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整理本图书由(banli1989063)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重生之庶不为后》 作者:姽婳 内容简介: 绝境逢生她心生恨意,偶遇重生她誓死报复,什么亲如兄妹,什么情深似水,统统都是骗人的,“辱我者杀,欺我者死,骗我者亡,伤害我的人我统统都让你们下地狱,哈哈哈……”看重生后的她如何执掌乾坤翻手为云覆手雨,如何玩转后宫斗他个郎情妾意。 ================= 第1章 荒唐的前世 夜凉如洗,寂静的黑夜,绚烂的烟花在大明王朝的空中绽放,朵朵妖艳,瓣瓣如幻,仿佛盛开在天空的仙花,似是触手可及,瞬间将漆黑的夜空装扮的如同白昼,像是灿烂的云雨从天空倾泻而下,欢呼雀跃声透过凄冷破旧的大红宫漆门传来。 “皇上来接我了,皇上来接我回宫了……哈哈哈哈……” “皇上一定是在为我祝寿,皇上在为我过生辰……看,那烟花就是皇上为我而放的……” “皇上马上就要来了,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我要梳洗打扮,我的玉步摇,皇上赐我的玉步摇呢?” 疯癫狂乱的话语不时的从身边传来,那些肮脏,苍白的脸上都挂着疯狂的痴笑,那漆黑空洞的眼神似如被蝼蚁吞噬过一般,没有任何的色彩。 这里是冷宫,身旁不断叫嚣着,疯狂的女子便是那些被废的妃子,她们都曾是皇上宠极一时的女人,可惜她们都只是一颗棋子,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丢弃一旁…… 而她亦也是钟离枫的一颗棋子,一颗完美无瑕的棋子,一颗玩弄了五年的棋子。 今日是皇后三十岁的生辰,在天空中炸响的烟花,如盛开的花蕊一般让人倾心,炫目,而这场烟花却本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十年前,他曾亲口在她耳边对她说,待她三十岁生辰之日,便让璀璨夺目的烟花在整个大明国的天空绽放,漫天华彩,徇烂多姿……到时他必牵着她的手,从铺着羊绒红毯的金銮殿前走过,接受着文武百官的叩拜,听着那鸾凤和鸣的喜乐。 场景必定盛况空前…… 到那时她必母仪天下,受万人瞻仰,风光无限…… 可是后来呢? 在他这句许诺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却将已死的废太子妃带回了宫中,他冷漠的站在她面前,薄凉的唇慢慢轻启:“沉浮,这些年你帮助了我许多,也牺牲了很多,如今你若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我便会让你此生无忧,立朝歌为太子。”随着他薄凉的唇一张一合,她听到了让她此生摧心剖肝的话语:“让云舒代替你的身份坐皇后之位,从此以后你是云舒,云舒便是沉浮!” 云舒,沉浮,她们虽不是同一位母亲所生,但是却长得极为的相似,府里的人常常将她们弄混,但是即便是长得极为的相似,却也有贵贱之分,她是姐姐却是歌姬所生,云舒是妹妹却是大夫人所生。 一个是庶女,一个是嫡女,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纵是听名字也可分出贵贱…… 云舒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仅有着一副天籁的嗓音,更是有着如飞燕般轻盈的身量,她受父亲,大夫人的极端喜爱,享受着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她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宛若天仙,是那么的纯真,无瑕,就像一块儿精雕细琢的美玉,完美的没有一丝儿瑕疵。 而她胸无点墨,钝口拙腮,嗓音不仅没有云舒那般天籁和谐,更是如鸭公嗓般粗狂,全身上下,除了她和妹妹相似的容貌,便找不到一丝长处,她就像一块儿朽木,纵使外表雕刻着美玉一样的图案。 但是朽木就是朽木,怎么能和那晶莹剔透的美玉相比? “你说……”沉浮张开嘴巴,声量细小,但是那粗狂的音调却没有任何的减少,惊愕的看着站在枫身旁巧笑倩兮的云舒。 纳兰云舒是钟离枫的挚爱,但是皇上一纸赐婚,云舒便成了太子妃,太子被废不到半年,云舒便病逝。 可是如今云舒却好端端的站在沉浮的面前,对着沉浮轻柔的笑,纤细白皙的手轻轻的扶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沉浮站立的身姿顷刻间要摔倒,紧咬着唇,有一丝血腥味儿漫入唇中,舔腥,咸苦。 她这才知道,云舒是假死,而且还怀上了钟离枫的骨肉…… 太子被废之时,她还觉得云舒可怜,时常去给云舒送些衣物,吃食和银两,陪她解闷,在云舒病逝之时,她哭得昏天暗地,三日三夜没有吃下一口饭,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钟离枫和云舒早已珠胎暗结,而她才是那个该被可怜的人…… “你知朕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云舒一人。”她的话没有说完,他便硬生生的打断,微微偏过去的完美侧脸,是那么的冷漠无情。 第2章 我爱你有错吗 “那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五年来,我为你做了多少?”沉浮凄然落泪,脸上纵是疼痛不已,只是那粗狂的声调,却让人十分厌恶,声音中透着一丝心寒。 她十三岁便对他心生爱慕,十五岁如愿以偿入了七皇府,全心全意的扶持他从卑微的七皇子登上帝皇之位,更是为他生下长子朝歌,直到钟离枫登基,封她为后,足足用了五年。 “云舒从始至终都是朕心爱的人,即便她曾是太子妃,朕对她的情谊从未改变过,云舒本不愿跟朕回宫,不想占了你的位置,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单纯,但是如今云舒怀有朕的骨肉,朕不得不这么做,沉浮,你当是最后一次帮朕。”钟离枫说道这,那冰冷的神情幽幽的掺杂着最后一丝的容忍。 沉浮望着眼前这张俊美绝伦的脸,觉得是那么的陌生,声音透凉如碎冰:“皇上你只想到妹妹,那我呢?朝歌呢?我和你共患难五年,在你最艰难的时刻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我嫁入七皇子府第一年,你便被刺客追杀,是我替你挡了那一剑,那一剑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大明七十六年,你犯下大错,先帝震怒,我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跪在承德殿前四天三夜,等醒来肚中的孩子已不在,大明七十七年,六皇子下毒害你,是我以身试药,让你苏醒,大明七十八年,你与梁波对抗峡谷,是我冒着生死扮作舞姬,混入敌营,烧了粮草!在此之前我更是花费心力,脑力的寻你开心,只要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中,五年来,你对我笑过三百六十七次,皱眉头时有一百一十七次,你的喜好,厌恶,我倒背如流!我为你挡剑,生死存亡那一刻,你对我许诺过什么?你说只要我活着,他朝一日必定会封我为后,你还说你会在我三十岁生辰之时,在大明国的夜空上,放上整夜的烟火,可是你现在却要云舒代替了我的身份!你到底要置我于何地?” 钟离枫平静的面色,微微的掀起了一丝波澜,冰冷的眼神中缠绕着一丝漠然:“只要你答应,朕说过的话都算数,只要你让出你现在的身份和位置,朕会封朝歌为太子,会在你三十岁生辰之日在大明国彻夜的放着烟火,你依然是皇后,只是在大明国你不是,只要你愿意,朕会购置一处你所向往的桃花源林,那里的人会尊称你为皇后,富贵,荣华,不会少你一样,朕也会抽空去看你……” 沉浮冷笑的看着他,心的某一处似正被锋利的倒勾刺,一点一点儿的勾烂,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皇上你对云舒爱慕如斯,可是却又曾考虑到我的感受?我爱了你七年,心甘情愿的为你做着事儿,为你付出一切,但是到最后,你却示我为蝼蚁,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爱你有错吗?还是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在利用我对你的爱……” 富贵,荣华,皇后之位,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就仅仅换来这些虚名吗? 钟离枫转过身,不在看她,冷峭孤冷的背影让沉浮心寒。 云舒轻声走到沉浮身旁,面上不忍,拉过沉浮的手,却在沉浮避开手时,猛得朝后摔去,跌到在地,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腹。 钟离枫猛然转过身,深邃的眸光立刻寒光凛凛,目光极端的狠戾无情,抬起一脚便狠狠的揣在了沉浮的心口,声音残佞:“你这个贱人,云舒曾哭着求我不要这样对你,她是那样的纯真,善良,而你这个毒妇竟然当着朕的面害她!” 不容沉浮多做解释,钟离枫便抱着在地上翻滚痛楚的云舒冲出了坤宁宫。 那一夜,云舒肚中的孩子没有保住,而她年仅两岁的朝歌,被宫人带下去处死,给云舒的孩子陪葬。 钟离枫睁着血腥的眸子,声音阴冷骇人,说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被划破容貌,砍断双手,丢入了冷宫。 她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她和云舒酷似的容貌,而是她的那双手,那双可以弹奏出美妙的曲子,更可以做出让人垂涎欲滴的佳肴…… 第3章 钻心的痛楚 她靠着这双手,获得钟离枫的夸赞,讨得钟离枫的欢心。 但是这些在云舒面前,什么都不是…… 看着沾满血迹,空空的袖管,沉浮狂笑不止。 这就是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从遇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捧在手上匍匐的讨好他,她为他倾尽所有,弃性命于不顾,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她却什么都不是,人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对他的恩何止涌泉,而他却当做滴水般,无情的筛掉,就因为她死心塌地的爱他,所以在他面前她你分文不值。 连带着她的朝歌也那么的卑微! 而那个一直在她心目中单纯,善良,府中唯一对她好的妹妹,她这次才真正的看清她的面目,她一直以为妹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美好,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名字会是她一生的噩梦。 冷宫的大红漆门下,沉浮躺在混合着尿水的泥泞中,被挖去双眼的眼窝,里面一片漆黑,此时正有浓浓的黑水从眼角流出,她曾想,她要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她要活得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长久。 可就在昨日,皇后生辰的前一日,她心目中的好妹妹,命人挖去了她的双眼,毒哑了她的喉咙,薰聋了她的耳朵。 因为今日的生辰是她的生辰,一向骄傲的云舒,怎么会让她这个卑贱的庶女看到这灿烂多彩的烟花,怎会让她听到文武百官朝拜时叫喊的名字。 她是沉浮,可是高贵骄傲的云舒却只能用她的身份坐着皇后的位置,别人说起她时,都会一口一口的庶女,是歌姬所生,尽管表面风光无限,可是沉浮过去的不堪,现在全都要让她这个高贵,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嫡女去背负,所以她恨…… 她恨沉浮的身份,她更很沉浮明明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可是却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她恨明明她的三十岁生辰还有一年才到,却还要喜笑颜开的在今日办着这盛大空前的宴会,而等到她正真生辰的时候,却只能和皇上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过…… 没有文武百官的朝贺,没有后宫嫔妃的献礼,没有丝竹空管之声,更没有这漫天的烟火…… 可是她只能以沉浮的身份活着,以沉浮的身份做着皇后的位置,因为那个聪明绝世,倾国倾城的太子妃纳兰云舒已经死了…… 就因为她恨,所以她才不会让沉浮看到今夜的一切,她看不到,听不到,更是说不出…… 而且她马上就要死了…… 沉浮强自的撑开一缕微笑,她看不到那炫美的烟花,听不到烟花在空中炸响时的声音,可是她能闻到空气中飘淡的火药味儿,渐渐的,越来越浓郁,从未停息…… 更是能感觉,她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冷,变僵,眼眶流出的血水似已将她整个脸盘浸满,她更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身体的每根细胞末梢,发出如狼撕咬般钻心的痛楚。 而这种痛,已然没有了最初时的强烈,随着她身体的变冷,开始麻木,渐渐的那种痛开始不痛了…… 哈哈哈哈……钟离枫,纳兰云舒,你们好,你们非常好,你们真的待我太好了,我纳兰沉浮发誓,就是死也要变成历鬼,整日整夜的缠绕在你们身边…… 沉浮恶毒的诅咒,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一次比一次毒,可是谁都听不见…… 轻轻的啜泣声,在沉浮的耳边低低的传来,沉浮翻了一个身,以为是幻觉,但是紧接着身体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沉浮睁开眼睛,金色的阳光明媚的照在沉浮白皙略有些憔悴的面容上。 “好姐姐,你总算醒了!”云舒晶莹透白的肌肤上还沾着几滴泪水,见到沉浮醒来,忙用手中的粉色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滴,关心的看着沉浮。 沉浮猛得一震,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场景,楠木雕的圆桌,一套花梨木的玫瑰椅,桌上摆着一套陶瓷茶具,一架绘有山水画的曲屏凤,这场景俨然是她未出阁时居住的屋子。 随即沉浮眼光又落到了穿着一身淡紫色云霓裳裙的云舒身上,她纤细的身材,盈盈流转的潋滟眸光与她十三岁时被父亲责打卧床时一模一样…… 就连她刚刚醒来时,云舒所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被云舒挖去双眼,毒哑喉咙,熏聋了耳朵,失血过多而死,为什么一转眼就回到了十七年前? 第4章 恶心?你不配 她是丞相长女,可却不是从大夫人肚子里的生出来的,她十五岁嫁给钟离枫,二十岁为后,二十一岁云舒代替了她的身份为后,她在冷宫苟延残喘的活了九年,死的那天正好是她三十岁的生辰,而一转眼她却又见到了十二岁时的云舒,回到了她未出阁时居住的屋子。 她明明被挖去了眼睛,被熏聋了耳朵,双手被剁,可是一转眼她却能看得到,听得到,甚至她被砍去的手还在。 沉浮的眸光落在云舒瘦瘦小小的身躯上,不禁有些恐惧。 “姐姐,你饿不饿?我特意给带来了你最爱吃的百果糕和银耳柑羹。”云舒轻柔的对着沉浮说着,话语中带着一丝担忧,说完,起身便走到梨花木的圆桌上端来了一碟百果糕。 沉浮看着云舒手中的百果糕,这百果糕是由糯米,稻米加上核桃,芝麻,冬瓜,柑橘,樱桃制作而成,口感黏软油润,是沉浮在丞相府最喜爱吃的点心,但是自从爱上钟离枫,他的一切喜好,便都变成了她的喜好,入了七皇府之后这些东西她便再也没有沾过了。 如果这是一个梦,她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醒来,而这种梦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她感觉她还活着,而且回到了她十三岁的时节。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曾近伤害过,陷害过她的人,前世的仇,她今世要一一报回来,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 而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用手将云舒那张伪善的面容撕碎,亲手掏出她的心肝喂狗。 “都怪妹妹,要不是妹妹不小心将墨水泼到了父亲的折子上,姐姐也不用代妹妹受罚!”云舒说着,长长的睫毛上又沾染了几滴泪水。 这话真的和前世说得一模一样,这幅关怀备至的面容,她以为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面容了,就真的和仙女一样。 但是现在想来,这幅面容是多么的恶心,虚伪,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便被捧在心尖尖上。 所有的人都认为她真的有如仙女转世一般,从未犯过任何过错,更不曾惹父亲,老祖母不高兴过。 但是事实呢? 父亲书房的折子是云舒弄污的,她不是怕父亲责怪,而是怕她在父亲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受损,所以她可怜兮兮,担惊受怕的跑到她跟前诉说,流着眼泪求她将罪责承担起来,如往常一样,只要云舒犯了错,她都会请求她将过错承担下来,而她因为是歌姬所生,身份低微,不被父亲,老祖母,大夫人以及姨娘们喜欢,就连她的几个妹妹都对她嗤之以鼻。 云舒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更是对她照顾有加的人。 时常会送些大夫人房里才有的点心给她吃。 所以她对她是十分的感激,所以每次,只要云舒犯了错来求她,她都会心软的答应,哪怕父亲的责骂,责罚那么的重,她也不在乎。 而如今她才明了,她是那么的傻,那么的蠢,云舒对所有人都好,那是因为她想在众人面前维持她单纯善良的好形象,而对她好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做她的替罪羔羊。 不过也就是因为她做惯了替罪羔羊,她才会有机会嫁入七皇子府。 她和云舒长得真的是极为的相似,如双胞胎一般,恍若远远的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云舒,谁是沉浮。 就因为两个人长得极为的相似,所以云舒轻而易举的代替了她成为皇后。 而她亦也曾代替过云舒。 那时候云舒已经和太子有了婚约,但是却在参加完宫里宴会回来的路上,被歹人劫持,父亲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不是派人出去寻找,而是告诫家里的家丁,侍卫,被劫持的是长女纳兰沉浮,而非嫡女纳兰云舒。 看看……这是多大的区别! 她一向知道自己不招父亲喜爱,但是却没想到父亲在两个女儿之间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她…… 清白的女子被人歹人劫去,即便回来的时候完好无损,却已经失去了清誉,更是让整个纳兰府丢脸。 而这样失去名誉和清白的女子,要么剃度出家,要么就是一尺白绫,悬梁自尽。 父亲当时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见是多么的残忍和无情。 可是令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舒在被劫的过程中,七皇子出手相救,救出了云舒,而七皇子却负了伤,所以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府。 第5章 推销自己?笑话 父亲看到云舒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迎上前便说道:“多些七皇子出手相助,才让小女沉浮名誉无损。” 站在七皇子身旁的云舒一听立马便反应了过来,对着钟离枫便弯下了腰,撩下眉间的一丝不忍:“七皇子的恩情,沉浮永世不忘。” 明明救的是云舒,但是对方却一口咬定自己是沉浮。 钟离枫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明白丞相的用意。 云舒早已许配给了太子,只等着十五岁及笄便嫁入太子府为太子妃,而如果让人知道云舒和七皇子待了一整晚才回来,不仅云舒和太子的婚事要作罢,甚至七皇子还免不得皇上的一顿怪责,更是惹来太子的猜忌。 到了第二日,不等皇上下旨,七皇子府便差人送来了订婚玉佩,而一直被圈禁在南苑的沉浮这才被放了出来…… 想到这沉浮不禁冷冷一笑,她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上天想要在她本就不公的命理上在狠狠的戏谑一番。 至于她为什么会从东篱苑搬到那破旧紧挨着下人住处的南苑,这一切自然全败云舒所赐。 但是现在,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将那条老路重走一遍,更不会在与人为善…… “姐姐现在是不想吃吗?”云舒轻蹙了下柳眉,关怀的问道。 沉浮盯着云舒那张委婉动人的面容,肆掠的杀意裹夹着恨意在沉淀的眸光转瞬即逝,轻轻的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说话。 云舒身边的一等丫头冰巧便插嘴道:“二小姐,练舞的时辰要到了,在去晚些,怕是大夫人要不高兴了。” 云舒皱着眉头,转头便对冰巧一声低低的呵斥:“姐姐是为了我才挨罚的,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练舞?” 大明国崇尚歌舞,上到宫中嫔妃,下到黎明百姓,若谁家的女子既不能唱歌,又不能跳舞,说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更是会直接影响着自己将来的婚姻。 大明国女子不能能歌善舞,便是无能,会被人所瞧不起,更是会嫁不出去! 所以大明国的女子打出娘胎学会走路之后,官宦家的小姐便会请来宫中的舞优,歌优悉心教导学习! 而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请不起歌舞坊的舞优,歌优,便会由母亲亲自教导。 到十三岁的时候,这些女子便要在乞巧节时展示自己独特的歌喉和舞姿,哪怕你出身卑微,家里贫穷,倘若你在乞巧节那日夺得头魁,便会有不少公子王孙的媒婆将你家门槛踩烂。 这乞巧节便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常年在闺中的少女们便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展示在人前,借有着舞蹈和歌喉将自己推销出去。 这歌舞可是关系着女子的终生大事。 倘若你歌唱的不好,舞跳得不好,在乞巧节过后,没有一家人上门提亲,那么你就要待字闺中,继续习着舞蹈,练着歌儿,到第二年的乞巧节继续参加,直到有人上门提亲为止。 民间尚且如此,更何况皇族…… 所以到了乞巧节那日,皇宫便会专门为那些到了十三岁的少女设立宴会,以供皇室,官宦间挑选,甚至有少数的人靠着靓丽的歌喉或者曼妙的舞姿得到封位,老祖母便是以一曲梨花舞,名动天下,被先帝封为张国夫人。 而她在十三岁到来之前,一直都努力刻苦的习舞,每天清晨都会吊嗓子,这个时候的她,声音要比云舒的还要好听,就连一向不太喜爱自己的父亲也说过,她的嗓子和她的生母一样清冽如水,哀婉啼鸣。 可是最终,她的父亲却在乞巧节那日的宴会上,在皇上面前说:“长女沉浮练舞不慎,跌断了腿,恐今年不能参加秀舞,也因前些日子风寒入体,坏了嗓子,亦也不能为皇上献歌。” 呵呵……乞巧节,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但是父亲却不让她参加。 为什么? 因为那时她的嗓子被毒哑了,身上更是被打得偏题鳞伤,别说跳舞就是站立都成问题…… 她习了十三年的舞,练了十三年的歌,吃尽苦头,却在一夕败在了纳兰云舒的手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再有一个多月,她天生的一副好嗓子便会被老祖母毒坏,灵活柔,软的身体也会落下终生的顽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纳兰云舒…… 第6章 嗜血的折磨 “妹妹快去练舞吧,姐姐只是挨了几下板子不碍事的。”沉浮敛着眸子,平静的看着云舒说,尽管心里已经恨毒了她,但是她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 挨了几下板子…… 可是又有谁知道那几下板子打在年仅十三岁的她身上,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和折磨。 这几下板子更是让她耽误了半月习舞的时间!她的生母,也就是三姨娘,曾近拉着她的手,哀求的说:“沉浮,你一定要争气,为自己谋个好人家。” 不能跳舞,不能唱歌,即便嫁入了夫家,那也是不被夫家的人待见的…… “那姐姐保重,等我习完舞便来陪姐姐。”云舒听罢,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被冰巧搀走了。 这真的和前世一模一样,前世云舒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在她心心念念等着云舒来陪她的时候,她却足足有半月都没有露面,等她伤好去找她的时候,她反倒难过的说,因为母亲的缘故,她每次想去看望她,都被母亲呵斥回去。 而她还傻傻的相信了…… “大小姐,二小姐弄脏老爷的折子,最多被老爷责骂一顿,但是你替二小姐背黑锅却挨了板子,这些年你替二小姐背的黑锅还少吗?大小姐你怎么那么傻?”灵凡打了一盆水走到沉浮的面前,眼角有些潮湿。 沉浮看着灵凡一副气愤的模样,眼眶中不禁也有些湿润。 多年之后再次看到灵凡,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娘亲,就是灵凡最关心她,最在乎她了。 灵凡今年十五岁,比她还要大上两岁,除去她大小姐的身份,灵凡俨然就是她的姐姐,事事为她着想。 灵凡长得清新可人,又有着一副好歌喉,在十三岁时便与青桐竹马的良人定下婚约,就等着到了十八岁出府嫁人,可是偏偏在百草园中被大夫人身边的刘妈妈相中,要将她说给刘妈妈好赌的儿子,灵凡自然不愿,在加上当时她已经被囚禁起来,早已自身难保,刘妈妈便以能救出她为借口将灵凡骗到了偏苑,让刘妈妈的儿子毁了清白。 但是灵凡的性子十分的刚烈,当晚就吊死在了偏苑的歪脖子柳树上。 想到这,沉浮眸光中的湿意更甚了,想着在她被老祖母责罚,毒哑喉咙的时候,是灵凡第一个跑出来护她的人,在她被兰若雪侮辱嘲讽的时候,是灵凡极力的替她辩解,替她向父亲求饶,为此还挨了一顿板子。 想到这,沉浮抓住被角的纤纤玉指越发的紧了,直抓得手指泛白,想到过去的种种,沉浮忍不住一下扑到灵凡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为了钟离枫她再大的痛都忍过去了,但是现在在回过去看,她的前生是多么的可悲,可怜…… 过去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痛得不能自已…… 就如同一个带刺的铁钩,伸入她的心扉,一次又一次的无情勾勒,肝颤寸断。 她紧紧的抱住灵凡的身体,埋在她瘦小的肩膀上痛哭着,她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她害怕听到“钟离枫”这个名字,她更害怕一眨眼她又变成了冷宫中被挖去双眼,砍断双手,失去听力和说话能力的废人。 但一想到她憎恶的两个人,此时正心安理得的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恨不得揣在刀子,将他们的身体上狠狠的插上一百多刀,一片片割下他们身上的肉,将他们挫骨扬灰…… “小姐,你怎么了?”灵凡见沉浮哭的如此的伤心,十分的担心,在她印象中小姐十分的坚强,这么多年从未在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沉浮埋在灵凡的肩上,只摇头不说话,抓住被角的手却握住了灵凡的手,待宣泄过心中的情绪之后,才从灵凡湿了大片衣裳的肩头抬起,目光十分的坚定:“灵凡,我今年是不是十三岁?今年是不是大明七十三年?” 灵凡有些茫然的看着沉浮,但是随即便用力的点点头…… 沉浮听到这个答案,坚定的眸光中立时闪过一片狠绝,忽而便在眼角绽放出一朵有如罂粟花般妖艳的笑容。 好,很好,看来她真的回到了十七年前,回到了和钟离枫相遇之前。 第7章 欠我的加倍奉还 既然上天垂帘她,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她既然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情,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在让历史重演! 钟离枫!纳兰云舒!她纳兰沉浮再此发誓,曾近你们加剧在她身上的痛苦和折磨,她这次要双倍的讨要回来。 以及那些曾近从未将她当人看待过的人,她也不会放过……绝对不会! 天色由黑转白,在由白转黑,一个月便这样过去了。 灵凡手里端着厨房熬好的小米粥,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马上就要到卯时了,小姐都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前些日子大夫人也差人来问了,要是小姐今日还是不去,怕是会惹得老夫人不高兴…… 小姐身上的伤早在半月前就好了,但是小姐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愿出来,最初的时候她还在夜里听到小姐声嘶力竭的哭声。 她知道小姐心里有苦,也道哭哭就好了,但是自那一晚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听到小姐哭,也更没有在看到小姐脸上有任何哀怨的神色,相比较之前淡冷了不少。 小姐以前是很喜欢笑的,脸上经常挂着甜甜的笑容,虽然小姐脸上还是有笑容,但是却是淡淡的,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小姐……”灵凡刚叫了一声,梨花门打造的镂空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沉浮一身的淡白色长锦衣,胸前绣着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颜色十分的素雅,布料也算不上有多华贵,每次去给老夫人和大夫人请安的时候,沉浮都会穿这一身亦或者是淡绿色的抹胸长裙,外罩一件月牙色的薄衫,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素净,清新。 如今同样的一件衣裳,此刻穿在小姐的身上,灵凡却觉得小姐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高雅,就连那淡淡的笑容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走吧,去给老夫人请安。”沉浮眉眼斜斜的勾着,眸中含着笑,声音软和,甜美。 灵凡的眸中满是惊艳,跟在沉浮身边儿小声的问道:“小姐和平日不一样呢,是不是擦了二小姐送给大小姐的七日香水粉?咦,连眉毛都变得黑了,现在又细又长,还有嘴唇的颜色都有变哎,咋一看是红色的,但是仔细看却又不是,就像桃花的颜色一样,淡而粉,十分的自然,也十分的好看……小姐你用的是什么胭脂啊?” 沉浮听着灵凡的追问,只是淡笑却不语。 云舒固然送过她一些胭脂水粉,无一例外的盒装都十分的精美,都是来自七日香胭脂坊。 七日香胭脂坊做出的胭脂水粉螺子黛在整个大明国是无人可比的,由此也十分的珍贵,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而且也不是到了商铺就能买的。都是根据每个女子不同的肤色和要求定制出来的,因此只能皇族和权贵才能定制。 各家官宦小姐都以能用上七日香坊的胭脂水粉而为荣。 当时她接过云舒递过来的七日香胭脂,整个手都在发抖,那一刻她是那么的钦佩那么的感激云舒。 想在回想起来,沉浮在心中是一片冷笑。 那盒子上倒是写着七日香坊,但是里面装的水粉却是在任何一个商铺都能买到的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水粉…… 那时她觉得这东西实在珍贵,平时都小心翼翼的锁在柜子里的,但是遇到钟离枫之后,她便将整张脸都涂上了七日香的水粉,每次看到钟离枫对着她这张涂满七日香水粉的脸笑的时候,她都非常的开心,因此在回去之后便又涂上一层…… 当时她不知道钟离枫那笑容的含意,那是一种嘲讽和鄙夷…… 直到她入了七皇子府,才接触到真正的七日香坊的水粉胭脂,当时她还安慰自己,定是云舒不小心拿错了…… 老祖母年轻时因一曲梨花舞而被封为张国夫人。 因此老祖母的梨花院里种满了梨花,每到春季,那些雪白的花瓣便如同雪一般,在明媚的阳光下,风一吹,便成片成片的飘落,宛若一位穿着胜雪白衣的玉女在天空翩翩起舞…… 第8章 磨人的“小仙女儿” 如今春季已过了大半,梨花已不再,倒是葱葱郁郁的树上结满了一个个小小的青涩梨子。 老祖母的梨花院是纳兰府占地面积最大的院子,光是丫鬟,老妈子,粗使下人都有四十六个,这还不包括照料梨树的园艺工人。 沉浮有些许陌生的穿过梨花树,踩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步履不急不缓,步入回廊时,脚步不禁停下,眸光穿过那成片的梨花树落到波光粼粼的荷花池塘上,清冷的嘴角不禁微微勾了一下。 “姐姐,你的伤好啦?”一道好听酥软的声音,从沉浮的身后传来。 灵凡回头,弯下腰,恭敬的道:“二小姐好。” 云舒穿着金黄色的云烟衫,衣上精细构绣了灼灼绽放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灿烂无比。精致的发髻上别着一根玉叶翡翠簪,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两粒金黄色的累丝耳坠,衬得皮肤更加细润,白皙,莹润,两缕发丝轻轻的撒在两颊,勾勒出不一样的妩媚神情。相比她的娇艳动人的容貌,她那宛若嫡仙下凡的笑容,更让人觉得是仙女下凡…… 沉浮缓缓的转过身,侧着颜看着云舒迈着精致的小碎步朝这边儿走来,淡笑道:“谢谢妹妹的关心,姐姐的身子已经好了。” 软和,舒适的语调,从沉浮的口中说出来,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云舒走到沉浮跟前,挂着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亲昵的抓住沉浮的手,轻蹙着眉头难过的说道:“姐姐不要怪妹妹这一月内没有去看望姐姐,实在是菀幽姑姑监督太严,眼看还有一年就要进宫献艺了,容不得云舒有半刻松懈,云舒心里总担着姐姐的伤,所以练舞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将脚给扭伤了,还好不是很严重,歇了几日这才能勉强行走。”说罢便提起裙摆有些趔趄的在沉浮面前走着,副动很小,放下裙摆不仔细观察倒也观察不到…… 沉浮轻笑着,浑不在意:“那妹妹可要好好歇息几天,伤筋动骨一百天,妹妹这些日子就不要急着练舞了,到时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就不好了。” 云舒却没有在说下去,紧盯着沉浮的面容,潋滟的眸光中好像有些什么,抹着红色胭脂的唇畔不禁动了动,好奇道:“姐姐修养了一个月,脸色倒越是漂亮了……姐姐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来保养?” 云舒天性爱美,倨傲,视美丽比命还重要,看到她今日的容貌,自然会好奇追问…… 沉浮轻弯了下唇角,浑不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盘:“没有啊,我这一个月就在床上躺着,今早起来的时候发现脸色奇差,为了不让祖母看着碍眼,便将妹妹送我的七日香水粉拿出来用,妹妹,你别说,这七日香坊的水粉果然与其他商铺的不一样,原本眼下还有一团乌青,用了妹妹送我的七日香坊水粉之后便没有了……妹妹,是不是我的皮肤要比之前好了啊?” 沉浮的神色带着一丝雀跃,挂在唇边儿的笑意却满是冰冷。 云舒重新看了一眼沉浮,细细打量了一下,心微微的轻颤了一下,只是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她们两个人的容貌本来就十分的相像,可以说各有千秋,但是沉浮始终不如自己,那便是因为沉浮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十分的庸俗,时时刻刻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愚钝的神情来,而她却永远的高高在上,柔情绰态,委婉动人,而那一双灵眸更是活灵活现。 如今看来,呆板的沉浮却因为涂了七日香坊的水粉有了一丝生气,甚至还带着一丝灵动。 但是她给沉浮的七日香坊水粉,里面装的都只是普通的水粉,为何涂在沉浮的脸上会有这般效果? 云舒想着便微眯起眸,灿若星辰的微笑在眼中绽放开来:“那妹妹正好送对了人,这七日香坊的胭脂水粉都是根据不同的皮肤定制的,原本妹妹还担心不适宜姐姐的肌肤呢,现在看来,真是的是太适合不过了。” 沉浮抚着自己的脸,眉角,眉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站在门口的孙妈妈抬手掀开九重帘,让云舒,沉浮两人先后进去。 第9章 重要的人 老祖母穿着一身素白的云锦长袍,身上的主色调便是月牙白,唯有斜插在发鬓上的一支钻玉斜丝钗是通体的绿意,虽已年过五旬,但是皮肤保养的十分好,仿若只有四十岁,脸上充满着贵气,神色恬静,眉宇间却又隐隐的带着一丝狠厉,叫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不敢生疏了…… 在沉浮的印象中,老祖母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不仅背景厉害,手段也极其的厉害。自她嫁入纳兰家之后,老祖父便没有在纳一位姨娘,更是连府里的歌姬,舞姬都少之又少。 老祖母姓张,父亲是昭文馆的大学士,更是张家的嫡女,还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妹妹,如今现已经贵为皇太妃! 但是老祖母却做了老祖父的填房,只因老祖母年轻时的性子便十分的强势,早在十三岁在宫中献艺时便看中了老祖父,却因那时老祖父还只是一个从二品官员,老祖母的父亲看不上,由此生性倔强的老祖母便一直不嫁,这到了二十二岁时,老祖父已升任为丞相,恰巧也在此时,正妻去世,就这样老祖母便高高兴兴的做了老祖父的填房。 之后不久便给纳兰家生下了一儿一女,沉浮的父亲纳兰德自然不是老祖母亲生。 毕竟不是亲生的,老祖母虽对纳兰德照顾有加,但是到底还是偏向二房纳兰瑞。 而纳兰德因从小便是老祖母带大的,一直都将老祖母奉为亲生,对老祖母也实为的孝顺,但是在沉浮看来,有的时候就是一种愚孝…… 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手中捏着一串古黑色的佛珠,嘴中念念有词。 似是没有瞧见她们进来。 云舒先上前行礼,老夫人轻叹了一下眼皮,“嗯”了一声。 沉浮行礼时,老祖母却像没有瞧见似的,珠玉光滑的手不停的转动着佛珠。 老夫人没有同意她起来,沉浮便只能保持着跪立的姿势。 许久,老夫人才将手中的佛珠轻放到紫檀木的桌子上,不冷不热的说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弄脏了你父亲的折子,挨了几顿板子?” “是。”沉浮恭顺的回道。 “母亲,沉浮的身子刚刚痊愈,身子还很虚,就别让她跪着了。”坐在右手边儿的一个美妇人从自己的座椅上站起来关心的说道。 大夫人身穿着一身松花色的裙子,上身罩着樱草色的薄衫,腰间系着镶着祖母绿的银色卷带,穿着虽然不是很尊贵,但是亦也可以看出大夫人的雍容,神色十分的温和端详。 “挨了几顿板子就休养了一个月……哎呦,这身子可真是娇气啊!”一旁穿着紫色长裙的华贵夫人,暗讽的说道。 老夫人瞥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沉浮,神色中有了一丝冷厉:“在过五个月你就要进宫献艺了,怎的如此不知轻重,你是想让你父亲被朝中之人嘲笑吗?若是你在宮宴上出了岔子,这整个纳兰家族的名誉都给你毁了,你倒是自己嫁不出去,还要连累你几个妹妹吗?” “母亲,这话严重了,沉浮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定是那板子挨重了,日后我一定会让菀幽姑姑好好监督沉浮习舞,练歌的,半分不会让沉浮在宮宴上出岔子。”大夫人劝慰的说道,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老夫人阴霾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沉浮说:“一个月都未习舞了,这身体的柔韧性不知道差成什么样了,林妈妈你带沉浮去小阁压压腿,下下腰,先练五个时辰再说。” 五个时辰……这可是要从卯时练到申时,连中饭都错过了。 老夫人这是在惩罚沉浮,这谁都看得出来。 但是老夫人却也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整个纳兰家。 在老夫人眼里,任何让纳兰家名誉受损的人,都是不得饶恕的。 而眼看着还有五个月就要进宫献艺了,时间本就紧迫,而她却安然自在的修养了一个月都未去习舞,练歌。 这在老夫人看来不仅仅是觉得沉浮懒惰,娇气,散漫更是不懂事儿。 老夫人都这样说了,自然是不会有人求情,而且也没有人想求情。 但是跪在地上的沉浮却十分的平静,慢慢抬起头,潋滟的眸光溢满了如春风般的笑容:“沉浮知道祖母这是为沉浮好,沉浮一定会在梨花院好好习舞的,不会让祖母失望。”说完便从容的站起身跟着林妈妈就要出屋子。 第10章 想报复我,没门? 沉浮一向愚钝,口笨,胆小,就是受了罚都闭着眼睛接受,从不会说出这么谦恭,识大体的话来。 一时,倒不免让老夫人多看了几眼沉浮,只见她脸色红润,皮肤细腻,温如玉,这样宛若春风般的笑容倒是平添了几分委婉,灵动,就连姿态中都带着一丝飘然和清雅…… 尤其是沉浮的面容,虽和之前没有变化,但是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精雕细琢的感觉,就感觉那张脸给人一种恍然一新的感觉,不得不引人注意…… “等等……”老夫人最终忍不住叫回了沉浮。 沉浮连忙转身,谦和的低下头:“祖母还有什么吩咐沉浮的?” “你今日的妆容是谁给你画的?”老夫人何等精明,自然明白能达到这种效果必须是要靠精妙的妆容来点缀的,所谓画龙点睛,说的便是这个。 老夫人学过调香,亦在闺中的时候学过如何研制水粉胭脂,而到了中年便整日钻研保养肌肤,延缓衰老的法子。 谁都不想容颜迟暮,白发苍苍…… 老夫人自然也是…… 但是她今日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妆容。 虽然效果没有那么的夸张,但是却能让人有一种恍然一新的感觉……而且却又让人瞧不出哪一点儿不一样,就好似本就是长得这般模样一般。 “是沉浮自己画的,只是随便画了几笔。”沉浮老实的说,她真的只是随便傅了傅粉,描了描眉,点了点唇而已。 “你过来。”老夫人对着沉浮说。 沉浮便走到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细长的双眸仔细的打量了沉浮,又嗅了嗅沉浮脸上的味道,更加奇怪的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水粉?连胭脂色都与其他的不同,而且眉毛要比之前的更加细长……” 沉浮不着痕迹的一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随后不急不慢的说道:“是二妹送给沉浮的七日香坊水粉,今早起来沉浮觉得脸色十分的差,怕侮了祖母的眼,所以便将二妹的七日香坊水粉拿出来擦了一点儿。” 七日香坊的水粉竟有这种效果? 众人不禁暗自悱恻。 大夫人和二夫人皆用的都是七日香坊的水粉胭脂,效果也确实是好,但是却还没达到能让一个愚钝的人看上去变得灵动起来。 大夫人和二夫人不禁对望了一眼,沉浮的变化她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就是老夫人不问,她们私下也是要问的。 但是一听是七日香坊的水粉胭脂,都表现出惊讶。 坐在大夫人身旁的云舒不禁低下头,轻搅着手中的帕子,是不是她错将真的七日香坊的胭脂水粉给沉浮送了去? 可是细想一下,那水粉的盒子可是她亲自换的,而且她还亲自交到沉浮的手中。 她交给沉浮的水粉都是让冰巧随便在商铺里买来的,难不成正好那水粉涂在沉浮的脸上会有这般好的效果? 老夫人眯了眯眼,眸光中有些生疑,她从十二岁开始便一直都用七日香坊的水粉,对七日香坊的水粉胭脂,了如指掌。 那味道分明不是七日香坊的…… “你还不说实话?这根本不是七日香坊里的水粉……”老夫人冷冷道。 沉浮一惊,露出惊讶的神色:“沉浮怎么敢骗祖母呢,这确确实实是妹妹送给我的七日香坊的水粉啊……今早起来的时候,沉浮可是特意将它从柜子里取出来的,错不了的。” 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妈妈:“你去东篱院将沉浮用的七日香坊水粉拿来。” 不一会儿,林妈妈便将沉浮用的七日香坊水粉拿来了,暗色的盒子雕刻着七日香坊的字号,十分的精致。 老夫人打开盒盖,一股劣质的水粉味儿便扑面而来,老夫人不等细看便又将盒子给合上了,眉头轻皱着,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这哪是七日香坊的水粉,分明在大街小巷都可以随处买到……” 一旁的云舒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却依然保持着她一贯娴雅的神态。 波澜潋滟的眸光不安的看着站在老夫人身旁的沉浮。 沉浮一张精致的小脸,立即表现出极端的惊讶,话语柔柔的说:“祖母,这确实是我今早用的啊!”随后便又将眼光落到坐在檀木椅上的云舒身上,似是寻求她的帮助:“云舒,你快告诉祖母,这就是你送我的七日香坊水粉,我一直都搁在柜子里,到今日才拿出来用的。” 第11章 如意郎君往哪逃 云舒纤巧的身子微微的有一些绷直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是那般从容的微笑。 眨眼间,云舒便轻巧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老夫人身旁,揭开盒盖,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水粉,随即便轻笑一声:“姐姐,这盒子里装的的确不是七日香坊的水粉,那日管事将我新定的七日香坊水粉送给我时,我可是直接便送给了妹妹,是不是姐姐你今日已经将七日香坊水粉用完了,又见着这盒子精致小巧,便将其他的水粉装入了盒内?” 一句话便自己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即便这盒内的水粉真的被调换,那也挨不着她边儿,因为这水粉她可是从管事的手上接过之后,便直接给了沉浮。 云舒就是这样,聪明机灵,而且行事谨慎,让人捉不到把柄…… 沉浮的眸底冷不丁的划过一抹冷笑,清冽的声音如玉珠坠地,语调中没有一丝慌乱:“云舒,我可从未用过水粉,胭脂!每月发给东篱院的十两银子,我可是全都寄放在了母亲那里,为的就是能在十三岁乞巧节那日做得一件好看的舞衣,我身边可哪里有余钱买水粉啊!” 沉浮说完,便静静的看着云舒的反应。 她脸上从来没抹过胭脂水粉,这凡是有心的人都能观察得到,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俩有着相似的容貌,可她却总是不如云舒的好看。 而且她每月的十两俸例压根都没有过过她手过。 大夫人直接以要为她准备十三岁时进宫献艺的舞衣和头钗为由给暂扣了下来。 云舒说的是有条不紊,但是却在知不觉中将自己的母亲牵扯了进来。 二夫人一双玉手抚摸着右手上的紫玉镯,幸灾乐祸道:“呦,这纳兰府这么大的家底,连女儿进宫献艺都要自掏腰包……” 老夫人一双凌厉的双眸冷冷的落到大夫人的身上。 大夫人连忙起身,不慌不忙,并且十分慈爱的道:“母亲,我这也是为沉浮好,这进宫献艺的行头自然会由账房支出,为她置办舞衣只是个由头,实则是想控制沉浮的饮食,沉浮这孩子太爱甜食,这若是要将每月的俸例都交到沉浮手上,不知要吃上多少的百果糕,甜食最发胖,如若我不这样控制着沉浮,都不知道沉浮现在的身量会是什么样,这等到了乞巧节过,沉浮成功觅得一如意郎君,我自然会将这些年的银两如数还给沉浮,半分都不会少她的。” 大夫人说的有理有据,也实为的诚恳,显现出对庶女的关怀备至,更加体现出她大夫人贤德的品质。 “那这水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人最关心的还是这水粉,声音中有些温怒。 老夫人生下二老爷纳兰瑞之后,白皙的皮肤上便开始长出了细密的皱纹,为了除掉这皱纹,老夫人可是花了重金请来全国几十位大夫为她研制除皱纹的护养品,可见,老夫人对自己的皮肤和容貌是多么的在乎……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儿,云舒不禁有些讶然,从来笨口拙腮的沉浮,竟倒是会为自己狡辩了。 “祖母,我确确实实是送了姐姐七日香坊的水粉的,真的不知是何原因这盒子里竟变成了普通的水粉,啊……该不会是姐姐院里头的丫鬟手脚不干净,瞧见姐姐一直没用,所以就偷偷的用普通的水粉给调换了?”云舒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神色看上去十分的坦然,轻蹙的眉头倒颇像是在替沉浮着急。 “估计是东篱院的哪个丫鬟手脚不干净,偷偷的将水粉掉了包,沉浮你放心,这件事母亲自会为你做主。”大夫人一副要为沉浮讨回公道的关心模样,眼睛却看向身旁的女儿。 她这个做母亲的岂不知道自己女儿真正的秉性?那么珍贵的水粉,定制一盒就要上百两银子,女儿怎么可能会舍得送给这个庶子。 第12章 当家主母不好惹 好嘛,母女两一唱一和的,竟将事情牵扯到她房里的丫鬟了。 沉浮微弯了下薄凉的唇角,淡粉色的唇边儿似是开出了一朵绚烂的桃花,语气坚定:“不会的,云舒送我这么珍贵的水粉,我自然不会随意搁置,特意将这水粉放在了方角柜中并且上了锁,而这钥匙则是一直由我贴身保管的,而且我拿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丫鬟瞧见,更没有经过丫鬟的手,云舒是知道的,凡是她送我的东西,我都会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绝不会借旁人的手,云舒送我这水粉已有一段日子了,我这还是第一次打开来用!” 云舒送给她的时候,只有她们两个人,而且还是用红色的绸布包裹住的,根本没人知道里面会是七日香坊的水粉,只当是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没有钱去买普通的水粉,她房里的丫鬟们也不知道她的七日香坊搁在了哪里,这问题不就出在了云舒的身上吗? 云舒沉静的水眸撩拨出一丝不安,只是很快便被平静所替代。 “母亲,这七日香坊水粉的事儿一时也问不明白,等回去我便会查清楚,可不能因为这一盒小小的水粉让姐妹俩产生了间隙,您不是好奇沉浮到底是用了什么水粉胭脂才让肌肤变得这么光鲜亮人的吗?沉浮,快告诉祖母你是不是擦了这水粉肤色才会变得这么好的?”大夫人和蔼的说着,一下就将话题转移开了。 老夫人的确对这真假水粉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是不是这水粉让沉浮的肤色变得这么靓丽。 倘若二夫人不在这,这话题便也就过去了。 但偏偏二夫人可是个最喜欢落井下石,挑拨是非分的人了,而且她可是时时刻刻都盼望着坐这当家主母的位置。 “母亲,这事儿说起来轻也不轻,重也不重,这七日香坊的水粉在整个大明国哪家千金闺秀不抢着要?可是沉浮好不容易得来的七日香坊水粉却变成了普通的水粉,要说有家贼,这家贼的胆子也太大了,而且沉浮也说了,云舒送给她的时候,没有旁人瞧见,回去之后又仔细的收着,怕不是家贼那么简单了,要是现在不查清楚,回去沉浮仔细一想,还以为是云舒用七日香坊的盒子装了普通的水粉哄她,这岂不是破坏了姐妹俩昔日的感情。”大夫人刚说完,二夫人便笑吟吟的接过了话题,同样一副要为沉浮讨回公道的模样。 大夫人慈爱的笑容有些僵硬,只是须臾便又恢复了常态。 而云舒听到那句话,却只是轻轻的皱了皱柳眉,神色如常。 沉浮轻垂起长长的睫毛,立即便为云舒辩护开来:“二伯母,云舒不会这么做的,云舒对我极好,怎么可能会拿普通的水粉哄我,即便云舒送我的只是普通的水粉,我也十分的感激。” “沉浮这孩子就是心思善良。”二夫人不禁夸赞道。 手中捻着佛珠的老夫人,沉了沉声,阴森的眸光不禁望向大夫人,纵是她在糊涂,经二夫人这么一提点儿,也应该明白了。 这七日香坊水粉一般只接受皇亲国戚以及六品以上官员家眷的定制,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想定制还定制不到。 京都的女子更是以用七日香坊的水粉胭脂为荣。 这么珍贵的七日香坊水粉,云舒会舍得送给沉浮? 她自己恐怕都不够用! “这水粉不是张管事送来的吗?将张管事叫来问问便知道了。”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的说道。 云舒立即紧张的转头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则朝她轻微得点了点头,神色泰然,让她不要太过惊慌。 张管事在纳兰府已经呆了二十多年,现已年过五旬,因为处事公道,并且从不贪图小利,一直都为纳兰德所信任! 不一会儿,穿着蓝色大布卦的张管事便精神烁烁的走了进来,一一给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请了安。 “这事情好像已经过了有三个月了吧,老奴记得这七日香坊水粉不是七日香坊里的人送来的而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冰巧拿来给老奴的,当时老奴还有些纳闷,冰巧便解释说是她自己到七日香坊取来的,但是因为急着有些事儿,怕让二小姐等急了,便让老奴先送去给二小姐。”张管事回忆当时的事情说着。 第13章 我定会护你周全 “哦?这真是奇了怪了,这七日香坊里的水粉一般做好了都会亲自送到主家去,怎么会让主家的人去取?”二夫人听完首先发出了疑问,狭长的丹凤眼看向对面的大夫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老奴当时也觉得奇怪,但是冰巧说是外出替二小姐办事儿时正好碰见了来送水粉的阿香,因为阿香时常来替二小姐送水粉,所以两人便也熟稔了,所以阿香便将水粉交给了冰巧。”张管事给出了这个解释。 “那你可有打开盒盖看过?”二夫人紧接着问道。 张管事摇头:“这二小姐的东西,我们这些下人怎么敢轻易打开呢?冰巧只说让老奴早些交给二小姐,老奴拿过之后便也就立刻拿去给二小姐了,当时大小姐也再场,二小姐从老奴手中拿过水粉之后便直接转交给了大小姐……” “那看来,这问题是要出在冰巧身上了。”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说道。 “还不快让冰巧那丫头进来?”大夫人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愠怒,对着云舒说。 云舒轻眨着跳跃的眸光,立刻便明白了母亲的用意,母亲这是想牺牲冰巧来保全自己。 冰巧从门外走进来,穿着一身翠绿色的对襟上衣,下身着同色系的细碎长裙,裙摆处绣着一根青翠的青竹,身上没有任何的首饰装饰,倒显得格外的清爽。 “冰巧你这丫头,你家小姐对你不薄,你倒学会做白眼狼了,是不是你将你家小姐送给大小姐的七日香坊水粉给换了,你是看大小姐好欺负?”冰巧一进来,二夫人便开始质问起来。 冰巧吓得一下跪在了地上,怯生生的看了眼面色严厉的老夫人,立即说道:“没,没有,奴婢怎么敢动二小姐的东西。” “这水粉除了张管事便经过你的手,那阿香是七日香坊的奴婢,可不敢动这歪主意,你还是老实招认了吧!”二夫人低头看着右手中的紫玉镯子,声音不缓不慢的说道。 冰巧吓得不清,眼珠一转,想起了当日的事情,但仍是否认着:“奴婢没有那个胆子,那日阿香将水粉交给奴婢的时候,奴婢便直接交到了张管事的手里,期间根本没有打开来看过,而且,奴婢即便将七日香坊的水粉给换了,那奴婢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其他的水粉啊,二小姐是知道的,奴婢家穷,家中还有一位生病的老母,奴婢每月的全部俸例都会寄往家中,手中根本没有闲钱啊……” “那就是说问题出现在那阿香身上了?”二夫人微眯起双眸。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冰巧只知道是小姐将这七日香坊的盒子交给她,叮嘱她一定要交给张管事,然后让张管事送给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但是在小姐身边多年,她知道她不能实话实说。 “冰巧你这丫头,从你进府那一日,我便悉心的栽培你,对你多多的厚待,知道你家里贫寒,还有药不离口的母亲,所以便特意提拔了你做云舒身边的一等丫鬟,月银虽然涨了一钱,但是你母亲的病却是个无底洞,你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情有可原,你是个孝女,一切都是为了你生病的母亲,可是你这么做却无意间伤了沉浮和云舒之间的姐妹情分,你要是老实招认了,我会替你向老夫人求情对你从新发落,你好好想想,想想你生病的母亲,还有你年幼的弟弟……”老夫人和蔼的劝着。 第14章 玷污?你敢! 听上去是在给冰巧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实则却是在威胁冰巧认罪。 沉浮不禁冷冷的掀起唇角,淡冷的眸光看向端庄的大夫人。 冰巧是个聪明的丫鬟,不然也不会从三等丫鬟做到一等丫鬟,还深得云舒的信任。 冰巧眼眸微转就知道轻重,随即便轻垂泪滴,怜悯动人的诉说起来:“老夫人,是奴婢一时贪念所起,阿香将水粉交给奴婢时,家中正好来信称母亲的病又加重了,我心中着急,便背着主子偷偷的将水粉给卖了,卖了的钱又重新买了普通的水粉装入七日香坊盒内,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时贪念,请老夫人饶命。” “冰巧,你这丫头,你要是家中缺钱可以跟我说啊,你何苦做这样的事情?这水粉事情是小,可是却让我和姐姐之间产生了间隙,幸好这水粉事情及时发现,有了交代,不然姐姐还以为是我故意用普通的水粉来哄她开心。”冰巧说完,云舒便痛心疾首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跺了跺脚朝冰巧走去,还准备在叙说一番。 在走过沉浮身边时,沉浮洋装要过去劝慰伤心的云舒,一只脚故意踩到自己的裙子上,一下绊倒在了云舒身上,正好连带着云舒朝林妈妈的方向扑去。 一时,林妈妈手中捧着的水粉便如同天女散花般,有如蛟龙扑火般在空中弥散开来,空气中到处都充满着水粉的味道儿。 “哎呀……云舒,你没事儿吧?对不起,是我不下心……”沉浮自责的爬起身来,干净的衣裳上沾染了不少水粉。 而云舒身上的更是不少,看着自己华贵的衣裳上沾染着这些劣质的水粉,心中虽有不悦,但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微笑说:“没事儿,姐姐,快起来吧!” “快把这些难闻的东西收拾干净。”老夫人皱着眉头,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不悦的说道。 这些劣质难闻的水粉沾染到她们高贵的服饰首饰上,就是变相的玷污! 林妈妈和屋里的几个老妈子开窗的开窗,打扫的打扫。 而罪魁祸首沉浮却不像其他人一样忙着将身上的水粉掸干净,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斜扬着嘴角看着林妈妈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那掉落在地上的七日香坊的水粉盒子。 果不其然,待林妈妈将那盒子那到手中时,脸色便变了变,直接走到老夫人身边说:“老夫人,这七日香坊的盒子里写着的时间和张管事说的不一致啊……这上面写的是大明七十二年十二月初六啊!还是去年的呢……” 林妈妈的这一句话,让刚才还有些躁动的屋子一下安静了不少,云舒沉静的眸光也紧跟着闪烁了一下,但却只是片刻…… 七日香坊只接受主家的定制,那么为了让主家相信这水粉是根据主家的要求和肤色定制的,往往都会在盒子上刻上制造出水粉的时间,一来方便儿登记主家的信息,二来更是防止有心人的假冒,三来更是防止一些人的无理取闹。 所以凡是用过七日香坊水粉胭脂的人都知道,并且还时常用这个来分辨真伪…… “大明七十二年?”二夫人尖细的嗓音一下提高,声音中充满着幸灾乐祸的味道:“这竟然是去年的,张管事说这是三月前云舒送给沉浮的,那不就是在二月份?那这岂不是说这七日香坊的水粉早就在去年的十二月初六就送过来了?”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十二月份送来的,到了二月份也早该用完了…… “冰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云舒冷静的问着,凌厉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冰巧:“我不是早让你将我用完的水粉盒扔掉了吗?” 冰巧一时慌了神,脑袋飞快的转动着,于是立即说:“奴婢见这盒子十分的精致,好看,所以便瞒着你偷偷的藏了起来,奴婢将七日香坊水粉卖掉之后,就将普通的水粉装入这个盒子中送给了大小姐。” 这样一解释,倒是显得合情合理了,哪有买水粉还不给盒子的呢?反正盒子都一样,只是盒底刻的日期不一样而已, “冰巧,你……你真是要害死我啊,你这么做要我如何面对姐姐?”云舒轻叹了一口气,神情十分的难过,顾盼生辉的眸子难受的看向一旁儿的沉浮。 第15章 步步惊心深闺怨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在追查下去的必要了。 老夫人心里自然十分的清楚,但是既然有人出来顶罪,那就无须在多说了。 而且这事情闹开了,传出去还影响纳兰府的名声。 她原想着大夫人毕竟是出生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仪态万千,可是却没想到竟会这般的耍小心思。 本生她虽偏袒着二房这边儿,但是对云舒还是比较喜爱的,知书达理,温婉可人,还是懂她老人家的心思,现在看来却全然是表面。 “这冰巧既然是你们大房里的丫鬟,你就带回去好好的管教,纳兰府可不能再出现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了。”老夫人幽冷的看了一眼大夫人。 这么一说,这件事便当做过去了。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大房里的丫鬟,老妈子。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大夫人言辞凿凿的说着,随后便疼爱的对沉浮说:“好孩子,这件事让你受了委屈,回头母亲让人给你定制两盒七日香坊的胭脂水粉送去,在给你做一套时下流行的繁华云锦裙。” 沉浮微笑,点头:“谢谢母亲,我倒是觉得云舒才是最委屈的,母亲也要多多安慰云舒才是。” 大夫人最擅长的就是如何在人前做一位慈母…… 大夫人十分慈爱的看向沉浮,似乎十分的喜爱沉浮。 回到潇湘苑,关上门,大夫人温婉的面容便变得十分严厉:“要不是冰巧替你顶罪,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干出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真是辱没纳兰世家的门楣,你是纳兰家唯一的嫡女,以后是要入宫为后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怠慢,这要是传出去多影响你的声誉?” “母亲我知道了,我想这么珍贵的水粉,沉浮定会当宝贝样的收着,谁知道她竟会在老祖母面前擦上……”云舒轻蹙着细弯的柳眉,声音中有些恨恨。 “好了,沉浮就是一个庶女,和你其他的几个庶妹一样,将来都是为你铺路的,保持姐妹情分就可以了,不需要走得多亲近。”大夫人拂下身坐在软榻上,梨花木的八仙桌上还摆着基本她未看完的账目。 “母亲,若不是我需要沉浮这个替罪羊,我也不会在她身上花费什么心思,要是哪天我又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没有沉浮替我顶着怎么能行?那我自然要好好的拉拢她了……”云舒笑盈盈的坐在大夫人身旁,模样十分的乖巧,顾盼生辉的眼眸中流转着一丝狡黠和心计。 “恩,沉浮在你未出嫁前的作用的确很大,好好利用也是应该的,只是下次千万不要在做这种落人口实的行为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了,这一个月未见,她的面容倒是比之前的更加光鲜了,难不成真的是那水粉的作用?”大夫人暗自想着,食指上带着的玛瑙绿石戒指,在阳光下发出翠绿的光芒。 “估摸着是那水粉与她的肤色相配吧?母亲若是好奇,我便让冰巧买来那水粉试试?”云舒也不过是随口安慰而已,沉浮尽管用了那水粉让自己的肤色提亮了不少,但是却始终无法相比。 “那些普通的水粉怎么能和七日香坊的相比?你刚才也闻到那劣质水粉的味道了,简直难登大雅之堂,冰巧这次替你顶了罪,但是万万不能在留在丞相府了,看在这几年她在你身边忠心耿耿的模样,我便给些银子让张妈妈悄悄的将她送出府,对外便只是说被调去了杂役房做个烧火的粗使丫鬟。”大夫人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想起身上还沾染了那劣质水粉的味道,眉头不禁又皱开了。 转身便吩咐刘妈妈将沐浴的事宜准备好。 “那就依母亲的安排,只是不知道沉浮现在可是在受罚?这沉浮害我损失了一个冰巧,我可得找时间将这笔账给算回来。”云舒稚嫩青涩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阴狠与得意。 她们从老夫人房中出来时,沉浮还在老夫人的房中,想必现在已被林妈妈带去受罚了。 第16章 冲动的惩罚 五个时辰……呵,这五个时辰下来,估计整个身子都不能动弹了,到了明日肯定会在床上躺上一天。 云舒这样想着,心中便已经有了对付沉浮的计策。 月色上俏,树荫婆娑,云舒估摸着沉浮也该回来了,特意吩咐刚刚升为一等丫鬟的拢眉准备一双质地柔软的赤青色舞鞋,上面精致的绣着一对野鹤,针脚十分的细密…… 到了东篱院,云舒便将笑意浓浓的面容换成了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 “姐姐……”焦急的声音从虚掩的门外传来。 正站在窗边儿回想前世遭遇的沉浮,冷不丁的听到这个声音,冰冷的双眸便愈发的冷然,仇恨的眸光里似是要迸出血一般,只是转身时已然换成了一副纯然的模样。 云舒进屋看到沉浮颇有雅致的站在窗玖旁赏月,脸上的焦急与担忧便轻轻一滞,随即便奇怪的问道:“姐姐,你……祖母没有罚你吗?” 沉浮将冰冷的眸光投到云舒身旁捧着托盘的丫鬟身上,之后便又不着痕迹的移开:“没有啊,回来的时候祖母还拿来当年她被封为张国夫人时先帝所赐的羽凤梨花裙舞衣让我瞧,姐姐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轻如羽毛,薄如蚕丝,白如梨花,摸上去就如同摸上一块儿质地良好的玉佩一般,手感十分的滑润,光是整齐的挂在木架都有一种飘然入仙的感觉,更别说穿在人的身上了……” 沉浮兴悦的说着,余光冷冷的凝着云舒的颜。 云舒潋滟的眸光中有些吃惊,只是片刻便又恢复了常态:“羽凤梨花裙可是老祖母最宝贝的东西,母亲入府二十多年来,祖母都未让母亲瞧上一眼,怎么今日老祖母会拿来给你看?” 云舒说着,眸光中便有了丝怀疑,那件舞衣是当年老祖母在宮宴上获得头魁时先帝所赐,制作过程十分的繁琐,用了七七十九日才制作完成,舞衣上的梨花羽毛都是先裁剪成梨花大小的模样,之后一片一片的缝制上去的,这样一件舞衣却是花费了数十人的血汗,可见这件舞衣是有多贵重。 并且这件舞衣自赐给老祖母后,老祖母便一直悉心的收藏着,从未在人前穿出来过,更是不曾让人看过。 她这个嫡女祖母都未让见过,更何况沉浮这个庶女,一定是沉浮在编话哄她罢了! “大概是祖母觉得我比较孝顺罢!”沉浮低低的说着,清凉的眸光淡淡的看着云舒。 “孝顺?”云舒脱口而出,心中却在冷笑。 “恩,祖母知道我是因替祖母配置并且试用凝气安神的药物,这才修养了一个月,并且这凝气安神的药物竟还有养颜护肤的功效,祖母用了之后,觉得效果十分的好,还命我以后每月都要配置一些给她送去……”沉浮的语调清清咧咧的,略掺杂着一些喜悦,但却是淡淡的。 云舒柳眉不禁倒拧,犀利的眼神扫上沉浮温顺的面容,一双芊芊玉手将手中的鸳鸯手帕揉成团,面上的吃惊之色转瞬即逝:“姐姐修养了一个月竟是为了给祖母配置安神的药物?” “是啊,这些日子祖母总是睡不好,服了几个大夫开的药方都不管用,我那时正好被父亲罚了,反正闲着没事儿便按着医术上的配置了一些,又怕祖母用了会有什么副作用,自己便先尝试着用,这才耽搁了练舞的时间修养了一个月,但是却没有料到这安神的药物还有养颜护肤的功效,我这肌肤全然不是那水粉的作用,而是那安神药起到的效果。”沉浮说完,绯色的唇畔泛起淡淡涟漪。 一贯沉稳冷静的云舒听到这句话,樱桃般小巧的嘴唇不禁裂开了一道小口,露出吃惊的神色,细长的柳眉更加深锁了起来,低垂下眸光,似是在揣度着什么,许久,待抬起眸时,顾盼神飞的眸光里满是欣喜和高兴:“如此就好,刚刚我还一直替姐姐担心着呢,要是真练了五个时辰,姐姐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所以妹妹便特地过来看看,还想着练了五个时辰,姐姐的双脚定是出了不少水泡,为此还让拢眉给你准备了一双质地柔软的舞鞋,这样穿在脚上便会舒服些。” 云舒说完便从拢眉的手中接过托盘。 第17章 羞死了,死鬼 沉浮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一双精巧好看的舞鞋便跳入沉浮的眼。 沉浮唇角微抿了一下,便喜不自禁的拿在了手中:“云舒,这鞋子摸起来真舒服要是穿在脚上就更加的舒服了。” “是啊,姐姐不仅没事儿而且还获得老祖母的喜爱,妹妹我是真替你感到高兴,明日你便穿着这双鞋与我们一道练舞,唱歌吧?”云舒酥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快,眉角高高的弯起,好似是真的替沉浮高兴。 “恩,我一定会的,只是妹妹待我这般好,我却不知道拿什么回报。”沉浮脂玉般的双手细细的摩擦着手中的舞鞋,淡淡的红晕在两颊蔓延开来,似是有些羞愧,只是那眸光却是淡淡的,冷冷的。 “好姐姐,可千万别这么说,今早的事情真的是让我羞愧死了,要不是被祖母发现,我还不知道送给姐姐的七日香坊水粉被调了包。”云舒白玉细嫩的手搭上沉浮的手,轻轻的抓着。 沉浮撩下眸光,轻勾了一下嘴唇,在心底冷笑:“妹妹,别这么说,你也是一片好心。” 从东篱院出来,云舒面上的笑容便已经不见,潋滟的双眸下是一片愤恨,一双玉手握得生紧! 沉浮什么时候会去讨好祖母了?她配治出来的安神药真有那么的灵?不仅能安神还能养颜?竟将祖母哄得这般高兴,还让她看了羽凤梨花裙舞衣! 云舒是越想越不甘心,一双清丽脱俗的容颜却因愤恨而变得有些狰狞,不过一想到她马上就能看到沉浮难受的样子,心中的怨气这才有些消散,片刻功夫,云舒便恢复了她仪态万方的姿态。 灵凡打了一盆水走进来,看到二小姐送来的舞鞋还被搁置在原地,不禁有些奇怪,平时二小姐送来的东西,小姐都会视若珍宝般的收起来,今日怎么会还放在这桌上? “小姐,这双舞鞋奴婢给你收起来吧,等明日去练舞时在拿出来。”说罢灵凡便将手中的脸盆放在洗脸架上,手刚碰到那双舞鞋,沉浮不缓不慢的声音便传来。 “你先过来帮我磨墨吧!” 灵凡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走到了书桌旁,等墨磨好了之后,沉浮便将砚台端了起来,尽数将里面的墨汁全都洒到了舞鞋上。 “哎呀,小姐,你这是干什么?”灵凡焦急的道,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沉浮却淡淡的道:“等墨汁干了之后,就拿去让灼华清洗。” “灼华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小姐要故意惩罚她?”灵凡看着被墨汁弄污的鞋面,心里清楚这鞋已经不能穿了,而且这墨汁也是洗不净了。 灼华和灵凡一样是她的贴身丫鬟,人如其名,桃之夭夭,灼灼妖华,无论走到哪儿怀里都会踹着一面自制的小铜镜,身上的衣裳永远都是五颜六色,她那时也只当女孩生性爱美,便没有多加管束,哪知她嫁入七皇子府的第三个月,她便凭借着自己的美貌爬上了钟离枫的床,并且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段时日,后来她替钟离枫挡了一剑之后,钟离枫便将灼华送去了军营充当军妓。 被陷害,设计不要紧,她纳兰沉浮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背叛。 所以这一世,她对灼华十分的冷淡,虽没有将她降为二等丫鬟,但是她的衣食起居却已经不让灼华插手,平常也只能守在门外听后差遣。 沉浮只冷冷的勾着唇:“到了明日我练舞的时候在让她送过来……” “小姐,你这是为何?”灵凡越来越不懂了。 在好好的鞋上洒上墨汁,之后又要拿去清洗,接着还要在练舞的时候穿,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思? 就是这鞋再好,但是有污泽的舞鞋穿在脚上,是要被人笑话的。 沉浮侧颜过来,淡淡的笑着:“你只当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记着,你就告诉她是我不小心碰翻砚台洒上去的……” 第二日沉浮一直睡到卯时过后,才在灵凡的催促下去给老夫人请安。 第18章 美男挡道 进了梨花院,沉浮便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这院子的里老妈子要比平常多了一些,连神情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 沉浮微微一笑,看来她记得没错,果真是今日。 