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春风拂槛露华浓】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刑警手记之虚拟谋杀 作者:野兵 出版方:九州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年 9月1日 ISBN:9787510830822 内容提要: 当红作家模仿自己书里的主人公突然自杀在精神病院里,成为了社会的焦点,而后他的微博突然更新称自己是被谋杀的,把这起死亡事件再次推向风口浪尖。捧红作家的出版商和作家妻子的先后被谋杀,死亡现场被刻意布置成畅销小说中主角死去的场景,这一切只是巧合还是凶手在借机杀人?凶手总能在警察赶到的前几分钟从容离去,甚至在案件告破前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犯罪嫌疑人。是谁在操纵幽灵微博?作家死亡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凶手究竟是谁? 作者简介: 野兵,八零后,河南济源人,曾服役于某军,喜好古龙式侠客精神,退役后放弃了安逸的工作,选择流浪式的生活。做过小工,摆过地摊,当过推销员,干过服务员,尝尽了人间酸甜苦辣,却从没有停止过那颗奋斗的心。 已出版《单兵作战》《弑狼》《野兵》《让子弹飞翔》《特种兵系列之侦察兵》《大狙》《红狐》《战鹰》《雨夜杀人游戏》《鱼钩上的尸体》等。 ================== 第一章 奇怪的命案现场   他将最后一页轻轻合上,闭上眼睛将书里的故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真是一本精妙绝伦的书,他心里发出一声感叹。能够读到一本好书总是能让他心情愉悦,就好像孩子寻找到梦想的宝藏一样开心,他会跟着作者辛苦写出来的每个字去体验主人公的生活。   将书里的故事回味一遍后他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封面上:《被谋杀的伯爵》,月夜著。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作者能以这样的形式去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整部书情节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一旦你打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只要你读了第一个字,那你就掉进了作者的陷阱里。就像掉进了会吃人的沼泽地之中,越是试图挣扎着走出来,就会陷得越深,而在你几近绝望的时候,作者又会伸出一只手来拉你一把,成为你的救命恩人。   月夜真是一个天才。这不是他对作者的评价,而是每一个书迷,每一个看过月夜写的书的人都会赋予他这样的评价。   书名叫《被谋杀的伯爵》,可实际上伯爵本人并不是被谋杀的。整本书只讲述了伯爵遭到背叛的故事,最后还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不得以之下伯爵选择了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说实话,他不喜欢书的结尾,即伯爵自杀的那一段。   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偷偷嘲笑作者一定没有到过精神病院,根本不了解精神病院的构造。他嘲笑作者不是没有理由的,作为精神病院里的一名医生,他至少要比作者更加了解精神病院。精神病院里的管理非常严格,就算是晚上也会有值勤的医生和保安,他们会在不同时间对病房和病人进行巡查,也就是说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根本没有机会去自杀。另外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一个人是如何在一个比自己还低的地方上吊死的呢?总之,书的结尾成了整个故事唯一的硬伤,不过这并不能掩饰作者的天分,通体来说这还是一本难得的好书。   “嘀嘀嘀……”桌上的闹钟响了起来,提醒他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该查房了。   他关掉吵闹的铃音,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喜欢自己的工作,尤其是夜班的时候,可以腾出很多时间来读书。在这里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那些被关在小房间里的病人就是他的臣民,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违背他的指令。比如说113室里的病人,前两天刚刚来这的时候也非常不配合,现在不也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这里。   他走到113室前停了下来,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想着里面的家伙一定正像孩子一样倒在床上熟睡。   奇怪,床上怎么没人?   为了确定床上没人他打开了手电筒,将灯光透过房门上如同铁窗一般的缝隙照到里面去,结果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113室里的病人正躺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床头,脖子上缠着什么东西,舌头向外伸着,看上去像已经死了很久。   看到这副死亡画面他确实非常吃惊,完全出于本能地大声叫道:“保安,保安!”慌乱中掏出自己的钥匙插进钥匙孔,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插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去。   咔,房门终于被打开了,他推开房门冲进去并打开了室内灯。   这下他看清楚了,病人将床单撕成布条状绕过自己的脖子绑在床头自杀了。   看到这一幕他惊呆了,《被谋杀的伯爵》中伯爵就是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不久前他才嘲笑过这种方式,转眼间现实里就出现了。同样是精神病院,同样是把床单撕成布条绑在床头,同样是上吊自杀。   “嗒嗒嗒……”走廊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他扭头见两名保安小跑了进来,立即伸手阻止他们靠近尸体,盯着眼前令人恐怖的场景哆嗦着说:“报……报警,快点儿报警。”   保安看着他,被他那苍白的面孔给吓到了,愣了两秒钟才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第二章 自杀和谋杀之争   高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接到可以刺激他神经的案子了。这样的生活让他无趣,更要命的是萧月为了缩减开支竟然不再让他喝酒。   天啊!高峰心里暗自叫道。没有刺激的案件,没有酒喝,这样的日子还不如直接对着他的脑袋开上一枪,至少他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当,当当,当当……”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颓废的高峰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向外奔了出去。   萧月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一有动静就醒了过来,看了眼时间才凌晨2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她不耐烦地叫道:“这么晚了,是谁呀?”   高峰一边冲过去开门一边向正在发牢骚的萧月说道:“我去开门就行了,你继续睡吧!”   “当当当……”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明显要比刚刚还大,似乎门外的人有特别的急事,不然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高峰打开房门见到警察局局长张成功站在门外,这让他稍微有些意外,以往像这样坚持不懈敲门的一定会是刑警队大队长胡兵。张成功的出现无疑说明警察局遇到了棘手的案件,以至于他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张成功也为自己深夜到访而感到抱歉,向高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助。”   高峰难以压抑内心的兴奋,不等张成功说完就扭头冲屋里叫道:“萧月,别睡了,我们有工作了!”说完又回头向张成功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这样能省点时间。”   张成功知道高峰具有惊人的推断力,可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要一起走,这还是让他有点无法接受,好奇地问:“你知道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高峰的目光就像激光一样在张成功身上扫了一遍,开口说道:“你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可现在你的头发却混乱得就像刚刚和一个欲望极强的女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再加上你眼角还有眼屎,这些都说明你也像我一样是被人半夜突然叫起来的。”   张成功听到这里急忙擦掉眼角的眼屎,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高峰接着说道:“刚才你不停地敲门,并且用的力道逐渐加大,说明你遇到的事非常麻烦,以至于你担心我会不在家。另外,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通常你会让胡兵来找我,而这次你却亲自来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们警察无法破获的案子的话,你绝对不会有这些表现,而且我还可以断定这是一起命案,你是刚刚从命案现场直接赶到这里来的。”   张成功不得不佩服高峰那令人惊讶的思维跳跃能力,面色沉重地说:“我来找你确实是和一起命案有关。这是一件棘手的案子,我不得不来这里听听你的高见。”   高峰说道:“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的话,那就应该让我到命案现场去看看。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边走边谈吧。”   “可是……”张成功有些为难,目光在高峰身上转了转,问道,“你确定真的就这样出去?”   高峰反问:“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就在这时,萧月走了出来,看到正在交谈的两人后叫道:“天啊!你就穿成这样站在门口说话?”   高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条短裤,怪不得张成功刚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萧月见高峰还站在那里不动,叫道:“真希望没有邻居看到你这样。快点回去穿件衣服,听到了没有?”   高峰始终不觉得自己穿的有什么问题,不过他可不想招惹萧月,转身回到屋子里穿了套衣服,出来见萧月和张成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就催促道:“我们快点走吧。”   张成功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高峰说:“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不过我真的不能等到天亮,那样可能已经完了。”   高峰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我睡觉之前也想活动一下脑子,我可不想让它生锈。”   “什么?”张成功没听出来高峰的意思是在说自己太无聊了,很快他就注意到高峰那赤红的双眼,精神看起来并不是太好,扭头向萧月问道,“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萧月瞟了高峰一眼,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只是有点轻微失眠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张成功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失眠,他有去看医生吗?”   高峰停下脚步说:“张局长,医生是治不了我的失眠的,而且你要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的话,那不如我们回去喝杯咖啡再走。”   张成功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多了,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起身说道:“我们路上详细谈吧。”   高峰、萧月随张成功来到了楼下,那里停着一辆还没有熄火的警车。胡兵坐在驾驶座上正伸头向外张望,看到三人立即叫道:“高大哥,萧月。”   萧月见胡兵坐在那里不动,开玩笑地说:“胡大队长,你该不会是被撤职做回老本行了吧?”   胡兵解释道:“这起案件非常特殊,局长怕浪费时间就让我在车里等着。”   张成功主动上前打开车门说道:“先上车再说吧。”   高峰和萧月坐了上去,不等吩咐胡兵就踩下油门向前冲去,警笛在黑夜里发出刺耳的喧嚣声。   高峰见车子跑起来了就向张成功说道:“张局长,现在你可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案子,要劳驾你这个局长大人亲自跑一趟?”   张成功的面色一直很沉重,见高峰问起就说道:“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市精神病院在两个小时前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警方已经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并且有了初步的结论,死者可能是自杀。不过,死者的死亡方式有点奇怪,而且身份非常特殊,因此需要你这个专家过去确认一下,看看死者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精神病院里能有什么人?除了精神病人就是工作人员,他们的身份说白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并不像外界想的那么神秘。高峰有些好奇地问:“死者是什么人?”   张成功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缓缓说道:“死者年龄30岁,男性。现在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其他的我必须暂时保密,一切都等你看过现场后再说。”   高峰扭头看着张成功那有些为难的脸,要是以前这家伙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把掌握的所有资料都告诉自己。现在说的等于没说,间接地增加了案件的神秘性和特殊性。高峰对这起命案增加了点兴趣,不过他也没有再问什么。他不想被太多的外界因素所影响,像张成功说的那样,一切等看过现场之后再说。   精神病院建在市郊,当高峰四人赶到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整个精神病院都被封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高峰在张成功的陪同下来到了案发现场,非常赞同张成功的说法,死者的死亡方式非常奇怪。任何到过现场的人都会赞同这种观点,死者竟然是在比自己矮上许多的地方上吊自杀的。   现场没有任何的搏斗痕迹,死者背靠床头半躺在那里,利用撕烂的床单上吊自杀,整条舌头都吐了出来;双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手掌却曲张着,手指因为与地面过度摩擦而流出血;两条腿蹬得笔直,一只鞋半挂在脚上,而另一只却飞到了一米外的墙角。   高峰见老朋友法医李亮也在现场,上前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李亮指着周围说:“难道你觉得现场还不够奇怪吗?”   高峰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回头向张成功问道:“除了警察还有哪些人到过现场?”   张成功回道:“精神病院里的一名值班医生和两名保安。是医生先发现死者的,他是一名悬疑爱好者,看过许多悬疑侦探小说,对现场保护有一定的了解,在警察到来之前可以说没有任何人破坏过现场。另外,即使我们在对现场勘查的时候也尽量保持原状,没有进行过任何破坏。”   高峰点了点头,非常满意警方所做的一切,一边查看现场一边问:“通知死者家属了吗?”   张成功回道:“已经通知了死者家属,她现在就在这里。我的人已经对她进行了询问,暂时还没有让她来现场指认尸体。”   高峰再次点了点头,在房间里检查了一圈,仔细查看了每一个角落,最后解开被撕成布条状的床单,将死者放倒在地上。开始的时候高峰还非常兴奋,可随着深入地检查他变得越来越失望,最后摇头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张成功找到他之前那无趣的表情。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张成功见高峰似乎有了结论,急忙问道:“怎么样,你是怎么看的?”   高峰扭头看着张成功说:“死者是自杀的。”   张成功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表情得以缓和。为了谨慎起见,他再次问道:“你确定死者真的是自杀?”   高峰对张成功用这种质疑的口气询问自己有些不高兴,说道:“我确定这是一起自杀案件,难不成你们警方有着完全相反的结论?”   张成功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而是问道:“一个人为什么要在比自己矮的地方上吊自杀?”这可能是现场唯一没有合理解释的地方,他不得不谨慎一点弄清楚这个问题。   高峰解释道:“这个看似不可能,实际上一个人如果真的想要死的话,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就算是没有任何外来因素躺在床上也有可能死去。”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周围的人有些不相信就接着说道,“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释,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周围的环境来推断。”   “比如呢?”张成功问。   “比如这起案件。”高峰说着看了眼尸体,接着说道,“他脖子上的勒痕和死亡特征完全符合上吊的特点。当然,也许有人会说他是被人勒死后绑在这里的。那我就要问了,既然凶手想要伪造一个现场,为什么不伪造得更加像一点儿?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高一点儿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找了一个比死者还要矮的地方。”   胡兵在这时插嘴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精神病院,这里有许多精神不正常的人,他们的智商和一般人比起来可能会……”   高峰不等胡兵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是想说精神病人的智商比一般人的低吗?”   胡兵点了点头,并且问道:“难道不是吗?”   高峰露出一丝笑容说:“精神病是一种病,它和智商没有什么关系,有些精神病人的智商要远远高于你我这样的人。”   胡兵听到高峰在提到“我”时明显加重了口音,心想像高峰这种智商尚且不敢说比精神病人的智商都高,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高峰把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说:“我们似乎有些跑题了,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吧。在场的各位都是干刑侦工作的,应该知道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勒死的话脖子上的勒痕是向后延伸的,而上吊的话勒痕就会向上。大家可以检查一下死者的勒痕,这样就能轻易判断出死者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之前死者的脖子被布条缠着,张成功又要保持现场等高峰,因此除了对死者进行过仔细检查的法医李亮外其他人根本没看到死者脖子上的勒痕。   李亮向其他人说道:“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确实是向上的。”   听闻此话张成功和胡兵一起过去看了看,确定了死者勒痕是向上的。   高峰接着说道:“另外,死者死前有挣扎过的痕迹,那是被吊死时的本能反应。换句话说,如果是他杀的话,死者挣扎的痕迹不应该只留在地面,他会本能地去抓凶手。”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盯着死者,面色沉重地说,“他的想象力一定极其丰富,在被吊死的时候把周围的环境想象成一个在比自己还高的地方,这才有了奇怪却又真实的现场。”   萧月在一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死者死前出现了幻觉?”   高峰纠正道:“不,是想象,不是幻觉。”   萧月问:“有什么区别吗?”   高峰回道:“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主观意识,而另一个是客观意识,也就是说死者死前看到的画面是自己刻意制造出来的,而不是被动产生的。”   这样的解释大多数人都听明白了,死者是自杀的。张成功还是有点不放心,向高峰问道:“你真的确定死者是自杀?我的意思是说,现场真的没有任何疑点了吗?或者说凶手太过于狡猾,制造出这样的现场连你高大神探也被骗了。”   高峰看出张成功有话外之意,于是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我真的找不出任何疑点了,不知道你们警方有没有发现其他的疑点?”   张成功知道高峰是故意这么讲的,面色有点难看,摇头说:“除了你说的我们警方也没有其他发现。”   高峰问道:“既然我们的观点完全相同,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成功深吸了口气说:“我说过了,死者的身份有些特殊,因此我要确定他真的是自杀才能对外公布这件事,不能有任何差错。”说着他向高峰伸出手来,“不管怎么说,这次很感谢你能来帮忙,谢谢。”   高峰没有和张成功握手,而是盯着死者说道:“死者的头发秃得很厉害,而我在他的指缝内发现了两根头发,这说明他的头发稀少有一半是脱发的原因,另一半可能是因为他经常抓自己的头发造成的。另外,死者的手指虽然已经破损,但是指尖处和手掌根部还是能看出厚厚的老茧。死者皮肤细嫩,绝不是一个体力劳动者,手上的老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经常敲打键盘造成的,这算是一种职业病。”   萧月见高峰停了下来就说道:“这么说死者经常和电脑打交道,而且是一位脑力工作者,他是电脑工程师?”   高峰回道:“电脑工程师或许也会抓自己的头发,可死者不是工程师,他是位作家。”   萧月恍然大悟,作家在创作一本书时会遇到许多障碍,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个情节而烦躁不安,有时遇到一个瓶颈无法突破,就会不自觉地去抓自己的头发。同时,现在的作家和以往不一样,基本上不再使用笔,通常都是用键盘敲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死者的手上会有老茧。   当高峰说出死者的身份是作家时,张成功露出惊讶的表情,而高峰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他决定先听下去。   高峰转而盯着张成功说:“张局长曾经说过死者身份特殊,只有确定死者真正的死因后才能向外公布。这说明死者的影响力非常大,是位当红作家,拥有很多粉丝,过早公布结果的话只会引起恐慌。”   张成功的身子动了下,就像被一根刺扎了一下。高峰的分析全是正确的,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地方。   萧月盯着死者的脸低声自语:“当红作家,他究竟是谁?”其实她内心真正好奇的是,一个当红作家怎么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而且还死在了这里。   张成功之前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向高峰说道:“死者确实是一位当红作家,我之所以这么谨慎,除了因为死者的特殊身份外,还有一个原因。”   高峰说这么多正是想让张成功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抓住时机问道:“什么原因?”   张成功扭头向胡兵吩咐道:“把吴医生叫过来吧。”   “是。”胡兵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他带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   高峰的目光投了过去,男子在40岁左右,长相普通,一进来就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然后才面色发紧地看向张成功。高峰向张成功问道:“他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医生?”   张成功应道:“是的。”说着向吴医生介绍说,“这位是高峰,高大侦探。麻烦你把之前跟我们说过的事,再向他说一遍吧。”   “高峰?”吴医生眼睛一亮,扭头盯着高峰看了看说,“我听说过你的许多故事,有很多离奇的案子都是你破的!”   高峰不想听别人讨论自己以前破过什么案子,催促道:“吴医生,还是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吧。”   “是,是。”吴医生连声应道,接着说道,“我怀疑月夜是被谋杀的。”   高峰像是没听清楚似的问道:“你说他叫‘月夜’?”   萧月的情绪却要比高峰激动许多,冲吴医生叫道:“月夜!你的意思是说死者就是当红作家月夜?”   吴医生看了看高峰,接着又看了看反应过激的萧月。   萧月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忙稳住自己的心情说道:“我是高峰的助手萧月。”说着再次问道,“请问你刚才是在说死者就是当红作家月夜吗?”   吴医生点了点头,反问:“怎么,你们还不知道他就是月夜吗?”   张成功轻咳了一声说:“哦,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死者的身份。”   吴医生有些惊恐,以为自己破坏了警方的计划,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另有安排,还以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事呢。”   无关紧要的事?张成功瞪了眼吴医生。要不是因为死者是位当红作家,他的死也许会引来外界的关注,自己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吗?张成功装着没事的样子挥了挥手说:“没关系,反正我正打算告诉他们这些呢。”   萧月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捂着嘴以防自己尖叫起来,目光再次落在死者身上:“天啊,天啊!他竟然就是月夜,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而我竟然不知道!”   高峰看着萧月那夸张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月夜真的很有名吗?”   萧月放下手用怪异的表情看着高峰,就像高峰问出这个问题是在亵渎“月夜”的名字一样。萧月反问:“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看过月夜写的书吗?”   高峰一脸真诚地摇了摇头。他确实很少看小说,而且这也是第一次听到“月夜”这个名字。“我应该看过他的书吗?”   萧月摇头叹息了一声说:“月夜何止是有名。如果说你是个天才侦探的话,那月夜就是一个天才的小说家,他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会比你差。你知道吗?自从10年前月夜出版了第一本书后,他的每本书都排在畅销榜第一位,光每年的版税就达数千万,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高峰看着地上的尸体,除了皮肤细嫩之外,死者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不能和有钱人联系起来,更没有人会想到眼前这个自杀的家伙会是一位天才小说家。高峰把视线拉回到吴医生身上,问道:“绕了这么一大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想说什么,或者说你怀疑什么。”   吴医生没有立即回答高峰的问题,而是扭头看着萧月说:“既然你这么了解月夜,难道你不觉得眼前的场景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吗?”   萧月被这么一问,确实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萧月不断地询问自己,突然叫道:“啊,我想起来了!”说着扭头向高峰说道,“这个场景在月夜最近出的一本书中出现过,书的名字应该叫《被谋杀的伯爵》。”   “《被谋杀的伯爵》?”高峰重复了一遍。   萧月点头说:“是的。《被谋杀的伯爵》创造了新的销售纪录,而且,在书的结尾,作者让伯爵自杀了。”说着目光落在了月夜的尸体上,那眼神就像是正在目睹一场灵异事件,低声叫道,“天啊,他竟然模仿了伯爵的自杀方式。”   吴医生补充道:“伯爵自杀的地方也是精神病院,同样是将床单撕成布条绑在床头上吊死的,和眼前的场景可以说完全一样。”   高峰又看了一眼死去的月夜,好奇地问:“书名叫《被谋杀的伯爵》,为什么结尾伯爵会是自杀的?”   吴医生解释道:“这是一种讽刺手法。表面上看来伯爵是自杀的,可实际上他是在向世人控诉,他的死和那些抛弃他的亲人、朋友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反过来说,伯爵是被自己的亲人、朋友逼死的。那些不断逼他、从他身上获得好处的人才是谋杀了他的真正凶手!”   高峰在吴医生简单介绍完伯爵的死因后说道:“你是想告诉我月夜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是故意的,他是在告诉世人他并不是自杀的,而是像伯爵那样被人谋杀的?”   吴医生点了点头:“或者说是被什么人逼死的。”   张成功在这时开口说道:“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让你来确定死者的死因。要知道,月夜的死本来就是一件大新闻了,他模仿自己新书的主人公自杀的方式就更是大新闻了,人们会拿这件事不断炒作的。”   高峰看了张成功一眼,重复了自己的观点:“就算死者真的是被某人逼死的,从技术角度来看,没有任何人参与他的死亡,因此他仍不是被谋杀的,而是自杀。”   萧月突然问道:“更深层一点的原因呢?你不是一直追求着事情的真相吗,现在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案子?你应该查出死者真正的死因,是谁把他逼死的!”   高峰看了看自己漂亮的女助手,她已经被死者的名气冲昏了头脑。高峰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以前我追查事情的真相,是因为那并不是死者真正的死因,而眼前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死者是自杀的。不管他生前有多么大的名气,他都已经毁了自己,不但住进了精神病院里,还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萧月试图去说服高峰,却又被高峰打断了。   高峰接着说道:“这只不过是件无聊的自杀案,而且时间真的不早了,我想回家去睡觉。”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   张成功见高峰不想留在这里就说道:“那好吧,我让胡兵先送你回去休息。”   “再见。”高峰摇了摇手,转身走了出去。   萧月见状急忙追了上去,胡兵也跟了出去。   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之后,萧月不死心地向高峰问道:“你对这件案子真的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吗?”   高峰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说:“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死者是自杀身亡,现场也没有任何疑点,请问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萧月早就知道高峰会这么答,立即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死者背后的故事,他让自己像伯爵一样死去,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隐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背后的隐情和查出真凶吗?”   高峰停下脚步,与萧月面对面地说:“萧月,你究竟想让我好奇什么?一个精神病是如何自杀的吗?那我问你,在那样的环境下,一个人如何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萧月哑口无言,精神病院为了防止病人自杀可以说做了很多工作,病房内除了一张床外甚至没有其他任何物品,自杀的条件也就得到了限制。   高峰接着说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死者为什么要像自己笔下的人物那样结束生命,那是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他的第一意识会让他那么做,所以他就那么做了,像伯爵一样死去!”   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如果已经有了先例,那后面的人就会效仿,这个萧月是清楚的。比如某世界著名的企业有人自杀时选择了跳楼,那后面若再有想自杀的人就算有其他选择也会有所侧重,他们会像第一个人那样,自然首选跳楼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模仿性自杀。月夜写过在精神病院里结束自己生命的人物,当他在同样的环境里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同的方法。   高峰见萧月不再说话,就说道:“你知道我已经几天没睡觉了,现在我很累,想要回去睡觉,请不要再拿这件事来烦我了。”   萧月看着远去的高峰,虽然她知道月夜有可能是模仿性自杀,但是内心深处更希望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更愿意相信月夜的死是一场谋杀,选择与伯爵相同的方式自杀是想暗示着什么。萧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扭头冲胡兵叫道:“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同意他的观点?”   显然萧月的求助找错了人,经过几个案件合作后,胡兵已经将高峰的推理认定为真理,绝不会轻易地去怀疑高峰。再加上他像高峰一样对月夜这样的名人并没有什么关注,因此好奇心也就没有萧月那么重。胡兵轻咳一声,看着萧月说:“对不起,这次我赞同高大哥的观点,案子已经结了,再追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萧月叫道,不愿意相信胡兵会站在高峰那一边。   高峰已经走到了汽车前,回头叫道:“喂,快一点儿,我很累!”   “来了!”胡兵应道,加快步子向前跑去。   萧月一脸无奈,只好在后面跟了上去。上车后,萧月又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说服高峰继续查这个案子,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到最后高峰干脆闭上眼睛装睡来回避这个话题。萧月非常失望,她搞不懂高峰这次为什么会这样,或许这段时间的失眠真的对他影响很大。   高峰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装睡,可是后来睡意越来越浓重,在汽车的晃动下他竟然真的睡着了。这次他睡得很沉,到家时不管萧月和胡兵怎么叫他都没有醒来,最后还是胡兵、萧月合力将他扶上了楼。    第三章 幽灵微博出现   在高峰熟睡的这段时间,张成功并没有闲着。他和月夜的妻子进行了商量,决定暂时封锁月夜死亡的消息。不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张成功试图封锁消息的时候,精神病院里的吴医生已经发了一个微博公布了这件事。   月夜进入精神病院本来就是一件爆炸性新闻,最后还死在了精神病院里,这就像将一包烈性炸药扔进了岩浆里一样,造成了轰动的效果。短短一个小时,微博转发的数量就多达几十万次,而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   张成功和警局的电话成了询问月夜死亡的热线,不断有人打电话来求证事情的真相;就连市长也亲自打电话过问了这件事。迫于社会各界的压力,张成功不得不决定天亮以后召开一次记者会,专门说明此事。在记者会召开之前张成功是别想睡觉了,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让记者从他的话里找到任何可以用来制造更多虚假新闻的把柄,那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乱。   高峰一直睡到时近中午才醒来,这时张成功的记者会也已经召开完毕。对于张成功来说这次记者会召开得还算成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社会各界传来的压力。对于参加会议的记者们来说,他们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资料,第一时间发表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一时间,月夜进入精神病院并死亡的消息和推测,占据了各大大小小报纸和网站的头条,再次加快了事件的传播。   人们开始凭借着自己的想象推翻了警方的结论,有的人说月夜本来就是一个精神病,不然怎么能写出那样畅销的小说;有的人说月夜并不是真的患有精神病,之所以进入精神病院只不过是为了体验生活,好为下一部小说做准备。评论最多的无疑是月夜死亡的方式,在这方面人们达成了惊人的一致,认为月夜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另有隐情,他是被谋杀的!   高峰睁开眼就见到萧月捧着笔记本电脑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表情难看,气势上就像是要讨伐自己一样。高峰是一个聪明人,立即装着无辜的样子,说:“萧大小姐,我知道月夜的死让你感到很难过。不过看在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分上,而且以后我们可能还要长时间地在一起生活下去,请你不要为了一个算不上认识的人,破坏我们那还算是美好的感情。另外,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其中不乏知名人物。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的,对吧?”   萧月捧着笔记本电脑一动不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盯着高峰,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高峰开始有点为萧月担心了,坐起来叫道:“萧月,不要吓我,你没有事吧?喂,给点反应好吗?”   萧月把笔记本往高峰身上一推,沉声说:“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再说。”   著名小说作家月夜,昨晚在精神病院里自杀,就像《被谋杀的伯爵》中的伯爵那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死一定是在告诉我们什么。   高峰看到这么短短的一条微博,另外还附了一张月夜死亡的照片,接着就是无数条相关的评论。高峰简单浏览一下评论的内容,摇头叹息道:“这下吴医生有麻烦了。”   萧月被高峰冷不丁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问道:“你说什么?”   高峰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指着上面的微博说:“怎么,你还不知道这个微博是吴医生发的吗?”   萧月摇了摇头,这条微博是突然出现的,微博账号也是刚刚注册的,并没有经过实名认证。萧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吴医生发的?”   高峰露出一丝笑容说:“很简单。首先,张成功绝对不希望月夜死亡的消息像现在这样传播,因此这条微博肯定不是警方发的。其次,微博上的内容和吴医生的想法一样,他故意提到了《被谋杀的伯爵》一书,这是在故意诱导人们的思维。吴医生新注册了个微博账号,目的就是不想让人们知道这条微博是他发的,却不知道他所发的内容正好出卖了他。”   萧月不以为然地说:“你不能只凭一句话就认定这条微博是吴医生发的。我也有这种想法,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发的这条微博?”   “我当然不是只凭一句话就怀疑他的。”高峰说着将照片放大,指着照片说道,“你仔细看这张照片,除了死者外屋里没有任何人,这张照片是在警察到来之前拍摄的。”   萧月之前一直没有留意照片,这时仔细看了看,照片拍的时候四周确实非常安静,只有最先到达现场的人才能拍出这样的效果。萧月抬头看着高峰说:“那又怎么样?别忘了当时除了吴医生外还有两名保安,难道照片就不能是保安拍的吗?”   高峰知道萧月不到黄河心不死,于是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我们讨论的并不是照片由谁拍的,而是这条微博是谁发的。照片加上微博的观点就指明了一个人,那就是吴医生,微博是他发的。”   萧月盯着微博上的照片,现在她已经相信高峰的话了,这条微博是吴医生发的。   高峰接着说道:“我们的吴医生有麻烦了,现在张成功一定正在为这条微博恼火呢。”   萧月把笔记本夺过来将照片恢复原样,指着下面的评论说:“我让你看这条微博不是让你去找它是谁发的,而是想让你看看下面的评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月夜的死另有原因。”   高峰抬头看着萧月说:“另有原因,你是想说谋杀吧?”   萧月不否认这点,叫道:“没错,他是被谋杀的,大家都是这么看的!”   高峰无奈地说:“那些人根本没去过现场,他们只是凭着一张照片和主观评论推测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而我去过现场了,月夜是自……”   萧月打断高峰的话叫道:“那事情的真相呢?月夜让自己像伯爵那样死去是有原因的,他是想告诉大家自己像伯爵那样遭到了抛弃,他是被人逼死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找出是谁逼死他的?”   “我知道……”高峰刚开口就又被萧月打断了话。   萧月将一本书扔在了高峰身上,大声叫道:“这本就是月夜写的《被谋杀的伯爵》,你好好看看它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再和我讨论这件事!”   高峰看了一眼封面,图片设计得有几分像月夜死亡的照片,接着又抬头看了看萧月那快要发疯的脸,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她的话,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高峰无奈地说:“好吧。我先看看这本书,不过它不会改变我的看法。”   萧月说道:“现在说这话有点早,等你看完再说吧!”说完哼了声,用沉重的鼻音来发泄自己的不满,随后抱着笔记本电脑转身离去。   高峰冲萧月的背影叫道:“喂,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萧月头也不回地说:“什么时候你把书看完了再吃饭!”   “你是在威胁我吗?”高峰问道,却没得到回应,低头晃了晃手中的书说,“这玩意要是能当饭吃就好了。”   萧月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里和网友们进行着讨论,无一例地大家都觉得月夜的死有蹊跷。随着讨论的深入,萧月越来越相信月夜的死是谋杀,过度地投入让她根本不知道高峰已经站在她背后有一段时间了。   高峰看了一段聊天记录后忍不住说道:“别忘了我们是侦探,讲究的是推理和证据,而不是和那些从来没有去过现场的人进行毫无意义的猜想。”   萧月吓了一跳,特种兵出身的她本能地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朝高峰脑袋上砸去。幸好关键时刻她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这才避免了高峰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场面出现。   高峰也被萧月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心想下次还是不要在萧月背后突然讲话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萧月白了高峰一眼说:“书看完了吗?”   高峰将那本《被谋杀的伯爵》扔到桌面上说:“看完了,你该不会是想考考我吧?”   萧月还真把高峰看成了说谎的小学生,拿起书翻了翻问道:“伯爵是被谁送到精神病院的?”   “他妻子。”高峰对答如流。   萧月接着问:“他妻子为什么要那么做,是因为伯爵真的患了精神病吗?”   高峰拉萧月到对面的椅子坐下说:“不,伯爵根本没有患精神病,他只不过是被自己的妻子算计了而已。至于他妻子为什么要那么做,那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小自己10岁的仆人。而她又不想放弃已有的荣华富贵,于是就和仆人设计陷害了伯爵,以此夺取伯爵的财产。”   萧月从高峰的回答可以看出高峰确实读过了这本书,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高峰把整本书都读完了,于是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既然伯爵没有患精神病,那他为什么没有逃走,而最后又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高峰回道:“那是因为伯爵的妻子收买了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致使伯爵没有办法逃离精神病院。伯爵自杀是因为他不想待在精神病院里继续受侮辱,而他又没有办法逃出去,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选择结束生命来保存自己仅有的尊严。”   萧月合上书兴奋地叫道:“你看,事情就是这样的。”   高峰像是没听懂萧月的话,问道:“什么样的?”   萧月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说:“月夜的妻子爱上了别人,而她又不想放弃月夜的财产,于是她就把月夜送进了精病院,并且收买了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月夜没有办法逃出精神病院,可他又不想继续忍受侮辱,于是就像伯爵那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高峰摇头说道:“萧大小姐,拜托你不要把小说和现实生活搞混。小说是小说,生活是生活,有谁会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小说来写?”   萧月叫道:“月夜就会这么做!要知道月夜是个天才,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了一部书,并用自己的死来提醒大家注意这一点。他是被谋杀的!”   高峰镇定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月夜知道自己的妻子要陷害自己,提前把它写成了小说。月夜的妻子像书里写的那样把月夜送进了精神病院,月夜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是进入了精神病院,最后还自杀了?”   萧月纠正道:“是谋杀。”   高峰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先叫‘谋杀’吧。”接着问道,“你真的认为这样讲能说得通?要么月夜是傻子,要么月夜的妻子是傻子,否则没人会那么做。”   萧月无话可说了,如果月夜真的提前知道了这一切,那他应该事先做好准备才对,根本不可能像小说中的伯爵那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送到精神病院,更不会选择自杀。从另一方面来讲,月夜的妻子一定看过《被谋杀的伯爵》这本书。她又不是笨蛋,不会在月夜有警觉的情况下还按书上写的那样将月夜送进精神病院。这一切都说不通,萧月却不讲理地叫道:“不管怎么说月夜的死有蹊跷,他是被谋杀的!”   高峰不想和萧月争论,说道:“书我已经看完了,可以给我弄些吃的吗?”   “哼!”萧月再次用沉重的鼻音表达自己的不满,起身进入了厨房,片刻之后端着一碗面走了出来,放在高峰面前说,“吃吧。”   高峰盯着碗叫道:“什么,你就让我吃方便面?”   萧月白了高峰一眼说:“没错,你爱吃不吃!”   高峰有些恼火,早知道是方便面的话他就不看那本书了,还不如自己动手弄点吃的。不过,高峰是真的饿了,也不和萧月争论那么多,低头几口就将碗里的面吃掉,就连碗里的汤也喝了个精光。   “当、当当。”就在高峰放下碗的时候身后传来敲门声。   高峰连看也没看一眼,向萧月说道:“开门。”   萧月正在网上寻找新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而且她还在生高峰的气,因此坐在那里没有动,冷淡地说:“我正忙着呢,你去开门吧。”   高峰不慌不忙地说:“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见他们。”   萧月听到这句话才将目光移到高峰身上,问道:“你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高峰点头说:“我不但知道敲门的人是谁,而且还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当、当当。”敲门声还在继续,沉稳而有节奏,并没有因为开门的时间过长而有任何混乱。   萧月瞟了一眼房门,好奇地问:“你说他们,意思是说外面的人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个?”   高峰说:“准确地说是两个人,而且你我都认识。”   萧月更加好奇了,追问道:“是谁?”   高峰漫不经心地说:“张成功和胡兵。”   “他们?”萧月有些意外,接着问,“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高峰看了萧月一眼说:“和你的目的一样,想让我继续调查这件案子,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见他们的原因。不管故事的背后有什么原因,月夜的死都是自杀,再怎么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萧月听到这里不再说什么,立即起身跑去开门。既然自己一个人无法说服高峰,那多两个人帮忙也是好事。萧月打开房门果然见到胡兵和张成功站在门外,不等两人开口就侧身让开说:“快点进来吧!”   胡兵看着萧月那过于热情的态度,不解地问:“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萧月见两人还站在那里就一手一个将两人拉了进来,嘴里叫道:“先进来再说吧!”   进到屋里后,胡兵和张成功显得有些拘谨,尤其是张成功,他松了松衣领示意胡兵开口说话。胡兵先是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坐在客厅里的高峰,接着扭头向关上房门的萧月说道:“我们这次是来找高大哥帮忙的。”   萧月说:“我知道,你们来这里和月夜的案子有关,对吧?”   胡兵惊讶地看着萧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月瞟了高峰一眼说:“准确地说是他知道。算了,别管我们是谁知道了,过来这边坐吧!”说着她把胡兵、张成功引到高峰面前坐下。   高峰看都没看张成功和胡兵一眼,抓起桌上的报纸挡在面前说:“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同意的。”   这突然而来的话让三人俱是一愣,张成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叫道:“喂,我们都还什么也没有说呢,你就拒绝我们。你知道我们要说什么吗?”   高峰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对张成功的话充耳不闻。   张成功见高峰不理自己,就扭头问萧月:“他真的知道我们要说些什么吗?”   萧月说道:“他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说服他继续调查月夜的案子。”说着以求证的眼神看着两人,问道,“对吗?”   张成功和胡兵惊讶地看着高峰,真是神了,高峰竟然什么都知道。张成功此行的目的确是想请高峰出面帮忙继续调查月夜死亡的案子。不过自己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这让他有些尴尬,一时间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月见张成功和胡兵不说话就接着说道:“你们来之前我也一直在试着说服他继续调查这件案子,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始终认为月夜的死是自杀。”   这时高峰突然放下了报纸,抬头向张成功说道:“怎么?张局长,难不成你们警方改变了看法,认为那个畅销书作家是被谋杀的?”   