他没有出现,她不知道他是已经对她彻底失望,还是他那是已经不在宫里了?   而这个答案应该没人再能告诉她,这一世就算她再遇到无名叔叔彼此也只是陌生人,那些个陪他在深夜里聊天喝酒的回忆也都只属于她自己了!   ……。   城东的聚隆客栈内,苏夫人刘氏正坐在一大桌的几乎全是荤菜的饭菜前大快朵颐,再无一点往日知府夫人的端庄模样。   从苏义瞿突然暴毙她的日子便就没有好过过,身边也没有孩子傍身,府里的人自然也都不会把她放在眼中,几个妾室更是都欺负在她头上,甚至还把苏义瞿暴毙的事情全部都怪在她的头上,在苏家老夫人来参加苏义瞿葬礼时更是听信了妾室的话,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顿丢进了柴房里,若不是她明白早也就饿死了。   一直到新的苏州知府上任,她才被人从柴房中放出来,可知府府里原来的人早已都没了踪迹,带着府里所有的财产全都离了。   好在新的苏州知府也算是个好人,见她丧夫可怜便给了她几十两银子让她离开了知府府衙。   可几十两银子对于过惯了荣华富贵生活的刘氏来说那简直都还不够她的一顿饭钱,很快她便花完了银子流落街头。   但苏州城内的百姓商铺大多也都是认识她的,以往被苏义瞿欺压恨意也都发泄在她身上,在城内连要饭都会被人追着打。   就在她都快要饿死在城内破庙时,突然来了个黑男子说见她可怜要带她回京,她便也什么都没问的跟着那人一同回到京城。   她原本想过也许那人根本就是人贩子,只是想把她买了换银子,但只要能活命,能有口饭吃她便也就知足了,她不想死,想要活着!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男子一路对她好吃好喝,除了不怎么和她说话外对她十分的礼待,到了京城更是直接给她开了一间舒服的上房,每日依旧好吃好喝的对待她,这虽让她心里疑惑不安,但却也不想去管那么多,反正她不过一个半老徐娘,一无所有,也没什么能让别人图的,只要给她吃的,让她活着,让她做什么她也都愿意!   吃饱喝足,刘氏擦了擦嘴巴站起身端着杯茶走到窗外看着楼下繁华热闹的街道,不禁有些心痒。   她住在这里的唯一条件那便是不能乱跑,甚至连房间都不能出,头一天她还趁着那黑衣男子不在偷偷的下楼,可刚到楼下那人便像是鬼魅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并且警告她若是不听话的话便马上再把她扔回苏州。   她自是不想再回去过那样猪狗不如的日子,便只能乖乖的听话待在房间内哪也不去,更是索性什么都不想,过一天算一天。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刘氏连忙心虚的关了窗户转过身,见到进来的是小二顿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那人在暗中猜透了她想要出门的心思。   “夫人可吃好了?”小二有礼的笑问道,目光落在那一桌狼藉的饭菜上不禁抽了抽嘴角,这夫人看着瘦弱这饭量可真是不小,这一连几日吃下的饭菜都足足一百多两银子了,好在存在柜台   银子了,好在存在柜台的银子足够,不然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来吃霸王餐的!   “嗯,收了吧!”刘氏摆着原来官夫人架子道,更是让小二无法想象她是怎样把这一桌的饭菜吃进去的。   小二上前开始收拾着碗筷,刘氏便又打开了窗户看着窗外热闹的街道,这京城她也还是第一次来,果然要比苏州城热闹多了!   “夫人这趟来京城来的还真是时候,幽兰国的使臣带着兰明公主前来和亲,已经和言王定下了婚事,不久就要大婚了,一同迎娶的还有侍郎府的嫡小姐杜明玉为侧妃,这段时间京城正是热闹!”小二笑道。   刘氏听到那个让她无比熟悉却恨的咬牙切齿的名字立刻转过了身,目光狠厉的看着小二冷声道:“你说言王即将迎娶的侧妃是谁?”   小二见她突然变了脸色不禁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碗筷,犹豫道:“是……是户部侍郎的嫡女杜明玉,她早在几个月前的百花宴上便已经是言王的人了,自是要尽快接进府的,夫人可是认识她?”   杜明玉!   她怎么会不认识她!她回落到今日的下场还不都是杜明玉害得!   不过一个残花败柳也配做侧王妃?若是言王知道他将要迎娶的侧妃是个被几个男人轮流玩过的烂货会不会气的直接杀了杜明玉?   反正她如今也都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她也定要让杜明玉变得比她更加凄惨!   “不仅是认识,而且还很熟呢!”刘氏诡异的冷笑道,又转身看着楼下,便也就错过了小二嘴角同样诡异的笑容。   “帮我买些纸笔来吧!”刘氏对即将出门的小二道。   小二应了声好,便提着堆满碗筷的木桶走出了房间,低头一路走到后院,把木桶放在井边一转身一抹黑影便落在了他面前,惊得的他连忙后退一步差点撞翻了身后的木桶。   “可办好了?”一黑衣男子冷着脸问道。   “办……办好了,都是按照您教我说的,她还让我帮她买些纸笔。”小二低头俯身道,这京城里惹不起的大爷可多得是,像他这样命如蝼蚁的小人物乖乖听话拿钱办事便是,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她说的做。”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扔到小二怀中,“买完纸笔剩下的都给你了。”   小二立刻讨好的笑着道谢,等黑衣人走后便把银子揣在了怀里。   ……   第二日,杜子衿一早便到母亲院子说要出门一趟,杜青林没有再去上朝,难得的陪夫人在房中吃早饭,听杜子衿要出门刚想反对,杜夫人却先一步开口道:“去吧,多带些人,想买什么就买一些,回来时帮我带点余芳阁的点心,昨日子衡一直说着想吃。”边说边瞪了一眼都已经张开嘴要说话的杜青林,以为子衿这是和闲王约好了要出门,自是同意。   “好,女儿记下了,那就不打扰父亲母亲用饭了。”杜子衿笑着瞥了眼吃瘪的父亲赶紧离开。   带着春晓出了府,大门外小七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见杜子衿出来有些心虚的别开眼不敢看她,杜子衿挑眉看了眼心虚的小七,扶着春晓便上了马车。   果然如她所想小七的心虚定是因这马车内多出来的人。   “你还真是闲!”杜子衿走进马车自觉的坐到已经在马车内坐着的韩辰皓身边。   “子衿想要看戏本王怎么不陪着?而且我可是先帝亲封的闲王,自是清闲!”韩辰皓勾唇邪魅的笑道,微微上扬的眼角肆意而张扬。   “这场戏得重要角色你可准备好了?”   “自然”   两人相视而笑,连勾起的嘴角弧度都是一样。   “父亲已经辞官你知道吧?”杜子衿正色问道。   “知道,他昨天一早把黑凤令送来我便猜到了,不过皇上答应的倒是爽快,这会不知道有没有后悔?”韩辰皓从腰间拿出一块纯黑如墨却又通透的黑玉,有他巴掌大小,向上的一面精细的雕琢着一只展翅而飞的凤凰,再无其他。   “这是……黑凤令?”杜子衿惊讶的看着他手中的黑玉,不自觉伸手去碰,指尖触及到冰凉让她不禁收回了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黑凤令,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不像一般令牌那般由金银铜材制造,而是一块墨玉,一块毫无杂质无比通透的纯黑墨玉。   果真是与众不同!   “嗯,这就是黑凤令,这墨玉是瀚海国临近的海底罕有的黑冰,通体如墨冰凉,但质地十分坚硬,就算是玄铁也都伤不了它!”韩辰皓介绍道,对于黑凤令他小时候便就已经见过,知道的也都是父皇以前告诉他的,小时候他确实很喜欢这块摸着永远冰冰凉凉的黑石块,但从他知道了它的来历和用处便再也没碰过。   他伸手握着杜子衿的手翻开,把黑凤令放到她掌心,杜子衿便顿时觉得一股凉意从手心一路延伸的全身,连原本还有些闷热的马车都顿时觉得凉爽不少。   “它……好冰!”杜子衿惊讶道,那种感觉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用“冰”这个字,但却是远远不够的!   “夏天用来消暑确实不错!”韩辰皓点头道,心里对它的排斥也减少了一些,至少子衿好像是挺喜欢它的。   杜子衿闻言抽了抽嘴角,这让皇上和言王费劲心机想要得到的黑凤令到了韩辰皓这就成了一块用来消暑的“冰   消暑的“冰”!   “你就每天随身带着?”杜子衿把黑凤令换到了另外一只手上,觉得一直闷热的心口都舒爽不少,韩辰皓说的也不错,用它来消暑确实效果不错,还便于携带。   只是不知道皇上和言王若是知道韩辰皓和杜子衿把这么一块可以号令整个黑凤组织的令牌当做一块消暑的冰,该是怎样的抓狂跳脚?   “没有,想着和你一起出门,带着它很让你舒服些,不过你也不能一直拿着,它太寒了,对你身体不好。”韩辰皓柔声道,若不是它还有这点用处早就被他锁在黑漆漆色箱子里不见天日了!   “我们这样用它会不会太委屈它了?”杜子衿失笑道,这么一说到觉得黑黑圆圆的的一块乖巧的趴在她手心,格外的透着灵性,仔细看时还会有幽光闪烁着,她不禁好奇瀚海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有这样奇异的东西,能有先皇后那般钦佩的女子!   韩辰皓淡淡的撇了一眼和子衿手心黑白分明的黑石,淡声道:“我觉得相比让它一直待在黑箱子里,它一定更喜欢帮你消暑!”   杜子衿被逗得握着黑石笑了半晌,拿在手上把玩着,越看越觉得喜欢,心里之前对黑凤令的排斥甚至是恨意此时对着着黑色的石头却一点也没有了。   “它若不是黑凤令该多好!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杜子衿叹息着把黑石还给了韩辰皓,眼神却还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它。   韩辰皓挑眉勾唇一笑,变戏法一般伸出手手心里便又多了一块和黑凤令一摸一样的黑玉。   “以后这个便是黑凤令!”韩辰皓伸出右手上的黑石递到杜子衿面前,这是他刚让人仿着黑凤令用墨玉做出来的。   “你……”杜子衿震惊的看着韩辰皓右手中和左手上一摸一样的黑凤令,伸手去碰却并无冰凉的触感,“这是你让人用真的墨玉仿做的?为什么要再做一块?”   “这就是普通的墨玉,反正见过黑凤令的人不多,至于为什么要再做一块,我已经让人把黑凤令在我手上的事透露给言王了,黑凤令本来就是个祸害,我打算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毁了它,以后便只有黑寒石再无黑凤令!”韩辰皓解释道,而且黑寒石过于坚硬,要毁了它并不容易,而且子衿也喜欢,那便留着它,日后在让人想办法把它改个样子便是。   “你……你不想要黑凤吗?那毕竟是你母后留下的,你这样毁了黑凤令会不会让黑凤的人对你有意见?”杜子衿担心道,她明白韩辰皓想要毁了黑凤令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想让她安心,但若是黑凤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黑凤并不简单,没法掌握的东西就算是毁了我也不会放在身边,至于他们有么有意见那是他们的事,也许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十多年都没有出现过黑凤令如今也不过是块石头罢了!”韩辰皓笑道,把右手上的黑玉又放回怀中,用右手拿着黑寒石左手牵起杜子衿得手,运起稍许内力缓缓传入子衿体内这既能让子衿感觉到凉意,又不会太过冰寒上了她的身子。   杜子衿闭眼感受着身体中阵阵的凉意,偏头靠在韩辰皓的肩膀上,心底一片宁静。   相对于杜子衿的清凉惬意,同样坐着马车往城南赶去的汪中明确实燥火旺盛,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掉。   手中里还握着一团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纸团,纸上的墨迹和汗水融合顺着紧握的拳头滴落在马车地板上。   那是汪中明早上一下朝上了这辆马车便看到的信,信上写的正是今日汪夫人和人在城南同福客栈私会的事,他也自是不信,急匆匆的赶回了府,一进府问了管家夫人可在府中,得到的却是夫人一早便出门往城南的求子庙烧香,让他顿时大怒!   他的夫人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到城南的求子庙烧香,他甚至也还陪她去过一趟,知道她一直想在要个孩子,便也就一直的随着她,可如今看了这信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信虽不只是和人所写,有什么目的,但上面时间,地点,就连客栈的房间都写的一清二楚,让他不得不相信!   便又直接坐着马车往城南信上写的同福客栈赶去,一路也都在回忆着以前汪夫人每次到城南回去后都会让他到妾室的房中休息,说是刚拜完佛斋戒几日,他那时自是乐意,也从未想多太多,如今向来还不是那贱人和人办了龌蹉之事怕他发现才会赶他到别人房中!   “贱人!”汪中明咬牙切齿的骂道,他自认从娶了汪夫人后没什么事是对不住她的,这些年虽然并未生下嫡子但他也从未说过她一句,府里虽然也有比她年轻貌美的妾室但他也只认对她从未冷落过。   若是她今日真的被他抓到做了那种不要脸的龌蹉事,他……他定要直接杀了她!也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恨!   韩辰皓带着子衿刚进了同福客栈昨日邵刚便定好的在汪夫人隔壁的房间,汪中明的马车便到了客栈门口,气冲冲的上了楼。   汪夫人的房间内,两人在里间的床上刚刚一翻**结束,汪夫人香汗淋漓面颊泛红如少女一般娇羞的趴在何齐峰满是暧昧红痕的胸膛上喘息着。   “阿峰,这次要不是我主动给你写信你是不是就要忘了我了?”娇嫩委屈的声音不禁让何齐峰全身舒软,心生怜惜,她是他情窦初开时动心的第一个女子,只是那时的他还只是个穷酸秀   是个穷酸秀才,而她却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结果自然是被棒打鸳鸯,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与他人,成为他心里一直的遗憾。   后来他一举高中,得到皇上赏识慢慢的混到如今的地位,这其中她也是帮了他不少忙,他们也自然从未断过私情。   虽然他府中也有了家室,有了美妾,但在她这他总是能找到当年年轻时的感觉,这些年来对她亦是有求必应,这次她又给他写信约他出来他也知道是为了前几日城东疯狗伤人的事,那几个被抓到的人也都招了,说是一个拿着绣着秋雨荷包的姑娘让他们做的。   别人不知秋雨是谁,可他却知道汪婉莹身边的丫鬟便就叫秋雨,他本还不确定就是和婉莹有关,可看到她的信他便知道这秋雨定就是婉莹身边的秋雨了,还好他一直的压着这件事,不然还真是都挽回不了了!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我这不一收到你的信便就来了嘛!还真是挺想你的!”何齐峰调笑着抬手又在汪夫人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摸了一把,惹得汪夫人不禁娇喘一声,欲拒还迎的推了推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手。   而房间外一路怒气冲冲上了楼听在信上写的房间门外的汪中明还没推门便听到了从房内传出了一声他无比熟悉的娇喘声,就像是一桶桐油浇在了他正旺盛的怒火上,让他顿时便气红了眼,狠狠一脚踹开了房门。   在房间隔壁听到响动的韩辰皓和子衿勾唇笑着对视一眼,韩辰皓便拉着她起身走到墙边,指骨分明的大手在墙壁上游走一圈最后停在一处,稍一用力,墙上一块砖便裂成两半,其中一半被他小心的去了出来了正好是子衿眼睛可以看到的高度,可以清晰的透过墙那便书架的空隙看到隔壁房中的情形,不过杜子衿才刚看了一眼什么都还没看见便被韩辰皓捂住了眼睛。   “你捂我眼睛干嘛?”杜子衿用力的扒着韩辰皓捂在她眼睛上的手轻声问道,难道他开个就只是为了让她听的吗?   “他们都还没穿衣服……”韩辰皓无奈道,刚才他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子衿不是要看了别的男人的身子!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杜子衿闻言倒是老实下来,无语的撇了撇,“那房间里可不止一个人!”语气中满满的酸醋味。   “呵!”韩辰皓低声宠溺的笑着,手心里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划过他手心的酥痒一直蔓延到心底,有她在身边他怎么还会有心思去看别人?   杜子衿被他笑的有些面上发热,耳朵都泛着粉红,敷在眼睛上温热的大手让她越来越觉得灼热。   突然隔壁传来的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杜子衿更是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可是眼睛上的手挡着她是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杜子衿低声问道。   韩辰皓突然的收回手,垂直侧身握紧却依旧觉得手心里一阵酥麻发痒,如果此时杜子衿抬头看一眼韩辰皓定会发现他面颊到耳根都是通红。   不过,此时的杜子衿正一心注意这隔壁发生的激烈好戏,自是没有发现韩辰皓的异样。   隔壁房间内,突然闯进门的汪中明看到床上赤身**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一股气血冲上脑头,眼珠都是充血的红色,颤抖的抬起手指着床上的两人。   “奸夫淫妇!不知羞耻!”   汪夫人刚才听到有人突然闯入尖叫一声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便转进了被子,却没想到听到的是汪中明的声音顿时浑身僵硬,止不住的颤抖着,明明闷在被子里却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冷汗不止。   何齐峰此时也是没好到哪去,看着突然闯进房间的汪中明面色一会由红到白,冷汗连成串的往下流,惊慌失措的不知该怎么办?   他虽然是喜欢和汪夫人在一起的感觉但这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和她的私情一旦传出去,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会失去,从此身败名裂连以前的穷酸秀才都不如!   嗓子干哑的咽了口吐沫,极力克制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该怎样和汪中明好好谈谈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传出去对汪中明也没什么好处!   “汪……大人,你先冷静一下,这……只是个意外,是我喝醉酒了……”何齐峰一边解释着一边慌张的穿着衣服,不停颤抖的手随意胡乱的系上系带,扭扭垮垮的穿好上衣和裤子,像是床上有毒蛇一般的立刻跳下床,半翻开的被子正好露出汪夫人雪白的半边**,印着和何齐峰身上同样的暗红色的暧昧印迹,顿时让汪中明危险的眯起了双眼。   “你当我汪中明是傻子吗?”   “来拜求子庙!”   “呵!你这是在求谁的儿子!”   汪中明怒吼着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花瓶便向那两对奸夫淫妇走去。   他要杀了他们!   “汪大人,这件事你还是先冷静一下,不然闹大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何齐峰见他怒气冲冲的拿着花瓶走开忙上前拦着劝道,却也不乏威胁的意思。   汪夫人亦是全身颤抖着缩蜷在被子里,汪中明的话像是一把把的利剑狠狠的刺在她的身上,让她再无任何的侥幸。   “中明,是我错了,我是该死!我求你放过我们吧!你要你放过我们,你想怎样都行!”汪夫人依旧把脸蒙在被子里闷声哭求道,她知道这件事一点闹大的结果,最惨的人是她,不仅会身败名裂,被人唾骂,可还是要沉塘的!   她不想死!更不想这样没有脸面的死!   汪中明此时哪里能听的进去这些,甚至听到这些话不但没消气反而越发的火上浇油,抬手狠狠的把花瓶向床上的汪夫人砸去,许是太过生气手劲不准,花瓶砸到了床里边的墙上,“哗啦”一声摔的粉碎,把汪夫人亦是吓得尖叫连连,那尖细的嗓音都快要把杜子衿的耳膜震破了!   ------题外话------   以后更新该时间喽!每天中午十二点整╭(╯ε╰)╮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汪中明被杀   破碎的花瓶碎片崩落在锦缎背面上,有的花开的背面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花,露在被子外的半截身子也被碎片划到在汪夫人的尖叫声中欢快的往外留着鲜血。   何齐峰以为汪中明的手里的花瓶是砸向他,亦是被吓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边,面如土色的闭上了眼,没有预期中的疼,便睁开眼回头看去,目光触及到床上血肉相间的汪夫人顿时大叫一声慌张的爬着往后退,而汪中明却已经几大步走到他身后掐住他的脖子便把他按倒在地。   呼吸的不畅和恐慌让何齐峰下意识的拼死挣扎着,他能感觉的到汪中明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他不想死,也绝对不能死!   何齐峰毕竟是要比汪中明年轻力壮一些,挣扎片刻便把汪中明翻身压在了身下,一只手同样狠狠地掐在汪中明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扳着汪中明依旧掐着他脖子的手,双手一起的用力。   他已经不知道两人到底僵持了多久的时间,这个时候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就像是停止的,耳边一片寂静,就连床上汪夫人凄厉的哭声,求他们松手的大叫声也都已经被他们阻隔在外,只有脖子上让他们呼吸困难,感觉的致命危险的手。   最终,汪中明的手越来越无力,直到被何齐峰甩到一边,却也依旧一动不动,眼眸大睁死死的看着还依旧压在他身上,死死的掐着他脖子的何齐峰。   “阿峰!快松手!你要把他掐死了!”   汪夫人的大叫让何齐峰突然的回神,慌忙收回力气,可手掌下的脖子脉搏已经没有了的跳动,惊得他猛的一个起身连忙后退,却腿软的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   “中明!”汪夫人裹着被单飞快的从床上飞奔到汪中明身边,抬手颤抖着放在他的鼻下,却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惊得她顿时瘫坐在地上,痛哭不已。   背上的伤口依旧留着鲜血染红了被单,但她此时却已经感觉的不到疼痛,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汪中明会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几十年的夫妻即便是她贪念何齐峰带给她的刺激快感但汪中明在她心里却还是有很重的份量,有他在她才是一府的主母,是汪夫人,没了他她便就只是个人人可欺的寡妇!   而且她该怎样掩饰汪中明突然死在这的事情?一旦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她和何齐峰都得死!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你怎么能杀了他?你让我以后该怎么办?”汪夫人惊慌失措的痛哭着。   “你以为我想杀了他吗?刚才明明是他想杀了我!我不过是想扳开他的手而已,他……他怎么就死了!”他真的没想过要杀了汪中明,他只是不想被汪中明掐死而已!   可如今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汪中明已经死了,还是因为他和汪夫人偷情死在他的手上,这件是事一旦东窗事发是什么结果他比谁都清楚,他不光是他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就连他脖子上的脑袋也都保不住!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没有杀汪中明!   他从未和汪夫人有过私情!   他今日更没有来过同福客栈!   强迫着压下心里的慌张,何齐峰渐渐的冷静下来,毕竟已经做了多年的京城左御史督察,审过了那么多各种各样的案子,心里搜索着各种杀人后处理尸体的方法,和如何和他撇清关系。   看到这,杜子衿也觉得有些震惊,她没想到汪中明竟然会就这样死了,距离有些远,她也看不清汪中明到底是还有没有呼吸,便抬头看向韩辰皓低声问:“他真的死了?”   韩辰皓点了点头,“死了,就是不知他们两人打算怎么掩饰这件事?”   “有你在他们怎么掩饰不也都是徒劳吗?”杜子衿挑眉笑道,这件事的发展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但却是比他们预料的要好,这下汪中明死了,闹出了人命,整个汪府和何府只怕是都要一团乱了,而这两人却都正好一个是皇上的人,一个是言王的人,不管怎么说对他们也都是有好处的!   韩辰皓笑而不语,抬眼示意子衿继续往下看,房间内汪夫人依旧哭着,不过哭声要比刚才小了很多,皱眉看着一旁正脱着汪中明衣服的何齐峰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他都已经死了,你……”   “不想死就放手!他这样死了,被人知道我们也活不了!”何齐峰冷声打断汪夫人的话,甩开她的手,继续快速的脱着汪中明的衣服。   汪夫人也不敢再问,她明白何齐峰说的话,她不想死,哪怕继续在汪府里做个寡妇,她也不想死!   很快,何齐峰便把汪中明的衣服脱得干净,而杜子衿的眼睛便又被韩辰皓突然的捂住,这次杜子衿没有再乱动,耐心的等着韩辰皓放开手。   再看见时,房间内何齐峰已经把汪中明放在的床上,正拿着床上的花瓶碎片在汪中明身上划着口子,而后又盖上了被子里,双手鲜血淋淋的走下床。   汪夫人见何齐峰向她走开下意思害怕的往后退缩着,她觉得现在和何齐峰像是完全便了一个人,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双手血红,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满了血迹,眸光阴沉狠厉。   何齐峰走到汪夫人身边蹲下,神情瞬间转变成两人温存时的温柔,轻柔的帮她拉起已经话落到肩膀的被单,可这些在汪夫人眼中却越发诡异的可怕,连他轻   发诡异的可怕,连他轻柔的触碰都让她忍不住害怕的发抖。   “记住,今日和你一起在这里的人是汪中明,是突然有刺客进来杀了汪中明,等我走后你便开始大声的叫人,我会带人第一时间到这,然后接管这个案子,找个替死鬼,这样你,我便都安全了,汪中明他是被刺客所杀,记住了吗!”何齐峰语气轻柔道,像是他往日对她情话绵绵时的呐呢,可话里的内容却让汪夫人顿时呆楞的睁大眼睛看着他,面无一丝血色。   “你让我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我害怕……阿峰,我们走吧,离开京城,离开大锦国!”汪夫人惊慌的摇头道,她巴不得马上离开这,离开京城,躲得远远的。   “离开?你知道我现在的一切是我花了多少心血得来的吗?走了就什么都没了!”何齐峰一改温柔的语气,提起她身上的被单狠厉的冷声道,“按我说的做,不然我不介意你也一起被刺客杀了!”   汪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何齐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所听到的话,他竟然要杀了她!   往日的那些甜言蜜语,绵绵情话此时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人好,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你也依旧是汪府的汪夫人,我会保证你你以后依旧的荣华富贵,还有婉莹那件事,我也不会让她牵扯进来的,不然的话,不光是我们俩完蛋,就连婉莹也一样的要坐牢!那是我们的女儿,我怎能忍心让她一辈子都毁了!”何齐峰又换上了温柔的面孔温柔的劝道,甚至不惜说出两人的秘密,用他们的女儿来说服汪夫人。   听到何齐峰最后一句话杜子衿诧异的回头看向韩辰皓,见他亦是眼中带着惊讶。   “汪婉莹竟然会是何齐峰和汪夫人的女儿!今日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就是不知汪婉莹她自己知不知道?”杜子衿低声冷笑道。   京城第一才女竟然是偷情得来的野种!   呵!还真是笑话!   “汪夫人在她出嫁之前便和和何齐峰有私情,不过那时的何齐峰还没考得功名,什么都没有,汪夫人便嫁给了汪中明,但两人之间的联系并未中断过,何齐峰能有今日也有汪夫人的帮忙打点,汪婉莹是他们的女儿也不是没有可能。”韩辰皓解释道。   杜子衿闻言惊讶的看向韩辰皓,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你知道的可真多!”   韩辰皓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杜子衿抽了抽嘴角没再理他,继续回头看着隔壁的房间。   汪夫人到底还是被何齐峰说动了,愿意留下,何齐峰便在一旁的衣柜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又把衣柜里所有他和汪夫人以前备下的衣服全都拿出堆在地上,又把床上地上散落的他的衣服全都捡起连这地上的衣服全都裹在一起抱着离开。   汪夫人依旧呆楞的裹着满是血迹都已经粘连在她后背伤口的被单瘫坐在地上,背对着子衿的视线,但从她微抬的头也能看出她是在看着床上躺在血泊中的汪中明。   安静!   诡异的安静!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从何齐峰走时特意打开的窗户传了出去,让楼下大街上的人都好奇的停住了脚步,仰着脑袋看着同福客栈二楼上刚才传出尖叫声向外大开的窗户。   也有好奇心重的人直接进了同福客栈跟着同样听到尖叫声慌忙跑上楼的掌柜和小二上了二楼,寻着依旧凄厉的哭声听在了汪夫人的房间门口。   同福客栈本就是何齐峰名下的,掌柜和小二自然也都是何齐峰的人,也都被何齐峰刚才偷偷从后院走时嘱咐过,今日和汪夫人一起到客栈开房的人是汪中明。   两人也只以为是主子的事情被汪中明发现了,可打开门看到房间内的一幕时彻底的把两人吓傻了。   汪夫人裹着满是鲜红血迹的被单坐在地上凄声的哭着,床上躺着的是同样浑身是伤口已经一动不动的汪中明,床上也已经是一片鲜红,不禁让他们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走进房内,而跟上来打算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亦是吓得马上转身下了楼,大叫着“杀人啦!”   “汪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掌柜慌张的对汪夫人问道,而小二则已经走到汪中明身边试了试他脖子上的脉搏,惊得立刻后退几步跑到掌柜的身后,慌张的支吾道:“死了!……已经死了!”   掌柜的亦是一惊,但却要比小二冷静的多,毕竟人不是他杀的,背后又有何齐峰顶着。   “有刺客!刚才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刺客,杀了老爷就跑了!”汪夫人哭声道,她也知道这两人是何齐峰的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难走,她也要走下去!   掌柜闻言心里便也就明白,忙让小二赶紧去报官,此时房间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伸着脑袋好奇的往里看。   而隔壁房间内,韩辰皓已经又把他拿出来的半块砖放进了墙洞中,只不过此时房间外已经围满了人,两人一时也不好出去。   “这场戏真是越唱越大,这汪中明突然死了皇上那边只怕不好交代,这下言王和是要和皇上对上了!”杜子衿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端   水,一杯端起一杯放在了韩辰皓的面前。   还没放到嘴边便被一只大手截走了,“这茶叶不好,水也凉的,等会回到马车上再喝吧!”   两杯有些浑浊的茶水杯韩辰皓皱着眉嫌弃的推到一边,“以言王如今的处境他多半是要弃车保帅,不会因为一个何齐峰而去和皇上正面对上,不过言王如今身边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再去掉一个何齐峰,也回让他身边的其他人更加的寒心,若是他真的有些胆气,力拼保下何齐峰虽然会惹皇上不快,甚至依旧救不了何齐峰,但也却能让跟着他的人定定心,这其中的取舍就要看他如何选择了!”   “若是你,你会如何做?”杜子衿挑眉问道,韩卓言的选择她大概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第一种弃车保帅,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冒险,更不要说只是一个何齐峰!   “我?”韩辰皓勾唇一笑,“我会接下这个案子,亲自监斩何齐峰,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然后从自己的人中提升一人补缺。”   韩辰皓的答案让子衿有些惊讶,她以为他会选第二种,不过想想也是,他怎会去包庇何齐峰这样的人,一旦保下何齐峰,他便也就和百姓站在了对立面。   合着他给韩卓言说的两条路没有一条是好路!   “得民心者的天下,你还真是分得清!”杜子衿失笑道,她不得不佩服韩辰皓,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分清利弊,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韩辰皓目光幽深的看向子衿,嘴角勾出宠溺的笑容,“我想得的心从来都只有你的心,你便是我的天下!”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在重击之下有一瞬间的停止跳动,而后心如擂鼓。   抬眼望向他深邃的眼眸,含着让她不禁想要深陷其中的宠溺,她觉得自己是何其的不幸,上一世与他擦肩而过,彼此陌路!   可有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让她再重活一世,遇到他,爱上他,携手共度!   “嘭嘭……”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破坏了一室的暧昧温馨,杜子衿和韩辰皓一同皱眉看向被敲的都快要散架的门,这个房间是邵刚的名义开的,若是被人看见他们在这,免不了又是些麻烦,而且听外面的喧闹声像是何齐峰已经带着衙门里的人赶了过来,定是听掌柜说隔壁也有人开了房,所以才会来查看的。   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外跃进房间内,正是本守在外面的邵刚。   “王爷,你先带杜小姐从侧窗离开,下面是个胡同,这里交给我来应付。”邵刚道。   “你也不能出面,一起离开,一个空房间更让何齐峰放心些。”韩辰皓冷笑道,邵刚是他的人,一旦出面早晚也都会扯到他身上,而且房虽是邵刚亲自开的,但他却不是用的他的名字,一起离开反而更好。   门外已经响起了撞门的声音,单薄的门板几下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衙役一同撞开。   但此时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两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其他再无有人来过的痕迹。   “人呢?”何齐峰踏进房间冷声问道,皱眉看着桌上的两杯茶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这房间里住的到底是谁?刚才有没有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   扫了一眼房间,双眸突然微眯,目光落在房间内一扇开着的侧窗上,几个大步走到窗前,往窗下看去,窗下是一条幽暗狭窄的只有不到一人宽的胡同,胡同内空无一人。   “这房间里的人退房了吗?”何齐峰依旧紧皱着眉头着窗外对身后跟着的掌柜问道,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总有一种被人一直窥探的感觉。   “应该还没有,来开房的是个黑衣男子,身高体壮,而且衣着服饰也都是好料子,不像是城南的人。”掌柜回忆道,他已经猜出了汪中明大概就是死在何齐峰的手上,但何齐峰是他的主子,是他一家老小活命的依靠,他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告诉自己汪中明是被刺客杀死的,而不是何齐峰!   “此人很可能就是刺杀汪大人的刺客,马上让人封锁南城,挨家挨户的给我搜!”何齐峰转过身振声对跟着他的衙役道。   不管这个房间内的人是谁,也都要当他的替罪羊,怪只怪他运气不好,偏偏在今天开了这间房,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事情!   而他此时认定的替罪羊已经上了停在胡同口外的马车上,这马车挂着的杜府的牌子,一开始是停在客栈不远处百草堂门前那是王生他们开在南城的药铺,后来又被邵刚摘了牌子赶到了胡同口,接了韩辰皓和杜子衿便又挂上牌子,贴了张假脸便返回城东。   杜府的马车那些在街上巡查的衙役自是不敢拦截搜查,若是往日何齐峰也定是直接放行,可今日这是关乎这他的身家性命容不得一点的马虎大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拦下了马车。   “大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你也敢拦!”邵刚勒紧缰绳怒斥道,还真像个仗势欺人的刁奴。   何齐峰闻言面色微沉,怒瞪一眼车夫打扮的邵刚最终还是隐忍下怒气,振声道:“下官左御史督察何齐峰,因城南有刺客刚刺杀了御史大夫汪大人,现在已经在全南城搜捕刺客,还望杜大人见谅,让衙役查看一下大人的马车这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全着想。”   车帘后,杜子衿闻言不禁冷笑,何齐峰这是把她当作是父   她当作是父亲了,还说的如此刚直不阿,若不是她亲眼看到何齐峰掐死了汪中明,她还真就相信这何齐峰是个刚直不阿的好官。   他话都已经说到如此份上,若真是父亲在马车内,不让他搜查的话,定是会有人说父亲摆官架子,不过可惜马车内的是她杜子衿,她一个未出阁的准闲王妃说不让他搜,他便也不敢再多说二字!   “何大人真是辛苦了!按理说子衿是该让何大人搜查马车,但今日子衿出府忘了带面纱,这样直接下马车多有不妥,还望何大人见谅,我们也只是路过这里,并未见到什么刺客。”   一阵柔雅清丽的女声从马车内传出让俯身的何齐峰顿时一愣,听她自称子衿,才反应过来这马车上的人不是杜青林而是杜府嫡长女,闲王准王妃杜子衿,不禁皱了皱眉头。   若是杜青林那今日这马车他定是能搜查的,可却偏偏是杜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闲王准王妃,他若再多做纠缠便就要落人话柄了,若是再得罪了闲王那更是让他头疼,那刺客本就是他瞎编乱造出来的替罪羊,遇到惹不起的也只能放行。   “原来是杜小姐,是下官失礼,杜小姐请!”何齐峰识时务的侧身让行。   邵刚不屑的冷哼一身松开缰绳用力一抖,驾着马车擦过何齐峰的身体疾驰而去。   “噗!平日还真没看出来,邵刚还是个这么会演戏的人,这刁奴演的可真想!”马车刚走远,杜子衿便忍不住的笑着打趣道。   “他这是本色出演,压根不需要演!”韩辰皓笑道。   马车外听到两主子都在那他打趣说笑的邵刚无语的撇了撇嘴,他哪一点像刁奴了?刚才那可是他照着戏文上出来的!   ……   汪中明被刺客刺杀死在南城同福客栈的事很快便轰动了整个京城,然而不同于以往一听到刺客便人人自危的紧张感,这次的刺客刺杀事件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幽默感。   当日看到房内情景的百姓很多,何齐峰为了借人口舌把这件事传成真的并未阻拦百姓围观,自然也都看到了床上已经死了的汪中明是裸着身体的,而房间内裹着被单的却是汪中明的原配夫人。   这若是换成那个楼里的风尘女子,或是其他随便那个女子也都显得正常一些,不过是汪中明的风流史,大老远的找个城南隐蔽的客栈**一度,却倒霉的被刺客盯上,成了牡丹花下鬼。   可这女子却偏偏是汪夫人,这两人也都是明正言顺的老夫老妻了,不在舒舒服服的汪府里办夫妻之事,却大老远的跑到这来,跟偷情似得办夫妻之事,便不得不让人捂嘴偷笑这两人的特殊情趣了!   让一场原本扑朔迷离的刺杀悬案变成了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此时的汪府却如天塌了一般陷入了一片哭天喊地的慌乱之中,汪夫人更是因后背的伤加上惊吓,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整个汪府为汪中明办的葬礼上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前来吊唁的也都唏嘘不已,想安慰可想到汪中明死前的原因便也只剩下尴尬无言。   宫里的皇上自然也是当日便得到了消息,当即大怒下令封锁城门严密搜查刺客,可等他冷静下来后再仔细一想便也就察觉出了此时的不对劲。   汪中明跟了他二十年了,什么性格他也都了解,向来刻板守礼的汪中明绝对不会是那种会为了夫妻情趣便大老远跑到城南住客栈的人。   那汪中明为何会突然裸身死在城南客栈便值得人深思了!   而当日和他一起的汪夫人便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人!   察觉到了不对他便直接把案子从何齐峰的手中接过转手交给了莫思聪,他心里知道何齐峰是言王的人,汪中明的死如此多的漏洞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言王在设计除掉他身边所剩无几的信任之人,自是不会再让何齐峰查。   何齐峰接到皇上的转交案子的圣旨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皇上会把这件案子转交给别人审查,虽然这两日他也做了不少不少手脚,甚至替罪羊的那个“刺客”他也都已经找好了,只等再在京城中搜查几日做做样子,在抓住他找好的那个刺客,便也就可以结案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便也就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可现在却突然蹦出来一个莫思聪让他顿时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他准备好的那些证据根本经不起细查,一旦细查那便也就什么都完了!   可圣旨已经下到他手上,这案子他是不想交也必须要交,快速的扫了一眼圣旨,便又卷好收起,陪着笑脸上前跟和传旨太监一同来接手案子的莫思聪打着招呼。   “莫大人真是年轻有为,不过双十年华便已经高居三品,这以后得前途无量啊!”何齐峰顺溜的拍着马屁。   莫思聪闻言只是客套的笑着寒暄几句,便提出要尽快交接案底,证据,一句也不想再和何齐峰废话。   见莫思聪油盐不进,何齐峰心里是又急又怒,却也不敢出言不逊,只好磨磨蹭蹭的进书房整理案底和证据,这一进便就是半个时辰才出来,而莫思聪也依旧淡定自若的等在门外,一同的宣旨太监都面色不耐可莫思聪都没有说什么他便也只能忍着。   接到了案底和证据,莫思聪当面便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抬头深深的看了何齐峰一眼,一句话没说便直接离开。   本就心虚的何齐峰被莫思聪这一眼看的只差没腿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色青白,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夜便收拾细软银票偷偷的逃出了京城,当初汪夫人让他逃走时,他还是心存侥幸,觉得以他是可以掩盖这件事,没有必要放弃他努力得来的一切,可如今,事情他已经无法控制,东窗事发也只是早晚的事,他自然是要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注意到他时早早的逃之夭夭,重新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比在京城里被杀头的好,至于汪夫人,此时的他也已经顾及不到了!   ------题外话------   我错了……以后得更新依旧是每天早九天整╭(╯ε╰)╮   ☆、第一百二十六章 满城遍地春宫   这几日京城似乎格外的热闹,左御史督察因爱好特殊的夫妻情趣被刺客刺杀在城南同福客栈,不过一个时辰便轰动了京城。   其实这一天在城东也发生了一件格外有趣的事。   城东有名的聚隆客栈二楼突然被人撒出了大把大把的白纸,白纸上是一幅幅的都是让人脸红的春宫图,立刻引起街道上百姓的哄抢。   有的一连抢了十几张揣在怀里打算回去和媳妇夜里好好研究。   但也有人很快便看出了端倪,在城东来来回回便也就是那些人,各府里的小姐夫人也都面熟,出过名的那就更是熟悉,就是不经常出门的杜子衿从一回到京城到后来皇上赐婚,也有不少人认得她。   便也就有人认出这些春宫图中的女子正是城东的一位颇为“出名”的大家小姐。   “咦!我怎觉得这画上的女子很像是侍郎府的杜小姐?”胭脂铺的李掌柜端详这手中被他从小二手中抢来的画图惊讶道,画上的女子衣衫半解露出整个上身被一同样裸身的男子压在身下,正好露出一张和杜明玉很是相似的脸,而杜明玉和冯氏以前是他们铺子里的老主顾,他自是熟悉。   此言一出其他捡到了图的人也都纷纷拿出来开,这才发现几乎每张图上无论两人是什么姿势那女子的脸却都是正面露出的,而且画工非凡,表情神韵,光看着都让人血脉喷张,仿佛就在眼前。   也自是又有不少人认出了这画上的女子确实很像杜明玉,这让原本哄抢的行人顿时更加兴奋,就连路过的各府夫人也都让下人去捡来一张红着脸看着画上的女子,不禁摇头赞叹画这些画的人画工实在绝妙,画出的人物像的让人想认不出都不行!   而在聚隆客栈二楼撒下这些春宫图的窗户内刘氏冷笑看着楼下街道上人人拿着出自她手的画像,议论着,散播着,这效果似乎比她预期中的还要好很多。   她本就是苏州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自小便是画工出众,未出阁前在苏州城内也是有名气的,不过嫁给苏义瞿后她的这个特长慢慢的便也就从各种的山水画变成了仕女图,后来为了讨他开心更是直接为他画春宫图,多年来,画这个对她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只是没想到还有中上用的一天!   其实那些画像上女子虽然都是杜明玉,而男子却是不同的几人,其中便也就有苏义瞿,只不过还没有人认得出来而已,剩下的几人也都是当初她找去抢劫杜明玉的几个人。   这也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等这些图到了言王手上,言王定是会认得出苏义瞿,到时好戏才该是登场!   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刘氏身体顿时一僵转过身心虚的看了一眼走进房内的黑衣男子便低下头不敢在看他。   她私自做了这样的事他定是会责怪她的,但只要不是再把她送回苏州让她留在京城给相公报完仇,他怎么惩罚她都行!   “我……”   “你做的很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刘氏刚想开口认错求情便被黑衣男子这翻话给彻底的砸蒙了,他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夸她做的好,说可以帮她做事,她是耳朵出问题听错了吗?   还有说他们有一样的目标是什么意思?他也想要整垮杜明玉吗?难道他大老远的从苏州把她接来,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就是为了利用她来整垮杜明玉的?   “你还可以再画一些,我可以帮你散播到更多的地方,还有画上的人除了已经死了的苏义瞿,其他的几个我也都能帮你找回来,只要你乖乖听话,办好这件事后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你也不用再过原来那样的日子。”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道,严肃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玩笑的意味。   这些本来就是刘氏想要做到的,虽然是被人利用,但她也是心甘情愿了,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稳赚的,既报了仇,有能得到一笔银子开始新的生活,都要比她饿死在苏州好的多。   “好,我答应你!”刘氏点头道。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你马上收拾下东西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黑衣男子道,那些图很快便会在京城里引起轰动,很快也会有人查到这里。   刘氏闻言便也明白,马上开始收拾起桌子上散乱的纸张,上面还有很多她已经画好的图,想到黑衣男子也在顿时面上一热,慌忙用其他的白纸盖住,毕竟一个妇道人家画春宫图到底是被人不耻的,刚才满心的愤怒倒还没觉得的什么,这会被别人看见总觉得羞耻。   黑衣男子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被刘氏还没来得及盖住的图,依旧的面无表情,仿佛在他眼中这些也不过又是一张白纸,只不过黑发遮盖下的的耳根却还是有些泛红的出卖了他。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南城和东城前后发生的两件事像是冲上天空的烟花,绚丽的绽放在京城上空,让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带有杜明玉的春宫图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散布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   不过杜明玉倒也还是要感谢这件事,至少通过这件事让言王算是终于想起了她。   毕竟也是他的女人,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在打他的脸,便立刻下令让何康全城销毁这些春宫图,查出散播之人。   只是当何康看到一张不仅有杜明玉,而在背后裸身抱着杜明玉的男子露出的脸很像是已经死   露出的脸很像是已经死了的苏州知府苏义瞿时,便立刻把图送到了言王面前。   苏义瞿言王自然是认识的,在苏州和他打过交道,自也知道苏义瞿此人很是好色,府中的美妾众多,在女人方面很有手段,可怎会有人把他和杜明玉画在同一副春宫图上?   而且从认出了苏义瞿何康便开始收集那些春宫图,便也就发现画上的女子虽然都是杜明玉,但这男子却有不同的好几人,除了苏义瞿外另外还有七八个男人,也是个个画的惟妙惟肖,只不过却都是不认识的。   这不禁让人值得深思了!   这原本他们只是认为这是一场针对言王的陷害,想要借杜明玉来抹黑言王,调查的矛头也一直是杜府和韩辰皓的方向,可散播这种春宫图的做法却也不像是杜青林和韩辰皓的作风,而且画图之人又为何要把已经死了的苏义瞿牵扯进来?   若是苏义瞿是确有其人的,那其他的几个男子是不是也是确有其人?   不得不说刘氏的突然出手,就像是一记重锤让言王彻底的晕头转向,而且那些春宫图像是会自己复制一般,他们刚刚销毁一批,第二天便又是满大街的都是,确有查不出源头,让他们头痛不已。   而就在京城里乱做一团的几天里,闲王府和杜府却格外的安静,一直紧闭这府门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让人摸不透。   莫思聪接手了汪中明的案子,便就把楚心送到了杜府陪杜子衿几日,一连两件事都十分顺利,杜子衿也是心情不错的整日在府里教楚心绣嫁衣,对于府外的事每日听小七向她汇报一下进展,便也只当做是个笑话听听。   这些事虽然都有她和韩辰皓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他们也只是打开了一个小口,后续的事态发展他们却并不会过于插手,一直的置身事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刘氏画的那春宫图到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虽然小七从未带一张图回府,但已经满京城的东西就算是随风飘也都能飘进杜府一两张来,更不要说她还有春晓,弄几张回来让她开开眼界倒也是不难。   怎么说也是杜明玉的画像,看着还真是解恨!   估计现在杜明玉也经看到这些图了,她倒是很好奇她此时有何想法?   ……。   在图纸散播的当日余晴便已经看了那些图,但却也只当是没看到,没有告诉杜青峰,更加不会告诉杜明玉,干脆称病整日窝在院子里养病闭门不出,这件明白事是有人要整杜明玉,她作为杜明玉现在名义上的母亲若是知道这件事定是要出面的。   可她又不傻,这种事情谁粘上那就是一身骚,还得不到杜明玉的好,处理不好那就更是里外不是人,杜青峰也回责怪她,倒不如干脆装作不知道,称病推掉所有麻烦。   余晴虽然没说,但杜青峰也是有眼睛有耳朵的,第二天一下朝便也就得知了此事,而且他让侍从捡来的图纸正是苏义瞿和杜明玉裸身抱在一起的画面。   苏义瞿,杜青峰是认识的,知道前不久突然死在了苏州,可为何会有人把他和杜明玉画在春宫图中?   他便拿着图纸怒气冲冲的回了府,先到了余晴的院子,想起昨日余晴便身子一直窝在院子,这走进门便又看见余晴头上带着白汗巾闭着眼睛睡得正熟,便又转身走了出去,向杜明玉的院子走去。   杜青峰一走,原本睡着的余晴便立刻睁开眼拿掉头上的汗巾,面色红润,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夫人,这件事咱光躲着不出面也不是办法吧?”鹊儿上前担心的问道,这次躲了过去,等事情闹大了也还是要有人出面的。   “先躲着再说吧,杜明玉可是言王的人,总是会有人出面的!”余晴利落的从床上下来,理了理刚才一时情急都没来得及脱下的衣裙,冷笑道,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言王那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可是在当着全京城的面在打言王的脸,还轮不到她出面!   这厢,杜明玉一直被禁足在房间里自是不知道外面她的春宫图已经飘得满京城都是了,不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坐在房间里绣牡丹。   见到杜青峰突然走进房间杜明玉立刻欣喜的站起身,“父亲,上次的事情我知道错了,您就解了我的禁足吧,这言王的大婚马上就要到了,我也总要准备准备的……”   “我看你什么也都不用准备了!这言王府你进不进的去还是个未知数!”杜青峰怒声打断道,都已经发生了这样没皮没脸的事,不管是真是假,那些春宫图也已经让她成了全京城人人鄙夷的女子,言王还会不会要她也都还不知道!   杜明玉闻言微楞,被杜青峰的冷喝吓得后退一步,不解问道:“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儿这几天可是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是不是余晴又在您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能相信一个女人的话而不相信我?”   声泪俱下,句句委屈,若此时杜青峰手里不是还拿着她已经满天飞的春宫图,定是会对她心软。   可此时,她的这些话无疑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自己错了不认错,还去诬陷别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啪”   狠狠一巴掌带着那张不堪入目的春宫图打在了杜明玉的脸色,顿时把她打蒙了!   捂着被打的发麻的脸颊目光顺着飘   目光顺着飘落的画纸落下,待看到画上的内容时顿时面上一红,都还没看清画上人的面貌便飞快的转过了脸,又羞又闹,“父亲为何要打我?还拿来这样……不堪的画!”   “不堪!你也知道不堪,被人画成这样你让侍郎府的脸面往哪放?你怎么就不跟你母亲一起死了算了,这样没皮没脸的活着也是丢人!”杜青峰怒骂道,有个这样让他丢脸的女儿,还不如当初刚生下来就直接掐死算了!   杜青峰的话跟刀子一般,即使在杜明玉的心里父亲并未多大打我重量,可听到父亲如此说她也让她接受不了,目光再次落到已经飘落在地上的春宫图,这一眼便让她吨数浑身僵硬,睁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裸着身体的苏义瞿,不仅是脸像,就连身材也都一摸一样,而当目光移到画上被裸身的苏义瞿从后面抱着的几乎全裸的女子时,眼珠都几乎要瞪了出来,尖叫一声快速的弯身捡起,撕得粉碎。   “你撕了又有什么用?现在外面满天飞的都是这个,你给我老实说,当初你离京到底是去了扬州,还是苏州?你和这苏义瞿到底是怎么回事?”杜青峰冷声问道。   当初杜明玉从扬州回来后身边的人便全都换了,他派去跟着她的护卫一个都没有再回来过,当初她说是护卫起了歪心思,如今再想想,那段时间问题定是出在杜明玉的身上,说不定就是她私自跑到苏州,和苏义瞿有了苟且,不然怎么被人画出这样不堪的画来!   杜青峰的话让杜明玉瞬间脸色苍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而且苏义瞿也都已经死了,她以为那件事情不会再有人提起,更不会传到京城里,从未想过会有被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那是她最不堪,最肮脏的一面,却就要这样全部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让她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没有,我没有去过苏州,也不认识苏义瞿,这都是陷害,都是别人陷害我的!”   “是杜子衿!一定是她!”杜明玉咬牙切齿恨声道,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杜子衿,定是她让人画的这些图!   杜青峰听杜明玉把杜子衿也牵扯了进来紧皱着眉头,杜青林的辞官的事在朝堂上皇上已经宣布,但却并没有下圣旨,一时也还摸不准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杜府也依旧是他惹不起的,这件事就算是杜子衿让人做的,杜明玉若是和画上之人没关系那便就是诬陷,可若是有关系,那可就是天大打我丑闻了!   “我问你和苏义瞿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是没关系,又怎么把你和他画在一起?当初你是不是偷偷跑去了苏州?那些和你一同离开京城的护卫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那些护卫的家人也都还在京城,我也能找的到他们,到时候可别怪为父不帮你!”   杜明玉此时心里已经一乱成了一团麻,但依旧认定了打死不认,认了她便就真的毁了!   “不认识,我没去过苏州,苏义瞿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杜明玉拒不承认道,反正也已经是个死人了,杜子衿还能有本事让他活过来指认她不成!   “好,你现在不认,以后也永远不要认,不然我便在没有你这个女儿!”   话落,杜青峰便冷哼转身离开,而刚走到门口顿时心惊的停住可脚步。   “言……王!”   杜青峰看着不知何时站到门外面色黑沉手里拿着一叠画纸的言王只觉得从头到脚的直冒凉气,看言王这脸色定是已经看到那些图了,最好是没有听到他刚才和杜明玉说的那些话,不然无论杜明玉认不认,在言王这边已经是事实了!   “杜侍郎真是好家教,教出这样的好女儿!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韩卓言冷声讽刺道,若不是刚才听到杜青峰和杜明玉的对话,他都还不知道杜明玉离开过京城这件事。   去扬州?苏州和扬州可是不过半天路程,杜明玉是真的去了扬州,还是半路改道去了苏州,给他带了绿帽子?   以他看,只怕是第二种!   房间内的杜明玉听到言王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期盼和欣喜,而是犹如听到了鬼魅之音,瞬间面色苍白如纸,跌坐在凳子上,伸手扶着桌子却真好放在绣布上露出的针尖,又是让她一惊,翻了凳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刺破的手指血珠连串的滴落在一同被她甩掉在地上绣了一半的牡丹画上。   他该会怎么看待自己?一个残花败柳?一个万人唾弃的妓女?   不管是哪个都是她无法承受的,她可以不去在乎其他人怎么骂她,议论她,但只要是韩卓言的一个不屑鄙夷的眼神对他来说那便就是被打入地狱。   韩卓言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的,是她或者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的支撑,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   而现在这个希望要破灭了,支撑要倒塌了,再也无法依靠!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继续活下去?   “王爷,这些定是有人陷害明玉来抹黑王爷的,王爷可不能中了歹人奸计啊!”杜青峰赶紧解释道,而他这话却也正好说中了言王的心事,让言王紧紧皱起眉头。   杜青峰见他的话果然有效果,便又连忙继续解释道:“昨天和这件事一起发生的还有汪中明在城东被人刺杀的事,王爷,这两件事怎会如此凑巧的发生在一前一后?这分明就还有人布好的局,还望王爷冷静下来好好思虑一下   好思虑一下,以免中了别人的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说的这些也都不过是他临时瞎猜的,只希望能暂时唬得住言王,先把今日这一关给过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便正是言王如今的心理,而杜青峰的话更是句句说的都和他一开始听闻这两件事时心里所想的一样,对杜青峰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这些事情本王会让人彻底查清楚的,若真是有人背后诬陷,本王绝不放过!”言王语气稍缓道,也让杜青峰顿时松了一口气。   房间内都已经绝望的杜明玉听到言王这句话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顿时又燃起了希望,以为言王这样说便就是不再追究她这次被人“诬陷”的事情,她依然还是可以进入言王府,哪怕只是一个妾!   可杜明玉忽略了任何一个男子都是无法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不洁的,更不要是是一向自视甚高,皇家龙子的言王,即便她真的是被人诬陷,除了言王之外再没任何一个男人碰过她,可那些遍布京城画的惟妙惟肖杜明玉的春宫图,都足以让言王对她觉得恶心了,也更加不会把一个他恶心又毫无用处的女人放在身边。   果然,言王接下来的一句话便又把刚刚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杜明玉再次打入无尽深渊。   “但,这件事到底影响了杜小姐的名声,本王倒是无所谓,可本王是皇家之人,自是要维护皇家的名声和尊严,所以便只能对不住杜小姐,杜侍郎还是尽快给她安排别的婚事,不要再等本王了!”言王冷笑道,丝毫不会去顾及杜明玉的清白都已经给了他,又出了这样的事,不能进言王府,那便就是死路一条,反正,杜明玉死了对他来说反而少了一个污点。   “是小女无福,惹出这样丢脸面色事情,让言王为难了!”杜青峰没有任何反对的俯身道歉,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能让言王对他有个好印象,要比让杜明玉以妾室身份进府有用的多。   “不!”   杜明玉一声凄厉尖叫着从房间中跑到言王腿边跪下,双手紧紧的拉着言王的衣摆,哭声哀求道:“王爷!明玉都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怎还能再嫁他人?明玉甘愿在王爷身边当个奴婢,只要能日日见到王爷,明玉便心满意足了!求王爷别不要明玉!”   言王嫌恶的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可杜明玉却依旧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摆不放。   想要日日见到他!   呵!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每日见到她这个被全京城男人意淫的人,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杜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本王了,不洁,名声有辱之人不可皇家这是皇祖父当年定下的规矩,本王怎敢不遵?即便是我言王府的丫鬟也都是个个验过身子,身家清白的女子,杜小姐还是莫要强求了!”   话落,一个冷眼扫向杜青峰,杜青峰立刻会意连忙上前一个巴掌便把杜明玉打得瘫倒在地,松开了言王的衣摆,脸颊上顿时起了五个鲜红的巴掌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裙摆上。   言王嫌恶的抖了抖刚才杜明玉碰过的衣摆,把手中的一叠春宫图摔在杜明玉的脸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侍郎府。   “不知廉耻!想死不要拉着整个侍郎府陪你一起死!”   “伤风败俗,有辱门楣的东西!”   “早知道当初你一出生就该直接掐死你!白养了这么多年的赔钱货!”   “……”   杜青峰一句比一句难听的怒骂,此时杜明玉已经想是完全听不到了一般,甚至连言王的离开她也都已经无暇顾及,只是一直呆楞的看着散落在地上那一张张姿势各异,却全都是她的春宫图。   当看到有苏义瞿的图时她以为是杜子衿在害她,可是当看到这几张上各不相同却是她死都忘不掉的几张男子面孔时,她才知道真的不是杜子衿,杜子衿虽然知道她在管道上被劫匪糟蹋的事,但却不可能知道那些人的长相,而这写春宫图上露出的男子正是那几个劫匪!   到底是谁?   是谁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那时她遇到劫匪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特意安排?   一把把抓起地上的春宫图发疯了似得全都撕得粉碎,可那些人恶心的嘴脸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杜青峰骂够了便也甩袖离开,只余下杜明玉一人像是疯子一样坐在地上不停地撕着地上已经成碎渣的纸片……   虽然已经说了不会再接杜明玉进府,可那也只是当着杜青峰的面,京城里的人提起杜明玉依旧还是会和言王挂上勾,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也依旧是带在言王的头上,让他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让邵刚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暗卫在京城中搜查画图之人,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甚至和杜府,闲王府也都没有一点的关系?这不禁让言王越发的想要找出幕后之人,就连汪中明的案子也都格外关注。   负责案子的何齐峰本就是他的人,而这次被刺客所杀的是皇上最为信任的汪中明,他也看过案底,总觉得汪中明死的很是蹊跷,连刺客为何要刺杀他的动机都没有,又是和夫人**死在城南的一家客栈中,总觉得一切串联起来格外的牵强。   只不过何齐峰是他的人,他也自然信任,便也只是在心里随意一想便抛在了脑后,一心关注着春宫图事件背后的人。   直到皇上突然下旨让莫思聪接手汪中明的案子,这本来也是正常,皇上信任的人被刺杀的案子自然是要让皇上的心腹调查。   可让言王想不到的是听何齐峰在案子交接的当晚便突然失踪了,就连何夫人也都不知道何齐峰去了哪?家里和钱庄里的银票也几乎被他全都拿走了,这分明就是逃走了!   可他为什么要逃出京城?就只是因为皇上让他交接案子?   ------题外话------   今天停电了,更新没按时,对不起喽!   ☆、第一百二十七章 畏罪自杀   而接下来的两天之内莫思聪便给了言王一个答案。   汪中明并非刺客刺杀而死而是因撞破汪夫人和和何齐峰的奸情而被何齐峰所杀!   此结果一出再次的轰动京城,之前汪中明为何会和夫人在城南客栈里,这样一解释确实是要比夫妻情趣要说的通,也只有真正的偷情才会躲到那里,而且后来莫思聪也查出同福客栈便就是何齐峰名下的产业,掌柜和小二也都承认了何齐峰和汪夫人早在几年前便在这里经常私会,再加上何齐峰的失踪,一切真相便也都明了了。   莫思聪便立刻下令让人追捕何齐峰,后便带人到汪府抓捕汪夫人李氏。   此时的汪府仍旧是一片混乱,人心惶惶,汪中明的葬礼已经结束,但全府上下依旧一片素白。   汪婉莹亦是依旧没有从父亲突然离世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她觉得这就像是个噩梦,她浑浑噩噩的等着梦醒来的那天,一切便又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然而这却并不是梦!浑浑噩噩的过了几日,连汪夫人生病都没有去看过。   她不想去看,下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和葬礼上都有人别有深意带着讽刺的目光她受够了!   就连她知道父亲是为何死在城南客栈时都觉得恶心羞恼,这以后她永远都会因这件事而被人耻笑,她多年来努力维持的名声全都付之一旦,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夫人她……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汪夫人身边的丫鬟秋梅急急忙忙的跑进汪婉莹的房间惊慌道。   坐在软塌上的汪婉莹依旧呆楞的看着窗外,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姐!求您去看看夫人吧,夫人这几日一直都在念叨你,什么也都吃不进去,刚才还突然吐了血,老爷已经不在了,若是夫人再有个好歹该怎么啊!”秋梅上前跪在汪婉莹脚下继续哭求道。   她是汪夫人从人贩子手中买进府的,可以说是一直在汪府长大,虽然在汪夫人身边并不太得脸,一直也都只是个二等丫鬟,但对汪夫人却一直心存感激,很是忠心,在别的下人看到汪府已经要没落时纷纷另寻出路,也只有她还是一心一意的在汪夫人身边侍候着。   “呵!她早就应该陪着父亲去死的!”汪婉莹冷笑道,她宁愿母亲跟着父亲在那日一起死了,也不想受她连累,名声尽毁,受人耻笑!   汪婉莹绝情的话让秋梅顿时停住了哭声,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目光阴冷,嘴角微勾的汪婉莹,夫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怎能就说出出如此绝情的话?   秋梅一人抹着眼泪回到汪夫人房中,床边的地上还有刚刚汪夫人吐出的血迹,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气弱的叫声“婉莹!”   秋梅顿住脚步不知该如何上前向夫人说小姐不愿意来的事,还有那句她听了都觉得无比寒心的话。   “婉莹,怎么不进来?”汪夫人有气无力道,缓缓的偏过头看门口,目光顿时露出一抹失望。   “夫人,小姐她……睡下了……醒了就来。”秋梅看着夫人满是失望的眼神实在说不出口小姐根本不愿意来的话。   汪夫人怎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看秋梅支支吾吾便也就知道是婉莹不愿意来见她,觉得她给她丢脸了。   想到刚才听下人们在房外议论何齐峰已经失踪两日,汪中明的案子也交由莫思聪审理,顿时又惊又怒一口鲜血吐出,而现在婉莹也不愿来见她,不禁苦笑。   他们不愧是父女!   果然一样的绝情!   她叫婉莹来也就是想要在她被莫思聪抓走之前告诉婉莹她的身世。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都不确定婉莹到底是谁的孩子?   如今想想她这混乱的一辈子当真是可笑!   “扶我起来。”   秋梅连忙上前扶着汪夫人起身走到外间书桌前坐下,汪夫人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秋梅担心的犹豫片刻退出房间。   ……   莫思聪带着衙役迅速到了汪府,守门的护卫想要阻拦待看清了莫思聪手中的抓捕令时便也只好让路。   带着人直接进入到后院,惊动了府里的其他妾室和下人纷纷围观,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坐在房内的汪婉莹看到突然有人闯进了后院顿时面色一沉,起身走出房间,快步走到莫思聪面前,拦住了路。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汪府后院,别以为我父亲不在汪府便就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地方!”汪婉莹怒喝道,她没忘记自己依旧还是皇上钦赐的郡主,即便是没有的父亲,这这汪府她也要撑下去,绝对不会让别人踩在她的头上!   汪婉莹的接进让莫思聪皱眉后退一步,冷眼看向她,何齐峰手中的案子他也都已经接手了,其中便就有和这位汪小姐有关的,前些日子东城的疯狗伤人事件抓到的几人都已经招供,背后指使他们的便就是汪婉莹身边的丫鬟秋雨,他可不认为一个丫鬟有胆子指使他们做出这种事情,真正的背后之人定是汪婉莹。   “汪小姐不必着急,等本官抓捕了汪夫人,会来和汪小姐聊聊前日东城疯狗伤人之事的!”莫思聪冷声道,绕过汪婉莹带着衙役继续往汪夫人的院子走去。   而汪婉莹听到他的话已经惊的面色青白,心虚的再没了刚才的底气,知道莫思聪带着衙役绕过她走开,都还一直处在惊恐之中单楞的站   处在惊恐之中单楞的站在原地不动。   这几日父亲的突然离世都要让她快忘了前日一直让她日夜难安的事情,可却并不代表已经不存在了,而刚才莫思聪的话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幕后指使人。   不对!   他说要抓捕汪夫人!   为何要抓母亲?   汪婉莹突然反应过来回神快步向母亲的院子跑去,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越靠近母亲的院子,这种预感便越强烈。   汪夫人的院门大开着,院子里已经站着莫思聪和衙役,秋梅正拦在莫思聪面前,红着眼睛死活不让进。   汪婉莹想要进去,可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的迈不开步子,明明头顶的阳光明媚而灼热,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冰窖中,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着,死死的盯着汪夫人紧闭的房门,她有种那扇门一旦打开便就会天塌地陷的惊恐感。   不能打开!   不要打开!   汪婉莹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吼着,面色苍白死死的盯着那门,想要上前阻拦可身体却像是已经不受她的控制。   “砰”   门被最终被推开!   汪婉莹也像是被突然接了定身咒一般迈开步子向院中走去。   “啊……夫人!”   房间内突然传出秋梅的凄厉的叫声,顿时又让汪婉莹定在了原地。   即便是刚才她能对秋梅说着让母亲去死这般绝情的话,可她快步推开人群跑进房间看到一双她熟悉的鞋子悬荡在她面前,缓缓抬头顺着月白色衣裙往上,是脖子被勒在白绫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的母亲时,顿时腿软的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渐渐地坍塌。   莫思聪皱眉看着衙役把汪夫人李氏从白绫上取下,已经没了脉搏,他就是但心汪夫人会自杀才会亲自带人第一时间到汪府抓人,可还是慢了一步!   没有理会瘫坐在地上的汪婉莹,绕过她漫步打量着汪夫人的房间,目光扫过外间的书桌,目光微亮,大步走了过去。   书桌上是一封墨迹未干的信,开头称呼的真是汪婉莹,拿起信快速的扫了一眼,微微勾起嘴角。   他本还担心汪夫人死后便少了她的供词,对给何齐峰定罪会要绕些弯子,可没想到汪夫人死了都还帮了他一个大忙,留下这封写了她和何齐峰所有私情,和汪中明死因真相的信,甚至还有汪婉莹的身世。   抬眸看了还依旧像是失了魂魄的汪婉莹,拿着信走到她身边,把信递给了汪婉莹,“看看吧,看了就跟我走,也省得本官在跑一趟。”   汪婉莹空洞的目光渐渐汇焦在面前的信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笔迹,抬手接过,面色随着转动的目光越来越苍白。   “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信上的内容,每一句都是她无法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她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是个偷情的野种!   见汪婉莹情绪失控,莫思聪便立刻拿回书信,以免她毁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带走!”   莫思聪看了眼衙役,便有两个衙役上前架起了汪婉莹,汪婉莹拼命的挣扎着,尖细的指甲抓破了衙役的手和脸,却也换来更加粗鲁的对待,发钗散落,狼狈的像个疯子。   府里的其他的妾室也都纷纷赶来,看到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有的甚至在幸灾乐祸。   她们也都是平日里被汪夫人和汪婉莹一直的压在头上,现在虽然还没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能看到平日在她们面前高高在上的汪婉莹如此狼狈的的一幕,也是让她们觉得格外解气的。   可当看到被衙役随后抬出来的汪夫人的尸体都顿时变了脸色,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身边跟着个小男孩的苏姨娘忙上前走到莫思聪面前俯身行礼里的问道:“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她…。”   