待快要进入屋内时,沉浮便将藏着袖中的一截小辣椒抹在了眼角处,眼睛红红的入了屋。 老夫人和颜悦色的坐在软榻上,在她的左下手方,正坐着一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嵌宝紫金冠束起,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如墨的黑眸中闪烁着精明,睿智的光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窥,一股沉稳内敛却摄人心魄的光华在他举手投足间弥散开来,此人正是钟离枫无疑了。 沉浮藏在袖中的手慢慢的握紧,好像一下回到了那个圈禁她的别院。 大夫人温和的笑着对她说:“沉浮,你总归如愿如偿了,七皇子已经给老爷下了聘礼,三月后便娶你为正妃,你乖巧聪明,蕙质兰心,七皇子年少英武,睿智非凡,你两可谓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她那时也以为是这样! 可是后来呢?纤细的手指被硬生生的拔去指甲,露出血粼粼的伤口,那种切肤之痛,她永远都不会忘! 沉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心肺都胀满了一股灼烈的疼痛,不禁让她的四肢都有些微微颤抖,这种刻骨仇恨通过血液回流,流过她身体的每个细胞,最后化作无数的勇气,使她的头颅高高的昂起,沉下那一双满是杀意的水眸,微扬了扬绯色的唇角,一抹讥讽便在嘴角化作一朵无影的花。 大夫人看到沉浮进来,便立即叮嘱的说道:“沉浮,快来参加七皇子殿下。” 沉浮走到钟离枫跟前,微微的低下头,从容而又优雅的行了礼,没有一点儿惊慌与唐突。 之后便微微的转过身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看到沉浮的表现十分的满意,在她所有孙女中,沉浮是最胆怯的一个,性格怯弱,今日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慌张之意,倒是做的十分的从容,顺畅。 好似之前特意排练了几十遍一般。 “这位便是二小姐的姐姐,纳兰沉浮?两人果真长得相似!”钟离枫低沉的嗓音微笑道。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坐在大夫人身旁的云舒关心的问道。 一头秀发光可鉴人,白嫩如玉的脸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笑起来异常的甜美,乖顺,与之旁边儿的三妹纳兰千柔,四妹纳兰飞烟相比,便一下将两人给比了下去。 那一双流盼生光的双眸,那一簇似画非画的眉毛,一颦一笑之间,如金光流转闪烁,早已将人的七魂勾去了三魄。 这一次请安,后宅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除去正在上朝的丞相纳兰德和在文昭馆修书的大学士纳兰瑞以及一直卧床生病的二哥。 这后宅子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多年再一下子到这些“家人”沉浮倒真的觉得有些冲击感,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接踵而来的便是这些“家人”对她的那些所作所为。 要说的话,估计她说上一个月都说不完。 “没什么……”沉浮敷衍着,轻蹙着眉头,眨巴着红红的眼睛,晶莹的泪滴似要从眼眶中流出一般。 大夫人见七皇子在这,不免要做做样子,关心道:“沉浮,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快和母亲说说,母亲自当为你做主。” “是啊,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红了眼睛?”老夫人想起沉浮的孝顺,虽有故意讨好之嫌,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尽了心力,比起那些口上说的不知要好上几倍,不免也问道。 沉浮看着云舒关心的模样,知晓她无非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更是想看着她出丑而已。 那她暂且就让你得逞吧! “云舒真是对不起,我研墨的时候不小心将砚台打翻,将你送给我的舞鞋给弄脏了!”沉浮越说声音越细小,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这要是放在平时,大家兴许会劝劝沉浮,让她不要伤心。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而且还当着七皇子的面,倒显得有些不懂规矩,为了区区一双鞋竟还哭成这样。 第19章 佳人只应天上有 “好姐姐没事的,弄脏了便弄脏了,明日我在让人重新做一双送去便是了。”云舒的唇角不经意的弯了弯。 “好了,沉浮快别伤心了,七殿下在这,可别坏了规矩,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吧。”云舒虽然看到了沉浮在七殿下面前出丑,但是老夫人可不想让七殿下以为自己教女不当,便赶紧让沉浮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她虽然是大姐,却是坐在云舒的下首。 这下,在加上和云舒相似面容的沉浮,就更加凸显出云舒五官的华美与脱俗。 “时辰也差不多了,给老祖母请完安你们就快些去练舞吧?尤其是沉浮,你可得抓紧些!”大夫人和蔼的吩咐着。 三妹纳兰千柔和四妹纳兰飞烟第一次见到温文尔雅的七皇子殿下,早已被他风华绝代的气质迷惑,现在怎肯走呢。 精灵的纳兰飞烟转了下瞳眸,便对大夫人说:“母亲,大哥一月才回来一次,你就让我们多和大哥说说话吧!” 纳兰千柔立即点头,一笑便露出两边儿浅浅的梨涡:“是啊,母亲,大哥只能在家中待上两日,你就让我们多和大哥说说话吧!” 被唤作大哥的纳兰风华正站在老夫人身旁,穿着一身墨色项银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袖口若影若现,一张尖削的脸上,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唇中正含着笑,听到飞烟和千柔的言语,不禁数落道:“平时也不见得你们这么殷勤,快些去练舞吧,这可是你们的大事儿,七皇子殿下今日来只因我下输了一盘棋,允诺要将父亲新猎的红狼送给七皇子殿下,现在就只等老祖母开口了,可千万不能让孙儿落了个言而无信的罪名!” 纳兰风华说的这一番话,倒是将老夫人给逗乐了,嗔道:“你下次和七殿下下棋用你的几个妹妹们做赌约罢了,若是输了,便让七皇子在你的妹妹中挑一个回去做妃子,也省得你母亲费尽心思的教导她们,为她们寻觅佳婿了!” 老夫人半开着玩笑说,笑起来的模样但是有些慈目善眉。 看来老夫人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坐在太师椅上的钟离枫温笑着起身:“谁人不知丞相府中的千金个个天姿国色,美若天仙,若是在我这开了先例,怕是以后找风华下棋的人要排上大街了,这丞相府里的千金都不够嫁了。” “哈哈哈哈……七皇子要比老身会说笑,风华快带七皇子殿下去狼圈看看那头红狼吧,不过那头红狼可十分的野性,难以驯服,本是想等驯服之后送去给俞老将军的,既然七皇子也有意,便送与七皇子。”老夫人愉悦的笑着,不忘叮嘱着七皇子。 “既然红狼已有了主人,我又怎会夺他人之好,那我便将与风华的赌约换一个吧!”钟离枫唇边的笑意十分的优雅,话语中略有些沉吟,一双淡雅如雾的眸光熠熠生辉。 俞老将军,是大明国的正一品大将军,现如今已有八十岁的高龄,一生战功无数,为大明国的基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此人还十分的淡泊名利,却独独喜爱驯养野狼,先帝曾赐予一头浑身雪白的狼王给俞老将军,可惜狼本身就十分难以驯养,更何况狼王,不到一个月,便绝食而死,为此俞老将军十分的伤心,在家里躺了一个月,身体才有些好转! 钟离枫最喜欢表现出与世无争,谦和儒雅的样子,听闻这头红狼原是要送给俞老将军的,自然不会收下。 即便对方不是德高望重的俞老将军,他也不会收。 这一点儿,沉浮十分的了解,在所有皇子中,钟离枫绝对不是最出色的,却绝对是最会伪装的一个,同样也是所有皇子中人缘最好的一个。 论身世他的母亲不仅是一个卑微的宫女,而且还曾是皇室中唯一被皇上怀疑过血统的皇子,自打出生就被教给两个嬷嬷照顾,在十二岁之时,都未曾见过皇上一位。 论聪慧,他远不及在外游山玩水的四皇子钟离雪! 论谋略,他更是不如除了太子之外被唯一封为亲王的三皇子钟离瑾瑜! 论才智,他不如太子! 几乎在八位皇子中,除了二皇子比较厚直,软弱之外,其他的皇子皆不是省油的灯,可想而知他想要登上这个皇位是有多难。 第20章 让我来 但是他却做到了…… 为什么?因为他的伪装和隐忍。 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卑微,若是要争,他必定第一个做那步入皇位的奠基石。 所以他选择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与世无争,性格随和,亲切易相处,且没有任何架子的皇子…… 他没有其他皇子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但凡与他认识的人,都会成为他的朋友! 或许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得人心…… 有了人心便胜过一切,而且他从未收买过任何的人心,想要别人死心塌地的追随他,替他办事,他做的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和对方成为朋友,从无话不谈的朋友,到生死之交到最后愿意为他肝脑涂地,没有任何怨言。 这一点儿是所有皇子都无法做到的,但是他做到了,不仅这样,他还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众人皆认为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不依附任何势力,独善其身! 在所有皇子中他就是一粒砂砾,比起那些金光闪闪的金子,他不会被任何人所注意,但是在人群中越是不惹人注意的,到最后却越往往是让人最吃惊的那一个。 “那七皇子殿下要换做什么?”老夫人问道。 “丞相府中的千金不仅美貌不凡,更是舞艺超群,我若是有这个荣幸,欣赏过丞相府千金的舞姿,怕是不知要招到多少人的羡慕。”钟离枫温润的说着,一双笑眸似阳光般明媚耀眼。 不等老夫人同意,那边心直口快的纳兰飞烟便已经率先点了头。 纳兰千柔更是怕老夫人不同意,便也迅速的应下声。 现在就只剩下二小姐云舒,和二夫人的五小姐婉婷以及沉浮未做答了。 “既然是哥哥和七皇子下的赌约,输了自当要履行赌约,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云舒轻盈的转过身,一双美眸熏染着令人炫目的色彩,恍若雨后的彩虹般美艳动人。 纳兰风华见五位妹妹已答应了三位,还剩下两位,便对着坐在二夫人身边梳着可爱月弯发髻的婉婷说道:“堂妹,你可要帮帮大哥啊!” 婉婷无邪的一笑:“自然,不过可要送我支金簪子作为报答。” 之后纳兰风华便又转向坐在远处的沉浮:“大妹,你要什么作为报答?” 沉浮的眼角还略有些红肿,与其他笑容熠熠的妹妹们相比,她倒是轻皱了眉头,为难的说:“只是可惜,我原先的舞鞋有些旧了,新的舞鞋还未来得及做,妹妹昨日送我的舞鞋还被我给弄污了……” “大妹无需担心,七殿下只是欣赏大妹的舞姿而已!”纳兰风华见沉浮略有些动摇,便劝道:“事后大哥送两双云锦制的舞鞋给你可好?” 沉浮撩下的眸光是一片冷意,但是面上却是欣喜的答应了。 众人便移步到了葶雨高台,高台的地上皆是铺着红色的地毯,除去四根红色的木柱簇顶着屋顶,便只在四个角落中放着一架花鼓,这便是千金们平常练舞的地方,地上铺着的红地毯是为防止跳舞时不小心摔伤。 整个高台布置都显得十分的雅致,粉红色的帷幔轻盈的垂落在墙角,一阵风过便似蝴蝶飞舞般在空中轻轻的飘起,倒是给这个高台平添了一分仙境的感觉。 “沉浮是长子,便由沉浮先开始吧?”大夫人看了一眼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沉浮说道:“虽然你身体刚刚康愈,又修养了一个月,你便随意的跳一支舞,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大夫人这样做倒也不是想看沉浮出丑,而是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沉浮先,沉浮虽不是嫡女,但却是长子。 云舒却是做好了看沉浮出丑的准备,心里早已是嘲讽的笑容,但是面上的笑容却十分的和煦:“姐姐,你不用紧张,就当是平时练习一样。”说罢又看了一眼跟在沉浮身后的灵凡,关心道:“姐姐的舞鞋怎么没让灵凡拿着?总不能穿着平常的鞋子跳罢?” 舞鞋和平常走路的鞋子最大的区别就是花样呼哨,面料柔弱轻巧,跳起舞来使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 正说着,灼华已经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白色的莲花裙下抱着沾染着一大块墨汁的舞鞋,鞋面还有些潮湿。 第21章 彻查 “小姐,奴婢已经尽力了,而且晚上没有太阳,只放在外边儿风吹了几个时辰,鞋还未干呢!”灼华因为跑的焦急,一张白皙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十分的动人。 灼华说完,身后便传来了婉婷低低的笑声,没有一点儿的掩饰。 沉浮倒也不在意,婉婷今年才十岁,性子十分的豪爽,嘴巴特别的伶俐,没有心机,但是却也不会吃亏。 “没事儿,只是跳一支舞而已。”沉浮走到矮凳面前坐下,便让灼华替她换上。 云舒在旁边儿看着,柳眉却轻轻的蹙起,眸光沉沉的敛着。 灼华蹲下身去替沉浮脱下脚下穿的绣花鞋,在套上这舞鞋,可是灼华试了几次,沉浮的脚却套不进去。 “小姐,这舞鞋是不是小了一些啊!”灼华不禁疑惑道。 沉浮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忙说:“怎么会呢?二妹送过来的时候我还试穿了一下,十分的合脚,怎么会小了呢?” “这鞋是不是因为浸了水的缘故?”灼华皱着细眉,焦急的说道。 灼华这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耳朵灵敏的二夫人扑捉到了,立即走到沉浮跟前,蹲下身摸了摸鞋面,立即便笑开了:“大夫人,我不知我说的对不对,你也来摸摸这鞋面吧!”言语中带了一丝嘲讽。 “怎么了?”二夫人的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 大夫人走过去,眼中有些生疑,看了一眼云舒,心下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二夫人,这是怎么了?这鞋有什么不对嘛?”大夫人走过去,舞鞋已经被二夫人拿在了手中。 “你摸摸便知道了……这旁人看不出来,可是我倒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这鞋的料子的确是薄而轻巧,穿着也十分的舒服,用来做舞鞋也是最好不过了,可是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儿。“二夫人笑意连连的看着大夫人的面容,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儿,从众人的面容中一一扫光,才说出来:“这布料是用的天锦!” “天锦是何物?”沉浮歪着头,一脸的茫然。 站在红柱旁的钟离枫,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茫然的沉浮,看模样怎么说都显得有些愚钝,可是却不知为何她的眸光十分的清冽,并且镇定,与她面上的表情完全的不符。 好似有一层神秘的面纱罩在她身上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 大夫人和蔼的面容露出一丝吃惊之色,老夫人的脸色更是沉了沉。 “这天锦与三梭罗十分的相似,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质地都十分的柔软,摸在手上十分的光滑,很多商家便用天锦冲做三棱罗,专骗那些不识布料的妇女,但是这天锦只要一入水面料便会缩紧,若是人穿着身上往身上浇水的话,便会越勒越紧,到时想脱也脱不下来,曾近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便用这招来对付丈夫的小妾,后来那小妾便被这云锦活活的勒死,但是若是这云锦干了便会恢复原样,和三棱罗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一般的人是绝对不会用天锦裁剪衣裳,只会用作屋内的帷幔装饰。”钟离枫如玉般清润的声音传来。 二夫人回头对着钟离枫微微一笑:“七皇子说得正是,若是用天锦做舞鞋,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但是莫说是跳舞就是平常走路,人的脚心都会出汗,一出汗沾染到这鞋面上,这鞋便会立即缩紧,汗水越多缩得变越发的厉害,到了一定程度想脱都脱不下来,这虽然没有让人窒息的危险,可是这样却很容易让脚受伤,尤其是在跳舞途中,脚上的疼痛会一点儿一点儿的积累,尤其是想脱又脱不下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十分的痛楚。” 二夫人一分析完,众人便都将目光落到了云舒身上。 云舒的肤色如脂玉般细白,在阳光的照耀下,能清晰的看见她皮肤下的红细血管,在众人怀疑的眸光下,云舒的神情依旧是那般的高雅,没有半点儿的心虚与惊慌,反倒和众人露出了同样惊讶的神色:“姐姐是怀疑我吗?我怎么会这么做?而且这鞋还是我亲自送过去的,我怎会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是啊,谁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呢! “难不成这鞋又在途中被人调了包去?哎,云舒啊,你身边的丫鬟怎么就没一个手脚干净的?”二夫人嘲讽的说道。 这哪是掉包,分明就是故意的? “二夫人,这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可以乱下结论,云舒,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说清楚。”大夫人看了一眼二夫人,眸光中满是不悦。 “是这样的,我知道姐姐的舞鞋有些旧了,不适宜在跳舞,所以便特地让拢眉做了一双新舞鞋给姐姐送去,我实在不知这鞋的面料是天锦。”云舒说道最后,眸光十分的无助,一副泫然泪下委屈的模样。 “那云舒你平日的舞鞋都是谁做的?”二夫人咄咄逼人的问道。 “自然是红袖坊的绣工做的。“云舒回道。 “那姐姐为什么不拿去让红袖坊的绣工做,而让拢眉做呢?”心直口快的婉婷说道,微微上翘的眉角似圆月一般迷人却又有些锋利。 整个府中也只有婉婷敢用这种语气和云舒说话,因为她们都是嫡女! “因为我怕姐姐着急穿,所以便吩咐拢眉连夜给赶制了出来,可是哪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云舒这么说已经准备将罪责推到拢眉的身上了,但是为了博取同情,云舒的声音始终是柔柔的,软软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二夫人和婉婷在欺负她。 一直站在云舒身旁,脸色有些漠然的拢眉,在这个时候清秀的眸光上划过一抹狠厉之色,当即就跪到老夫人的跟前说:“老夫人,那布料是小姐搁在桌上,让我拿去做的,奴婢只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舞鞋,根本不敢动冰巧姐姐那样的心思,而且,小姐给奴婢的那一匹布也只够做一双鞋子的,奴婢若是偷调了包,也卖不出去啊,更何况奴婢在府中已经有五年了,至今都还未出过丞相府呢!” 拢眉不知道是因为胆子小,还是怕自己和冰巧落得一个下场,急急的分辨着…… 听到这句话,一直垂眸的沉浮不禁将疑惑的眼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拢眉,只是一瞬,沉浮好似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心中一片了然。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云舒定了罪,让她无从在狡辩。 老夫人如针一般锋利的眼神扎在云舒的脸上,十分的醒目。 云舒的脸上终于有了慌张之意,一双水眸盈盈的盘绕着雾气,显的十分的委屈却又是那么的焦急:“拢眉,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之前你和冰巧争吵被我看见,而我又惩罚了你,所以你就心生了报复。”云舒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满是娇弱,好似承受不住这污蔑一般,心一抽一抽的:“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自己故意将布料换了,就是想让我们姐妹不和?” 云舒说得一副凄然娇弱模样,柔弱的声音中满是委屈,让人看着不禁认为是这个丫鬟报复心切,故意将布料给换了。 “小姐,奴婢万万没有那个想法啊,奴婢在丞相府中五年了,都未出过一次丞相府,更没有人来过丞相府找过奴婢一次,门房的人都能为奴婢作证,奴婢即便想报复,那天锦奴婢从哪儿去弄来呢?况且奴婢根本对布料一窍不通,丞相府这样的家世连帷幔都是用的质地清凉的软纱,根本不会采购天锦回来,奴婢就是想换也换不了啊……”拢眉匍匐着身子,洁白的小脸泪水刷刷的掉着,看上去胆子十分的弱小,那模样不像是撒谎。 云舒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单纯的眸光中闪烁着一抹黑暗。 大夫人连忙走到云舒跟前,语气平缓:“云舒说不定是你自己拿错了布料,误会了拢眉呢,拢眉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心眼儿也好,这做下人的免不了都会被主子责罚,拢眉怎么会记恨呢?” 大夫人这么一说,云舒便立即明白过来。 转过头,眼泪汪汪的对老夫人说:“前日云舒从绸缎庄徐老板那里购置了三匹三梭罗,两匹都准备用来裁剪夏至的衣裳,另外一匹便打算拿来做两双舞鞋,一双给姐姐,一双便给自己留着,兴许是绸缎庄的徐老板送错了布料,老夫人不妨可以找来徐老板问一下。” 云舒这么一说直接便将责任推到了徐老板身上,这徐老板是京都“新”字号的绸缎老板,名下有两家绸缎铺,自然是无法与那些“皇”字号,专给皇室以及官员内供绸缎的铺子相比。 丞相府中的布匹采购,一般都是由“皇”字号提供,按常理说这些“皇”字号绸缎铺是断然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以次充好。 但是那些不是“皇”字号的绸缎铺就未必了,刚刚七皇子也说了,不少绸缎铺就用云锦来冒充三棱罗的,不懂布料的人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 而等老夫人派人去徐老板过来时,大夫人必定会收买徐老板让他说是一时大意,将两种布匹混合在一起了,到时候老夫人就是想追查下来也没有办法。 第22章 兰若雪无可奈何 沉浮冷冷的笑着,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和云舒撕破脸皮,更加不足以绊倒她,但是她要的就是云舒在老祖母面前的形象一点点儿受损,直到老夫人不在相信她为止。 等她羽翼丰满的时候,她便可以一击致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原先她只是想趁钟离枫在场的时候,让他知晓云舒并非是如传言般那帮纯美善良,她相信以钟离枫的聪慧,是绝对能看出云舒的小心思的,想要凭一双小小的舞鞋就将云舒绊倒,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她在后面准备了一个大招,绝对能让云舒落入众矢之的。 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拢眉竟然会站出来说话。 拢眉!她都差不多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似乎在她的印象中,她只听过她的名字。 在前世的那个时候她已经被老祖母毒哑了喉咙,偏题鳞伤的躺在床上,整个膝盖上布满了针尖样的小孔,清晰的都能看见血肉里白森森的骨头,她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怎么能够活过来的,因为有灵凡的照顾,以及她心中存着对钟离枫一份期盼,她的伤一日一日的好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灵凡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灵凡回来说的时候整张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原来是云舒房中一个叫拢眉的丫鬟竟然在云舒的吃食中下了慢性的毒药,致使云舒在一次练舞中晕倒,后来请来大夫,这才查出拢眉在云舒的吃食中已经不知不觉的下了一年的慢性毒药。 因为是慢性的,潜伏期很长,只要份量不多,就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查不出来。 也就是因为拢眉那次无意间下多了份量,这才导致拢眉被发现。 一个青鸾院的二等丫鬟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主子呢? 因为在三年前大夫人带着云舒去为患病的二少爷纳兰风繁出远门祈福的时候,在进入皇庙的路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冲过来抓住云舒的衣裙讨要吃食,当时云舒是没说什么,还亲切的拿了几个馒头给那小乞丐,但是等入了皇庙的时候,云舒的整张脸便阴了下来,嘴中愤愤的咒骂着那个小乞丐将她新做的衣裙弄脏。 那时候拢眉来丞相府已经有两年了,一直是个三等丫鬟刚刚调去青鸾院不久,云舒从来都是个喜欢前簇后拥的人,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伺候她的丫鬟老妈子最少也要有五个,所以拢眉有幸便跟去了。 后来无意中拢眉发现云舒竟然吩咐身边的冰巧和宋妈妈将白天将那个小乞丐给活活打死了,并且云舒还觉得不够解恨。 当时冰巧为了安慰云舒,将从小乞丐身上搜来的一个红色璎珞拿到云舒的面前,说这璎珞编得极为的精妙好看,云舒当然是看不上这种东西,更何况是从小乞丐身上搜来的,当即就厌恶的让冰巧拿开。 拢眉就站在门外,那红色的璎珞,她看得极清,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当晚,拢眉就偷偷的跑出了皇庙,将被宋妈妈和冰巧掩埋在后山的小乞丐给挖了出来,看清了小乞丐的模样便嚎啕大哭。 拢眉不是京都人,是山南品县人氏,那年她刚满十岁,便被父母塞入了牙婆子的马车,后来被卖到了丞相府为婢,她走时她的母亲告诉她,家里很穷,已经无法养活她和弟弟这两个孩子,万般不得已才将年幼的她卖给牙婆子,拢眉和小她两岁的弟弟感情很好,但是她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她来到丞相府后,一心一意的想着等攒够了钱,就回去和自己的父母弟弟团圆。 但是谁知道,她年幼的弟弟知道她被牙婆子带走之后竟然从家里偷偷跑了出来,一路乞讨的来到了京都找寻她的下落。 那晚过后,拢眉便开始一心一意的实施她的报仇计划,后来便有了丫鬟毒杀主子这一幕。 所以当拢眉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沉浮一下便明白了…… 她是个聪明的人,知道有七殿下在这,就是大夫人想偏袒云舒也要做做样子,可是她还是太傻,她根本不知道这双小小的舞鞋还不足以让沉浮受到责罚,更加不会换来纳兰德的勃然大怒。 沉浮心里很清楚等这件事情过后,便是拢眉的死期了。 她心中不免为拢眉可惜,但是她也帮不了她什么…… 她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世,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忍,一步错步步错…… “徐老板哪有这样的胆子竟然敢拿云锦充当三棱罗卖给丞相府的千金?除非他是不想在这京都混下去了。”二夫人冷冷的说道。 “兴许是徐老板一时糊涂误拿了呢!”大夫人随即公道的说道:“母亲,我这就去派人将徐老板请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令府家中有事,那我也不便在这久留了,和风华的赌约改日在说吧……”钟离枫看了这一闹剧许久,笑容淡淡的走到老夫人跟前说。 老夫人自然也不愿家丑外扬,便嘱咐纳兰风华去送七殿下。 而此时坐在矮几上的沉浮却站起身来,对着钟离枫行了一个礼说道:“请七殿下留步为家妹主持公道,若您现在离去定然会认为是云舒故意用那云锦的布料害我,一来会让云舒在殿下的形象受损,二来我也不希望七殿下对云舒有什么误会,还请七殿下留下,等事情水落石出,好还云舒一个清白。” 沉浮的话语中满是恳切,也像是真的为云舒好,并且听上去也认为云舒是无辜的。 但是只有沉浮心里清楚,她这么做不是为了云舒说情,更不是维护云舒,而只不过是让钟离枫注意到自己而已。 他必须要注意到自己,因为接下来的一件事情,必须有他帮忙才行。 冷凝的笑意在沉浮的唇边慢慢的盛开,如罂粟花般华美却满是毒素。 钟离枫温雅的面容微微一滞,一双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忽的绽放出一抹意外的惊光来,看着面前谦恭的沉浮,眸光中带了一丝探究。 这女子和自己的妹妹虽然有着一张相似的容貌,但是论美貌,论神韵,都不及自己的妹妹,看了她妹妹便很自然的会将她淡忘掉,但是她的眸光却要比她的容貌更要引人注意,他分不清她的眸光为什么那么的璀璨,璀璨中似乎还带着一份沉静,面对他不慌不忙,谦恭有礼,就好似宫中熟稔宫规的老嬷嬷一般,沉稳自如,如同一片无尽的大海,海面上没有一片涟漪。 他想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聪慧的,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他十分的不解,她的表情,她的话语,无不是在维护着自己的妹妹的,维护着要害她的那个人。 到底是她真的认为自己的妹妹是无辜的,还是她有着其他的想法。 要他留下来无非是想让他看接下来的一出好戏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女子的城府就实在是深了…… “是啊,毕竟事关云舒的清誉,还是等事情水落石出时,七殿下再离开吧,云舒也不希望七殿下对云舒有什么不好的误解。”云舒见沉浮替自己说话,虽是不解,但还是盈盈的弯下身,潋滟的眸光盛载着点点的星光。 “七殿下离回宫的时辰还早,你就坐下来看看这事情究竟是如何,我二妹从小到大便十分的单纯善良,段不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和大妹的感情十分的要好,我也不希望让七殿下猜度我二妹是如何的一个人。”纳兰风华也抱拳说道,面容上是对云舒的无比信任。 沉浮透过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纳兰风华。 他不是有意的维护自己的妹妹,而是他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他五岁便入了皇家学院,刚开始一年才能回府一次,直到十三岁才每月回府一次,在到如今的一月一回,每次回来他也只能在府中停留七日而已,这短短的七日怎么能够让他看清自己的妹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说的单纯善良,无非只是他记忆中的而已…… 她就不明白同是一母所出,一父所生,纳兰风华与他的弟弟纳兰风繁,妹妹纳兰云舒截然的不同。 前者十分的清明,没有嫡庶之分,对待庶女与自己的亲妹都一视同仁,没有丝毫偏袒之心,是一个真正心口合一的人,所以在丞相府,这位大哥是她唯一敬重的人,但是后者却总喜欢装着一副伪善的面孔,背地里却干着阴暗的事情。 纳兰风繁和纳兰云舒一个是阴谋着,一个则是心机者。 这或许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纳兰风华从五岁时便被送到了皇家书院与那些皇子们读着圣贤书,那些皇子们也都伪装的十分好,个个都是一副大义凛然,满口圣贤之道的好皇子,或许思想简单的纳兰风华便被这些假象给蒙骗了,所以他也受到了这些影响,真正的做了一个明德惟馨、风骨峭峻的人。 可是到最后却死在了他一直称兄道弟的钟离枫手上,甚至死的时候都不知道真正害他的人是谁。 而纳兰风繁因为从小体弱多病,便一直待在戚风院修养,纳兰德虽只请了私塾先生来给纳兰繁华启蒙,但是纳兰风繁却极其的用功,丝毫不输在皇家书院上学的哥哥纳兰风华。 第23章 处死灼华 因为不能去皇家书院念书,所以成为了纳兰繁华的一块心病,视自己的哥哥为死敌的一个重要原因,甚至对自己的哥哥丝毫没有一点儿的亲情,这一生中他便都一直在算计着自己的哥哥,一直算计他哥哥死为止,可是因为他体弱多病,他也只不过比他哥哥多活了三年而已。 为什么风繁会那么在意不能去皇家书院念书?因为皇家书院是整个大明国最好的书院,迄今为止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是由翰林院的大学士亲自授课,是专为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嗣以及皇子们设立的。 其朝中很多五品以上的官员皆出自皇家书院! 可以说皇家书院是大明国最人才辈出的地方! 无论走到哪个地方,皇家书院的学子,往往先报上的不是自己是谁谁家的公子少爷,只需报上皇家书院,来人便会立即另眼相看,恭敬有礼 一种是对身世的谦卑,一种是被学识的敬仰。 但凡是个男子都会选择后者…… 所以和皇家书院一比,即便风繁很优秀,可是在他们面前还是生生的挨了一截。 “既然这样,那我便留下来吧!”钟离枫轻点了点头,温暖和煦的笑着:“我相信二小姐也是无辜的!”那笑容是那么的纯粹,干净。 曾近她就是被这样的笑容吸引住,第一次看见时,她便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但是那时只是吸引,真正让她死心塌地爱慕上他时,是因为在她被羞辱嘲讽的时候,是钟离枫给了她一记劝慰安心的话语,就因为这一句话,她为他付出了整个人生,更是得到了惨绝蚀骨的教训…… “林妈妈还不快去将绸缎庄的徐老板请来?”话落大夫人便对身后的林妈妈吩咐着。 二夫人却挡住了林妈妈的道路,一双美眸在大夫人的身上转来转去:“太麻烦了,柳妈妈你去跟着拢眉将二小姐房中的三匹三棱罗都拿过来,既然是要做两双舞鞋,那么云舒哪儿应该还有这舞鞋的布料,若是没有的话,那就是云舒在说谎了……” 是啊,既然是说要做两双舞鞋,那肯定还有一些布料是留着给自己做舞鞋的,如果是没有,那岂不是就证明了拢眉说的话? 云舒这下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是沉浮所了解的云舒不会是那么轻易就被打倒的。 “二婶母,那三匹布料云舒已经送去给红袖坊了……”云舒的神色不慌不忙,反应极为的快捷,几乎从她纯美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心慌痕迹,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那正好,柳妈妈你去将红袖坊的素坊主请来,正好今日我请她来给我量量尺寸好让她给我做几套夏季的衣裳,素坊主来的时候应该会将红袖坊的来往账簿带在身上,到时候只要查一查账簿就知道了,我还真就奇怪了,红袖坊里的绣工阅布无数,云舒要用这天锦做舞鞋,那坊间的姑姑怎么也不提点一下。”二夫人眉角上扬,声音尖细,嘲讽的语气与她一副看好戏的面容十分的相配。 云舒明显没有料到红袖坊的坊主竟然就在府中,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她只想将事情推脱到红袖坊那边,拖延一点儿时间,给自己争取点儿时间,收买红袖坊的绣工,但是却没有想到红袖坊的坊主竟然就在府中…… 强自镇定的云舒,不免皱了皱眉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百銘轩等吧!”老夫人沉厚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慵懒,林妈妈搀扶着老夫人走过大夫人身边时,余光冷冷的撇了一眼云舒。 让云舒强自镇定的面容,在顷刻间瓦解,但是片刻功夫便又恢复如初,只是深皱的眉头却越发的紧了,娇弱的眸光中隐藏着一丝不安。 大夫人看着紧皱眉头的云舒,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股股的凉意从大夫人的心口流出,不禁觉得袖中的手有些冰冷,但是这种感觉也只是片刻而已,走到云舒身边时,轻轻的推了一下云舒,面上的和蔼未变,只是眸光却变得十分的犀利。 红袖坊的坊主是个年近四十的******,面容姣好,皮肤细腻,身材更是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般婀娜,虽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在官宦名流之间的口碑极佳,在十三岁时曾和城中刘员外的长子定下婚约,可惜还未入门,未婚夫婿便被抢匪所杀,之后便无心嫁人,之后开了一家红袖坊,短短的二十年间,这红袖坊的名号便在京都无人不晓。 但是沉浮却知道,素坊主并非女强之类,她能将一间小小的红袖坊经营到如今盛况的地步,背后肯定是有人资助的。 素坊主一双玉手捏着厚厚的账簿,翻到云舒说到的那一日,便对老夫人说:“二小姐的确在那日送了三匹三棱罗过来,并且还让人定制了图案以及款式,只说吩咐做三套衣裳,并未吩咐做舞鞋。” “素坊主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女儿明明要求的是做两套衣裳和一双舞鞋,而且送去的布料中好似还掺杂了一匹天锦。”素坊主刚说完,大夫人便温和的纠正道。 素坊主冲着大夫人慈爱的面容笑了笑,摇摇头:“怎么会记错呢?这上面可记得清清楚楚,主家的要求,尺寸以及送来的布料上面都详细的记载了……” 云舒袖中的手攥得极紧,长长的指甲钳入肉中,在白皙的肌肤上印上尖深的红印。 似是在强迫自己冷静,又似是在寻找着其他的借口。 钟离枫温润的眸光淡淡的投射到云舒的身上,眼角的笑意似有若无,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过。 “祖母……”云舒低吟叫了一声,正欲解释,二夫人讥讽的声音便刺耳的传来:“母亲,你可听到了,这事分明就是二小姐云舒指使拢眉做的,若说是别人说的,您可以不信,可是素坊主的口碑您是知道的……” “祖母,云舒没有,是有人要害我,是有人要故意挑拨我和姐姐之间的感情,祖母你一定要查清楚,我和姐姐之间的情谊可是天地可鉴,我怎么可能去害姐姐?”云舒话语很急,但是声音很稳,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两抹晕红,那欲哭欲泣的眸光,让人呢看上去就好像她是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你和大姐的感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可知道一月前是你跑进大伯的书房将折子弄污,之后你便哭着跑到大姐的面前诉说,让大姐代替你将责罚给承担下来,大姐对你好倒是真的,但是你对大姐好不好,那我就不知道了。”纳兰婉婷的声音十分的清冽,如汩汩的泉水急促流入洞穴一般,让人淬不及防,却又显得十分的清冽。 婉婷便是这样一个急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可能不太容易和人相处,但是却绝对没有心计的。 “婉婷你说什么?那折子本就是大姐弄污的,我们两长得本就很像,是不是你看错了?”云舒猛然间转过头,震惊的看着婉婷,柔软的面容上满是委屈和不解,当眼光落到沉浮身上时,那种柔弱便立刻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寒光闪闪,让人躲避不及。 二夫人拉过婉婷似是关心的问道:“婉婷,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沉浮可都承认了……” “前些日子二姐走路的时候不是不小心踩到了小白的尾巴了吗?从此小白便嫉恨上了,那天我带着小白在榆树园转悠,小白就忽然一下的朝大伯的书房方向跑去,我当时便看到二姐将大伯的折子弄污,二姐倒是一点儿都不惊慌,出了书房便到了大姐的东篱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大姐诉说,当时也不知道二姐是想要大姐给她背黑锅,还以为只是来求助大姐的,但是谁知道当时二姐是在求大姐将罪责承担起来,要不是因为我刚好去了姑妈那,我肯定早就告诉大伯了……”纳兰婉婷说得不以为然,丝毫不怕得罪任何人,无畏无惧的,性格十分的豪爽。 沉浮看着纳兰婉婷,唇边慢慢的浮现出一抹笑意,一抹带着欣赏的笑意。 以前她还觉得婉婷人很不好相处,嘴太直,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更不会考虑这张嘴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在她印象中婉婷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刻薄的人。 所以她尽量避免和她相处,但是事实上婉婷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凡是她看不过眼的东西都会站出来说。 她还真没想到那一幕竟然被婉婷给看见了。 “这样啊……若说是婉婷认错人了,那倒也罢了,可是狗却不会认错人的。”二夫人看着云舒嘲讽的说着,脸上的笑意满是幸灾乐祸。 “云舒,父亲的折子真是你弄污的?你弄污便也弄污了,怎么能让沉浮替你顶罪呢?”纳兰风华也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些过分了,之前因为两个都是他妹妹,不管说谁,都会存在偏帮,现在又弄出这一出,纳兰风华是真的忍不住了。 “不是的,是姐姐自己愿意的,我当时也没有想让姐姐替我顶罪,只是哭着找姐姐一起想办法,然后姐姐就说要替我将罪责承担下来,我也说不用,可是姐姐却趁我不注意自己跑到父亲那边说去了……”纳兰云舒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好似显得十分的绝望和无助。 第24章 钟离枫的关心 钟离枫微微的眯了眯眼,在沉浮和云舒两人的面容上扫视了一下,一个沉稳冷静,一个楚楚怜人,无论看谁都无法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这对姐妹,倒还真的是他有些捉摸不透。 “沉浮,你倒是说说看,是你自己要替云舒顶罪的,还是云舒求你的?”二夫人这次将眸光放到了一直都不说话的沉浮身上,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一副要替沉浮做主的模样。 沉浮看了一眼二夫人,又看了一眼云舒,说真的她现在还不想和云舒撕破脸,一旦撕破脸,她接下来会很麻烦,但是箭已经到了弦上,怎么能不发? 正欲张口说话,拢眉便抢先一步,爬到老夫人的身旁,拽着老夫人深褐色的雕花乱云裙摆说道:“老夫人,是二小姐让大小姐顶罪的,当时二小姐和冰巧两人在屋中谈话,奴婢给送果实的时候,便听到二小姐骂大小姐太笨太蠢,她只不过流了几滴泪大小姐就上当了,还说以后凡是犯下的错都要大小姐替她担着,谁让大小姐那么好骗。”拢眉每说一句,眸中的恨意便加重一份。 她就不信这两件事加起来,老夫人还能无动于衷…… 钟离枫再次将探索的眼神投到沉浮的身上,很奇怪,她的神情并非那么吃惊和难受,反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倒是在眼角处还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兴奋 “云舒,拢眉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好心将你罪责承担起来,原来在你眼中我竟然是这样的,蠢、笨、好骗?难道说之前你故意亲近我就是想让我帮你一直做替罪羊下去?”沉浮很是气愤而又难过的说,那神情好似慢慢的是失望和不敢置信,神色十分的伤心。 既然拢眉给她铺好了路,那她正好可以沿路走下去,这样她倒也不怕撕破脸皮了。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从未说过姐姐……我对姐姐一直都心存感激的。”云舒赶忙解释。 但是聪明的二夫人便立即扑捉到了关键词:“感激?那就是说云舒你确实是让沉浮替你背黑锅了?” 云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副盈盈欲泣的模样真的惹人生怜,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的以为大家冤枉,陷害她了一样。 “二伯母,这件事情是我自愿的,云舒当时被吓得实在可怜,所以我就好心的答应了。”沉浮虽然没有很直接的说这是云舒所为,当时却已经用一种很委婉并且很好的方式说了出来。 一来可以让人认为她沉浮是多么单纯,善良好骗,二来也可以让人认为她沉浮此刻又是多么的袒护自己的妹妹。 或许这种袒护在钟离枫的眼中,实则是愚蠢。 但是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反正她说这话,没有明面上挑明和云舒的关系,反倒还有偏帮云舒的嫌疑,这样大夫人即便想拿捏她也是找不到任何的借口了。 云舒听到沉浮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放弃了挣扎,泫然欲泣的眼神更加惹人生怜,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个泪美人,抽抽搭搭的,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正当老夫人要问责的时候,云舒两眼一闭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大夫人一下手疾眼快的接住云舒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焦急的喊着:“二小姐又犯病了,快去找大夫。”随后又对着老夫人可歌可泣的说:“母亲,云舒一定是心里有苦,不然也不会急晕过去,从小到大只要云舒受了委屈,便都会这样晕过去,这一晕最少三天,大夫说要云舒自个儿想明白了,积累在胸口的气消了,人也才能醒过来。” 云舒这样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反正大意就是云舒不能被刺激,不能被误解,不能被冤枉,所以父亲便对云舒格外的宝贝,凡事冲撞了云舒的人,下场都不会好过。 上到哥哥,下到妹妹们,所以也都不去招惹云舒。 而且不止一个大夫治不好这云舒的病,请脉,看气色都是好好的,但是人就是不醒。 有一次三姨娘认为云舒就是装的,所以直接将一壶水给泼到了云舒的身上,那时候还是大冬天,但是地上的云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之后还受了风寒。 那三姨娘自然不用说,不到一个月就不知怎么的跌入湖中冻死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连老夫人都不免叹了一口气…… 但是跪在地上的陇眉却对老夫人说,她有办法让小姐立刻醒过来。 沉浮看着陇眉,这个倔强的小丫鬟,真的替她可惜,她越是这样,她的死期就越近,大夫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虽然她也知道云舒这绝对是装的,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口吐白沫,吓都能将人吓死,但是没办法云舒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太逼真了…… 让人不得不信,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真不是普通人想做就能做到的。 她都一直很好奇,云舒是不是生来就带着这种特异功能。 自然她也是有办法能瞬间让云舒的眼睛睁开的,可是她要是真这么做了,日后她就等着大夫人的嫉恨吧! 她的大仇未报,可不想为了一时之快,将自己接下来的生活给赌上去。 “你有什么办法?”老夫人磕着的眼睛睁开,没有太多的期待。 老夫人说罢,陇眉就走到云舒的身边儿,大夫人立即机警的让刘妈妈不让陇眉靠近。 之后得到老夫人的示意,刘妈妈这才回到大夫人的身边。 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认为陇眉会拔下头上的簪子使劲的扎在云舒的身上。 但是陇眉却只是脱去云舒的一只鞋子,然后用手隔着袜子划拉了几下云舒的脚底板。 一个在有忍耐力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忍耐身体所不能忍耐的事情。 云舒怕痒,陇眉这一划拉,云舒的脚就条件反射的想要躲避,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晕倒过去的摸样,但是她的脚却已经将云舒假装晕倒的事情给暴露出去了。 “呦,还真的是醒了啊,这可比叫大夫省事的多了,这戏演得还真好!”二夫人嘲讽冷笑的声音,尖锐的传来。 云舒知道装不下去了,便睁开了眼睛,躲在大夫人的怀中嘤嘤的哭泣着。 “二夫人,只是这次事情不严重而已,难道之前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是能演就能演出来的吗?云舒只是一时受不了别人的误会,这才脑袋一沉晕了过去,很快就能醒过来的。”大夫人搂着云舒,打着圆场,其声音已远远的没有了之前的大度和温和了。 “对,就是小姐演的,这也是我从小姐的房中听到的,小姐每次晕倒,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都是小姐装的,这以前的冰巧是最清楚的,凡是有人在的时候小姐就是昏迷不醒,不吃不喝,实际上等人一走,冰巧便偷偷的去拿食物给小姐吃,自从第一次撞见冰巧将昏迷过去的二小姐叫醒吃东西之后,奴婢便一直都留意着二小姐,奴婢知道二小姐怕痒,所以这才让小姐给醒过来了,要不是这样的话,恐怕小姐不知道要昏睡到什么时候。”陇眉字字如针,早已对云舒恨之入骨,云舒那副虚伪的摸样更是让她恶心。 “陇眉,我自问我待你不薄,可是你却一而在,再而三的污蔑,陷害我,你说我这次是假的也就罢了,那之前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我又如何能装。”云舒白皙的面容上满是泪水,一副悲痛欲绝的摸样。 陇眉却恨恨的说:“小姐,我在你身边五年,你的事情我清楚的很,你除了拥有这张脸,其他的都是假的,整个纳兰府最心胸狭窄,自私自利,阴险狡猾,工于心计的人就是你了,老夫人,若是下次小姐还有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现象,只要抓来一只老鼠,小姐的病就会立马好了,奴婢虽然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但是奴婢实在是看不惯二小姐平时对大小姐的所作所为,更见不惯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老夫人,二小姐年纪轻轻的就开始骗老夫人,骗老爷,要是等之后不知道二小姐还会使出什么法子来……” 陇眉最后的一句话总算是说到老夫人最忌讳的事情上去了。 老夫人那么刚正不阿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背叛。 而且还是她比较欢喜的孙女儿,还用同一招骗了她那么久。 即便沉浮的这件事情不能对云舒怎么样,但是经过这次老夫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云舒的。 沉浮轻眨着长长的睫毛,神情十分的冷静,她原先不过是想让一步一步瓦解大家对云舒的信任和看法,让老夫人不在心软,但是却没有想到,因为多出了一个意外的人,竟让整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祖母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云舒这次是不可能逃得了的。 但是陇眉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许她觉得值了。 “满口谎言,欺骗,你是怎么教你女儿的,林妈妈传家法!”老夫人双目怒瞪,将佛珠重重的放到檀木桌上。 第25章 又一个计谋 无疑,有人敢欺骗当家主母,无疑是在挑战主母的权威。 虽然她这个主母之位早已经让贤,但是只要有她一日,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绝对不会落到旁人的手上。 “母亲,这只不过是陇眉的一面之词,云舒怎么敢欺骗老祖母呢?”大夫人一下急了,这事情越发的往严重的方向发展。 “哼,不敢,等她敢了,这个家就是她做主了,林妈妈还愣着什么?”老夫人的脾气十分的火爆,要么不发,一发则不可收拾。 “母亲,万万不可啊,云舒还有一年就要进宫参加宫宴了,要是身上有个什么损伤,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这可关系到整个纳兰府的声望啊,云舒她可是纳兰府唯一的嫡女啊!”大夫人实在难受,把重要的话全都说了,但是却浑然不觉,则纳兰府中还有一位嫡女。 “哎呀,母亲,你听听,大嫂是怎么说的,这分明就是说我们老爷是庶出的,生下的一个女儿也是一个庶出的……”二夫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她恨不得老夫人立即让大夫人将纳兰府所有的账目交出来,由她打理。 二夫人还真是精明,毕竟纳兰瑞才是老夫人所亲生,二夫人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暗示大夫人说老夫人只是个填房,不配做当家主母的位置。 这句话说出,只消听到屋内所有人的倒抽声,就知道这后果是有多严重了。 “哼,你们家好歹似个大户人家,竟然这样的口无遮拦,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两个人一同拖下去,家法伺候。”老夫人此时倒显得越发冷静,眸光犀利的可怕。 不管怎样的女人,怎样的家世,有着怎样的过去,都还是会在意过去的一些难以启口的事情。 这大夫人说纳兰府唯一的嫡女,简直就是打老夫人的耳光。 “母亲,儿媳没有这个意思,儿媳的意思是云舒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这嫡女可至关重要,可轻易打不得的!”大夫人立即反应过来。 “二姐是大伯的亲生女儿,大姐就不是了吗?大姐还有几个月就要进宫献艺,二姐却还是跑去找大姐顶罪,要是在宫宴上有什么闪失,不同样让纳兰府没有脸面吗?而且大伯那么疼爱二姐,即便知道是二姐做的,也不过是说上几句,但是大姐去顶罪,连唯一可以帮大姐说情的五姨娘都去世了,大姐只能受罚了,我倒是现在想二姐是不是故意弄污了折子,故意让大姐受罚,故意不让大姐参加宫宴的!”五妹纳兰婉婷永远的那么一阵见血,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说得理直气壮,毫无畏惧。 婉婷这么一说,沉浮不禁又深看了一眼云舒,或许这一切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云舒那样争强好胜的性格,什么事情都不能容忍别人在她前面。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弄污折子,故意让她受罚,故意让她受罚,故意让她进不了宫献艺的。 说不定,将先帝赐给老祖母的羽凤梨花裙舞衣故意弄坏,也是为了让她去不成皇宫。 沉浮宛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间就明白了…… 云舒心思细腻,又小心谨慎,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会将老祖母最宝贝的舞裙弄坏,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那么之前的一切错事,恐怕都只是云舒想着法子的在整治她而已,到后来,她索性放开了心,反正只要做错事儿,都直接让她顶着。 所以才有陇眉后来所说的愚蠢,可笑…… 纳兰云舒,你狠,你好狠的心啊! 沉浮的手不自禁的捏紧了,冰冷的眸光满是杀气,真的恨不得将云舒扔到狼圈中,让她被饿狼撕咬成碎块儿,最后只剩下一滩毛发和血水…… 正想着突然感觉一道探究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身上,沉浮毫无顾虑的朝着那抹眼神看去,那恨意便在顷刻间越发的加深了,脑袋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就是在钟离枫和纳兰云舒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给他们喂下毒药,之后在告诉他们,他们两人中只有杀了另外一方才可以拿到解药。 哈哈哈……她倒是十分期待那时他们的回答。 钟离枫心中只有自己的人,肯定会杀了纳兰云舒。 而自私自利的纳兰云舒也肯定会杀了钟离枫…… 光是想想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她冰冷的心脏就变得雀跃舞动起来。 看着那抹身影的眼神,也在顷刻间朝来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种等着看你们怎么死的微笑,一种十分诡异的微笑,就好像死神笑看着垂死的病人一般。 钟离枫突兀的接受到这抹微笑,神情不禁一滞,好似那只是幻觉而已。 明明刚开始那抹眼神中到处充满了强烈的恨意,尤其是在看向他时,那种恨不得挫骨扬灰的恨意更加的突出,可是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那恨意和杀意便被一个大大的微笑取代,彼此的转换中快得让人找不到一丝痕迹。 而当他再去探寻时,连那微笑都找不到了,找到的只是一双波动,受伤,不忍的眼眸。 只不过片刻的时间,这个叫做纳兰沉浮的女子,竟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换出三种不同的神情来。 她眼里的恨或许是来自纳兰婉婷口中说出的事实,而对他微笑或许只是礼貌,而受伤的眼神,则表明她现在真实的感受。 爱和恨纠缠着,所以让她的眼神变得矛盾起来。 真的只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吗? “纳兰婉婷,你不要胡说。”一直柔柔弱弱,说话细声细语,期期艾艾的纳兰云舒,声音一下变得尖利起来,那凶狠的神情俨然与她柔弱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夫人意识到云舒的失态,立即拉扯住云舒的衣角,让她不要在说了。 七皇子要是不在这,或许还好点儿,但是七皇子在这,她无论如何都要克制住。 “怎么,婉婷说到你心上去了,果然如陇眉所说,见到你刚才的那副样子,原来以前的那副纤弱温柔懂事的外表都是装的啊!”二夫人咄咄逼人的说着。 钟离枫看着云舒那张美艳的面孔,在心底事禁不住的叹气,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了。 原本他对纳兰云舒可是十分有好感的,纳兰云舒不论是身份还是家世已经学识都与他十分的相配,但是看到刚刚那副样子,他在心里已经将纳兰云舒从他的选妃列表中剔除了…… 这个女人说聪明也还是聪明,有心计还是有心计,娶这样的人的确会帮助自己不少,但是,就因为云舒刚刚暴露出来的本性,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即能帮助自己,但是同时也会毁了自己。 “二夫人,换谁被冤枉不会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护?就是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顾及自己的仪态。”大夫人的面容十分的严肃,阴沉,那副端庄从容早已变成了凌厉,随后便对着老夫人说:“母亲,云舒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秉性你是最了解的,她觉不会做欺骗母亲的任何一件事,云舒的昏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都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云舒和沉浮自小的感情也好,云舒为什么要故意那样做?不让沉浮参加宫宴对她对纳兰家又有什么好处?这些不过是婉婷的猜测,云舒一时心急才忘记了仪态。”大夫人这次说得倒十分的顺畅,滴水不漏,不慌不忙。 但是云舒已经将老夫人的脾气给挑起来了,想要压回去是万分不可能的。 “哼,就因为云舒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才更要重重的罚她,她是嫡女,没有本该嫡女那样的分度和度量,收到的教育也是最好的,理应谦虚懂事,知道审视夺度,可是她却连自己最基本的错误都不敢承担,何来贤惠舒良,以后如何做当家主母,如何让丈夫的小妾儿女信服?今日这家法就用定了。”老夫人说一就是二,越是求饶,老夫人就越是要用家法。 大夫人的脸上一阵灰白,看着个舒的眼神十分的心疼,但是又无可奈何。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身朝服的纳兰德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感觉到氛围不对,立即走到老夫人的跟前,恭敬的说:“母亲,这是谁惹你不高兴?” 沉浮有多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她不清楚,她也不想知道,对于这个父亲,真的是可有可无,就跟个路人一样,存在与不存在的价值一样,但是却因为父亲对娘亲的绝情,以及对云舒的宠爱,让她不得不恨他。 那种恨意,她却也分不清楚,没有想要对付他,没有想要报复,就是很想看他一蹶不振,官场失败,接连被贬职! 或许,只要看到他过得很不顺心,很不好,她才会觉得痛快。 纳兰德无论家里家外都是一副严谨威严之人,十分的沉稳,对家人对朋友都很好,但是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有点儿不近人情。对儿子也是十分的严格…… 当然对待云舒和风华却是十分的宠爱。 也正因为如此,纳兰风繁才会如此的嫉恨纳兰风华吧,那种嫉恨已经到了可以啃食纳兰风华的地步! “哼,这得问问你的好夫人,好女儿,一个月前弄污你折子的正是你的宝贝女儿,沉浮好心的给你宝贝女儿顶罪,你的宝贝女儿却送给沉浮一双用天锦做的舞鞋报答沉浮,事情败露了,便开始装病,呵呵……我这老婆子是越来越不管用了,要我说几次?还不动家法?”老夫人是越说越气,虽语态平和,但是却实在的让人毛骨悚然。 第26章 老夫人的突然昏迷 林妈妈等人不敢怠慢,走到云舒身前就要将云舒带下去。 云舒却一下挣脱林妈妈等人的束缚,抱着纳兰德的腿哭诉着:“父亲,女儿没有,女儿是被陇眉冤枉的,女儿只承认弄污父亲折子的事情是女儿做的,姐姐也是好心替我顶罪的,其他的事情都与女儿无关,都是陇眉想要陷害我。” 然后云舒哭诉完之后,又走到沉浮的身旁,拉着沉浮的说,泪流满面的说:“姐姐,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姐,云舒从未要害过姐姐,这一切都是陇眉想要陷害我,离间我们姐妹的关系,陇眉之前和冰巧有过恩怨,所以便来报复我!” 沉浮冷冷的看着,唇边儿没有任何的感情,多情从云舒的手上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的在她脸上甩几个巴掌。 陇眉冤枉你?陷害你? 你可知仅仅为了一件新裙子,你就将陇眉的亲弟弟残忍杀害,到底是谁阴毒,是谁残忍。 前生,我视你为至亲挚友,对你掏心掏肺,而你又是怎样对我的? 莫不说你之后的背叛,落井下石,残害我的朝歌,就是你之前利用我的善良来整治我自己,就光凭这一点儿,我就永生永世的不会放过你…… 沉浮强压着心中即将要说出口的真相,收起对云舒的憎恶和杀气,努力的挤出一丝不忍:“父亲,这些应该不是妹妹做的,妹妹也应该是有苦衷的,我相信妹妹不会这么对我!” 说完沉浮便禁闭着自己的嘴巴,好让自己不恶心到自己。 纳兰沉浮,不是我在为你求情,而是我还有一件儿仇恨没有报,而且还只有那么一次机会,我为你求情,不是真的原谅你,而是等这个仇恨报完之后,接下来轮到你和钟离枫了。 她还是比较公平的,谁最先伤害她最深,那么她就最先报复谁。 陇眉听到沉浮这样一说,十分的惊讶,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用不可置信和难以理解的话语说道:“大小姐,二小姐这样对你,你还要帮二小姐,你顾念姐妹情深,你善良,你仁慈,但是你能保证二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云舒没有想到沉浮会帮着自己说话,一瞬间那泪水更加决堤了,抓着沉浮的手就越发的紧了,用坚定的眸光看着沉浮:“姐姐,我对你的心意是日月可鉴,没有半分虚假,老祖母说得对,我没有一点儿担当,没有一点儿嫡女的分度,我不应该胆小,那么柔弱,总是让姐姐保护。” 说完云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对着纳兰德重重的磕了一下头:“父亲,弄污折子的人是我,姐姐却替我受了罚,现在我愿意站出来,承担我一切的罪责,请父亲像惩罚姐姐一样,惩罚我!我也不希望我成为祖母口中的人,我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就应该敢作敢当。” 这一番豪言壮语,一身的正义凛然,让沉浮稍稍有些期待的神情变得有些失望,这句话一出,父亲肯定是舍不得罚云舒的。 所以,对待云舒这样狡猾聪明的人,要么不动,一动就要让她永无退路。 “敢作敢当,说得好听,那其他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承认?”二夫人冷厉的说着,这小妮子还真的和她娘一样难对付。 沉浮昂起头:“不是云舒做的,云舒绝对不会承认。” 钟离枫看到这里,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个微笑,这女子真的是太聪明了,也太狡猾了…… 如果她能化险为夷,那他收回刚刚的话,脾气大如何?不好又如何?只要落在他的掌心,就别想跑! “哼,这舞鞋的事情,素坊主都已经证实了,你还想死赖着不承认吗?就是陇眉想要陷害你,她一不懂布料,二没有出过纳兰府,她根本就没有时间陷害你,而且这舞鞋也是你要陇眉做的,那布料就是你拿给陇眉的,难不成你想说这纳兰府中会有这下等布料吗?这布料丫鬟倒是想穿,可是却也买不起。”二夫人说得字字严厉,字字诛心,没有打算放过整治纳兰云舒的机会。 云舒听后,只是咬紧了嘴唇,双眸可怜又无助的看着纳兰德。 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女儿,这些年一直都捧在手心上,再说他可是将这个女儿往皇后的方向培养,i自然一直是细心教导,打不得骂不得。 更何况现在七殿下还在场,要是这些事情真的被证实了,恐怕纳兰云舒的坏名声也就此传来了。 “好了,二夫人,云舒从小就乖巧懂事,善良单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仅凭素坊主的一番话就将这污水往云舒身上泼吗?我看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既然云舒已经承认我的折子是她弄污的,而且母亲也觉得云舒有过错,那我就让云舒好好的在佛堂抄送经文十天,悔思己过!”纳兰德的口气甚严,十分的威力,容不得别人再多说一句。 二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是才张开嘴巴,就被老夫人打断了。 “我倒觉得十日不够,要在多加十日,让她整整抄三遍佛书这样才有记性。”老夫人这么说就已经说明是打算放云舒一马了。 但是她可并不是心里真的愿意就这么放过云舒了。 纳兰德是丞相,又是一家之主,七皇子在这,如果家里人顶撞,辩驳纳兰德,倒是会显得纳兰德不够威严,面子也会受损。 老夫人这是在顾虑纳兰德的名声和尊严,这才勉强的松口。 沉浮从老夫人那冷漠无情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老夫人是十分的不愿,但是没办法,谁让今天有一个外人在场。 不过要是没有这个外人在场,恐怕之前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这么被大夫人给遮掩过去了。 别说让纳兰云舒禁闭二十日,恐怕连句说话都不会说。 听到这个回答,最不满意的人应该是陇眉,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以为即便不能让纳兰云舒死,可是至少也能毁了纳兰云舒。 要知道残害姐妹,可是要被吊起来毒打的,但是这些事情加起来,却只不过是让纳兰云舒在佛堂好好反省二十天,抄送三遍的佛书而已。 二十天之后,云舒依旧春风得意,并且也对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以大夫人的手段,肯定是不会让下人在议论一句。 而唯一的知情人七皇子,自然也不是大舌头,到处就说,相反会因为和纳兰风华的关系,选择沉默。 陇眉不甘心,跪爬到老夫人的跟前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林妈妈给按住了身体。 沉浮闭上眼睛,有些替陇眉惋惜…… 这孩子就是操之过急了,她要是在能多忍一些时日,或许她就能活着看到云舒接下来的下场了。 她现在根基不稳,想要救她也十分的为难。 从百茗轩出来,微风凉凉的吹在沉浮的脸上,笼罩在沉浮心中的压抑和恨意却没有丝毫的减少,更不会因为云舒被关上二十天禁闭而有所轻松。 反倒更加的沉重和痛心。 这要是换做是他,父亲肯定已经让人将她拖出去,以最严厉的方式惩罚她了吧? 可是云舒呢? 父亲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只是让云舒关十天的禁闭而已。 关几天,不痛不痒的,没少一块儿肉,饭也不会少吃一口。 以前她知道父亲偏心,可是却没有想到却已经偏心到了这种地步。 同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待遇却是天然之别,这不得不让她心寒。 看来以后对付云舒,最重要的还是瓦解父亲心中对云舒的宠爱才行,否则只要有那份宠爱和偏袒在那里,就是云舒杀了人,父亲也不会对她怎样。 从沁凉的大理石台阶走下来,沉浮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想到陇眉接下来的下场,沉浮就越发的不好受。 “大小姐请留步……”清凉温润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传来。 沉浮的身子先是一怔,脸上的那份憔悴便瞬间转换成了冰冷,冷冷的勾起嘴角。 转过身,便轻轻的扯了一个微笑,福了福身:“七殿下,有何事?” 不热情也不疏离……感情悄悄好。 钟离枫飘逸的走到沉浮的身边儿,眼神很温柔,似是在安慰:“你和二小姐的感情很好吧?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多加伤心,你们毕竟是亲姐妹,二小姐断然再有错也不会伤害自家人!” 呵……这句话也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 或许是还藏有另外的目的…… 刚刚他明明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云舒是什么秉性的人,相信他也能看得出来。 他这么说岂不是也承认云舒是无辜的,亦或者是来试试她的反应的…… 亲姐妹?恐怕就是亲生母女,纳兰云舒也不会在乎吧?凡是挡了她的路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谁! “是啊,云舒是我的妹妹,从小便和我要好,云舒怎么可能会那样对我呢,云舒是被恩冤枉的!”沉浮低垂着睫毛,显得有些悲伤和难过。 他想要试试她的反应,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愚蠢,那她就给他要的反应,让他好好看着她的愚蠢。 而且她现在也必须要证明自己有多愚蠢,不然怎么会将那个人给招过来呢! 第27章 事情在诡异的变化 钟离枫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深看着沉浮那澄澈如水的眼眸,里面似乎除了难过便什么也没有了。 “那大小姐认为会是谁陷害二小姐的呢?”钟离枫的声依旧那么的好听,依旧那样的温润。 沉浮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摇摇头:“云舒的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云舒,而且云舒又那么聪明,漂亮,多才多艺,待人又那么的诚恳,谁会陷害云舒呢!” 呵……说这些假话,她真的觉得恶心。 “那会不会就是因为二小姐太过优秀,太过得宠,而招来别人的嫉恨呢?”钟离枫看似说得不经意。 但是沉浮便立马明白钟离枫的意思。 