张成功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警方根据现场留下的证据已经证实月夜的死是自杀,这点警方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无奈舆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不久之前市长还亲自打电话向他下达了重新调查这起案子的命令。张成功向市长解释说已经得到了高峰的确认,月夜的死不可能是谋杀。可市长却说这件案子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必须给公众一个合理的交代,至少也得重查此案,这样也显得政府和警方很重视这事。张成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到这里来的,为了缓和目前尴尬场面,他勉强笑了笑说:“高大神探,我实在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敲门的是我们两个,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的?”   高峰解释道:“很简单。不久之前萧月让我看了网上的评论,这件案子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你可控的范围。我想一定是市长要求你重新调查此案的吧?”   张成功点了点头,再次向高峰投去佩服的眼光。   高峰接着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敲门那么急切,现在都已经中午了,敲门声反而变得平稳。我猜测来的还是你,而且你内心非常矛盾。你相信案子是自杀,可是迫于压力只能到这里来,想让我重新调查此案。”   张成功连面子也不要了,借着这个机会说:“你也知道我是迫于压力而来的,还请你帮下忙,不然市长那边我无法交代。”   高峰才不管下达命令的是谁,向张成功说道:“根本没必要再调查了,死者是自杀,这也是我拒绝你们的唯一理由。”   张成功见求高峰不行就改变了战略,扭头向萧月问道:“我听说你们最近的生活有些拮据,已经开始控制开销了,对吧?”说着还故意看了看高峰面前那还留有方便面残渣的碗。   萧月不知道张成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高峰眉头一紧,盯着张成功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成功使了个眼色,胡兵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酒放在了桌子上。   高峰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这是干什么?”   张成功呵呵笑道:“你一定已经很长时间没沾酒了,不想尝尝?”   高峰盯着桌子上的酒舔了舔嘴唇,抵抗着这致命的诱惑,费了很大劲才将目光从酒瓶上移到张成功脸上,沉声说:“别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张成功这时不理会高峰,扭头和萧月说道:“如果高峰接下这件案子,我给你们两倍的酬劳,怎么样?”   萧月惊讶地叫道:“什么,两倍的酬劳,你是说真的?”   高峰听后则气愤地叫道:“姓张的,你少玩这套,你以为我高峰是钱就可以收买的人吗?”   张成功知道萧月掌管着高峰的财政大权,因此不理会高峰,向萧月问道:“你认为怎么样?”   萧月扭头向高峰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钱了。如果你不接这个案子的话,那以后都别想再喝酒了,恐怕连方便面也没得吃了!”   高峰面对诱惑和威胁毫不妥协,起身叫道:“那我以后不喝酒就是了!”说完转身向卧室走去,同时叫道,“萧月,从今天起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对了,每次吃一包泡面就行了!”   萧月以前也用这个办法威胁过高峰,可从来没见过高峰像现在这么倔强,扭头向张成功说道:“看来这招不行,你说怎么办?”   张成功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干坐在那里。   萧月见张成功和胡兵没有走的意思就为两人泡了一壶茶,三人都是老熟人了,也用不着寒暄什么,可干坐在那里还是有些尴尬。萧月主动找话题说:“这茶是今年的新茶,你们尝尝怎么样。”   张成功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一股清香透人心脾,让人感觉就像身处于大自然的怀抱之中,整个口腔中都充斥着茶叶那独有的淡淡清香。茶绝对是好茶,可张成功依然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向萧月说道:“高峰也太难说话了,怎么说这也是一起命案,而且还是市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谨慎一点儿有什么不好的?”   萧月和张成功的关系有些特殊,她也非常了解张成功。以前张成功是有名的火爆脾气,提起他的名字罪犯就会打个寒战。自从坐上局长的位置,他的脾气已经有所收敛,可是刚刚高峰的态度又把这坏脾气给引发了出来。萧月又为张成功倒了杯茶,缓缓说道:“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高峰,他是有名的倔脾气,如果他已经认定了一件事,那就很难改变他的观点,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   张成功看了萧月一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火了,暗自调整心态,尽量平和地说:“这个我知道。这次我多少有些身不由己,面对社会各方面的压力我不得不重新调查这个案子,他就算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也应该出手帮我一把。”   萧月见张成功的话语有些缓和就接着说道:“这要怨我。你们来之前我一直逼他重查这件案子,他可能是有点反感了,这才没有考虑那么多。”   张成功对高峰的火气基本上已经消了。他一直有个疑问,趁着这个机会问道:“萧月,对这个案子你好像异常关心,这是为什么?”   萧月没想到张成功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身子动了一下说:“其实说不上异常关心,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另外,和高峰的观点不同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张成功却不相信萧月的话,追问道:“你一直坚持月夜是被谋杀的,是因为你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萧月听出张成功想多了,认为自己故意隐藏了什么证据,立即说道:“不是。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对月夜的死亡方式有所怀疑。他似乎是在暗示着我们什么,只是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   胡兵进到屋里后基本就没有说过话,尤其是在高峰进卧室后,无聊的他就拿出手机上网。这时他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抬头看着萧月和张成功,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局长、萧月,你们最好看一下。”说着他就起身将手机凑到了张成功面前。   萧月将目光投了过去,手机上出现的是一条微博,等她看清微博的内容之后,立即吃惊地看向博主的名字,想要确认这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   我是被谋杀的。   微博的内容加上标点符号也只有短短的7个字,它是10分钟前发的。可是短短的10分钟内转发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上万次,另外还有好几千人评论。   “天啊,天啊!这是起死回生了还是幽灵复仇?”   “看来有人的死真是惊天大冤案,竟然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一个人死了也能发微博,只是不知道地狱里的信号好不好?”   “查一下,是谁盗用了微博账号,这是对死者的亵渎。”   “无聊的人,竟然开这种国际玩笑,快点儿滚!”   “人已经死了,大家就不能让他安静一点儿走吗?”   “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快点儿查清楚月夜到底是怎么死的,再查一下是谁盗用了月夜的微博开这种玩笑!”   ……   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引来这么多关注,全都是因为博主的名字特殊——月夜。   萧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是月夜的微博账号,以前她就关注过,在张成功和胡兵来之前她还曾浏览过。之前萧月想从月夜的微博中寻找一点蛛丝马迹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如今这条微博无疑证实了萧月的观点,可它又是不成立的,一个死人是如何发微博的?   张成功看到这条微博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痛恨那个将月夜死亡信息发在微博上的家伙,而眼前这条简短的微博,无疑是在本就已经沸腾的油锅里又加了碗水,让事态变得更加难以控制。张成功忍不住问道:“这……真的是月夜的微博?”   萧月和胡兵同时点了点头。   张成功深吸一口气,问:“月夜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发微博?”   胡兵眼珠子转了一下,说:“可能是有人盗用了月夜的微博账号,不管这个发微博的人是谁,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必须尽快给公众一个交代。”   张成功有些头大,他知道这个“交代”很难交代。警方认定月夜是自杀,可是绝大多数公众却不这么认为,要是重新查一遍没有查出什么来,公众就会认为警察无能。可如果真的查出点什么来,公众也不见得说你好,至少证明了你之前确实渎职。   萧月见张成功沉默不语,就从胡兵手中拿过手机,说:“我再去找高峰谈一谈。”   张成功和胡兵一起看向萧月,希望她能说服高峰,不管怎么样警方必须有所行动才行。   “当、当当。”   躺在床上的高峰听到敲门声就叫道:“不要再浪费口水了,案子已经结束了。”   萧月在门外叫道:“开门,是我。”   高峰没有起来开门的意思,叫道:“萧月,你也别替他们说话了,今天我要在房间里继续睡觉,把前些天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咔”的一声轻响,萧月推开房门走进来说:“我必须和你谈谈。”   高峰知道萧月又撬门进来了,在这位美女面前似乎没有什么门能挡得住她。高峰无奈地说:“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男人,你一个女人就这么闯进来不怕外面那两个家伙说闲话?”   萧月没工夫和高峰贫嘴,走过去坐在床头把手机伸到高峰面前,说:“你看下这个。”   高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起身问道:“这真的是月夜的微博?”   萧月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说:“千真万确。我知道你可能会说这是有人盗用了月夜的账号,可是……”   高峰不等月夜说完就跳下了床,跑到客厅向坐在那里的张成功和胡兵叫道:“我已经决定了,重新调查月夜的案子!”   从后面追出来的萧月听到这句话愣在了那里,张成功和胡兵也是一脸的惊讶。   张成功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你真的决定重新调查这个案件?”   “是的。”高峰眨了眨眼,接着问道,“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们警方改变了主意,不愿意让我参加了?”   张成功急忙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到萧月身上,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萧月也是一脸的迷惘,盯着态度急剧转变的高峰说:“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他突然就从床上跳下来跑到这里说要重新调查。”   胡兵对高峰的态度改变也是非常好奇,问道:“高大哥,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高峰向三人解释道:“因为那条微博。如果说之前月夜的死只不过是件普通的自杀案,那么刚才那条微博就为他的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这件案子变得复杂起来!”   萧月听到这里又看了眼手机中的微博,它就像是神奇的药水,突然间就改变了高峰的想法。   高峰迫不及待地走到房门前,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向张成功说道:“张局长,别忘了你之前的承诺,我要三倍的酬劳。”说完就走了出去。   张成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追上去叫道:“喂,我什么时候说过三倍的酬劳,我说的是两倍的酬劳!你给我等一下,我们先把酬劳的事说清楚,你这是在敲诈!”   高峰的声音突然又从外面传了回来,说:“那就按你说的两倍好了!”   张成功的脚步一顿,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气愤地叫道:“高峰,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第四章 院长认罪   上车之后,高峰吩咐胡兵直接前往精神病院。胡兵知道高峰是想再次前往案发现场查看,就提醒道:“死者的尸体已经运走了,如果你想再见见死者的话,我们最好去法医那里。”   高峰坚持说:“不,去精神病院。”   张成功见高峰坚持,就吩咐胡兵道:“先到现场去看看。”   “好吧。”胡兵应道,发动车子赶往精神病院。   车子驶到精神病院大门前,刚好与一辆保时捷跑车迎面相遇。司机是一名年轻女性,一副黑色墨镜遮挡了她大半个面孔,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冷漠。张成功见到她后立即让胡兵拦住这辆保时捷车,自己下车和女司机简单交流了几句,接着回来敲了敲高峰身边的车窗。   坐在前面的胡兵立即落下了高峰身边的车窗,方便张成功与其谈话。   张成功回头瞟了一眼女司机向高峰说道:“她就是月夜的妻子陈晓凤,你要不要和她谈一谈?”   “我暂时还不想和她谈。”高峰说着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先让她在这里等着吧,我想先见见吴医生。”   死者的妻子就在面前,高峰不见,却要去见一个没有多大关系的医生,这让张成功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按高峰的意思让陈晓凤先留了下来。陈晓凤有些不情愿,可还是调转车头将车子重新驶回了停车位上,只是她并没有下车,而是紧闭车窗坐在里面休息。张成功担心陈晓凤会趁他们不注意时离去,于是就让胡兵留在车上注意陈晓凤的动静,自己带着高峰、萧月走进了精神病院。   吴医生本来已经下班了,只是因为昨天月夜死亡的事情让他在院里多留了一段时间。送走月夜的妻子后他也准备离去,这时却碰到了高峰三人。月夜死亡的微博是他发的,只是他没有料到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一直担心警察会找上门来,此时见到三人就有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张成功开口叫道:“吴医生!”   吴医生心里有些紧张,表面上却装着没事人似的,还主动迎了上去,问道:“张局长,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高峰看了一眼吴医生身后已经关上的房门,说:“这是你的办公室吗?”   吴医生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回高峰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高峰微笑道:“你是想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在你的办公室外,而不是进去坐在舒服的椅子上交谈?”   吴医生看出高峰是特地来找他的,心里更加紧张,干笑着说:“哪能呀。快进来,请进。”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吴医生把高峰三人让了进去,看着高峰在屋里来回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证据,让他心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张成功和萧月不知道高峰来找吴医生的目的,因此高峰不说话两人也就没开口,只是靠墙站在那里等待着。   吴医生和三人僵持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问:“你们是在怀疑我和月夜的死有关吗?”   张成功和萧月同时看向高峰,这或许正是高峰此行的目的。毕竟吴医生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有一定的嫌疑。   高峰转身问吴医生道:“你是月夜的主治医生?”说着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医疗档案,上面写着张天意,后面括号里用小字标了月夜两个字。   吴医生摇头说:“不,主治医生是院长,我只不过是负责记录而已。”   “我可以看看吗?”高峰再次指了指桌上的档案。   吴医生点了点头。   高峰打开档案看了看,张天意和后面的月夜两个字不是同一种笔迹,很明显月夜是后来才加上去的。档案里面的字倒是和月夜是同一种笔迹,记录了月夜从入院到死亡这段时间内的情况。从记录上来看,月夜平时表现得很平和,可以说他的死很突然,是毫无征兆的意外。   屋子里很静,只能偶尔听到高峰翻动档案所发出的“哗哗”声。   吴医生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再次问道:“请问……”他顿了顿,思考着该如何说下面的话,“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高峰抬起头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张天意就是月夜的?”   吴医生回道:“昨天夜里。不,应该说是今天早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高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月夜的?”   吴医生回道:“是他妻子说的。我记得当时向张局长说月夜死亡的方式很奇怪。抱歉,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月夜,我说的是张天意。后来我问张天意的妻子,他是不是月夜的书迷,结果得知张天意就是月夜。”   高峰扭头看向张成功,张成功点了点头,证实事情确实是这样的。高峰把手中的档案扔回桌子上,接着向吴医生问道:“是谁把月夜送到这里来的?”   吴医生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说过我并不是月夜的主治医生,院长才是,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的事的话最好去找院长。”   高峰看出吴医生急于摆脱他的询问,不慌不忙地问道:“是谁让你把月夜死亡的消息发到微博上去的?”   提起微博,吴医生明显哆嗦了一下,心跳也加速起来。   张成功注意到了吴医生的反应,问高峰道:“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关于月夜死亡的消息是他发的?”   高峰看着吴医生说道:“没错。第一个将月夜死亡消息公布出去的,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吴医生。他还将自己拍的照片贴在了上面,只是他恐怕没料到事情的结果会这么严重。”   一切都源自那条微博,本来月夜的死都已经要结案了,可是一条关于月夜死亡的微博把一切都搅乱了。张成功痛恨那个发微博的家伙,只是还没有腾出手来去调查这件事。这时一听发微博的人就是吴医生,心中的怒火马上燃烧了起来,以要将猎物撕毁的语气叫道:“混蛋,你为什么要发那条该死的微博?!”   吴医生的眼神开始变得闪烁不定,口齿不清地说:“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没发过什么微博。”   “真的吗?”高峰逼视着吴医生,接着说道,“那条微博是你用手机发的吧?我想手机就在你身上,只要打开你的手机就能登录你的微博账号,到时候那条微博是不是你发的就会一清二楚。”   吴医生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裤子右边口袋,手机就装在那里。自从发了那条微博后他的心里就非常矛盾,一方面他为自己爆出这独家新闻而兴奋,另一方面他见事态闹大又想删掉微博。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时不时地就会拿出手机登录微博查看事情的最新进展。在见到高峰三人之前,他刚刚登录过微博,而且微博设置的是自动登录,只要拿出来就能看到那条微博的界面。   高峰见吴医生愣在那里不说话,轻声叫道:“吴医生,你没事吧?”   吴医生回过神来看了高峰一眼说:“哦,我没事。”   高峰接着说道:“进入现场的没有几个人,而且有机会拍到那张照片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警察根本不需要费什么事就能查出是谁发的微博。如果你坚持不承认微博是你发的话,那恐怕只有让警察……”   吴医生突然叫道:“好吧,我承认微博是我发的。那又怎么样,总不会因为我发了一条微博就把我抓起来吧?”   张成功冲上去揪着吴医生的衣领叫道:“混蛋,你知道那条微博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吴医生把脸一扭,不去触碰张成功的目光,倔强地说:“如果你想抓就把我抓起来吧!”   张成功也恼了,掏出手铐就要去铐吴医生,嘴里叫道:“我现在带你回警局去!”   “等一下!”高峰突然叫道,走到张成功面前微微一笑说,“你这么大一个局长亲自抓人有点说不过去,再说你抓他回去给他定个什么罪名,扰乱公共秩序罪?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张成功见高峰并不想带吴医生回去就收起手铐,说:“这事还没完,等我忙完之后再找你算账。”说着一把将吴医生推开。   吴医生刚刚逃过一劫,却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板着脸说:“我已经上了一夜的班,现在很累,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说着就想离开这里,打算把高峰三人丢下不管。   高峰在吴医生从自己面前走过时,说道:“既然你玩微博,那就应该知道最近几个小时内最火的微博是什么。”   吴医生停下了脚步,等着高峰把话说完。   高峰接着说道:“当然,你发的那条微博无疑非常火,可是最火的并不是这一条。”   吴医生回头看着高峰,问道:“你是想说有人用月夜名字发的那条微博吧?”   高峰点了点头,接着说:“月夜已经死了,微博当然不可能是他发的,你知道发微博的人是谁吗?”   吴医生一脸正色地说:“抱歉,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们,我也想知道是谁发了那条微博。”他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说完就走了出去。   张成功不顾自己局长的身份,在后面威胁道:“听着,如果让我查出月夜的微博也是你发的话,那我一定会把你抓起来的!”   萧月扭头向高峰说道:“如果你是想找盗用了月夜微博账号的人,那我倒是有一个怀疑对象。”   高峰摇头说:“以月夜名义发微博的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萧月有些不服气地叫道:“你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高峰慢慢吐出一个名字:“陈晓凤。”   萧月轻叹一声,虽然和高峰待在一起那么久了,但是每次高峰在自己说话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是有点让人无法接受。萧月确实怀疑那条微博是陈晓凤发的,对高峰说道:“别忘了陈晓凤是月夜的妻子,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知道月夜的微博账号和密码是理所当然的事。另外,自己丈夫突然死去难免会非常伤心,利用丈夫的名义发条微博来逼警方重新调查这个案子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高峰笑道:“你分析得很正确,可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萧月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陈晓凤外不可能会有人盗用月夜的微博账号,因此有些不服气地问:“什么问题?”   高峰对萧月说道:“你忽略了警方召开的记者会。”   “记者会?”萧月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警方的记者会和自己的分析有什么出入。   高峰见萧月还不明白就直接点明,扭头看了一眼张成功说:“既然警方已经召开记者会向外界公布了月夜的死是自杀,那就一定得到了死者家属的认可,也就是陈晓凤。如果说陈晓凤真的认为自己丈夫的死是谋杀,那她就绝不会同意警方那么做,更用不着在警方召开记者会后,利用月夜的微博账号发布一条与警方完全相反的信息。”   张成功见萧月用求证的眼神看向自己就点头说:“正是这样,我们已经和陈晓凤谈过了。她也认同月夜的死是自杀,开始的时候还主动配合我们不向外界透露月夜死亡的消息。如果你说是其他人盗用了月夜的微博账号我还相信,可要说是陈晓凤的话,那我绝对不相信。”   该死的。萧月暗骂一声,责怪自己怎么完全忽略了这点。萧月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疑惑地说:“既然月夜那条微博不是陈晓凤发的,那到底是谁发的?”   高峰见萧月盯着自己看,就苦笑一声说:“别那么看着我,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知道每一件事情。”   萧月有些失望,她多么希望高峰可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张成功同样对这个问题充满了期待,不过他此时更加关心高峰接下来会怎么做。张成功向高峰问道:“现在我们去找谁,院长还是陈晓凤?”   高峰回道:“院长。他可是这里的一把手,应该知道许多事情。”   高峰三人离开吴医生的办公室去寻找院长,中途却发现吴医生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距离院长办公室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吴医生见到三人后立即迎了上去,神色紧张地向后看了一眼,低声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说完不等高峰三人有所反应就向前走去。   高峰三人见吴医生一脸的神秘就跟了上去,转个弯后大家停了下来。张成功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吴医生示意张成功说话声低一点,来回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才紧张地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事,你们要发誓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说出的,否则我就不说了。”   张成功以为吴医生刻意隐瞒了案情,气愤地说:“你有什么隐瞒的事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就告你个妨碍公务罪!”   高峰制止住正在发脾气的张成功,向吴医生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说的。”   吴医生看了看满脸怒气的张成功,有些犹豫地说:“今天早晨在你们离开后,我听到月夜的妻子和院长吵了起来。”说完眨了眨眼睛,看着三人问,“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们有没有用?”   “非常有用。”高峰先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确定这件事属实?”   吴医生发誓这是自己亲耳听到的,最后说道:“老实说,我觉得院长和月夜的妻子之间有什么秘密。两人见面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绝不让第三个人在场。”   高峰询问:“他们一共见过几次面?”   吴医生想了下回道:“我知道的一共有两次,一次是今天早上,另一次是昨天晚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高峰想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问道:“你是说昨天晚上陈晓凤也到过这里?”   吴医生点头说:“是的,她是下班后来的。陈晓凤和院长见面的时间不长,后来又见了月夜一面。老实说,我怀疑月夜的死和他老婆的到来有关。”   高峰问道:“你知道陈晓凤和院长之间谈了些什么吗?”   吴医生摇头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毕竟那里是院长办公室,我不可能趴在办公室外偷听,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说着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我不能再和你们说了,再见。”   张成功见吴医生像贼一样跑掉了,不高兴地说:“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萧月说道:“不管他目的是什么,这条线索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高峰看着萧月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萧月受《被谋杀的伯爵》影响,此时脑子里面一定想着陈晓凤像伯爵夫人一样和院长一起逼死了月夜,似乎也只有这样讲才合情合理。   萧月看到高峰那副表情,就不高兴地问:“怎么,你又有不同的想法了?”   高峰不接萧月的话,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道:“走吧,希望院长现在还在办公室。”   萧月在后面追上去叫道:“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刚才你那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峰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里面立即传来一个烦躁的声音:“谁?我正忙着呢,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就等明天再来找我!”   高峰又敲了敲房门,扯着嗓子叫道:“院长,警察局的张局长要找你谈谈!”   “谁,张局长?”里面传来院长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叫道,“请等一下!”   高峰不想在外面等,向萧月使了个眼色,萧月上前撬开锁推门走了进去。   院长叫杜立名,也就三十多岁,长得一表人才。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精神病院院长,却已经获得了多项国家荣誉。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杜立名正试图将一只鞋盒藏起来,高峰三人突然闯入把他吓了一跳,慌忙将鞋盒扔在了办公桌下,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张成功叫道:“张局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成功见高峰故意往后退了一步,知道是想把发言权交给自己,于是上前说道:“哦,是关于张天意自杀的事,有几个问题我还想问你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杜立名一听和命案有关,显得比刚才更加紧张了,干笑一声说,“张局长,这起命案不是已经结了?你刚才不也说这是一起自杀案,还能有什么问题?”   张成功拉开杜立名办公桌前的椅子问道:“我能坐下来吗?”   “坐,请坐。”杜立名急忙伸手示意张成功坐下,同时说道,“请稍等一下,我给你们泡杯茶。”   张成功不想浪费时间,拦住杜立名,说:“不用了,我们简单问几个问题就走。”   “哦,哦。”杜立名浑身不自在地坐了下来,屁股在椅子上来回扭了扭,就像下面被椅子上被撒了一把图钉,扎得他难受。杜立名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流下来的汗水,顺便往上推了推再次下滑的镜框,向张成功问道:“张局长,你想问什么?”   张成功之前以为高峰要亲自询问,因此脑子里也没有考虑过什么问题,这时想了一下,说:“杜院长,张天意是什么时候被送到这里来的?”   杜立名回道:“四天前,也就是本周周一。”   “是谁送他过来的?”   “陈晓凤,也就是张天意的妻子。”   “来的时候就他们两个人吗?”   “是的。”   “那……张天意来的时候表现一切都正常吗?难道他对到这里来就没有一点的抗拒?”   “没有。张天意的病情不算严重,来的时候还算是正常。这段时间也一直配合我们的治疗,算是这里表现最好的病人。”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   “抱歉,我说他表现得好并不是说他没有自杀倾向。”   “这么说他自杀前就表现出有这方面的倾向了?”   “不,一点也没有。自杀倾向是他妻子陈晓凤说的,而且我也亲自问过他。他承认在来这里之前自杀过,因此我对他特别注意。老实说,张天意死之前没有一点反常的表现,对于他的死我也感到很意外。”   张成功在这时停了下来想了想,接着问道:“张天意死之前有谁和他接触过吗?”   之前的对答如流让杜立名放松了很多,可这时他突然间又紧张了起来,问道:“你是在怀疑有人刺激了他,这才使他产生了自杀的想法?”   张成功点头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杜立名认真想了想说:“张天意死之前接触过他的都是我们院里的工作人员,应该没有人会去刺激他。”说着他停了停,接着说道,“他妻子昨天曾经来探望过他,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月夜的妻子刺激了他吧?”   张成功反问:“你是怎么认为的?究竟是不是他妻子陈晓凤刺激了他,从而让他产生了自杀的想法?”   杜立名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绕到了一个圈子里面,认真想了一下回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能保证我的人绝对不会去刺激一个病人,至于陈晓凤……在我看来她是一个非常疼爱自己丈夫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把张天意送到我这里来治疗。究竟是谁刺激了张天意,并且让他有了自杀的想法,这个我就没办法回答了。”   张成功看出杜立名是个非常警觉的人,马上换了个问题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张天意就是月夜的,在他死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杜立名回答得很干脆,并且做出了解释,“在张天意被送过来之前他妻子陈晓凤就找到了我,告诉我张天意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月夜,并让我签了保密协议保证不向外界透露这个身份,然后才把张天意送到了这里来。”   张成功问道:“这么说之前你就和陈晓凤认识?”   杜立名摇头说:“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是她先电话联系上我的,在张天意被送来之前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高峰在这时冷不丁地插嘴问道:“你和陈晓凤在吵什么?”   杜立名感觉呼吸突然停顿了一下,明明听清了高峰的问题,可还是伸手推了推眼镜,问道:“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高峰把发言权交给张成功就是想在一旁观察杜立名的表情,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高峰再次说道:“你和陈晓凤在吵什么?”   “呵呵。”杜立名非常不自然地笑了笑,盯着高峰说,“谁告诉你我和陈晓凤吵了?张天意是我的病人,他妻子陈晓凤就是我的顾客,我怎么可能会和我的顾客争吵呢?”   果然是个老狐狸。高峰双手按在杜立名的办公桌上,借此给对方施加压力,盯着对方的眼睛沉声说:“在今天早晨警察离开之后,有人听到你和陈晓凤之间发生了争吵,事情就发生在这间办公室里,这个你怎么解释?”   杜立名终于承受不住高峰所施加的压力而崩溃,用声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用力拍打着桌面叫道:“胡扯!是谁说的,你把他叫过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张成功见到杜立名这种过于强烈的反应后想要站起来,却被高峰伸手阻止了。   高峰突然直起腰将双手从办公桌上拿开,笑了笑说:“对不起,那可能是我们搞错了吧。非常感谢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再见。”   杜立名愣在了那里,见高峰真的转身要离开就向张成功问道:“你们问完了?”   高峰突然又回过身来,不等张成功开口就说道:“是的,我们问完了,要是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那我们可以留下来。”   杜立名急忙摇了摇头说:“没,没有了。”   “那……再见。”高峰再次转身向门外走去。   杜立名见三人离去后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脚碰到办公桌下的盒子后低头看了一眼,出了一身的冷汗。   离开杜立名的办公室一段距离后,张成功快走两步拦住高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们走得是不是有点太匆忙了?”   高峰一脸不解地反问:“匆忙,我怎么不觉得?”   张成功说道:“那个杜院长明明就有问题,他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什么,尤其是在你问到他和陈晓凤争吵的事情时他害怕了,故意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高峰点了点头,这些他当然也看得出来。   张成功接着说道:“还有那个盒子,就是我们进去时他抱着的鞋盒,我觉得里面一定有问题。”   高峰问道:“你认为鞋盒里面会装着什么,犯罪日记还是杀害月夜的凶器?”   张成功的眉头紧了紧,被高峰这么一说他更加怀疑鞋盒里面装的东西和月夜的死有关,沉声说道:“我们应该回去!”   高峰摇了摇头说:“张局长,你太容易被眼前的事情迷惑了。我们已经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检查,月夜的死明明就是自杀,鞋盒里又怎么会装着犯罪证据或者凶器呢?”   张成功一怔,自己之前确实认定月夜的死是自杀,受舆论的影响重新调查这件案子后,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中改变想法,认定月夜是被谋杀的。   萧月有些不服气了,向高峰问道:“怎么,你到现在还认为月夜的死是自杀,那你为什么要重新接手这个案子?”   高峰瞟了张成功一眼说:“我是在帮他的忙。”   萧月才不相信这种鬼话,张成功只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   张成功心里也清楚,高峰一定是另外发现了什么,不然绝不会突然改变想法,只是他还没有说出来而已。张成功问道:“那你说鞋盒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高峰回道:“你猜。”   张成功摇了摇头说:“我猜不到。”   高峰说:“如果你真的猜不到的话,那干吗不直接去问问杜立名?”   张成功瞪着高峰说:“你知道我不能那么做的,如果鞋盒里装的东西当真和月夜的死有关的话,那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高峰见张成功有些生气了就说道:“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在那之前先让我们去见见月夜的妻子陈晓凤吧。”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   张成功看着高峰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高峰明明知道许多东西,可他就是不说出来。   萧月在一旁安慰道:“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   张成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与萧月一起向前走去。   高峰来到陈晓凤的车前敲了敲车窗,等车窗落下来后问道:“请问你是喜欢到我们车里谈呢,还是让我们上你的车?”   陈晓凤的目光在高峰身上来回扫了一下,冷冰冰地问道:“你是谁?”   后面赶过来的张成功急忙解释道:“他叫高峰,是位侦探,是警方特意请来调查你丈夫去世的案子的。”   “侦探?”陈晓凤的目光再次在高峰身上扫了扫,依然冷冰冰地说,“上车吧。”   坐在另一辆车上的胡兵见到高峰三人走出来就立即跑了过来,轻声叫道:“局长。”   张成功对杜立名始终不放心,凑到胡兵耳边悄悄说道:“你进去里面监视着杜立名,他一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就立即给我打电话,另外阻止他离开这里。”   胡兵点了点头,转身向院长办公室跑去。   高峰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张成功和萧月则坐在了后排座位上。这样张成功和萧月就只能看到陈晓凤的背影,高峰也只能看到陈晓凤的侧面而已。高峰扭动身子正面面对陈晓凤,轻咳一声说:“陈女士,你能不能侧过身来,这样方便我们谈话。”   陈晓凤极不情愿地侧过身来,对张成功说道:“张局长,我丈夫已经死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不知道你让我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   高峰不给张成功说话的机会,向陈晓凤问道:“陈女士,你一定会用微博吧?”   陈晓凤不得不将目光投向高峰,虽然眼前的男子极具吸引女人的魅力,但是她一见到他就充满了敌意,本能地向后挪了挪身子以拉大彼此之间的距离。陈晓凤说道:“你可以说我老土,我这个人基本上是不碰电脑的。”   高峰提醒道:“手机也可以玩微博。”   陈晓凤寒着脸说:“直说吧,我是不玩微博的,不管是电脑还是手机,这有什么关系吗?”   高峰装着意想不到的样子,皱起眉头说:“这就难奇怪了。”   陈晓凤听出高峰有话外之意,就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峰说道:“几个小时前有人发了条微博,将你丈夫死在精神病院的消息公布了出来。现在满世界都在讨论你丈夫的死因,绝大多数人不相信他是自杀的,认为他的死是谋杀。”   陈晓凤的反应有点奇怪,下意识地把目光从高峰身上移开,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嘴里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听张局长说过了,我也同意他召开记者会,告诉大家我丈夫的死是自杀。”   高峰轻叹一声说:“这么看来张局长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陈晓凤扭头看向张成功,略微生气地说,“张局长,你向我隐瞒了什么?”   张成功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高峰到底想说什么,向陈晓凤说道:“我……我对你什么也没有隐瞒呀。”   高峰轻咳一声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向陈晓凤说道:“张局长已经改变了想法,不再认为你丈夫的死是自杀,并且已经重新开始调查这个案子。这个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什么?”陈晓凤这次完全怒了,扭头向张成功质问道,“张局长,请你解释一下!你明明告诉我,我丈夫的死是自杀,为什么现在又怀疑他是被谋杀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成功确实没有将重新调查这件事告诉陈晓凤,不过也没打算向其隐瞒什么,被高峰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刻意安排的一样。张成功用责怪的眼神看了高峰一眼,接着向陈晓凤解释道:“我并没有说你丈夫的死是谋杀,只是受舆论的影响,我们不得不重新调查这件案子,给公众一个交代。”   陈晓凤用几近于咆哮的声音叫道:“给公众一个交代,你们谁又给我一个交代了?我丈夫都已经死了,可你们却还缠着他不放,难道就不能让他安静地离去吗?”   “这个……”张成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扭头看向高峰。   高峰不慌不忙地说:“张局长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给死者一个交代。”   陈晓凤看着高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峰慢慢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也不知道,那就是在不久之前,你丈夫的微博突然更新了,上面说他是被谋杀的。”   陈晓凤的脸色微微一变,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里一样,紧接着就愤怒地叫道:“胡扯!我丈夫都已经死了,他的微博还怎么更新,请你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高峰向萧月吩咐道:“让她亲自看看吧。”   萧月掏出手机打开月夜的微博伸到陈晓凤的面前,说:“这就是你丈夫的微博。”   陈晓凤看了那条微博,脸色变得发白,十指不自觉地紧扣在了一起,微微哆嗦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说着扭头看向张成功,厉声叫道,“一定是有人盗用了我丈夫的微博账号。张局长,请你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给我一个交代!”   张成功应道:“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高峰示意萧月拿回手机,接着问陈晓凤:“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陈晓凤点头说:“我和天意是上大学时认识的,毕业后就嫁给了他,我们一直生活在Z市。”   Z市是省会,距离高峰所在的城市说远也不远,近150千米的路程,开车走高速的话顶多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高峰问道:“既然你们住在Z市,那里有更好的精神病院和专家,为什么你们不就近治疗,而是要把月夜送到这里来?”   陈晓凤解释道:“我丈夫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在Z市有很多人认识他。如果让人知道他进了精神病院的话,那一定会有很多风言风语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我们特地选了一个稍微偏远且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高峰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晓凤回道:“我在网上看过杜立名发表的文章,知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因此就慕名而来了。”说到这里她轻泣了起来,伸手擦了擦眼泪说,“没想到我丈夫却死在了这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Z市治疗,他们喜欢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张成功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陈晓凤一下,从车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过去,说:“张太太,别太难过了。”   陈晓凤接过纸巾擦拭着泪痕,说:“谢谢。”   高峰看起来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根本不在乎陈晓凤那伤心欲绝的样子,接着问道:“这么说之前你和杜立名并不认识?”   陈晓凤点了点头。   高峰随后问道:“你一共到过这里几次,我是说来过精神病院几次?”   陈晓凤认真回想了一下说:“之前我曾经到这里来咨询过一次,后来和我丈夫一起来了一次,昨天下午又来了一次,然后就是你们打电话通知我丈夫去世了才赶了过来。”   高峰想了一下,陈晓凤前两次和最后一次来这里看起来都合情合理,关键是昨天下午那一次有些蹊跷。高峰问道:“昨天下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陈晓凤回道:“虽然杜立名说我丈夫在这里治疗期间,我最好不要来这里看望他。但是我实在是太想念他了,担心他会在这里出什么事,因此昨天下午我才赶过来看了眼我丈夫。我发誓,我在这里没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   高峰突然问道:“你和杜立名在吵什么?”   陈晓凤一怔,急忙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立名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而且还是我丈夫的主治医生,我怎么可能和他争吵?”   高峰把上身向陈晓凤倾斜了一下,像对付杜立名那样施加压力,盯着陈晓凤的眼睛,说:“可是有人看到你早些时候,在杜立名的办公室里和他吵了起来,而且你们吵得很凶!”   陈晓凤反应很快,立即说道:“原来你是说这个。你知道我丈夫刚刚去世,而且就死在这里,我的情绪可能有点激动,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就跑到院长办公室里发泄一下。对于这件事我已经向杜院长道过歉了,我保证绝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来。”   高峰装着刚明白过来的样子,说:“原来是这样。”接着问道,“杜立名之前是否知道你丈夫的身份?”   陈晓凤摇头说:“这个他应该不知道吧。”   高峰说道:“可是杜立名却说你在送月夜来之前,就告诉了他你丈夫的身份,并且和他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许他把这件事说出去。”   “什么?”陈晓凤的脸红了起来,显得非常生气,厉声叫道,“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丈夫的身份?如果要签保密协议的话,我完全可以在Z市就这么做,根本不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张成功看了看气急败坏的陈晓凤,扭头向高峰说道:“这么说杜立名跟我们说了谎,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高峰看了陈晓凤一眼说:“刚才我在杜立名的办公室里发现一个鞋盒,我想你应该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吧?”   陈晓凤眼皮一沉,眼里射出两道寒光来,想了片刻后,恶狠狠地说道:“我不知道杜立名究竟对你们说了什么。既然他想把责任全都推到我头上,那也就别怪我在你们面前揭穿他了!”说着微微一顿,接着以揭发一个阴险小人的姿态说道:“杜立名就是一个戴着虚伪面具的小人。我是看他在治疗精神病方面有一定成就,才带我丈夫来这里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知道了我丈夫是月夜的事情,想要借此来敲诈我们一笔钱,不然就把我丈夫进入精神病院的事在媒体面前曝光!”   张成功一直对杜立名办公室里的那个鞋盒感兴趣,借此机会问道:“这么说鞋盒里装的就是你给他的钱?”   陈晓凤点了点头,接着向高峰说道:“这才是我昨天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我是没有办法才把钱给他送过来的。”   张成功听到陈晓凤的诉说非常气愤,问道:“你一共给了他多少钱?”   陈晓凤回道:“整整20万。”   张成功一拳打在座椅上,气愤地叫道:“这个可恶的家伙,我非告他一个敲诈罪不可!”   陈晓凤又哭了起来,一脸委屈地说:“张局长,我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我能去看看我丈夫吗?”   张成功没考虑那么多就应道:“好,你先去吧。”说着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等一下!”高峰突然叫道,接着对陈晓凤说道,“抱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手已经放到车门上的张成功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高峰,想听听他还有什么问题。   陈晓凤擦了擦眼泪,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高峰问道:“昨天下午从杜立名那里离开后,你又去见了你丈夫,我想知道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陈晓凤回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让他在这里好好治疗,我会一直等他出来的。”   高峰问道:“没有把杜立名敲诈的事告诉他?”   陈晓凤摇头说:“我担心说出来会影响我丈夫在这里的治疗,这才向他隐瞒了这件事。”说着鼻子轻抽了两下说,“你问完了吗?我真的想快点见到我丈夫。”   张成功觉得眼前的女人非常可怜,向高峰问道:“你问完了吗?”   高峰看着陈晓凤说:“问完了。”   张成功回头向陈晓凤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丈夫和你一个公道的!”   陈晓凤感激地说:“谢谢你,张局长。”