苏姨娘在汪中明身边唯一一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是府里地位仅次于汪夫人的贵妾,汪中明在时对她也是十分宠爱,而且为人向来宽和,在下人中也都要比汪夫人还要吃得开,就连前几日汪中明的葬礼,最后也都是她出面打理,在府中的地位又是上升一步,可这都是在汪府还存在的前提下,若是汪府散了,那她这些年来的努力便也就全都白费了,所以她并不希望汪夫人死,只要当家主母不死,那她的儿子便可以成为嫡子,以后便就是这汪府的主子!   “汪夫人畏罪自杀,本官要先带她的尸身回府衙一趟,你们可以派人一起跟着,稍后带回来安葬,至于汪小姐,那便就是另一起案子,本官要多留她几日了!”莫思聪停下步子解释道,抬眸扫了眼府里的其他人,振声道:“各位好自为之吧!”   “畏罪自杀?为何罪?”苏姨娘震惊的问道。   “具体情况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落便带着人离开了汪府,而汪府大门外此时已经围满了看见莫思聪带人进汪府便没有离开的百姓,见到往日高洁端庄的京城第一才女汪小姐被衙役狼狈的架出府,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汪夫人平日里看着高贵大方的,惊人会是个如此狠心又不要脸的女人!和人偷情还帮着情夫杀了自己的相公,这样死了简直就是便宜了她!亏我之前还可怜她来着!呸!不要脸的狐媚子!她女儿也定   她女儿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围观人群中一青衣中年男子愤愤不平的骂道,周围人也都纷纷随声附和着对被衙役压着的汪婉莹指指点点。   汪婉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些,只觉得恼羞成怒想要上前撕烂他们的嘴,可两条胳膊却被紧紧的攥在衙役手中,有一只都已经脱臼,疼的她直冒冷汗。   这本该让人同情的孤儿寡母如今却一个畏罪自杀也都要带进官府,一个被狼狈的抓进官府,却无一人同情她们,只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思聪的办案效率很快,不过两天时间便给了所有人一个真相大白,就连一直被何齐峰压着的疯狗伤人的案子也都被他一并破解,让幕后之人是汪婉莹的结果,有了汪夫人偷情杀夫做铺垫,倒也让人不觉得惊讶,一个不知羞耻,内心狠毒的母亲教养出一个不顾他人死活的歹毒女儿也是正常。   汪夫人死了,何齐峰也在结案几日后被追捕的官兵抓到,判三日后处斩,汪婉莹也被关押的大牢,判三年牢狱。   但对于汪婉莹来说做多久的大牢似乎已经没有的区别,她的人生已经毁了,汪府没了,父母没了!名声没了!连她郡主的名号也被皇上一怒之下收回!   她失去了一切,就在这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她措手不及,甚至都还来不及后悔伤心,还来不及去恨母亲,来不及见一面她的亲生父亲,便都已经失去了!   ……   一连两个案子在几天之内同时结案,让莫思聪在朝堂上大放光彩,上次的江南赈灾有韩辰皓遮盖的他的光彩,而这次却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皇上直接在朝堂上对他大加赞赏,句句的后生可畏,让百官也嗅到了一些皇上想要提升莫思聪为首辅的意味,毕竟如今杜青林突然辞官放手不再过问朝政,而莫思聪本就是皇上早就物色好的首辅接班人,让他上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就连杜青林当年坐上首辅之位也是要比现在的莫思聪大几岁。   而憋足了劲准备好用莫思聪年纪这一借口反对他接任首辅一位的自然也都是言王一派。   随着皇上这段时间身子的越来越弱,言王一派又渐渐地活跃起来,而何齐峰和汪中明的事在他们眼中也就是用一个鸡蛋砸碎了一块石头,虽然鸡蛋破了,但也是赚的,至少他们除掉了皇上身边最为忠心的人。   只要他们在皇上驾崩之前压制住了莫思聪不能坐上首辅之位,他们便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当然这是在闲王不出手的情况下,而这种情况显然是谁都不能保证的,没人能猜的透闲王的心思!   而闲王府和杜府在这段时间的沉静让人有不安,可有觉得理所当然,两府都在准备着闲王的大婚,而大婚更加的临近的言王府却对大婚事宜显得要敷衍许多,就连兰明公主也都从赐婚之后很少在京城里露面,而白萧早已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京城。   只不过去他走的再隐蔽能瞒得了皇上却瞒不了韩辰皓,也就是在京城里最热闹的这段时间,韩辰皓和杜子衿在忙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而这件事也正是白萧此次到大锦国的最主要的目的--五石山。   被杜子衿派到奉城的王生已经送回了消息,奉城的五石山如今也只会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山,是被奉城中一位富商吕贵买下,平日了采卖山上的石头,但生意并不好,只不过也不需要投入太多的资金便一直的被搁置,若是此时拿出银子要买定能很容易的买下。   王生的消息让杜子衿欣喜不已,她都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当即让暗卫送了十万两银子去奉城,可银子刚到,富商吕贵却突然的改变了主意,和王生拿乔说不愿意卖了,王生无法只好再把消息送回京城,而他这继续和吕贵商谈着,只是他越是表现的急切想要买山,吕贵就越发的一口要定不卖。   吕贵是奉城中世传三代的富商,人都说富不过三,可在吕贵这却是行不通的,他对做生意更加的精通,也更加的不择手段,在奉城中算的上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而她的姐姐又是奉城知府夫人,他也就更加的横行霸道,奉城里所有的生意都几乎都插手,甚至明令禁止的私盐他也都敢光明正大的卖,反正天高皇帝远,上面又有知府姐夫罩着,这奉城也就跟他家后花园一般。   当初听说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五石山,他一开始听说还是挺高兴的,一座荒山也都已经砸在他手里好几年了,虽说不赔银子,但那也是好几万两银子一直的在那放着,用来做其他生意这几年也都已经赚了一大笔了,有人要买他自然乐意换成银子。   可答应下来无意间知道这买山的人是从京城而来的,他仔细一琢磨便也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卖出去,这座山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有人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愿意花十万两银子买一座毫无用处只有破石头的荒山?   而且他也看的出前来和他谈生意的王生也只是个小喽啰,真正的主子都还在后头一直没有露面,倒不如拿乔不卖,逼出王生背后的人,他也能多赚点银子,说不定还能抱上京城哪个贵人的大腿!   是以王生每次再来找他,他也都是咬紧牙一句话不卖!   京城中杜子衿再收到王生的信本还以为是已经买下五石山的好消息,可打开一看卖主反悔不免有了失望,但她一   望,但她一开始本也就做好了此事不简单的准备,当即写了封信告诉韩辰皓王生带回来的消息。   她本是想让韩辰皓派个人道奉城帮王生把这件事给谈下来,而韩辰皓带了的消息却是白萧已经离开京城往奉城赶去,这不禁让杜子衿觉得有些时间紧迫了。   “白萧会到奉城定也是发现了五石山,他本就精通这些,前世幽兰国发现五石山的秘密也定是他起的作用,我们一定要在白萧之前把五石山买到手!”安静的闺房中杜子衿皱眉一脸严肃的对再一次半夜直接闯进她闺房的韩辰皓说着。   半晌没听到人答话,抬眼望去,韩辰皓正走到她里间床前,弯腰拿起床前脚榻上她粉白色绣着粉红桃花的绣鞋向她走来。   她微微一愣,愣神间韩辰皓便已经走到她面前弯腰蹲下,伸手去碰她的脚,温热的手掌让杜子衿顿时回神,下意识的一收,才想起刚才韩辰皓来时她一时情急便忘了穿鞋。   “虽然是夏天,但地上也挺凉的,光着脚对你身子不好!”韩辰皓低声轻柔的说着,便又伸手拿起杜子衿微凉却白净小巧的玉足,温柔的为她穿好鞋子,才又站起身回答刚才子衿和他说的事情。   “放心吧,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给你弄到手,我已经派人去了奉城,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此时的杜子衿早已经被他刚才的暧昧动作惹得脸红心跳,被他握过的脚踝都还是一片的灼热,哪里还能听的进去他说了什么?   “哦!”回神脑袋空白的答应一句。   韩辰皓微微皱眉看着依旧低头的杜子衿,以为她还是在因为五石山的事情而失落,轻抿薄唇柔声道:“你若还是不放心,我便带你亲自去趟奉城。”看着她失落的小可怜模样,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去奉城?真的?”杜子衿惊喜的双眸闪亮着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她心里从打起五石山的主意便就一直想要亲自到五石山看看,亲手拿到五石山的地契她才觉得安心,但她也知道自己离开京城到奉城没有个充分的理由,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她又不能告诉父亲母亲五石山是金山的事,他们一定是不会相信的,可除了这个理由外她也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却不想韩辰皓竟然会答应要带她去奉城,怎能不让她欣喜!   杜子衿的欢喜也让韩辰皓会心一笑,那明亮的双眸中璀璨的欣喜开心,那便就是他毕生的追求!   “只要你想去那便就去,剩下的交给我来安排就好,也正好带你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京城也是够乌烟瘴气的!”韩辰皓微笑道,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便是可以和她避开京城的世俗繁华和他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上次在苏州的那段日子是他这段时间分外怀念的。   “好!那我们就去趟奉城,父亲母亲这边我会和他们说好的,你安排好便来接我。”杜子衿欢喜道,有韩辰皓和她一起,母亲定是会同意的,母亲同意父亲那里便也就不是问题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活着比死可怕的多!   莫思聪忙完了案子便就把楚心接回了状元府,杜子衿便也就开始计划着怎么说服母亲同意她和韩辰皓出门一趟,还有元嬷嬷,也是她很不放心的,这段时间元嬷嬷的身子越来越弱,若不是五石山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   这一趟也只能是快去快回,尽快解决五石山。   还有一件事她也要在她离开京城之前解决,便就是杜明玉,汪婉莹的局已经收网,这下该轮到杜明玉了!   这几天京城里的热论话题暂时全部都是汪夫人偷情杀夫,有关杜明玉的春宫图反而被压下去,但却并不代表人们已经忘记,那些惟妙惟肖,让人血脉膨胀的春宫图即便是被言王府的的搜走了很多,可每家也依旧私藏了一些,甚至已经有人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发财的路子,把原本散乱的一张张图纸变成一本本收集,仿造成册的图本,私下售卖,明面上好像事情已经过去,但暗地中杜明玉已经成了比春风渡的头牌姑娘还要让男人意淫的对象。   但这也只是假的,只是被人画出来的,而并不是真的人,很多人也都只不过是当做一般的春宫图看看,可这一天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这一张张的图纸变成了事实。   一大清早,京城的督察衙门外的大鼓便被人敲得的“咚咚”响,而敲鼓的不是一般喊冤的百姓,而是七八个身强力壮,却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相互搀扶着的高大男子,这奇怪的一幕顿时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他们这是被人打劫了?能把几个大男人打成这样,该是有多少劫匪?不过也没听说这京城附近最近有劫匪出现呀?”一围观百姓疑惑道。   “我看他们倒不像是好人,一个个的面露凶相,身带厉气,不像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一灰色长衫,留着花白长胡须的算命先生摇头道。   此言一出其他百姓再看那几人便也觉得确实是不像一般的百姓,而且很是面生,衣着打扮也都不像是京城的人。   议论间,府衙中已经有衙役出来把那几人带进了府衙内,围观的百姓没有散开,而是跟着上前,继续在开堂审案的大堂门外看着热闹。   新上任的左御史督察是和莫思聪同年的探花李阙,李阙本是出身富商之家,是家中庶子,却也是李家几代人中第一个走上仕途之人,从一个名不见经传受人欺压的庶子,一步步走到如今左御史督察的地位,有他自己的努力,自然也是要有贵人相助的。   端坐在高堂之上,这是他上任第一次开堂审案,神情严肃,面色冷沉,又紧张但却也又震慑人的气势。   惊堂木“啪”的一拍!   “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大堂之内。   堂下几个被人打的浑身是伤的大汉相互心虚的对视一眼,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句完整的话来。   也真不愿他们不想说,他们不是要来申冤报案,而是被人逼着来投案自首的,几个黑衣人打了他们一顿又连夜把他们带到京城,扔在这府衙门口,撂下一句“谁要是敢不说实话,便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这说了便就是牢狱之灾,不说走出这个门连命都没有了,让他们纠结万分。   “大哥,说吧,说了还能有条命,不说,可就没命了!”一直接被卸了胳膊,脸上青紫一片的男子对跪在他前面同样也好不到哪去的老大低声说道,他可不想死,那些人可不像是在给他们开玩笑。   为首的男子朱飞自然也分的清轻重,咬牙心下一横,抬头沉声道:“小民等人是来投案的,前段时间,小民家中有了困顿,实在无奈便起了歹心,在苏州官道上,和几个兄弟劫了一辆京城小姐的马车,后又见那小姐和身边的丫鬟貌美起了色心,做下了天理不容的糊涂事,事后小民心里一直不安愧疚,今日便带着当日参与的人前来自首,全凭大人处置,还望大人看在我们有悔改之心前来投案自首的份上能留我们一条小命!”   这话一出,倒是让堂上的李阙和衙役,还有围观的百姓俱是诧异。   这督察衙门开了也有一百多年了,这还是第一回有人做了坏事,受害者都还没来报案,做了坏事的人却先来投案自首的,不禁让人更是好奇着被人打劫却没有报案的受害者是谁?   刚才那人可是说了是京城的小姐的马车,可一个京城小姐的马车怎么会在苏州官道上被人劫持?随行的护卫呢?   而让围观百姓感兴趣的还是被这几个人得手的京城小姐到底是谁?   李阙皱眉沉思片刻,心里亦是惊讶,只不过他的惊讶和众人的惊讶不同,他所惊讶的是昨晚收到闲王的信上写的查出受害之人,今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冷声问道:“你们可还记得所劫的马车有什么标志?或者被你所劫之人是谁?”   “小民并不知是谁,不过那马车是挂有杜府的牌子,小民抢来的银票是苏州城内顺和钱庄的,而且放银票的荷包上绣的是个玉字,那小姐样貌绝美,不然我们也不会起了色心,不过小民倒是听见她一直再叫着她是言王的人,小民当时不信,而且…。那女子也不是完壁之身,我们便只当是京城青楼里的头牌姑娘。”朱飞答道,就是现在想起那日能玩过那样的貌美肤白的女子,也觉得是此生无憾了!   此言一出是没有直接说出是杜明玉,但有心之人一   杜明玉,但有心之人一想便就会联系到今日闻名京城的杜明玉,而且很快便也有人认出了这几个男子是越看越觉得眼熟了,虽然脸上都带着伤,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出样貌。   有人从怀中拿出了他刚刚花钱买到的春宫图画本,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便直接打开图本随意的翻开一页,看了看画上的男子,在抬眼看看跪在大堂上的几人,顿时睁大的双眼,指着一男子惊讶道:“他是春宫图上的人!他们都是春宫图上的那几个男人,这些画竟然都是真的!”   这么一提醒,倒也是有不少人想起,纷纷伸着脑袋去看那人手上的图本和大堂中的几人做比较,相似度极高。   再次的一片哗然!   像是大风过境,这一次的流言越发的汹涌澎湃,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便已经是京城中人尽皆知!   春宫图上的杜明玉是真的和春宫图上画的一样被那些男子玩弄过!   言王府也当即对外宣布了当初要纳杜明玉去为妾的事情再不作数,并且因为这件事杜青峰在言王那里被狠狠地责骂了一顿,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便让余晴直接把杜明玉赶出府,对外宣布和杜明玉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身无分文的杜明玉直接被余晴让几个粗使婆子扔出了府外。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侍郎府里的大小姐!父亲若是知道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杜明玉声嘶力竭的挣扎怒吼着,却依旧改变不了自己被直接扔在大街上受人议论的命运。   “呸!我们侍郎府才不会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小姐,老爷可是已经宣布和你断绝关系了,你以后就自己好自为之吧!”一粗使婆子不屑的冷笑道,快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鄙夷。   杜明玉如遭雷劈,没想到父亲对她竟会如此的狠心,她爬起身用力去拍着已经紧闭的大门,除了这里她再无容身之处。   轰隆隆一声惊雷,大雨倾盆,围观的百姓也纷纷离开,只余下杜明玉一人一身残破单衣站在大雨之中,看着紧闭的侍郎府大门心中的恨意如那漫天倾盆的大雨冰冷的覆盖着她。   她恨!恨杜子衿!恨余晴!恨韩卓言!恨所有的人!   但她却也只剩下满腔的恨意,除了一副残破肮脏的身子外什么都没有了,对她恨的那些人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可即使如此她也不甘心!   她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杜子衿一起!   ……   杜明玉前脚被赶出了侍郎府,后脚消息便到了杜子衿这,这也是杜子衿所预料到的最好的效果,没想到杜青峰竟真的能如此狠心,就这样把杜明玉赶出了府。   听到外边震耳的雷鸣声,杜子衿微微勾唇冷笑站起身走到窗前,大雨便已经倾盆而下,随风飘进窗内的冰凉雨丝,丝丝缕缕的洒在面上,湿湿凉凉,亦如她此时心底的一片荒凉。   她以为当她听到杜明玉的悲惨下场时心里会是无比开心的,她恨杜明玉,前世死前最大的心愿便就是杀了杜明玉,这一世她也是一步步将杜明玉推到了如今的地步,可她的心里却感觉的不到一丝的开心,只有荒凉!   那是仇恨被拔除后留下的一片狼藉狰狞的印迹,也许她该和杜明玉有个彻底的了断!   “春晓,让小七备车,我们出府一趟!”   春晓皱眉看了看门外下的正大的雨,“小姐,要不等着雨停了再出门吧,要是雨淋了身子便不好了!”   “去吧!”杜子衿不容反对道,春晓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雨一直没有要停的意向,噼噼啪啪的打在马车上,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杜府的马车在大雨中前行着,拉车的马儿时不时的甩动着脑袋上的雨水,马蹄的每一次起落都带起飞溅的水花。   马车内杜子衿一直面无表情的沉默着,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只是周身散发着冷冽,让春晓一句也都不敢吭声,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长时间,知道小姐平日里是随和亲善,但一旦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不说话那便就是真的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的状态。   突然马车一个猛烈摇晃便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有个人好像是杜明玉!”车帘外一身蓑衣驾车的小七大声道,但声音依旧淹没在雨声中,传到马车内已经所剩无几,但杜子衿也依旧听到了。   “就在这停吧!”杜子衿道,看来她和杜明玉在这一点上还是挺心有灵犀的,杜明玉走的这个方向定是到杜府找她的,是想装可怜求她救她?还是想和她同归于尽?   她猜想和她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杜明玉心里现在估计和她前世死前的心里应该差不多吧!   春晓撑着伞和杜子衿一起下了马车,杜明玉便已经快要走近马车,透过雨帘看到杜子衿立刻顿住了脚步。   “杜子衿!”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三个让她巴不得吃进肚子里的字,又抬起脚步快步向杜子衿走去。   杜子衿便一直冷眼看着一身狼狈的杜明玉向她走来,被雨水淋得湿透的头发和衣服尽显狼狈,一件单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宛若透明,这若是落在一个男人眼中定是会觉得性感,但在场的三人除了淡然的杜子衿其他的都是鄙夷。   杜明玉刚一走近小七便防备的上前一步站到杜子衿身边,以免杜明玉这个疯子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情来。   “你来看我笑话的?那你现在满意了吗?”杜明玉目光迸发出阴冷的狠厉,往前一步可还没碰到杜子衿便被小七拦下。   “只有看着你死了我才算满意!所以你要这是要死给我看吗?”杜子衿冰冷的声音传透过雨声,如一把燃烧的火焰的箭,哄得一下,彻底点燃了杜明玉心里已经积蓄倒定点的恨意。   “杜子衿!就算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杜子衿冷嗤一声,勾唇而笑,如一朵诡异的珠沙曼华,眸光寒冰如箭。   不得好死?她早就已经不得好死一回了!   “找死!”小七怒声喝道,一掌推开杜明玉,她一连后退几步倒在雨水中,被雨水冲刷的洁白单衣顿时满是污泞。   “呵!等你先变成鬼再说吧!只是你真的舍得死吗?”杜子衿冷笑道,杜明玉若真是敢死她倒也真是对她刮目相看了,当初被人糟蹋都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活着,如今只怕她也从未先过要死。   做鬼?那她也要有做鬼的勇气!   “你……你想要我死,我偏就活着!只要有机会,我定要让你落得比我还要凄惨!”杜子衿说的确实不错,她即便是落到如今的地步也从未想过要死,即便她一无所有,她也还有这张脸,这个身子,哪怕是做个青楼妓女她也要活着,等着杜子衿摔跟头的那一天!   “想活着那便就好好受着吧!你会明白活着要比死可怕的多!”   杜子衿的马车调转马头离开,杜明玉还依旧瘫坐在雨中,冰冷的大雨依旧无情的下着,丝毫没有同情她的意味。   这是杜子衿最后一次见杜明玉,两人两世的恩怨也从此画上了句号,她们都是胜利者,却也都还输得那一个,杜明玉赢了前世,却在这一世惨败给杜子衿,而杜子衿是前世惨败,这一世,也算是赢了,只是这种胜利却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快乐,反而心里一直荒芜的像是长满了野草。   一连两日是闷闷不乐,奄奄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这期间杜明玉倒是做了件让她不得不佩服的事情,那便是她自己把自己卖入了春风渡。   而且是一楼大堂中卖身卖笑的妓子!   有她满城的春宫图做宣传,春风渡自是愿意受她,那些本只是意淫的男人这下有了可以接触到真人的机会,自然愿意花银子来满足自己的心愿。   因而,从杜明玉进到春风渡起的当晚便开始了不停的接客,她也终于明白杜子衿说的那句“活着比死可怕得多”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以为凭她入了春风渡便就是头牌一般的地位,虽是卖笑卖身但只要忍忍她也依旧能过着和以前一样大小姐般舒时的生活。   可入了这个门她才明白这里真的不是她咬牙忍忍便能挺过去的,那些让她觉得看着就恶心的男人在她身上随意亲吻玩弄,却还要笑脸相陪,她不止一次反胃的想吐。   而真的有一次没忍住吐了出来,结果便是一顿毒打,光着身子被吊在后院的大树上,一天一夜,这时她觉得死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   杜子衿一直打不起来的精神在得到闲王生病的消息后便立刻得到了改善。   她明明前几日还见他脸色红润的在她面前说要带她去奉城的,怎就突然的生病了?   心里虽然疑惑但更多的也还是担心,送来消息的是闲王府的管家,满脸担忧的和杜青林杜夫人说着闲王的病情。   “王爷身体一向很好的,可铁打的也有生锈的时候,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发起高烧,这都一天一夜了也都没退下,一直昏迷的叫着杜小姐的名字,这药也是一点喂不进去,王爷长这么大还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真是急死老夫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青林和杜夫人面色顿时满是担忧,杜子衿心里更是巴不得直接飞到闲王府。   在她的心里韩辰皓一直似乎都是无所不能的,所有的麻烦事到了他那里都变的格外简单,他已经强大到让她忽略了韩辰皓也是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   突然听到韩辰皓高烧都已经昏迷这让杜子衿顿时陷入慌乱。   特别是听到韩辰皓昏迷都还在叫着她名字时心里揪得生疼!   她无法想象那个总是为她遮风挡雨的男子病倒了会是怎样的模样?   “那便赶紧让赛神医到闲王府为闲王看病吧,这病情可是耽误不得。”杜夫人担心道,以为管家前来是为了要请赛神医到闲王府为闲王看病的,忙让春喜去请赛神医过来。   但请赛神医只是管家这次来的其中一个目的,最重要的另一个目的便就是请杜小姐到闲王府侍疾。   杜子衿现在已经是准闲王妃,未婚妻给未婚夫侍疾的在大锦国也不是没有,算是符合规矩的,只要大人和杜夫人同意便可。   犹豫了片刻,转了转一双精明的眼眸,面露为难道:“这王爷自幼便没有了母后,多年来也都是身边的下人在照顾他,可到底也都没一个贴心的,以前闲王一直好好的便还不觉得什么,这下突然病倒了,更是显得那些人笨手笨脚,一点也不体贴,这若是能让杜小姐到闲王府里照看几日,王爷的病定会好的快!”   管家的话让杜青林和杜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管家话里的意思他们也都明白,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在家中那是从来都是下人侍候的,这让她去侍候人,到底是让他们心里不舍。   ☆、第一百二十九章 闲王病重   管家也看出了两人的心思,忙有开口道:“这让杜小姐去也就是陪陪王爷,其他的也是用不到杜小姐动手的,不然就是王爷醒来后一定是要心疼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杜青林和杜夫人也反倒觉得是他们自己想的太多了,便转头看向子衿道:“子衿,你便就去闲王府里住几日,好好照顾的闲王。”   杜子衿此时的心也都已经飞到了闲王府,听到父亲母亲同意,当即答应。   出了杜府,上了马车赛神医便露出了一脸的不情愿,他这一辈子治过那么多的病人,唯一最让他头疼的就是闲王,虽说闲王向来身子底子好,再严重的伤口加上他的药不出七日便也就完好,可偏偏闲王却是个不听话的病人,说不吃药,那便就是一口也不吃,说要出门,哪怕身上的伤口都还在流血那也是一定要出门的,所以每次给闲王治好了伤,他的头发都不知道要白多少,是一听到闲王生病,他的头就先疼了!   “子衿丫头,这闲王生病的时候脾气是最不好的,所以你可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赛神医向杜子衿抱怨道,他只希望这次有杜子衿在闲王能多少听话些,不然他这把老骨头都不会知道还能被他折腾几回?   不过,这次闲王突然生病他怎么觉得这么蹊跷呢?   按照闲王那倔强的性子,若是生病了定是自己硬抗着,怎么会让人来请子衿去看他最虚弱无力的样子?   难道这有了媳妇就知道示弱了?   “嗯,我会让他听赛神医的话得!”杜子衿的眉头从听到韩辰皓生病起便没有松开过,她也还记得上次在苏州回京的路上,受伤的韩辰皓性子是有多别,每次吃药那都是一定要她喂,可又担心她被药碗烫着便自己端着碗让她喂,任性的就像是个孩子。   到了闲王府,下了马车,杜子衿便快步往府里走去,韩辰皓的寝房她也知道路,都还不等管家为她带路便脚步冲冲的往后院走去。   后面的管家追了几步也没追上,便略有些心虚的停下等赛神医一起走。   “你在心虚!”赛神医和管家也算是认识近十年了,就管家那些小动作根本瞒不了他。   “咳!我哪有心虚?王爷估计这会还在睡,你就先到你原来的院子里歇着,我还要去给杜小姐收拾房间,就不陪你了!”管家说完便脚底抹油的走了,却也更加显得他是在心虚。   杜子衿快步走到韩辰皓的主院,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一点也不像管家说的那样以为韩辰皓生病而慌乱,但想到也许韩辰皓此时正在休息便也没有多想,让春晓先等在门外,自己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亦是静悄悄,杜子衿直接走向里间,撩开布帘漆红雕花梨花木大床上锻被叠的整齐,根本没有韩辰皓,这不禁让杜子衿皱起了眉头,难道韩辰皓没有在这里养病?   放下布帘,正打算转身出去,便一头撞进了充满她熟悉气息的怀里,抬头便看到管家口中已经发烧到昏迷的韩辰皓正面色红润健康的不能在健康的对她笑着,让她心底顿时窜出一股火气!   他骗她!他根本就没有生病却在骗她!   亏她刚才还一直担心的要死,他居然拿自己的身体来骗她!   “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杜子衿目光冰冷的看着脸上笑容渐渐淡去,皱起眉头的韩辰皓冷声道。   “骗你?我何时骗过你?”韩辰皓一头雾水额问道,他不过是已经准备安排好了带她去奉城的事,便让管家到杜府找个借口接她来而已,他何时骗过她?   “你根本没生病!为何要让管家到杜府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照顾你?你怎么能那这种事情来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杜子衿气愤的说着眼泪便已经流了下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害怕,多担心,听到他生病的时看到子衿突然的流眼泪候她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承受不起失去韩辰皓的现实!   听到这韩辰皓也算是明白了,他让管家自己找个借口接子衿出来,管家便找了个他生病的借口,而子衿这是误会以为是他的主意,才会认为自己是在骗她,他也可真冤!   可看到子衿突然的流眼泪,韩辰皓也顾不得他的冤屈,手足无措的慌了,伸手想要去抱她,给她解释,却被她挡开,还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这让他眉头皱的越发紧。   “子衿,你先听我说,我是没有生病,但我也没有让管家骗你,是我已经安排好了带你去奉城的事,才让管家像个借口接你出来,谁知道他就找了这么个借口,早知道我就自己亲自去接你了!”韩辰皓解释道,拿出帕子往前一步轻柔的逝去她脸颊上让他觉得心疼,可却也偷偷窃喜的泪水。   她这泪水是因为担心他而流的,她在担心他!   “真的?”杜子衿抢过手帕自己擦着脸上的泪痕,心里已经相信了韩辰皓的话,但也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竟然为了这点事在他面前哭鼻子,还只是个误会,他现在心里定偷偷的笑她呢!   “当然是真的,我说过不会骗你,就永远不会骗你!管家他也是思虑不周,老糊涂了!”他早就该知道管家办事向来不靠谱,怎么就想到让他去接子衿,把子衿的小脸吓得都苍白了!   “他演的也还真像,把父亲母亲都给唬住了,不然他们那那么容易放我来这!”杜子   容易放我来这!”杜子衿破涕而笑道,主动上前伸出双臂抱住韩辰皓的腰,偏头放在他心口处,“只要你没事就好,下次不许再这样吓我了,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我害怕!”   最后三个字的颤音像是在一圈圈的扩大,扩大到他的心里,连带着心都是颤抖着,抬手紧紧把她拥进怀里,薄唇轻点在她微凉的额头。   “好!”   ……。   管家已经把闲王生病,杜子衿侍疾的理由说了出去,两人便也就干脆顺着这个借口悄悄的离开京城几天,在别人都还在以为韩辰皓闲王府里养病时,他却已经带着杜子衿离开了京城赶往奉城。   杜府那便杜子衿走时是留了书信的,但也没说他们已经离开京城,直说韩辰皓的病需要静养,她陪他到城外的避暑山庄静养些日子,让父亲母亲不用担心,这也是为免父亲母亲突然来探病,看不到他们而起了疑心。   至于其他人这一律被管家挡在了门外,就连皇上派来的御医在见到赛神医也在闲王府时,只好灰溜溜的返回了宫。   闲王的突然生病在京城里不过一日便传成了病重,引得不少人的唏嘘,原本羡慕杜子衿的此时也变成了同情,嫉妒的则是在等着看好戏,要知道皇家的规矩,只要是定了亲的那就是皇家的人,就算是韩辰皓真的病死了,那杜子衿也是要照样如期举行大婚,成为闲王妃的!   这也就等于是要年纪轻轻的便成了寡妇,饶是这闲王府现在再怎么的气派,没了闲王也只不过是个空壳子,这守着一个空壳子过一辈子的滋味可不是多好受的!   而对于外面越传越离谱的谣言闲王府和杜府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也更加让人相信了这一谣言。   沉寂已久的兰明公主在得到韩辰皓生病的消息时心里也还是着急的,可听到即便是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也也依旧是杜子衿时,便也就只剩下恨!   若是她得不到,她情愿韩辰皓就这样病死,让杜子衿一个人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   没有了韩辰皓的杜子衿还不就是任她拿捏的蝼蚁,到时候她定让她生不如死!   白萧不在她便也就自由了许多,也曾派身边的人多次到闲王府打探虚实,但都被闲王府的暗卫给挡了回来,没有一点的消息。   而兰明公主对于韩辰皓的在意在韩卓言的眼中那就是一根刺,即便他心里厌恶这兰明公主,但兰明公主也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的妻子,这简直就是对他背叛!   “兰明,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言王妃,而不是闲王妃,你这么关心韩辰皓到底有没有生病是在担心他?人家可是有杜子衿陪着,用不着你担心!”在闲王府外韩卓言对正打算亲自到闲王一探究竟的兰明公主冷声道。   “呵!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韩辰皓到底有没有生病?不然你在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已经爱上我了,这是在吃醋?”兰明公主勾唇冷笑道,她们本就是一场交易而已,她可没有像他上次那样和两个舞姬有染,他凭什么来管她!   “爱上你?别侮辱我的眼光!韩辰皓不要的东西,我更看不上眼!”韩卓言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他现在还需要兰明公主向幽兰国借的那批精兵,惹恼了她这个疯子,她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我当然也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病的想传言那样快死了,若是真的,这不正是我们成事的最好时机,只要你父王的精兵一到,这京城就是我们的天下,韩辰皓还不是任你处置!”   “兵力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舅舅他们自会解决,你只要安排好京城这边就够了!”兰明公主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以她现在的身手除非从大门进,不然想都不用想她来也只是想看看,可遇到扫兴的人她也没了心情!   有了兰明公主这句话韩卓言也不再纠缠,他今日来可不管是为了看看韩辰皓到底死没死,而是趁着韩辰皓生病来查探黑凤令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闲王府里就像是扎在他眼中的一根刺,只要不拔掉那就让他坐立难安!   一身黑色夜行服只身一人,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连何康都没带,他自信以他的武功要躲过暗卫闯进闲王府根本不是问题,当年他可一人打败了二十几个父皇身边的大内高手。   只不过韩卓言的打败那是因为他是皇子,宫里的人没人敢伤了他,而闲王府的暗卫那都是一次次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这结果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悬念。   韩卓言刚进入暗卫的第一道防卫,便被暗卫重伤,若不是最后他亮出了身份,连命都要留下闲王府里了。   管家装作无辜的赶紧让暗卫送韩卓言回言王府,自己更是不放心的亲自跟着,只不过那一路大嗓门,即便是半夜也都几乎让整个东城的人知道了言王趁闲王病重夜闯闲王府,却被暗卫当做是刺客打伤,这脸面算是全都丢完了!   皇上更是狠狠地斥责一顿,罚他禁足在家养伤。   而这一切也都是韩辰皓预料好的,他当初故意让韩卓言知道黑凤令在闲王府便就想着找个借口给言王一个夜盗黑凤令的机会,又正好计划要去奉城,管家又称他病重,一切的巧合正好便就是一个精心的局,他不想现在韩卓言的命,只想让他老实一段时间!   如今他又不在京城这种结果刚刚好,他也可以放心的陪子衿在奉城解   衿在奉城解决好五石山的事,若是让白萧那家伙先得了手,那他可没法向杜子衿交代!   不对!就是白萧先得来的了手他也要抢回来!   只要是子衿想要的,无论什么代价他都要送给她!   捏碎了手中京城送来的消息,便低头眸光温柔的看着爬在他双腿上已经睡着的子衿,赶了一天的路,在天黑之前也还是没赶到下个落脚的地方,抬手心疼的抚平她因颠簸的那马车而皱起的眉头,轻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起身放在马车内的软塌上,盖好薄被,刚要起身才发现她的小手还紧紧打我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你去哪?”杜子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又闭上,手却一点也没放开。   “我哪也不去,睡在软塌上你要舒服一些,等进了城,便休息一日在赶路。”韩辰皓轻柔的撩起散落在她脸颊的发丝,温柔打我眼眸满满都是心疼。   他知道她一定很累,但却从未说过,她就是这样的好强,倔强坚强的让他心疼。   “不用,这样睡也挺好的,咱们还是快点赶到奉城在休息吧,你也来陪我睡会吧!”杜子衿确实已经累的睁不开眼,可却睡的很浅,动了动小手拉了拉韩辰皓的衣角,完全不知她这样的邀请的含义有多暧昧。   韩辰皓幽深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看着杜子衿片刻,握住拉着他衣角的的小手睡到在她身边,却没有靠近她,只是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全身紧绷着,极力克制着想要在她身体上游走的手。   不禁苦笑,现在的子衿对他来说就像是一颗散发着诱惑力的迷香果,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他的渴望,他真怕哪次克制不住便把她拆吃入肚!   而杜子衿显然没有意识到韩辰皓此时身上散发的危险,动了动脑袋,便往韩辰皓的怀里蹭了蹭,总算找到了满意的姿势,才安稳的睡去。   而这对韩辰皓来说无疑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折磨,鼻翼间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女儿清香,柔软的小手紧紧打我抱着他的手臂,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温热的柔软,让他的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望,呼吸断断续续,时紧时松,这感觉比他当初连内功心法打通经脉时还要折磨人,可即使是这样他却也不舍得推开她。   翌日清晨,杜子衿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待发现自己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都已经被他灼热的身体热出了一身得汗。   难怪她刚才梦里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包子被关在蒸炉里的,热的她浑身是汗却又出不去,原来罪魁祸首是韩辰皓!   动了动身子,却推不开,反而被韩辰皓皱着眉拥的更紧,许是发丝弄痒了他的脸,便又在她头顶轻柔的蹭了蹭,让杜子衿不禁勾唇而笑,不再动了。   马车没有了颠簸,似乎是已经停了,四周静悄悄的时不时能听到鸟叫,杜子衿猜测一定是停在树林里,就这样想着想着便又睡了过去。   韩辰皓亦是被热醒的,不舒服的皱着眉头睁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亦是额头上蒙着一层热汗,小脸泛红,连忙松开了手臂,身子往后退了退,怀中的人轻咛一声,睁开了眼。   “好热……”杜子衿皱眉推了推发热体,顿时觉得凉爽许多。   韩辰皓抬手想要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可却一时找不到手帕,顿了一下,只好用袖子轻柔的擦拭。   “王爷,早饭可以用了。”   马车外邵刚已经准备好了吃得早饭,声音传到马车内,杜子衿才渐渐的清醒。   “到哪呢?”杜子衿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湿湿黏腻的粘在身上,很是不舒服,连头发都是都潮湿凌乱,却多种妩媚性感。   韩辰皓动了动喉结,别开眼,体内被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渴望立刻便又窜了上来。   “还在郊外吧,先忍忍,等吃过早饭便进城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天再走,这样赶路你到了也是要生病的。”低沉沙哑的嗓音让杜子衿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很红,不禁有些担心。   “那便听你的吧,你是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样红?”   韩辰皓尴尬的轻咳一声别开脸,弯腰从一旁的行李中拿出了梳子,递给杜子衿,“需要我帮你吗?”   杜子衿接过梳子摇了摇头,这次出门她把春晓留在了闲王府,必要的时候也能挡些麻烦,所以梳头这样的事便也只能她自己来了,还好她也还是会写简单的挽发,不然真是没法出去见人了!   “那我去外面等你。”韩辰皓说完便立刻出了马车,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可他逃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他!   下了马车,邵刚看了眼面色通红的韩辰皓正担心的想要问,随即便突然明白过来,低头强忍着偷笑,这王妃在怀,王爷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真是事大了!   韩辰皓扫了一眼邵刚,环顾四周,马车正停在一条小河旁边的树林里,便往小河便走去。   清澈的河水倒映着他红的不正常的脸,捧起冰凉的河水扑在在脸上,顿时觉得清凉不少,心里压制的火气也舒缓了一些。   这不过才刚刚出了京城的第一夜而已,他便就弄得如此狼狈,真不知接下来的日子他该如何克制自己。   而子衿那傻丫头却一点也没察觉,真是让他苦笑不得!   ☆、第一百三十章 掌柜白萧   漱洗完毕身体里的早上旺盛的浴火也渐渐消散,韩辰皓才转身走回马车旁。   此时的子衿也已经梳好头发正坐在邵刚准备好的早饭前抬头看向他微笑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圆圆点点的洒落在她身上,仿佛周身蒙上了一层银光。   美得耀眼!   “过来吃饭,呆站那作甚?”   邵刚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王爷这是看王妃看呆了!   韩辰皓回神,又继续走到杜子衿身边坐下,淡淡了扫了一眼正在一旁偷笑的邵刚,邵刚便立刻收敛了笑意,找借口离开。   早饭比较简单,但邵刚的手艺却还是不错的,至少要比老三的强,两人安静的吃过早饭,邵刚才又出现,怀里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兔子,立刻便吸引了杜子衿的目光。   “它好胖!很漂亮!”杜子衿接过兔子抱在怀中欣喜道,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过活的兔子,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她都从未接触过这些动物,也只是在画上和饭桌上见过。   “是啊,一窝兔子里最肥的一个,正好可以给王爷小姐加餐!”明显和杜子衿关注的不是同一点的邵刚亦是欣喜道,都完全还没注意到杜子衿已经变了的脸色。   “你要吃了它?”杜子衿诧异的问道,转身去看韩辰皓,目光中满是期许。   “不吃难道还要放了它?”为了新鲜,他徒手追了它半天呢!   韩辰皓嫌恶的瞪了一眼邵刚,走到杜子衿身边,撇了撇正舒服的趴在杜子衿怀中的胖兔子,正想直接扔飞它!   “先留着吧,不过,先让邵刚给它洗个澡,有邵刚照顾它就好。”   抬手抓起兔子耳朵扔到了邵刚的怀中,若不是子衿喜欢,就凭它刚刚碰了子衿,他就让它分分钟变陈烤兔子!   可怜的兔子被邵刚提着耳朵,一双滴溜溜的红眼睛还依旧可怜兮兮的看着杜子衿,让她顿时有些不忍心,可看到它脏兮兮的四个小蹄子,便也觉得确实是该洗澡了。   “邵刚,你可温柔点,别吓到它!”   邵刚心里是欲哭无泪,他抓它回来就是为了吃肉的好吗,现在没有了肉吃,还要给它洗澡,这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有了这个被杜子衿起名叫“胖丫”的兔子,子衿便也不在觉得太过无聊,只不过郁闷的却是韩辰皓。   就因为一个小畜生,他原本和子衿的二人空间便完全被它打乱,子衿不再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睡觉,而是抱着胖丫睡在软榻上,两人之间总是会隔着一个胖兔子。   这让韩辰皓一忍再忍,每每想把它直接扔出去的时候,看到子衿生气不高兴的脸色,便也只好忍下来!   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被一个胖兔子欺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邵刚多事抱回来一只兔子!   所以邵刚这几日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隔着车帘他都能感觉的到背后如刀子一般的视线时不时的凌迟着他。   在第四天的傍晚,马车便到了奉城郊外,因为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城,马车便跑的快了一些,一路的颠簸让杜子衿已经舟车劳顿了几日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全身没有力气,胃里翻滚的难受,但为了不耽误行程她便也就默默的忍着。   怀里的胖丫越来越重,她都已经快没有力气抱它,偏头靠在韩辰皓的肩膀上,怀中的胖丫便突然被一只手提走了。   “不舒服?”韩辰皓那胖丫扔在软榻上,看着杜子衿有些苍白的脸色皱起眉头。   走过来刚伸出爪子又要爬上杜子衿怀中的胖丫被韩辰皓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吓的赶紧收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回到软榻上爬好。   “嗯,有点困了,我睡会就好,唔…。”杜子衿突然胃里难受的反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邵刚,速度慢些!”   眉头紧皱的抬手轻拍着子衿的后背,“好点了吗?要不停下休息一会再走。”   杜子衿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胃里便再次翻滚着难受,面色也苍白了一些,韩辰皓便直接叫停了马车。   “王爷,怎么了?”车外的邵刚担心的问道,刚才听王爷的声音便定是出了事,而能让王爷着急的便也就是杜子衿了。   “休息一会再走,子衿她不舒服。”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内便又出入一声干呕声,听的邵刚一愣。   反胃?   这…。不是女子怀孕的症状吗?   难道王妃这是有了小世子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在邵刚还是正在欣喜中,韩辰皓便已经抱着杜子衿下了马车,此时还正是在官道上,四周连个遮蔽太阳余热的地方都没有。   杜子衿奄奄的趴在韩辰皓的怀里,无精打采的像个温顺的猫儿,“你放我下来,我透透气就好了。”旁边还有邵刚在看着,这让被他抱在怀里真是难为情。   “我直接带你进城,你现在必须要看大夫!”韩辰皓不容反对道,他什么事都可以顺着她,但唯独身体是他不能纵容她的。   “对,赶紧看大夫!”邵刚在一旁附和道,小世子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两人不知邵刚此时已经完全想歪了,韩辰皓也更是没心思搭理他,交代完便直接带着杜子衿用轻功往奉城赶去。   轻功是最消耗内力的,即便是韩辰皓这样内功深厚的人,带着杜子衿一连飞了   ,带着杜子衿一连飞了几十里地也依旧有些吃力,到了奉城时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但他也顾不得这些,直接抱着杜子衿便找了一家正打算关门的医馆,一家踢开了已经被小二关到一半的门。   “我们已经要…。”小二恼怒的说到一半看到韩辰皓冷冽的目光,和他周身散发的上位者的气场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关门”两字给咽了下去。   “把你们这最好的大夫给我叫过来!”   抱着怀中的人快步走进医馆,若不是赛神医不在,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去碰子衿。   小二也是被吓住了,听话的去请掌柜,在这店内,医术最好的便也就是掌柜了。   “闲王?”   清冽无波的声音从韩辰皓的背后传来,那熟悉感让韩辰皓顿时皱起了眉头,抱着杜子衿转身便看到了一身白衣似仙的白萧。   “这是我们掌柜,也是店里医术最好的!”   小二的话让韩辰皓挑眉看向白萧,“掌柜?白公子的身份还真是够多的!”   “个人喜好而已,王爷和杜小姐怎么会在这?”白萧的目光落在韩辰皓怀中杜子衿的身上,面色苍白,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分不清他此时心里的不舒服是因为杜子衿苍白的脸色,还是因为她被韩辰皓抱着?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应该和他有关系的!   “子衿想来奉城玩几日,赶了几天的路,身子有些吃不消了,既然白公子在这,就劳烦了!”韩辰皓一点也不客气道,他虽看白萧不顺眼,但那都没有子衿的身子重要。   韩辰皓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依旧抱着杜子衿,由白萧为他诊脉,纤白的手腕的手只让他觉得格外刺眼,但也只好暂时忍着,白萧刚一收回手,他便立刻放下了衣袖盖住了杜子衿的手腕。   “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王爷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白萧淡声问道,即便知道不该关心,却也忍不住想要问问。   “这就不用白公子操心了!”拿了小二已经准备好的药,便抱着杜子衿离开。   他想过会在奉城遇到白萧,却不想来这第一天便遇到了他,而且竟然还是奉城医馆的掌柜,看来,白萧对奉城应该很是了解,那五石山的事他也是已经早就知道了?   送走了韩辰皓,小二便好奇的问道:“掌柜,他们是什么人?刚才听掌柜的叫他王爷,是哪个王爷?”难怪刚才的气势那么吓人。   “他便是闲王,而且,你刚才的话有点多了!”白萧目光淡然的看向小二,微皱的眉头显示这他正在生气,让小二顿时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他不会相信韩辰皓说的只是带杜子衿道奉城来游玩,这奉城可没什么好玩的。   而且游玩用的着那么着急的赶路吗?杜子衿的身子很明显就是舟车劳顿导致的,是什么能让他们这么着急的到奉城来?   难道也是为了五石山?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   杜子衿醒来时已经是深夜,睁开眼便已经是在客栈的房间内,韩辰皓靠在床头已经睡着,还是依旧的牵着她的手,阵阵的凉意从他掌心传入体内,偏头便看见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正是黑寒石。   睡了一觉她也已经觉得好了很多,动了动身子,想要让韩辰皓睡在枕头上,这些天他也是一直都没休息好的,可刚动了动,韩辰皓的整个身子便朝她压了下来,沉重的她一时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好重!”杜子衿用力的推了推韩辰皓,可很本推不动,还好这时他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看见子衿被他压着,便立刻支撑起身体,但却并没有起身。   幽深如墨的眸子此刻闪烁着火焰,他已经分不清此时他是梦醒着还是依旧在梦中,身下的人儿瞪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她,嫣红的唇瓣微张的喘着气,发丝凌乱的铺在脑后,和他梦中一摸一样。   “你先…”   灼热的呼吸压下,她还没说完的话便全都没他堵了回去。   这次韩辰皓的吻和以往的有所不同,更加霸道,更加火热,让杜子衿渐渐的觉得有些害怕,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克制,灼热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衣服都只剩下一件淡薄如纱的中衣。   “子衿…。”   耳边的轻吟让杜子衿瞬间回神,能清晰的感觉到韩辰皓此时身体的变化,火热的手已经游走到她仅剩的一件单衣系绳上,还不等她抽出手去阻止系绳便已经解开。   “韩辰皓!”杜子衿惊慌的推着在她颈间轻咬的韩辰皓,声音颤抖着叫他。   杜子衿哽咽颤抖的声音让韩辰皓顿时回过神,看到身下几乎已经一丝不挂,满眼惊惶泪水的子衿脑袋轰的一下清醒!   这不是梦!   他真的差点就……   该死!   一把拉过床上的薄被盖在她身上,可体内快要将他燃烧的浴火在看到此时薄被下面色泛红,红肿的更加嫣红的菱唇,无不都在挑逗着他,让他直想把她拆吃入肚,揉进骨子里!   韩辰皓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让杜子衿心跳加速动都不敢动,刚才的惊慌害怕渐渐淡去,想到刚才两人差点就越了规矩不禁脸上更是火热。   不得不承认刚才她也是动了情的,只是那些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世俗规   固的世俗规矩让她保留这一丝的理智,她不知道刚才韩辰皓到底是怎么了?但只要他清醒过来便就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看到他眼中深深的愧疚杜子衿的心也跟着疼,她正想开口告诉他不必为这件事愧疚,便突然身上一轻,房间内便就只剩她一人。   守在客栈院子里的邵刚见王爷突然面色通红,浑身厉气的从房间内出来,便立刻上前,“王爷,你……”   “守在这!”   带着怒气而沙哑的喝令让邵刚心中一惊,以为是房中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一直就守在这,连个苍蝇都没放进去过,谁能把王爷气成这般?   难道是王妃?   两人这是吵架了?   还不等邵刚再问,韩辰皓便已经飞身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房间内也依旧静悄悄的,邵刚自是不敢进去,也只好忧心的守在房间外,让其他的几个暗卫去跟紧王爷。   只是韩辰皓的轻功即便是在暗卫中轻功最好的邵刚追起来都有些吃力,更别说是其他暗卫,不过片刻便已经没有了王爷的身影,只好返回向邵刚禀报。   邵刚也知道王爷的性子,既然没有等他们那便是不想让他们跟着,便也就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从韩辰皓离开后杜子衿便一直没有再睡着,起身穿了衣服,看到胸前,颈间全都是他留下的暧昧印迹,顿时面上发热,仿佛被他碰过的地方都还在散发着灼热。找了一件高领的衣裙穿上,梳妆完毕便也就在房中等着韩辰皓回来,她知道他不会就这样丢下她!   一直到清晨天亮韩辰皓也依旧还没回来,杜子衿便起身开门走出了房间。   听到开门声在门外守了一夜的邵刚便立刻站直身体,偷偷打量着杜子衿的脸色,见她亦如往常的淡然自若,并无生气,心里的担心不安便也就都变成了疑惑。   “王爷去哪了你知道吗?”杜子衿问道,她不担心他会就这样丢下她,只是担心他一根筋的伤了自己,昨晚他走时眼中的愧疚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真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邵刚摇了摇头道:“王爷让我守在这,暗卫也没追上他,属下也不知王爷去了哪?”抬眼偷瞄了一眼杜子衿,担心她因为王爷夜不归宿而生气,见她皱起眉头,又忙开口解释道:“王爷许是有什么急事,等会就应该回来了。”   杜子衿点了点头便又转身走进房间,心里一片烦乱。   “王爷,您回来了!”   杜子衿听到声音便立刻站起身看向门口,双手不自觉紧张的握紧,虽一直的都在等他,但却也还是不知道在发生了昨晚那样让人尴尬的时候该怎样面对他。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韩辰皓看了她一眼便吩咐邵刚准备早饭上来,这才微笑着对杜子衿问道:“身体觉得好些了吗?”   而杜子衿的目光却一直的落在他的衣服上,那不是他昨晚走时穿的衣服,甚至这件衣服她都从来没见他穿过。   还有他的疏离感,那是只有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才对她如此的客气而疏离,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心渐渐地往下沉!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昨晚到底去了哪?   又是在哪换的这身衣服?为何对她突然的如此疏离?   因为她昨晚拒绝了他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那一个个问题的答案是她所承受不了的!   “还是不舒服?”见她面色越来越苍白韩辰皓皱眉向她走去,抬手想要去碰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便失落的收回了手。   她终究是怪他的,昨晚失控的他一定吓到她了!   在成婚之前他还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好,以免在发生昨晚的事情。   “我没事了,你头发怎么都湿了?”走近了杜子衿才看见韩辰皓的的头发还都是湿的,肩膀处的衣服都已经被润湿。   “我……刚洗了澡……”   刚洗了澡?   在哪洗的?   难道在奉城里也有他的宅院吗?那为什么不住到那里?   还是他……昨晚……去了那种地方……   韩辰皓刚想开口再解释邵刚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察觉到房间内的气愤不对劲,不禁偷偷瞄了一眼王爷,这也才发现王爷身上的衣服换了,头发也是湿的,这明显就是刚沐浴过后的样子。   可王爷这彻夜未归是在哪沐浴的?他可不记得奉城里王爷也买了宅院的!   看王妃这明显不对劲的脸色,该不会王爷昨晚一时生气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吧?   这王妃有这身子,再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咳……王爷,这粥趁热吃的好……”   “嗯,子衿快趁热吃吧,我已经吃过了,今日还是休息一天,明日再带你去五石山。”邵刚的话还没说完韩辰皓便开口打断道,可说出的话却让邵刚记急得直想撞墙。   吃过了!   就不能再陪王妃吃一点吗?多好的和解机会就这样被王爷给错过了!   杜子衿没有说话直接做下开始吃早饭,可是明明肚子觉得很饿,可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明明昨天两人都还好好的,现在却是如此让人难受的状况。   韩辰皓此时亦是能察觉到俩人之间的疏离,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可却也不敢再接近。   随意吃了几口,杜子衿便放下筷子,让邵刚收拾下去。   “杜小姐,您要不喜欢这些属下再准备其他的,您才吃了这么点,怎么够?”万一要是饿到小世子了怎么办?   邵刚担心的劝着,可杜子衿却只是摇头便起身走到床边,说了几句累了,便脱了鞋上床睡觉。   邵刚着急又无奈的使劲朝王爷使眼色,可王爷就只是皱着没有看着背朝外睡着的王妃一句话也没说,他也只能是在一边干着急!   “收拾了出去吧,晚上在隔壁再开一间房。”韩辰皓沉声吩咐道,他可不敢再和子衿睡在一张床上,真的伤到了她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沉默冷战   可这话听在杜子衿的耳朵里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她心里更加难受,明明心里也明白韩辰皓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昨晚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邵刚心急的还想张口劝可对上王爷冷沉的脸色也没了开口的勇气,无奈的低叹一声转身去办王爷吩咐的事。   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沉默的两人,气氛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走到桌旁做下,他便一直皱眉看着子衿的背影,他知道她没有睡着,知道她在生气,可这次他却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甚至都不敢再靠近她。   他昨晚在冰冷的潭水中泡了一夜为了消去身体里快要将他燃烧的浴火,也是在惩罚自己这次没有克制住吓到了子衿。   静谧的房间内两人一坐一睡却全然没有了往日即便是彼此沉默也有的满室温馨。   房见外的邵刚亦是满心的焦急,原本高高兴兴的来奉城,可这才刚到第一天王爷王妃就开始冷战,这真是让他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偏偏他又想不出办法,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正当他愁眉苦脸的守在门外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时一个蓝衣色布衣的男子正走过抬手去敲他身后的门,被他一个飞身拦住。   “找错门了吧?你……”邵刚正一肚子不耐烦,冷声训斥到一半看清了来人是王妃铺子里的掌柜便收敛了杀气,顿时脸色顿时阴转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得到杜子衿消息而来的王生被邵刚这一冷一热的吓呆了,转头看了看门牌,确实是对的呀,他并没有走错,“杜小姐是在这个房间的吗?我是王生,杜小姐铺子里的掌柜。”   “哈哈……我知道,刚才没认出来,都是自家人,杜小姐现在在房里休息,你先稍等会觉得我去给你问一声。”邵刚亲热的拍了拍王生的肩膀,却没控制住力气,差点一巴掌把没有功夫的王生拍坐在地上。   “好……”王生扶住旁边的房柱后退一步离开邵刚的手臂范围,再来一巴掌他就要散架了,这位身手不凡的定是闲王身边的人了,好像也没有上次见到他时那样的冷冰冰的。   邵刚转身轻敲了下门,听到房内王爷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王爷,门外来的是王生,来找杜小姐的。”他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还是和他刚才出门时睡姿一样的杜子衿,希望王生能稍稍缓和下两人的气氛。   韩辰皓闻言看向子衿,见她依旧不说话,便转头对邵刚道:“让他等会吧!”   “不用,让他进来,”杜子衿偷偷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起身穿鞋,也许是起的有点猛,再弯腰穿鞋便脑袋突然一片眩晕,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却被韩辰皓先一步护在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翼间让她顿时便又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快要溢出眼眶,而韩辰皓此时则是全身紧绷着,怀中着柔若无无骨的身子让他再次回想起最晚那让他近乎疯狂的画面,泡了一夜潭水才压制下去的浴火再次想要涌起,让他立刻放开了子衿,后退一步转过身,便也就没有看到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床榻上的子衿一脸受伤神情。   一旁看着的邵刚都还没来得及开心,便看到王爷突然就推开了王妃,甚至还后退一步,惊讶的他下巴差点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以前那么在乎杜小姐的王爷刚刚竟然在她不舒服的时候推开她,刚刚王爷跑过去的那速度可一点也不像是不在乎的样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子衿亦是愣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时韩辰皓松开了她,而最让她受伤的是他后退的那一步,他如今已经厌恶她了吗?   想到会被他厌恶她的心就犹如刀割一般,但她也不是上一世那个可以毫无尊严依附男人的杜子衿,即便是韩辰皓,若他已经对她心生厌恶她也不会多做纠缠,大不了……   好聚好散!   只是想到此她的心却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冷硬,那种痛是比上一世她被刨腹取子时的痛要更加的强烈,一种是身体上的,而如今却是心上的。   扶着床沿站起身直接越过韩辰皓走到门边,开门走了出去,而韩辰皓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紧紧的握住了垂在侧身的手。   他的心里也在后悔,刚才是他下意识的不想再吓到她,可他该怎样和她解释这些?   房门外,杜子衿已经随王生下楼离开,邵刚看了看王爷无奈的低叹一声赶紧出门跟上,心里搞不懂王爷明明在乎担心,却为何刚刚回推开王妃,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哎!情这东西也还真是让人头疼,连一向英明神武的王爷深陷其中都无法自拔,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一个人过着潇洒日子吧!   房间内再次的安静下来,却只剩下了他一人,回身看着已经空掉的床铺,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不自禁的抬步走到床边做下,掌心放在还有这子衿余温的床榻上,目光触及到枕头上那明显颜色深许多的泪痕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她刚才哭了!就在他面前,因为他哭!   而他却做了什么?   一直看着,又放开了她!   他说过再让子衿流眼泪,而这次却是他自己混蛋的让她一个人偷偷的哭!   他真想杀了自己!   起身快步走向门外,下了楼却依旧没有子衿的身影,叫来暗卫知道她和王生已经   暗卫知道她和王生已经一起去找吕贵,顿时面色越发阴沉。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若不是昨晚他一时放纵了自己,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子衿也不会招呼都不打的一个人去找吕贵,他知道子衿不是冲动的人,这次只是在和他赌气而已。   便赶紧由暗卫带路往吕贵的宅院赶去,虽然有邵刚跟着,可他不在她身边他还是不安心。   ……。   杜子衿确实是跟着王生直接去找吕贵,只不过不是在吕府,而是在吕贵名下的一家茶楼,王生已经告诉了他真正要买五石山的主子已经到了奉城,吕贵便提出了要见见,约在了这金升茶楼中,甚至为了讨好,还专门从他名下的几家青楼中找来了几个花魁姑娘作陪,想着讨好了这京城来的贵人,不光能在五石山上赚一笔,这说不定就直接抱上贵人大腿飞黄腾达成了京都人了!   “一回这来的可是京城里的贵人,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侍候好了贵人,不仅我有赏,要是能入了贵人的眼,那就能跟着到京城享福了!倒时候你们可别忘了贵爷我的栽培!”吕贵端着茶碗精明的眼睛在几个各有风情的美人之中转悠着,这里面可是还有他看上了都没舍得破处的,为了这以后得前程他也只能忍痛割爱。   几位美人听到吕贵口中的京城贵人顿时都是个个眼神发亮,搔首弄姿,有的暗自懊恼着今日出门没有穿上最好看的那件衣裙,这若是真像吕老爷说的那样能被京城里的贵人看上,便也就不用再在这里卖笑卖身了,这对于她们来说那便就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好事,自然个个翘首以盼。   所以当王生带着杜子衿走进约好的茶楼房间时,房内的众人都是傻了眼!   女的!这贵人竟然是个女的!   那她们这些美人不也就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了吗?更别提被看上了!   这女子无论样貌,气质,就是一根头发丝都把她们这些胭脂俗粉甩了不知多少条街了,就算是有特殊喜好也是看不上她们的!   众美人目光傻傻的转向吕贵,见吕贵亦是一脸的色眯眯惊呆,便也就知他这是事先连贵人是男是女都没打听清楚,让她们白白高兴一场!   杜子衿走进房间看到一屋子的美人和冲鼻的职粉味不禁皱了皱眉头,以为这些都是吕贵的女人,心生厌恶但毕竟是来谈生意的,便还算客气的淡声道:“若是几日吕老爷不方便,等下次再约!”吕贵既然这么着急的想要见她,便定不会为了这些女人就这样让她走。   果然,吕贵见杜子衿转身就要走慌忙起身拦住,“是在下没打听清楚,还以为小姐是个公子,这才……哈哈……误会误会,在下马上就让她们离开。”   说完便沉着脸赶走了房内的美人,可一双贼眼却色眯眯的在杜子衿身上打量着。   这京城来的贵人小姐就是不一样,这样貌,这气质简直就跟天上的仙女似得,这皮肤水嫩的仿佛掐一把都能出水似得,这要是……   “在看小心我把你的狗眼给剜出来!”邵刚冷喝着上前隔开目光猥琐看着王妃口水都快留下来的吕贵,这若是王爷在,一定是一句废话都没的剜了他的眼!   吕贵被冷脸煞气的邵刚吓的一哆嗦,赶紧收回目光后退几步,尴尬的笑着请杜子衿入座,刚才也是他痴心妄想了,想这样的女子哪是他能够妄想的,就这身边的侍卫都不是好惹的!还是谈生意要紧。   杜子衿冷冷打我扫了一眼吕贵,心里越发厌恶,却突然有些觉得委屈,若是韩辰皓在她身边,吕贵又怎敢用那样恶心的目光看她!   见杜子衿面色冷沉,吕贵心里也渐渐不安,暗自懊恼刚才一时没忍住色心,这得罪贵人他可吃罪不起,偷偷的看向王生,对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出言缓和下气氛。   王生亦是不喜吕贵,加上刚才还敢对小姐无礼更是不想搭理他,可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谈五石山的事,他也看的出小姐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亲自从京城跑到这来,便开口对杜子衿道:“小姐,这便就是五石山现在的所有人吕贵。”   王生的话让杜子衿回过神头也没抬的冷声道:“据我所知五石山在你手中并无收益,为何不愿卖给我?”   谈起了生意吕贵便不同于刚才的猥琐怯懦,渐渐站到和杜子衿同一平台上,这也是他能有今天所拥有的本事和原则,那便就是生意桌上哪怕对方是皇帝也绝对不能轻易让利!   “这五石山可是我父亲传下来的祖业,这要是就这样卖了我吕贵那不就成了大不孝,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吕贵痛心疾首道,装的一副大孝子模样。   王生冷嗤一声,他可是都打听清楚了,这吕贵的的爹就是被吕贵给活活气死的,从他嘴里说出孝这个字真是笑话,刚想开口反斥,却被杜子衿一个眼神拦下,只好先忍着没说话。   “开个价吧!我既然为了五石山的事来到奉城,那也定是都打听清楚了,你也不如干脆点,一口价!”杜子衿冷眼扫向吕贵淡声道,房间里闷闷的劣质脂粉味已经让她又开始有些反胃难受,没了再和周璇下去的耐心。   而吕贵听到杜子衿如此爽快的话顿时眼睛一亮,暗叹着京城里来的就是不一般,这样的大方爽快,他当初没有直接答应王生的买卖果然是对的!   而杜   而杜子衿一直的客气退让,和她柔弱清丽的声音也让吕贵又开始有些飘飘然的忘了刚才邵刚的警告,觉得这杜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大家小姐,心思便又开始往歪出想。   “既然杜小姐这般爽快,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一口价五十万两白银,不过,若是杜小姐嫌多,少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杜小姐你……”   露出他自认为十分帅气迷人的笑容,和他那两颗金灿灿的金牙,带着金戒指的猪蹄手提起茶壶起身未杜子衿倒茶,却故意的俯着身子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手不自觉的伸向那白嫩细软的小手。   “啊!”   吕贵突然的一声惨叫,只见他刚才伸向杜子衿的那只猪蹄手正被一把匕首死死的钉在桌子上,鲜血淋漓,而匕首之上真是是他刚才妄想去碰的手。   “既然给了你面子你不要那便就别怪我了!一口价,五万,行还是不行?”杜子衿站起了身子,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从邵刚腰间拔出的匕首正插在吕贵的手背上,随着她的话落,面无表情的用力转动匕首,疼的吕贵连声尖叫着说行。   吕贵那能想到这看着柔弱娴静的小姐竟然还是个狠角色,不然打死他也不敢生出歪心思,这下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而一旁的王生和邵刚亦是被这样周身冷凛狠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匕首插透吕贵手背的杜子衿给吓住了!   不禁同时滚动下喉结,只觉的自己的手背上也能感觉的到痛感,这样的杜子衿这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而邵刚更是为王爷暗自捏了把汗,以前也见过杜小姐整治别人是那心冷利落的手段,但也都只是用计谋,哪有这次直接是她自己动手见了血来的震撼!   杜小姐现在可正是在生王爷的气呢,这若是那天王爷再做出什么让杜小姐更加生气的事,这新账旧账一起算,那王爷可就……   目光落在桌子上鲜血直流的手上,不禁打了个寒碜,暗自为王爷默哀……   五石山的地契拿到手,杜子衿便松开了匕首,让王生留下五万一百两银子,至于那一百两,就当是给他的医药费,刺了他这一刀,她心里憋着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装好地契正打算离开,还未走到门口便看到没有关上的窗户外正站着不知何时来的韩辰皓,脚步一顿,淡淡了看了他一眼,便有继续踏出门外,直接无视他往楼下走去。   王生对闲王行了礼便也快步跟上杜子衿,此时他心里对杜子衿的佩服是又更上了一层,这次不管用了什么办法,直接用五万的白菜价买下了五石山,那一刀可真是震撼!   邵刚走到韩辰皓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已经下了楼的杜子衿,也不知王爷有没有看到杜小姐那伤了吕贵的那一幕,一定也是觉得刮目相看的吧!   然而韩辰皓此时的心里有的只是自责,和心疼,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所以她才需要露出这样的一面,才需要一个人去抵挡周旋。   若是刚才他就在她身边,哪里还需要她亲自动手,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是他又再一次的失信了!   “本王不想再看到他!”韩辰皓冷声道,刚才若不是子衿先动了手,他一出手此时吕贵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敢对他的人动歪心思,那就要付出代价!   