这岂不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故意设计的? 而那个人就是她! 呵……真的是心细如尘,眼光毒辣,可惜这些事情可一件都没有冤枉她! 沉浮故意装作不解,反倒装着好奇,瞧着钟离枫那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怎么会呢?七皇子这么关心家妹,是不是对家妹有意思?” 钟离枫却裂开嘴,轻轻的笑了一下,笑得十分的好看:“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大小姐你,也切莫太过伤心了。” 说完钟离枫便很有风度的冲着沉浮微微点了点头,便快速的踏出了拱门。 那纤长飘逸的背影,让灵凡忍不住的赞叹道:“七皇子不仅长相俊美,待人也真的好亲切,而且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灵凡也是女孩儿,自然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尤其是那个只可以仰望的人,突然有一天走到你面前,面对面与你说话的时候,便会更加的春心萌动,情不自禁的发出赞赏。 但是灵凡也只不过是赞赏而已,对钟离枫最多不过是崇拜,绝不会有爱慕的意思。 因为灵凡心里已经有人了。 “七皇子是好看,但是和三皇子比起来,却绝对是天壤之别。”沉浮由衷的说道。 刚开始她也以为钟离枫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那么的有风度,那么的高贵,又那么的亲切,又那么的有学识,堪称完美。 但是往往完美的外表下,都会隐藏着一颗丑陋无比的心,就像纳兰云舒一样。 看她的外表,几乎可以将一切美好的形容词用到她的身上,但是如果掏出她的心,就会发现比地上的泥土,粪坑里的粪便还要肮脏,丑陋一百倍,一万倍。 “三皇子?就是除了太子唯一被封为亲王的墨北王爷?听人说他长得十分的妖娆,阴柔,比最美的女人还要美上几倍,但是却性格残忍,手段残佞,都是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人了,成了不下三次亲,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活过洞房花烛夜的……就因为这样,墨北王爷的骄纵,不可一世,残忍,皇上才会让王爷远离京都,北上到边塞去驻守!和七皇子的温柔,亲和,简直没发比……”灵凡毕竟是丞相府中的丫鬟,多多少少会听过三皇子的事迹,说起三皇子便是一脸的后怕和厌恶,说道七皇子的时候,那脸上便不自不觉的蔓延起了两抹红晕。 “有些人不要看外表,就像那花一样,越是漂亮的,就越是含有剧毒!”沉浮话语清冽的说道,那浓重的恨意和切齿的杀意被很好的隐藏,隐忍下去。 面上一片冰冷…… 看着钟离枫离去的方向那杀意几乎要侵蚀沉浮的整个瞳孔。 回到宫中,钟离枫还一直的在回想沉浮那略有些复杂,又变化奇快的情绪。 越想就越得与纳兰风华描述的不一致。 纳兰风华似乎对他的几个妹妹都十分的疼爱,所以没少在他面前提起过。 他记得纳兰沉浮是最先被纳兰风华提起的人,原因很简单,纳兰沉浮是纳兰府的大小姐。 但是同样也是让他最绝对没趣的一个人。 沉闷,不爱说话,木讷,胆小,怯弱…… 这就是他对纳兰沉浮的第一印象,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字:蠢 这种女人本该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但是却因为听风华说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两个人长得就像双生子一样。 就因为这一点儿,他才会有兴趣朝纳兰沉浮多看眼。 可是这一眼却一下推翻了,他对她种种的评价。 胆小,怯弱,木讷,沉闷…… 这一样都没有。 出现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一个举止得当,落落大方,沉静如水的女子。 甚至那双漂亮的眸子布满了精光和灵气,隐隐的还带着一丝狡黠。 同时给他更多的感觉,这个女子十分的清冷,那澄澈的眼神就如同一捧幽幽的古泉一般,清凉沁人,却又值得考究。 而且看似愚蠢,可笑的表现,他却绝得这其中像是隐藏着什么一样。 面对他时的不慌不忙,而且他的话语分明在暗示了什么,而她却巧妙的将问题的另一层含义给含糊掉! 这个女子明明表现的都很明显,可是却又让他觉得看不透。 远处的凉亭中,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安坐在石凳上走过去,兰若雪和罗玉成正在聚精会神的下着棋,看到钟离枫过来。 好事的罗玉成便立即笑着问道:“今日七皇子你可是有了眼福,可是将纳兰府中的几位小姐都看了一个遍儿?” 钟离枫笑笑不语……坐在一旁,眸光十分沉淀的看着面前的一盘残局。 罗玉成乃罗尚书长子,此人记性极好,虽不喜爱念书,但是往往只要看过一遍儿,便能将书倒背如流。 而兰若雪,是兰若太师幼子,同时也是最得宠的,这其中大部分原因都与兰若雪的面貌有关,生得是一副好皮囊,肤白如雪,眉若灿尘,轻轻一笑便倾国倾城,长得十分的妖孽。 如今早已被那些花痴少女封为了大明国第三美男! 而且比第一美男和第二美男还要更受女子的欢迎。 第一美男自然是他的三哥,除了太子唯一被封为亲王的墨北王爷,因为性格残佞,嗜血的缘故,父皇派往了边塞驻守。 至于第二美男,他却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是个什么庄主……而且此人神出鬼没,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却因为一副印有他名字的画像流出,这才被那些好事者封为了第二美男,至于有没有这个人,还无人知晓!!! 而且兰若雪又十分的好学,三岁便已能吟诗作对,在当时还有个神童的称号。 所以整个家族对兰若雪寄予了厚望。 所以在五岁的时候便被破格送到了皇家学院。 而罗玉成却是相反,因为占着天生的一副好记性,即便丢开书本几年,却依旧在十六岁时被选入了皇家学院。 自然这两人便都成了他的同窗兼好友。 “怎么?七殿下你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兰若雪察觉到钟离枫的异样,便挑着他的凤目,风情万种的问道。 “我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风华一再嘱咐我不让我对别人说。”钟离枫温润的眸光在两位好友脸上跟前一一扫过。 “怎么?是不是丞相府中的几个千金,不是传说中的那么貌美?而全都是丑八怪。”罗玉成虽然记性好,但是人却十分的风流,放荡。 钟离枫摇摇头:“与传闻中的一样,只是……丞相府中的大小姐,我倒觉得有点儿捉摸不透,也不知她是真的笨,还是故意的……” 钟离枫没有直接说起纳兰云舒的不适,而且在这件事情上,还没有一个定论,自然他也不能随意的乱说。 “你倒是说说看!”罗玉成有些迫不及待,夹起一颗黑子一边儿细细的想着接下来的步骤,一边儿却竖着耳朵听着钟离枫的话语。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真是愚蠢之极。”罗玉成手摇着折扇,一身的华贵服饰将他白玉似的面容衬托得更显放荡,狭长的眼眸,宛若一把倒弦月,冷冷的,从眸中射出的光芒,满是不羁。 听钟离枫说完之后,罗玉成便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笑意满是鄙夷! 身旁的钟离枫低垂着温润的眼眸,绯色的唇角温和的上扬着,那摸样好似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缓缓地开口道:“其实我觉得纳兰家的大小姐未必是我刚刚所说的那样……” “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愚蠢,可笑吗?真想不懂这样一个蠢人是怎么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的,这事情明摆着就是那二小姐在利用她,她却反过来帮自己的仇人说话。”罗玉成说得越发的不羁,越发的嘲讽,仿佛在他面前,任何的人都是愚蠢的,只有他才是聪慧无敌的。 和罗玉成对弈的太师之子兰若雪,一身华贵的紫衣华服,腰系咬龙翠玉珠腰带,面如冠玉,朱唇皓齿,肌肤胜雪,乌发如墨,一双轻佻的摄魂桃花眼半眯,真是人如其名,美得似画,又似雪。 “七皇子殿下或许说得有道理,或许她不蠢,只是……很蠢而已!”兰若雪故意严谨的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便裂开那艳红的双唇嘲弄的笑着。 那好听的声音犹如天籁,那笑声更是空山新雨后般的空灵。 不亏是大明国的三大美男,无论是音容还是笑貌,都足以让那翩翩飞舞的蝴蝶羞墩,更是让那开的艳丽的花朵失了颜色。 第28章 事情终究败露 钟离枫清眨了一下纤长如团扇的睫毛,似笑非笑,眸光却清冷的可怕。 “怎么?七皇子你认为我们说得不对吗?凡是脑袋还能用的,都会知道那是自己的妹妹要对自己不利,以往的一切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而已,而她呢?纳兰沉浮,却自始至终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甚至还打算为纳兰云舒求情,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都到了如今的份上,怎还会有如此的蠢人,即便善良单纯那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兰若雪冷声说着,轻佻的桃花眼斜眯着,嘲讽之意在眼角聚集的更加浓郁。 “可惜了,那传闻中的纳兰云舒却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可惜了她的花容月貌,若不是七殿下你从纳兰府回来,我们还不知道纳兰云舒是个什么样的秉性,亏我还打算在明年的宫宴上让我父亲求亲呢!”罗玉成傲娇满满的说着。 浑然不知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从一品尚书之子,正一品丞相府中的嫡女未来都是要进宫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自不量力。 话刚说完,兰若雪便冷笑着投给了罗玉成一记嘲讽的眼神,倒是钟离枫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一切温润如初…… “看来我们善良的七皇子殿下,始终认为纳兰沉浮没有那么愚蠢,为避免七皇子你眼里蒙雾,看不清此女的智商,那作为同窗好友的我,便来将你眼中的雾纱摘掉吧,给我十天的时间,我能让此女与我私奔。”兰若雪说得信誓旦旦,那优雅的神态与他阴毒的眼神实为的不符。 钟离枫这才撩起眸光,深看着兰若雪。 兰若雪是太师之子,不仅容貌秀美,肌肤更是比女人还要光滑,从十岁开始便被封为大明国的第三美男,当然其学识也是学富五车,不然这皇家学院也不会收光有外表而无内涵的兰若雪了。 对于女人,既有外貌又有才学的男人,是她们无法能够抵御得住的。 只要兰若雪从皇家学院回来,一路上就会有无数的少女朝马车中掷瓜果香囊,更有大胆的竟会将自己贴身的肚兜扔上车。 太师府门口更是挤满了拿着鲜花,面红娇羞的少女,哪怕只是看一眼就足以让这群女生陷入癫狂。 钟离枫懂兰若雪的意思,他想用美男计! 是的,以兰若雪的外貌和才华是真的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抵挡的。 更何况兰若雪在外人眼中都始终维持着翩翩公子的摸样,更是让女人尖叫连连。 没有一定心性的女子还真的很难抵挡住兰若雪的诱惑。 “你真要带着那女人私奔?”罗玉成自然知道兰若雪不过是想羞辱那女人而已,怎么可能私奔!其目的就是像七皇子证明,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在他兰若雪面前都是愚不可及的。 “十日之后,你们尽管来贵宾楼来看好戏就是。”兰若雪不置可否,站起身,那一身紫色的华服便摇曳在地,轻轻的在空中划过一段优美而又高贵的弧度。 兰若雪便风姿隽爽的离开了谢阁。 那完美挺拔的背影,在花海中看去,美得让人窒息。 窗外的细雨朦朦胧胧的下着,缠绵悱恻,好似有什么神情需要诉说一般。 沉浮穿着一件单薄的荷花印裙,长长的裙摆拖延在地,被地上的湿气沾湿。 微微的扬起头看着窗外缠绵的小雨,那乌蒙乌蒙的天空,倒显得有些压抑。 “小姐,快走吧,门房的门开了……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都已经早早的出去了呢!”灵凡穿着绣有翠绿竹叶的衣裳有些急促的走进来,头发上还沾着细微的雨水,两手上拿着蓑衣。 沉浮慢慢回头,灵凡却猛得吓了一跳:“小姐,你……” “很像灼华对吧?”沉浮微微一笑,她在宫中那么多年,为了讨好钟离枫和皇太后,她可是费劲了心思,各种各样的妆容到了她的手里便出神入化。 在加上她早已成了调香,研制胭脂水粉的高手,一边将老祖母那边哄得开开心心,一边却更加的方便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 呵……她和灼华虽然长得不相似,但是脸型却还是很像的。 所以她这么一化,就几乎让人分辨不出来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化成灼华的样子?”灵凡看着那张脸,眉头轻轻的皱着,似是很难理解一般。 “灼华呢?让灼华跟着我一道去!”沉浮没有在意灵凡眼中复杂的情绪,今日,她便要那个人好好看着,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要是灼华去的话,怕是坏了规矩。”灵凡愣了愣神说道,小姐的意思真的让她越来越费解了。 之前小姐对灼华的态度不冷不热的,现在却又突然亲近了起来! 这松雨节是闺中女子唯一可以外出的节日,由此府中的丫鬟都盼望着这一天,可以和主子一道出门去,但是这松雨节有一个规矩,就是不管富家小姐还是皇室公主身边都只能留一个丫鬟! “所以,你就留在东篱院,要是老夫人那边问起,你就说我说的腿疾犯了,不能外出。”沉浮走到灵凡的身边,接过她手上的蓑衣便穿在了身上,将帽沿盖在了头上,这样低着头根本就没人能看得清她是谁。 “小姐?”灵凡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十分的不解。 沉浮轻轻一笑:“灵凡,你只管听我的,什么都不要问,你真心待我,我亦真心待你。” 灵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但是她总觉得小姐做的一切都有她自己的计划。 就像那双舞鞋一样,小姐其实已经早已看出来了,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趁着七皇子在场的时候,杀二小姐一个措手不及,如若七殿下不在场,恐怕二小姐也不可能被老爷关禁闭,连带着连唯一的松雨节都不可以外出…… 灼华听闻小姐要带她外出,当即就回房梳洗打扮了一番,将平时没有戴的耳坠啊,手链啊,簪子啊通通的都往身上戴。 等到了门口,却又听灵凡小心翼翼的说,这次松雨节小姐犯了腿疾,实在不能走路,所以小姐就让灵凡和她一起出去,反正到了松雨山庄,各家小姐都各玩各的,平时小姐的交际就少,也不会有人认出是不是小姐,而且纳兰家的其他几位小姐也是不屑和小姐在一起玩的。 所以呢,灵凡的意思就是让灼华假扮小姐,灵凡继续做丫鬟,这只是在外人看来,但是私底下却还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灼华听到这个消息,又是当小姐的,又可以去哪梦寐以求的松雨山庄,在经灵凡这么一说,自然没有任何疑虑就点头答应。 松雨山庄!那是什么地方…… 瑶池,玉林,花海,假山,喷泉,各种山珍海味,真的是应有尽有。 同时往往到了这个时候,松雨山庄还会邀请皇家贵公子前来与各家小姐隔湖诵诗,对歌。 她虽然不会对诗,但是歌喉可是不错的,再加上她的美貌,到时候要是有个贵族公子看上她,将她纳为小妾也是好的。 这松雨节简单的来说就是会一连几日都下着绵绵的细雨,不大不小,从早到晚。 所以凡事到了这月份天空要是飘起绵绵的细雨,就说明松雨节到了。 这节日可要比过春节,乞巧节还要令女人们期待。 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不被允许出门的各家小姐,名门闺秀亦或者长居闺中的女子,都可以在这个时候去一处度假。 吃喝玩乐,弹琴跳舞,除了结交朋友之外,还可以谈谈女儿闺房之间的趣事儿。 所以稍微有点儿钱家的小姐便在普度山庄,普通的女子则在崂山山庄,而像沉浮这种出身大户的自然要去松雨山庄。 一切准备妥当,灼华就兴奋的被“灵凡”搀扶进了轿子,出了门房,到了松雨山庄报出府名,轿子便直接被抬到了一座独立的小院落。 空气清新,院门前山竹绿叶拔萃,倒是颇有一番隐居的韵味儿。 “灵凡,这里真的好大好漂亮啊!我刚刚坐在轿子中的时候,看到了温泉,到时候我们去泡温泉吧?也不知道隔壁院落住的是哪家的小姐!”进到院落,灼华便开始稀稀疏疏的说着,脸上满是雀跃的神情。 就差没说要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哪家的公子,然后双双坠入情网,一个非你不娶,一个非你不嫁才好! 沉浮穿着蓑衣,头埋得很低,看到灼华那跳跃的眼神和满是期待的面容,她只是冷冷的勾着唇角。 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不过只是时间不会太久,结局也会十分的残忍。 与其到时候被人背叛,不如她主动出击。 这未满13岁真的很好,所有的男子都不会知道深在闺阁中的女子长什么样。 除了皇子能够有幸见到之外,那些臣子,公子是绝对不会见到未参加宫宴前女子的面容的。 兰若雪自然也不会。 沉浮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唇边的笑意便越发的冷了。 她故意在七皇子表现的愚蠢,无非就是想吸引他的到来而已。 灼华见“灵凡”不说话,也没有多在意,便开始在这个小院落里逛了起来。 刚开始她还是很担心会被戳穿是假冒的小姐,但是到了现在,她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第29章 越来越复杂的剧情 小姐可是头一次来松雨山庄,其余的几年,都因为老夫人的关系,必须留在家中练舞。 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认识纳兰家的大小姐,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会遇到三小姐,四小姐,吴晓姐。 不过因为总是下着雨,她要是总是披着披风,用帽子将自己的容貌遮挡起来,她倒也不怕了。 “灵凡”很自觉的睡了偏屋。 而主屋自然就归灼华所有了。 第一晚,灼华就雀跃的在床上躺下了,就等着主家明日来请她好其他小姐一起参观游览,泡温泉了。 沉浮从自己的偏屋走出来,看到主屋的灯已经暗了,轻轻的摇摇头。 既然想攀龙附凤就应该主动出击才是。 她却在屋里安生的等着天上掉下一段好姻缘,这里可是女子的住所,男子是根本不能进来的,只有到了对湖那边才没有男女界限。 沉浮将身上的蓑衣脱掉,腰间挂上纳兰府的腰牌,穿着灼华的衣裳,顶着一把烟雨伞便出了门。 绵绵的细雨细细密密的下着,多像织女手中防止的布料,一层接着一层,源源不尽。 远处的山林,湖水因为细雨的缘故,皆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似梦非梦,却显得那山,那水更加的迷人好看。 耳边响起女子细微的说话声,其中还夹杂着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 沉浮停下身来,薄凉的唇微微一勾,从袖中掏出一块儿绣有“纳兰沉浮”四字的手绢,随着风,便摊开了手。 手绢便立即追随着风而去…… 沉浮露出慌张的神色,轻叫了一声:“哎,我的手绢……” 说着犹如墨画的身影便朝着手绢的方向追去。 正在嬉笑说话的声音,便也在这一刻停了。 当沉浮弯腰要捡起已经被淤泥弄污的手绢时,一双白皙好看的双手便落入了沉浮的眸中。 那块沾有淤泥的粉色手绢就被这双骨骼分明的大手,捏在掌心。 那冰肌玉骨的双手,纹理分明,纤长而又莹润。 沉浮低垂着头,唇边儿溢满了冷冷的笑容。 眼光一撇,便轻易的瞥见那干净的紫色条纹裙摆,端庄贵重,又带有些不落凡尘的气质。 即便道路略有泥泞,但是裙角却依旧干净整洁。 兰若雪,上一世是你勾引我在先,让我堕入你编制的情网,放弃生命与名誉不顾,和你私奔。 而你呢? 却早已在贵宾楼安排好了看客,让她颜面尽失,人人皆骂她是荡妇,娼女! 更是让他的父亲一怒之下将她沉了潭,好在她命大却活了过来。 古人有云,既然上天要留你性命,那人自然是不能违反天意。 从此她便被圈禁了起来。 其实她早该知道那个时候父亲就已经放弃了她,任她自生自灭,可是她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偏偏赶上老祖父的七十阴寿。 全族的人都要披麻戴孝,所以她也自然从那西院被放了出来。 或许上天是个贪玩的小孩,将她放出来不是因为上天可怜她,而是上天想跟她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不管以后的路还是不是她所熟悉的,她纳兰沉浮,始终都不会放过兰若雪这个人。 她第一个不会放过的是钟离枫和纳兰云舒,那么第二个便是兰若雪。 从最初她的心意是在兰若雪的身上,她爱上钟离枫也完全拜兰若雪所赐…… 兰若雪捡起地上的手绢,那小小的一角,似有一个“浮”字,摊开一看,正看到这手绢上绣的是“纳兰沉浮”这四个字。 兰若雪拿着手绢的手不禁有些兴奋的微微颤抖,他还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纳兰沉浮,却没有想到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手绢是姑娘你的?”兰若雪好听的磁性声音,在沉浮的耳边低低的萦绕,暖暖的,宛若春天最明媚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一般。 纳兰沉浮略微的抬起头,满脸羞意,在看清兰若雪面容时,脸上的娇羞就越发的明显,羞涩的点点头,那一双顾盼神辉的眸子早已写满了女子的春心萌动。 兰若雪看到纳兰沉浮娇羞的面容和那柔和却充满羞意的眼神,便心知这纳兰沉浮已经落尽了他的口袋,当下不禁微勾了一下唇,更加亲切温和的说道:“难道你就是纳兰丞相的长女,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看着兰若雪那信心十足的面容,当即又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兰若雪的笑容就越发的加深了,真没想到对方会送上门来,这样也省得他在一群花痴女中挨个去问了。 “早就听说纳兰丞相府中的千金个个国色天香,本想着只能在宫宴上才能一睹风采,却没有想到我在今日竟能见到纳兰小姐的美貌,实乃荣幸之极。”兰若雪嘴上这样夸着,一双狭长的凤目却在纳兰沉浮的脸上滴溜溜的打转着。 或许是月色太黑,手上的灯笼不太亮,隐隐约约间,他倒觉得这纳兰沉浮好看也倒是好看,可是却总给他一种庸俗的感觉,就是与他刚刚说话的两位小姐气质,面容都要比她好些。 不是说纳兰府中的千金比皇宫里的公主还要美貌的吗?尤其是那嫡女纳兰云舒,而且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长得相似,就是在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是那两个普普通通的小姐竟能将她给比下去。 看来这传说也只是传说,要眼见才为实。 虽然对纳兰沉浮的面容有些失望,但是他可是另有目的的,所以自然会更加殷勤。 纳兰沉浮听到此话,便知道兰若雪只不过是大献殷勤而已,灼华的姿色,她很清楚,虽然美丽,但是却和那些清丽脱俗的小姐是没法比的,光是那气质就掉了一大截。 兰若雪自然阅美人无数,像灼华这种姿色的,他见过的何止上百? 可是却还是昧着良心夸着好看…… “还不知道公子你?”兰若雪……这个名字,就如同钟离枫一样,就像烙印一样烙在她的心上,只不过前一个比较浅,后一个的比较深而已。 纳兰明知故问的问着。 “哦,在下兰若雪,父亲乃是朝中正一品太师!”兰若雪自信满满的说着,即便这个女人不喜欢他的容貌,但是听到他这样显赫的家世,怕是没有几个少女能够抵抗得了的吧。 兰若雪已经为自己即将得到的胜利,深深的弯起了唇角。 纳兰沉浮,你绝对逃不过我的手心…… 纳兰沉浮立即表现出艳羡的的神情,以及毫不掩饰的喜欢:“原来是太师之子……” 纳兰沉浮努力的回想起当时她初见兰若雪时她的表现,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彻底被兰若雪吸引,不仅是因为兰若雪的美貌,而是因为从未有一个人会这么亲近的和自己说话,而且还谈论了那么长的时间。 之前和兰若雪说话的两位小姐,看到兰若雪对纳兰沉浮的表现,便有些不满的走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位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兰若公子……”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那身影便已然到了纳兰沉浮的跟前。 纳兰沉浮便立刻转过身去,将头低下去,轻声说道:“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兰若雪见纳兰沉浮要走,以为是她太过自卑,胆小,不喜生人,所以便立即侧身挡在了纳兰沉浮的跟前:“天色这么黑,你又没有提着灯笼,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兰若公子……”女子的娇柔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分明已经有了怒意。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完不等兰若雪再次说话,便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而那娇柔的女子却缠得兰若雪很紧,兰若雪要是在这样追上去就显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了。 兰若雪捏着手中的手绢,本想直接问清纳兰沉浮住在哪个别院,这样他就可以让丫鬟送信,可是他还没开口问,却让人跑掉了,即使可以等到明天的隔湖对诗,但是那么大的地方,又隔着那么大的一条湖,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 一夜过去,那缠缠绵绵的小雨,依旧慢悠悠的在乌云厚重的天上下着。 灼华本来兴高采烈的打扮着要去参加对诗宴,但是从吃完松山山庄丫鬟送来的早餐后,就突然感觉整个人不舒服,恶心,想吐,双腿无力,最重要的是,脸色还十分的难看,涂多少粉都遮盖不住。 送早餐的丫鬟叫小早,看到灼华这副摸样吓坏了,虽然松山山庄只允许个家小姐身边只能带一个丫鬟,但是各个院落都已经配备好了一个伺候的丫鬟和两个粗实的婆子。 “纳兰小姐,我去禀报庄主给您找大夫来。”小早的年纪看上去很小,扎着两个丫鬟长辫儿,看到灼华难受的样子,便十分的慌张。 小早将灼华扶上床,便焦急的走出了门外,但是还没走多远,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纳兰小姐你……”小早有些迟疑,刚刚看到还脸色惨白,一脸病态,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好了,而且还神清气爽的,面带着笑容,站在连绵的雨中,手持着一把印有淡粉荷花花瓣的烟雨伞,那一身宛若圣洁莲花的白衣长裙,在雨中,在风中,宛若一朵正在娇艳盛开的花朵。 美丽却又那么的不真切。 第30章 除了云舒我也可以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去找大夫了,我身边的丫鬟许是昨日来有些不适应,头还有些晕厥,今日你就陪我去弯月台吧?”纳兰沉浮轻轻的扬着嘴角,好看的笑容似一朵初蕊,赏心夺目的盛开来,衬着她那面若桃花的面容,更加的风姿卓越。 明明这位小姐在她所见过的小姐中不是最漂亮,最好看的一个,甚至只能说是中下等,可是今日一看,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纳兰小姐的笑容胜过一切,那些千娇百媚的,倾国倾城的小姐,在她面前顿时就失去了颜色。 她的容貌不是最美的,可是却让她觉得那抹笑容就能赢得一切。 “那好,小姐,你可要快些,恐怕这个时候那边已经开始了。”小早恍了恍神,便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说道。 纳兰沉浮轻点了一下头,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反倒是慢悠悠的,步履清浅的踏过每一寸冒出的青草,鹅卵石。 等纳兰沉浮到了弯月台的时候,那偌大的长廊,亭中,已有人准备离席。 而在湖泊的另一边儿,那些摇着折扇,穿着华服的翩翩公子,却是一脸笑意的朝这边儿张望,而同时也有不少羞意难却的小姐们,正用自己手中的帕子,半掩着自己的面容,那流转的眸光中无不是春意萌动,更多的则是羞怯。 “哎呀,看来是来迟了,这和公子们对诗,唱歌的机会算是错过了。”小早倒是显得比纳兰沉浮还要着急。 纳兰沉浮粗略的在长廊中看了一眼,很好,没有看到纳兰飞烟,纳兰千柔,纳兰婉婷的身影,想必是因为她们对不上公子作的诗,又一时亮不出自己的好歌喉。 飞烟和千柔这两个人,心性高傲,又那么好胜,估计早就气急败坏的回去了,而婉婷呢!估计是觉得这松山山庄的风景可要比这些公子们还要吸引人,恐怕才开始了一半,婉婷就走了。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从树上摘下了一片沾有雨水的绿叶,随即便放在了嘴边,吹奏了起来。 这些人听惯了,丝竹弦月,此时听到这么清脆,单调却与这雨景十分协调的声音,便纷纷的朝纳兰沉浮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欲走的,未走的,私语的,谈笑的全都朝纳兰沉浮看了过来,同时还带着一声声的好奇声。 这用树叶吹出来的声响,不比其他的管弦乐器好听甚至复杂,可是却胜在新奇,胜在能与这风景相容,胜在百米之外的人都能听见。 就好像走进一片深林,忽然天空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叫声一般,让人忍不住侧目观看,同时本该愁绵的情绪,却在听到这一声鸟叫后,变得明朗起来。 纳兰沉浮演奏的时间不长,只是几十秒而已,可是却已成功的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叶子的声音一停,身边便立即响起疑惑说,询问声。 可是却没人知道她是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微笑着,接受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眼光,艳羡的,好奇的,嫉妒的甚至嫉恨的…… “敢问姑娘是纳兰丞相府的大小姐,纳兰沉浮吗?”这声音十分的有磁性,在这烟雨蒙蒙的湖泊上,显得更加的温情。 纳兰沉浮嘴边儿的笑容更深了,这个声音是兰若雪的没错…… 纳兰沉浮冲着小早轻点了个头,小早便立刻高声的说道:“公子,这位正是纳兰丞相府的大小姐纳兰沉浮小姐!”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不仅是对面湖泊的公子,还是身旁淡妆浓抹的千金,都起到了不小的轰动。 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质疑,紧接着便想,纳兰丞相府中的二小姐纳兰云舒,他们倒是时常听到,传说这位纳兰云舒小姐是大明国的第一美女与才女,舞姿优美,歌喉圆润。 宛若是仙女转世。 但是纳兰沉浮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到。 而且还是丞相府的大千金,竟然用一片叶子吹奏出一首曲子来,那一定是一个妙人。 纳兰沉浮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她最后到来,最后出场,就是想用一片叶子出其不意。 这里大多的人都只知道,琵琶,古筝,竖笛,萧这些乐器,也只认为只有这些乐器才能用演奏出美妙的曲子来,但是倘若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演奏出一曲让他们记忆深刻的曲调,那么他们就会立即用惊艳的,甚至的爱慕的眼神看着你,注意你。 而纳兰沉浮要的就是这种眼神,男人的惊艳,女人的嫉恨…… 转身,纳兰沉浮便在众人的各种各样,复杂的眼神中,按原路又返了回去。 身后不免又再次响起湖对面的轻叫声,与“且慢”声。 钟离枫,你可曾想过,是你曾不经意的一件言语,让我学会了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时也是这样的雨天,钟离枫复手站立在长廊外,看着纷纷扰扰的大雨,磅礴的下着,他说:“要是能用树叶的叶子能够吹奏出美妙的歌曲出来就好了,叶子的声音,一定与这下雨的场景十分的相配,相容。” 从此以后,她,就为了这一句话,摘尽了院前杨树的叶子,一遍儿一遍儿的练习,直到嘴唇吹破,吹肿,嘴唇麻的吃不下饭。 曾经付出的,所努力的,到最后总归会用到的…… 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灼华了,如果灼华知道安分受己的话,那么她或许还会留着她。 但是如果是她太过不懂自爱,非要选择那样做的话,那也不能怪她了。 虽然这一切是她安排的,但是到最后这条路却还是她自己选择的。 回到院落还没有一个时辰,小早便接连收到了四五封书信。 不用说,自然是那些公子们差人送过来的。 原先大家都不认识纳兰沉浮,但是就因为在弯月台小小的一个亮场,便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纳兰沉浮这个人,自然她住在什么地方,便轻而易举的就打听到了。 纳兰沉浮看到这三封书信上的署名,其中便有一封是兰若雪的。 纤纤玉指,便没有迫不及待的打开,而是将其与的信都交给小早:“连着以后的日子如果不是兰若公子来信,你便全部都退回去……” 小早听到这个回答,点点头,脸上有些羞意:“小姐还真是有眼光,兰若公子可是大明国的第三美男,而且家世显赫,这其他的公子和他放在一起自然相形见绌,奴婢这就个您退回去。” 夜晚很快便来临了,夜色深深的笼罩着整个大明国,细雨还在朦朦胧胧的下着。 灵凡探头探脑的从门房那里出来,走到一个巷口,焦急的等待着。 松雨节对府里丫鬟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通报,随时出入门房,但是必须在下钥之前回来,也就是说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能回来的太晚。 灵凡手里拿着蓑衣,越发的焦急了,眼看着下钥的时辰越来越近。 纳兰沉浮这才穿着一件沾着泥水的蓑衣出现。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还担心你……”灵凡焦急的走上去,将手中干净的蓑衣披着纳兰沉浮的神色,顺便将纳兰沉浮的头发拢了拢,话还未说完。 纳兰沉浮便让灵凡住了口:“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等回去再说。” 纳兰沉浮有些疲倦,接着连绵的细雨,纳兰沉浮便回到了东篱院。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从松山山庄出来的?这一路人你可有没有碰到什么坏人?”灵凡一进屋便迫不及待的问开了,脸上十分的焦急。 这要是让大夫人,小姐是从松山山庄一个人走回来的,指不定会将小姐怎么想呢。 “我都丑成这样了,谁还会打我的主意,即便真有人想要劫财,我也是准备好了东西回敬他的。”纳兰沉浮喝了一口茶,疲惫的神情有些舒缓,将脸上的帽子拿开,在那昏黄的烛光下,映出的竟然是一张布满偌大胎记的脸。 紧接着,纳兰沉浮又从袖口拿出,匕首,辣椒水,以及石灰粉,这要是真是碰到一个劫财的,估计不死也要瞎了。 “那……小姐你是怎从松山山庄回来的?”小姐临走的时候就已经交代她要在今天晚上等她。而且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人知道。 她都如实的做了,但是她还是最好奇,小姐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还是偷偷的去偷偷的回来,小姐回来了,那松山山庄岂不只剩灼华一个人了吗? 她在那里安全吗?会不会被其他的千金发现是假冒的?而且要是碰到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就真的完蛋了。 “这个你几天之后就知道了,你现在去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情也同样很重要。”纳兰沉浮郑重的吩咐道,神情十分的严肃。 “小姐你说……”灵凡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等门房下钥,你就去跟大夫人说,灼华自昨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纳兰沉浮看着灵凡的面容,慢慢的说。 灵凡的整张脸瞬间都变得惊讶起来,甚至带着一丝难受。 这么一说,就等于是要灼华的命啊…… 第31章 老夫人的怀疑 一个清白家的丫鬟,好端端的出去了两天一夜没回来,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跟别人私奔了要么就是逃跑了,要么就是被人谋害了,这其中最后一个还算是最好的。 前面两个说出去,简直就是给纳兰丞相府的脸上抹黑。 更何况,灼华此刻正在松山山庄呢。 灵凡猜想小姐这么做,估计是想让人知道灼华冒充了小姐的名号去,这样灼华要么是死,要么就是被卖到窑子了去…… 但是小姐核灼华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兜这么一个大圈子来害灼华? “小姐,奴婢不明白灼华做错了什么……”灵凡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们认识已经有三年,而且感情还是不错的。 “等你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不然等在过几天,出事的人就是我了。”纳兰沉浮十分平静的说着,脸上一片的严肃。 “小姐,奴婢不知道灼华做错了什么?灼华是爱美了一些,但是却始终比不上小姐的。”灵凡开始为灼华求情。 “你要不是不愿意做的话,我就让幽幽去说。”纳兰沉浮看着灵凡的眼睛说。 这意思很明显了,让幽幽去就等于是在抬举幽幽了,等之后肯定会更中用幽幽一些。 灵凡摇着唇,十分为难:“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告诉奴婢好不好?奴婢是一心一意向着小姐的。” “我让你这么说是因为灼华不会回来了。”纳兰沉浮十分肯定的说。 之前她那么迫不及待的爬上钟离枫的床,现如今遇到一个家世显赫又有着第三美男的兰若雪,她的心怎么会安逸? 恐怕她看到兰若雪写给她的信都会莫名其妙,但是却还是会孤注一掷的和兰若雪在一起。 灼华她怎么会不了解? 而兰若雪又岂会真心对她。 只不过是玩弄玩弄她而已,等到时机成熟,他便会跟灼华说,要跟灼华私奔,而灼华为了兰若雪肯定不会告诉兰若雪她的真实身份,定然会一口答应。 之后所有的人都会看到兰若雪和灼华在一起,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接近,故意戏耍灼华,总之到最后兰若雪会就此将自己的名声也搞臭。 堂堂的一个太师之子,竟然要和一个丫鬟私奔,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这以后谁还敢把家里的千金嫁给他? 灵凡张了张嘴巴,十分的惊讶:“为什么?” “灵凡,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你现在就去跟大夫人说,不然等灼华的消息传过来,我作为她的主子,是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的,要是现在说出来,那整件事就与我无关了!”纳兰沉浮替灵凡分析着。 主子和丫鬟都是一根稻草上的,丫鬟要是手脚不干净,或者做了什么有损清誉的事情,那主子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 要是等灼华被母亲带回来的时候,不管怎么样,大夫人肯定会反咬一口,定然会说她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男人了,而那个时候灼华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者,而她却被落入众矢之的。 而如果现在这么说,就是等灼华被带回来了,大夫人想要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那也泼不着了。 灵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灵凡的心还是向着自家小姐的,点完头就走了出去。 纳兰沉浮看着窗外缠绵的小雨,现在此刻灼华应该和兰若雪正在一起呢了吧! 善良真的不好,她以前对灼华那么好,结果灼华呢?背着她就怕上了钟离枫的床,钟离枫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她忍,但是等灼华得势的第一件事就是反过来羞辱她。 纵是她有再好的脾气,在善良的心,是也不会原谅一个强她男人,并且羞辱她的人。 更何况之前的那个人还是她身边的人。 她现在就等着十日后的那场好戏。 对于灼华是怎样的人,她已经给她选择了很多条路,如果她能够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么她或许还能侥幸逃过去,但是沉浮是了解灼华的,这唯一的机会放在眼前,灼华是不可能放弃的,也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她必然会选择她为她布置好的路。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绵延不断的雨已经开始停了,到了第六日便已然能见到了太阳了,只要等这细雨一停,这松雨节便也算过去了。 这几天,纳兰沉浮一有时间便往老夫人的房间跑。 倒也不是她跑得勤快,而是她做的香粉很得老夫人的喜爱,老夫人自用了纳兰沉浮的水粉之后,睡眠便好了很多,而且神韵,气色都好了许多,一直苦恼的黑眼圈也淡了很多。 又加上纳兰沉浮有一双巧手,将老夫人的身体按摩得舒舒服服的。 所以每当老夫人要沐浴的时候,都会让纳兰沉浮过去按摩一番,这样之后老夫人便会睡得越发的香沉,身子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由此,纳兰沉浮在老夫人那边也就越发的得宠,老夫人虽然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但是纳兰沉浮心里是有数的。 纳兰沉浮最喜欢的就是那种别人对你好,你就对别人好的那种人。 即便老夫人知道纳兰沉浮讨好她是有目的的,只为求得一个照应而已。 既然只有这么一点儿小小的目的,甚至都算不上目的,老夫人自然也没有必要多加留心,警惕什么…… 大家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第七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门外的泥土也已经干透。 此时纳兰沉浮正在帮老夫人捏肩,偶尔还说一两句笑话给老夫人听,老夫人的心情也格外的高兴。 林妈妈这个时候进来禀报,说三位小姐已经回来了,换完衣服就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轻点了下头,随后对正在捏肩的纳兰沉浮说:“你这次没去,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去了,松山节说得好听点儿就是给富家子弟,富家小姐相亲用的,求的是眼缘,日后在宫宴上表演就舒畅的多了,即便偶有失误,那也没事儿!” 是啊,松山节只属于未婚的女子,那些已婚的,就只能继续在家相夫教子,顶多可以和以前的朋友聚聚而已…… 纳兰沉浮笑笑:“沉浮还是喜欢留在老祖母身边,伺候老祖母,再说三位妹妹不都去了吗?到时候让她们给妹妹说说也是一样的。” 正说着三位小姐已经换好了衣裳前来行礼了。 看到纳兰沉浮正在悠闲的替老祖母捏着肩,都不免有些吃惊,大家都是一同回来的,怎么纳兰沉浮这么快就换好了衣裳到了老祖母这儿? 疑惑归有疑惑,但是三人都先将疑惑埋在了肚子里,等行完礼在来问。 “快些起来吧,你们都坐下和祖母说说,你们到松山山庄都遇到了些什么趣事儿?你们大姐这次因为腿疾犯了没去成,恐怕今后也会没有机会去了,你们快说给你们大姐听听。”老夫人难得的和颜悦色。 三人一听,立马一副吃惊的表情。 纳兰飞烟首先说话了:“老祖母,大姐可是和我们一道去的,在弯月台的时候可是一下子让很多人都知道纳兰府还有一个妙人儿纳兰大小姐。” 老夫人疑惑了:“胡说些什么?当日去的时候,沉浮就说退疾犯了不能去,现在好了些便立刻来陪我说话,那松山山庄她何时去过?” “祖母,怎么可能?在弯月台的时候,大姐可是用树叶吹奏了一首曲子,引来各家公子的青睐,光是收到的信都不知道有多厚,而且当时在场的小姐们也都看到了大姐在场。”纳兰婉婷的嘴快,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并且看着纳兰沉浮的表情十分的奇怪。 “怎么可能?这松山山庄我可都没有去过,更不会用叶子吹曲了,而且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还能用叶子吹曲的……莫不是妹妹们看错了?”纳兰沉浮不急不慢的说道,并且神情也带着一丝诧异。 “我们当时早走了,就是回来的时候听别人说的,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两个纳兰丞相吗?”飞烟立即说道,两只乌黑晶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这么说,你们都没看到吗?”纳兰沉浮得到意想中的答案。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纳兰千柔怀疑的说道:“可是,各位小姐们说的纳兰大小姐就是大姐你啊?名字是不可能错的……” “难不成还有人冒充了大姐不成?”纳兰飞烟酸溜溜的,甚至不屑的说。 纳兰沉浮却是一副好脾气,没有丝毫的在意,笑着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一直都待在纳兰府中,府中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那这就怪了,难道是其他的小姐糊弄我们不成?可是我明明看到送信的丫鬟都往你的别院跑啊!”纳兰千柔气愤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纳兰沉浮说她一直在家,并且府里的人都能作证,但是那在松山山庄的那个纳兰沉浮又是谁? “祖母,我觉得这件事也有点儿奇怪,不如找松山山庄的庄主问问清楚吧?这个人可是用着沉浮的名,要是此人借着沉浮的名在外面儿做些不能见人的事情,那沉浮一辈子可都会被这个人毁了。”纳兰沉浮也表现出一幅很奇怪的样子,而且还十分的着急。 “大姐,在松山山庄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你?”纳兰婉婷再次问道。 纳兰沉浮却是心急的说:“是我,我为何不承认呢?” “这件事,是要问问清楚,这可关系到纳兰府的名誉。”老夫人也觉得事态变得严重起来。 第32章 开始调查 竟然有人敢冒充纳兰府的千金去参加松山节! 三人齐齐的看着纳兰沉浮,看样子,纳兰沉浮是真的没有去松山山庄,而是有人冒充了纳兰沉浮,她们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到了松山山庄,只要报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便可以进去了,根本不会直接去查明真实的身份,不过松山山庄都会给各家小姐下方请帖,也就是说只要交了请帖,报了府名,就可以进去了…… “大姐,你的请帖还在吗?”纳兰婉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要想进去得要有松山山庄的请帖才行啊。 纳兰沉浮仔细的想了想:“送来的时候我便让灵凡收起来了,这个时候应该放在盒子里吧,我让灵凡拿过来。” “对,没有请帖,松山山庄是绝对不会放人的,我就不信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手伸到纳兰府中来。”老夫人一听,脸色有些愠怒。 纳兰婉婷这么说,就是说明,如果真有人借着纳兰府大小姐的名义去参加松山节,那肯定得要有请帖,而这请帖都是直接下发到各个府里的,旁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那这么说最有可能的就是有内贼。 灵凡很快就从东篱院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夫人,小姐,房里我都挨个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请帖……”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屋内的众人都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偷东西偷到了高手如云的丞相府来,这在仔细一想,不用说,这丞相府是肯定出家贼了,不然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请帖偷去了,而且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偷一封请帖,那要是被抓住,代价可是太大了。 老夫人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去,这除了家里有内贼之外,就根本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林妈妈看老夫人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连忙再次问道:“大小姐,你可是将请帖收到了其他的地方?” 纳兰沉浮做着一脸的沉思状:“不可能的,这请帖我就放在柜子底下,因为想着这请帖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上面又写了我的名字,别人拿去了也没用,但是我还真不知道,别人会偷了我的请帖冒充我去松山山庄,而且那个人怎么敢肯定我不会去呢!” 纳兰沉浮越说越做沉思状,眉头皱得高高的,却始终想不出结果来。 灵凡却在这个时候提醒道:“小姐,你可还记得灼华?那日早上小姐你说你不能去松山山庄之后,灼华就跟小姐说她要出去看一下自己的老乡,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纳兰沉浮立即摇摇头:“胡说,灼华哪有这样的胆子,八成是因为多年没有见到老乡,所以有些不愿意回来,估计今天她也该回来了。” 这些话都是纳兰沉浮事先告诉灵凡的,不这么说,谁会怀疑到灼华的头上! 老夫人听后一脸的吃惊严厉摸样:“你屋里的灼华从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纳兰沉浮立即为难的说道:“祖母,许是灼华贪玩,所以便在老乡那边停留了很长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灼华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是断然不会做出有辱丞相府的事情。” “大姐倒是说的好宽心,谁知道她这一出去还会不会回来呢!说不定跟那个野男人跑了呢!”纳兰飞烟刻薄的说道,莹润的耳垂上戴着的珍珠耳环,趁着她的脸颊越发的红润。 纳兰沉浮张了张嘴,像要辩解,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比较理亏,选择了沉默。 老夫人看着纳兰沉浮为难的神情,狠狠的叹了口气:“你房里的丫鬟也太松散了,也是你平时对她们太客气了,所以她们现在才敢擅自主张,这件事大夫人知道吗?” “沉浮早在五天前就和母亲说了,当时母亲也安慰沉浮说是灼华思念家乡,所以便在外面多逗留几日,说是等松雨节一过,灼华一定会回来的。”纳兰沉浮十分的底气不足,说话的同时还带着一份天真。 老夫人看着沉浮的面容,不觉轻叹了一口气。 这没有心眼的孩子要是入了宫,那就等于入了坟墓。 “好了,你们读先回去,等老爷回来,我在跟老爷好好说说,灼华要是今天能回来,那倒也就罢了,若是回不来,哼,就是找到她的尸骨也要将她埋在纳兰府中……她这辈子没赎身,一辈子就是纳兰府的人,就是到了地下那也要做纳兰府的奴婢。”老夫人的口气十分的严厉,本该有些炎热的天气,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森冷。 回到东篱院,灵凡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灼华今天会回来吗?”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回来?怎么回来?恐怕这个时候灼华已经被兰若雪带到了东城的一个小院中了。 “等上三天就会有结果了。”纳兰沉浮十分镇定的说。 真的不是她有什么预言的本领,而是她知道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这辈子,她做得最明智的举动,就是在被兰若雪哄得团团转的时候,依旧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最多也仅限亲昵的在一起说说话而已。 她虽然没有纳兰云舒漂亮,可是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姿色,兰若雪虽然号称第三美男,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但是实际上自制力十分的差,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兰若雪就好几次的,明里暗里的包括,暗示,委婉的说出来。 可谓对她是说尽了情话,道尽了肺腑之言,但是她却都一一的拒绝了,因为当时即便她昏了头,不顾一切,但是她却还是很希望能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留到新婚之夜,就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她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所以也不至于到最后她落得更加凄惨。 但是那又如何,凡是男女共待一室,超过两个时辰,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女子的名誉就已然毁了。 所以即便那个时候她是清清白白的,但是父亲却依旧绝情的将她沉塘。 她想,钟离枫之所以讨厌她,厌恶她,这些年无论她做什么,钟离枫的心始终都不会放在她的身上? 对她也总是若即若离的,即便她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也绝对那是她应该的,那是她欠他的。 就因为她和兰若雪的事情! 即便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但是钟离枫依旧很在意。 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已然是一个失洁的女子,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就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只剩下自己的躯壳。 本就身份卑微的钟离枫,却还要娶一个身份更加卑微,甚至有着不洁之嫌的她! 那个时候的钟离枫只会将她当成是一个耻辱,耻辱无论做什么都是耻辱,永远不可能改变自己是耻辱的事实。 所以连带着她生下来的朝歌也是耻辱的象征,更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娶了一个耻辱的事情。 所以在当初他才会那么的绝情,在明知道是纳兰云舒故意的情况下,依旧下了那道夺命的圣旨。 他不想看到她,是的,一眼都不希望。 没多看一眼,就好像在提醒自己当初是有多么的失败。 灵凡虽然很着急,心里十分的难受,但是她却还是不希望灼华出事儿,并且盼望着灼华今天能够回来。 但是,灼华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 而且还是被纳兰德亲自带回来的。 纳兰德回来的时候,本就刻板,严肃的面容更加的阴沉骇人,脸上的神色一团乌青,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 “赶紧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简直是将纳兰府的颜面丢尽了。”纳兰德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一声凄惨的哀嚎声和哭泣声蓬头后面的灼华,撕心裂肺的叫道:“老爷,真的是小姐让我和灵凡代替她去的,奴婢怎么有胆子去冒充大小姐,还偷她的请帖呢!” 灼华的声音蕴含着沙哑和浓重的哭腔,相比在此之前,灼华已不知道做了多少的解释和绝望的哭喊。 这一声哭喊,便将在大院中用膳的人全部都招揽了过来。 眼前的这个灼华早已经不是那个穿着艳丽衣裳,梳着整齐发髻抹着胭脂的灼华。 而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面容惨白,泪水好鼻涕混合在一起的灼华,而且借着月光,清晰的看见,灼华那件荷花印裙上沾染着点点的血迹,而额头上更是沾染了一层灰土和磕出的血液!那样子好似是刚刚从军营中解救回来的一般,十分的不堪。 “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灼华不过是贪玩而已,怎么还要被乱棍打死那么严重?”大夫人却是一副大义凌然,贤良淑德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她不过是更想知道灼华到底犯了什么错而已。 纳兰沉浮被灵凡搀扶到了外庭,灼华跪在湿漉漉的地上正和两个家丁拉扯着,那摸样是要有多悲惨就有多悲惨。 纳兰沉浮站在老夫人的身边,不在往前走,看到灼华的这幅模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只是嘴边儿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条路是灼华自己选的,怨不得她! 第33章 嫁给墨北王爷 “别问了,堂堂的丞相府竟然出现这样的丑事儿,我都没脸说了……”纳兰德十分的气愤,那张铁青的脸,便足以说明一切,随后又大声的说道:“纳兰沉浮呢?她怎么就叫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丫鬟?整个纳兰家族都快要被这小小的丫鬟给抹黑了!” 纳兰德的声音十分的大。 老夫人不禁看了一眼纳兰沉浮。 而其他的人自然是幸灾乐祸的看着纳兰沉浮。 这灼华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然让父亲生气成这样,这下纳兰沉浮可是有得苦吃了。 纳兰沉浮倒是显得十分的镇定,有条不紊的走到纳兰德的跟前。 还未开口说话,纳兰德便狠狠的举起手,重重的打在纳兰沉浮的脸上,力道出奇的重! 纳兰沉浮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接被打倒在地,白皙的脸庞上赫然出现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你这是做什么?”这实在是太过突然,老夫人话还未手出口,那巴掌便立即落到了纳兰沉浮的脸上。 灵凡尖叫着上前想要去搀扶纳兰沉浮。 而纳兰千柔和哪里呢飞烟看到纳兰沉浮被打,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母亲,要不是沉浮没有调教好这个丫鬟,儿子何至于今天在众位大臣和皇子门前丢这么大的脸,这一巴掌算是轻的了。”纳兰德的忍耐力还算是很好的,即便生气,平时也不会亲自动手,而这一次竟然亲自动了手,可想而知纳兰德是有多大的怒气。 “小姐,你没事吧?”灵凡看到沉浮的最佳已然渗出血丝来,眼神都因为那一巴掌变得有些涣散。 纳兰沉浮看着灵凡的嘴巴在动,但是自己却听不到声音,脑袋中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轻摇着头,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但是她的心里却十分的清晰。 这一巴掌,总算是让她对这个父亲彻底的死了心,以后无论她做什么,她都绝不会再为他考虑一下。 这一巴掌就权当是还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们以后互不相欠了。 灵凡要将纳兰沉浮扶起来,但是奈何这一巴掌打得实在太重,纳兰沉浮的脑袋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扶都一半儿,纳兰沉浮的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再次摔倒在地,而其他的人则都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而大夫人也不过是故作惊讶的大叫一声,之后就等着纳兰沉浮摔倒,最好摔成白痴才好。 而这个时候却有一双沉稳的手接住了纳兰沉浮即将瘫软下去的身子。 紧接着众人的神色也都变得十分的惊讶起来。 “七殿下…………”纳兰德有些意外的张开嘴而其他的人自然一紧跟着跪下身来。 “谢谢七皇子……”灵凡有些感激涕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七皇子说道。 纳兰沉浮听到七皇子这个名字的时候,便还有些挣扎的身体,便直接瘫倒在钟离枫的怀里,他身上那种带着茶香的味道,让她嗡嗡嗡的脑袋瞬间有了一丝清醒。 钟离枫看到纳兰沉浮白皙的面容上印着那鲜丽的巴掌印,那副娇柔,虚脱摸样,让钟离枫倒是生了几份悲恋之意。 “丞相,这件事与大小姐无关,为何下手要如此之重?我也不是想来插手丞相你的家事,只是这要是传了出去,众人还皆都以为丞相府中的小姐皆是如此,所以才会出现这样不入流的丫鬟!”钟离枫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温润,甚至带着一丝少有的威严。 看着瘫软在他怀中的纳兰沉浮,眸光是出奇的温柔。 纳兰德怎么也不会想到,七皇子会在这个时候来丞相府,的确这要是传出去,众人之会以为是纳兰府中的小姐不检点儿,家风不正,所以才会出现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丫鬟。 当即纳兰德便沉着声音说道:“将沉浮带回去吧,找个大夫好好的瞧瞧!” “丞相,看着伤势,说不定脸上以后会留下什么疤痕,而且还有几月就要入宫献艺了,要是到时让皇上看到大小姐脸上的伤疤怕是让皇上猜忌是小,丢了纳兰府的声誉是大,所以丞相还是找个好一点儿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替沉浮小姐好好疗伤。”钟离枫的语气不重不温,倒像是和一个老朋友说话一般,既有礼又不显得唐突。 钟离枫这么一提醒,纳兰德终于才想到还有几个月纳兰沉浮就要入宫了,这可关系着整个纳兰府的声望和名誉。 立即便准让人将纳兰沉浮带回去好好的疗伤。 但是一直微闭着眼眸纳兰沉浮却一下睁开了眼睛,声音十分的冷淡,十分的清醒,像是在质问纳兰德一般:“沉浮还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将父亲惹恼,不惜让父亲你亲自对女儿动手。” 纳兰沉浮说的话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丝的嘲弄! 纳兰德微微的一愣,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被这么重的打了一巴掌,不是昏厥过去,那也要泪如雨下,一副娇柔悲戚的摸样。 但是纳兰沉浮的神情却十分的清醒,看着纳兰德的神情十分的冷漠,甚至是冷厉。 一贯温顺,胆怯的纳兰沉浮竟然会用这种冷绝甚至带着耻笑的眼神看着纳兰德,这让纳兰德不禁浑身一震。 莫不是这一巴掌将沉浮的胆子给打大了? “你还有脸问,你问问你的丫鬟,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纳兰德一时的微怔之后,口气便更加的严厉起来,似乎是想要将纳兰沉浮那种冷厉的气势压下去一般。 “丫鬟一做错事儿就是女儿的罪责,是女儿没有管教好,然后父亲你就来惩罚女儿,那要是女儿做错了事情,那又有谁来惩罚父亲呢?为什么一个人的错误要牵连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纳兰沉浮冷冷的说着,看着纳兰德的眼神十分的寒冷。 那一巴掌她早已预料到了,她没有躲,就是想让以后可以和这个家一刀两断,撇清任何的界限…… 她要复仇的道路是很艰辛的,同时也是十分危险的,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满门抄斩。 之前她还顾及着这个家,所以没有过早的行动,但是现在看来,她已经没有必要在顾虑了…… 这个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这句话犹如一记响雷在平静的天空中突然炸响一般,纳兰的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不善言辞,很少言语的女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他竟有些怔愣。 “老爷,沉浮一定是被打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灵凡你还不快把大小姐扶回东篱院?”大夫人一副贤惠淑德的摸样,俨然一副关心女儿的好母亲形象。 这要不是因为钟离枫在这里,大夫人可不会这么好心的说这话。 沉浮却轻磕了下眼眸,从钟离枫的怀中离开,有些颤巍的站起身来,凌厉的直视着纳兰德,轻道了一声:“我没事,我还想知道灼华犯了什么错!” “小姐,你还是跟奴婢回去吧?”灵凡看着沉浮的脸色十分的不好,嘴角渗出的血液都已经将将双唇染红,但是神情却是那么的清明。 而一直和侍卫僵持的灼华去再次大喊出声:“小姐,是你让我和灵凡代替你去松山山庄的是不是?那请帖是灵凡拿给我的,不是奴婢偷的。” 沉浮却冷漠的看着匍匐在地的灼华,扬着尖细莹润的下巴,唇角的那一抹鲜红让沉浮看上去更加的冷艳:“我什么时候让你代替我去的?在当日的时候我就已经告知祖母,说我腿疾犯了,不能去,灵凡不也过去告诉你了吗?” 灼华听后,眼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变成了绝望,声嘶力竭的说道:“没有,灵凡,灵凡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是她跟我说小姐你不去,让我和灵凡去的……” 灼华这样想着,思绪突然明朗起来,一脸怀疑的看着灵凡,随即便用手指着灵凡,叫道:“小姐,灵凡没有跟我说这这些,真的没有,我知道了,是灵凡故意要害我,一定是灵凡故意的!小姐,那请帖真的是灵凡给我的,灵凡是小姐你的贴身丫鬟,她想要拿到那请帖轻而易举,奴婢一直在门外伺候,哪有时间接近小姐房里的东西?” 灵凡被灼华这儿一指,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灼华说的都是事实,但是那都是小姐让她做的。 她很的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去陷害灼华,要是小姐想,完全可以讲灼华赶到杂役房去…… “灵凡你有跟灼华说过这些话吗?”沉浮将脸看像灵凡,灵凡的脸色便越发的心虚了。 她很想将事实说出来,但是她却不能。 早在之前小姐就已经告诉她应该如何回答了。 灵凡看了一眼灼华,有些难受有些愧疚,但还是摇了摇头:“小姐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告诉灼华小姐不去松山山庄了,让她日后到小姐的房里伺候,更没有给她什么请帖!” 灵凡真的不擅长说谎,越说底气就越不足,要不是沉浮一直这样看着灵凡,估计灵凡都说不下去了。 灼华听到这句话,立即像发疯似的想要冲到灵凡的跟前来:“灵凡,你狠,你好狠的心啊,明明是你跟我说小姐不去松山山庄,说小姐让我们去,我来假扮小姐,你来做丫鬟,然后到了松山山庄你就去勾引兰若公子,到了第二天参加对诗会的时候,你就在我的吃食里下了药,假扮我去参加……灵凡,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院子里的那些家丁都喜欢我?” 第34章 纳兰云舒的开怀 灼华越说越直白,俨然不似一个十五岁,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到显得十分的老成…… 灵凡被灼华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对于灼华的污蔑和不堪的言辞,足以让脸皮薄的灵凡落下眼泪来。 “真是不害臊!怎么大房里尽出这些人,也不知道给自己的主子长点儿脸面。”才赶来看热闹的二夫人,听到灼华的话,富态的脸上不禁又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 老夫人,大夫人就在身旁,这话自然是说给大夫人听的。 但是一贯好面子的纳兰德听后就更加的愤怒起来,对着两个侍卫喝道:“还不赶紧将这个娼妇拖下去?” 灼华却用自己的指甲,死死的扣住地面凸起的石块,看着灵凡的眼神分外的歹毒:“灵凡,你这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你个贱人,迟早有一天你会落的比我还要惨的下场……” 灼华的怨毒,仇恨深深的从她妖娆的丹凤眼中透露出来,连带着她说话时露出的洁白牙齿,都存在这一种想要将灵凡啃食殆尽的怨恨。 灵凡扶着沉浮的手,不禁有些发抖,紧咬着牙齿,脸色十分的难看,也不知何时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不要污蔑我,我根本没有害你,我一直都在丞相府,根本就没有去过松山山庄。” 这句话说得灼华越发的疯狂,像狮子一般失去理智的挣扎出两个侍卫的束缚,长长的指甲就要朝灵凡的脸上招呼:“你个娼妇,不是你还会是谁?那天你明明就跟在我身后,一直到松山山庄,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害都害了,还不敢承认吗?我已经被你毁了,我现在除了死,我没有其他的去出,我要你陪葬。” 说完,灼华趁着两个侍卫的松懈,便一下朝灵凡扑了过来,那凶狠的模样好似要将灵凡撕碎了一般。 沉浮本就摇摇欲坠,灵凡却早已吓傻,幸好钟离枫拦住了发疯的灼华。 而灼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抓住钟离枫的衣袖,祈求的说道:“七殿下,你和兰若公子是同窗好友,求你让他救救我,我不相信他刚刚说的那些,他没有戏耍我,他那样做只是恨我欺骗了他,求你,求你让他救我,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灼华的这最后一句话几乎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除了纳兰德和钟离枫没有人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多少意外,就因为灼华风骚,所以她才选择灼华的,不然她怎么能让兰若雪身败名裂吗? “你说什么?”钟离枫似乎也有些意外,他只知道是兰若雪故意接近她好向自己证明纳兰沉浮是有多么的愚蠢,但是哪知道他接近的却是纳兰沉浮的丫鬟,而且还和这丫鬟发生了什么。 灼华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好看的面容上满是血与泪加上灰尘,全部都混合在一起。 “奴婢在三天前就已经是兰若公子的人了。”灼华攥紧了钟离枫的衣袖,像是抓住唯一的稻草一般。 堂堂的太师之子还未娶亲却和一个丫鬟好上了,这要是传出去,不仅太师府那边丢了颜面,就是丞相府这边也更是没有了脸面。 这可比之前灼华冒充纳兰府大小姐死缠兰若雪更加的严重…… 纳兰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朝中众所周知,丞相与太师向来都是不合的。 本来就不合的两个人,平时都避之而不及,现在却纠缠在了一块儿。 不管怎样这说出去,谁的脸面都不会好过。 纳兰德只想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带下去……”纳兰德再一次吼道。 钟离枫轻皱着眉头,看着灼华比侍卫粗暴的拖下去,面上似有疑惑,只是停顿半刻,便开口沉重的说道:“丞相大人,你的家事我不会干预,这是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将人处决不太好吧?况且这奴婢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大小姐还有几个月就要进宫了,要是这时候传出去些不好听的话,大小姐的形象肯定会的大打折扣,要是朝中有些人说了一些不堪的话,恐怕皇上听到了也会不高兴!