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张成功说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高峰和萧月跟着下了车,在陈晓凤发动马达的那一瞬间,高峰隔着窗户突然说道:“希望你暂时不要离开本市,以便警方可以随时找到你。”   陈晓凤扭头向张成功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张成功不知道高峰为什么要这么说,想着高峰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就点头说:“这样更有利于我们调查案件,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晓凤应道:“好吧,我暂时会住在世纪酒店,你们能在那里找到我。”   “谢谢。”张成功说。   陈晓凤向高峰三人挥了挥手,摇上车窗后驱车离去。   张成功在陈晓凤离去之后转身面向精神病院,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敲诈病人,并且满口谎言的杜院长给抓起来。”   高峰站在那里没有动,向张成功说道:“张局长,你难道忘了一件事?”   张成功转身向高峰问道:“什么事?”   高峰一脸正色地说:“女人天生就会说谎。”   张成功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高峰轻叹一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该那么相信陈晓凤说的话,那个女人说的话不一定就是事实。”   张成功以为高峰是在说自己容易受到女色的影响,不高兴地说:“怎么,难道你认为杜立名就是个好人,他不可能敲诈陈晓凤夫妇?”   高峰说道:“我可没有那么说过,只是说陈晓凤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   张成功有些不服,扭头向萧月问道:“你怎么看?”   萧月一直坐在一旁观察陈晓凤,此时冷静地说:“陈晓凤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就未必了。”   “什么?”张成功惊讶地看着萧月。之前她可是一直和高峰唱反调的,现在两人倒是站到了一起。   萧月见张成功有些疑惑,就解释道:“她之前说昨天下午是因为思念月夜才来探望的,后来被高峰提起杜立名知道月夜的身份和那只鞋盒后才说自己被敲诈了,总之她的话前后矛盾,可信度并不高。或许杜立名真的敲诈她了,可她说的就未必是真相。”   张成功认真思索了一下陈晓凤说的话,点头说:“嗯,你分析得有道理,她的话不能完全相信。”说着停了下来,接着向高峰问道,“既然陈晓凤的话不能全相信,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要不要去找杜立名?”   高峰回道:“当然要去,现在他应该会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了。”   张成功一听去找杜立名就来劲,点头说:“好。”说完就走进了精神病院。   胡兵见到高峰三人走来就立即上前说道:“局长,杜院长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面,还没有出来过。”   张成功向胡兵吩咐道:“一会儿进去后你给我找一只鞋盒,之前它放在杜立名的办公桌下,不过现在有可能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一定要把它给我找出来!”   胡兵应道:“是。”   张成功回头看了高峰、萧月一眼,见两人没有什么话说就直接破门而入,高声叫道:“杜院长!”   杜立名在高峰三人离去之后那颗慌乱的心并没有真正地平静下来,脑子里面一直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此时见三人去而复返,吓得他哆嗦地叫道:“张……张局长,你们落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吗?”说着见胡兵直接跑到自己的办公桌下去寻找什么东西,接着又态度恶劣地去翻其他地方,情绪更加紧张了,小声问道,“张局长,你们要找什么东西?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张成功走到杜立名面前声如响雷般地叫道:“杜院长,有人告你敲诈,有没有这回事?”   “敲……敲诈?”杜立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坐在椅子上的他感觉张成功如巨人一般庞大,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因此变得稀薄,以至于他呼吸困难,用力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张局长,这是谁说的,我堂堂一院之长怎么可能去敲诈别人?”   张成功盯着杜立名,冷冷地说:“陈晓凤!”   “她?”杜立名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冷汗直冒,伸出两只颤抖的手,一只手拿下眼镜,另一只手慌乱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胡兵在书柜后面找到了鞋盒,打开见里面全是钱就快步走到张成功面前说道:“局长,你看!”   张成功看到了里面的钱,是银行那种用纸条绑起来的,暗自数了一下有20扎,每扎1万,正好是20万,和陈晓凤说的完全一样。张成功从胡兵手里接过钱扔在杜立名的办公桌上,沉声说:“杜院长,不要告诉我这些钱全都是你的工资。”说着加重语气叫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当胡兵找到鞋盒的时候杜立名整个人就僵住了,听到张成功的话后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把眼镜重新戴上,抬头看着张成功说:“张……张局长,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敲诈过陈晓凤。”   张成功指着桌上的钱,说:“怎么,你的意思是这些钱并不是陈晓凤给你的?”   杜立名急忙说道:“不,这些钱确实是陈晓凤给我的,不过并不是我敲诈她,而是她主动拿过来的!”   张成功一听火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杜立名面前,问道:“那好,请你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   杜立名额头上的汗水流个不停,他对张成功干笑一声,伸手到旁边的纸盒里面抽出纸巾擦了擦汗水,将湿了的纸巾揉成一团攥在手里,说:“她想用这些钱来封我的嘴。”   张成功听到这里觉得事有蹊跷,回头看了高峰一眼。也许事情正像高峰所说的那样,陈晓凤说的也并非真相,也许杜立名现在要讲的才是真相。张成功回头看着这位早已经被吓得不成人样的杜院长,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再说出骗自己的话,除非他是个天生的演员。张成功用不失威严的声音缓缓说道:“她为什么要拿钱封你的嘴,说清楚一点儿,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是,是。”杜立名慌忙应道,暗自思索了一下,对张成功说道,“我还是从头说吧。”   “嗯。”张成功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等待着杜立名讲出事情的真相。   杜立名用那攥在手里许久、已经变成块状的纸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说:“我和陈晓凤是通过司马勇认识的,几个月前我们曾经见过一次面,当时他们就跟我提起过月夜,并明确表示想把月夜送到我这里来。”   张成功意识到杜立名嘴里所说的这个司马勇可能是个关键人物,就在他想打断杜立名问清楚司马勇是谁时,却感觉有人在自己肩上拍了一下。张成功抬头看去,见高峰站在自己身后向自己轻摇了下头,示意自己先听下去,于是就忍住到了嘴边的话,耐心地听杜立名讲下去。   杜立名说:“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因为我知道月夜是一个非常知明的作家,就算真的患了精神病,也不会到我这个小医院里来治疗。可谁知道,事隔几个月后,陈晓凤再次找到我并提起了这件事。碍于情面我答应了下来,陈晓凤说担心月夜的身份会泄露出去,让我签下了保密协议。开始我以为月夜是真的有精神病,或者说因为长期写作而患有抑郁症。可谁知道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月夜各方面都完全正常,只是平时不太愿意开口说话而已,对于治疗也完全配合。我觉得陈晓凤把月夜送到这里来可能另有原因,于是就在昨天下午给陈晓凤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她。陈晓凤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即赶了过来,同时还带来了20万块钱,让我帮她把月夜留在这里。20万块钱的诱惑力很大,这时司马勇又给我打电话来说情,我这才勉强答应让月夜留在这里再观察一段时间。可谁知道夜里月夜就死了,我担心事情牵扯到自己,于是就把20万拿回来想还给陈晓凤。但陈晓凤却不愿意拿回去,并且威胁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杜立名的话就像颗炸弹一样在众人之间爆炸,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意外的表情,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月夜根本没有精神病,而他的妻子和一个叫司马勇的男子却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最终他死在了这里。   萧月的情绪有些兴奋,她一直怀疑《被谋杀的伯爵》是月夜用来揭露事情真相的,而杜立名的话无疑印证了这一点。月夜被自己的妻子抛弃,送到精神病院后又不被外人所知,无奈之下选择了像伯爵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者说《被谋杀的伯爵》是一本预言小说,月夜知道妻子会这么做,心灰意冷的他早已经想好了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一生。想到这些,萧月忍不住叫道:“高峰!”   高峰没有理会萧月,而是对杜立名问道:“司马勇是谁,他和陈晓凤是什么关系?”   把事情说出来后杜立名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不管将来在法律上自己会得到什么审判,都不用像之前那样恐惧了。杜立名回道:“司马勇是我的大学同学,有名的才子,现在经营着一家出版公司。当时我家境贫寒,他给了我很多照顾和帮助,因此我对他一直心存感激。否则别说是拿20万了,就算是给我200万,我也绝不会把一个没有精神病的人关在这里。至于他和陈晓凤之间的关系,有传言说陈晓凤是他的情妇,事实如何我就不太清楚了。”   张成功问道:“这么说月夜是被陈晓凤和司马勇害死的?”   杜立名摇头说:“月夜是谁害死的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月夜到这里来和陈晓凤、司马勇有关。至于他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就要你们警方去调查了。”   狡猾的狐狸,张成功哼了声。事情的真相到现在基本已经清楚了,杜立名也无法进一步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他对胡兵吩咐道:“把他铐起来,带回警局进行下一步的审理。”   “是!”胡兵拿出手铐走过去将杜立名铐了起来。   杜立名没有任何反抗,准备接受应有的惩罚。    第五章 逃跑的妻子   高峰和萧月坐胡兵的车一同回到了警局,把杜立名交给其他警员后,四人进入了张成功的办公室。忍了一路的萧月迫不及待地叫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觉得是时候把陈晓凤抓起来,好对她进一步审讯,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害死月夜的!”   张成功觉得萧月说得有道理,对胡兵吩咐道:“你去看一下陈晓凤还在不在警局,在的话把她带过来。”   “是!”胡兵应道,转身走了出去。   高峰躺在张成功的真皮沙发上,感叹道:“人有了权力生活条件就会变好,这套沙发一定值不少钱吧。”   张成功看了高峰一眼,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还是直说吧,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高峰躺在沙发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两只脚跷在一起,说:“我认为你最好先给世纪酒店打一个电话,看看陈晓凤是不是真的住在那里。”   张成功略微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世纪酒店的前台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局长张成功,我想问一下你们那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晓凤的客人?”   世纪酒店的前台是一个刚刚干了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姑娘,一听是公安局长打来的电话就吓坏了,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即查了一下客房入住的客户名单,之后问道:“张局长,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叫陈晓凤?”   张成功有些不耐烦地说:“是的,陈晓凤,她到底住没住你们酒店?”   酒店前台用甜美的声音说道:“张局长,让你久等了,我们这里入住的名单里并没有陈晓凤这个人。”   张成功眉头一紧,不自觉地看了高峰一眼,他似乎一早就知道陈晓凤没住在那里。张成功不死心,对着电话说道:“麻烦你再查一遍,她可能是今天刚刚入住的。哦,对了。她也许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你查一下张天意,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酒店前台再次查了一遍入住名单,接着回道:“抱歉,我查了最近一个星期的记录,没有陈晓凤的入住信息,同时也没有张天意的入住信息。”   “好吧。”张成功失望地说。   酒店前台问道:“张局长,请问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不需要了。”张成功说,在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到陈晓凤也许还没来得及去酒店登记,于是说道,“你帮我留意下,不管什么时候有陈晓凤或张天意入住的话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   酒店前台说道:“好的。请问是打这个电话吗?”   张成功回道:“不,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我不一定在。你打110报警电话就好了,让他们转接给我。”   “好的。”酒店前台记下了张成功留下的信息,再次问道,“请问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没有了。”张成功说着放下了话筒,忍不住向高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世纪酒店?”   高峰回道:“忘了我跟你说的吗?女人天生就会说谎。”   张成功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答案,不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等待着胡兵的到来,或许陈晓凤还在警局里。   胡兵去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时候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就直接叫道:“局长,不好了,陈晓凤根本没有来警局。”   张成功看着胡兵跑到自己办公桌前,抽了张报纸扇着满头的汗,知道他这一趟跑了不少的地方,不过还是问道:“你确定找遍整个警局了,没有遗漏的地方?”   胡兵点头说:“我先是去了法医那里,法医说陈晓凤没有去过;于是我又跑到了门岗值班室询问并查看了出入记录,不论是陈晓凤还是她那辆车子都没有进来过。”   张成功想了下说:“也许她是把车子停在了外面,步行进来的。”   胡兵摇头说:“不可能。后来我又跑去了监控室调取了监控,从她离开精神病院到现在这段时间的监控我全看过了,她根本没有在警局出现过。”   完了。张成功心里对陈晓凤的怀疑越来越大,认定她是畏罪潜逃了,对胡兵吩咐道:“立即封锁出城的各个路口及高速路口,如果看到陈晓凤的车子就立即拦下来!”   “是!”胡兵应道。   高峰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没用的。如果她想逃走的话早就跑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让你们去拦截她。”   张成功想了想觉得高峰说得对,陈晓凤一定是和他们分开之后就跑了,上高速之后想去哪就去哪,根本没办法追她。   胡兵迟疑地站在那里,向张成功问道:“局长,还要封锁出城的路口吗?”   张成功摇了摇头,对胡兵吩咐道:“去高速路口调一下监控,看看陈晓凤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另外,安排人到市里的大小饭店、旅馆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陈晓凤的入住信息。”   胡兵应道:“是!”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陈晓凤跑了,这无疑增加了她的嫌疑。张成功感到一筹莫展,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停在了高峰面前,问道:“你早料到她会跑。”   高峰理所当然地说:“换了谁都会跑的,难不成真的等你去抓?”   张成功抱怨地说:“既然你知道她要走,那为什么当时不拦住她?”   高峰一脸无辜地说:“尊敬的局长大人,请搞清楚是你放她走的,不是我。”   张成功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面色尴尬。当时自己确实以为陈晓凤是无辜的,甚至还因她刚刚失去丈夫同情她,现在想想就后悔。这个女人,说的话没一句能信!张成功心里不是滋味,暗自骂了陈晓凤几句,接着目光就落在气定神闲的高峰身上。高峰早就料到了陈晓凤会跑,可是他却没有拦着她,现在还这么悠闲自得,一定是已经有了计划。想到这点后张成功就放下局长的面子,向高峰请教道:“高大神探,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高峰突然坐起身来,险些与张成功撞在了一起,露出笑容说:“张局长,我想先去一个地方,你能不能给我当回司机?”   只要能破案,别说给高峰当一回司机了,就算是当一个月的司机张成功也愿意。张成功应道:“可以,我们去哪里?”   高峰起身说道:“市长途汽车站。”   张成功惊讶地问:“去那里干吗,你要出远门吗?”话说出口后又觉得不对。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长途汽车站,可能也没有发往任何方向的车了。   高峰笑而不语,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成功和萧月在后面相视一对,接着起身追了出去。两人心里都非常好奇,高峰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为了节省时间张成功一路警笛长鸣,赶到长途汽车站却还是晚了一步,最后一班车已经在十分钟前发出了。确定车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班长途客车后,张成功对高峰说道:“已经没车了,你要去什么地方?不是太远的话我或许可以送你一趟。”   高峰没有理会张成功,走进车站对值班人员问道:“可以让我们看一下这里的监控录像吗?”   值班员回答得非常干脆:“对不起,你不能看我们的监控。”   高峰回头对张成功说道:“交给你了,我想看一下这里的监控录像。”   张成功还没弄明白高峰想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掏出自己的警察证,给值班员看了看,同时说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重要的案子,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值班员一看警察证上写着“局长”两字,不由得多看了张成功一眼,也不再犹豫,还回警察证说:“请跟我来吧。”说着将三人带去了监控室,对里面的值班员低声说了句,转身对高峰三人说道,“不知道你们想看什么地方的监控,从什么时间开始看?”   高峰回道:“请调出两个小时内购票窗口的监控和进入候车室的监控画面。”   值班员按高峰的指示开始调出监控画面。   “铃铃……”张成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胡兵的电话就立即接了起来,对着手机话筒叫道:“喂,有什么发现吗?”   胡兵兴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局长,找到陈晓凤的车子了,她可能还在市里!”   张成功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非常兴奋,问道:“车子在什么地方?”   胡兵回道:“就在距离市长途汽车站一条街的停车场里,管理员确认开车的是个女人,她是两个小时前把车子停在这里的!”   张成功听到这里看向高峰,忽然有点明白高峰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监控画面上。   高峰一直盯着监控录像,这时突然叫道:“停。”   张成功看画面定格在一个女人身上,虽然画面上的女人戴了一顶帽子,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正是自己在寻找的陈晓凤。   高峰回头看了一眼面露惊愕的张成功,接着对值班员吩咐道:“跟着这个女人,看看她上了什么车。”   值班员点了点头,让监控画面动了起来,并跟随着陈晓凤而移动。   胡兵见张成功半天不说话就问道:“局长,你没事吧?”   张成功这才想到正和胡兵通着电话呢,一边盯着画面一边小声说道:“没事。”   胡兵接着问:“局长,这辆车怎么办?”   张成功想了一下说:“让管理员看着那辆车,有任何人去开车就立即报警。哦,我现在在长途汽车站,你办完了事就过来吧。”   胡后应道:“是。”   监控画面显示陈晓凤通过其他人购买了一张车票,在候车大厅坐了片刻后,登上了一辆开往Z市的长途汽车。   张成功忍不住向高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开自己的车,而是坐长途汽车离开的?”   高峰回道:“很简单。我们这里没有开往Z市的直达火车,而开自己的车又很容易成为追踪的目标,乘坐长途汽车无疑是个绝佳的选择。”   张成功算是服了,对值班员说道:“能不能联系上那辆车的司机,车上有一名嫌疑犯,我们必须抓住她!”   值班员一听车上有嫌疑犯,立即拨打司机的电话,结果得到的回答却是汽车两分钟前已经到站,车上已经没有任何乘客了。   “混蛋!”张成功失望地叫了一声。Z市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就算能得到当地警方的帮助也不能轻易找到陈晓凤。   要知道长途汽车交通便利,陈晓凤可以到达任何地方,一旦隐藏了起来就像水滴进入了大海一样。   张成功突然又想到高峰早就知道陈晓凤会坐长途汽车离开,先前还躺在沙发上休息,一直拖到现在是故意放陈晓凤离开的,生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峰无辜地说:“我做什么了?”   张成功见高峰到现在还装糊涂,一股无名之火就蹿了上来,大声叫道:“如果你早点说她会乘坐长途汽车离开的话,那我还能抓到她,可现在却让她给跑了!”   胡兵在这时赶了过来,见到张成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就小声问道:“局长,出什么事了?”   张成功刚想开口却听萧月说道:“张局长,你是想在这里讨论案情呢还是出去再说?”   张成功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车站的值班员都被自己刚才的态度吓坏了,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出去再说吧。”   胡兵一听要离开就急忙转身快走两步推开房门,张成功和高峰先后走了出去。当萧月走到身边时他低声问道:“喂,究竟出什么事了?”   萧月看了前面两人一眼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胡兵忍住好奇跟了出去,中途在车站门口的小商店里买了几瓶水和几块面包,见高峰三人钻进了汽车,就跑过去把水和面包分给大家,趴在张成功身边说:“局长,别生气,有话慢慢说,犯不着发火。来,大家都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张成功接过面包啃了一口,想到陈晓凤是高峰故意放走的就来气,拧开瓶子仰头灌了半瓶水仍没浇灭心中的怒气,扭头冲高峰叫道:“高大神探,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放走陈晓凤了吧?”   相比于张成功的难以下咽,高峰却吃得津津有味,听到张成功的话后,就边吃边讲:“张局长,我再重申一遍,在精神病院那里是你让陈晓凤走的。我还好心提醒过你让她暂时留在这里。”   张成功想起高峰确实说过这话,也不好继续责怪高峰,语气稍有缓和地说:“我承认当时让陈晓凤离开是我的责任,可你早就认为陈晓凤有嫌疑,而且知道她会坐长途汽车离去,那你为什么就不拦着我呢?”   高峰无辜地说:“我怎么告诉你?万一我说了那样的话,而陈晓凤却去了警察局,你会不会告我一个诽谤罪?”   张成功无话可说,高峰当时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晓凤会逃跑,即使说了自己也未必会信。   高峰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   张成功有点倔强地说:“我可以抓她!”   高峰笑了笑说:“抓她?别开玩笑了,那你要告她什么?”   张成功一愣,如果真让自己抓到了陈晓凤,确实没有什么罪名可以控告她。告她谋杀亲夫吧,月夜的死确实是自杀;告她行贿和非法拘禁吧,现在成了死无对证。如果她坚持说钱是受杜立名威胁而给的,那也没有证据来定她的罪。张成功有些不服气地说:“该死的,难道就要让她这么逍遥法外了吗?”   萧月同样非常生气,向高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明明知道那个蛇蝎女人谋害了自己的丈夫,我们却要束手旁观,没有一点儿办法?”   胡兵此时也听了个大概,对高峰说道:“高大哥,你一定有什么对策,快点说出来吧,别让大家在这里干着急。”   高峰看了看满脸急切的三人,缓缓说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如果真是陈晓凤逼死了张天意,那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或者理由去定她的罪,只能先放她走,等她自己露出破绽后再抓她。”   张成功盯着高峰说:“这么说你这招叫欲擒故纵?”   高峰点了点头。   萧月却对高峰的回答不满意,失望地说:“什么欲擒故纵,什么等她自己露出破绽,难道你以为她还会再杀一个月夜不成?”   胡兵也在一旁说道:“是呀。高大哥,我们不可能再等陈晓凤犯案才去抓她。如果她就此收手的话,那岂不是就真的让她逍遥法外了?”   高峰反问:“那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   一时间萧月胡兵三人哑口无言,或许欲擒故纵才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高峰一脸自信地说:“放心,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很快就会有大案再次发生!”   张成功一听,马上问道:“你指什么?”   高峰却不再说话,接着吃起面包来,保持着神秘感。此时他在乎的不是陈晓凤,而是另一个人。   张成功见高峰不愿意说就不再追问,他还承受着舆论的压力,导致他没有一点胃口,随便啃了几口面包就扔在了那里,见其他人都吃完了就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先散了吧。”   高峰摇晃着已经快空了的水瓶说:“怎么?张局长,跟着你跑了一天,只用一瓶水、一块烂面包就把我们打发了?”   张成功是真的没心思吃东西,可又不敢把高峰给得罪了,问道:“那你说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带你去。”   高峰看起来生怕张成功反悔,马上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想吃什么你就带我去?”   张成功想着就算你再狮子大开口,我请你吃一顿饭的能力还是有的,因此不在乎地说:“我说的,你说说想吃什么吧。”   高峰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我记得Z市有一家烩面馆的味道不错,如果我们能快一点儿的话还可以赶在关门前到达。”   张成功一听,有些不乐意地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开车带你去Z市吃烩面吧?”   高峰点头说:“张局长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刚刚可是你说的,我想吃什么都可以,不会转眼间就反悔了吧?”   一碗烩面值几个钱,关键是Z市离这里有一百多千米的路程,一来一回不是说句话那么简单的。张成功为难地说:“我确实是那么说的,不过那里太远了,不如在我们这里……”   胡兵反应快,想到高峰绝不是为了一碗烩面跑去Z市的,急忙打断张成功的话叫道:“局长,不就是一碗烩面的钱,你要是不方便的话这钱由我来出。”说着还向张成功眨了眨眼。   张成功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意识到高峰去Z市是另有目的,烩面只不过是个借口,其真正的目的可能是朝着陈晓凤去的。想到这里张成功就哼了一声,豪爽地说:“我要是连碗烩面也请不起,那就别混了。走,我们现在就去Z市吃烩面!”   高峰坐在后面说:“你最好快一点儿,我可不想等烩面馆关门了才到那里。”   张成功说道:“放心,今天一定会让你吃到烩面的!”说完就吩咐胡兵开车前往Z市。    第六章 幽灵微博诅咒   高峰所说的烩面馆味道确实不错,就连张成功这样没胃口的人也吃得大汗淋漓,直呼过瘾。吃饭期间胡兵一连给他在Z市户籍部门上班的同学打了几个电话,吃完饭时他的电话接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陈晓凤的住址,一分钟后他又收到了另一条短信。   胡兵看过短信后一脸兴奋地说:“你们猜我搞到了谁的地址?”   陈晓凤的地址大家刚才都已经看了,清香园2号楼18层A座。胡兵此时一定不是指陈晓凤,这让萧月和张成功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胡兵说的是谁。   胡兵见萧月和张成功猜不出来,扭头向高峰问道:“高大哥,你知道我搞到了谁的地址吗?”   张成功和萧月也看向高峰,认为胡兵没来由地问这么一句,任谁也猜不出来。高峰却连想都没想就说道:“司马勇。”   胡兵那兴奋的表情瞬间石化,盯着高峰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成功听胡兵这么问就知道高峰猜中了,不过还是惊讶地说:“他真的猜对了?”   胡兵点了点头,他开始并不知道司马勇也住在Z市,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让同学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查出了司马勇的地址。   萧月也非常好奇,向高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查到的地址是司马勇的?”   高峰回道:“很简单。我们都从杜立名那里得知陈晓凤有一个情人叫司马勇,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定陈晓凤的罪,那还有什么人可查的?”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胡兵一眼,接着说道,“我们的胡队长一定是想在局长大人面前表现一把,所以他就想到了司马勇,试探性地查了一下司马勇的地址。”   这话说得胡兵和张成功都有些尴尬,为了掩饰尴尬张成功冲胡兵叫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说下司马勇的地址!”   胡兵慌忙低头盯着手机显示屏幕念道:“富贵苑70号。”   萧月兴奋地说:“太好了。陈晓凤是司马勇的情妇,这次她回来非常有可能去找司马勇。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就能当场抓到这对奸夫淫妇!”   高峰似乎对找陈晓凤或者司马勇都不感兴趣,伸了个懒腰向萧月问道:“现在几点了?”   萧月看了眼时间说:“差两分10点。”   高峰故作惊讶地叫道:“天啊,都10点了!看来我们是没办法赶回去了,还是找个酒店住下吧。”   对于找个酒店住下张成功并不反对,只是对高峰的态度有些不满意,问道:“怎么,你难道就不想到陈晓凤或者司马勇家里看看吗?”   “不了,我想早点睡觉,这种事还是交给你们警察去办吧。”高峰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张成功无奈,只能就近找了家酒店将高峰和萧月先安顿下来,自己则与胡兵赶往陈晓凤的家里。   萧月和高峰平时就住在一个房子里,因此也没有那么避讳,两人只开了一间套房,负责登记的服务员则把两人误认为是情侣。办好入住手续后萧月和高峰进入了房间,一关上房门萧月就问道:“你为什么不和胡兵他们一起去?”   高峰一边在房间里面转悠一边说:“他们这一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跟他们去只会浪费时间。”   萧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有收获?”   高峰没有回答萧月的问题,而是说道:“我要睡里面的大床,你睡外面的小床吧。”   萧月认为高峰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追问道:“你为什么肯定他们不会有收获?”   高峰反问:“如果你现在正在跑路,而且还知道警察有可能会追到你家里去找你,那你还会回去吗?”   萧月点了点头,如果换成自己正在跑路的话,那是绝对不会回家的,那样只会自投罗网。萧月想了想说:“就算陈晓凤不回自己家里去,那她也一定会去找司马勇的,不然她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   高峰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说:“有这个可能。陈晓凤确实会去找司马勇,可是要想在司马勇家里找到她恐怕不容易。”说着顿了下,接着叫道,“喂,上微博看下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萧月用手机上网查看了一下,回道:“还是老样子,人们在谈论着月夜是怎么死的,没有最新的消息。”   高峰啃着苹果说:“月夜的微博呢,没有再更新?”   萧月翻着微博摇了摇头,突然抬头看着高峰,充满兴致地走到高峰身边,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你认为月夜的微博还会更新?”   高峰点头说:“是的。”   萧月好奇地问:“为什么?”   高峰把苹果核扔进垃圾筒里,耸了下肩说:“如果它再次更新的话我们就有事干了,如果它一直不更新的话,那我们只能像现在这样等着。”   萧月追问:“什么意思?”   高峰像是没有听到萧月的话,打开电视开始无聊地换着台。   萧月已经习惯了高峰话说一半就突然不再谈了,见高峰不理自己就先去浴室冲了个凉,随后走进放着大床的房间叫道:“我先睡了,你就在那里看电视吧。”   高峰听到关门声立即跳了起来,冲过去却发现房间门已经被锁了起来,生气地叫道:“喂,大床是我的,你快点出来!”   萧月在里面回道:“是吗?这里可没有写你的名字,现在它是我的了。”   高峰又敲了下门,无奈地说:“好吧。大床就让给你了,不过你要帮我留意下微博,它要是更新的话就立即通知我!”   萧月应道:“放心,我会通知你的。”说完笑了起来,为自己抢到大床而得意。   高峰又躺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换了一遍也没什么好节目,基本上所有的台都在播放广告,最后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咚咚咚!”   高峰被敲门声惊醒,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12点,就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接着传来了胡兵的声音。“高大哥,我是胡兵,你们睡了吗?”   高峰依然没有理会,倒是睡在里面的萧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见高峰躺在沙发上就过去开门。   胡兵和张成功都站在外面,萧月看到两人脸上失落的表情,就猜出他们像高峰说的那样,一无所获,不过还是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胡兵轻叹一声,郁闷地说:“我们去了清香园,小区门前的保安说陈晓凤根本没有回去。接着我们又赶去了富贵苑,谁知道那里停电了。小区保安以天色太晚,无法与业主取得联系拒绝让我们进去。”   萧月问道:“你们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吗?”   张成功摇头说:“我们怕亮出身份会打草惊蛇。”说着向里面瞟了一眼问道,“高峰呢,已经睡觉了?”   萧月知道高峰是在装睡,目的就是不想见张成功、胡兵两人,于是回道:“已经睡着了。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可能是真的累了吧。”   张成功略显生气地说:“该死的,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萧月原本打算将高峰让自己留意微博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改口说道:“这个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成功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说道:“算了,我们明天再说吧。再见。”   “再见。”萧月与两人告别,等两人走远后才回屋关上了门。萧月转身发现高峰不在沙发上了,扭头见自己卧室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了,冲过去拍打着房门叫道:“那是我的房间,快点给我出来!”   高峰知道萧月很快就会用非常手段破门而入,在里面叫道:“我已经脱衣服了,你开门的话会后悔的!”   萧月已经拧开了门锁,就要推门的时候听到这话就停了下来,可是又不愿意就此罢休,叫道:“我才不管你脱衣服了没有,我现在就进去!”   高峰回道:“我连内裤都脱了,你要是不在乎的话,我也无所谓!”   萧月怔在了那里,脸色微微发红,啐了一口骂道:“高峰,你个老流氓,给我小心一点儿!”说完转身向小房间走去,刚走出两步却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急忙站定闭上眼睛叫道,“啊,你快点穿上衣服!”脸变得更红了。   高峰无辜地说:“我都还没脱衣服呢,你让我穿什么?”   萧月回头看了一眼,高峰虽然不能算衣冠整齐,但是身上还套着衣服,刚才明显是吓唬自己的。本就不高兴的萧月发现自己受骗后非常恼火,挥动着拳头叫道:“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峰没有躲避,抬起手一脸认真地说:“你最好先看下这个。”   萧月见高峰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条微博,仔细看后才发现是月夜的微博,它竟然再次更新了。   “恶毒的商人谋杀了为自己带来利益的恩人,必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萧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天啊,它真的更新了。”说着拿过手机再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高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问道:“知道张成功和胡兵住在哪个房间吗?我们现在必须出去一趟才行。”   萧月摇了摇头,刚才她忘记问两人住在哪了,不过肯定不在他们这个楼层。   高峰走回卧室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咨询了张成功和胡兵所在的房间,接着就挂断了电话拨通了两人的房间电话。   “喂。”电话另一头传来胡兵的声音。   高峰直接说道:“给你们3分钟,我和萧月在停车场等你们,动作快一点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萧月发现高峰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他是消极怠工的话,那他现在就积极进取了。月夜微博的更新完全改变了他。萧月跟在高峰后面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高峰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等见到张成功、胡兵之后再说,你先换件衣服,我在停车场等你们!”   萧月原本跟着高峰走了出去,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客房里的睡袍,急忙返回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在电梯里遇到了张成功和胡兵。   刚刚准备休息的张成功和胡兵被打扰后心情显然不好,张成功见到萧月更是用带有责怪性的语气说道:“你不是说那家伙已经睡了吗,怎么突然间又要叫我们去停车场,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萧月一边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楼层,一边歉意地说:“高峰刚才确实是睡着了,不过案子有了新的变化,因此他才叫你们去停车场的。”   一听和案件有关,张成功的精神就来了,问道:“案子有了什么变化?”   萧月回道:“月夜的微博又更新了。”   这句话就像在张成功和胡兵的身体里注入了一支兴奋剂,两人马上变得兴奋起来。张成功向胡兵催促道:“快点打开手机看看,月夜的微博上说了些什么!”   胡兵在张成功吩咐的时候已经掏出了手机,点开月夜的微博后露出惊讶的神情,嘴里说道:“月夜的微博真的更新了。”说着把手机递给张成功,“局长,你看。”   张成功接过手机看到了那句暗含威胁的话,气愤地叫道:“混蛋,那家伙竟然又盗用了月夜的微博,他非要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不可吗?!”   萧月在一旁提醒道:“你最好看看下面的评论。”   张成功开始看起人们的评论,此时人们已经不在讨论微博是不是月夜本人发的,而是微博本身的含意。“恶毒的商人”是谁,会得到什么报应?大多数人都猜测这个“恶毒的商人”会得到死亡的代价。   胡兵盯着手机说:“那条微博看起来就像是死亡预言。”   “叮……”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后打开了门。   张成功的手随之抖动了一下,面色变得沉重起来,暗自思索胡兵刚才说的话。   胡兵见张成功站在门前不动,低声提醒道:“局长,我们到了。”   张成功回过神来把手机还给了胡兵,第一个走出电梯,见到高峰后就问道:“那条微博你是怎么看的?”   高峰催促道:“先别管那条微博,快点开车,晚了我们可能就不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了!”   张成功沉着脸说:“你的意思是说‘恶毒的商人’会死?”   “有这个可能。”高峰说道,在胡兵打开车门后又说,“到司马勇家去。”   张成功站在车门前愣了一下,紧接着叫道:“天啊,难道‘恶毒的商人’就是司马勇,他要被人杀死?”   高峰坐到车里面冲张成功叫道:“如果你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那他真的会被人杀死。”   张成功不再犹豫,急忙钻进了车里,同时对胡兵吩咐道:“快点儿开车!”车子动起来后他向高峰问道,“你认为月夜的微博是谁发的?”   高峰看了张成功一眼说:“我知道你们全都认为是无聊的黑客盗取了月夜的微博账号,然后进行的一系列恶搞。”   张成功问道:“难道不是吗?”   高峰摇头说:“月夜在进入精神病前就已经想自杀了,而在自杀前他已经做好了安排。他把自己的微博账号告诉给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然后等他死后再由那个可以依赖的人发了这两个微博。”   张成功第一次听到这种见解,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月夜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微博账号给别人,又在自己死了后让那个人用自己的账号开这么大的玩笑?”   高峰夸张地叫道:“天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而是一场早有计划的预谋!”   “预谋?”张成功眉头紧皱地看着高峰,沉声说,“你的意思是说发微博的人要进行一系列的报仇,杀了那些逼死月夜的人?”   “是的。”高峰应道,接着说,“月夜是自杀的,我对他的死并没有什么兴趣。真正引起我兴趣的是幽灵微博,也就是月夜的微博。它的第一次更新算是警告,第二次更新意味着复仇的开始。”   张成功有些不能理解地问:“可是为什么呢?月夜为什么要选择自杀,而不是由他自己来亲手复仇?”   “这个……”高峰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想我得纠正一点,月夜的微博账号确实是他给发微博人的,复仇则是发微博人自己的打算。”   张成功依然不解地问:“为什么,发微博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高峰回道:“这个等我们抓到他后自然就会知道的。事情也许是对方想为月夜复仇,也许是对方在利用月夜的死来进行自己的仇杀。”说着对胡兵催促道,“开快一点儿!”   “复仇,仇杀。”张成功想着高峰说的两种不同的理念。   司马勇是个商人,他和月夜的妻子陈晓凤有一腿。两人合谋将月夜送进了精神病院,微博上说的“恶毒的商人”应该指的就是他。如果事情真的像高峰分析的那样,接下来发微博的人会报复司马勇,而且有可能杀了他。不过,张成功刚刚从那里回来并没有什么发现,他想向高峰说这件事,却听高峰又接着讲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刚从那里回来,而且一无所获。可你应该清楚,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完全是两码事。”高峰说着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伸手在椅背上用力拍了一下,提高声音叫道,“该死的,能不能再快一点儿。我们可能已经晚了,必须阻止那个家伙才行!”   胡兵知道大家的心情都很坏,谁也不清楚发微博的人究竟想干什么,或许司马勇的命就掌握在他们手里,因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连闯了几个红灯向前驶去。    第七章 新的命案   之前张成功和胡兵已经去过了富贵苑,这次可谓轻车熟路。再加上夜里大街上基本没什么人,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只是在小区门口又被拦了下来。   胡兵一脸客气地对保安说道:“你好,我们要去见里面的业主司马勇。”   保安礼貌地说:“对不起。现在已经很晚了,除非有业主陪同或者你们可以给业主打个电话,得到允许后我才能放你们进去。”   高峰低声叫道:“别和他那么多废话,快点拿出你们的证件。”   事态紧急,再说胡兵他们也不认识司马勇,并没有对方的电话,也就顾不得会不会打草惊蛇了。胡兵拿出自己的警察证说:“我们是警察,来找司马勇是和一起案件有关,请你放我们进去。”   保安看了看胡兵的警察证,见是其他市的警察就没太放在眼里,还回警察证说:“请问你有搜查令吗?”   胡兵有些生气地说:“没有。”   “那抱歉了,我不能让你进去。”保安说完转身进入了岗楼里。   高峰再次低声叫道:“冲进去!”   “啊?”胡兵没敢贸然行动,回头看着张成功。得到张成功的默许后胡兵一脚踩下油门让汽车朝前撞了过去。   嗵的一声,小区用来拦截车辆的栏杆被撞断后飞出十多米远,车子也驶进了小区。   小区保安一见胡兵强行进入就慌了,一边在后面追一边用对讲机对其他保安叫道:“有辆汽车强行冲了进去,他们可能要去70号,快点儿过去帮忙!”   富贵苑是高档别墅小区,每栋别墅都是独立的,拥有自己的庭院。   车子在70号停下来后,张成功见别墅一楼的灯还亮着,就松了一口气,扭头对高峰说道:“看来是你分析错了,司马勇还活着。”   高峰却没有张成功那么乐观,沉声说道:“有时就算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我们还没有见到司马勇本人。”说着下车走到别墅的铁门前推了下,见门是锁着的就按响了门禁电话,可里面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区保安这时追了上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叫道:“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高峰往后退了一步,对萧月吩咐道:“打开它。”   萧月的动作很快,打开铁门后就直接冲了进去。   小区保安见状急忙叫道:“喂,站住,你们不能进去!”   高峰紧跟在萧月的身后来到了房门,房门使用的是密码锁,和庭院门锁比起来要难打开许多。   萧月试了一下,回头对高峰说道:“没有合适的工具我打不开它。”   保安跑到了庭院门外,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们……给……给我站住。”说完背靠着墙休息,他已经没力气再去阻止高峰几人了。   高峰走到保安面前问道:“你能打开里面的门吗?”   保安看了高峰一眼说:“只有业主自己才有钥匙和密码。”说完看了看其他人,态度傲慢地叫道,“你们竟然敢撞坏门岗强行闯进来,我要报警了。你们谁都别想离开,就等着去警察局吧。”   高峰一把推开保安,向身后的萧月吩咐道:“让他别拦着路。”说着就打开门坐在了驾驶位上。   保安开始并没有将身为女性的萧月放在眼里,可当他被放倒在地上,并无法站起来时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有多么得厉害。保安躺在地上挣扎着叫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快点儿放开我,不然你们就完了!”   萧月给了保安脑袋一下,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高峰见车上没有钥匙就冲车外的胡兵叫道:“快把钥匙给我!”   胡兵掏出钥匙问道:“高大哥,你想干什么?”   高峰懒得解释那么多,一把夺过钥匙叫道:“别那么多废话!”   地上的保安见远处传来闪烁的灯光,知道是自己的同事赶了过来,兴奋地叫道:“我的人来了,你们谁也跑不掉,快点投降吧!”   “闭嘴!”萧月干脆用警棍堵着保安的嘴。   “嗯……嗯……”保安挣扎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嗡……嗡嗡……”汽车发出咆哮的声音。   高峰发动引擎后用力踩了几下油门,车轮胎在地上面上滑动着发出嘈杂的声音,车尾巴慢慢甩了过去,使车头对准了司马勇的房子。   “嗡!”随着一声咆哮车子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汽车猛地撞在了那扇安装了密码锁的房门上,车头严重变形,房门也向里面倒塌了下去。   高峰的所作所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在那一瞬间,胡兵甚至后悔将车钥匙交给高峰,回去之后他要怎么写报告?   地上的保安完全愣在了那里,吐出嘴里的警棍后,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高峰潇洒地打开车门走进了屋子里面,萧月、张成功、胡兵也在后面跟了进去。   客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奇怪。他背对着大家坐着,脖子上缠着一条被撕烂的黑白相间格子床单,两头垂在地上,对于高峰几人的闯入毫无反应。   后面跟着进来的保安看到坐在客厅的人后,慌忙叫道:“司马先生,真是对不起,是他们自己硬要闯进来的,我拦都拦不住!”说着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声叫道,“司马先生,你没事吧?”   椅子上的人像是没听到保安的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着丰富破案经验的高峰四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是怎么回事。高峰先走了过去,站在司马勇正面看了一眼,说:“报警吧,他已经死了。”   “什么?”保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不敢过去看个究竟,只是站在原地叫道,“司马先生。”   保安队长带着其他保安冲了进来,看了看被车子撞毁的房门,向门岗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又向高峰四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门岗面露恐慌地回头看向保安队长,颤抖着说:“队……队长,他们说司马先生死了。”   “什么?”保安队长惊叫一声,壮着胆子走到高峰旁边一看,脸色吓得苍白,冲自己手下叫道,“报警,快点儿报警!”   张成功再次亮出自己的警察证,对保安队长说道:“我是警察,让你的人立即撤出去,守在外面不要让无关的人员进来。”   “是。”保安队长应道,带着自己的人撤了出去。   张成功没想到事情竟像高峰说的那样发生了,月夜刚刚更新的微博预示着有人要杀司马勇,而他们赶到这里时已经晚了。张成功深吸一口气,向高峰问道:“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高峰盯着尸体没有说话。   张成功从高峰的眼神中感觉出他在自责,如果自己能够再快一点儿,如果能在凶手动手之前到达,那或许司马勇就不用死了。张成功有些尴尬地盯着司马勇的尸体。毕竟他们之前已经跑了一趟,却什么也没有察觉到,这可以说是失职。   张成功一直觉得司马勇的尸体看起来有些奇怪,突然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作为一名警察局局长,张成功有着丰富的刑侦经验,见过许多命案现场,几乎每个被谋杀的人在死之前都有过反抗,可是司马勇的样子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的反抗。