此时还在房间内痛的干嚎的吕贵还不知他这次得罪的杜子衿的代价可不仅仅是一只手和一座五石山,而是整个的身家性命!   其实连杜子衿自己都没想到五石山就这样简单的在她第一天到奉城就弄到了手,反而让她一出了茶楼便有些迷茫,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客栈和韩辰皓大眼瞪小眼。   刚才她的那个样子韩辰皓应该也是看见了的,他……会觉得她太过心狠手辣了吗?   算了,随他怎么想吧!从现在开始不许想他!   长呼出一口气,走出茶楼外面是一条热闹的街道,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好好逛逛,在京城里她可没有这样可以随心随意逛街的机会,每次都是坐在马车里,一点意思也没有。   “王生,奉城有什么好玩的?带我去看看!”杜子衿把韩辰皓抛在了脑后,又得到了五石山的地契心情还算不错的笑道。   “回小姐,这奉城和幽兰国临界,很多习俗也就和幽兰国差不多,最有名的便就是从幽兰国传过来的手工艺品,有些还都是进贡到宫里的,前面不远便就有家专门做泥娃动物的手工艺品铺,要比带小姐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王生见杜子衿这会心情不错便也高兴的介绍着。   幽兰国的手工艺品特别是泥制品都是很出名的,前世杜子衿在宫里也是见过的,听到奉城也有自是来了兴趣,让王生林路两人往那家铺子走去。   等韩辰皓下了楼走出茶楼便只看到杜子衿和王生两人边走边聊的背影,而且好似聊的还挺开心,不禁让韩辰皓觉得心里气闷,可气也是在气他自己,若不是他惹了子衿生气,这会陪在子衿身边的人便就是他,而不是只能跟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   来到王生说的那家工艺品铺,铺子里柜台上摆放的都是大小各异,五颜六色的泥制品娃娃,立刻便吸引了子衿的目光,让掌柜一连拿下几个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这些并没有她上一世在宫里见到的贡品精致,但却颜色更加鲜艳,活灵活现,仿佛就是放在掌心上的小娃娃,还咧嘴对她呵呵的笑着,让人爱不释手!   ------题外话------   推荐好友重生文,喜欢的都去点看看看(⊙o⊙)哦!   摄政王绝宠之惑国煞妃   作者:温暖的月光   颜如玉,权门颜家的天之骄女。   却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一生受尽苦楚。   双眼被刺,双臂被斩,容颜被毁,最终沦落成为众人观赏的怪物。   一切因她看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苟且偷生三载,只为护她唯一至爱。   可亲生子被当成玩乐的工具,痛苦的惨叫在她耳边响起时。   她亲自杀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护的爱子。   斗兽场上,泣血咒怨。   如有来世,倾尽所有,不死不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假地契   店铺外跟来的韩辰皓便也就站在店外嘴角微勾的看着店内终于展颜一笑的杜子衿,此时的他倒是希望自己便就是杜子衿手中那个五颜六色的娃娃,至少让能让她开心。   杜子衿虽然喜欢但最后走出店铺时却并没有买任何一个,让本以为来个大生意的掌柜失望的无比郁闷,但也只能一个个斗得把拿出来的娃娃放回柜台上。   她没买其实原因很简单,她忘了带钱了,却又不想开口让王生给她掏腰包,便也只好先念念不舍的离开,等有机会带足了银子再来买。   出了店铺门见到跟过来的韩辰皓,杜子衿心里刚刚稍缓一些的好心情顿时又是一片烦乱。   她看不懂韩辰皓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想要怎样?   明明早上在客栈松开她时还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可却又跟到茶楼,又一路跟到这,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杜子衿皱着眉头看着也同样这看着她的韩辰皓,他眼中的温柔深情明明还在,却始终不愿迈出一步向她走来,而她也是不敢往前一步。   她怕,怕韩辰皓再一次的避开她,那她连最后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那便就让他们彼此都静一静吧!   转身带着王生朝反方向离开,而身后的人却依旧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让她心里烦乱的也没了在逛下去的心情。   干脆回了客栈,交代了让王生也搬到这家客栈,就直接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王生亦是也看出了杜小姐和闲王之间好像是在闹别扭,也看出了闲王确实要比传言中的还要在乎杜小姐,毕竟堂堂一国王爷,就这样不吭不嗯,不烦不燥的跟在一女子身后便也就已经实属难得,但让他想不通的是,闲王为何只是一直跟着却不上前?   郁闷的何止是王生,邵刚心里记得差点就直接拉着王爷推到王妃面前了,看着他们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句话也不说的冷战着,他是心急火燎却又没有一丝的办法,本还以为王生到来等缓和下,谁知却还不如没来!   “王爷,您不进去看看?属下这去端午饭上来,杜小姐早上就没吃多少,你要不陪她吃顿饭?”邵刚对站在杜子衿门外的韩辰皓问道,这要不是王爷爷,他一定把他一脚踢进去了!正是让他干着急!   “嗯,清淡一些的,再端些消暑的绿豆汤,要温的。”韩辰皓细心的交代着,其实早上他是并没有吃饭的,只是不想让子衿发现他的异样,才说自己吃过了,他看得出子衿不高兴,但话已经说了出去,也收不回来了!   邵刚应声便转身下了楼,心里不禁暗叹,这王爷明明就是还一心的想着王妃,怎么就不愿意先往前走近一步?   邵刚端着饭菜上楼,韩辰皓也依旧还没有进去站在门外,接过邵刚手中的托盘这才打开了门进屋。   房间内,杜子衿正坐在桌边认真的看着从吕贵那得来的五石山地契,得来的太过容易,她心里总有些淡淡的不安,和不真实,可地契上一字一句都并没有什么问题,唯一有待考证的便就是地契上的官印,只要这官印是真的,那这地契便也就是真的,可她却无法辨认这奉城的官印是真是假。   听到开门声,杜子衿并未抬头,还以为是邵刚,毕竟韩辰皓已经有了自己的房间。   “邵刚,你能认出官印的真假吗?我总觉得这地契得来的有点太容易了!”   脚步声停在身边,杜子衿递过地契同时也抬起了头,入眼见是韩辰皓,顿时一怔,刚想收回,却已经被韩辰皓接过去。   温热的手指划过指尖,两人俱是缩了下手指。   起身接过韩辰皓单手端着的托盘,见他端得很是容易,还以为不重,却不想刚接过,没有准备好的重量让她差点全摔在了地上,便有被一只大手轻易的托住放在了桌子上,回荡在碗沿的绿豆汤一滴也没洒出来。   杜子衿撇撇嘴收回手,是她不自量力的多管闲事了,有力气了不起呀!   “先喝些绿豆汤在吃饭,不然胃会不舒服。”韩辰皓宠溺的看着她撇嘴不屑的小动作,努力克制着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把目光移开放在了手里的地契上。   杜子衿很听话,先喝汤,再吃饭,虽然心里在生气,但她不会任性的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也开不起,现在这个时候她若是再生病,什么事也都坐不了了!   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子衿的韩辰皓见她乖乖听话,微微勾起了嘴角,便开始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地契,吕贵此人,他也让邵刚查过。是个很奸滑精明的商人,的确不像是会如此轻易的就把地契放在身上,并且交出来的人,即便是当时子衿在那样威胁他,却并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   官印的造假并不容易,那种特殊的红砂配方是被宫里紧紧掌握在手中的,而且严令禁止制作和售卖,而一般的朱砂颜色则比较鲜红,真的官印时间越久就越暗,而这份地契纸张确实是很陈旧,但官印却依旧鲜红,懂得人一眼就能看出很明显就是伪造的!   韩辰皓微微皱起眉头,低头看了一眼正安静吃饭的子衿,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这是假的,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情,可却也改变不了事实。   再次的自责着,若是他今日跟在她身边,当时便也就能认出这是假的,随即便也就可以逼吕贵交出真的地   可以逼吕贵交出真的地契,也不会事到如今打草惊蛇,得到的却是假的,如今吕贵只怕已经把地契藏了起来,不会再轻易的交出来。   “怎么?假的?”杜子衿察觉的到韩辰皓的目光抬头皱眉问道,见韩辰皓点了点头顿时气馁的放下筷子再没了胃口,“就知道这吕贵不是个简单的!敢骗我,早知道就直接剁了他的手!”气恼的咬牙切齿,害她白高兴一场。   说不定今天她就是拿了五十万给他,换来的也只是一张家地契!   奸商!   “再吃些吧,吕贵那便我已经让邵刚在监视了,跑不了他,那到地契只是早晚的事。”韩辰皓坐在一旁,拿起被子衿放在桌子上的筷子递给她轻柔的劝道。   杜子衿犹豫了下还是抬手接过了筷子,但却只是低头挑着碗里的米粒的一颗颗的送进嘴里,她此时心里想的不是地契而是坐在她身边的韩辰皓,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韩辰皓这忽冷忽热的态度给逼疯了,她看不透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时而对她疏离的唯恐避之不及,又时而对她表现出很是在乎的宠溺!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后悔了,却又在可怜她吗?   小手不自觉的慢慢收紧,握着的筷子的指尖渐渐泛出苍白,放进嘴里的米粒犹如卡在喉咙里的刺怎么也咽不下去。   “韩辰皓,你是后悔了吗?”   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不禁自嘲轻笑,即便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她也依旧是个和前世一样的胆小鬼,宁愿自己找来各种各样的理由安慰着自己,却始终不敢当面问个明白!   “吃过饭便休息一会,我有事出去一会,你若有什么事便就叫邵刚,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韩辰皓心里亦是在想着事情,便也没有注意到杜子衿此时的不对劲。   “嗯!”什么都没有多问,乖巧的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韩辰皓走后便让邵刚把一直放在他那里的胖丫抱给子衿解闷。   胖丫一天没见子衿见到了便心冲冲的扑进她怀里,差点就让子衿连人带兔的跌倒在地上,吓得邵刚心脏都停了一下。   这只胖兔子若是撞坏了小世子,他定要立刻把它扒皮剥肉变成一盘红烧兔肉!   不过这小世子也都是他自己一直瞎猜的,两个连房都没有真的圆过的人那里来的孩子?   杜子衿抱着胖丫在房里无精打采的玩了一下午,可说着很快就会回来的韩辰皓却一直道太阳西落都没有人影。   “他骗我!他说过不会骗我的!明明说了很快就回来,到现在也没个人影!”杜子衿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嫩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桌子上正卖力啃着一个比它脑袋还要大的苹果,满心的幽怨。   胖丫抖了抖硕大的耳朵,两颗大板牙“嚓嚓”的在苹果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红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瞄一眼那她发泄怨气的杜子衿,为了苹果它也都忍了!   “胖丫,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觉得厌烦了?”声音低沉略带些沙哑,不敢对韩辰皓问出的话此时也只能说给胖丫,可只要想到这种可能,一股酸涩的疼从心底的蔓延着。   他到底去哪了?为什么到现在也还不回来?   为什么就不能告诉她一声?为什么不能带她一起去?   是昨晚他去的地方吗?能让他沐浴换衣服的地方…。   她已经开始厌恶起现在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的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怀疑韩辰皓,可是那些念头就像是长在她心里的野草,除不尽的疯长着。   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她必须要为自己找些事情做,不然她非被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给逼疯了不可!   站起身,开门走出门外,邵刚便离开迎了上来,他也正是心急的等着中午便就出去的王爷回来,见杜子衿出来,略微有些心虚。   “小姐可是饿了?属下去弄点点心来?”邵刚讪笑的问道,就怕杜子衿开口问王爷回来了没有。   “我不饿,想出去走走。”杜子衿并未开口问韩辰皓,韩辰皓的房间就在隔壁,他若回来也是要经过她房间门口的,既然没有,那不用问便也知道还没回来。   “小姐,要不您先吃点东西,等王爷回来了在一起出去走走?”邵刚试探的问道,这王爷还没回来,杜小姐在出去了,等王爷回来两人不就错过了吗!   “要等你等吧!”杜子衿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便绕过邵刚往楼下走去。   邵刚自是不敢让杜子衿一人外出,赶紧跟上,心里期盼着王爷快些出现在客栈门口。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期盼,两人下了楼便正好遇到刚走进客栈的韩辰皓,然而却惊的杜子衿身后的邵刚一身冷汗!   王爷他又换了一身衣服!   杜子衿自然也看了出来,最嘴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他果然又是去了昨晚那个地方!   韩辰皓见到杜子衿便微笑着加快了脚步,手里还提着一个红色的硬质盒子,可还没走近,子衿却已经转身上了楼,让他那句亲昵的“子衿”留在了齿间,皱眉看向邵刚,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子衿的脸色明显很不好。   邵刚无语的都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往出趟门换身衣服回来,就是他看了都要多想,更不要说是王妃了,“王爷,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还换了衣服?”他这   服?”他这提示已经够明显了吧?   韩辰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皱起了眉头,已经了然,抬眼看向已经走进房内关上门的子衿,不禁低叹一声。   她是误会了吧?是不是从早上他回来时便一直的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他都不知是该气子衿不相信他,还是该为子衿吃醋而高兴,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脑海里全都是刚才子衿转身前冷漠的神情,让他有种快要抓不住,要失去她的惊慌感。   真的是他错了!是他不该因为害怕克制不住自己便刻意的不接近她,因为不想丢面子便她那些让他难以启齿的事,这反而让她误会,而这种误会会把他们彼此越推越远!   这不是他想要的,也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王爷,您这一日是怎么了?从昨晚突然离开一直到早上才回来,沐浴换了衣服,头发都还是湿的,早饭也是在外面吃,杜小姐晕倒您扶住了又为什么要推开她?您都没看见杜小姐当时脸色有多受伤,这又一走一下午,回来又是换过了衣服,属下都要楷书怀疑您是不是……”外边有女人了!   剩下的话邵刚还是没胆子说出来,他说这些本来就已经逾越了,可眼看着王爷这分明是把王妃越推越远,若真是就这样气走的王妃,伤心的也还是王爷,他才不得不说的,他不希望现在有了些人气儿的王爷在变成以前明明对谁都是笑的却拒所有人于千里,一个人孤寂的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韩辰皓闻言皱眉,张口想要解释他早上时不是想要推开她,可和邵刚解释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子衿也不和邵刚这样认为的吗?   低头看着手里提着的盒子,单单凭这个能让她开心吗?   邵刚也看到了王爷手里的盒子,顿时眼睛一亮,欣喜道:“王爷,这是送给杜小姐的?那赶紧上去呀!”总算是开窍恢复正常了,希望明天一切都能恢复到以前。   韩辰皓淡淡的撇了一眼邵刚,提着盒子上了楼,站在门外抬手轻敲了一下,推门,却没开。   子衿不想让他进去!   若是以前他少一用力便也就开了,可现在子衿本就在气头上,若是在强行进去,只怕会惹她更生气,便也只好无奈对门内道:“子衿,先开门听我解释好吗?”语气生硬,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听他解释,是他犯得糊涂惹子衿伤心,也是他活该!   “咚”   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顿时让韩辰皓一惊,又急声叫了句子衿,可依旧无人回他,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便抬手一掌推开了门。   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倒在窗边的木衣架,而窗户大开,窗外正是客栈的后院。   韩辰皓顿时面色冷凛,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杀气,丢掉手中的盒子,飞身追出窗外,可后院中空无一人。   邵刚亦是也已经追来,立刻唤来了暗中把守的暗卫,一共四人,此时却只来了一人。   “是属下失职,让人劫走了王妃……”话还没说完便被韩辰皓一把揪住了衣领提到面前,厉声问:“人呢?”   “其他三人已经去追,劫走王妃的只有一个人,但武功不弱,在属下之上,像是江湖中人。”暗卫惭愧道,让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劫走王妃,这是他们的严重失职,也是对他们最大的羞辱。   韩辰皓一把丢开暗卫,飞身沿着暗卫一路留下的线索追去。   ……   奉城临郊的一座破旧小院内,右手缠着白色纱布举在胸前的吕贵,眯着绿豆小眼狠厉而诡异的看着侧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杜子衿,色眯眯的视线在玲珑又形的曲线上来回流转,激动的俯身伸手去碰,却扯到手上的伤口,顿时痛的他呲牙咧嘴,眼中满是阴蛰。   “吕老爷,这人也已经给你带来了,银子呢?”正是把杜子衿抓来的黑衣蒙面人冷声道,低头冷漠看了一眼他脚下的被他打昏的女子,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也只是为了银子给人办事,一切可怨不得他!   “吕二,把银子给他。”吕贵视线都没舍得从杜子衿身上移开的对身后的跟班道,银子他多的是,只要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和尝尝这京城大家闺秀的滋味,多少银子也无所谓。   他对杜子衿那是又恨又惦记,恨她狠心的一刀废了他的手,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更加的惦记她,想要看看这样矜持高贵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在他身下呻吟是不是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这上午还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对他的笑脸讨好满是不屑的贵人,如今不也照样落到他的手上!   就算是京城里来的又怎样?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   天高皇帝远,在这他吕贵才是奉城的土皇帝!   上午被她坑那是他一时大意,还好他早防了一手,带的是他让人仿造的地契,不然还真被这小丫头片子给坑了一把!   “把她给我抬到房间里去看好了,等爷玩腻了,就赏给你们玩玩!”   一旁的吕府护卫看着杜子衿个个眼睛发亮,冒着绿光,猥琐的笑着向杜子衿走去,这尝不到第一口鲜,先过过手瘾也是美得,这样美的女人就是整个奉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争先恐后的扑过来,可刚弯下腰手都还没碰到杜子衿的衣角,五六个人十几只手便就全都先落了一地!   片刻,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而地上的女子在鲜红的血洒落之前便被一抹白影掠走。   吕贵此时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而他请来的江湖高手拿了银子也早就没了人影,惊恐的看着五六个在地上举着被整齐切断的残肢打滚的惨叫着,而掉落在地上的断手,有的因为速度太快还在弯动着手指,诡异的可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了地契   “你……你是什么人?你别过来……”吕贵望着那一抹白衣明明谪仙一般可刚才下手却如魔鬼一般的的人颤抖着身子往后退。   白萧皱着眉头先查看了杜子衿有无受伤,见只是昏睡,便转头目光冰冷的射向吕贵。   “把他关起来!”唇齿冷凛,他身后的侍卫便立刻上前抓住了吕贵,留下一地断手和几乎快要血尽而亡的几人,如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就在他们刚走,韩辰皓和邵刚便随后赶到,可到底也还是迟了一步,看着一地的狼藉,却没有子衿,韩辰皓幽深的眼眸都迸发出冷厉的血红。   没有一丝的线索,子衿就这样和吕贵一起不见了!   “王爷,还有活的,杜小姐是被人救走了!”邵刚抓着一个已经没了双手浑身血污却还依旧醒着的吕府护卫提到韩辰皓面前道,至少也先要让王爷知道杜小姐暂时是没是的,不然他还真不知道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韩辰皓上前一把揪起那护卫的衣领,深蓝色锦衣沾染上血污却也浑然不在意,眸光冷厉,满身狠厉杀气,“来救她的人是谁?”   断臂护卫虽然依旧奄奄一息可依旧被韩辰皓身上的狠厉的杀气所威慑,哆哆嗦嗦道:“是……是个白衣男子……”想都那白衣男子,断臂处便又是一阵生疼,头一歪的昏了过去。   韩辰皓嫌恶的一脚踢开手中的人,落在几步之外气绝。   白萧!   在奉城会出手救子衿的人除了他便就只有白萧,而且还是白衣。   虽心里气恼自己来迟了一步,让白萧带走了子衿,但只要子衿暂时安全也就比什么都重要。   至少白萧不会伤害子衿。   “王爷,可是已经想到是何人带走了杜小姐?”邵刚见韩辰皓面色稍缓便上前问道,这奉城中他们好像并不认识什么白衣男子,是敌是友都还不确定。   “回城!”韩辰皓冷冷的吐出带着寒气的两字,便率先一步离开。   奉城,一草堂后院。   只觉得额头一阵酥麻痛感,杜子衿脑袋发晕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昏迷之前的机会会放在脑中,猛的一惊坐起身,却又被一只手给按躺了回去。   “别动,在拔针。”   熟悉的清冽嗓音让杜子衿愣了一下,就在她愣神间,头上两个穴位上的银针已经拔掉,转头便果然是白萧。   “我怎么在这?是你救了我?”她记得昏迷前是有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咬劫持她走,她用力的挣扎着,弄到了挂衣木架,最后只是后颈一痛便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她想过到奉城定会和白萧碰上,但却没有先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见面,他怎会遇到劫持她的人?   “你怎会得罪了吕贵?你和闲王到奉城来是为了什么事?闲王人呢?他怎么会让你被吕贵的人抓走?”白萧没有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若不是他今日去找吕贵谈五石山地契的事,她落在吕贵手上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杜子衿偏头沉默,在这件事上他们是站在敌对面的,即便是他今日救了她,她会感谢他,但却绝不会把五石山让给他!   “五石山,你们是为了五石山来的,对吗?”若是以前他还并不确定,杜子衿虽知道一些她前世经历过得事情,但也许并不包括五石山,但此时她的沉默反而让他确定了这个可能,他们真的是为五石山来的。   “你也是不是吗?然后再秘密没被人解开之前把五石山变成幽兰国的,前世你便就成功了!”杜子衿并未反驳的冷声道。   白萧淡然无波的眼眸望着子衿片刻,收回,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用过的银针,“我是幽兰国的国师。”   是啊,他是幽兰国的国师,而她是大锦国的臣民,从一开始便就是各为其主,立场不同。   这一句也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不会因为子衿而对五石山放手。   那不仅仅是一座金山,那是他义父的毕生心血和遗愿,甚至最后用命换来的重要线索,他才能确定就是五石山。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了!”杜子衿坐起身看向白萧笑道,和他较量,胜算不大,但她不会放手!   “不用了,地契我已经拿到了,而且是真的!”风轻云淡的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杜子衿一口气呛在肺里,险些吐出血来。   他这是在和她炫耀他已经得手,还顺带嘲笑她被吕贵的假地契骗吗?   冷木头脸!得意什么?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的呢!   他能从吕贵那里的来地契,她便也就能从他这里再拿走!   “能借我看一下吗?说不定我能帮你辩辩真假。”杜子衿下了床跟在白萧身后笑着问道,其实也没报希望白萧能答应,只不过是想探探他口风。   可没想到白萧却直接大方的从袖筒里拿出地契递给了她,倒是让杜子衿一时不敢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这样放心的给她看,他是对她太过放心,还是有诈?   白萧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修长的手指抖开地契放在了子衿面前,这虽然不能给她打电话但其他的要求他也都会答应,而且,这里是他的地方,子衿并不会武功,就算是拿到地契她也走不出这里。   杜子衿眨眼看了看白萧,抬起小手,接过地契,这张和她得到的那张几乎没有不同,只是官印上这张要比她的那张红的颜   张要比她的那张红的颜色要深很多,而且还有淡淡的霉味,这张果然就是真的。   可却不是属于她的,从白萧手中抢走以她这小身板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可再让她把它送回到白萧手中她是满满的不甘心,这次送回去,再让他拿出来可就难了,就算是抓了严刑拷打,估计以他这性子死也不会给的,若是他转手再送回了幽兰国,那就更加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绝对不能再给他!   哪怕是直接毁了这地契,反正五石山没有了地契那也还是大锦国的,总比落到幽兰国要好的多!   余光瞄了眼正用心的低头整理银针的白萧,杜子衿双手快速的把地契团成一团直接塞进了嘴里。   这是她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彻底毁了地契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吃了它!   她就不信白萧还能为了这个来刨她的肚子!   白萧亦是发现了杜子衿这一连贯的动作,他都还来不及从震惊中回神阻止,地契便已经在杜子衿的嘴巴里。   他一个快步迈到杜子衿面前,想要伸手去捏她的脸阻止她吞下去,可那娇嫩白皙被地契撑的圆鼓鼓的小脸却让他下不去手。   “吐出来!”白萧冷喝道,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又是气恼可看到这样的杜子衿又是觉得好笑。   这丫头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怎会想到杜子衿一个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竟然会做出这样和她身份不相符的事情。   吃地契!也亏她想的出来,这要是被她吃下去,她肚子还不知要疼多少天。   杜子衿摇着头,塞进嘴里的地契撑得她嘴巴生疼,也更是咽不下去,只能先这样含着,只是满嘴的苦霉味让她恶心的想吐。   “赶紧吐出来,这种陈旧的东西你吞到肚子里你的胃也受不了。”白萧焦急的劝道,上前一步,子衿便慌忙摇着头后退一步。   她不吞下去,就这样含着,直到韩辰皓找到她。   “呵!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可就算是没了地契,五石山就在幽兰国国界边,甚至有三分之一是属于幽兰国的,你这样也没什么用处。”白萧失笑道,这是杜子衿第一次见他有如此丰富的神情,但她才不会因此就听了他的话,这地契只要不是她的,那就干脆谁也别要,至于五石山,那就再各凭本事了!   可这嘴中的霉味越来越重,杜子衿的胃里都已经在抗议的翻滚着,她怕坚持不到韩辰皓来,她就要吐出来了,干脆抬手紧紧的捂住嘴。   白萧见自己说的话根本无用,一时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可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刚才虽那样说,可若真是没有了地契,再想得到五石山便也就并不容易,他可没忘了杜子衿身后还有韩辰皓,那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运起轻功快速移到杜子衿身边,杜子衿不也就已经退到了墙边,见白萧突然动手也是五路可退,只能双手捂着嘴,紧闭上眼睛,然而却只听到“嘭”的一声,却并没有预料中的一掌。   韩辰皓找到白萧的一草堂后院,一角踢开们,看到的便是白萧把子衿逼到墙角,而面对着他的子衿正双手捂着嘴,一脸惊慌的闭着眼睛,让他以为是白萧要对子衿不轨,顿时恼怒的一掌向白萧打去。   白萧错身避过,便和韩辰皓赤手打在一起,不过三招便受了一掌而败。   而等杜子衿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韩辰皓正一掌打在白萧身上,连忙快步跑去阻止,今日本就是白萧救了她,后又是她耍赖,若韩辰皓再伤了他那便更是恩将仇报了!   一只小手拉住韩辰皓的衣袖,他将要打下去的一掌便也就停在可半空中。   回头便看见杜子衿鼓着圆圆的小脸冲他摇着头,明显是在为白萧求情的样子,心里虽又酸又恼,可也还是收回了手,皱眉看着她不知嘴里含了什么东西,被撑得小脸上的红血丝都出来了。   “他来了,你这下可以吐出来了吧?”白萧捂着胸口站起身无奈的对杜子衿道,那地契含在嘴里的时间长了,对她的身子也不好。   “你把什么东西放嘴里了?快吐出来!”韩辰皓抬手想要去碰她的脸,可那鼓得仿佛一碰就会破的脸让他真是无从下手,这也明白,刚才他是误会了白萧,可让他给白萧低头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早看他不顺眼了,今日正好打他一顿算是他出气了!   杜子衿四下张望,伸手拿过一只青花瓷瓶,对着嘴把地契吐了进去,被撑的已经麻木的脸颊都微微有些发肿,满嘴都是让她觉得难受的霉味,但瓶子却依旧的抱在怀里。   韩辰皓皱眉头疼的看着杜子衿微肿的脸颊,原本的尖下巴此时也变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往嘴里塞?他抢你的?”冷眼扫向白萧,只要子衿说是他立马一掌飞过去!   “是我抢他的,五石山的地契,还要谢谢白国师的慷慨相赠,这可是他亲手递给我的!”杜子衿狡黠的笑道,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白萧,虽说不知道这地契还能不能用,但就算变成了渣,那也要是在她手上的!   “在下实在是佩服!遇到你想不认输都不行!”白萧失笑道,语气却并无丝毫的恼怒,带着些似有若无的宠。   “咳,这次算是我杜子衿欠你一回,日后你若是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杜子衿道,今日的事情本就是她得了便宜,若是白萧不救   是白萧不救她,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份恩情她是必须要还的!   然而韩辰皓听了却不愿意了,白萧对子衿的心思,都是男人,他怎会看不出来?本就不希望他们有所牵扯,更不要说是一个未知的条件,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   “子衿是本王的王妃,这条件本王答应你便是!”韩辰皓长臂揽过子衿的肩头,宣示着主权。   杜子衿因韩辰皓的突然靠近顿时身子一僵,他总算是愿意靠近她了吗?   突然发生的这场意外,像是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冷战,在危险的时候她想到的还是韩辰皓,而韩辰皓也没有让她失望的找到了她,他们就像是没有发生过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一样,可却并不会代表不存在。   杜子衿的低头沉默在白萧眼中那便就是认同了韩辰皓的话,心中有些苦涩,但却也不想为难她,而且韩辰皓说的对,她已经即将要成为闲王妃,这份恩情由韩辰皓来还才是最合适的。   “既然有王爷这句话,那白萧便也就不客气了,这条件……”   “五石山除外!”白萧的话还没说完杜子衿便加上了一个前提条件,以免白萧提出让韩辰皓把五石山给他的条件,那她可真是太冤了!   白萧无奈失笑,她也真是够精明的,可也确实够笨,这样一个条件他怎舍得用来换五石山?   即便那是一座金山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义父的遗愿,而这个条件却是他难得的可以和她有些牵扯的理由,即便是通过韩辰皓,他也同样会珍惜。   可韩辰皓心里却开心起来,子衿这般的看不懂白萧的心思,到让他庆幸之余还有些同情白萧。   不可否认,白萧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若不是他先一步认识子衿,先一步得到她的心,如今站在子衿身边的人还真不确定是谁。   但事实从来没有如果,子衿注定了是他的人,注定了他们会彼此相爱的相伴,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去破坏。   “五石山的事便就如你所说,各凭本事,能否得到便就看在下的本事了,至于这个条件便也就先欠着吧,但绝不会是何五石山有关的事情,你放心便可!”白萧浅笑道,他也只有在面对杜子衿时才好像稍稍有了些人气,多了些除了面无表情外的其他神情。   告辞离开一草堂,白萧又给了韩辰皓一只白色琉璃瓶,透明的瓶子可以清楚的看到瓶子里的几颗黑色药丸,但杜子衿已经上了马车,只能看见白萧对韩辰皓动嘴,却听不到到底是说什么。   韩辰皓上了马车杜子衿便收回了目光,坐在马车一边的角落,偏头不搭理韩辰皓,她可还记得他们还在冷战中。   口中依旧还是一股的苦霉味,勾着她的胃阵阵的反酸,甚至渐渐开始有些疼,但她却依旧咬牙忍着没有吭声。   韩辰皓亦是安静的坐在另一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又放开,再握紧,再放开,心里亦是纠结这不知该怎么先开口,犹豫半晌转头望向子衿正打算先开口却看到子衿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脸的难受,额头上的汗珠都不停地往下掉,顿时一惊,瞬间移到子衿身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肚子疼?”韩辰皓焦急担心的把子衿抱进怀里,见她捂着肚子疼得唇色苍白颤抖着,都像是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手足无措。   “嗯……”忍不住呻吟出声,肚子如刀搅一般,估计定是因为那地契,白萧没有再骗她,果然是会肚子疼的。   韩辰皓突然想起白萧给他的药瓶,告诉他子衿不舒服时便给她吃一粒,便赶紧拿出药瓶倒出一粒。   此时的杜子衿已经疼的趴到在韩辰皓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肚子的疼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可疼痛却依旧越来越烈。   一颗药丸被温热的手指松进她的口中,一股苦涩瞬间在口腔中,带着些许的辛辣,渐渐冲散他口中的苦霉味。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韩辰皓也已经急出了一身得汗,见怀中的人吃了药丸渐渐地昏睡了过去,可眉头却还依旧紧紧的皱着,幽深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这一次来奉城她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有些却偏偏是他所不能代替的,便也只能干着急的陪着。   可他却连陪的没陪好,到奉城的第一天便惹子衿生了气,如今有再一次的让她受惊受苦,心里的自责无法言语的清楚。   回到客栈便又已经是入夜了,韩辰皓依旧陪在还在昏睡的子衿身边,而他手里拿着的一对并不算精致的泥娃娃,娃娃是一男一女,有这他和子衿的样貌特点,这是他在泥制品铺子里学了一下午从十几对中挑出的最完好的一对。   本是打算用这个哄子衿开心的,却不想他的一时粗心让杜子衿更加的生气。   如今也只能等子衿醒来好好跟她解释了。   而杜子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韩辰皓正坐在床的凳子上趴在她手臂边睡着了,而吸引了子衿目光的是他手边放着了一对泥娃娃,一黑一白,一男一女,虽然不算精致,但一眼也能看的出这是她和韩辰皓。   小巧的两人手牵着手,在脚底还刻着一衿一皓两字,也都是韩辰皓的笔迹。   这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吗?   她隐约的记得昨晚他回来时手里是提着一个红色盒子的,难道那盒子里的就这这个吗?   那他出去一下午都是一直的在做这个?   是她误会他了。   拿着两个娃娃杜子衿抬起手捂着嘴直掉眼泪,有委屈的,也有欣喜的,也有对韩辰皓的心疼。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摄政王绝宠之惑国煞妃   作者:温暖的月光   颜如玉,权门颜家的天之骄女。   却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一生受尽苦楚。   双眼被刺,双臂被斩,容颜被毁,最终沦落成为众人观赏的怪物。   一切因她看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苟且偷生三载,只为护她唯一至爱。   可亲生子被当成玩乐的工具,痛苦的惨叫在她耳边响起时。   她亲自杀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护的爱子。   斗兽场上,泣血咒怨。   如有来世,倾尽所有,不死不休!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误会解开,韩府温泉   杜子衿压抑的小声抽泣依旧惊动了韩辰皓,立刻坐起身见子衿正在哭,便立刻的慌了神,“怎么了?肚子又疼了?那地契就是在重要也不能往嘴里塞,年久的东西表面都是带着毒的,你想要我帮你抢回来便是,为这伤了身子不值得!”   起身坐在床沿,轻柔的把她揽在怀中,责怪着可轻柔的语气却满是心疼的宠溺,杜子衿突然觉得自己真傻,这样一直宠爱着她的韩辰皓怎么会像她想的那样不爱她了?   “这是你做的?”杜子衿拿着泥娃娃举起,眼角挂着了,嘴角却是笑的。   韩辰皓扫了一眼他觉得很是不满意的泥娃娃,耳根泛红,点了点头,略带些许紧张的看着子衿问道:“喜欢吗?不喜欢我再给你最更好的,这个太丑了!”以他一向追求完美的性格,送给子衿的东西那便必须也是同样完美无缺的,而这对泥娃娃却差的太远。   “喜欢……”杜子衿咧嘴开心的笑着,可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原本的委屈,不安,全都在此时被抚平,心里被他的情意填的满满的,她发现原来只要能确定他的心里是一直爱着她的,其他的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韩辰皓慌张的直接用衣袖为她擦拭着泪水,微热的泪珠滚落在他指尖,灼热的让他心疼,“喜欢怎么还哭?肚子还疼吗?”   杜子衿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揽住他的后颈,一个吻压在了他微凉的薄唇上,只是压着,重重的压着,完全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韩辰皓被突如其来的柔软惊的一愣,她离他那样近,鼻翼间全是属于她的淡淡清香,吸入鼻中仿佛就是天下最烈的媚药,微热柔软的唇瓣紧紧的贴在唇上,即便只是单纯的贴着,也能瞬间勾起他身体里对她的渴望,脑海中再次闪现出那晚她在他身下娇嫩妩媚的撩人模样,浴火瞬间冲击着他的理智。   杜子衿睁着清澈的双眸近距离的和他幽深中破碎出一抹火光的黑眸对视着,破碎的裂痕越来越大,璀璨夺目的火光渐渐的占据整个瞳孔,好看的惑人心神,却也让她感觉的了暧昧的危险。   下意识后退想要离开,腰间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整个身子紧密的贴在他越来越灼热的胸膛里,刚刚离开的微凉薄唇再次的向她反压过来,不同于她只是压着不动,韩辰皓的吻要更加的炽热,微凉的薄唇渐渐变得滚烫,重重的吸允着。   圈在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几乎都快要把她的腰骨折断,想要后退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承受着,渐渐地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心跳也越来越快,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着,摩擦出灼人的热度。   韩辰皓则是挣扎在浴火和理智之间,让他快要发疯的渴望一次次的猛烈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他怀里抱着的,吻着的是他想要融进自己骨血里的女人,渴望却更加的怜惜,而就是这怜惜让他的理智最终战胜了他的浴火,在最后一个狠狠地啃咬后放开了她。   杜子衿吃痛的轻吟一声,柔糯的嗓音带着些许性感妩媚,微微有些红肿的红唇微张,大口的喘着气,晶莹的红唇上还有这他最后啃咬留下的齿印,宛若白瓷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眸迷离,蒙着一层晶莹的水雾。   韩辰皓动了动喉结,目光移开,他能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血管中的血液疯狂的攒动着,心跳加速的跳动,嗓子灼热干哑的发不出声音。   杜子衿红着脸低头依旧能感觉的到韩辰皓快要把她燃烧的目光,她能感觉的到韩辰皓的身体变化,和那晚一样,甚至更加的强烈,她心里有些害怕,但却没有再推开他,甚至青涩的回应着,死过一回的她本就不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他是她所认定的人,除了韩辰皓,这辈子她不会再想嫁给任何人,她不想两人在像那晚之后一样。   只要他想,那她便就给。   而韩辰皓最后却放开了她,低头看着他紧握成拳的手,手背上凸起着青筋,她能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蓦然的心里有些疼,伸手抚在在他灼热的手背上,蓦然一颤,他想要收回,她便握得更紧。   “子衿……我……我是不是又吓到你了?”低沉嗓音沙哑而带着性感的磁性,而语气中那深深的自责和懊恼让子衿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的痛,她突然间的明白了昨天韩辰皓对她忽冷忽热的原因,那不是他后悔了,而是他在自责,对那晚的的自责,不是不想接近她,而是不敢再接近她,而自己却一直的在误会他。   “我没有被吓到,我不是瓷娃娃,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这些……这些也都是以后要经历的,我没关系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杜子衿的脸上一片火热,红晕越发的扩大,可她不想让韩辰皓因为这个而自责,她会心疼。   韩辰皓宠溺的笑着反手把抚在在手背上的小手握在手中,稍一用力子衿便又被他拥在怀里,低头在她光洁白皙的颈窝厮磨着,轻吻着,能清楚的感觉的到他怀中如水般柔软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他很想就这样直接压倒她满足他的渴望,但他还是深吸一口鼻翼间淡淡的清香,而后放开了她。   “不着急,等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便直接把你拆—吃—入—肚!”沙哑的嗓音低沉的响在子衿的耳畔便,悠长的尾音像是一根羽毛轻抚在她心上,酥麻轻痒,耳垂上突然的被轻咬一口,不疼,可一种陌生的酥麻痛   ,可一种陌生的酥麻痛感让子衿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腰间的手臂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羞红着脸埋头在他胸膛里。   “你再这样抱着,我可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杜子衿闻言便立刻放开了他,怀中一片微凉让韩辰皓有些失落,但也真是不敢再亲近下去。   杜子衿亦是低着头,想着该说些什么来转移这暧昧而尴尬的气氛,“我放地契的瓶子呢?里面的地契还能用吗?”   韩辰皓一直的在担心着子衿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什么地契,只记得确实是带回来了一个瓶子,被邵刚放在了房里的书架上,便点了点头走到外间拿了瓶子。   杜子衿伸手结果,对着瓶子往里看了看,瓶子的口不大不小,刚好比她手腕大一圈,里面一个纸团,看着已经干了。   杜子衿抬手就要往里放,却被韩辰皓拦住,“你这样放进去拿不出来怎么办?会伤了手的。”说着便结果瓶子放在掌中用力的一捏,瓶子直接从底部碎裂,一个纸团便也掉了出来。   杜子衿连忙拿起纸团,还有些潮潮的,想到全是自己的口水,不禁有些尴尬,当时也确实是她太过心急了,没关那么多就直接塞进了嘴巴里,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韩辰皓看见纸团倒是想起了当时子衿圆鼓鼓的小脸,觉得若是把她养成圆脸倒也多了几分可爱,肉嘟嘟的抱着一定很舒服,想着便不自禁的看着子衿巴掌大的瓜子脸勾起了嘴角。   杜子衿一心都在地契上,自然没有发现韩辰皓莫名其妙的笑,两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团,看到里面的字迹虽然有些花,但也还算清晰,而且,官印是完好的,顿时欣喜若狂,“这好能用吗?”期许杏眼晶亮的望着韩辰皓,他便也只能说能用。   “只要官印好好的,便可以到奉城的衙门里从开一张,这我让邵刚去办便好,你这几日便好好的休养,从京城出来这才没几天下巴都尖了。”韩辰皓宠溺笑着抬摸了摸她消瘦的下巴,满是心疼。   “我没事,既然拿到了地契,明日我们就到五石山上看看,若没什么事,便回京城吧,出来的时间长了,京城里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她虽然也知道韩卓言被闲王府暗卫重伤的事,但也还是不放心,兰明公主这段时间太过沉寂,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不安,所以如今已经拿到地契,留些人在五石山,便赶紧回京城的好。   可韩辰皓却是在担心这子衿的身体,“五石山,我让邵刚带人去看看便是,也回安排些人在奉城看着五石山,你有什么打算便直接吩咐邵刚,不用专门去躺山上,本就身子不舒服,哪里还经得起山路的折腾,乖乖在客栈里休养几日,便带你回京。”   见杜子衿张嘴又想说什么,便快一步又开口道:“这件事听我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杜子衿撇了撇嘴也没在说什么,其实得到了五石山的地契接下来该做什么她也真没想好,开山挖金?她到没多大兴趣,而且一旦开山消息定是会走漏,到时候只怕每天光要对付那些冲着五石山里的人都让她头疼。   接下来的事情便也就由韩辰皓和邵刚去处理,杜子衿一连在客栈里休养了两日都被韩辰皓圈着不让出门,而韩辰皓也自是陪着她。   直到了第三天见她精神好了很多,这才同意带着她出门走走,一连两日没出门,这刚到奉城大街上杜子衿便感觉的到了和她上一次来过的不一样。   明明都还是晴天白日,这街上的很多商铺却都关了门,就连上次她和吕贵约见的那家茶楼也都关着门,没有一个人。   “这些关门的都是吕贵名下的产业吗?”她也听王生说过吕贵在京城中独霸一方,如今吕贵死在白萧的手上,吕家定是一下子乱了套,那这么多无缘无故门的店铺定就是吕贵的。   韩辰皓笑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子衿真是个聪慧通透的女子,什么一点就通,“吕府现在大乱,府里的十几房妾室都是各有主意,这些铺子都是在急等着出手的,只不过吕府往日本就在奉城里得罪了不少人,这下大多都是看好戏的,根本没人出手帮他们。”   其实这里面也有他的推波助澜,他这两日虽一直的都在客栈里陪着子衿,但邵刚却是没闲着的,这两人连奉城的知府都已经被他换成了自己人,可以说如今的奉城是他和子衿的天下,因为五石山想着子衿日后定是还会来奉城便让人在奉城买下了宅院,只不过还在修整便还没有告诉子衿这件事。   而杜子衿虽然没提但心里也已经想到了要把奉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五石山才能是安全的,不然等他们回了京,即便是这边有人把守,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方便处理,而且奉城虽是个小城,但却可以说得上是冬暖夏凉,虽比不上江南的风景,但却比京城舒服的多,以后无事能在这里住段时间倒也不错。   “辰皓,你说我们把这些铺子买下来,在奉城卖座宅院,等以后京城安定下来,我们便到这里来住短时间好不好?”她停住步子看着面前上次来过的茶楼,偏头看向韩辰皓问道,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让韩辰皓心里一片柔软。   “好,只要你喜欢便好!”对于他来说住在哪里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是和子衿在一起哪怕是在沙漠上那也是幸福的。   “也些铺子要买下来估计得不少银子   得不少银子,这次出门你带这么多银子了吗?”杜子衿发愁的问道,她手里也就只有给吕贵那剩下的五万两和一些不值一提的散碎银子,就是不知韩辰皓这次出门带了多少银子,但应该也还是不够的吧。   “银子我倒是没带多少,太重。”韩辰皓淡定摇了摇头道。   杜子衿顿时眼睛一亮,“那你是带了银票?”银票可不重,在这也能通用。   “银票一张也没带,邵刚身上带的已经花光了。”韩辰皓再次淡定的摇头道,明明是没有的意思,却被他说的好像是他带了很多一般的底气十足。   杜子衿闻言顿时颓然,没有银子说什么都是白费,等他们回到京城在派人来办,到时候难度和花费肯定不现在大的多。   难道要让她现在就去挖山吗?估计等她挖到,那还不如回京再说。   “不过,虽然现在是没有银子,但只要你想要,我便让邵刚去调便是,在幽兰国的边界城中也有几家铺子,应该能调出些银子来。”韩辰皓轻笑道,含笑的眼中划过一抹戏谑,他第一次觉得他名下的这些产业也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可以随时随地的瞒住子衿的愿望,让她不会失望。   “韩辰皓!你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杜子衿气恼的瞪着眉眼含笑的韩辰皓,心里却在惊叹着韩辰皓的势力竟会如此的大,在这大锦国不说,连幽兰国里都有他的人,那其他邻国他也定都安排了人,不然他府里的那些葡萄酿,和其他异国稀有特产都是怎么来的?   韩辰皓宠溺的笑着把子衿揽腰抱进怀中,低头便在一直诱惑着他的红唇边偷一个香吻。   杜子衿惊讶的捂着嘴,脑袋转动的看向四周,见不少人都目光暧昧的看着他们,顿时羞红了脸,用力推挤着韩辰皓,“你怎么能在大街上就……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你是说不在大街上我就可以亲你了?那我们这就回客栈吧,关了门就我们两人,保证没人看见。”韩辰皓故意曲解着子衿话中的意思,暧昧的低头在她耳边像是耳语,可声音却一点也不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谁跟你关了门,晚上你就到你隔壁的房间睡,不准再进我的房间!”杜子衿羞恼道,却不知她这话一出更是暧昧,在别人眼中她这也就是小娇妻闹别扭,不让相公回房,不过都是夫妻情趣而已,大多都是捂着嘴偷笑着看热闹。   而在杜子衿身后的街角处一身白衣的白萧微笑看着那两抹在大街上格外亮眼的身影止住了原本想要上前的步子,只是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总是有那么几分的落寞苦涩。   即便是看到这一幕胸口隐隐发痛,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相对而站斗嘴的画面,确实是一副美好的风景,让他无比羡慕,也只能羡慕的风景。   ……。   韩辰皓的办事效率向来都是惊人的,不过三日,奉城中原来吕贵名下的铺子的地契差不多都到了杜子衿的手中,没有的,也都是一些地段不好,铺面破旧的铺子,大大小小的也有三十几家,其中光是青楼大小都有近十家,还有五家赌场,虽说这些都是铺子里最捞钱的生意,但杜子衿却并不喜欢,通通的改成了别的生意,也让奉城的民风顿时淳朴了不少。   一大叠的地契中还有一张宅院的地契,位置并不在城中,靠近城边,地方却大的吓人,而这便就是韩辰皓为她购置的宅院,基本已经整修完毕,韩辰皓便也就带着子衿去看看喜不喜欢。   宅院的位置虽靠近城边,但少了繁华喧闹多了些清幽宁静,而且是最靠近城外五石山的院子,站在宅院的阁楼上便能看到城外五石山,这点让杜子衿甚是满意。   而最让杜子衿觉得惊喜的是后院中的温泉,温泉上是人工建造的假山,绿意葱葱,鲜花缭绕,沿着阶梯而下,便就是一汪冒着缥缈热气的圆形温泉,泉水边是人工雕琢出的石阶,上面还有一方石桌。   四周的石壁上是碧绿爬山藤,和燃着蜡烛的灯台,温热湿润却不觉得气闷,让杜子衿一下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若不是韩辰皓也在,她定要脱了衣服下到温泉里享受一番。   “喜欢吗?要不下去试试?”韩辰皓像是看出了子衿的心思,勾唇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轻语,薄唇似有若无的划过白嫩的耳垂,让子衿不禁一个战栗,忙红着脸后退一步。   “我才没有想要脱了衣服下去试试!”杜子衿违心的反驳道,有个这样的温泉在这,她都不想回京城了!   “哦?你还想脱了衣服?我本想让你去用手试试温度的,既然你想脱了衣服下去……我倒是很不介意!”韩辰皓挑眉笑道,眸底闪亮的满是宠溺的戏谑。脑中蓦然划过子衿裸身站在这温泉中的画面,不禁喉头一紧,觉得这里面越来越燥热。   “你……我不想理你!”杜子衿羞恼的指着韩辰皓气的说不出话来,看他越发幽深的眸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干脆直接转身往外面走去。   韩辰皓摇头失笑快步跟上,走到子衿身边再一次追问道:“喜欢吗?要不在这多住几天?”   “好”话到嘴边有被子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现在还不是她能安心享乐的时候,父亲母亲,子衡都还在京城,韩卓言,兰明都在暗中预谋着,虽然她现在是占了优势,但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地方也只能是等她解决了京城所有的事情之后才能来的   后才能来的地方。   很快的!已经快要结束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温泉,望向韩辰皓道:“还是先回京城吧,等京城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在来这!”   韩辰皓薄唇微动想再劝,但最后也只是应了声“好。”   他是想让子衿留在这的,这里远离即将发生变故的京城,可以让她安静的度过这段日子,而京城那边由他来解决便好。   但子衿显然是不会同意的,看得出她是很喜欢这的,但却不足以让她为此放下京城的事情。   这样……也好,留在他身边要比把她一人放在这更让他放心,他不想让她离开他一步,一刻也不想!   启程回京的日子定在两日后,安排好五石山看守的人,韩辰皓也带着子衿到了一趟五石山,只不过两人没上山,以为根本就没有路,全部都是奇形怪状的岩石,艳艳烈日下连可遮阴的树都没有,韩辰皓自是不同意让子衿上山,只带着她在山脚下转悠了一圈,便回了韩府。   韩府便也就是韩辰皓买下的那座宅院,两人在那日看过宅院后便从客栈搬到了宅院里住,府里的厨房还并不齐全,一连两日都是邵刚从酒楼里带回来的饭菜,吃的子衿是分外想念春眠的手艺,和元嬷嬷的桂花粥。   “不喜欢这些吗?我让邵刚再去换别的。”韩辰皓皱眉看着子衿碗里几乎都没动过的米饭和他为她夹得菜,担心的问道,他吃东西虽然挑剔,可各地的饭菜也都能接受,但子衿却不同,他看得出子衿吃东西比他要更加挑剔,在每日的饭菜上,他也都是变着花样的为她准备,甚至这今日的饭菜是他让邵刚找的京城厨子做的,却好像依旧不合子衿的胃口。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你就别折腾邵刚了!”杜子衿又象征性的扒了几口米饭,嚼巴嚼巴咽的勉强咽了下去,挑食这毛病真的是让她觉得挺痛苦的,以前她一直的待在府里所有的食材手艺都是固定的,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旦出了远门那真是让她每次吃饭都跟吃药一样的痛苦。   韩辰皓见状眉头皱的更紧,子衿的勉强他怎会看不出来,也更加的心疼,原本就好不容易养了点肉的小脸,这会来趟奉城不过几日便又消瘦了回去,他看在眼里怎能不着急心疼。   “不喜欢便不吃了,勉强吃了胃里也是难受,可又什么想吃的点心?我让邵刚去给你买些回来。”放下手中的筷子,也一并拿走了子衿面前的碗筷放到一边,到了被热茶递给了子衿,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照顾人这件事他似乎已经越来越娴熟顺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秘密   子衿亦是没有一点兴趣,本想摇头,可看到韩辰皓担忧的皱眉便点了点头说了个邵刚曾买回来过她也还觉得可以的点心马蹄酥,也正好两人一起再出去转转。   奉城街市上,原先关门的店铺也都已经陆续开张了,只不过却换了主人,生意倒也还不错。   两人坐着马车到了城中集市便一路步行,在这里没人认得他们,没有了彼此身份的束缚他们便也能像一般百姓一样穿梭在人群中,韩辰皓的俊逸矜贵配上杜子衿的柔美娴静在繁华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亮眼。   两人进了点心铺挑了集中杜子衿觉得还不错的点心,多买了些,准备回去给母亲,子衡他们解解馋,自然也还有给子衡的泥娃娃。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韩辰皓手中便提了一大推大大小小的盒子,明明是一件卖苦力的活可韩辰皓做起来却依旧轻松的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冷矜贵,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让子衿心里不禁暗叹真是个妖孽!   而韩辰皓则是在子衿没有察觉的时候冷眼一一扫过那些眼睛直勾勾看着子衿的男人,而落在子衿身上是瞬间便又是宠溺的目光。   两人并肩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白萧的一草堂,韩辰皓也只是当做没看见,护着子衿继续往前走,子衿偏头看了一眼,药堂中并未看见那抹白色身影,而且从她抢走地契,白萧便一直的毫无动作,这让子衿有点摸不清白萧的打算,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了?   她可不信白萧会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   “辰皓,白萧这几日没什么动作吗?”走过了一草堂杜子衿便偏头问道,她知道韩辰皓定是一直在派人看着白萧的。   “他?他在三日前回了幽兰国,入宫见了幽兰国的王上,两人不知又商量出了什么花花点子?”韩辰皓听到子衿还是提起了白萧不禁冒着酸泡答道。   “他们应该会幽兰国的名义向皇上购买或交换五石山,若是皇上同意,那即便是我们有地契,五石山也是要给他们的,前世便是他们从皇上手中直接买走了五石山。”杜子衿停下步子皱眉道,白萧若真是出钱她到不担心,可若是用其他的东西交换,例如能让皇上保命的药,那皇上必定是会答应的,看来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呵!那又怎样,只要是我韩辰皓的想要的东西,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动用分好,这点皇上心里也是有数的,只要他知道五石山已经被我买下,他自然心里有数!”韩辰皓冷笑道,明明无比嚣张狂傲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让那人信服,觉得理应如此,他身上天上便带有帝王的震慑天下的威慑力,即便他不是皇帝,却比坐在那个位子的人上更让人臣服。   “他……真的是你亲哥哥吗?我总觉得你们……”杜子衿皱眉问出了她心里一直都有的疑惑,皇家中确实不少兄弟为了皇位手足相残的,可那也是两人都是窥觑皇位之人。   而韩辰皓却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他自小便向自请闲王封号,这么多年来更是从不插手朝堂之事,若不是遇见了她,为了她的前世仇恨,他现在也依旧是个云游天下的闲散王爷,可即便如此,皇上,他的嫡亲哥哥却依旧的处处的防备他,打压他,这都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杜子衿的突然的问题让韩辰皓的面色微沉,微笑渐渐淡去,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冷芒,让杜子衿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韩辰皓这样的反应似乎已经不需要再给她答案,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就这样在这喧闹的街市突如其来的被她揭开了谜底,让她瞬间有些蒙神。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杜子衿讪笑着道歉,刚才确实是她鲁莽了,突然的问出这种问题,她看的出韩辰皓很排斥,也很生气。   “以后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而且你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和我不是嫡亲血缘,他是当年养在母后身边的,但也是父皇的儿子,只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也就只有我了,现在还有你。”韩辰皓见自己吓到的子衿已经收敛了冷沉的面色,微笑解释道。   这的确是他一直都不想提起的事情,其实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嫡亲并无太大的区别,如果不是他后来知道了那件事情的话,在他心里皇上也依旧是他的哥哥。   杜子衿已经完全蒙圈,这样一个秘密就这样被韩辰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说了出来了,虽然周围没人去关心他们说了什么,可她却依旧觉得很诡异。   难道这些事情不是已经两人紧闭房门万分小心才能说出来的吗?   “咳……你竟然在这么对人面前说出这样的事,你知道这个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吗?”杜子衿激动的就差没上前捂住韩辰皓的嘴了,大锦国向来有规矩,立嫡立长,若是让人知道如今的皇上是个庶皇子,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只怕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除了皇上一定还有韩辰皓。   这下她便也明白皇上为何会一直的对韩辰皓防备,只怕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心虚而已。   “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而已,即便是真相大白于天下,也不过是被人议论几句而已。”韩辰皓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是在和杜子衿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而杜子衿心里却被惊的久久都不能平静。   她不敢再接着问下去,她有种如果她在刨根问底的问下去   她在刨根问底的问下去就一定会还有更加让她心惊的秘密在等着她的预感,也许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但至少不是现在。   韩辰皓见子衿有些被吓到便笑着揉了揉她呆楞的脑袋,柔声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无法改变,但也不会影响到未来,他已经在那个位子上做了这么多年,这一点上其实我还是要感谢他的,如果没有他在前面顶着,我哪能过这般逍遥的日子,哪能遇到你?”   “说的倒也是,你若是皇帝,身边三宫六院,我才不会去凑热闹!”杜子衿撇嘴不屑道,宫里的日子对她来说和修罗地狱没有什么差别,上一世她便就是惨死在宫里,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自己成为深宫里的一只金丝雀。   “三宫六院?那怎能比得上你一人?此生有你足矣!”   繁华的街市,络绎不绝打我叫卖声,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这声轻柔的“此生有你足矣!”让她耳边瞬间的安静下来,回响的也只有他那句话。   “此生有你足矣!”   “此生有你亦足矣!”   ……   启程回京,王生已经在前几日便被杜子衿派回了京城,元嬷嬷身子越来越差,有王生在身边陪着也能让她最后的这段日子好过一些。   王生是一路的快马加鞭往回赶,杜子衿自是受不住如此,比来时还慢慢悠悠的速度往京城走,原本四天的路程硬是走了近十天才到了京城城外,并未直接进城,而是到了城郊的避暑山庄,毕竟京城里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闲王是在避暑山庄养病。   避暑山庄临近东城城郊,建盖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说是山庄但却占地不大,甚至都还没有杜府大,也并不豪华,但却看的出是这里的一柱一樑都是用了心的,炎炎夏日一走进山庄便能感觉的到一阵的凉爽铺面而来,清幽宁静,的确是个好地方。   杜子衿记得曾听说过这里本是先皇为怀有身孕的先皇后养胎而建造的,而且,韩辰皓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却也同样是他母后薨逝的地方。   想到此,杜子衿便抬头看了看牵着她手往山庄后院走的韩辰皓,幽深如墨的眼眸平静无波,无喜亦无悲,神情淡然的仿佛这里只是个和他无任何牵连的地方,只是轻抿的薄唇,和从她抬头看着他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察觉便可以看出他在出神。   他的心里也许并没有像他表面那样的淡然处之,他的出神是在想些什么?是他从未见过面的母后吗?   反手握住牵着她的手掌,这细微的小动作让韩辰皓回过神来低头微笑着看向她,嘴角的笑容很淡,但眸底却闪烁着暖心的笑意,却让她觉得丝丝心疼。   “辰皓,我喜欢这,我们在这大婚吧!”杜子衿笑着撒娇般的拉住他的手不再往前走,她知道这个要求会很让人匪夷所思,但她就是希望能用他们大婚的美好记忆来完全覆盖,替换掉他对这里的所有不好的记忆。   韩辰皓闻言一怔,随即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他明白子衿的心意,对于这里他的确有些放不开,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却也是他母后薨逝的地方,他从不过生辰,因为那也是他母后的祭日,即便他从未见过那个生了他却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的母亲,对于她,在他心里也是有愧的,即使那不是当年他能改变的事。   “大婚的礼仪是要按照宫里的规矩一步步来的,这样你才真正算是能记入皇家玉碟的闲王妃,不过……你若真喜欢这里,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定在这里倒也不错。”韩辰皓邪魅笑道,眼底划过一抹戏谑。   杜子衿红着脸低头犹豫了片刻,咬牙点了点头道:“好,就在这!”只要能让韩辰皓不在对这里只有不好的回忆,洞房……花烛夜那就定在这里,反正……那一夜在哪也都是要过的!   杜子衿的爽快答应倒是让韩辰皓觉得有些惊讶,不过却也正合他心意,那是他期待已久的一夜,就定在这,就他们两个人,从此这里便也不光是他出生和母后薨逝的地方,也会是他和子衿最美好的回忆!   “原来……你也如此期待那一夜,地方都想好了,真是为夫考虑不周,竟然让娘子先开口说出……”   “谁,谁期待了……别乱叫,我可还没嫁给你呢!”羞恼的子衿瞪了一眼一脸坏笑的韩辰皓,丢开他的手,先一步往前走去,嘴角却是一直勾着笑容。   在避暑山庄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闲王府的管家便得到了消息来到避暑山庄接已经养病痊愈的闲王和准王妃回府。   管家带了的并不是马车而是轿撵,十二人抬着,大的完全可以坐得下四个人,四周都是白纱,可以清晰的看到轿撵中都做了什么人。   管家的目的显而易见,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闲王健健康康的回来了,也好出一出这段时间全京城的人都在说闲王病重快死的恶气。   只是……那也不需要这么夸装吧?这么大的一抬轿撵走在大街上,还不占了整个的街道,而且就一抬,难道让她和韩辰皓共坐一抬在全京城的人面前这样高调的进城吗?   杜子衿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抬头看向韩辰皓,见他亦是看着面前的轿撵皱着眉头,正想开口说要不换一抬,或者她另外坐马车,一旁的管家便连忙先开口道:“王爷,您这次养病期间可是有不少人谣传您病重无医,还都纷纷笑话杜小姐命苦,要当了望门寡,您   望门寡,您若再坐着马车偷偷进城,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病依旧还没好呢,说不定,明日便就有人上杜府打杜小姐的主意了!”   管家的话让杜子衿再次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样狗血的理由,韩辰皓才不会信他,定会让他换辆马车来的。   然而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从小看着闲王长大而且同是男人的管家要比杜子衿了解韩辰皓的心思。   王爷是平日是不喜欢太过高调,可该高调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张扬跋扈,而且还是在杜小姐的事上面。   韩辰皓越发的皱了皱眉头,在杜子衿以为他会开口拒绝时却长臂揽着她的腰枝往轿撵走去,在杜子衿愣神间便已经被韩辰皓抱上了轿撵。   “等等,你真的要坐这个进城?”杜子衿惊讶的问道,他不是该拒绝的吗?这样进城那要顶着多少双眼睛?   “我觉得挺好,就让他们看看本王到底会不会死,也让他们知道你杜子衿这辈子都只能我本王的女人!”   他很少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几乎完全收敛起他高高在上,强势而凛然震慑的帝王气场,而此时他便就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王者,而他凛然的眼眸看向她时的温柔和宠溺让她心悸。   他们便就这样一路进了城,十二个黑衣暗卫步伐稳健划一,前后也都有闲王的护卫随行,管家昂首挺胸的走在轿撵一旁。   轿撵之上,韩辰皓拥着杜子衿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把玩着垂落在她肩头的黑发,唇角勾着宠溺的微笑,惑人心神,让人不禁驻足仰望。   而他怀中的杜子衿却有点吃不消这么多人的目光下被韩辰皓这样亲密的抱在怀中,身子略微有些僵硬,微低着头乖巧的趴在他怀中,不敢抬头去看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   而这幅画面落在围观的百姓眼中却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这是哪个嘴碎的谣传闲王病重快要死了?还说什么杜小姐要当望门寡,这不都好好的嘛!我看这人分明是嫉妒,看人家闲王和杜小姐多般配,真巴不得和闲王坐在一起被他这般宠溺的人是我,能有一刻,我死了值了!”一两眼冒着粉红爱心的花痴女双手做捧花状举在嘴边激动道。   “得了吧,就你这矮挫模样闲王能看上你?你能跟人家杜小姐比嘛?她和闲王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单单两人往那一站那就是幅神仙眷侣图,你也顶多是旁边的一根杂草而已!”旁边另一女子酸溜溜的冷声道,相比和她同是平凡的女子,她更加愿意看到闲王身边的是她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的杜子衿。   “哼!我不配你也好不了哪去!这闲王咱们都是不用肖想了,看看也就行了,想再多那也是别人家的!”花痴女低叹道,只希望下辈子有缘,能让她成为杜子衿那样的女子,被闲王这般俊逸矜贵的男子宠爱着。   这样的议论一路上并不在少数,关于闲王病重将死的谣言也瞬间不攻自破,而原本等着看杜子衿笑话的人,也再次被闲王这高调秀恩爱而羡慕嫉妒的红了眼。   听说了闲王病愈回府消息的兰明公主便立刻出了公主府,没走多远便正好迎上了韩辰皓的轿撵,而轿撵上相拥而坐的两人明晃晃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担心在这一刻就像是个笑话,所有的人都在笑话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   为什么在韩辰皓身边的女人不能是她?她堂堂一国公主,样貌,身份哪一点比不上杜子衿,却偏偏如不了他的眼!   她不甘心!不管是爱,是恨她都不甘心!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国舅知道您又私自出府……”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劝着,可话还没说完便被兰明公主狠狠的一巴掌给打断了。   “滚!本公主还轮不到你个狗奴才来管!”兰明公主怒气冲冲的冷喝道,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被打的侍卫再不敢说多什么,顶着两个鲜红带着血痕的巴掌印低着头,心里却满是不屑的怨气,眼底划过一抹阴厉。   闲王的轿撵已经走远,而围观百姓的议论声却依旧络绎不绝,各种的羡慕和赞叹传到兰明公主的耳朵中便就火上浇油,他一点也不觉得韩辰皓和杜子衿有多般配,她巴不得直接杀了杜子衿烧成灰撒在江河大海里,让她和韩辰皓生生世世的都不能再见面!   于此同时,宫里的皇上和言王府中真的在养伤的韩卓言亦是得到了消息。   皇上马上便派了人边的太监到闲王府查探虚实,闲王病重的这段时间到闲王的太医和送补品的太监从来都没有断过,但却都被管家挡在了门外,而避暑山庄更是被暗卫把守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又有谁会想到闲王根本不在避暑山庄,甚至都不在京城中。   于是韩辰皓和子衿前脚刚到闲王府中,这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便已经到了闲王府外,紧闭了快要一月的闲王府大门此时终于是开着的,只不过他也依旧被拒之了门外。   “王爷这身子刚好,赛神医说了还需要静休一段时间,王爷说谢过皇上的好意,等他身子彻底好了,定会进宫亲自向皇上谢恩的!”管家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之上明显敷衍的对总管太监道,皇上到底是不是关心王爷他们心里也都清楚的很,想随便就进了这闲王府的大门,哪有这么容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想太多了!   