这样不仅影响到大小姐的声誉更是影响到了整个丞相府。” “这还有什么弄不清楚的,灼华这奴婢偷了主子的请帖,冒充丞相府的大小姐去松山山庄,这是死罪!”纳兰德斩钉截铁的说,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 钟离枫沉吟了一下,知道这是纳兰德想要将这件事掩盖过去,可是在贵宾楼,兰若雪请来了那么多的权贵公子,怎么说也有十来人,这嘴巴能堵住吗? 恐怕这时候就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了,到了明天估计都传到了街头巷尾。 “我怕这件事不会有这么简单,丞相你刚刚也看到了,那贵宾楼里坐着的可不只我一个,光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公子就有五个,这悠悠之口,怎么能封得住呢?”钟离枫轻皱着眉头,似是在劝说。 沉浮撇了一眼钟离枫,心里却在泛起了冷笑,这钟离枫怕是想借此更好的拉拢自己的关系吧? 即便灼华现在怀上了兰若雪的孩子,无论是丞相还会太师都会急着让灼华带着这个孩子去阴间吧? 虽男人看了女人的身子,就要负责到底,而得到女人的身体,那自然不用说。 可是在强大的势力面前,一切都是苍白可笑的,别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太师府那么显赫的家庭,怎么可能让一个婢女怀上太师府的血脉! 纳兰德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他只知道在贵宾楼的人中是有不少的权贵,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如果这将事情弄清楚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恐怕丞相府和太师府之间的芥蒂就会越来越深! “丞相,不如你好好的审问下这奴婢,问清楚来龙去脉,看这件事是否和大小姐有关,太师那边我也会去问清楚,避免让其中有什么误会!”钟离枫诚恳的说道,脸上是一脸的真诚。 纳兰德想了想,觉得有理,看向钟离枫的眼神也十分的感激:“那就有劳七皇子了……” “兰若雪是我的同窗好友,这件事上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钟离枫谦逊的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温润和煦的摸样,真的让人忍不住升起好感,也就是因为在她要被父亲沉塘的时候,钟离枫在一旁努力的劝说着。 所以她对他才会那么的死心塌地,无论他要求她什么,她都不懈余力的办到,因为她始终告诉自己,钟离枫有恩与她,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娘亲之外对她最好的一个。 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感激,她为他付出了一生,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厅堂上,灯火通明,除却相关的人外,其他的人都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灼华一身囹圄的跪在厅堂中,待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诉说一遍之后。 大夫人那有些急切的眼神便落到沉浮的神身上,似是关心的问道:“沉浮,灼华说的是不是真的?” 沉浮看了一眼愤恨的灼华,很无辜的摇摇头。 大夫人又去问纳兰德:“在贵宾楼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兰若公子本是想要毁了沉浮清誉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却变成了灼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夫人将深远的眸光投到沉浮的身上,开口道:“沉浮,你是如何认识兰若公子的?” 沉浮摇着头:“祖母,沉浮一直都在府中,从未听人说起过,也从未出去过,沉浮不知道兰若公子,更不认识兰若公子,也不知道兰若公子为什么要毁我清誉。” 沉浮越说越无辜,轻轻抽泣了一下,似是十分的冤屈。 灼华的声音沙哑,十分的疲惫,但是却充满了怨恨:“老爷,你当时就在贵宾楼,兰若公子的话,你是听得一清二楚……奴婢从头到尾都没有撒谎,之前小姐在东篱院整整修养了一个月整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内,只允许灵凡一人进出,说不定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姐和兰若公子好上的,之后小姐可能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去,而奴婢便这样代替小姐受了辱……” “灼华说的是真的吗?”老夫人犀利的眼神看着半边脸已经红肿的沉浮,白皙的肌肤上那几道红印子分外的惹眼。 沉浮轻抬了下睫毛,眸光中没有任何的波澜,抿了抿有伤口的嘴唇,说道:“祖母,如果我和兰若公子认识,那兰若公子一定是知道沉浮长什么样的,但是从灼华的话语中,分明是不知道沉浮是谁!” 纳兰沉浮说的话很有道理,一般男女偷偷交往,都是见过面的,不可能说两个互不相识的,从未见过彼此的,还去热衷的通书信。 而且这闺阁中的小姐,外人是压根看不着的,除非兰若雪登门拜访过,可是兰若府和纳兰府向来是不会深交的,这兰若雪自然就没有机会见到纳兰沉浮。 “灼华,你说你是和灵凡一起去的?之后到了第二天下午,你明明没有去参加对诗会,但是兰若公子却送来许多书信给你,大赞你的美貌和智慧,甚至十分喜欢你吹用树叶吹出来的曲子。”沉浮问完话,大夫人便疑虑的说出来。 第35章 沉浮的反驳 若说是别的乐器就罢了,但是用树叶怎么能吹出动听的曲子来的呢? 而且灼华都没有见过兰若公子,而兰若公子更不可能找到灼华的住处,可是书信却送来了,这到底怎么解释? 灼华用力的点头,然后狠毒的看着灵凡:“大夫人,这一定是灵凡想要害我,是她在我吃食里下了药,害我不能去参加对诗会,然后灵凡就冒充我去了,之后兰若公子便记住了大小姐的名字,随后就开始给大小姐写信,也怪奴婢贪慕虚荣,当时心里已经猜到是灵凡参加的对诗会,而这封信是写给灵凡的,可是兰若公子的名号在京都谁人不知,奴婢一时糊涂,心想隔着那么远的地方,兰若公子一定没有看清灵凡的相貌,所以奴婢便放心大胆的和兰若公子交往了起来……”灼华越说,泪就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显得十分的可怜。 灵凡听着着急的要直跺脚,她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在府里待着,而且小姐走之前也特意交代过,让她没事就在老夫人,大夫人的眼前转悠。 听到灼华这句话,灵凡总算是明白小姐的用意了。 “灼华,灵凡从始至终都在这府中,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这府里上上下下的老妈子,丫鬟都可以作证,你还不说实话?你一个人犯错难道还想将整个东篱院的人牵扯进来吗?”老夫人听到灼华的这句话,将手中的佛珠快速的转动着,眼神十分的严厉。 灼华自收到兰若雪的来信后,当晚就约在了温泉山见面,之后兰若雪的情意绵绵,更是让灼华春心萌动,短短三天的时间内两人白天书信来往,晚上便在小树林子里约会,灼华早已被兰若雪温柔深情的外表吸引,一刻不见,心里便堵得难受,而兰若雪却在此时提出要与灼华私奔,灼华还一直担心会被兰若雪认出自己的身份,更怕如果兰若雪如果真的到丞相府提亲的话,那步入花轿的肯定不是她,所以兰若雪的提议正中了灼华的下怀,一点儿都不思索,以兰若雪的身份为什么要和她私奔。 于是到了第七日的晚上,兰若雪便带着灼华从松山山庄发现的一个洞口跑了出来,而纳兰沉浮也正是从那里出来的…… 之后兰若雪便安排灼华住在了一个院落里,第二天晚上抵不住男女之欢的快感,在灼华的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兰若雪便要了灼华的身子。 之后,兰若雪便声称要回家拿些东西,将兰若雪约在贵宾楼见面之后一起离开京都。 而就在贵宾楼,灼华等来的不是将来与自己厮守终生的情郎,却是情郎带着众人的耻笑和羞辱。 这一刻灼华才知道,自己是被兰若雪欺骗了,而且还是冲着纳兰沉浮来的。 灼华在痛心好羞辱感并存的时候,流着眼泪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兰若雪起初不信,但是被邀来一同看戏的钟离枫证实了灼华说的话。 那一刻,所有来看热闹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兰若雪的身上。 兰若雪没想到自己花费心机哄来的竟然只是纳兰沉浮身边的一个丫鬟,当即就愤恨交加,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直接将灼华推倒在地。 而在此时正在贵宾楼会客的纳兰德看到了这一幕。 自己府中的丫鬟勾引太师府的公子,这说出去就足以让丞相府丢尽颜面。 所以纳兰德便直接将灼华带了回来。 灼华虽然将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可是她越说疑点儿却越多。 灼华说是灵凡和她一起去的,但是灵凡却一直在丞相府中,这所有人都能作证。 但是在松山山庄那边,伺候灼华的小早也能证实灼华说的没有错,和灼华一道来的还有一个人。 既然不是灵凡,那这个人又会是谁? 而且抬轿子的轿夫和侍卫也都看到出来的不只有灼华一个人,还有一个婢女摸样的人。 众人听后,纷纷将不相信的眼神落到沉浮和灵凡的身上。 灼华没有撒谎,这一点儿轿夫和小早都能证实,但是灵凡却也的确没有出过纳兰府。 那这从府里出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纳兰德想了一会儿,立即对大夫人说:“去查查府中有多少婢女在松山节当日外出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夫人想了一会儿,这松山节外出的婢女倒是很多,但是都是当天就回来的了,也就是说,和灼华一道出去的根本不可能是府中的婢女。 “刘妈妈去将我的账册拿过来,我要好好的查一查。”大夫人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查仔细一点儿比较好。 刘妈妈将出入府的丫鬟账册拿过来,甚至还让刘妈妈去清点了下人数,发现丞相府中的婢女没有一个在外面过夜,甚至是离开府超过五个时辰的。倒是灵凡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出去过,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回来了。 沉浮看着大夫人翻的那账册十分的仔细,料想她是查不出什么来了。 这有钱还真的是一件好事儿,门房的人早就已经让她给收买了,是绝对不会告诉大夫人灵凡在出去后,还带回了一个人来! “老爷,这府里的丫鬟出去的都是很快就回来了,最长的也不过五个时辰,这要是去了松山山庄,也不可能在单独出来的!”大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这和灼华出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灼华,你说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灵凡,你们最后的见面时间又是什么时候!”所有的疑点儿都集中在那个多出来的人身上,纳兰德的神情也十分的焦虑。 这整件事情看上去怎么那么的诡异。 兰若雪明明想戏弄的是纳兰沉浮,可是却被丫鬟灼华顶了包,最重要的是按照灼华所说的,两个人之前是完全不认识的,而且对诗会灼华也没有参加。 那就是说肯定有人用灼华的身份去吸引兰若雪的主意,但是兰若雪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要对灼华假装爱慕,然后用私奔来毁了对方的声誉。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只有兰若雪才知道…… 灼华仔细的想想…… 也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从到了松山山庄之后,灵凡就没有和她说过话,而她因为被兰若雪吸引,自然就忘却了灵凡的存在。 而她们最后的见面时间,竟然是在到达松山山庄的当晚! 这还真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在到达松山山庄当晚之后,我就没有在见到灵凡了,而且,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第二天我明明生病了,那个派来伺候我的小早,说是去给我找大夫,但是却没有给我找来,而是在中午的时候给我送来了信,还说奴婢当时用树叶吹出的曲子好听极了,有不少公子争相想与奴婢认识,还说我遭来了不少其他小姐嫉妒的目光。当时奴婢心虚并没有多问,只以为是灵凡代替了我的身份去的,但是后来想想,奴婢和灵凡长相差异很大,就是身高都一些差距,小早是认识我的,即便灵凡穿上我的衣服,小早也不可能认不出那个人不是我的!”灼华说着,眸孔瞪得大大的,浑身都经不住发抖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有人都认为那曲子是她吹的,而且她去见兰若公子的时候,兰若公子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这说明之前兰若公子是认识她的。 但是她却从未见过兰若公子啊! 众人听了也十分的诧异。 “这怎么越说越像是说鬼故事呢!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二夫人嗤之以鼻的说着。 别人听的是越来越糊涂。 但是灵凡却十分的清楚,当时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姐! 她亲眼看到小姐化妆成灼华的样子出了门! 纳兰德沉吟了一会儿,毕竟是朝中的一品大臣,见多识广,神叹了一口气说:“这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易容术,就是可以随意的将自己的面容易容成别人的样子,恐怕,那个人是易容成灼华的样子去的!” “老爷,这……这灼华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何须要这么大费周章?”大夫人却十分的想不通,那个神秘的人耗尽这么多的心血难道只是为了你对付一个小小的丫鬟吗? “我看,这个人想要对付的是整个纳兰家!”老夫人洪亮的冷厉的声音突然传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解的看向老夫人。 想用一个丫鬟对付纳兰家族,这也太滑稽可笑了吧? “那个人可能也不知道沉浮的长相,以为灼华是沉浮,所以便易容成了灼华的样子去和兰若公子接触,其中不知道是怎样激怒了兰若公子,所以便招来了兰若公子的报复,不然堂堂的一个兰若公子,既有显赫的家世,又有着大明国第三美男的称号,灼华虽然有点儿姿色,可是站在那些千姿百态的大小姐面前就俨然只是一个庸脂俗粉,兰若公子断然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又回来的追求?”老夫人一语道破天机。 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合理解释。 如果这件事换成是真正的纳兰府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纳兰府的名誉就不必说,而且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即将要入宫献艺的纳兰府大小姐却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定当是会十分的介意,在宴会上,纳兰德定是会被其他官僚嘲笑,颜面扫地的,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抬不起头来的^…… 第36章 纳兰云舒反被陷害 “可是,谁和纳兰府有仇?要做出这种卑劣的事?”大夫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如果纳兰云舒没有被关禁闭的话,这次的松山节也是会参加的,那么那个想要治纳兰府与不利的人肯定是会从纳兰云舒下手的。 云舒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清誉与名誉断然是一点儿都不能毁的…… 这如果找不出那个人,那云舒迟早是要会被那个人给利用的………… 纳兰德是当朝宰相,这在朝中是难免会得罪人的,而且这次貌似还不止冲着他一个人,连太师那边都牵连到了,这自然是两方都得罪的人…… 既和丞相府有仇又和太师府有恩怨的,恐怕……也只有皇族了! 纳兰德想到这不禁拧紧了眉头! 这几年来丞相和太师的势力是在日益巩固强大,这皇上自然是看在眼里…… 明面上市没有办法整治,但是那又不为何换一种方法? 这次恐怕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这件事恐怕十分的麻烦,想要混到丞相府,之后再吸引太师府之子兰若公子的注意力,达到自己的目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纳兰德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查来查去都不会查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的就这件事给平息,掩盖下去。 而灼华自然就只能成为牺牲者了。 “大人,不是这样的,灵凡是真的跟奴婢说,是让奴婢代替小姐去的,奴婢绝对没有偷请帖,冒充小姐参加,这一切都是有阴谋的,是有人想要陷害奴婢!”灼华痛苦哀嚎的说着。 灵凡的手死死的抓在一起,神情十分的纠结。 于心不忍但是又无可奈何! 钟离枫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在纳兰沉浮和灼华的身上,纳兰沉浮是出奇的冷静,完全不像一般的柔弱女子,被打了一巴掌还能保持这般的镇定。 而灼华的疯狂好歇斯底里也不像是在做戏。 倒是灼华说到灵凡的时候,灵凡的神情却十分的紧张,那神情分明是藏了什么……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管你是冒充大小姐还是真的是大小姐让你去的,就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败坏了我们纳兰府的名声,我是断然不会留你。”纳兰德差不多理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无论如何灼华都是不能留了。 而且太师府那边要是知道兰若雪和一丫鬟有染,不管是顾及哪方面,也都不会再留下灼华。 杀了灼华是唯一的办法,即便这其中还有未知的谜团未解开,但是只要杀了灼华,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会解开。 “丞相大人这事情还是等我去了太师府之后再等定夺吧!”钟离枫看了一眼冷静的纳兰沉浮说道。 他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即便和丞相府太师府有仇,既然能大费周章的让兰若和灼华之间产生误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为何就不能直接挑起两家的恩怨呢? 丞相看了一眼钟离枫算是默许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丞相府这边在审问灼华,而太师府那边自然在审问兰若雪。 兰若雪是幼子,又最得宠。 老太师是一脸的怜惜和无可奈何,围在兰若雪身边语重心长的说着:“你现在功名未定,还是皇家学院的学子,本来就应该有着大好前途,你怎么能这么不洁身自好和一个丫鬟勾搭上?这传出去,对你以后的名声有多么大的影响你知道吗?原本为父早已将你的婚事早做了打算,那巍安王府的安乐公主,不论容貌还是家世,甚至在你未来的道路上都有着帮助,你这件事一出,恐怕巍安王爷是不可能将他的独女嫁入太师府了!” 老太师说完,深叹了一口气,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兰若雪直挺挺的坐在太师椅上,妖媚的面容满是不羁,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中满是愤恨:“父亲,我以为那个女人是纳兰府的千金,本也想着好好的羞辱她一番,也权当是想气气那老丞相,可谁知道她不过是个丫鬟,这下还害得儿子在同窗门前丢了颜面,我都没有脸回皇家书院了!” “你……你怎么能这儿糊涂?你要是真羞辱了那纳兰府的千金,那丞相会就这样放任不管吗?到时候恐怕是让你娶了那个庶女,你想想,比起安乐郡主,这个纳兰沉浮算什么?连提携的资格都不配?你将她娶回来,那安乐郡主还会再嫁吗?”老太师毕竟深谋远虑,无比沉痛的说。 即便是想羞辱,也要找块儿见不得光的地方,让那老匹夫吃上一回儿哑巴亏,可是现在倒好,估计明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父亲,儿子怎么会那么糊涂?儿子羞辱完怎么还不懂得明哲保身?等那女人到了贵宾楼,儿子自然会装作不认识她,到时候那女人肯定会将我和她之前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我就会借机羞辱一番,说和她只是萍水相逢,从未许下海誓山盟,而且儿子也早已将那些来往的书信给烧毁了,这事情传出去也权当是纳兰丞相府的大小姐不甘寂寞,勾引我,可是,谁知道对方竟然不是纳兰府的千金,这才是我始料未及的!”兰若雪是越想越气愤。 原本都计划好好的,他告诉她倒贵宾楼去找她。然后他来个死不相认,更是否决要和她私奔的想法,并且将一些不守妇道的词语强加到那女人的身上。 本来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这事情传开了,也和他没有半点儿干系,只当是纳兰府的大小姐太过轻浮,不守妇道。 但是谁知道那女人竟然不是纳兰沉浮,而只是一个千金。 “你……你……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就是太师府好丞相府有些恩怨,你也不能这样做啊?而且你……你还没有弄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太师尤为的头疼,要是按照兰若雪所说的,那事情的结果定然是会让丞相府没有面子,而且也丝毫沾染不到太师府的边儿。 但是兰若雪却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搞了个乌龙。 这下所有人的知道,因为兰若府和丞相府有过过节,之后兰若雪便故意和丞相府的大小姐亲近,最后在贵宾楼当众羞辱,嘲讽纳兰府的大小姐。 这本来被推到刀尖口的纳兰府却换成了他们太师府…… “父亲,那个女人就是纳兰府的大小姐纳兰沉浮吧?我不相信一个丫鬟竟然敢有这么大的本事冒充自家的主子,而且还能用树叶吹出美妙的曲子来,这是哪一家千金能够做到的?本来我也觉得十分有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相处下去就越觉得对方庸俗,无味!”兰若雪说起和灼华相处的点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的印象尤为的深刻,以至于到了对诗会时的难以忘却,可是随之交谈的深入和见面的频繁,兰若雪就越发觉得对方比他房里的歌姬还不如。 本来想要羞辱之心已经有些转意,但是就因为对方的无味儿和无趣儿,他才会更加凶狠的报复。 而且作为一个闺中大小姐,实在是太过轻浮,浪荡,丝毫不矜持。 那夜他只不过试探性的问问,也想试试她的矜持,但是谁知道在他的甜言蜜语下,那个女人竟然同意了,由此在他心中他便越发的厌恶这个女人。 “当然不是,光是从那个女人身上的佩戴和穿着上就能看出来了,你怎么一点儿眼力都没有?即便纳兰沉浮是庶出的,但是到底是个大小姐,两手是不沾阴阳水的,但是那个女人呢?一看就是卑躬屈膝,专门伺候人的,一点儿小姐的派头都没有……你怎么……”太师是越想越要跺脚。 丞相府中的小姐都是经过嬷嬷调教过的,就是丫鬟怎么比也比不了的。 小姐就是小姐,丫鬟就是穿上整座金山银山,那也是个奴婢! 骨子里都透露出来的肤浅和愚昧! 无论谈吐和学识,还是礼仪习惯,丫鬟和小姐总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那怎么可能呢?那个丫鬟额实在太胆大了,竟然敢冒充她家的主子…”兰若雪听到这句话,心里最后的一点儿希望都破灭了。 要是那个女人真的是千金大小姐,他也不会弄得如此的狼狈了。 钟离枫赶来的时候,太师和兰若雪在屋里是一阵的长吁短叹,商谈着处理的办法。 不管怎么样,太师府故意勾引戏弄纳兰府大小姐的罪名是落实了,而且到最后还勾错了人! 钟离枫简单的和太师说了几句,便和兰若雪单纯的谈了起来。 “兰若兄,你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对方就是纳兰沉浮的?”钟离枫对于这一点儿实在是好奇。 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挑起两家的恩怨吗? 兰若雪当时第一次见到纳兰沉浮的情形。是纳兰沉浮独自一人出来的,还掉了一块儿绣有她名字的手帕。 当钟离枫听到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一般的大小姐到了陌生的地方身边都会带着几个丫鬟的,就是在府中,走到哪儿身边总得跟着一个伺候的。 要是说独自一人出来就真的不合常理了。 这已经说明了,已经有人预谋好了,但是钟离枫奇怪的是,那个阴谋者是怎么知道兰若雪要故意接近纳兰沉浮来实现自己的赌约? 第37章 纳兰云舒被惩罚 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兰若雪和罗玉成关系本就亲近,而且罗玉成也不会有这儿缜密的心思,他要害兰若雪就更加说不通了。 除非就是他们的谈话正好被那个人给听到了……否则那个人怎么会这么巧妙的设计出这一切? 不仅让太师府背上骂名,也更是让丞相府辱了颜面! 那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该不会是罗玉成这混小子故意整我的吧?”兰若雪也不傻,一下就想到了这点儿。 钟离枫立即摇摇头:“我去丞相府打听了一下消息,纳兰沉浮根本就没有去过松山山庄,而那婢女却说是纳兰沉浮让她和灵凡假扮成小姐参加,而且最重要的是,到了松山山庄,那婢女就没有再和灵凡说过一句话,连见面都没有,而且那个叫灼华的婢女说,在对诗会的时候她因为被人下了药,头昏脑涨的,根本就没有去过对诗会!也就是说用树叶吹出曲子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灼华!而是另外的人……” 兰若雪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不是那个灼华?虽然在对诗会上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周围许多的人也都看到了,是灼华没有错啊?” “说不定是有人易容成灼华的样子,故意引你上钩!第一次遇到的那个人也不是灼华!”钟离枫十分肯定的说。 这个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两家背上骂名,甚至是恩怨加深吗? 可是这样加深两家的恩怨算什么? 这在两家以往的恩怨上根本算不得什么。 倒是会让两家的名誉扫地…… “易容?”兰若雪说起这两个字十分的陌生,这是他在书本上才能见到的,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了。 “对,我在想既然这个人精通易容之术,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儿,让两家的恩怨达到更大化?可是却偏偏只是让你们的名誉受损!”钟离枫就是因为弄不清这一点儿,所以才来问兰若雪的:“你说说你好那个人相处时,你都有什么感觉和异样?” “感觉?”兰若雪认真的回想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本就很短,根本谈不上异样,倒是和灼华相处的时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甚至感觉到这个女人十分的愚蠢,对于好多的东西都不懂。 对于茶道,调香,香水,书画,甚至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她竟然都一无所知,而且许多的首饰名字都叫不出来。 他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女人十分的愚蠢和无知,但是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庶出家里不重视! 可是谁会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呢? “和那个假扮灼华的女人相处,倒是没察觉出来,倒是和那个叫灼华的婢女相处,觉得她愚昧无知,什么都不懂!平常都能轻易接触到的东西,她倒是看到过,可是却说不出出处,我念诗弹琴,她都表现的很茫然!”钟离枫一一的道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起一点儿疑心呢! 丞相府中的小姐,就是再差,那谈吐和学识都绝对不会比一个丫鬟差,更是不会什么都不懂! 更何况这些名门闺秀从出生,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会请嬷嬷细心教导的。 而且不论舞姿还是歌喉都应该是不错的。 但是那个灼华跳出来的舞蹈,都显得太过笨重,丝毫没有一点儿心意。 可是,他却偏偏一点儿疑心都没有起。 只是让那个灼华用树叶吹曲子的时候,灼华拒绝时的表情,倒是让他起了一丝疑心,但是还是没有多想。 没有怀疑,没有多想的结果就是他将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谈! “那就这么说,假扮灼华的那个人一定也是位小姐,即便不是小姐也是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钟离枫大胆的猜测着。 “对,而且竟然还能用树叶吹曲子,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办到的。”兰若雪附和着说。 钟离枫沉吟着蹙着眉头,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易容成灼华的这个人,不仅精通易容之术还且还会用树叶吹曲子,一定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 既然是接受过训练的,那么这件事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了解…… 或许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 “既然你已经觉得灼华愚蠢无味,你又为何还要碰她的身子?”他了解兰若雪,绝对不会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浪费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 “呵……我当时只不过是想试试她,但是谁知道她那么的不矜持,而且还那么的轻浮,而且这灼华虽然没有上等的美貌,但是身材可是很丰满的,而且还十分的会调情,了解男人的心思,要是送到青楼去,肯定是人人争抢的花魁!”说到这兰若雪的嘴角不免浮起了一丝浪荡和淫笑。 至少灼华在床上这方面还是令他很满意的。 钟离枫听到这连连摇头…… 也不知道该和兰若雪说些什么,他知道兰若雪是个聪明人,既然他敢这么做,自然就有一定的把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这么做也是真的将事情做绝了,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半夜了,老夫人已经早早的回去睡了,整个厅堂上只剩下纳兰德和大夫人,还有那个强撑着身子的纳兰沉浮。 看到纳兰沉浮的脸好似比之前更加肿了,红印子依旧存在,但是纳兰沉浮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清冷。 他心里不禁对纳兰沉浮有种敬佩的感觉!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人不简单!至少没有想象中,或者看上去那么简单! 钟离枫将从太师府打探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自然其中隐瞒了兰若雪打赌要骗纳兰沉浮私奔的事情。 纳兰德听的似是若有所悟,大夫人却十分的不甘心:“灼华虽是有几分姿色,但是想要让兰若公子看上,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而且兰若公子也不是真的看上灼华,无非只是想戏弄一下,那么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兰若公子为何要这么做呢?” 纳兰德看着钟离枫等着他的回答。 钟离枫来之前早已想好了对策,轻抿了嘴角说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假扮者挑起的,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假扮者故意在其他小姐谈论兰若公子时,将兰若公子说得十分的不堪,并且一无是处,这话传到了兰若公子的耳中,自然……所以兰若公子这才心生了报复之心,也好像世人证明自己绝非那个假扮者所说的那样,所以才会有了贵宾楼那一幕。”、 他和兰若雪,苦想了半个时辰才想到这绝佳的借口,一切事情都推到那个假扮者身上,一来维护了太师府的荣誉,二来也可以让丞相府免于背上骂名。 外人听了,只当时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两家接下恩怨,到时候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假扮者身上。 如果这个假扮者沉不住气,那很快便会跳出来,继续破坏两家的关系,那么想要抓住他就是迟早的事情。 即便那个假扮者能够沉得住气,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以后就不会轻而易举的在来挑拨两家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这歹人还真是好计策!”纳兰德想了想,恨恨的说道。 能相处这样法子的人,必定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更何况这人的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靠山。 纳兰沉浮听到这却在心里冷笑,看着钟离枫温和的没有一丝波澜的面容,这件事如果不是她亲手导演出来的,恐怕真会相信了钟离枫的话。 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结束,这是一个开始! 钟离枫,别以为你想的什么,她不知道,相反,你心里的想法,在她的眼中可是清晰透彻。 趴在地上本就疲惫不堪的灼华,听到钟离枫带回来的消息,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侍卫要将灼华带下去处决,但是灼华却跟疯了一样,大叫着自己是兰若公子的人,并且还要见兰若公子。 但是整个寂静的厅堂上没有一个人做出回应,只有那无尽的冷漠。 “老爷,处死灼华这件事也算是了了一半了,但是一天抓不住那个冒充沉浮的人,这纳兰府就一天不会安宁,这人竟然能混入王府,恐怕现在就还在王府等着看好戏呢!这要是在弄出个什么事情来……这王府中是有着侍卫把手,可是若是这个人趁此机会,将纳兰府中的一个小姐劫走……哎呀,老爷,各家的院落都有侍卫把手,但是佛堂里的侍卫可是稀薄啊,云舒可是嫡女,要是这个人冲着云舒去……那可就……”大夫人真的是老谋深算,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替自己的女儿求情! 纳兰沉浮不禁打了一个瞌睡,表现出很困倦的样子,起身便回房去睡觉…… 云舒出不出来,对她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不然要是之前云舒也跟着去松山山庄的哈,那她的计划根本没有办法得逞。 回到东篱院的时候,灵凡整个人就像撒了架一般,脸色灰白灰白的…… 眼神十分的惊恐和不安…… “小姐,奴婢到现在都不知道灼华做错了什么,小姐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吗?你扮成灼华的样子,故意去说那些话,然后让兰若公子听到,在然后兰若公子展开对灼华的报复……小姐,灼华到底做错了什么?”灵凡瘫软的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第38章 纳兰沉浮成为一颗废棋 她是真的不知道灼华做错了什么…… 纳兰沉浮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比打肿的右脸,灼华做错了什么? 她错在不该有那颗虚荣心和野心! “她做错了什么?如果她没有虚荣心,怎么敢替代我去松山山庄,如果她没有那颗野心,在明知道自己不是纳兰府的大小姐,根本没有和兰若雪见过面的情况下,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和兰若雪约会,如果她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别人会和无缘无故的和你套近乎,要么就是你有吸引力,要么你就是有利用的价值!从头到尾,我做的只是将兰若雪的目光吸引到灼华的身上来!”纳兰沉浮有些冷酷的说。 整个过程中,她既没有逼灼华也没有威胁灼华,这一切都是灼华自己选择的。 无论是谁,当拿到陌生男子书信,并且对她十分熟稔的时候,都会产生怀疑和不解。 但是灼华是怎么做的? 灼华从小早手上拿过那封书信,以为是她生病的时候是灵凡参加了那对诗会,从此吸引了兰若雪的目光。 因为是她顶着大小姐的名号,所以本该送给灵凡的书信,送到了她的手上。 这一刻,灼华想的不是去找灵凡将信交还给灵凡。 而是想要将这一切占为己有…… 她自认比灵凡美貌,所以悄悄的和兰若雪会了面,她认为,只要对方对她有意,对她表示友好,那么这个人就是她的了。 “可是,小姐你做的这些却会害死灼华啊!”灵凡大哭道。 “她的愚蠢,自私和虚荣心迟早会害死我们,哪家的丫鬟敢冒充自家的小姐参加松雨节,而且还是那么的有恃无恐,从她要去松山山庄时就已经注定是一个错误,如果她要是在松山山庄好好的,不去做那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她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这件事是我设计的,但是结果是她自己选的,是你,你会敢代替我去参加松雨节吗?是你敢和完全不认识的人约会吗?甚至到最后不仅自己的身子给了对方还要和对方私奔……” 灵凡大哭着摇头,泪如雨下,神情十分的难过:“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这是灼华应该得的下场,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想要留在我身边的都要经受住我的考验,灵凡你如果不愿意呆在我身边,你可以离开,我接受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背叛。”纳兰沉浮微眯着眸光,那清冷的眸光中泛着冰冷的寒光。 灵凡擦着眼泪,声音喃喃的说:“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小姐是怕灼华会日后背叛小姐,所以小姐故意试探灼华的!奴婢一定不会背叛小姐的,小姐对奴婢那么好,有什么都会和奴婢一块儿分享,就是有什么都会和奴婢分享,奴婢是真的与小姐一条心!” “恩,你知道就好,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安宁,经过这一天,你不要在轻易的将你的情绪展现在你的脸上,就是在害怕也要忍着!”纳兰沉浮将地上的灵凡扶起来,眼神犀利的看着她:“如果我今天不这么做,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落得比灼华还要惨的下场,如果这场和兰若雪相见的场合不是我安排的,那么你要知道,灼华会给我带来怎样打的灾难?我脸上这一巴掌还算是轻点儿的。”纳兰沉浮严肃的说道,即便半边儿脸肿了起来,眼球中冲着血丝,纳兰沉浮看上去依然那么的沉冷,庄严…… 灵凡想到这,虽然觉得灼华很无辜,但是如果换个反向想,就会想灼华这么自私,根本受不了一丁点儿的诱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要害小姐,那么灼华肯定会为了那么一点点利益第一个背叛小姐,那到时候小姐就是想翻身都难! 小姐这是未雨绸缪,而且如果灼华不这样做的话,那她也不会死! “小姐,我去大盆水让你洗洗脸,然后在给你敷点儿药,老爷这一巴掌打得这么重,恐怕半个月是不会好了,也不知道到最后会不会留下伤疤!”灵凡这才想起自家小姐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连忙用袖口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还没等沉浮说话,便飞快的冲了出去。 灼华最后是怎么死的,尸首又被扔了哪里,纳兰沉浮不知道,纳兰只知道当她从东篱院到老夫人的梨花院,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的平静,好似昨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深夜来袭的噩梦而已,当然不出意料的,纳兰匀速早已端坐在大夫人的下首,身上穿着淡紫色的拢纱裙,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清丽。 云舒那双好看的眼眸看到沉浮红肿的半边儿脸时,一丝嘲讽从眼眸深处溢出,但是却被盈盈的笑意遮掩住,起身便有些惊讶的叫道,十分的关心:“姐姐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沉浮轻轻扯了一抹笑容:“没事!” “是不是练舞摔的?”云舒装出十分心疼的摸样,轻皱着眉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舒和沉浮的感情有多好。 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昨晚纳兰德就已经下了封口令,谁要是在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可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 所以即便在场的飞烟和千柔很想说,但是在快要说的时候,忽然一下想起了父亲的警告,这才闭了口。 “沉浮,你请玩安就回去休息吧!虽然这还有几个月就要进宫了,但是若是脸上的伤没有养好,就是舞跳得再好也不成,我已经让林妈妈准备好了上好的金疮药,你每晚睡觉的时候不要忘记擦!”老夫人的脸色说不上有多亲热,但也不算冷漠,属于那种不冷不热的感觉。 但是在坐的人都察觉出老夫人对沉浮的关心,一时都有些奇怪。 刚刚比解禁的纳兰云舒自然更是奇怪,以前老夫人最关心的无非是婉婷和她! 至于沉浮,根本就入不了老夫人的眼。 她真不知道自从沉浮腿伤好了之后,沉浮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浮还是沉浮,可是却又不像是沉浮了。 而且在老夫人面前,沉浮却越发的受到老夫人的重视和疼爱! 沉浮到底是用什么讨好老夫人的? 云舒暗地里想着,沉浮能让老夫人开心,她自然也能,再加上她之前的事情,她就更加要讨好老夫人的心了。 “祖母,这是云舒替你祈福抄送的佛经,希望祖母身体健康,容颜不老!”云舒接过刘妈妈递过来的佛经抄送本,恭敬的呈到老夫人的眼前。 老夫人看了一眼佛经,漫不经心的说:“你有心了,作为纳兰府的嫡女,定然要有嫡女的风范,做到姐妹团结友爱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看似只是随便说说,但是却实则是在警告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自然听得明白:“云舒明白!” 请完安之后,纳兰云舒便立即亲近的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跟前,满眼都略带着惭愧:“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啊?妹妹真的从未想要害过姐姐,这一切都是陇眉的阴谋,是一场误会!”说完还用袖子轻擦了下眼角,显得委屈连连。 沉浮看着云舒,她姣好的面容下满是委屈和无辜,那一双动人灵动的眸子就好似能勾出人的魂一般,活灵活现的表现出主人的可怜和无辜! 即便云舒犯了天大的错误,都让人忍不住原谅她。 “妹妹,姐姐也想妹妹是不会这样对妹妹的!”沉浮微笑着说着违心的话,说的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她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竟然能将谎言说得这么脸不红心不跳。 “妹妹以为姐姐不会再理妹妹呢!”云舒亲热的拉着沉浮的手臂,略有些撒娇的口气。 “怎么会呢!妹妹绝对不是那日陇眉所说的那样!”沉浮继续微笑着说着,眸光淡淡的看着云舒,越发的清冷。 她是怎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姐姐,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至少还有十天才能出来,但是父亲却提前将我放了出来,我实在是觉得好奇怪”云舒说着心中的疑问,眼睛却盯着沉浮半边红肿的脸看。 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却喜欢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然后在故意问道。 沉浮微微的抿着嘴唇,有些冷漠的翘着:“我还以为昨日母亲已经和你说了呢!既然没有,那看来是母亲不希望你知道。” “母亲知道什么?”云舒开始追问起来。 云舒这么问,无非就是希望这件丑事亲自从沉浮嘴中说出来,然后看着沉浮难过的样子。 这就等于是一个人明明知道对方的伤是怎么来的,伤口是怎么样的,但是却以关心的名义,让那个受伤的人将受伤的伤疤揭开给她看,来个二度伤害! “既然母亲不告诉你,那妹妹就别问了,妹妹赶紧去习舞吧,我也回东篱院好好的修养,不然要是入了宫脸上还带着伤口就不好了。”沉浮装作一副想说又不能说的模样,有些难过的看着云舒。 她越想知道她就越是不说! “哎,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昨晚听到一声很凄厉的女子的叫声,十分的恐怖,阵阵凄惨,听得我心颤威威的,嘴里一边念着佛经一边安慰自己,幸好母亲这个时候赶来,你说……昨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还是这纳兰府闹鬼啊?”云舒显然是不甘心那件事没有从沉浮的嘴中说出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第39章 鞠家鞠媛媛的各种作 灼华毕竟是沉浮院里头的人,奴才犯错就等于是打主子的脸,就是死了也会让主子多多少少的受点儿影响。 更何况灼华还是因为那种丑事儿才死的,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主子肯定会感到十分的羞辱。 但是沉浮如果表现的很羞辱很恼怒岂不是就是入了云舒的套了? “怎么会呢?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啊,而且佛堂离内院还有着一段距离,妹妹深夜听到女子凄惨的叫声,该不会是佛堂那边闹鬼吧?哎呀……这鬼也太厉害了吧?竟然在佛堂作祟,妹妹得去和母亲好好说说,请个道士来做做法,不过,或许是妹妹听错了呢!”沉浮装作一副惊愕害怕的模样,眼里满是冷笑。 想要用这种方法让她害怕,简直是幼稚! 灼华是怎么死的她不知道,但是即便是被活活打死的,那也是在内院里执行的,就是灼华叫破了喉咙,那佛堂那边也听不到半点儿的声响。 云舒听到沉浮这么说,脸色微微变了变,清了清嗓子,忽而又换上一副思索的摸样:“应该是妹妹听错了,说不定是夜里的风声,我听茬了,这佛堂里怎么可能闹鬼,就是闹鬼,之前那些天都没事儿,怎么就在今晚出来了呢?” 沉浮跟着点点头:“恩,一定是妹妹你想得太多,姐姐也知道佛堂那比较清苦,妹妹终日抄经,神情难免会有些影响,今晚妹妹就好些休息吧” 沉浮说完便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侧了侧眸光,本事不经意的一撇,却在杨树大园门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这身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 云舒也沿着沉浮的眸光看去,只见钟离枫穿着一身藏青色映满竹叶的华服,腰间系着白玉蚕丝腰带,一头如墨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整齐的固在脑后,只留几许余丝随意的贴在脸颊上,衬着那温和的眸光,整个人好似从灿烂的阳光中走出来一般明媚。 而身后的那抹身影十分的纤长,挺拔,一身靛蓝色的长袍,胸口,领口都绣着银色边流云的滚边,腰间系着犀角带,面若桃花,姿态娴雅,在整个明媚的阳光下,整个身形显得分外的妖娆。 云舒的眸光从钟离枫的身上跳到身后的那抹身影时,不禁整个高傲的眸光都变得有些惊艳! 沉浮看清两人的容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钟离枫带兰若雪过来,无非就是来请罪的吧! 这样到最后,坊间的传闻就变成了一个神秘人冒充了纳兰府的大小姐之后故意挑衅兰若雪,高贵冷傲的兰若雪因此误落入这神秘人的圈套,从而故意接近 纳兰府的大小姐报复,但是兰若雪送给纳兰府大小姐的书信却被纳兰小姐的贴身丫鬟偷了去,因此就闹了一场乌龙! 本该被报复的纳兰大小姐却变成了纳兰府的丫鬟……也由此,才会让双方的误会解除。 总之到最后,这件本该议论纷纷让两家受辱的事情,瞬间就让两家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纳兰沉浮刚准备离开,钟离枫却也在同时看到了纳兰沉浮,在纳兰沉浮低头从台阶上走下来,打算离开的时候。 钟离枫却快速的走到了纳兰沉浮跟前:“纳兰小姐,你脸上的伤可好些了?” 纳兰沉浮底下的头微微的抬起,清冷的眸光对着钟离枫,直接将红肿的脸对着钟离枫,笑道:“谢谢七殿下的关心,我这脸儿怕是没有半个月是不会消下去的!” 钟离枫看到纳兰沉浮毫不掩饰的将伤口对着自己,不免有些奇怪,一般的女人恨不得将自己脸上的伤口藏起来,但是纳兰沉浮却反其道而行。 “我从宫里拿来了一瓶消肿的冰凝露,应该对你的脸有些好处。”钟离枫从袖中拿出一瓶雪白的瓶子交到纳兰沉浮的手中,脸上是温暖的笑意。 这看在纳兰云舒眼中极为的不舒服,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应该是她最有吸引力,最有魅力的一个,也始终都是应该被最先注意到的一个。 但是这次那最平庸的纳兰沉浮,而且还肿着一张脸,却最先让七皇子主意到。 到底是之前的事情让七皇子对她有了一些芥蒂,还是在她被关禁闭的时候,沉浮用了什么法子讨好七皇子的? “多谢七皇子了,只是大夫给我开了好几方药膏子,祖母也赏了一支金疮药,怕是要将这些药都涂上了,我这张脸恐怕也都成药方了。”沉浮并没有去接钟离枫手中的药瓶子,说这话已经算是婉言拒绝了。 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那清冷的容颜,嘴角却掀起了一抹更加柔和的笑容,从未有一个人会拒绝他的关心,纳兰沉浮是第一个。 越是不服从,越是拒绝的人,他就是有一颗收服的心。 “七皇子,你今日怎么会来纳兰府的?怎么不见我大哥呢?”纳兰云舒见钟离枫完全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便忍不住自己开口说话。 钟离枫将眼光落到纳兰云舒的身上,依旧是柔柔的,十分的温润:“今日来丞相府是有要事要办的。”说完便对着身后的兰若雪说道:“这是纳兰府的二小姐纳兰云舒,这位是纳兰府的大小姐!” 兰若雪的长相十分的阴柔,眸光淡雅如星辰,而此时却带着一丝疲惫,看到纳兰云舒的时候,兰若雪的目光确实是有些移不开了,纳兰云舒也确实如外边儿传闻的一样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让人赏心悦目,那一双灵动的双眸更是能将人的魂给勾出来一般。 但是当钟离枫介绍纳兰沉浮的时候,纵是纳兰云舒在美,兰若雪还是瞬间就将眼光移到了纳兰沉浮的身上。 对于一个曾差点儿让他名誉散失的人,兰若雪当然是十分的好奇对方的长相。 刚看完纳兰云舒,再去看纳兰沉浮,总不免让人有种失望的感觉,更何况纳兰沉浮还肿着半边儿脸,让人找不到双脸对称的感觉。 这真正的纳兰沉浮的确是要比那个丫鬟看上去要有气质很多,即便容颜受损,但是却也的确要比灼华养眼许多,灼华是一种很庸俗的美,但是沉浮却是精致的! 听钟离枫说纳兰沉浮的时候,兰若雪当即就认为这个纳兰沉浮应该是个十分木讷,沉闷的人。 但是现在看上去这个纳兰沉浮却有一种十分沉淀的美,那种安静不是木讷,沉闷,却是一种静中带动的感觉,云舒的眸光十分的灵动,魅惑,而沉浮的眸光却是清冷的还带着一股神秘感。 让人忍不住的探究她眼中的秘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纳兰府大小姐,是他一时兴起用来做赌约的大小姐。 纳兰沉浮看着兰若雪,沉静的面容不禁轻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原来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大小姐与二小姐的长相真的有如双生。”兰若雪轻轻一笑,便恍若五彩的云霞飘过,瞬间钟离枫身上的光芒都照耀在兰若雪的身上。 可是一个有如精致的瓷器,一个却是粗糙的石头,材质不同,即便模样相同又如何? 这句话兰若雪放在心里说。 任谁看了精致的瓷器便不会在去看那一眼粗糙的石头,尽管雕刻在他们身上的图案是一样的。 “可是兰若公子还不是将我认错了吗?”纳兰沉浮笑着说,声音很轻,像羽毛般轻盈的飘过,但是这句话却让兰若雪微笑的面容瞬间变了变,笼罩在兰若雪脸上的阴霾再次又重新飘了回来。 纳兰云舒自然是知道纳兰沉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角斜斜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她的神情很自然很安宁,同样也还能温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是听在人的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若不是那个神秘人从中作梗,纳兰家与我们兰若家又岂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兰若雪只是片刻的功夫脸上的阴霾再次变成了微笑,且更加的迷人,轻轻的一句话便将所有的事情推倒了神秘人的身上。 “是啊,也不知道那神秘人是怎么做到的,兰若公子可记得那神秘人的什么特征?”纳兰沉浮顺着兰若雪的话说下去,眸光低垂下去,作难受装。 兰若雪看到纳兰沉浮这幅表情,似是更加相信刚才那句话不过是她无意间说出来,没有一点儿恶意。 “哎,当时天色又黑,看模样和身材都和大小姐的侍女十分的相似,之后再第二天的对诗会上,又隔着一座湖,大约只能看清人影,样貌是真的没有看清,要说什么特征,我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没有谁比兰若雪更想找出那个神秘人,兰若雪自然是拼了命的想找出那个神秘人的一些特征,但是…… 兰若雪想到这忽然想到了一点儿,沉吟状的面容忽的膨胀开来:“我记得两人的说话声是不同的,如果那个神秘人站在我面前说一句话,我一定能认出她,我的记性十分的好,那声音我肯定不会忘。” “是吗?”纳兰沉浮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眼中含着冷笑,但是丝毫都不慌张。 “那那个神秘人的声音是怎样的?”纳兰云舒连忙问道。 兰若雪将一双桃花眸对着纳兰云舒那精致桃红的面容上,笑容更加的璀璨迷人,不禁道:“十分的轻柔,也十分的好听,但是和二小姐比还是差一些。” 纳兰云舒见到兰若雪在夸耀自己,脸色不禁更加红润起来,细长的柳叶眉微微的弯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美从她的眉宇间中流泻而出。 第40章 到我身边来 钟离枫带着兰若雪简单的和纳兰云舒,纳兰沉浮打过招呼就进了老夫人的屋,算是来给纳兰沉浮解释道歉的。 对于两家的恩怨,这种道歉不过只是个形式,一个假装道歉,一个假装接受,然后双方的恩怨继续着。 半个时辰后,兰若雪从老夫人的房中走出,钟离枫便想直接回宫,但是兰若雪跟在身后懒洋洋的,脸色带着慵懒倦怠的笑容:“同是纳兰府小姐,模样相似,但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会相差那么大呢?” 钟离枫转过头,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以你们两家的恩怨,怕是不会如兰若兄所想的那样,而且纳兰府的嫡女以后肯定是要入宫的。” “若是你情我愿的再加上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不知道这会不会在多一份把握!”兰若雪却觉得不以为然。 这世间的美女,他见过无数,但是今日见到纳兰云舒,顿觉得之前的那些美女不过只是一粒瓦砾,而纳兰云舒却是那色泽光亮,无与伦比的雨花石! 钟离枫笑意更深,浓眉下的温和双眼冷意一片:“这可是纳兰府的嫡女,是丞相的掌上明珠,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可不会像这么简单解决,而且丞相是断然不会将这颗掌上明珠送入他人之手。” 兰若雪也只笑着,没有在说话,若是两家不是对立的,或许还会有可能。 两个人走到周园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下传入两人的耳中,这清脆独特的声音既不是从嘴巴发出的,也更不是用任何笛子吹出的…… “就是这个声音,那个神秘人在这个王府中!”兰若雪听到这个声音整张脸都变得十分的惊骇。 钟离枫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对音律都通晓一二,但是听到这个声音却让他觉得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看着兰若雪骤变的脸色,连忙问道:“用树叶出来的声音?” 兰若雪点头,那用树叶吹出来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传来,没有之前听到的那么连贯,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生涩的味道。 还有些底气不足,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初学者。 兰若雪连忙朝这个声音追寻而去,四周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那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传来,兰若雪一直追寻着这个声音从周园走到弄堂,绕过葱郁的小树林,走到开满百合花的花园,却总是找不到吹奏的人。 兰若雪还想继续找下去,但是钟离枫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要再找了,这个声音是在故意引我们过去,我们不能上当!”钟离枫警觉的看着四周。 这里百花齐放,又有不少葱绿的小树,这吹奏的人一定就藏在其中。 “不行,她就在这附近,我一定要找出来,我就不信在这纳兰府,她还敢对我们怎么样?”兰若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看着就要找出那个人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钟离枫想了一会儿,这里毕竟是纳兰府,就是那个人想要对他们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的,再说他和兰若雪武功都不差。 钟离枫和兰若雪继续朝这个声音走去,几乎是快要走到纳兰府的围墙时,才在交错的树逢处隐隐约约的可能一个身穿淡紫色衣服的人影。 但是却只是一眼,那本坐在树上的淡姿色身影死是察觉到了有人来,一下就从树干上跳出了用红砖砌成的墙壁,而那墙壁外却是繁闹的集市。 兰若雪刚准备垫脚直接飞出墙壁去追,但是却被钟离枫拦住了:“出了这堵墙就不是纳兰府了,这个人是想引我们出去,之后再对付我们。” “要是现在不追的话,就来不及了。”兰若雪还是不甘心。 “不行,那个人想引我们出去,就一定在外面做好了埋伏,那个人既然费尽心思的引我们出去,那么就肯定还会在来找我们,我们先回去吧!”钟离枫沉着的说,这要是在纳兰府这个人对他们下手是绝对没有胜算,但是出了纳兰府就未必了。 钟离枫不禁思索起这个人的身份,既然能轻而易举的进出纳兰府,而且对纳兰府的道路如此的熟悉,那这个人一定就是纳兰府中的人,而且此人的武功应该不错。 “那这要等到何时,我的大仇才能报?”兰若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慢慢来,我一定帮你抓到此人的,现在我们去找丞相。”钟离枫冷静的说着。 其实即便他们这个时候追出去,以他的轻功是很容易就能追上对方的,但是他就是怕这其中还藏着一个阴谋。 “小姐,小姐……”灵凡急急忙忙的推开镂空的门,脚步十分的匆忙,正往脸上涂药膏的纳兰沉浮却依旧慢慢的涂着,十分的淡定。 “怎么了?”纳兰沉浮慢条斯理的问道,语气十分的平淡。 “刚刚从署名斋那里回来,听到刘侍卫说那个假冒小姐的人在府里出现过,七皇子和兰若公子当时都听到那个人用树叶吹出来的曲子……”灵凡显得十分的惊慌,语气十分的焦急。 “然后呢?”纳兰沉浮依旧对着镜子涂着脸上的药膏,语气淡淡的说道。 “小姐,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呢?听到那个神秘人出现在府里,现在人心惶惶的,大夫人直接让二小姐搬到她那里去住,那个人竟然能轻易的进出纳兰府,而且还会易容术,要是这个人易容成小姐的摸样去做坏事,可怎么办啊?”灵凡的脸上一片焦急,纳兰沉浮越是平静,灵凡就表现的越担忧。 纳兰沉浮低垂的眸光,慢慢的抬起,静静的凝视着灵凡的眼眸,灵凡起初有些莫名其妙,忽而一下就好像想起什么,然后用手指着纳兰沉浮,声音小了一些,惊恐的神色也慢慢的收起:“我怎么忘了,那个神秘人就是小姐!但是,小姐,你……你刚刚差一点儿要被七皇子和兰若公子发现啊!”灵凡刚刚松懈的面容又开始紧张起来…… “去帮我拿瓶跌打药来吧?”纳兰沉浮轻撩了下额前的头发,淡淡的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哪儿受伤了?”纳兰沉浮轻弯了下腰,抚了抚自己的脚踝:“不小心扭到了!” 一下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脚力没有站稳,自然就不小心将左脚给扭到了,不过她当时猜的没错,只要她从树上跳下来,钟离枫是不可能追上来的! 灵凡听完,便赶紧拿了药回来,沉浮的脚裸已经红肿,还有些微微的擦伤,还好不是很严重,也不会影响走路的姿势,只不过会让脚步走得慢一些。 “小姐,你要是喜欢用树叶吹曲子,还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吧!”灵凡一边替纳兰沉浮擦着药,一边担忧的说。 纳兰沉浮轻颤了下睫毛,微微动了下自己的脚踝,微微的疼痛便从脚踝处传过来。 正准备说话,便传来敲门声,敏雪的声音在外面焦急的传来:“小姐,老夫人好好的沐浴着,突然就晕过去了……” 纳兰沉浮一下将眉头皱得生紧,灵凡也从地下抬起头来,满脸的狐疑:“小姐,老夫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老夫人之所以现在这么疼爱她,无非就是因为她懂得投其所好,关是每天在老夫人说那些好听点的,可是一点儿都不中用。 “去看看吧!”纳兰沉浮将腿上的裙子撩下。 为了讨好老夫人,她可真是没少费心思,知道老夫人对皮肤保养十分的重视,所以她花了好些时日才配了一种叫做西施沐浴秘术。 刚开始老夫人也不过是在水中加了一些料,并不在意,但是如此几日,老夫人便发现松弛的肌肤恢复了一些弹力,自此便每日用来沐浴,就在前几日老夫人刚刚从她这里拿了一回儿方子。 五月的天气,中午最是舒适,所以老夫人便都会在午休时间好好的泡一澡,之后在睡个午觉。 老夫人什么时候晕倒不好,偏偏在沐浴的时候晕倒…… 纳兰沉浮赶到的时候,老夫人还没有醒来,纳兰德站在屏风外焦急的和大夫商议着什么。 而一直被外派到白马镇巡视的纳兰瑞也刚刚回来,正坐在床旁,俊朗深刻的面容上是一脸担忧! 林妈妈看到纳兰沉浮进来,急忙迎了上来:“大小姐,你快跟大夫说说,你给老夫人泡的药都是什么药?”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纳兰德,淡淡的说道:“祖母晕倒是和我用的药有关吗?” “哎,大夫说有可能是药的缘故才让老夫人昏厥的,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林妈妈的语态虽然很平和,但是眉头却是轻皱着的。 这虽然是什么大碍,但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呢? “你没学过药理,怎么能随便配药给老夫人沐浴,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纳兰德听完语气严厉的说道。 自灼华的事情过后,本就对纳兰沉浮不冷不淡的纳兰德就越发的厌恶起来,对纳兰沉浮根本就没有多少耐心。 纳兰沉浮却直视着纳兰德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平淡且坚定的说:“女儿用的都是事先自己试用过后才敢给祖母用的。” “大小姐,你毕竟还年轻,身体强健,那些药自然对小姐伤害不大,但是老夫人可不行,这日积月累的,这身体自然是吃不消的。”王大夫连忙说道。 第41章 沉浮同意 纳兰沉浮却扬了扬尖细的下巴,冷冷的说道:“猪苓香、威录仙、茅霍香、香草、干荷叶、甘草、白芷这些药都是温性补药,不仅可以滋润肌肤还可以治疗恶疾,请问这些药会对人体有伤害吗?” 大夫一时有些微楞,这些药单独放开来都是调理气虚,心血的药物,就是合在一起只会起到滋润养颜的功效,对人体是百利无一害,要想致人昏迷就不可能了。 “这些药材的确没有问题,研碎之后不管内用还是外敷对女人的肌肤都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小姐,会不会你在配置这些药材中不小心放入了其他的药材?亦或者将其中的药材弄混呢?”大夫问道。 “有没有问题王大夫你自己看看便是!”说完纳兰沉浮便从灵凡的手中拿过一包药材:“这是我之前配置好的,林妈妈上次来拿的时候,遗漏了一包,我想王大夫你也检查过老夫人用来泡澡的草药包了,不过都被水浸过,而且都研碎了,很难辨别,这个虽然被磨碎了,但是凭味道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大夫接过纳兰沉浮递过来的药包,小心的打开,随后将药包里的碎砖物体拿出来,放在鼻子前一一辨别,这一辨别便是半个时辰,王大夫也是十分的心细,生怕有了什么遗漏,但是最终除了纳兰沉浮所说的那几味儿药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了。 王大夫不免有些有些狐疑,如果说老夫人的晕倒和这些药没有关系,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怎么样?”在里面儿服侍的大夫人凑到王大夫跟前。 王大夫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夫人晕倒和这些药材没有关系,我再去替老夫人把把脉!” 老夫人不免皱了皱眉头:“既然没有关系,那老夫人怎么还没有醒?这都已经快有一个多时辰了。” “我在去给老夫人把把脉!”王大夫说完便走进了里屋。 一直在训练的纳兰云舒,飞烟和千柔刚刚下了舞课便也赶了过来,首当其冲的纳兰云舒便做出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平时走路都是迈着正规的淑女步,这次虽脸上显得十分的着急,但是步伐却也没有增大几分。 还没到老夫人的床前,眼泪便开始掉下来了,看到祖母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好像觉得老祖母要死了一样,眼泪是哗哗的落啊,走到纳兰德跟前就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说:“父亲,祖母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飞烟和千柔见云舒这个样子,便也一个个作出悲痛的表情:“父亲,祖母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啊?” 最后一个赶到的婉婷神情虽有些着急,但是却没有云舒他们夸张,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老夫人,听到大夫说只是昏迷过去没有大碍,那微皱的眉头才放开,随后便自顾自的做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王大夫给老夫人把了把脉,还是一脸深思的模样,摇着头对纳兰瑞说:“老夫人突然昏厥,或许是体质比较虚,以后多加强下身体锻炼便可以了,而且老夫人的昏迷也只不过是暂时性的,要不了几个时辰就会醒来的。” 听完王大夫说的一番话,纳兰德和纳兰瑞都松了一口气。 而正在抹眼泪的云舒却眨着天真无暇的双眸幽幽的说道:“祖母对身体健康一向是十分重视的,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未见过祖母生过什么风寒一些的小病,大病更是从来没有过,怎么身体一向健郎的祖母就忽然晕倒了呢?” 林妈妈站在身旁,看着云舒担忧的模样,也不禁将疑惑的眼神看向王大夫:“是啊,王大夫,老夫人的身体一直都十分康健的,怎么说晕就晕呢?” 王大夫毕竟不是老夫人专用的大夫,对老夫人的身体不是很了解,而老夫人专用的颜大夫因为家乡有事儿,便回去了半月,所以老夫人晕倒这才找来了平常给纳兰府看病的王大夫。 “这老夫人的身体啊我不如颜大夫的了解,这具体的还要问颜大夫!”王大夫被问的十分的为难,这老夫人的脉象和一般人无意,可怎么就突然昏迷,他还真的弄不清楚。 “祖母,早不晕晚不晕,怎么偏偏就在颜大夫走了没几日就晕?”一旁喝茶的纳兰婉婷发出犀利的疑问,两只水灵的大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来回的打转着。 “颜大夫每月都会给老夫人请脉,也从不开药,就是叮嘱老夫人平常要多吃什么,少吃什么,而且都会开出食物清单给老奴,每个月食物清单都会更换,而且老夫人凡是要添些什么东西都会拿去给颜大夫看,颜大夫说能用才会用,大小姐送来的几个美容养颜的方子,也找颜大夫瞧过,都没有问题,老夫人才放心用的,但是颜大夫回家乡的时候走得匆忙,只给老夫人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没有开出这个月的饮食清淡,老夫人觉得只是半个月继续食用这些清单也没有什么打紧的,但是谁知道这才几日老夫人便昏过去了。”林妈妈皱紧了眉头,神色堪忧。 老夫人的身体那么健朗,从来都不吃药,一直都按照颜大夫开的清单食用食物,那些补品也不会乱吃,更是听取颜大夫的介意,每个月定要食用几顿粗粮。 可谁知道这次颜大夫没有开出这个月的食物清单,老夫人就昏迷过去了…… 这就是老夫人不吃颜大夫开的那些清单食物也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啊! “林妈妈,那你快将颜大夫开的食物清单拿来给王大夫看看啊!”大夫人立即说道。 “哎,都是些平常都会吃到的食物,说出来大家也都熟悉。”林妈妈尽管这么说,但还是将食物清单拿了出来。 老夫人之所以对自己这么严格,还不是想延缓自己的衰老? 王大夫看了一下那些食物清单,无非就是一些耳熟能详的蔬菜,水果,野菜,粗粮什么的,以及一些补品,这只不过是颜大夫给老夫人列出的一个营养健康饮食。 就是按照这上面的吃上十年二十年身体都不会有影响。 王大夫再次摇了摇头:“这是颜大夫看出的健康饮食,对身体的确有好处,吃多吃少都无所谓,老夫人昏迷的原因应该和这个不大,是不是老夫人都是严格按照这纸上所写的食用?不在清单上的食物都不会食用?” “是啊,凡是清单上没有出现过的食物,老夫人都不会让奴婢拿进屋的!”林妈妈点点头。 这下就更加为难了…… 既然这食物清单没有问题,而且老夫人也从来不吃除了食物清单以外的东西,而沉浮送来的药方也没有问题,那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将食物清单给我看一下吧!”