张成功疑惑地说:“看来他是被人勒死的,可他为什么没有反抗?”   高峰伸手在司马勇的脖子上摸了下,尸体还没有完全凉透,应该是刚死不久。就在高峰打算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看到手指下方有两个黑点,还被撕烂的床单挡着,于是就把床单扯了下来,这才看清那两个黑点像是被烧焦的。   胡兵盯着被烧焦的地方说:“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就像是被僵尸咬过一样。”   “这世上根本没有僵尸。”高峰说了句,用手指摸了摸被烧焦的黑点,接着说道,“这应该是电击后留下的。”   张成功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电把他击晕了,然后再用床单把他勒死?”   “是的。”高峰点了下头,抬头看着张成功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被勒死的时候没有反抗,因为他当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张成功看了看死去的司马勇,接着又看了看被高峰撞倒的房门,分析道:“我们来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保安又说知道门锁密码的人只有业主——也就是司马勇一个人知道。这么看来,杀死司马勇的应该是个熟人,或者至少两人是认识的,不然司马勇不可能在这么晚了还为凶手开门。”   高峰仔细观察了司马勇,接着又在整个房间里面转了一圈。   司马勇的衣服有些皱,一只鞋脱落下来被挂在脚上,而地毯上还有两道被拖拽后留下的痕迹。卧室的门是打开的,床上少了一条床单,应该就是缠在司马勇脖子上那条被撕烂的床单。除了那条床单,屋里的物品基本上没被碰过,可见凶手的目标很明确,杀了司马勇并不是为了图财。   案发时的影像出现在高峰脑海里:凶手先是按响了门铃,司马勇为其打开房门,毫无防备地走在凶手前面。两人进入房间后,凶手突然用电击枪将司马勇击晕,然后把司马勇拖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凶手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卧室的方位非常清楚,跑进去将床上的床单撕烂缠在司马勇脖子上。凶手用力拉着床单两头,确定司马勇完全断气后立即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   高峰抬头看了看屋顶的吊灯,他们来时吊灯是开着的,窗帘也没有拉上,在一定的角度下凶手行凶的过程很容易被路过的人看到。难道说凶手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看到?高峰摇了摇头,凶手杀害司马勇是早有预谋的,除非当时的条件特殊,不然凶手应该会注意到打开的窗帘,并把它拉上才对。高峰扭头来回看了看,最后走到被撞倒的门前叫道:“麻烦你们过来搭把手!”   张成功走过去问道:“你想干什么?”   高峰指着地上的房门说:“把它抬起来。”   张成功弯腰试了下,这房门还真够沉的,一个人想要把它抬起来有点困难。张成功回头叫道:“胡兵!”   胡兵立即跑了过去,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才将房门抬了起来。   高峰蹲下来在房门下找到一只被压变形的手电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凶手为什么不把窗帘拉上的原因找到了。   也不知道是今天太劳累了,还是最近缺乏锻炼,张成功觉得两手有点发软,见高峰蹲在下边一直不出来就吃力地叫道:“喂,好了没有?”   高峰退出来说道:“放下吧。”   “嘭!”门板重新摔回地板上。张成功喘了口气,盯着高峰手中的手电筒说道:“你找到了什么?”   高峰晃着手电筒说:“一只手电筒。”   张成功有些生气地说:“我知道那是手电筒,我的意思是它为什么会在门下面,你发现了什么?”   还没等高峰回答,就听萧月在另一边叫道:“你们快过来看下!”   高峰、张成功、胡兵一起赶了过去,只见萧月手里面拿着一张有些折痕的纸,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书的封面。   胡兵盯着萧月手中的封面,叫道:“《被谋杀的伯爵》!”   高峰问道:“它是在哪里找到的?”   萧月指着司马勇上衣口袋说:“就放在口袋里面。”   胡兵突然叫道:“我知道是谁杀了他。”   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胡兵,张成功询问:“是谁?”   胡兵语出惊人地说:“是月夜,他回来报仇了!”   这话一出,让人大跌眼镜,张成功斥道:“笨蛋,你难道忘了月夜已经死了吗?”   胡兵一怔,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一个死人是不可能杀人的。胡兵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咳一声说:“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的是:这件案子一定和月夜有关。你们想一下,月夜是故意模仿《被谋杀的伯爵》一书中的场景自杀的,而《被谋杀的伯爵》的封面又出现在司马勇的口袋里。这说明两起案件有关系,《被谋杀的伯爵》像一根线把它们串联在了一起。”   对于胡兵的解释大家倒是都认同,如果这件案子和月夜的死没有一点儿关系的话,那高峰四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就在高峰想要进一步检查现场时,外面传来刺耳的警笛声,随后一排警车先后停在了外面的便道上,接着就见十几名警察冲了进来。   一名三十多岁,看起来颇为精干的警察向保安们问道:“是谁报的案?”   保安队长急忙挤上前回道:“赵队长,你可来了,是我报的案。”   被称为赵队长的警察看了保安队长一眼,用带着官腔的语气说道:“这里真的出了命案?你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要是谎报案情的话也是犯罪!”   保安队长凑到了赵队长面前,样子看起来完全是个拍马屁的小人,谨慎地说:“赵队长,真的出命案了。”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就在里面,你进去看下就清楚了。死的人叫司马勇,是我们这里的一名业主,听说是文化界的名人,搞出版生意的。”   赵队长本来还在为深夜被人打扰而不高兴,一听真的有命案发生就警觉了起来,问道:“哦,快点带我过去!”   保安队长点头哈腰地带赵队长往里面走,同时说道:“就在这里,你们的人正在调查。”   “我们的人?”赵队长皱了皱眉头。他可是一接到报警电话就跑过来的,而且命案属于刑事案件,得归他管,有谁比他还先到这里呢?   保安队长见赵队长脸色变了,就猜到里面的人身份有些问题,急忙说道:“我看过他们的证件,他们确实是警察,其中一个还是局长。”   赵队长一听警察局长在里面就加快了脚步,心里还在奇怪,自己还没到局长怎么就接到情报到这里了?赵队长跃过堵在门口的汽车和倒塌的房门进到了屋里,先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局长,回头向保安队长问道:“局长在哪?”   保安队长指着张成功说:“就是他。”   赵队长看了看张成功并不认识,其他三人也不认识,再加上四人中没有一个穿警服的,就认定这些人可能是冒牌货,因此毫不客气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张成功早就听到了警笛声,也听到了保安队长在外面说的话,迎上去说:“赵队长是吧?你好,我们算是同事,这是我的警察证。”说着将自己的警察证递了过去,同时指着胡兵说道,“他也是警察,叫胡兵,刑警队队长。”   赵队长名叫赵大伟,办案能力在警局里算得上出类拔萃,可这人却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就是有些势利。赵大伟本以为在里面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看到眼前的警察局局长不过是个小市的局长,生活在省会里的他也就没有放在眼里。赵大伟把张成功的警察证还了回去,接着目光落在了胡兵身上,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哟,原来你也是刑警队长,和我一个等级。”   胡兵遇到了同行本是非常热情,听到对方阴阳怪气的话之后却非常不爽,而且对方连一点礼貌也没有,竟然没有向张成功敬礼,这是让胡兵最看不过去的一点。胡兵扬起头装出一脸的傲慢,站到张成功身边说道:“赵队长,这位是我们局长,他的职位可比你高。”   “嗯。”赵大伟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把胡兵和张成功当回事,目光落在高峰和萧月身上问道,“他们也是警察?”   胡兵见到赵大伟这种态度就有些受不了了,刚想发火却被张成功拦了下来。张成功故意站到胡兵面前说道:“不,他们是我请来的侦探,这位是高峰,这位是萧月。”   “高峰、萧月。”赵大伟听到这两个名字感觉很耳熟,紧接着就意识到是有名的侦探。不过他却认为高峰和萧月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主要是小城市里的警察过于无能。“哦,原来你们就是高峰、萧月。”   萧月出于礼貌与赵大伟打招呼:“赵队长,你好。”   “嗯。”赵大伟轻应一声,他连张成功这位警察局局长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不是警察的高峰、萧月了,他略带嘲弄地对张成功说,“在你手下干活可真够轻松,把案子全都交给侦探去办,其他人只要等着月底领工资就行了。”   胡兵觉得受到了侮辱,从张成功身后走出来叫道:“你说什么?”   赵大伟白了胡兵一眼,连腔也不搭,向张成功问道:“张局长,你们不待在家里睡觉,这半夜三更地跑到我的命案现场干什么?”   张成功以眼神示意胡兵、高峰、萧月都不要说话,自己对赵大伟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那里刚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司马勇和我那起案子有所牵连,因此我们就……”   赵大伟不等张成功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被撞变形的汽车说:“因此你们就跑到我的辖区来开车直接闯入民宅,还间接地破坏了命案现场?”   张成功同样觉得赵大伟说话难听,可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强忍着内心的怒气,说:“赵队长,我们并没有破坏现场,我们只是……”   赵大伟再次打断张成功的话,说道:“张局长,我不管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现在司马勇被杀了,他的案子由我接手,请你们不要再插手此事。”   张成功辩解道:“可是两件案子原本就有牵连,我们怎么可能……”   赵大伟又一次打断张成功的话,不温不火地说:“张局长,你难道没听明白我的话吗?司马勇是死在我的辖区,他的案子由我负责,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完全可以向上面反应!”   胡兵实在是受不了了,厉声叫道:“姓赵的,你说话客气一点儿!”   赵大伟抬高嗓门叫道:“我说话已经够客气了,不然光凭你们私闯命案现场这条,我就可以把你们几个带回警局去!”   “你……”胡兵紧握拳头,气得想揍人。   张成功拦住胡兵说:“算了,赵队长说得对,这是他的案子,我们先走吧。”说完瞟了一眼司马勇的尸体对赵大伟说道,“赵队长,关于这起命案,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请直接开口。”   赵大伟傲慢地说:“我想没有这样的机会,我很快就会破掉这起命案的。”   张成功见赵大伟不领情就对其他人说道:“我们走。”   四人向外走去,当胡兵伸手想去打开车门的时候赵大伟突然叫道:“住手!你想干什么?”   胡兵回头看着赵大伟说:“你不是让我们回去吗?”   赵大伟冷冷地说:“我是让你们回去,可没让你们把车开走。”   胡兵气愤地问:“你什么意思?”   赵大伟说:“这辆车撞坏了死者的家门,属于命案现场的一部分,我要把它拖回去调查。”   “你……”胡兵气得脸都绿了。   张成功示意胡兵别发火,对赵大伟说道:“赵队长,现在已经很晚了,外面连辆出租车都没有,如果非要把我们的车拖回去调查的话,那能不能派一辆车送我们回去?”   赵大伟也不愿意真的得罪张成功,不情愿地叫道:“小刘,开车送他们回去!”   “是!”一名年轻的警员应道,随后对高峰四人说道,“请跟我来吧。”   高峰四人没有办法,只能乘坐警车回到了酒店。    第八章 畅销书的编辑   胡兵和张成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进入了高峰的套房。胡兵想到刚才赵大伟的所作所为就来气,忍不住说道:“不就是一个刑警队长吗,说起来还和我平级,真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成功想到赵大伟的态度也来火,不过他要比胡兵老成许多,没有把内心的火发泄出来。张成功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算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该收敛一点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好了,还是讨论一下案情吧,你们认为凶手会是谁?”   局长发话胡兵也不好继续发火,看了高峰一眼,想到了预示着司马勇会死的微博,就说道:“现在看来,以月夜名义发微博的人嫌疑最大,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和凶手一起的,不然怎么知道司马勇会死?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发微博的人,那就能找到凶手!”   张成功点了点头,同意胡兵的分析,接着向高峰、萧月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萧月掏出那张《被谋杀的伯爵》的封面放在桌子上,说:“凶手一定知道月夜是怎么死的,至少也应该见过微博上月夜的死亡照片,这才利用床单模仿月夜死亡的方式勒死了司马勇。另外,凶手在现场留下了这张封面,明显是在为月夜报仇。可见凶手和月夜的关系非同一般,甘愿冒险为他而杀人。”   张成功见胡兵和萧月的分析都说到了点子上,凶手可能拥有月夜的微博账号,和月夜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以为了月夜去杀人。方向是正确了,只是凭借手里已有的证据,并不能找出凶手来,更不用说去给凶手定罪了。张成功见高峰没有开口就主动问道:“高大侦探,你有什么看法?”   高峰看了看张成功、萧月、胡兵三人,开口说道:“凶手和月夜相识,和司马勇也非常熟悉,可以说司马勇根本没想到凶手会杀他,这才被凶手有机会得逞。如果我们想要找出凶手的话,那就要从同时认识月夜和司马勇的人当中查起,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找出真凶!”   “好!”张成功忍不住叫道,可以说萧月和胡兵只不过是摸对了方向,而高峰却大大地缩小了侦察的范围,“这个人应该非常好找,和司马勇非常熟悉,和月夜的关系又要比司马勇深。”   胡兵有所担忧地说:“如果在我们那里还好办一点,在这里我们要如何去找同时熟悉月夜和司马勇的人?”说着停了停,再次提起那个让他窝火的赵大伟,“别忘了那个赵大队长,他坚持称案子是他的,而且还不允许我们插手案子,这势必会给我们的调查带来困难。”   萧月点头说:“确实如此,目前我能想到既熟悉月夜又熟悉司马勇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晓凤。问题是陈晓凤和司马勇合谋将月夜送进了精神病院,月夜的死正好给两人腾出了空间,陈晓凤又怎么会在这时杀了司马勇?难道说陈晓凤并不是真的爱上司马勇,逼死月夜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深爱的人其实是月夜,良心上过不去的她又杀了司马勇?”说到这里自己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现在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月夜的死和陈晓凤有关,司马勇的死却不一定和她有关。这两起命案看起来有所相连,可实际上却有可能是两起相对独立的案子。”   张成功皱了皱眉头,萧月的话无疑增加了破案的难度,如果司马勇的案子当真和月夜的死没有关系,那凶手模仿月夜的死亡方式杀害司马勇,并在现场留下《被谋杀的伯爵》的封面,等于给两件案子罩上了一层面纱,给两件命案的侦破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胡兵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设法找到陈晓凤,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张成功同意胡兵的说法,必须从陈晓凤身上找突破口才行,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陈晓凤。张成功向高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高峰摇了摇头。   张成功接着说道:“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等天亮后我们再到陈晓凤的家里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是。”胡兵应道。   送走张成功和胡兵后,萧月见高峰坐在沙发上沉思,就走过去问道:“你在想什么?”   高峰面色沉重地说:“陈晓凤不可能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   萧月心里也觉得司马勇不像是被陈晓凤杀死的,于是问道:“那你说是谁杀了司马勇?”   高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复仇已经开始,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人死去。”   萧月没有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高峰面色沉重地对萧月说道:“时刻留意着月夜的微博,它一定会再次更新的。而那时凶手就会再次作案,也是我们抓住他的机会!”   萧月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我会时刻盯着月夜的微博,一有更新就通知你。”   高峰翻身躺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嘴里说道:“你去睡吧。”   萧月看了看高峰,跟着高峰已经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高峰像今天这样。以前高峰遇到再难的案子也是信心满满,今天却多了一丝无助,尤其是在司马勇死了以后。这可能是因为以前的案子,他只需要在命案出现以后找出谁是凶手就可以了,而现在明知道凶手还要杀人,却无法去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凶手继续行凶后去寻找线索。萧月回到了大房躺在床上,想到高峰的表情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她唯一能帮忙的,就是时刻留意月夜的微博更新。   “咚咚、咚咚咚。”萧月被急促的敲门声吵了起来,神经敏锐的她立即翻身坐了起来。   “萧月,你起来了没?”门外传来高峰的叫声。   萧月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回道:“门没锁,你进来吧。”   高峰推开门见萧月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说:“穿着衣服睡觉真是太棒了。走吧,你为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萧月从高峰那布着血丝的眼睛,猜出他又是一夜没睡,跳下床问道:“我们去哪里?”说话间见张成功、胡兵两人坐在客厅里,从两人的脸色来看他们也没怎么休息,随即向两人打了声招呼,“早呀。”   胡兵有气无力地说:“早。”   张成功说道:“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天亮之后再去陈晓凤家里一趟。”   萧月看了一眼时间,才5点钟不到,张成功和胡兵离开的时候已经快3点了,也就是说从两人离开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小时,这些人也太心急了。萧月无奈地应道:“好吧,不过我建议大家先吃一点早餐。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垮了的话就什么戏也没了。”   “当然要吃早餐。”张成功应道,紧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我们现在就去吃早餐吧,然后再去找陈晓凤。”   萧月是女人,再匆忙也要洗把脸,然后才与高峰三人一起离开了酒店。   说是去吃早餐,其实只是在附近的路边买了些油条和包子,另外拿了几杯豆浆,然后就叫了辆出租车赶往清香园。   清香园小区大门口站着两名保安,值了一夜班的保安已经非常困了,勉强睁着早已有些迷糊的双眼坚持着。   下车后张成功直接掏出警察证,走到保安面前说:“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察证。”   其中一名稍微有点胖的保安认出了张成功,不满地说:“又是你们,你们昨天不是来过了吗?”   张成功见他认得自己,就收回了警察证,对胖保安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陈晓凤,请你们让开。”   胖保安惊讶地说:“又是找陈晓凤,而且还都是警察。”   张成功听这话,意思是已经有警察来了,急忙问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警察来过这里吗?”   胖保安回道:“刑警队的赵队长半个小时前就带着人进去了,现在还没走呢。你们要是进去的话可能还会见到他们。”   张成功一听赵大伟赶在了他们前面,后悔不该休息那一个多小时,问道:“这么说陈晓凤在家里?”   胖保安摇头说:“陈晓凤昨天压根就没回来。”   张成功松了一口气,只要陈晓凤没落在赵大伟手里,他们就还有机会。张成功接着问:“那赵队长进去干什么了?”   胖保安回道:“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保安,赵队长进去干什么怎么会跟我说?”   另一名保安突然叫道:“你们看,赵队长出来了。”   张成功看到一辆警车从小区里面驶了出来,坐在副驾驶位的正是赵大伟。他想要避开,却已经被赵大伟看到了。   赵大伟让车子在高峰四人面前停了下来,他看起来也没能从这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因此下车后脾气有些坏地叫道:“怎么又是你们?我说过不让你们插手司马勇的案子,你们跑到这里来干吗?”   胡兵听到赵大伟的话后立即上前一步,回道:“赵队长,我们并没有插手司马勇的案子,来这里是为了另一起命案。陈晓凤是张天意的妻子,而张天意死了,我们想要带陈晓凤回去调查。”说着哼了声,接着说道,“倒是你,赵大队长,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赵大伟瞪着胡兵说:“非常抱歉,司马勇的死陈晓凤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恐怕你们不能带她回去了。”   “你说什么?”胡兵叫道,觉得赵大伟是在故意找茬,气愤地叫道,“如果我们非要带她回去呢?”   赵大伟说道:“那我就以妨碍公务罪把你们带回警局去。”   “真是欺人太甚!”胡兵实在是忍不住了,握着拳头就想上去揍人。   高峰一把抓住胡兵的拳头说:“怎么,这都还没见到鸭子呢,就开始争论怎么分了?”   胡兵挣扎着叫道:“高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张成功在一旁斥道:“胡兵,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可是警察,注意点儿自己的形象。”   胡兵可以不听高峰的劝,但不敢不听张成功的话,这才放弃了教训赵大伟的想法。   赵大伟在一旁得意地笑道:“听到你们局长说什么了吗?你还是乖乖地回去休息吧,把案子交给侦探去办就行了。”   高峰对胡兵说道:“让我来对付他。”说完转身向赵大伟说道,“赵大队长是吧,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赵大伟问道:“什么事?”   高峰一字一顿地说:“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说你是一头高傲却愚蠢至极的猪?”   赵大伟的脸色变得铁青,盯着高峰叫道:“你说什么?有种的话你再说一遍!”   高峰这次直接挥拳上去,一拳将赵大伟打趴在地上,接着说道:“我说你是一头高傲却愚蠢至极的猪!”   赵大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叫道:“好呀,我要告你袭警!”   “呸!”高峰冲赵大伟脸上吐了一口。   恼羞成怒的赵大伟掏出手铐就去铐高峰,却被高峰轻易地避开了,紧接着两人就厮打了起来。   胡兵见状想要上去帮忙,却被张成功一把抓住,暗自摇了摇头。   别看赵大伟看起来比高峰壮实,可是高峰这边有特种兵出身的萧月在,很快赵大伟就再次被打趴在了地上。车上还坐着赵大伟的三名手下,他们见打起来了就立即下车帮忙,可是这些家伙根本不是萧月的对手,转眼间就全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清香园的保安搞不清状况,不过在他们门口打架他们又不能不管,而且倒在地上的还是管着他们的刑警队大队长,一方面拨打了报警电话,一方面围着高峰几人防止他们离去。   几分钟后就有一队出警的警察赶了过来。胡兵一看事情闹大了,低声向张成功问道:“局长,怎么办?”   张成功也犯愁,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把高峰和萧月拉到一旁说:“别动手了,一会儿先跟他们回警局,我会想办法处理的。”说完就拿起电话拨打了几个电话。   赵大伟在巡警的帮助下将高峰、萧月,连同张成功、胡兵带回了警局。本来赵大伟想要以袭警罪把高峰几个人关起来的,可他刚到警局Z市公安局长就也到了。   张成功虽然在小城市工作,但是在警界干了几十年的他,在省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通过上级施压,让Z市的公安局长亲自跑过来解决这件事。因为张成功和胡兵并没有动手,高峰和萧月只不过是平民身份,所以占了一定优势。   Z市公安局长也了解赵大伟的脾气,再说四名刑警队队员被一个女人打得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这要是传出去,话也不好听,就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Z市公安局长带着赵大伟到高峰四人面前亲自道歉,不但放高峰四人离去,而且还主动帮四人修车,这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张成功乐得卖个面子,也什么都不追究,带着高峰三人离开了Z市警局。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张成功很快接到市长的电话,让他和胡兵立即回去。张成功知道他和胡兵是不可能待在这里了,可案子还要办,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了高峰和萧月身上。张成功面色沉重地说:“市长亲自打电话让我和胡兵回去,现在我们就要走,只是……”说着突然停下来叹了一口气。   高峰问道:“你是担心无法破案?”   张成功点头说:“司马勇被杀了,现在看来,月夜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杀害司马勇的凶手才行。”   高峰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和萧月吧,我们会把他找出来的。”   得到承诺后张成功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如果在这边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你们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高峰点了点头。   胡兵非常感激高峰,要不是高峰拦着不让他动手的话,那现在就难看了。胡兵走上前说道:“高大哥,要是姓赵的再找你麻烦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高峰笑了笑,觉得胡兵毕竟年轻,做事容易冲动:“你们放心,我们会小心的,而且一定会破案。”   因为打架和张成功、胡兵必须回去,让大家情绪都不怎么好。萧月在一旁说道:“现在这样正好。月夜的尸体毕竟还在那里,你们回去说不定正好能碰到陈晓凤,那样就省得麻烦了。”   张成功和胡兵知道萧月说的只不过是安慰话,陈晓凤既然已经逃跑了,又怎么会回去?不过,事情总得往好的一方面多想想,大家又相互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分开了。张成功和胡兵先回酒店等车子修好后送过来,高峰和萧月则继续顺着司马勇的案子追查下去。   只剩萧月和高峰两人后,萧月问高峰道:“你是故意打那个赵队长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高峰回道:“没什么,只是看那个家伙不顺眼而已。”   萧月知道高峰绝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不过见高峰不愿意说就也不追问,随即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高峰说道:“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人月夜认识,同时司马勇也认识?”   这个问题之前已经讨论过了,萧月想也没想就回道:“陈晓凤。她是月夜的妻子,同时又是司马勇的情人,这两个人她都非常熟悉。”   高峰摇头说:“我是说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和这两人都非常熟悉。”   萧月仔细想了想,却没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主要是他们对月夜和司马勇的交往关系了解得都非常少。萧月最后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对高峰说道:“如果月夜或者司马勇还活着的话,那我们倒是可以问问他们。”   高峰微微一笑,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萧月说道:“我需要你去做件事。”   萧月知道高峰已经安排好了,问道:“什么事?”   高峰说道:“赵大伟之所以能那么快来找陈晓凤,一定是通过小区的监控录像发现陈晓凤昨天去过司马勇家里。因此我想让你去弄份小区监控的拷贝过来,看看昨天都还有谁去找过司马勇。”说着微微一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我们不能让赵大伟走在前面,那样只会坏事,必须加快步伐才行。”   “我明白了。”萧月点头说,接着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高峰故作神秘地说,“我想去见个人,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确认一件事。”   “我弄到了监控录像的拷贝后要怎么找你?”萧月问,接着抱怨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弄部手机呢,那样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一点儿。”   高峰一直不愿意用手机,原因是手机实在是太方便了,可以让一个人随时联络到另一个人,有时候甚至连电话都不用打,就可以通过卫星定位找出对方在哪里。而他有时候并不想让人找到自己。高峰说道:“如果你弄到拷贝的话就先回酒店去吧,我忙完后自然会回酒店去找你的。”   “好吧。”萧月无奈地说,接着嘱咐道,“你一个人小心一点儿,有事的话立即给我打电话。”   高峰微微一笑:“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再见。”说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萧月看着高峰的背影摇头叹了下气,嘴里嘟囔着说:“如果你是小孩子的话,我反而会放心一点儿,那样你就不会做出太危险的事。”   高峰与萧月分开后,就近找了家书店走进去。   这是一家民营书店,规模算是中等以上,分类明确,该有的书基本上都有了。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刚刚开门营业的书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营业员整理着图书。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的女人,见到高峰后立即迎了上去,露出甜甜的笑容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高峰直接问道:“我想问下你们这里有没有月夜的书?”   女人的反应看起来就像高峰是在开玩笑,月夜可谓当今最红的作家,再加上他刚刚去世,而他扑朔迷离的死因,让他的人气一涨再涨,短时间内恐怕没有任何一位作家的人气敢与他比拼,这也加快了他的书的销售。除非是卖完了,不然哪个书店要是没有摆出月夜书的话,那还不如关门好了。女人说道:“我们这里当然有月夜的书,从他出版的第一本书到最后一本都有,而且还有好几本书都是第一版印刷的,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先生,你来得真是及时,如果你再晚来一会儿的话,那恐怕就看不到那几本第一版印刷的书了。”   高峰把自己伪装成月夜的铁杆书迷,露出开心的笑,叫道:“那真是太好了!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请跟我这边来。”女人把高峰引向书架。   其实高峰早已经看到了月夜的书,尤其是《被谋杀的伯爵》,摆在书店最显眼的地方,任何一个进入书店的人都会直接看到它。高峰之所以装着没看到,只不过是为了找借口和女营业员说话,这样就可以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关于月夜的资料来。   女人将高峰带到靠墙的书架前,整个书架上摆放的全是月夜的书,这里简直就成了他的专区,从出道第一本到自杀前出版的最后一本,都能在这里看到。女人从这些书里挑了几本出来捧到高峰面前说:“这几本就是第一版印刷的图书,它们现在可是抢手货。”   “谢谢。”高峰接过图书翻了几页,同时道,“月夜可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他死了真可惜,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如此精彩的小说了。”   女人听高峰谈起月夜的死,立即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也非常喜欢月夜,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谋杀他。”   “你也喜欢月夜?”高峰装作吃惊的样子,接着问道,“你喜欢月夜的哪本书?”   女人像是遇到了知音,开始和高峰侃侃而谈。“老实说,月夜所有的作品我都非常喜欢,每本书都具有自己独有的特色。不过,我猜想月夜在创作的时候,一定经历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时光。”   高峰问道:“这话怎么说?”   女人解释道:“你知道的,作家在创作的时候通常都会遇到瓶颈,为了突破这种瓶颈只有尝试多种不同的方式。有的作家可以轻易地突破,而有的作家却被卡死在里面,甚至会放弃创作。月夜也不例外,他在创作的过程中遇到了自己的瓶颈,为了突破他尝试着改变自己的写作风格,结果有几本书看起来并不太像是他写的。”   高峰一脸谦虚地说:“可以告诉我你指的是哪本书吗?”   “当然。”女人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书的名字叫《幽灵自白》,“就是这本,可以说是月夜所有作品中最具争议的一本书,也可以说是他的转型之作。文笔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故事的叙说和之前的几本比起来要差很多,一度影响了书的销量。不过后面就慢慢好了起来,直到《被谋杀的伯爵》出现,才再现月夜之前的水准。不,应该说《被谋杀的伯爵》让月夜获得了更高的荣耀,他已经完全突破了自己的瓶颈。”   高峰拿着《幽灵自白》对女人说道:“我可以先在这里看一下吗?”   “没问题。”女人说完识趣地走开了。   高峰坐在地上快速浏览了一下《幽灵自白》这本书。他还没有看月夜的其他作品,不过感觉女人对月夜的评价十分中肯,如果让高峰来评价会更直白一点。《幽灵自白》真的是月夜写的吗?它和《被谋杀的伯爵》相比,简直是糟糕透顶,可以用“垃圾”来形容。高峰抬起头,见之前的女人刚刚打发完一个顾客,正向自己走过来。   女人看到高峰再次露出可爱的笑容,说:“先生,你感觉这本书怎么样?”   高峰耸了下肩说:“书写得很精彩,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和月夜之前的作品比起来差了那么一点点。”说完故意做出紧张的样子向四周看了看,俯在女人耳边压低声音说,“老实说,我觉得这本书不是月夜写的。”   女人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点了点头赞同高峰的观点,同时说道:“确实有这种说法。有的人说月夜有了钱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爱写作了;有的人说月夜已经江郎才尽,总之大家的意思是说月夜花钱找了个代笔的,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   “有这种事?”高峰装出惊讶的表情。其实他知道这在文化界是非常平常的事,一些人出名之后就找不如自己的人为自己写稿,再署上自己的名字当成自己的作品,这是赤裸裸的欺诈!   女人嘟了下小嘴说:“找人代笔也不过是猜测,没人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且读者只要有好的作品看就行了,管他究竟是谁写的。”   高峰做出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适时地说:“把月夜的书给我拿一整套吧。”   女人一听高峰要一整套的书就非常高兴,立即说道:“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就跑过去为高峰挑选了一套月夜的书,并把它们装在一个精美的袋子里面,“先生,请到这边付账吧。”   高峰付账的时候把书拿出来翻了一下,发现每本书上的编辑都是同一个人,上面写着朱芳青。高峰把书放回袋子里说:“月夜出了这么多本书,编辑却从来没有换过,看来他和编辑的关系非常好。”   女人做了笔大生意心里自然高兴,顺着高峰的话说道:“月夜的编辑就好像伯乐一样:她发现了月夜这匹千里马,之后两人的合作也是越来越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好作品和大家见面。”说着微微一停,学着高峰之前的样子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这个世界上知道月夜有没有找代笔的最少有两个人,一个是月夜本人,另一个就是月夜的编辑。”   重点来了,高峰立即做出感兴趣的样子,说:“你说得非常对,只是没有人知道月夜的编辑在什么地方,不然倒是可以去打听一下。”   女人盯着高峰说:“我猜你一定是位记者。”   高峰装出被人看穿的样子,惊讶地说:“天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有些得意,侦探家一样分析道:“月夜死去的事情可是现在的大新闻,有很多记者想要挖掘更深的故事。而没有一位顾客来这里买书像你这样有这么多问题,因此猜到你是记者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你真是太厉害了。”高峰夸耀道,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真的是位记者。   女人呵呵笑了笑,一脸神秘地说:“你碰到我真是找对人了,我知道月夜编辑所在的出版公司就在这座城市里!”   高峰问道:“是吗,你真是神通广大,那你一定知道具体地址是哪里吧?”   女人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笑嘻嘻地说:“我当然知道。你等一下,我这就写给你。”   高峰不忘在这时夸赞她道:“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给你。”女人把月夜编辑工作的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了高峰。   高峰知道这全是自己前期工作做得好,才让眼前的女人把自己当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不然也不可能轻易地知道出版公司的地址。高峰装着感激的样子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女人爽快地笑了笑。   高峰低头看了一眼纸条上写的地址,国贸大厦A座,Z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高峰问道:“我想你大概也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吧?”   女人说道:“当然,我们店和这家出版公司经常打交道。公司的老板叫司马勇,是位青年才俊,有不少女人都梦想着要嫁给他。”   高峰呵呵笑了笑,心想眼前这位有些花痴的女人,要是知道司马勇已经死了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司马勇经营着一家出版公司,月夜是当红作家,陈晓凤和这两个男人都保持着亲密关系。当把这三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高峰就曾想到月夜的书有可能是由司马勇的公司出版销售的,现在他只不过是证实了这一点而已。另外,高峰同时还证实了一件事。月夜的编辑和月夜关系也非常好,她又在司马勇的公司上班,因此她是除陈晓凤外,又一个符合同时认识月夜和司马勇的人。   高峰做出一脸感激的样子,说:“谢谢你为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新闻线索。”   女人不忘趁机为自己拉些业绩,笑呵呵地说:“不客气,有空的话多来我们书店买几本书就好了。”   “没问题,再见。”高峰说完带着自己新买的书转身离去。   离开书店后高峰叫了辆出租车前往国贸大厦,中途顺便把月夜的其他几本书翻了一遍,发现《幽灵自白》确实算是月夜的转折点。《幽灵自白》一书就像是具有天才之称的月夜,突然间失去了自己的天分。不过之后出版的几本书,他又慢慢找回了自己的感觉,直到《被谋杀的伯爵》一书面世,才算是超越了之前所有的成就。   国贸大厦不但位于Z市最繁华地带,而且里面聚集了众多知名企业,已经成为了Z市的一张名片。   高峰踏进国贸大厦立即感觉到了大都市的文化气息,每个人都身着正装,手里提着皮包,脚步匆匆地与时间赛跑。想要在这幢知名写字楼里找到司马勇的出版公司并不是什么难事,高峰在楼层示意图里找到了它,并乘坐电梯来到了这里。出版公司里的人似乎比下面见到的人更加繁忙,每个人不是在打电话就是敲打着键盘,又或者正在浏览手下作者投过来的稿子,总之每一个人都忙碌着。   高峰向一位从身前走过的女士问道:“请问朱芳青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匆匆地从高峰面前走了过去。高峰感觉在这里自己好像成了透明人,人们来来往往的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   高峰眼珠子转了下,必须想个办法吸引这里的人注意才行。他大声叫道:“朱芳青,快递!”   这招还真灵,一个声音从最里面传来:“这里!”   高峰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对面一间打开门的办公室里传来的,于是就走了过去。办公室的大门上写着“副总编辑”四个字,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打扮时髦、一手拿电话一手拿着文件的女人,对面则站着三位正等待批示的下属。   办公桌后面的女人抬眼看了高峰下,讲完电话后问道:“快递呢?”   “抱歉,我没有你的快递。”高峰说着掏出一个小本本在对方眼前晃了下,上面写着“警察”两字。这是他在和赵大伟纠缠时,从赵大伟身上摸来的。“请问你是朱芳青女士吗?”   办公桌后面的女人看到高峰的证件后有些吃惊,可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盯着高峰说:“我就是朱芳青,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高峰一边将小本本装回口袋里,一边说:“我是刑警队大队长赵大伟,希望你可以抽一点时间和我谈谈。”   朱芳青想了一下对等待的三名手下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三人轻应一声,走的时候看了下高峰,一个个猜测着高峰来的目的,及朱芳青究竟犯了什么事,最后一个出去的人顺便把房门带了上。   屋里只剩下高峰和朱芳青,朱芳青打量着高峰。在她看起来高峰表情严肃,倒真像是来办案的刑警队长。   高峰也打量着朱芳青,她穿了身职业套装,看起来有些清瘦;一副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不但掩盖了眼睛里透出来的精光,更为她多添了一分文化气息;留着齐耳短发让她看起来少了一分文弱,多了分干炼;她长得不算好看,却绝不是那种长相难看的人,可以用清秀、淡雅来形容她。   朱芳青并没有因为警察的到来而有所紧张,神情淡定地说:“赵队长,请坐。”   高峰走过去坐在了朱芳青对面的椅子上,顺手将买来的书连同袋子放在脚边。   朱芳青起身端了杯水放到高峰面前说:“先喝点水吧。”   “谢谢。”高峰接过水杯观察着朱芳青,猜测着她知不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至少她表现得非常自然,看不出和月夜的死,或者司马勇的被害有任何关系。高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目光落在了朱芳青的桌面上,中间摆放着一台电脑显示器,左侧堆放着文件夹,右侧放着一个小相框,里面是月夜生前的旧照。高峰原本想问月夜有没有人代笔,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后却决定把这个问题先往后放一放,放下水杯问道:“你和月夜的关系很好?我的意思是,通常人们会在办公桌上放家人的照片,而你放的却是月夜的照片。”   朱芳青看了眼照片,解释道:“我是个事业型女人,到目前为止还单身。月夜从出道就与我开始合作,除了工作上的关系外,我们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我在桌上放张他的照片缅怀一下不为过吧?”   高峰问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月夜去世的事了?”   朱芳青脸上略显伤感,缓缓说道:“现在网上到处都是月夜死亡的消息,每天至少有几十名记者朋友打电话到我这里来求证这件事,你认为我可能不知道他的死吗?”   高峰盯着眼前这位聪明的女人,她要么是真情流露,要么就是位天生的演员,让人看不出一点作假。高峰接着说道:“有时候传言不一定是真的,你怎么知道月夜就真的死了?”   朱芳青像是突然间被激怒了一样,瞪着高峰说:“我看过月夜死亡的照片了,难道说那也是假的吗?虽然我还没有见到月夜的尸体,但是我无论打月夜的电话,还是他家人的电话都联系不上他,这根本没办法解释。月夜死亡的消息像流感一样快速传播,如果月夜真的还活着的话,那他不可能不出面说清楚的。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说到这里她停下来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赵队长,难道说你认为月夜还活着?”   高峰感觉朱芳青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武林高手刺出的剑一样,压迫得人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高峰摇头说:“我从来没有那么讲过。我见过月夜的尸体,可以确认他已经死了,是自杀的。”   朱芳青脸上的伤感渐渐浓厚起来,足足等了十几秒才开口说道:“你见过他了,他……现在还好吗?”   高峰回道:“法医正在解剖他的尸体,以便寻找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死是自杀。”   “哦。”朱芳青像梦游似的应道。   高峰一直在观察朱芳青那奇怪的表情变化,接着说道:“说来月夜也是一个可怜人,他都死了,妻子陈晓凤还在这个时候失踪了,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   朱芳青的嘴唇动了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高峰接着说道:“既然你说,你和月夜私底下是非常好的朋友,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朱芳青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手里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对公司来说太不负责任了。再说了,月夜还有一部书稿在我这里,能够早一天让它与世人见面,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一点事。当然,如果月夜的尸体在这两天运了回来,那不管有多忙我都会抽出时间去看他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冷血,让人感觉朱芳青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嘴里说着和月夜是好朋友,在这时却只想着如何利用月夜空前的人气去大赚一笔,这根本就是背信弃义。高峰突然问道:“你应该认识陈晓凤吧?”   朱芳青像是突然间被刺痛了一样,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体,轻咳一声后又恢复之前的表情,淡淡地说:“我和陈晓凤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只是因为她是月夜的妻子,所以我们才会偶尔见上一面,只能说彼此之间认识吧。如果你是想要我帮你去找陈晓凤,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根本不知道她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高峰再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非常聪明,自己只提了个开头,她就能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问什么,并且能够很快想到该怎么回答。高峰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找你可以说和月夜的妻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在乎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朱芳青有些惊讶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说着突然变得气愤起来,脸色难看地叫道,“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杀了月夜,来这里是想要带我回警局?”   高峰不清楚朱芳青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愤怒,不过他知道月夜死的时候,朱芳青一定有非常好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就算她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也无所谓,毕竟月夜的死是自杀。高峰神情自然地说:“我想你误会了,我来找你是为了司马勇。”   朱芳青皱了下眉头说:“你想找我老板?”说着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恐怕要再次让你失望了,我不知道老板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他的行踪。”   高峰想知道朱芳青要是知道了司马勇的死讯后,会是什么表情,盯着她的脸说道:“司马勇已经死了。”   “什么?”朱芳青反应过于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差一点将桌上的电脑推倒在地上,双手按在桌面上叫道,“赵队长,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高峰一脸正色地说:“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朱芳青一屁股跌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后,盯着高峰说:“既然你不是怀疑我杀了月夜,那该不会是在怀疑我杀了司马勇吧?”   高峰回道:“我来这里只是例行调查而已,毕竟这里是司马勇的公司,而你是他的员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朱芳青盯着高峰看了片刻,情绪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轻声说:“好吧,你想要问我什么?”   高峰问道:“我想你一定非常了解司马勇,就像了解月夜那样。”   朱芳青纠正道:“应该说了解司马勇更加多一点。我从毕业到现在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了。有时候我就算是不想见到他也不得不和他碰面,因此相对来说我更加了解司马勇。”   高峰问道:“那请你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下司马勇,可以吗?”   朱芳青想了一下说:“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想听好话还是坏话?”   高峰回道:“不听好话,也不听坏话,你只要客观地评价一下他就行了。”   朱芳青简单思考了一下说:“司马勇是一个极具热血的男人,勇于拼搏,敢于给新人机会,在他的带领下公司每年一个台阶向上走着。不过,司马勇同时又是一个贪婪的小人,他所看到的就只有金钱。他的公司就像个吸血工厂一样,吸干了为他工作的人和作家的血汗。”   高峰对司马勇有了简单的了解,接着问道:“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   朱芳青紧皱着眉头说:“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喜欢司马勇,痛恨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可还没有一个人到非要杀他那一步。”