总管太监面露难色却依旧得陪着笑脸,只是这小笑却比哭还难看,想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虽是个阉人,但朝中大小官员也没有敢不给他面子的,带着圣意到谁府上那不是当爷一样的招待,可就唯独这闲王府,让他次次吃够了闭门羹,还不能有半句怨言的。   “皇上知道王爷病了一直都在担心着,管家让杂家进去看看王爷,回去禀了皇上也好让皇上放心些,杂家就看一眼,看一眼马上就走!”总管太监依旧不放弃道,这样连闲王府的门都没进过的回去,定会受到皇上责骂的。   管家心中冷哼一声,担心?是不放心才对吧!   宫里的那位巴不得王爷是真的病重,这隔三差五的派人来看不就是不放心王爷是装病,他才不会让这个狗奴才进去!   “王爷现在刚喝了药歇下,确实不能见客,总管大人还是先回去吧!”管家再次推脱拒绝道,说完也不再和他废话,直接转身走进了闲王府的大门,总管太监刚想要上前门却已经关上。   只能恨的咬咬压根,离开回宫,不过回了宫,他并没有说自己被拒之门外,而是凭空说了自己进到闲王府看到闲王确实面色不佳的再喝药如何如何,他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內侍,说的话皇上自然也是信的,便也就放心的以为闲王这次是真的病了,确定了这个消息连他这一连几日的头痛病都感觉好了很多,想着闲王最好能死在他前头,他也就真的安心了!   而真的在被皇上禁足在言王府养伤的韩卓言得到闲王带着杜子衿高调回京的消息胸口便又堵着一口闷气,阵阵发痛。   这还是那次他独自一人夜闯闲王府被暗卫留下的伤,不同于外伤,养几日便好,这内伤需要的是调理加休养,而这两点言王一样也是没做到,调理,就宫里的那些御医不会内功,也总是治不到点子上,效果甚微。   而休养,韩卓言就更是不可能了,他自己打我心都一直的静不下来,就算是养伤也都在安排着京城中他的计划,虽然已经有兰明公主的借来的精兵,但也是需要他的里应外合,这次的计划一旦成功他便就是万人之上,一旦失败那便就是身首异处,惨败收场,没有一丝的退路。   所以他必须要成功!   可这个时候韩辰皓却突然的病好回来了,那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劲敌,是他登上皇位最硬的绊脚石,而且还有杜子衿,本也是属于他的,如今却被拥在韩辰皓的怀中,是韩辰皓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都是要连本带利的夺回来的!   “何康,给我准备份厚礼,我倒要去看看闲王倒底病的有多重!”书房内,韩卓言面颊消瘦而苍白,衣服穿在身上都是空空的,眼圈深陷,比以往更多了几分阴厉,周身都散发着黑暗的阴气,哪里还有一点往日翩翩风度的样子。   “王爷,还有不到十日便就是您的大婚了,您还是在府里好好养伤,闲王府那便属下帮您走一趟吧!”何康俯身劝道,王爷如今的身体才是他最担心的,命没了可也就什么都没了!   韩卓言见何康不听他命令刚想张口骂道,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何康忙到了杯热茶端给韩卓言,却被韩卓言一掌回落在地。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快了,咳……就敢不听我命令,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巴不得本王死是不是?”韩卓言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咳着冷喝道,他也已经发现原本忠心与他的暗卫如今所剩无几,也都大多和他离心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背叛,而背叛他的人他也从来都不会轻饶,只不过是现在还用的到他们,等他事成再一一找他们算账!   何康低头沉默不语,如今的王爷脾气已经越来越暴躁狠厉,而这是成大事者最忌讳的,他都已经似乎看到了他们将来惨败的下场,甚至有时做梦都能梦到他在宫里的深墙内院中被人围杀。   可,他也依旧会陪着王爷走到最后一步,他到如今也都还记得当年他第一次见到王爷时的情景,那时他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见到比他小三岁,却已经很有王者风范的小主子,明明没有他高,却依旧惦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叫何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以后你便就专门为我解忧,但一定要绝对的忠心与我!”   稚嫩的孩童嗓音多年来都一直的回旋在他脑海中,让他时刻谨记着他叫何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王爷,属下永远都是会尽全力为您解忧的何康,直到属下死的那一天!”   韩卓言情绪平静下来沉默的看向何康,不会不觉间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一主一仆,陪在他身边最多的不是父皇和母妃,而是何康,他一直最信任的人也是何康!   “退下吧,闲王府先不管了,想办法把赛神医带到言王府为本王治伤。”韩卓言颓然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他知道何康说的是对的,只不过他心里一直焦躁的安静不下来,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淡定。   何康闻言一喜,立刻应是,在王爷刚受了伤时,他便说要把赛神医带来为王爷治病,可王爷一直不愿意求闲王的人,一直的拖到现在,却不想王爷这就突然想通了,为了王爷的身子,他也定要把赛神医弄到言王府来!   ……   闲王府。   杜子衿无奈的看着挂在她胳膊上一直抹眼泪的春晓,真想一巴掌把她   春晓,真想一巴掌把她拍过去!   她不过是走了不到一个月而已,这丫头弄得好像自己是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一样的委屈,从她回来便一直的哭屈的不停。   “小姐,春晓都快担心死了,您怎能一个人走了把我一人丢在这?”春晓第十七次重复着同一句话。   杜子衿无语的望天,看向一旁亦是皱着眉头沉着脸的韩辰皓求救,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春晓还有这如唐僧一般的磨人绝技?   “邵刚,把她带下去,本王需要静养!”韩辰皓上前揽过子衿的肩头,从春晓怀中抽出子衿已经被她压的明显倾斜的手臂,冷声对邵刚道。   春晓顿时挺住了哭声,不敢反驳闲王,只能泪眼婆娑委屈的看着杜子衿,“小姐……”   “咳……你就先下去歇会吧,等会回府我叫你!”杜子衿轻咳着避开春晓小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被邵刚带了下去,顿时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   “回府?我病可还没好呢,你怎么能回府?”听到杜子衿说要回杜府,韩辰皓的心里一阵不爽,面目改色的睁眼说瞎话,只要他病不好,那子衿便就能一直的待在闲王府,直到他们大婚,便又可以明正言顺的把她一直留在这,这里就会是他们共同的家!   “那只是个借口好不好,而且刚才你那样高调的在京城里转悠一圈不就是告诉别人你的病已经好了,我自然不能再留在这。”杜子衿抽了抽嘴角道,看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哪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就他这样一出府见人那就能被人拆穿。   “反正我不管,我还在病重,不允许你回去!”韩辰皓无赖的俯身把子衿圈在怀中,低头轻柔的在她颈窝厮磨,“真想一直把你揣在怀里!”   “呵呵……痒……我都走了快一月了,父亲母亲肯定要担心了,回来了肯定是要回去的,你不能这么耍无赖!”子衿轻笑着推开在她颈窝里制造酥痒的脑袋,嗔怪着,两人一起形影不离的在一起近一个月,如今要暂时的分开她心里也有不舍,但总是待在闲王府里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府里还有元嬷嬷是她一直放心不下的。   “那让我再抱一会,我送你回去。”韩辰皓无奈妥协,只好再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这送她回了杜府,再见面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杜子衿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抬手亦拥着他的腰,安心的笑着趴在他胸膛听着胸膛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闻着鼻翼间清冽的檀香。   一室温馨,岁月安好!   听闻杜子衿要回杜府,管家是老泪纵横的再三挽留,一直送到府外上了马车,都是鼻子一把,泪一把的不想让走,他可听邵刚跟他说了,这杜小姐的肚子里很可能就已经有了王爷的小世子,那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希望,自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日看着。   “杜小姐回去可要多补补身子,想吃什么只管说一声,老夫马上就让人给你送去,还要多注意休息,千万不能磕着碰着,这有几个月最是凶险,要不老夫再找几个有经验的嬷嬷送到杜府,不然老夫实在不放心!”管家巴巴的说个不停,杜子衿却已经听的傻眼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头几个月?为何要找有经验的嬷嬷?   一脸迷茫的偏头去看韩辰皓,见他皱眉目光幽深的看着管家,便知他定是听明白了管家的话。   “他说的什么意思?有点听不明白?”   韩辰皓瞪了一眼管家,尴尬的轻咳一声道:“人老了就爱啰嗦,他就是关心你!没其他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管家怎么就会误会子衿怀孕的,他两人连……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杜子衿皱眉看了看笑眯眯目光总是落在她肚子上的管家,顿时恍然大悟,羞恼的面色通红。   她算是明白了,刚才管家那话就是误会她怀孕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他们……他们都还没成亲呢!又怎么会怀孕?   “韩辰皓!”杜子衿咬牙切齿的羞恼道,“你快点给我解释清楚,不然就不劳烦闲王送了!”说着狠狠的在他腰窝揪了一把,无奈结实的腹肌太硬,她的小手都累的酸痛,韩辰皓却依旧面不改色。   身体紧绷,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在他腰窝点火的小手,眸光幽深的看向管家淡声道:“殷伯,你想太多了!”   管家殷伯闻言微楞,随即满是褶皱的脸上满是失望。   他想多了!   也就是说没有他期盼已久的小世子!   这结果真是让他的这可苍老的小心脏无法接受!   马车都已经走了,他也依旧呆楞的站在门口欲哭无泪,都是邵刚那个臭小子跟他谎报军情,害得他白白欢喜一场!   不过王妃都已经有了,这小世子还会远吗?   马车上,杜子衿别着脸看向窗外明显生气不理韩辰皓的样子,管家会误会那就定是韩辰皓做了或说了什么能让管家误会的话,所以把这件事是算在他的头上一点也不冤枉他!   而韩辰皓却是实在觉得冤枉的,关于怀孕的事,他压根连肉都没有吃到,又怎会想到怀孕?   可见子衿生气不理他,他也只能先把他的冤枉丢在一边哄子衿再说。   “管家他就是老糊涂了,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原本是母后身边的人,自小便跟在我身边,后来又陪着我出宫在闲王   出宫在闲王府里当管家,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最大的愿望便就是看着我娶了王妃有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韩辰皓的轻语让杜子衿回过了头,她没想到管家和韩辰皓还有这样的渊源,也难怪一向对人疏离冷漠的韩辰皓对管家却格外的亲近。   “我也没生他的气,他会误会那还不是你说了或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不然他怎么会往那方面想?我们都还没成亲呢!”杜子衿嗔怪道,而前世她被刨腹取子的一幕突然的闪现在了她脑海中,那个血淋淋的婴儿,一点点在韩卓言的手中没了生气,那也是她的孩子!   来到世上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便就没了命!   韩辰皓看着突然出神,面色渐渐苍白,周身却散发着她以前面对杜明玉时才有的阴沉狠厉,皱起了眉头,“子衿,别想了!”   把她拥入怀中,才发现她身体一直都在颤抖着,双手紧握,指甲已经狠狠地掐进了肉里,印出血痕,“子衿,快放开,没事的,我在这,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他不知道子衿到底又回想起了什么,但一定是和前世有关的,每次她如此都是和前世有关的事情,只是这次却越发的情绪失控,他难以想象前世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她这么久都依旧有这阴影。   这样的子衿让他觉得不安,却也更加心疼。   用力的扳开她纤细的手指,柔嫩的掌心已经出了血,忙拿出帕子给她包扎,可子衿却依旧沉浸在回忆中,仿佛毫无痛觉的木偶一般。   “子衿!你醒醒!那些已经过去了,有我在,都不会再发生!”   杜子衿恍然听到韩辰皓的声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韩辰皓紧拥在了怀里,掌心也传来阵阵的痛。   “韩辰皓,我想要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杜子衿微笑着,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连成串的的越来越多,浸湿了他的衣衫,透过衣服,灼痛了他的心。   “嗯,会有的,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眼睛像你,鼻子也像你,嘴巴也像你,男孩我就教他读书练剑,女孩你就教她绣功……”   韩辰皓的话让杜子衿渐渐止住了泪水,开心的趴在他话中幸福的笑着。   是啊,他们也会有孩子的,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然后一点点长大,这是他们的家!   马车到了杜府门前,可杜子衿却不愿意下车了,只因她哭红的两只眼睛,红肿的跟兔子似的,这样下了马车还不吓坏了父亲母亲。   “怎么办?我不要下去,哭成这样丢脸死了!”杜子衿懊恼的捂着眼睛,连韩辰皓都不愿意让他看。   “要不折回去先回闲王府?等你眼睛红肿下去了在回来吧!”韩辰皓狡黠的劝道,反正他也是正好不想让子衿离开他。   “不行!我要回杜府,但我不要这样下马车。”   马车外,得到子衿回来消息的杜青林和杜夫人已经出府迎接,这一走近一月的没见到女儿,他们也很是想念,只是这马车都已经停在杜府门前半天了,却无一人下车,这让他们不禁有些心急了,难道马车上的不是子衿,或者说根本无人?   杜夫人刚想要张口叫声子衿,便看见车帘被掀了起来,先走出来的是闲王,他手中扶着的正是子衿。   只是这一整个披头盖脸的面纱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闲王的病好可,子衿又得了什么怪疾?   这和猜测让杜夫人顿时心惊,握紧了杜青林的胳膊,杜青林亦是皱着眉头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让她安心,心里却也一样的担心着。   “子衿,你这是……”杜青林担心的问道,偏头看向韩辰皓,面色微沉。   “父亲母亲,我没事,就是……太阳太毒了,遮太阳而已……”面纱下传来杜子衿的声音,听着并无不妥,也让杜夫人呢和杜青林稍稍安心。   “辰皓,见过杜伯父,杜伯母!”韩辰皓适时的转移注意力道。   “都是自家人,闲王不比多礼,快进府吧!”杜夫人笑道,目光却一直的在打量着韩辰皓的脸色,毕竟前些日子京城中到处都在传着闲王病重,子衿要做望门寡的谣言。   虽也知道只是谣言,但天天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是难受的。   她也忍不住的去过一次避暑山庄,可见到的也只是赛神医和闲王府的管家,说闲王正在静养,不能和外人接触,就连在他身边照顾的子衿也是一样,她也只好失望而归,但赛神医一直说着没事,也让她稍稍的安心。   拉起子衿的手,并肩一起往府里走着,问着这段时间的过得可好,一直走到大厅也都没舍得松开。   “母亲,在避暑山庄都挺好的,比京城里凉快多了,若不是想父亲母亲,我都不想回来了!”杜子衿撒娇的笑道,隔着面纱似有若无的看了正和父亲说话打我韩辰皓,对方也正好笑着看向她。   “这都到屋里了,就把面纱取了吧,带着多热呀!”杜夫人说着就抬手要帮子衿取掉面纱,子衿一惊立刻站起身。   “是挺热的,我现回屋洗个脸,换件衣服,也正好把这面纱取了。”   杜夫人微皱眉头深看了子衿一眼,总觉得这带面纱的原因并不像子衿说的那样简单,但此时韩辰皓也在,她也不好过于追究,便点头让杜子衿离开前厅。   出了前厅的杜子衿便立刻松了一口气,若是刚才被母亲取下了面纱,她还真不好解释她这肿的跟核桃似得眼睛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流涌动   回了院子,春眠已经在院子里等着,近一个月不不见,春眠到倒是被养胖了不少,眼角上都挂着幸福的笑意,看来老三对她很好,那她便也就放心了。   春眠看到带着面纱走进来的子衿稍楞,随即立刻迎了上去,“小姐,您可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瞧瞧我才走了不到一个月,你这小下巴都圆了!”杜子衿调笑着捏了捏春眠圆润的小脸道。   “圆了?都怪臭阿三,说了不吃非要让我吃!还骗我说不胖!”春眠揉着自己确实肉了不少的脸颊嗔怪道。   杜子衿掩唇偷笑了几声,便让春眠帮她准备衣服和两个煮好的鸡蛋,一边沐浴,一边用熟鸡蛋敷眼,这才消肿了不少。   收拾妥当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出了净房,母亲正在外间等她,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又上前拉起子衿的右手撩开衣袖,见到那宛若白瓷的小手臂上,一颗嫣红的守宫砂还在,顿时放心不少。   “母亲,你想什么呢?女儿和闲王能是那不知礼节的人?”子衿看出了母亲的担心,羞红着脸抽回手嗔怪道,蓦得想起想起两人确实差点就越了规矩,面上越发的嫣红。   “母亲知道,但母亲也是过来人,年轻气盛,又朝夕相处,你们虽说已经定了亲可到底也还没大婚,他是王爷,这洞房的白帕可是要由宫里的嬷嬷检查的,这点上若是出了问题,那可是你一辈子的污点!”杜夫人正色道,他也知道子衿和闲王都是懂事的,可孤男寡女的朝夕相处,难免会情不自禁,好在他两人也都守住了规矩,也让她对闲王的知礼守节越发欣赏。   “女儿知道的,母亲检查完了也该放心了吧!”杜子衿红着脸笑道,“他走了?”   “你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侍卫来说府里有事,他便先回去了。也真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用心的打扮!”杜夫人笑着打趣子衿,看着面前已经亭亭玉立比她还要高出半头的女儿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心里满是不舍。   “母亲就会取笑女儿!谁打扮给他看了?”   “是,那你这新做的水仙百褶裙是穿给母亲看的?”   “……”   和母亲说了会话,杜子衿便赶紧去看看元嬷嬷,到了房间门口便能听到房间内传出了阵阵咳嗽声,和一个陌生清脆的女声,杜子衿加快了步子走进房中,一个面生的丫鬟正在喂元嬷嬷吃药,见杜子衿走进来,连忙放下了药碗对杜子衿行礼道:“奴婢芽儿,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杜子衿扫了她一眼便绕过她走到元嬷嬷床边,附身低声叫了声“奶娘,是子衿回来了!”   原本已经昏昏迷迷的元嬷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苍白的面颊微微笑出褶皱,“大小姐,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你回来了!能再见你一面,死了也安心了!”   杜子衿闻言顿时红了眼睛,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让她感觉的深深的无力感。   她心里恨,恨那个给元嬷嬷下羸弱的人!   “奶娘,子衿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走了……”话未说完便已经化成了哽咽,却忍着泪水让自己不能哭。   “好,我累了,想睡会,大小姐就先回去吧,这里有人照顾,不用挂心!”元嬷嬷说着便已经阖上了眼睛,她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每天浑浑噩噩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说不定哪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奶娘睡吧,睡好了,子衿会叫醒你的!”子衿轻语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直起身,转身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丫鬟芽儿,觉得确实很面生,不禁警惕的冷声问道:“刚进府的?”   “回杜小姐,奴婢是春喜的妹妹,以前一直在夫人的厨房做事,现在夫人让奴婢来照顾元嬷嬷。”芽儿俯身行礼道,经她这么一说,杜子衿倒也确实觉得她和春喜眉眼间有些相似,但却没有春喜的成熟稳重,多了几分妖媚,让子衿目光沉了沉。   “既然是母亲让你来的,你便在这好好照顾元嬷嬷,我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若是不安分,即便你是母亲的人,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杜子衿冷声道,虽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突然让她来照顾元嬷嬷,但既然来了,那便就先待着,等她向母亲问清了原因再说。   芽儿听到杜子衿前面一句话心里顿时窃喜,就知道她来的没错,大小姐身边的春眠出嫁那样的风光,她若是也得了大小姐的眼,说不定比春眠还要吃香,若是能做了杜小姐的陪嫁丫鬟那可就是王府的人,在多花点心思爬上闲王的床,那她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杜子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从美梦中惊醒来,不禁身上打了个冷战,这杜小姐远不像她外表看到的这般亲善软弱。   “奴婢定会谨记!”芽儿怯怯的低头俯身道。   杜子衿没有再管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元嬷嬷转身离开了房间。   ……   闲王府   韩辰皓匆匆回府确实是有事情,邵刚刚刚得到被他派去调查羸弱的暗卫已经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了重要的消息。   书房内,气压低的几乎都快要凝固成冰,而随着韩辰皓慢慢看着手中的信纸,越越来越冷冽。   “王爷,属下已经找到了冯氏身边的陪嫁嬷嬷,据她所说,冯氏当年确实是在元嬷嬷的饭菜中下过一种药,而且,药是一   一种药,而且,药是一神秘的蒙面人给她的,本来是让下到杜小姐身上,但冯氏一直无法接近杜小姐,便下在了元嬷嬷身上。”暗卫顶着低气压尽可能语气平稳的禀道。   韩辰皓面色冷沉的放下信纸,幽深如墨的黑眸破碎出一道冷凛,从他听到元嬷嬷中的是羸弱开始,他便立刻想到了母后,因为在大锦国能有羸弱这种毒的也就只有瀚海国皇室贵族,却不想果然是他们!   黑凤!他们竟然在子衿刚出生时便在蓄谋加害,那是她还只是个婴儿!   想到此韩辰皓周身的冷凛越发的让人窒息。   邵刚上前拿过信扫了一眼,亦是觉得心惊,暗卫查出的结果竟然会是黑凤的人,虽然在杜小姐出身时先皇后已经去世,这件事不可能是先皇后指使的,但那段时间,黑凤还是和王爷有联系的,也就是黑凤的人偷偷的瞒着王爷做了这件事。   这若是被杜小姐知道……定会误会是王爷授意的,毕竟杜青林若是没有孩子,便也就少了些他会不愿交出黑凤令的可能性,受益的人便也就是王爷。   “王爷,这件事和你无关,杜小姐她心里会明白的!”邵刚劝慰道,他知道王爷心里最在乎的便就是杜子衿,也只有她能让王爷失去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呵!有区别吗?当年若不是冯氏无法近身,子衿她……”那种可能让他不敢想,他无法想象没有子衿的他该怎样度过这漫长而孤寂的一生,甚至他都不会再活下去,他心里又无比庆幸,庆幸当年冯氏是把羸弱下在了元嬷嬷的身上,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过那些人!   邵刚亦是无言,心里也在同样的庆幸着杜小姐的幸运,也同样是王爷的幸运。   “把京城中所有黑凤的人都给本王抓起来,包括京城外的几个据点!”韩辰皓冷声吩咐道,敢动子衿的人,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他都不会放过!   韩辰皓的一声令下,表面上并没有在京城中有一点的动静,但暗地中却已经翻了天,黑衣暗卫悄无声息的便带走了一个又一个隐蔽在京城中的黑凤成员,其中自然也包括妙歌。   他们被同一的关在不知是在何地的底下大牢,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抓了他们,又为什么抓了他们。   一连三天,每天都有新的人被抓进来,无一例外全部都还黑凤的人,但抓他们来的人却从来都没有露面过,也没有对他们做任何的事,只是把他们关在那里,让他们渐渐从惶恐不安变成了疑惑。   妙歌是在第一天便被抓了进来,一同的还有十几个曾和她有过联系的同门之人,男女分开的关着,不过三天,牢中的人便已经近百,远远超出了京城中潜伏的人数,这也让她渐渐的有些不安。   竟然有人能如此清楚的知道他们所有人藏身的地方,若是想要这样一举歼灭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他们?   妙歌很快便否决的这个可能,如今病重将死的皇上可没有心思来管他们!   那便也就只有闲王有这个能力了,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黑凤中又有人动了杜子衿?   她也只能想到这个能让韩辰皓突然对付黑凤的原因了!   妙歌的突然失踪春风渡里并无人敢张扬,京城里的人,对于暗卫也是有知道的,所以看到是暗卫抓了妙歌春风渡无人敢问津。   但有一人却是紧张万分的,那便就是肖奇诺。   有了上次妙歌突然失踪的例子,这次肖奇诺第一个想到了也还是闲王韩辰皓,只不过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冲动的去找杜子衿,甚至还伤了她。   这次他虽然也焦急,但也还是耐住性子往杜府里递了一张求见杜子衿的帖子,然而等了一天,都没有见到回帖,让他不禁刚加着急。   而杜子衿并不知韩辰皓这几日的动作,突然收到肖奇诺的帖子也只是扫了一眼便丢在了一边,她说过以后她和肖奇诺永远都还形同陌路,既然是陌生人,那便没有见面的必要。   可过了一天当她在看到肖奇诺的帖子时,不禁皱了皱眉头,发生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也曾多次想要和她道歉,但她都还冷淡回应,后来他便也就放弃了,这都过了这么久,他又为何会突然递了帖子过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能让他着急的也就只有妙歌的事了!   犹豫半晌还是回了张帖子,直接让小七送到了肖奇诺的手上。   对于上次肖奇诺伤了杜子衿的事,小七对肖奇诺那是一百个看不顺眼,可这王妃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送帖子。   对于韩辰皓的近日的动作,全都是由邵刚带人办的,所以杜府这边的暗卫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帖子小七直接飞进了肖奇诺的书房,稳稳当当的砸在他的头上,抬眼眸底一片冰冷,在看到是杜子衿的贴子时顿时眸底闪亮,连忙拿过,顿时松了一口气。   杜子衿已经同意了他的求见,便立刻起身着急的去见她。   杜府前厅。   杜子衿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淡然的看着正走进客厅的肖奇诺,一身淡蓝色广袖长衫,袖口,衣摆都有些褶皱,面色疲惫不堪,眼窝黑沉,眉头紧皱,这个人有些凌乱狼狈,让杜子衿的目光沉了沉。   “杜小姐,你可知妙歌的下落?”肖奇诺一走进客厅便看门见山的急声问道。   杜子   杜子衿一听果然是因为妙歌,可她最近并未见过妙歌,而且妙歌是黑凤的人行踪本就不定,来找她有什么用?   “没有,你该知道,我陪先养病刚回府,妙歌的事我并不清楚。”杜子衿淡声道,心里却突然想起那日韩辰皓突有事匆匆回府,而且这几天都没了他的消息,难道妙歌失踪和他有关?   “会不会是又……闲王?我调查过了,今日京城中突然失踪的不止妙歌一人,可却无一人敢报案,春风渡的人也说了,是一黑衣人带走了妙歌,会不会就是闲王的人?”肖奇诺皱眉道。   杜子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对于他这样怀疑韩辰皓的话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心里也隐隐觉得这事和韩辰皓脱不了关系。   “是不是和闲王有关我暂时还不确定,但我会问他这件事的,就算是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会让他伤害到妙歌,但若不是他,我也无能为力了!”   肖奇诺闻言抬眼看向杜子衿,张嘴想要再说什么,但却到底什么都没有再说,告辞离开了杜府,   肖奇诺走后,杜子衿便立刻叫来了小七问韩辰皓那边这两天可又什么事情,而然小七亦是一脸的迷茫。   “小姐,王爷那边这几天什么消息也没有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小七疑惑的问道,难道又是肖奇诺那小子出了什么幺蛾子?果然是个祸害,一沾上他准没好事!   “京城这几日听说失踪的了不少人,而且无人报官,这是怎么回事?”杜子衿皱眉问道。   “小姐,王爷他可不会做贩卖人可这种事,这件事定是和他无关的!”小七急声维护道,这闲王的生意遍布全国,甚至连邻国都有渗入,哪会去赚那黑心的银子?   定是肖奇诺在杜小姐的面前说了王爷的坏话,不然杜小姐怎会这样想?   下次再见到那小子定要打掉他的满嘴牙!   杜子衿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小七真是白生一双机灵的眼,难道人一失踪就一定是被拐卖吗?既然被抓的还有妙歌,那说不定这次失踪的人都是黑凤的人,是黑凤有什么动作了?   “不知道就去问问你家王爷,妙歌若真是他带走的,我便也不往其他地方找了。”杜子衿道。   小七点头应是便立刻出了杜府赶往闲王府,只不过他自是不敢直接去问王爷,而是为了邵刚,而邵刚也并未瞒着他,知道是杜小姐让来问的,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七,但却没说有关羸弱的事情。   小七得了消息便又立刻回了杜府。   “怎样?是他让人做吗?”杜子衿问道。   “是王爷让人抓的,这次抓的人都是黑凤的人,包括妙歌姑娘,也都在王府的地牢关着。”小七回答道,没想到这些人还真都输王爷抓的。   “可知道他为何要抓这些人?”   “邵刚说是最近黑凤的人不老实,惹到了王爷,王爷才会下令抓了他们,但也都只是关着,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这京城中,包括京城外临郊的,全都已经抓来了,一共是一百三十七人!”   杜子衿闻言皱了皱眉头,真的只是惹到了他吗?韩辰皓不像是这般意气用事的人,这样一来他算是和黑凤正式站在敌对面,对他没有一点的好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知道的详情,杜子衿便把消息给了肖奇诺,告诉他妙歌暂时安全,让他不必担心。   她虽说着以后和肖奇诺形同陌路,可却也真的做不到看着他焦急一点都不管,即便是这一世他们没有再像上一世那般成为朋友,其实在她的心里肖奇诺也还是前世那个会在所有人嘲笑她时给她信心的朋友,所以她才会对肖奇诺曾经那般狠心伤害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   入夜,杜子衿沐浴完毕只着一身单衣走出净房,薄纱缭绕,婀娜的身姿在淡薄的单衣下若隐若现,黑长的秀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后,浸湿背后的单衣,宛若透明,柳枝一般的纤腰清晰的显现,不盈一握,令人**。   “春晓,帮我擦干头发。”   直接落座在软榻上,慵懒的趴在靠枕上,半眯着眼,白皙的脸颊泛着沐浴后的红晕,嫣红晶莹的唇瓣诱人心神,既清纯可人又魅惑妩媚。   黑长的秀发被一双敷着棉布的大手轻柔的握住,一点点吸收着黑发上的水珠,黑发渐渐松散开,而大手却依旧轻抚着黑发,一路往下,微凉的指尖轻划着她眉眼的轮廓,高挺小巧的鼻梁,嫣红诱人的红唇……   “春晓,别闹,痒……”红唇轻启娇憨的嗔怪道,低垂的眼睑已经全部阖上,安静而美好。   撩人的酥痒不在,子衿便安静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小睡,而随即便觉得呼吸不畅,唇上一片火热的吸允,让她蓦然一惊的睁开眼,入目便是那双闪烁着火焰的幽深眼眸。   “唔……你……放开!”杜子衿想到春晓还在羞恼的用力推挤着身上的重物,可他却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撼动,只能一双杏眼委屈的闪着泪光看着他。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等到大婚那日定要叫你三天下不了床!”韩辰皓放开子衿咬牙在她耳边沉声道,离开时又轻咬了一口她珍珠般粉嫩的耳垂,惹得子衿轻吟一声。   韩辰皓放开她便转身走进了净房,净房内,还依旧的热气缭绕,沐浴桶中是散发着芳香飘着花瓣的热水,那味道真是他刚才在子衿身上闻到的清香,让他越发的难受,走到一帮放着冷水的木桶前,一连捧起几捧水扑撒在脸上,让他渐渐的冷静下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才不嫁冷木头脸!   韩辰皓走出净房杜子衿已经披上了一件外衣,遮住了大好的春光,红着脸坐在桌前捧着水杯喝茶,对上韩辰皓的眸子一瞬便立刻移开,目光放空的看着面前的茶盘。   “夜深了,别喝太多茶水,会睡不着的。”韩辰皓上前拿过她手中的茶杯,转而放在自己唇边轻啄一口,慵懒的落座在子衿身边。   “你怎么来了?春晓呢?”这会她才发现原本等在房间里的春晓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人影。   “这丫头听识趣的,在院子里看月亮呢,有邵刚陪着她。”韩辰皓笑道。   杜子衿抽了抽嘴角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哪里有月光的影子?   “今日肖奇诺来过,说妙歌失踪了,你抓她做什么?”杜子衿抬眼看向韩辰皓问道。   韩辰皓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开口道:“暗卫已经查出羸弱的来源,和黑凤有关,如今京城内外里黑凤的人都已经被我抓光了,他们敢动你,就要付出代价!”   杜子衿闻言很是震惊,这件事已经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了,若真是和黑凤有关,那当年的幕后指使者会是谁?先皇吗?   可又为什么要来加害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黑凤令?可我和黑凤令有什么关系?”杜子衿愤然道,只要一想到如今元嬷嬷因她而中毒不治她就忍不住的恨。   “子衿,如果这件事和我有关,你会恨我吗?”韩辰皓偏头没有去看子衿,他怕看到子衿面上对他的恨意,他知道这件事早晚都瞒不住她,即便是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他也不想骗她。   杜子衿震惊的偏头看向韩辰皓,不明白他说的和他有关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就会和他有关?   “什么叫和你有关?当年你才多大?难道是你让黑凤的人对我下毒的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子衿不敢去想,若真是他,她该怎么办?恨他吗?   怎么恨?那是她这辈子爱进骨子里的人,要让她这么恨?   “虽然不是我,但黑凤的人下毒却是为了我,也就是为了黑凤令,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年若不是冯氏无法靠近你,如今中毒的便就是你!韩辰皓自责的看着子衿,后面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才是他一直都无法打开的心结,他恼恨黑凤,却也恼恨着自己。   “这件事和你无关!”杜子衿站起身上前抓起韩辰皓的衣领恨声道,纤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青色的血管因用力根根分明的显露在手腕处。   她不要这件事和韩辰皓有关,也绝不允许和他有关,毒是黑凤的人下的,她该恨的人是那个下毒的人,若不是他!   韩辰皓抬眼对上子衿执拗的眼眸,大手轻握着她用力抓着他衣领的手,微凉。   “好,和我无关,我帮你报仇,下毒的人是冯氏,她已经死了,至于黑凤的人,我会查出那个幕后之人,倒是交由你处置!”韩辰皓轻声安抚着,这样情绪失控,失去冷静从容的子衿让他心疼。   手背上的温热渐渐传入心头,让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松开手,便扑进了韩辰皓的怀中,“我不要恨你,你让我怎么恨?你怎么能这样残忍!”   “嗯,不恨!我也不想要子衿恨我,这件事全部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   夏夜微凉,丝丝细雨,房内韩辰皓拥着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的子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盖好薄被,走出房间,便正看道屋檐下同样相靠而眠的邵刚和春晓,而春晓身上披着的正是邵刚身上不见的黑色外衣,唇角狡黠的微勾,放轻步子离开了杜府。   第二日清晨,春眠一早和老三进府为子衿准备早饭,进了院子,老远便看到子衿门前坐着黑乎乎的两人,便先往这边走来。   春眠的走进立刻便惊醒了邵刚,猛的抬起头冷眼扫向春眠,吓得春眠立刻回退一步倒在跟在她身后玩味笑着的老三怀中。   “邵刚,你吓到我媳妇了!找揍呢吧你!”老三扶着春眠站稳便气恼的对邵刚骂道,刚才若不是他站在身后春眠就被他吓得摔倒而了,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的宝贝疙瘩,哪能忍得了被他吓!   邵刚见是春眠和老三便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杜府,正想起身,感觉到腿上压着重物,软软的,湿湿的,低头一看是他的外衣,可外衣下鼓鼓的,还在起伏的动着,抬手掀起外衣一角,便看到外衣下是趴在他腿上睡得正熟还咋留着口水的春晓,才想起昨晚他们一起等在门外,那王爷呢?   “呦!还是个姑娘,这都一起睡了一夜了,你这不得负责?”老三坏笑的打趣道,被邵刚冷冷的瞪了一眼,不但没收敛反而笑的越发张扬。   邵刚竟然没反驳,那也就是他说中了!   春眠皱眉瞪了一眼老三,大声叫了一声春晓,对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又在邵刚的腿上蹭了蹭口水,让邵刚瞬间绷紧了身体,动也不敢动,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老三说的对,他们已经这样过了一夜,虽然也没发生什么,但也理应负责。   娶她…。邵刚低头看了眼还在依旧迷糊不愿睁开眼睛的春晓,微勾起嘴角,似乎也不错!   春晓只觉得全身酸痛,脖子更是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开到她的枕头变成了   便开到她的枕头变成了黑色的,而且散发着温热,还很有弹性,只不过被她的口水浸湿了一片,不凉,依旧的温热。   嗯!这枕头不错!就是睡得脖子太疼。   坐起身,伸个懒腰,哈欠打到一半被坐在她身边的邵刚惊的差点气绝,一脸惊呆的顺着邵刚的脸往下移,便看到了她刚刚枕过的枕头,正是邵刚的腿,惊叫一声猛的站起,却被全身的酸痛疼的差点摔倒,被春眠上前扶住。   这才发现不仅春眠在,连老三也都正坏笑的看着她,“他…。怎会在这?我…怎会和他睡在一起?”   “这你就就要问他了,这人哄骗小姑娘的手段可是不少!”老三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他可还记得当初他在每天为春眠发愁的时候,邵刚可是在一旁说了不少的风凉话,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才没多久他就有机会报仇了!   邵刚脸色黑沉的瞪了一眼老三,目光转向春晓却柔和了不少,“我会负责的!”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随即便是春晓的哭闹和老三的爆笑声,不过被春眠冷眼一扫,顿时收敛了不少。   “春眠,我是不是清白没了?我会不会怀宝宝?”春晓瞪着大眼委屈的问道,她听说男女睡在一起是会有小孩子的,那她和邵刚睡在一起一夜,不是也很有可能怀宝宝吗?   春眠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知该怎么和春晓解释着会不会怀孕的问题,偏头看向正捂着嘴偷笑的老三,指望着他能开口解释一下,可看他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知道压根指望不上。   尴尬的望向邵刚,见他亦是一副呆楞的样子,心里一阵无语,他不会也认为春晓这样就会怀孕吧?   其实这点常识邵刚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春晓会如此的单纯,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因她这懵懂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看着春晓的目光都闪烁着宠溺。   老三自是看的出邵刚这是已经动了心,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能不帮他一把,便轻咳一声,火上浇油道:“这个也是要看机缘的,但,都睡在一起一夜了,怀孕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没事,邵刚刚才不是说了会负责的吗?他把你娶回家不就行了!”   春晓眨巴眨巴眼睛,泪眼婆娑的望向邵刚,一个面无表情的冷木头,虽然也是挺好看的,身强力壮,还会武功,又是闲王身边的人,可和她心目中温柔儒雅的相公真的一点都不沾边,真的要嫁给他吗?要是和他生气吵架,会不会被他打个半死?估计都不用他动手,一张冷脸都把她冻死了!   “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他一个冷木头!”春晓心直口快的摇头道,看到邵刚明显黯淡下去的目光,心里闷闷的,可话也已经说出去了,看他越来越冷沉的面色,不禁害怕的往春眠身后缩了缩。   老三同情的看了一眼邵刚,见他眉头紧皱,目光冷冷的盯着春晓,心里暗道不好,这是邵刚要发怒的征兆,收敛了笑意打算上前劝劝邵刚,他却突然转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衣,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杜府。   “你劝劝她,我去看看邵刚。”老三已经没有了刚才看好戏的坏笑,皱着没有看了眼躲在春眠身后的低着头春晓,便立刻去追邵刚。   房间窗边杜子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把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中,微微皱起眉头,她知道春晓其实并无恶意,只是太过单纯直率,说出那样的话定是伤了邵刚,这两人日后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样有了隔阂反而不好,而刚才邵刚不可能也像春晓那样傻傻到底不懂男女之事,可他也还是说了会负责,说明他对春晓也是有心的,只是春晓那个傻丫头看不明白罢了!   “春眠,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他……生气了是吗?”春晓低着头抹着眼泪闷闷道,她也讨厌死了自己的这张嘴,邵刚最后那黯然的眼神一直的印在她脑海中,让她心里闷痛着。   “你说呢?整天说话不经过大脑,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不能当着这么人的面这样直接说人是冷木头呀!”春眠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可看着春晓低头委屈可怜的模样又心软的柔声道:“他是闲王身边的人,你是小姐身边将来的陪嫁丫鬟,这以后到了闲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样让人难堪,以后为难的也还是小姐,以后说话过过脑子!”   春晓闻言头低的几乎都要藏进了怀里,眼泪也落得更加厉害,啜泣道:“我去跟他道歉还不行嘛!随他打骂好了!要是他一掌打死我了,你可一定要去给我收尸,我要桃红色的衣服,还有小姐送我的玉簪和玉镯都要给我带着……”   春眠一阵无语,真想扒开她这小脑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她难道就看不出邵刚对她也是有心的吗?不然他怎么会说出会负责的话,她不懂,可邵刚定是懂的,他是愿意娶春晓,并不是因为什么怀孕!   “春晓,你给我进来!”杜子衿亦是觉得恨铁不成刚,春晓这丫头真是被她惯坏了!   春晓听到杜子衿的声音顿时一愣寻声望去看见杜子衿正站在窗前,也不知刚才的事情看见了多少?   拉了拉春眠想让她陪她一起进去,“小姐叫你呢!我还要去准备早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春眠轻叹一声转身离开,留下春晓一人紧张的捏着衣角磨磨蹭蹭的往房内走去。   “小姐   “小姐……我错了!我去给他道歉,任他打骂,若是我被打死了……”   “停!”杜子衿听她又说出那些让人苦笑不得的话,气的她都想一巴掌拍在那个不开窍的脑袋上!   春眠闭上了嘴一脸委屈可怜的看着子衿,她都已经愿意去道歉随他打骂了,难道还不行吗?   “道歉是一定的!但以邵刚的性子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然刚才他就动手了,还会留你在这哭?”他那分明是生气却又不舍得对她怎么样,也就春晓这傻丫头看不出来!   春晓闻言低头不语,脑中有想起了刚才他走时看她的眼神,复杂的她看不懂,却一直让她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闷的喘不过起来。   此时她也想起了昨晚是他一直陪她守在门外,虽然一直木着脸不怎么说话,但却都一直在听她说着不停,后来突然下了雨,他还脱了外衣给她穿,那时的他看着她的眼神是温柔的,即便是依旧的木着脸没有太多色话,却不像刚才他走时看她的眼神那般的冰冷。   越想春晓便越觉得后悔,觉得邵刚其实也挺好的,虽然看着冷冷的,但昨晚对她也是有温柔的,虽然和她期盼的相公不一样,可她的清白也已经给了邵刚了,这要是再有了宝宝,那她不嫁给邵刚又该怎么办?   “小姐,他现在肯定厌恶我了,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春晓无措的哭道,事情怎么会被她弄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怪她这张破嘴,小姐骂过她多少次,她都不长记性,这下可好彻底害了她!   “怎么?你不是不愿意嫁吗?不是嫌弃人家木头脸吗?这会又担心人家不要你了?说你多少次了,说话要经过大脑,你就是不长记性!”杜子衿叹气责骂道,可看着春晓哭得眼睛都肿了心里有觉得心疼,柔声道:“你跟我说实话,若真让你嫁给邵刚你愿意吗?”   春晓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气的子衿抬手就想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吓得春晓下意识一缩,“我嫁……还不行吗?”   杜子衿真是被她气得哭笑不得,瞧她那委屈的小样,弄得她好像是逼婚一样,“你若是不愿意也没人逼你嫁,邵刚这人也是个可靠的,你呀,自己好好想想吧!”   “可是我想要的相公不是他这样的呀,我想要的是个温柔儒雅的相公,可他一直的木着张脸……”好吧,昨晚也有点温柔的,可今天他不又用那种冷的像冰一样的眼神看她……好吧,是她先惹到了他……   杜子衿这次是真的被春晓给气笑了,可又说不出什么责怪她的话,前世的她不也是一样的天真,期盼着自己能遇到一个温柔儒雅的男子,相夫教子,可结果呢?   她是遇到了,刚遇到韩卓言时他亦是温柔儒雅,风度翩翩,完全的符合她心目中的期盼,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可最后却落得惨败一生,家破人亡!   然而这些她无法告诉春晓,但却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执迷下去而错失了属于她的幸福。   “你看着他生气离开,心里很舒服吗?”杜子衿耐下心来劝解道,她希望春晓能明白过来,希望她能像春眠一样的幸福,而不是再像上一世那般惨死。   春晓闻言安静下来,所有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她很不开心,心里很难受!   “闷闷的,像压了块石头!”春晓老实回答道。   “昨晚和他一起相处不开心吗?”   春晓低头微红着脸道:“还…行,虽然他一直不怎么说话,但一直都在耐心的听我说话,还把外衣借给我穿…”   杜子衿不禁笑了,春晓这傻丫头真是看着机灵,却又什么都不懂,她这样分明也是对邵刚有些喜欢的,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后悔刚才和他那样说话?”   春晓又一次的点了点头,“是有点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该怎么办?我去道歉他就不会生我气了吗?”那张冷木头脸,若是她说了好话道歉却已经不原谅她,该怎么办?   “邵刚不是那样没有胸怀的人,而且,只要你去道歉,他定不会再生你的气。”杜子衿劝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春晓的错,她再宠着春晓也是也原则的,做错了事就要道歉,更何况,若是春晓真的能和邵刚在一起她也放心的多。   “好吧,下次再见到他我会主动跟他道歉的。”   ……。   这厢,邵刚冷着脸出了杜府,老三便追了过来,笑嘻嘻的拦住了邵刚,“小丫头片子一个,有什么好生气的,走,我请你喝酒去?”   邵刚心里本就为了春晓那句不愿嫁他而烦闷着,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动了心思想娶个姑娘,可人家却压根不想嫁给他,嫌弃他领木头脸!   他真的是冷木头脸吗?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略微有些胡渣的脸颊,烦闷的一口喝下杯中老三刚倒好的白酒。   “看你这样,是真喜欢那丫头?那丫头有什么好的?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温柔,说话说好听点那是直率,其实就是不过脑子,你都愿意娶她了,她竟然还不愿意,赶明给你找个比她漂亮温柔的酸死她!”老三的话刚说完就已经被邵刚一把按到在地,狠狠地一圈便招呼在他脸上。   “你再说她一句试试!”邵刚怒目瞪着被他按到在地的老三,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好,在他心里,她就是最好的那个!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立舯下山   老三不怒反笑,放松了身体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对邵刚笑道:“看来你是真喜欢那丫头,既然喜欢那就想办法骗到手呀,这暗卫中可有不少人盯着她呢,小心你动作慢了可就是别人的了!”   邵刚松开老三坐回到桌旁,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我邵刚想要的从来都跑不掉!”坚定自信的语气,哪里还有一点刚才颓废不振的模样。   老三勾唇一笑,心里却在暗骂着这冷木头脸活该被人嫌弃,下手竟然这么重,他那样说不也就是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对春晓动心了,这都还不是他媳妇就护的跟宝贝疙瘩似得,这要娶回家,那还不把他们这帮兄弟全给忘了!   咳咳…。老三,你是再说你自己吧!   和老三喝了几杯酒邵刚便回了闲王府,看到闲王正坐在书房看书便一直幽怨的看着他,就差没直接控诉出王爷把他一人丢下回府的哀怨。   “怎么?本王看你美人在怀不忍心打扰还做错了?”韩辰皓挑眉看向邵刚问道,这邵刚比他要大好几岁,也早过了该娶亲的年纪,他昨晚可是对邵刚好,至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那就看他自己了,他身边的堂堂暗卫首领不会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吧?   “属下谢王爷成全!”邵刚木着脸淡声道,耳根却渐渐地红了,他前几日是在想着不会去触碰爱情这东西,可这才没多久他就栽倒一个小丫头手里,还真是世事难料!   “呵!这都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有信心能娶到手?”韩辰皓挑眉笑道,他看春晓这丫头虽然单纯却也是个倔脾气,有得邵刚受得!   “王爷当初不也八字还没一撇就把杜小姐当做自己人了吗?”邵刚一本正经的揭了韩辰皓的短,话刚落一根还带着墨水的毛笔便朝他面上射来,翻身一躲,直直的插在他身后的屏风上。   “王爷继续,属下便不打扰王爷了!”邵刚淡定的说完便在韩辰皓凉凉的目光注视下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前几天可还有个小子到本王面前想要求娶春晓,本王还在考虑中,这会倒也觉得那小子不错,和春晓也是年纪相仿,成全了他倒也不错!”   邵刚刚要踏出书房的步子便又停了下来,双拳紧握垂在侧身转过了身子,冷峻的脸庞越发的黑沉,“就那帮小子也敢跟我争?只要我放出话春眠是我看上的人,看他们还有谁敢再打一点歪主意!”   韩辰皓挑眉而笑,也不再打趣他,邵刚的性格他也了解,性格冷淡,但却绝对的重情重义,不轻易动情,但一旦入了心便也不会轻易的放下,这点上他们也算是同样的,自然也理解,就春晓那丫头怎么也逃不了邵刚的五指山。   ……   京城中黑凤成员大肆被抓的事情很快便震惊了整个的黑凤总舵,造成了惶恐不安和愤怒,堂主纷纷提议上京救出那些被抓的人,而黑凤统领却一直的保持着缄默,让人摸不透心思。   这天一只黑鹰划破长空飞落在今临山之巅上的黑凤总舵上,今临山地势险峻,四面全部都是悬崖峭壁,能上山的人也都是黑凤堂主以上的身份,武功自是不弱,要上山也全凭的是个人的功力,没有任何的辅助。   黑鹰带来的是有关京城的消息,总舵大厅内,主位后是一副金碧辉煌的金底黑色石雕,雕刻的正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黑凤凰,金黑相间格外的辉煌大气,庄严冷峻。   同样一身黑衣斗篷,全身上下都不黑色包围,只露出一双鹰一般冷锐犀利的黑眸,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从落在他手臂上的黑鹰脚上取下一张信纸,黑鹰便乖巧的落在一旁的桌子上啄着被子的清茶。   冷锐的黑眸犀利的扫过淡黄色的信纸,微眯起双眸迸发出冷色的光,随即信纸便在他手中被揉成一把粉末随风而去。   “看来小主子真是长大了,喜欢玩那便就随他玩好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时候下山去看看了!”   沉杂而沙哑的嗓音像是粗糙的砂纸磨在木头上,很轻,却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大厅内一人一鹰,并无人回答他,而他也没有要人回答的意思,话落便站起身走出大厅,黑鹰随即跟上,落在他肩膀上。   而迎面碰上的是一身褐色布衣的三堂堂主木谦,脚步匆匆,见到黑凤统领又加快了脚步迎上,急声道:“属下参见统领,属下听说京城中的黑凤成员全都被抓,不知统领可有何对策?”他心里担心的是他的徒儿妙歌,一得到消息他本想直接如今查探情况,可还没靠近京城,就险些被抓,也只好先回总舵请示舵主。   黑凤统领淡淡的扫了一眼木谦,目光凉凉,却让木谦有一种被毒蛇顶上的惊悚感,顿时低下了头。   “这件事不用担心,不过是小主子的玩笑而已,他不会伤害他们的,你若不放心也可随我一起下山,我正打算去看看如今的小主子。”   说起小主子,黑凤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便就是当今的闲王,他们奉闲王为主子,所筹谋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小主子日后的大业,可这所谓的小主子却从未参与过黑凤的任何事情,甚至从不关心,以前他们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小主子年纪小,可如今小主子已经长大,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不禁让他们觉得自己多年的努力有些徒劳。   “统领,小主子他这次为何要这样做?而且听说皇上已经为他赐婚了杜青林的嫡长女   赐婚了杜青林的嫡长女杜子衿,那是不是黑凤令便已经在小主子手上了?可为何他却没有一点的动作?还要等到何时?”木谦不解的问道,这也是他一直都想问出来的,他的半辈子都在为黑凤做事,也一直都相信跟着黑凤总有一天会实现他的志愿,可如今他却开始怀疑了!   一声冷凛的黑眸冰冷的再次看向他,让他瞬间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小主子会娶杜子衿便已经是他开始计划的第一步,没有动作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不需要你们着急,耐心等着就好,这么多年都已经等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么几个月吗?总有一天黑凤会再造当年的辉煌!”   木谦抬头统领已经走远,他站起身眉头紧皱,他很想相信统领的话,那是他所希望的,可这些年他所看到的事闲王根本无心那个位子,是真的无心,而不是做给世人看的。   他也曾听妙歌说过,闲王很是在乎杜子衿,真的像是统领说的那样是为了大业才会娶得杜子衿吗?   ……   闲王府,入夜   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划过暗卫的眼前,等暗卫反应过来时黑影已经冲过了第三道防守落在了王爷的书房前,暗卫随即而道层层包围,个个警惕着这个武功深不可测,一身漆黑的黑衣人。   邵刚提剑进入包围,剑尖指向黑衣人冷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闲王府!”   黑衣人不屑轻笑,依旧继续的往书房走去,邵刚提剑而上,其他暗卫也都纷纷攻上,可他们的武功和黑衣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不过几招便纷纷败下,伤了一大半,就连邵刚也被他打了一掌,吐出一口黑血,依旧提剑拦着他。   “这是你自己还找死的!”黑衣人再次凝聚内里向已经攻上来的邵刚打去,但却突然对上一掌,一连后退几步,不怒反笑,很是满意的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韩辰皓,当年的孩子,入境已经是可以和他对掌的强者,他大业功成之日已经不远了。   “王爷,属下无能!”邵刚扶着发痛的胸口惭愧道,他一直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信,可今日却知道依旧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本王也打不过他,你是说本王也无能了?”韩辰皓皱眉看了一眼邵刚,反手凝聚内里一掌拍在他背后穴位,邵刚一口鲜血吐出,顿时觉得闷痛的胸口舒服了许多。   “果然是小主子,若是主子还在看到小主子年纪轻轻便又如此功力定是很欣慰的!”黑凤统领自豪的笑道,刚才若不是韩辰皓及时的一掌打通邵刚的经脉,不出一个时辰,邵刚便会经脉全毁轻者武功全失,重者丧命!   “你就是黑凤统领?你不该伤了我的人!”韩辰皓冷冷的看向黑衣人冷声道,这句话不光包括的是邵刚和受伤的暗卫,也包括他当年让冯氏给杜子衿下药的事,他抓了京城里的这么多黑凤成员,总算是把他给逼出来了!   “呵!不过是个不中用的狗而已,杀了有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该如此在意这些!”黑凤统领以长辈的语气训择道,很是不满韩辰皓因为一个下属而对他不敬。   “对于本王来说,邵刚远比你重要的多!”言外之意便是他还不如狗!   “你!我敬你是小主子,但你和主子比那还差的多,你像得到那个位子,我可以帮你,但我们要的是听话的小主子,否则…。!”黑凤统领冷哼一声,微扬起头高高在上的看着韩辰皓,可即便是这样,却依旧压不住他的气场。   “慢走不送!”韩辰皓轻蔑的撇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说的那些他本来就不感兴趣,即便是他想要得到那个位子,以他现在的实力不借助黑凤依旧能得到,压根不需要听他的话!   黑凤统领彻底的被激怒了,多年来的身居高位人人尊敬的他如今被韩辰皓如此的轻蔑不屑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目光阴蟄的看向韩辰皓,突然出掌向他攻去,一旁的邵刚提剑正要迎上却被韩辰皓一把推开,全力一掌迎上,内里相抵,两人俱是后退几步,黑衣人撑着站直身子,却还是吐出一口鲜血,韩辰皓被邵刚扶住,站稳身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黑衣人的功力确实比他深厚,可却杂乱无章,内力不稳,这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是致命的,也是他刚才能险胜他一层的原因,不然他都没有把握能抵得住黑衣人这一掌。   “王爷!没事吧?”邵刚担心的问道,扶着王爷的手臂都是颤抖的,可见那一掌有多厉害!   “无事,他还上伤不了本王!”韩辰皓冷笑道,他胜就胜在比黑衣人年轻,功底厚。   “小主子果然让我刮目相看,也不枉我今日下山一趟,后悔有期!”黑凤统领大笑道,转身便想离开。   “王立舯!”韩辰皓突然冷声喊到,已经起身的黑衣人闻言身形一顿,站住转身皱眉看向韩辰皓,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韩辰皓怎么会知道的?   “果然是你!”韩辰皓冷笑道,上次子衿向他打听的人果然就是黑凤统领,就是不知他知不知道他的女儿此时已经在京城。   黑凤统领的眉头更是紧皱,“小主子何处此言?”   “苏州城外好像也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两位老夫妇,带着一个孙女!”   黑凤统领眼底划过一抹疑惑,随即眼眸骤然睁大,周身散发出狠   身散发出狠厉的杀气,“小主子此言是什么意思?”   “本王没什么意思,只是前段时间去过一次苏州,遇到了那户人家。”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小主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王立舯已经想起了韩辰皓说的正是被他藏在苏州城外的女儿楚心,若说这这些年一直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信念一是重振黑凤辉煌,二便就是楚心,即便是这些年来他从未出现在她面前过,只是远远的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想接近,却又不敢靠近。   而且他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苏州看她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被韩辰皓发现。   “本王只是突然想起罢了,阁下说没关系,那便就没关系吧,不过,楚心姑娘已经到了京城,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所嫁之人便就是当朝新科状元莫思聪,也是下一任首辅的接班人,这楚心姑娘真是好福气!”韩辰皓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就是要乱了王立舯的心智,此时的他内力不稳,若是再乱了心智,必定会走火入魔。   “你胡说!楚心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你诈我!”王立舯很快便狡猾的明白过来,这是韩辰皓在故意激怒他,随即冷静下来。   韩辰皓笑而不语,他说的都是事实,至于王立舯信还是不信是他的事,即便是他故作冷静,心里乱没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咚”一旁的邵刚实在没撑住的晕倒了过去,被眼疾手快的韩辰皓一把扶住,王立舯也趁机逃走。   “不用追了,先扶邵刚回房,让人去请赛神医过来。”韩辰皓皱眉道,此时的邵刚面色苍白,一头的冷汗,气息奄奄,要比他预想的还要伤得重,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奄奄一息的邵刚,心里不禁很是担心。   暗卫一时忙乱,闲王府里灯火通明,赛神医被暗卫半夜带到闲王府本还很是有怨言,可当看到气息奄奄的邵刚便立刻严肃认真起来,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算是稳定住邵刚的经脉,拿起白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出的里间。   “如何?”一直坐在外间的韩辰皓见到赛神医出来望向他问道,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暂时无事,不过这次的内伤确实凶险,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切不可再运动内力,不然,经脉尽毁都是轻的!”赛神医皱眉道,以邵刚的武功很少有人能把他伤的这样重,若不是及时的打通的经脉,即便他真的是塞阎王也都救不了他了!   “他怎么会伤的这样重?别告诉我是你动的手!”赛神医怒目瞪向韩辰皓,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韩辰皓了!   韩辰皓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他,吩咐房中管家调来的丫鬟苗儿好好照顾邵刚便起身离开了邵刚的房间。   苗儿是闲王府中为数不多的丫鬟,也还是管家想着王妃即将进府丫鬟是缺少不了的,便挑选了几个招进了府中,苗儿在府中也待了一个多月了,邵刚自然是见到过得,只是每每远远的看着他冷着脸跟在王爷身后,虽没有王爷的绝色倾城,却也是个很招人眼的男子。   像她的身份,王爷她是不用肖想了,即便是妾那也是轮不到她的,可邵刚却不一样,丫鬟配侍卫那便就是绝配,只要她把握住机会,在照顾邵刚这段时间勾住他的心,那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她也就可以脱离仆人身份,在闲王府中挺直了腰杆走路。   如此想着,苗儿便也就越发的对邵刚上心,什么事情都和同样被王爷派来照看邵刚的暗卫争着做,甚至连给邵刚擦身子这样的活她也抢着做,是以当得到消息匆匆跟着杜子衿赶来闲王府的春晓一进邵刚房间的门便看到一个姑娘正在脱着邵刚的衣服,顿时恼怒的上前一把推开,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一个姑娘家的好不知羞!”   苗儿被春晓这样一骂顿时心虚的红了脸,她确实是想借着邵刚昏迷和他不清不楚,这样等他醒来,她在向他表明心意,便也就不好拒绝她,毕竟也没有那个男人是会把一个喜欢他的姑娘往外推的,可这样被楚心骂出来,却让她十分的难堪。   “你又是哪里来的贱蹄子?赶在这闲王府里撒野,我可是专门侍候邵大哥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的闲事!”苗儿壮足了底气骂了回去,句句都说的格外暧昧,好像她都已经是邵刚的人了一般,气的春晓顿时面色发白,原本对邵刚的担心此时也都全部变成的怨气。   亏她一听到消息便担心的赶过来看他,他可倒好,身边已经有了别人,那日却还说会对她负责,他想怎么负责?让她做妾吗?   绝对不可能!   春晓的心思向来都是写在脸上的,苗儿此时亦是看在眼中,两人更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看着春晓的目光也越发的狠厉,“邵大哥正在养伤,外人不得打扰,而且,邵大哥这次也是为了救我而受得伤,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他,不然怎对得起他对我的情意!”   苗儿的话听在春晓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把刀,一块一块的把她的心切的四分五裂,滴着血的在疼,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低头看着邵刚苍白的脸,狠狠地咬着下唇,猛的抬起眼狠狠地瞪向苗儿冷声道:“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除非邵刚他醒来亲口和我说这些,不然我才不会信你的话!”   ☆、第一百四十章 元嬷嬷殇   苗儿没想到竟然没骗到春晓,咬咬牙继续道:“邵大哥现在重伤,需要静养,你是什么人?这闲王府岂是你待的地方,还不快滚!”   说着便上前来推春晓,随便还在春晓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春晓咬牙躲让却不敢再大声叫一声,躲让间被一把推到在地,额头撞到了一旁的桌角上,“咚”的一声,整个桌子都往前移了一段,茶杯滚落在地上。   春晓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便眼前一阵发黑,爬在地上全身无力的起不来,感觉有人还在使劲的拉她,不停地说着什么,可却隔得好远,听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不要走。   苗儿见春晓狼狈的被她推到在地气焰越胜,上前不断地骂着春晓不要装死,要死死到外面去,拉着她的手臂往外拽,却没发现床上昏迷的邵刚已经睁开了眼,见到一个陌生女子在他房中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可待看清那女子正在用力的拉着倒在地上的春晓时,双眸危险的眯起,吃力的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可苗儿。   “滚!”邵刚冷喝一声,弯下身抱起春晓,看到她被血染红的半张脸,眸光顿时一片血红,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苗儿,迸发出狠厉杀气吓得苗儿后退一步,可看到从不和女子亲近的邵刚此时却抱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女子,心里不禁嫉恨。   “春晓!春晓!”邵刚担心的叫了几声,见春晓已经昏了过去,顿时急火攻心,一股腥甜冲到喉间,又被他压了回去,可嘴角依旧流出了鲜血。   端着药碗进来的暗卫看到邵刚醒来先是一喜,可当看见他抱着一个半张脸全是血污的女子时一惊,忙放下药碗上前,“刚哥,这……”他不过是去煎药离开了一会的时间怎么就多出来了一个受伤的姑娘?   “咳……去找赛神医过来,快!”邵刚开口便咳出一口血,吓得暗卫傻了眼,立马爬起身跑出去找赛神医。   苗儿见邵刚吐了血,便怯怯弱弱的上前,想要去扶邵刚起来,可被他一个冷眼扫过便又后退一步收回了手,“邵大哥,这女子是谁?突然的闯了进回来大吵大闹的,我还以为是刺客呢,还要上前来动你,我才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刚才还骂我骂的欢呢!”梨花带雨,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只可惜邵刚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抱起春晓放到他的床榻上,用一旁的白棉巾有些笨拙却轻柔的为她擦着脸上的血迹。   苗儿咬咬牙,上前要接过邵刚手中的白巾,“邵大哥,你还有伤,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她宁愿自己动手侍候这个丫头片子,也不想看到邵刚这般温柔的对她。   “滚!”邵刚是从不屑动手打弱女子,不然的话他一定把这个伤了春晓的人一掌打出去,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她,全部的精神力都在勉强的支撑着身体等赛神医过来给春晓看伤。   苗儿恼恨的瞪了一眼春晓,不敢再上前,她是打听过邵刚的事的,身边从未有过女子出现,可这个丫头片子是从哪冒出来了的?能让邵刚如此待她?难道是妹妹不成?   可刚才这丫头的明明就是在吃醋,一点也不像是兄妹之情,那便就真的是情敌了!   如此一来苗儿没有再吵闹,偷偷的退了出去,她也是个有心机的,知道什么叫做来日方长,日久生情,这突然冒出来的丫头片子一定不是闲王府的人,可她却能一直的待在邵刚身边照顾他,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还斗不过她!   苗儿出门便碰上了正好赶来的赛神医,后面还有一同前来的杜子衿和韩辰皓,杜子衿本是和春晓一起来的,和韩辰皓在书房淡了会有关王立舯的事,便让春晓先来看邵刚,可还没多会,便听到暗卫来请赛神医,本以为是邵刚出了什么事,却不想竟是春晓,便连忙赶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正从邵刚房中出来的一个丫鬟便皱起了眉头看向韩辰皓,她记得闲王府里的丫鬟并不多,而且都还是在厨房和前厅,这邵刚的房中怎么会有丫鬟?   韩辰皓看到子衿不悦,眸光冷冷的扫向正向他行礼的丫鬟,“谁让你来这里的?”   苗儿偷偷的看了一眼杜子衿,猜想着这便就定是未来的闲王妃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目光却凌冽的让人害怕,忙低下头回答道:“回王爷,是管家让奴婢来侍候邵大哥的!”   “呵!邵大哥?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邵刚多了个妹妹?”杜子衿冷冷的撇了一眼苗儿不屑道,这丫鬟面相妖媚,一看便是个不安分的,闲王妃怎会让这样的丫鬟进府。   苗儿闻言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一声大哥本就是她自己要喊的,并未经过邵刚的同意,而且她也不想做邵刚的妹妹,这样叫只不过是为了拉近距离罢了!   杜子衿轻嗤一声绕过苗儿向房间内走去,韩辰皓目光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跟上,对于他来说所有让子衿觉得不顺眼的东西,都是没有必要存在的,至少在闲王府里是这样。   房间内,赛神医正忙着给春晓止血治伤,杜子衿进来时,伤口便已经被纱布包住,可地上满地沾血的止血棉和一条血红的毛巾让杜子衿顿时心惊,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刚刚还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春晓此时却变成如今这幅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样子,心底一股火气升腾而起,“这到底是怎   腾而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刚皱着眉头站起身刚想开口说话,却一阵无力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被韩辰皓和塞阎王扶着,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赛神医又是一阵的忙碌,杜子衿怒气冲冲的转身走出门外,可刚才那个丫鬟却已经不在门口了。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韩辰皓走到她身边劝道,春晓在他闲王府里出了事,不光子衿生气就是他也觉得气恼。   “春晓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最好和刚才那个丫鬟没关系,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她!”杜子衿握紧双拳冷声道,看到这样的春晓让她有种又回到前世看躺在床上同样气息奄奄的春晓,前世的春晓便在没有醒来,连同肚子的孩子死在了一件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那是她的噩梦,一直以来的噩梦!   