一阵沉寂过后,纳兰沉浮开口说道。 她一直都怀疑是有人在老夫人的吃食里动手脚,然后嫁祸到她的药材上,但是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了。 或许,这次只是巧合,她送药给老夫人从来不当着众人的面儿,而且老夫人也从未在众人面前说起她配置药这一回儿事,所以除了老夫人身边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而且老夫人的吃食只会让林妈妈亲自去做,从不会借别人的手! “姐姐,你能看出些什么来?”云舒擦掉眼角处最后一滴眼泪,有些奇怪的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接过食物清单,粗略的看了一眼,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直接将云舒的询问丢掷在一旁。 问题不在她身上,也不在食物清单上,那问题在哪里? “林妈妈,今日祖母都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或者接触了些什么?”老夫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晕倒,肯定是有起因的。 林妈妈好好想了想:“老夫人今日的吃穿用度都和平日的没有两样啊!” 纳兰沉浮垂下眸,将清单还了回去…… “大哥,说不定母亲的昏迷只是一时的,是自身身体的问题,和这些食物啊药材没有关系,我们也不要总往坏的方向想了。”最后纳兰瑞站起身来,对着神色略微沉重的纳兰德说道。 “是啊老爷,谁有胆子敢对张国夫人下毒?更何况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纳兰府。”大夫人也安慰着纳兰德说道。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纳兰德有些怒气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吗,继而说道:“戒备森严又如何?那个神秘人还不是在后花园出现了!” 纳兰德这一句话一下让气氛凝结住了。 因为老夫人的昏迷所以暂时的让大家忘记了那个神秘人的存在,现在又突然提起,大家不免又开始心慌了起来。 这里可是丞相府啊,那个神秘人竟然进出丞相府而且毫不被发觉,最重要的是还是吹奏了那么长的声音,可是却没有一个侍卫发现。 当时听到的人也只以为是小姐们在练习他们听过的乐器,所以便没有引起注意。 而且那后花园的确离小姐们练习的高台很近。 纳兰瑞是刚刚回到家中,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看到大家神情庄严,便有些疑惑的问道:“神秘人?什么神秘人?” 纳兰德看了一眼纳兰瑞说道:“二弟,这件事情还是稍后跟你说,母亲昏迷这件事一定和那神秘人有关系,真不明白那神秘人想要对我们纳兰府怎样?纳兰威你马上让府里的侍卫将关在笼里的狼狗都放出来,增加每日巡逻的次数,每个地方都要监守到,尤其是老夫人这里!”纳兰德转身对着门外一身材魁梧的人吩咐道。 第42章 出发到大湾 神秘人刚刚出现,老夫人就昏迷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纳兰沉浮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创造出来的神秘人,竟然会起到这样的作用。 既然老夫人没事儿,那大家便都等着老夫人醒来吧。 但是从白亮的太阳转换成皎洁的月亮,老夫人却没有一丝想要醒过来的痕迹。 按说正常昏迷,最多两到三个时辰,但是这老夫人这都过了起码有六个时辰了,但是却还是没有苏醒。 王大夫见是不能在等下去了,连忙让林妈妈掐了下老夫人的人中,但是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最后王大夫将鼻咽瓶放到老夫人的鼻子前,一般昏厥的人闻到这鼻咽瓶释放出来的刺激性气味,那是肯定要醒的。 但是老夫人却依旧没有一点儿反应。 这下王大夫是有点儿慌了,连忙又给老夫人把了一次脉,随后便像忽然想到些什么,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过身懊悔的说道:“丞相,这老夫人恐怕不是一般的昏迷啊,一定是误食了母腥草啊,这母腥草不是什么毒药,但是吃了却会让人昏迷三天三夜,其中脉息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察觉不出什么来,而且用银针也侧不出这母腥草的毒性!” “母腥草?”纳兰德凝重的神情上划过一丝惊惧,这母腥草虽然不能害人性命,只会让人睡上三天三夜,而且醒来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会和正常人一样,但是却不会记得当天发生的事情。 看似这药无害,但是在后宫中,这母腥草俨然已经成为禁忌,曾近后宫中的一位妃子就是吃下了这种药,最后被陷害和侍卫有染,处以腰斩的极刑。 而且一般给受害人服下这种药的人,真正的目的不是要害他,而是想要受害人忘记当天所看到的,所听见的一切。 凡是服用母腥草的人,十二个时辰内的记忆就会全部散失,受害人只会记得十二个时辰以前的事情。 所以这母腥草对于那些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秘密的人俨然是一种宝贝。 下药的人自然是不想害老夫人,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老夫人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那个人才会给老夫人下药。 母腥草……纳兰沉浮低下头沉吟着,忽的撩开眸光,轻眨着晶亮的眸子,唇角忽然绽放出一抹微笑来。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无论从智慧还是谋略上三皇子钟离瑾瑜都绝对不会输钟离枫,而且最重要的是钟离瑾瑜从小就有过人的记忆力,一个人或许会很清楚他手中到底有多少的军马,但是却绝对不会有一个人能够像钟离瑾瑜那样将他们的名字全部说出来。 只要钟离瑾瑜见过的人,那么第二次见的时候他就绝对能报出对方的名字。 可是,钟离枫在平壤战乱的时候明明就和钟离瑾瑜在一起,但是第四天的时候钟离瑾瑜就完全不记得了,与其说是不记得,不如说关于那天的所有事情,钟离瑾瑜完全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她当时一直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还怀疑钟离瑾瑜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但是现在看来,一定是钟离枫给钟离瑾瑜服下了母腥草,不然以中钟离瑾瑜的实力怎么可能斗不够钟离枫! “是啊,这母腥草是极为的珍贵,也实为的罕见,一般人是轻易得不来的!”王大夫说到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 能用得起这种药的人非富即贵! 纳兰瑞听完,甩手便将长长的绣有滚文的袖子背到了背后:“这母腥草是怎么让母亲吃下去的?” “大学士,这母腥草是没有味道的,要是混入到茶水有着茶叶的掩饰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王大夫会道。 林妈妈一听茶水,便即可站出来说:“今日的茶水是云舒小姐端来的。” 这句话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纳兰云舒,纳兰德看着纳兰云舒的眸光轻微的跳动了一下,似是在轻声的质问。 纳兰云舒有些迷茫的看着众人,回道:“这茶水是我送过去的没错,但是我都是按照林妈妈交代做的。” “云舒怎么可能给母亲喝下这东西,而且母腥草云舒是不可能有的啊!”大夫人连忙出来替纳兰云舒说话。 “祖母有。”纳兰沉浮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但是却如同玉珠坠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十分的清楚。 林妈妈看了一眼纳兰沉浮迅速的点点头:“对对,老夫人命人高价购买了母腥草,之前老夫人的睡眠一直不好,颜大夫便说可以将一小片母腥草研磨成汁液,之后在放入三大瓢水煮开,然后密封在蜜罐内,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便用筷子沾一滴母腥草汁液涂在太阳穴上,这样便能帮助老夫人快速入睡。” 林妈妈说完,王大夫连忙点头:“母腥草一般都不能直接入药,而是要经过几次过滤过后制成药膏,对治愈精神失常,失心疯的人十分的有效,而颜大夫这样做,对老夫人的睡眠的确有好处,外敷是不会影响人的睡眠时常和记忆的。” 林妈妈看着纳兰云舒问道:“二小姐,你是不是去过馆楼?” 纳兰云舒立即转头看着林妈妈,眸光有些闪躲,但是却坚定的说道:“没有,我没有去过馆楼,我只是按照林妈妈你交代的,在茶房沏了茶,对了,在沏茶的时候我有出去过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神秘人趁这个时候将母腥草的汁液滴到了老夫人的茶水中!” 林妈妈等纳兰云舒便去馆楼将装有母腥草汁液的深暗色的陶罐拿了出来。 自从纳兰沉浮给老夫人配置了一种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帮助睡眠的药方之后,这母腥草老夫人就一直没用过了,所以将母腥草的罐头打开,林妈妈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母腥草少了没有。 而且这么一大罐头,就是少了一滴也看不出来的。 “这母腥草的事情还有谁知道?”纳兰德询问道。 馆楼一直是老夫人存放药材、茶叶和药酒的地方,一般的下人是不允许进来的。 能够接触到母腥草的人自然不会多。 “这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所有的瓶罐中都没有任何标识,都是根据颜色和大小来分别里面装的是什么的,馆楼里哪个瓶子里装了什么,罐子里封了什么,都只有我和杏妈妈知道,为了防止出错,我看完之后,杏妈妈都会在确认一遍的,而且我们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对于老夫人用过的药材,茶叶都会十分的清楚,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林妈妈是皱紧了眉头,按说知道馆楼里放了什么的,也只有她们知道了。 而且这母腥草都被煮成水了,又没有味道,旁人是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母腥草。 “林妈妈,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事儿让老夫人知道了,你怕老夫人会责罚你所以你就故意在老夫人的茶水里放了母腥草吧?”老夫人看着林妈妈怀疑的问道,一双温和亲切的双眸俨然变得十分的犀利。 既然只有林妈妈和杏妈妈知道这馆楼里的东西,自然她们的嫌疑就最大了。 林妈妈连忙摇头:“怎么会?大夫人我跟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敢做对不起老夫人的事情,而且即便是做了也断然不敢给老夫人喝下这母腥草的汁液啊!” “妹妹身上的裙子好像和上午时穿的不大一样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到林妈妈的身上,但是只有纳兰沉浮却在细心的观察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的城府那么深,想要从脸上看出来些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人心虚或者说谎,身体总会做出一些小动作。 就比如有的人说谎的时候眨眼的频率会增多。 纳兰云舒脸上虽然是一片平静,但是她放在身后的手却是紧紧的握了起来。 在接着,纳兰云舒就发现纳兰云舒身上的衣裳和早上穿的那件衣裳不是同一件,虽然同样是淡紫色,但是衣服的款式和裙子上的花纹却完全变了样。 纳兰沉浮的这句话让众人非常的不解! 这母腥草的事情和纳兰云舒身上的裙子有什么关系? 纳兰云舒却是紧张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随即笑笑道:“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身上穿了什么,要是姐姐喜欢的话,我便送姐姐一件。”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云舒,笑着,唇角掀得很高,真的不知道是纳兰云舒还以为她做错事儿还会有人替她背黑锅所以习惯性的犯错误,亦或者是纳兰云舒真的做了什么让老夫人不高兴的事儿…… 不管怎样,这一次是纳兰云舒自己蠢,她总不能白白放过这一个机会吧? 她知道现在和纳兰云舒翻脸还不是时候,但是这剧情的走向,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住了。 从她让灼华死,让兰若雪受到嘲笑,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不能按照她之前所知道的那样走下去了。 一些事情会被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同样也会被改变…… 而这个时候就是改变她命运的时候。 老夫人是整个纳兰府的中心,只要得到老夫人的信任,就像得到一棵参天大树可以将头顶毒辣的阳光遮住。 第43章 墨北王爷 只要有了老夫人的庇护,那么她纳兰沉浮就有这个资格和纳兰云舒和大夫人对抗,而这个时候就是得到老夫人庇护的最好时候。 “妹妹,你帮祖母煮茶,茶叶是林妈妈送来给你的,还是你自己选的?”纳兰沉浮微笑着,眼光却在逼视着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不等林妈妈搭话,便冷静的回到:“是林妈妈将我带到馆楼选的,姐姐难道想说是我将母腥草的汁液滴入茶水中的吗?不说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妹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罐子里装了什么,我对药理什么的一点儿都不会。” 纳兰云舒说得极为的柔软,又在上演一场博取同情的好戏。 但是纳兰沉浮却冷笑了一声,声音更加的轻柔:“这个我知道,妹妹对布料的了解要比药理多得多,妹妹你进到祖母的馆楼里时,应该会对立面的东西十分的感兴趣,尤其是这深暗色的罐子,放在最隐秘的地方,于是你就想打开看看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谁知道你不小心将这母腥草的汁液沾到了手上滴到了衣裙上,紫色的衣服上沾上淡绿色的汁液,自然十分的难看,于是你在给老夫人沏完茶之后就回去换了同样颜色的衣服去上舞蹈课!” 纳兰云舒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脸色不禁又变了变,在听到后面说的话时,感觉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是面上却努力的维持着平静。 一双灵动的双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纳兰沉浮,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从来不会反抗,只会顺从的纳兰沉浮,竟然会说出这般致命的话来。 而且矛头直指着她! 林妈妈忽然想起来,连忙说道:“对啊,二小姐在馆楼里呆了很长的时间,出来的时候也很急促。” “我记得姐姐早上穿的衣裳上绣的是金丝雀,这身却是海棠花,一个是蝶衣裙,一个则是蓬松裙,虽然颜色是一样的,但是我可不会记错……”婉婷一下站起来说,嘴角斜斜的向上翘着,那副神情像极了看好戏的二夫人。 可惜二夫人今儿个不在府中,不然还不知道大夫人要怎么头疼。 纳兰云舒立即用怯弱的眼神看着纳兰德:“父亲,我回去换衣裳是因为煮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衣裙弄湿了,这才回去换的,并不是像姐姐说的那样。” “那妹妹换下来的衣裳现在是不是还在百合院中?丫鬟应该还没有拿去洗吧?而且用来擦拭手上被沾染到的母腥草汁液的手绢应该也还在妹妹的屋子里吧?”纳兰沉浮笑眯眯的看着纳兰云舒,所以怎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呢? 纳兰云舒和老祖母一样对美丽,对肌肤十分的重视,纳兰云舒看到老祖母的肌肤一日比一日光滑,有色泽,但是又不好直接问,好不容易可以借着煮茶的契机进到老夫人的馆楼,这自然是要好好的找一找老祖母用来保养肌肤的药方了。 这本来是无心的一找,可是却让纳兰云舒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所以说,她的重生,一些人的命运会改变,一些事情自然也会改变。 纳兰云舒灵动的眸光氤氲了一些雾气,看着纳兰沉浮十分的怨恨,但是却非要装出一副委屈而又无辜的模样:“姐姐,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一定还在怨恨我,但是那事情真的不是云舒做的,云舒不是姐姐所想的那样小人,是云舒做的,云舒一定会承认,但是不是云舒做的,云舒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如果姐姐不相信,妹妹可以以死明志。” 说罢纳兰云舒氤氲的雾气便换成了眼泪,晶莹的从纳兰云舒的眼眶中夺出。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有你父亲在,父亲会替你做主的。”大夫人连忙轻抓住纳兰云舒的手,公正的说道。 纳兰沉浮却将眼睛看向纳兰德:“父亲,证据就在纳兰云舒的房中,要不要去拿是你的事情,想不想弄清楚这是场误会还是那神秘人下的药,也是父亲你的事儿,女儿只是说出我的疑惑而已,父亲你也可以不听的。”纳兰沉浮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却实为的冷淡。 “沉浮,母亲知道你还在嫉恨上次的事情,但是云舒毕竟是你亲妹妹,你总不能因为上次的事情来怪罪你妹妹吧?”大夫人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僵掉的纳兰德,收敛眸中的一丝惊讶,苦口婆心的说道。 纳兰沉浮却微笑着不去看大夫人一眼,而是始终将那双灵动静怡的眸光看着纳兰德,声音出奇的平静:“母亲要是认为我这是借故在报复妹妹,大可拿来上午的那件衣裳来证明女儿的蛇蝎心肠啊?”说道最后,纳兰沉浮才慢悠悠的将脸转向大夫人,依旧带着笑容,但是却十分的森冷。 “对啊,大伯你快去二姐房中拿来那件衣裳啊!这样就能还二姐的清白了。”婉婷小小的嘟起了嘴巴,眨巴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眸看着纳兰德。 纳兰德刻板的脸上却是一片矛盾,看着纳兰沉浮的颜色不知道是严厉还是厌恶。 沉默几秒之后,便让几个妈妈去纳兰云舒的房中拿来了纳兰云舒上午换下来的衣裳。 大夫人是有心想阻止也是不行的了。 毕竟人家亲生儿子还站在那里呢,她要是阻扰,不就是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还会让纳兰德难做。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脸上是白了一片,随即便不望掀起眼帘,仇视的看着纳兰沉浮。 而纳兰沉浮却完全不看纳兰云舒一眼。 要是纳兰云舒这个时候认承认是自己不小心将药汁滴到了茶水中,那么估计也最多被关几天紧闭,纳兰德可是舍不得动纳兰云舒一根手指的。 在纳兰德心中,培养纳兰云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纳兰云舒进宫的,这身上自然不能有一点儿伤疤,打板子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纳兰云舒倒现在都没有承认,恐怕是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她总算知道,纳兰瑞在这个时候回来的重要性了,要是纳兰瑞不回来,纳兰德的心一定会向着纳兰云舒,只是不小心将药汁滴到了茶水中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到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纳兰瑞可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他就是在怎么偏爱纳兰云舒,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份上。 很快衣服便拿来了…… 衣服上沾染的淡绿色的汁液不是很多,但是偏偏就是在袖口的地方,不轻易去看,是看不出来的,而雪白的手绢上倒是看得很明显,虽然颜色很淡,但是那手帕却十分的雪白,白的容纳不了任何的颜色。 拿到件裙子和手绢,纳兰云舒却坚称是茶水,这颜色的确和茶水很像。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云舒坚定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手绢上的汁液已经干了,银针又侧不出来,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这是母腥草的汁液。 “老爷,你看看,这确实是和云舒所说的一样是被茶水弄污了衣裳,所以云舒才拿去换的。”大夫人直接将这衣服上的污泽定义为茶水。 “父亲,可否牵来一只狗?”纳兰沉浮等大夫人说完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狗?狗的鼻子虽然很灵,但是大夫可是说了这个药是没有味道的!而且都这么久了,就是有茶的味道也早已就没有了。”许久不说话的飞烟,尖着嗓子说道。 “是啊,而且我们家养的都是狼狗,十分的凶狠,要是不小心咬伤人了怎么办?”千柔紧跟着附和说道。 “灵凡你将手绢侵入到干净的水中,之后让狗喝掉,记得干净的水不要多,手绢侵入一角就可以。”纳兰沉浮完全没有理会两人的话,自顾自的吩咐着,随后撩起纤细的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纳兰德:“父亲,如果狗喝下去还是生龙活虎的话,那么云舒就是清白的,沉浮愿意接受处罚,但是如果狗喝下去就昏睡过去的话,父亲就应该按照家规惩处妹妹!” 纳兰云舒双坚定的眸子变了变,大夫人平静的神情也有了一些焦急。 纳兰德的眼睛却直视着纳兰沉浮,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儿,好陌生,非常的陌生! “二叔,按照家规狡辩是非,抵死不认,企图开脱罪名的要怎么处罚呢?”纳兰沉浮将眸光看向纳兰瑞。 纳兰瑞和纳兰德两人长的完全一点儿相似的地方,纳兰德比较刻板,但是纳兰瑞却十分的通情达理,而且又因为是大学士,总给人一种学识渊博,两袖清风的感觉,更多的自然是正义感。 “掌嘴三十下之后罚跪到祖宗牌位前!”纳兰瑞说道,声音醇厚,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的感觉。 纳兰沉浮点点头,之后看向纳兰德。 “姐姐,我知道了,你嘴上说不恨我,不怪我,但是心里却是恨毒了我?以前我给祖母泡茶,祖母是从来不会让我进去自己选茶叶的,但是这次我和祖母说,祖母却让我进去了,一定是你故意跟祖母说让我进去挑选的,最近祖母十分的疼爱你,所以祖母的馆楼你一定进去过,姐姐你精通药理,知道母腥草的药性,所以你就偷偷的取了些来,然后故意在后巷的时候假装将手中的茶水散到我身上,这杯子里装的都是母腥草的汁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利用我的善良来陷害我,你怎么能忍心?我说是自己不小心撒到身上的是在维护姐姐你,可是姐姐你却反过来陷害我!”纳兰云舒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要是我受了罚,能让姐姐心中的气消了的话,那云舒愿意,只要姐姐不在记恨云舒,云舒什么都愿意!” 第44章 沉浮被抓 说完纳兰云舒悲痛的抹了抹自己的脸上的泪水,一副通晓事理且毫无怨言的样子。 这在外人看,是典型的名门闺秀该有的风范啊…… 相反纳兰沉浮却成了心胸狭窄,阴险丑陋之人。 “大姐,没想到你竟然用祖母的生命健康来陷害二姐,你实在太毒了。”纳兰飞烟首先表态,走到纳兰云舒身边安抚着纳兰云舒。 纳兰沉浮的笑意却笑得越发的深了,纳兰云舒反咬人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且演技越来越好了。 她们出来的时候明明在谈话,手中根本没有茶杯,而且当时也的确没有人,纳兰云舒敢这么说自然就是占着周围没有人,而且以她的口吻,所有人都认为是纳兰沉浮怀恨在心,故意在报复纳兰云舒。 “云舒,我什么时候和你在后巷过?给老祖母请完安我就回去了啊!”纳兰沉浮很认真的问着纳兰云舒,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的平静,没有一点儿的慌乱,冰冷的眸光直直的看着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容,目光柔弱且无助的看着众人:“当时七殿下正好从后巷进过……” 纳兰云舒快速的说完,说道一半就连忙收住了口。 纳兰沉浮掀起唇角,冷冷的说道:“对啊,在场的不仅有七殿下还有兰若公子,他们一定都看见我们只是站在后巷聊天,手上什么都没有!” 纳兰云舒含泪的双眸猛得一下缩紧,她因为纳兰沉浮只是想抵赖没有和她在后巷出现过,却不想这只是纳兰沉浮设下的一个陷阱,而她竟然不打自招了。 她本以为纳兰沉浮肯定会说当时七殿下也在,而她到时肯定会说,七殿下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聊完天要走了。 就是纳兰沉浮想找七殿下作证,也没办法了! 而她却直接给她下了一个计,将她逼入死地。 纳兰云舒愣愣的看着纳兰沉浮,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自认对纳兰沉浮的性子十分的了解,甚至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都了如指掌,但是现在的纳兰沉浮,却完全让她捉摸不透,就像一道吃腻的菜,突然有一天吃到嘴中,味道完全变了样,最重要的是就感觉在吃一道完全没吃过的菜一般。 “云舒,你还想诬陷我什么?你身上的母腥草汁液是你自己不小心撒上去的还是我故意泼上去的,只要去向七殿下问明白就可以了,至于你为什么能进馆楼,等三日后祖母醒来便会有了答案。”纳兰沉浮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纳兰云舒越发灰败的面容,压抑在心底的那些仇恨此刻终于有了一种泄恨。 “二叔,反诬他人的罪责又该如何处理?”纳兰沉浮将嘴边的冷漠收起,转而淡淡的问着身旁的纳兰瑞。 “哎,关进府牢!”纳兰瑞看着纳兰云舒,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纠结,好似十分的痛惜。 纳兰云舒从小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十分乖巧懂事而且还十分讨人喜爱的孩子,今日却让他十分的失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不相信这是真的。 所以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十分的不忍。 府牢!!府牢和衙门的牢门是不一样的,至少人家那里还能见到阳光,还有干燥的稻草,而纳兰府的府牢除了成群的老鼠,蟑螂,湿冷的天气,恶臭的环境之外就是没有天日的黑暗!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这府牢俨然就是半个水牢,府牢的水一直蔓延到大腿处,而且四周都是用铁铸成的铁墙,想要睡觉,那么人就得躺下来,但是那水却是蔓延到大腿上的,一蹲下去那水就会淹没口鼻,个子稍微高点儿的水就会淹没心脏,这样心脏受到水的压力,大脑就会缺氧,出现昏厥,个子稍矮的人直接淹没头顶。 这府牢中方的水可不是随意存放的,而是经过精妙的计算的。 目的就是不让你睡觉,让你身心疲惫,精神崩溃,而且这铁墙周围什么都干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而就在铁墙的上空,在人的身高够不着的地方,居住着成群的老鼠和蟑螂,而那水里自然更是有不少老鼠和蟑螂的尸体…… 在里面别说呆一天,就是一个时辰,纳兰云舒绝对会崩溃。 众人听完,整个空气都凝结起来,温度瞬间骤降。 一直洋装镇定的纳兰云舒,终于装不下去了,脸色是死一般的灰白,镇定的双眸也十分的慌乱,只不过十秒钟的时间,纳兰云舒便迅速的抓住纳兰德的群炮,声嘶竭力的说:“父亲,女儿没有,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老爷,云舒从小就十分的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理清下自己混乱的神智,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道,但是语气中的焦急还是显而易见。 “大哥,我看这事情还是等母亲醒来之后再处理吧!”纳兰云舒不管是小的时候还是现在,都让家族中的长辈喜爱,而且本身纳兰云舒也十分的讨人喜爱。 要说掌嘴都有些叫人心疼,不忍下手,更何况要将纳兰云舒关在那非人的府牢了。 “沉浮也这样觉得,不过如果让祖母醒来知道妹妹的事情话,就怕……惩罚不仅如此了!”纳兰沉浮没有任何的反驳,倒是十分顺应的说着。 要是让祖母知道云舒做的这些事儿,凭祖母刚烈,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性格,绝对会把纳兰云舒赶出纳兰府。 “沉浮……”大夫人一下大声的叫出了声,双眼恶狠狠的看着纳兰沉浮。 估计这个时候大夫人要气疯了吧! 纳兰沉浮却还是笑着,淡淡的,似是随风飘过一般:“母亲,你也别着急,说不定也真的如妹妹所说,衣服上的污渍不过是茶叶渍而已。” 大夫人看着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的纳兰沉浮,恨不得上去扇她几巴掌,但是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现在的情形已然又变成了另外一番,之前云舒一直都在找借口拒绝证明紫衣裙上的污渍是什么,而现在,云舒如果在找借口拒绝的话,那么就等于承认她之前说的全都是谎话,而且还企图诬陷她姐姐,甚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在纳兰沉浮的身上。 而证明那手绢上沾染的是不是母腥草汁液,或许还存有着一丝希望。 但是不证明,就等于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扣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不是云舒想不想,愿不愿意的事情,这就是纳兰德想帮也无能为力了。 要么证明这紫衣上沾染的是不是母腥草,要么就承认她纳兰云舒是个城府阴毒极深的人。 本来云舒完全可以装装可怜,流流眼泪,让纳兰德将这件事带过去,可是她偏偏要把纳兰沉浮扯进来,这一下将自己弄得进退两难! “大哥,要不就验一验吧?说不定云舒就是无辜的呢!”纳兰瑞为难的看着纳兰德说道。 纳兰德刻板的脸上看着痛哭流涕的纳兰云舒,又看着纳兰瑞,最后说道:“那就按照沉浮说的那么做吧!” 大夫人听后想阻止但是却又不能阻止只好说:“灵凡是沉浮的丫鬟,为了避嫌就让刘妈妈来做吧?” “母亲,还是让林妈妈来做吧,不然有些好是非的人,倒是会在背后说些母亲不好听的话!说刘妈妈是母亲的人,这自然也就偏帮助母亲了。”纳兰沉浮目光深远的看着大夫人,语气满是诚恳。 大夫人听了这话当真是恨得牙咬咬…… 林妈妈弄来了水将手绢上沾染的污渍洗净,之后纳兰威就牵来了一只凶猛的狼狗,将碗里的水喝了之后,还是一样的精神。 胆战心惊的云舒和大夫人看到这狗久久没有动静,似是一下松了一口气。 云舒那担忧的神情一下就变得更加委屈起来,泪水更是哗啦啦啦的如雨下般从脸庞滴落,拽着纳兰德的衣袖,别提有多委屈了:“父亲,云舒说的话都是真的,云舒真的是被冤枉的!” 大夫人也立即说:“老爷,你看事情都摆在这了,和云舒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沉浮……沉浮近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讨了母亲的欢心,想要让母亲喝下着母腥草的汁液也十分的容易。” 听完这两个人的话,当即纳兰德就将凶狠的眼光看向了纳兰沉浮,危险的气息慢慢的逼近纳兰沉浮。 而纳兰沉浮却还是一脸的镇定:“这药效发作至少要半个时辰。” “对,大小姐说的没有错,这母腥草的药效最快也要半个时辰。”王大夫立即说道。 朝着纳兰沉浮慢慢逼近的纳兰德立即停下了脚步,深沉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便背过身去。 纳兰云舒和大夫人本来松懈的神情一下便又凝重了起来,抿了抿唇,双眸是一片焦急。 纳兰沉浮转过身,便落座在太师椅上,稍显悠闲的掀了掀茶盖,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便放在嘴中轻抿了一口。 焦急难熬的半个时辰过后,那只狼狗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下老夫人是总算松了一口气,焦灼的眼神中慢慢的溢出一丝狠戾,刚准备说话,那只狼狗便毫无症状的躺倒在地。 第45章 越来越诡异的人 纳兰云舒和大夫人的脸色瞬间万变,满脸的不可置信。 纳兰云舒一边摇着头,身体一边向后退着。 能言巧辩的大夫人一时也说不出话了。 “看来真的是妹妹不小心将母腥草沾染到茶叶中,从而使老祖母误喝下去了。”纳兰沉浮掀着眸子,冷眼看了一眼脸色全变的纳兰云舒和大夫人,口气淡淡的,轻轻的,似是漠不关心。 纳兰德看着纳兰云舒,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结果却摆在了这。 要说如果纳兰云舒直接说是不小心沾染进去的,最多也就是责备几句,等老夫人醒过来,跟老夫人认个错就是了。 又或者说不知道是自己弄的,在纳兰沉浮说的时候,纳兰云舒不去辩解,甚至不去诬陷纳兰沉浮,那也只能算是纳兰沉浮的一个无心之过。 但是现在弄成这样,真的是覆水难收,而且沉浮这么做,也的确让他十分的失望。 “父亲,我真的不知道这母腥草是如何沾染上去的,女儿真的没有碰过母腥草,父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此时此刻纳兰云舒想到的不是认错,依旧是辩解,依旧不愿承认她的罪责。 纳兰德看着纳兰云舒,既是失望又实在不忍。 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心里都十分的明白。 纳兰云舒说再多的冤枉,哭成一个泪人,那也是她做的,这事实改变不了。 “二姐,你刚刚不是说你身上的沾染是茶叶渍吗?怎么一下又不承认了?而且你之前还诬陷大姐,说是大姐陷害你,你配做丞相府的嫡女吗?自己有错,不但不承认还想把责任推给她人,以前是让大姐给你背黑锅,现在却直接诬陷大姐,大伯,如果你不好好的惩治二姐,恐怕祖母醒过来一定对你十分的失望,而且以后有了二姐这个典型,那我们以后姐妹是不是就是做错了事,也不会受家规的惩罚了?那要这家规有什么用?不如废了。”纳兰婉婷说的义正言辞。 一直维护纳兰云舒的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见到事情到了这一步都实相的闭了嘴巴,反倒劝着纳兰云舒说:“二姐,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你就和父亲认个错吧,父亲一定不会对为难你的。” 真是头脑简单,这件事启是认个错就那么容易解决的? “婉婷你不要胡说,家规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怎么能说废就废?”纳兰瑞低声喝住婉婷。 纳兰德被纳兰婉婷这么一说,作为丞相,又作为纳兰家的长子,如果他不按照家规惩治纳兰云舒的话,真的会让人背后嚼舌根,还落得一个庇护爱女,弃母不顾的罪名。 就是他再有私信,他也不可能不管。 纳兰云舒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儿,双眸一转,脸色蕲艾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十分的悲壮。 “父亲,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让父亲蒙羞,女儿愿意以死谢罪,女儿不是不想承认,而是想维护父亲的尊严,女儿毕竟是嫡女,一举一动皆都代表着父亲,只要女儿稍有过失,就会连累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因为如此女儿才更要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自己的身份,不想让父亲难堪,女儿不愿意承认真的只是想维护父亲的脸面,但是女儿真的是无心之过啊!”纳兰云舒悲壮的哭着,倒是显得十分的大义凛然。 “那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去陷害大姐?你是大伯的女儿,大姐就不是?大姐做错了事儿不还一样会让大伯难看?说到底还不是你自私自利,视别人的命贱人草芥,可以随意践踏,你既然想死就赶紧去死,纳兰府出了你这样一个卑鄙阴毒的女儿,简直就是纳兰家的耻辱。”纳兰婉婷十分的激动,小小年纪将她所学到的成语全都用了上来。 纳兰沉浮真的是在心底替纳兰婉婷鼓了一下掌。 “婉婷,二姐是你的长辈,不许无礼!”纳兰瑞再次说话,脸色略微的有些阴沉。 “好,我不无礼,要是今天二姐不受到应有的惩罚,那我就只好等老祖母醒了,让老祖母定夺!”纳兰婉婷毫无顾及的说。 真的是人小鬼大,天不怕,地不怕。 而纳兰云舒却哭得更加凄惨一直说着这几句话:“对不起,母亲,是女儿的错,女儿不会让父亲为难,女儿现在就去死。” 说完纳兰云舒就猛的起身要往柱子上撞,大夫人连忙要上去拦,而纳兰婉婷却在这个时候挡在了大夫人跟前。 没有人阻拦,在众人的尖叫中纳兰云舒便硬生生的撞到在了柱子上,当即额头就渗出了鲜血。 “云舒啊……”大夫人一下推开纳兰婉婷大叫着。 王大夫连忙去给纳兰云舒把脉叫嚷着将纳兰云舒抬到床上去。 纳兰沉浮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要么装病,要么撞墙,这都是纳兰云舒惯用的伎俩,每一次都能收到很好的效果,次次帮她度过危机。 纳兰云舒虚弱的睁开眼看了大夫人一眼,便重重的闭上了。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儿?额头上的那个伤口以后会不会留下伤疤啊?”大夫人焦急的问着,第一个担心的自然是纳兰云舒的安慰,紧接着就担心纳兰云舒额头上撞出来的伤口。 王大夫帮纳兰云舒把着脉,又翻了翻纳兰云舒的眼皮,说:“还好撞得不重,只是昏睡过去而已,至于额头上的伤口,我开点儿药就没什么事儿了。” 当然会没事儿,纳兰云舒不过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想死! 纳兰云舒这么一寻死觅活的,这事情自然就耽搁下去了,而且这纳兰云舒也是一时半会儿的不会醒。 “老爷,你看云舒都成那样了,就饶了云舒吧,这孩子就是脸皮太薄,自尊心太强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好奇心重了一点儿罢了。”老夫人拉住纳兰德的衣袖哭诉的说着。 纳兰婉婷刚准备说话,就被纳兰瑞给拉了回来。 纳兰沉浮站在一旁,脸色如常,听了一会儿,便退到了老夫人的房中。 纳兰婉婷心直口快的,想说却又被父亲拦着,一时生气也跑了出来。 “大姐,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二姐真的太气人了。”纳兰婉婷看到纳兰沉浮进到祖母的房中,便也跟着进来了,一进屋就将满肚子的火通通的放了出来:“自己做错了事情,就推到别人的身上,推不过去就直接嫁祸,这下一切被拆穿了,又寻死觅活的,恐怕等她好了,这件事也过去了!” 纳兰沉浮平静的看着纳兰婉婷气愤的小脸,淡淡的笑道:“你很生气吗?” “大姐,你不气?二姐先前让你背黑锅,现在又来陷害你,大姐你是真傻还是真蠢啊?我见你刚才说话还挺溜的,现在怎么脑子就不开窍了?”纳兰婉婷就是这样直爽的性格,发起火来更是不分什么辈分。 纳兰沉浮依旧静静的看着纳兰婉婷:“生气,当然生气了,但是能有什么办法?云舒是嫡女,而我是庶女,在父亲的心中我这个庶女总是要比嫡女矮一截的,况且云舒又那么得父亲的宠爱,即便证据确凿,又有什么办法?” 纳兰沉浮说得似是无奈,但是眸光却十分的平静。 “哼,等祖母醒了,我把一切都告诉祖母,让老祖母收拾她!”纳兰婉婷愤愤的说道。 “婉婷,你性格这样太直迟早要给你惹祸的。”纳兰沉浮劝道。 婉婷倒是会说,但是纳兰瑞是绝对不会让纳兰婉婷说的。 这个她心里十分的清楚。 “我又没说错,反正等老祖母醒了,我绝对要告诉老祖母,让老祖母看看一向乖巧懂事讨人喜爱的二姐,现如今变成什么样了,简直可以用心如蛇蝎来形容!”纳兰婉婷继续毫无顾虑的说着。 “好了,你声音小一点儿,小心将祖母吵到了。”纳兰沉浮拉住纳兰婉婷的手说:“如果你觉得云舒真的那么可恶的话,那你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儿?”纳兰婉婷好奇的说道。 “你听我说,估计老祖母那里,二叔是不会让你说的。”纳兰沉浮刚说完。 纳兰云舒便立即跳起来说:“为什么?” “婉婷,相信我,二叔是不会让你说的,到时候老祖母也不可能知道真相,但是我有我的办法,我到时候会让祖母知道一切!”纳兰沉浮胸有成竹的说。 纳兰云舒只知道用死亡来威胁爱护她的人,她有她有的张良计,可她有她的过墙梯。 纳兰婉婷半信半疑的看着纳兰沉浮,毕竟是个小孩子,十分容易相信人,看到纳兰沉浮一副认真的摸样,就点了点头。 纳兰沉浮以为纳兰云舒至少也要躺个一天才会醒来,但是谁知道纳兰云舒一个时辰后就醒来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头在床上的栏杆上撞,并且哭着喊着要拿桌上的剪刀。 在身边儿伺候的刘妈妈是吓了一大跳,抱着纳兰沉浮的身体大叫着:“小姐,你要干什么啊?你不能死啊!” 第46章 肘关节被扭断 “让我死啊,是我让父亲丢脸面,我要以死谢罪!”纳兰云舒哭喊着,话刚说完那泪水就跟绝提了一般。 刘妈妈这一声喊立即就将外屋的大夫人给叫了来,紧接着在书房处理事情的纳兰德和纳兰瑞也都赶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纳兰云舒满脸泪水,哭喊着要寻死。 看到纳兰云舒这样十分的不好受。 “父亲,是云舒给你丢脸了,云舒没有颜面在做父亲的女儿,女儿希望来生在做父亲的好女儿。”纳兰云舒看到纳兰德进来,一直伸手够桌上剪刀的手一下就将桌上的剪刀握在了手上。 “快,快让云舒把剪刀放下。”纳兰德还未说话,纳兰瑞就立即焦急的说道。 纳兰云舒的手抓着剪刀,要将剪刀戳进自己的心窝,大夫人和刘妈妈是一人抱身体,一人去板纳兰云舒的手。 但是两个人的力量却还抵不过纳兰云舒这样娇柔的女子,愣是僵持了许久也没有将纳兰云舒手上的剪刀给夺了回来。 最后纳兰德上前一手就将纳兰云舒手上的剪刀给夺了下来。 “父亲,你让女儿死吧,女儿真的没有颜面在活了!与其被关在府牢,女儿宁愿去死。”纳兰云舒哭得更加悲惨,整张面容都是惨白惨白的,但是即使是这样却没有让纳兰云舒有一丝丑态,倒是有着一种虚弱无力的美。 “云舒,你冷静一下,这件事你也是无意的,不能全都怪你!”纳兰瑞连忙劝道。 最后纳兰德也说道:“哎,云舒,你要是及时站出来承认,事情怎么会弄到今天的这个地方,你好好的修养身体,等母亲醒了,我会好好的和母亲说说。” 但是纳兰云舒依旧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父亲,女儿真的好后悔,我当时也只是想维护父亲的名字,没有想其他的,都是女儿的错,父亲你让女儿死吧,祖母也不希望醒来见到女儿!” 纳兰云舒说完又想挣脱大夫人和刘妈妈的束缚去抢纳兰德手中的剪刀。 “好了,云舒这不怪你,不怪你!都是沉浮,这事情一定是沉浮早就算计好了的,这孩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心计,就算准你会那么说,你也是为了维护你父亲的尊严和面子啊。”大夫人也跟在一旁流泪,一唱一和的,就像一对苦命的母女遭受到家人的迫害一般,十分的凄苦。 纳兰德暗自捏了捏手心,深沉的眸光看着这一对母女,将眼光看向纳兰瑞。 “云舒,你听二叔的话,好好的修养,你头上还有伤,这件事也不是你故意的,你衣袖不小心沾到母腥草,也纯粹是因为好奇,母亲七个孙子孙女也就云舒你有这个孝心会替母亲煮茶,等母亲醒了,我就跟母亲说……是沉浮的配置的药和你泡的茶起了相克的作用。”纳兰瑞犹豫着,本不想提起沉浮,但是看到纳兰云舒那一副欲哭欲死的摸样实在让人心疼。 药物相克也是无心之过,这样母亲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但是纳兰云舒却依旧遥遥头,眼角的泪水仍然哗哗的流着,那种泫然欲泣的美态在纳兰云舒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二叔,我做的事儿不想再让人掩盖了,就是想掩盖那么多的人也掩盖不了,二叔你就让我死吧,只有我死了我才会安心,我死了才不会给父亲,给纳兰府丢脸!”说完,奋力的挣脱大夫人和刘妈妈的束缚,直接扑到纳兰德的身上去抢夺剪刀。 “云舒,只要林妈妈不说,母亲就不会知道的,其他人那里,二叔会去说的。”纳兰瑞尽量的稳住纳兰云舒的情绪,看到纳兰云舒扑向纳兰德去抢夺剪刀,就立即焦急的说了出来。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似是安静了不少,身体一下虚弱的像瘫泥一样瘫软到地上,大夫人立即抱住地上的纳兰云舒:“云舒啊,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走了,你让母亲怎么办?” “母亲,女儿也不想,可是女儿真的没有颜面在活在这个世上了,我一直都想做父母的骄傲,但是却让父亲母亲失望了。”纳兰云舒流着眼泪,声音柔软疲倦的说着。 “母亲知道,母亲知道,你听母亲的话就按照二叔说的,等老夫人醒了,你就好生的在老夫人面前尽孝,以后不要在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好!”大夫人抱住纳兰云舒的身体说。 “可是……”纳兰云舒还在犹豫着。 “好了,云舒你就安心的养身体,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以后在母亲身旁好好的尽孝就好,二叔一直都知道从小你都是个懂事乖巧又十分讨人喜爱的孩子,今天的事情也就是个意外。”纳兰瑞赶紧权威着。 在小的时候纳兰云舒是真的十分招人疼爱,想到这些,在想到今天的这件事,虽然今天的事情纳兰云舒做的实在有些过了,但是云舒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他也不忍心云舒受到那样的惩罚。 纳兰云舒潋滟的眸光含着泪有些感激的看着慈祥的纳兰瑞,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双眼一闭,再一次晕了过去。 “二弟,这件事……”纳兰德看着纳兰瑞有些为难,似有什么话要说出口,但是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纳兰瑞拍了拍纳兰德的肩膀:“好了,大哥,云舒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喜欢跟在我身后,缠着我给她买冰糖葫芦,还时不时的扮鬼脸,别提有多招人喜爱的……我也不想看到云舒受到那样的惩罚,我回去会让婉婷不要乱说话的,你也好好的和沉浮说说。” 纳兰德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纳兰瑞的眼神有些复杂,回头看着又昏过去纳兰云舒惨白的脸,眼角微微的皱出一丝皱纹。 东篱院的院子中,纳兰沉浮淡冷的眼神直视着白瓷被中的那一抹翠绿,那淡淡的茶香,闻入鼻中十分的沁人心脾。 瓷杯中的温度传热到纳兰沉浮的手心十分的灼热,手的掌心十分的炽热,但是心底却异常的冰冷。 “知道了,父亲!”纳兰沉浮听完纳兰德说完的话,沉默一刻,便十分平静的回道。 “恩,在这件事你也有委屈之出,听你母亲说,你十分的喜欢吃糯米丸子,我已经让最好的糕点儿师傅做了,等晚上就能送来。”纳兰德以为纳兰沉浮肯定会和他争论一番,但是出乎意料的纳兰沉浮却异常的平静。 纳兰沉浮抬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光也捎带着一丝笑意,却十分的冰冷:“母亲倒还是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只是那都是五岁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13了,隔了七年就是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糯米丸子也早已不是五岁时候的味道了,就像父亲,也不在是我五岁时的那个父亲了。” 纳兰沉浮停顿了一下,看着纳兰德神情。 纳兰德听到这,一直看向远方的神情不由的看到纳兰沉浮的身上,略微的有些威震。 纳兰沉浮接着说:“那个时候我的娘亲还在,我记得那个时候父亲那个时候是十分的宠我的娘亲,每次来我娘亲房里都会抱抱我,给我带些好吃的,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次,我和云舒一同不小心摔倒,娘亲看到了,要拧我的耳朵说我没有照顾好云舒,而父亲当时你却说小孩子难免跌倒,是正常的,事后还买了我最爱吃的糯米团子哄我……可惜物是人为,七年之后,那个宠我疼我的父亲早已不在了,好似随着我娘亲的离去也跟着走了……” “沉浮……”纳兰德不禁有些微怒的叫住纳兰沉浮的名字。 那个时候他的确对沉浮还是很疼爱的,也十分的宠沉浮的娘亲,可是自从沉浮的娘亲毁容之后,他就一点点的疏远沉浮的娘亲,再加上沉浮时常的哭闹,让他十分的厌烦,最后就再也没有去看沉浮的娘一眼,而沉浮的娘不久以后就郁郁而终,而沉浮也在这个时候变得十分的木讷,胆怯,他就越发的厌恶这个女儿了。 “都过去七年了,父亲应该记不得了。或许,我记错了,那应该是梦里的场景,毕竟五岁,能记住多少的事情呢!不过我倒是记得,我娘在的时候唤我菲儿……”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阴沉的脸色,依旧淡淡的,不像是在回忆过去,倒是像诉说别人的事情。 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的瞳孔迅速的收缩了一下,垂在身旁的手不禁握了一下。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纳兰德忍了忍,没有将心中的怒火发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想吃杨梅酒……我娘亲酿的的!”纳兰沉浮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看着纳兰德说道。 纳兰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娘已经走了,沉浮父亲知道你心里有苦,但是你母亲对你也还是很不错的,等你进宫献艺,以你的姿色和家世想要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时……” “到那时我必风光无限,母仪天下……”纳兰德的话还没有说完,纳兰沉浮的冷厉的声音便紧接着说出来。 第47章 我们成亲 纳兰德愣了一下,深沉的眸光忽的一暗,随即迸射出一道严厉的精光来:“沉浮,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纳兰沉浮歪了歪纤细白皙的脖颈,疑惑道:“怎么了?父亲认为我在说笑吗?还是认为沉浮办不到?” 纳兰沉浮的口吻慢慢的变的冷厉,看着纳兰德的神情十分的高深莫测:“反正都是父亲的女儿,谁进宫,谁最后母仪天下,到最后不都是一样吗?”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她的眼神十分的清醒,十分的晶亮,不像是在胡乱说话。 “沉浮,你还会好好养身体吧!”纳兰德直接将纳兰沉浮说的话当成了疯话。 转身就要走。 纳兰沉浮却对着纳兰德的背影说道:“父亲,我突然记起来了,我在五岁时的名字叫纳兰云菲!” 纳兰德欲走的身影一下子滞住,回头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纳兰沉浮,不知道为什么后脊背一阵发凉:“给你改名字是为了你好,龙塔寺的高僧说你命中缺水,不然活不过十岁,所以才将云菲改成沉浮。” 纳兰沉浮冷笑着看着纳兰德:“沉浮知道了!” 纳兰德从纳兰沉浮的东篱院走出来,手心里满是细密的汗水,一直让他忽略的女儿,为何突然有一天竟会让他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纳兰沉浮小的时候不叫沉浮叫云菲,云菲的娘亲是府里的一名歌姬,不仅有着一副天籁的嗓子,还有着一副静若天人的容颜,身段更是婀娜有致。 自然这是十分受纳兰德宠爱的,之后不久大夫人和沉浮的娘亲就先后生下云菲和云舒。 两个孩子生下来之后,长相就俨如是一对双胞胎,这自然纳兰德是更加的喜爱。 对这对姐妹两可是宠到心尖儿上。 而纳兰德对沉浮的娘亲自然也是十分的宠爱,除了每个月要到大夫人房中过的日子,其他时间都会留宿在沉浮的娘亲那里。 如果沉浮的娘亲还在,沉浮的生活也不会突兀的出现一个巨大的转折。 拥有着惊艳容貌的纳兰娘宋氏,却在纳兰沉浮四岁的时候被一锅滚开的热水给毁了容貌,那满脸的褶皱和水泡,让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而四岁的纳兰沉浮每每看到宋氏的面容又是害怕又是担忧,小小的她除了哭闹,就是每日都缠着公务缠身的纳兰德。 刚开始纳兰德虽不能接受宋氏的容貌,但是毕竟夫妻几载,虽不像以前来宋氏的屋里勤快,但是在生活上还是十分的照顾。 但是随着宋氏病情的加重以及心情的郁结,最终让纳兰德越发的厌恶宋氏,连看都不愿意看宋氏一眼。 而纳兰沉浮的一再纠缠哭闹,到最后的几次三番五次的惹祸,让纳兰德对纳兰沉浮的最后的喜爱都没有了。 而且就在那个时候,随着宋氏的离世,这在幼小的纳兰沉浮深深的留下一道深刻的疤痕,随着时间的积淀,那疤痕便如同扎入泥土中的树根,越扎越深。 没有了娘亲的照拂,没有了父亲的疼爱,纳兰沉浮就是一颗漂浮的草,任凭风吹雨打,阳光曝晒…… 她内向,怯懦,不敢言辞的性格就这样形成了…… 到最后因为纳兰沉浮失去了她往日的活泼和可爱,成为一根沉闷的木头时,纳兰德彻底将纳兰沉浮忽略掉了。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的背影一点一点儿的消失在东篱院,绯色的唇角一点一点的掀起。 她不想再进宫当什么皇后,不想母仪天下。 但是这个位置,也只有她才可以做。 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都会夺回来! 包括她的名字……纳兰云菲! 什么她命中缺水,活不过10岁! 分明是大夫人觉得她一个出身卑微的庶女不配和自己高贵的嫡女名字中拥有着同一个字,所以才找来算命先生,说两人的名字相克,必须分出贵贱来,不然两人都会被对方克死。 于是父亲就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名字改为了沉浮…… 沉浮……沉浮……就是随波追流的意思,这个名字就这样从五岁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她长大。 很多人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都会认为她是一个男的,但是还有很多读过几年书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就已然知道了她有着一个不好的身世。 三日后老夫人从床上醒来,看着外边儿明晃晃的的太阳,沉了沉眸子,便喊道:“林妈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外边儿的林妈妈一听到声响就立即推门走了进来:“老夫人你醒了?” 老夫人摸了摸自己有些昏昏的头,随后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怎么一觉醒来全身怎么都没有一点儿力气:“今日是怎么回事?睡完午觉本该精神充沛的,怎么倒觉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林妈妈的眼神变得有些为难,没有想到这母腥草药效这么厉害,老夫人醒来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天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随机林妈妈便说:“老夫人你好好的歇着,奴婢让厨房给你做碗小米粥,润润肠子!” 大夫人一听有些奇怪,她午睡完只会吃些水果,其他的东西都绝对不会吃的:“林妈妈,是颜大夫吩咐的吗?” “老夫人你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林妈妈本想等老夫人吃完粥在说的。 “三天?”老夫人十分的惊讶。 “是啊,王大夫说是大小姐配置的药和二小姐泡的茶,起了相克的反应,这才使老夫人昏睡过去,不过还好没有多大的事情,不会影响老夫人的身体健康,这件事大老爷已经处理好了,二小姐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心里十分的内疚,连着三天都没有吃下东西。”林妈妈按照纳兰瑞的交待说着,眼神有些忧心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相克?” “对”林妈妈点点头,将忧心的眼神低垂下去 老夫人的脸上有了疑虑,又问了一些问题,林妈妈都细心的回答。 不到一回儿,老夫人醒来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夫人和云舒是最先赶到老夫人这里的。 云舒一到老夫人的房里就惨白着一张脸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小声的啜泣着:“祖母,是云舒不好,云舒千不该万不该去给祖母煮茶,要是我不去替祖母煮茶的话,祖母就不会昏睡过去了。” 旁边儿的大夫人也跟着抹泪:“母亲,因为这件事,云舒这孩子三天没合过一次眼,更是滴水不沾,泪水都快哭干了,之前听到母亲的昏迷和她泡的茶有关,当时就将自己的头往柱子上撞去……”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云舒,瘦削不已,红润的脸庞也是有如薄雪般苍白,一双好看的眸子愣是被哭得红肿,额头上还缠着一圈白布,点点的红色正从白布中渗透出来。 “祖母,是云舒选茶叶的时候太不小心了,要是知道姐姐在用那些药材给祖母泡浴,云舒断然是不会选黑茶给祖母煮来喝的!”云舒一副纤弱,随风而倒的模样。 老夫人看在眼里也不好受,刚刚醒来的脑袋有些昏沉,让老夫人又失去了主见,云舒这一副景象亮在眼前,自然对云舒的话语相信不已。 “沉浮呢?”老夫人的声音厉了一些,看到云舒过来赔罪但是却见不到沉浮。 话落,纳兰德和纳兰瑞就先后进来了,对着老夫人先是一顿自责,之后就不停的权威老夫人这件事情能顾法外开恩。 紧接着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也都进来了,一个个皱着小眉头,一副关心欲悲的模样。 到最后直到二夫人因为二房里一些账目的事情来得稍晚了一些。 但是却没见纳兰沉浮和纳兰婉婷。 “母亲,这件事云舒和沉浮都是无意的,一不小心伤了母亲的身体,云舒也跟着三天没吃上一点儿东西,三夜也没合过眼了,云舒也十分的内疚,母亲要想惩罚希望母亲能够从轻发落。”纳兰德微弯着腰说道。 老夫人看着周围的人,口述一致,而且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身边的林妈妈都这么说,这事情自然都是无意发生的,但是眼到这个时候了,云舒都过来好一回儿了,而沉浮现在却是不见人影。 “或许大小姐还不知道老夫人醒来的消息,奴婢这就差人去通知大小姐。”林妈妈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连忙说道。 而大夫人却一副痛心的说:“这母亲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云舒就一直在门外守着,这母亲都醒过来了,全家人都到了,怎么就沉浮没来?” “母亲,兴许是姐姐真的不知道呢,还是快让去通知姐姐吧?我想姐姐这几天心里也不好受。”云舒擦了擦眼泪,泪眼婆沙的看着大夫人说道。 “婉婷呢?婉婷怎么没有来?”二夫人朝人群中扫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女儿没来,立时好奇的问道。 婉婷年纪是最小的,虽然和纳兰沉浮这四个姐妹走得不近,但是这个时候是在练舞的时辰,婉婷应该和飞烟,千柔在一起,但是现在却没有见到人。 第48章 钟离瑾瑜的心声 “二婶,今天婉婷跳到一半说肚子疼就回屋了!”飞烟回道。 “那怎么没见她回来啊!”二夫人疑惑的说道。 “好了,母亲现在要见沉浮,还是快让人将沉浮找来。”纳兰瑞说道。 “不用了,我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没有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去吧!”老夫人的声音虽然很弱,但是底气却十分的足。 “母亲……这沉浮还没过来给你赔罪呢!”纳兰德不禁说道。 “不需要,沉浮用心给我配置药,还亲自给我试药,本就只是一场意外,与沉浮,云舒都无关,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老夫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祖母?”云舒的面容纠在一块儿。 老夫人看着云舒,微微的点点头,淡冷的神情稍稍有些柔和:“你回去好好养身子吧,别将自己的身体弄伤了,祖母不怪你们,你也不要有多愧疚。” 说完老夫人便将眼睛轻轻的闭上。 众人也都了解老夫人的秉性,一旦老夫人将眼睛闭上就代表了老夫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众人也都只好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等众人走后,老夫人便幽幽的将眼睛睁开了,看着林妈妈道:“我刚刚想了一会儿,但是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你好好的和我说说。” 林妈妈愣了一下,想起纳兰瑞交代的就说:“是这样的,当时老夫人你喝完二小姐泡的茶之后,就吩咐奴婢给你准备沐浴,谁知道那二小姐选的茶叶成分和大小姐给您配置的药起了相克的作用,这才让老夫人你昏迷过去……” 大夫人听完,沉默片刻看着林妈妈说:“这是大夫查出来的原因?” “是啊,王大夫说是因为大小姐的药和二小姐泡的茶才导致老夫人昏睡的。”林妈妈小心翼翼的回答者。 “沉浮她有没有说什么?”老夫人继续问道。 林妈妈想了一会儿说道:“知道后就一直待在东篱院中,从未出来过。”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越发的阴沉,再次闭上眼眸,不发一语。 林妈妈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老夫人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看到老夫人这幅神情,林妈妈的心便一沉,知晓老夫人是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了…… “这到底是什么药这么厉害?我一点儿都想不起当天发生的事情了,等颜大夫回来,你就让他来一趟。”老夫人闭起眸子认真的想了想,但是却找不到当天发生的一丝记忆,就好像那一天从她的记忆中缺失了一样。 “奴婢也不知道。”林妈妈有些犹豫的答道。 “云舒那天给我泡的什么茶啊?”老夫人忽然想起来问道。 “是黑茶……不是老夫人让二小姐亲自到馆楼去选的吗?”林妈妈低下头回道。 “黑茶?”老夫人重复了一遍儿,眼睛慢慢的微眯起来:“你待会儿将沉浮叫过来,我有些话要问她。” “是。”林妈妈心悸的回答,她就知道老夫人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 到了晚上,老夫人进食了一些粥食之后,体力补充了不少,正在园子里慢慢的踱步。 纳兰沉浮一直到老夫人快要回屋休息的时候才来到老夫人的房中。 纳兰沉浮像往常一样给老夫人行着礼,神态从容,没有云舒那样丝毫的愧疚和害怕,倒是十分的大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右边儿被打肿的脸虽有些消了,但是却依然看得十分的明显。 老夫人见到沉浮进来,心中的疑惑似乎有了一丝解释:“你不需要跟祖母说些什么吗?” 沉浮微笑:“祖母醒了沉浮没有及时赶来看望祖母,是沉浮的错。” “既然知道有错为什么不来?”老夫人看着沉浮,越是觉得今天中午的事情有蹊跷。 “沉浮只是单纯的帮祖母配置了一些养颜美容的药,却想不到总会有些人看不惯!”纳兰沉浮低着头,低低的说道。 “怎么?你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的?”老夫人的声音提亮了一些。 一旁林妈妈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 这大老爷和二老爷对所有人都交代好了,难道大小姐这是想要抗命啊。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巧合,祖母每日都要饮茶,每日都要用沉浮的药泡澡,偏偏的云舒沏了一杯茶祖母就出事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是针对云舒还是针对沉浮!”沉浮撩了撩眼眸,幽远的看着老夫人的面容。 “你是说,我的昏睡根本和你们的药你们的茶没有任何的关系。”老夫人的声音冷了一些,她原先也是这样想的。 那些茶她每日都喝,品种虽多,但是她爱喝的也就那几样,云舒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肯定会泡她爱喝的茶,而沉浮的药她是每日都在用,一直都没有出什么事情,偏偏云舒泡了一次她就昏迷了。 “沉浮不知道。”纳兰沉浮再次底下头去。 一旁的林妈妈看这样子,倒是觉得沉浮是在替云舒喊冤。 老夫人抿了抿唇:“沉浮,你给我说说当日是什么情形?” “林妈妈应该和老夫人说过了吧?”沉浮看着老夫人越发疑惑的面容,依旧淡淡的说道。 “我想听你说一遍儿。”老夫人看着沉浮的表现,就越发的觉得不对。 如果是真的有人在她的吃食里下毒故意嫁祸给云舒或者沉浮,那么纳兰德和纳兰瑞就一定会查出来。 不可能给她的解释是沉浮的药和云舒的茶相克,才让她昏睡。 “当日下午的时候,祖母在沐浴的时候晕倒了,大夫找不出原因,便将祖母平日的吃食拿去研究,最终得出是云舒的茶和沉浮的药相克的原因!”沉浮按照纳兰德所想的那样说着。 “哼,庸医!”老夫人听完冷厉的说道,随后对身后的林妈妈说道:“明日去将宫中的张老太医请来,好好的给我把把脉,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林妈妈愣了一下,掩饰眼底中复杂的情绪,应了声。 纳兰沉浮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分的满意…… 父亲不让她说出事情,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说。 他们越想将事情掩盖下去,她就越要将事情闹大。 第二天的太阳十分的明媚,大院的厅堂中少有的安静肃穆,纳兰云舒穿着一件式样简单月牙白的云锦长衣,深棕色丝线在白色的衣料上织出了奇巧蜿蜒的梅花枝,梅红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正在怒放的红梅,花朵从裙摆一直绣到腰际,一根绛紫色的丝质腰带更称出她的纤腰,显出窈窕的身段,更让云舒的身量显的单薄和虚弱,她的额头上还缠着精致的白色绷带,绝美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那个伤口不仅没有影响到云舒的美貌,而且给她添了一种病态孱弱之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年老的张太医虽已有六十岁,但是身子骨极为的硬朗,眼光也十分的精烁,张老太医得到消息之后,直接就从家里赶往到了纳兰丞相府,此时纳兰德和纳兰瑞正在朝中上朝。 而且又是老夫人亲自奉命的,大夫人就是想阻拦也没有用。 纳兰婉婷坐在二夫人旁边儿看了一眼纳兰沉浮。 真的如纳兰沉浮所说,父亲一回来就让她不要把之前的事情告诉祖母,而且口吻十分的严厉,纳兰婉婷的性子虽然野了一点儿,直白了一点儿,但是父亲的威严还是能将她给镇住了。 所以现在纳兰婉婷对纳兰沉浮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觉得一夜之间,纳兰沉浮会读心术一样。 纳兰沉浮跟她说的,全都应验了…… 张老太医对老夫人还是十分的细心并且仔细,听说是由茶叶和纳兰沉浮所配置的药而引起的,都挨个将这些药和茶检查了,而且是馆楼中所有的茶。 话费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期间大夫人想要说话,愣是让老夫人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而心虚的纳兰云舒自然是哭哭啼啼,说着一些内疚的话,老夫人刚开始是安慰,但是到最后竟觉得有些烦了,便让云舒到别屋去休息一下,这一下云舒就不在说话,只是不停的用手绢抹眼泪。 这三个小时对于大夫人和纳兰云舒是一场难熬的,本想等着纳兰德和纳兰瑞下朝,但是本该到下朝的时间,管家那边却通知,皇上留纳兰德和纳兰瑞在书房商议事情,恐怕要用完午膳才能回来。 所以这最后一点儿指望就全在大夫人自个儿身上了,要是这张太医查出来什么,恐怕纳兰云舒想要寻死,老夫人只会淡淡的丢下一句:别拦她,随她去! 纳兰沉浮既然想到反击,自然就要在对方的胸口上重重的一记,绝对不能让对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纳兰德和纳兰瑞会被皇上留下,即在纳兰沉浮的猜想之中,也在设想之外。 因为纳兰家和兰若家的事情迟早是会传到皇上的耳中,况且昨日钟离枫在纳兰府看到了那个神秘人,皇上问起的时候肯定会和皇上说。 所以今天就纳兰德和纳兰瑞就这样被留在了宫中。 能救纳兰云舒的两个人不在,纳兰云舒除了自救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是这一次,她可绝对不会让她轻易的逃过去。 第49章 偶遇钟离枫兰若雪 张太医检查两个时辰得出的结果就是云舒无论泡哪种茶都不可能和她所配置的药物产生相克的效果。 听完张太医的话语,纳兰云舒的脸色白了一圈。 纳兰婉婷实时的站出来说:“哼,得出这个结论的人真是太荒谬了,张爷爷你一定要查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老夫人昏迷的。” 张太医点点头,很慈爱的看了一眼纳兰婉婷,随机便对着大夫人说道:“张国夫人晕倒时都有什么特征?” “就是无缘无故昏睡了三天,无论怎么样都不会醒,而且醒来当天发生的事情就全都不记得了。”大夫人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这话语便被纳兰婉婷给强了回去。 大夫人的心沉了一下…… 纳兰云舒的心更是揪了一下。 张太医抹着花白的胡须想了一会儿,纳兰沉浮相信纳兰婉婷都说得如此明显了,依张太医的医术是一定能猜得出来的。 “张国夫人,你这情况和母腥草的症状十分的相似啊!”张太医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纳兰沉浮听到了倒抽凉气的声音。 “母腥草?”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回头便将凌厉的眼神看着林妈妈:“我记得在馆楼中放着颜大夫为我熬制的母腥草汁液,专门用来涂抹在太阳穴处,用力助睡眠的,而且颜大夫也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服下……” “是,是,老夫人,奴婢一直都按照颜大夫说的去做,而且这两个月来,老夫人也都没有在碰过母腥草的汁液了。”林妈妈说道,眼神十分的犹豫,矛盾重重。 “这母腥草十分的珍贵,一般人也都接触不到,那汁液的药效十分的厉害,只要沾到一点儿就会让人昏睡三天,且无味儿,虽有颜色但是滴入茶水中,却是看不出来的。”张太医在一旁提醒着。 听到这句话,纳兰云舒一下就站起身来,一下就跪在老夫人的跟前,泪水哗啦啦的落着,哭着说道:“祖母,是云舒的错,云舒从未到过祖母的馆楼,所以对馆楼里摆放的东西不清楚,而且上面也没有用笔墨标明,云舒只好将那些罐头,瓶子拿出来一个个细细的辨认,一定是我在辨认的途中不小心沾到了母腥草的汁液,之后又滴入到了茶叶中,这才使祖母昏睡过去,是云舒的错,祖母怎么罚云舒都行,但是请祖母不要生气,将身子气坏了,任何刑罚云舒都接受。” 