说着向高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想不到有谁会想杀他。”   高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作为当红作家,我想月夜一定为你们公司赚取了不少利益吧?”   朱芳青回道:“这确实是事实,尤其是在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可以说90%的利润都来自月夜。”   高峰觉得朱芳青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常诚实,没有一点躲避,接着问道:“既然月夜为你们公司带来了这么大的利益,那司马勇和月夜应该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朱芳青轻蔑地笑了下,对高峰说道:“月夜和司马勇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利益。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两人连面也没见过几次,又怎么能谈得上是朋友?”   高峰装着不明白的样子问道:“怎么会这样?按说司马勇帮助月夜走到了这个地步,月夜为他取得了巨大的收益,两个人应该能成为要好的朋友才对。”   朱芳青解释道:“我之前说过了,司马勇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在月夜还没有红的时候,他就用远高于一个新人的价格投资在月夜身上。当然,司马勇得到了巨大的回报,以至于他开始不断地往月夜身上砸钱。同时,为了留住月夜这颗摇钱树,他和月夜签订了个不平等合约。”   “不平等合约?”高峰特意提了下,想要知道具体涉及哪方面,“可以解释一下吗?”   朱芳青是一个相当机警的人,立即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有个不平等合约存在,具体内容因为涉及商业机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月夜从第一本书签给司马勇之后,他就不得不为司马勇写书了,成了司马勇的赚钱机器。”   看来月夜和司马勇之间的恩怨不是一般的深。高峰看了一眼朱芳青,如果要弄清楚月夜和司马勇之间的具体矛盾,那就必须弄到所谓的不平等合约才行。   朱芳青像是累了一样,向高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什么的话我就要开始工作了。我的同事还在外面等着呢,他们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失业了。”   高峰决定暂时结束这次谈话,对朱芳青说道:“希望你可以暂时保密司马勇的死讯。”   朱芳青应道:“这个我知道,在你们警方同意公布之前,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司马勇死了的事。”   “谢谢。”高峰为此表示感谢,其实主要目的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朱芳青接触过,“请把你的电话和住址留给我,方便我以后和你取得联系。”   朱芳青以为高峰真的是刑警队大队长,对此没有一点怀疑,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了高峰,同时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希望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不要再联系我。”   高峰接过纸条看了眼,起身说道:“你放心,我们警察也是很忙的,不会随便浪费纳税人的钱和时间。再见。”   “最好以后都不要见面了。”朱芳青冲高峰的背影说了句。    第九章 命案前的录像   从朱芳青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后,高峰直接赶回了酒店。本以为萧月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进门之后却发现萧月早已经在房间里,见到自己立即起身迎了过来。   萧月有些兴奋地叫道:“你总算回来了。”   高峰从萧月的表情就看出自己交代的事,她已经完成了,直接问道:“拷贝呢?”   萧月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下说:“全在这里。”说着就拉高峰在沙发上坐下来,调出拷回来的监控录像说:“你自己看吧。因为我手机内存空间有限,所以我只拷了我们到那里之前五个小时内的监控视频,不过这些已经足够我们用了。”   高峰没有问萧月是如何弄到拷贝的,他知道她有自己的办法,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视频是由司马勇家门外马路边的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距离司马勇的房子有四五十米远。因为拍摄的时间是夜晚,所以画面并不清晰,加上手机屏幕小,上面出现的人物根本看不清楚,只能从衣着来判断一个人的大致身份。   萧月指着画面叫道:“你看,这个就是陈晓凤。”   高峰看到一辆车子拐进了画面里,虽然画面一闪就过了,但还是让人看清楚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正是扔下丈夫遗体不管独自跑回Z市的陈晓凤,负责开车的则是司马勇。   萧月看到陈晓凤和司马勇在一起非常气愤,恶狠狠地说:“她果然是跑回来找司马勇的,丈夫刚刚去世就等不及和情人幽会了!”   高峰继续看着画面,车子在司马勇家门前停了停,在院门打开后驶进了院内停车位上,接着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从车上走下来进入了房间。陈晓凤和司马勇在屋里干了些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半个小时后陈晓凤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样子看起来非常的生气,随后司马勇就追了出来。两人在院门外争吵了起来,两分钟后陈晓凤用力推开司马勇转身跑了出去,在经过摄像头的时候可以看到她伸手抹了把眼泪。司马勇追出了两步,突然间又停了下来,伸手掏出电话看了一眼,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转身回了房子里。   萧月在这时说道:“5分钟后又出现个女人,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高峰将视频快进,5分钟后萧月所说的女人出现在了画面上。她是徒步走进画面的,在经过摄像头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一眼,因此摄像头清晰地拍下了她的脸。高峰盯着画面上的脸说:“她是月夜的编辑朱芳青。”   萧月惊讶地问道:“你认识她?”   高峰回道:“我刚从她的办公室回来。”   萧月表现得更加惊讶,问道:“你和她谈过了?”   高峰点了点头。   萧月反应很快,立即猜想到高峰为什么要去那里,惊声叫道:“天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说着瞟了一眼视频上正准备进入司马勇房子里的朱芳青,接着说道,“她是月夜的编辑,显然她也认识司马勇;她是除了陈晓凤之外第二个同时熟悉月夜和司马勇的人,作案嫌疑自然也就大了。”   高峰摇头说:“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点。”他想到了陈晓凤离开时的样子,她为什么要哭?难道说她内心真的对月夜还存有感情,这才和司马勇吵起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要重新整理思路了。   萧月不知道高峰此时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兴奋地说:“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我们总算又往前迈出一步了!”   高峰并没有萧月那么乐观,从视频上来看,朱芳青在司马勇家里待的时间比较长,足有两个小时之久,而且她离开的时候司马勇还亲自送了出来。   萧月说道:“陈晓凤出现的时间是8点,离开的时间是8点半。朱芳青出现的时间是8点35,离开的时间是10点半。两人离开之后都没有再回来。而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司马勇都还活着,暂时可以排除是她们杀害司马勇的。”   高峰又浏览了一下整个视频,除了陈晓凤和朱芳青访问过司马勇外,其间只有几辆豪华轿车从司马勇家门前路过,应该是同一个小区的业主。另外,视频在11点半到12点之间中断了半个小时,根据张成功提供的信息可以判断当时停电了。   萧月沉声说:“从视频上来看陈晓凤和朱芳青离开的时候,司马勇都还活着,两人不可能是杀害他的凶手。如果凶手不是她们两个的话,那又会是谁?凶手又是在什么时间出现杀害司马勇的?”   高峰提示道:“你难道没有注意这段视频上少了半个小时?”   萧月说:“你是指11点半到12点之间的半个小时?”   高峰点了点头。   萧月说:“这个我问过保安队长了,他说那时停了半个小时电,整个小区可以说处在真空状态,没有一个监控是工作的。”   高峰问道:“你有没有问他停电的原因?”   萧月回道:“我问过了,他说这次停电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事后检查是因为小区外的变压器烧坏了。”   高峰低声自语道:“果然是这样。”   萧月盯着高峰看了看,突然叫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小区外的变压器烧坏是凶手干的,凶手也是趁着这段时间潜入小区杀害司马勇的?”说完又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这不对呀。我问过保安队长,他说进出小区的人除了必须得到业主的同意外还得登记才行,就连停电这段时间也不例外。如果凶手是借用这段时间杀人的话,那他一定在小区保安那里登记了,不然是怎么进入和离开小区的?”   高峰起身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富贵苑。”   萧月跟着站了起来,她内心有很多疑问,比如凶手究竟是停电后进入小区的还是停电前,又是怎么安全离开小区的?   高峰和萧月再次赶到了富贵苑,这里的保安见到萧月之后似乎都非常恐惧,门口的两个保安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当听说萧月要找保安队长时,立即用对讲动机呼叫了他,显得非常害怕萧月。   保安队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区大门口,他的脸上虽然不像手下那样难看,但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见到萧月之后恐惧地说:“你……你怎么又来了?”   萧月板着脸说:“怎么,不欢迎?”   保安队长急忙摇摆着双手说:“不,不是那个意思。欢迎,非常欢迎!走,到我办公室再说吧。”   萧月瞟了一眼大门口的值班室说:“我看还是在这里谈吧。”   保安队长点头哈腰地说:“行,你说在哪里就在哪里谈。”   高峰和萧月跟着保安队长进入了小区门口的值班室,萧月对保安队长吩咐道:“让你的人先出去吧,我们要先和你单独谈谈。”   “是。”保安队长应道,挥手让屋里的保安出去。   屋里的保安正求之不得,接到命令之后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萧月见屋里没多余的人了,就向保安队长问道:“昨天停电这段时间都有谁进出过小区?”   保安队长回道:“停电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只有几名业主和前来维修的电工进来过,后来离开的也只有电工。”   萧月沉着脸喝道:“你肯定?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或者还有其他人进出过小区,我看你这保安队长也别想当了!”   保安队长打了个哆嗦,小声回道:“这个我可以肯定,停电的时候我亲自守在这里的,不可能出错。”   萧月不相信地说:“这么高档的小区不会只有一个大门吧,你难道一个人能同时守着所有的大门?”   保安队长见萧月发火了就更加害怕,急忙解释道:“我们小区确实有四个大门,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高档小区,为了业主的安全一到晚上10点,另外三个大门都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出,凡是进出的人只能通过这里。”   萧月想了一下问道:“你确定过了10点后,真的没人从另外三个大门进出,要是你的手下私自放人进出怎么办?”   保安队长回道:“我们这里的规定很严,如果晚上过了10点还有人从另外三个大门进出的话,不光是要扣我们的奖金,值班的保安也会被开除的,因此没有人敢私自开门放人进出。”   萧月原先还担心凶手是趁停电期间从其他地方进出的,现在看来可以放心了。萧月对保安队长吩咐道:“把你们的进出登记表拿过来我看下。”   “是。”保安队长急忙将进出登记表拿过来交给萧月,甚至还主动让人把另外三个大门的进出登记表送了过来,“全都在这里了。”   “嗯。”萧月应了声,开始翻查登记表。她不但查看了昨天一整天的出入记录,连前几天的出入记录也一一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像保安队长说的那样,停电期间只有前来维修的电工出入过,凶手不可能是那段时间进入的。萧月没能从出入记录表上查出问题,把登记表递给高峰说:“你看一下吧。”   在萧月对保安队长问话和查看出入记录时,高峰一直在观察着外面值勤的保安。他们的工作确实非常认真,对进出的每个人进行了登记。高峰接过出入登记表看了眼,抬头向保安队长问道:“电工为什么要进出两次?”   保安队长解释道:“哦,电工第一次来的时候说是忘了带一件工具,因此没有进行维修,第二次来才修好了变压器。”   高峰见电工两次进出登记的车牌号码不一样,第一次登记的车牌号是56753,第二次登记的却是32336。如果只是简单的忘记携带工具,那没必要连车也换了。高峰向保安队长问道:“两次来的电工有什么不同?”   保安队长想了一下说:“两次来的人数有些不同,第一次来的是两个人,第二次来的是四个人。”   高峰又瞟了一眼登记表说:“两次来的人间隔的时间非常短,只有两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跑回去拿工具的。你仔细回想一下,两次来的人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保安队长点头应道:“没错。第二次来的人是和第一次完全不同,我还记得当时好心问他们带齐工具了没有,可是他们的态度很恶劣,说我是多管闲事。不过他们证件齐全,加上我希望小区尽快通电,就放他们进去了。”   “证件。”高峰突然问道,“第一次来的人你检查他们的证件了吗?”   “这个……”保安队长支吾着没有说话。   萧月在一旁喝道:“快点回答!”   保安队长有些紧张地回道:“当时我只想着快点恢复用电,没来得及检查他们的证件。”   高峰和萧月相视一眼,看来问题出现在这些电工身上,而第一次来的电工非常可疑。另外,高峰注意到两次来的电工在小区里面待的时间非常短。第一次来的电工在小区里待了5分钟,第二次来的电工也只在里面待了10分钟。   高峰问道:“记得第一次来的电工长什么样吗?”   保安队长回道:“当时太黑了,而且对方都戴着帽子,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长什么样。”   高峰见保安队长不能提供电工更详细的描述,就接着问道:“我听说是变压器烧了,在什么位置?”   保安队长回道:“烧毁的其实是小区外面的一个变压器,因为我们小区使用的线路都是从它上面连接过来的,所以它被烧坏后我们小区就停电了。”   高峰点了下头,接着问道:“难道你们小区就没有备用电源?”   提起备用电源保安队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有些生气地说:“昨天早上我们小区发生了一场事故,备用电源被烧坏还没来得及修好。”   早上备用电源被烧了,晚上外面与小区相连的变压器再次烧坏,这也太巧了吧?高峰怀疑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联系,问道:“备用电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保安队长有些难以启齿地说:“这个……不是太好说。”   萧月厉声叫道:“让你说就快点儿,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唉。”保安队长惊恐地看了萧月一眼,这才说道:“是我们物业电工组的一位电工喝多后把备用电源的线接错了,这才导致备用电源烧坏了。”   高峰眼睛一亮,问道:“这个喝多了的电工现在在哪?”   保安队长回道:“犯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还可能用他,已经让他回家去了。”   高峰觉得这个电工有些可疑,本想见见他的,没想到却被开除了。于是就把他暂时放到一边去,向保安队长问道:“先带我们去看下小区外被烧坏的变压器吧。”   “好的,跟我来吧。”保安队长说完将高峰、萧月带到了变压器所在的位置,指着上面被烧黑的印迹说,“你们看,据说是人为烧坏的。”   人为烧坏的?高峰看了看头顶的变压器,上面的线路有被烧焦的痕迹,一般人绝对不敢冒险去碰变压器,也就是说烧坏变压器的人,对电力方面的知识要有一定的了解才行。高峰又向四周看了看,变压器位于人行道边,旁边就是一条公路,平时有很多车会从这里经过,想要抓住烧坏变压器的人很难。   高峰向保安队长问道:“这里有监控吗?”   保安队长回道:“这里不属于我们管,因此没有监控可以看到这里。”   看来烧坏变压器的人不但对电力有一定的了解,对这里的环境也相当熟悉。不但知道烧毁它可以使小区停电,而且还知道附近没有监控设备。高峰想了一下问道:“你能找到那个喝多了的电工家里的住址吗?”   “请等一下。”保安队长说着用对讲机和电工组取得了联系,随后获得了那个电工的住址。   这位喝多的电工叫谢永和,家住平安小区3号楼201室。   得到地址后高峰、萧月就离开了富贵苑。萧月对高峰说道:“昨天晚上电工来了两次,这真是太奇怪了。而且第一次来的电工没有再回来,我怀疑他们有问题。”   高峰应道:“你说得没错,我怀疑第一次来的电工就是凶手伪装的,他们进去杀了司马勇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萧月同意高峰的说法,并且说道:“凶手真是狡猾,有谁会怀疑停电之后前来维修的电工是凶手呢。”   高峰轻点了下头,以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第一次进入小区的电工是假的。他们非常有可能就是杀害司马勇的杀手,问题是这两个人是谁?   萧月忽然想到高峰特地要了喝多酒电工家的住址,于是问道:“你是怀疑那个名叫谢永和的电工和司马勇的死有关?”   高峰点头说:“小区的备用电源是在早上坏掉的,晚上变压器就被人烧毁,接着司马勇就被杀了,事情也有点太巧了。”   萧月思考了一下高峰的话,惊声说:“你的意思是说谢永和杀了司马勇?”   高峰摇头说:“不。一个电工和业主能有多大的矛盾,我的意思是说他和司马勇的死有一定的关系,真正动手的人不一定是他。”   “好吧。”萧月长长地出了口气,接着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找谢永和?”   高峰说道:“你去找谢永和,我想再去找朱芳青谈一谈,完了我会去找你。”   “好。”萧月应道,与高峰分头行动。   高峰再次来到朱芳青工作的地方,为了这次到来他早已经做好准备,上次离去的时候他故意将所购买的书留在了这里。出版公司的人还是像之前一样繁忙,没有人去注意高峰的到来。高峰自己走到朱芳青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开口叫道:“朱女士,你在里面吗?”房间里面一点回音也没有,高峰干脆自己打开门,结果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而自己购买的书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椅子旁。   “请问你是在找朱副总编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高峰转身发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是你?”对方认出了高峰,低声自语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警察来找朱副总编?”   高峰也认出这个之前在朱芳青办公室里出现过的女人,听到对方的话后就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警察来这里找过朱芳青?”   对方点头说:“你离开没多久,就有几个自称警察的人来这里,把朱副总编带走了。怎么,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高峰心想带走朱芳青的人可能是赵大伟,装着刚刚想起来的样子说:“哦,我把这件事给忘了,带走她的是我同事。”   对方好奇地问:“朱副总编辑是不是犯事了,不然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她?”   “确实有些事需要向她了解一些情况,不过没关系的,她很快就会回来的。”高峰说完就向对方挥手告别,快步离开了出版公司,心想这下麻烦了。朱芳青落在赵大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从国贸大厦走出来后,高峰就乘坐出租车前往平安小区。这是20世纪80年代建造的小区,和如今繁华的都市比起来有些不搭调,住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到都市里来打拼的租客。   萧月站在3号楼楼下,见到高峰就立即迎上去,说道:“你总算是来了。”   高峰见萧月一个人就问道:“他不在这里?”   萧月点头说:“他不在家。我向邻居打听了一下,房子是谢永和租的,一个人居住,平时不爱和人说话,因此邻居们对他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高峰对萧月做的事很满意,接着问道:“到他家里看过了吗?”   萧月回道:“看过了,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在他家里找到了这个。”说着将一个小本本递给了高峰。   高峰接过小本本看了看,是本电工证,里面有谢永和的照片,一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很老实的人,留着平头。高峰记下了谢永和的样子,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发现吗?”   “跟我来。”萧月说着带高峰往前走去,最后在平安小区外的路边停车位前停了下来,指着停在那里面包车说,“你看。”   高峰在萧月开口之前就发现了这辆面包车的问题,它的车牌号是56753,正是昨天夜里第一次进入富贵苑的电工所开的车辆。高峰见车门是锁着的,对萧月说道:“把门打开。”   萧月掏出发卡上前,三两下就打开了车门,接着进入里面翻找了起来。   高峰也跟着进入了车里,很快两人就在车屁股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包,里面装着两套市电业局电工服装和两顶帽子,另外还有假胡子之类的伪装物。   萧月兴奋地说:“看来昨天伪装成电工的就是谢永和,是他杀了司马勇。”   这些东西确实成了对谢永和不利的证据,不过高峰还是不认同谢永和就是凶手,盯着那包伪装物说:“动机呢,他为什么要杀司马勇?”   “这个……”萧月一时回答不上来。   高峰又在车里找了起来,希望可以找到其他东西出来,在副驾驶座下他发现了一个钱包。这个钱包看起来很高档,一般能够拥有这样钱包的人,所驾驶的车绝对比面包车高级。   萧月盯着高峰找到的钱包说:“天啊。我对时尚不是太了解,不过它是LV的,价格最少也要上万元!”   高峰打开钱包检查了一下,里面放了许多现金和银行卡,另外还有一张身份证。当高峰看到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名字时立即皱起了眉头。   萧月盯着身份证叫道:“陈晓凤。”说着又看了看钱包,接着说道,“钱包是陈晓凤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峰手里拿的身份证确实是陈晓凤的,同时回想起在陈晓凤的车里见过这个钱包。“是呀,陈晓凤的钱包为什么会在这里?”   疑惑的表情并没有在萧月的脸上过久地停留,很快她就像一个解开了数学难题的学生一样兴奋地叫道:“我明白了!是陈晓凤雇佣了谢永和。两人先是破坏了富贵苑的后备电源,接着烧毁了外面的变压器,最后伪装成电工的样子进入富贵苑杀了司马勇!太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高峰摇了摇头,心里有着不同的看法:其一,陈晓凤为什么要杀司马勇,真的是和月夜还保持着深厚的感情?其二,陈晓凤既然已经设计好了一切要杀司马勇,那为什么要跑回来,留在月夜身边不是有更好的不在场证明?其三,谢永和与陈晓凤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愿意听陈晓凤的话杀人?其四,车里的东西更像是刻意留下的,谢永和为什么不把它们处理掉?   萧月见高峰沉着脸,兴奋之情慢慢消失了,冷静下来后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高峰什么话也没说,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两米远的地方盯着这辆车,仔细思考着刚才的几个问题。   萧月跟着高峰走下了车,见高峰一言不发就再次问道:“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   高峰突然问道:“谢永和家里锁门了没有?”   萧月回道:“锁了,不过那种锁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只要用铁丝在里面捅一下就能打开。”   高峰伸出手说:“把你的发卡借我用一下。”   萧月拔下发卡递给高峰说:“你不想让我陪你一起上去?”   高峰说道:“你留在这里,万一谢永和回来的话就拦住他。”   萧月回头看了一眼车说:“好吧。”说完找地方隐藏了起来。   高峰来到了谢永和家门外,门上的锁有些年代了,像萧月说的那样,这样的锁最多也只是用来防君子的。高峰故意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将发卡捅进锁眼里面扭了两下,啪的一声门锁打开了。高峰推门进去,接着将房门虚掩起来,站在门口看了看。一眼望去,谢永和的房间里面符合了独居男人的所有特点,脏、乱、差。高峰在屋里面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了每一个细节,结果发现这间具有单身男子特色的房子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屋子里面非常“干净”,干净得高峰找不到一点线索。高峰最终失望地走出了房间,将房门恢复之前的样子,随后回到了萧月身边。   萧月见到高峰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高峰摇了下头说:“我们走吧。”   “走?”萧月看了眼面包车,接着说道,“万一谢永和回来开车怎么办?”   高峰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不,他不会再回来了。”   萧月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高峰没有解释,而是说:“走吧,我们不能让警察和凶手都跑在我们前面。”   萧月好奇地问:“我们去哪?”   高峰回道:“刑警大队。”   “刑警大队?”萧月越来越不明白高峰想干什么了。   高峰见一辆出租车经过,伸手将其拦了下来,与萧月上车之后吩咐道:“到刑警大队去,快点儿!”    第十章 畅销书的内幕   赵大伟看到高峰和萧月时马上沉下脸来,不高兴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高峰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赵大队长,你是不是把朱芳青抓回来了?”   赵大伟以为高峰两人又是来找茬的,哼了一声说:“怎么,你们难不成还想在警察局抢人不成?”   高峰说:“我有些问题想问朱芳青,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她?”   赵大伟可没有忘记自己之前被狠揍了一顿,此时故意说道:“抱歉,朱芳青和司马勇的死有重大关系,我不能让你们和她见面。”   高峰知道赵大伟是故意难为自己,却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赵大队长,我们看过小区的监控录像了。朱芳青在司马勇死前确实去找过他,可在她离开的时候司马勇还活着。你顶多是把她带回来问问话,拿什么来控告她?”   赵大伟脸色难看,他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来控告朱芳青,对朱芳青的审问也已经结束。要不是高峰、萧月突然到访,他已经决定先放朱芳青回去了。赵大伟生气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手中自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把她带回来的。”   高峰突然说道:“赵大队长,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   “交易?”赵大伟的眼睛在高峰、萧月身上转了转,问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高峰说:“让我们和朱芳青见上一面,之后你是想放了她还是继续关押都随你的便。”   赵大伟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高峰接着说道,“好处就是我发现了一个关于司马勇死亡的案子非常重要的线索,我可以把它告诉你。”   赵大伟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找到了线索?”   高峰点头应道:“是的。”   赵大伟眼皮往下压了压,目光有些沉重。别看他找到了许多线索,可一点有用的也没有。从接到报案到现在,他连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除了陈晓凤,任何一个可能与司马勇的死有关的人赵大伟都找过了,可是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其中一个人是凶手。高峰所说的重大线索,对赵大伟来说毫无疑问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他想了想说:“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要等你将所谓的重要线索告诉我后,我才能决定是否要让你见朱芳青。”   “嗯……”高峰故作迟疑地想了想,接着说,“我可以先把线索告诉你,不过我在和朱芳青见面的时候,你们的人不能在场。”   “为什么?”赵大伟瞪大了眼睛,认为高峰在向自己刻意隐瞒着什么。   高峰说道:“你别管为什么,这个交易你其实占了很大的便宜,拒绝我的话将会是你的损失。”   赵大伟太想破案了,高峰的话对他越来越有诱惑力,最终逼得他不得不将与高峰之间的恩怨暂时丢到一边去。赵大伟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欲望,装着镇定的样子说:“如果你所说线索真的有价值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见朱芳青。说吧,你究竟找到了什么?”   高峰说道:“在司马勇被杀的那天早晨,小区的备用电源坏掉了;当天夜里,与小区相连的变压器被人为地烧坏了。这两件事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该死的,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两件事?赵大伟心里暗骂,表面上却依然装着镇定的样子,说:“这确实非常巧合,不过和司马勇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高峰接着说道:“我想你一定注意到案发现场有一只手电筒,这证明案发的时候停电了,凶手正是借用小区停电时监控失效才进去作案的。”   赵大伟看着高峰,开始对高峰有点佩服,这些都是他暂时没有想到的。赵大伟边回想着案情边说道:“司马勇身上有被电击后的灼伤,凶手是在他放松警惕时突然袭击的。这说明司马勇非常有可能认识凶手,或者说凶手伪装成电工的样子,让司马勇放松了警惕。”   高峰接着说道:“你说得没错。在案发时前去维修的电工先后进出过两次,而第一次进入小区的电工就是由凶手伪装的。”   赵大伟惊讶地看着高峰,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也注意到两次进入小区电工所登记的车牌号不同,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而是把工作重心放在了监控里出现过的人身上。   高峰说道:“我想你一定非常好奇,小区的备用电源为什么会无缘无地坏掉。那是因为有个喝醉了酒的电工,不小心将备用电源的两条线路接错导致的结果。而我们在这个喝醉酒的电工所住的小区外,发现了那辆出现在小区登记表上的面包车。”   “什么?”赵大伟惊叫一声,看来自己忽略了太多有价值的线索,急忙追问道,“这个电工叫什么名字?”   “他叫谢永和。”高峰说,接着说道,“我们还在面包车上找到了用来伪装成维修电工的衣服和化装品,另外还发现了一个钱包。”   “钱包?”赵大伟意识到高峰所提到的钱包一定意义重大。   高峰点头说:“是的,一个女士钱包,里面还放着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可以证明钱包是谁的,而钱包的主人非常有可能参与了司马勇的谋杀案。赵大伟急切地问道:“是谁的身份证?”   高峰一字一顿地说:“陈晓凤。”   赵大伟惊讶地叫道:“她的?”   高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赵大队长,我提供的线索足够让我和朱芳青见面了吧?”   赵大伟虽然有些势利,但为人正直,说话算数,立即说道:“我现在就安排你和朱芳青见面。”说完又问道,“你知道谢永和与陈晓凤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高峰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谢永和家就住在平安小区3号楼201室,那辆面包车也停在小区外面的公路旁,你到那里就能找到它。”   “谢谢。”赵大伟感激地说,接着将高峰、萧月带到一间办公室里,对俩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朱芳青一会儿就会被带过来。”   高峰应道:“好的。”   赵大伟急于去证实高峰所说的消息,因此并没有久留,向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去。   屋里只剩萧月和高峰两人。萧月疑惑地说:“你不是对谢永和是凶手的事有所怀疑吗,刚才为什么要告诉赵大伟说谢永和是凶手?”   高峰反问:“我只是把我们俩的发现告诉了赵大伟,什么时候说过谢永和是凶手了?”   萧月皱眉看着高峰,刚才他的话明明就是在误导赵大伟认为谢永和是凶手。   高峰看出了萧月的疑惑,笑道:“我只是想为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不然的话你认为赵大伟会让我们见朱芳青吗?”   萧月想到赵大伟的态度摇了摇头,不耍点手段的话,赵大伟是不会爽快答应他们的。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高峰和萧月立即停止交谈,抬头盯着房门。   房门被推了开,朱芳青在一名警员的带领下站在门外。警员冷冰冰地对朱芳青说道:“进去吧。”   “是你?”朱芳青惊讶地看着高峰。   高峰从朱芳青的眼神里看出,她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是假的,淡淡地说:“是我,我想和你再聊聊。”   朱芳青走了进去,警员听从赵大伟的指令将房门关上守在外面,给高峰三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坐吧。”高峰指着办公室里的椅子说,完全成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朱芳青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盯着高峰说:“你不是刑警队大队长。”   高峰承认了这一点:“没错,我想你已经见过真正的刑警队大队长了。”   朱芳青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向自己撒了谎的男人,接着问道:“赵大伟也不是你的名字。”   高峰点了点头说:“我叫高峰,是一名侦探,这位是我的助手萧月。”   “侦探。”朱芳青又一次打量了高峰,同时看了看萧月,接着问道,“之前你为什么要骗我?”   高峰回道:“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包括现在,没有一点恶意。”   朱芳青显然生气了,把头扭向一边说:“抱歉,我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   萧月看了高峰一眼,开始为他担忧起来。好不容易才让赵大伟答应他们见朱芳青一面,如果朱芳青不与他们合作的话,那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高峰却一点也不担心,对朱芳青说道:“实话说,我大老远跑到Z市来,是和月夜的死有关系。我受当地警方的委托,来调查他真正的死因。”   朱芳青不相信高峰的话,哼了声说:“我不想听一个骗子的话。”   高峰像是没有看到朱芳青的态度,自顾自地说:“以前我从来没读过月夜的书,甚至在他死之前也没有听说过他。为了能够更加了解他,我特地跑到书店买了他所有的作品。对了,那些书现在还留在你的办公室。”   朱芳青听到这里把头扭了回来,瞪着高峰说:“不是读了几本月夜的作品,就能了解他这个人的。”   高峰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了解他,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朱芳青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高峰回道:“有人说,月夜在创作过程中遇到了瓶颈,为了突破他改变了写作方式,不过我对这点并不认同。与其说月夜是改变了自己的写作方式,倒不如说从《幽灵自白》开始就不是月夜的作品,所有的书都是由他人代笔的,最后不过是署了月夜的名字而已。”   朱芳青突然情绪激动地叫道:“你胡说!如果你敢再说一遍这样的话,我就要告你诽谤!”   “我胡说?”高峰瞪着朱芳青足足有10秒钟的时间,接着说道,“当然,作为月夜唯一的编辑,恐怕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月夜的作品了。请问,你怎么解释《幽灵自白》这本书?”   “它……它……”朱芳青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以至于她没有办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高峰替朱芳青说道:“它根本就不是月夜写的,对吧?”   朱芳青眼睛怒睁,一时间呼吸停了下来,脸色变得苍白。   萧月是月夜的书迷,月夜的每一部作品她都看过不止一遍。对于《幽灵自白》这本具有争议性的书,她宁愿相信那是月夜陷入低谷时的作品。不过看到此时朱芳青的反应,她意识到高峰说的是对的。有人为月夜代笔,从《幽灵自白》这本书开始就不再是月夜自己写的了,后面的书只不过写得越来越具有月夜的风格而已。   高峰突然转换了话题,向朱芳青问道:“昨天夜里你在司马勇家里待了近两个小时,请问你们当时谈了些什么?”   朱芳青听高峰谈起司马勇后变得比刚才平静起来,沉声说:“这个我已经向警察解释过了,没必要再说一次吧?”   高峰态度坚定地说:“可是我还不知道呢,希望你能再详细地说一遍。”   朱芳青犹豫了下,最后说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没错,昨天晚上我确实去找过司马勇,而且在那里待了近两个小时,我们谈的全是关于月夜的事。”   高峰多少已经料到了这点,问道:“你们想利用月夜的死大赚一笔?”   朱芳青更加惊讶地看着高峰,眼前的男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峰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这个很简单。之前你说过月夜还有一部稿子在你手里,而你又说司马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月夜的死无疑是提高图书销量的一个绝佳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朱芳青轻点了下头说:“你说得没错,司马勇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利用月夜的死大赚一笔。”说着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语气沉重地说,“司马勇是个贪婪的家伙,不但打算将月夜新书的印量提高一倍,而且还打算利用媒体继续炒作月夜的死,好在事件持续升温的情况下,重印月夜之前的作品。”   现在看来司马勇确实是一个无良的商人,手下王牌作家去世后,想到的却只是如何往自己口袋里捞更多的钱。高峰问道:“两个小时里你们谈的就只有这一件事?”   朱芳青应道:“是的。原本我是想打算向他请假去看望月夜的,可是因为他的贪婪我不得不留在这里,加班加点地为他工作、赚钱!”   高峰从朱芳青脸上看出一丝愤怒,似乎在宣示着她与司马勇的不同,她还有那么一丝人情味,至少想到了要与月夜的遗体告别。高峰想了一下说:“可以让我看一下月夜最后一部作品的稿子吗?”   朱芳青摇头说:“抱歉,在印刷出来之前它还不能与任何人见面,这是商业机密。”   高峰想要看看能不能从月夜尚未出版的作品中找到一点线索来,可是从朱芳青的神情来看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高峰耸了下肩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说完转身向萧月说道,“我们走吧。”   萧月意外地看着高峰,接着又看了看朱芳青,这还什么都没问到就离开?   朱芳青同样非常意外,见高峰起身当真要离开,开口说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什么?”高峰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回头看朱芳青。   朱芳青说:“我是指月夜代笔的事情。”   这话似乎引起了高峰的兴趣,他转身再次面对朱芳青,问道:“这么说月夜真的找人为他代笔了?”   朱芳青说:“确实有人为月夜代笔,不过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月夜一直反对这件事,可是他因为和司马勇签订的合同关系,不得不听从司马勇的摆布。”   高峰又坐回到椅子,显示出对这个话题的兴趣,问道:“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朱芳青说道:“我想我对你说过司马勇是个敢于冒险的人,他认定月夜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位了不起的作家,因此从一开始就和月夜签订了个不平等的合约,并将这个不平等合约变得越来越苛刻。月夜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每年他都得为司马勇完成一部作品,这在他才华横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可是人一旦陷入了低谷中就变得困难起来。”   高峰问道:“你是想说月夜江郎才尽了?”   朱芳青默认了这件事,接着说道:“我更愿意说他只是太累了,暂时还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题材,想要休息一下。可是与司马勇签订的合同却让他不能停下来。我记得那段时间月夜非常苦恼,甚至和司马勇大闹了一场,甚至威胁说自己要自杀。”   高峰打断朱芳青的话,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朱芳青想了一下回道:“创作《幽灵自白》这本书时,司马勇在月夜的坚持下屈服了,不过他又提出了另一个条件,那就是找人为月夜代笔。开始的时候月夜强烈反对,于是司马勇就拿出了双方签订的合同。如果月夜没有新书上市的话,那他就得倾家荡产来赔付司马勇的损失。不得已之下,月夜接受了代笔这件事。月夜对《幽灵自白》这本书同样非常不满意,题材是他想到的,只是为他代笔的人并没有写出他想象的东西。”   不管月夜是自愿还是被逼的,作为一个书迷,萧月不能接受这件事,向朱芳青叫道:“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要是让我知道你冤枉月夜的话,绝不会放过你的!”   朱芳青听到萧月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略微休息一下,说道:“如果说有人害了月夜,那就是为他代笔的人害了他。如果能给月夜多一点时间,由月夜自己来完成《幽灵自白》这本书,那月夜绝对能从低谷中走出来。《幽灵自白》上市后,因为月夜的名气大卖,同时也换来了许多责骂。这让月夜开始自暴自弃,继续让为他代笔的人完成接下来的作品。”   萧月吸了口气,小声问道:“这么说月夜自《幽灵自白》以后的书,都是由别人代笔的?”   朱芳青摇头说:“不,有一部作品是月夜亲自完成的。为月夜代笔的人写作风格越来越像月夜,人们也开始慢慢习惯。不过代笔的人毕竟不是月夜,写不出月夜内心理想的故事。”   萧月暗暗思索,突然叫道:“啊,我知道了,《被谋杀的伯爵》这本书是月夜亲自完成的!”   朱芳青再次对萧月露出了笑容,接着说道:“没错,《被谋杀的伯爵》确实是月夜自己完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为月夜代笔的人感觉自己就是月夜,完全可以取代真正的月夜,直到《被谋杀的伯爵》上市后,才意识到自己与月夜之间的差距。”   高峰在这时说道:“这么说月夜在完成《被谋杀的伯爵》后,才完全从低谷中走出来?”   朱芳青变得伤感起来,轻声泣道:“我原本以为月夜已经完全走出了低谷,却没想到他突然对我说以后不再创作了,更没想到他在精神病院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萧月神色黯然地说:“月夜只是在创作上走出了低谷,他用《被谋杀的伯爵》一书来证明自己还是月夜。只是他的人生却陷入了真正的低谷,并且再也没有走出来。”   朱芳青看着萧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月夜,这让作为月夜唯一编辑的她感到羞愧。朱芳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他能够获得更多的关怀,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人为他代笔,那他或许就不会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起月夜的死总是让人感到伤感,萧月的情绪随着朱芳青而波动,变得更加低落起来,为月夜的死抱以惋惜。   高峰似乎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他追求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事件的真相。高峰向朱芳青问道:“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为月夜代笔的人,我想和他聊一聊。”   朱芳青的目光落在了高峰身上,轻摇了下头,说:“你知道我们这行有自己的规矩,尤其是为别人代笔是件见不得光的事,就算是合作多年也非常地小心。”   高峰盯着朱芳青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朱芳青回道:“之前我们都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的,我手上现有的稿子是对方为月夜代笔的最后一部作品,原本它是和《被谋杀的伯爵》同时完成的,只是《被谋杀的伯爵》先上市而已。对方看到《被谋杀的伯爵》的一书后,就决定以后不再为月夜代笔。对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取代月夜,月夜是唯一的。后来我试图和对方取得联系,不过对方再也没有出现。”   高峰不死心地说:“你总该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吧?”   朱芳青摇头说:“我只知道对方的网名叫‘等待的心’。”   “等待的心。”高峰低声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似乎暗藏着一定的含义。   啪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赵大伟行色匆匆地闯了起来,看了屋内三人一眼后对高峰说道:“我想和你谈一下。”   高峰起身对朱芳青说道:“请稍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朱芳青仰头看着高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了。”说着也站了起来,转身向赵大伟说道,“赵队长,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不是真的打算拘留我的话,那请放我离开这里,我现在感觉很累。”   赵大伟先是看了高峰一眼,见高峰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对朱芳青说道:“谢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朱芳青点头谢了一声,临走时对高峰说道:“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高峰看着朱芳青离去的背影,感觉她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赵大伟关上房门对高峰说道:“我们去过平安小区了。”   高峰装着高兴的样子说:“那你一定找到了谢永和的家,并且见到了那辆面包车。”   赵大伟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兴奋之情,冷冷地说:“没错,我们找到了谢永和的家,而且也在你说的地方找到了面包车。我们在面包车上找到了你说的那些东西,而且我们也像你说的那样,怀疑谢永和与陈晓凤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不过我们并没有见到谢永和与陈晓凤,他们两个跑了!”   高峰无奈地说:“赵大队长,这我就帮不到你了。我已经向你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你该不会还指望着我把他们两个抓起来,送到你的面前吧?”   赵大伟急忙说道:“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知不知道谢永和与陈晓凤可能在什么地方?”   高峰摇头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急着找他们的话,可以发个通缉令,并且全城搜捕。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找到他们。”   赵大伟原本指望高峰再向他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现在只能失望地叹气。高峰说的赵大伟当然会去做,不过那样做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和警力。他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知道?”   高峰回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找到他们两个,请通知我一声。我朋友也在找陈晓凤。”   赵大伟知道高峰所说的朋友是张成功,那牵扯到另一起案子,他可不想搅和进去,敷衍地说:“如果我真的能找到她的话,一定通知你。”   “好的,谢谢。”高峰说,“赵大队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赵大伟拦住了想要离开这里的高峰,接着说道,“刚才你们和朱芳青谈了什么,或者说她告诉了你们什么?”   高峰说道:“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警方多。”   赵大伟眼睛转了下,现在他已经认为高峰是个有点能力的人物,自己以后说不定还需要高峰的帮助,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排挤和为难高峰了。赵大伟对高峰说道:“如果你再有什么发现的话,希望你能通知我一声。当然,作为交换,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帮你的。”   “谢谢。”高峰说完挥了下手,与萧月一起离开了警察局。   萧月满肚子的疑惑,高峰之前给她的感觉是,谢永和与陈晓凤不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可是来警局之后,却故意用言语误导赵大伟,让赵大伟以为司马勇是被谢永和与陈晓凤杀害的,甚至还让赵大伟通缉两人。如果说高峰误导赵大伟是想换得与朱芳青的谈话权的话,那通缉两人又是什么目的?萧月忍了一路,在警察局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通缉谢永和与陈晓凤,他们真的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   高峰扭头看着满脸疑惑的萧月,解释道:“我让赵大伟通缉两人,其实是想保护陈晓凤。”   “保护陈晓凤?”萧月眨了眨眼睛,越来越不明白了。   高峰点头说:“是的。你想一下,陈晓凤是司马勇的情人,两人合谋将月夜送进了精神病院,陈晓凤有什么理由去杀司马勇?”   萧月根据高峰的话分析道:“陈晓凤和司马勇在一起不是一两天了,他们将月夜送进精神病院,可能和月夜宣布不再写书有关,这是对月夜的报复。”   高峰接着说道:“没错,由此可见,陈晓凤也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抛弃月夜选择更加富有的司马勇,根本不可能在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的时候就杀了司马勇。”   萧月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通缉她和保护她有什么关系?”   高峰说:“司马勇被杀是因为月夜的死,有人认为月夜是被司马勇逼死的,因此想要替月夜报仇,而这个人又同时和月夜、司马勇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谢永和的出现将这些完全打乱了。虽然谢永和是富贵苑的一名电工,司马勇也许认识他,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对彼此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地步。”   萧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谢永和不可能是凶手?”   