话落才察觉自己又一次的情绪失控,迁怒了韩辰皓,皱眉闭了闭眼,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只是……”话未说完一只温热的大手便握住她的手,丝丝的温暖遍布到全身,让她渐渐的安定下来。   “有塞阎王在,春晓会没事的,也正好便让她留在闲王府里和邵刚一起养伤,塞阎王也好一同照看,如果你不放心倒是也可以留下来。”韩辰皓柔声笑道,牵着子衿回到房中坐下。   塞阎王忙的满头大汗,总算是把两人的伤稳定下来,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春晓的伤虽不算重但也毕竟是脑袋的伤,暂时别挪动的好,等她醒来看看情况再说,至于邵刚,依旧得慢慢休养,内伤急不得,但切记不可再动怒动气,不然神仙也都救不了他。”   “就按赛神医说的办吧,让人在房间内在添一张床,让他们一起养伤。”杜子衿揉了揉额头沉声道,她现在只想两人快点好起来,刚才已经从韩辰皓哪里知道莫思聪要找的王立舯便就是黑凤统领,给她下毒的幕后之人,却也是楚心的生父,事情这样的巧合,让她哭笑不得,只觉得心里烦躁不已。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楚心这件事情,告诉了楚心,那她对下毒之人的恨呢?又该如何安置?该如何面对?   安置好春晓杜子衿并未多留便离开回杜府,韩辰皓亲自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杜子衿无力的的靠在韩辰皓肩膀闭目养神,压着心里的烦躁。   韩辰皓亦是知道子衿心情不好不想多言便也一直的陪着,有些事情是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的,他们改变不了,只能接受,只是子衿也许需要适应一下。   到了杜府门外,扶着子衿下了车,“王立舯的事先和莫思聪说一下吧,他应该回去找楚心,状元府我也会派暗卫加强警戒,楚心是他女儿,他不会伤害她,你不用太担心的。”   “好。”杜子衿点头道,“你回去吧,春晓醒了便让人来告诉我一声。”   韩辰皓微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希望这段时间邵刚能好好的把握住机会,也不枉我帮他一场。”   “他要是敢让春晓再受一点委屈,这辈子都别想娶到春晓!”杜子衿眯眼威胁道,一个无法保护春晓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把春晓交给他的,这一次看在他受了重伤的份上可以不怨在他的头上,但今日的事她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她杜子衿的人怎能任人欺负!   韩辰皓无奈失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一路进了后院,越走杜子衿便越觉得不对劲,今日的杜府似乎格外的安静,明明她走时都还一切正常,这才不过两三个时辰,怎就如此安静?   安静的让她觉得不安!   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后院走去,正迎上红着眼睛匆匆走来的春眠,两人俱是脚步一顿,看着春眠哭红的眼睛,顿时整个心不断地往下沉。   “小姐……您可回来了!元嬷嬷她……不在了!”春眠哭着扑倒子衿怀中,已经六神无主的她见底杜子衿便也就有了主心骨。   “你……说什么?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杜子衿不可置信道,她这几日几乎日日都在陪在元嬷嬷,怎能想到就是今日她离开了一会元嬷嬷就不在了!   推开春眠杜子衿快步向后院元嬷嬷的房间跑去,刚进了院子便看到了房间开门,母亲正被父亲揽在怀中哭着,房间内还有这来忙碌的下人。   杜子衿快步跑了过去,一进屋便向元嬷嬷的床边跑去,却被母亲拦了下来,“子衿,别去了,元姑姑不会希望你看到她最后的样子,你只要记得她原来好好的时候的样子便好,不要过去!”   “我不……奶娘还在的,她还在的,明明我走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在了?”杜子衿被母亲抱在怀中哭声道,即便是早就有了元嬷嬷会突然离开色心里准备,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子衿,你先冷静一下,姑姑她走时很安详,还特意交代了不希望我们为她难过,特别是你,你忘了?姑姑是从你小便就是最见不得你掉眼泪,看到你哭,她走都不安心啊!”杜夫人劝道。   事到如今他们好像除了大哭一场以表伤心之外能做的并不多,杜子衿便一直的在母亲怀中哭得像是个孩子,她的泪不仅是为了已经不在的元嬷嬷,还有她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完全的倾   水完全的倾泻而出,包含着她的委屈和恨。   此时她是恨的,恨王立舯,恨不得杀了他!即便他是楚心的生父,却也是杀了奶娘的人!   元嬷嬷的丧事并未大半,毕竟已经快要到了杜子衿成婚的日子,此时大半丧事确实不吉利,而且韩辰皓又是皇家人,即便是他不会说什么,也总有其他的人说杜府不知礼节,不把闲王和皇家放在眼中。   韩辰皓亦是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杜府陪着子衿,一直到元嬷嬷下葬,有了他的陪伴,子衿也渐渐的情绪稳定下来,只是依旧的闷闷不乐不怎么说话。   而闲王府中,已经醒来的春晓并不知道杜府元嬷嬷不在的事情,从赛神医那里知道是杜子衿留她在闲王府中养伤,而且邵刚的伤也确实是很重,也不想再让苗儿接近邵刚便留下来照顾邵刚。   邵刚这一昏迷便又是几日,春晓每日顶着一头的白纱照顾着邵刚,韩辰皓也嘱咐过暗卫不允许苗儿再接近邵刚,可丫鬟苗儿却不是个省心的人,   而且她也打听出了一直留在邵刚身边的便就是未来王妃身边的丫鬟春晓,想都未来王妃苗儿便又想到了那日杜子衿看她时的冰冷的眼神,不禁有些发怯。   可春晓毕竟不是杜子衿,她想要得到的也不是王爷,男欢女爱即便是王爷那也不好过问,更不要说一个还没过门的王妃!   这日,春晓刚给邵刚喂完了药,用白帕一点点擦着他嘴角的药痕,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赛神医便头也没回的笑道:“赛神医,邵刚他刚刚全部把药喝完了,他是不是就快要醒了?”   没听到赛神医的话,却听背后传来一声冷哼,“他不想醒来,那是不愿见到你!你还不识趣的赶紧滚回杜府去,这里可不是你能啥撒野的地方!”   春晓闻言面色便立刻沉了下来,她听出了这是那日在邵刚房中推她受伤的丫鬟,几天没有见到她,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   这次的她没有再像上次那般的冲动,赛神医告诉过她,邵刚和这个丫鬟没有一点的关系,只不过是管家在邵刚昏迷时派来照顾邵刚的,王爷已经下令不允许她在进到这里,那她就会说偷偷来的了!   “这里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心若是被王爷知道你违反他的命令,直接把你赶出闲王府去!”春晓转身淡淡的撇了一眼苗儿冷声道,经历过邵刚受伤,到她和苗儿发生争执,她似乎成长了不少,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知道什么就做喜欢,再面对苗儿时也只觉得她这种人很是可怜!   “你……这里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主子都再杜府,你却一个人在这个男人同房共处,难道杜府的规矩就是如此的**不堪吗?”苗儿恶毒道,一定要把脏水泼在他们身上,丝毫没觉得自己和邵刚同屋共处有什么不妥的。   “不胡说什么?简直不可理喻!”春晓被她的话气的面红耳赤,都想上前撕烂了她的嘴,可以她现在还带着伤得武力值和苗儿压根不是对手,只能冷冷的瞪她一眼转过身,看着邵刚不再理会她。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了?哼!有什么样的狗估计主子也好不到哪去,这闲王都已经在杜府待着几日了,还没成亲就如此会勾引王爷,可见也是个妖狐媚子!”苗儿见春晓不反驳她说出的话便也越发的过分逾越。   “你在胡说一句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嘴给缝上!”春晓听她如此诋毁小姐便是再也忍不下去,腾地一下站起身,冷冷的指着苗儿怒喝道。   她可以忍受别人诋毁她,可绝不允许别人诋毁杜子衿,小姐那般好的人怎能被个低贱的丫鬟说的如此不堪!   苗儿被突然发狠的春晓吓了一跳,可依旧嘴硬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还是被我说中了,你才如此激动?杜府就那么缺男人吗?主仆俩一起到闲王府来勾引男人!”   “你……你胡说八道!”一向在杜子衿身边被杜子衿保护着,哪里遇得到过这种情况?就连骂人也都气的找不到话了,只能狠狠地瞪着苗儿,眼睛却已经红了,毫无杀伤力。   苗儿嘴上得了好,越发的洋洋得意,一步步走上前,春晓便一步步的后退,却一直的护着身后的邵刚,站定在床边,“你想做什么吗?滚出去!”   “该滚出去的人是你!”苗儿已经逼到春晓面前,狠厉的双眸狠狠的瞪着春晓,而春晓现在也不甘示弱,突然发力狠狠一推,把苗儿推出几步之外,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敢跟我动手!看来上次的伤你是已经不疼是吧!”苗儿再次快步走到春晓面前,凶狠的举起巴掌就要往春晓的面上打去,却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力气之大几乎都要折断了她的手腕。   “你找死!”突然醒来的邵刚眸底满是冰冷的看着正要对春晓动手的苗儿,用力一推,便把她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几乎痛得她都快要晕了过去,而邵刚没再看她一眼,立刻拉过春晓检查着她有无受伤,目光落在她已经又渗出了血缠在额头上的白纱布上,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在他昏迷之前春晓便就是伤到了额头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我再不相干!   “邵刚,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春晓见到邵刚醒来也再顾不得苗儿惊喜的赶紧扶着邵刚坐下,她可记得赛神医再三交代过她邵刚是内伤,一定要静养,醒来后不能动怒动气,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我没事,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是不是她又在欺负你?上次你头上的伤也是她弄得?”邵刚前半句是对春晓有些生硬的温柔安慰,而后半句目光便冷冷的落在被他推到在地半天都没爬起来的苗儿身上,两者态度截然相反。   “没有,只是我自己笨摔倒了而已,刚才我们也是在开玩笑呢,没有欺负我。”春晓不是在为苗儿说话,她确实是很讨厌苗儿,可她不能让邵刚动怒,那便只能暂时的放过苗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邵刚的伤好了再收拾她也一样!   邵刚皱眉看向春晓,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沉默片刻,冷冷的吐出一个“滚”字,虽是面对着春晓,可却是对苗儿说的。   苗儿咬牙从地上爬起,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默然相对的俩人,咬咬牙走了出去,正碰上刚才被她引开的暗卫,被他直接丢出了院子。   进到房间,看到邵刚已经醒来,顿时一喜连忙转身去叫赛神医。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在这里的……”邵刚从春晓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收回目光,本是心疼她也受了伤,却还在这里照顾他,想让她回去好好养伤,可说出的话却生硬的伤人,让春晓原本满是欣喜的眸底瞬间暗淡无光。   “那天我说那些话是我不对,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是我太任性了,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对不起!”既然他不想看到她,那她便离开好了,反正他也已经醒了,闲王府里多的是人照顾他,哪里稀罕她在这。   偷偷擦了下脸颊,突然站起身,许是站的猛了,突然的一阵眩晕,眼前一阵阵黑,一阵晕眩重重袭来,有点站不稳,她赶紧扶住了床边。   邵刚瞳孔骤然一缩,表情有点紧张,身体不受控制站了起来,看到春眠扶着床边站好了,便顿住了伸出去想要扶她的手,只是询问了一句:“头还在痛吗?”   春晓眨了眨眼睛,她头脑还有点混沌,愣了片刻才恢复过来,“没事,我这就离开,不打扰你休息了,”   邵刚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春晓一眼,然后淡淡地“嗯”了一声音!   春晓站起身露出一抹哭笑,摇了摇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向门外走去。   邵刚目光盯着春晓离开的背影,眉头似乎微微皱着,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春晓走出门眼泪便已经落了下来,模糊了双眼,低着头根本就没看到迎面同样匆匆走来的塞阎王,两人差一点就撞到了,吓得塞阎王一连后退几步,就怕在碰到春晓的脑袋,估计就直接把她碰傻了!   “你这丫头低着头捡银子呢!受了伤都还不老实一会,像你这样若是在撞到什么,就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你那个脑袋,要是便傻了,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塞阎王上前一边查看着她头上的伤口,一边巡斥道,“这两天老夫都快被你和邵刚折腾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这才刚刚要好一点,一个醒了,可另一个伤口又裂开了,本就是在额头上,皮薄伤到的是骨头,难长,再这样反反复复的裂开,就是好了也是要留下疤得。”   春晓依旧的低头不语留着眼泪,赛神医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他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在他面前哭,“先进屋老夫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好好养伤,就不会留下疤的!”   春晓依旧不动,也不随他进屋,只一个劲的哭,哭得他头都快大了,“你到底想怎样?一个劲的哭做什么?”   “我想回杜府,我想小姐了!我不要待在这碍人眼了!”春晓委屈的哭声道,一用力本就已经裂开的伤口越发的流出鲜血,又是一阵眩晕。   “哎呦!你……你别哭呀,谁嫌你碍眼了?这府里谁不夸春晓姑娘温柔善良,个个的想要娶回家呢……”赛神医头大的看着一直哭不停的春晓,就她这样是绝对不能让她现在这个时候回去的,不然知道了元嬷嬷不在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抗的住呢!   邵刚闻声走了出来他们的话他都听见了,暗自懊恼着自己刚才不会说话,让春晓误会,忙快步走到春晓身边,二话不说便直接抱起春晓进了屋。   春晓挣扎了两下见邵刚似痛苦的皱了皱眉头,想到他身上八卦的伤便也不敢再乱动,瞪着满是委屈的眼睛看着他冷冷的木头脸。   把春晓放在软榻上,赛神医也随之进来,也算明白了春晓刚才说的就是邵刚,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邵刚,“你小子疼死你活该!人家春晓多好的姑娘带着伤照顾了你几天,你到好醒了就嫌人家碍眼,赶人家走,没有一点良心,活该娶不到媳妇!”   邵刚闻言木着脸皱眉瞪着赛神医,“我没有嫌她碍眼,我只是让她去休息,我自己能照顾的好自己。”   赛神医再次的被气笑了“对!你小子多能呀,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以后你也自己生儿子吧!找媳妇干嘛?”   抹着眼泪的春晓顿时被逗得破涕而笑,泪眼婆娑的掩唇而笑,看得邵刚也不禁勾了勾嘴角,眸光柔和而宠溺。   赛神医看着两人相视而笑,轻叹一声自己还真是不容易,又当大夫又当媒人的,这些情情爱爱的真的又那   些情情爱爱的真的又那么好吗?   给春晓重新包扎了伤口,赛神医便找了个借口让她离开一会,一边为邵刚诊脉一边道:“王爷走时吩咐了让春晓这段时间就留在闲王府里,杜府的元嬷嬷不在了,以春晓现在还带着伤怕是受不住,就先暂时瞒着她,你也好好把握,别总冷着脸欺负人家姑娘,要是气跑了,可没人再帮你了!”   “嗯,我自己有分寸。”邵刚点头道,心里越发打我后悔刚才不该让春晓离开,眸光沉了沉,开口问道:“春晓的伤很重吗?怎么都已经好几天了却还没好?”   赛神医气恼的瞥了一眼邵刚,没好气道:“她要是乖乖听话按我说的吃药换药好好养伤早就好了,这几日本就是伤口愈合的重要时期,今日有算是前功尽弃了,裂开的伤口比新伤口还要难恢复!”   邵刚皱了皱眉头,点头道:“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不是好好看着她,她又不是你的犯人,是照顾,照顾她!真是感觉你娶到媳妇的前途堪忧!”赛神医无力道。   邵刚紧抿了抿唇点头道:“嗯,照顾她。”   塞阎王无力望天,不,是无力望房顶,提起药箱不想再和情商为零的木头说话,暗自叹气着春晓这朵娇嫩鲜艳的鲜花插在邵刚这块冷木头上,真是可惜了!   ……   杜府   夜色微凉静谧,一轮圆月下两抹白色身影相依喂的坐在屋顶上,夜风浮动,飘着院子里的花香,微微吹动着两人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亦如他们紧握的双手。   “辰皓,王立舯的事你告诉莫思聪了吗?”杜子衿闭着眼靠在韩辰皓肩膀轻语道,她已经逃避了这么些天,那些事情是时候该面对了。   “已经让小七把消息给他了,但他至今都还没有回消息回来,她应该还在考虑怎么和楚心说这件事。”韩辰皓轻声道。   “明日一起去趟状元府吧,把事情全都告诉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你说怎样都好!”   翌日一早,杜子衿便早早起身,春晓不在,春眠这几日便一直在杜府留夜,帮着杜子衿梳妆打扮,住在隔壁偏房的韩辰皓便走了进来,坐在外间安静的看着春眠为杜子衿梳头,这样的日子真的让他都有些上瘾了,虽然每天都只是在杜子衿的小院里,甚至连杜夫人和杜青林都不知道他在杜府已经住了这么多天,但只要有子衿陪着她,他陪着子衿,一切似乎都是有趣的,只觉得时光飞快,他都还没够这便都已经好几日了。   “好了,小姐,我去端早饭过来。”春眠给杜子衿挽好头发便识趣的退下,韩辰皓起身上前,拿起木梳又继续的替她披在身后的长发,丝滑柔顺的如丝绸一般,让他爱不释手。   “好了,再梳下去就上午都要过去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呢!”杜子衿拿过韩辰皓手里的梳子,拉着他走到净房内一同洗漱,本是打算她侍候他的,可最后去成了他一直的帮她,一连几日越做越顺手。   春眠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端着早饭的老三,春眠指挥着帮他一起放好早饭,韩辰皓和杜子衿便也一同从净房内出来。   “小姐,前厅里袁府的袁小姐来了,急着要见您。”老三禀道,也一同向韩辰皓行了礼。   “秋圆?她怎么会突然一大早得来?”杜子衿皱眉不解道,想不出是有什么事能让秋圆来找她的,但也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先别管她,吃了早饭再去。”韩辰皓拉着杜子衿坐下,把筷子递给了她,杜子衿虽惦记着秋圆,但也想陪韩辰皓一同吃早饭,便坐下匆匆的吃了几口,让韩辰皓自己继续吃,她先和春眠一起去见袁秋圆。   杜子衿一走韩辰皓便也没有了胃口放下筷子便目光凉凉的看着老三,这小子也真是没有眼力劲,就是圣旨到了那也要等他和子衿吃过了饭再说。   “邵刚近日受伤了,你便就先回闲王府接手邵刚的事情吧!”韩辰皓淡声道,可老三却一脸的不情愿。   若是以前他定是很高兴能会闲王府,可如今媳妇就在杜府,他便也就是一步也不想离开杜府,这会到闲王府里,指不定几日才能回家见到一次春眠,让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王爷,小七昨日还在跟属下说想回闲王府里,要不就让他回去吧,属下守着这里便好。”老三毫不犹豫的出卖的小七,小七的确是说过想要回府,但只是想要回去看看邵刚。   “呵!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是谁刚到杜府的时候天天想着往杜府跑?现在有了媳妇就天天的长在杜府不愿意回去了!”韩辰皓撇嘴笑道,说完才意识到其实他自己何尝不也是如此,在这杜府陪着子衿都让他一点也不想回闲王府了!   “王爷你不也是一直赖在杜府不走吗?”老三不服气的嘀咕道,声音再小却也都全部的落在了韩辰皓的耳朵里。   韩辰皓冷冷一眼扫向老三,老三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赶紧退出房间。   前厅内,袁秋圆端着茶水一直的出神发呆,一口也没往口中递,听到脚步声猛然回了神,见来人正是杜子衿便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不同于以往的亲近热情,今日的袁秋圆皱着眉头,眸光冷冷甚至带着些疏离。   “吃过早饭了吗?要是没吃便同我一起到我院子里吃些?”杜子衿也察觉到了秋圆的不对劲,但也依旧热情的笑   旧热情的笑道。   “不用了,我就是来问些事情,问完了我就走!”秋圆冷冷道,抿了抿唇瓣,皱眉看向杜子衿,她曾经很相信她,她说莫思聪已经定了亲她便相信了,可却不想骗得她最苦的人便就是杜子衿,她都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她。   “什么事?你直接问便可。”杜子衿微微蹙眉道,她隐约觉得秋圆在生她的气,可他们最近好像也没什交集,为何会无缘无故色迁怒到她?   秋圆直直的看着杜子衿开口问道:“和莫思聪定会的姑娘你认识的是吗?”   “是认识,不仅认识她也还是母亲认得干女儿,我的妹妹。”杜子衿坦诚道,话落才记起当初她劝秋圆的时候并未解释楚心和她的关系,让秋圆以为那时他们呢便已经订婚了,难道是秋圆知道了楚心的事情,以为是她故意瞒着她,故意阻挠她和莫思聪?   如此想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秋圆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上次我来找你时他们也都还没定亲是吗?你为何要骗我?你已经有了闲王,为何还要阻挠我和莫思聪?若不是那时你骗了我,劝我对他死心,现在和他定亲好大婚的人便就是我了,而不是那个山野丫头!”   袁秋圆把她和莫思聪的无缘错过全都怪在了杜子衿的身上,当她从被人口中得知莫思聪未婚妻是杜府的干女儿时她有得只有不可思议的震惊,再三打听下才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可她依旧不敢相信,一大早的便跑来了杜府想要问个清楚,却不想一切都是真的!   “秋圆,我没有骗你,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楚心也还不是母亲的干女儿,而且她也不是山野丫头,她和莫思聪是两情相悦的,即便她不是母亲的干女儿,莫思聪也会娶她的!”杜子衿试图解释道,可显然袁秋圆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两情相悦?不过一个山野丫头,凭什么和莫思聪两情相悦?若不是有你杜府给她做靠山,她怎能攀得上状元府?”袁秋圆冷讽道,她当初真的是已经打算听杜子衿的话对莫思聪死心了,可当听到那些真相,她不甘心,明明是她先遇到的莫思聪,先对他动的心,可最后却输给了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山野丫头,而且她的失败还是拜她最信任的闺友所赐,让她觉得自己即可悲,又可笑!   杜子衿没想到一向单纯天真的秋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说不出的一阵失望,她是真的把秋圆当做是朋友都是,当初劝她放下莫思聪也都是为了她好,她明白三个人的爱情有多苦,而一旦发展下去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秋圆,可却不想今日她当初的好心换来了秋圆的责怨。   “感情的事从来和身份无关,即便就是莫思聪,在他高中之前也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秀才,并无配不配的上一说,他们选在已经定下了婚期,你又何必在执着?”杜子衿有些不悦道,至少楚心从来都不会和她说出这样等级分明的话,是她忘了,袁秋圆再表现的如何单纯率真,她也是在京城的深宅内院中长大的,相对于她楚心才真的是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没有受到一点的世俗污染,若真要说相配,楚心确实比秋圆要和莫思聪般配。   “我也不想执着下去,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就是我先遇到的他,是我心心念念的牵挂他,可他却喜欢上一个山野丫头,我哪点不如她?还有你!杜子衿,是我袁秋圆眼拙信错了人,这次我认,可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干,再无一定瓜葛!”秋圆恨声绝情道,说完便起身头也不会的走出了前厅。   杜子衿情急的猛的起身去追,却起的急了一突然一阵头晕差点没站住,被春眠眼疾手快的扶着,“小姐,袁小姐选在正在气头上,你对说无益,不如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解释,相信袁小姐会听的!”   杜子衿头痛的揉了揉额头,摇了摇头道:“罢了,她如何想是我左右不了的,我问心无愧便是!”   她本就不喜欢向任何解释,而且还是无谓的解释,若是有一天秋圆想通了,她便还是她的朋友,只不过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再回到院子,杜子衿便没了再去状元府的心情,奄奄无力的和韩辰皓说了事情的大概,“你说我这样做真的错了吗?当初没有告诉她也是怕她伤心而已,到现在可好全都变成了她的错。”   韩辰皓皱眉听完了杜子衿的叙述,淡淡一笑道:“那并不是你的错,只是她一时没有明白罢了感情的事本就是不能彼此勉强的,她现在不明白,等以后也是会明白的,不必为她太过伤神,今日不想去状元府便不去了,再在府里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吧!”   “韩辰皓,你这样惯着我会把我惯坏的,一点也不客观!”杜子衿嗔怪道,什么事到了韩辰皓口中无论她也没有错也都是对的,无论她怎样任性,也都是包容的,再这样下去她这的都要变成一个坏人了!   “本王自然很客观,只要是子衿的话那便就是对的,做的每件事也都是应该的,不喜欢的便就是坏人,喜欢的,除了男子之外便都是好人,这便就是本王的客观!”韩辰皓垂眸而笑,说的理所当然,明明嚣张无理却这的取悦了子衿,让她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我只要你!   因为袁秋圆的这个小插曲,两人便便没有再去状元府,然而吃过了午饭没多久,莫思聪却自己来了。   因为有韩辰皓杜子衿也不好到前厅接待他,便让小七直接带他到她的院子,莫思聪进了房间见到韩辰皓也在并未多大的意外,元嬷嬷去世的消息他也听说了,就是想着杜子衿这几日定会心情不好,便并未来打扰,其实心里早就急得一团遭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复杂的地步,王立舯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黑凤统领,甚至在多年前对杜子衿下毒,导致现在元嬷嬷的去世,这一连窜的事情他都不知该怎么和楚心说,甚至这几日心思烦乱的都在有意的躲着楚心,再这样下去,就算楚心在单纯也都能看出他有事瞒他了,所以今日他才急冲冲的赶来。   张口想问可看到杜子衿明显消瘦苍白的脸色,心里的话又不知该不该说,毕竟元嬷嬷的死确实适合楚心的父亲有关,杜子衿因为这件事而迁怒道楚心身上,甚至是他也都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若不是元嬷嬷挡下,如今中毒而亡的就是杜子衿,请求原谅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告诉你的那些事情你告诉了楚心吗?若是没说就不要告诉她了,甚至有关王立舯的事情也都不要告诉她,她不适合知道这些,我也不想和她成为敌人!”也许是刚经历过袁秋圆的事,对于楚心她格外的珍惜,不想在失去。   “你…你不会因为这些事怪她吗?”莫思聪试探的问道,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若是楚心知道这些定会很伤心。   “我怎么会怪她?这些事本就和她无关,王立舯虽是她的父亲,但也跟陌生人一样不是吗?在我这里没有父债子还得道理,谁欠下了债就该谁来还。”杜子衿道。   莫思聪松了一口气,随即正色的问道:“那你们有何计划?我听说前段时间京城和周边失踪了很多人,是你们做的?还是黑凤的人?”   “是本王做的,为得就是逼出王立舯,而他也果然来了,他已经知道了楚心就在京城中,很可能会找个机会去见楚心,这段时间本王会安排暗卫把守状元府,但你也好好的看着楚心,要是被王立舯带走了,是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定会让你为他做事,到时候本王可不会站在你那边!”韩辰皓何可口清茶淡声道。   “王爷放心便是,在下知道该怎么做,还有一事,不知闲王可得到消息了?”莫思聪有问道。   “你是说幽兰国的送嫁使臣吧,这件事皇上都不着急咱们找什么急?”韩辰皓了冷笑道,他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幽兰国国王为兰明公主准备的嫁妆已经从幽兰国出发赶往进城,这次带队的依旧是白萧,这件事表面上看着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暗卫得到的消息却是随行的送嫁队伍一共是三百人,个个都是幽兰国的精兵,而且与此同时,也有几大批精兵被调走,下落不明,这便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送嫁使臣?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杜子衿皱眉看向韩辰皓问道,这几日韩辰皓几乎日日都和她一起,竟然还有事情瞒着她!   “这是我来杜府之前便就得到的消息,也正是打算找个机会和你说的,我已经加派暗卫去查那些调走精兵到底在哪了,这件事该着急的是皇上,我们等着看好戏便是!”韩辰皓撇了一眼莫思聪,忙对杜子衿解释道,他也还不是心疼子衿这几日伤心,不想她在为这些事情烦心,本想处理好了再告诉她的,谁知莫思聪这个嘴快的先给说了出来。   “你就爱瞒我事情,从实招来,这几日京城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杜子衿嗔怒道。   韩辰皓无奈的狠狠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莫思聪,“也没什么事情,哦,对了,前几日官兵围剿了城外山上的一窝土匪,你猜在里面找到了谁?”   杜子衿知道韩辰皓这会在给她转移话题,可心里也确实很好奇是谁上山当了土匪,而且既然能让韩辰皓提起的,那便也就是和她有些关系的,“难不成是杜明玉受不了了上山做了压寨夫人?”   韩辰皓听杜子衿主动玩笑似得提起杜明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她是没那个福气了,在上山做了压寨夫人的是李香琴。”   杜子衿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半晌才想起是当初给父亲设计的李香琴,冯氏的表妹。   当初的事情解决后她也让人在京城中打听过李香琴的下落,只知道她出了城边没有了下落,便也没有在管她,却不想她竟会进了土匪窝做了压寨夫人,还真是让她吃惊。   “这件事好像是归莫大人管辖吧?李香琴这人虽说和我有些恩怨,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本小姐也从来都不是记仇的人,莫大人只管秉公办理就是,不用看在我的份上为难她,但若是不听话该教训也是要教训的,这女土匪那也是土匪不是?”明明夹私报复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就变的格外正义凛然,让韩辰皓和莫思聪不禁失笑。   “有杜小姐这话,下官哪敢不秉公办理?杜小姐放心便是!”莫思聪笑道。   杜子衿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韩辰皓,“杜明玉呢?最近都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韩辰皓沉默的看了一眼杜子衿,“她死了,私自出逃,被春风渡里的人打死了!”   杜子衿闻言一愣,片刻才冷笑道:“还真是便   才冷笑道:“还真是便宜她了!”对于这个消息让杜子衿觉得有些意外,甚至不敢相信,杜明玉就这样死了,前世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人如今死了,一切真的都被她改变了,这一世惨死的是她杜明玉,不再是她杜子衿,这便就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吧?   莫思聪并不知道杜子衿对杜明玉的恨意,但从她的表现中也察觉到了,但这些都不是他该多问的,见也没什么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莫思聪,韩辰皓便一直在观察着子衿的神色,见她也并无什么不妥,才放心下来,其实杜明玉死的消息他早就得到了,只是一直没敢在子衿面前提起过,后来又加上元嬷嬷的离世,更是不敢提起,怕她再次的情绪失控,好在是他过于担心了。   “你总是看着我作甚?难道还担心我为她伤心不成?我都高兴的想要放两挂鞭炮了。”杜子衿轻笑道,韩辰皓对于这件事太过小心翼翼了,她不是那样脆弱的人,有些事该放下的她都在学着慢慢放下。   “你高兴就好!”韩辰皓温柔的笑道。   “不过话说,你在这杜府也住了不少时间了,难道就不打算回闲王府吗?昨日母亲都还在问我,怎么这段时间饭量变大了?让我悠着点,便吃胖了订做的礼服都出穿不上,你再待下去,母亲就该给我缩减伙食了!”   韩辰皓尴尬的轻咳两声,回闲王府,又没有子衿,他才不想回去,能赖一天是一天,“大不了我让老三给我从闲王府里带吃的过来,我就再住两日,两日后我就走。”   杜子衿无语的瞥了一眼韩辰皓,“这句话两天前你就已经说过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两天后必须回府,我正好也把春晓接回来。”   韩辰皓笑着点了点头,至于两日后,那便就两日后再说。   ……。   还有一件事是韩辰皓没有告诉杜子衿的,那便是宫里的皇上已经昏迷了三天,这件事被皇后和素浅一同隐瞒了下来,每日的早朝皇后也找个借口暂时取消,而三天已经过去,皇上却依旧没有一点想要苏醒的意思,反而脉象越发的虚弱。   黑暗的夜色中皇上的寝殿只有一支微弱的烛光照着烛光下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床边是一身白衣素雅的皇后,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仿佛都已经忘记了时间。   而在黑暗中也有一双明亮闪烁着柔光的眼睛一直的看着她的背影,那眼神复杂却也简单,复杂的是里面爱而不敢的纠结,简单的是纯净的爱意。   “纪峰,你在吗?”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如乐师敲击出来的乐声,包含着丝丝不安。   “在,属下一直都在!”黑暗中回应的是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话落便又一黑影从黑暗中走出,周身却却又都隐藏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只能从微弱的光亮中隐隐看到一条可怖的伤痕。   “他是就要死了吗?三天了,他还在等什么?姐姐昨晚都给我托梦了,她说她很想念皇上,想念六皇子,想让他们去陪她,可哭着求了好久,姐姐才答应留下六皇子,现在是姐姐要带走皇上了吗?”说话间皇后便已经转过身,看向黑暗中的黑影,即便什么也看不见她也知道是他,是每次夜深人静总会在窗外陪着她的人。   “皇后不该胡思乱想的,皇上他…。会好起来的。”   “呵呵!可我一点也不想他醒过来,这么多年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纪峰,若是他死了,你会离开这吗?”皇后上前一步,而黑影却后退一步隐在黑暗中,明亮的眼睛却依旧直直的看着她,黑暗中的嘴角微勾,眼底划过一抹温柔。   “属下不会离开这。”他想要一直的陪在她身边,只要她在他便就一直的留在这,即便这里除了她之外的一切都让他厌恶,可只要有她也就够了。   “为什么不离开呢?你也不喜欢这不是吗?我想要离开,无时无刻都想着离开!”清冷的声音夹杂着苦恼,甚至带这些哀求,让他差点就说出了愿意带她离开,可想到自己的这副鬼样子,那句话便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纪峰,闲王答应我了,他会辅助六皇子登基,保证他的安全,等到六皇子登基后,皇后便死了,呵呵!”皇后轻笑着往黑暗中跑去,在黑影因她的话而愣神的时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纪峰回过神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和衣袖却被拉住,黑暗中,一只柔软的小手摸索着握住他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掌,丝丝温热传来让他贪恋的再不舍得放开。   “皇后…。”   “张婉婷,我的名字。”皇后打断他为说完的话,手紧紧的握着他很是粗糙的手掌,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她记得第一次知道他是在她入宫的第二年,那时的她还没有磨光棱角,在宫里横冲直撞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忌惮她是皇后,明面上不敢对她怎样,暗地里却没少陷害她。   便就是在一次深夜她被林淑妃派来的丫鬟故意推下水,她以为自己就要丧命时他出现了,救了她,也是像这样的黑夜,没有一丝的月光,灯笼也已经掉在地上熄灭,她能看到的便只有黑暗中的那一双明亮而紧张的眼睛,还有一只握着她手的粗糙手掌。   好像是从那以后,他便会经常在深夜守在她窗外,又时一待便是一整夜,一直到近半个月他们才说了第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纪峰。”   ”   “纪峰,帮我杀了他吧,他死了,我们就都自由了!”她能感觉的她他因她这句话而变得身体僵硬,可她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了。   手中的手掌被用力的抽走,她的心也跟着慢慢的沉了下去,在感觉到他要离开之前便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纪峰,我求你了,杀了他吧,反正他也快要死了,再等下去我就快要疯了!我一刻也不想带在这个鬼地方,你就再帮我这最后一次好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安静,她抱着的人站的笔直身体僵硬的如木头一般,半晌,他渐渐的转回身,伸手揽腰反抱住她,明亮的黑眸的在黑夜中闪亮着光,粗糙的手指缓缓抬起她的下巴,“我可以帮你,但,你准备用什么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皇后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目光中渐渐燃烧起的火焰却仿佛想要把她燃烧了一般。   “你!我只要你!”   皇后闻言微楞片刻,会意他话中的意思一惊,慌乱的用力推他,可他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将她禁锢在怀中,两人的心同一频率的激烈跳动着。   渐渐地她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他的眼睛,她做了五年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这大锦国最尊贵的女子,可也是最可怜的,和自己心爱的人生别,看着他娶了别人,心一点点的在这深宫中冷却下来,慢慢的结成冰。   对她还说自由和活着都不是在自己手中掌握的,更何况是男欢女爱,对她来说早已经成了和她没有关系的东西,即便是对纪峰,确实是有些不同的,他们彼此再深夜里相伴,即便是不说话,安静的待上一夜也比一个人苦熬过得快的多,但她却从未想过感情的事,也从未想过纪峰他会有一天对她提出这般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知道你要的是谁吗?皇后?还是张婉婷?”她蓦地抬起头,再次注视着他明亮的眼睛问道。   “知道,我要的是你,张婉婷,你说过等六皇子登基皇后便就死了,有得只有张婉婷!”纪峰的心从未跳的如此快过,这是他心心念念守护了四年的人,是他一生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他以前甚至上一刻都从未奢望过拥有,但当他真的抱在怀中时,他贪心的不想再放开,若果他这么多年的黑暗生活最终的收获是她,那么他觉得以前所受的一切便也都是值得的!   “好,等六皇子登基,我张婉婷便就是你纪峰的人!”皇后笑道,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让她有些陌生,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这样笑是在什么时候了,久远的一丝也想不起来。   突然窗外的一声惊雷,紧接着便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这黑暗,印出纪峰一半俊美一半可怖的脸,这一次他并没有躲,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力气大的都快要她的腰折断。   皇后屏住了呼吸,眼中并无意外和害怕,其实纪峰的样子她是见过的,再一次纪峰在她窗外喝醉睡着,她便偷偷的爬起看到了他的脸,第一眼见确实吓到她了,可更多的却是心疼和可惜,若是没有那一道伤疤,他该是个怎样俊美张扬的男人,而不是永远都生活在黑暗中的杀人机器。   “你勒疼我了,我都喘不过气了!”皇后神情平淡得道,似乎看到的只是一个正常人,那道可怖的伤疤在她眼中仿佛就是不存在的。   纪峰震惊的回神减缓了手臂上的力气,她没有害怕他!真的没有一丝的害怕!   “我这个样子,你不怕吗?”纪峰看着她问道,就连宫里的大内侍卫都没人敢直视他这张脸,可她清澈而璀璨的目光却没有显现出一丝的害怕,这让他怎能不觉得惊喜。   “不怕,最可怕的是险恶的人心,若是我没有了这张脸你会害怕嫌弃我吗?”她抬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疤痕,感觉到他瞬间紧绷起的身体又渐渐的放松下来。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随着他话落,一起落下的还有他冰凉的唇瓣,重重的压在她的唇上,没有再动,两人俱是一愣,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两人的身体,像是被瞬间点着的干柴,笨拙而用力的吸允着。   大殿再次的沉入黑暗,两人却依旧紧紧的抱着,亲吻着,笨拙而生疏的探索着,新奇而刺激,那是他们都从未体会到的心跳速度,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原来可以跳的这样快,这样猛烈!   “咳咳…。”   突然一阵沙哑的咳嗽声回荡在被暧昧点的火热的大殿,纪峰猛然回神,放开婉婷,浑身灼热的发疼,却依旧保持着一丝的理智。   婉婷亦是回过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衣衫半解,顿时面上一片火热,慌忙后退一步,趁着黑暗整理着衣服,却不知在黑暗中纪峰的眼睛也依旧能看得见她的动作。   “我去看看他,你暂时别过来了。”纪峰别开眼,越发沙哑的声音低声道,说完便朝躺在床上的皇上走去。   张婉婷看着朝着光亮走去的纪峰,想到了以前他是不是也是像她现在这样站在黑暗中一直看着站在光亮里的她?勾起嘴角,却有些心疼,明明心里是开心的想要笑得,可看着他在光亮中挺得笔直的背影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也许在她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便依旧悄无声息的入了她的心,安静的让她都一直没有察觉。   ☆、第一百四十三章 皇上驾崩   昏黄的灯光下,床上的皇上确实已经浑浑噩噩的醒来,微弱的喘着气,一口一口的越来越微弱,浑浊的眼眸半眯无法看清面前不断摇晃的黑影,可即便是看不清他也知道是谁。   “纪峰,朕睡了几天了?”干涸的喉咙挤出刺耳的沙哑,连他自己听着都陌生。   “已经三天了,皇上…还要继续睡下去吗?”   皇上闻言怒目而视,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全身无力,“朕知道,你们都巴不得朕死呢!你们所有人才都是该死的!朕就是死也要让你们陪葬!”他是害怕的,害怕死亡,他都还没有过够着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日子,还有很多志向都还没完成,他怎么能死?   他从不提立太子的事情,一直躲避着自己会死亡的现实,他是皇上,是万岁,可也终究是个凡人。   “皇上言重了,生死无常,即便是先帝那般的人物不也终归是一把尘土,皇上又何必执着。”纪峰淡声道,死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一种解脱的方式,若不是遇见了她,也许他早就放弃活下去,微笑着回头看了她所在的黑暗一眼,隐约的,一抹白影,是他温暖的发源地。   皇上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黑暗中隐约的一抹白影,看不清却十分的熟悉,他恍然便明白,随即大怒,“你喜欢她!纪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她是皇后!就算是朕从未碰过她,她也是朕的皇后,岂是你能肖想的人!”   纪峰回过头,目光落在他苍白却因愤怒而通红的脸上,明亮的眼眸寒冷如冰,“你的皇后早就死了,难道还让让我提醒你她是怎么死的吗?你不碰婉婷那是因为你不敢,看着婉婷那双和皇后一摸一样的眼睛,你夜里都不会做噩梦吗?   婉婷说,她梦到皇后了,皇后很是想念你,要让你去陪她,即便你那样对她,甚至趁她生子时杀了她,她也都还是挂念你的!”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渐渐地凝结空气,婉婷闻言愤怒的从黑暗中走出,一步步走向床边。   她从未想过姐姐的死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内幕,竟然会是姐姐最爱的皇上下的手,她曾经也是想过姐姐的死不是意外,她明明身体那么好,出事前几天她才进宫看过她,可却突然的早产,连命都没有保住,原来竟会是他!   “你怎么这么对姐姐!她那么爱你,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不惜威胁父亲也要让父亲帮你登上皇位,可你却如此对她!你的心难道都是黑的吗?”婉婷恼恨的上前却被纪峰拦住拥在怀中,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甚至当年亲眼目睹,他无比的庆幸当年他没有插手此事,不然如今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婉婷。   “贱人!你是皇后!你竟敢当着朕的面和他如此亲密,你真当朕是死的吗?”皇上怒目瞪着相拥的两人,只觉的一股气血上喉,鲜红的血从口中吐出。   纪峰飞快的一个转身避开,没让她洁白的衣衫沾到一滴血污,站定两人再次面向皇上,婉婷勾唇冷笑,揽住纪峰的脖子,吻上他冰凉的薄唇,腰间的手臂蓦然收紧,渐渐火热的唇瓣重重的压了压下。   “贱人!你们…。”皇上愤怒的用力锤着身下的床板,猛的起身,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随即直挺挺的倒下,双目依旧大睁着,却已经没了焦距,已然气绝。   大殿内一片寂静,唯一的烛光已经灭掉,床上满是鲜血的皇上身体渐渐的冷却,而一旁的金丝软榻上是火热交缠的两人,暧昧而令人**心悸的娇吟喘息声回荡在寂静黑暗的殿内…。   皇上驾崩的消息像是过境的南风强势的掠过整个京城,再由京城一层层的向外扩散,有人静观其变,有人则选择闻风而动。   庄严肃穆的皇宫全部被耀眼的白色包围,一身素色白衣的皇后跪做在皇上灵堂前看着供台上的白色蜡烛出神,随即微微勾起了嘴角,只是一瞬眼底却满是笑意,隐藏在她微微低垂的眼睑下。   看着那闪烁的白色蜡烛,她脑中闪现的全都是那晚和纪峰交缠的画面,很疼,但他却很温柔,让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里珍爱的感觉。   只是,第二日一早醒来时她已经睡在她的寝宫中,而纪峰这几日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她隐约记得他对她说过让她等他回来,然后带她一起离开这里。   可这都已经第三日了,明日便就是皇上下葬入皇陵的日子,按照规矩皇后是要一同入陵守孝一白天的,他今日会出现吗?   “母后,母后?言王哥哥来了!”同样一身白衣跪在皇后身边的六皇子看着已经走进大殿朝她们走来的言王紧张的拉了拉皇后的衣袖,他虽年纪小,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却也是格外的敏感。   对于言王这个哥哥,他一直都不喜欢,他也能看得出言王也同样不喜欢他,他不知道别人家中的兄弟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的彼此讨厌防备,但母后一直告诉他要他离言王远一些。   皇后闻言猛的回神,言王却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跪下对着皇上的灵位磕了三个头,随即站起身跪坐在她身旁。   “言王终于出现了,本宫还以为你会直接到皇陵给皇上戴孝呢!”皇后冷声讥讽道,身为皇子,却在皇上驾崩三日后才到灵堂,他也真是不怕受人唾弃!   “是本王的不对,父皇突然驾崩朝也动荡,本王虽挂心这父皇但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稳定了前朝,也好让父皇安心的离开,本王听说,父皇驾崩那晚是皇后陪着的…。”言王说着偏头看向皇后,不过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子,一身白衣素发,清秀淡雅,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只可惜了她的身份。   言王赤果果毫不掩饰的打量让皇后厌恶恶心至极,而且听他着胸有成竹的话,心里不禁一惊,虽然她相信闲王的能力,可却也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若是言王登基,那她和六皇子便绝无生路!   “真是辛苦王爷这般心机,可千万别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别人做了嫁衣!”皇后冷讽道,看到言王阴冷的目光落在六皇子身上连忙揽过六皇子护在怀中,目光狠厉的瞪向言王。   “皇后指的是六皇弟吗?呵呵!就算这嫁衣为他做了,你觉得他能穿得起来吗?还是你真的就相信闲王一定会帮你?你可别忘了闲王可也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之一,可别给人做了垫脚石,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要你乖乖的听本王的话,本王保你依旧是太后,至于六皇子,反正他也不是你亲生儿子…。”   “你死了这个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听你摆布!”言王的话还没说完,皇后便冷声打断道,闲王虽然和她也只是单纯的利益合作,但相比较言王,她宁愿相信闲王,而且她自由的前提是建立在六皇子安全之上,这是她姐姐唯一的骨肉,她五年来的所有年华和心血,她怎能舍得下?   言王被拒绝顿时便冷了脸色,狭长的眼眸微眯迸发出狠厉,随即勾唇冷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既然皇后一心想为父皇陪葬,本王哪有不成全的道理,皇后好自为之吧!”   皇后闻言握紧双拳,怒目瞪着言王走出大殿,停在殿外和把守大殿的御林军说这什么。   “母后不怕!慎儿会保护母后的!”六皇子用细弱的胳膊吃力的抱紧皇后,稚嫩的声音却有着坚定不移的重量,让皇后不由心中一酸,抱紧他留下眼泪。   纪峰!你到底去了哪?我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   突然得到皇上驾崩的消息,韩辰皓便不得不先回了闲王府处理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一世皇上驾崩的时间比上一世还要提前几个月,这不禁让杜子衿有些紧张不安,一连三日都有些坐立不安,春晓也已经回到了杜府,却一改往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性子,能陪这杜子衿一坐便就是一上午一句话不说,到让杜子衿有些不习惯了。   无意间回头便又看到春晓安静的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窗外发呆,额头上依旧还缠着白色纱布,她都要怀疑这春晓是不是被撞坏了脑袋,不然怎么就突然这般的安静?   “春晓,今晚有没有月亮,你看什么这么入神?”杜子衿走到软榻旁坐下,同样的直着下巴看向窗外,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小姐,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春晓转过身看向杜子衿道。   杜子衿微微皱眉,担心的问道:“头又开始痛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药?”   春晓摇了摇头,抬手抚上自己心口处,“不是头,是心,我觉得我最近心跳经常的不正常,时快时慢,特别是当我想起邵刚的时候,不禁心跳加速,脸上也发热,我这是不是生病了?”   杜子衿闻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是生病了,思春病!一个姑娘家的没羞没躁的说这些话,也不怕人笑话!”   春晓顿时羞红了脸,嗔怪道:“人家和小姐说正经的呢,小姐却取笑人家,什么思春,我才没思春,没想邵刚!”   “本小姐有说你想邵刚了吗?你这叫不打自招!担心他就去闲王府看他呀,又没人不让你去。”杜子衿失笑道,她也真是被春晓给打败了,这丫头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邵刚了吧?那她还真为邵刚默默的点根蜡。   “我不,我走的时候他连句话都没有,木着张脸,我才不要去看他!”想到那日她离开时邵刚一直木这脸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车,却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她心里就一阵来气,亏她还辛辛苦苦的照顾他那么多天,还以为他对自己终究是不同的,可还不依旧是木着脸,没次都是她想着法的逗他笑,想想她就觉得郁闷极了。   可心里却又一直的忍不住担心他的伤势,担心他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乱发臭脾气,哎!她真心觉得累!   “那是你笨!你想让他说什么?让你留在闲王府?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在他身边,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不是不跟你说话,只是心里不想你走,却又没有理由留你,也就你这傻丫头看不出来!”杜子衿点着春晓的脑袋骂道,邵刚喜欢上这么一个缺根筋的姑娘也真是够悲催的。   春晓闻言顿时眼睛发亮,欣喜的握住杜子衿的手臂问道:“真的?这么说他是舍不得我走的对吧?我就说嘛!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带伤照顾他,他怎么能不领情?他也是,不舍得就说出来嘛,害得我难过了几日!”   杜子衿真的是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拍在她头上的冲动,可看着她头上的纱布,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那是你笨!邵刚他就这闷葫芦的性格,你要是觉得不好,就赶紧撤,可有人排着队等着抢呢,那个什么苗儿的,可是稀罕的很!”   杜子衿的话顿时戳中了春晓的痛点,想到她走之后,苗儿指不定的有怎么想方设法的接进邵刚,她心里就升腾出一股怒火,“邵刚才不会理她!”   “但愿如此吧!不过这男追女个座山,可这女追男那就是隔层纱,你若是这么放心,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杜子衿狡黠的笑道,看着春晓果然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还想再开口加上一把火,便突然看到一抹黑影从出窗外闪过,便立刻站起身追了出去。   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杜子衿顺着走廊一路快跑的追着那抹黑影,她不确定是谁,可却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她,一双明亮的眼眸回头看了他一眼,浓眉在夜色中皱起,随即加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杜子衿从看到那一双在夜色中如如明月,一般发亮的眼眸时便不自觉的停下了步子,是他!真的是他,那双眼睛她认得出!   小七从夜色中闪出走到杜子衿身边,“大小姐,刚才那人便是上次闯入杜大人院子的人,大小姐还是不要再追了,此人武功很高,很有危险性。”   “他去哪?又去找父亲了吗?”杜子衿没有去管小七说的那些,她现在只想见到无名叔叔。   “应该是杜大人书房,大小姐,…。”小七的话还没说完杜子衿便已经往主院的方向跑去,他不明白杜子衿为何对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如此在意,但现在保护好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主院杜青林的书房还亮着灯,辞了官的杜青林突然的清闲下来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便经常的整理他以前看过,写过的书籍来打发时间,正打算熄灯回房歇息,一道黑影便从窗外闪进来,一惊随即便镇定下来。   “明明有门却非要翻窗户,纪峰这么多年你这一点还是没变。”杜青林放下手中的烛台对来人轻笑道,语气黏熟的像是多年的好友,而他们也确实算是多年好友,只是不经常见面而已。   “皇上驾崩的事你该知道了吧?”无心和他说笑,纪峰直接开门见山道。   “自是知道,他死了,你也该自由了,你来是同意了上次我的提议吗?”上次他提出让纪峰和他一起离开京城,纪峰拒绝,难道这一次来是他想通了?可以他这倔强的脾气,会这么容易的就改变他所认定的事吗?   “是,我同意,但不是我一个人,我还要带另外一个人走!”纪峰道,想到婉婷冷着的脸也渐渐柔和下来,这三天他一直都在安排带她出京的事情,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把她带出宫里而不被人发现很难,他便也就只能来找杜青林,他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杜青林闻言一愣,随即挑眉看着纪峰意味深长的笑了,他这才算是明白上次纪峰为什么会拒绝他的提议,原来是纪峰有了他所牵挂的人,这让他很欣慰,“能告诉我她是你要带走的人是谁吗?我也好做安排。”   纪峰犹豫的一下毕竟婉婷的身份确实特殊,可要让杜子衿身边杜青林帮忙婉婷一定是瞒不住的,“是张婉婷。”他并未直接说是皇后,在那晚过后婉婷便已经是他的人,只是张婉婷而不再是皇后。   杜青林闻言一愣,想了半晌也都没有反应过来纪峰口中的张婉婷是谁?脑中突然闪出一道灵光,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想到的人给震惊住了。   张婉婷,皇后的闺名便就是婉婷,而且也姓张,可…。她是皇后!怎么会是纪峰要带走的人?   “就是你想到的!”纪峰肯定道,而杜青林却已经震惊的不知该怎么说了。   纪峰也知道这件事确实风险很大,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知道杜青林为难便也不想再为难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只能另想办法,“如果你觉得为难那便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你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只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纪峰说完便转身要走,可刚才踏出一步便听到身后的人说道:“你小子!眼光够高的!这皇后你也敢动,果然是好样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的。”   纪峰惊喜的转过身,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感激,脑海中突然的回想起曾经他们在一起肆意潇洒的日子,那是他这辈子最珍贵最美好的记忆,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让他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是真实活过一回的证据。   “明日便就是皇上下葬入陵的日子,皇后也回一同入陵守孝百日,这是个很好机会,到时侯我会安排人带你进去带她走,从此皇后便在皇陵中殉葬!”杜青林又道,他现在虽然已经辞官但在朝中的势力却也依旧还在,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有难度,但却也并不是办不到,这是他欠纪峰的,这次便还他,而且他也希望看到纪峰能重新的开始生活,有人相伴总比他孤独一生的好。   “谢谢!”纪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此时内心的感谢,憋了半天也就只有这略显淡薄的两字。   “谢就不用了,你要你以后好好的重新开始就好,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是我欠你的,这次就还给你个臭小子!”杜青林轻叹一声笑骂道,余光突然便扫到了门外一抹淡黄色身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前世犯下的错   “子衿?是你吗?怎么不进来?”杜青林话落那抹黄色已经不在,但他依旧记得今日子衿是穿着一件黄色衣裙的,那她刚才一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听到门外有人,纪峰顿时一惊,他是相信杜青林,但其他人他却是谁也不信,这件事关乎到婉婷,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差错,瞬间他便已经移动到门外,抓住了正打算走的杜子衿。   小七见杜子衿被抓便立刻上前去抢杜子衿,可他和纪峰还是有一定差别的,不过两招杜子衿便已经被他抓紧书房内。   “纪峰,别伤她,她是我的女儿。”杜青林见纪峰面色冷沉的抓着子衿走进来忙上前道。   纪峰皱眉看了一眼杜子衿,放开了她,而杜子衿却已经是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看的他有些窘迫,他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这女子怎么的这么娇嫩?   杜青林见杜子衿一直哭着以为是伤到了哪,忙上前问,可子衿却只是一直的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已经无比的厌恶恼恨自己,刚才在门外听到的事情已经解开了她心里一直的疑惑,为何无名叔叔在她间接害了皇后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这个答案让她愧疚不已,是她害死了他心爱的人,前世的他定是恨她的,所以再也没来看过她,她做错了这么不可饶恕的事,他没直接来杀了她也都是看在父亲的份上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杜子衿摇头哭着道歉,这个现实的答案让她一时真的无法接受,她突然觉得自己前世会落得那般下场就是她的报应,是她应得的报应。   杜子衿的道歉让两人都有些莫名,他们不知道杜子衿心里的愧疚,只当她是在为偷听他们谈话而道歉,“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件事正好也是需要你帮忙的,哦对,这是你纪峰叔叔,是为父多年的好友。”杜青林笑着介绍道。   杜子衿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纪峰,原来他叫纪峰,当年名动一时的十三岁武状元!   “小女子衿,见过…。纪峰叔叔,刚才是子衿失礼了!”杜子衿擦了擦眼泪,起身对纪峰行礼道。   纪峰皱眉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女子真是奇怪,但碍于是杜青林的女儿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杜子衿的目光依旧落在纪峰的脸上,没有害怕,没有嫌恶,让纪峰觉得她像是在看自己,却也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眸光复杂晦涩,还带着愧疚,让他觉得莫名。   他记得自己是从未见过这女子的,他又在深宫中她更是见不到他,可为何明明是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却又会有如此的眼神?   而且刚才他来时在后面追着他的也是这女子,她是真的认识他吗?   “杜小姐,认识在下?”纪峰皱眉问道。   杜子衿闻言回神,惊觉的收回目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并不认识,只是以前经常听父亲提起过您,如今见到真人果然是如父亲说的那般英勇。”   杜青林想到自己以前也确实和子衿提过一次纪峰,便也没有多想,和杜子衿说了他暂时想到的从皇陵偷偷带走皇后的计划。   “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也风险极大,皇陵本就守备甚严,不比宫里弱,而且,皇陵那边并没有太多我们的人,时间紧迫怕是来不及再安排人了,倒不如直接从里带出皇后,一把烧了栖悟宫,从此便再无皇后此人!”杜子衿振声道,上一世的错误已经无法改变,她能做的也只有在这一世弥补他们,给他们一个可以白头偕老的机会。   杜青林闻言深思半晌,点头道:“子衿说的对,这宫里虽难,但我们可以用的人多,是要比皇陵方便些,还是子衿心思缜密,为父老了不得不服输啊!”一脸自豪的看向纪峰。   纪峰亦是对杜子衿有了新的改观,看着柔柔弱弱,还有点莫名其妙,没想到深思熟虑一点也不输给杜青林,不愧是杜青林的女儿!   “那便就按杜小姐的说的做吧,在下全听杜小姐安排。”   杜子衿微微一笑,眼眸中残留的泪光璀璨夺目,便说出了自己一时间所想到的全部计划,再由三人共同商议,等计划让三人都觉得没有漏洞才确定下来,而此时却已经是快要天明了。   纪峰走后,杜子衿便回房给韩辰皓写了封信,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他们时间紧迫,明日便就是下葬的日子,他们的时见便也就只有明日上午下葬之前做法事的那两个时辰,所有的一切都要现在安排好。   韩辰皓收到信,便直接到了杜府,虽然还并不明白子衿为何要帮纪峰,但也已经按照她说的在宫里安排下去,偷梁换柱,再放把火,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落在子衿的院子里,子衿房中的灯还是亮着的,春晓正端着一杯热茶往房间里送,被他拦了下来,“不用送了,她该睡觉了。”   春晓闻言一喜,立马端了回去。   韩辰皓推门进去,便看见子衿正坐在灯下,拿着笔在宣纸上认真的画着,连他走近都没有察觉到。   宣纸上画的是一张有些眼熟的地图,走近仔细一看便立刻认出这是宫里的地图,只是有些地方却又不一样。   “呀!”杜子衿突然抬头看到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她身边的韩辰皓吓了一跳,一滴墨水抖落正宣纸上晕开。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句话?吓死我了!”杜子衿放下笔瞪了一眼韩辰皓嗔怪道,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便有一只大手接过替她轻柔着。   “见你这么认真便没忍心打扰,你这是一晚上都没睡?以后夜里不许再喝那些茶了!”韩辰皓皱眉心疼道,这几日他一直忙着外面的事,都没时间来看她,那些糟心的事没告诉她本也就不想让她烦心,谁知到底还是让她不得安宁。   “一晚上而已,我没事,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也能安心的睡一觉,不然只怕以后都再难安心了!”再次想起前世犯下的错,杜子衿面上划过一抹伤神,反手握住在她手腕上轻揉的大手,依偎在他怀中。   “怎么了?”韩辰皓皱眉问道,他看得出子衿有心事,还有她刚才说的话,何为会再难安心?   “辰皓,我做了一件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事,我真的做错了!是我当初鬼迷心窍,害了他们!”前世皇后的死在她心里本就是个心结,一直觉得不安愧疚着,再得知她便就是无名叔叔心爱之人后,那个心结便就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都无法想象前世本就孤苦的无名叔叔在失去了心爱之人后该是怎样万念俱灰的样子。   韩辰皓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大概能猜出是和今晚她信上内容有关的,纪峰,他也是认识的,在很小的时候,他曾和纪峰父皇一起打过猎,依稀记得是个肆意张狂的少年,他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是在宫里,可是他又怎么会和子衿有牵连?   难道是子衿前生的事情?   “即便做错了,也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不也还是有机会弥补的吗?还有我,我帮你还!”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带有安稳人心的魔力,让子衿的慢慢的平静下来。   “嗯,我会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其实我也一直都在弥补着前世自己做过的哪些蠢事,如果你遇到前世的我,一定会觉得厌恶的……”   “那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如果,只有现在。”韩辰皓打断道,子衿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的,即使也有他的存在,可却并不是现在的他,他只知道现在杜子衿是他这一生都会用命去守护的人!   “是啊,都不存在了……对了,来看看我画的这张图,这是栖悟宫附近的路线,我凭着记忆画下来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化,但大致应该就是这样的。”杜子衿拉着韩辰皓指着桌子上的图纸道。   “是都差不多,但这些不需要你来做,随便一个暗卫都能给你画出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你信上说的那些事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现在乖乖的去睡觉!”韩辰皓揽过子衿的肩膀带她往里间的床走去,再大的事那也都没她的身体重要,他可不想等他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却又病倒了。   其实子衿也知道这些图纸根本不需要她画,可她就是想做些什么来让自己暂时的安心,而现在有韩辰皓在,心渐渐的安定下来,便也真觉得有些困了,被他推到床边,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大手便已经在解她的衣扣,顿时让她羞红着脸后退一步。   “你……你解我衣服干嘛?”杜子衿双手护在胸前红着脸问道。   韩辰皓不禁失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一步上前再次把她圈在怀中,“你睡觉不脱衣服的吗?”   微热的唇瓣轻划过她敏感的耳垂,酥痒的她后仰的躲开却露出白皙光洁的脖颈,和刚刚被韩辰皓解开一颗口子下线条优美的锁骨,韩辰皓刹那间呼吸一窒,片刻僵直身体后放开了她,却反手一点她的睡穴,怀中的人便立刻瘫软在怀中。   继续帮她脱了外衣轻柔的放在床上,韩辰皓却突然的不想离开了,合衣躺下隔着薄被把她拥在怀中,没多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突然的惊醒,猛的做起身,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她做了个梦,梦到前世她听了林淑妃的话送信给皇后的那天,她在一旁拼命的叫着前世的她不要去,可一切都于事无补,信被送到,皇后自杀在栖悟宫里,她声嘶力竭的叫着,却无一人理她,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死在她面前,而后便是纪峰,他抱着皇后的尸体安静的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明亮的眼睛再没了光彩,一片灰暗。   然后画面一转便是她前世的栖悟宫,安静的大殿内她早已经熟睡,纪峰依旧和往常一样站在她窗外,只是缺没有了温热的酒。   他进入殿内,第一次进来,步步走向熟睡的她,站在她床边良久,淡淡的问了句“为什么?”   安静的殿内无人回应他,他抬起手掌,直逼她心口处,却在即将碰到时突然的停了下来,就那样定了半晌,掌握成拳,转身离开。   她跑过去拦着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皇后下葬入皇陵,一同去的还有纪峰,从此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杜子衿不知道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前世发生过得,但却让她觉得很真实,很心酸。   “小姐,你怎么哭了?是哪不舒服吗?”春晓进了屋便看到杜子衿已经坐起身却在留着泪,连忙上前担心的问道。   杜子衿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接过手帕,摇头擦了擦泪水,“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定是小姐昨晚睡得太迟了,要不再睡会?还早呢”   想到今天的事杜子衿哪里还睡着得着?现在这个时辰,韩辰皓已经已经进了宫参加皇上的入殓仪式,就连父亲也都应该在的。   起身洗漱穿衣,却一直的安不下心来,她总觉得昨晚的梦好像在预示着什么?让他总觉得不安。   “叫老三过来。”昨天的安排,小七已经入宫做内应,留在府里的也只有老三了。   春晓点头应是转身走了出去,片刻,老三便端着早饭和春眠一起走进的房间内。   “老三,带我入宫,现在就去!”杜子衿站起身不容反对道,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是她忽略的,还有韩卓言和林嫔,他们很有可能会对皇后下手,可他们会怎么做呢?   陪葬!   当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杜子衿的脸色瞬间苍白,前世皇后突然去世对外的理由便就是陪葬,皇后伤心过度,追随皇上而去,多么大义凛然的理由!   …。   此时的栖悟宫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跪在大殿前参加皇上的入殓仪式,而最应该出现的皇后此时沉睡在轻罗纱帐中。   “把解药给我!”纪峰冷声对着一身素白丧衣的林嫔怒喝着,他没想到就是他回来迟了一步,婉婷却已经遭到了他们的毒害,一直的昏迷不醒,呼吸越来越弱,如果不是需要她手中的解药,他一定立刻杀了眼前这个给婉婷灌下毒药的人。   林嫔轻蔑的撇了纪峰一眼,不屑道:“你是什么狗东西,竟然敢这样和本宫说话,你以为本宫会怕你吗?”   “呵!本宫?言王可还没登基!你这太后当的有些早了!把解药给我我就留你一条命,不然你就等着去阴曹地府当太后吧!”纪峰说着便已经向林嫔功去,却突然出现几个大内高手拦住了他,虽都不是他的对手,却也能缠住他一时,而婉婷却已经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一脚踢开一个大内高手,纪峰便再次向林嫔攻去,林嫔亦是没有想到此人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连大内高手的拦不住他,不禁变了脸色,连连狼狈后退,却已经退无可退,被纪峰一把掐住的脖子。   