这一次的纳兰云舒是学乖了,没有一再的抵赖,而是首先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可是却将之前死不承认,并且想将事情嫁祸大纳兰沉浮头上的事情绝口不提。 老夫人看着声泪俱下的云舒,哭得眼睛红红的,模样十分的让人心疼,竟一时沉默着。 但是张太医这个时候却说:“张国夫人,这母腥草的毒一般的大夫虽然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是依纳兰府的家世应该也不会请个医术浅薄的人回来看病,所以我觉得,这之前的大夫怎么样也应该能够诊断出来,一天的时间诊断不出来,那两天就应该诊断出来了……” 张太医的这句话俨然说道了主心骨。 纳兰沉浮暗暗的勾住了嘴角。 老夫人立即沉声问道:“给我诊断的是哪位大夫?” “回老夫人是王大夫。”林妈妈知道这个时候是真的瞒不住了,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而且是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主子,她应该对老夫人十分的忠孝,但是纳兰瑞却又是她看着长大的,俨然她将纳兰瑞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那晚纳兰瑞不是用他老爷的身份命令她,而是用一个晚辈的口吻来求她。 你说她能不答应吗? 这真的是让她左右为难! 最后就权当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健康着想,所以这才将事情瞒着老夫人。 “王大夫不是一直都是在大嫂房里照拂的吗?”二夫人沉默许久,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便站起身来,夹杂着挑衅的口吻说了起来。 “哦……祖母,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姐和大伯母早就知道祖母是喝了母腥草的汁液,所以这才让王大夫故意说成是大姐的药和二姐的茶相克所致!”纳兰婉婷真的是传承了二夫人的优良传统,不等大夫人搭话,就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诉说。 话一说完,老夫人整个脸色都沉了下去。 “祖母,不是这样的!当时祖母晕倒过去了,母亲十分的着急,直接便让请脉的王大夫到祖母的房里诊断,在此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祖母为何昏睡过去啊!”云舒眨巴着灿烂的星眸,言辞无比的冤枉。 “哼,知不知道你比谁都清楚!”纳兰婉婷狠狠的对着云舒说道。 “母亲,王大夫虽是我房中的人,但是在此之前我们的确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昏睡过去啊,而且当时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场,就是想要串谋也没有那个时间啊,而且云舒对药理根本就不清楚,只分得出什么茶叶,哪分得出什么是母腥草啊!” “那把王大夫叫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哎呀,自从发生了七日香坊水粉和舞鞋的事情,云舒说的话,还真的是有待考证考证了……”二夫人酸刻的说着。 纳兰沉浮依旧只是垂眸淡淡的笑着,有着这一对好事的母女,真的是帮了她不少的忙…… “二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云舒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云舒小的时候……”大夫人有些愤愤不平的替女儿说话。 但是还没有说完,二夫人就接过话茬说道:“你也说了,那是小的时候,我记得沉浮四岁的时候,她的娘亲还在,沉浮也十分的讨人喜爱,而且 受到的宠爱也绝对不比云舒少!” 大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忙说:“当时老爷和大学士都是在场的,我骗老夫人,总不能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也骗自己的亲生母亲吧?” “总之将王大夫叫来就知道了。”纳兰婉婷很不耐烦的说道。 “母亲,就是将王大夫找来,母亲也未必会相信王大夫说的话,倒不如等老爷和大学士下了朝,让他们和母亲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夫人这是在用缓兵之计。 “大嫂,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隐瞒啊?这王大夫说的话不管能不能信,但是我想这王大夫也不敢在张国夫人面前说谎吧?母亲,还是将王夫人叫来问问,要是王大夫不敢说实话,那就更加证明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了……”二夫人就是天生拆台的,而且天生是来拆大夫人的台的。 这大夫人越想怎么样,这二夫人就越是不如大夫人的愿。 这要是那天老夫人昏睡的时候,二夫人在,恐怕这件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即便是纳兰瑞不让二夫人说,二夫人也会想尽办法让老夫人知道。 而且那时就是云舒想到得到原谅恐怕也不太可能的。 “你说的对,就让王大夫来一趟!”老夫人淡冷的说道。 “大嫂,这王大夫是你派人去请呢,还是我派人去请?”二夫人脸上笑眯眯的。 大夫人恨恨的捏了下手指,但是却不敢发作说道:“既然二夫人都这么说了,还是你派人去吧!” 云舒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夫人,但是好像明白了什么。 “祖母,既然云舒已经认错了,就不要在往下查了,而且云舒也真的不是有意的,自然更加不会有害祖母的心。”一直不说话的沉浮,慢慢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说着。 大夫人和云舒眼中都露出一丝诧异。 纳兰沉浮这个时候恨不得将事实说出来才好,谁知道纳兰沉浮竟然不但不说反而还在帮着她们说话。 老夫人有些疑虑的看着沉浮,说道:“这王大夫的医术一向不错,不然也不会得到大夫人的赏识,但是我的病他却诊断错了,明明是中了母腥草的毒但是却硬说是云舒泡的茶和沉浮你配置的药相克,我若不问清楚,可又怎么知道,是王大夫的误诊还是他人的另有心计呢?” 纳兰沉浮勾着唇微微一笑:“祖母,王大夫一直都是母亲房里的,要若是被大夫人指使,恐怕这个时候要么被杀灭口了,要么就带着全家连夜出了京都,怎么可能还会等着老夫人来问呢?这母腥草毕竟是少有,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是常事儿,而且能治人昏迷的药物又不止母腥草一种,沉浮想王大夫应该是不小心诊断错了。” 纳兰沉浮说的句句在理。 张太医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大小姐说的对啊,若是被人指使,那幕后者定然是不会让王大夫有说话的机会,王大夫要么死了要么就早已出了京都,而且的确或许是王大夫一时疏忽,也不无可能!” 大夫人和云舒疑惑的眼神在沉浮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儿,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不知道沉浮到底想要干什么。 “沉浮,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大夫人琢磨着纳兰沉浮的话,也确实有道理。 “是啊,祖母,要是王大夫是被人收买的话,就不可能还会呆在纳兰府了。所以祖母不要在怀疑什么了,这件事只是云舒不小心弄到的,也请祖母不要对云舒太多严厉,好奇心谁都有的。”纳兰沉浮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十分的有说服力。 第50章 对兰若雪的惩罚 真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纳兰沉浮说的话会让老夫人那么的在意,有说服力。 其实不是纳兰沉浮多有说服力,而是自从云舒发生的那两件事情之后,老夫人已然是不太相信云舒的话了。 她一直想要的结果,总算是在这个时候让她有了一丝欣慰。 只有慢慢瓦解老夫人对云舒的信任和包容,那么云舒的根基就越来越不稳,越来越容易动摇。 今天的事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弄清楚了缘由,我也不想在查下去了……”老夫人看了沉浮一眼,带着探究的意味儿。 “老夫人还是将王大夫请来问清楚吧!”二夫人锲而不舍的说着。 纳兰婉婷很想说话,但是却还是安奈住了。 “二伯母,比起王大夫的话,父亲和二伯父的话是更加可信的,而且父亲和二伯父都是母亲从小养育大的孩子,就是欺骗,也总不能拿祖母的生命开玩笑吧?”纳兰沉浮弯着月牙弯的眼睛淡淡的说着。 “大姐,你怎么……”纳兰婉婷实在忍不住了,张开嘴就要说,但是还是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给憋回去了。 纳兰沉浮略微的皱了下眉头,她就是怕纳兰婉婷一时嘴快将话给说了出来。 “婉婷,父亲和二伯都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在怀疑自己的父亲?”纳兰沉浮从容的看着纳兰婉婷,微笑示意着,让纳兰婉婷不要太过冲动。 这只不过是暂时的风波而已,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呢! 纳兰婉婷看了看纳兰沉浮又看了看云舒,最后重重的跺了跺脚,最后做回到了座位上。 从梨花院出来大夫人和纳兰云舒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都不约而同的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身后的纳兰沉浮,纳兰云舒忍不住走上前想要说什么,都是这个纳兰沉浮,一切都是纳兰沉浮害的,她旧仇没报反倒还添了新仇。 大夫人拉住了纳兰云舒的袖子:“她帮我们说话无非是忌惮老爷的话,云舒你不要多心了!” 皇宫里说是午膳完才回宫,而纳兰德和纳兰瑞却是用完晚膳才得以回府。 回来的纳兰德脸色有些不好,到了梨花院请安,被老夫人重新问了一遍儿三日前发生的事情,纳兰德虽一口咬定是云舒的茶和沉浮的药起了相克的作用,但是听完张太医的解释,沉重的脸色虽变了变,但是看老夫人没有在查到什么,便也安抚了老夫人几句,想要将这件事早早的结束。 但是老夫人却深深的纠缠在这件事上,追问这事情的细节。 一旁的纳兰瑞见这样,只好插入话题,有些为难的告诉老夫人:“母亲,今年的乞巧节宫宴恐怕要提早举行,已经定在了下个月的初七!” “乞巧节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为什么要提前?”老夫人听完有些疑惑的问道,隐隐的感觉到不妙。 “因为驻守在边塞的墨北王爷要回京,皇上这次将乞巧节宫宴提前就是想让墨北王爷在宴会让亲自挑选一位王妃出来。”纳兰瑞的声音平和,但是话语中却有着一丝焦灼。 “墨北王爷要回京?”老夫人平淡的神情露出一丝惊诧。 “是啊,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只会在京都停留半个月,所以皇上才会将宫宴提前的。”纳兰瑞点点头说道。 “哎,这墨北王爷一回来,这宫宴上怕是没有人敢出彩了,凡是被墨北王爷看中的女人都活不过三个月!”老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手中转动着佛珠,喃喃自语着。 “今年年满十三岁的一共有五位千金,先不论身世,背景,就是单单论容貌,这五人中,无论怎样都是……”纳兰瑞有些说不出口了。 “都是纳兰沉浮比较出色!”纳兰德接着纳兰瑞的话说。 老夫人比起的眸子立即睁开。 “要是在论身世和背景的话……沉浮虽然是庶出,但是好歹是丞相之女,怕是……”纳兰瑞语气平稳,但是连说几句都带着犹豫。 “你们的意思是,那个即将活不过三个月的女人就是纳兰沉浮了?”老夫人看着纳兰德和纳兰瑞的眼神十分的严厉。 “母亲,这事儿恐怕十有八九,沉浮的娘亲是歌姬,能歌善舞,沉浮也自然继承了她娘亲的优良传统,虽然不知打其他四名千金的舞姿和歌声,但是墨北王爷看上沉浮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而且墨北王爷只会在京都留上半个月,之后不得召见是不可能在回京都的,恐怕这沉浮也要跟着去……”纳兰德的语气倒是没有纳兰瑞的平和,墨北王爷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更是深受皇上的喜爱,但是性格太过血腥,残暴,这京都的人提起他没有一个不后背发凉,双腿打颤的,就因为这样皇上才会让墨北王爷驻守边塞的。 已经二十六岁大龄的墨北王爷,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王妃…… 那些被送入墨北王爷府中的小妾们,最长的也活不过三个月,即便墨北王爷每月都会纳入不少新的小妾,但是尽管这样那偌大的王爷府依旧闲置着许多的空房间,倒是后院的乱葬岗埋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纳兰沉浮,纳兰德是从来没有抱什么希望的,本来都是给他铺路的,以纳兰沉浮的姿色和家世即便入不了宫,也要嫁个个二品官员,帮助他巩固地位。 但是纳兰沉浮这下却能入宫,做上王妃的位置。 对纳兰德来说没有一点儿好处。 第一皇上即便很宠墨北王爷,但是皇上也不可能传位给墨北王爷。 所以墨北王爷即便是所有王爷中唯一被封为亲王的王爷,但是却也只能是亲王,而且还是驻守在边塞,这对他在朝中的势力根本没有一点儿帮助的作用。 而且墨北王爷却也是一个极为驾驭的人,只有他利用人,他绝对不会被人利用。 而且墨北王爷更是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深交,合作…… 在者说,纳兰沉浮嫁过去能活过三个月就已经不错了…… 无非在纳兰沉浮死时,皇上给他加些俸禄,赐赏些东西。 本来可以将一颗棋发挥到最大的用处,但是却横多出了一个墨北王爷,这样就彻底成了一颗废棋。 对于这样纳兰德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十三年的栽培和养育就这样成为了一场泡影。 “皇上留你们在书房一直商议的就是这件事?”老夫人看着纳兰德问道。 “这是其一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那个神秘人的,皇上听到也尤为的重视,而且听七皇子说在丞相府中那个神秘人出现过,所以就从兵部抽调了一些士兵过来增强防卫,而且皇上还下令要抓活口。”纳兰瑞回答道,口气有些忧虑。 虽然纳兰沉浮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毕竟是纳兰府中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毕竟是有点儿沉重,而且纳兰沉浮的年纪还那么小,还真的是绝对有点儿可惜了。 “活口?”老夫人又是不解。 “是,皇上似乎是很好奇那个神秘人是如何用树叶吹奏的。”纳兰德回答道,看皇上的样子,应该皇上对这件事也不知情,这个不是皇上派来的,那会是谁派来的? 纳兰德倒不怕这个人是皇上派来的,而是夜溟轩山庄派来的。 夜溟轩山庄在江湖中是无人不知,在江湖上的地位极高,是一个专门暗杀,刺杀的组织。 主要是其夜溟轩的诚信和实力庞大而在江湖中享誉鹤名。 只要夜溟轩接下的任务,就绝对没有一个人逃脱的。 “皇上想得倒是挺好,但是那个神秘人那么狡猾,恐怕想要捉到活口十分的难!”老妇人冷冷的说道。 “这个母亲不用担心,既然神秘人是冲着纳兰家和兰若家来的,与其我们一直在寻找那个神秘人,倒不如让那个神秘人自己显身,我和兰若太师已经商议好了,给那个神秘人设下一个圈套,到时候天罗地网的,那个神秘人绝对逃脱不掉。”但是就是怕那个神秘人有自杀的机会……纳兰德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真的是夜溟轩山庄的人的话,那么他们身上肯定携带着自杀的毒药,想要活口很难。 但是皇上也只是说最好要活口,但是没有说一定要活口。 “那沉浮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她虽然是庶出,但是她毕竟是丞相的长女!”老妇人悠长的开口,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发自心底的让她觉得有些可怜,可是每次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却又觉得她懦弱,可怜只是一种假象。 “母亲,我们也很不愿意让沉浮嫁给墨北王爷,出嫁的时候我们既要准备喜事儿也还要准备白事儿,按照惯例,若是沉浮有了好歹,这下面弟弟妹妹的婚事就得往后顺延一年……也就是说云舒,千柔,飞烟,婉婷进宫献艺的时间要推迟一年……|这件事谁都不想啊!但是今年的那四位千金小姐无论是论姿色还是家世都是平平,墨北王爷那么高的眼光也根本看不上……”纳兰瑞轻蹙着眉头,轻叹了一口气…… 第51章 丑女人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吗?”老妇人厉声问道。 这不紧紧关乎沉浮一个人的生死,更是关乎到纳兰家其他的人。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延迟一年进宫献艺,这等于什么? 等于让女孩子的青春白白浪费一年,更是让择选佳婿的机会少了一份…… 同时同年段的女子,但是别人早已有婚约再生,而纳兰家的女子却还要在等上一年…… 纳兰德低垂着眉头,肃穆的神情有些阴沉:“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要是皇上没有这层意思,或许他们可以借口纳兰沉浮身体抱恙,亦或者在进宫的时候故意扮丑,亦或者舞蹈欠缺,凡事只要不让墨北王爷看上办法有一万种。 但是皇上既然都开口了,就是命令,他们除了老老实实将纳兰沉浮送进宫,嫁给墨北王爷没有其他的办法。 “皇上的意思?”老夫人有些不相信,这未出阁的女子,谁都不曾见过,纳兰云舒有大明国第一美女之称也是因为和大夫人参加娘家的寿宴,加上每年去松山山庄,这才被冠以这个称号。 但是纳兰沉浮却是从未出过纳兰府,而且唯一一次的松山山庄都没有参加过,外人根本不知道纳兰沉浮长得什么模样,皇上就更加不知道。 但是皇上却指定了让纳兰沉浮嫁入墨北王府。 “母亲,你还不知道吧?皇上早已在一个月前就将即将参加宫宴的女子都画好了画像,不然我们也不知道其他四位千金的长相啊!”纳兰瑞由衷的说道,十分的为难。 现在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而且皇上派人画像的时候,他们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胡说,这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出府的,而且也更加不会让外人见到未出阁女子的模样,再说,这些个月我们府中也没有来过宫里的人。”老夫人一听立马就拉下了脸,这大明国对未出阁的女子十分的严格,别说是相貌就是一手一足都不能让人看见,哪怕是在松山山庄,旁人要是想看,还得隔着一条长长的湖泊,那么远的距离也大约只能看到个身影,样貌是根本看不清的。 “母亲,其他四位小姐都是皇上直接下令派画师去画的,名义上是说给五皇子选侧妃,本来皇上也没打算将主意打到丞相府身上,但是今天兰若府的三少爷兰若雪在场,一时说到了纳兰沉浮,并且兰若公子还将沉浮的画像给画了下来,又听兰若公子夸耀纳兰沉浮与旁人不一样,皇上这才指定了纳兰沉浮……”纳兰瑞是越说越惭愧,在大哥和他的极力劝阻下,皇上却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兰若雪又是何时瞧见纳兰沉浮的?”说道这个兰若雪,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那天他登门谢罪的时候,她也瞧见了,长着一副好皮囊,皮肤要比女人的还要白皙。 她向来最讨厌这些姿色柔美的男子,在一想到兰若雪的所作所为,就更加的厌恶。 现在在听到兰若雪的名字,便更是恨不得让兰若雪这个名字永远的消失。 “那日和七皇子一同来给老妇人赔罪的时候,恰巧纳兰云舒和纳兰沉浮都在,也不知怎么的,兰若雪便记住了纳兰沉浮的样貌。”纳兰德说着都有些后怕了。 要是兰若雪画的是纳兰云舒,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哼,那他画的到底是纳兰云舒还是纳兰沉浮?”老妇人冷冷的问道,这两个姐妹站在一块儿,第一容貌相近,第二纳兰云舒要比纳兰沉浮更加美艳点儿,是谁都会将眼光投在纳兰云舒的身上。 “是纳兰沉浮,这个我和大哥都确认了……”纳兰瑞十分肯定的说。 兰若雪画纳兰沉浮的时候,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将纳兰云舒给画了出来。 不过还好到最后画出来的是纳兰沉浮没错。 但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觉得有些难言。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即便纳兰沉浮不如纳兰云舒出色,但是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一向安静沉寂的东篱院传来了灵凡的喊叫声。 “老夫人的意思是大小姐要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或者特别想去的地方都和老夫人说,老夫人和老爷都会竭尽满足,至于练舞房也就不用去了!“林妈妈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灵凡听到这句话,除了失声大叫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说完就眼泪汪汪的对着林妈妈说:“老夫人怎么能这么做呢?大小姐才十三岁还年轻,怎么能嫁给墨北王爷呢?” “好了,灵凡你就将我的话传达给你家小姐吧?老夫人也没办法,这是皇上的命令。”林妈妈拍了拍灵凡的肩膀。 屋内的纳兰沉浮看着月牙门站立的两个人,光是看脸色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许久,灵凡脸色十分难看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桌边儿,安静喝茶的小姐,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刚刚林妈妈来是有什么事吗?”纳兰沉浮的语气平和。 灵凡揪了揪被自己弄褶的帕子,咬着唇说道:“老夫人说,皇上已经内定小姐你嫁给……墨北王爷,只要墨北王爷一回来,小姐你就得出嫁,跟着墨北王爷去边塞!” 纳兰沉浮喝茶的手停顿了一下,歪了歪头似是没有听清:“墨北王爷?” 纳兰沉浮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想了想,墨北王爷是在她嫁给钟离枫一个月后才回来的,那时候正好是皇上的六十大寿。 但是为何会现在回来? 纳兰沉浮放下手中的杯子,就算她已经将很多事情改变了,但是在怎么变,墨北王爷也不是这个时候回来啊? “是啊,小姐……那墨北王爷娶了那么多的王妃,都没有一个活过三个月的,老爷怎么能忍心让小姐嫁过去啊?”一直忍着没有哭的灵凡终于流下了眼泪,直言老天不公。 纳兰沉浮有些乱了,真的很乱…… 难道就因为她的一些改变,从而导致本该发生的事情,或者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吗?甚至连日期都提前了,而且还要她嫁给墨北王爷? 她以为老天是公平的,之所以让她前世凄惨就是让她来世的时候可以报复回来。 但是现在看来,老天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墨北王爷一回来,就代表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颠覆性的改变,估计曾经应该发生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不该发生的却会发生。 难不成老天让她重生,只不过是想给她安排另外的一个人生而已。 不……绝对不可能…… 她好不容易从钟离枫的温柔陷阱中逃脱出来,就绝对不能再落入一个侩子手中。 “老夫人还说了什么?”纳兰沉浮沉下心来说道。 “老夫人说着段时间小姐可以不用去练舞房,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和老夫人说,老夫人都会一一满足的!”灵凡眨巴着星眸,喉中夹杂着浓重的哭腔。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像是最后的一顿晚饭一般,没有任何转还的余地。 灵凡说完,纳兰沉浮便已经站了起来,单薄的倩影迅速的出了东篱院。 梨花院中的大厅,大夫人神色略微有些惊讶难受,但是那高高的眉头却在欣喜的翘起,嘴上说着惋惜的话:“母亲,既然皇上都这么决定了,我们纳兰家也没有其他办法,作为她的母亲,一定会好好的操持沉浮的婚礼,她出嫁时的一切都按照嫡女的待遇来办好了?” 老妇人没有说话,深渊的眼神有些飘渺,轻轻的点点头。 “祖母……”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抹素白色的身影便飘然的落入了众人的眼。 大夫人立即站起身迎来,神情无比痛心的说道:“沉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心里不愿,你要是心里难受就跟母亲说。” 纳兰沉浮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夫人,轻轻侧了一个身便从大夫人的身旁绕过去。 “祖母,沉浮十分好奇皇上为何会选中沉浮?”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皇上压根就没有见过她,甚至都未必知道她的名字,皇上怎么偏偏会选中她? “哎……还不是兰若家的三少爷,在皇上面前夸你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又当着皇上的面将你的画像给画了出来,皇上一看十分满意,便将人选确定是你了。”老夫人没有说话,大夫人却是无比唉声叹息的回答了,那眼神俨然是一副痛心的模样。 兰若雪…… 看来兰若雪是她的一个劫数,想要躲避,便会有另一个劫数在等着她。 “我知道了……”纳兰沉浮低低的答道,秀气的眉毛微微的皱起,给老夫人行了个礼,转身便准备出去。 “沉浮,听你母亲说你一直都很想去大湾,要不就趁着这段时间在那好好的住上一段时间,那里还有你爱吃的甜食。”老夫人的语气说不上有多疼爱,但是比起之前的严厉倒是多了一分关心。 大湾位于交能使利的西部,东邻花海…… 第52章 来自纳兰沉浮的报复 花海!花海!即有漫山遍野的格桑花,还有碧蓝海阔的海水。 那个地方天蓝,地绿,花美,人更美…… 沿着十里古道,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脚下流淌着潺潺的溪水,曲径通幽的蜿蜒小道,开满了紫罗兰,站在古木的桥上俯视小桥流水人家,欣赏着水草自由漂流。 到了夜晚,墨蓝的天空中星光点点,碧绿的海面平静的像丝绸一样柔和,轻风一吹,涟猗微微荡漾。一眼望去,海上烟波浩渺,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不停地扑打在光洁的脚面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梦中一般。 这个无数次在她脑中幻想的画面因为一句话,倏地一下在她的脑中窜出。 这个地方,她无数次的幻想着要和钟离枫一起去。 但是最终都没有去成…… 到最后,时间久的,她都忘记了…… 大湾,好熟悉却又陌生的词语…… 纳兰沉浮轻轻的掀起嘴角的笑容,道了一声:“好。” 纳兰沉浮平静的就像一只猫,一只躺在膝盖上的猫…… 老夫人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这是命,躲不过的…… 大夫人见纳兰沉浮没有想象中的又哭又闹,甚至都想好了,等纳兰沉浮哭着跪在老爷面前时,她要用怎样的词语去权威沉浮。 但是沉浮却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好! “沉浮,母亲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跟你妹妹学,做傻事啊?你一个人是解脱了,但是我们纳兰家可是……”大夫人只是惊愕片刻,似乎洞察了纳兰沉浮的意图一般,开始委婉的劝着。 纳兰沉浮笑笑:“母亲,我只是出趟远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已,墨北王爷是唯一被封为亲王的,地位仅低于皇上,太子,而且又有着大明国第一美男之称,女儿是庶出却能做正妃,回去睡着了沉浮都能笑醒。” 纳兰沉浮的话语十分的轻松,让屋内的所有人都有些微楞,纳兰沉浮说的没错,但是更多的人则知道墨北王爷的残狞和血腥,十年来墨北王爷的王妃不知道换了几个,那些被送进去的小妾们,就再也没有人看到她们出来过。 他是一个美男,但是对于多数的女孩来说,他就是一个拥有者绝美皮囊的恶魔。 就像那些色彩斑斓的蛇,越是好看,颜色越是鲜艳的,毒性就越多。 墨北王爷就是如此…… 他是一条漂亮的毒蛇,只要接近就绝对无法生还。 “沉浮,你莫不是糊涂了?”老夫人皱着眉头,不忍的说道。 “祖母,沉浮没有糊涂,沉浮能嫁给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是沉浮的荣幸!”纳兰沉浮看着老夫人纠结的面容便笑得越发的自然越发的甜美。 老夫人看着沉浮这幅天真的模样,似是觉得沉浮对这个墨北王爷完全的不了解…… 等纳兰沉浮走后,大夫人便宽慰的对老夫人说道:“母亲,看来沉浮不知道墨北王爷的脾性,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让沉浮哭着嫁出去好……也说不定,墨北王爷会对沉浮好呢!” 好?好个屁…… 有多少比纳兰沉浮还要绝色的女子,甚至身份比她还要高贵的女子都死在了墨北王爷的手上。 对于墨北王爷来说,这些女人只不过是他一个暖床的工具,用坏了就丢。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大夫人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那样想着。 她脸上做着惋惜痛心之色,其实心底早已笑开了花,就等着一出门回到屋内,好好的大笑个三天三夜。 本来她还准备好好的让沉浮知道知道她的厉害,不把她整死也要将她给弄疯。 但是墨北王爷一回来,却将她的问题迎刃而解,现在她不仅不能对纳兰沉浮怎么样,还得好生的照顾好她。 比起残忍,比起血腥,墨北王爷可要比她高明多了。 听到纳兰沉浮即将要嫁给墨北王爷的纳兰云舒,对沉浮恨之入骨的云舒,终于敞开了笑脸。 近日来一直压抑在她心中的大石,终于去掉了一块儿。 纳兰云舒很久都没有绝对这样舒畅过了。 “舒尔,你给我梳洗一番,我要去看望一下我的好姐姐。”纳兰云舒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妩媚一笑。 现在纳兰沉浮一定是哭丧着个脸,精神颓靡的吧? 不管是谁得到这个消息,恐怕第一个想法就是死吧? 纳兰沉浮应该会跪倒父亲的书房外,祈求父亲不要让她嫁给墨北王爷吧? 或许以前的纳兰沉浮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懂得反抗的纳兰沉浮一定会这么做。 许久不进的东篱院,和想象中的一样平静,院子中载着几颗半死不活的老树,被雨水浸洗过的石桌不满了泥尘,身材瘦小的幽幽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怠慢的扫着地下发黄的落叶。 看到纳兰云舒来,掀了掀眼皮子,便收起了手中的扫帚,直奔着纳兰沉浮的闺房通报去了。 纳兰云舒轻盈的步伐,倒是走得更加快了,怕是在晚上几步就瞧不见纳兰沉浮鼻涕眼泪糊了一身的肮脏样了。 “小姐,二小姐来了……”幽幽的话刚说完,纳兰云舒那一袭翠绿色的广袖裙便已然出现在了门口。 纳兰沉浮摇着手中的贵妃扇,慢条斯理的抬起眼皮子,看到门口的来人,嘴角绽放出一多灿烂的笑容:“妹妹来了?” 纳兰云舒看到屋中的情形有些惊愕,直接反应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而纳兰沉浮的神情更是让纳兰云舒误认为纳兰沉浮还不知道她即将要嫁给墨北王爷的事情。 “你桌上的这些东西……”纳兰云舒看着将整张桌子都堆满的绸缎,云锦,首饰以及一盒七日香水粉,眉头皱得老高,不过却一下就舒展开来。 “这些啊?都是父亲,母亲和老夫人差人送过来的,哦,还有我手中的这把贵妃扇,听说是二叔从宫中带回来的,这马上就要进入夏季了,这扇子扇出来的风啊,还真是凉快儿,拿在手上也不觉得滑腻!”纳兰沉浮一边看着纳兰云舒的神情,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语气还算客气,但是却丝毫没有让纳兰云舒落座的意思。 “是呀,父亲只有一把,我求了许久,父亲也都没给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纳兰婉婷嘟着一张粉可爱的小嘴,手上抱着一盒莲子,边说边将莲子放在了嘴边儿嚼。 纳兰云舒的面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是却是转瞬即逝,随即十分自然的用手绢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哎,我真是替姐姐伤心,皇上怎么会让姐姐嫁给那个残忍暴虐的墨北王爷呢,听说前几任嫁给墨北王爷的王妃,活得最长的一个就只有三个月。” 纳兰云舒说完用眼角的余光去撇纳兰沉浮的神情,但是纳兰沉浮却依然绽放着嘴角的笑容,不动声色,一双纤纤玉指摇着那精致小巧的贵妃扇。 而纳兰婉婷却依旧往嘴里塞着莲子,末了,还让身边的碧莲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吞吞的喝下。 纳兰云舒的话似乎对于她们来说只是空气。 纳兰云舒将许久都没有反应,一时竟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刚从门外迈进一只脚来,纳兰婉婷手中的杯子便从手中滑落,直直的砸到了纳兰云舒的脚边儿,那双用以云锦为料,绣着万花丛中蝴蝶翩翩的白净鞋子便立即收了回去。 “二姐,对不起啊,手有点儿滑没有砸到二姐……的鞋子吧?”纳兰婉婷冲着纳兰云舒嬉皮笑脸的说着。 碧莲连忙去捡碎在地上的茶杯,灵凡则急着找来干净的抹步将地上的茶水和茶叶擦干净。 “灵凡,你先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纳兰云舒看了地上一眼揪成一团的翠绿茶叶以及撒了满地的茶水,慢悠悠的说道。 “碧莲,你去重新给我倒杯茶!”纳兰婉婷见状也立即让蹲在地上捡拾茶杯碎片的碧莲去给她倒茶。 随后便笑眯眯,得意洋洋的看着门外脸色有些铁青的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的跟班,随从,将她捧捧得高高的,更是不敢忤逆了她的意思。 今天倒好,一直以来她随叫随到的跟班狗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竟然敢这样对她。 纳兰云舒当时简直要气炸了,但是她却生生的忍了下来,硬是从唇边儿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语来:“难道姐姐不害怕那个墨北王爷吗?姐姐要是嫁过去,一定会被折磨致死的!”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似是很不在乎。 漫不经心的的将面前的首饰一件件的戴在自己的手上,脖子上,手指上,然后看了看在又一件一件的放回去。 这些首饰说不上有多贵重,但是却能让纳兰云舒看得牙痒痒 她一直以来都能得到最好的,无论什么也都是最多的,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其他人不配拥有那些东西,自然看到纳兰沉浮手上的首饰,心里十分的膈应。 不管这些东西她要不要,总之纳兰沉浮不配拥有这些首饰。 随后纳兰沉浮轻轻的撇了一眼纳兰沉浮的方向:“妹妹,怎么不进来坐啊?”话语柔柔的,但是却突然话锋一转:“哦……我想起来了,妹妹的鞋子那么的珍贵,这么贵重的鞋子怎么能沾染地上那些肮脏的茶水和廉价的茶叶呢?” 第53章 对方的来历 纳兰云舒的脸色白了一些,但是却依然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樱桃小嘴无比委屈的开启:“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只怕是姐姐不想让我进去罢了!” “既然知道我不想让你来,那你还呆在这干嘛?”纳兰沉浮懒得在她面前演什么戏,直截了当的说。 纳兰云舒没想到纳兰沉浮会说地这么直白,张了张嘴,准备还击,却依然忍了下来:“姐姐,如今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在怨我?这次我是真心来看望姐姐的,光是想想姐姐要嫁给那个血腥的墨北王爷,妹妹心里就十分的心痛。”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你身上的广袖裙,脚下的云锦鞋,头上的朱钗,以及你脸上画的精致妆容,还有你耳边上的咬龙珍珠耳环,哪一件不是新做的,新买的?你来看望我打扮得这么隆重干嘛?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会头发蓬乱,衣裳不整,神情萎靡,泪眼摩挲,甚至狼狈的跪在父亲的面前哭着喊着求父亲不要把自己嫁给墨北王爷?可惜让你失望了……” 纳兰沉浮微笑着站起身,轻盈的迈着脚步,玩弄着刚刚做好的指甲,潋滟的眸光满是冷笑。 纳兰沉浮的每字每句都击中纳兰云舒所想。 她故意打扮的这么隆重,就是想来看纳兰沉浮的笑话的。 纳兰云舒将地方已经将自己看透,便不再伪装下去,收起脸上无辜的表现,冷凝的看着纳兰沉浮回道:“对,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的,不然等墨北王爷回来,我怕以后我都看不到了,甚至连尸首都瞧不见,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心里肯定是会有些不舍的!” “二姐,你可真算是露出了你真正的面目,要是祖母和大伯看到你这幅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想呢?”纳兰婉婷冷嘲热讽的说道。 “既然妹妹这么舍不得姐姐,那到时我便送一副妹妹的画像到墨北王爷面前,我相信妹妹的这幅绝色姿容绝对能让墨北王爷欢喜,到时候我们姐妹又可以在一起了……”纳兰沉浮不怒反倒调笑道。 “纳兰沉浮你别妄想了,你以为父亲会给你这些东西,是因为爱你吗?是因为觉得这些年对你有愧疚在弥补你吗?我告诉你,不过是想安慰安慰你,好让不哭不闹的嫁给墨北王爷,我可是纳兰家的嫡女,以后是要进宫的,父亲是断然不会让我嫁给墨北王爷的……你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不过是我一颗铺路的棋子而已……”纳兰云舒狠戾的说着,连带着那副绝色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惊魄。 “我要去告诉祖母,看看你这个平时的乖乖女,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纳兰婉婷心无城府,听到纳兰云舒这么说,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告诉大人,要大人来定夺。 这也是纳兰婉婷比较单纯的一个表现。 但是纳兰沉浮却拦住了纳兰婉婷,仪态万千的笑着:“我就是个棋子我也要拉着你给我当垫背,嫁入墨北王爷的第一天,我定会将你的画像挂满整个房间,日说夜说你的好,你的美,等着来年你步入我的后尘。到时候父亲就是在宠你,在疼爱你,也绝对不会违抗圣命,纳兰云舒,你今天好好的记着,你有的,我会有,你没有的,我也会有!”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赏纳兰沉浮一个耳光,但是想到地上还有着肮脏的茶水茶叶,便只好忍在心中,双手捏得生紧,怒极反笑:“好啊,我就等着你将我踩在脚底下,你母亲是个身份卑微的歌姬,靠着歌喉,卖笑才做上姨娘的位置,而你只是个卑贱的庶女,我母亲是大将军长女,身份尊贵,而我是嫡出的女儿,你拿什么跟我比?从小到大,你哪一样都比不过我,傻乎乎的任我欺凌……直到现在你才变得稍微有些聪明!” “谢谢妹妹的夸奖,我要去给老夫人沐浴按摩了……”听了这些话纳兰沉浮却丝毫没有一点儿生气,仍旧笑着。 甚至不以为意。 “你以为你现在讨得祖母的欢心就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了吗?哈哈哈哈……妄想,就算那母腥草的汁液是我不小心滴进去的,就是我想陷害你,就是我在撒谎,到最后又如何?还不是被父亲轻轻一笔带过去了?而祖母也没有责怪我一句……”纳兰云舒狠狠的笑着,绝色的容颜满是得意,那忽闪忽闪的眼睛十分的高傲。 纳兰婉婷听了真的恨恨不得在纳兰云舒那张可恶的脸上狠狠的踹上一脚,要不是纳兰沉浮拦着,恐怕都已经踹了上去。 “妹妹,听大夫说你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多说话,多做面部表情的,要是不小心落下道疤就不好了。”纳兰沉浮好似真的丝毫不在意,还稍有闲情雅致的关心纳兰云舒的伤口。 纳兰云舒冷笑:“姐姐,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右脸吧,要是这样一直不消肿,怕是嫁到墨北王府当晚就死了呢!” “那妹妹最近可要多注意身体啊!不要以为那件事情真的过去了……”纳兰沉浮似笑非笑的说着。 幽幽站在门外,有些怯怯的看着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两个人:“大小姐,林妈妈刚刚说,小姐想穿的那件的羽凤梨花裙舞衣已经拿出来了……” “羽凤梨花裙舞衣?”纳兰云舒听到这有些愣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纳兰婉婷这下得意了:“对啊,二姐,你没听错,是先皇赏给祖母的羽凤梨花裙舞衣,大姐说想要穿上祖母的的羽凤梨花裙舞衣给老夫人跳一曲梨花舞。” “不可能,祖母都不让我看一眼,怎么可能会让你穿在身上……”纳兰云舒听到这个消息,眸孔睁大,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好看的鹅蛋脸揪成一团,好似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纳兰云舒那么高傲,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在她的高傲的自尊心上狠狠的踩上一脚。 “恩……”纳兰沉浮沉吟了一会儿说:“要不妹妹和我一块去吧?正好也让妹妹指导下姐姐的舞姿如何?”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更加恶毒了。 纳兰云舒平时穿着心胸宽广的摸样,其实心胸十分的狭窄,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就是她得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如果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舞衣竟然穿在了一直被自己所瞧不起的人身上恐怕会把她憋死吧? 即便她心里素质再强,也会有底线吧? 再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和她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相比,终究是嫩了点儿。 “好啊,我就帮姐姐指导一下舞姿,免得姐姐拙劣的舞姿玷污了那件舞衣,惹的祖母不高兴!”纳兰云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纳兰沉浮笑着:“好。” 纳兰沉浮,纳兰云舒和纳兰婉婷就这样一左一右的到了梨花院。 老夫人看到纳兰沉浮身后还跟着纳兰云舒,便问道:“云舒,你的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好好休息,怎么来了?” “云舒很想看祖母的羽凤梨花裙舞衣,所以便跟着沉浮一道来了。”纳兰云舒还没有说话,纳兰沉浮便抢先回答道。 老夫人看了纳兰云舒一眼:“云舒,你姐姐即将要出门,你凡事也就不要和你姐姐争了。” “祖母……云舒只是想……”纳兰云舒急切的解释着,话没有说完却又被纳兰沉浮给抢了去。 “祖母,云舒只是比较好奇罢了!”纳兰沉浮笑着说道。 “云舒若是在宴会上跳得好,皇上自然会赏赐一件的,而且比祖母的这件更好。”老夫人看着纳兰云舒,言语之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纳兰云舒维持着脸上温顺的笑容,藏在袖中的手指关节却已经捏得发白。 从梨花院中走出来,回到画廊院的时候纳兰云舒的那张笑颜瞬间就变成了怨恨,越想越不解气,“哗啦”一声便将圆桌上的茶壶推倒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身后的舒尔吓了一大跳,脸色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家小姐。 她根本就不应该跟过来的,纳兰沉浮是算准了祖母不会让她看,这摆明了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纳兰沉浮……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我要杀了,我迟早要杀了i……”纳兰云舒像是疯了一般,将安吉上的精美花瓶一个个的都往地里砸 舒尔看着心惊肉跳,想要劝阻又怕小姐会伤了自己。 她虽然跟小姐的时间不长但是却从未看过小姐这样子过。 “羽凤梨花裙舞衣?!哼,我才不稀罕,等我成为头魁,皇上一定会赏给我一件更好更美的舞衣,到那个时候就是祖母将羽凤梨花裙舞衣给我穿,我都不会穿,纳兰沉浮穿过的东西,就是垃圾,就是块儿破布,我才不会稀罕。”纳兰云舒愤怒的说着又将一个陶制的花瓶打碎。 “小姐,你消消气吧,别伤到自己了?”舒尔终于忍不住说道。 大夫人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便让舒尔将门关上。 “你堂堂丞相府的嫡女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看看你这样哪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大夫人不劝反倒严厉起来。 “母亲,你说祖母为什么对沉浮那么好?我对祖母也十分的上心啊,但是祖母今日竟然要将先皇赏赐的羽凤梨花裙舞衣给沉浮穿,还让她穿着跳舞,这个荣耀就是母亲你也没有过啊!”纳兰云舒放下了自己的伪装,直接尖酸刻薄的说道。 这要是旁人看到,谁还会相信这就是那个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聪明乖巧的纳兰云舒呢? 第54章 利用的工具 “你和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计较什么?纳兰沉浮最多还能活四个月,你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那羽凤梨花裙舞衣你迟早也能穿上,甚至以后你夺得头魁的时候,皇上还会赏赐你一件更好的舞衣,你看看你为了这一件小事,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将比姜还是老的辣,大夫人不看眼前只看以后。 “可是,母亲我不甘啊,从来她用的吃的穿的,都是我剩下的不要的,但是如今她却能轻轻松松穿上我一直想穿的羽凤梨花裙舞衣,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纳兰云舒咬着牙,摸样十分的凶狠。 “沉浮最多得意一时儿,你却能得意一世,你想想纳兰沉浮嫁给墨北王爷之后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听人说,整个人身上都没有一块儿好肉,血粼粼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就连姣好的面容都成了一堆肉瘤,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的可怕……你要是在想想这些事情,纳兰沉浮要是经历过了,你还觉得有什么不甘吗?”大夫人语气平和却又严厉的开导着。 “我知道了母亲。”纳兰云舒深吸了一口气,波澜动怒的神情终究冷静了下来,双目狠毒的望着前方,两只手将手中的手帕绕了一圈又一圈。 纳兰沉浮你最多只不过能得意这一个月而已,到了下个月就是你的地狱日。 到时候她想怎么嘲讽都可以…… 纳兰沉浮你就等着吧! 六月初的天气稍微还有些凉爽,纵使阳光当空照,却让人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意,倒是觉得越发的明媚。 纳兰沉浮微眯着眼睛,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昏黄的阳光从纳兰沉浮浓厚并且纤长的睫毛中穿透而过,在眼睑处落下一团阴影。 “小姐,今日的天气真的很好,小姐让老夫人将那皇上赏赐的那件舞衣拿出来晒晒还真是说对了,等到了晌午在将晾晒在十里画廊的舞衣取回来在喷点儿香儿,老夫人一定会更高兴的。”灵凡跟在身后笑容甜甜的。 纳兰沉浮慵懒的神情忽的一变,回头便对着灵凡轻轻的呵责:“你小声点儿,要是让别人听见了,祖母会不高兴的,现在那会儿没人看着,我要快点儿回去将香料拿过来,不然要是那件舞衣有了好歹,我们啊就等着受罚吧!” 纳兰沉浮用手轻轻的戳了戳灵凡的脑袋瓜子,灵凡立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小姐,我们走快点儿就是……” 纳兰沉浮和灵凡一粉一绿的倩影从老杨树的面前一闪而过,站在枝繁叶茂老杨树后面的纳兰云舒,这才露出倩丽的身影,乳白色的裙子摇曳的拖在地上,一股浑然天然的仙味儿便从纳兰云舒的身上流泻而出。 看着纳兰沉浮和灵凡离去的背影,纳兰云舒的嘴角斜斜的翘了起来。 老夫人向来是不喜欢出梨花院的,即便出了梨花院那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十里画廊。。 这之后自然而然十里画廊便成了老夫人的专有地盘,没有允许谁要是进去了,老夫人肯定会不高兴。 当然她是个例外,她是除了纳兰婉婷外第二个可以进去的人。 十里画廊便如同这名字一般,长长的画廊墙壁上都画满了形态各异的壁画,大多是跃跃飞舞的靓丽身影。 而且这里还十分的幽静,饲养者各种名贵的鸟儿,环境的幽静,在加上这些鸟儿清脆的叫声,在欣赏着这巢湖的美景,心情自然就格外变得美好起来。 纳兰云舒小的时候就经常在十里画廊玩捉迷藏,对这里的地形自然驾轻就熟。 绕过一片青绿的杨柳,便看到那件雪白轻盈的舞衣被晾晒在用金桐打造的衣架上,为了不让污浊的泥土和树叶沾染到这件舞衣上,纳兰沉浮很是小心的在外边儿用一层薄薄的白纱罩在外边儿。 看到那件梦寐很久的舞衣,纳兰沉浮的双眼放满了精光。 舒尔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便说道:“小姐,奴婢到门外给你守着。” “哼……你以为我会穿纳兰沉浮穿过的东西吗?凡事她碰过的东西即便是金子也会变成一坨粪便。”纳兰云舒的眸光十分的狠戾,轻柔的声音也更是尖利了不少。 “那小姐你?”舒尔有些后怕的退后了几步。 纳兰云舒看着舒尔头发上那闪闪发光的银簪子,舒尔越是退后,纳兰云舒的眼睛却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线,猝不及防的走到舒尔的跟前,将她头上的银簪子拔了下来,随后桃花般多情的眼神便温柔如水的看着这件,她想了很久,盼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得到,甚至看过一眼的舞衣。 可是这件舞衣被纳兰沉浮穿过,就像在好看的衣服被沾染上了一坨粪便一般,让她觉得十分的肮脏。 现在她就是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纳兰沉浮,我要是将这件漂亮的舞衣给毁了,你就是在出嫁前也别想要好日子过。 谁让你惹上不该招惹的人! 纳兰云舒说罢,便准备将手中的银簪子朝舞衣上狠狠的划去,但是手落到半空,却一下停住了。 要是这样划下去,是谁都能看出是故意破损的。 纳兰云舒想到这便将手中的银簪子扔还给了舒尔。 灵动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忽而便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将挂在金架上的舞衣取了下来,那轻柔滑腻的触感真的让纳兰云舒有些爱不释手。 “小姐,这件舞衣对身材要求很高的,你要是不先将身上的衣裙脱了,是穿不上去的。”舒尔看到纳兰云舒直接将这件轻柔的舞衣穿在身上,立即便捂住了嘴中的惊呼声,转而怯怯的劝服着。 但是纳兰云舒却没有理会舒尔的话语。 这舞衣完全是按照老夫人年轻时的身量定做的,多一分不得少一分更是不得。 想要完全的驾驭这件舞衣,就必须要有着和老夫人年轻时一抹一样的身材。 纳兰沉浮的体型本就偏瘦,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穿上这件舞衣不能说合适,但是却是能穿上去的。 而纳兰云舒呢从小养尊处优,发育的自然要比纳兰沉浮丰盈一些,要说穿上这件舞衣,也是能穿得,只不过会显得比较长而已。 而现在纳兰云舒直接和着自己的衣服便将这舞衣穿在身上,自然是不合适的。 但是纳兰云舒却不管,自顾自的穿着,嘴角却漫上了致命的笑容。 纳兰沉浮这件舞衣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穿过,到时候等老夫人发现这舞衣比之前大了一些亦或者那个地方沾了线,这可全是纳兰沉浮你的责任。 这样想着,纳兰云舒已经将整件舞衣都穿在了身上,虽然有些紧,但是却依然不能看出这件舞衣穿在纳兰云舒丰盈的身体上十分的合适且漂亮。 纳兰云舒看着,情不自禁的转了一个圈。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一不小心就沾染上了草地上的草叶和灰尘。 纳兰云舒还觉得有些不够,直接穿着这件舞衣便在广阔的草地上挑起了舞来…… 舒尔在一旁看着十分的着急,但是却没有办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便从潺潺的溪水那边轻轻的传来,声音十分的急迫。 “祖母,你也不要怪妹妹,是她实在太喜欢这件舞衣了。”纳兰沉浮轻皱着眉头,脚步急促的跟在生气怒天的老夫人身后。 须臾,停留在纳兰沉浮另一边儿脸上的却是冷冷的笑容。 “纳兰云舒,你在干什么?”老夫人的声音向来是很轻的,但是这次却十分的严厉并且深厚。 光是听这声音便已然感觉到了暴风雨的来临。 正在翩翩起舞的纳兰云舒一转头便看到,老夫人脸色极为阴沉的朝这边儿走来。 舒尔早已吓得浑身颤抖的跪了下来。 而纳兰云舒的脸色则在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想要跪下来。 但是林妈妈却立即喝住:“小心将舞衣给弄皱了。” 吓得云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给我脱下来。”惹恼老夫人的下场是很惨的。 即便之前纳兰云舒在老夫人面前还是十分的受宠,但是如今就是在受宠,老夫人也丝毫不给纳兰云舒半点儿脸面。 不等纳兰云舒自己动手,老夫人身后的几个老妈妈,便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穿在纳兰云舒的舞衣给脱了下来。 一脱下来,纳兰云舒整个人的身子便直接瘫软到了地上,眼泪早已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祖母,云舒真的不是有意违背祖母的意思,只是云舒真的很想穿上祖母的舞衣,求祖母,饶了云舒这次吧?” 老夫人阴沉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两只眼睛森冷的盯着纳兰云舒,那种威慑和凌厉真的能将纳兰云舒千刀万剐。 “祖母,我也以为妹妹只是看看就走,可真的没想到妹妹竟然会穿在身上……祖母你也别太生气,只要舞衣完好就好了。”纳兰沉浮的脸色十分的惊讶,不停的安慰着老夫人。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两双氤氲着雾气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纳兰沉浮。 原来这是纳兰沉浮给她设下的陷阱。 那句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第55章 复制版的千禧殿 林妈妈和徐妈妈两个人仔仔细细的将舞衣检查了个遍儿,最后林妈妈的脸色变了变,快速的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在舞衣腰处的地方,掉了几粒白玉珠子,两片梨花片,而且也有不少地方都弄皱了,要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林妈妈的语气尽量说得温和,但是老夫人的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看着眼泪大滴大滴掉落的纳兰云舒,冷冷的说:“打,给我打!” 纳兰云舒泛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紧接着就跪爬到老夫人的跟前:“祖母,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我弄的,我只是刚刚才穿上去而已……真的不是云舒弄的。” “是,是啊老夫人,小姐只是刚刚才穿上去一会儿,不会是小姐弄的。”舒尔也跟着说话,不过她说的却是事实。 “妹妹啊,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只是在窗外看一眼吗?只是看一眼?你怎么能趁着我回去拿香料,将舞衣穿在身上呢?这舞衣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有多宝贝,这件舞衣除了祖母,谁还敢穿上身啊?”纳兰沉浮一副惊错惋惜的神情。 纳兰云舒哆嗦的嘴唇越发的惨白,连带着脸色都惨白如同一张白纸般。 “你胡说什么?昨日你不就刚刚穿过祖母的舞衣?还跳了一场舞?”纳兰云舒有些不相信了。 难道从昨天开始,纳兰沉浮就已经在给她下套了? 而她却傻傻的还不知道! “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祖母只是答应我让我看一看舞衣……”纳兰沉浮说话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你胡说,在东篱院门口,你亲口和我说祖母让你去穿舞衣,舒尔和婉婷都听到了……”纳兰云舒有些歇斯底里。 十二岁的孩子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论沉着冷静,论涉世,真的是没有办法和纳兰沉浮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彻底让纳兰云舒乱了分寸,更是让纳兰云舒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对,对,对,奴婢亲耳听见的!”舒尔立即点头说道。 “妹妹啊,可能你理会错了我的意思啊,先皇赏赐给老夫人的舞衣,就是祖母在宠我也不可能让我穿上身啊,我的身份毕竟只是庶出啊,哪有资格穿上身啊,要是穿了那岂不是对先皇莫大的侮辱,难道妹妹仅仅是因为知晓姐姐穿上了祖母的舞衣,所以今日才不顾一切的穿上祖母的舞衣吗?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纳兰沉浮哀声连连的说道。 “你……纳兰沉浮,你分明就是在设计陷害我,你想要我死是不是?”纳兰云舒听了这句话险些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 她从未想过纳兰沉浮颠倒黑白的本领比她更加的厉害。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什么事情都怨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纳兰沉浮这个时候声音明显放弱,泪水开始委屈的落了下来。 “别说了,给我打!”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铁青的说道。 不知道是纳兰沉浮的这一滴眼泪起了作用,让老夫人不顾纳兰云舒的脸面,直接在众人面前开始行刑。 “祖母,云舒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云舒……祖母……是姐姐要陷害我,是姐姐设计我的……”纳兰云舒便哭便哀求着。 纳兰云舒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心疼,但是老夫人却不为所动。 所以说,女人不要将眼泪当武器,流一次两次就够了,多了只会让人厌烦。 林妈妈等着老夫人的命令,见没有动静,便只好用手按着云舒的头,口中轻声说道:“二小姐对不起了。” 花落,徐妈妈的一个巴掌便狠狠的打到了纳兰云舒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比当初纳兰德打在纳兰云舒脸上的小。 “啪”的一声,声音十分的清脆,纳兰云舒的眼神中除了痛苦,便是吃惊和惊愕,甚至是怨恨。 从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掌心中的纳兰云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会被低贱的老妈子按在地上掌嘴…… 这是一种屈辱更是在她高傲的自尊心上狠狠的践踏了一脚。 徐妈妈下手打的很重,丝毫没有顾忌到纳兰云舒的身份,而纳兰云舒也并不是纳兰沉浮所想是一个娇弱的玻璃娃娃,打得越重,倒是越是不吭声了。 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纳兰沉浮看,恨不得将纳兰沉浮撕碎一般。 本该晴朗的天气到了晒午天色却突然便阴了起来,很快乌云遮天,滚滚的夏雷,轰轰的在天空炸响。 不一会儿磅礴的大雨便倾斜而下,一下就将干净的地面浸湿,被掌完嘴的纳兰云舒跪在梨花院的台前,任由这暴雨和泥泞冲刷着。 那张美艳的面容此刻早已红肿难辨,湿哒哒的发丝紧贴在脸前,是说不出的狼狈。 本来纳兰云舒也不至于要跪在雨里,可是纳兰云舒却好死不死的非要往枪口上撞。 在徐妈妈要打下第二巴掌的时候,便开始耍起了她的惯用伎俩。 装晕…… 吸取之前的教训,纳兰云舒自然不会在装病。 但是待徐妈妈在要打下去的时候,纳兰云舒直接口吐白沫然后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当时可把一众老妈子吓的够呛,尤其是徐妈妈,脸色白一阵黑一阵的。 倒是老夫人的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而舒尔自然哭着求着让老夫人找大夫…… 纳兰沉浮自然看出纳兰云舒的这点儿伎俩,一下下直接扑到纳兰云舒的身上,着急的叫嚷着,还一边儿求着老夫人的原谅。 而右手拿着手绢的手,则接着衣服的遮挡,掏出一根针来,直接狠狠的扎进了纳兰云舒的肌肤中 当即纳兰云舒就尖叫着从地上跳了起来。 这下所有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黑得不行。 冷冷的丢下三个字便转身回了梨花院:“继续打!” 十里画廊,这可是老夫人的地盘,没有老夫人的允许谁敢去通报纳兰德和大夫人啊。 舒尔倒是想去通报,但是却被宋妈妈一脚踢在了地上,正中小腹,当即人就晕过去了。 而纳兰云舒却是又喊又叫,先是求饶,见老夫人根本没有理会,接着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纳兰沉浮的身上招呼。 大概失去理智的人,都会这么的破釜沉舟,歇斯底里吧? 纳兰沉浮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这一出戏她可是等了许久……也盼了许久…… 雨你哗啦啦的下着,清脆的滴落在青瓦壁砖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声响,十分的好听。 大夫人则一脸灰白痛惜的跪在老夫人的跟前的不停的求饶,不停的说情,试图替纳兰云舒解释着。 但是有什么用? 衣服穿在纳兰云舒的身上,那是老夫人亲眼所见,再加上老夫人珍爱的羽凤梨花裙舞衣被纳兰云舒弄坏,老夫人是绝对不可能消气的。 再加上纳兰云舒咒骂纳兰沉浮的话,以前那个谦逊,温婉的纳兰云舒早已在老夫人的眼中不复存在。 “母亲,求你饶了云舒这一回儿吧?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的管教云舒,绝对不会再让她生出事端来。”大夫人的脸色极为的难看,一向高傲隐忍的大夫人这次为了这个女儿,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尊严丢尽。 二夫人那么爱凑热闹的人,自然是更加错不了这一场好戏。 “大嫂,这句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就已经和母亲说过了,这才说了不到一个月,云舒却又惹出更大的祸事来,那羽凤梨花裙舞衣可是母亲的宝贝,别人是看都看不得,云舒倒是好趁着没人竟然穿在了身上……”二夫人一贯的冷嘲热讽,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儿看着这一出好戏。 “要是犯了错老老实实受罚就是了,去竟然还敢在祖母面前撞晕,想要蒙混过关,呵……怎么不像上一回儿一样假装寻死呢!”纳兰婉婷看了门外被雨淋成落汤鸡的纳兰云舒,没有半分同情的意思。 二夫人及时的抓住了关键词:“假装寻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纳兰婉婷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便立即惊慌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哎呀,不行的,怎么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呢?父亲不让说的……” 大夫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抓住老夫人的手臂说道:“云舒犯错是我没有管教好,我愿意代替云舒受罚,求母亲不要在让云舒在外边儿跪着了,这么大的雨,云舒的身体又单薄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婉婷,你刚刚说谁不让你说?”老夫人却没有看大夫人一眼,直接将眼光从大夫人的身上掠过。 纳兰婉婷连连摆着手,露出为难的神情:“祖母,是父亲不让说的,我不敢说。” “说,有祖母在。”老夫人看着纳兰婉婷说道。 而大夫人却在做着最后一丝挣扎,见老夫人完全没有理会的样子,便直接抓住老夫人的手:“母亲,云舒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她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办啊?” “沉浮,千柔,飞烟这些不都是你的女儿吗?”老夫人的声音十分的森冷:“鞠兰婷,你嫁入纳兰家这么多年,你应该是了解我的脾气的。” 大夫人的神情怔了怔,姣好的面容上忽的一下变得十分的惨白。这么多年了,这是老夫人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她知道她这么求是没有用了。 立即神情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任何颜色! 第56章 王爷对勤惜文的宠爱 “婉婷,你好好跟祖母说说,父亲不让你跟祖母说什么了?”二夫人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纳兰云舒假装自杀的事情,天生八卦的性子,确实帮了纳兰沉浮不少的忙。 纳兰婉婷看着老夫人身旁的林妈妈,努努嘴:“我还是不敢说,反正这里除了和母亲,其他人都知道那件事情,尤其是大姐,她知道的最清楚。” 老夫人立即将眼神看向林妈妈,林妈妈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转而老夫人又将眼神落到纳兰沉浮的身上:“沉浮,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低着头的纳兰沉浮微微的抬起,浓厚的睫毛轻轻的眨了下,说道:“祖母,这件事便过去了,还是不要提了。” “林妈妈你来说。”老夫人这下的口气加重了许多。 林妈妈自然是不敢隐瞒,只好将之前的母腥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夫人。 本来脸色就很不好的老夫人,听完之后就更加的铁青,笼罩在脸上的冰霜如同千年寒冰一般,一下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十度。 纳兰婉婷等林妈妈说完,便立即添油加醋的说道:“祖母,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不喜欢二姐,她做错了事情不但不承认,还要诬陷给大姐,到最后索性用死来威胁父亲和大伯,父亲和大伯心疼二姐,所以就让大家都不要告诉祖母,这倒也罢了,事后二姐听说大姐要嫁给墨北王爷,特意穿戴一新的到东篱院去看大姐的笑话,说了许多伤大姐的话,到最后更是直呼大姐的名字,说大姐只是她以后一颗铺路的棋子,就是死也都要被她垫在身下……” “纳兰婉婷,你不要胡说……”大夫人听到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感觉似乎有一种东西将她的喉咙堵住了一般,让她张不开口。 “大伯母,我有没有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到了现在你还想帮耳机隐瞒什么?这二姐幸好沾染的是母腥草,要是不小沾染的是毒药……”纳兰沉浮交代的,只要纳兰婉婷点到为止就可以了,而纳兰婉婷自然也就说道了这里。 沉寂了好一会儿,一道亮闪的响雷一下将有些昏黑的屋子照亮,也更是将老夫人此时的神情照得生亮,屋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气,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等丞相和大学士从宫中回来,便让他们跪到祖宗的牌位前去,纳兰云舒直接按照家规处置,关押在府牢内!”老夫人的声音冗长,不容许任何人求情。 更是没有任何人敢求情。 大夫人鞠氏的脸色一片惨白,身体跟瘫软泥一般瘫软在地上,长大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只是发出咕咕的神情,那种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感觉,真的是痛苦之极。 而这个时候纳兰沉浮却一下扑在老夫人的跟前,求道:“祖母,那府牢里可是有不少的死老鼠死蟑螂,水质也十分的恶臭,云舒的身上还有伤,要是感染了,怕是云舒以后都不能跳舞了……” 纳兰云舒这句话我还给你了…… 当初你的一句话,就让她永远的失去了美妙的歌喉! 如今她便要让她永远的失去跳舞的资格。 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雨中的纳兰云舒:“那就让她在跪上一夜!” 一夜!普通的人跪了一两个时辰,双腿便已经开始麻木失去知觉,眼中的便开始发紫,在严重的可能会终生残疾…… 纳兰沉浮看着门外磅礴的大雨,眼神同样是彻骨的寒冷。 她说过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就越是平静,当然也更是猛烈。 “母亲,云舒的身子那么弱,怎么能让她跪这么久?”大夫人咕噜的声音艰难的从喉咙中冒出来,没有了以往的高贵,只有卑微。 “当年母亲为了嫁给父亲,可是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母亲这些年的身体不都好好的吗?云舒还那么年轻,平时又是尽挑些好的养着,只不过是让她跪上一夜而已……”二夫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同样在二夫人的眼中,只有纳兰婉婷才是她的女儿,其他人的死活压根和她没有关系。 她还恨不得纳兰云舒消失呢,这样纳兰家就只有纳兰婉婷一个人是嫡女! “纳兰云舒前些日子刚刚受了伤,根本禁不起这些啊!”大夫人哭道。 “她额头上的伤可不是她自己作的?”二夫人冷嘲热讽的说道:“我一直以为纳兰云舒的家教极为的好,可是刚刚听到那些话,这哪像是一个名门闺秀啊,姐姐毕竟是姐姐,竟然敢直呼姐姐的名讳,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相信这是纳兰家的嫡女啊?