高峰回道:“谢永和顶多算是个帮凶,他和真正的凶手一定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不但连工作都不要了,而且还可能将自己送进监狱里面。”   萧月越来越好奇了,问道:“那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高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不管凶手是谁,陈晓凤绝不可能是杀害司马勇的人。”   萧月说道:“可是陈晓凤在司马勇被杀之前出现过,而且她的钱包和身份证也在那辆面包车里,她不可能和这件事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高峰解释道:“那是凶手故意用来迷惑我们的。他故意设了个局,让我们以为陈晓凤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   萧月想了一下说:“好吧,就当你说的全对,那通缉她和保护她有什么关系?”   高峰反问:“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司马勇?”   萧月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个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司马勇为人贪婪,不但从月夜身上榨取金钱,而且还逼死了月夜,凶手想要替月夜报仇。”   高峰点头说:“对,正是这样。如果说月夜是被人逼死的,那逼死月夜的人不止是司马勇一个,至少还有一个人。”   萧月突然叫道:“你是指陈晓凤?”   高峰面色沉重地说:“正是陈晓凤。别忘了月夜是被陈晓凤送进精神病院的。凶手既然杀了司马勇,那就绝不会放过陈晓凤。她会是下一个目标,而且她现在可能已经落在了凶手的手里。”   萧月惊恐地说:“那陈晓凤岂不是随时会被杀掉?”   高峰沉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正是我让赵大伟通缉陈晓凤的原因,这能够暂时妨碍凶手的计划。”说着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以期待的语气说道,“希望赵大伟能在凶手决定杀害陈晓凤之前找到她。”   萧月担忧地说:“你怎么知道陈晓凤现在还活着,说不定她已经被杀了呢。”   高峰回道:“因为月夜的微博还没有更新,凶手在杀人后一定会更新月夜的微博,告诉大家的。”   萧月想到司马勇死后,月夜的微博立即更新,微博没更新就意味着陈晓凤还活着。萧月完全明白了过来,见高峰拦下一辆出租车,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高峰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回道:“月夜家里。”   萧月上车后问道:“你认为陈晓凤现在会在自己家里?”   高峰说:“不,我只是想到她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说完告诉了司机地址,并吩咐司机加快速度。    第十一章 旧电脑里的故事   出租车在清香园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当小区保安见到高峰和萧月后,立即将两人拦了下来,态度恶劣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高峰上前说道:“我们要到张天意家里去一趟。”   保安仰着脸说:“对不起,业主还没有回来,你们不能进去。”   “我是警察。”高峰掏出赵大伟的警察证在保安面前虚晃一下,接着说道,“我想你已经知道张天意死了的事吧?我们就是来调查这件案子的,你最好让开,否则我会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的。”   保安也听说了张天意患精神病自杀的事,不过他一脸怀疑地盯着高峰,说:“你真的是警察?”   一旁的萧月受不了保安的态度,冷声叫道:“如果你再不让开的话,小心我把你打趴下!”   要是换个女人说出这种狠话,保安定会把它当一个笑话听。可不久前保安才见到,眼前貌美如仙的女人将几个警察打趴在地上。他自认自己远不如那些警察,因此听到这话立即吓得哆嗦了一下。保安紧张地说:“对……对不起,我……”   萧月不等对方说完就叫道:“你到底让不让开?”   保安吓得腿都软了,慌忙往后退两步腾出道来,眼睁睁地看着高峰、萧月走了进去。保安见两人走远之后,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你好,请问是刑警队赵队长吗?”   赵大伟接到电话后,问道:“你是谁?”   保安急忙说道:“我是清香园的保安,上次你不是交代,要是有人来找陈晓凤的话就通知你吗?”   赵大伟一听和陈晓凤有关,立即问道:“有人去找陈晓凤?”   “是的,就是之前和你们打起来的那一男一女。”保安回道。   “他们?”赵大伟有些意外,接着问,“他们进去了?”   保安回道:“进去了。他们说自己是警察,还拿着警察的证件,我们不敢拦他们。”   赵大伟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你继续通知我。”   “是。”保安应道。   赵大伟放下电话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起身向停车场走去,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高峰和萧月来到了张天意家,房门果然紧闭着。两人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人就由萧月打开了房门。   清香园在Z市只能算是个普通的小区,之前萧月就怀疑过,月夜是不是真的住在这个小区里。打开门进入房间后,萧月就更加怀疑了。整个房子有120平方米左右,装修保持着10年前的风格,家具陈旧。怎么说月夜也是畅销书作家,光稿费收入就有几千万,他真的会住在这样一个简陋的房子里?抱着种种疑问,萧月开始和高峰展开了搜查。直到看见卧室挂着月夜与陈晓凤的结婚照,才真的相信这真的是月夜家。   之前赵大伟已经带人在这里搜索过了,破坏了房子原有的设施,对高峰、萧月寻找线索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萧月感叹一声说:“唉,真没想到一个知名作家,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高峰询问:“那你认为他应该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萧月说:“月夜和我们比起来绝对算是个有钱人,就算不住在富贵苑像司马勇那样的别墅里,那也不会差多少才对。而且他妻子开的可是豪华轿车,和这样的房子比起来……”说起豪华轿车她突然停了下来,低声叫道,“不对!”   高峰问道:“什么不对?”   萧月没有做出解释,冲高峰叫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说完就跑了出去。   高峰继续在房间里搜寻着,整个房子里可以说女性用品占据了四分之三的空间,到处都是陈晓凤的物品,属于月夜的东西极少,只有一间10平方米左右的书房算是月夜独立的空间。高峰在外面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把重心放在了月夜的书房里。   警察一定也在这间房子里面搜寻过了,书柜里的书摆放凌乱,有几本还掉在了地上。书桌上空荡荡的,月夜用来工作的笔记本电脑也被赵大伟拿回去作为证物进行调查。   高峰仔细搜查了书房里的每个角落,甚至连月夜丢在垃圾筒里的废纸都拿出来看了看,却连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高峰的目光落在书房的角落里,那里摆着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一台拆解下来的旧电脑。这台旧电脑的显示器还是10年前常见的那种大块头,上面布满了灰尘。可能是警察把它当成了没用的垃圾,这才没有把它带走。高峰将电脑从纸箱里面取出来重新组装起来,连接上电源之后按下了启动键。   “嘀,卡卡卡……嗯嗯……”电脑机箱里发出一阵噪音后竟然启动了起来,谁会想到它的使用寿命竟然会这么长。毕竟是老式电脑,运行的速度非常缓慢,硬盘也非常小,按高清电影来算只能装下几部电影而已。   这台老式电脑一定是月夜以前工作用的,里面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只有一些电子文档,里面记录了月夜的写作心得和一些没有面世的作品。   高峰不是电脑天才,可是也知道人们喜欢在电脑上,将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的东西隐藏起来,因此电脑设置中点下了显示隐藏文件。果然,一个隐藏的文件夹显示了出来,高峰打开文件夹,见到里面只有一个文字文档,于是点开了。   文字文档里记录的是部短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小男人奋斗的故事。故事的男主角非常爱自己的妻子,将赚来的钱全都交给妻子,以为这样做就能永远得到妻子的爱。男人错了,妻子在他面前表现得非常节俭,和男人住在旧房子里面,在人们面前表现得总是和男人恩爱无比。实际上妻子是一个生活糜烂的人,她几乎花光了男人所有的钱,不但背着男人在外面独自买了房子和高档轿车,而且还与另一个男人厮混。男人可以忍受妻子的一切,却不能忍受她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现实让男人一度放弃了生活。   故事到这里突然发生了转变,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男人发现有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默默地爱着他,始终和他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为了他甚至没有嫁人。男人感动了,决定与这个真正爱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他接受了她的爱,并决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女人。男人向妻子摊牌了,本以为今后能和真正爱自己的女人幸福生活。可他却遭到了妻子的强烈反对。自私的妻子不但不与男人离婚,还逼迫着男人赚取更多的钱给她。而男人却在这时发现自己早已经掉进了陷阱里面,无法自拔。   高峰一口气将这个小故事读完,不得不钦佩月夜讲故事的水平。月夜把故事里的人物写活了,让人同情男人的遭遇,痛恨妻子的背叛,怜悯那个苦苦等候坚持着的女人。这绝对是一个好故事,如果把它写成长篇的话,一定又会是一本畅销小说。只可惜故事没有结尾,最后用省略号来代替男人复杂的心情。   “高峰、高峰!”外面突然传来萧月的呼唤声。   高峰应道:“我在这里!”   萧月冲进书房兴奋地叫道:“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高峰伸手指向显示器上的文章,说:“我也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你看,这个故事的原型一定是月夜自己,他妻子背着他在外面另外买了房子。我们只要……”说着见萧月张大嘴看着自己,惊讶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看一下。”萧月说着把目光投到了显示器上。   高峰起身为萧月挪开位置,让萧月更方便看电脑上的故事。   “他老婆真不是个东西!”萧月看完后说忍不住骂道,抬头对高峰说道,“如果这个故事真的是以月夜自己为原型写的话,那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定就是故事的结尾。月夜最终选择了自杀,而那个一直默默爱他、却得不到他的女人正在替月夜复仇。”   高峰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关键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故事里说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爱的是那个女人,并决定把一切都给她。那她知道月夜的微博账号与密码,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萧月兴奋地说:“对,这个女人为了替月夜报仇而杀了司马勇,接着她会杀掉陈晓凤以及一切她认为伤害了月夜的人,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女人就一定能破案。”   “嗯。”高峰应了声,突然想到萧月进来的时候说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萧月指着电脑上的文章说:“我证实了这个故事,确实是根据月夜自己的生活写的。”   “呃?”高峰有些惊讶地看着萧月。   萧月解释道:“记得陈晓凤开的那辆豪华汽车吗?我到小区保安那里打听了一下,他们从来不知道月夜家里有这么一辆汽车。月夜可以说是个标准宅男,基本上不怎么出门。而陈晓凤进出小区驾驶的都是一辆老式国产车,它现在还停在小区的停车位上。”萧月突然停下来故作神秘地说,“你猜我在那辆老式汽车里找到了什么?”   高峰想了一下说:“另一个小区的出入证。”   萧月笑道:“基本上正确。”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磁卡,接着说道,“是另一个小区的停车卡,只要我们过去就能找到陈晓凤的另一个窝点。如果她没有回来这里的话,那非常有可能会去那里。”   高峰也为萧月的发现而高兴,叫道:“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萧月应了一声,两人刚打算行动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接着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落在了地板上。萧月马上闪身站到了门后,示意高峰躲起来,打算等对方过来后将其打晕。   脚步声在书房门前停了下来,接着就听有人在外面轻声叫道:“高峰、萧月,是你们吗?”   高峰、萧月相视一对,听出外面叫他们的人正是刑警队大队长赵大伟。   高峰放松了下来,应道:“我们在这里。”   赵大伟推门走了进来,手里面拿着枪的他,立即被躲在门口的萧月制服并夺过了手枪。赵大伟叫道:“放开我,你干什么?”   萧月冷哼一声说:“你跟踪我们?”   赵大伟辩解道:“我没有跟踪你们,只是接到消息说你们来了这里,感到好奇才过来看看的。”说着向高峰求救,“你快点让她放开我,痛死了!”   高峰吩咐道:“放开他吧。”   萧月有些不情愿,可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是刑警队大队长,弄得太僵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赵大伟脱困后活动了动手臂,转身瞪着萧月说:“真有你的,不但私闯民宅,而且还动手袭警!”   “你再说!”萧月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赵大伟本能地后退一步,伸手叫道:“把枪还我!”   “谁稀罕你的破枪。”萧月把枪扔了过去。   赵大伟接住枪后松了一口气,来回看了看高峰、萧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高峰知道要是不给赵大伟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家伙一定会把他们列为可疑分子并安排人手跟踪,于是把整个事和自己的怀疑对赵大伟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赵队长,整件事就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应该相互合作,而不是针锋相对。”   赵大伟瞪着高峰,生气地说:“这么说之前你是故意误导我的,让我认为陈晓凤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可实际上她和司马勇的死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高峰解释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陈晓凤和司马勇是情人关系,两人合计陷害了月夜,最终逼死了月夜。凶手既然为月夜复仇杀害了司马勇,那就绝不会放过陈晓凤。我让你通缉她,也只不过是想保护她而已。”说完又说道,“赵队长,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们最好能够合作,而不是针锋相对。”   赵大伟确实势利,可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案情极其复杂,凶手是个高智商罪犯。而高峰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凶手布下的陷阱,并且还找到了这么多线索,赵大伟是真的服了。赵大伟看了一眼还打开的电脑显示器说:“你们真的认为,是那个爱着月夜的女人杀了司马勇?”   高峰应道:“爱情会让人冲昏头脑,尤其是女人。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受到伤害,会做出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疯狂事情。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女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赵大伟想了下说:“这么说只要我们能抓到那个女人就能破案了?”   高峰说:“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是我们还得先找出她才行。”   面对现实,赵大伟有些失望,接着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月拿出那张停车卡,说:“这个是陈晓凤在另一个小区的停车卡,我们只要通过它就能找到陈晓凤的另一个家。”   “找到另一所房子又能怎么样?”赵大伟问,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陈晓凤现在可能落在了凶手手里,即使我们找到了她的另一个住处,也未必能见得到她。”   萧月愣了下,扭头看向高峰。确实如赵大伟所说的那样,如果陈晓凤当真落在了凶手手里,那他们即使到了陈晓凤的另一个住处也没有用。   高峰说道:“陈晓凤落在凶手手里还只是个推测,到陈晓凤的另一个住处去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线索。总之,现在除了去陈晓凤的另一个住处,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去处。”   赵大伟觉得高峰说得对,想了下说:“我的车就停在楼下,你们两个也许想搭个顺风车。”   “当然。”高峰应道。    第十二章 命案现场调查   高峰和萧月乘坐赵大伟的车,来到了相距两千米的另一个小区,福临苑。   福临苑是近几年才开发的新小区,虽然没有富贵苑高档,但是能住到这里面的人,都是比较成功的人士。地下停车场入口的保安,见高峰三人凭借停车卡打开了自动门也就没阻拦,可当看到过去的汽车又倒了回来,就立即跑了过去。   保安站在车外敬了个礼,说:“先生,对不起,这里不能倒车。”   赵大伟放下车窗对保安说道:“我是刑警队大队长赵大伟。”   保安并不认识赵大伟,又敬了个礼,说:“你好,请出示你的证件。”   赵大伟伸手去摸自己的警察证,却发现证件不见了,一时间着急地说:“奇怪了,我的证件哪里去了?”   保安以为赵大伟是冒充的警员,态度严肃地说:“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如果你没有有效的证件来证明你是警察的话,那我可能要报警了。”   赵大伟看到了保安那怀疑的眼神,解释道:“我证件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我真的是刑警队大队长赵大伟,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一问。”   保安沉着脸,那眼神已经将赵大伟当成了诈骗犯,再次重复道:“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眼看保安就要掏出电话报警了,高峰把赵大伟的证件递过去说:“它在这呢。”   赵大伟回头看着高峰,好奇地问:“怎么在你那里?”   高峰镇定地说:“哦,我看到它掉在椅子下面就帮你捡起来了。”   “是吗。”赵大伟对高峰的话有所怀疑,可又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是假的,于是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回头冲正在对比照片的保安,问道,“你看够了没有?”   保安确定赵大伟和照片是同一个人后,慌忙敬了个礼,嘴里叫道:“赵队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说着把证件还了回去。   赵大伟把停车卡递给保安说:“帮我查下这张卡的信息。”   “是!”保安接过停车卡应道,通过对讲机把停车卡卡号报了上去。   萧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按高峰的吩咐掏出手机看看月夜的微博有没有更新。在等待保安查询停车卡信息的时候,她又查看了下,脸色马上变了,低声叫道:“高峰!”   高峰扭头看向萧月,见她把手机递给自己就接过来看了看,月夜的微博再次更新。   “淫荡的妇人会死在她那肮脏的窝里。”   萧月情绪略显激动地说:“‘淫荡的妇人’一定是指陈晓凤,凶手要杀她。”说着向窗外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肮脏的窝可能指的就是这里。”   赵大伟听到萧月的声音,就回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高峰没有回答,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冲保安吼道:“让你们的人封锁所有的出口,快!”   保安莫名其妙地看着高峰,并没有按他说的去做。这让高峰非常愤怒,直接动手去抢保安的对讲机。   保安本能地向后避开,一边护着对讲机,一边充满敌意地看着高峰,嘴里叫道:“你干什么?”   赵大伟跟着下了车,看到高峰奇怪的举动,就再次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高峰继续抢夺保安的对讲机,同时冲赵大伟叫道:“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陈晓凤可能已经遇害了,凶手也许还在这个小区里,我们必须阻止他离开!”   “什么?”赵大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高峰的话。   高峰把保安逼到了墙上,伸手夺过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叫道:“所有人注意,立即封锁小区各个出口,不要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保安挣扎着想要夺回对讲机,却被跟着过来的萧月给控制住,只能叫道:“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把对讲机还给我!”   对讲机里面传来质问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人们出去?”   赵大伟冲过去对高峰叫道:“把对讲机给我,让我来和他们说!”   高峰知道由赵大伟来说效果会比自己好一点儿,立即将对讲机递了过去,同时嘱咐道:“必须阻止凶手离开这里!”   赵大伟接过对讲机叫道:“所有人注意。我是市刑警队大队长赵大伟,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命案,凶手可能还在这个小区里。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立即封锁所有的出口,阻止任何人离开!”   “你真的是刑警队大队长?”对讲机里再次传来质问声。   赵大伟扭头瞪着眼前的保安,吼叫道:“快点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保安被赵大伟的态度给吓坏了,如果凶手真的还在小区里,并且最后跑了的话,那这个责任他可担当不起。保安放弃了挣扎,冲对讲机叫道:“他确实是刑警队大队长,这点我可以证明。”   赵大伟把对讲机拿回来,再次说道:“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命案。凶手可能躲在这个小区里,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立即封锁小区所有的出入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一个人离开。”   “明白。”对讲机里应道,接着重复了赵大伟的指示,封锁了小区的所有出口。   保安向萧月问道:“喂,可以放开我了吧?”   高峰示意萧月放开保安,接着向保安问道:“停车卡的信息查到了没有?”   保安白了高峰一眼,说:“如果不是你突然捣乱的话,我已经查到了。”   萧月在一旁问道:“那你们小区有没有一个开保时捷的女人?她三十岁左右,长得还算漂亮。”   保安回道:“我们小区确实有一个开保时捷的女人,如果你们要找的人是她的话,那我知道她住在哪里。”   萧月兴奋地叫道:“太好了,告诉我们她具体住在哪里?”   保安伸手直着前面说:“你们顺着这条道走到头拐个弯会见到一部电梯,她住在18屋A座,你们乘坐那部电梯就可以到达。”说着停了下,看了萧月一眼回道,“不久前她刚刚回来,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开那辆保时捷,是乘坐出租车回来的。”   高峰一听,问道:“只有她一个人吗?”   保安想了下回道:“好像有人跟着她在一起,我记不太清楚了。”   高峰见保安不能给自己具体的答案,回头冲萧月、赵大伟叫道:“上车,快点儿!”   三人上了车,赵大伟发动车子向前疾驰而去,拐个弯见到了保安所说的那部电梯。情况紧急,赵大伟直接把车头顶到了电梯口,三人下车乘坐电梯来到了18层A座门前。   赵大伟用力拍打着房门,嘴里叫道:“警察,开门!”叫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动静,往后退一步看了看楼层号码,嘴里说道,“我们没跑错地方吧?”   高峰盯着房门说:“不,你应该说我们没来晚了吧?”说着回头对萧月吩咐道,“打开它!”   赵大伟第一次领略到萧月的本事,眨眼间门锁就被打开了。他惊讶地问:“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一手?”   萧月神秘地说:“秘密。”说着就推开了门,大声叫道,“陈晓凤!”   屋里的装修非常豪华,和张天意所居住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那里就像是贫民窟,而这里却像是皇宫一样。   赵大伟站在门口感叹道:“这个女人真会享受!”   高峰的注意力并不放在装修上,在萧月去其他房间搜查的时候,他直接冲进了卧室。陈晓凤坐倒在床尾,脖子上缠着床单,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   赵大伟跟过来一看,立即掏出电话调派警力来这个小区,随后向正在检查的高峰问道:“怎么样,还活着吗?”   高峰摇了摇头说:“已经死了,尸体还没有凉,凶手应该还没有走远。”   “该死的,我们就晚来了一步!”赵大伟气愤地骂道,说着往门外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对了,电梯里有监控,也许拍下了凶手的样子。你们守在这里,我去看下监控有没有拍下凶手的样子!”   高峰抬头问道:“你不怕我们破坏了现场。”   赵大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高峰,一脸信任地说:“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里的事,再说凶手也许还在小区里,抓到他才是关键。”说完挥了下手,拔腿跑了出去。   高峰检查完尸体后又在所有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接着回到了尸体前,盯着死去的陈晓凤,说道:“死者的双手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这说明她曾经被绑架过。客厅餐桌前有三张椅子被移动过,这说明案发之前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人,他们一起在客厅待了一段时间。她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脖子上有和司马勇类似灼烧的痕迹,说明她死之前像司马勇那样被电击晕了。她是被电击晕后拖到卧室里的,凶手利用卧室里的床单勒死了她,然后把她摆成《被谋杀的伯爵》中伯爵死亡的样子,这说明她的死和月夜有关。另外,作案手法和杀害司马勇的手法几乎完全一样,可以推断两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萧月发现高峰说的话里存在漏洞,纠正道:“你不是说这里除了陈晓凤还有两个人,也就是说有两个凶手,应该说两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两个人。”   高峰扭头看向萧月,同时解释道:“现场确实有两个人,凶手却只有一个,另外一个只能算是帮凶。就像司马勇被杀时一样,进入司马勇房间的只有凶手一个人,另一个人一直等在车里面。”   萧月有点不赞同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高峰指着地板说:“如果你仔细看过的话,就会发现地板上有拖过的痕迹,因此我才说死者是被拖到卧室里来的。而司马勇被杀的现场也有被拖过的痕迹,凭这点就可以证实真正动手杀人的只有一个。如果动手的是两个人的话,那地上就不会留下拖过的痕迹。”   萧月突然明白了过来,如果动手杀人的是两个,那死者就不该是被拖到死亡地点,而是应该被抬过去的,地板上也就不会留下拖动的痕迹。萧月好奇地问:“凶手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者说另一个人为什么不动手?”   高峰说道:“我们先假设凶手是那个在小说里出现的、月夜真正相爱的女人。她想要替死去的月夜报仇,可又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办到,于是就找了个帮手。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要亲手杀了司马勇和陈晓凤,同时又不想过度连累帮助她的人,因此整个行凶过程,就只有她一个人动手。”   萧月在高峰检查现场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她找到了一支电击枪,拿给高峰看过后,说:“这是我在外面找到的,应该就是击晕陈晓凤和司马勇的东西。”说着停下来看了眼陈晓凤的尸体,接着说道,“凶手为什么要把它留在这里,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故意留下来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是陈晓凤杀了司马勇后在这里自杀?如果是落在了这里的还好解释一点,假如说是想误导我们的话,那凶手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先不说司马勇的案子,陈晓凤如果用这玩意把自己击晕了,又是如何自己杀自己的?”   高峰盯着手里的电击枪,摇了摇头说:“凶手不是忘记拿它,而是故意留下的。”   萧月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些生气,惊讶地说:“不会吧。凶手真的那么小看我们,认为我们的逻辑推理能力连小孩子都不如?”   高峰解释道:“凶手不是在小看我们,而是打算收手了。”说着停下来再次看了看陈晓凤的尸体,接着说道,“看来凶手认为害死月夜的只有陈晓凤和司马勇,而杀了这两个人之后,也就用不着这支电击枪了,因此才把它扔在了作案现场。”   听到解释,萧月不再像刚才那样生气,不过却非常好奇,向高峰问道:“凶手难道就不怕我们通过电击枪找到她?”   高峰摇头苦笑一声说:“怎么找?凶手作案的时候一定戴了手套,整个案发现场都没有她的指纹,这支电击枪上自然也不会有。另外,这种电击枪很容易买到,凶手更可能是在网上邮购的,光凭这支电击枪,我们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   萧月原本还打算立一功,想通过电击枪找到凶手,此时不免失望,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   高峰扭头看向门外,说:“凶手杀害司马勇是经过严密计划的,因此想要找到她可以说非常难。而杀害陈晓凤显然是仓促间作案,现场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足够的证据,但是小区的监控一定会拍下有效的证据。”   萧月想了下说:“你的意思是说监控可能拍下了凶手的样子?”   高峰点了点头。   警察赶到了这里,他们得到了赵大伟的交代,并没有为难等在这里的高峰和萧月。其中一名警察上前说道:“这里交给我们吧,队长让你们两个到小区的监控室去一趟。”   “好的。”高峰应了声,与萧月一起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一名保安问了下监控室的具体位置,然后就赶了过去。   赵大伟正在监控室里和保安队长交谈着,见高峰、萧月走进来,就说道:“有些重大发现,你们过来看一下。”说着吩咐监控人员调出视频来,指着一辆进入小区停车场的出租车说道,“这是一个小时前进入小区停车场的视频,你们看这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通往陈晓凤家的电梯口停了下来,接着后面车门打开,从乘客席上走下来一个女人,紧接着一个男人跟着走了出来,紧贴着女人站立。女人表现得很不自然,像是受到了威胁,而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放下两人后就离开了。女人无奈地转过身来,她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故意站到了监控摄像头可以拍的地方,她的样子自然而然被拍了下来。   萧月低声叫道:“是陈晓凤。”   一个小时前陈晓凤还活着,她显然不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就会被杀,不然不会故作镇定地站在那里,而是拼了命也会喊叫的。   赵大伟说道:“对,她就是陈晓凤,你们再看那个男人。”   男人回头拉了陈晓凤一下,摄像头把他的样子也拍了下来。   萧月再次叫道:“是谢永和。”接着扭头看向高峰,“真的是谢永和绑架了陈晓凤!”   高峰点了点头,让视频继续播放。   谢永和与萧月进入了电梯中,电梯里的摄像头再次清晰地记录下了两人的样子。电梯在1楼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名保安走了进来。保安主动向陈晓凤打了声招呼。陈晓凤冲保安点头微笑了一下。如果这时她向保安求救的话,那她同样也不用死,不过内心的恐惧让她选择了沉默。电梯在陈晓凤所住的楼层停了下来,谢永和与陈晓凤在这里下了电梯,保安则乘坐电梯到了顶层。因为楼道里没有摄像头,所以视频里并没有谢永和与陈晓凤走出电梯后的画面。直到半个小时后,谢永和才再次出现在电梯里,这次他在1楼走出了电梯。接下来是小区地面监控拍下的画面,谢永和从大楼里走出来后,就直接步行走出了小区。而在两分钟之后,小区的保安才封锁所有的出入口,阻止人们离开小区。   赵大伟在这时说道:“我们晚了一步,如果早来两分钟的话,那谢永和还没有离开小区。”说着停下来看了看高峰和萧月,接着说道,“看来那只不过是个故事,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如果单从故事来推理的话,我同意你的观点,凶手可能是一个对月夜痴情的女人,而现实中凶手却是个男人。”   高峰抬头看了赵大伟一眼,心里清楚只凭自己在月夜电脑里发现的那篇被隐藏的故事,推理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相反现实拍下的监控录像才更具说服力。   赵大伟见高峰不说话,就接着说道:“监控录像拍得很清楚,陈晓凤是和谢永和一起回到这里来的。他们在陈晓凤所居住的楼层离开了电梯,之后电梯再也没有在那个楼层停过。半个小时后,谢永和一个人进入了电梯,随后离开了小区。我们在谢永和离开没多久就赶到了陈晓凤家里,结果陈晓凤已经死了,这可以说明杀了陈晓凤的就是谢永和。”   高峰开口说道:“从监控画面来看你说得很对,谢永和是杀害陈晓凤的唯一嫌疑人。”   赵大伟以为高峰是在赞同自己的观点,马上说道:“还有司马勇,他也是被谢永和所杀的。”   高峰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谢永和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了陈晓凤?哦,还有你刚刚提起的司马勇。”   “这个……”赵大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最后说道,“只要我们抓到谢永和,就能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了!”   高峰不想和赵大伟争论,回头向保安队长问道:“那个在视频里出现过的保安,现在在什么地方?”   保安队长回道:“我已经通知他到这里来了。”说着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接着说道,“按说也应该到了才对。”   说话间就见一名保安出现在门口,高声叫道:“报告!”   保安队长先对高峰三人说道:“来了。”说着向门外的保安吩咐道,“进来吧。”   保安走进来敬了个礼,说道:“队长,你找我?”   保安队长指着赵大伟,说:“这位是市刑警队赵大队长,这两位是……”他本来想介绍一下高峰和萧月的,突然想起自己也不知道两人的身份是什么,干脆说道,“哦,他们是和赵大队长一起的,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保安连忙转身冲赵大伟敬了个礼,说:“赵大队长,你好。”说话的同时看了看高峰和萧月,接着说道,“请问你们想要问我什么?”   赵大伟重新调出保安与谢永和、陈晓凤一起在电梯里的视频,指着画面说道:“你见过这两个人吧?”   视频都已经拍下来了,保安想不承认都难,干脆果断回道:“见过,当时我正在例行巡检,刚巧在电梯里面碰到了他们两个。”   保安队长听到这里,插嘴叫道:“我们有规定,巡检的时候不准乘坐电梯,你为什么要乘坐电梯?!”   “我……”保安知道自己错了,争辩也没有用,乖乖地低下了头。   赵大伟对保安队长说道:“我们正在调查命案,你们的事能不能回头再谈?”   “对不起。”保安队长忙向赵大伟道歉,接着冲保安斥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现在你先回答赵大队长的问题!”   保安硬着头皮应道:“是!”   赵大伟接着向保安问道:“当时你就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保安想必听闻了小区里发生命案的消息,边回想当时的情况,边小心翼翼地回道:“那个女业主在我们小区是有名的冷面女王,平时见到我们总是一脸的高傲,从来不和我们打招呼。可当时她竟然冲我笑了一下。现在想想我也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冲我笑?”   赵大伟心里暗骂保安笨蛋,这种反常的表现,不正是在发求救信号?赵大伟接着问:“还有吗?”   保安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那个男的我以前没有见过,不过当时我感觉挺奇怪的。冷面女王,哦,我指的是画面上出现的陈女士。以前我也曾经见过与陈女士一起回来的男人,看起来挺有钱的,而当时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却并不像有钱人。那男的手一直放在陈女士背后,两人看起来挺亲密的样子。我还纳闷女业主的品位什么时候变了。”   赵大伟责怪地说:“你知道画面上的女人死了吗?既然你发现了这么多疑点,为什么不问问?要是你问问的话,那个女人也许就不用死了!”   保安委屈地说:“我只是一个小保安,平时看到这些业主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哪敢去管他们的私生活。再说了,万一我问的话不对,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的麻烦,因此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赵大伟听着来气,人们彼此之间变得越来越冷淡了,总像眼前的保安一样,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正是这样的人无形中纵容了罪犯,这也是近年来犯罪率居高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赵大伟接着问:“今天除了他们两个,你还见到过其他可疑的人,在小区里出现过没有?”   保安摇头说:“没有了。”   赵大伟对这个保安非常失望,如果是他的手下,早就找借口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此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保安回头看着保安队长,叫道:“队长。”   保安队长摆了摆手让他离去,借着这个机会上前问道:“赵大队长,既然你们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小区,那可不可以放其他人离开小区?”说着又诉起苦来,“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有不下二十名业主打电话向我投诉了。如果再不放行的话,我怕会再生出事端来。你知道的,我们保安没有什么执法权,这一行很难做的。”   赵大伟心烦地说:“知道了,放行吧。”   “唉,好。”保安队长松了口气,立即通过对讲机吩咐手下人员放行。   赵大伟回头向高峰、萧月,问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看法吗?”   高峰知道赵大伟坚持认为谢永和就是凶手,如果不拿出点实质性证据很难说服他,于是说道:“赵队长,你可以到案发现场去看一下。案发时现场不止谢永和与陈晓凤两个人,还有第三个人在现场,而这第三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哦,还有第三个人?”赵大伟有些意外,盯着高峰说,“你说的这第三个人是个女人,而且你还坚持认为凶手是个女人,对吧?”   高峰点了点头。   赵大伟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会到案发场去仔细调查的,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案发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说完故意加重语气说道,“一个女人!”   高峰不理会赵大伟的调侃,问道:“我可以留在这里看看小区里的其他监控录像吗?”   赵大伟想了想,虽然他和高峰在谁是凶手的问题上有些争议,但是对于高峰、萧月的侦破能力还是肯定的,至少是在两人的帮助下,才找到陈晓凤的。赵大伟对保安队长吩咐道:“我这两位朋友要在这里看下其他监控视频,你们配合他们一下。”   “是。”保安队长应道。   赵大伟向高峰、萧月打了声招呼,就赶往了案发现场,留下高峰、萧月在监控室里,继续查看其他监控视频。    第十三章 进入楼道的保洁员   查看监控视频是一件耗时耗力的工作,高峰和萧月同时观看着几十部监控视频,仔细留意上面出现的每一个人,寻找着可疑人物。看完一遍,人的眼睛就有点受不了了,可高峰并不放弃,坚信真正的凶手一定会被某个监控录像拍摄下来,继续在监控录像里寻找着线索。   萧月有点灰心地对高峰说:“看来我们都错了,凶手可能真的是谢永和。”   高峰摇了摇头说:“当时屋里有三个人,我们必须把第三个人找出来才行。”   萧月说道:“可是我们已看了快两遍,根本没有人在案发前后到过陈晓凤所在的楼层。”   “等一下!”高峰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画面,向负责配合他们工作的监控员说道,“把那个画面放大!”   监控员按高峰的吩咐放大画面,只见一名女保洁员进入了陈晓凤所在的大楼,她并没有乘坐电梯上去,而是进入了楼道。   “停一下。”高峰吩咐道。   画面停了下来,女保洁员穿着小区的保洁制服,右手拿着扫帚和垃圾斗,脸上戴了副口罩遮挡了大半张脸,左手抬起放在鼻梁的位置。   萧月看了看画面上的女保洁员,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向高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高峰反问:“你不觉得这个女保洁员有什么问题吗?”   萧月再次观察了一下画面上的保洁员,接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出保洁员有什么问题。   高峰提示道:“你看一下保洁员进入大楼的时间,正好是谢永和、陈晓凤出现的时间。”   萧月之前并没有留意时间,这时一看果然发现双方出现的时间非常接近,当时谢永和与陈晓凤刚刚由地下停车场进入电梯。萧月说:“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吧。”   高峰接着提示道:“你看她的手和头发,手指纤细,皮肤白嫩,头发保养得也非常好,绝不是一个保洁员应该有的。”   萧月感觉高峰是在歧视保洁员这份工作,生气地说:“凭什么保洁员就不能有好皮肤和头发,难不成你以为每个保洁员都必须是肮脏的大妈吗?”   高峰知道萧月误会了自己,向萧月解释道:“我是说她和别的保洁员有所不同。”   萧月不再争论,经过高峰的提醒发现,眼前的保洁员确实有些特殊,向监控员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皮肤特别好的保洁员?”   监控员摇头说:“对不起,我并不是和每个保洁员都认识,你最好能找个保洁员来问一下。”   “好吧,待会儿我们找个保洁员来问下。”高峰说,接着向监控员问道,“你知道这个保洁员在干什么吗?”   监控员盯着画面说:“她可能是打算去打扫楼道吧。”   从监控上看保洁员确实是直接走进了楼道,并在里面待了有一段时间。高峰吩咐道:“快进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监控员按照高峰的吩咐快进画面,保洁员是在半个小时后从楼道里走出来的,而在她离开两分钟后谢永和也乘坐电梯离开,中间只有那个例行巡查的保安从楼道里走出来。   高峰回头对保安队长说道:“把在电梯里出现过的那名保安叫过来一下,另外再叫一名资格老的保洁员来。”   “好的。”保安队长应了一声,拿起对讲机呼叫不久之前刚刚离开的保安回来,顺便叫了个保洁员过来。   高峰再次向萧月问道:“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经过高峰之前的提醒,萧月这次特别注意了下时间。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的话,那第二次就有些可疑了。萧月说道:“保洁员和谢永和出现与离开的时间基本相同,就像两人刻意安排好似的。我觉得他们可能认识,这么做只是不想被人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   高峰满意地点了点头,让监控员再次把画面调到保洁员进入楼道前的画面,那时保洁员抬了下手。高峰接着向萧月问道:“你注意看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萧月仔细观察了一下画面,摇头说:“没什么特殊的,保洁员只是伸手擦了下汗而已。”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再次仔细看了看画面,奇怪地说,“她好像没出汗,为什么要伸手擦呢?”   高峰露出一丝笑意,对萧月说道:“她并不是在擦汗。你看,她的手是放在鼻子上方的,这是一种习惯性动作,经常戴眼镜的人会有这种举动。”   萧月扭头看向高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以前戴着眼镜,是故意把眼镜摘掉了?”   高峰点了点头,接着让监控员把画面再次拉大,在保洁员太阳穴附近能够看到一道淡淡的印痕,那是经常戴眼镜才会留下的。高峰对萧月说道:“你看,这就是她戴眼镜的证据。她是故意摘下眼镜的,目的就是不想留下明显的特征。”   萧月再次对高峰感到佩服,只凭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推断出保洁员是个戴眼镜的人。萧月向高峰问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高峰指着保洁员的上衣口袋说:“你看,这里凸起了一块,口袋里明显装了些什么东西。”   因为保洁员的手臂抬起,口袋不但凸起了一块,而且还有明显的下坠感,可见里面装的东西不轻。萧月说道:“可能是她的眼镜。”   高峰盯着画面摇了摇头,沉声说:“眼镜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沉,另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吩咐监控员将视频调到保洁员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画面,指着相同的口袋说,“你看,口袋里面的东西没有了。”   萧月注意到保洁员同样的口袋已经没有凸出与下坠感了,之前放在里面的东西很可能被拿了出来。萧月突然想到了在陈晓凤房间里找到的电击枪,惊声叫道:“天啊,是电击枪!”说着扭头看向高峰,接着说道,“之前她口袋里面装的一定是电击枪,后来她把电击枪拿出来扔在了案发现场!”   高峰点头说:“对,装在她口袋里面的非常有可能是电击枪。”   萧月的表情明显兴奋了起来,现在她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保洁员就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第三个人,也就是真正的凶手。萧月忙冲监控员叫道:“快点看看她去了哪里!”   监控员也从高峰、萧月的谈话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通过多个不同的监控视频追踪保洁员的去向,结果发现保洁员从大楼里走出来后就直接离开了小区,这样她的嫌疑就更加大了。   萧月对监控员叫道:“往回放,看看她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监控员点了点头,将视频倒退,结果发现保洁员之前哪里也没有去过,是由小区外直接进入的。   萧月这次十分肯定地说:“她一定就是凶手!”说着回头向保安队长问道,“她进小区的时候登记了吗?”   “这个……我帮你问一下吧。”保安队长说着用对讲机和小区大门处的保安取得了联系,结果得到的回复却是没有登记。   萧月气愤地叫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登记,难道保洁员的制服就是进出小区的通行证吗?”   保安队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况且保洁员自由进出确实是他们的工作疏忽,因此站在那里任由萧月责骂。   萧月出了气后也就平静了下来,对保安队长说道:“好吧,你告诉我她身上的制服是从哪来的。”   保安队长摇了摇头,一脸羞愧地说:“这个……我不知道。”   高峰见保安队长一问三不知,就对萧月说道:“算了,别问他了。现在连警察的制服都可以随处买到,别说是保洁员的制服了,只要花钱就能买到。”   保安队长感激高峰为自己解围,在一旁应道:“对,对。”   萧月看到保安队长的样子又生气了,叫道:“对什么对,陈晓凤的死和你们的玩忽职守脱不了干系!”   保安队长听到这话紧张得都流下汗来,刚巧这时保安和保洁员走了进来,急忙拉着两人到高峰、萧月面前,说道:“这两位要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要老实回答!”   保安发着牢骚说:“该说的我不是都说了,怎么又问?”   保安队长刚才不敢说话,此时把怒火全发泄在了手下身上,厉声叫道:“让你回答就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   保安被训斥后不敢再说什么,对高峰、萧月说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你们,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高峰对保安说道:“你是坐电梯到顶楼去巡检的,然后又走楼梯下来的,对吧?”   保安本能地看了保安队长一眼,担心自己又要挨训,接着对高峰回道:“对,这个你们已经在监控上看到了,我确实是坐电梯上去的,不过我是走楼梯下来的。”   高峰转身指着画面上的保洁员问道:“那你在楼道里有没有见到这名保洁员?”   保安仔细看了看画面上的保洁员,随后摇了摇头说:“没有见到。”   萧月盯着保安,内心非常兴奋,如果保安确实没有在楼道里见过那名保洁员的话,这就再次证明了高峰的推理。保洁员进入楼道后去了哪里,是不是走楼梯进入了陈晓凤的房间,然后杀了陈晓凤?萧月向保安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画面上的保洁员?”   保安肯定地说:“我确实没有见过她,这个我可以发誓,整个楼道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说着看了眼画面上的保洁员,小声说道,“谁会有电梯不走?一般人很少会走楼道,只有我们保安才要求必须走楼道上下。”   高峰对保安说道:“你可以走了。”   保安没想到叫自己回来只问了一个问题,有点不知所措地转身问保安队长:“队长,我可以走了吗?”   保安队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高峰接着向保洁员问道:“你认识画面上出现的保洁员吗?”   保洁员从刚才就盯着画面看,这时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   高峰又问道:“你看清楚一点儿,也许是因为她戴着口罩你才没看清,或者说她是新来的你不认识。”   保洁员将目光落在了高峰身上,非常肯定地说道:“从小区刚开始修建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工作了,这里的每一个保洁员我都认识。别说是戴着口罩,就算是再戴一顶帽子,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   高峰问道:“这么说,出现在画面上的保洁员并不是你们的人?”   保洁员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穿着我们的衣服,不过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高峰再次问道:“你确定?”   保洁员点头应道:“我非常确定。”   “好了,你也可以走了。”高峰说,接着转身对萧月说道,“看来我们已经找到目标了。”   萧月兴奋地说:“我们最好把这件事告诉赵大伟,看他能不能把这个家伙找出来。”   高峰同意萧月的提议,当两人从监控室里走出来后,发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们在监控室里已经待了几个小时。   一辆警车从远处驶过来停在了高峰、萧月面前,驾驶着车的正是两人要去找的市刑警队大队长赵大伟。赵大伟看起来非常高兴,将上身从车窗里探出来叫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还在这里。走吧,案子已经破了!”   