可与此同时,大内高手也已经一把匕首横在了婉婷的脖间,“放了林嫔娘娘,不然我就杀了她!”刀刃再近一步,一条血痕已经出现在她洁白的颈脖处。   纪峰明亮的眼眸微眯迸发出一抹寒光,松手用力的推开手中的人,可放在婉婷脖子上的刀却依旧没有拿开,“放开她!不然我让你们全都死在这!”嘶吼着,宛如一只暴怒的狮王。   那大内高手被震的不禁一颤,血印越发的深了一些,纪峰已经接近癫狂,血红了眼随时准备扑上去。   突然脑后飞来一记暗器,纪峰下意识躲开,暗器便已经插在了大内高手握着匕首的胳膊上,一声惨叫,经脉已断再也使不上一点的力气。   纪峰趁机一个飞身上前踢开大内高手,抱起婉婷后退到安全的地方,才回头看向已经走进殿内的两人,正是杜子衿和老三。   “你来做什么?劝你最好不要管这个闲事,不要以为有闲王护着你,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等过了今日,就算是闲王也一样是言儿的手下败将!”林嫔见到杜子衿走进来便立刻上前冷声骂道,她希望看到杜子衿害怕懊悔的样子,看到她后悔当初没有乖乖听话嫁给言王,然而,杜子衿却让她很失望。   杜子衿轻嗤一声,冷笑,“我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言王就一定能事成?是幽兰国的那几千精兵?还是言王现在自身的实力?我倒是没觉得哪一样是靠谱的!”   林嫔闻言脸色瞬间苍白,那五千精兵的事就是她也不过是昨日才知道,也正是这给了她自信一定能赢过韩辰皓,却不想杜子衿什么都知道,既然知道,那闲王韩辰皓一定也是知道的,那他们的计划该怎么办?   接下来打我她已经不敢去想,勾结外兵谋反,即便是保住了命,那也是遗臭万年,再无出头之日,可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你知道又怎样?你当幽兰国的五千精兵是吃素吗?就算闲王他有暗卫,可那区区几百人,不过是一卵击石罢了!”林嫔冷笑道,对于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杜子衿自信的挑眉冷笑,看向纪峰怀中的皇后,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了?”   “我昨晚回来了晚一步,婉婷被她灌了毒药,一直的昏迷不醒。”纪峰咬牙切齿的恼恨道,是在恼恨林嫔,也是在恼恨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婉婷。   杜子衿冷艳扫向林嫔,步步紧逼,“把解药交出来,我就让你离开这,不然……我就让你马上给先皇陪葬!”   林嫔被逼着一连后退几步,背靠在栖凤柱上,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杜子衿心里阵阵发寒,“你别过来,我没有解药,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解药!”   “你以为我不敢?既然你没有解药,那便去死吧!”杜子衿冷笑停下步子,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抬手横在了林嫔脖颈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有还是没有?”   这样的杜子衿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迥然的老三都也被一时吓住了,更不要说被刀架着脖子的林嫔,哆哆嗦嗦的差点尿了裤子。   她刚才虽说的硬气,可心里却还是怕死的,这苦日子刚要熬出头,太后的位子她都还没坐上,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想死,可解药她确实是没有,“我真的没有解药,这毒是言儿给我的,就只有一颗,连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题外话------   昨天的更新出了点小意外,对不起啦!以后会按时更新的,╭(╯ε╰)╮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与言王交易   到了这一地步,杜子衿也真的相信林嫔手中是没有解药的,那也只能去找韩卓言,他应该也在皇上入殓的大殿内,只有先把他引出来再说。   一把推开林嫔,收起匕首,走到纪峰身边,拿出她为了以防万一而带在身上白萧给她的药,递给了纪峰,“这个药应该能让她坚持一段时间,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我去找言王拿解药。”   纪峰接过药丸赶紧了婉婷吃了下去,皱眉看向杜子衿道:“还是我和你你一起去吧,言王这人不好对付。”虽然很是担心婉婷,但杜子衿怎么说也是杜青林的女儿,也是为了帮他,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良心难安。   “不用,我身边有人跟着,而且宫里也有我们的人,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就要拿回来的。”这是我欠你们的,坚定的语气不容反驳,周身还带着刚才杀伐决断的自信。   纪峰皱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杜姑娘大恩,纪峰来日定会报答的!”   杜子衿闻言苦笑,这本就是她欠他的恩情,前世他给她的陪伴,和几次的救命之恩,如今她做的这些事情都不够报答他的,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而已,但只要她记得就好!   皇上停放棺木入殓的太和殿内,回荡着众人的哭声,和法师超度的经文声,只是这镇耳的哭声中又有多少是真心的?   一众下跪的人中,韩辰皓一身白衣站在众人之首,他是皇叔辈分,不用下跪,垂首面色平淡无波的看着金黄龙纹棺木,周围的哭声,念经声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   而就跪在他脚下的事同样一身白衣却绣着金银丝线暗纹的韩卓言,看着站在他身边高高在上的韩辰皓,眼眸划过一抹冷芒。   他的年纪和韩辰皓几乎相当,也同样是皇子,可他从小却什么都比不上他,先皇每每见到他只是疏离冷淡的问几句功课,他拼命的学好那些东西,就是想要讨皇爷爷开心,可即便是他再把那些枯燥乏味的功课学的好却也终究比不过韩辰皓在皇爷爷面前的一个厚颜无耻的耍赖。   所以他从不和韩辰皓亲近,在他的眼中的韩辰皓便就是他和父皇最大的敌人,而后来皇位终究是父皇的,这也是唯一让他觉得在韩辰皓面前扬眉吐气的事,当他在父皇登基那日在韩辰皓面前自豪的炫耀时,却并没有看到韩辰皓的一丝狼狈不甘,而是不屑,他竟然会不屑于那个位置!   他不信!他不信韩辰皓从未想过当皇上,从未想过做最尊贵的人,韩辰皓一定是都是装的,在伪装他的狼狈。   而他即便不是皇上,却依旧能让做了皇上这么多年的父皇忌惮着,他嫉妒韩辰皓可以肆意潇洒的活着,嫉妒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努力却已经得到了他一直小心翼翼努力的。   皇爷爷的宠爱,父皇的忌惮,黑凤令,大臣们的看重,还有杜子衿!   这些原本都已经是他的,此时站着的人也应该是他!   “皇后呢?她怎么没来?还有林嫔,言王,今天这种日子你若是闹出什么事情,可是要手天下人唾弃的!”韩辰皓目光淡淡的扫过殿内,而后冷冷的落在韩卓言的头顶上。   韩卓言没有想到韩辰皓会突然关心起皇后来,愣了一下,才说出一早便准备好的借口,“母后这几日伤心过度身体抱恙,昨日起便已经卧病在床,现在都还在昏迷中,母妃她担心便去看看,等会便回来了。”   伤心过度?呵!没脑子的蠢货!   皇后呵皇上从来都是貌合神离,甚至连真正的夫妻都算不上,何来的伤心过度,还不是他又在背后做了什么事情!   想到杜子衿今日的计划,韩辰皓蹙了下,正打算离开,便听到韩卓言突然大声的叫了声“皇叔!”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吸引了大殿内众人的目光,让正想离开的韩辰皓顿了脚,回身冷冷的看向韩卓言。   “言王这声皇叔,本王可是头一次听到,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言王开这金口?”韩卓言这一出更加让他确定了言王对皇后做了什么事情,可他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离开,确实会落人口舌,便也只能暂时留下,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邵刚,邵刚便会意的悄悄退出了大殿。   韩卓言那一声皇叔本就是为了让韩辰皓留下,却被韩辰皓抓住这么一说,倒显得的不知礼节,不尊长辈,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看上去比他还要俊美年轻的韩辰皓当做长辈,也更加没有韩辰皓说的什么重要事情要说,可大殿内的目光已经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等着他的回答,一时间让他如芒在背。   “我…。”言王一时语塞,“本王只是想问皇叔这个时候是要打算去哪?”   韩辰皓轻蔑的冷冷扫了他一眼,高高在上道:“言王还是安心跪着吧,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话落便在也不再顾及众人的目光走出的大殿。   看着韩辰皓离开的背影,韩卓言恼恨的咬了咬牙,他也是这几日才知皇后早就已经和闲王狼狈为奸,所以皇后绝对不能再留,而此时只怕母妃已经已经得手,就算是韩辰皓赶到没有他的解药,皇后也撑不过三个时辰,而之所以没有直接毒死皇后,就是为了利用这最后的一点价值让闲王成为图谋兄嫂的大恶之人,让杜子衿彻底的离开他!让他世人唾弃!韩辰皓现在去栖悟宫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   韩辰皓这个时候离开,却正好和从偏僻小路赶来的杜子衿错开,已经换了成了一身宫女衣服的杜子衿悄悄的混进了大殿内,而老三这隐在暗处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着杜子衿的安全。   大殿内,众人从韩辰皓走后便又低下头,是以便也没人再过去在意一个进入殿内的宫女走到言王身边,片刻,便又离开。   半晌后,言王又起身离开。   大殿外一处隐蔽处,韩卓言看见一身素色宫衣背对而站的杜子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韩辰皓在他面前再怎么嚣张有什么用?这皇位马上便就是他的,就连他的准王妃杜子衿不照样也主动来找他了,他倒是很想看看韩辰皓看到杜子衿在他怀中时该是怎样狼狈不堪的模样?   带着自认为温柔帅气的微笑走上前,杜子衿便回过了头,看着韩卓言这幅虚伪的恶心模样,清澈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而这并未掩饰的厌恶也正好落在韩卓言的眼中,顿时让他的微笑僵硬了几分,面色微沉,“不知杜小姐约本王出来所为何事?”   时间不多,杜子衿便也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直接说出了目的,“请言王交出解药!有何条件可以尽管提出来。”   韩卓言闻言眸底划过一抹冷芒,为杜子衿约他出来不是识时务的投靠他儿而感到不悦,为了皇后,那便也就是为了韩辰皓,她可还真是对韩辰皓痴心!   “杜小姐说这话本王倒是听不懂了,什么解药?就算是本王有解药,你觉得你能那什么来和本王交换?”韩卓言冷笑道,火辣的目光在杜子衿玲珑的曲线上打量着,意思再明显不过。   杜子衿只觉得那目光让她恶心,可想到皇后也只能暂时的忍下来,“那要看言王想要什么了,我杜子衿虽只是一介女流,可那也是杜家长女,相信这一点言王心里自是掂量的清楚。”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也明白即便是这一次他计划的事情成功了,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可只要韩辰皓和杜家依旧存在,他便也就一日难安,而且还有那个让父皇都觉得忌惮的黑凤令,若真能用这解药和杜子衿交换其中一样,他倒也不亏,只是皇后的命对他们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本王要黑凤令!只要你马上拿出黑凤令,我就给你解药,这毒可就只有三个时辰的活命时间,三个时辰后,就算是有解药也一样没用了!”韩卓言这样说其实只是试探他们到底有多想救皇后的命,而且从韩辰皓前脚刚走,杜子衿后脚便来找他看,韩辰皓并不知道杜子衿一人进了宫,而黑凤令那样重要的东西,韩辰皓即便在宠爱杜子衿也不可能交给交给一个她女人,也是有意在为难她。   只是在韩卓言眼中无比重要的东西,在韩辰皓眼中却不过是个玩物,杜子衿更是把它当做祸根,毫不犹豫的从身上拿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言王可要说话算数,这便就是黑凤令,解药给我我便把它给你!”   韩卓言顿时一惊,眯眼看向杜子衿手中的令牌,确实是和外公画给他的图纸上的一摸一样,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抢,却被杜子衿先后退一步躲过,“呵!言王这是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我说了,把解药给我,不然我就直接摔了它,就是不知这玉石结不结实,摔在地上还能不能调得动黑凤!”   杜子衿的威胁让韩卓言顿时不敢轻举妄动,这个险他可不想冒,便微笑着后退一步,“杜小姐还是别冲动的好,本王刚才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既然是交易本王自会拿出诚意。”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这便就是解药,杜小姐可也要说话算数。”   杜子衿皱眉看着韩卓言手上的白色瓷瓶,无法确定瓶子里的药是不是解药,但现在也只能先选着相信,“自是算数,言王可随我一起到栖悟宫,只要皇后没事,我也自会把黑凤令给你!”   韩卓言闻言冷笑,这杜子衿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能想到如此防备他,可他也不是傻的,谁知道她栖悟宫里有没有埋伏?   “杜小姐真会说笑,若是彼此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便取消交易吧,本王虽想得到这黑凤令,但也更想要自己的命!”说着便就还要收起瓷瓶,见杜子衿果然面露急色,微微勾起的嘴角。   杜子衿皱着眉,往老三隐藏的地方看了一眼,拿着黑凤令向韩卓言走去,停在一步之外,“先把解药给我,令牌就是你的,言王不会我这个弱女子没信心打得过吧?”   “杜小姐如此娇柔美人,本王怎忍心下的去手?给你便是。”话落便伸手把解药递给了杜子衿。   杜子衿防备的犹豫一下,伸手拿过,可却依旧动作慢了一步,手被韩卓言紧抓在手里,一个用力便被他揽进怀中,俯身轻嗅,都是没来得以及将那清香吸入肚中,脸上被已经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让他顿时一愣,随即恼怒无比。   杜子衿趁着他愣神间用力推开他后退几步,紧紧的握着还在发着灼热的手掌,恨意从心底涌出,如果刚才她来得及拿出腰间的匕首,她一定会杀了他!   “你敢打本王!本王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当初若不是你耍手段,还不早就是本王的女人,劝你最好识时务一些,别跟错了人,落得悲惨下场,当时候,你就是求着本王碰你,本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张狂的语气好像他已经是皇上了一般,听的杜子衿只觉的好笑又恶心,跟错了人,前世的她才是瞎了眼跟错了人,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言王还是好自为之吧!至于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不到一个时辰内连续听到两次这样的话,韩卓言只觉得心里一股火气冲上脑门,冷笑着向杜子衿逼近,“本王还愿意管你说明你对本王还有点吸引力,你说,若是你成了本王的女人,闲王他还会不会要你?”   看着韩卓言逼近,杜子衿连忙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刀刃指向他,“言王可别忘了今日什么日子?这里是什么地方!”虽是这样说着,可杜子衿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快速的看一眼老三,既然解药已经拿到手,还是赶紧脱身的好。   而言王的动作却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一个转眼间,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地上,让她觉得无比厌恶恶心的手再次向她抓来。   老三见状立刻便现身向韩卓言攻去,而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却比他还要更快一步,揽腰抱走杜子衿,反手一掌八成把韩卓言打出几步之外,放下怀中的人又要再次上前,却被怀中的杜子衿拦下,心中更是气愤,只想上前废了那双想到去碰杜子衿的手,“他竟然敢碰你!放手!”   “辰皓,他没碰到,今天这样的日子,先放过他,先去栖悟宫吧,我怕皇后撑不住了!”杜子衿握着已经暴怒的韩辰皓的手柔声道,心里一想到刚才韩卓言的碰触便觉得恶心,可现在这个时候却不能让韩辰皓知道,不然在这里杀了言王,韩辰皓便会被天下人唾骂。   韩辰皓冷冷的看了一眼被他一掌打出去趴在地上半晌都没有爬起身的韩卓言,回头看向子衿,面色依旧冷冽,却也还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带杜子衿离开。   韩辰皓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这是杜子衿一路上看着韩辰皓沉默不语冷这张脸而得出的结论,至于为什么生气,她大概也能猜的到,是因为她私自偷偷进宫,还一个人去找韩卓言,但她只是觉得今天这种日子他一定是走不开的,而且她还有老三跟着她,刚才即便是他不出现,韩卓言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她恶心一下,回去多洗洗澡,不过这样的话是不能让他知道,不然只是火上浇油。   沉默了半晌,杜子衿还是先开了口“今天只是临时决定要来的,我昨晚做了噩梦,总觉得不安心,所以才想让老三带我俩看看皇后…。”杜子衿的话说到一半便被韩辰皓扫过来十分具有压迫性的一样给看的没了底气,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心虚的低下头。   听到子衿做了噩梦,也知道她心里一直放不下着事,心里的怒气便也消了大半,面色缓和道:“又在胡思乱想了,皇后不会又事的,你就是来也该先和我说一声,这样一个人来,宫里现在这么乱,太危险了!”   杜子衿乖巧的点头认错,韩辰皓看着心里是一点火气也没了,两人来到殿内,还不等杜子衿拿出解药,韩辰皓便已经不知从哪弄出来的药丸给了纪峰,“给她吃下,一刻钟便会醒来的,殿内暗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你先带她从暗道离开。”   杜子衿看着那药丸不禁瞪大了眼睛,顿时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你怎么会有解药?早知道我就…。”不拿黑凤令和韩卓言换了,虽然她也不心疼一块了令牌,但让韩卓言得逞,她心里很是不爽,更是懊恼自己不该顾虑重重,进了宫便已经先和韩辰皓说的。   “这是宫中秘制的禁药,韩卓言能有我也自然有,服了药便快些离开吧,韩卓言没有一次毒死她定是还留了后手的,我们要先下手为强。”韩辰皓淡淡的撇了一眼杜子衿,眼神中没有责怪却还是让杜子衿又些心虚。   栖悟宫的暗道在皇家并不是什么秘密,由当年先皇后建造,可还没建造完成先皇后便去了,先帝便继续让人建造,可完成后却直接让人锁死了暗道,从来没有用过。   推开大红的漆木柜,暗道的机关便已经打开,暗道门上挂着一把已满是铁锈的大锁,纪峰握住大锁一个用力便被打开,抱着皇后走了进去,由邵刚打着火把带他们出去。   送走了纪峰二人,韩辰皓便又把柜子还原,而大殿内已经有安慰抬进来一具和皇后差不多身形的女子,放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杜子衿知道按照计划等下烧了这栖悟宫,大殿内也定是要有替身的,可若是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子放在这活活烧死,她还是于心不忍。   韩辰皓见她一直看着那女子,便也猜出了她的心思,开口解释道:“那是我让人找来的女尸,已经死了,你不用想太多。”别说是杜子衿,就是他,放着一个无辜之人在这里活活烧死他也是看不下去的。   杜子衿闻言送了一口气,想来也是她想多了,韩辰皓也不是那般残忍之人,怎么会用活人做替身?   等暗卫给那女尸换上了皇后的衣服,就连头上的发饰,手上的镯子都一并换成了皇后的,韩辰皓便带着杜子衿离开,身后的栖悟宫便开始慢慢的烧起了大火。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六皇子失踪   一场大火烧尽了整个栖悟宫中皇后的寝殿,所有的人都在大殿内参加皇上的入殓仪式,等到发现大火时已经都来不及救火,御林军和太监宫女门忙着一桶桶的提水,最后也还是没能灭了火,更加是没能救的出皇后。   虽说是皇后,但也她身前并不得皇上宠爱,没有皇子,没有靠山,自然也就没人放在心上,就连礼部尚书张庭,皇后的父亲,也只是哀叹一声。   但对于这场大火,韩卓言却不相信里面真的会有皇后,杜子衿用黑凤令和他交换了解药,有这么会让皇后死在大火里,那这场大火便也就是金婵脱壳,皇后现在只怕已经不在宫里了,可杜子衿和韩辰皓为何要这样大动作的吧皇后弄出宫?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还言王想不明白的地方,想不明白便也就一直提高这警惕,就连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也都有了犹豫,生怕这又是杜子衿和韩辰皓给他设的局。   然而这一天韩辰皓和杜子衿除了放这把火之外什么也没做,而是在等着韩卓言的动作。   暗卫传来消息,白萧带领的送嫁队伍已经到了临安城,而且幽兰国没有消息的那几千精兵也查到了,都在从不同的方向慢慢靠近京城。   杜子衿不知道这件事白萧知不知道,或许一切都是他都有参与计划,这件事立场不同,她也不怪他,五石山的事是她占了巧,但这次,那便就是凭真本事和他对抗了。   皇上驾崩,举国守孝白日,按理说言王临近的婚期便也该往后推,但送嫁的队伍已经临近京城,而且又是一国公主,经大臣商量了下,婚期依旧如期,但要简单许多。   这对于两个本就没把这场婚礼放在心上的两人来说自然是无所谓的,幽兰国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便就这样定了下来。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下葬的第二日,大臣们便已经在金銮殿上吵成一片,大致分为三派,一是言王一派,自是力挺言王登基处理朝政。   还有便是六皇子一派,一直拿捏这言王是庶子,理应让嫡亲六皇子登基,这其中大多都是韩辰皓和杜青林的人。   最后便是维和派,谁也不支持谁,聋拉着脑袋闭眼塞目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而这大多是皇上以前的旧臣,这个时候自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该投靠谁?   吵了一上午,口干舌燥也依旧没吵出什么结果来,韩辰皓也已经听的厌烦,一句话没说的离开了大殿,众大臣见状便也纷纷离开。   而此时后宫中刚刚丧母的六皇子正一人站在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栖悟宫内,一身白衣小小的身子站在烧焦的断壁残害里显得格外显眼。   他低着头,不停地用脚踢开地上厚厚的灰尘,白色的衣摆已经染成了黑色,但他却依旧丝毫不在意。   他没有哭,清澈的眼眸如明月一般的清冷明亮,稚嫩的小脸上是与他年纪不符的严肃慎重,眉头紧皱。   突然,清冷明亮的眸光迸发出一抹光亮,小小的身子便立刻往前跑去,在已经烧成一堆灰烬的只隐约还能看出是个衣柜的黑木炭前停下,蹲下身子开始用力的搬着沉重的木炭,洁白的小手顿时染成了黑色,后来,慢慢的渗出血,但已经满是黑灰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容。   扒开厚厚的灰尘,显露出的是一块满是黑灰的玉佩,他欢喜的在衣服蹭了蹭,玉佩又变回了洁白的本色。   “母后…。儿臣就知道…。您不会就这样丢下儿臣一人的!”清冷明亮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稚嫩的声音也带着些哽咽,可眼泪依旧没有掉下来,嫣红的小嘴挂着开心的笑容。   这块玉佩是他和母后约定好的信物,玉佩在人便在。   所有人都告诉他皇后已经死了,可他不信,因为母后前一天还在为他做着他最爱吃的松仁酥,告诉他让他第二日道栖悟宫来多带些回去慢慢吃,这样的母后怎会突然想不开的自杀?   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玉佩还在,那母后便就不会自杀,那具烧毁的女尸便也就根本不可能是母后。   她还活着,只是暂时离开了,他知道母后从来都不喜欢这里,今宫是因为他,留下也是因为他,即便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六皇子不该来这,皇后也不希望你来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先响起,蓦然一惊,站起身回头,防备的眼神在看到来人是闲王时慢慢放松下来,收起玉佩向闲王走去。   “慎儿见过皇叔,慎儿知错了!”六皇子低下脑袋真心的在认错,母后告诉过他,在这宫里除了她能相信会帮他的也只有闲王,所以他也相信他。   “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你这样只会害她不得安息,记住,皇后已经死了,而一个帝王是不该为这些过于纠缠,别让你母后失望!”韩辰皓低头看着站在他身前还不到他腰间的小人,目光渐渐柔和,皇后被他教的很好,但要成为一个帝王,却还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磨炼,让自己拥有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而他的优势便就是年幼,有很多的时间足够他成长。   六皇子皱眉抬头看向韩辰皓,清冷的眼眸中有着不屈的倔强,“母后她还回来吗?还会回来看我吗?”   “会的,等你有能力保护她的那一天。”   …。   自皇上驾崩后,京城便陷入一片诡异的平静。   一连几日的雷雨交加,似乎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给彼此一个家   小七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王爷的命令是把素浅送到她想去的安全地方,帮她安排好,所以他不能把素浅一人留下这大街上。   素浅见他不走无奈但也没有办法,暗卫的规矩她懂,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总不能让他这样一直跟着她吧?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春风渡所在的那条街,前面几步路便就到,素浅再次停下,这偌大的京城除了她一直想摆脱的这个地方,再无她的容身之处,难道还要再回去吗?   “你还想那里去?那个地方就那么好吗?”小七并不知素浅和闲王的交易,只以为素浅还是放不下载春风渡里安逸奢华的生活,想要再回去,不禁皱眉问道,语气中满满都是对哪里的不喜欢。   素浅闻言并未有什么不悦,反而笑道:“除了那里我还能去哪?我本就是个孤儿,后来跟着师父,被师父送进了这里,她说三年便回来接我,可如今已经多少个三年过去了,我从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成为春风渡蝉联三届的花魁,她都没有再回来看我一眼,如今离了哪?还能去哪?”   小七并不懂在春风渡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中从丫鬟爬到花魁的位子有多难,但他却深刻体会过从一个受人屈辱的孩子成为他现在暗卫中的佼佼者,可以跟在王爷身边这其中的艰辛,所以他对素浅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让他离开了暗卫,离开闲王府,他也是一样无处可去,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缕蜉蝣。   “即便在没有地方去,那种地方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找个人嫁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小七说着便有些脸红,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姑娘说这些。   素浅抬头看向小七,亦是没想到一路上都沉默的他竟然会和她说这样的话,不禁失笑,“呵呵,你这人还真…。嫁人,哪有那么好嫁?像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女子,哪有正经人家愿意娶?难不成还让我给人做妾不成?那我还不如自己一人潇洒。”   小七闻言有些急了,“我没有要让素浅姑娘给人做妾的意思,小姐曾说过,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素浅姑娘很好,定会有人愿意娶姑娘为妻的。”   素浅见他不过一句玩笑话便当真笑得更是厉害,脱口而出道:“谁愿意?你吗?”说完素浅便已经后悔了,懊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巴不得把刚才没有经过大脑的那句话给吞回去,面色羞红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小七。   小七亦是一愣,随即红了脸,但心里却并未有把这个当做是玩笑,真的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现在也已经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老三已经有了春眠,邵刚和春晓好事将近,暗卫中也有不少都已经娶亲生子,看的他也确实心动,对于他们这些从小没有家的人来说,一个家是他们毕生的心愿。   早在老三买宅子的时候,他便也就已经买了一栋,可却一直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心动的人,而素浅也是无处可去,两人在一起应该也不错,他并不讨厌她,甚至在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后对她有了些怜惜,两个没有家的人,在一起便不就是个家了吗?   “我愿意,只要素浅姑娘不嫌弃,小七愿意娶姑娘为妻,给姑娘一个家!”也给他自己一个家。   素浅闻言震惊的抬起头看他,夜色中他明亮的眼眸闪烁中光芒,宛如一盏照亮的明灯,其中的认真让素浅感动。   他说要给她一个家,这句话对她来说比什么承诺都要珍贵,都要让她心动。   家,她一直在奢望的东西,真的会拥有吗?和他一起,拥有一个家!   “你是认真的吗?”即便是能从他明亮的眼眸中看到满满的认真,她也还是要在确认一下,毕竟,她曾经是个风尘女子,又入过宫,清白对她来说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他真的愿意娶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吗?   “当然,我小七说话从不食言,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便拜堂成亲,从此以后你便就是我的妻子,彼此都是彼此的家人。”小七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很冲动,甚至很疯狂,可是他就想冲动一次,疯狂一次。   “家人,彼此的家人,”素浅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眩晕,甚至不受控制,家人对她的诱惑力太大,让她像是看到了一箱财宝的盗墓者,眼中只有那散发着诱惑的财宝,全身叫嚣着拥有的渴望,而没有精力去想着财宝背后可能蕴藏的危险,“我愿意!”   这三个字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带有魔力的宝盒,紧接着一系列惊喜的疯狂,干净整洁的宅院,半夜去成衣铺买鲜红的嫁衣,龙凤双烛,花生红枣,所有他们能想到的东西。   没有见证人,没有高堂,也没有宾客,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大厅内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再夫妻对拜,牵手走入临时布置的新房,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喝了交杯酒,一股辛辣蹿喉才让素浅渐渐从梦中清醒回来,看着面前同样一身鲜红的小七,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曾经她可以笑着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就算是在皇上面前也依旧游刃有余,可如今面对她的新婚丈夫,却开始紧张,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面上不禁泛红。   此时的小七却一直都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该怎样得到,而现在他便已经得到,一个家,他有了妻子,有了家,面前这个红着脸倾城绝色的女子便就是他的妻子,他将会用生命保护的家人。   不自觉的抬手想要去触碰那仿佛如梦幻一般的素浅,细滑的触感让让人具是一惊,素浅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了,小七亦是红着脸收回了手,暗自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起了歪念。   “咳…。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今晚去隔壁的房间睡,你有事可以叫我。”他知道素浅在紧张,他也很紧张,婚事很急促,两人也都并不熟悉,至于洞房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素浅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有些苍白,以为是她刚才的躲闪让小七不悦了,他愿意娶她,去不愿意碰她,是在嫌弃她不清白了吗?   可她小臂上的守宫砂一直都在的,但这种事她该怎么和他说?   “我…。我其实…。”素浅支吾了半天也还是没说出口,小七便也一直没离开,等着她没说完的话,“其实,我…。”素浅咬咬牙,干脆不在解释,而是直接拉开手腕上的衣袖,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臂,小臂上,一颗显眼的守宫砂越入眼帘。   小七见她如此便也知她是误会了,一开始他确实没想过她还会是清白之身,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两个个人的以后,而不是以前,他也有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没资格去嫌弃她,但看到那颗代表着纯洁的守宫砂他有得是更加的心疼,他不知她是怎样在春风渡和宫里那样的地方依旧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但也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单单就是皇上,都不是轻易糊弄的。   “你很好,即便没有这个你也很好,我只是想跟我们彼此留些熟悉的时间,所以…。你不要误会。”小七解释道,此时两人离的很近,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暧昧。   素浅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是感动,有些紧张的抬起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盘口,一颗又一颗,“礼节没完成,我便不算你的妻子,你是想要后悔了吗?”   小七的目光随着她一颗颗解开的扣子越来越幽深,长臂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拥入怀中,“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允许你后悔!”   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咳。咳…。   六皇子落水失踪的事不过一天时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令人唏嘘,却也都心知肚明,这意味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皇位悬而未决的时候发生,那便也就不会是意外。   杜子衿在当晚便收到了韩辰皓的来信,和她说了六皇子的事情,一起送来的还有全身湿透,已经昏迷的六皇子。   六皇子确实是落水了,只不过被一直暗中跟着他的暗卫及时救起并快速的带出了宫,送到杜府时已经是气息奄奄,随后又发起了高烧,饶是有赛神医也是忙活了一夜才算是稳定下来。   杜子衡一直跟着赛神医打下手,看着床上小脸烧的通红的小屁孩撇了撇嘴,真弱,大夏天的掉进水里都能发烧,真不是一般的弱!   “师父,他是谁呀?让姐姐这么紧张他?”酸溜溜的语气明显在不满自己姐姐对其他小屁孩的紧张。   “他呀,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有掉进水里生病,子衿丫头心疼他而已。”塞阎王忙着配手上的药明显敷衍道,但杜子衡却当真了,善良的心也已经开始怜惜这看着比他小几岁的小屁孩,白白嫩嫩,真像个女孩子,他要是个女孩子,将来就娶她做老婆!   就是不知道男孩子可不可以娶了当老婆?   “师父,他什么时候能醒?”杜子衡又问道,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柔顺的垂在眼睑上,想要伸手去碰却被师父一巴掌拍掉。   “被乱动,应该一会就醒了,这孩子身子弱,这么大病一场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以后不就复责给他煎药,一定要让他喝下去。”对于小孩子喝药的事情,塞阎王心里是有阴影的,当年闲王还小的时候可没少折腾他,所以这个重任便就交给了子衡,小孩子之间沟通总是要比大人好。   子衡高兴的一口答应,帮着师父一起配药,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看诊问脉,在医术方面的天赋让塞阎王都觉得惊喜,也更加用心的教他。   六皇子醒来已经是傍晚,身上的高热已经褪去的差不多了,脸色依旧苍白,蜷缩着身子坐在床榻的角落里,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狼崽,呲着虎牙,冷冷的看着站在床边正好奇打量他的少年,仿佛只要他敢再上前一步,他便扑上去咬他一口。   杜子衡倒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有趣,没想到表面上看着萌软的乖宝宝这一醒来竟会这样凶,这样看着倒是有几分男孩子的样子,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药又走到床边,“既然醒了,就乖乖的把这药喝下去吧,你太弱了!跟个姑娘似得!”   六皇子听到他这样说自己老成的皱起眉头很是不悦,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面前这个看着温润如玉的少年是谁?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他在宫里的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突然看到了一个和母后很相似的背影,便讲过追了过去,可刚追到荷花池边背后就突然有人推了他一下,他便掉进了冰冷的荷花池里那种浑身冰冷,呼吸困难到窒息的感觉让他现在想起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是死了吗?这里是地府?”掉进那样深的荷花池,天生就怕水的他还能有命活吗?   只是地府的人都也长得这般好看吗?   “嗯,我就是那勾魂索命的白无常,乖乖的把这碗孟婆汤喝了,哥哥我带你投胎去!”杜子衡狡黠的坏笑着,这个看着一脸严肃的跟小老头模样的小屁孩竟然还这么有趣,看他皱眉认真的模样八成是真的信了他说的话,还真是好糊弄,该不会是烧傻了吧?   六皇子自然也看到了杜子衡眼底的一抹狡黠,当即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骗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地府,他也没死,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比自己不过大几岁的少年更加不会是白无常,顿时恼羞,紧紧的皱着眉头怒瞪着面前的白衣少年,从未有人敢这样糊弄过他。   “我不喝!你出去!”他冷声喝道,明明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上位者天生的威严,让子衡顿时一愣,微眯起双眼,越来越靠近他,素白还为完全长开的手掌抬起他的下巴。   “你是自己喝,还是我灌你喝?”想他杜子衡到哪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却偏偏在这个小屁孩这吃了瘪,竟然敢吼他,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吗?   现在他才是病猫,还是个不乖乖喝药的病猫。   六皇子想要避开他的手,可还在生病的他怎么能有子衡的力气大?就是用上了手也都没能把捏着他下巴的手拿开,然而在用力的时候指甲划破了他白皙的肌肤,出现了几道血印。   在宫里虽也有欺负他,可他也毕竟是皇子,就是欺负他,那也是在暗地里欺负,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偏偏此时他还无力反抗,这种无力感让他恼恨,恼恨自己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不要说保护母后。   渐渐地他不再反抗,紧抿着苍白的唇瓣,一脸的倔强,打算和他死扛到底!   子衡见他一点没有被他吓住的模样,不但没有乖乖听话,反而更加倔强就是不张口,便立刻转变战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松开了他,白皙的下巴上已经有了鲜红的印子,还真是弱的更姑娘似得,稍微用些力气,这就受伤,这样是被师父或者是姐姐看到定要责怪他,便收起了一脸的严肃威胁,换上了温润如玉的笑容。   “你生病了,要是不喝药的话可是不会好的,好吧,我先自我介绍,在下杜子衡,父亲是杜青林,姐姐是杜子衿,闲王是我未来姐夫,这里是杜府,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但我可没有恶意,这里也没人会伤害你,这下你可以乖乖的把药喝了吗?”杜子衡尽量放缓这语气和他一一解释,只想让他乖乖的把药喝了。   六皇子皱眉看着他,似乎在怀疑他说话的可信度,“你刚才不该骗我!直接跟我说这里是杜府便好。”闲王的人他自是相信,原来是闲王救了他。   没想到眼前此人便就是杜青林的儿子,还真是和稳重古板的杜首辅一点也不一样。   他接过药碗一口喝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再喝一碗凉白开,看得子衡都觉得喉咙发苦,越发觉得这小屁孩还真是性格够古怪的,一点也不想个小孩子。   “要糖吗?”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酥糖递给他,这是他母亲没写在他生病喝药后都会给他的。   六皇子看了看他手上白色的酥糖,咽了咽苦涩的喉咙,摇了摇头,“不需要,男子汉不应该喜欢吃糖。”   这句话一说顿时惹到了子衡,他是最喜欢甜食的,难道他就不是男子汉吗?   再次上手抓住小屁孩的下巴,被迫他张开嘴,快速的扔进去一颗酥糖,“你要是敢吐出来,看我不揍你!”说着举着小拳头威胁着。   口中的香甜顿时化开掩盖住嘴里的苦涩,最后只剩下丝丝香甜,这不是他第一次吃糖,也不是他吃过的最好的糖,但就是这么一块普普通通的酥糖,却让他觉得比他之前吃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好吃,都要甜,即便是没有杜子衡的威胁,他也不舍得吐出来了。   杜子衡见他听话的吃完,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却被她皱眉不悦的避开,可他越是避开,子衡就偏要去摸,最后妥协的依旧是毫无战斗力的六皇子。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我姐姐的?”子衡干脆也脱了鞋爬到床上和他坐在一起问道,这小屁孩虽然脾气倔,不爱说话,但他也还是挺喜欢他的,有个这样的弟弟到也不错。   六皇子张口却又犹豫了,闲王既然把他放在这里,却又没有告诉杜子衡他的身份便也定是有用意的,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先瞒着吧,“张思慎”取他母后的姓氏。   子衡把他的犹豫看在眼底知道这个很是谨慎的小屁孩说的这个很可能并不是他的真名,但也没有在刨根问底,而是又拿出几颗酥糖递给他,他看的出这小屁孩嘴上说着不吃,其实也还是喜欢的,真是倔强又别扭。   思慎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却没有放进嘴里而是攥在手心里。   子衡挑眉,失笑道:“你这样放在手心路,一会就要化了,干嘛不吃掉?我这还有很多的,你要是喜欢明日我再给你多带些来。”他以为思慎是不舍得吃,便格外的大方,毕竟这做哥哥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还真不错!   “在喜欢的东西也只能吃一次,不然会暴露自己的喜好,这样会很危险。”思慎认真道,这是母后从小便告诉他的,他也一直谨记着。   ------题外话------   咳咳……好吧,身为腐女的我邪恶了……23333333……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惊世迷现   子衡闻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随即哈哈大笑,这小屁孩以为自己是皇帝吗?还怕有危险,谁会想要杀他一个孤儿?   “你笑什么?”思慎皱眉问道,这是母后一直告诉他的,难道不对吗?有什么可笑的?   “你又不是皇帝,能有什么危险,只有皇上才会这样的小心翼翼,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多吃一口,说来也真是可怜,还不如一般的平民百姓肆意潇洒。”子衡说着便拿起他手心里的一颗糖放心了嘴里,故意的嚼巴嚼巴。   “你说的也对,可可总是要有人当皇帝的,不然这天下不就乱了吗?虽然不自由,但却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牺牲自己喜欢的也是值得的!”他只想要再见到母后,坐上那个位子,是母后一直以来对他的期许,他不能让她失望。   “小屁孩想要保护谁?连自己的自由都保护不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一次妥协就会次次妥协,不过你不用怕,现在你有我这个大哥哥,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喜欢什么就吃个够,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子衡拍拍胸脯,自信而明媚的笑着,露出两颗洁白尖尖的小虎牙。   那笑容就是是太阳,散发着光和热,一点一点温暖着思慎弱小却早已冰冷的心,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他,即便是母后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告诉他要自己变强,要自己能保护自己,而他,这个只比他大几岁的如玉少年却说要保护他。   “你要说话算数!”思慎认真道,从这一刻起,他便不会再允许他反悔!   “这是自然,我杜子衡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此时的杜子衡还不知道,就是他现在的豪爽答应,成了他一辈子的逃也逃不了的束缚。   ……。   言王府   管家带着下人们正忙着即将临近的大婚,清冷了一段时间的言王府也总算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只是这种喜悦气氛到了言王的主院却是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用到斩断了一样,又或者像是竖起一个无形的屏障,一线之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主院内依旧的冷冷清清没有任何的大红,书房内,韩卓言正坐在书桌后看着一封幽兰国国王的书信,随即烦躁的扔在一边,“何康,奉城边界的一座五石山是什么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信上的内容便就是以五石山和奉城作为这次幽兰国出兵帮他的交换条件。   “王爷,属下曾去过一次奉城,听说过五石山,好像是座寸草不生的石头山,山上都是岩石,一座荒山而已,王爷怎么会想起它?”何康回答道。   “幽兰国跟本王谈的条件便就是要奉城和五石山,既然是一座荒山,他们要来何用?”韩卓言皱眉问道,心里虽有疑惑,但现在他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答应这个条件。   “幽兰国地处平原,国土中几乎没有山脉,难道就只是想要一座山吗?或者是他们并不直五石山的具体实情?”何康心里亦是疑惑,可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却又觉得有些说不通。   “派人去查一下,这条件是要答应的,但也不能不明不白的给他。”韩卓言道,若不是他现在需要那些精兵,是不会妥协把国土让给他一里一毫的,但也终究是自己的私欲更大。   “属下马上安排。”何康说完并未离开,又犹豫道:“王爷,六皇子的尸体害死没找到,会不会根本没死?”这还他一直在担心的地方,可若是没死,又会在哪?那天的事情是他亲自安排,六皇子掉进荷花池也是他亲眼看见的,就那么个不大的荷花池他能在哪?   这件事也一直是耿在韩卓言心里的结,但他更加愿意相信六皇子已经死了,毕竟闲王这几日可是比以前要低调的多,这不就是没了王牌,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吗!   “你不是说你亲眼看着六皇子掉进荷花池的吗?他一个小孩子,又不会水性还能自己爬上来不成?尸体没找到说不定早就沉入塘底的淤泥里了,那个荷花池可是和皇宫一起建造的,都已经三百多年了,可想而知塘底的淤泥有多深,韩辰皓说六皇子没死不过是为了稳定人心罢了,我们不用去管他!”韩卓言不以为然道。   何康不再多言,退了出去,正好遇到匆匆前来的管家,便拦了下来,“管家这是有事?”   “前厅兰明公主来了…。”想到兰明公主上次来言王府做的事情,管家便一身的冷汗,这次又来,而且依旧冷着脸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何康也知道言王是不会想见兰明公主的,但两人也毕竟就要大婚,以后也还是要朝夕相处的,所以便又折回书房,向言王说了此事。   而意外的是言王一句话没说的就愿意见她,两人变来到了前厅。   见言王走进前厅,兰明公主便以主子的口气让下人们全都退下,言王挑眉看了她一眼便在主位坐下,等着她先开口。   “听说六皇子死了?你做的?”兰明公主开门见山的问道,虽是为疑问,但却已经肯定。   “你来就是要说这些废话的吗?要是,本王可没时间。”韩卓言冷声道。一句废话也不想和她说。   “你…。哼!你也真够狠的,那可是你弟弟,不过没了他咱们的计划也能顺利些,我父王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吧?那个条件你答应吗?”兰明公主说出了她今日的目的。   “自然答应的,只要本王的计划顺利,待本王登基后,会守诺兑现,只是…。为何是五石山?”韩卓言问道,他愿意来见兰明公主便也就是想从兰明公主这套取一些话,只可惜,这样重要的事,又怎么让一个马上出嫁的公主知道实情?   “那是国师的意思,是他看中的五石山的风水,算出五石山能给幽兰国带来好运,父王一向最听国师的话,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韩卓言深深的看了兰明公主一眼,见她不想是在说谎,也知道国师在幽兰国的地位仅次于国王,甚至有时凌驾于国王之上,心里不禁鄙视,他是断不会让一个只会装神弄鬼的人主导他的决策。   “原来如此,本王会成全幽兰国的好运的。”韩卓言冷笑道,待他壮大势力的一天,幽兰国也早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言王态度冷淡,兰明公主也是没话和他说,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又不欢而散,没有一点即将要大婚的意思,两人也都刻意的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三日何康便收到了关于五石山的消息,却意外的发现,五石山已经归在了一神秘人名下,而且原本主人,也在前段时间家破人亡,就连奉城的知府都换了人,这让他们再次又把目光放在了五石山上。   毕竟虽是大锦国国土,但只要是有私人买下,就算是皇帝要征用也是要取得所有人同意的,只不过一般都会略过这一步,毕竟谁敢不听皇上的话?皇上想要什么,臣民不都是双手奉上,但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因为根本查不到那个买下五石山的人到底是谁?   而言王派人调查五石山的事,很快韩辰皓便也就知道,便更加销毁了所有当初他和子衿一起去过奉城的痕迹,所以,韩卓言一直到大婚也都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王爷大婚本是该喜庆隆重,可到了言王大婚这日,却一点也没众人期待的那般场面,甚至简单的都还不如京城中一些豪门世家的婚宴。   言王亦是一整天冷着张脸,繁复的大婚礼节,让他更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一结束便直接丢下了新娘到前厅接待宾客,可他那一张黑沉的冰块脸往那一坐,更爱没有一人敢上前进酒,众人也都识趣的草草吃了婚宴便纷纷离开,闹洞房更是无一人敢提。   而婚房内的兰明公主也是不听丫鬟劝,自己便掀了盖头,累了一天。等都没等言王回来便自己先沐浴更衣,准备的交杯酒也早已被人忘却。   她知道韩卓言今晚不会来她房中,她也不会去等他,对她来说也不过又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但无论在哪她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大婚之夜,言王未进王妃的房,这在第二日一早便传遍了整个言王府,但却又让众人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这王妃和言王不和在府里众人也都是知道,但那些曾经存了爬床心思的丫鬟们却没有一个敢肖想的,她可不想还在睡梦中便被王妃一刀割了喉咙。   即便是不和,但礼节也还是要遵守的,言王一早便起身,在他自己以前的主院里吃过了早饭准备进宫给母妃进茶,可等了半天却也都没等到兰明公主,让人去问才知,兰明公主竟然还在睡觉,顿时大火,怒气冲冲的到了婚房。   丫鬟们自是不敢拦着,她们也叫过公主起床,可根本叫不醒不说,还挨了一巴掌,便也不敢再上前。   韩卓言走进房中,直接提起一壶昨夜已经冷掉的凉茶走到床边对着睡得正香的兰明公主的脸变浇了下去,兰明公主“啊”一声惊醒,猛的坐起身,正要张口骂看到站在床边的人是韩卓言,气势便稍减一些,冷声道:“言王这是做什么?”   “马上给本王起来,今日该做什么还要让本王教你吗?”韩卓言扔掉手中的茶壶,说完便转身离开里间,坐在外间面色黑沉的等着。   兰明公主随即便也就反应过来,今日一早是还要进宫给言王母妃进茶的,可心里却很是不屑,不过一个嫔妃,哪里有资格喝她进的茶,所以便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衣服已经全湿了,被褥也已经湿了大半也只能起身,冷着脸唤来丫鬟为她换衣梳妆等全部收拾好早晨也已经过了大半。   等在进了宫太阳都已经升到半空,宫里的林嫔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等到韩卓言带着兰明公主进了宫,自是没有一点好脸色,她可是一早便得到消息,昨晚言王根本就没就没进兰明公主的门,兰明公主这没有侍候言王却还起的这么迟摆明了给她拿架子,即便再是个公主可也已经嫁人,入了她皇家的门那就全都要按照她们的规矩来。   在韩卓言的冷眼下,兰明公主不情不愿的端了杯茶,却发现连人给她铺个蒲团的都没有,这是让她直接跪在地上吗?冷冷的瞪了一眼一旁站着不动的丫鬟,咬牙跪下,举起茶杯递给坐在上位一直板着脸的林嫔,“林嫔娘娘请喝茶。”   连句母妃都不叫,韩卓言和林嫔顿时黑了脸,“谁教你的规矩!叫母妃!”韩卓言冷声斥责道。   兰明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两条膝盖跪在地上已经酸疼,举着茶杯的手也都已经晃晃颤颤,再听到韩卓言的训斥,心里的怒气更是大,只想一杯茶全泼到这老女人的脸上,可想到舅舅和她说的让她和言王好好相处的话,便又硬生生的把火气压了下去,“轻母妃喝茶。”   林嫔依旧当做没听到一般,不接过,也不让她起来,她已经忍了兰明公主很久了,上次兰明公主在言王府里杀了那两个舞姬的事,她也是知道的,这样的毒妇若是不好好压压她,那以后还得了,言王不喜欢碰她,以后也定是要有其他女人进府,就是今日她便已经准备了一个。   兰明公主一直的跪着,知道这林嫔在找她的麻烦,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也不再忍耐,直接站起身,把茶杯往林嫔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冷声道:“既然母妃不渴,兰明便就不强求了!”   “放肆!你竟然这等没规没距,进了这言王府的门你便就是言王府的人,就算你是公主,那也要一夫为天,给本王好好的跪着,母妃还没叫你起来!”韩卓言冷声喝道,也知道母妃是在刁难兰明公主,但他只会火上浇油,而不是为她说话。   “呵!言王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本公主在哪也都是公主,难道你们大锦国的公主出嫁后就是可以任人屈辱的吗?我幽兰国可没这样的规矩!”兰明公主气势一点也不弱的道,现在可是言王求着她父王,她才不会让自己受着委屈。   韩卓言还想在开口却被林嫔一个眼神拦下,冷冷的瞪了一眼兰明公主,别眼觉得再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   “公主不必生气,是言儿脾气不好,公主坐吧。”林嫔唱着白脸出场道,“既然进了言王府那就都是一家人,公主是金贵,但也要学着当一个妻子,不说孝顺公婆,单单这自己的相公那是要侍候好的,这样夫妻才不会离心,才能留得住相公的心,在这大锦国最让人不耻就是妒妇,不然即便你是公主也没人能容得下你!”   丝毫不给兰明反驳的机会便又继续冷声道:“昨晚是言儿的不对,但你也有错,这房今晚必须圆,皇家最重要的就是子嗣,你们不能在这方面上任性,月瑶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性格温顺,最是知礼,今日便跟着你们回去,兰明,你现在是言王府的当家主母,那就拿出主母该有的气度来,我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一席话说的兰明有气都发不出,她这才嫁入言王府第一天,林嫔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往闲王府里塞人,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即便她不在乎韩卓言,那也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可还不等她开口,韩卓言便已经上前答应谢过林嫔,一点也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月瑶,韩卓言是知道的,要比他大上一岁,以前他还在宫里跟着母妃时,月瑶便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宫女,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也算是个美人,最主要的事温顺,而这也正是韩卓言现在最需要的,又是母妃的人,于是韩卓言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   于是回府的马车上便比来时多了一个人,一身淡粉色宫装,低眉顺眼站在马车里不敢抬头的月瑶此时心里是喜悦而忐忑的,昨日林嫔娘娘突然留下她,问她愿不愿意进言王府,她怎能不愿意呢?   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着言王,从小日日跟着他,提他受罚,替他抄经书,她都乐此不疲,后来言王走了,离开了宫里,时常一个月才进宫一会,她便每日盼着他进宫的日子,总是会事先准备好他喜欢的茶点,穿上她最喜欢的衣服,戴着那支他曾经赏给他的梅花簪。   她从未想过能有一天拥有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梦,而他也果然娶了一个公主做王妃,但昨天林嫔娘娘和她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梦,即便只是个妾,她也已经满足。   兰明公主一直冷着脸,看也不看一直低眉顺眼的月瑶,她不爱韩卓言,所以哪怕他身边围了一百个女人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自是自己的颜面,恼恨的也是因为这件事失了颜面,但等冷静下来想想有个女人在府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让韩卓言不碰她,即便是她已经嫁给了他,但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圆房,她有得只是恶心。   有了月瑶,她也不用去侍候韩卓言,只要她是个安分的,那她就留着她这条贱命给韩卓言暖床。   言王大婚结束,言王一派的大臣便又开始活跃,推举着言王登基,这时没了六皇子,好像言王登基已经是定局,但这个定局则是在没有闲王的条件下。   闲王一派的人都在按兵不动着,看戏似得看着言王的人在京城里想猴子一样的上窜下跳,直到一日清晨,那大街小巷的告示,再次的轰动了整个京城。   告示和言王有关,也和先皇后有关,对于大锦国的老人老说,先皇后那便就是传奇一般的人物,跟着先帝打天下,在军营里生下大皇子,最后却因生闲王,难产死在宫里,让多少人唏嘘可惜。   而这份告示上说的便是当年先皇后跟着先皇征战时并未怀过孕,只是在回京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个孩子,真是刚刚驾崩的皇上。   这一消息震惊朝野,皇家血统问题可是件大事,更何况是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皇帝,还有以下的各位皇子公主,这一旦出了问题,所牵连重大是无法想象的,甚至很有可能动摇到国之根本,成为大锦国最大色污点笑话。   T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子衿失踪   而言王一派的人更是被这其来的满城告示个砸晕了,若是那告示上说的是真的,那言王的皇家血统可就要引人怀疑了,那他继承皇位的资格便也同样会受到影响,众人纷纷都是在怀疑这件事是闲王使出的手段,毕竟现在没了六皇子,若是言王的身份再受到质疑那最后便就只有闲王一人收益了。   但这件事却同样让韩辰皓感到震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就等着言王耐不住性子动手,可谁知半路却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一下子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而且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皇位之争,这件皇家秘史就这样被公之于众对于大锦国来说是耻辱。   而就在当天夜里,一个黑衣人再次的闯进了闲王府,来人真是王立舯,这一次他只是一身黑衣,没有在穿着裹住全身的斗篷,一张大刀阔斧的脸没有再遮掩,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状态,落在韩辰皓的书房外,被赶来的暗卫拦着没有再像上次那般动手,耐心的再书房外等着韩辰皓出来见他。   但出来的却是小七,这让王立舯顿时变了脸色,“闲王呢?让他出来见我,我要送他一份大礼!”说完便只顾着大笑几声,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兴奋状态中。   “王爷不想见你,你赶紧离开这!”小七冷声道,能把邵刚重伤的人,他自也不是对手,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害怕。   “呵!那是他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帮了他这么大的帮,他就这种态度对我吗?”王立舯不怒反笑道,显然他现在心情和很好。   小七身后的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韩辰皓冷着脸走了出来,“今日的事是你做的?你真是好大胆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的那些告示确实都是我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闲王应该也是知道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那个位子只有你闲王才是最有资格的,你才是先皇后的嫡子!”王立舯激动的上前一步,被小七拦住,便自觉的停下了步子。   “可是本王一点也不想,当初不想,现在也更加不会想,本王在最后一次告诉你,就算是所有的皇子都没了,我韩辰皓也不会做皇帝!”不做那个位子是他答应过子衿的承诺,他绝不会背叛,宁负天下人,他也绝对不会负子衿!   “愚昧!你就这样怎么对得起先皇后对你的期盼,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嫡子,那个位子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坐,现在不是你能任性的时候!”王立舯面色冷沉,恨铁不成钢道,让闲王登基似乎已经成了他这一生的执念,还有当年的杀妻之仇,即便是皇上已经驾崩,他也要让他遗臭万年,子嗣永远的抬不起头。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你已经两次擅闯闲王府,下一次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所以不要再来了,那些告示我会派人解决,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即便是母后活着,也绝不会同意你做出这样的事,当你皇上的位子是父皇亲自下召传的,难道你觉得父皇会拿这种事情儿戏吗?”   他早就知道皇上不是母后的孩子,但又能怎样?当初的决定是父皇做的,他相信父皇不会吧皇家血统开玩笑,所以即便皇上不是先皇后亲生的,也一定是父皇的儿子,只不过是嫡庶之分罢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再去计较这些没有任何的意思。   王立舯眯眼危险的看向闲王,那样至高的位子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去,可闲王明明唾手可得,却弃之如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因为杜子衿?是吗?”王立舯冷声问道,看到韩辰皓在听他提起杜子衿时眸色变深,便也就已经有了答案,却也让他更加怒不可遏!   “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你就这点出息吗?等你坐上那个位子,三宫六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喜欢她,让她做皇后便是,这世间那个女子不想做皇后?”   韩辰皓并未理他,不想再和他多说便转身走进了书房挂关上了门,他的子衿是特别的,是这世间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又怎么会跟那些平凡女子一般的世俗?   韩辰皓的这个态度便也就是默认了是因为杜子衿,王立舯在书房门口大骂了一会韩辰皓没出息,最后还是离开,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最后消失在一条寂静无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胡同里。   晨光渐渐照亮整个京城,沉寂在黑暗中的胡同也渐渐有了光亮,这才能发现这是个很隐蔽的死胡同,由三个大宅院形成的夹角,其中又盖了一些低矮的小民屋,和东城的繁华格格不入。   昏暗的晨光中突然走出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和一身黑色布衣,脚步很快,长长的胡同他好像几步便走完,迎上胡同外明亮的晨光,大刀阔斧的一张脸渐渐清晰,正是昨晚消失在这的王立舯。   而这个胡同旁的宅院也已经清晰,其中一家正是状元府。   王立舯已经在这守了好几日,状元府的虽也有暗卫但到底还是不如闲王府的守备甚严,他会经常悄悄潜入状元府,隐在暗处看着楚心,从见她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那是她的女儿,和他的妻子是那样的相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但他却从未上前过。   一开始他是想直接带走楚心,让她远离京城,回到安全的山上,可当他看到在状元府中开心明媚的笑容时他犹豫了,这笑容是以往楚心在山上时从未有过的,那时的她虽然也会开心的笑,可笑容中终有那几分的落寞孤寂,而在这里有得只有幸福。   看得出她很喜欢这里,而且皇上也已经驾崩,京城比那也就相对安全的多,于是他便只是每日暗中的看着她,见状元府的人,对她都很好,莫思聪和莫夫人也都宠着她,便也更不想去打扰。   只要她是安全,他便也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做他坚持了一生的事情。   ……   杜子衿收到楚心和莫思聪的大婚请柬高兴的去给母亲送去,又陪母亲说了会话便离开打算去子衡的院子去看看六皇子,想到前世六皇子在皇后自杀后,便被韩卓言流放到贫瘠之地,最后死在半路上,心里也是有愧疚的。   这两日六皇子在府里,她也看出他是个年纪不大却谨慎老成的让人心疼。   让春眠做了香甜的桂花酥,这两日看着六皇子似乎挺爱吃甜食,这点倒是和子衡志趣相投,而且两人的相处也十分的融洽,向来鬼精如狐狸的子衡在六皇子面前却显得有些呆萌,看着两人的相处真是让她觉得别扭,却又理所当然的温馨。   她没让春眠春晓跟着,六皇子不喜欢见生人,便一个人提着食盒穿过走廊往子衡的院子走去。   就在走到子衡院子门外时,杜子衿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在跟着她,这杜府里到处都是暗卫,六皇子在这,韩辰皓便又多派了些人手来,外人理应是进不来的,但她感觉向来准确,便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可什么人也没有,却也让她越发的不安。   前面便就是子衡的院子,若是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定会惊动里面的子衡和六皇子,她还并不知道这个能躲过暗卫潜进来的人到底是谁,六皇子没死在杜府的事情现在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可现在却没有其他的路让她岔开,只能站定再次转过身,只看到一抹黑影落下,便觉得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手里的食盒掉落在地上,洁白的桂花酥洒落一地,无人问津。   院子里正和六皇子一起研究棋谱的子衡蓦然有些心神不宁,一不小心弄乱了两人摆了一上午的残局,黑白棋子吧嗒吧嗒的掉落在地上,明明不大的声音却让他觉得格外刺耳。   “怎么了?不舒服吗?”思慎并未因残局被打乱而气恼,而是皱着眉头担心的问道,下了凳子,蹲下身去一颗颗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几颗黑白子。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外面有声响?”子衡紧皱着眉头问道,他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思慎摇了摇头,他刚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棋局上,并未去在意外面,“我没在意去听,好像没有吧?你若担心,我们出去看看便是。”   “我自己出去便好,你在房间里等我,若是没事我们再继续下。”姐姐交代过他尽量不要让思慎被人看见,他也是问过了姐姐才知道,思慎是真的有仇家在追杀他,所以也格外的小心。   思慎听话的点了点头,跟着子衡走到门口,打开门,子衡走了出去,他却留在房门后,看着子衡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空无一人,格外的安静,因为他不喜欢有别人在,所以子衡便让院子里以前的下人没事不要待在院子里。   院子里没人,子衡便以为是自己想太多,还平白毁了他和思慎一上午的心血,正打算回房,余光却透过没有关紧的房门看到院门外不远处散落在地上的食盒和昨日姐姐答应要给他做的桂花酥,顿时一惊,快步向院门外跑去。   思慎担心,却并未有踏出房门一步,可心里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想跟去看看。   子衡很快跑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却一脸的焦急,“定是姐姐出事了,你待在房中不要乱走,我去姐姐院子里看看。”   思慎点了点头,子衡便快步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子衿的院子,问了春晓,子衿果然提着食盒去他的院子送点心。   一时间,春眠春晓都慌了神。   主院中杜夫人正在府里算着这个月府中的开支,想着子衿即将大婚府里也还要置办不少的东西,即便现在府中现银并不多,可是该置办的还是一样不能少。   杜夫人还在一一写下单子盘算,冷不丁的就听见子衡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母亲,不好了!姐姐她不见了!”   杜夫人闻言一惊,立刻丢下笔,站起身迎上子衡急声问道:“子衿怎么会失踪?刚才还在我这呢,府里其他地方你找过了吗?对,她说要去给你做桂花糕的,你去看过厨房了?”   “我在我院子外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食盒,里面正是昨日姐姐答应要给我做的桂花糕,可却没有见到姐姐,春眠春晓也说她去给我送点心,可现在根本找不到人!”杜子衡急声道,一向含着笑意的眼睛,此时都已经红了,甚至在埋怨自己嘴馋,若不是给他送桂花糕,姐姐也许就不会失踪。   杜夫人闻言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摇晃着差点晕倒,声音颤颤巍巍的颤抖着:“没有?就在这府里能去了哪?赶快再让人都去找找!”杜子衿失踪的事情几乎在短短的一炷香就传遍了整个杜府。   府里所有的人都几乎挖地三尺的找着杜子衿,暗卫连带着所有的下人,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杜子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这样守备森严的暗卫监视下不见了。   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这样失踪,谁知道会将发生怎么样的事?   杜青林进宫还并未回来,老三已经往京城中潜伏在各地的暗卫给了信号,全力追查杜子衿的下落。   京城中守城都统也匆匆赶来,得知了杜子衿被掳走的事情自然也是吓得不轻,这可不仅仅是杜青林的嫡女,还是闲王的准王妃,真的出了事,就死闲王都不会放过了他,身为一方地方治安,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直接入府掳准闲王妃的事情,。   杜子衿是个什么身份,莫要说就是那对杜子衿宠爱有加的闲王在背后撑腰,就是杜府杜青林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自然是心急火燎的立刻就让人去找,这样一来,杜子衿失踪的消失不过一天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官兵在街道上挨家挨户的查找,韩辰皓今日一早便进了宫,在御书房中处理这几日积压下的公务,只听身边的暗卫小七过来禀报:“王爷,…。