岂不是要让人家朝我们纳兰府吐口沫?” “母亲,这是云舒的错,但是云舒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跪那么长时间啊……”大夫人声嘶力竭的说着,声音沙哑。 老夫人却理都不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夫人:“你教女不当,还好意思在这里求我?林妈妈还是带大夫人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就在这时儿,站在外边儿的徐妈妈走进来,看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二小姐晕过去了。” “确定是晕过去了?而不是装的?”二夫人的声音再次尖锐的想起。 “是,奴婢确认过了。”徐妈妈点头说道。 “母亲,云舒都晕过去了,请大夫给云舒看看吧?”大夫人听到这,脸色哆嗦了一下。 老夫人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将她弄醒,继续跪着!” 磅礴的大雨似乎湮灭了大夫人的呼叫声。 雨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石板上,灵凡撑开手中的油布伞,立时清脆的声响便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纳兰云舒身上华美的衣裳已经完完全全被大雨淋得透底,脸色如薄雪般惨白惨白的,一头乌黑如墨的发丝如一团海草般杂乱的贴在纳兰云舒的额前,肩膀上。 那白皙的几乎能看到皮肤血管的肌肤,几个红印子生生的烙在脸上,让此时的纳兰云舒看上去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徐妈妈与其他的老妈子也不知从哪儿提来了一桶辣椒水,直接掰开纳兰云舒的嘴想要将辣椒水给灌进去了。 单丝大夫人这个时候却像疯了一样冲到雨中,用身体护住纳兰云舒:“她可是纳兰家的二小姐!” 大夫人的嘶叫声很大,但是终究还是被大雨给淹没掉。 纳兰沉浮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大夫人抱住纳兰云舒虚软的身体,几个老妈子又不敢将大夫人拉走,两方人就这样僵持着。 到最后徐妈妈有了老夫人的指示,直接让其他的老妈子将大夫人拉走。 但是大夫人却死活都不愿意放手,大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和舒尔也过来帮忙。 两方便这样僵持着…… 纳兰沉浮移了移脚步,走到纳兰云舒身旁,看着大夫人略显狼狈的面容,冷冷的掀开一个唇角,对着徐妈妈说:“徐妈妈,这辣椒水灌进去得又多呛啊,妹妹的身体那能受得了啊?到时候弄得上吐下泻的也不好,倒不如直接用针扎在手指上吧?” 说完,大夫人那一脸愤恨的表情便直接如寒冰一般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是想要将纳兰沉浮吃掉一般。 徐妈妈看着纳兰沉浮柔和的笑容,丝毫没有办法将眼前的这个纳兰沉浮和狠毒两个词给牵扯进去。 用针扎手指,听上去绝对没有什么,但是就如同一根根的将头发揪掉一般那种痛细微但是却能刺激着每个神经细胞的痛楚。 如果是将针扎进手指缝的话那种痛可要比挨板子,张嘴巴子,甚至夹手指还要痛上千分万分…… 这种刑罚看似轻微,但是实则是最折磨人的。 想想尖锐尖细的针尖狠狠的扎进指甲盖中最薄弱最敏感的皮肤,强行将指甲与肉分离,那是有多痛? “这个时候也寻思不到针了,就用身上的别针替代吧!”徐妈妈虽不是老夫人的亲信,但是毕竟也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比起林妈妈的温和,徐妈妈倒是十分的泼辣,因此这行刑,惩戒的事情都交由徐妈妈来做。 说完徐妈妈便麻利的从衣服上取下了别针,刚要扎到纳兰云舒的身上,大夫人便厉声喝住:“云舒从小到大,就是丞相都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你个奴才掌了云舒的嘴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针扎云舒额身体,云舒她可是千金之躯!” 徐妈妈听到这句话,脸色似乎变了变。 而纳兰沉浮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森冷,你心里除了将云舒当做你的女儿其他各方姨娘的孩子,你哪一个当人看待过。 纳兰云舒慢慢的伸出手,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一个圈,整桶的辣椒水便朝大夫人和云舒的身上撒去。 那如血般火红的颜色便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大夫人如同受惊的小鸟儿一般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叫着,越是想要将沾染在眼睛上的辣椒水擦掉,那眼睛却是越辣,越揉越辣…… 徐妈妈和其他的老妈子早已在整桶辣椒水倒下来时早已跳闪到了一边儿,第一个反应便都是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眼睛…… 她们对这辣椒水的厉害可是太了解了。 纳兰云舒看着大夫人完全不顾情形的在泥泞的地上翻滚着,尖叫着,嘴角便不禁的深深弯起。 第57章 银发男子的诡异 而纳兰云舒这次似乎是真的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大部分辣椒水都泼到了身上,却没有丝毫反应。 不过等辣椒水进入了鼻腔,进入了口腔,纳兰云舒在睁开眼睛。 倒是在泥泞的土地上打滚喊叫的就又要多了一个。 纳兰沉浮优雅的转了一个身,倾洒在油布伞上的雨水便也跟着旋转了起来。 纳兰沉浮从未像今天这样,头高高的昂起过。 从未像今天有一种一雪前耻的感觉。 刚刚重生回来,她满腔恨意,只想杀了纳兰云舒和钟离枫,但是同时又深深的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可是一个经历过沧桑,死亡,背叛,折磨的三十岁女人,即便之前在怎么的单纯,在怎么的无暇,终归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变得越来越成熟。 有些事情经历过了,一个人便也成长了。 事实证明,她纳兰沉浮只要她有心,对付纳兰云舒这样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轻而易举! 至于钟离枫,她自然会更加小心,因为他才是那个最重要,也是最难对付的角色。 雨水声混合着尖叫声,咒骂声,在纳兰沉浮的耳边儿肆掠着,一时间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孤寂的冷宫们。 身边那些之前被钟离枫宠幸过的女人,声嘶竭力的叫喊着,哭嚷着,绝望的悲嚎着。 甚至悲痛的咒骂着…… 现在的场景和那时的场景真的像极了…… 只不过那个悲催的主角已然不是她,而成为了纳兰云舒…… 如今纳兰云舒和大夫人已经暂时的被她打成了半伤,一时间是不会有心思在来对付她。 那么接下来她就好好对付兰若雪……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让她恨到了极点儿。 纳兰德和纳兰瑞刚刚进府,就被林妈妈严肃着脸带到了祖宗牌位前。 纳兰德和纳兰瑞十分的纳闷,但是随即纳兰瑞便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轻声叹了一口气,脸色沉重:“终究是瞒不过母亲的,现在云舒怎么样了?母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纳兰德楞了一下,随即便准备朝门外走,但是门外早已经有了侍卫把守,纳兰德还没走到门前,就有两个带刀的侍卫挡在了跟前。 林妈妈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看着纳兰瑞:“二老爷,老夫人这次是彻底的动怒了,二小姐这次也算是受了现实报了,外边儿下着这么大的雨,现在还跪在雨里呢!要是二小姐不自个作的话,恐怕这件事老夫人也不会知道……” “云舒娇弱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我要去跟母亲说去……”纳兰德一听有些急了,纳兰云舒往后可是要送进宫的,他的官路,势力以后就全仰仗着纳兰云舒了,要是纳兰云舒有了什么好歹,那他精心设计的这一切不就毁了吗? 纳兰沉浮已经成为了一颗废棋,即便纳兰千柔,纳兰飞烟都才成了废棋,但是纳兰云舒却绝对不行,她是他用尽心血培养的一个…… “大哥,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要是现在去,说不定母亲会惩罚云舒的更严重,这么多年来,母亲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越求饶,罚得越重,我们还是老老实的跪在祖宗的牌位前思过吧!”纳兰瑞连忙拦住纳兰德,苦心说道。 “云舒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请才让母亲发觉的?”纳兰瑞十分的奇怪,以母亲对纳兰云舒的疼爱,即便是跪也不会跪在雨里啊。 林妈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二小姐将老夫人最珍爱的舞衣给弄坏了,前后两件事加起来让老夫人彻底动了怒,下令等二小姐跪到天亮之后就要关押在府牢中!大夫人也已经被被老夫人禁了足!” 纳兰德和纳兰瑞听到后十分的错愕,那舞衣可是母亲最重视的东西,别说碰了就是看都不能看一眼,纳兰云舒竟然将老夫人的舞衣给弄坏了…… 看这样子,老夫人是不打算让纳兰云舒活命了。 “这舞衣母亲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收着吗?云舒怎么能将舞衣给弄坏了?”纳兰德脸色十分的难看,鞠氏刚进门的时候,就一直求着老夫人看那件舞衣,如今差不多都二十年了,老夫人都没有让鞠氏看过,这纳兰云舒怎么就能看到,而且还将舞衣给弄坏了。 “老夫人不是说大小姐再过一个月之后就要跟着墨北王爷去边塞吗?就当做是满足大小姐的一个心愿,于是便同意大小姐去看看老夫人的那件舞衣,大小姐看完了之后说这舞衣常年不见阳光,怕是失去了以往的色彩,要是拿出去晒晒太阳,之后在撒上一些香料便是极好的,老夫人觉得主意不错,便在今天拿出去晾晒了,哪知道二小姐知道了,非得去看,大小姐一时心软就同意让二小姐隔着窗户看,但是谁知道二小姐趁着大小姐回去拿香料的时候竟将舞衣穿在了身上,而且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未脱,这不就将舞衣给占坏了嘛?” 林妈妈说完,纳兰瑞和纳兰德的脸色越发的铁青,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们认为纳兰云舒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但是那件舞衣对女孩子来说也确实存在着天大的诱惑,纳兰云舒想要去看也无可厚非,但是纳兰云舒却糊涂到竟然将那件舞衣穿在了身上。 本身穿上身就已经是死罪了,更何况将舞衣给弄坏了。 纳兰德心里清楚,如果他们还是不知好歹的去劝,去求情的话,怕是纳兰云舒真的要消失在这个王府了。 母亲既然要将纳兰云舒关在府牢中,就已经动了那个念头。 这场雨下得十分的久,一直到晨曦,这雨势才稍稍的小了下来,一睁眼,纳兰沉浮首先想到的就是纳兰云舒是不是真的跪了一夜。 灵凡走了进来,看到纳兰沉浮已经醒了,便轻叫了一声:“小姐,昨晚亥时的时候,二小姐禁不住这狂风暴雨,浑身烫的吓人,脸色通红的,二小姐身边的舒尔禀报了老爷,老爷第一次违抗了老夫人的命令,让人将二小姐抬了回去,请了好几个大夫,总算将二小姐从生死一线给救了回来,只不过二小姐额头上的伤口因为沾染了辣椒水,又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恐怕日后会留下伤疤!” “恩,我知道了。”纳兰沉浮轻磕了下眼皮,看着窗外渐渐下小的雨。 “也不知道这回儿,事情要怎么处理了。”灵凡看出纳兰沉浮眼中的失望。 “父亲当云舒十分的宝贝,一时半会儿是拿她没有办法了,怕是天色没有亮,云舒的姥姥便会登门了!”纳兰沉浮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说道。 纳兰德是当朝丞相,那么他的夫人自然要门当户对了,鞠氏乃是鞠大将军的嫡出长女,是京都四大家族之首,如今虽然没落,但是在十几年前可是威震一方。 纳兰云舒的姥姥是鞠氏大将军的发妻,和鞠大将军亲梅竹马,而且还和着鞠大将军一道从军,虽没有女子的柔情,但是却有着男子的血性,武功十分的高,如果不是因为女子的缘故,恐怕也早已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将军了,在朝中也十分的有威望,鞠老夫人一生只育有一儿一女,儿子鞠方清也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才,战绩显赫,墨北王爷驻守南边塞,而他便驻守着北边塞。 而女儿便是云舒的母亲,由此,鞠老夫人自然对这唯一的女儿十分的疼爱,更是对这唯一的外孙女宠爱有加。 大夫人昨晚虽一时崩溃,但是只要稍等片刻便会立刻反应过来,定会马不停蹄的通知娘家的人。 有了娘家的威慑,这老夫人自然不敢对纳兰云舒怎么样。 虽然自从鞠大将军战死之后,鞠家的势力便在慢慢的往后退,虽然生了鞠方清这样一个带兵奇才,但是鞠方清却生出了一个要不忠不孝,狭隘自私,目中无人的女儿,这女儿有多么的自私自利?比起云舒来,这鞠媛媛倒是有过之而不及。 云舒虽然也是狭隘自私,算计兄妹,但是却还没到算计亲兄妹的地步。 但是这位鞠媛媛可是连自己的亲兄妹都在算计,不……准确的来说是谋杀。 鞠媛媛和纳兰云舒一样从小十分的找人疼爱,又生就一副绝美的皮囊,这鞠方清以及鞠老夫人自然都当命根子疼着。 但是随着年纪越大,那种自私狭隘就表现的越发明显。 或许是遗传母亲,鞠媛媛的母亲十分的要强,嫁入鞠家的时候便不允许鞠方清纳妾,而鞠老夫人和鞠老将军是青梅竹马,鞠老将军也没有纳妾,便也认同了鞠媛媛母亲的想法。 鞠方清倒是也没有反对,反正有儿有女的也自然过,而且这生出来的儿女都是嫡出的。 但是谁又曾想到,这母亲不让其他姨太太进门,而这位鞠媛媛大小姐却同样不让母亲肚里的其他孩子出世。 只要鞠大夫人一有身孕,要么就无缘无故的小产,要么就碰上一些意外,怀了三次,掉了三次。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这是得有多可怕? 亲生兄妹都在算计…… 第58章 救他? 之前是因为不知道,但是等知道之后,鞠大夫人却又不能生育了,如今就剩下这一根独苗,就是想惩处那也舍不得啊。 这鞠氏家族要是没有一个男丁,那日后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最后鞠老夫人一句话,这鞠方清便一下子娶了六门姨娘。 鞠氏大夫人作为正位,生不出儿子,这自然不会允许其他的一姨娘们生出来。 这以后只要有身孕的,鞠氏大夫人都会想尽办法的让其小产…… 不过不久就被精明的鞠老太太发现,说来要是鞠老太太要是有老夫人一半儿的狠劲直接将鞠大夫人给幽闭起来,那么后来也不会发生丧尽病狂的鞠大夫人将罪恶的魔掌伸向自己的丈夫,直接在丈夫的吃食里偷偷的下药,让丈夫不在有生育的能力。 这一母一女就这样各自作了一段时间,就这样将鞠氏家族的势力给作没了,这鞠大夫人自然被关了禁闭,作丢了自己的美好生活。 没有男丁,这家族如何能壮大起来? 那么这鞠家的希望自然就全部寄托在鞠媛媛的身上,为此鞠老太太还特此新立了一个家规,就是鞠氏一簇日后女儿绝不出嫁。 也就是说鞠媛媛要招一个夫婿回来,为鞠家传宗接代,然后壮大鞠氏家族的声望。 但是好死不死的鞠媛媛却偏偏看上了多才多艺,又俊美非凡的六皇子…… 当然这六皇子也对貌美绝色的鞠媛媛有好感,本来皇上也差不多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儿,可是这鞠媛媛却太把自己当回儿事儿,以为五皇子时不时的往她房子送些东西,写些书信,就会对她死心塌地,至死不渝,非她不娶。 鞠家老夫人也在两人眉目传情,在皇上即可要下旨赐婚的时候,出面阻挡了这门婚事儿,皇上考虑到鞠家的情况,自然也就同意了。 就给六皇子又另外选了一位贤良淑德的正妃。 本来六皇子还对鞠媛媛依依不舍的,还有些情分的,但是谁知道鞠媛媛竟然在得知这一个消息之后,直接闯进皇宫到六皇子的宫殿大闹了一场。 要不是皇后赶来,那场面简直没法收场。 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该落幕了吧? 可是鞠媛媛是谁?她可是武将出生,在新娘出嫁的前一天直接将新娘给杀了…… 这新娘的父亲可是正一品的尚书,怎么会容忍这件事情发生? 自然直接一纸诉状告到了皇上那里去,本来在京都待得好好的鞠方清就这样被调到了边塞。 至于这鞠媛媛是鞠家唯一的血脉了,皇上便也只好作罢…… 但是皇上想要作罢,鞠媛媛却不愿意作罢,经历过这些事情过后,那六皇子自然是不敢再和鞠媛媛有多来往,之前的那些情分自然也灰飞烟灭。 但是鞠媛媛可不会就此放下,重新找个好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凡是传出六皇子要成亲的事情,鞠媛媛便必然会去生乱,大闹婚礼现场那算是轻的,在鞠媛媛手下死过的新娘正妃都已经有了三个。 谁让鞠媛媛从小被武学熏陶,一般的侍卫根本就对付不了她。 鞠媛媛作到最后,鞠家还是苦苦的哀求,皇上实在念及先帝在世时鞠大将军的功劳,本来早该死了千次百次的鞠媛媛被送到了远离京都上千里的江秀镇,那里还算是富饶,又派了重兵把守,即便鞠媛媛是个神将,也无法一夜之间从江秀镇杀回到京都,这下六皇子的第五次婚姻这才足以落定…… 由此可以看出,纳兰云舒对鞠家的重要性…… 鞠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唯一的亲孙女,那这外孙女更是应该当宝贝般的宠着,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这鞠家老太太都会用命保下来。 想要让纳兰云舒迅速的消失在眼前,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鞠家没了…… 纳兰沉浮对这一点儿非常清楚,想要纳兰云舒死,那么首先就要摧毁鞠家! 被雨水刷洗过的青石板路格外的干净,树枝上还挂着未滴干的雨水,从树下走过,一滴雨水便时不时的落入到发间,肩膀上,一丝凉意便也随着这滴雨水渗透进肌肤。 鞠家老夫人的年事要比老大夫人稍微大一些,因为常年征战的原因,身材很魁梧,肌肤也略显暗黄,但是身子骨却十分的硬朗,一双眸光精光闪闪,属于那种经历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的人。 老夫人一身的雍容华贵,气态悠闲,与之鞠家老夫人的铁骨铮铮,倒是相得益彰。 “纳兰云舒那么懂事乖巧的一个孩子,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张国夫人你没有问清楚就直接这样惩处云舒,她可是你的亲孙女,我倒是听说最近出现了一个神秘人,说不定这件事就是神秘人一手策划的!”鞠老夫人的神色十分的严肃,颇有战场时的那一丝威望。 老夫人却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鞠老夫人:“这羽凤梨花裙舞衣穿在纳兰云舒的身上,可是多少双眼睛看到的事实,这件事牵扯到神秘人的身上是不是有点儿牵强了?而且现在的纳兰云舒倒是越来越有几分像鞠家的大小姐,仗着父亲的疼爱,为所欲为,这幸好纳兰云舒袖中沾染的是母腥草,只是让我昏睡了三天,这要是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一提到鞠家大小姐,鞠媛媛,鞠老夫人的脸色便有了一丝变化,鞠媛媛绝对是鞠家的一个耻辱,更是一个鞠家的痛楚,若鞠家还有其他子嗣,纵然也不会容忍鞠媛媛作到如此地步。 “那云舒那几天不也自责的想要寻死吗?要不是我女儿拦着,恐怕现在就剩一具尸体了。”鞠老夫人沉了沉口气,面色不改的说道。 “寻死?我看是用这招来威胁她的父亲吧?眼看着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先是陷害给她的大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以死来要挟自己的父亲,二叔。这要不是出了这件事,恐怕我这老婆子到死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鞠家的孙女儿可真是有好本事,小小年纪就将纳兰家的长辈玩得团团转,但是我们纳兰家可不是只有纳兰云舒这一个,断然纵然不了纳兰云舒这等行为,亲家母,你就不要劝了,纳兰云舒必须得罚,不然要是一不小心成了第二个鞠媛媛我可就愧对纳兰家的列祖列宗了。”老夫人冷冷的笑着,理全都站在她这一边儿。 鞠老夫人的脸色这次倒是没有多变,想来早已经料定了老夫人会这么说。 “但是纳兰云舒可是你们纳兰家唯一的嫡女,而且丞相以后肯定是会送纳兰云舒进宫的,即便老夫人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想想,这以后的官路,势力,权力可全都靠在纳兰云舒一个人身上了,其他的几个女儿好是好,但是都是庶出的,永远都爬不上正位!”鞠老夫人知道个亲情这方面下手是不行的了,那便只有朝权力以及纳兰家族的地位方面下手。 但是张国夫人却还是冷冷的一笑,手中转动了一下佛珠:“我记得先帝的毓敏皇后便是庶出。” 鞠老夫人的手微微的有些抖,最后索性直接站起来气势凌厉的说道:“只要鞠家不倒,只要鞠家还是四大家族之首,纳兰家就绝对不能动纳兰云舒分毫,我现在就带云舒回鞠家好好的养伤。” “鞠老夫人不如把鞠氏也带回去吧?毕竟鞠将军在边塞驻守,没有皇上下诏三五年内是回不来的,唯一的孙女又远在千里迢迢的江秀镇,这下女儿,外孙女一同陪在你身边,鞠老夫人也不怕寂寞了。”张国夫人的字咬得极为的重,字字珠玑,眼神凌厉。 鞠老夫人是一个很有气场的人,如果自己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都在身边儿,且没有鞠媛媛这一号人物,那腰杆子自然是很硬的,自然也不会被张国夫人说道这般。 就是纳兰云舒也不会受到纳兰家的家规惩处。 可是鞠老夫人这次却被张国夫人的这句话给噎住了,鞠家的威望已经不复存在了,就是想要将自己的外孙女带回去,也都要看纳兰家的脸色。 所以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直接影响着鞠氏在家中的地位。 家族衰败,那么鞠氏要么靠自己站稳脚跟,不然就得事事顺从,没有辩驳之力。 “呵,张国夫人,你说得句句在理,但是纳兰家要是没有鞠家的支持,怕是这丞相之位也做得不会太稳吧?这朝中的大小事宜,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却是知道有不少人都在反对丞相,私底下更是做了不少的小动作,这要是没有我们鞠家在底下给挡着,怕是丞相的麻烦就会接二连三的来吧?”眼看软的不行,硬的不行,那就只好用威逼的手段了,鞠老夫人脸色阴冷的看着张国夫人。 鞠家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只要纳兰德在在朝中一日,那么他们纳兰家就不得不依靠鞠家! 这句话果然起到了效果,张国夫人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佛珠放下:“鞠老夫人请便吧!” 说完便又低头将檀木桌上的佛珠拿在手中,底下头嘴唇轻轻的掀动着。 第59章 解蛊 来请安的纳兰沉浮正提捏着裙子,穿着绣有莲花的袖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素雅的长裙衬着纳兰沉浮纯净的面容,十分的清丽脱俗,仿若莲花池中的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鞠老夫人看到走进来的纳兰沉浮狠狠的瞪了一眼,要是一般人都会被吓到,但是纳兰沉浮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了一声外祖母好。” 鞠老夫人看着纳兰沉浮的神情不禁有些疑惑了,但是却依然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纳兰沉浮走到老夫人的跟前,行了个礼问道:“祖母在烦恼什么?” “沉浮,你来了,明日你就要出发去大湾了,行礼都已经收拾好了吗?”老夫人看到是沉浮,心宽了宽,和蔼的问道。 纳兰沉浮点点头:“祖母,云舒的这件事就过去了吧?她也应该知错了,要是我没有离开的话,祖母的羽凤梨花裙舞衣也不会坏了。” “你倒是善心,要是纳兰云舒有你一半的胸怀就好了!纳兰云舒那日哪是想看那件舞衣啊,分明是想设计你啊,她若是真心喜欢,怎么会穿着自己的衣裳在去穿羽凤梨花裙舞衣?分明是想将羽凤梨花裙舞衣弄坏然后嫁祸到你的头上!”老夫人看了一眼就明了了,真正珍爱那件舞衣的人,恨不得先沐浴个三天,在小心翼翼的将羽凤梨花裙舞衣穿上,但是纳兰云舒却是随随便便的便将羽凤梨花裙舞衣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这不是故意想要将舞衣弄坏是做什么? 由此,老夫人对纳兰云舒之前的那份疼爱,到这总归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纳兰沉浮看着老夫人和蔼的脸色,笑着:“反正沉浮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也无所谓了,而且父亲一直都看云舒十分的重,那也是有缘由的,祖母也不要为了这件事和父亲置气,小心自己的身子!” “沉浮,你也不要想的那么绝对,这虽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皇上还没有下诏呢,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老夫人看着沉浮的脸,忧虑的说着。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沉浮。 “沉浮知道,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个的话,恐怕一辈子我都去不了大湾呢,明日就要走了,我已经给祖母备足了沐浴的香料!”纳兰沉浮从身后灵凡的手中接过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到了林妈妈的手中。 “你倒是有心了,只要我一想到先帝赐予的羽凤梨花裙舞衣我就十分的忧心,那舞衣是先帝赐予的,按理说损坏皇上赏赐的东西必定是要受罚的,要是将纳兰云舒交给皇上处理,怕是纳兰家也要跟着牵连,这件事不但不能声张还要小心的不能让别人知道,如今这鞠家人一来,我就是想处置云舒都没有办法了,不过那也倒好,我也省得看到云舒那张脸了,你说小时候云舒多乖啊,多招人喜欢啊,怎么长大了就越来越跟她的表姐像呢?”老夫人说道羽凤梨花裙舞衣十分的痛心,那是皇上的赏赐之物,万万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想要拿出去修补也是不可能的。 纳兰沉浮低下头:“我听母亲说过,表姐小的时候也特别的招人喜欢,招人疼,而且舅舅舅母又十分的宠爱,我想大半儿都是被宠出来的,惯出来的吧?要是不受重视,表姐就是想作也作不出来啊?” 纳兰沉浮的这句话十分的有深意,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 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云舒虽然是嫡出的女儿,但是待遇却也不能越了其他的姐妹。” 随即老夫人便对林妈妈说:“你去跟厨房和库房说,往后二小姐的开销日常都和其他小姐的一样,什么人参,鹿茸,龟甲,熊胆,燕窝的就别给大院里头送了,还有每月的丝绸,云锦,绸缎,首饰什么的,谁要是敢送到云舒的院子里,就自个将手脚给剁下来,林妈妈待会儿你让许妈妈到云舒的院子里头伺候去,只要云舒每月的花销超过她的月银的,统统都给我将那些东西扔了,就是她母亲补贴给的也不成!” 老夫人的这番话说得极为的严厉,林妈妈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听到这纳兰沉浮的嘴角不觉得掀了掀。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这段时间不好过,那纳兰云舒也别想好过…… 就是不能卸掉她一只胳膊,她也要她失去自由。 从此嫡女的待遇已经彻底的远离你了,纳兰云舒! 本来纳兰沉浮想着要将老夫人的舞衣修补好,毕竟她在毁坏那件舞衣的时候,还是留了一手。 舞衣掉下来的珠子梨花她也都有,但是如果这样做岂不是太显眼了。 老夫人竟然能一眼就看出纳兰云舒是想陷害她,才故意穿上那间舞衣,想要将那件舞衣给撑破的,那么她即便很想帮老夫人完成这个心愿,但是她也不能暴露了自己…… 要是让精明的老夫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就不好了。 绕过迂回曲折的长廊,许是刚刚下过雨,地面还没有干净的原因,纳兰沉浮白净的莲花鞋上沾染上了不少被雨水打落下来额细碎树叶和泥土。 灵凡看到这便准备蹲下身想要用手帕将纳兰沉浮鞋面上的树叶擦干净。 纳兰沉浮却眯了眯眼睛,将目光看向了远处:“我们回去吧!” 已经蹲下身的灵凡有些楞然,抬着头看着纳兰沉浮:“小姐不是打算去青鸾院的吗?” 虽然灵凡也很不希望小姐去,但是小姐去自然有小姐的原因。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转了身,便朝来的地方走去,但是远处的一个身影却将欲走的纳兰沉浮给叫住了。 灵凡回头,竟然是七皇子! 灵凡可谓是又惊又喜,想要将步伐停下,但是纳兰沉浮却当没有听到一办,一直朝前走去。 灵凡只好回头追上自己的主子。 但是奈何纳兰沉浮虽然走得很快,但是依然被钟离枫给追赶了上来。 腿上个高的好处便是如此,即便不用轻功也能轻轻松松的追上脚步急促的女子。 “大小姐莫不是在生我的气?”钟离枫温和的笑着,丝毫没有一点儿身为皇子的架势,十分的平易近人。 既然钟离枫这般的平易近人,那纳兰沉浮也不弄什么玄虚了。 礼都没有行,便直视着钟离枫的温暖如春的眸光,淡淡的笑道:“七皇子可真是会说笑,你对我妹妹偏生好感,到她的青鸾院看望看望,难道我就要为此生气?” 明知道钟离枫说的不是这个,但是纳兰沉浮却偏偏将事情给嫁接到这件事情上。 钟离枫温和的眉梢微微皱了一下,似是听出这句话的一丝意味来:“我指的不是这个,若不是那天我带着兰若公子到张国夫人跟前请罪,自然也就遇不到纳兰大小姐,这样兰若公子也画不出大小姐的模样了。” “这是命中注定,与七皇子无关。”纳兰沉浮的眼睛依旧直视着钟离枫。 他温柔的时候像极了刚刚产出的小猫,但是他凶狠起来的时候,可要比豹子凶猛多了。 能将这两种表情演绎到极致的人,怕是这世上也只有钟离枫一人了吧! “大小姐似乎很讨厌我?”钟离枫高高的身影站在纳兰沉浮面前,将午后的阳光遮挡在身后,在空旷的草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纳兰沉浮笑道:“沉浮不敢。” 说吧纳兰沉浮便要从钟离枫的身旁绕过去,但是手臂却在这个时候被钟离枫给抓住了。 灵凡吓了一跳,瞪着两只杏眼静静的看着纳兰沉浮和钟离枫的表情。 纳兰沉浮倒十分落落大方,没有立即尖叫着打落钟离枫的手,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满:“七皇子没有学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钟离枫听了倒也没有将手给放下来,依旧抓着纳兰沉浮的手臂,看着纳兰沉浮的模样,轻轻的笑着:“我有办法让大小姐不必嫁给我三哥!” 纳兰沉浮冷淡的面容上忽然绽放出一朵艳绚的笑容来:“什么办法?” 钟离枫见纳兰沉浮这样便知道纳兰沉浮是有兴趣听她说完了,所以便将手从纳兰沉浮的手臂上放了下来,声音压低:“可否借一步说话?” 纳兰沉浮轻扯着嘴角看了一眼灵凡,灵凡便立即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儿。 “我刚刚随纳兰风华一道出宫去看望你的妹妹,走出门的时候听到二小姐说是你故意将她引到十里画廊那边儿去的。”钟离枫见灵凡走远,笑起来的模样更加的好看,声音也更是温润好听。 纳兰沉浮抬着头,轻轻动了动唇角说道:“那她怎么不和祖母说!” “我想二小姐还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毁坏先帝赏赐之物可是要杀头的!”钟离枫将杀头二字咬得极为的重。 纳兰沉浮却不为所动:“又不是杀我的头!” 舞衣被毁的事情,纳兰家是上下禁口,钟离枫能知道,恐怕这可就多亏了她的大哥,纳兰风华。 “你比你妹妹聪明,也十分的有计谋,心计更是深沉,但是凭你的一己之力很难代替你的妹妹,毕竟她是嫡出的,而你是庶出的,她有着强大的娘家背景,而你什么都没有,你想要看到你妹妹落难,甚至是死,真的十分的困难。”钟离枫不愧是钟离枫,几乎一眼就将纳兰沉浮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第60章 勤惜文的病 “七皇子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钟离枫能看出她的心思,但是未尝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想要说什么,估计她都比他还要清楚。 “沉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需要在伪装了,你之前一直都将自己伪装成很弱小的样子,无非是想杀个对手措手不及,但是你到底只是个不被重视的庶女,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是不行的!”钟离枫已然将话说了明白,就差直接张口对纳兰沉浮说:你到我身边来吧?你帮我做事儿,我自然就帮你!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只想笑,靠山? 当初她以为他是她的一切,但是到后来呢?无非只不过是一颗棋子逃到另外一个棋局中而已。 到最后惨死的还是她。 “七皇子说的话真是越来越深奥了,沉浮虽然念过几年书,但是却还是听不懂。”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 “你真的打算靠你自己吗?一个月后你就要嫁给我三哥,你应该清楚嫁给我三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钟离枫听了纳兰沉浮的话,没有一丝着急。 聪明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总是将话语含糊着,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祖母说,皇上还没有下旨,说明这事儿还有转机,到时候也未必会是我!”纳兰沉浮直接用老夫人的话回答她。 墨北王爷,这个突如其来的人物,真的是将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你何时又会变得这么天真了?除了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吗?我三哥的眼光很高,你与其他四位小姐比起来,我三哥定然会选你的。”钟离枫眯起了双眸,眸光依旧是那么的温和只是眼底却带了一丝凌厉。 “七皇子你有话就直说吧!”纳兰沉浮看了看天色,她似乎和钟离枫呆在一起很久了。 “我到我身边来,我帮你!”钟离枫很满意纳兰沉浮说的这句话,眼角的柔光越发的温柔,似是要滴出水来了。 他从见到纳兰沉浮的那一天开始,便觉得纳兰沉浮绝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如果说她躲过兰若雪的算计纯属是一个意外,母腥草事件只是纳兰云舒的一时大意,那么这舞衣事件,就绝对是纳兰沉浮一手策划。 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醒来的纳兰云舒无比憎恨的说:“是纳兰沉浮故意说给她听的,纳兰沉浮那个贱人根本就没有穿过老夫人的那件舞衣,却故意框我穿过,故意在我出现的地方说那番话给我听,她是算准了我会用舞衣的事情来陷害她,但是没有想到她早已设计好了一切……” 看一个人是否聪明,能否收为己用,就要看对方是如何掌控敌人的心理,纳兰沉浮便是如此。 她很巧妙的掌控住纳兰云舒的心里,成功的引起纳兰云舒的嫉妒心和报复心里,从而在纳兰云舒实施的时候,让张国夫人看到。 这其中的时间要算得一丝一毫不差,如果张国夫人来早了一点儿,或者来迟了一点儿,那么这些罪过就全都怪罪到了纳兰沉浮的身上。 他一向喜欢那些胆大,却能掌控一切的人。 纳兰沉浮既然有这种将性命堵上去的勇气,那么她就绝对会不辜负他所托。 他的身边真的很需要这样心思细腻,却又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纳兰云舒没有鞠家这个靠山,恐怕早已经死了。 “我可以到你身边去,但是你得证明我到你身边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纳兰沉浮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没有任何的犹豫,便脱口而出。 钟离枫听出了纳兰沉浮的意思,裂开了红润的嘴唇:“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我喜欢兰若雪!”纳兰沉浮直直的看着钟离枫的眼睛,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竟有些不可遏制的往上翘,如同少女般,脸盘上带着一丝娇羞,但是眼神却十分的冷厉。 钟离枫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微微扭了下头,重复了一遍儿问道:“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确了,如果七皇子能帮到我的话,我纳兰沉浮自当会为七皇子效力。”纳兰沉浮的声音又低了一分。 钟离枫确信他刚刚没有听错,笑着,却十分的邪魅:“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纳兰沉浮嫁给他,成为他的女儿,有了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对于他的势力帮助会很大。 而不是紧紧的和纳兰沉浮只是合作关系! 纳兰沉浮能和他合作,自然日后也会和别人合作,唯一能让她死心塌地的办法,自然是成为他的女人! 但是纳兰沉浮却告诉他,她喜欢兰若雪。 “难道七皇子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让我到你身边儿去的吗?我们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纳兰沉浮自然明白钟离枫的意思。 “但是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的吧?”钟离枫依旧笑着,却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风采。 “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个工具!”纳兰沉浮说完便快步的从钟离枫身边儿走过。 一直知道圆形拱门时,钟离枫才追了上来,笑容绚丽的对着纳兰沉浮说:“我同意,但是即便是工具我也忍受不了!给你两年的时间如何?” 纳兰沉浮从淡笑转化成了深笑:“你做的到,我自然也做的到,本身我和他就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钟离枫对着纳兰沉浮点点头,微笑着。 在纳兰沉浮转身的一瞬,那笑容便立刻收敛,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冷凝。 “灵凡,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全部都按照我的要求做了吗?”纳兰沉浮回到东篱院便对着灵凡说。 灵凡在身后点着头:“全都按照小姐的意思办了,小姐奴婢觉得我们身边应该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不然要是到了路上出了事儿怎么办?” 灵凡稍微有些忧心的说,老夫人给小姐安排了四个武功高强的人给小姐,但是灵凡却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够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一路上我们穿男装就可以了,我给你的那些银子你都给那些侍卫了吧?”纳兰沉浮摇了摇说道。 “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了!”灵凡回答。 “那等天黑了,我们就走吧!”纳兰沉浮自顾自的走到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容貌。 “不是明天吗?”灵凡惊讶的说道。 “可能明天会发生一些事情,我不想看到!”纳兰沉浮说道。 “那不需要和老夫人,老爷他们说吗?”灵凡再次问道,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好吗? “我已经和祖母说过了。”纳兰沉浮将头上的珠钗,簪子一一的取了下来。 恐怕明天她要是正大光明的从纳兰府中走出去,怕是压根就去不了大湾吧? 纳兰云舒醒了就一定不会让她去大湾。 但是这次大湾,她必须要去。 到了夜晚,门房那边的人也早已收到了老夫人的命令,四个侍卫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严正以待的站在一辆马车上,灵凡和纳兰沉浮皆是一身男人装扮。 纳兰沉浮本就清丽无双的面容,穿上男装,就立马又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诞生,由此纳兰沉浮特地还画了两撇胡须,使自己看上去稍微成熟点儿,稍微有点儿男子的气概。 而秀气的灵凡穿上男装就更像是一个长相清秀的书童。 上了马车的纳兰沉浮,在帘子即将要放开的时候,似是有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沉寂的纳兰府。 就这样一辆朴素的马车在沉寂的黑夜中慢慢的驶向城门。 大湾离京都至少有两千里地,不走个三天三夜是不可能到的。 本来老夫人的意思是想用纳兰府的车队将纳兰沉浮安全的送到大湾,但是纳兰沉浮觉得这一路上太过高调,很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她要去大湾。 由此老夫人便按照纳兰沉浮的要求,准备了一脸朴素的马车,将府内武功最高强的侍卫给了纳兰沉浮,作为贴身保护。 而纳兰沉浮为了避免身份被暴露,则一路身穿男装,对位声称寻亲的。 纳兰风华的年纪教七皇子钟离枫小上一岁,钟离枫今年便能从皇家学院毕业,而纳兰风华则还需要一年,所以时间比较紧迫,没有钟离枫的这般清闲。 能从皇家书院出来看望一天自己的妹妹,也算是难得,当天回来,当天晚上便又回去了。 而钟离枫则全程都陪在纳兰风华的身边儿。 到了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金黄色的光将整个天边都染黄,钟离枫便早早的出了宫门,到了兰若府。 因为灼华的这一个事情,兰若雪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皇家书院向来对自己的学子学风要求十分的严格,所以兰若雪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家书院便让对兰若雪下了停课三个月的通知。 而兰若太师更是将兰若雪看得十分的紧,每日到了什么地方,约会见了什么人,都要一一的向兰若太师禀报。 正在兰若雪头疼不已的时候,钟离枫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去大湾游玩?”兰若雪的神情一脸的倦怠,红艳的嘴唇使得面容更加的妖艳,身上穿着的那件紫衣华服,有些随意的挂拉在身上,给邪魅又添上了几丝。 “七皇子你还真是有这个雅兴,你是快要毕业了,参加完同考就没事了,可是这次的同考我不能参加,要等到明年才行!”兰若雪眼神迷离的看着钟离枫,好似对大湾那里提不起兴趣。 第61章 白发生黑发 “最近你心情抑郁寡欢,去大湾不正好可以散散心吗?”钟离枫笑着看着兰若雪。 “我现在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真是烦透了,再说那个神秘人还没有抓到,那可是冲着我来的,要是在这个时候那个神秘人突然出现怎么办?”钟离枫似乎有些心动了,这些日子他除了待在房中,便无事可做,本来今年就能毕业的,却硬生生的推迟到了明年,他还真是头疼不已,也越发的对那个纳兰家的大小姐恨之入骨。 不过想想再过一个月那个纳兰府大小姐就要嫁给史上最残忍的墨北王爷,他心中的恨意方才消了一半。 “那神秘人父皇已经在抓了,不需要担心,他如果想要杀你的话,恐怕早就杀了你,他真正想对付的无非是纳兰家和兰若家。”钟离枫微笑着劝说着:“还有一个月就是宫宴,一个月后我就要参加同考,这次去大湾就权当是散散心,解解压了,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就找别人了。” 说罢钟离枫装作要离去的模样,兰若雪想了一会儿,见钟离枫要走,便急忙叫住钟离枫:“行,我跟你去,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钟离枫背对着兰若雪,嘴角邪魅的扬起。 兰若雪虽然有着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副算是不错的脑瓜子,但是却没有主见,习惯依赖别人。 “这么急?”钟离枫吃惊,以为最早也要等两三天后才会出发呢。 “反正只要带足够的盘缠和一些衣物,书卷,备好马车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中午我们在东城门口见!”钟离枫说完,便飘然而去。 连三日的颠簸,第一次出远门的灵凡真的可谓是身心疲惫,走了一路吐了一路,脸色实在是差,最后只好让灵凡骑上马,被侍卫牵着走。 “公子,前面有一家客栈要不今晚就在这歇息吧?”命叫纳兰蓝的侍卫走到马车前说道。 纳兰沉浮掀开窗帘的一角,看了看这个客栈,说简陋也不简陋,说繁华也不繁华,自然是没法和京都的客栈相提并论,但是却十分的富有地方特色。 “不,我们今晚不住客栈,在往前走到罗源的地方找一家农家住!”纳兰沉浮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她这次来大湾可不是来游玩的。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纳兰蓝看了看前方的路,这里是大湾的市中心,地段还算是繁华,人来人往,许多名胜古迹,绝佳风景也都在此地,那罗源可是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域,而且紧邻着边塞城。 “公子,那罗源是个地地道道的渔村,靠在海边儿,海水腥味儿十分的大,地段也十分的潮湿,属下怕公子的身体不适应!”纳兰蓝精准分析的说道。 既然是来游玩的自然是往美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去,富裕的地方去,怎么大小姐却要往那偏僻的渔村去,要是大小姐喜欢海,八字贝的海水更加清澈,游玩的人也众多,又靠近丛林,听说日落日出时的场景极美。 怎么小姐偏偏选中了罗源! “那里人少,安静些!等过几日在去旁的地方。”纳兰沉浮给出这个解释之后,便将窗帘给拉上了。 大湾极具富有地方特色,京都是十分的富饶,堂皇,而大湾却布满了神秘的色彩。 从衣物,饮食起居,甚至平时用的碗筷都有着差异化的变化。 京都的人想来喜欢用陶瓷碗,富裕人家用的都是白瓷,上面雕刻鱼纹,花纹。 而大湾的人则喜欢用木碗木筷,而且上面雕刻的确都是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虽然简单但是却别具一番风味。 罗源是大湾一个独立的小岛,小岛上住着的全是靠打渔为生的渔民,要到罗源去就必须乘坐船只。 灵凡的身子骨可谓真的是虚弱极了,从马匹上下来,两只腿都是软的,纳兰溪找来一只渔船,灵凡还没有踏上去整个身子都直接瘫软在旁边儿的纳兰桦身上。 纳兰沉浮见这样便让纳兰烨带着灵凡到最近的客栈去休息,等灵凡的身体适应了在到罗源来。 但是灵凡却死活不愿意和纳兰沉浮分开,坐在船上吐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幸好开船的渔夫十分的友善,递给了灵凡一副膏贴,贴在太阳穴上就不会晕船了。 灵凡用了也的确好了很多,脸色要比之前红润了许多,身体斜靠在栏杆上,细细的喘着气。 那渔夫是个中年的汉子,常年在海边儿,早已被太阳晒得黝黑,但是眼神十分的精烁:“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刚到大湾肯定是水土不服,过些时日就好了。” 纳兰沉浮看着那中年渔夫,脸上带着少有的温和笑容:“这罗源的罗十村怎么走啊?” “客人是要找人啊?我就是罗十村的,正好做完这笔生意,我就收船了,到时候我带客人去。”中年男子十分的爽朗,眼光虽然精烁,但是本性却十分的朴实。 居住在小城镇里的人,都是那么的质朴,那会像京都里的那些人,肚子里装满了坏水。 “那劳烦你了。”纳兰沉浮刚说完。 纳兰蓝却在纳兰沉浮耳边轻声的嘀咕着:“公子,初次到这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纳兰沉浮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到了罗源,看到的便是一张张渔网晾晒在海边儿,这罗源岛上的妇孺女性,都和刚才的中年汉子差不多,浑身晒得黝黑,身材也与其他女子较为粗狂。 纳兰沉浮这一行人一走下船,自然就引得这些正在干活的妇女惊艳的目光,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里民风十分的开放,女人和男人一样可以抛头露面。 她们见到纳兰沉浮这白皙的面容,精致的面孔,自当都禁不住的一阵夸耀。 比起那些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倒是要豪爽得多。 看着纳兰沉浮一行人的眼神都十分的直接,没有任何的掩饰。 这倒是让灵凡有些不习惯了。 纳兰沉浮倒是无妨,但是这四个侍卫却是十分的紧张。 这罗源可是一座孤岛,要是万一出了个什么突发情况,没有船是绝对跑不了的。 所以这四人的戒备从上了船之后便越发的警惕。 中年汉子领着纳兰沉浮在罗源上饶了几个大圈,这才到了罗源十村。 这岛也挺大的,人数自然也不少,岛上的人全部姓罗,为了区分,就罗一村,罗二村的简单排序。 “这就到了,客人你是想要找谁啊?看你这模样也不会是来游玩的,是不是有什么亲戚住这儿,我倒是记得前阵子岛上来了一个和你一样皮肤白净的小姑娘,就住在罗十村,刚来的时候可是让村里头没有娶妻的汉子,可劲的看啊,羞得那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出门了。”中年汉子许是在创口载人,所以算是有些见地,没有村里其他人那样的眼光。 “我就是来找她的。”纳兰沉浮十分爽快的回答道。 纳兰蓝一行人明显有些微楞,但是作为属下,他们只能听,不能说。 灵凡站在纳兰沉浮跟前眼神有些惊诧,虚弱的说:“公子,你找的那个人是谁啊?”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灵凡没有说话,却对身后的四个人说:“你们就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公子我和你一起去吧?”纳兰蓝说完便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跟前,一副跟定了的表现。 纳兰沉浮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中年汉子虽然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是,人家那么一个白净的小姑娘哪做得了那么多粗重的伙计,在这岛上自然是呆不了多久的。 中年汉子一路领着纳兰沉浮到了一个还算整齐的小屋门前,房屋虽然很小,但是住上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了。 “这小姑娘手脚非常勤快,但是到底不是在罗源土生土长的,刚没来几天,身上就被晒出了一身的疹子,也做不了那些粗重的活计,但是那女红啊倒是做得好,刚来的时候孤身一人,罗十村的村长便好心的收留她,十几日相处下来,村里的人便帮着她盖了这样一个草屋,之后她早上便在海滩上捡些贝壳,晚上便帮人做一些女红。!”中年汉子站在榆木做的门前说道。 纳兰沉浮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两:“谢谢大叔。” 中年汉子有些憨厚的摸了摸自己黝黑的脑勺,看着纳兰沉浮手中的银两说道:“也不用这么多,一钱银子就够了。” “这是领路费!”纳兰沉浮将银子交给纳兰蓝,纳兰蓝便直接将银子给塞到了中年汉子的手中。 待中年汉子走后,纳兰蓝便有些忧心的对纳兰沉浮说:“小姐,要不要将刚才那人的嘴给封住了?我们是来游玩的,暴露了行踪让人知道了也不好。” “这罗源村就这么大,什么时候来了什么人,村里的人一清二楚,要封的话得封赏全岛上的嘴。”这个小岛虽然有些闭塞,但是岛上就这么大,大家都住了十几二十年了,谁家有些什么事儿,不一会儿就能传遍整个小岛。 第62章 敖白的警告 所以她也不在意,反正至少在目前为止,她是安全的…… 即便有些人想要找到这个小岛上怕是也需要一些时间。 纳兰蓝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声清亮的声音:“是罗七婶吗?你要的那双鞋我还没做好,等明日……” 一开门,那絮叨的声音便一下停住了,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人,随即穿着粗布蓝色条纹衣裤的女子,便试探性的叫了一遍儿:“小姐?” 纳兰沉浮轻轻点了点头。 那穿着粗布蓝色条纹衣裤的女子,便一下跪到了纳兰沉浮跟前,眼眶早已微红:“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姐的恩情,拢眉****夜夜都不敢忘记。”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几月前被处死的拢眉,拢眉爆出纳兰云舒装病甚至设计纳兰沉浮的事情,虽然老夫人没有说要惩处拢眉,但是大夫人和纳兰云舒眼里自然是容不下拢眉的。 那个时候的纳兰沉浮,真的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力,想要帮助拢眉真的十分的困难。 但是好在拢眉之前的人缘不错,和拢眉玩关系不错的几个婢女和奴才凑了钱给拢眉,而纳兰沉浮则是在大夫人要处死拢眉之前给救了回来。 纳兰沉浮擅长制香,制作出一种让人昏睡的香料出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所以就在那晚,大夫人要杀拢眉的时候,纳兰沉浮将看守的人给迷昏了,因为拢眉和门房的关系也不错,所以连纳兰沉浮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轻轻的将拢眉给救了出来。 光靠那些婢女给的银两自然是不够逃命的,纳兰沉浮只得将自己平时比较的首饰拿出来给拢眉。 所以之后的纳兰沉浮一直穿得都十分的素雅。 这件事就是灵凡也不清楚,因为这是纳兰沉浮无意间听到大夫人的命令声,这才临时起意,碰巧又碰上那些想来看拢眉最后一眼的婢女和奴才们,所以拢眉这才能逃得出去…… 而至于之后大夫人一直都没说关于拢眉的事情,无非是不想在生出事端。 不过倒是让刘妈妈将当晚看守拢眉的人打了个半死。 之后拢眉便按照纳兰沉浮的指示逃到了大湾,住在了罗源。 “小姐,你怎么会过来?是不是纳兰府出了什么事情?”拢眉将纳兰沉浮让进屋,一脸担忧的说着。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没有,我在纳兰府挺好的,这次出来游玩是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看来老夫人对你十分的喜爱啊?”拢眉听到这有了一丝欣慰。 心中的一丝不安也放了下来,就怕是纳兰沉浮也因为犯了什么错而被赶出来或者是逃出来的。 “你在这过得还好吧?”纳兰沉浮看着拢眉小麦色的肌肤,看来这海边儿的太阳还真是厉害,拢眉那样一个皮肤白皙的人都被晒成了这样。 拢眉的一头长发用一块儿蓝色的布包裹住,又因为晒黑的原因,皮肤有些粗糙,任谁都看不出拢眉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不过这样倒也显得拢眉十分的精炼。 拢眉点点头:“挺好的,这个岛上的居民十分的友善,质朴,刚来这的时候全靠他们的帮助,虽然条件有些刻苦了一些,但是我还是打算就在这过一辈子算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家人了。” 似乎是经历过那种彻骨的疼痛,拢眉说起这些来,倒是显得有些淡然了。 “拢眉,你是学过几年武功的吧?”纳兰沉浮看着拢眉认真的问道。 屋里十分的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三个挨凳子和一个橱柜,外边儿是用泥土支起的锅灶。 因为空间小,纳兰蓝自然就守在门外。 纳兰沉浮说的一些话也不必忌讳。 拢眉虽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拢眉只是一个弱女子,相信也不会安全的到达罗源了。 “那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帮我吗?”纳兰沉浮笑了笑。 灵凡心思细腻在许多事情上都能帮助到她,当然她身边还需要一个能保护她们安全的人。 因为后面的事情,真的需要一个像拢眉这样的人。 而且学武功的女子本就很少,她身边总归是要有一个这样的人! 拢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所畏惧,比起灵凡的谨慎,但是十分的大胆。 拢眉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重重的点点头:“小姐有什么吩咐,拢眉自当全力效力。”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纳兰沉浮知道拢眉会答应,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找拢眉了。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拢眉要比灵凡灵敏多了,说出一句话,就立刻明白纳兰沉浮的意思。 “你在罗源待了这么长时间,水性应该不错吧?”纳兰沉浮看着拢眉说道。 拢眉点点头。 “这罗源就靠着边塞,你知道有多远吗?乘船过去要多久?”纳兰沉浮问道。 “大概一个时辰吧,不过小姐要到边塞去做什么?那里可是重兵把手哎?而且还是墨北王爷驻守!”拢眉住在这罗源也有一段时间了,倒是也知道不少事情。 这墨北王爷虽然很残忍,血腥,但是对待手底下的士兵倒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只不过比其他将军要严厉苛刻一些。 而且墨北王爷训练出来的兵对待百姓也都十分的友善,吃饭喝酒从来都是付钱的。 而且就在前不久,边塞那边的士兵到渔村来买鱼,对待渔民们都十分的客气,谈好价钱之后就付账,绝对不会拖欠。 所以这边儿老百姓对墨北王爷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基于这些,拢眉总是认为那些传说墨北王爷是个残忍,血腥,暴戾的传说是假的。 如果墨北王爷是这样的人,那手底下的士兵自然是为非作歹! 所以拢眉说起墨北王爷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恐惧,口气十分的淡然。 “我知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上岸吗?”纳兰沉浮自热知道边塞那边是重兵把守,而且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墨北王爷。 钟离枫说有办法让她不必嫁给墨北王爷,但是她想的可不是仅仅不嫁给墨北王爷那么简单。 她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 “想要上岸的话很简单的,我们这边儿经常会运送新鲜的忧郁过去,有的时候士兵的衣裳破了,我们也都会拿回来补,每个月的十五号便是我们送鱿鱼过去的日子,小姐你要是想去大可跟着我们的渔船过去,不过以小姐你这样的身份,抛头露面的可不好。”拢眉不知道纳兰沉浮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就是想看看,今日已经十三号了,到时候你便和我一同跟着渔船去吧?”纳兰沉浮看着拢眉。 想要踏上边塞的土地,恐怕这是唯一的一个办法,但是却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墨北王爷。 而且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 成败就在此一举吧。 当晚,纳兰蓝便和村长要了一家收拾好的屋子,两个人睡一间,房间刚刚好。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纳兰沉浮天生的社交能力便和村里的人差不多都熟知了。 这些渔民都十分的善谈,也没有什么戒备。 与京都对墨北王爷的看法完全不同,京都听到墨北王爷这四个字浑身都会打颤,但是罗源和边塞有过接触的人,都对墨北王爷赞不绝口。 想来兵欺民是常有的事情,买东西不给钱更是司空见惯,但是墨北王爷训练的兵却十分的友善和老百姓打成一片,而且别说买东西不给钱了,就是赊账也不存在。 所以在罗源的渔民心中,墨北王爷纳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化身。 纳兰沉浮十分诧异,为什么墨北王爷在京都和罗源的形象会有着天然之别。 墨北王爷的残忍,嗜血是许多人都见证过的。 但是这样一个残忍,嗜血,暴戾的王爷竟会训练出这样亲民友善的士兵出来,可能吗? 十五号,满载着犹豫的几艘渔船就这样出发了。 灵凡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跟来,纳兰烨,纳兰溪,纳兰斌都留在了渔村中,而纳兰蓝无论怎样都要跟过来。 纳兰沉浮也没有办法。 这满载着鱿鱼和一些其他海鲜的渔船可是要比一般的渔船大了许多。 拢眉照旧用蓝布的布裹着自己的长发,露出光秃秃的额头来,这里的妇女几乎都是这样打扮,只不过头上布的颜色不一样。 纳兰沉浮今日倒是没有穿着男装,穿了一件白色如雪的纱裙,过腰的长发用一根碧绿的簪子固定住,脸上略施粉黛,和这些妇女站到一块儿,俨然是天仙落入了凡尘。 一个时辰虽然漫长,但是就这样吹着海风,看着蔚蓝的大海,和一望无际的天空,纳兰沉浮忽然觉得,自己的烦恼和忧愁和大海比起来,实在太小太小了。 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些情绪,好似都得到了一种化解。 “小姐,你快看,那是巡逻的军船!”拢眉指着前方幽幽行驶的特大号军船说道:“你说这军船上全是铁,怎么就不沉呢?” 纳兰沉浮也随着拢眉手指指的方向望去,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却可以看出那搜船的庞大,似乎只要那搜军船只要轻轻一撞,就能将这搜渔船给撞个粉粹。 阳光有些刺眼,纳兰沉浮微眯了眼眸光,用白皙的手遮住那刺眼的眼光,军船上迎着海风的正是大明国的旗帜。 第63章 被劫持 但是这渔船比起那搜军船实在太小,纳兰沉浮望了许久也没有瞧见船上的人,便只好轻柔了下自己的眼睛,将身影背过去。 “小姐,我一直以为纳兰府什么都有,但是等我出了纳兰府才知道这世间还有更多有趣的东西,甚至有的东西我都叫不上名字来,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这里虽然没有京都富饶,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却十分的友善,质朴,而且一直被我们误认为的墨北王爷,在百姓的眼中竟然会是另外一番模样……”拢眉望着军船的方向由衷的说着。 “有些事情没有亲眼见过就不要随意的下定论,更何况就是亲眼见过也未必可信。”纳兰沉浮没有同意拢眉的说法,也没有否决拢眉的说法。 或许墨北王爷在带领军队这方面的确十分的温柔。 但是与人相处的时候却是十分的残忍和暴戾。 传说,听说,这些都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那么便不足以能信。 往往很多人是拥有两面的。 “小姐,我告诉你,我有一次见到墨北王爷了呢?”拢眉想来不苟言笑,但是说到墨北王爷的时候脸上却淡淡的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纳兰沉浮靠着栏杆的身体,换了一个方向看着拢眉,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见过?” “墨北王爷不是大明国最美的男子吗?所以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我干不了太过粗重的伙计,而且也下不了海,所以便经常跟着一些未出阁的女子乘船到边塞这边儿接点儿针线伙计,听说那些士兵们训练十分的辛苦,身上的军服时常都会弄坏,所以我们便将军服收来,补好修好之后在送回来,也就是在那一次吧,在沙滩的地方,我看到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高大也很威武,面对着夕阳,看上去有些悲哀,等渐渐走进,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威慑气息便一下笼罩在上空,当时排队领衣裳的侍卫,本来有说有笑的,见到那个身影过来,便一下严肃起来,齐身都跪了下来,喊了一声王爷!我们这些妇孺自然也格外的紧张,那个身影倒是越走越近,当时太过紧张害怕,谁也没有将头抬起过,但是我从眼角的余光中大约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他身上简单的穿着绣有滚文的黑色蟒袍,头发高高的束起,五官立体凸出,当时感觉整片天空都变成彩色,太过耀眼,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就这样走过来,看了我们手中的针线篮,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走了。”拢眉越说眼神就越发的迷离。 纳兰沉浮以为拢眉说完,但是拢眉只是停顿了一下,那小麦色的肌肤上两片粉红的云彩却更深的挂在脸颊上:“等王爷走远之后,我便听到王爷身边似是军师模样的人跟王爷说,刚才那个渔女倒是有几分姿色,王爷不如你就收了吧?你知道王爷怎么回的吗?” 纳兰沉浮越听便觉得有些纳闷,这完全和她想象中甚至见过的墨北王爷不一样。 墨北王爷她倒也真是见过一次,不过也还是偷偷的躲在屏风外见到过的,她的第一个印象便是这个男人美艳的让纳兰云舒都有些无地自容,之后便是墨北王爷纳威慑的气质,和那凌厉的眼神,给她的印象就是,这个男人很可怕。 但是听拢眉这么说,倒是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她见到时的那么可怕。 “怎么说的?”纳兰沉浮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王爷似乎是有些气恼的说了一个字:滚!”拢眉说完,不禁笑了起来:“那种无奈的语调,真的让人听了就很想笑。” “也就是那一个字,让我对王爷的印象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小姐这次也能见到呢!”拢眉看着纳兰沉浮说道。 纳兰沉浮也跟着拢眉轻轻的笑了一下,转过身的时候,却发觉那搜军船已然快到了渔船的跟前,那盘大的身躯一下就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留下一道大大的倒影。 “小哥,你能过来帮我将这框鱼搬到前面去吗?”拢眉走到用竹筐编制的篮筐前看着纳兰蓝说道。 纳兰蓝没有说话,但是脚步却也朝着拢眉的方向走去。 纳兰沉浮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军船,想必是这军船巡玩逻要回到边塞吧! 纳兰沉浮看了一会儿,便再次转过身去,身体依着栏杆,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长的头发,被海风轻盈的吹起,随意的搭在肩头上,身上的那件白色的纱裙更是随风而舞,纤尘不染,似是真的仙女下凡一般。 耳边的海浪声,一滚接着一滚,十分的惬意,纳兰沉浮闭上眼睛,忽而就想起娘亲小时教她唱的儿歌。 伴随着悦耳的海浪声,纳兰沉浮竟不知不觉的哼唱了起来,温柔的笑意也从嘴角慢慢的渗透下来。 在五岁前她的生活真的和纳兰云舒一模一样,但是五岁之后,她的命运就随着名字的更替开始漂浮不定。 沉浮哼唱的声音不是很大,和着海浪的声音倒是十分的悦耳,被就是一首简单的童谣,但是纳兰沉浮的歌喉却完全遗传了她的娘亲,十分的动听,可曾想在这安静的海浪中,一首欢悦的童谣在滚滚的海浪中,娓娓而来。 那是怎样一个美好的意境? 沉浮不知道那艘军船和渔船之间的距离为多少,只知道沉浸在小时候欢乐的时光里。 越唱声音却越发的显得低矮,似是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纳兰沉浮的睫毛有些微微的潮湿了,睁开眼睛,海上的阳光依旧那么刺眼的从她长长的睫毛中穿透进来。 纳兰沉浮眨了眨眼睛,两滴清泪便从眼角出流过,随后消失不见。 小时候的时光,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没有任何时候是和娘亲呆在一起还要快乐的了。 如果她能够重生回到五岁之前,那么娘亲命运也就会因此而改写。 但是似乎她改变得越多,而这一世的事情也改变的很多。 那低缓清亮悦耳的歌声骤然而止,船舱上正低头静听的钟离瑾瑜,倏的一下将沉载着万千秋水的深眸慢慢的抬起,邪魅的嘴角扯出一个妖媚而又蛊惑的弧度,沙哑却布满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是谁在唱歌?” 身旁正摇着纸扇,悠哉悠哉欣赏着风景的军师,慢慢的回过头,有些懵懂的看着钟离瑾瑜,停下手中的山水折扇听了一会儿:“哪来的歌声?” “刚刚!”钟离瑾瑜又重复了一遍,那双妖魅的桃花眼,承载了整个春天,昏黄的阳光照耀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光中,竟反折射出一抹来自地狱般的幽森和冰冷。 军事花洛依旧摇摇头:“没听到。” “聋子!”钟离瑾瑜走到船板处,高大欣长的身影立即就将照耀在花洛身上的阳光遮挡住。 正沐浴阳光的花洛有些不高兴,也跟着走到了船板处,就在军船的附近,一搜渔船正缓慢的行进着,船上的人皆是一身渔民打扮,头上裹着布盖头,唯有一位倚在栏杆处,姿态优雅的女子身穿着一身通透的白纱裙,随着海风飘舞着,那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的三千发丝,只用了一根翠绿的簪子固定住,身上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装饰舞。 这种简单的美,似是胜过了一切莺莺燕燕,给人一种眼中一亮,清新独特的感觉。 只是那女子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光看着这俏丽的背影,也知道是位俏丽的佳人。 “这是首童谣,在京都孩童人人传唱!”钟离瑾瑜看着那背对着他们的女子,低沉的说道。 海浪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纳兰沉浮的声音只是随口哼唱着,钟离瑾瑜之所以能听到,是因为他有着过人的听力。 “那姑娘是从京都来的?”花洛原本嬉皮笑脸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双手背到身后,修长的身影和那笔挺的后背,一时那儒雅,智慧,知识渊博的气势倒也显露了出来,不再像刚才那般玩世不恭。 钟离瑾瑜往前前方,马上就要靠岸了,而这搜渔船是来给军队从鱼的。 “应该是从京都来寻亲的!”钟离瑾瑜说完,便回到了船舱中,没有再说一句话。 “反正在过一个月你就要回京都了不是吗?你现在忧思个什么呢?”花洛深看了一眼那穿着白纱裙的女子,便也跟着钟离瑾瑜进了船舱。 “从母妃离世后,我就对京都没有半分半豪的感情,边塞才是我的家!”钟离瑾瑜半闭着深眸,眼中的精光伴随着睫毛的眨动,一丝一丝的流泻出来。 话语很是冰冷,带着一丝决绝! “那刚刚是触景伤情了吧?那首人人传唱的歌谣,你的母妃也曾给你唱过?”花洛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落在钟离瑾瑜妖美异常的面容上有些凌厉。 钟离瑾瑜没有说话,但是花洛却知道钟离瑾瑜却是默认了。 花洛看了一眼钟离瑾瑜便出了船舱。 整洁的书房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和厚重的兵书,用紫杉木打造的长桌前,钟离瑾瑜一袭火红的玄文云袖席地而坐。 第64章 纳兰沉浮的计划 淡雅如雾的眸光里夹杂着一丝冷凝,优美如樱花的唇畔中斜斜的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鬼斧神工般立体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一双妖冶的似是要包容整片春天的眸光中藏着一双锐利深沉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冷冷的翘起,修长高大的身材宛如黑夜中的猎豹,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轻轻的一记幽冷的眼神流泻出来的是傲视天地间的强势。 