高峰与萧月扭头相互看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赵大伟的话听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这边才发现一点线索,可还不知道凶手究竟长什么样呢,赵大伟那边竟然就说破案了。   萧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向赵大伟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赵大伟早猜到两人听到自己说破案了会是这种表情,得意地说:“我刚才说陈晓凤的案子已经破了。如果凶手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司马勇的案子估计很快也会破的。”   高峰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抓到了凶手?”   “嗯,也可以这么说。”赵大伟点了下头,接着补充道,“说了你们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是凶手自己跑去警察局自首的。”   萧月惊讶地叫道:“什么,凶手真的自己跑去了警察局自首?”   “对。”赵大伟应道,接着说,“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我的手下非常肯定地说,对方承认自己杀了陈晓凤。我这才跑过来找你们两个,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回去看看。怎么样,我够朋友吧?”   萧月不敢相信凶手真的会去自首,回头看向高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峰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向赵大伟问道:“你说的凶手是指谢永和?”   “除了他还能有谁?”赵大伟反问,随后催促道,“先上车再说,我的人还在局里等着呢。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去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你们的。”   高峰一听赵大伟说的凶手是谢永和就有些失望,看来自首的人不是监控上出现的保洁员,这么说来案子还没有破,赵大伟不过是找错了方向。   萧月听到自首的是谢永和就愣了下,接着对赵大伟说道:“谢永和不是凶手。”   赵大伟眼皮微微一沉,盯着萧月问道:“你说什么?”   萧月刚想解释却被高峰拦了住,高峰拉着她说:“走吧,我们先到警察局去见见谢永和,说不定他真的是凶手。”   萧月不明白高峰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不过还是跟着高峰上了赵大伟的车。   赵大伟在高峰、萧月上车之后,一脚踩下油门让警车跑了起来,为了节约时间还拉响了警笛,路上显得非常兴奋。赵大伟已经认定杀害陈晓凤与司马勇的凶手就是谢永和,中途还对高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说案发时现场有三个人了,是因为客厅有三张被动过的椅子对吧?”说完也不给高峰说话的机会就接着说道,“只凭这点并不能断定案发时就有三个人,也许那三张椅子是之前就被动过了呢?或者说谢永和故意动了三张椅子,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只要回去问问谢永和就能搞清楚了!”   高峰不想打击赵大伟,坐在那里独自整理着思路。第一个死去的人是月夜,他是因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而自杀的;第二个死去人是司马勇,一个和月夜签订了不平等合约的出版公司老板。凶手认为是他逼死了月夜,因此杀了他替月夜复仇;第三个死去的是月夜的妻子陈晓凤,一个虚荣的女人,凶手杀她同样是为了替月夜复仇。从以上三点来看凶手不但和月夜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对司马勇、陈晓凤也有足够的了解。谢永和是绝不可能与月夜关系密切的,同时也不可能了解司马勇和陈晓凤。谢永和只是一名普通的电工,他和著名作家月夜、出版公司老板司马勇、生活糜烂的陈晓凤三人就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可是他确实又出现在了两起命案的现场,这给案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谢永和与凶手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就像凶手和月夜之间的感情一样,不然他不会甘心为凶手做事,更不会跑到警察局去为凶手顶罪。可是……凶手究竟是谁呢?    第十四章 自首的凶手   车子在警察局办公楼门口停了下来,一名警察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见到赵大伟后立即迎了上去,急切地叫道:“队长!”   赵大伟冲警员点了下头,回头对高峰、萧月说道:“下车吧。”接着走下车关上车门,一边向前走,一边向等待着他的警员问道,“人在哪里?”   警员加快脚步跟上赵大伟的速度,同时回道:“还在审讯室,我们的人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询问。他已经承认是自己杀了陈晓凤,至于作案过程还没来得及问。”   赵大伟对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了,特意回头看了高峰和萧月一眼,就像是在说:“你们听到了吧,谢永和已经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赵大伟接着对警员吩咐道:“我这两位朋友还没有吃饭。先去弄点吃的,一会儿我们再去审问他。”   “是。”警员应了声,转身离去,走之前还特地看了看高峰和萧月,奇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和赵大伟成朋友了?   赵大伟是故意将谢永和先晾在那里不管,他带着高峰和萧月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三人先在这里吃了点面包之类的食物,同时看了下之前警察对谢永和做的笔录。   赵大伟看完笔录后把它丢给高峰、萧月,说:“谢永和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作案事实,他就是杀害陈晓凤的凶手,司马勇一定也是被他杀的。”   高峰翻看了下笔录,上面记录得十分粗糙,有许多重要的问题都没有交代,尤其是作案经过,主要记录了一下谢永和承认自己杀了陈晓凤的话。看完笔录后高峰对赵大伟说道:“我们还是亲自去见见谢永和吧,这样能得到更多资料。”   赵大伟看着高峰、萧月说:“你们两个不是警察,本来你们是不能接触嫌疑犯的。不过你们确实在这起案件中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因此我同意你们在我对谢永和进行审问的时候待在一旁观看。”   萧月不等赵大伟说完就插嘴说道:“赵大队长,你能不能直接一点儿,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大伟冲两人干笑一声,接着说道:“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们可以在一旁观看我对谢永和的审讯,不过你们不能向他提出任何问题。至少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们不能提任何问题,否则我只能向你们说声对不起了。”   萧月豪爽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你放心,我们会管好自己的嘴,没有你的允许绝不会问一个字!”   赵大伟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高峰,说道:“你要向我做出保证才行。”   高峰配合地说:“我保证会在你允许的情况下才对谢永和进行提问。”   赵大伟听后松了口气说:“谢谢。”   萧月催促道:“赵大队长,现在我们可以去见谢永和了吧?”   “跟我来吧。”赵大伟带着高峰、萧月前往审讯室。   谢永和异常镇定地坐在审讯室里,丝毫不像一个刚刚杀过人并被警察逮捕的嫌疑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坐在餐厅里的客人,等着享用即将端上来的美食。   赵大伟和一名记录员坐在谢永和正对面的办公桌后面,赵大伟注视着谢永和,思考着该从什么地方问起,而记录员则手握钢笔做好了记录准备。高峰和萧月完全是旁观者,两人坐在谢永和屁股后面靠近墙角的椅子上,这样谢永和就看不到他们,自然也不会影响到审讯的进程。   赵大伟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吹了下上面飘动着的茶叶,浅浅地品了一口后,又盖上盖子把茶杯放回原处,接着向谢永和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承认杀害陈晓凤的事实?”   谢永和点头应道:“是的,陈晓凤是我杀的。”   赵大伟接着问:“那司马勇呢,他是不是你杀的?”   “司马勇?”谢永和似乎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接着又像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慢慢说道,“哦,他也是我杀的。”   赵大伟心里暗喜,陈晓凤和司马勇都是谢永和杀的,而嫌疑犯就在自己面前,眼前两起棘手的命案终于可以告破了。谢永和是自己来自首的,这说起来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妨碍赵大伟愉悦的心情。赵大伟故意看了眼坐在谢永和屁股后面的高峰、萧月,就像是在向两人示威:“你们不用多想了,嫌疑犯就在这里,案子结了。”   赵大伟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做出一脸威严的样子向谢永和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谢永和愣了下,重复着赵大伟的话:“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赵大伟以为谢永和是在故意学自己说话,生气地说:“快点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谢永和疑惑地问道:“我杀人需要理由吗?”   “为什么不需要?”这次换赵大伟愣了下,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杀人动机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两个,你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谢永和思考了一下回道:“哦,你一定知道著名作家月夜被杀的事情吧?”   “月夜?”赵大伟又看了高峰、萧月一眼。月夜的案子是他们正在调查的,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媒体宣传得厉害,他也有所耳闻。另外,他不希望自己的案子和高峰、萧月调查的案子扯到一起:“月夜是自杀的吧?”   “自杀?”谢永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接着做出气愤的样子说,“管他是自杀还是谋杀,月夜都是被司马勇、陈晓凤这对狗男女给害死的!”   赵大伟想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要问的问题,接着说道:“这么说你杀害司马勇和陈晓凤与月夜的死有关?”   “没错。”谢永和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就是看不惯那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才杀了他们两个的。这对狗男女,他们是罪有应得!”   赵大伟感觉谢永和说的话有些儿戏,并不像是发自内心,更像是在重复别人说过的话。赵大伟收回心神,继续问道:“你和月夜认识?”   谢永和回道:“不认识,不过我和他很熟。”   不认识却又很熟,这么一句自相矛盾的话,让赵大伟听起来感觉谢永和是在和自己捣乱,心中立即蹿起股火来,厉声叫道:“谢永和,老实一点儿,认真回答问题!既然你并不认识月夜,那又怎么会和他很熟呢?”   谢永和并没有被赵大伟那充满火药味的语气吓住,向其解释道:“我确实不认识月夜,不过我是他的忠实书迷,他写的每部作品我都非常喜欢。我是通过月夜所写的故事了解他的,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加了解他!”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接着愤恨地说,“像月夜这么一个伟大的作家,妻子竟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鬼混,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更让人气愤的是,这对狗男女不但在一起鬼混,而且还设计将月夜送进了精神病院,最后还逼死了他!哼,你说这样的狗男女难道不该杀吗?”   赵大伟并没有立即回答谢永和的问题,见对方情绪激动就转移了话题,问道:“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那就说一下你的作案经过吧。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谢永和问道:“是先说司马勇还是陈晓凤?”   赵大伟想了下,决定按案子发生的先后顺序来,对谢永和说道:“先说司马勇吧。”   谢永和这次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像是问题的答案早就在他的脑海里演练过了无数次一样,语速流畅地说道:“那天夜里小区停电了,我伪装成电业局前去维修的电工,混进小区后找到司马勇,趁他不注意就杀了他。”   赵大伟觉得谢永和的回答过于笼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小区停电的?”   谢永和得意地说:“这个简单,我烧了小区外面的变压器。小区的电线和变压器是相连的,只要变压器被烧后小区自然就会停电,而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混了进去。”说完不等赵大伟发问就接着说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敢混进小区去,难道就不怕被小区里的监控拍到?这个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是那个小区的电工,早上我就已经毁掉了小区里的备用电源。一旦小区停电后所有的监控设备就会陷入瘫痪状态,因此我不必担心自己会被监控拍到。”   赵大伟没有立即询问下一下问题,而是好奇地看着对面一脸镇定的谢永和。谢永和在回答前面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时反应很慢,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合逻辑,可是刚刚那个问题却回答得如此顺溜,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来。赵大伟不自觉地又看了高峰一眼。高峰正在观察谢永和,可在赵大伟看来他的眼神更像是一种挑衅。“不,谢永和就是凶手,我不会弄错的!”赵大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向谢永和问道:“既然你以前是那个小区里的电工,那你混进小区的时候,就不担心自己会被保安认出来?”   谢永和嘲笑道:“那些保安都是吃饱后闲得蛋疼的东西,他们才不会去仔细看每个人的脸。再说了,我混进小区的时候化了装,自然不用担心被他们认出来。”   当时天色很黑,小区又停了电,保安自然会有所疏忽。赵大伟觉得谢永和这个问题回答的没有什么疑点,接着问道:“据小区的保安所说,当时进入小区的电工一共有两个,另一个是谁?”   谢永和这次回答的依然很快,说道:“是陈晓凤。”   “哦?”赵大伟做出惊讶的样子,同时又露出不解的表情来,问道,“既然陈晓凤和司马勇是情人关系,那她又怎么会和你一起出现去杀了司马勇?”   谢永和回道:“这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当我计划着去杀司马勇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陈晓凤,于是我就绑架了她,并带着她一起去了司马勇家。”   这样的回答听起来更加不合理,就算是谢永和绑架了陈晓凤,按正常的思维应该是把陈晓凤关在某个地方,而不是带着她一起去作案。   赵大伟耐着性子说:“你绑架了她,她会乖乖地听你的话,陪你一起去杀司马勇?你是如何让她听你话的?”   谢永和回道:“那个婊子是个胆小鬼,我只不过是拿刀随便吓唬了她两声,她就乖乖地听话了。当然,我也做了些准备以防万一。我把她的双手给绑上了,告诉她只要听我的话就不杀她。另外,那把刀我一直带在身上,一旦她想逃跑或者反抗的话,那我就先杀了她。”说到这里他突然嘿嘿笑了笑两声,就像他所说的事是理所当然的,杀人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场游戏。   赵大伟选择相信了谢永和说的话,他看过陈晓凤被杀前的监控录像,如果陈晓凤的胆子稍微大一点儿求救的话,那她也不会被杀害。赵大伟轻咳一声,再次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问道:“你是如何杀了司马勇的,详细说一下你的作案经过。”   谢永和这时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像是在担心自己所说的话会存在漏洞一样,将答案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才说道:“我要从哪里说呢?就从我带着陈晓凤混进小区时说起吧。”   赵大伟点头应道:“嗯,就从那里开始说吧。”   谢永和说道:“我是开着面包车来到司马勇家门口的,本来我想带着陈晓凤一起进去,那样进入司马勇家里会更容易一点儿,要知道陈晓凤和司马勇这对狗男女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后来我又担心同时面对两个人会有点棘手,于是我就把陈晓凤锁在了面包车里。”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故意解释道,“我担心陈晓凤会逃跑,于是就把她绑在座椅上的,还把她的嘴堵了起来。我知道自己进去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不会有人经过,因此并不担心有人会看到那个绑在面包车里的婊子。”   赵大伟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往下说。”   谢永和接着说道:“我敲响了司马勇家的大门,他当时可能还没有睡,很快就为我打开了门。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是电业局来这里维修的电工,小区停电可能是因为他家的线路有问题,要进去检查一下。那家伙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就那么让我进去了。哦,对了,当时我身上还带了把电击枪。在司马勇背对着我的时候,我就用早已准备好的电击枪把他击晕了,接着把他拖到客厅的椅子上。我想模仿月夜死的样子杀了那个家伙,于是就跑到卧室拿了条床单撕烂缠在他脖子上将他勒死。杀了司马勇之后,我立刻回到面包车上,带着那个婊子离开了小区,还告诉门口的保安说我是忘了带工具才离开的。”说到这里他还不忘嘲笑一下保安,“那些保安就是一群无能的猪,我混进小区杀了司马勇,而他们却一点也没有发现,就那么放我离开了小区。”   赵大伟思考着谢永和所说的话,前面或许有些漏洞,后面就非常完美了,和案发现场所发现的情况完全吻合。赵大伟再次看了看高峰,发现高峰满脸的疑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个家伙在想什么,难道谢永和说的还有明显的漏洞吗?赵大伟仔细回想了一下谢永和说的每一句话及案发现场的每个细节,终于让他想到了一点。他向谢永和问道:“你进入司马勇家后还去过什么地方,是怎么知道他家卧室的方位,为什么对他家里的环境那么熟悉?”   “这个……”谢永和似乎没想到赵大伟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后才说道,“我可是那个小区的电工,谁家里不需要用电之类的东西?有一次司马勇家里的电线有问题是我帮他维修好的。之前我就去过他家,对他家的环境自然了解,当然知道哪一间是卧室。”   赵大伟觉得谢永和的回答还算合理,可是看到高峰脸上的疑云丝毫没有减轻就让他感到窝火,自己却又找不出其他疑点,只能接着往下问道:“说说你杀了司马勇之后还做了些什么事吧。”   谢永和回道:“杀了司马勇后我就回家睡了一觉,后来我收拾东西想要把陈晓凤带到月夜的遗体前杀掉。可是你们警方却对我和陈晓凤下达了通缉令,让我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城市,不得已之下我就把陈晓凤带回她家里杀了。”   面包车是在谢永和所在的小区外找到,这说明他确实回过家,同时也证明他刚才讲的是实情。赵大伟接着问道:“说一下你杀害陈晓凤的作案经过吧。”   谢永和有了前面的经验,接下来讲得就要顺利多了,当即回道:“我和那个婊子是乘坐出租车过去的。那个小区的保安比富贵苑的保安还要差劲,再说我是和那个婊子一起去的,因此保安连问也没有问就放我们进去了。下车之后我就和那个婊子乘坐电梯上了楼,接着进入了她家。老实说,杀她比对付司马勇还要简单得多。因为那个婊子已经知道了司马勇是我杀的,所以她连反抗也不敢,我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地照做。到了她家后我和她在客厅里待了一段时间,接着像对付司马勇那样用电击枪把她击晕了过去,然后把她拖到卧室里用床单勒死了她,再把她摆成月夜死去的样子。杀了那个婊子后我就离开了,乘电梯到了一楼,步行离开了小区。”   赵大伟这次更加相信谢永和所说的是事实,因为他所讲的完全和监控上看到的一样。不过他记得高峰对三张椅子有过怀疑,于是问道:“在你杀害陈晓凤的时候屋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谢永和突然嘲弄地笑了下,反问:“除了我和她之外还有谁会在里面?”   赵大伟讨厌谢永和现在的表情,有些生气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客厅里待了一段时间,那你们一定坐过客厅的椅子吧?”   谢永和再次嘲弄地笑了声:“当然坐过,不然你想让我和她一直站在那里不成?”   赵大伟越来越恼火了,厉声叫道:“既然客厅里就只有你们两个,那你怎么解释客厅里有三张椅子被动过?哼,老实交代,当时屋里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   “这个……”谢永和又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想了想后才说道,“第三个人?没有。如果你只是对那三张椅子有怀疑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解释。”   赵大伟逼视着谢永和说:“好,我正想听听你有什么样的解释呢!”   谢永和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说:“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我就不能一个人坐过两张椅子吗?哼,你们警察真是有毛病,我都自首了你们还要问东问西的。喂,如果你们这些蠢货不相信我是杀人凶手的话,那就快点放我离开,有本事你们再去抓个凶手回来!”   “你!”赵大伟气得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高峰后起身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跟我出来一下。”   高峰、萧月跟着赵大伟走了出去。来到门外后,高峰先开口说道:“赵大队长,怎么样,你对这位前来自首的凶手的回答还满意吗?”   赵大伟仔细回想了一下谢永和所讲的一切,站在公正的角度回道:“老实说,我认为那家伙的回答至少有五成是真的。不过他的回答同时也漏洞百出,有些地方甚至自相矛盾,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高峰见赵大伟能这样回答,对他在对待案件的认真程度上表示认可,点头说:“你说得对。那家伙的回答至少有五成是真的,这说明他确实目睹了案发的一些过程。不过他那自相矛盾的回答,却表明他是在故意掩盖着什么,他想要替真正的凶手开脱罪行!”   赵大伟的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本能地往审讯室里瞟了一眼,嘴里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和凶手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替凶手顶罪?”   “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被查明的。”高峰说道,说着停下来看了看赵大伟,问道,“现在可以让我进去问几个问题吗?”   赵大伟之前就在认真思考着要不要让高峰审问谢永和,从刚才自己的讯问来看,谢永和确实隐瞒了一些情况。如果能让他把隐瞒的事情吐出来的话,那案子的调查会有重大的突破。   萧月见赵大伟还在犹豫,就忍不住说道:“喂,你该不会认为那家伙真的是凶手吧?”说着故意停了下,接着生气地说,“哼,任何有点理智的人都会看出他是顶罪的,我可以肯定凶手不是他!”   赵大伟看了看萧月,见她如此肯定谢永和不是凶手,就问道:“怎么,你有他不是凶手的证据吗?”   “当然!”萧月本能地说道,说完之后又开始后悔,扭头看向高峰。   赵大伟从萧月、高峰两人的表情看出,两人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事,像审问犯人一样逼视着两人,问道:“你们还有事瞒着我?”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就又接着说道,“我可以让你们对他进行审问,不过你们得把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这算是交换条件?高峰知道自己必须把发现的情况说出来了,对赵大伟说道:“我们确实有一点发现,而且我们一早就打算告诉你的,只是谢永和突然跑出来自首,让我们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赵大伟急忙追问道:“你们究竟有什么发现?”   高峰说道:“还记得你让我们两个留在监控室,看小区里的其他监控视频吗?”   赵大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当然记得,而且他也是在监控室外再次遇到两人的。   高峰接着说道:“我们查看了当天小区里所有的监控录像,最终发现了一件可疑的事。就在谢永和与陈晓凤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有一名身穿保洁衣服、戴着口罩的女保洁员,进入了同一幢大楼的楼道里。”   赵大伟疑惑地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只是个巧合,保洁员可能是要到楼道里打扫卫生。”他反应很快,话刚说完就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不然高峰也不会特意提起这名保洁员,目光在高峰、萧月身上转了一眼,问道,“难道说这名女保洁员是假的?”   高峰点头应道:“后来我找来了一名小区里资深的保洁员,她证实了出现在画面上的女保洁员并不是他们小区的工作人员。另外,在电梯里面遇到谢永和、陈晓凤的那名保安是走楼梯下来的,他并没有遇到进入楼道里的女保洁员。那名女保洁员进入楼道后的去向非常值得怀疑,重要的是她在谢永和离开前两分钟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和作案时间上完全吻合。”   赵大伟暗吸一口气,想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这名冒牌女保洁员就是杀害陈晓凤的真正凶手?”   高峰默认了这点,同时补充道:“司马勇可能也是她杀的。”   赵大伟有些怀疑地向高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高峰回道:“这个你可以派人再去查下小区里的监控,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另外,让你的人注意一下那名假保洁员进出楼道前后有什么不同。”   赵大伟问道:“有什么不同?”   高峰本想等着警察去发现的,可又担心会浪费时间,见赵大伟问就回道:“她进去前口袋里应该有些东西的,出来后却没有了,消失的东西应该就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电击枪。”   赵大伟死死地盯着高峰,如果事情真的像高峰说的那样,有个伪装成保洁员的女人在陈晓凤被杀的时间段里出现过,那这个女人非常有可能就是谢永和想要保护的真凶。   萧月见赵大伟一直没有一个爽快的答复,不高兴地说:“喂,你到底要不要让我们审问那个家伙?”   赵大伟重重地点了下头说:“跟我进来吧。”说完带高峰、萧月再次回到审讯室,走过去附在记录员耳边低声讲了几句。记录员看着高峰、萧月点了下头的,接着就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赵大伟对高峰、萧月说道:“现在这个家伙就是你们两个的了。”   高峰、萧月走到谢永和对面的办公桌后坐下,这算是双方第一次正面交锋。   谢永和看了看高峰、萧月,见两人没有穿警察制服就说道:“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警察。”说着对站在一旁的赵大伟问道,“他们是谁?”   赵大伟介绍道:“他们两个是月夜、司马勇、陈晓凤这三起案件的顾问,现在由他们两个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他们的提问。”说完自己走过去坐在了谢永和的后面,等待着看高峰、萧月的提讯。   “顾问?”谢永和再次看了看高峰、萧月,感觉这两个人要比前面的警察更敏锐,对案子的了解一定也更深。谢永和脸上一直保持的镇定消失不见了,内心也开始紧张起来。“你们……你们想问什么?老实说,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我就是杀害司马勇和陈晓凤的凶手,你们只要把我抓起来就行了。”   高峰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凶手并不是你说了算,凶手是由我们根据现场留下的犯罪证据来认定的!”这算是给谢永和一个下马威,而且效果明显。   谢永和哆嗦了一下,问道:“怎么,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凶手?”说着故意冷哼一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做出蔑视的样子说,“你们和那些警察一样,自以为聪明,真正的凶手站在你们眼前却不相信!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愚蠢,难道非要自己找个凶手出来才算破案吗?”   赵大伟坐在后面一脸佩服地看着高峰,这才开始就让谢永和紧张了起来并乱了分寸,那听起来强硬的话无疑是在表明他的心虚。   高峰问道:“你说你是月夜的书迷?”   谢永和立即回道:“没错,我是月夜的书迷。月夜出版的每一部作品我都读过,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加了解月夜。我杀害司马勇与陈晓凤,正是看不惯这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   高峰见谢永和上钩,就说道:“既然你这么熟悉月夜,那请告诉我月夜都出版了哪些作品?”   谢永和一定做过了功课,并没有被高峰这个问题难倒,当即列举出了月夜所出版的作品,甚至连每一部作品是哪一年哪一月出版的都一一道了出来。   高峰没有被谢永和流利的回答唬住,相反更加肯定谢永和有问题,接着像聊天似的说:“《幽灵自白》一书算是月夜的巅峰之作,之后月夜似乎沉入了低谷,写的书远不如从前了。哎,这实在是可惜。”   谢永和点头应道:“没错,《幽灵自白》确实是月夜的巅峰之作,之后的作品稍微差一点儿。这确实有些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低谷,就连月夜也不例外。不过他逐渐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在以后的创作中又找回了灵感,《被谋杀的伯爵》虽然不如《幽灵自白》一书,但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经典之作。”   高峰点了点头,装着同意谢永和的观点,接着说道:“我非常佩服你的作案手法,尤其是你在杀了司马勇之后,把《被谋杀的伯爵》这本书放在他身上,这太具代表性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杀司马勇是为了替月夜复仇。”   谢永和得意地说:“对,那正是我的得意之作。老实说,我就是担心有些无能的警察,看不出我为什么要杀司马勇,这才把《被谋杀的伯爵》那本书放在司马勇的尸体上的。”   赵大伟听到这话气得牙直痒痒,却也不便发作,耐着性子往下听。   高峰装着好奇的样子说:“对了,你放在尸体上的那本书是从哪里买来的?”   谢永和这次回答得没有那么流畅了,停了几秒钟后回道:“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知道的,几乎所有的书店都在卖月夜的书。我也不记得具体是从哪儿买来的,可能是在小区门口的书店吧,不过我真的记不清了。”   高峰应道:“你说得对,到处都有月夜的书卖,记不清在哪儿买的也情有可原。”   谢永和明显松了口气,心里想着眼前的家伙也没有那么聪明。   高峰接着往下问:“你说你怎么杀了司马勇的来着?哦,对了。你敲响了门,告诉他你是维修电工,小区停电可能是他家里的线路有问题。他完全相信了你的话,你趁他不注意用电击枪击晕了他,接着把他拖到了客厅的椅子上,然后跑到卧室撕烂床单勒死了他,对吗?”   谢永和感觉高峰说得比自己还顺溜,点头应道:“对,你的记忆力不错,我就是这么干的!”   高峰叹了声说:“老实说,我喜欢那条白色床单,它非常不错,把它撕烂真是太可惜了。”   “嗯,那条白色床单确实不错,可是我要用它来杀司马勇,不得不撕烂它。”谢永和开始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一直问些乱七八糟看起来和案子没关系的事?   问完司马勇的案子后,高峰开始问陈晓凤的案子,向谢永和问道:“我想陈晓凤……对了,你称呼她婊子。”   “对,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谢永和应道,一副生气的样子说,“她不但在外面勾引男人,还害死了自己的老公,杀了她是天经地义!”   高峰点头附和着谢永和的话,说:“我想她一定被你吓坏了,你威胁过她之后她就不敢再反抗。我看过监控录像,你们在电梯里的时候有个保安也进去了。如果她当时敢反抗的话,或许就不会被你杀死了。”   谢永和得意地说:“你说得没错,当时那个婊子要是反抗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杀她了,保安会制服我,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做。那个婊子有种在外面偷男人害死自己的老公,却没种求救,活该被我杀死。”   高峰接着说:“你在她家里待了快半个小时,当时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个……”谢永和开始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高峰提醒道:“你们在客厅里待了一段时间,不可能干坐在那里,总会谈些什么吧?”   谢永和点头说:“没错,我们确实谈了一些东西。”说着停了停,像是在思考着该如何讲,“嗯……其实也没什么。我问了些月夜的事,她全交代了,承认月夜是被她害死的。最后我对她进行了审判,并处决了她。”   高峰要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了,态度一变,严厉地叫道:“好了,你这个骗子,最好老实交代真正的凶手是谁!”   刚才的谈话高峰非常随和,突然严厉起来让谢永和有些无法适应,等回过神来后说道:“骗子,你是在说我吗?”   高峰厉声说:“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如果你想撒谎的话,就该再多做一点功课,别说的话全都是错的。”   谢永和努力回想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哪里说错了,向高峰问道:“错的?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高峰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谢永和面前说道:“开始我和你说《幽灵自白》是月夜的巅峰之作,你立即同意了这个观点,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读过那本书。《幽灵自白》算是月夜低谷的开始,你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月夜的忠实书迷,还敢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月夜的人?!”   谢永和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高峰的陷阱里,急忙辩解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没错,《幽灵自白》确实是月夜低谷的开始,刚才我太紧张了才会弄错的。《被谋杀的伯爵》算是月夜的另一个代表作,这个你总该承认吧?”   高峰不屑地哼了声,接着说道:“你知道《被谋杀的伯爵》只不过是因为凶手向你提起过,而且司马勇根本不是被你杀的,当时你一直待在外面!”   谢永和极力证实自己才是杀司马勇的凶手,冲高峰叫道:“胡说!司马勇就是我杀的。我还把《被谋杀的伯爵》一书放在了尸体上,我是用白色的床单勒死他的!”   高峰得意地笑了下,这是自己对谢永和设下的另一个陷阱,这个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高峰叫道:“全错了!放在尸体身上的不是《被谋杀的伯爵》一书,而是那本书的封面;勒死他的也不是什么白色床单,而是黑白相间的格子床单。你之所以不知道这些,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进过司马勇的房子里。在司马勇被害的时候,你的职责是在外面替凶手放哨!”   谢永和面露惊恐之色,哑口无言地看着高峰,半天才吃吃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马勇是我杀的,陈晓凤也是我杀的。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杀人凶手。”   高峰看出谢永和被自己当面揭穿谎言后,已经一点底气也没有了,接着说道:“既然你提起了陈晓凤,那我们就来说说陈晓凤吧。”   谢永和有些慌张地看着高峰,毫无自信地说:“你该不会认为陈晓凤也不是被我杀的吧?我是和陈晓凤一起进入小区的,这点小区的监控都拍下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小区查看一下监控录像。”   高峰说道:“那也不过是拍到你和她进入小区而已,并不能说明人就是你杀的。”   谢永和有点恼羞成怒了,冲高峰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她不是被我杀的?混蛋,那个婊子就是我杀的!”   高峰不慌不忙地说:“有两点。一、案发现场有三张椅子被动过,如果只有你和陈晓凤的话,那根本用不着去动第三张椅子。”   谢永和强硬地叫道:“这个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了,我一个人坐过两张椅子。”   高峰轻哼一声,表示不认同,接着说道:“二、我问你为什么在案发现场待了那么长时间,你说是在对陈晓凤进行审判,陈晓凤承认了月夜是被她害死的。”   谢永和点头应道:“没错,在杀她之前我对她进行了审判,她也承认了害死月夜的事!”   高峰说道:“前天夜里你就绑架了陈晓凤,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杀了她。这中间有那么长的时间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对她进行审判,偏偏要等到杀她之前才对她进行审判?”   “我……我……”谢永和再次被问住了,无话可说的他干脆火大地叫道,“我想什么时候对她进行审判就什么时候,这你管得着吗?再说了,既然是审判,那就要在杀她的时候进行,在此之前进行有什么意思?”   高峰不理会谢永和的反应,接着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真正审判陈晓凤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当时在案发现场的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谢永和的额头流出汗来,汗水滑到眼睛里让他本能地眨了眨眼皮,一时间无法睁开。他只能眯着眼睛看高峰,紧张地说,“什么第三个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时就只有我和陈晓凤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第三个人。”   高峰说道:“你不想承认也没有用,我们已经通过小区的监控找到了她。她伪装成了小区的保洁员,是走楼梯上去的,在你离开之前两分钟又走楼梯离开了。”   “什么?”谢永和真的慌了,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要不是双臂和双腿都被审讯椅上的铁锁牢牢地锁着,他一定会扑过去向高峰动手不可,“你胡说!什么第三个人,什么保洁员,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我告诉你,司马勇、陈晓凤都是被我杀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杀人凶手!”   高峰看着耍无赖的谢永和笑了笑,对方的反应无疑证明了自己的推理完全正确,那个伪装成保洁员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高峰对坐在后面的赵大伟说道:“赵大队长,我问完了。”   谢永和回头扯着脖子冲赵大伟叫道:“姓赵的,你是从哪找来的狗屁顾问?我就是凶手,司马勇、陈晓凤这对狗男女就是被我杀的,你别再费劲儿去查了,快点儿把我丢进监狱里吧!”   赵大伟坐在后面听得真切,此时就算是笨蛋也看出来谢永和是替人顶罪的,真正的凶手就是高峰所说的那个假女保洁员。赵大伟起身冲叫喊的谢永和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丢进监狱里去的,不过罪名绝不会是谋杀!”   “什么?”谢永和叫了声,紧接着骂道,“你这个笨蛋,你们警察都是猪吗?我才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凶手,你们应该以谋杀罪来起诉我!”   赵大伟嫌谢永和太吵闹,对高峰、萧月说道:“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高峰点了点头,与萧月一起前往赵大伟的办公室。    第十五章 邮箱地址   赵大伟办公室里的气氛过于沉重,尤其是赵大伟的脸色非常难看。该死的,我竟然会上当,开始还以为那个家伙就是凶手!赵大伟内心不断地责怪自己,目光落在了高峰、萧月身上。如果不是有他们俩出现的话,那我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或许真把谋杀的罪名安在谢永和头上也说不定。   赵大伟轻咳一声说:“谢谢你们。”   高峰看了赵大伟一眼,严厉地说:“赵大队长,你谢我们什么?别忘了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呢,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赵大伟尴尬地点了点头,接着说:“这个我知道,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至少我们已经知道谢永和是个顶罪的,他顶多算帮凶。”   高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赵大伟心里早已有了决定,对高峰回道:“我会继续审问谢永和,设法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直到他把真正的凶手供出来为止。”   高峰摇了摇头,并不看好赵大伟这样的决定。高峰说道:“要知道那家伙是来顶罪的。这可不是一般的犯罪,而是谋杀,将要面临死刑的处决。他既然要为凶手顶罪,那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会轻易供出凶手呢?”   赵大伟同意高峰的说法,别看谢永和脑子似乎不够灵光,可是这种人最难对付,一旦认准一件事就算是打死也不会回头。赵大伟想了下说:“当然,我还会做些其他安排,比如去追踪在陈晓凤被谋杀时出现过的女保洁员,想办法把她给找出来。”   高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去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远比让谢永和吐出凶手的名字更容易一点。高峰起身说道:“既然赵大队长已经有了安排,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赵大伟急忙起身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高峰笑了笑说:“去哪里?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当然是回去睡觉。”   赵大伟和高峰相处的时间非常短,可也看出高峰是那种案子不破了就睡不着的人,回去睡觉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赵大伟说道:“如果将来你们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那我先谢过了。”高峰说着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赵大伟把高峰、萧月两人送出办公室后就再次赶往审讯室。同时派人去调查那个女保洁员,他要抓紧一切时间找出凶手来。   萧月也看出高峰并不是真的想回去睡觉,走出警局大门见四周无人,就问道:“你想去哪里?”   高峰停下脚步对萧月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谢永和不但是帮凶,而且还甘愿为凶手顶罪,如果换成你会怎么往下查?”   萧月想了下说:“从谢永和身上找突破口,找出凶手的下落。”   高峰问道:“具体怎么做?”   萧月又仔细想了一下,回道:“对他进行审问,迟早会招出来的。”   高峰叹了声,萧月的想法和赵大伟完全一样,和谢永和死缠烂打是不会出什么好结果的。   萧月看到高峰的表情后问道:“怎么,不对吗?”   高峰直接说道:“赵大伟已经在这么做了,而且我也说过就算继续审下去,谢永和也不会交代什么的。”   萧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问道:“那要怎么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高峰说道:“想要从一个人身上寻找出突破口,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对方的立场去了解这个人。只有真正地了解这个人后,才能从他身上寻找到突破口。”   萧月半知半解地说:“我不太明白,我们要怎么去了解他?”   高峰回道:“去他工作过的地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工作就算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那一定也有一个比较了解他的人。”   萧月这才算是完全明白高峰的意思,他们接下来要去富贵苑,与谢永和一起工作的人中,一定有一个比较了解他的人。   当富贵苑小区的保安再次见到高峰、萧月,都非常意外。保安队长更是苦着一张脸说道:“姑奶奶,你还有什么事吗?”   “谁是你姑奶奶?”萧月瞪了保安队长一眼,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来不是找你们的,我们要找这里的电工。”   “电工?”保安队长一听不是找自己的就松了口气,也不管萧月、高峰找电工具体有什么事,马上说道,“行,我这就带你去见电工。”   小区晚上值班的电工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名叫李新来。李新来见到保安队长带着两个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值班室,同样感到非常意外,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两位是……”保安队长本来想介绍一下高峰、萧月的,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的具体身份,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高峰直接向李新来问道:“你知道昨天小区里有人被杀了吗?”   小区业主被杀的事早已经传开了,每个人都在猜测司马勇是被谁杀的,以及他被杀背后的故事,李新来自然也有所耳闻。李新来以为高峰和萧月是警察,因此回道:“这个我听说了,不过昨天晚上并不是我值班,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高峰说道:“警方已经抓住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这个人你一定也认识。”   李新来好奇地问:“我认识,谁?”   高峰说:“谢永和,他曾经是这里的电工。”   “他?”李新来惊讶的表情可想而知,就连一旁的保安队长也感到难以置信。   保安队长忍不住问道:“谢永和真的是杀害司马勇的凶手?”   高峰回道:“我只是说他是嫌疑人,并没有说他就是凶手。”   李新来在一旁问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高峰说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要问你一些关于谢永和的事,以便确认他究竟是不是凶手。”   李新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哦,那你们想问什么?”   高峰问道:“你是怎么看待谢永和这个人的?”   李新来边想边说:“成熟稳重、工作认真,就是不太爱和人说话,不过吩咐的工作都能很好地完成。”   高峰接着问:“你知道他都有些什么朋友吗?”   李新来想了想后摇头说:“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可又和每个人都处得非常好,不管谁有事让他顶一下班,他都不会拒绝。”   高峰问道:“最近有什么人来这里找过他吗?”   李新来回道:“没有。他家是外地的,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我们这帮电工组的同事。哦,对了,他在这里好像有个朋友。”   高峰眼睛一亮,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李新来回道:“是个女的。”   事情似乎就要接上了,高峰追问:“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李新来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谢永和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个女人,我还是在一次谢永和喝多后听他提起的。那个女人好像是他的高中同学,他非常喜欢她。谢永和高中毕业后上了技校,而那个女人却上了大学,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后来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那个女人在这座城市工作,于是就辞掉原来的工作跑到了这里。只是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一直没有接受过他的爱。而他却铁了心,非那个女人不娶,不管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没有去见过。”   高峰问道:“你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李新来再次摇了摇头,说:“当时我也喝多了,能记得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后来我也问过他那个女人是谁,可他坚持不承认这件事,也不再和我们一起喝酒了。那个女人伤了他的心,他不再和我们一起喝酒,是怕喝醉之后再提起那个女人。不过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那个女人。谢永和真的很爱那个女人,我能肯定地说,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连命也不要。”   高峰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却没有再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就与萧月离开了富贵苑。   坐上出租车之后,萧月忍不住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谢永和深爱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非常有可能就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凶手。谢永和为了爱情决定殉情,甘愿替那个女人顶下谋杀的罪名。”说着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我觉得他可真够傻的,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值得这么做吗?”   高峰没有对萧月的分析进行点评,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司机说:“麻烦到这个地址去。”   萧月好奇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高峰回道:“朱芳青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张天意的编辑。”   萧月有些不解地问:“去她那里干什么?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可能已经睡觉了。”   高峰说道:“她最好没有睡觉,因为有些问题我必须尽快问她才行。”   按照朱芳青留下的地址,高峰和萧月很快就找到了她家。还没等高峰去按门铃,房门就自己打开了,背着挎包正准备出去的朱芳青,差点儿与高峰撞在一起。朱芳青看着高峰,惊讶地说:“是你?!”   高峰看了看朱芳青的挎包,说:“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出去?”   