属下刚刚收到消息…。”   他有些忐忑,语气倏尔顿住,谁都知道闲王对杜子衿最是在乎,平日里杜子衿受一点委屈,皱下眉头,闲王都是紧张的很,要是等会听到这个消息,他都不知道闲王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韩辰皓瞥了他一眼,语气一沉道:“何事?”端坐在御书房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韩辰皓身上带着一国帝王所带着的威严震慑,从前的随性慵懒如今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冷凛威严,很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   小七闻言便是身子一颤,立刻道:“属下得到暗卫传来消息,杜小姐她今日在府中被人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话音刚落,便瞧见冷凛震慑的韩辰皓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顿时冷沉,说出来的竟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   小七知道他不用再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给王爷听,王爷这般的紧张定是已经听到,只觉得面上一阵风,韩辰皓便已经三两步走出御书房,也不再去管背后已经堆积如山的奏折,走出大殿一跃翻身上马,直接在宫中策马离去。   这一日,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皇上皇后,六皇子的接连薨逝已经让人恐慌不已,而准闲王妃杜子衿被掳走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全京城都在议论此事。   其中有百姓再为为杜子衿扼腕可惜的,好好的一个世家嫡女,还未进闲王府便便受闲王宠爱,可这一旦被人掳走,这清白可就说不清楚了。   还有人却是暗自得意,世上之人的妒忌心总是不会少的,京城中嫉妒杜子衿的更是多,落井下石这种事从古至今都不会少。   杜府里亦是早已翻了天,杜夫人焦急的等了一天却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面色已经苍白,无力的靠在杜青林的怀中,就坐在前院的客厅中,远远的看着杜府大门,只盼这子衿只是个以前一样贪玩出去,等会便会回来。   而闲王府中彻夜灯火通明,所有的暗卫,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老三低头跪在韩辰皓的书房外,身后同样跪着的还有今日在杜府中轮班的十几个暗卫,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而愧疚的神色。   杜小姐被人掳走至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都是因为他们的失职,可王爷这样一声也为责怪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可他们再如何煎熬,都比不上韩辰皓此时心里煎熬。   书房里的灯火明明同往日一样,可今日韩辰皓却觉得格外刺眼,其实今晚他本就打算忙完了事情到杜府里去看看杜子衿的,可却不想她就这样失踪了,整个京城都翻遍了,也都没有找到她。   管家站在一边,灯火的映照下,他黑白相间的头发此刻好像有苍白了许多,不过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而管家看着坐在书桌前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韩辰皓,劝慰道:“王爷,王妃几人天相,会没事的,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韩辰皓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沉默的看着书桌上他原本打算今晚送给子衿的雏菊钗。   管家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眼下说什么韩辰皓都是听不进去的。自从得知了杜子衿失踪的消息后,亲自带着暗卫找遍了整个京城,死守着城门挨家挨户的盘问都没有找到杜子衿的下落,这让韩辰皓心里如何能安?   管家没有再劝了,慢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吩咐好门口守着的两个暗卫。看到院子里还在跪着的老三和其他暗卫,摇头低叹一声。   韩辰皓坐在书桌前,昏黄的灯光下映衬着他神情的冷漠,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冰冷几乎让他回到了很久之前,刚刚得知皇上真实身份和母后薨逝隐情的那个时候,对任何人的疏离,淡漠,整个心的尘封冰冻。直到遇见子衿将他的心里的冰融化了,却又突然不见了,他心中只有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懊恼。   眼前浮现的,却是上次见她时,她对自己的一颦一笑,她安静的睡在他怀中,她想问题时的微微蹙眉,整人时的灵动狡黠,一幕幕,犹如雕刻在他心上,让他拼命的想要抓住,可她却已经不在。   T   ☆、第一百五十 置于死地而后生   韩辰皓闭了闭眼,修长的睫毛垂下印出一道轻薄的阴影,微微颤动犹如蝴蝶的翅膀,显露出一抹疲惫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韩辰皓蓦然睁开眼,幽深如墨的黑眸迸发出一道冷芒往门口射去,只见是杜青林走了进来。   “杜大人!”他站起身子,此时心里正烦乱的像一团乱麻,说话的语气也难免有些僵硬冰冷的。   杜青林心里亦是焦急如焚,那里还顾得上他的神色,径自走了进来,挺在韩辰皓的书桌对面站定,急声问道:“子衿她可有消息了?”他和夫人已经等了一天的消息,在府里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果有消息韩辰皓定会马上通知他们,可他也还是坐立不安,再也无法这样干等下去。   韩辰皓眸光一沉,目光中划过一抹愧疚,声音沙哑的沉声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哎!到底是谁?为何要掳走子衿?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杜青林低叹一声温润儒雅的面容不过一天似乎已经苍老了十岁。   韩辰皓的眸光越发暗沉,双手握拳几乎都要把十指折断,没有保护好子衿是他的责任,现在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更是让他懊恼,他隐约已经猜到是谁带走了子衿,可那人向来神出鬼没,武功高强,这都一天了,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他苦笑了一声,才道:“子衿这次失踪多半是冲着我来的,杜大人可还记得王立舯?前日他便来找过我几次,说要助我登基,我直言并不想做那个位子,我们不欢而散,那时他便提起过子衿,很可能就是他带走了子衿想要威胁我按照他的意愿登基为皇。”   杜青林为闻言面色冷沉的皱起眉头,“王立舯!他竟然没死?”王立舯他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很熟悉,当年先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黑凤统领,确实是个让他敬佩的人物,可也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王立舯为何要一定让闲王登基?还为此抓走了子衿?   “他确实没死,这些年来一只带着暗卫隐居,也一直都在监视我,让我登基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他的武功要比当年高很多,所以才能在暗卫好无所觉的情况下带走子衿。”韩辰皓沉声道,如果他知道王立舯会对子衿下手,那晚他无论如何也都不会让离开闲王府。   王立舯的武功杜青林亦是见识过,可以说他这一生在也没见到过第二个比他武功高的人,心里也更加的不安,但看到韩辰皓面上他从未见到过得颓然神色,他便也不再多说。   ……   杜子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昏暗的烛光微弱的闪烁着些许光亮,一间并不宽敞还十分简陋的屋子,看上去年久失修的陈旧,屋顶上好几处破着洞都能看到外面夜空上的星星,这若是下雨,整间屋子估计都没有避雨的地方,是个很久都没有住人的地方。   一全身漆黑的男人站在桌前,正在往桌上添置饭菜,瞧见她醒了,昏暗灯光下的面容露出一半侧脸,只是默默地将饭菜放好,便坐下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杜子衿坐起身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睡了多久,这个地方是哪?面前的这个黑衣男人是谁?   杜子衿垂下眸这里没有子衡和六皇子,那他很可能就没有发现他们,或者说,他的目标本来就是她,可他到底是谁?杜子衿确定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还是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背后还有幕后之人?   毕竟现在希望她死的人可不止一个,而他当时没有杀了她,而是把她带出府,那就定是还有别的目的,至少现在不会杀了她。   只是她突然的失踪,只怕如今杜府和韩辰皓都要翻了天的找她,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到现在还没有人找过来。不管是韩辰皓的暗卫还是杜府的,只能说明她现在呆着的地方极其隐蔽。   她现现在什么也不必做,也什么都做不了。起身下床走到桌边,杜子衿也觉出腹中有些饿了,今日中午便就没有吃太多,此刻又睡了许久,已然十分的饿。桌上是几碟清粥小菜,做的不算精细,但那黑衣男人却埋头吃得格外香甜,看得子衿越发觉得饿,既然他自己都在吃,那便定是无毒的,而且还有一份碗筷,应该就是为她准备的,杜子衿坐下便端起碗来,慢慢开始吃了起来。   黑衣人依旧吃着自己的饭菜,头也不抬,只当做房间内只有他一人似得,让杜子衿不禁觉得这人真怪。   黑衣男人吃的很快,吃完却并没有走,而是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着,完全当做杜子衿不存在。   可杜子衿却知道,他不管自己,那是笃定了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他的分自信也让杜子衿无比挫败。   即便是很饿,杜子衿也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这看着不怎么精细的饭菜果然味道也十分的不精细,而她嘴挑的毛病却又不分场合和地方,勉强的吃上几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黑衣人淡淡了撇了一眼她碗中几乎都没怎么吃的米饭,眼底划过一抹嫌弃,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身子这么弱,就吃这么一点饭,以后怎能帮的上小主子?只会给小主子添麻烦!想着眼底便划过一抹杀意。   一直注意着他的杜子衿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嫌弃和杀气,不禁心里一沉,这人不会就因为她吃得少,就嫌弃的想要杀了她吧?那她死的可真冤!   ……   杜子衿已经一连失踪几日,除了闲王府和杜府就连状元府也都心急如焚,楚心更是连临近的婚事都顾不上,整日拉着莫思聪王杜府里跑,每每提到子衿想哭的眼睛都通红却又强忍着眼泪,只在夜里一个人或者扑在莫思聪的怀里哭,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的人生死不明的失踪,还是她很在乎关心的人,几日下来整个人都瘦了。   莫思聪亦是在心里着急着,想尽了办法的在找杜子衿,可整个的京城都已经快被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她。   京城中找杜子衿的人不止韩辰皓和官服,韩卓言和兰明公主也都各怀心思的派人去找,要知道这次杜子衿失踪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个好机会。   两人虽已经成亲,但却依旧住在两个院子里,那天从宫里回来,随后林嫔便派来了身边的嬷嬷逼着两人在一起,而两人当晚也确实如了林嫔的愿,整个过程韩卓言都在闭着眼,简单粗暴,敷衍的像是在完成一项他根本就不愿意做的任务,根本没把兰明公主当做个女人,毫不掩饰的敷衍。   整个过程对于兰明公主来说是场痛苦的噩梦,也让她的心里恨意越发的积深,她恨韩卓言这样对她,他明明可以对月瑶百般温柔,却要对她如此残暴,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的屈辱折磨。   她也更恨韩辰皓,恨杜子衿,他们之间的温柔情意就像是对她的嘲讽,讽刺着她现在的狼狈不堪。   得到杜子衿失踪的消息时兰明公主也都刚能下床,便立刻派人暗中搜查着杜子衿的下落,她要赶在韩辰皓和韩卓言找到杜子衿之前就让杜子衿永远的消失。   而韩卓言派人查找杜子衿则是把她当做韩辰皓和杜青林的软肋,只要他找到杜子衿,掌握在手中,那就不怕杜青林不听话,至于闲王,估计若是已经被他用过的杜子衿,只怕就对他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但只要能让他膈应,让韩辰皓难受,他宁愿毁了这个软肋。   然而即便是这么多的人同时都在京城里找一个人,偌大的京城也都显得有了拥挤了,却依旧没有找到杜子衿,而韩辰皓的脸色则是一天比一天难堪,整个闲王府里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养伤中的邵刚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内伤,每日带着人在京城各地,甚至城外一直到临安城都找遍了,就连皇宫里也都里里外外的翻了一边,可就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京城里被闹翻了天,众人连皇帝都顾不得选,都个个的盯着杜子衿的消息。   驿馆中,白萧眉头紧皱的看着桌上的死卦,面色冷沉,烦躁的一把扫开他平日里视若珍宝的古卦,他不知道这死卦是指杜子衿这次真的在劫难逃,还是因她本就没有命格而造成的,为没有命格的人算卦是会折寿的,可他也已经算了第三遍了,三次都是一样的卦象,可他还是不相信杜子衿会就这样死了。   可他派出去的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她,不仅是他,可以说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找她,却依旧没有一点的线索。   到底会在哪?   ……   其实杜子衿一直便被关在那间她醒来的简陋小屋里,幸好这几日没有下雨,不然她真的是要被淋惨了,就是每日清晨落下的露水,都让她衣服湿了很多,在有太阳的时候坐在缝隙下慢慢的晒干,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让杜子衿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一早醒来就觉的有些昏昏沉沉的,没力气。   小屋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床潮湿的薄被,整个房间闷热的像是个蒸炉,让杜子衿从来的那日起便没睡过一个好觉,身上都已经起了又红又痒的红疙瘩,而黑衣男人则是一直的看着她,却也从来都不和她说话,让她一点消息也套不出来。   身上的难受和黑衣男人的沉默,彻底磨光了她的耐心,她不要在待在这里。她要离开这,不折手段的离开这。   因今日是阴天,房间内很是昏暗,杜子衿便借口要点上蜡烛,黑衣男人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杜子衿便自己拿了火折子点着了蜡烛,放假桌子上,她则爬在一旁看着蜡烛发呆,目光流转,突然便又落在黑衣男人的脸上,从她这角度看他的侧脸,突然让她有一种熟悉感,这侧脸她好像是在哪见过,而且也是在烛光下。   她楞楞的盯着他看了半晌,黑衣男人一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并没有回头看而是站起身走到门外,但杜子衿却已经响起了是谁,猛的站起身追了过去,刚走到门口,一把长剑便已经横在了她脖颈处,寒冷如冰的冰刃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王立舯,你是王立舯是吗?”他的侧脸和眼睛和楚心很是相似,她应该早就想到的,若是韩卓言或者兰明公主抓的她不会这么长时间都还不来见她,那他呢?他又为何抓她?   冰冷的剑刃又靠近了脖间一分,她跳动的动脉就隔着一层纤薄的皮肤在剑下流动着,只要再稍稍一用力,那流动的鲜血便就会喷涌而出,杜子衿一动不敢动,但清亮的眼睛却依旧紧紧的盯着这黑衣男人。   “你话太多,明就不长了!”沙哑的嗓音未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上前一步逼着杜子衿退回房内,杜子衿本也就没有想要这样逃走,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便退回房中,坐回桌旁,但也已经确定此人就是王立舯,给她下毒害了元嬷嬷的人。   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特别是经过这两日和他有些别扭的相处,更是和她认为的王立舯有些不一样,她想象中的王立舯是个能对小孩子都下手的阴险狠毒之人,可经过这几天,她发现王立舯是个很偏执,偏执到单纯的人,吃饭从来只坐一个地方,有次她先做了他的位置,他便一直皱眉不悦的看着她,一直到她起来把位子让给他。   他不吃葱,菜里有一点的葱叶他都会挑出来,然后再狼吞虎咽的吃完,他喝水只用右手拿,即便是右手在拿着东西,也会先把东西放到左手,然后用右手端起茶杯喝茶,等等很多小细节都在显示着他近乎变态的偏执。   但只要她不去招惹他,他便可以一天当做她这个人不存在,一天到晚的一句话不说,但却没有真的伤害过她,这样的人真的不像是个会对小孩子下毒的险恶之人,可韩辰皓查到的消息就死他把毒药给的冯氏,也许真的是她还不够了解,毕竟也不过是认识了几日而已。   突然想到韩辰皓,杜子衿的眸光划过一摸暗芒,他现在一定很着急的在找她吧?还有父亲母亲,也一定都很担心,昏黄闪烁的蜡烛仿佛闪烁出了韩辰皓微笑的俊颜,那宠溺而温柔的微笑真想马上就见到。   她感觉的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可她现在却不能睡,她还要逃出这里,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杜子衿拿起烛台往床边走去。   王立舯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把烛台放在床边便又回过头没有理她,杜子衿突然认出他的身份让他有些惊讶,但他本也就没雨故意要隐瞒她,再闲王登基之前他是不会放走她的,也绝对不会让人找到她,所以才每天亲自的看着。   他本来是打算杀了她的,但想到她当初帮过楚心,而且楚心也很喜欢她,若是他杀了,只怕以后楚心都不会原谅他,便只好一直的留着可这娇滴滴的大小姐,也还真是难伺候,想当年先皇后还是一国公主跟着先皇什么苦没吃过,大雪天的都在雪地里睡过,更是因此大病一场,身体虚寒,他便费尽了心思给她寻得了一块上好的暖玉,让她带在身上暖身子。   以先皇后当时的身子本是不能再怀孕的,但为了给先帝生个嫡子,她还是冒险怀孕生子,最后也果然是没有挺过那一关,留下他们,留下年幼的小主子撒手而去。   而先帝却收了先皇后留给小主子的黑凤令,立了他醉酒和一民女所生的庶子为太子,最后竟然还把皇位传给了他。   这大锦国的天下有一半那是他们跟着先皇后一点点的拼杀出来的,当初先皇临幸民女并有了孩子的事便就已经让先皇后伤了心,但一向骄傲的先皇后最后还是选择的原谅,并把那孩子收在她名下,成为嫡长子。   而小主子却成了嫡次子,这一直是他的心结,所以在先皇后去世后,他没有接受先皇的各种挽留,甚至是威胁,毅然的带着黑凤离开了宫里,离开了京城。   这件事便也就渐渐在他心里形成了很深的执念,嫡长子是韩辰皓的,那个位子便也应该是韩辰皓。   而此时陷入回忆的王立舯并且发现,杜子衿已经拿起烛台点燃了这个的床缦,本就几日没有下过雨,闷热而干燥的小屋快速的被大火蔓延,等王立舯闻到糊焦味反应过来时,大火已经穿透了本就糟透的屋顶,向他这边蔓延。   而此他却也顾不得这些,因为放火的杜子衿还在蔓延的大火中站着,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这杜子衿是要寻死吗?这么大的火她若在不过来可就走不了了!   “你给我过来!找死吗?”王立舯厉声喊道,想要上前去拉她过来,却被一根在这火突然掉下的房梁拦住了路,绕是他武功再高,在这大火中也依旧是没什么用处。   “你先走吧,本小姐不走了!”杜子衿扔掉手中的蜡烛,心底却在数着时间,得意的对着一脸焦急懊恼却又拿她没办法,顿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房中的浓烟越来越多,渐渐都已经看不到人影了,火势越来越大,一根根的房梁烧着了往下掉,王立舯不得不被逼着退出屋子,只留下杜子衿一人。   小屋的火势越来越的,滚滚的浓烟冒到天空,而正在周围查看的邵刚看到这边突然冒起滚滚浓烟,便里可带人赶到,看到的是一间已经烧成一堆灰的小屋,因为隐蔽在一片茂密的杂树从中并未被人发现,心里顿时一沉,立刻带人在废墟上查找,确实有人住过的痕迹,但并未找到尸体,这也让邵刚松了口气,立刻传消息给王爷。   这里是位于京城郊外,大多都是田地和树林,韩辰皓立刻让人封锁了方圆几十里的范围,一点点的查找,却还是只在一片杂草从中发现了血迹,并未找到人。   杜子衿确实在房子快要塌掉的时候从窗户逃了出来,但却受了伤,右手手臂被掉下的横梁砸到,瞬间便被烧了大片,逃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个破布娃娃,昏倒在杂草从里,而王立舯还是先一步找到了杜子衿,带走了她。   身上的痛让杜子衿并未昏睡太久,醒来时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王立舯顿时恼怒,没想到这样都还没逃出他的魔爪,现在还弄得她一身的伤,估计他也不会放过她了!   ------题外话------   审核没过,所以今天的更新迟了,跪求大家原谅o(︶︿︶)o唉   T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命悬一线   杜子衿索性继续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可她乱掉的气息已经让王立舯察觉,起身向她走来,在床边站定,面色冷沉一把抓起杜子衿受伤的手臂,疼的杜子衿闷哼一声,睁开眼咬牙冷冷的看着他。   “还知道疼?知道疼那就老实一点,你要是想找死我可以直接成全你,再敢给我耍花花肠子,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一把狠狠甩开杜子衿已经几乎废掉的胳膊,疼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却依旧咬牙狠狠地瞪着他。   “你为何要抓我?你就打算这样关着我一辈子?”杜子衿厉声问道,这个问题她以前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但他从来都不搭理她,而这一次,王立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我不会让你成为小主子的红颜祸水,只要他登基为皇,我便放了你,他要立你为后也好,封你为妃也好,我都不会再管,但只要他一日不登基我就不会让他找到你!”   杜子衿闻言怒极反笑,苍白的面上勾起凄美的冷笑,决然冷冽,“呵呵!他不会登基的,辰皓他跟本从来都没想过要坐那个位子,不然他早就是皇上了,而且,只要他登基为皇,我就绝对不会再嫁给他,此生就算是和生离死别,用不得见,我也不会入宫!”   “果然就是因为你!你个祸害!”王立舯怒极几步上前用力掐住了杜子衿纤细的脖子,几乎都要把她整个从床上提了起来。   杜子衿没有反抗,她心在也没有力气反抗,极力的吸着几乎没有的空气,肺里越来越难受,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韩卓言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只是心里却没有那时生无可恋的绝望和滔天的恨意。   此时有得只是不舍,对家人的不舍,对韩辰皓的不舍,她不知道若是韩辰皓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该会是怎样的伤心绝望,那样的韩辰皓让她想想都觉得心疼,她不舍得把他一人留在这世上,可如今已经不是她能决定……   手中的人轻的像是个没有什么重量的破布娃娃,清亮的眼眸一点点的失去光彩,却依旧倔强的没有一丝反抗,既然她一心寻思,那他就成全她!   手上继续的用力,纤细的脖颈几乎完全握在他的大掌中,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杜子衿终于下意识无力的挣扎两下,淡薄的衣领中突然掉出一块洁白的暖玉,正是韩辰皓当初送给她。   王立舯看到那块玉顿时双目大睁,突然快速的收回了手,杜子衿便直接瘫软的倒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意识。   一只颤抖的手慢慢伸向那块洁白的软玉,用力拉扯却并未拽断绳子,这才发现绳子是蛟丝制作而成,便慢慢的从杜子衿的脖子上去掉,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这块玉他是熟悉的,是他当年费尽心机,甚至受了重伤才得来的,就是为了给先皇后养身子,他得到是只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后来到了先皇后手中,才让宫里的人雕刻上了花纹,也一直的带在先皇后的身上,就算是先皇后不在的那一日他也都看到在先皇后身上带着的,可如今却出现在杜子衿的身上。   这是先皇后在责怪他不该这样杀了她吗?   连忙俯身去探杜子衿的鼻息,呼吸若有若无,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他周末立刻扶起杜子衿,手掌扶在她背后,缓缓的传入内力,杜子衿的呼吸便也渐渐争强。   而此时破败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记凌厉的掌风快速的向他袭来,可他现在还并未收回传入杜子衿体内的内力,若是现在贸然收掌,不仅他自己会受伤,杜子衿也定会受不住他的内力而死,也只是一瞬,他便决定先用自己挡住这一掌。   可凌厉的一掌在就要接进他时突然的偏离的方向,打在一旁的土墙上,厚重的土墙立刻便被人打出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而此时王立舯也已经收回了内力,揽起杜子衿快速的后退站定,这才看清尘土飞扬中一步步向他走路的清秀挺拔的身姿正是闲王韩辰皓。   “你对她做了什么?把她给本王!”韩辰皓一步步走进,犹如一头已经暴怒的兽王,目光紧紧的盯着王立舯怀中几乎已经被血染红的杜子衿,幽深的眸中发出嗜血的光。   “她没死,是她自己找死烧了那间屋子,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这就是你看中的女子,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留她在你身边只会给添麻烦,成为你的软肋!”   昏迷的杜子衿隐约听到那让她魂牵梦绕,日日期盼的声音,挣扎着睁开了眼,迷蒙中看到了那抹让她能瞬间安心的身影,沙哑着轻唤,“辰皓…。”   声音轻若羽毛,却重重的击在韩辰皓一直提着的心上,生疼,握紧双手,再次对王立舯厉声喝道:“把她给我!不然我就让整个黑凤从此消失!”   王立舯不可置信的看着发怒的韩辰皓,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黑凤可是他母后一生的心血,他竟然就能为了一个女子要毁了,这些年他真的从来都没在乎过黑凤吗?   “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黑凤可是你母后留给你的,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女子毁了它!你…。怎么对得起你母后!”王立舯怒不可遏道,心里已经后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了杜子衿。   “如果母后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不会原谅的是你,是你偏离了母后当初留下黑凤的意愿,她从未想过让我做皇帝,那不过是你自己的意愿罢了!”韩辰皓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这么多,直接运功上前去抢杜子衿,两人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   王立舯一只手抱着杜子衿,只用一只手对抗韩辰皓,而韩辰皓也在处处的小心着不伤到杜子衿,但来回的晃动对现在一身是伤的杜子衿无疑是种折磨,即便是意识不清也依旧的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轻吟着疼。   而句句传入韩辰皓耳中便犹如诛心,越发的狠厉快速的出掌,王立舯终是不敌,受了重重的一掌,手中的人也被韩辰皓抢了回去。   韩辰皓不敢再耽误,立刻便抱着杜子衿离开,而随后而来的邵刚带着暗卫进入房中,抓住了已经受了重伤的王立舯。   这一夜,闲王府里灯火通明,丫鬟们端着一盆盆热水在房间里来回忙碌着,外间里坐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的杜家人和楚心与莫思聪,都在焦急担心的看着里间里进进出出忙碌的人,看着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他们的心也都一直的揪着。   韩辰皓一直的陪在杜子衿身边,直到丫鬟帮她脱了身上的衣服,他才看见她伤的有多重,整个后背一片的血肉模糊,右手已经骨折,也被严重的烧伤,腿上稍好一些,但也是大大小小留着血的伤口,白皙的脖颈上青紫发乌的手印格外的刺眼。   每每子衿疼的眉头一皱,韩辰皓的便也跟着眉头紧皱,目光寒冷如冰,满是嗜血杀气,双手紧握,即便没有尖细的指甲,依旧被掐出了血。   房间内一片安静,进出的丫鬟都自觉的放轻脚步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在这个时候惹到闲王连命都没有了。   赛神医亦是面色严肃,手上快速娴熟的处理着杜子衿的伤口,额头上满是汗水都顾不得擦一下,他是大夫自然最清楚杜子衿现在伤势的严重,就说那背后的烧伤稍有不慎若是感染,那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更不要说日后会不会留疤了,右手手臂的骨折亦是严重,恢复不好那便就从此废了。   这也是他不让子衡跟着进来帮他的原因,子衡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聪慧有天赋但到底不够稳重,见到这样的杜子衿只怕不能冷静对待,反而会添乱。   处理好伤口,赛神医已经虚脱的站着都困难,被人扶着坐在凳子上大口喝了杯茶,知道韩辰皓心里担心便开口道:“好在都是外伤,好好修养就是,绝对不能让她乱动,这样趴着睡几日,不然背后的伤口不容易长好,这几日会比较难受,你好好看着她,每日换药…。”   韩辰皓仔细的听着,每句话都记在心里,他宁愿现在睡在这的是他,受伤的是他,受苦是他,也不想看到这般全身是伤的子衿。   赛神医交代完便下去休息,走出里间,外间等着的众人便围了上来,见赛神医脸色疲惫便也不敢多问什么,确定了子衿没事便赶紧让他去休息。   众人来到里间,看到身上已经盖着薄被,面色苍白的杜子衿都很是心疼,这时的杜子衿已经要比刚才回来时看着好了很多,若是刚才的样子被杜夫人看见只怕都要直接吓的昏了过去,饶是这样的杜子衿,也都让杜夫人和楚心忍不住的掉眼泪。   “有赛神医在,子衿会没事的,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让子衿听到会让她不安的,子衿就先在闲王里养伤,我们都先回去吧,这样人太多反而让子衿不舒服。”杜青林最是见不得杜夫人掉眼泪,赶紧开口安慰,看到这样的子衿他心里也很是心疼,但他却比杜夫人她们理性的多,子衿既然已经回来,好好养伤就会没事的,而且还有韩辰皓在,而现在紧迫的一国皇帝的人选,他虽辞了官,但对于这件事也还很是关心的。   众人听了杜青林的话便也就纷纷离开,韩辰皓现在无心去管他们,只是一直的守在杜子衿身边。   而夜里还是突然发起了高热,有一次吓坏了闲王府的人,赛神医休息了一会,便又被请了过来,发热本就是在他预料之内,便又让丫鬟们端进来一盆盆的冰水为她降温。   杜子衿亦是感觉着忽冷忽热的难受,脖子依旧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掐着,难受的她呼吸都是痛的。   迷蒙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那个冰冷的宫殿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感觉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那种绝望和愤恨让她熟悉却又害怕,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韩卓言那张狠厉可怖的脸,她恨的想要大叫让他放开,可被掐住的脖子,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杜子衿却诡异的越来越清醒,她大睁着眼看着韩卓言另外一只手上掐着的孩子,奋力的挣扎着,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回到了前世,但她只知道想要救下那个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掰开了韩卓言的手,用力的推开了他,去救他手里的孩子,可韩卓言却先一步站起身,退到杜明玉身边,两人看着她大笑着,韩卓言的手中还紧紧的掐着那个孩子。孩子已经好像没有了生气,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软软的垂着,但杜子衿却依旧不放弃。   不知何时她手中多了一把剑,她用力的抬起剑朝那两人刺去,而韩卓言和杜明玉却一动不动依旧嚣张的大笑着。   剑不偏不倚的刺进韩卓言的身体,鲜红的血顺着剑奔涌而出,染满了她的手,而一旁的杜明玉却依旧只是看着冷笑,丝毫没有害怕要躲的意思,杜子衿用力的抽出剑狠狠地再次刺进杜明玉的身体。   突然的一道白光闪过,四周的一切便都不见了,就连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也都已经不见,鼻翼间是清冽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她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裙,手上的剑已经不在,鲜红的血也都不在,四周是是一个种着茉莉花的花园,明媚的阳光暖暖的晒着,明明很暖却让杜子衿依旧感觉的冷。   她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可却又想不起这里是哪?不自觉的抬起步子往前走,走到花园旁的走廊,看着这条长长的走廊又不自觉的往前走,她想要停下,可心底里却有个声音再告诉她继续往前走。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间厢房,房门开着,明媚的阳光斜射进厢房,明亮的阳光下是一半的高大身影,那身影让她觉得熟悉,就单单只是看着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步子不自觉的加快,走到厢房门口,才发现这是一件书房。   书房内,临桌而站的是一身黑色锦衣,面容英俊的男子,幽深的黑眸如墨汁一般,清冷凛冽,定定的看着书桌上的一副画,画卷垂落在书桌沿下,她可以看到的是苍劲有力却又挥洒自如的字迹,仅从开始的几个知,她便猜出这是一首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不自觉的轻念出,连她自己都顿时一震,这是一首和她有关的诗,是巧合,还是有意?而这人又是谁?这画上画的又是什么?   杜子衿慢慢走进,那男子却依旧没有察觉到她,杜子衿低头视线落下画上,却整个人都震惊的愣住了。   画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看上去是要比她现在还稚嫩一些,顶多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淡黄色衣裙,手中捧着一大把的茉莉花,站在茉莉花中,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灿烂,暖暖的让人忍不住也被感染到想笑。   可她的画像为何会在这?是这黑衣男子画的吗?那他又是谁?   杜子衿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依旧低着头看画的男子,那面容明明陌生,却又让她觉得熟悉他的气息,让她想要靠近,就这样看着,心里泛着点点的酸痛。   男子突然抬头看向他,清冷的眸光中破碎出一道璀璨光亮,可目光却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子衿,你是吗?”清冷的嗓音带着写沙哑期盼,可随机他期盼的眼神便渐渐被失望掩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会来这?她现在是皇后,呵!皇后…。是不是当初我再努力一些,她便就是我的皇后?”   杜子衿此时已经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有关于这还男子的记忆一点点的涌现在她脑中,黑夜中他抱着她飞过安静的街道,陪她在窗前赏月,给她唱着清扬的曲调,变着花样的哄她喝药,在她生病发烧时用他冰凉的大掌敷在她的额头,整夜整夜的陪着她。   可有关的记忆中全部都是黑夜,直到她又生了一场大病,记忆中便再也没了他,消失的不留一丝的痕迹。   韩辰皓,他就是韩辰皓,原来是自己忘了他…。   随着记忆恢复的,还有她心底随之涌现出的苦涩情意,是她忘了他,喜欢上了被人,做了被人的皇后,而他却还在一人念着她,他为何不来找她?即便是她忘了记,可他还记得不是吗?为何不来告诉她这些?那样她就不会嫁给韩卓言,不会成为皇后,不会落得惨死下场!   明明怨着,可看到他孤寂淡漠的身影,心里有的全都是苦涩的心疼,双眸含着泪的看着他,如今以为都已经无法挽回,她好像已经死了,不然她就站在他面前,怎么会就看不到她?   她抬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颊,可刚一碰到,面前的人却就像是沙砾组成,被一阵风渐渐吹散,随着他消失的,还有四周所有的一切,她慌忙想要去挽留,可却什么也抓不住。   “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人!”发烧中昏睡的杜子衿一直不安稳的乱动着,挥动着手双手焦急的想要抓住什么,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韩辰皓见状便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便也渐渐地安静下来,柔软灼热的小手却一直紧紧的抓着他。   赛神医本是正在给杜子衿施针的,见杜子衿这般也只好让韩辰皓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陪着,这次的发热要比他预料中的凶险的多,主要还是杜子衿原本的身子就弱,能挺过去这一关只怕不容易。   “王爷,您…。您最好还是做个心里准备,子衿她这次实在是凶险…。”赛神医犹豫道,看着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的韩辰皓,真怕若是子衿真的没留住,他不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本王要让她活着!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本王也不会让她离开本王!”韩辰皓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沙哑到几乎说不出话的声音,却依旧不影响他坚定决绝的语气。   他不会让杜子衿离开,他怎舍得就这样失去她?相信子衿也是一样的不舍,她一定也在努力着,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们都说好了要一起去奉城泡温泉的,说好了要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放在避暑山庄里,说好了要一起回扬州安静的过日子,她怎么就这样失约?怎能就留下他一人?   T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梦初醒   这一夜是漫长的,漫长的好像一已经过了一辈子,韩辰皓就一直握着杜子衿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她,那苍白的宛若透明的小脸让他总有一种他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的不安。   房间内,丫鬟还在忙着不停地换着杜子衿额头上的棉帕,好在高热渐渐退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下人离开后,房间内安静无声,俊美矜贵的韩辰皓此时也已经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颓然无措,越发的淡漠。   管家亲自端药进来,一同端来的还有一碗小米粥,王爷已经好几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他真怕等到杜小姐醒了,王爷都要病倒了,他也只能试着劝劝。   进了门,看到了一副颓然模样的王爷,管家瞬间便就老泪纵横,他从王爷小便跟在他身边,何时见过这样的王爷?心里心疼,却也无奈,只能盼望着杜小姐早点醒过来,不然,他真的无法想象王爷会变成什么样?   “王爷,杜小姐该喝药了…。王爷也多少吃点东西吧,您这样,杜小姐醒过来看着心里也不好受。”管家把托盘端到韩辰皓身边,韩辰皓只端起了药碗,却看都没看旁边的小米粥。   俯身轻柔的扶起子衿靠在他怀里,一点一点的用汤勺为她喝药,苍白的唇瓣沾染上黑色的药汁,却一口也没喝进去。   韩辰皓皱起眉头,放下药碗用帕子轻擦掉她嘴角的药汁,又直接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低头压在她苍白冰凉的唇瓣上,一点点把药喂进去。   苦涩在两人口中蔓延,但韩辰皓却似好无所觉,就这样一点点的喂完了一碗药,看得一旁的管家老脸都泛红,尴尬的扭过头不好去看。   听到放碗的声音,才回头赶紧送上一杯茶,“王爷,这粥您就吃点吧,这杜小姐已经不烧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就醒了,这一睁开眼看到王爷这般疲惫的模样,那还不被吓到?”   韩辰皓低头又看了一眼杜子衿,管家的话的确是说到他心间里了,他怎能让让子衿醒来就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放那吧,我一会吃,让下人准备热水。”韩辰皓沙哑道,一向有洁癖的他都已经好几日没碰过水了,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若是子衿醒来也一定会嫌弃他的。   管家见王爷答应忙高兴的去吩咐下人准备,临走都还不忘嘱咐他把吃掉。   一声关门声后,世界再一次恢复安静…。   下人很快就准备好热水,韩辰皓不放心离开,便就直接在子衿睡的房中净房中沐浴。   并且用太多的时间,一身单薄白衫的韩辰皓便从净房内走了出来,身上已经丝毫不见刚才的颓废,依旧的清冷矜贵,步步优雅,长发未干,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单薄的衣衫被浸湿,几乎透明的印出衣衫下条理分明的腰身,宛若闯入凡间的妖精。   只可惜现在杜子衿依旧还没醒,无法看到这绝美的美男出浴图。   只不过,房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同样一身白衣如仙的男子正站在杜子衿床边,韩辰皓快步上前挡在那男子面前,“滚开!”   白萧自觉的的后退一步,不是因为被韩辰皓吓到,而是两人站的实在太近,“我并未恶意,只是想来看看她的伤。”   得到杜子衿被找到的消息他便就想立刻来看看了,但她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在白天出现在闲王府,而且还是为了杜子衿,所以一直到深夜,众人全都退出房间,他才进来的,本以为韩辰皓会在房内守着她,却不想进来就只有她一人,让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欣喜。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这样守着她一夜,可到底是他天真了,韩辰皓怎么会丢下杜子衿一人?   “有劳白公子了!”韩辰皓让开道。   这却让白萧一时的愣住了,他原以为韩辰皓是会让他离开的,毕竟韩辰皓对他的不喜他也一直都能感觉的到,实在没想到他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但却也让他心底一阵泛酸,韩辰皓真的是很在乎杜子衿,在乎到完全可以忽略到所有,眼中只有她,平心而论,这一点是他所做不到的,所以输给了他,他心服口服。   其实他刚才就已经给杜子衿诊了脉,情况不太好但也已经度过了最凶险的时候,有赛神医在不会有什么事,而他便也就放心了,“她不会有事的,最凶险的已经度过去了,慢慢养着就是,这是我调制的凝露膏,等她伤好涂在伤疤上,不会留下痕迹的。”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递给韩辰皓。   韩辰皓接过道谢,两人相对无语,白萧便要告辞离开。   “本王不可能让言王登基,因为这是子衿一直的心愿,所以不想与子衿和本王成为敌人,那便不要多管闲事,你们王上派了精兵潜入京城帮言王夺位的事只怕是瞒着你的吧?”韩辰皓突然开口道,他知道子衿并不想与白萧为敌,这才警告他,关于幽兰国国王个言王的交易他也已经知道,若不是子衿突然出事,他早就出手解决这件事了,现在子衿找回来了,只等她伤势稳定下来,他便就开始清理这些麻烦。   白萧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关于五石山的事王上已经全部都交给他解决,没想到竟然还是精兵的事,看来王上也并不是他想的那般信任他,“大锦国的事,幽兰国不会插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但五石山,我们依旧不会放弃的。”   韩辰皓颔首,“子衿想要的本王都会帮她留住,你们想要那就凭本事过来拿,除非子衿是说她不要了,不然本王不会给你们。”   白萧目光又落在杜子衿苍白的小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他不想和她成为敌人,即便连朋友都不是也不想做敌人,因为他肯定是是输得那一个,但五石山如今已经不是他能说放弃就放弃的,他身为幽兰国国师身上有他该承担的责任。   ……   自从杜子衿失踪,春眠春晓就没少掉眼泪,春眠也一连几日的没有回家,一直和春晓在小姐的院子里等小姐的消息,两人但也都很是自责那日没有跟着小姐一起去送点心。   杜子衿已经找到的消息韩辰皓除了让今日到了闲王的人知道外,谁也没告诉谁,所以现在春眠春晓也都还不知道杜子衿已经找到,两人正红着眼睛趴在窗台上发呆,一连几日都没怎么睡过觉,两人没对会便趴着睡着了。   丝毫不知院子里已经走进来一人,真是已经好几日都没见过媳妇的老三,他也亦是一脸的疲惫,在杜子衿没找到的几日也都没合过眼,现在终于找回来,他便也就来看看春眠,见她趴在窗台上已经睡着,眼睛也都还是红肿的,不禁心疼,俯身轻柔的抱起她,便离开了杜府,至于春晓,自是被他完全忽略的,又不是他媳妇,睡在大街上他都不会管。   不过就在老三带走春眠没多会,邵刚便也来了杜府,还有内伤不能运功的他自是不能像老三那样直接的进来,而是从后门走进来的,同老三一样,见到春晓一人睡在窗台上,便俯身抱起把她送回了她房中。   房间里并未点蜡烛,淡淡的月光从从窗户洒进来,给房间内蒙上一层朦胧,邵刚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床边低头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从她时不时颤抖的睫毛他就知道她并未睡着,或者说开始是睡着的,但现在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冷峻的脸上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如月光一般清冷却柔和。   “你若是不想见我,那我便就走了……”邵刚说着便转身要走,可步子都还没迈开,衣袖便被一只小手拉住了,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   转过身,抬手握住想要收回的小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的春晓,“怎么一人睡在窗台上?那里比床要舒服吗?”   春晓想要收回手,却被握的更紧,她怎么觉得今天邵刚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他这个木头脸哪里会和她这样说话?还主动……拉她的手,“你……伤好了吗?”不会是因为受了内伤,把人也变了吧?   “没什么事了,你哭了?”皱眉看着春晓红肿的眼睛沉声问道,又恢复了木头脸。   “没有,小姐有消息了吗?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春晓急声追问道。   邵刚沉默片刻,这件事王爷交代过不让外人知道的,可他又不想欺骗春晓,一时有些为难。   但他的沉默却让春晓顿时心里一沉,以为是杜子衿出了什么事情,面色顿时苍白,“是……是小姐……出事了?”   邵刚见春晓误会,忙安抚道:“别乱想,杜小姐没事的,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真的?”春眠瞪着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期许的问道,她知道邵刚不会骗她,只要他点头,她便就安心了。   邵刚如她所愿的点了点头,看着她随即露出的温暖笑容,也不自觉跟着勾起了嘴角。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不多笑笑呢?,想我这样……”春晓说着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显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对着邵刚眨巴眨巴眼睛。   邵刚不禁失笑,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你继续睡吧,我要走了。”他现在虽在养伤,但这几日闲王府的事也都是他接手在管了,小七那小子跟家里养了媳妇似得天天往回跑,害得他想多陪春晓一会都没时间。   春晓乖巧的点点头,小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   邵刚不知小七在家里还真养了媳妇,只不过并没有声张告诉别人,这几日又都在忙着找杜子衿,更是不会注意到他的不一样。   小七的院子是在城西于城东交接处,离闲王府并不远,当初老三买宅子的时候本是一下看了两套,老三要来靠近杜府的一套,他便买下了这一套,想着早晚也是要娶媳妇的,事先备好总比到时候急促来的好,而他也果然猜中了,这媳妇说有便就有了。   和素浅匆忙成了亲,婚事虽有些仓促甚至简陋,可两人的日子过得也还是不错的,两进两出的宅院,不算很大,但两个人住却格外的温馨舒适。   小七本是打算买几个丫鬟婆子回来,毕竟素浅不管是在春风渡,还是在宫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素浅却没让,只找了两个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剩下的做饭洗衣全都是素浅自己来,也只有她和小七两人,而且小七这好几日也都没在家里吃饭,她也更是没什么事情可做。   一个人吃过了晚饭,沐浴完一身淡蓝色纱裙坐在院子里喝茶的等着小七回来,她知道杜子衿失踪,这些日子小七都是很忙,但每天夜里不管再晚也都会回来,又时甚至都已经到了太快亮才回来,陪她吃顿早晚便又匆匆离开。   这样反而让她少了很多的不自在,毕竟两人之间在成亲之前都不熟悉,每每想到那晚自己主动与他圆房,面上便是一片火热,她觉得自己那天一定是脑袋晕乎了,才会做出那样羞人的事情,好在这几日小七并不怎么在家,两人也都没怎么说过话,不然她一定尴尬的不知该咋怎么面对他。   “在这等我吗?”   头顶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素浅的出神,局促的站起身却差点撞在了小七的身上,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腰狠狠的撞在石桌上,吃痛的闷哼一声,抬手想要去揉揉,而一直温热的大手已经先一步敷在她的腰间轻柔着,让她顿时僵直了身体,心如擂鼓。   “你慌什么?还疼吗?”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摩擦着衣料下嫩滑的肌肤,他一开始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单纯的想为她揉揉,可手下那润滑的触感,蓦然的让他想到了那晚让他近乎疯狂的感受,身体不自觉的发热,目光越来越炽热。   “不疼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些吃得来…。”素浅亦感觉到小七越来越灼热的体温,烧的她身体也不禁的发烫,只想先逃开,却被小七揽腰拥的更紧。   “我是饿了,不过想吃的是你!”   月光下,男子俯身抱起女子一步步走向房内……   夏末清晨,缕缕阳光投射进房内,杜子衿迎着阳光微眯着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对陌生的软枕,绣着不知名的树叶,让她有些恍然,随即便就是全身一起袭来的痛,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要命的疼,嗓子里像是着火一般的痛,趴着,背上火辣辣的一片疼,连呼吸都是疼的。   不过一会汗水便已经浸湿了衣服,可她却一动也不能动,她隐约记得自己昏迷前好像是见到了韩辰皓,她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到底有没有逃出王立舯的手心?   “别动,扯到伤口会疼的。”韩辰皓警觉道杜子衿醒来便立刻坐起身,轻压下她疼的不禁在发抖的身体,若不是她现在身上有伤,他真的想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踏踏实实的感受着她还在,并未失去。   杜子衿听到是韩辰皓的声音顿时便忍不住的流下泪,她是真的有活着见到他,她都要以为自己这一次再也见不到他了,张口想要说话,可嗓子却沙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次王立舯对她下的手可要比肖奇诺重的多,她真的差一点就被他掐死了。   “别说话,我给你倒杯茶。”   韩辰皓的声音在杜子衿背后,她无法回头去看他,只能感觉的到他起身离开,有很快回来,慢慢的帮她转过头,她才看到了让她无比想念的人。   温水流入喉间,杜子衿才觉得嗓子好受了很多,凉凉的手指划过她额间的发丝,韩辰皓温柔的笑着,那笑容仿佛是和屋外的阳光一般耀眼温暖,让她想起了梦中见到的他,那个前世的他。   她现在很想马上就告诉他那些她在梦中看到,原来前世他们并不是陌生人,原来前世他便就一直念着她,只是她忘记了,从而让两人遗憾分离。   可是她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的看着他流眼泪,她不知道这一世是她依旧的忘了,还是他们在寿宴上见面就是第一次?是哪些都没发生了吗?   她从未听韩辰皓说过她梦中的那些事情。   “很疼?我去找塞阎王来…。”韩辰皓见杜子衿一直的掉眼泪,以为是身上的伤口很疼,紧皱着眉头站起身走到问外,让邵刚去叫塞阎王过来。   塞阎王来的很快,也没有以往总是挂在嘴边的抱怨,进了门边赶紧给杜子衿把脉看伤,见都并未恶化的症状才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没事,好好养着就行,可千万不能乱动,特别是前三天,一直要这样趴着,不然背上的伤口要是裂开再长可就难了,而且还是会留疤的。”塞阎王再次嘱咐道。毕竟这留疤对于女子来说可是大事,特别还是未出嫁的女子,有得只是一道未不可察的伤疤都会遭到嫌弃,虽然韩辰皓不一定会在乎这些,可哪个男子不是视觉动物?若是真的留下了伤疤,难保不会让韩辰皓以后看着心里不舒服。   塞阎王的担心其实也是杜子衿的担心,只是刚刚醒来时情绪激动根本都还没想到会留疤的事,她身上虽然自己看不到,但光是这全身的疼,她也都知道定是伤的很重,要是留疤,说不定都不值一处,一个满身伤疤的她,该怎样面对韩辰皓?   韩辰皓冷冷的瞪了塞阎王一眼,责怪他口不择言,塞阎王立刻便闭住了嘴,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别乱想,这些都会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这三天会比较难受,你要忍耐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韩辰皓看出子衿的担心开口安慰道,如今也是该为子衿报仇的时候了,被关押在地牢里的王立舯,他一直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杀他,他要等子衿伤好了后亲自处理王立舯。   杜子衿微微一笑,张口说出一个无声的好,却已经快要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气,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韩卓言又在计划这什么?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即便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而且韩辰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也只能暂时的不去想那些。   刚刚醒来本就没什么精神的杜子衿脑子里乱乱的想了一会便又昏睡过去,韩辰皓陪着她一会,便起身走到门口,叫来了邵刚,把该做的事情一一的吩咐下去。   T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收兵回国   杜子衿找到的消息虽然并未对外放出,但韩卓言和兰明公主也都得到了消息,恨的牙痒痒,立刻便开始了他们计划已久的预谋。   兰明公主已经完全掌握了京城外的精兵,而京城的守城都统也早已被韩卓言收买,里应外合的在深夜放精兵进城围剿闲王府。   如今没了六皇子,只要再灭了闲王府,那这大锦国便就是他韩卓言说的算,若说以前他是没有自信对闲王府怎样,也实实在在的吃过几次亏,可这一次他有五千精兵和守城官兵,就算是闲王的暗卫再厉害也是寡难敌众。   这一夜,似乎就连百姓都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风暴,早早的关门紧闭,大街上天还没黑便就已经没了人。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踏踏。”的马蹄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的刺耳,一路畅通的飞奔出城,守城的官兵也只是当做没看见。   出城的是韩卓言身边的何康,目的地则是城外隐蔽在树林里的五千精兵,怀里带着的事韩卓言有关今晚计划的书信,他将作为前锋带着这五千精兵在约定好的时间进城。   一路出了城,傍晚的郊外火红的太阳依旧沉沉的挂在天边,没有一丝清风,仿佛空气都是凝固的,寂静的鸦雀无声,何康亦是察觉到了四周的不对劲,没有减速,反而再次狠抽一鞭,加速前进。   树林中,一到白影如风一般的穿梭过丛林,在何康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喉咙一痛,一阵清风拂过,便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有被飞奔的马带着跑出一段距离,倏然落马,喷出一记血红。   何康想过若是今日的事情失败了,也许便就会是他的死期,但却没想到死亡如此的突然,毫无准备,甚至没有痛,没有垂死挣扎,一切安静的像是快要睡着一般,但他知道,这次闭上眼便再也不会醒来。   在他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一个白衣似仙的男子轻步走到他身边,取走了他身上的信件,清冷无波的目光停留在他面上片刻,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何康见到此人,心里不禁苦笑,王爷今日的计划,只怕是要失败了!可惜他已经不能再陪在王爷身边。   白萧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不喜杀人,但杀人时从来都是一击致命,绝无活口,他认识何康,韩卓言身边的左膀右臂,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杀他,而看过了信后,清冷的黑眸划过一抹幽冷杀意。   当初义父让他继承国师之位时他并不同意,他并不喜欢宫廷里的那些自私自利的勾心斗角,只想一人闲云野鹤的生活着,而且当时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可以做这个国师之位。   是王上逼着义父为他算卦寻找金山,逆了天意,丧了命,但义父死前硬逼着他承下了国师之位,王上也许诺他绝对的领导权,和参与国事的权利,而现在他们却在瞒着他做这些事情,只是当他是个为他们寻找金山的工具,那他也就不必在准守当初的承诺。   一到白影如一阵风一般的穿梭在林间,落在一连十几个帐篷外,把守的士兵见来人是白萧顿时变了脸色,下跪行礼。   白萧直接越过他们走进去,正焦急的等着言王消息的李将军见到来的不是言王的人,而是国师白萧,顿时面色难堪,犹豫片刻,迎了上去,“下官李玉参见国师。”   白萧在他身边停下了步子,清冷的目光如冰一般的落在他的头顶,让他顿时感觉的全身俱寒,不敢抬头。   “国师?呵!你们眼中都还有我这个国师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我,还要我这个国师作甚?”白萧冷声道。   “这…。这件事是王上同意的,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有意隐瞒国师的。”李将军试图解释道,他清楚国师在幽兰国中的地位,而这位白萧国师更是超前的,他自是不敢得罪。   “起来吧,你们来了多少人?”白萧收回目光淡声道,让人听不出是何意图。   李将军没想到白萧就这样算了,以为他到底还是畏惧王上,便立刻站起身,答道:“一共五千精兵。”   白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浅笑,颔首,迈步想主帐走去。   主帐中,国舅图鲁亦是等的有些焦急,听到掀帘声以为是言王的人,抬头,却看到了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白萧,顿时面色一僵,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让白萧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很快掩盖住真实的情绪,笑着站起寒暄道:“国师果真是神通,什么都瞒不住你!”   白萧并未接他的话,淡淡的看他一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图鲁脸上的笑意微僵,眸光显出一抹狠厉。   当初和白萧一起作为国师预备人的还有一个便是图家人,图鲁的亲侄子,但最后白萧做了国师,而他的侄子便按照规矩送到了深山,一辈子不能出山,其实也就是任其自生自灭,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因此,图家人对白萧都是有敌意的,虽然表面上恭敬顺从,但背地里没少时绊子,而白萧也只心里清楚,只不过不想和他们过于计较,只要不过分,他也都一一无视,但这一次,王上会瞒着他答应韩卓言的交易,这其中图家的人没少费心思挑拨。   而这一次也真的是他们也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一天时间,收兵回国,大锦国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许插手!”白萧不容反驳的冷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震人的威慑力。   图鲁闻言面色立刻冷凝,这五千精兵是他废了多大的心血才一点点的弄到京城之外的,眼看今晚便可以事成,白萧却让他收兵回国,这简直就是在和他开玩笑!   而白萧此时面上冷然,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国师真会说笑,我们都是奉旨行事,没有王上的旨意,擅自收兵回国,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而且这一次将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得到五石山,国师又何必做整个大锦国的敌人?”图鲁冷笑道,今日除非他死,不然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   然而话刚落,白萧一闪便已经站到他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银白色匕首,正抵在他的脖颈处。   但让他震惊的是白萧的武功,他们都以为白萧只是精通医术和卦象,却没想他的武功也如此之高,他也算是国内数的上的高手,而刚刚在白萧向他袭来时都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竟然还会武功!欺君罔上,这是大罪!”图鲁冷喝道,他一点也不相信白萧敢对他怎么样,即便白萧是国师,可在幽兰国,没了他义父这个靠山,他也只是一人,而他图家则是幽兰国第一大家族,从来都没有把白萧放在眼里过。   而看着白萧微微勾起的一抹冷笑,却让他莫名觉得脊背发寒,隐隐有了些害怕,先前的自信也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了!我再说一遍,一天之内,收兵回国,以后不会再插手大锦国的事,你是愿还是不愿?”白萧冷冷道,轻飘飘的语气,却让人自觉的发寒。   “你…你敢!…。唔…。”图鲁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喉间一痛,身前的人也松开了他,可一说话只觉的一阵寒风从喉间灌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依旧面无表情的白衣男子,瞪大着眼睛,好似根本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白萧手上。   白萧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到书桌前,写好一封给韩卓言的书信,他不让幽兰国的士兵去插手大锦国的事,不会帮韩卓言,便也就不会去帮韩辰皓,如实告诉了韩卓言五千精兵将不会给他帮助,全数撤离大锦国。   一封信写好,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图鲁也已经气绝,依旧大睁着眼睛神情可怖,但这对白萧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一个死了的人又能如何?   没有去管地上的尸体,白萧走出营帐,把信给了方才的李将军,让他给派人立刻给韩卓言送去。   李将军并未多想,只以为这是国师和图大人一起商量后的信,便立刻安排可靠的人送去言王府。   白萧便有回到营帐内,交代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信在天黑之前送到了言王手中,而内容却让言王大怒,一剑杀了前来送信的幽兰国士兵,放出信号联系前去送信的何康,却毫无回应,最后暗卫在城外树林中带回了何康的尸体。   这一连续的意外让言王愤怒到了极点,看着何康已经僵硬的尸体气的眼睛都通红,一旁的暗卫亦是个个气势大减,还未出兵便已经输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兰明公主进入前厅看着何康的尸体皱着眉头问道,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短打骑装,晚上的围剿闲王府她也是要去参加的,她要当着韩辰皓的面亲手杀了杜子衿,让韩辰皓跪在他脚下求饶,可此时看到何康的尸体让她渐渐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本王还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舅舅来信说要收兵回国?还杀了何康?你们是在耍着本王玩吗?”言王上前一把拉住兰明公主的手狠狠一甩把她甩到满身是血的尸体上,吓得兰明公主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但也无心再去计较这些,让她震惊的是韩卓言说的话。   “你说什么?舅舅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这次派兵本就是他一直在父王面前费劲口舌父王才答应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兰明公主不可置信道,她怎么也不相信舅舅会要收兵。   可随即韩卓言摔在她面上的一封信,让她不得不相信韩卓言说的话。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马上去见舅舅!”兰明公主说着便往外走,而韩卓言也并未拦她,宫里的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今晚灭了闲王府,明日一早便就是他坐上皇位的日子,所以即便是今晚没有那五千精兵,这闲王府他也要冒险去一趟,现在他手中也还有一万守城官兵,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兰明公主出了言王府便直接骑马一路出城往兵营赶去,跟随的也还有她身边的几个侍卫。   夜晚的树林阴深深,静悄悄,只有阵阵马蹄声飞奔而过,惊起一阵飞鸟。   到了大营便立刻立刻有士兵上前,见来人是兰明公主便行礼放行。   兰明公主一路直奔舅舅的主营帐,来到门口却被门口的士兵拦下,“公主,国师下令,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   “国师?白萧也在这?”兰明公主皱眉问道,她也知道这件事是瞒着国师做的,难道舅舅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白萧?   “让开,本公主要见国舅。”兰明公主冷声喝道,上前却依旧被士兵拦住,刚想让身后的侍卫动手,便听帐内穿来白萧清冷的声音,“让她一个人进来。”   兰明公主进入帐内第一眼看见的便就是倒在血泊中的国舅图鲁,惊的大叫,可声音还未发出,突然不知什么东西进入喉咙,她便在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惊恐的看着正朝她走来的白萧,明明如谪仙一般,却让她如见到魔鬼一般的可怕,他竟然敢杀了舅舅!   这个现实让她无法接受,可事实就摆在她的面前,在这,除了白萧之外只怕在没人敢动国舅。   “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今晚过后我会带你一起回国,至于你和言王之间的亲事,等他活过了今晚再说。”白萧冷冷的看着兰明公主淡声道,他今天已经连杀了两人,不想再杀第三人,不然此时兰明公主已经和图鲁一样,是一具尸体了。   兰明公主自觉的如坠冰窖,好像从未认识过白萧一般,以前的白萧虽然人冷的像是一块冰,对任何都是淡漠的,而不像是如今这般阴冷的如地狱中来的勾魂使者。   兰明公主的一去不归让韩卓言不在对幽兰国抱有一丝的希望,不再的等待,亲自带着府中所有暗卫和一万守城官兵围住了闲王府。   没有了何康的韩卓言就像是被人砍掉了一条手臂,总是觉得处处不习惯,也只有等到失去了,他才发现原来何康在他身边真的为他做了太多的事,想到他的惨死,心里的愤怒便有加一分。   浩浩荡荡的人马围住了闲王府,而闲王府依旧的大门紧闭,无一人出来,可即便是这样,韩卓言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派出暗卫潜入闲王府,然而不过片刻,被扔出来的便是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让人胆寒,再无一人赶上前。   “让人直接撞开闲王府的大门,本王就不信他区区一百多的暗卫能敌得过着一万士兵!”韩卓言下令道,便立刻有人抬来了专门幢城门的木桩,开始撞闲王府的大门。   大门很快被撞开,韩卓言便立刻带人杀了进去,然而进府后一路却并没有看见一个人,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整个前院像是个一个空院子。   人四处散开,在王府内四处搜寻,却被隐在暗处的暗卫一点点的杀掉。   不知什么时候,被撞开的闲王府大门又一次重新的关上。   闲王府后院丝毫没有受到前院的影响,韩辰皓端着一碗苦涩的药汁正哄着子衿喝药。   “你若不乖乖喝下,我可就亲自喂你了!”韩辰皓宠溺的微笑道,想到那次自己亲自为她喝药时的亲昵柔软,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而杜子衿并不知那次的事情,并没有听懂韩辰皓说的亲自是怎样的亲自,他现在不就是在亲自为她喝药吗?   皱眉摇了摇头,这药她闻着都想吐,更不要说喝了,许是许久没喝过药了,现在再和感觉格外的难以下咽,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怎么喝下去的。   韩辰皓狡黠一笑,端起药碗在子衿惊讶的目光下喝了一口药汁,低头压在正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上,苦涩瞬间在两人口腔中蔓延,可此时的杜子衿却已经完全忽略了原本让她难以忍受的苦味,只感受到而且韩辰皓温柔的亲吻。   “砰”,门不合时宜的被小七打开,看到房内的一幕顿时一愣,赶紧后退一步又关上了门,懊恼这刚才自己竟然忘记的敲门,这下打扰了王爷,王爷定是不会放过他。   杜子衿听到开门声便立刻推开了韩辰皓,正好看到正在关门的小七,顿时面色通红,恼羞成怒的别过脸不理韩辰皓,她没想到韩辰皓说的要亲自喂药就是这般喝药,不然她宁愿自己喝,也不会让小七看到这么羞人的一幕。   “还是要我喂吗?”韩辰皓邪笑道。   杜子衿立刻回过头,嗓子还没好只能摇摇头,自己主动凑到药碗边自觉的喝完。   养了三日,她身上的伤是好了些,可以慢慢的动动身子,而不是像前三天那样,每天像个木头似得趴在床上,难受的要命,若不是韩辰皓一步不离的陪着她,帮她经常的动动脖子,她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那三天。   而韩辰皓也已经守着她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看着他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不禁的心疼,想开口说让他去睡一觉,可嗓子却一直的说不出话。   抬手拉了拉他的大手,又拍了拍枕头,示意让他陪她睡一会,这几天她也是一直这样哄着他稍稍睡一会。   “你先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去看看小七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大事,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杜子衿笑着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刚喝的药中本就又阵痛安神的药,这会药效发作,她本是不想睡,可最后也还是睡着了。   见子衿已经睡着,韩辰皓便起身走出房间,凉凉的瞥了一眼门边低着头偷笑的小七,“听说你最近经常会你新买的院子,这是金屋藏娇了?”   小七闻言立刻便不敢再偷笑,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道:“王爷,言王带了一万官兵和言王府的暗卫来围住了闲王府,这会已经闯进了前院。”   “呵!他还真是敢来,别让他们进到后院惊到子衿,言王本王要活的,其他生死不论,今天敢来的,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掉!”韩辰皓冷笑道。   “是,属下明白!”小七正色道,正打算离开,便又听王爷凉凉道:“这金屋藏娇是可以,但要藏也要光明正大的藏,本王到时候很好奇能让你小七这么藏着的娇到底是谁?”   T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拨云见日   “那个,等过了今晚,属下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小七正色道,他明白王爷是在关系他,他们暗卫身份本就特殊,虽是自由身,但娶妻也都是要经过主子同意的,这次是他太过急促,等过了今晚,他便带素浅一同来见王爷。   