朱芳青点了下头,说:“是的。今天的事有点多。先是你去找了我,接着警察又把我带到了警察局,耽误了我许多时间,以至于我不得不把工作带回家来做。我刚刚才把手头的工作弄完,还没有吃饭呢,正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高峰歉意地说:“那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恐怕我还得耽误你一点儿时间。”   朱芳青思考了一下说:“抱歉,我真的需要去吃一点儿东西,而且你又不是警察,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说完就想关上房门从高峰身边挤过去。   高峰挡在朱芳青面前,说道:“陈晓凤也被人杀了,加上月夜和司马勇,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我必须抓到凶手才行,不然可能还会有人死去!”   朱芳青不为所动,面色冰冷地说:“这似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又不是凶手。”   高峰突然提高声音叫道:“真的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吗?”   朱芳青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高峰说道:“月夜是你手下最红的作家,司马勇是你的老板,陈晓凤又是月夜的妻子。这三个人或多或少都和你有点儿关系,至少这三个人你都认识。难道你就不想找到杀害他们三个的凶手,付出一点儿时间吗?”   朱芳青面无表情地说:“月夜和司马勇确实和我有一点儿关系,不过陈晓凤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说过,我只不过是见过她几面而已,而且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也不想认识。”   高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水性杨花的?”   朱芳青被高峰的一再逼问有些生气了,叫道:“你究竟什么意思?”说完又说道,“对,我和她是没有什么交情,不过她的好事我偶尔还是可以听得到的。毕竟圈子就这么大,那个女人做过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   高峰意识到自己把朱芳青逼得太紧了,先是说道:“对不起,就当我说错话了。”说完微微一停,接着又以不容让步的语气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让我们跟着你去吃饭的地方,也可以让我们进你的房间里再问,具体在哪里可以由你选择。”   朱芳青盯着高峰看了片刻,最后选择了退让,轻叹一声说:“你们进来说吧。”   “谢谢。”高峰跟着朱芳青走进了屋子。   朱芳青的房子不大,布置得书香气十足。客厅里书架上摆的书很多,而且这个书架很大,占据了客厅一半的空间,使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另外,除了书,这里还摆了许多照片,其中有几张月夜的照片摆在非常明显的地方。   高峰见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对朱芳青说道:“看来有人正在追求你。”   朱芳青板着脸说:“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我单身并不代表没有人追我。这么多年来,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一直在追我,只不过我没有答应而已。”   高峰笑了笑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追求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完看向其他地方。   朱芳青见高峰进到房间里来四处走动观看着,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问题最好快一点儿问。我真的很饿,而且也累了,想早点儿休息。”   高峰开口说道:“你的兴趣还真是特别,竟然收集了这么多书。”   朱芳青解释道:“别忘了我是个编辑,除了热爱文学会买一些书外,经我手出版的作品我都会保留一本。而我必须找个地方存放它们,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高峰拿起一张月夜的照片,说:“看来你和月夜的关系真的特别好,连家里都摆放着他的照片。”   朱芳青的眉头紧了紧,一脸不高兴地说:“这个问题我好像已经对你解释过了。月夜是我手下最好的作家,这些年来他的书一直是由我来负责的。现在他去世了,摆放些他的照片怀念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高峰无奈地耸了下肩,目光再次落在书架上,结果发现月夜的书都被摆在最明显的地方,可是却少了一些,只有《幽灵自白》之前的作品和最后一部《被谋杀的伯爵》。   朱芳青走到书架前指着底部说道:“你是不是在找它们?”   高峰看到了月夜那些消失的作品,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们并不是月夜的作品,只不过是挂了月夜的名字而已。高峰问道:“为什么把它们分开放?”   朱芳青毫不掩饰地说:“你已经知道有人为月夜代笔的事情,这些作品并非由月夜创作,它们和月夜的作品比起来并不是一个档次的,因此我把它们分开存放。”说完故意说道,“这就是你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里来的目的吗?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我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或者我们可以改天约个时间再谈,现在我要出去吃点东西。”   高峰见朱芳青转身要走,大声说:“我去过月夜家了。”   朱芳青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用意想不到的眼神看着高峰,轻声问道:“你说你去过了月夜的家?”   高峰点头应道:“是的。”   朱芳青的表情又变得一脸不在乎,哼了声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峰说道:“我在月夜的书房里发现了台旧电脑,里面有一个被隐藏的文档。这个文档上面记录了一个月夜创作的小故事,我想你或许想知道故事的内容。”   朱芳青听说是月夜创作的作品,就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向高峰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我们还是坐下来谈吧。”高峰说着走过去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朱芳青不得不跟着走过去,坐在高峰对面,再次问道:“月夜的作品我全都读过,希望你说的这个小故事不是在骗我。”   高峰笑了下说:“那是一个爱情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朱芳青轻声自语道:“爱情故事,月夜基本上不去触碰这个题材。”说着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高峰,问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高峰慢慢说道:“故事的内容大致是说,男主人公非常爱自己的妻子,结果却发现妻子爱的只不过是他的钱,而且还背着他在外面与人鬼混。男主人公对妻子失去了信心,就在这时,他发现这么多年来另有一个女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地爱着他,甚至为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人。男主人公被那个女人真诚的爱感动了,决定要和她在一起。可就在两人以为能够幸福生活的时候,男主人公的妻子却出来阻挠。男主人公因为不能和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而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最终选择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说到这里,高峰停下来轻叹一声,向一直集中精神听故事的朱芳青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朱芳青的眼睛有些湿润,伸手擦了擦后摇头,说:“这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如果能把它出版的话一定会大卖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峰点头应道,接着说,“这个故事确实感人,不过结尾却是个悲剧。默默爱着男主人公的女人,认为是男主人公的妻子逼死了他,因此她杀了男主人公的妻子以及与其鬼混的男人,最终自己也为犯下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朱芳青突然表情严肃地盯着高峰,沉声说:“你讲的不是故事,而是发生在月夜身上的事,对吧?”   高峰回道:“不,我说的确实是月夜所写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很明显是以月夜自己为原型的,事情的结局也正像他写的那样发生了。”   朱芳青有些不相信地说:“月夜真的是这样写的?”   高峰回道:“你也许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有机会的话你应该自己去月夜的家里看看,电脑就在书房的桌子上,你会找到它的。”   朱芳青的呼吸有些急促,她闭上眼睛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再次睁开眼睛后,向高峰问道:“你告诉我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   高峰说道:“现实正像故事里所写的那样,有一个默默爱着月夜并为他守候多年的女人,他们本应该在一起幸福生活的,可惜现实却过于残酷。在月夜死后,这个可怜的女人正走向一条不归路。她不但杀了司马勇和陈晓凤,自己也正走向生命的终点。”   朱芳青盯着高峰的眼睛说:“你认为我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高峰点了点头,同样盯着朱芳青的眼睛,说道:“是的。你是月夜的好朋友,如果换了我是月夜,在我需要倾诉的时候一定会找你,我会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   朱芳青被高峰的眼神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长长地吸了口气后,又慢慢地吐了出来,面色沉重地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确实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听月夜提起过这件事。他说爱上了妻子之外的一个女人。”   高峰追问:“这个女人是谁?”   朱芳青叹了一口气说:“为月夜代笔的人。”   高峰有些意外,一旁的萧月更是惊讶地说:“为月夜代笔的是个女人?”   朱芳青抬头看了萧月一眼说:“我没有见过她,因此不能肯定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月夜应该是不会说谎的。”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高峰身上,接着说道,“月夜和她见过,两人曾经在一起讨论过稿子的创作。我想这就是他们相爱的机缘。虽然那个女人没有月夜那样的才华,但是两人是真心相爱的。月夜甚至告诉我,他要和妻子离婚,然后与那个女人结婚。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许真的如你所说,那个女人为了替月夜报仇,正走上一条不归路。”   高峰问道:“你可以帮我们找到这个女人吗?”   朱芳青摇了摇头说:“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之间一直是通过邮件联系的。而且她最近一段时间,从来没有回过我的邮件。”   高峰接着问:“可以让我看看你们之间发的邮件吗?”   朱芳青遗憾地说:“非常抱歉。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为月夜代笔的事,因此我每次都会把和她之间的邮件删掉,实在是没办法让你看了。”   高峰惋惜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你能不能把她的邮箱地址告诉我?我想和她联系一下。”   “和她联系?”朱芳青突然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要和她说什么,告诉她别再杀人了,最好快点到警察局去自首?”   高峰不否认自己会这样做,对朱芳青说道:“总得试一试吧。”   朱芳青有些犹豫,可还是找出纸和笔,写了一个邮箱地址给高峰,同时说道:“我觉得你这是在白费工夫,她连我的邮件都不回,又怎么会回复你?”   高峰笑了笑,把邮箱地址交给萧月,然后对朱芳青说道:“对了,既然你提起自首,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确实有人跑到警察局去自首了,他说是他杀了司马勇和陈晓凤的。”   “什么?”朱芳青眉头紧皱了起来,惊讶地问,“凶手真的去自首了?”   高峰回道:“他自己说是凶手,不过警察并不相信,认为他只不过是想替凶手顶罪而已。”   朱芳青似乎对这个人抱以浓厚的兴趣,问道:“天下还有这么傻的人,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高峰说道:“他叫谢永和,是司马勇那个小区的电工。怎么,你认识他?”   朱芳青摇晃着脑袋说:“不,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我想你也不认识。”高峰说着站了起来,接着说道,“谢谢你的配合。另外,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真是抱歉,不如让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啊?哦。”朱芳青有些走神,起身对高峰说道,“不用了,我现在感觉特别累,只想早点儿休息。”   高峰惋惜地说:“那真是对不起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吧。”   “好。”朱芳青应道,送高峰、萧月出去后关上了房门。    第十六章 爱情故事   萧月见高峰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跟上去问道:“要我给那个女人发个邮件吗?”   高峰知道萧月指的是那个为月夜代笔的女人。案子距离告破已经很近了,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为月夜代笔的女人就是与他相恋的那个女人,同时也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凶手。高峰只是回头看了萧月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萧月见高峰不说话就追上去问道:“谜底已经揭开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高峰边走边说:“发个邮件真的有用吗?”这个问题像是在问萧月,却又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要给她发邮件的。”萧月突然想到了朱芳青的话,接着说道,“你是担心那个女人不回邮件?”   高峰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萧月想了下说:“就算她不回复邮件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让赵大伟找他们的技术部追踪这个邮箱,只要能获得IP地址就能找到她的位置,到时候要把她抓起来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   高峰摇头叹了声说:“证据,关键是证据。你要如何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难道她会自己承认吗?”   萧月愣了下,谜底确实要揭开了,他们离凶手是如此之近,可是没有任何来证明凶手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证据。不论是司马勇还是陈晓凤,两人被害的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指纹,也没有人真正看到过凶手的样子。就算是凶手站在面前,又要拿什么去指证她就是罪犯?   高峰不再说话,叫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萧月觉得高峰有些奇怪,从朱芳青家里出来和自己说的话没超过两句,似乎故意隐藏了什么。两人直接回到了居住的酒店,也不再谈论案情,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早上快3点的时候,萧月的手机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那是有微博更新的提示音。她本能地伸手抓过手机,而这时高峰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高峰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月夜的微博再次更新了?”   萧月看了眼手机上的内容,确实是月夜的微博更新了。她点了点头照着上面内容念道:“无知的帮凶也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高峰之前的抑郁一扫而光,兴奋地叫道:“太好了!”   萧月一脸好奇地看着高峰,疑惑地说:“有什么好的?微博的内容很明显是在说她还要杀一个人,而这个人被她看成害死月夜的帮凶。”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惋惜地说,“根据之前的经验,月夜微博更新的时候凶手已经得手了。这也意味着又有一个人被杀了,我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的。”   高峰表情依然兴奋地说:“你说得没错,凶手又打算杀人了,不过事情并不一定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已经发生。”   萧月还没有弄明白高峰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高峰问道:“是张成功打来吧?”   萧月低头看了眼,果然是张成功的电话号码,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高峰伸手说:“是找我的。”   萧月把手机递了过去,感觉高峰又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高峰接过电话说道:“我是高峰。嗯,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回去。”   萧月在高峰挂断电话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高峰露出微笑说:“如果我说凶手已经被抓到了,你信吗?”   “凶手已经被抓到了?”萧月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峰,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峰神秘地说:“很快你就会知道。走吧,我们先去个地方。”   萧月最讨厌高峰这点,可也没什么办法,高峰要是不愿意说,谁也不能让他开口。   两人坐出租车赶到了警察局,在警察局大门前被拦了下来。费了点口舌才让门口值班的警员明白,他们来这里是找赵大伟的。   赵大伟从高峰、萧月离开后,就开始对谢永和进行审问,长时间的疲劳轰炸让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可谢永和硬是没开口说出凶手的身份来。当得知高峰、萧月来找自己,赵大伟立即兴奋了起来。他知道要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两人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赵大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警局大门口,急于知道高峰、萧月又为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守在门口的警员见到这位匆匆赶来的赵队长后感觉很意外,还以为高峰、萧月是什么大人物,急忙指着两人说:“赵队长,就是他们两个要找你。”   “他们是我的朋友。”赵大伟让警员打开大门放高峰、萧月进来,激动地说,“看来你们和我一样没有休息。”   高峰看着面露疲态的赵大伟,说:“看来你并没有什么进展。”   赵大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家伙的嘴比铁还硬,到现在还坚称自己就是凶手,连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另外,我的人去查了那个假冒的保洁员。对方非常警觉,离开小区后就消失不见了,想把她找出来非常困难。”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应该站在警局门口讨论案情,接着说道,“去我的办公室再谈吧。”   高峰跟在赵大伟身后说:“这样的结果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谢永和是没那么容易开口的。”   赵大伟不服气地说:“他迟早会撑不住把一切都吐出来的。”说着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高峰说:“你说过有什么事的话你会帮我的。”   赵大伟见高峰只是想让自己帮忙就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高峰说:“现在正好有一件事,我想带谢永和离开这里。”   “什么?”赵大伟惊叫一声停了下来。要知道谢永和是来自首的犯人,虽然现在已经有证据表明他不是真正的凶手,但他依然是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不能轻易放他离开警局。   高峰解释道:“放心,我并不是说单独带他离开这里,而是想让你和你的手下带着他陪我一起去个地方。”   赵大伟听到这里算是松了口气,疑惑地问:“去什么地方?”   高峰说:“回家。”   赵大伟眉头微微一皱,盯着高峰说:“你的意思是说回你们的城市?”   高峰点了点头。   赵大伟好奇地问:“去那里干什么?”   高峰说:“到了之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赵大伟认真思考了一下高峰的请求,觉得有自己跟着谢永和,就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于是应道:“好,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高峰回道:“现在就走。”   “现在?!”赵大伟再次惊讶地看着高峰,时间也太仓促了点儿。   高峰点头说:“我们赶时间,而且走之前我要先和谢永和说两句话。”   赵大伟这次没有再犹豫,应道:“行,跟我来吧。”   高峰在审讯室里再次见到了谢永和,长时间的受审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使他看起来不成人样,表情变得有点痴呆。   谢永和看到高峰、萧月后勉强笑了下,说:“顾问又回来了。我劝你们省省力气吧,不管再问多少遍,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凶手。”说完脑袋无力地低了下去,不愿意去看高峰。   高峰搬了张椅子坐在谢永和对面,说道:“我来这里是要给你讲个故事。”   谢永和抬起头又看了高峰一眼,好奇地说:“你要给我讲故事?”   高峰说:“是的,你想不想听?”   谢永和的目光在高峰身上转了转,接着又落在了对自己进行连续审问的赵大伟身上,认为这不过又是赵大伟玩的一个花招而已。谢永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好呀,能听个故事总比听一群笨蛋没完没了的审问强。”   赵大伟有些生气,想要发火却又忍了下来。他也想听听高峰要给谢永和讲的是什么故事。   高峰开始慢慢地说道:“从前,有个男人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男人知道后却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追求着女人,甚至为了她放弃原有的工作,来到了女人工作的城市。他和女人分别进行着一场爱情长跑,他为了那个女人终身不娶,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终身不嫁。女人要比男人幸运,她终于得到了另一个男人的爱。女人原本会拥有幸福的生活,命运却突然间和她开了个玩笑,她爱着的男人却突然自杀死了。女人决定为死去的爱人复仇,她要杀了那些逼死她的爱人的人。只是她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些,她需要一个帮手。女人找到了苦苦追求她多年的那个男人。男人在得知她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协助女人杀了那些人。男人知道他和女人都回不了头了,为了让女人继续活下去,他决定替女人顶罪,独自到警察局自首并承担了所有的责任。有一件事男人可能不知道,女人知道了他为她自首的事,却连看也没来看他一眼,甚至还自私地做出了她不该做出的选择。”说到这里,高峰停下来盯着表情复杂的谢永和,问道,“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所有人都听出来高峰是在说谢永和与凶手之间的故事,谢永和当然也听出来了。他冲高峰摇了摇头说:“不,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同时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它讲给我听。”   高峰说:“为了让你明白,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   谢永和装着糊涂地说:“谁,你说的是故事里的女人?”说着笑了下,接着说道,“或许那个男人觉得值得呢,爱情不就是这样?”   高峰以故事的形式和谢永和交流:“对,我们说的就是故事里的女人,不过在我看来那并不是爱情。她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真正爱的是另一个男人,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会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只是利用了他。”   谢永和摇了摇头说:“谈不上什么利用不利用,男人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他爱着女人就足够了。”   高峰说道:“不。那个男人是个十足的笨蛋,一直爱着一个根本不值得他去爱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在得知他替她顶罪后,连看也没来看他一眼。”   谢永和沉默了两秒,接着向高峰问道:“你真的确定那个女人知道男人替她顶罪的事情吗?”   高峰点了点头。   谢永和的表情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情绪激动地叫道:“不,你在骗我!男人没有告诉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高峰回道:“我告诉她的。”   “你?”谢永和瞪着高峰,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高峰沉声说:“我不但找到了她,而且已经把她抓了起来,并且很快就能定她的罪!”   “不可能!”谢永和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敲打着椅子叫道,“你不可能找得到她,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站在一旁的赵大伟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说的还是那个故事吗?”   “当然。”高峰回道,接着对谢永和说道,“现在我就要带你去见她,让你亲眼看看她有多么的自私!”   谢永和惊讶地看着高峰,痴痴地问:“你要带我去见她,这么说你真的抓到她了?”   高峰点了点头,接着说:“如果你不愿意见她的话,我也可以把你留在这里。”   谢永和紧张地叫道:“不,我要去!求你了,带我一起去,我想再见见她。”   高峰起身说:“那我们走吧。”    第十七章 真正的凶手   高峰、萧月坐上警车,赵大伟亲自负责押解谢永和,另外还有一名负责开车的司机,一行五人朝着高峰所在的城市驶去。因为时间还早,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再加上走的是高速,所以在早晨6点钟的时候,高峰一行人就赶到了张成功的警局。   胡兵知道高峰要回来就一直在门口等候,见到赵大伟后冷哼一声,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对高峰说道:“那个女人的嘴真硬,到现在还一个字也没有说。”   谢永和听到这话,再次扭头向高峰问道:“你们真的抓到她了?”   高峰看了谢永和一眼,说:“一会儿等你亲眼见到她,就会相信这是真的。”   胡兵打量了一下双手被铐着的谢永和,问道:“他是谁?”   高峰回道:“帮凶,昨天晚上他跑到警察局去自首,坚称自己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凶手,想要替那个女人顶罪。”   胡兵又打量了一下谢永和,低声说:“这可是谋杀罪,竟然还有人自愿顶罪?”   赵大伟知道之前在Z市是自己的态度不好,胡兵完全忽视他也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对于这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压制了一路的好奇心终于忍不住了。赵大伟向高峰问道:“这么说你们真的抓住凶手了?”   胡兵哼了声,抢先回道:“当然,你以为我们都是吃闲饭的?”   高峰不想让赵大伟和胡兵在这里吵起来,催促道:“她在哪里?先带我们去见见她吧。”   “好,跟我来吧。”胡兵应道,转身带高峰一行人向审讯室走去。   张成功坐在审讯室里与凶手针锋相对地看着,高峰一行人走进来后,让这间原本就不大的审讯室变得拥挤起来。当大家看到眼前年轻靓丽的女子后反应不一,大多数还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高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赵大伟盯着对方惊声叫道:“凶手是她?”   谢永和完全愣在了那里,张了几次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现在他相信高峰说的话是真的了。   萧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扭头冲高峰问道:“月夜的编辑,她就是凶手?”   高峰盯着朱芳青说:“没错,凶手正是月夜的编辑。”   萧月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凶手是为月夜代笔的女人吗,怎么又变成了月夜的编辑?”   高峰扭头对萧月说道:“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朱芳青即是月夜的编辑,同时也是为月夜代笔并深爱着月夜的女人。”   萧月的目光再次落在朱芳青脸上,不敢相信地说:“这……这怎么可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张成功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可乐桶,里面装着三分之一的淡黄色液体,旁边还有一个打火机。张成功指着可乐桶和打火机说道:“里面装的是汽油,她趁夜潜入停尸房想要与月夜的尸体一起自焚。幸亏我们一早就埋伏在了那里,才能及时阻止。”   胡兵在一旁补充道:“当时你们不在场,不知道情况有多紧张。她已经将大半桶的汽油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和月夜的尸体上。我们要是再晚出现一秒钟,她就已经把自己点着了。”   高峰扭头看向谢永和,问道:“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谢永和一直盯着朱芳青,哆嗦地说:“为……为什么?”话一出口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我甘愿替你顶罪,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从被抓就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的朱芳青,此时终于开口讲话了,面无表情地说:“我太爱他了。”   谢永和激动地叫道:“爱他?他现在只不过是个死人,值得你那么做吗?”   朱芳青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谢永和一眼,淡淡地说:“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能和他死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谢永和吼道:“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你……”朱芳青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谢永和身上,眼里充满了无奈,轻叹了一声,说,“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够有缘分。”   谢永和挣扎着想要扑向朱芳青,吼叫道:“不,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现在!”   赵大伟将情绪激动的谢永和按住了,厉声叫道:“你给我老实一点儿!”   “放开我,放开我!”谢永和用力挣扎着,见挣脱不了就冲朱芳青叫道,“我爱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高峰见谢永和闹得也差不多了,对胡兵说道:“把他先押下去吧。”   胡兵点了点头,走上前对赵大伟说道:“把他交给我吧。”   “辛苦了。”赵大伟说,他已经改变了第一次与胡兵、高峰等人见面时的看法。   “给我老实一点儿!”胡兵用力抓着谢永和,将他拉了出去。   谢永和一离开屋里就变得清静起来。赵大伟凑到高峰耳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月看了看高峰,接着又看了看张成功,随后冲高峰叫道:“你们商量好了!上次你是故意和赵大伟打起来的,目的就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和胡兵回来,因为你早就知道凶手会回到这里来找月夜,对吧?”   张成功见萧月生气了,就急忙解释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在他和赵队长打架后,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萧月继续冲高峰叫道:“既然你早就知道凶手是她,并且知道她会到这里来,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峰盯着朱芳青摇了摇头,沉声说:“我要是早知道的话,司马勇和陈晓凤就不会死了。”   萧月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让张局长和胡兵提前回来?”   高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赌了一把而已,现在看来我赌赢了。凶手是因为月夜而杀人的,月夜死后尸体却一直被独自扔在这里。既然凶手和月夜的关系非同一般,那就绝不会丢下月夜的尸体不管,至少也会过来看一下。因此我让张局长和胡兵提前回来做了些准备,这才抓到了她。”   萧月明白了过来,扭头看向朱芳青,哼了声说:“她还真是一个狡猾的女人,要不是遇到你的话,可能没有人会想到她就是凶手。老实说,当我看到月夜最新的微博时,还曾怀疑过凶手要杀的人是她,真没想到她就是凶手!”   高峰走到朱芳青面前停了下来,语气沉重地说:“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守候了那么多年,对方死后你又替他杀了那些在生前对不起他的人,最后还要在他面前自焚以表示对他的忠诚,这样做是不是让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朱芳青抬头看着高峰,苦笑一下,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伟大,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因为我爱他。”   高峰哼了声,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朱芳青一脸茫然地看着高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看自己。   高峰对此做了解释:“没错,你确实为了自己的爱人守候了那么多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同样有另一个男人也在默默地守候着你、包容着你?谢永和才是真正的可怜人,而你……你从来就不敢真正面对谢永和的感情。你只是利用了他对你的爱,让他帮你杀人!”   朱芳青听到这些话有所触动,再次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我……”   高峰打断朱芳青的话,厉声说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个无情的杀人凶手而已!你杀了司马勇和陈晓凤,你以为这样就能替月夜报仇。可实际上你不但不能让月夜活过来,相反还害了另一个男人,因此我才说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所想到的,就只有你自己!”   朱芳青情绪激动起来,急于为自己辩解,大声叫道:“不,我没有,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好!”高峰以更高的声音叫道,接着质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做这么多到底对得起谁,月夜还是谢永和?不,你谁都对不起,你对得起的只有你自己!”   “我……我……”朱芳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失声痛哭了起来,“我谁也对不起,对不起。你说得没错,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是因为知道月夜喜欢写作才去当编辑的,以为这样可以帮他一把,却没想到最后是我害死了他。当初是我劝他签下那个不平等合约的,让公司大力捧他,同时却也把他逼入了绝境。在他决定弃笔的时候,又是我提议找枪手的,并亲自为他代笔,以为这样就能帮他走出低谷。到最后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到,我只是一步步地把他逼向了深渊。我爱他,可我却害了他。如果我不向他表白的话,那他就只会永远把我当成朋友,陈晓凤也就不会向他施加压力,导致他最后选择了自杀。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张成功一脸佩服地看着高峰,自己已经审问了朱芳青好几个小时,却连一个字也没问出来。而高峰只是短短几句话,就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朱芳青现在情绪已经失控,接下来再问什么都会变得简单起来。张成功趁机问道:“你承不承认是你杀了司马勇和陈晓凤?”   朱芳青哭泣着点了点头,哽咽地说:“我承认,他们是我杀的。”   张成功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朱芳青回道:“因为月夜,是他们逼死了月夜,所以我要杀了他们替月夜报仇。”   张成功松了口气,朱芳青已经承认了作案的事实。“你具体是怎么做的?”   朱芳青抽泣了两声,开始讲起整个故事来。“在月夜去世的前几天,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直到我在微博上看到他死亡的照片后,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我试图联系陈晓凤,去证实微博上说的消息真假,可是她把我骂了一顿,还嘲笑月夜的死是无能的表现。当时我就愤怒了,决定要替月夜复仇。我知道陈晓凤一定会赶去精神病院,她离我很远,因此我决定先向司马勇下手。我打电话联系了谢永和,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他立即答应了下来,并帮我破坏了小区的备用电源。白天我没有办法动手,进出小区的人太多了。我担心会被人认出来,另外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因此才决定到晚上动手。动手之前我故意去找了司马勇,让监控录像拍下了我离开的画面,之后谢永和烧毁小区外面的变压器。我们伪装成维修的电工进入了小区,我在车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敲响司马勇家的房门,告诉他我的包掉在了他家里。当时他没有任何防备之心,等他转过身后,我就用电击枪击晕了他,接着把他拖到了椅子上,再到卧室里拿来床单勒死了他,并将事先准备好的《被谋杀的伯爵》的封面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可以说一切都在按我的计划进行,事后我又让谢永和回去收拾东西,并把面包车扔在了小区门口。”   张成功在这时问道:“陈晓凤呢,你是如何抓住她并杀了她的?”   朱芳青回道:“能够抓住陈晓凤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也没想到会在司马勇所住的小区外见到她,于是就让守候在附近的谢永和抓住了她。我本来打算在月夜面前杀了她的,可是警察突然对她和谢永和发出了通缉令,以至于我不得不改变行动计划。我知道陈晓凤在外面还有一套房子,于是就让谢永和把她带了过去,自己伪装成保洁员,进入了陈晓凤的房子里。在杀陈晓凤之前我对她进行了审判,她承认是她逼死了月夜,并且请求我的原谅。我当然不可能原谅她,用电击枪击晕她后将她拖到了卧室,并用床单勒死了她,还将她摆成月夜死去的样子。”   赵大伟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既然我们已经对谢永和、陈晓凤发了通缉令,那你还让他们一起去小区,难道就不怕保安认出他们并报警?”   朱芳青回道:“我也只是赌一下运气,事实上保安并不知道你们通缉了他们两个。当然,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保安报警的话,那我就当着警察的面杀了她。”   张成功接着刚才的问题问道:“在你杀害司马勇和陈晓凤的时候谢永和动手了没有?”   “没有。”朱芳青摇了摇头,“谢永和确实帮了我的忙,可在整个杀人过程中,他只是个旁观者,并没有动手参与。”   高峰在这时说道:“我有一个疑问,司马勇被杀之前,你曾经在那里待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你们究竟在里面谈了些什么?”   朱芳青回道:“老实说,当时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杀司马勇,去见他也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悔过之心。”   高峰说:“结果他并没有悔过之心?”   朱芳青点头说:“哪怕他有一丁点儿的悔过之心我都不会杀他。他是个贪婪的混蛋,只想着如何利用月夜的死大赚一笔。正是因为他的贪婪,才让我下定决心要杀了他,同时也要杀了陈晓凤。”   萧月突然问道:“我看过小区的监控视频,陈晓凤在离开司马勇家里时是哭着离去的,这是为什么?”   朱芳青冷笑一声说:“那个女人还以为司马勇和她在一起是真心的爱她,其实司马勇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进一步控制月夜而已。月夜死后,她对司马勇来说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并遭到了抛弃。”   萧月似乎明白了过来,在月夜死后,陈晓凤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司马勇。本以为两人可以双宿双飞,却没想到被司马勇拒绝。她被无情地抛弃了,这才出现了监控录像里的画面。陈晓凤无疑是一个可悲的人,她原本有一个非常爱她的丈夫,可是她不知道珍惜,竟然伙同另一个男人逼死了他。陈晓凤愚蠢的行为不但让自己最后被抛弃,而且还搭上了性命。   赵大伟问道:“陈晓凤被杀之前你把她藏在什么地方?”   朱芳青回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把她藏在面包车里,包括在杀害司马勇的时候她就在车里,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后来我让谢永和带着她躲在谢永和家对面的小旅馆里,直到要杀她时才让谢永和带她离开了那里。”   高峰看着朱芳青,她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高峰在谢永和所住的小区看到过对面的一家小旅馆,距离面包车停放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有谁会想到谢永和与陈晓凤就躲在对面?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警察也许会去谢永和家里搜查,却绝不会去对面的小旅馆搜查,而谢永和留在那里正好可以监视警察的行动。   这时胡兵手里拿着一部取证用的摄像机走了进来,对张成功点了下头,说道:“那家伙已经全都交代了。”说着打开刚刚录制的部分让大家看。   谢永和出现在画面上,随着胡兵的询问他交代了所有的问题。与朱芳青之前讲的情况完全吻合,证实两人所说是事实。朱芳青就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真正凶手。   赵大伟再次佩服地看着高峰。高峰不但三言两语就击破了朱芳青的心理防线,同时也让对朱芳青死心踏地的谢永和改了口供。谢永和的口供,成了控告朱芳青的重要证据。   朱芳青突然对高峰叫道:“喂,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高峰看着朱芳青说:“你是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就是凶手的吧?”   朱芳青点了点头,疑惑地说:“我自认为没有在你面前露出一点破绽,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高峰回道:“当我在书店里看到月夜所有作品的责编都是你后,就开始怀疑你了。作为月夜唯一的编辑,你不可能不知道有人为月夜代笔,不过那时我还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如此复杂,你不但是月夜的编辑,而且还是为他代笔的人,更是默默守候等待着他、爱他的那个女人。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在我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一下将你和凶手之间的距离拉远了。正是因为你给了我这样的错觉,所以才让我绕了一个圈子,否则陈晓凤也用不着死了。”   朱芳青笑了下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有人为月夜代笔。”   高峰点头应道:“没错,那是在第二次见面时我问的,你也的确承认了。不过,正是你告诉了我这些才第二次误导了我。”   “哦?”朱芳青一脸惊讶地看着高峰。   高峰说道:“你让我错误地以为代笔的是另一个人,一般人不会想到月夜的编辑和给他代笔的人是同一个。”   朱芳青说:“那真是抱歉了。请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开始真正怀疑我的?”   高峰回道:“记得我昨天晚上去找你时,说了陈晓凤被杀的事吗?”   朱芳青点头说:“当时你说‘陈晓凤也被人杀了,加上月夜和司马勇,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对吗?”   高峰应道:“对,我是那么说的,而你的回答却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   朱芳青说:“哦,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高峰说:“你是怎么回答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陈晓凤被杀是几个小时前刚刚发生的事,可以说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可当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惊讶,就好像你早已知道陈晓凤死了一样。”   朱芳青仔细回想了一下说:“看来是我当时疏忽了。”   高峰说:“正因为你的疏忽,才让我开始怀疑你和陈晓凤的死可能有关,只是我还没有具体的证据来证明这点,直到进入你家后,我再次怀疑到你身上。”   朱芳青问道:“是什么引起你的怀疑,月夜的照片吗?”   高峰摇头说:“月夜的照片和他的作品摆放只是其中一点,你对此做出了非常好的解释,它们并不是我怀疑你的重点所在。”说着微微一停,接着问道,“记得我后来问你要了代笔人的邮箱地址吗?”   朱芳青回道:“记得,你说你要发邮件。”   高峰说:“事实上我并没有发邮件。”   朱芳青好奇地问:“为什么?”   高峰回道:“因为我知道那个邮箱地址是假的。”   朱芳青当时确实是随口说了一个假邮箱,目的只是想快点儿打发高峰和萧月走,顺便拖延一下时间。只是她奇怪高峰是怎么发现那个邮箱地址是假的,“你是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高峰回道:“因为桌上的玫瑰花和你之前说的话。”   朱芳青不明白地问:“什么意思?”   高峰说道:“你说花是多年来一直对你痴心的追求者送的,当时我就想到了谢永和。这么多年来一直痴心地追求着一个女人,于是就大胆地把两者结合在了一起,猜想你可能就是谢永和追求的那个对象。”   朱芳青心里一惊,没想到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高峰把自己和谢永和联系了起来,这可能是她最大的败笔。   萧月在一旁夸张地叫道:“天啊!我们早就知道谢永和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求着一个女人,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他追求的人会是她呢?”   朱芳青摇头叹了声气,说:“真没想到一束玫瑰花和一句话却出卖了我。”   高峰接着说道:“玫瑰花还很新鲜,我想一定是在陈晓凤被杀之后谢永和才买给你的。他又向你表白了,却再一次遭到了你的拒绝。”   朱芳青深吸一口气,说:“你说得没错,我再次拒绝他,不过我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一个男人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怎么会不感动?只是我这辈子只爱月夜一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去爱别人了。另外,我是个杀人凶手,拒绝他是不想再拖累他。”   高峰盯着朱芳青说:“当时你已经决定了要为月夜殉情?”   朱芳青点头说:“是的,我想用死来结束这一切。只是没有想到,谢永和会傻到为了我,跑去警察局替我顶罪。自杀一方面是为了证明我对月夜的爱,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谢永和忘了我。”   高峰突然感叹地说:“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头脑发昏,做出一系列的傻事。”说完就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张成功一见高峰离去,立即叫道:“喂,你要去哪里?”   高峰大声回道:“谜底已经解开了,这里不需要我了!”   张成功有些着急地叫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呢?”   高峰没有再回答,迎着初升的太阳向前走去。   萧月在后面追了上来,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帮他们了?”   高峰回道:“我之所以给朱芳青机会来这里,就是想帮他们找到足够的证据。”   萧月不解地问:“什么意思,证据在哪?”   高峰解释道:“最后一条微博,一定是通过朱芳青的手机发出的,只要交由技术部门去鉴定就行了。张成功他们都不是白痴,寻找证据这种事难不倒他们。”   萧月明白了过来,除了朱芳青的供述和谢永和的指证,手机成为了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的重要证据。萧月跟着高峰的步伐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高峰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地说:“去哪里?当然是回家,我要睡上一天一夜才行。”   萧月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位踏着阳光向前走的男子,又一起连环命案被他破掉,他的失眠症一定会好的。萧月突然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个男子就是为了解开谜题而生的,只要没有新的谜题出现,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失眠症就会再次复发。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爱喝酒的原因,酒精能够暂时麻痹他那发达的大脑神经,帮助他暂时进入睡眠状态。   高峰说得没错,警察不是笨蛋,除了高峰所说的手机外,又在朱芳青的家里找到了那套用来伪装的保洁员衣服,以及其他的一些重要证据。朱芳青和谢永和分别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两地警方成功合作破案,让张成功、胡兵与赵大伟之间化解了彼此间的矛盾。而高峰在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又要开始饱受没有谜案的日子的煎熬。 (完) 书香门第【春风拂槛露华浓】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