韩辰皓颔首,小七便退下离开,给府中暗卫下达王爷的命令,见邵刚提着剑亦是准备参加便上前拉住了他,“你这是忘了自己现在还有伤了?赛神医再三叮嘱过,让你绝对不能运动内力,你这样是想去废了你自己?”   “我没事,就这些虾兵蟹将伤不到我,难道你要让我一人躲在后院?”邵刚气恼道,他已经养的够久了,今日这种时候他怎能够不管不问,看着兄弟们去拼杀,而他却躲在后院,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你…。反正不行,除非王爷同意,不然我绝对不让你去。”小七好不退让道,“你可别忘了,还有人等着你呢,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个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就她那性子,进了别人的门,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说不定,一天打三顿,一年都活不到头,不过这也正好去陪你!”   小七的话让邵刚气恼的握紧拳头只想砸在他的脸上,那还他认定的女人,怎能被别人抢走,一想到她会嫁给别人,被别的男人打骂欺辱,心里就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你在给我说一句,信不信我卸了你满口的牙!”   “我说不说这也都是实情,你只有养好你的伤,才能够一直的保护她,你若是废了,死了,她就是嫁给谁,你也管不着!”小七依旧不怕死的刺激道,也只有用春晓才能让他有所顾虑,不然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晚了。   “哼,你少激我,我心里有分寸。”邵刚也很快的明白了小七的意图,但让他真的什么都不做,他真的做不到,   小七无奈,也没有再劝,想着等下紧紧的跟着他,以免发生意外。   不同于后院的安静,此时的闲王府前院可以说是尸横遍野,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在都还没见到人影就被一刀割喉气绝身亡,而隐在暗处的暗卫在接到小七的命令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不到半个时辰,韩卓言带来的一万士兵便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士兵们大多都已经胆寒,纷纷不敢再上前,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们有的虽是士兵但却大多都没有上过战场,甚至都没有杀过人,和身经百战,严格训练出来的暗卫自是不能比,没有一点的可比性。   看着地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全部都是和他们同样的衣服,这感觉的就像是身在勾魂地狱,有的只有让人胆怯的绝望。   “谁敢再后退一步,杀无赦!”韩辰皓一剑杀了一个正打算后退的士兵,冷喝道,他的心里亦是有了胆怯,可他向来的自负,骄傲觉不允许他就这样后退,他也不会就这样放弃。   而且,从他们进入这闲王府的那一刻,便也就再也没有了退路。   士兵们已经红了眼,韩卓言的暗卫也慢慢潜入暗处,去对抗闲王府的暗卫,夜风中飘来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和惨叫,在黑暗中越发的瘆人可怖,当人胆战心惊。   黑暗中的花园,没有了白日里的风景,隐在暗中的一团团花草就像是一个个静静蛰伏的猛兽,谁也不知,会在那团猛兽后会突然的横出一把要人命的利剑。   一韩卓言的暗卫在黑暗中越过一团花草,落在一片空地上,目光犀利的扫视着四周,手中的长剑一滴滴的滴着血,那是他刚刚解决一个暗卫的痕迹。   隐蔽在暗处的邵刚双眸微眯,用力握紧手中的剑,一个跃身向他攻去,尽量的不去运动身体中的内力,但依旧让他觉得心口有些闷痛,但剑已经收不回,而且那暗卫已经对他的攻击一剑挡开,两人缠斗在一起。   不能用内力的邵刚战斗力自然是下降一半,但也依旧和这暗卫暂时的势均力敌,两人一时僵持不下,邵刚便就渐渐处在了下风,毕竟是大伤未愈,体力上下降太多,而且,暗卫也已经慢慢的发现了邵刚不用内力的破绽,更是步步紧逼。   以前除了在王爷和王立舯手上吃过亏的邵刚那里有过连一个小小暗卫都打不过的屈辱,一时气恼,便试图提起内力反击,可刚一运动内力,便觉得胸口的闷痛更加的强烈,口中晕开一抹腥甜,而就在他稍稍愣神知己,一道剑锋已经向他逼来,明显带着内力,单纯的抵挡只会让自己受伤,思忖间,便又抬起剑正要去抵挡,另一道剑锋凌厉挡住了那把向他攻来的剑,一剑封喉,解决的暗卫。   “你这是找死?本王倒是愿意成全你!”韩辰皓冷冷的看着邵刚气恼道,刚才若不是他来的及时,现在邵刚就是不死也有受了重伤。   邵刚心虚的低下头,一脸的羞愧,“是属下无能。”现在的他连个小小的暗卫都打不过,还要让王爷救,真是让他巴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是无能,你若是死了,那就更没什么用了,就是不知道春晓那丫头最后会嫁给谁?府里这么多看上她的男子,估计她到时都要挑花眼了。”韩辰皓冷笑道,一阵见血戳在他的痛点上。   邵刚没有在反驳,刚才的凶险他是知道的,若不是王爷出现,只怕这会他都已经没命了,他所在乎的也都再和他没有关系了,“属下知错,谢王爷相救。”   “知道错了就给本王滚回后院好好待着,再看你在这找死,本王就直接成全了你,把春晓嫁给别人!”韩辰皓冷声威胁道。   邵刚有些颓然的回到后院,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到了主院,守在杜子衿房外。   前院的尸体越来越多,活着的人越来越少,渐渐闲王府的暗卫亦有折损,但和韩卓言的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千比一。   韩卓言也渐渐地胆怯,他不想死在这,想要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甚至他都开始后悔今晚这冲动的行动,可如今退出显然已经不太可能,今晚不是灭了闲王府,就是他韩卓言死在这。   突然一身黑色锦衣的韩辰皓提剑一步步穿过厮杀的人群向他走来,步伐很快却依旧的优雅稳重,闲庭若步,仿佛只是悠闲的走在花园中,却步步让人胆颤心惊。   “闲王,你终于肯出来了!”韩卓言看着向他走来的韩辰皓咬牙切齿道,幽兰国的突然改变主意要撤兵,定是和韩辰皓脱不了关系的,每次都是他,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赢过他,但这一次,他就是拼死也要赢他一次。   “出来给你收尸,本王很是好奇,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和自信,敢带兵围剿闲王府,现在这种结果,可还满意?”韩辰皓冷笑道,在他眼中,韩卓言从来都是个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他也从未想过让他父皇打下来的江山交给韩卓言的手上。   韩卓言闻言气绝,提剑向韩辰皓攻去,他对他的武功向来很有自信,而韩辰皓则从未见他在哪用过功夫,即便是会,也比不上他自小名师所教,所以才敢直接开打。   然而不过三招,他手中的剑便就已经段成两半,脖颈间横着韩辰皓手中的剑,一切快的让他不可思议,“你…。的武功怎么会…。”   韩辰皓冷笑,他的武功自小是父皇亲自教的,一并给他的还有几本绝世的武功秘籍,这些都不是韩卓言能得到的,但其中的艰苦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韩卓言不过是个被人宠大的无知的小人,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呵!”韩辰皓冷笑,不再搭理他,直接压着他走到打斗的人群中,“都住手!”带着些许内力,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间言王已经被抓,便也已经没有了再打下去的意义,便纷纷停下,任由闲王府暗卫压制。   而今夜的这一场夜袭就像是个笑话一般的结束了,胜负自然不言而喻。   夜风渐渐吹散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一具具的尸体,连夜运出府,一直到清晨,整个闲王府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昨夜什么也都没有发生过。   杜子衿悠悠醒来,便看见韩辰皓正在身边熟睡,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不知道在她熟睡之时整个京城的大局已经定了下来,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在一夜之间便已经被韩辰皓完全解决。   昨晚不仅仅是闲王府里一片混乱,宫里亦是,在宫里正等着言王好消息的林嫔没有等到言王,便已经成了阶下囚,被杜青林以谋逆罪关进宗人府,言王党羽一夜之间被莫思聪带人全部清理,动作快准狠,在他们都还没回神之前便已经掌控住了全局,不给敌人一丝翻身的机会。   而这一早,失踪多日的六皇子便被韩辰皓亲自接回宫中,宣布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而杜子衡这才知道他一直认为是个孤儿的思慎竟然是京城中失踪的六皇子,而且显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只有他被骗,亏他还在一直说着要保护思慎,呵呵!人家是以后就是皇帝了,那里还用的着他保护!   京城一夜之间变了天,没有了往日的乌云密布,渐渐现出晴朗,直到第二天,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韩辰皓才告诉了杜子衿外面的事情。   震惊是自然的,甚至还有些生气,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的伤,即便是知道了也还是干着急,没有一点用处,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感谢韩辰皓为她做的一切。   有赛神医的药呵白萧给的药,再加上韩辰皓细致的照顾,杜子衿身上的伤恢复很快,如今已经可以坐起身子,不用一直的躺在床上,六皇子的登基大典她自是去不了,只能听当日去过的楚心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看着她依旧单纯无忧的笑脸,杜子衿想到了王立舯,但她并不会因为王立舯对她做的事情迁怒道楚心,同时也不会因为楚心而放过王立舯。   韩辰皓说王立舯已经被关在闲王府地牢,她突然的就很想再去见他一面,但她现在这样,韩辰皓定是不会同意,也只能等她再好些了再说,便也不再去多想。   “楚心,你的嫁衣准备好了吗?这距离大婚可没多少日子了。”杜子衿突然打断楚心,笑问道。   “已经好了,莫大哥说在成亲前几日,我要到杜府去,然后大婚那日从杜府出嫁,子衿姐姐,你…。能回去吗?”楚心试探的问道,她知道现在子衿身上有伤,不易走动,可她真的很想出嫁那天有子衿在。   杜子衿想了想日子,小半月,她身上的伤应该也差不多了,“应该是能回去的,养伤在哪都是样,我也确实该回去了,老是让父亲母亲王闲王府跑,也不好。”   韩辰皓进门便听到杜子衿的这句话,顿时面色冷沉,冷冷的扫了一眼楚心,只想直接把她扔出去。   楚心见到韩辰皓进来,也感觉到了瞬间拉低的气压,便识趣的站起身呵杜子衿告辞离开,她可不想被韩辰皓冻死。   “我觉得以后就不让前院的人放她进来了。”   “谁?楚心?”杜子衿惊讶的问道,随即便也明白,韩辰皓定是听到了她要离开的话,怪不得一进来就冷着脸。   “你在这里养着,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带着一身伤,乱跑什么?”韩辰皓责怪道,语气却温柔的让人心悸。   “呵呵,等养好了那就不用再回去了。”等她这一身的伤好了,估计他们大婚的日子都过了,回去,回门吗?   “那不正好,就不回去了。”   “…。”杜子衿实在不想和他纠缠着个问题,因为真的是说不通的,便转移话题道:“我想见见王立舯,等我伤好了之后。”   韩辰皓点了点头,只要子衿不再提离开的事,其他他都会满足,而且他一直留着王立舯没杀也就是想等子衿自己拿主意,毕竟他还是楚心的父亲,但这也并不能让他原谅他伤害子衿的事。   “韩卓言也在大牢里,还有,林嫔昨夜自杀了,你想怎么处理他们?”韩辰皓问道,他想打开杜子衿心里的心结,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都差不多解决了,他不想子衿心里依旧还有心结。   “你们看着办吧,我不想管了,楚心要大婚了,帮我选份礼物倒时候送给他们吧。”再一次接进到死亡,对于前世的那些好像都慢慢的变的不那么重要了,她所爱的,所在乎的,至亲的,交好的都在,便就是最好的,至于韩卓言,那就让他为他所做的事承担责任便是。   韩辰皓深深的看着杜子衿片刻,会心而笑,“是要好好挑一份,我觉得挑几个貌美的姑娘送去倒也不错,这样她也就没时间天天往你这跑了!”   杜子衿瞪着眼睛一脸的震惊,不禁失笑,也真亏他能想的出来,哪有人成亲送姑娘的?   ……。   新皇登基,大赦全国三年赋税,百姓自是欢呼雀跃,对于他们来说谁做皇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们过安稳的好日子,而这刚登基的小皇帝一登基便减免赋税,无疑已经取悦了他们。   皇上登基已经有七日,而思慎也已经离开了七日,杜子衡则一直的沉默了七日,照常的去学堂,照常的吃饭睡觉,写功课,正常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可这已经就是一种不正常了,又时一连沉默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板着脸,成熟的让人都总是忽略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书房内,杜子衡找往常一样的背着功课,声音很大,几乎是在扯着嗓子的背,没多会,稚嫩的嗓音便有了些沙哑,而声音依旧的没有减弱。   软榻上的小方桌上还摆着未下完的残局,是思慎走的那天正和他下着的,说好了等会回来继续,可他却不会再回来了,他已经是皇帝了,住在守备深严的宫里,怎会再来他这小院子里。   可他依旧还是留着那副棋,在丫鬟不小心碰乱了些时,向来亲和有礼的他第一次对丫鬟冷着脸发了脾气,然后一个人在一一的摆好,就一直的放在那不让人碰,自己却也不再去碰,任由落上一层薄尘。   而杜子衡的不对劲塞阎王是看在眼中的,也劝了几句,杜子衡乖巧的听着,像是听了进去,可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让人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突然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而这种成长,让看着的人心疼。   杜夫人和杜青林倒是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杜子衡这是突然没了玩伴有些不适应,过些日子便好了,有一直的在担心的子衿的伤势,经常的在杜府和闲王府里两边跑,杜子衡那里便也忽略了些,等杜子衿的伤势慢慢的稳定下来,还未等他们去关心关心杜子衡,皇上的圣旨便到了杜府。   让人意外的是皇上这次的圣旨下来的对象是不是杜青林而是杜子衡,圣旨的内容是召杜子衡进宫陪读,毕竟这皇上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正是启蒙读书的时候,找个陪读也是正常,于是,也不管杜子衡愿不愿意,都是被父亲送进了宫里。   再见到思慎,杜子衡没有了以前的肆意亲近,跟着父亲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便一直站在父亲身边,在没抬头看过思慎一眼,但思慎的目光却一直是落在他的身上,有欣喜,又期待,但最后都变成了失望。   他没想到再次见到的杜子衡会像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对他,仿佛前些日子两人形影不离的相伴都只是一场梦一般,杜子衡的冷漠,伤到了他,即便他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但也只是个孩子,一个骄傲,有着帝王强势的孩子,他想要的便就一定会得到,就像他想让杜子衡进宫陪他,一张圣旨杜子衡便进了宫。   杜青林交代了杜子衡几句,便出了宫,杜子衡自小便聪慧懂事,他也自是放心,而且这是圣旨,即便皇帝只是个孩子,但圣旨也依旧是不可违抗的。   “你就这么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吗?怪我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实我想过要和你说的,只是…。”   “皇上不必解释的,子衡明白。”谦虚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可却处处透着疏离,再无了往日的亲近。   T   ☆、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受冷落的人   而这样态度也让思慎顿时苍白了脸,他想到过杜子衡知道后会生气,会骂他,任何一种他都能接受,单单这冷漠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一切都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思慎,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他心里宁愿做以前那个跟在杜子衡身后的思慎,   六岁的思慎第一次感觉的心里涩涩的,他站起身,走下殿内,站到杜子衡身边,微仰着头看着比他高出许多的额杜子衡一字一句道:“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你是要失约吗?”   杜子衡对上他清澈无暇的眼眸,明亮的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冷光,他从未想过失约,可思慎已经是皇帝了,是比他父亲还要有权利的人,还需要他的保护吗?   看着眼前明显消瘦不少的小人,正黄色的龙袍有些宽松的穿在他身上,明媚耀眼的像是太阳一般,明明还是个孩子,周身却有着摄人的气势,这一幕让杜子衡很多年后都依旧能清楚的记得,也从未后悔过今日的决定,“我没有想过要失约,可。。。。你现在还需要我的保护吗?”   “需不需要是我说的算的,你遵守你的诺言就好,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明明是狠厉的话,思慎说出口时却是笑着的,他知道杜子衡今日一旦答应,这辈子就别想离开他一人逍遥快活去,他这辈子,只能待着这宫里,坐拥着万里江山,可每日能去的也不过是这方圆几十里,他要杜子衡也陪着他。   “随你吧,你是皇帝,谁敢不听你的话!”杜子衡无奈笑道,抬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思慎的小脑袋,可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便又收回了手,而思慎却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磨蹭两下。   “我现在是皇上,但我也永远都是思慎,”   皇上的登基,韩辰皓也守诺带他去看了他的母后,许是因为也不放心思慎,张婉婷和纪峰暂时并未离开京城,而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村落里暂时住了下来,这日,韩辰皓带着思慎到这来并未告诉任何人,纪峰和王婉婷亦是不知道的。   思慎远远的看着一身平凡布衣,素面朝天,却眼梢带着明显笑意的母后,停下了上前的步子,这样的快乐母后是他从见到过了,不在总是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不再总是眉头紧皱满腹忧思,看的出她现在虽然没有了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却比以前要快乐幸福的多,而他,就更加没有必要去打扰她了。   “婷儿,说了你现在不能做这些的,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屋子里纪峰快步走了出来,接过婉婷手中需要晾晒的衣服,温柔的嗔怪着,目光含笑的在她还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深。   婉婷红着脸嗔怪一句,便也听话的退到一边,一脸幸福的看着纪峰。   而这一幕却让思慎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他知道母后其实不是他的生母,而且现在她也要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而他现在已经成了外人,母后再也不会是他的母后。   “皇叔,我们走吧,知道母后过得好就足够了。”思慎笑着,笑容却有些苍白失落。   “走吧,他们以后会离开这和杜大人一起回江南去,纪峰不会让她吃苦的。”韩辰皓拍了拍思慎瘦小的肩膀,和他一起离开。   这天回到宫里的思慎一个人关在御书房里呆了很久,等杜子衡下了学找到他时,他已经一个人蜷在可以给他当床的龙椅上睡着了。   杜子衡知道他今天和闲王一起出宫去看皇后了,而他听门外的太监说思慎回来后就一直的在御书房里没出来,便也知他一定是遇到了让他不开心的事,坐在龙椅下的台阶上,静静地等着思慎醒来,知道外边天色全黑,太监进来掌了一盏油灯,思慎才醒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日一早呢,在龙椅上睡觉,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你若是被那些大臣知道了,估计又要唠叨你了。”杜子衡站起身,揉揉有些酸麻的腿,肚子饿的咕咕叫。   “还真没我的床睡着舒服,让人传膳吧,我也饿了。”   食而不语,一顿饭两人都默契的沉默着,思慎不说,杜子衡便也就没有去问,可这却让思慎觉得无比哀怨,难道他这么明显的不开心,杜子衡都没有看出来吗?却连一句话都没有问,赌气似得放下筷子,瞪眼看着亦停下筷子的杜子衡,“你都不想知道,我今天去了哪吗?”   “你不是和姐夫一起去见了你母后了吗?难道没见到人?”   他叫韩辰皓姐夫,思慎叫韩辰皓皇叔,这辈分还真是够乱的。。。。。   “是见到母后了,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快就要生她自己的孩子了,我。。。。终究不是她亲生的。”思慎失落道,明明是他应该高兴的事,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前母后是他一个人,现在他也都只能远远的看着,或许以后连远远的看着都是奢侈。   即便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也依旧是个刚刚六岁的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和心里的敏感强烈而脆弱。   “就为了这?你也真是够出息的,我听父亲说过,皇后进宫之前是定了亲的,若不是先皇下旨让她入宫照顾你,她也不会被困在宫里,所以,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是应该的,而且,即便是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还是会挂念你,就像我父亲母亲,即便是有了我,可不也依旧心心念念的逗我我姐姐?”杜子衡语气微酸道,想他已经进宫有好几日了,父亲母亲却像是把他忘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姐姐的伤势怎么样了?   “所以我让你入宫是对的,咱们两个受冷落的凑在一起,不是正好?”思慎笑道,心里原本的沉闷此时也因杜子衡的话轻松了不少,他不知道若是这段日子里没有杜子衡在这孤寂的宫里陪着她,这一日日的孤单煎熬他该怎样度过?   “我可没受冷落,我还有师父呢,你这样召我进宫,我连和师父打个招呼都没有。”想到师父,杜子衡越发的想要出宫一趟,他记得过不久就是楚心姐姐出嫁的日子,到时候杜府一定很热闹,就是不知思慎愿不愿意放他回去两天?   这件事一直在杜子衡的心里记挂着,在距离大婚三天时趁着思慎心情不错便把他想要回杜府几日的想法告诉了思慎。   思慎一口答应,但要求是要带他一起回去,这让杜子衡犯了难。思慎现在虽还年纪小,大多朝政都是已经身为首辅的莫大人和闲王在处理,但每天出了功课外也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学的,又是一国之君,怎么能随意出宫?   可看着他期许又有些耍赖的鬼精模样,杜子衡还真说不出不答应的话,于是两人便开始计划着偷偷出宫。   新任首辅莫思聪大婚,自然是最近京城中最火热的话题,状元府府中从三天前便已经在大宴宾客,也算是给最急十分沉寂的京城添加一些喜气。   楚心也被莫思聪送回了杜府,一整日忙的连坐下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却依旧精神奕奕,不见一丝疲惫,一身藏青色云锦衬衫,外罩一层深蓝色薄纱,站在阳光下仿佛周身萦绕着一层灼灼光辉,身姿挺拔如松,薄唇浅笑温润如玉,看得正巧和袁夫人走进前院的袁秋圆一时痴迷。   袁夫人自是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低叹一声悄悄拉了拉女儿,“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让你回去了,不是你的就不要再想了。”她本就不想让女儿来的,可又拗不过女儿的性子,想着让她来亲眼看看死了心也好,可她刚才那眼神,哪有一点要死心的样子。   袁秋圆立刻回了神,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低头跟在母亲身后走过莫思聪的身边,听着他温润有礼的和母亲寒暄着,心里丝丝的苦涩。   她知道她今日不该来,可她却还是自虐般的想来见见他,哪怕让自己死心也好,可一见到目光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收回来。   此时的莫思聪要比她第一次见时更加的吸引人,没了以前的拘谨青涩,现在的他沉熟稳重,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的优雅,而这样的莫思聪却已经要是别人的相公了。   吃着自己心上人的喜宴,即便是甜糯的红枣糕到了袁秋圆的口中也是苦涩的难以下咽,勉强的吃了几口看到莫思聪端着酒杯在隔壁桌上面带笑容的进酒,她只觉得那笑容刺的她眼睛酸涩的疼,便匆匆离席,低着头一路乱走停在一僻静无人的小道上,眼泪便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一场爱恋,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她曾怨过杜子衿,怨过明明在她之后却先她一步夺走莫思聪的女人,可这些怨恨依旧无法填补住她已经空掉的心,反而让她更加的深陷其中,整日的无法自拔。   她知道母亲已经再给她物色亲事,而且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可她并不关心,也不想去知道,只要不是莫思聪,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府上有大夫的。”进完酒路过的莫思聪无意间看到僻静小道上有一女子好像在哭,便停下询问,却并未上前。   袁秋圆听到这声音顿时惊喜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莫思聪,神情哀伤,眼眸复杂的让莫思聪不禁皱眉,他也只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到底是谁,但不熟悉那是一定的,只是不解她为何会这样看着他?   “你可记得我是谁?”袁秋圆期许的问道,握着手帕的手不禁握紧。   莫思聪皱眉,对于这样突兀的问题有些不喜,但今日来的都是客,在他的好日子里他不想有什么不快的事,“在下愚笨,没能认出姑娘。”   袁秋圆的脸色瞬间苍白,随即苦笑,他不认识她,她心心念念了他这么久,一颗心里都是他,他却根本不认识她!   呵!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可笑!   “你可知我……”剩下的话袁秋圆没有再说出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没事,莫大人去忙吧,我在这透透气就好。”   莫思聪皱眉看着她,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但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想法,他是即将要大婚的人,娶得是他这辈子最珍爱的人,其他的,他都不会再看在眼中,便也不在多说,颔首转身离开。   见莫思聪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袁秋圆是真的死心了,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真的只是陌生人。   这一天杜子衡和韩辰皓并未来状元府,杜子衿闹着要回杜府,韩辰皓自是不愿意让她走,在杜子衿面前,他自是没有赢得的可能,最后担心她再弄到伤口,只能无奈答应送她回杜府,沉着脸看着丫鬟为子衿收拾着衣物,心里是又气又无奈,直接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东西收拾好,杜子衿正打算下床自己慢慢走出去,韩辰皓便又准时的出现了,冷脸不见,反而面带微笑,却让杜子衿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韩辰皓抱起往外走去。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看到掩着嘴偷笑,个个羡慕着杜子衿能得闲王如此宠爱,羞得杜子衿一直躲在韩辰皓的怀里不敢抬头。   被韩辰皓抱上了马车,杜子衿才看到马车上出除了她的包袱外还有一个包袱,疑惑的看向韩辰皓,终于明白韩辰皓为何突然阴转晴了。   “你这是也打算住到杜府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杜子衿无奈嗔怪道,却并没有再说反对的话,要分离不舍的不光是韩辰皓,她也是一样。   “本王陪王妃回娘家住有什么好笑的?你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让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韩辰皓握起杜子衿依旧还带着伤的手,满眼的疼惜。   “随你吧,到时候小心人说你闲王是上门女婿。”杜子衿笑着打趣道,却被韩辰皓轻柔的揽在怀里,落下一枚香吻。   “只要能和子衿在一起,就是上门女婿又何妨?就是不知杜大人养不养的起我这个上门女婿?”韩辰皓笑道。   “肯定养不起,父亲如今没了俸禄,那都是靠母亲养着呢,哪里还有闲钱养你!”杜子衿玩笑道,如今杜府的产业都已经被母亲全都换成的银票,打算回到扬州再重新置办。   在做生意方面父亲是一窍不通,好在母亲还是懂一些的,到时候给他们找几个可靠的掌柜,倒也不差。   “那就你养着,反正就赖着你了!”   “。。。。。。”她能说她也养不起吗?在闲王府住这段时间,她算是见识到了闲王府里的奢侈,就光是吃食,就个个每日不重样,道道都是精致的让她不好意思下筷子,下了筷子就巴不得把舌头也一起吃下去,好歹她也是前世在宫里养出来的舌头,可到了这闲王府,却就成了没见识的村姑了,若不是两人确实还未大婚,总这样住在闲王府,会招人闲话,她还真不舍得走。   到了杜府,府里的人事先并不知情,自是个个惊喜,赶紧去告诉夫人和老爷,接下来自然就是一家齐乐融融的大团圆,只不过少了杜子衡,可刚等杜夫人提起杜子衡,下人便又进来禀报说小少爷回来了,众人又是一阵惊喜高兴。   杜子衿也是好久都没见到弟弟,正打算跟着众人出去接,便被韩辰皓按在凳子上,不让起身。   和杜子衡一起回来的自然还有思慎,只不过,思慎没有走正门,而是走的后门,他也算是史上第一个偷偷遛进后门的皇上。   杜家的家宴,偷偷进来的思慎自是没有参加,迎人无聊的躲在杜子衡的房间内,哀怨丛生。   杜子衡匆匆吃了饭,本想再多陪姐姐一会,可想到还在等他的思慎,便只好先匆匆离开,半路打劫了一碗正要送进前厅的桂花粥,端起给思慎吃。   这一晚,思慎赖着和杜子衡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他第一次和人一起睡,从他记事起,便就是一个人睡着,母后也从来都只是还坐在床边哄着他睡着,但却从来都不会和他一起睡。   杜子衡夜里睡觉并不老实,整个的把比他小一套的思慎当做了抱枕,就差没夜里做梦啃鸡腿的咬他一口了。   而思慎则是几乎一夜都没睡着,黑暗中,身边有着熟悉的呼吸声,可他是不是的折腾,让思慎没有觉得厌烦,反而很新奇。   而韩辰皓这边,这是厚着脸皮完全忽视杜青林想要杀人的目光,跟着杜子衿到了她的院子,而杜子衿并未领他进闺房,而是去了一旁的偏房。   即便再是不愿,杜子衿也没有再妥协,他也知道这里不必闲王府,便乖乖的进了偏房,却不想这偏房本就是和隔壁杜子衿的闺房相连,虽然中间隔着一堵墙,但依旧能听到隔壁她所有的动静。   隔壁房间内,春眠今晚被老三带了回去,便就只留下春晓,正小心翼翼的给杜子衿换药擦身子,看着她身上的伤,眼眶红红。   ”这都发生什么了?怎么会烧伤的如此严重?”春晓心疼道,这么多的伤口,她都不敢下手了。   “火是我自己放的,就是没把握好时间,翻窗户的时候被掉下来的横梁擦了一下,都是外伤,养养就好。”   杜子衿风轻云淡的声音传到隔壁韩辰皓的耳朵里,让韩辰皓又气又心疼,他一直以为那个烧毁的小屋是王立舯放的火,却不想事子衿自己放的,她竟然敢如此的冒险,那场景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听到春晓离开,韩辰皓便进了杜子衿的房间,她还依旧的趴在床上,身上只有薄薄的单衣,依稀还能看见身上的包扎的白色纱布,可几处不用包扎但依旧还有痕迹的伤,刺痛着韩辰皓的眼。   他是想来责怪她这般对自己,可看到这样扶弱可怜的她,想说的话却又全都堵在喉间。   伸手不自觉拂过,半醒半梦间的杜子衿突然一个轻颤睁开眼,慵懒的模样是一个小乖猫,让人疼惜。   “怎么还没睡呢?”杜子衿想要翻身,却不经意间碰到伤口,痛的皱下眉头。   “慢点,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韩辰皓温柔笑道,坐在床边,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韩卓言死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踢被子?早点睡吧,我好困……”她喝的药中本就有安神的药,这会药效发作,只觉得眼皮重的支撑不起。   “那就睡吧。”韩辰皓温柔道,随着他的话落,房间内便是一片安静,杜子衿也已经睡去。   第二日一早,杜子衿想要去状元府,可她身上的伤不方便便只好做罢,在府里陪着楚心和母亲一起给楚心绣红盖头,当然,是她在一旁看着,母亲和楚心两人绣,看得她心里直痒痒。   抬头便无意间便看到子衡抱着个食盒步伐从匆匆的走过,便也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昨晚吃过晚饭便回了房,今早也是一样,总觉得他好像藏了什么是的?   “母亲,楚心,你们在这绣吧,我有的累了,先回房了。”杜子衿说道,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韩辰皓,让他带她回房。   自己走,有韩辰皓在那是不可能的,在闲王府便就是被他抱来抱去的,也都习惯了,到了杜府,也是依旧如此。   离开主院,杜子衿变让韩辰皓变了方向,往杜子衡的院子里去,韩辰皓便直接抱着她用轻功落在杜子衡的院子里,便就听到房间里,杜子衡和另外一个少年的声音,很像是皇上。   杜子衿看了韩辰皓一眼,示意现在进去,却并没有再让韩辰皓抱,扶着慢慢走进房间,看到房间内,皇上正抱着一盘点心大口的吃着,看到他们进来,惊得噎在喉咙里,憋的小脸通红,杜子衡赶紧给他到了杯茶,帮他顺着气,这一大一小看着还真是和谐。   韩辰皓皱着眉,目光严厉的看着皇上,皇上私自出宫危险太大,刚想要开口让人送他回去,子衡便先讨好的对他笑道:“姐夫,是子衡非要拉着皇上出来的,我就知道姐夫最是疼爱姐姐,定会和她一起来杜府,有姐夫在,什么人敢到杜府来?就让皇上在这陪我住几日吧,等楚心姐姐大婚结束,我就带皇上回宫,一天也不耽误。”   韩辰皓看了看皇上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杜子衡见有望,便给姐姐使了个眼色,让姐姐在给他说说情。   “就让皇上在这住两日吧,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对于思慎,杜子衿心里有疼惜,也有愧疚,是他们把这一国的担子放在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即便他再沉稳懂事,也不过是个孩子。   韩辰皓最后还是答应,又加派了几个暗卫守在杜子衡的院子里,还答应了帮杜子衡保守秘密。   两人回了院子,便看见老三屁颠的正跟在春眠后面抢着干活,就差没把春眠直接装进袖筒里当宝贝护着,见两人进来,春眠嗔怒的瞪了老三一眼,便上前给王爷行礼,刚弯下身子便又被老三扶了起来。   “春眠,你这是有了?”杜子衿欣喜的问道,能让老三如此处处小心的也只有春眠怀孕了,目光直直的盯着春眠的肚子,眸光明亮。   春眠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老三很是自豪的道:“是有了,昨个赛神医查出来的,一个月了,这惊喜的,我都要当爹了!”   韩辰皓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撇嘴轻笑,越看越觉得老三那张脸很是欠揍,不就有个孩子吗,有什么好炫耀的,早知道当初就拖着他的婚事,看他还能在他面前得意。   “那是要小心点一些的,前三个月可千万要小心,院子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给我好好养着,想吃什么只管说,你是喜欢酸的,还是辣的?我当初…。”杜子衿的话说到一半便突然停住了,脸上欣喜的笑容也渐渐退下,明亮的眸光渐渐空洞,看着春眠的肚子,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重击了一下,靠在韩辰皓的怀中。   三人自是都发现了杜子衿突然的不对劲,可却也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辰皓紧皱这眉头,抱起杜子衿便立刻进了屋,把她放在软榻上,她也依旧还是伤神的模样,像是没有了魂魄,只留下一具空壳,   “子衿,别这样,有什么事告诉我,别这样…。”韩辰皓把杜子衿揽在怀中,心疼道,渐渐地便感觉到胸前温热的湿润,那是杜子衿的眼泪。   “辰皓,我也一个孩子的,他也一点点的在我肚子里长大,每天担惊受怕的期待着,可最后…。他还那么小,我都还没抱过他,就在我面前被活活掐死了…。韩卓言,我要杀了他…。是他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杜子衿狠狠地握着韩辰皓的手臂,明明纤细的手臂此时却意外的力气很大,就像她心里沸腾起的恨意。   韩辰皓眸光幽冷,依旧轻柔的安抚着杜子衿,他知道她说的是上一世,他知道她上一世过得很不好,可却没想到会经历过这样惨烈的事情,那个孩子,是韩卓言的吧,即便是上一世,他也嫉妒的发狂。   “那就杀了他,我这就带你去,杀了他,一切便就结束了。”韩辰皓语气淡然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只有满满的杀意。   言王被抓一直便就是被关在宗人府里,而宗人府直接受宫里管辖,一般都是皇上的人,但现在,大多都是韩辰皓的人。   顺利进去了宗人府,看到韩卓言一身狼狈的坐在大牢的地上,杜子衿的心莫名的就平静了下来,异常的平静,握着韩辰皓的手走进,韩卓言便回头了头,看到是他们,冷笑一声,又回过头双手却已经紧握成拳,没有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你们这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吗?看到了?就滚吧!”韩卓言冷声道,心里排斥着杜子衿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模样。   “我是来杀你的!”杜子衿淡声直言道,平淡的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顿时让韩卓言站起身怒目看着他们。   “呵!就凭你?你还不是闲王妃呢,就算是闲王,他也不是皇上,本王是皇子,即便是反了错,也轮不到你来惩罚。”韩卓言冷声道。   “这世上,最有资格杀了你的人便就是我!”杜子衿一步步走向他,隔着监牢的木栏却依旧让韩卓言感觉的到了不安,她眸底的杀意让他心惊。   韩辰皓跟在杜子衿身后,时刻的护着她,让牢狱打开了门,揽着杜子衿走了进去,而他们的步步紧逼,韩卓言则步步后退。   这一刻他真的相信杜子衿是来杀他的,而他并不想死,哪怕是在牢里度过,他也一点不想死。   “你们别过来,来人!你们就看着他们这样杀了本王吗?”韩卓言不安的大叫着。   而并没有一个人过来帮他,外面把守的官兵也只当是没看见,没听见。   “韩卓言,今日,你我不论前世还是记今生的恩怨都一并了解了,欠下的债早晚都是要还的,现在就是你要还债的时候了!”杜子衿手中接过韩辰皓给她的匕首,紧握,却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突然一只大手敷在她颤抖的手上,让她渐渐镇定下来。   韩卓言惊恐的后退着,可身在牢中退无可退,手上和脚上都是沉重的铁链,让他毫无还击之力,杜子衿一步步向他走去,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前世的画面,今生的梦魔,突然手中的匕首被夺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匕首便已经插在了韩卓言的胸口上,出手的正是韩辰皓。   他怎么舍得让杜子衿的手上沾上人命。   一刀刺中胸口,韩卓言吐出一口鲜血倒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杜子衿一些莫名的记忆全都涌入脑海,有他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到杜府接亲,牵着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走出杜府,抱上花轿。   有他登基为皇,身边同他一样一身正黄色皇后正装的女子正是杜子衿,那时的她会对他温柔的笑,即便那笑容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苦涩孤寂,也不是现在这般的冷冷冰冰。   还有在一冷宫之中,身怀六甲的杜子衿被人按在床上,生生隔开肚子取出孩子,而他手中正掐着那和他眼眸一摸一样的婴儿,最后一点点没了气息,而杜子衿则是一直死不瞑目的看着他。   一点点的记忆片段清晰的闪现在他脑海里,明明是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却都如此的清晰,让他觉得很是混乱。   “朕是皇上,你是朕的皇后,不,你不是,你已经死了,你明明就已经死了,我明明亲眼看着太医抛开你的肚子,流了一地的血,还有孩子…。孩子也死了…”韩卓言忍着胸口的疼痛,语言混乱道,看着杜子衿更是像见鬼了一般。   杜子衿听到他说出前世的那些便瘫软在韩辰皓的怀中,那是比噩梦还要可怕的噩梦,而韩辰皓彻底冷了脸,周身散发着嗜血的杀意,剖腹取子,这也只是听说过得残忍去母留子的手段,却曾真是的发生在对自己好额身上,那该是怎样一种痛苦,他想都不敢去想。   抱着杜子衿的手臂慢慢收紧,只觉得一刀杀了韩卓言都事太便宜他了,心里翻腾而出杀意让他只想把韩卓言千刀万剐。   “你想起来了?呵呵!想起来了也好,也算是知道你自己为什死?而且死的一点也不怨,到了地狱,你可要好好享受!”杜子衿冷笑道,一直冷眼看着韩卓言气绝才和韩辰皓离开。   出了宗人府的门,便遇到一女子在宗人府外徘徊着,杜子衿停下了步子,看着那女子,月瑶,前世被林嫔塞在韩卓言身边的人,看来这一世她也依旧没能逃的过命运,杜子衿知道月瑶是真的喜欢韩卓言这个人的,无关乎他的地位,容貌,只是单纯的喜欢,也正是这,前世的她们并无任何的交集,即便是院子相邻,却也一直和陌路人一般。   “认识?”韩辰皓也顺着杜子衿的目光望去,淡淡的看了一眼问道。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今日你不该杀他的,怎么说他也是你皇侄,你就这样亲生杀了他,是会…。应该让我动手的,这些都是他欠我的。”杜子衿皱眉道,她不是在可惜韩卓言,而是在担心韩辰皓,一旦是韩辰皓亲手杀了言王的消息传出去,只怕这天下都要说韩辰皓是个冷血,弑亲的人。   韩辰皓牵起她的手,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小手,“这种本就是该男人来做的,他,是不是我的侄子还不一定呢!”   杜子衿这才恍然,想到前段时间,王立舯遍布京城的告示,说的正是先皇身份不明事。   两人回到杜府,杜子衿便已经睡着,韩辰皓把她放回闺房,便去交代邵刚有关言王后续处理的事,谋叛之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皇陵的,但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回院子的路上,便遇到了一陌生女子拦路,让他顿时不悦,但想到也许是杜家这几天来的客人便也只是冷冷的绕过她,却不想她依旧不放弃,再次拦下,“你是谁?也是杜府的人吗?”   拦下韩辰皓的正是马氏的女儿杜惠彤,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只敢躲在母亲身后不说话的小姑娘了,这次马氏受邀进京,带着杜惠彤便也就是还记的当初杜子衿说过要接杜惠彤进京的承诺,而且现在的杜子衿可不比以前,现在杜子衿可是准闲王妃,受闲王宠爱,若是杜惠彤跟在杜子衿身边,说不定以后也能进入闲王府,这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马氏自是打的好主意。   而这杜惠彤也不再和当年一般的单纯无害,整日听着母亲说着京城有多好,她的子衿姐姐多厉害,多有福气,说着她以后跟着子衿姐姐也一定是有福气的人,明里暗里都在告诉这她以后也是要进闲王府的,而且她很远便已经看到了韩辰皓,耍了个小心机,想让韩辰皓先记住她。   可这主意注定是要落空的,就她那点小心思,韩辰皓一眼便就看破了,“让开,这里是后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子衿还在睡着,他不想吵到子衿睡觉。   “那你怎么在这?这里是我子衿姐姐的院子,是我大伯母让我来这找子衿姐姐的。”杜惠彤见闲王对她态度冷淡,便搬出杜子衿,想要增加亲近,以为以杜子衿妹妹的身份便能让闲王对她改观,可惜她再一次的失望。   “子衿刚刚睡下,你明日再来吧。”说罢便转身走进院子,让邵刚守住了院门。   杜惠彤也不再纠缠,怕给闲王留下不好的印象,便转身离开,心里却对韩辰皓念念不忘了,以前没有见到过闲王之前,她还在担心这闲王会不会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头,毕竟都事皇上的弟弟,而那时的皇上都已经是五十多岁了,可今日见到闲王,让她十分惊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男子,宛如画上走出来的一般,只一眼,她便就被闲王迷了眼睛。   回到母亲身边,便就迫不及待的告诉母亲她和闲王相遇的情景,马氏听后也自是高兴,想着快点见到杜子衿,也好探探她的口风,把女儿的事早点定下来。   杜子衿醒来便已经是傍晚,春喜也都已经过来看了好几趟,夫人在主院设宴为三夫人接风洗尘,就差小姐和闲王了,可小姐一直睡着,闲王不开口,她也不敢去叫,便只能等着,好在杜子衿最后是被饿醒了,懒懒的起身,便听春喜说着马氏带着女儿今日到府上的事,便也想起了当初自己离开京城时,曾答应要带杜惠彤来京城的事,只怕这次马氏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杜惠彤也到了定亲的年纪,在京城里为她找个人家也不是难事,便也并未多想,她哪里想到,马氏和杜惠彤打的竟然是韩辰皓的主意。   杜子衿和韩辰皓到时,马氏明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认为这是杜子衿在给她摆架子,但看到杜子衿身边一起进来的韩辰皓后,便又是一脸的笑容,立刻拉着杜惠彤站起身笑着和闲王行礼,而韩辰皓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连句话都没说。   即便如此,马氏也是不敢说什么,坐下和杜子衿寒暄着,可三句两句的便总是能提到韩辰皓,这也让杜夫人和杜青林察觉的到了不对,在看杜惠彤几乎一双眼睛都长在了韩辰皓的身上,便也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随即冷了脸。   这子衿都还没嫁进闲王府,他们就想着往闲王府里送人了,送的还是子衿的堂妹,这不是明显给子衿添堵吗?   早知道他们有这心思,杜夫人是绝对不会邀请他们入京的,可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已经在这了,总不能再把他们赶出去,好在看着韩辰皓对杜惠彤并无心思,也让他们放心不少。   而杜子衿也察觉到了,便也渐渐沉默下来,对于马氏特意的讨好,也都是不冷不热的对待,看着杜惠彤一直放在韩辰皓身上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爱慕,便觉得心口堵着一口闷气,生生的疼,“咳…。咳…。”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咳得杜子衿脸都红了,身上的伤口更是扯着疼,顿时小脸都是苍白的,惊得韩辰皓赶紧放下筷子,起身去给她倒茶,又喂她喝下,见她不再咳嗽才缓和了面色。   “子衿这身子到了京城怎么也不见好?这日后哪能受得一点操劳,就是子嗣也都…。所以还是要找个信的过的帮着好,也免得怠慢了王爷。”杜子衿受伤的事马氏和杜惠彤并不知道,便以为杜子衿这还是以前的老毛病,更是觉得这就是他们的机会,就差没直接说让杜惠彤进闲王府帮着杜子衿了。   “闲王府里不缺下人和管家,夫人不用担心。”韩辰皓冷冷的扫了一眼马氏,扶起杜子衿,对杜夫人和杜青林道:“子衿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房,你们慢用。”说完便直接抱起杜子衿走出了打厅。   杜府里的人自是见怪不怪,都知道闲王宠爱小姐,可马氏和杜惠彤看到却红了眼,特别是杜惠彤,她多希望能被闲王抱着的人是她。   抱着杜子衿回了房,杜子衿便一直的没说话,韩辰皓又让人下去弄点吹的来,这才坐到杜子衿身边,勾唇看着正在为他吃醋的子衿,“他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闲王府穷的很,可养不起闲人,他们在怎么费尽心机也没用的,你又何必为这事伤了身子?刚才震到伤口了吧?早知道就找个借口不让你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萧失踪   “当初是我自己许诺要让慧彤进京的,前世的她嫁的并不好,性格胆小单纯,我也就是一时心疼,想着可以改变她,谁知道……呵!我也真是自找麻烦,一马氏的性格,慧彤这次来了定是不打算再让她回扬州了,我也只能先让她留下,但进闲王府想都不要想!”杜子衿懊恼道。   韩辰皓无奈的看了杜子衿一眼,心里却为她最后一句霸道的话而高兴,“那便让她留下,京城里这么多的人家,随便给她挑一家便是,她若在不愿意,那也就不是你不守诺言了,别再为这件事伤神了,再吃点东西吧。”   春晓端着饭菜进来,低着头,脖子却都是红的,杜子衿多看了她一眼,见她放下托盘就要往外跑便坏笑着叫住了她,“春晓,你跑什么?”   春晓站住了脚,却依旧低着头,隐约可以看到她通红的侧脸,“小姐,……”   “等楚心的婚事结束,就把你和邵刚的婚事也办了吧。”杜子衿笑道。   春晓羞红着脸,心里却也是高兴的,刚刚邵刚还在和她说婚事的事情,“春晓全听小姐做主便是。”说完便跑了出去。   杜子衿偷笑,转头正好看到韩辰皓也在正看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操心着别人的婚事,把他们一个个的凑成对,可我却还要再等上一个多月,到时候老三的孩子都要有了,我突然不想等了怎么办?”韩辰皓俯身靠近,鼻翼相触,呼吸相融,暧昧丛生。   “婚期可是你闲王府定的,你可别跟我抱怨……你……”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韩辰皓堵了回去,从她受伤以来,虽日日都和他待在一起,但他怕碰到她伤口便从未再吻过她,每日看得见却吃不到的苦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要不我把婚期提前了吧,后天如何?”韩辰皓认真的笑道,真的巴不得明日便就把她娶回府。   “你说呢?”杜子衿嗔怒的瞪着他,若是突然提前婚期,还不知道别人怎么以为呢,未婚先孕?想想她都头疼。   婚期提前自是不可能的,韩辰皓虽然想快点抱得美人归,但也不想委屈了子衿,自是要给她一个准备充分而盛大的婚礼。   第二日一早杜府便开始忙碌着,这一日楚心出嫁,杜府也开始招待客人,楚心是杜家干女儿的事便也传遍了京城,两任首辅结成一家人,也让人不可小觑。   杜子衿起来时已经是天大亮了,恼怒着韩辰皓没有早早叫她,还拦着下人们不许出声,让她到了楚心房中是,楚心都已经穿好了嫁衣由母亲为她梳头。   还未和楚心说两句话便别韩辰皓拉着去用早饭,匆匆忙忙的用过早饭状元府的接亲队伍便已经到了杜府门口。   新人磕了头,由子衡牵着楚心出了杜府大门,莫思聪便上前接过抱着楚心上了花轿,热闹的鞭炮声响起,韩辰皓捂着杜子衿的耳朵把她藏在怀里,两人对视而笑,在热闹的人群中眼中也只有彼此。   杜府前院的热闹,躲在后院的思慎自是无法体会,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子衡回来陪他,而子衡也知道他一人在后院无聊,送了楚心便带着一些点心回了院子。   过了今日他们便也就要回宫了,昨日见到师父,师父又给他一本针灸秘籍,让他自己先看看,他便拿着针灸秘籍在一旁看着,而思慎则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他。   “下午就要回宫了,要不咱们出去转转?这京城我都还没出去玩过呢。”思慎笑着问道,他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却连京城的大街都从未去过。   杜子衡放下书看向他的眼睛,张口是想答应的,可想到他的安全,还是摇头道:“等你长大些,在出去转转也不迟,这次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再不回去,宫里怕是就要露馅了。”   思慎没有再多说,但脸上的失落却掩饰不住,这个皇帝,他真的是越做越不想做了,“我不想当皇帝了,一点都不想的。”   杜子衡闻言诧异的看向思慎,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思慎的辛苦他在宫里这段日子是都看在眼中的,很多事是他都无法做到的,但思慎都做到了,进了宫,他便沉熟坚忍的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天生的帝王。   “你要不当皇帝,就要去封地的,反正我是要在京城做官的,要像父亲和莫大哥那样,将来考取功名,做首辅大人!”杜子衡自信满满道。   思慎看着他沉默半晌,黑白分明的眼眸慢慢中迷雾变成清晰,“那我就一直做皇帝,你也要一直在宫里陪我。”   杜子衡笑而不语,只当是思慎童言无忌,以后他肯定是要出宫的,即便是在京城为官也没有一直待在宫里的。   这边,送走了楚心,杜子衿便和韩辰皓一起赶往状元府,到了状元府,下车,便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如今的闲王虽不是皇上,但整个的朝政几乎都是掌握在他手中的,比以前更加让人忌惮。   前厅内,新人已经在拜堂,韩辰皓护着杜子衿站在一旁观礼,目光却是一直都是在杜子衿的身上,想着她若是穿上一身鲜红嫁衣该是怎样的美丽,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你看我干嘛?新人都走了,我要去看看楚心,前厅里你不去打个招呼吗?”杜子衿抬头对上韩辰皓的注视,微红着脸笑道。   “我送你去,前厅有莫思聪就够了,今日我又不是新郎官,去了岂不是抢了他的风头?”韩辰皓自信的笑道,那些人哪有子衿重要,他不想一时大意,再让人伤了子衿,她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他是一步也不敢离开。   杜子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两人便离开往后院去,杜子衿一人进的新房,陪楚心说了会话,身体便有些力不从心了,洞房是闹不成了,便和韩辰皓回了杜府。   杜子衿走后,楚心便一人坐在新房里隔着盖头无聊的搬弄着手指,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变立刻屏住呼吸,紧张的握着手心,   门被推开,是她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依旧很是吵闹,好像是要进来闹洞房的,却不知为何没有进来,房间内静悄悄的,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只听得到她的心跳声,和朝她走来的脚步声。   突然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掀起,入目便是鲜红的的锦缎衣,目光往上正对上莫思聪有些迷离的黑眸,看得出他被人灌了不少酒,脸颊绯红,带着淡淡的酒气。   想到出门时干娘跟她说的那些羞人的话,楚心顿时面颊通红,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抬手去帮他脱外衣,“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让人给你端碗醒酒汤来吧?”想转移注意力,可碰到他衣服的手还是紧张的颤抖着。   莫思聪目光迷离的看着面前面颊泛红,晶莹剔透的楚心,抬手抚上她绯红的脸颊,只觉得越发沉醉,“现在重要的不是醒酒汤,而是…。你!”   话落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头吻下…。   楚心的三日回门自然也是回杜府,韩辰皓也依旧赖着不走,好在杜子衿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不在像以前那样的小心翼翼,韩辰皓便带着子衿去见了王立舯。   闲王府的地牢不大,修在地下,是当年先皇让人盖好闲王府后,韩辰皓又让人修建的,除了暗卫和管家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   地牢中一直的点着油灯,但依旧的昏暗,杜子衿牵着韩辰皓的手,一步步的跟着,越往下越阴冷。   一间单独的牢房中,王立舯依旧是那身黑衣,略显狼狈,面色惨白,明显还受着伤,听到声音也并未抬眼去看一眼,仿若一局石雕。   杜子衿走到牢门前,并未进去,“楚心已经成亲了,昨日是回门的日子,一身大红的云锦圆领百褶裙跟在莫大人身后看着开心极了,你想要见她吗?”   石雕一般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抬起头看向杜子衿,布满血丝的眼,红彤彤的越发显得脸色惨白。   半晌又转回头,沙哑道:“别告诉她,我不想见她,杜子衿,呵!没想到我王立舯竟然会输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哈哈哈…。”   “我也是险胜而已,现在大局已定,你是想要走,还是留在这?”杜子衿淡声问道,看到这样的王立舯,她突然便就不想杀他了,没意思。   “黑凤先皇后一身的心血,是我太过执念了,但那些人是没有错的,他们都是忠于黑凤,忠于他们的小主子的,既然大局已定便放了他们吧,至于我,本就是十年前就该死的人,多活这十年便就已经是赚了,我便就留在这。”王立舯沙哑道,目光看向韩辰皓,沧桑而孤老。   韩辰皓并未回答他,只是牵起杜子衿的手带她离开地牢。   当晚暗卫便来禀报,王立舯在地牢中自杀了,这是杜子衿预料到的结局,他他过偏执,执念太深。   随着王立舯的死,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归于终结,韩辰皓依旧陪着子衿在杜府里养伤,但不在每日的跟着,开始处理这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国事,毕竟皇上年纪太小,这些国家大事并不适合交给他。   杜子衿这就在每日在院子里和春眠一起给春眠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一起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日子平静和宁和,也过得飞快。   幽兰国的使臣和精兵全都退回了幽兰国,幽兰国王上对白萧大发雷霆,却到底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毕竟如今的五石山也还是大锦国的,还是要靠白萧才能弄到手,一顿训斥过后,还是缓和了脸色,“这件事就算过去,本王也不会再追究,但五石山是必须要弄到幽兰国来的,不然,本王便收了你的国师之位!”   他是在威胁白萧,毕竟国师之位想要坐上来的人数不胜数,虽然能力上有很多都不如白萧,但也不是没有可以胜任的,他是要给白萧一些压力,让他尽全力得到五石山。   但,白萧却并无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冷冷淡淡,没有一丝的担心害怕,让王上不禁恼火,“朕再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五石山的事,我不会再管,也无能为力,现在五石山是在闲王手中,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五石山的秘密,想要从他手中得到根本不可能,臣没有这个能力,自愿辞去国师之位。”话落便拿出了国师的金印放在王上的桌子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上这才慌乱,忙追出殿外,却已经没有了白萧的身影,让人去国师府里找,也早已人去楼空,没有白萧的人影。   至此,幽兰国国师白萧失踪……   而被白萧一同带回国的兰明公主则直接被皇上软禁在了公主府里,往日的宠爱已经不在,而以前被兰明公主欺负过得人却都在这时落井下石没少找兰明公主的麻烦。   公主府也早已经破败,府里的人早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无处可去的老人。   兰明公主在府里日日闹腾,刚开始王上还会管管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软禁她也只是让她避过这次的风头,等短时间便又可以给她找个驸马嫁了,可最后被兰明公主闹得是一肚子的火气,又加上白萧的失踪,便干脆不去管兰明公主,没有了王上的庇护,兰明公主的日子更是难过,有时甚至连顿饭都吃不上,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敢对她打骂。   一天夜里,几个看守的侍卫一起喝了点酒后,又见兰明公主在闹腾,心里本就窝着火气,借着酒劲,几人便直接闯进了兰明公主的睡房,一起玩了她一夜。   等到第二日一早,几人酒醒,自是惊慌不已,本以为犯了这样的事定是死罪难逃,却不想兰明公主醒来后却一点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还把他们几人收为了面首,在公主府里想皇上一般夜夜召人侍寝,才知道,原来男女之事,并不是她喝韩卓言那次那般殿外只有疼痛。   而这件事却并未持续多久,王上便得到了消息,大发雷霆,当即杖杀了那个侍卫,而兰明公主则被关进了观星楼的阁楼中,而且此时的她已经怀有了身孕,在阁楼中关了不到三个月,便因经常吃着已经酸臭的饭菜而没有保住孩子,一人在阁楼里流了孩子,最后也还是没撑过去,等人发现时,尸体都已经散发着恶臭了。   草草下葬,一国公主便这样成为一堆枯骨。   …。   婚期将近,韩辰皓这才不得不回了闲王府,忙着安排婚事,而在这之前,春晓和邵刚的婚事也已经办了,春眠有得春晓一样也没少,又是样京城里的人眼红一次,这杜府一次又一次的办喜事,门上的喜字接连一个多月都没有掉过。   子衿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又有白萧给的伤药,连疤痕都只是淡淡的,但也依旧让杜子衿心里很不高兴,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便就能好的,也只能无奈的先养着,让杜子衿都想要把婚期延后了,她实在不想让韩辰皓看到这样一身丑陋伤疤的她,但延后婚期那定是不可能的,别说韩辰皓冷笑不同意,就是杜家也不会同意。   这一日,杜子衿呵呵母亲一起出门置办东西,也正好出来转转,和母亲一起出了霓裳坊,便正好遇到了秋圆,自两人那次不欢而散,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杜子衿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杜夫人便先上前拉着秋圆一阵熟络。   秋圆看了眼杜子衿,笑着和杜夫人说着话,心里也在想着要不要上前和杜子衿说话,对于上次她迁怒杜子衿的事,心里也一直的不舒服,她知道莫思聪的事真的怨不得杜子衿,感情的事哪是谁能左右的,而莫思聪连记都不记得她,就算是没有王楚心,她也不过是个陌路人,而杜子衿是她曾真心相交的朋友,如今闹成这般,她也想挽回,可上次的话已经被她说绝了,不知道杜子衿会不会原谅她。   “子衿,怎么也不和秋圆说句话?以前你俩不是一见面话就不停地吗?”   杜夫人的一句话,打破两人的僵局,杜子衿微微勾唇而笑,“秋圆,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子衿姐姐受了伤,秋圆本该去探望的,可…。前些日子一时不懂事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怕子衿姐姐还在生气便也没敢去,是秋圆不该说那些话,子衿姐姐别生我的气了。”秋圆上前道歉道。   “你说了什么?我可都忘了,也就你记性好,还一直的记着。”杜子衿笑道,那件事其实也一直的在她心里的惦记着,这下两人和解,她自是高兴,本也就没有真的生她气,她也能理解当时秋圆的心情,那现在呢?莫思聪已经成了亲,她呢?   杜子衿想问,却又不好说出口,而杜夫人却正好替她问出了口,“秋圆,前日听你母亲说为你定下了亲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结局   杜子衿闻言诧异的看向秋圆,见她含笑点头,心里更是有点堵。   “一切都还是听母亲安排,她总是不会害了我的。”秋圆笑道,嘴角的笑容却有着明显的苦涩,但也已经释然。   她会会慢慢把莫思聪放下,把他当做年少时的梦,梦醒了,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他身边有个可以让他幸福的人,这便也就足够了,而她也要尽力让自己过得好。   三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上了马车,杜子衿才听母亲说起和秋圆定亲的是莫思聪同窗的探花李阙,虽是寒门子弟,但现在官任左御史督察,又是闲王手下的人,前途也是无量的,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只是希望秋圆能真的放下莫思聪,好好的过她自己的日子。   杜夫人忙着给子衿准备婚事,一直住在杜府的马氏和杜慧彤也一直的没闲着,衣服首饰,不停歇的给杜慧彤置办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出嫁的是杜慧彤,反正花的也不是杜府殿外银子,杜子衿和杜夫人便也不好说什么。   以前韩辰皓还在时,杜慧彤是每天寻着借口来杜子衿的院子,在韩辰皓面前找存在感,可韩辰皓却从来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永远都是在杜子衿的身上,甚至有时她故意插话韩辰皓也都是只懂忽略她的话,只当她这人不存在。   后来韩辰皓回了闲王府,杜慧彤便就很少再来,杜子衿自也落得清净,她一直都很想不明白,当初那个胆小单纯的杜慧彤如今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还是前世的她便也就是这样,只是她那时只是听说,而并不了解事实。   但这些杜子衿也都没心思去管了,大婚一日日的临近,杜子衿也开始忙着绣盖头,很少再出门,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春晓也大部分时间都在闲王府了,杜夫人本打算再找两个丫鬟给杜子衿陪嫁,但杜子衿打算到闲王再说,她不想把来历不明的人带进闲王府。   大婚前两日,杜子衡便从宫里回来了,只是这次没有带思慎,府里也开始招待宾客,越发的忙碌。   而杜子衿也收到了一份礼物,一个没有留名的礼盒,由暗卫直接交给的是杜子衿,打开后是一个琉璃瓶,看到这,她便也就知道这是白萧送来的,还有一封信,和他一样娟秀清冽的字迹,寥寥几句告诉她这琉璃瓶中养肌水的用法,和祝福。   不得不说这份礼物正合杜子衿的心意,能为她更快的去掉身上的伤疤。   大婚这日,杜子衿早早的便被春眠拉了起来,沐浴梳妆,折腾了一早上,才算是穿上了昨日闲王府送来的嫁衣,白萧的养肌水用了两日,效果果然很好,很多的伤疤都已经不见,但背后的重伤还依旧有些淡红色的印记,但这已经让杜子衿很满意了。   经历了几次的大婚,再加上前世她也出嫁过,对于这些繁琐的流程规矩她也很是清楚,由母亲为她梳了头,见房中众人都退下,杜子衿便也就知道母亲要和她说的是什么了,不禁红了脸。   但杜夫人却并未和她说那些,而是红着眼睛看着一身鲜红嫁衣娇美如花的女儿,心里满是不舍,“出了这门便就是人家的了,闲王再怎么疼爱你,你也不能恃宠而骄,闲王府里没有长辈,你进了门也要谦逊有礼,不能仗着闲王的宠爱任性,得罪了那些人,吃亏的还是你,你父亲说了,等你回门后,我们便离开回扬州了,子衡就让他留在宫里吧,对他也是个磨炼,你们有时间就去扬州住些时间。”   听到母亲说这些,杜子衿也不禁红了眼眶,“母亲放心便是,女儿都明白的,你和父亲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等京城这边稳定下来,我便带着子衡回去看你们。”   杜夫人连说几个好,擦擦眼泪,便要开始步入正题,可刚要开口,门外便已经响起了鞭炮声,闲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杜夫人也不好再说,便直接把一本小书塞进杜子衿的袖筒里,让她拜堂之后好好看看。   杜子衿无奈的收下,趁母亲不注意时间了嫁妆箱里,便被盖上了红盖头,杜子衡欢喜的跑进们,牵着杜子衿走出房门,把杜子衿的手交给韩辰皓,再由韩辰皓抱着出府上花轿。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八个暗卫轿夫稳稳的抬起花轿,微微摇晃着,让杜子衿宛如在梦境中。   一整套繁琐的礼节下来,杜子衿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好在韩辰皓一直牵着她手,那仿佛就像是一股力量,一直的支撑着她。   终于结束,到了婚房,头上重重的凤冠压的她脖子都疼了,韩辰皓掀了她的盖头,惊艳的晃神,眼眸都含着笑意,“累了就取了这凤冠吧,换套舒服的衣服。”说着便抬手帮她取下凤冠,柔顺的黑凤散落在肩上。   “你出去忙吧,让春晓来帮我就行了,外面还有这么多客人呢。”杜子衿红着脸劝着韩辰皓出去。   韩辰皓无奈便叫了春晓进来,让她帮杜子衿沐浴更衣,换上一身白色衣裙,杜子衿才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又吃了点东西,便和春晓在房中整理着她带来的衣服。   一直到所有都弄好了,韩辰皓才被邵刚扶了回来,面色绯红,一看便就知道喝了不少的酒,便让人给他准备热水。   可等房中的人都退下,醉酒的韩辰皓却清醒的坐起身,哪里还有一点的醉意,真给他倒茶的杜子衿无语的撇了撇嘴角,她早该想到的,韩辰皓的酒量怎么会喝醉呢?他明明就是在装醉。   “醒了就去洗个澡吧,热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没醉,但一身的酒气却是真的,他也应该喝了不少的酒。   韩辰皓走近,伸手接过杜子衿手中的茶,放在桌子上,俯身在她唇瓣上偷走一个香吻,“可还记得你我们的约定?”   杜子衿闻言一愣,随即想起他们约定洞房花烛夜要在避暑山庄的,顿时红了脸,“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吧?”   “明天是明天,怎能和今天一样?”韩辰皓揽住她想要后退的身子,拥在怀中,鼻翼间的清香扑鼻。   夜晚的避暑山庄漆黑一片,不知是不是韩辰皓事先安排了,山庄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上次住过的那间房灯是亮着的。   韩辰皓牵着她走过洒满月光的走廊,步步让杜子衿紧张却又刺激。   踏进房中,杜子衿便被韩辰皓反身压在软榻上,韩辰皓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杜子衿的脸上,杜子衿娇羞着别开脸。   清澈的水眸荡漾着诱人魅惑,韩辰皓不再克制,俯身,重重压在杜子衿的晶莹的粉唇上,冰凉的唇温柔而又霸道占有,狠狠的吻住杜子衿的唇,重重的吸允。   虽然有些青涩却依旧无损他的温柔霸道。她的唇很甜,就像是甘甜的葡萄酿,让他沉醉……令他着迷……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内,韩辰皓早早醒来,或者说几乎一夜未睡,看着怀中熟睡的杜子衿,眸光温柔如水,知道她是累坏了,即便自己根本没够,也不敢在碰她。   而此时闲王府的人却全都蒙了,大婚之夜,新郎新娘去却全都不在房中,就连房里的床铺都是整洁的,明显昨夜两人都未在府中。   众人一直等到中午,韩辰皓才带着杜子衿回府,气的管家是胡子都直了,他以为两人并未圆房,自是生气。   后来问了韩辰皓,才算是放心下来,期盼着他的小世子早日降临。   在闲王府杜子衿并不陌生,很快便也就熟悉了这里,初为人妇,总是觉得一样的,杜子衿也在用心的学着照顾韩辰皓,而她的用心也让韩辰皓欣喜不已。   三天回门,杜夫人和杜青林早早便备下一桌酒菜的等着杜子衿和闲王回来,杜子衡这次没能出宫,倒是马氏带着女儿来凑热闹,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席间杜慧彤更是殷勤,见杜子衿为韩辰皓夹菜,她便也夹菜放进韩辰皓的碗中,韩辰皓顿时冷了脸,直接放下筷子,冷冷的扫了一眼杜慧彤,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是给岳父岳母面子,他便让邵刚直接把她丢出去了。   杜慧彤被韩辰皓这一眼吓得手里的筷子掉了都不知道,后退,直接坐倒在地上。   “上次本王已经说的很清楚的,你若是不明白,本王不介意让你永远记住,一字一句的刻在你脸上!”   此言一出,杜慧彤的脸更是苍白,立刻爬起身躲到母亲身后,全身哆嗦。   她一直见韩辰皓对杜子衿百般温柔便以为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却不想冷着脸时如此的可怕,她绝对相信他说的话绝对不会是在开玩笑,她可不想被毁容。   马氏亦是脸色难堪,看向杜夫人想让她帮着说几话,可杜夫人心里早就窝着火,就是韩辰皓不说,她也是要忍不住的,自是不会再帮她说话,别过头,只当是没看见。   马氏咬咬牙,气恼的站起身,“哼!这杜府门槛高,我们不敢高攀,既然不欢迎,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说完便拉着女儿离开大厅,而众人却没有一个开口留她们的,让马氏一点台阶都没得下。   一顿饭虽然有些小插曲,但马氏走后也依旧的温馨,用过饭后,下人便来禀报说马氏正在收拾行李,要回扬州去,杜夫人并未挽留,让人送去了仪程银子,一句挽留的话也都没有,这两天他们也要回扬州了,她可不想和马氏一起回去,一路上给她添堵。   杜子衿和母亲说了会话,问了她这几日在闲王府过的如何,一直让杜夫人放心才放她离开。   但想到两天后,父亲和母亲便要离开京城,杜子衿便和韩辰皓商量着在杜府住两日,等送走了他们在回闲王府。   韩辰皓自然也是答应的,便让邵刚回去他则留下来陪着子衿,可谁知,到了夜里,杜子衿和杜夫人却要一起睡,这下让韩辰皓和杜青林都郁闷了。   母女俩睡在一起聊着天,院子里韩辰皓和杜青林则坐在一起喝着酒赏月,但句句话里都是对子衿的牵挂。   启程这日,杜子衡也早早的出了宫,与杜子衿一起送行到城外。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就连杜子衡也都红了眼眶。   但分别也只是暂时的,很快便就有相聚的那天。   知道杜子衿心情低落,韩辰皓便没带她回府,陪她在京城里随意的转着,路过一家茶楼,便正好看到茶楼中走出一男一女,正是肖奇诺和妙歌。   四人顿住了脚步,杜子衿与妙歌相视而笑,见妙歌已经和她一样,挽起发髻,目光便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笑容加深。   黑凤已经被韩辰皓收为麾下,很多人自愿留下,也有很多人选择离开,而妙歌便已经离开了黑凤,嫁给了一直守护她的肖奇诺,没有再重演上一世悲剧。   前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场梦,而如今,韩辰皓和杜子衿相守一生。   爱并无对错,只在于你爱的人是对还是错!   ------题外话------   今天就是大结局了,谢谢大家对闲妃的支持,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这本书不论好坏小熙真的用心了,第一次写文,很多地方写的很生涩,也要谢谢大家的包容,小熙以后会继续努力的,新文也已经在存稿中,很快便会和大家见面,倒时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小熙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一定会给大家带来惊喜!╭(╯ε╰)╮ 本书由(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