如果说兰若雪是属于那种阴柔的美,而钟离瑾瑜却是美与冷的结合体。 他就仿若是从高山流水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一般,双唇映红,似三月盛开的桃花般,可是伴随着轻轻的一个嘴角动作,那种美丽却在瞬息万变间变成了盛气凌人,叫人身心胆寒。 而那双妖美的桃花眼,可以承载住整个春天,亦可以饱含整个冬天。 妖媚少年与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只在那轻轻的一个动作。 钟离瑾瑜如剑般的修眉,轻轻的皱起,将手中的兵书放在桌上,抬眸冷冷的看着即将要被打开的镂空房门。 “你们放开,放开,放开我家小姐!”拢眉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在镂空的两扇房门打开之后,那声音便如同泉水般汇聚而来。 一如眼便是那身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光滑的肌肤,莹润而饱满的精致面容,简单的妆容,那双倔强的潋滟双眸,樱桃般秀气的红润嘴唇。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有些凌乱的落在额前,身前。 尤其是那双水嫩澄净的眸光,带着小小的倔强,一下子就闯入了钟离瑾瑜的眸光。 美如莲花! 这是钟离瑾瑜见到这个女子的第一个感觉,更是一下子从脑海中冒出的词语。 “王爷,属下已经按照军师的要求将人给给回来了,练武场上还有一位武功高强的侍卫,见招式已经是丞相府里的人,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给降住了。”带头的穿这盔甲的士兵,一脸的肃穆。 钟离瑾瑜深远的眸光,凌厉的在空中扫过,纳兰沉浮一下便感觉到那来自空中的威慑力。 拢眉看到长桌前做立的来人,一时竟忘记了紧张,本就因为怒气而充红的脸,便更加的红了,心如小鹿般乱跳。 无论是谁看到大明国的第一美男,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哪怕是男人也一样。 钟离瑾瑜将手中的兵书合上,火红的华服穿在钟离瑾瑜高大欣长的身上十分的惹眼,也更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将红色的衣裳驾驭得这般好,即便是兰若雪穿上,只会显得女性般的阴柔,而钟离瑾瑜穿在身上不仅没有任何阴柔之美,但是却多添了几分霸气去傲世,让人不敢直视。 钟离瑾瑜不用问自然也知道,定然是花洛觉得他身边又开始缺姨娘了,就这样擅自做主的将人给送到了他的跟前。 这要是换做平时,钟离瑾瑜自然会毫不客气的让人给带下去,洗洗干净放在床上,等着他的临幸。 但是眼前的这位女子,却已然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世间美貌的女子他看多了,自然也是看腻了。 而那些女人们看他的眼神无非只有一种“惊艳”,之后便再也收不回自己的眼光,一下子便沉入其中。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一样,她澄净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杂质,看到他的眼神就像看待普通人一般,没有任何差异。 没有惧怕,没有胆寒,更是没有惊艳,甚至在她的眼神中找不到一丝害怕,但是他却隐隐约约的在她的眸光中看到了一丝挑衅。 一般的女子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气魄和胆识! “你叫什么?”钟离瑾瑜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在整个房间中悠悠的回荡着,似是有回音一般,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却是忍不住的让人心生畏惧。 钟离瑾瑜差不多猜出面前的这个女子应该和丞相府有什么关系。 “纳兰丞相府二小姐,纳兰云舒!”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斩钉截铁的回道,眼神没有片刻的躲闪。 不知道是因为对他太过了解熟知的缘故,亦或者是听太多钟离枫说了他的故事,总之她看到他,心中一点儿涟漪都没有掀起。 就只是像看待普通人一样看待他。 没有那种仰视和奉承的眼神,只是这样直视着。 拢眉有些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眼神十分的复杂,但是少许之后便被淹没了。 “丞相府二小姐?”钟离瑾瑜本来平淡的眼神忽而冷了一分,亦是让空气的温度骤降了几度,那口气分明是不相信的。 纳兰丞相府有没有纳兰云舒这一号人物,他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作为丞相之女是不可能出府的,更加不可能来到有千里之远的大湾。 “王爷,信不信由你。”纳兰沉浮丝毫没有示弱,反倒扬起了她欣长的下巴,无所畏惧的看着钟离瑾瑜。 “扔到海里喂鱼!”钟离瑾瑜妖冶般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却十分的深寒,口吻更是淡淡的。 “王爷,我家小姐真的是丞相之女。”拢眉听到这句话有些急了。 而纳兰沉浮却回以更加冷淡的声音:“他不敢!” 一句话三个字他不敢,让刚刚撂下眸光的钟离瑾瑜再次抬起眸光探究的看着纳兰沉浮。 而纳兰沉浮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无所畏惧,看着钟离瑾瑜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份得意:“你只是在吓唬我而已,对于冒牌的说谎的人,自然有用,但是对于我,却没有丝毫的用处,因为我就是纳兰丞相府的二小姐纳兰云舒。” 这女子竟一下看透了他的用意,钟离瑾瑜颇有些兴趣的深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嘴边儿的笑容化成一抹无尽的寒冰。 “带下去……”钟离瑾瑜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丝毫没有在意纳兰沉浮说的话。 这一次纳兰沉浮没有在说话,而拢眉想说但是却已经被带出了房间。 边塞一边面朝大海,而另一边儿则面对这沙漠。 边塞的天气风景自然没有办法和大湾相比,十分的干燥和热,而且时不时吹起的风会将沙子吹起,迷失人的视野。 今天的天气算是格外的好了。 纳兰沉浮和拢眉被士兵带到了岸边儿,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水拍打着岸边儿。 副将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在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纳兰沉浮却冷冷的看着副将,转过头去。 拢眉虽然着急,但是面上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副将见纳兰沉浮还是不说话,便对两个士兵示意。 两个士兵便毫不犹豫得将纳兰沉浮和拢眉给推了下去。 拢眉刚开始想挣扎一下,但是她一个柔软女子的力量,虽然练过几年的武功,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可都是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面前,简直就是小虾米对大鱼。 拢眉熟识水性,而且双手双脚都是自由的,一落入到水中,便熟练的从海水中浮出了头,焦急的寻找纳兰沉浮的身影,但是纳兰沉浮的水性似乎比拢眉的还要好,很快也浮了上来,两只手在海水中慢慢的滑动着。 对方的意图很明显,想要让纳兰沉浮和拢眉就在海水中泡着,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在上来。 这冰凉的海水,与当空的烈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谁都会知道一直在海水中带待着,人的体能便会慢慢的下降,如果太阳在毒辣一点儿,会直接被晒死。 “在这看着,不要让她们上来。”副将吩咐完这些,便走了。 拢眉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小姐,你要是水性不错的话,我们就游到刚才渔船上岸的地方!” 纳兰沉浮摇着头:“你能憋气憋多久?” 拢眉虽然有些疑问但是还是说道:“我水性很好!” “那我们就在海里憋气吧!”纳兰沉浮说完,头便沉默到了海水中,紧接着拢眉也跟着沉了下去。 两个士兵在旁看着,猜想一定是纳兰沉浮和拢眉想要通过其他的方式上岸,但是他们心里十分的清楚,沿海一带都有重病把守,想要上岸是不可能的。 随之一个侍卫便去禀报刚才的副将去了。 而副将更是通知所有的士兵不允许任何人的上岸,但是过了一分钟都没有人看到纳兰沉浮和拢眉的身影。 副将忽然一下反应过来,该不会是不识水性,溺水了吧? 副将在刚才推下去的地方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影,立即便去禀报了墨北王爷。 他跟了墨北王爷,心里十分清楚,墨北王爷不是想让对方死,而是想要让对方自动说出实话而已。 不然便直接丢到了狼圈中,任其撕咬。 两个侍卫也显得有些慌了,放下绳子,一个个都跳下了海水去寻找。 憋了这么长时间的纳兰沉浮和拢眉听到落水中,便知道他们上当了,待他们游远,一下子就从水中钻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而那两个士兵却与纳兰沉浮相对较远的地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兰沉浮和拢眉已经手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了。 在罗源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拢眉,又加上练了几年的武功,力气相对其他的女子要大许多,抓着绳子爬上岸,自然是不再话下。 等拢眉爬了上去之后,就将还是在海水中的纳兰沉浮给拉了上来。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脸色憋得通红。 第65章 追捕 拢眉身上穿的是深色的衣服还好,只是大致能看到身体的曲线而已。 但是纳兰沉浮身穿的却是纳凉的白色纱裙,一如水,身体的玲珑曲线尽露,湿答答的海水粘连在衣服上,那白色的衣裳一下便变成了透明色,将纳兰沉浮的躯体全部都暴露在外。 隔了好几米都能看清纳兰沉浮白色纱裙里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肚兜和亵裤。 拢眉看到也顾不得自己缺氧了,用身体将纳兰沉浮护在身前:“小姐,这要是被人看见了,怕是小姐的清誉全都毁了。” 奈何拢眉身上穿的也都是单衣,要是脱下来,自个儿的肌肤就暴露出来了,除了用自己的身体替纳兰沉浮遮挡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钟离瑾瑜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到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尤其是看到纳兰沉浮那极致女人般才拥有的身体曲线,嘴角邪邪的扯过一个弧度。 低下的副将和士兵们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都不敢将眼神抬起,慌乱的头低得十分的低。 “去屋里拿件披风来。”钟离瑾瑜淡淡的说道,但是话语中竟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让人将纳兰沉浮和拢眉扔到水里,无非就是怀疑她们的真实身份,如今江湖术士众多,会易容和容术的人不再少数。 而且纳兰沉浮看他的眼神也十分的让他怀疑。 他活了二十六年,就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子看他的眼神能够那么的镇定自若,始终如一的。 所以他便开始眼前的这位女子是一位男子,这样的眼神或许只有一个男人看待一个男人才该有的寻常眼神。 但是事实却让他有些意外,这个女子不仅是真的如假包换的女子,而且却还是一位十分聪慧的女子。 或许她真的是纳兰府的二小姐。 士兵拿来了披风,钟离瑾瑜大踏步的走到了纳兰沉浮和拢眉的跟前。 拢眉一下紧张的就将大手展开,用自己的身体当着纳兰沉浮接近裸露的身体,喊道:“王爷,你不要过来!” 而钟离瑾瑜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对于拢眉的防卫,完全就当作是小儿科,大手轻轻一挥,便将拢眉偏离了别处。 手中的披风便也一下罩在了纳兰沉浮的身上,看着纳兰沉浮慌乱的眼神,却又假装着自定的神情,让钟离瑾瑜不禁好笑,裂开唇角,一丝笑意便渗透出来:“你在船上哼唱的童谣很好听。” 低迷而又具有危险性的气息,一下将纳兰沉浮的身体包裹住。 纳兰沉浮伸出手将宽大的披风捂紧,看着钟离瑾瑜的面孔,如远山黛般的细眉,越柠越紧,却又在一瞬间舒展开来,慌乱的神情早已从纳兰沉浮的眼中剔除,同样裂开嘴冷冷道:“你把我扔向海水只不过是想看清我是男还是女吧?” 钟离瑾瑜没有想到对方一下竟将自己的意图给猜着了,不禁轻轻的伸出手想要将纳兰沉浮贴在额前的一缕秀发拨开。 但是对方却飞快的将钟离瑾瑜的手打掉,眼神凶狠的看着钟离瑾瑜:“请王爷自重。” 钟离瑾瑜却笑了,妖冶的面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痴迷:“我看了你的身体,你还想另嫁他人吗?” 钟离瑾瑜很喜欢女色但是却又不近女色。 这句话是钟离枫说给她听的,当时她听了十分的矛盾。 而后钟离枫才解释给她听。 女色对于钟离瑾瑜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床上的一个暖床工具,用完了就可以丢,就像吃饭的碗一样,今天用这个碗盛,明天用那个碗盛,只要他看顺眼的,他随时都可以替换。 当然即便没有碗,他也可以吃起来。 所以说女色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如果他要是不想吃饭,不想用碗,那么就是面前放着山珍海味,他也不会动一筷子。 女色便是这样,只要他不愿意,他不想,那么在美的女人就是褪尽了身上所有的衣裳,做着各种妖娆的姿态诱惑他,那么他也会无动于衷。 越是矛盾的人,往往就越是最难猜中其心思,也更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钟离枫在钟离瑾瑜身上下的功夫可以说是最多的,钟离枫网罗了那么多的美女送到钟离瑾瑜的床上,结果讽刺的却是毫发无损的给送了回来。 钟离瑾瑜说出这些话不是对纳兰沉浮感兴趣,他只不过对纳兰沉浮的这具身体感兴趣而已。 就像盛饭的碗,他喜欢的只是用那个碗吃饭的感觉,而不是那个碗本身而已。 “王爷,我请你自重!”纳兰沉浮似乎很生气,换做一般的女子恐怕都会被这句话撩拨的低下头去,但是纳兰沉浮却是高昂着头颅。 钟离瑾瑜偏了偏头,有些暧昧的看着纳兰沉浮:“不是每个进了军营的女人都能走出去的,除了妓女!” 边塞驻守的士兵至少有十万,而这十万士兵为了排解寂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妓院中运送大量的妓女进军营,之后再到第二天给送回去。 但是若是其他的女子误入了军营,想要出去,那便是横着抬出去了。 “王爷,我是纳兰丞相府的二小姐纳兰云舒,是嫡出不是庶出!”纳兰沉浮特意咬紧了这两个字。 嫡出和庶出的悬殊有多大,光是看听钟离瑾瑜的回答就知道了。 “哦……你想做正妃?那我马上修书一封送到父皇和你父亲手中,如何?”钟离瑾瑜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一双桃花眼往上翘起,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看着他是在笑,其实那只不过只是他惯有的表情而已。 真正的笑,却是整个眼底都在笑的。 而钟离瑾瑜的眼神却十分的冰冷,根本看不到一丝的笑意。 钟离瑾瑜的话语永远是淡淡的,慢吞吞的,但是却绝对能将人给急死,气死。 “王爷,就算皇上,我父亲都同意但是鞠家却绝对是一万个不同意,而我也不会同意!”纳兰沉浮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纳兰云舒。 陇眉有些纠结的看着纳兰沉浮,想了很久,似乎明白了。 丞相府庶女的身份在墨北王爷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而只有纳兰云舒这样嫡出的身份才会让墨北王爷顾虑一些。 “你说你是纳兰丞相府的二小姐,我就会信?”钟离瑾瑜承认她是纳兰丞相府的人不假,但是真正的嫡出大小姐在未出阁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府的,更何况跑到这大湾来。 钟离瑾瑜怀疑纳兰沉浮有着充分的理由。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从身上摸出了一块儿纳兰丞相府的腰牌,不是拿给钟离瑾瑜看,而是直接扔到了钟离瑾瑜的手上。 钟离瑾瑜握着那块腰牌,没有低下眼睛去看,却只是用手摸了摸,轻扯出来的笑容,带了一丝冷意:“这种牌子,我想要一万块都有。” 纳兰沉浮似乎是因为太过了解纳兰府,钟离枫这些人,对于这个只听过,只见过的钟离瑾瑜,完完全全的是一点儿反抗的余地而已。 她以为她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她所谓的强大只不过是建立在她知道一切事情发生上。 对于那些未知的,她却一点儿余地都没有。 “王爷,小姐确实是丞相府的小姐!”拢眉见钟离瑾瑜不信,便也替纳兰沉浮申辩着。 “那你又是谁?你家小姐的婢女?我记得丞相府对婢女的要求也挺高的,五官要端正,身材要纤细,皮肤嘛,不至于那么白,但是也不能那么黑啊!”钟离瑾瑜背对着拢眉说着。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辩驳的能力。 拢眉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总不能说她是从纳兰丞相府中逃出来的吧? “先帝曾近赏赐过祖母一件羽凤梨花裙舞衣,我见过,而且我现在也能做出来!”纳兰沉浮片刻的慌乱之后,便对着钟离瑾瑜的幽深的黑眸说道。 这个男人,想要他相信,真的很难。 而且他的控制力很强,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对于旁人说的话,做的事,很难受到影响。 “可是……我没看到过!”钟离瑾瑜的妖冶般的眼神真的能将人的心魂摄去一般,一般人根本难以招架得住。 纳兰沉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钟离瑾瑜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孔,重生这么长时间来,她还真的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她以为她对钟离瑾瑜还算了解,但是现在她才知道,钟离瑾瑜的残暴,嗜血,根本不是露在表面的。 虽然他不擅长伪装,如同钟离枫一般将内心的邪恶深深的藏起来,外表永远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温和。 但是钟离瑾瑜却从始至终很少露出一个表情,他唯一的表情,就是轻扯着嘴角,对你高深莫测的淡笑着。 笑容中有威慑有魄力同样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让人完全没有办法猜透他的心思,甚至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也更加难以让人揣测到他的心思。 “那你认为我是谁?”纳兰沉浮很想歇斯底里,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对抗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她还是输了。 她经历过的东西,钟离瑾瑜未必没有经历过,而且比她还要深刻。 “我的妾!”钟离瑾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第66章 怡红楼 在纳兰沉浮咬紧唇畔,眼神如狼似虎的盯着钟离瑾瑜时。 钟离瑾瑜早已侧过绝美的容颜,吩咐着手底下的士兵去收拾一件干净的屋子,准备一桶干净的热水了。 拢眉见到纳兰沉浮这样被羞辱,抬手便朝钟离瑾瑜的胸前劈去,但是钟离瑾瑜却非常轻松的抓住了拢眉的手臂,随后轻轻的一撇“嘎吱”一声,拢眉的肘关节就这样被钟离瑾瑜给生生的扭断了。 明明看着钟离瑾瑜的动作很轻,但是拢眉的表情却十分的痛苦,而且竟在这段时间内就将拢眉的肘关节扭断。 不过好在钟离瑾瑜的动作很快,不然这一下子,真的够拢眉受的了。 纳兰沉浮看着拢眉痛苦的模样,似乎一下子明白那些死去的王妃和姨娘,死相为什么那么凄惨了。 有些东西看着无害,看着不切实际,但是往往到最后却越让你目瞪口呆。 那些王妃,小妾们死得会如此的凄惨,怕都是因为受不了疼痛,然后伸手阻止,无一例外的被钟离瑾瑜给硬生生的扭断了关节。 他的手法如此的熟练,自然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花洛坐在太师椅上,晃悠着两条大长腿,看到钟离瑾瑜回来,便摊开折扇,冲着钟离瑾瑜咧着嘴笑。 “滚出去。”钟离瑾瑜似乎有些不耐烦。 花洛见钟离瑾瑜有些不高兴,立即屁颠屁颠的走到钟离瑾瑜的跟前,眨巴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问道:“怎么?不满意?这在边塞和大湾是找不出这样的女子的,你是不是嫌年纪太小了?那不急,养个几年就行了……” “纳兰丞相府有一个嫡出的纳兰云舒二小姐吗?”钟离瑾瑜收起了刚才那抹高深莫测的笑,转而十分严肃的问着花洛。 花洛是边塞人,从很小的时候便跟在钟离瑾瑜的身边,他要比钟离瑾瑜小上十岁,钟离瑾瑜让花洛做军师,一是因为花洛对边塞的情况了如指掌,二来就是花洛的确有这个才能,诡谲多端。 最重要的是能迅速的和陌生的人打成一片,能说会道。 要是说长相,花洛长得既不妖媚也不冷峻,完完全全是一个无害的清秀小生,长相十分的讨人喜欢,在加上那一张巧嘴,爱慕他的女性可是要比钟离瑾瑜多了多。 花洛想了一下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前两年我便开始研究这个纳兰丞相,一共育有两子四女,唯一的嫡出女儿纳兰云舒在一年前还被封为京都第一美女,而其他的女儿也都国色天香,不用说到时候肯定会用这几个女儿去笼络其他的官员,都是用来铺路的,至于那唯一的嫡女肯定是悉心栽培,送入宫了,怎么?那个女子是丞相府的小姐?” 花洛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了。 纳兰丞相府的千金怎么可能会哦跑到这战场之地,要是说是纳兰丞相府中的公子,他倒还是相信。 钟离瑾瑜没有说话,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花洛。 花洛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腰牌,最后十分坚定的回答:“这是真的,不是伪造的!看来那女子还真的是丞相府的千金啊!” “你刚刚说纳兰云舒被封为大明国第一美女?”钟离瑾瑜斜眯着眼睛,存在着一丝疑问。 花洛点头,最后重申一下说:“这是大明国的那些公子哥们封的,不是我封的。” 纳兰沉浮尽管也眉目如画,面容精致,但还算不上绝色。 要说她是大明国的第一美女,恐怕,只会让钟离瑾瑜觉得大明国的女人已经死的快差不多了。 “难道我送来的那个女人就是纳兰云舒?”花洛也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见过的美女不是很多,但是凡事见过钟离瑾瑜的人怕是所有的美女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坨粪便。 “不清楚。”钟离瑾瑜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她的相貌,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花洛斜睨着钟离瑾瑜:“那你今晚好好看看,要是真的是纳兰云舒,我劝你还是不要碰的好。” 钟离瑾瑜却笑了:“为什么?” “你是京都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鞠家和纳兰丞相府,纳兰云舒日后肯定会要入宫的,而你又无心帝王业,要是万一因为你这件事,纳兰丞相府和鞠家有什么不快,倒是让皇上有些为难。” “怎么?我墨北王爷的身份还配不上纳兰丞相府的千金了?”钟离瑾瑜不以为意。 无论如何他亲王的身份,配纳兰云舒这样的身份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只要他想要,父皇一道指令便会下来,鞠家和纳兰家就是在有不快,那还能怎么办? “要是明媒正娶还好,你要是直接就这样收了房的话,怕是纳兰家和鞠家的人肯定会不高兴,再说那个纳兰云舒还没有到15岁吧?”花洛字字珠玑,要是明媒正娶,纳兰家和鞠家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要是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话,确实会让君臣之间起了干戈。 “这人还不是你送来的,父皇要是怪罪下来,直接将你送出去便行。”钟离瑾瑜的性格十分的跳跃,永远一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的模样。 花洛听了这话倒是十分的委屈:“看来以后我还真不敢乱给你物色女人了,这边塞的女人和大湾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如你意的,前几天送来的,你看了两眼就又给送回去了……反正都是女人,作用都是一样的,又不是给你生孩子,凑合凑合就行了,要求那么高干嘛?” “你倒是好意思提,前几****送来的女人中,一个比一个黑,……”花洛如果不提,钟离瑾瑜可能便过去了,但是花洛却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提出来。 花洛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的喜好。 就是在美的女子没有一副好肌肤,那么他是断然不会去碰的。 “你以后不要给我乱带女人回来了,在带回来一个,你就自己领自己房里去。”钟离瑾瑜说完便走屋中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花洛却在一旁急得跳脚:“不是你说你要纳妾的吗?纳了快三年了,带回来那么多女人,你一个都看不上,现在还怪我了?我上哪儿去给你带一个比你还要绝色的女人回来?” 见到钟离瑾瑜没有理睬他,花洛直接跳出了屋门,指着钟离瑾瑜的背影道:“钟离瑾瑜,你最好别碰那个女人,不然烂摊子我可不帮你收拾。” 对方又是纳兰家丞相府嫡出的二小姐,背后又有着鞠家这样的亲戚,再加上还没有及笄,如果钟离瑾瑜直接将人给强了。 他敢保证,纳兰家和鞠家肯定会和皇家死磕到底。 钟离瑾瑜越走越远,但是花洛那气哼哼的神情却还是在钟离瑾瑜面前挥之不去。 纳兰沉浮和拢眉被关在一间除了床便没有其他家具的房间中,看着拢眉被扭断的肘关节:“墨北王爷那么高深的武功,你就不应该轻易动手。” 虽然痛楚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疼痛了,但是拢眉额头上的汗水却还是一个劲的在往下滴。 “我怎么能让小姐受到这样的侮辱呢?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是死也不让小姐跟来了,恐怕这次小姐你是非要嫁给墨北王爷不成了。”拢眉身体的痛却比不上心中的焦灼。 固然墨北王爷并不是她所听到的那样,还是那样的残忍暴戾,下手丝毫没有任何留情的余地。 这小姐要是嫁给了墨北王爷,稍有反抗就会落下残疾,难怪之前的那些王妃,小妾们都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的。 “别说了,让我看看能不能将你肘关节复原。”纳兰沉浮轻轻的扶着拢眉的手臂,跟在钟离枫身边那么多年,一些简单的医术她还是能应付得了的。 “小姐,你别管我了,你还是想办法逃吧?”拢眉看着纳兰沉浮十分自责的说道。 “这里是军营往哪里逃?”这个时候的纳兰沉浮倒是显的气定神若,反正她迟早都是墨北王爷的人,只不过是让时间推迟了一些而已。 “可是……小姐,要是等晚上王爷来了,你……”拢眉有些说不下去了。 小姐还没有及笄,不知道那个墨北王爷会不会对小姐来硬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墨北王爷的王妃和小妾每一个都是在十六岁以上吧?”纳兰沉浮细细的想着,想着钟离枫从中获得情报。 钟离枫让她知道的事情很少,偶尔会被她听到,或者在钟离枫喝醉的时候,她才能得到一些。 而其中最多的自然便是钟离瑾瑜的。 因为钟离瑾瑜是钟离枫这一生的死敌。 拢眉有些惊诧的看着纳兰沉浮,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芙蓉暖帐前,夜色生辉,钟离枫那张温柔到极致的面容上熏染了两片绯红的颜色,嘴中吐出的酒香让人沉醉。 “三哥喜欢成熟妩媚的女子,年龄一定要在十六岁以上的……”钟离枫说完这些醉话,便瘫软在纳兰沉浮的怀中,不省人事。 那一次是钟离枫醉的最厉害的一次。 而当时的她却只一心关乎着怀里的男人,现在想来那句话却格外的清晰。 钟离枫最擅长打听别人的喜好,随后投其所好,那么钟离瑾瑜的喜好,钟离枫自然十分的了解。 “你放心好了,墨北王爷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纳兰沉浮斩钉截铁的回答着。 拢眉却还是不懂,纳兰沉浮却用手摸索了一下拢眉的肘关节,还好钟离瑾瑜下手也不是太狠,并没有将整个手骨头都扭断,只要将关节恢复原位就可以了。 正在纳兰沉浮想要将拢眉的肘关节给扭回来的时候,房门却被一个士兵推开,看着纳兰沉浮,黝黑的皮肤上是一片肃穆:“王爷让你换好衣服后,去大堂献舞。” 第67章 好死不死的撞上 说完侍卫便让开了一条道,后面的侍卫都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托盘,而托盘上放着的都是胭脂水粉,玉珠首饰头饰,以及舞衣。 而且这一送还送了很多,方便纳兰沉浮选择。 “我家小姐不会去。”拢眉忍着疼痛狠狠的说道。 纳兰沉浮拦住拢眉,低声说了一声:“墨北王爷不喜欢别人反抗,越反抗罪受得越严重。” 墨北王爷从小到大,无论在谁的面前都习惯统领一切,任何一个不顺从的人都会被墨北王爷剔除在外,如今二十六年了,必须顺从他已经成为一种命令。 “可是小姐……”拢眉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纳兰沉浮拦住了:“如果我不去,说不定本来做伴舞的人会变成一群狼。” 大明国的皇宫贵人喜欢饲养狼来进行斗兽比赛。 这在边塞,狼群更是数不胜数,那钟离瑾瑜在这边塞待了这么多年,闲暇的时候除了折磨女人,自然是观看斗兽比赛来打发时间。 拢眉听到这脸色又白了一分。 纳兰沉浮看着床上摆放的那些舞衣,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甚至就是连那小小的一对耳环都是从上万只珍珠中挑选出来。 纳兰沉浮有些可笑的看着这些,以往这些好的东西,那一件不全是先送到纳兰云舒的房中去挑,之后才将那些不要的拿来给她们挑选。 现如今这么多的华美舞衣和精致首饰,放在她这边儿,让她一个人挑,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在去看那送来的胭脂水粉,无一不是用七日香坊盒子装的。 这边塞虽然比不上京都,但是这好东西却也不比京都的少。 甚至还有京都所没有的! 光从这一点儿看就可以看出,皇上是有多在乎墨北王爷,每年都会赏赐这么多的东西。 纳兰沉浮在几件舞衣中随意的挑选了一翠绿颜色的,在做到铜镜前给自己化妆时,纳兰沉浮略微有些迟疑,最后似是没有半点儿犹豫般,对着铜镜打开了七日香坊盒子。 半个时辰后,拢眉十分惊愕的看着转过头来的纳兰沉浮,那一双沉静的眸光在那一刻变得十分的复杂和矛盾,隐隐约约的竟还带着不确定的恨意。 “纳兰云舒?”这四个字不自觉的从拢眉的嘴中吐出,但是随后拢眉还是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大小姐,你怎么化成纳兰云舒的模样?” 纳兰沉浮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眼角似乎有点儿不像,云舒的眼睛是非常妩媚的。” 拢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想想,大小姐本来和二小姐就长得十分的相似,如今大小姐稍微化化妆便已达到了和二小姐九十分相似的程度,如果不是亲近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纳兰沉浮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以纳兰云舒的身份出现在墨北王爷面前。 纳兰沉浮听到自己要嫁给墨北王爷的消息,她不是不慌,不害怕,而是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她的脑中便腾的出现了一个主意。 纳兰云舒既然能冒充她的身份坐上皇后之位,那她为何不用以纳兰云舒的名义,让纳兰云舒成为墨北王爷的王妃? 所以当祖母让她来大湾的时候,她的心简直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还正愁怎么和祖母开口呢。 而如今她已然告诉墨北王爷她是纳兰云舒,那么她自然要化成纳兰云舒的样子,再说墨北王爷也没有完全看清她的脸,就是看清了那又怎样?也看得不是很仔细。 她和纳兰云舒长得本来就很像! 而且相信墨北王爷正眼看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湿透的,脸上的妆容也都被水化了,又有头发挡着。 “小姐,你这样会不会被发现啊?而且真的很危险啊……”拢眉无比担忧的说道,纳兰云舒是大明国的第一美女,纳兰沉浮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化成纳兰云舒的模样,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纳兰沉浮安抚着拢眉:“你放心,墨北王爷绝对不会碰我的!” 纳兰沉浮说的是斩钉截铁,让人不容置信。 但是至于是不是纳兰沉浮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她只希望钟离枫的情报是正确的。 纳兰沉浮从房间中出去的时候,两旁守卫的士兵几乎连自己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纳兰云舒很自信的容貌,而纳兰沉浮也更是对纳兰云舒的容貌自信。 纳兰沉浮被两个侍卫带到大堂的时候,似乎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 她所理解的大堂应该是四四方方的摆上几张桌椅的房间。 而这个所谓的大堂,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场地,然后摆放着上百张坐席味儿。 当天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里面立即响起了一声十分的欢悦声,那火把的亮光照耀在纳兰沉浮的身上,使底下穿着清一色的兵服的人越发的雀跃。 他们的身后便是潮起潮落的大海,海浪的声音与他们的欢呼声合成一团。 让纳兰沉浮有一种被当做小丑般的感觉。 纳兰沉浮以为只是跳给墨北王爷一个人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些人的人群中竟然还找不到墨北王爷的身影。 纳兰沉浮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这些人基本上是很少能够见到女人的,而这次见到如此绝色的女人,自然神情十分的兴奋。 纳兰沉浮站在他们面前,本来想要跳的舞步全部都忘记了。 而这些士兵们似乎也不在乎纳兰沉浮跳什么了,只要纳兰沉浮站在这儿,让他们一次看个够就可以了。 纳兰沉浮本来带着淡淡笑容的面容慢慢的变得冷凝起来。 墨北王爷既然你存心想羞辱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得逞。 纳兰沉浮平息自己心中的那口气,告诉自己,她现在不是纳兰沉浮,而是纳兰云舒。 往后被人提起,也都只会说纳兰云舒的名字,和她纳兰沉浮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更何况她还顶着纳兰云舒的这张脸。 想到这纳兰沉浮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底下的士兵一看,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便都兴奋的跳了起来。 既然没有人要她跳舞,那她自然不会跳。 反倒笑意连连的朝这群士兵的席位上走过去,从地上拿起一壶酒,便用手将盖子扒开,然后对着底下的人说道:“你们常年驻扎在边塞,一定很思念在远方的亲人,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关于故乡的歌吧?” 要想自己不处于被动,不在被这群男人看得直流口水,那么她只好主动出击,将掌握权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远处的高塔上,钟离瑾瑜手中握着一个陶瓷杯,姿态慵懒的看着被人群围在一起的女子,沉思着。 身旁的花洛,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喝到痛快为止,反正他又不用打战,就是敌军打过来了,他身旁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钟离瑾瑜呢! 只要他看着不让钟离瑾瑜喝醉就行。 纳兰沉浮的歌喉完全都遗传了她的娘亲,十分的空灵好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首思念家乡的歌曲,却已然将底下铁骨铮铮的汉子红了眼眶。 钟离瑾瑜看到这最终将手中晃悠了很久的酒给送到了嘴中,随即薄削的嘴唇微微的弯起了一丝弧度。 花洛倒是喝得有些醉了,看到下面的人玩的挺高兴的便也想下去和他们一同玩耍。 纳兰沉浮不知道是该佩服自己的胆量,还是自己天生的社交能力。 只不过一首歌的时间,和随便说说的几句话,却让自己在这些士兵中赢得了好感。 而且她还组织了这些士兵围着火堆,一同唱歌跳舞,场面十分的和谐。 让自己从小丑的角色一下荣升成为了领袖的角色。 而纳兰沉浮想想自己是纳兰云舒就放开了,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相反还恨不得故意出几次丑,让大家笑笑纳兰云舒。 钟离瑾瑜本来是想以此来羞辱一下纳兰沉浮的,想要让她将她高贵的自尊心和千金之躯的小姐身份放一放。 但是对方却十分的会变通,丝毫没有一点儿丞相府的小姐架子。 反倒十分迅速的和士兵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的,十分的欢乐。 离得这么远,又有着海浪的声音,普通的人自然是不会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钟离瑾瑜却听的十分的清楚。 对于那些自持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钟离瑾瑜向来是不屑一顾的,越是摆架子,越是做作,他越是会让对方出丑。 他的前几个王妃不就是吗? 到了边塞,无一不例外的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嫌这嫌那,时不时的摆着自己的千金小姐身份,对着他的士兵呼来喝去。 她们都是嫡出的,在家中自然是颐指气使的,成了墨北王妃更加是不可一世。 她们没能活过三个月,不是他不想让她们活过三个月,而是她们不懂得如何放低姿态。 士兵也是人,再卑贱的也是人,出生高贵一点儿就可以任由欺负这些人吗? 钟离瑾瑜虽然出生高贵,但是他却十分讨厌那些仗着自己身世将别人踩在脚底下的。 他不会主动去伤害一个人,除非是那个人先要伤害他的。 那一位王妃他娶回来的时候,对她们是残忍,暴力的? 相反他对她们十分的客气,可以说相敬如宾。 倘若如果一直都这样下去,那他也没有必要在娶那么多的王妃。 但是她们却一个个恃宠而骄,为了争宠一个个不择手段,他是最见不得女人为了那一点点的宠爱而使出卑劣的手段,凡事让他发现的,他都会一一处死。 所以他带回来的小妾,娶回来的那些王妃所以才没有一个活过超过三个月的。 第68章 沉浮的反击 如果她们安生生的,和平共处,怎么会招来杀生之祸? 纳兰沉浮正和一位副将聊的正开心,说到京都种种有趣的食物和消息,纳兰沉浮直接当起了说书先生。 将京都的一切都有滋有味的说了出来。 而且顺带添油加醋的说了兰若雪的那件事。 将她所知道的所有内幕都给说了出来。 引得低下的士兵一阵哄笑声,直骂兰若雪太过愚蠢,被一个女人玩弄在手掌心。 纳兰沉浮说得正起劲,手臂忽的一下就被抓住,正听的兴起的士兵门一看来人,脸色便立即恢复了严肃,弯下腰来叫了句:“王爷” 纳兰沉浮看着突然出现的钟离瑾瑜,昏黄的火把光芒照耀在钟离瑾瑜绝色的面容上显得有些柔和,那双妖冶的双眸也让人看得有些不够真切。 钟离瑾瑜一边儿拽住纳兰沉浮的手像外走,一边儿冷漠的问着:“你今年多大?” “十三岁!”纳兰沉浮故意高声的回到。 心里在默默的祈祷着钟离枫的情报不要出错。 “那好,你就在这待到及笄,之后我们成亲。”钟离瑾瑜拉着纳兰沉浮的手大跨步流星的就朝着高塔方向走去。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十分的吃惊,这钟离瑾瑜是有多么的缺女人,只要是个女人他竟然都想成亲? 纳兰沉浮用力甩开了钟离瑾瑜的手臂,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钟离瑾瑜:“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才刚见面,你就让我嫁给你?你是王爷,但是我又不是寻常家的姑娘,我到大湾来是来游玩的,不是被你当作小丑一样来给你的士兵跳舞的!” “我身边缺个王妃。”钟离瑾瑜是这样回答纳兰沉浮的。 纳兰沉浮发现自己似乎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和钟离瑾瑜说话。 钟离瑾瑜如果真的需要一个王妃的话,大可一封书信送到皇上跟前,让皇上给他挑选两个王妃送过去,甚至还可以挑选更多美貌的女子给他做小妾。 纳兰沉浮发觉自己对钟离瑾瑜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本以为他应该是那种冷酷无情,残虐暴虐的人,但是他除了有些冷淡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 身上虽然散发着那种凌厉的气势,但是话语中却也没有多少的恨厉。 这个和她当初见到的钟离瑾瑜的差距真的好大。 “大明国的女子都是要在乞巧节那日献艺,表演从而等待提亲,这是女子必须要经过的环节。”纳兰沉浮言辞犀利的告诉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从十八岁开始就驻守边塞了,或许是在这里生活太久了,早已忘记了大明国的习俗。 “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写信给父皇,纳你为妃。”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眸,说着。 纳兰沉浮瘦弱的身影在钟离瑾瑜高大的身影下更加的娇小,似乎只要钟离瑾瑜收拢自己的怀抱,纳兰沉浮便能紧紧的融入到他的身体处一样。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纳兰沉浮听到就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般。 “要不你看着我写?”钟离瑾瑜说完,便再次拉起了纳兰沉浮的手臂。 而纳兰沉浮却反过来抓住钟离瑾瑜的手臂,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钟离瑾瑜:“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纳兰沉浮承认纳兰云舒很美,但是在美也还没美到让钟离瑾瑜一见钟情的地步。 “因为我刚刚看见你和我的士兵能够愉快的相处,不像我之前的那几位王妃,在她们的眼中这些侍卫都是卑贱的!”钟离瑾瑜将嘴角那抹随意的笑容收起,反倒变得严肃起来。 纳兰沉浮有些意外:“只是因为这些?” “只是因为这些!”钟离瑾瑜肯定的回答着。 女人对他来说真的只不过是一个生孩子和暖床的工具,他想要娶纳兰沉浮无非是因为纳兰沉浮能够和他的侍卫和平的相处。 他从十六岁就开始带兵,他认识十万军队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的名字他都能一个一个的叫出来,而且他更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来当兵,为什么会来条件刻苦的边塞驻守。 他们是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妻子父母和儿女。 他和这些士兵相处了十年自然也将这些士兵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或许这对与别人来说十分的可笑。 但是他确实真的是将这些士兵当成了家人看待。 虽然这些家人没有任何血脉,但是却比那些和他有血脉关系的兄弟要待他好得多。 京都的那些血脉相连的兄弟甚至被叫做母妃,姨娘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关怀和亲切,但是在背地里却会毫不留情的捅上一刀。 而他训练出来的士兵,对他却是从一而终的忠诚,他不是战无不胜的,而恰巧因为一次他中了敌人的埋伏,两万大军被困在峡谷,敌军要求用他去换取两万士兵的生命。 在没有一丝希望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妥协。 而他的那两万士兵中却突然冲出来了十几个人,将他身上金黄的铠甲脱下,一个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手下,将盔甲穿在了身上,就这样代替他被敌军俘虏。 而他则顺利的带着两万军队逃出了峡谷。 他的战无不胜,不是他一个人换来的,而是他手底下训练出来的士兵。 你把士兵当成家人,那么士兵自然会更加敬重你,爱戴你,将你也当成家人看待。 但是自从他娶了第一位王妃回来之后,这位姜姓的王妃却一下将他和士兵的关系重新梳理了一遍儿,不仅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士兵怎样的卑微,又是怎样的不配和他站在一块儿。 他怎么会容忍这些和他同生共死的家人被一个女人说成这样,更是将兄弟间的感情伤透,所以那个姜姓的女人没有活过一个月就这样死了。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如此。 到了第四个似乎安稳了不少,没有前面的那般不可一世,但是嫉妒心却是十分的强,总是在背后耍着阴谋手段,让一个怀有他孩子的小妾小产了,最后一尸两命。 而那第四个王妃是活得最长的,但是却也是死的最惨的。 花洛跟他说过,女人的一生便都围绕在自己的丈夫身旁,范围很小,自然而然的那些诡计,阴谋就出来了。 要是他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他只能娶一个。 所以对于这一个,他自然要千挑万选,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刚刚看到纳兰沉浮和他的那些士兵愉快的相处,所以他便决定是她了。 而且他也对于父皇的催婚,有些厌烦了。 他不想要回到那个肮脏冷漠的京都,虽然那里很繁荣,条件十分的好。 但是比起边塞,他还是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人质朴,真诚,从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讨厌虚伪。 更讨厌阴谋诡计…… 他知道他的那些兄弟们对他十分的忌惮,他回去后免不了又是异常暗地里的斗争。 尤其是太子,对他更是穷追猛受。 谁让他手握重兵,又深得父皇的喜爱。 所以他很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去,男子汉就应该在战场上厮杀,而不是为了那些权利,地位而对自己的亲兄弟反目成仇。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的神情十分的惊措,甚至真的完全不理解钟离瑾瑜在想什么, 而钟离瑾瑜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了,看着纳兰沉浮:“只要你能和我的手下和平共处,那么我自然会对你好,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孩子!” 钟离瑾瑜这是在对纳兰沉浮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喜欢孩子,不然他也不会想到要去娶一个女人回来做王妃。 “好啊,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就写信给皇上。”纳兰沉浮自然不会相信钟离瑾瑜说的这些话。 对男人权利和地位是最重要的,娶的女人都是对自己事业有所帮助的。 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娶一个女人回来,或者只是喜欢那个女人外表的,一般都是成不了大事的。 钟离瑾瑜的几句话,完完全全的让钟离瑾瑜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成了泡沫。 之前的那些传说一定都只是嫉妒钟离瑾瑜所散播出来。 她只是听过钟离瑾瑜残忍,嗜血,但是却从未听过钟离瑾瑜是如何的残忍,嗜血,暴虐。 钟离瑾瑜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动了一下,淡雅如雾的星眸中掠过一丝忧郁:“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你会死得很惨。” 这句话钟离瑾瑜说的倒是十分的平淡,但是话语中却满是狠历。 让人听了不由的心神一颤,寒意瞬间侵袭了整个身体。 刚刚那个还算平和的钟离瑾瑜,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就变得冷峻起来。 “我没有理由要嫁给你。”纳兰沉浮有了一丝退缩,随后转身就想走。 “一个月后我就要回京都,只要本王和父皇说,不管你同不同意。”钟离瑾瑜恢复了一贯的冷凝,话语低沉,十分的有压迫力。 纳兰沉浮转身刚想要说什么,钟离瑾瑜便已经步入了无边的黑夜,那一袭火红的华服,早已消失不见。 纳兰沉浮回到屋内的时候,拢眉还没有睡着,紧张的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拢眉。 拢眉听后也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 墨北王爷能成为除了太子之外唯一被封为亲王的人,靠的不仅仅是皇上的宠爱,更多的则是自己的能力。 既然这样,那么睿智聪慧的墨北王爷怎么可能突然对纳兰沉浮说出这一番话来。 纳兰沉浮和拢眉谈论了许久,得出的结论就是墨北王爷一定在试探什么。 到了第二日,看守的士兵便将纳兰沉浮和拢眉给放了出来,还请来了军医替拢眉疗伤。 第69章 宫宴 等将拢眉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便将两人带到了渡口,纳兰蓝也正在那边等着她们。 纳兰蓝看到纳兰沉浮和拢眉好端端的走出来,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墨北王爷手下的士兵是不会随意的克扣百姓,甚至虐待百姓的。 但是当纳兰沉浮走到纳兰蓝身边的时候,纳兰蓝一下变得十分诧异,但是却又不好问为什么。 边塞的这一天一夜,似乎是没有发生什么,但是纳兰沉浮所面对的事情却十分的诡异。 纳兰沉浮甚至在想那个人可能不是真正的钟离瑾瑜。 可是他身上那种盛势逼人的气质,以及浑然天然的王者风范,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冒充的。 而钟离瑾瑜对纳兰沉浮的话,是越发的让纳兰沉浮想不通。 见面还不到三个时辰,钟离瑾瑜就说要娶她。 这自然是她想要的,她现在的身份是纳兰云舒,那么到时候娶的肯定也是纳兰云舒。 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纳兰沉浮开始在怀疑,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钟离瑾瑜真的要娶她。 听他刚刚的口吻,好似只要她能和那些士兵和平共处,不摆大小姐架子,就会对她很好。 而纳兰云舒是最擅长伪装,对别人示好的。 如果她这样做岂不是是在帮纳兰云舒谋了一个好前程? 灵凡等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了纳兰沉浮,心中的担忧一下就化成了泪水,当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是二小姐的模样时。 灵凡只是愣了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儿纳兰沉浮,最后才走到纳兰沉浮身边担忧的叫出了声:“大小姐,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儿,只是王爷觉得我的歌声好听,让我唱了一晚,便放我回来了。”纳兰沉浮故作轻松的说着。 钟离瑾瑜真的太玄乎了,让她的心情根本轻松不起来。 纳兰蓝和其他的侍卫看着纳兰沉浮的面容都十分的好奇:“王爷真的没有为难小姐吗?” “没有,你们放心好了,还有我希望,你们今天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永远的烂在你们的肚子中,你们也知道再过一个月我是要嫁给墨北王爷的……”纳兰沉浮的话很明显,如果他们不好好的将自己的嘴巴给闭紧的话,那么一个月后等她成为墨北王妃之后,她定然是不会放过他们。 而且之前这四人都拿了纳兰沉浮的银两,自然是一切都会听从纳兰沉浮的话。 高高的高塔上,钟离瑾瑜侧着身姿态慵懒的倚在太师椅上,冷冷的侧颜布满了冷厉,一双深邃的黑眸布满了不可小觑的精光。 花洛撑着自己的脑袋,趴在桌上:“你真的和她这么说了?” 钟离瑾瑜邪魅的勾起唇角,眼神中那种寒冷到骨子里的冷漠,一点一点的从眼角处溢出来,十分的残厉无情:“她是丞相府的纳兰云舒,或许她会觉得是她的美貌吸引了我,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和我之间有着怎样的一个仇恨……” “看来,你之前杀掉那些王妃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没有办法和你的手下和平相处,更多的原因是你想娶到纳兰云舒!”花洛一语道破玄机。 钟离瑾瑜的心思那么深,不到最后他准备收网的时候,是根本看不出他的意图。 钟离瑾瑜妖冶的面容上满是残酷的冷凝,嘴边儿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越是灿烂眸光却越是冷酷。 二十六年了,他的债该一一讨回来了。 纳兰沉浮在罗源休息了片刻,便果断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如果钟离瑾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人物的话,钟离枫根本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对付他。 所以她决定要离他远远的,这样的人,真的不是她所能招惹到的。 一行人迅速的收拾东西,便坐着小渔船从罗源出来了。 随后纳兰蓝又找了家客栈,暂时的住下来。 纳兰溪则和纳兰烨则去查看身后是否有人在跟踪着他们。 纳兰沉浮从边塞回来之后一直就是心事重重的,轻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过,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灵凡用了那贴药,身体也慢慢的适应过来,这些时间也都是拢眉在旁照顾着纳兰沉浮。 灵凡看着本来应该死去的拢眉,眉头也随之跟着蹙着,又看了一眼身旁一直都在沉思的纳兰沉浮。 她以为小姐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但是现在看来,小姐还是有些事情在瞒着她的。 “小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拢眉知道前因后果,知道纳兰沉浮是不可能在留在在这里了,纳兰烨和纳兰溪到现在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已或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天……”纳兰沉浮思虑很久,才从嘴中吐出这两个字来,大湾紧靠着边塞,钟离瑾瑜想要找到她简直可以轻而易举。 她是越想越不知道钟离瑾瑜想要做什么了。 灵凡的脸色还有些惨白,看着张灯结彩的窗外不由的说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节日啊?” 拢眉看了一眼:“哦,今晚应该是有夜市的吧,在大湾每个月都会有三次夜市,一直延续到亥时,就跟我们京都的庙会一样十分的浓重,热闹。” 大湾虽然没有京都的繁荣,人流量也没有京都的多,但是到了晚上夜市的时候也的确十分的热闹,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在京都都是没有的。 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的特产。 灵凡站在窗前,往下望,就看到无数的男男女女没有避讳的在街上闲逛着,从这个摊位前绕道另外一个摊位前。 每个摊位前都贩卖着不同的新奇玩意儿,自然那各种美食甜点,都极具的富有地方特色。 “反正我们来大湾是来游玩的,我们就下去逛逛吧!”纳兰沉浮看出灵凡的心思,而且总是憋在屋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京都的女子从来都二门不出,大门不迈的,更是很少有机会能够在大街上和男子一般自由自在的闲逛。 纳兰烨和纳兰溪已经回来了,也确认周围没有人在跟踪她们。 这让纳兰沉浮也稍稍的放下了心。 “您毕竟是小姐的身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拢眉倒是十分的顾及这些,大湾的名分很开放,没有京都那么的讲究。 但是纳兰沉浮毕竟是纳兰丞相府的小姐。 “没事儿,反正也不会有人认出我来,我们就穿着女装在下面逛逛吧,而且还有纳兰蓝他们的保护,应该不会有问题。”纳兰沉浮摇了摇头,看到外边儿热闹的集市,她也有几分动心了。 拢眉递给纳兰沉浮和灵凡一人一条方巾,说还是打扮成本地人比较好些。 纳兰沉浮和灵凡倒是对大湾的服饰稍微的有点儿感兴趣,而且大湾的服装十分的简洁,穿在身上也不需要时时在乎自己的仪态,时不时的低头看着裙子上有没有沾染上灰,而且也不需要都走着莲步。 换上大湾特有的服饰,纳兰沉浮倒是觉得这样才算一个孩子。 灵凡有些苍白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丝笑颜。 三个人在人山人海的夜市上对什么都比较新鲜,好奇,看到什么都想买,头上挂着的各色灯笼,照耀在行人的身上,十分的好看,明亮。 不一会儿,三个人身上的银两就花得差不多了,灵凡和拢眉身上都抱着一大堆的东西,买的最多的就是女生的一些小首饰和吃的东西。 纳兰沉浮在回头的一瞬间,高挂在竹竿上的琉璃灯笼,忽然从天而降的砸了下来。 那场景太快的让纳兰沉浮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拢眉和灵凡怀中都抱着一大摞的东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着那硕大的灯笼就要砸到纳兰沉浮的身上了,一双大手便稳稳当当的将纳兰沉浮的身体抱在了怀中,立时纳兰沉浮便感觉到眼前一黑,预想中的重物没有砸到身上来,倒是身下却十分的柔软。 “小姐……”反应过来的拢眉和灵凡立即惊叫了一声。 好在只是一盏灯笼,不是很重,但是就怕是里面的蜡烛油会溅到人的皮肤上,十分的生疼。 而护住纳兰沉浮的人则是将披风盖在了纳兰沉浮身上,这才使纳兰沉浮眼中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纳兰沉浮自然也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没事吧?”声音低沉有磁性,几乎是在同时纳兰沉浮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了。 而一直在暗处保护纳兰沉浮的人,也才在这个时候显身。 不是他们保护不周,而是对方的身影明显要比他们的还要快。 纳兰沉浮从那人的怀中出来,潋滟的眸光费解的看着眼前戴着月牙弯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的人,即便是将大半张脸都遮住,纳兰沉浮已然能从面具下那双妖冶的桃花眼中,确定的分析出这个人是谁。 “王爷?”纳兰沉浮低声叫了一遍儿,像是在验证什么一样。 “站起来,让我好好你有没有受伤。”钟离瑾瑜全身都穿着一身肃杀的黑,身材高大的他,将纳兰沉浮拢在怀中,越发衬得纳兰沉浮小鸟依人。 “你快放开我家小姐。”灵凡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冲着钟离瑾瑜大叫着,随后对着纳兰身边儿的四个侍卫说:“你们还不快把他和小姐分开。” 但是四个侍卫都没有动,对于习武多年的他们来说,光凭内力就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武功要在他们之上,要是和他动手,他们根本讨不到一点儿的好处。 纳兰沉浮得到准确的回答,便立刻想要从钟离瑾瑜的怀中离开,神色中带着一丝诧异。 第70章 阴谋 钟离瑾瑜高大欣长的身材,站在人群中本就十分的显眼,再加上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块儿银质的月牙面具,让钟离瑾瑜本就盛势的气息变得有几分迷离。 面具虽然遮住了钟离瑾瑜那绝色妖媚的面容,但是他冷峻的五官却更加的立体,似是带着一丝诱惑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脸上的面具掀掉。 “你是一直都跟着我,还是只是碰巧?”纳兰沉因为相信纳兰烨的话,确信没有人在跟踪她们,她这才会出来的,但是一个小小的事故,她不想看到的钟离瑾瑜却一下子跳了出来,如果说是凑巧也太凑巧了吧? “你从来就没有出过我的视线过。”钟离瑾瑜面具下的唇轻轻的掀了掀,似笑非笑的样子。 纳兰沉浮的身影又往后退了一步,她清楚大湾和边塞对钟离瑾瑜来说,就是他的势力范围。 “你想干什么?”路过的路人纷纷的朝这边儿张望,好奇着这一对男女究竟在说什么,而纳兰沉浮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钟离瑾瑜淡慢的扫了一眼纳兰蓝他们,裂开绯红色的唇角,好听的声音便从嘴中说出:“怕他们保护不了你!” 纳兰溪听到这句话,显然是忍耐不下去了,冷着脸问道:“你是何人?” 但是大概猜出对方是谁的纳兰蓝立即阻止了纳兰溪的无礼。 “你不是来大湾游玩的吗?我带你好好逛逛吧?”钟离瑾瑜似乎直接忽略到其他的人,对着纳兰沉浮还算是温和的说。 钟离瑾瑜的这种问话,在钟离枫的口中自然会化作绵绵的软声细语,十分的温柔,而钟离瑾瑜却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一点儿温柔,十分的平淡,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但是这种口气已然是他最好的了。 “王爷,你这样擅自离开边塞不怕皇上知道吗?”大湾虽然离边塞很近,但是没有皇上的允许擅自离开驻守地是会被砍头的,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说。 纳兰沉浮仰着头看着钟离瑾瑜那尖锐莹润的下巴,性感的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钟离瑾瑜低下头来:“我是王爷,和鞠将军不一样,只要不擅自回京,父皇会原谅我的。” 明明那么调皮的话语从钟离瑾瑜的口中说出来却十分的正经,且十分的冷。 或者这句话从钟离枫的话中说出来,或许会十分的搞笑,但是钟离枫不是一个幽默的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正经且都是经过认真思索过的,每一句废话都没有。 而钟离瑾瑜他也从来不说废话,更多的时候是不说话的,而说的时候要么就是气氛越发紧张的时候,要么就是一小段的冷幽默。 纳兰沉浮听到这,已经没有在说什么的必要,本来大好的心情就这样被搅乱了,纳兰沉浮转身便要走。 但是钟离瑾瑜却将纳兰沉浮的手臂抓住,且不由分说便拉着纳兰沉浮便脚尖点地就一下飞到了屋顶上,纳兰蓝四个人自然在第一瞬间反应过来,追了上来。 奈何拢眉倒是练过今年武功,但是都是用来防身的,对付几个毛贼可以,要是像纳兰蓝他们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跳上房顶是不可能的。 而且拢眉手上还有伤,虽然没有纳兰蓝他们快速的跳了上去,至少拢眉还是借助周边儿的小摊点儿爬了上去。 而灵凡除了在底下望着她们,什么都不能做。 “王爷,你想怎么样?”纳兰沉浮被钟离瑾瑜拉着,跟着钟离瑾瑜的步伐有些不稳的走在屋顶上,脚下的碧瓦青砖被纳兰沉浮踩得嘎吱嘎吱响。 纳兰烨和纳兰秉一下拦在了钟离瑾瑜的跟前,客气的说道:“壮士,还请你放过我们家小姐。” 纳兰沉浮每次叫王爷的时候,声音都很轻,因此除了纳兰蓝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我只是带你们带小姐去欣赏大湾的风景而已!”钟离瑾瑜不以为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的身后又突然出现了两名戴着面具的人,将正准备跟过来的纳兰烨和纳兰秉都拦在了后面。 “你放手,我想自己走。”纳兰沉浮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的脚下,她的脚下是一排排整齐的青瓦,而屋顶下更是有着人来人往的人流,一不小心就会踩碎瓦片从屋顶上摔下去。 钟离瑾瑜松开纳兰沉浮的手,但是手却绕过纳兰沉浮的手臂环住了纳兰沉浮的腰侧。 纳兰沉浮只觉整个人似乎都悬到了空中一般,害怕却又十分的刺激。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钟离瑾瑜便带着纳兰沉浮从屋顶上飞跃到了一个参天大树下面前。 许多人都虔诚的围在这棵树下,双手合十闭眸像是在许愿。 “这是弥撒树,每年都会有不同的人到这里来许愿,而且很灵验。”钟离瑾瑜将纳兰沉浮带到最前方,手也从纳兰沉浮的腰上拿了下来,高大的身影站在纳兰沉浮娇弱的身旁,倒是让纳兰沉浮突然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钟离瑾瑜的神情一直都看着那棵挂满了红绸布的参天大树,没有听到纳兰沉浮的任何回应,便微微的低下头。 而也就是在那一瞬,纳兰沉浮迅速的将头别了过去,沉静的神情有些慌乱。 钟离瑾瑜妖冶的眸光立即朝前方看去,两张不算陌生但是却想不起来的面容便有些不太清楚的出现在钟离瑾瑜的面前。 一张十分的阴柔,一张却极为的温润,两道修长的身影一青一白的立在人群中,十分的显眼。 钟离瑾瑜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了一丝印象。 而身旁的纳兰沉浮却是背对着身体,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纳兰沉浮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等她在看时,钟离枫的眼神分明已经朝她这边儿看过来了。 不是她太过惹眼,而是她身旁的钟离瑾瑜太过惹眼。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纳兰云舒,而且脸上的妆容也一直都画着的是纳兰云舒,如果让钟离枫看到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刚刚有疑问钟离枫为什么会来,但是看到钟离枫身旁的兰若雪,她便一下就明白了。 “走吧!”钟离瑾瑜倒是十分的通情达理,没有一丝刁难,已然看清了这两人是认识的,但是并没有追问纳兰沉浮为什么要躲闪。 钟离瑾瑜重新拉住纳兰沉浮的手,慢慢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似是担心人群会将他们冲散一般,一直走到人群渐渐稀少的地方,才松开纳兰沉浮的手臂。 纳兰沉浮看了一下四周,不敢回头,只是一味的想要走,想要离那两个人远远的。 不然她的计划都会被这两个人给摧毁掉。 钟离瑾瑜不知道纳兰云舒长什么样,但是钟离枫和兰若雪却知道的十分清楚。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她们三个人碰面会是什么样子。 她只是将自己画的比较像纳兰云舒而已,不是易容。 所以钟离枫和兰若雪是能分辨出来的。 “七弟今年应该要参加同考了吧?还真有心情到大湾游玩。”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的神情,没有点破。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的眼神有些复杂,她以为钟离瑾瑜一定不会认识他们呢。 钟离瑾瑜十八岁的时候就到了边塞,那个时候钟离枫也不过才七岁,但是他竟然能一下子就知道对方是谁! 不过他有着那么好的记性,半猜半想的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回客栈。”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四周,纳兰蓝和拢眉他们一个都没有跟上来。 自然是被钟离瑾瑜的人给拦住了。 纳兰沉浮刚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被钟离瑾瑜给拉到了怀里来了,如果是钟离枫的话,一定会低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上一句:“好” 但是他是钟离瑾瑜,将纳兰沉浮拉到怀中来是,只是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他们跟上来了。” 纳兰沉浮自然是不敢回头,听了这句话便任由着钟离瑾瑜将她拢在怀中,这么暧昧的姿势,自然又是惹来过路人的异样目光。 即便大湾的民风再开放,但是还没开放到可以当街搂搂抱抱的。 但是纳兰沉浮听到钟离瑾瑜刚刚的那一句话,她只好任由着钟离瑾瑜将她罩在她的怀中,祈祷钟离枫会看不见她。 但是只要和钟离瑾瑜这么一个显眼的人走在一块儿,想要找不到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确定你没看错?”兰若雪看着朝人群中而去的钟离枫说道。 纳兰云舒此时此刻还在床上疗伤,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和纳兰云舒很像的一个人……”钟离枫的眼神一直在周围焦急的寻找着。 和纳兰云舒很像的那个人自然是纳兰沉浮了。 “纳兰沉浮?”兰若雪第一个便反应过来了,能和纳兰云舒长得相像的人,也只有纳兰沉浮了。 兰若雪想到这竟然还有一丝兴奋,之前的那件事他一直都耿耿于怀,示纳兰沉浮未死敌,本想故意诱惑她,但是谁曾想诱惑到的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婢女。 而这次兰若雪似乎是想卷土重来。 第71章 刺客 “这位小姐……”钟离枫的脚步很快,眼睛也很尖,不一会儿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钟离瑾瑜的身影,立即追了上去,走到身边。 而纳兰沉浮则下意识的将脸贴在了钟离瑾瑜的怀中。 钟离瑾瑜停下脚步看着钟离枫,似是在耐心的等待他说下去。 而钟离枫似乎是感觉来人不是一般的来头,言语之中都带着一种致命的贵族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钟离枫的个头还和钟离瑾瑜差个几厘米,论气势钟离枫年幼自然是比不上常年征战在外,且十分老成的钟离瑾瑜。 钟离枫说道这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而钟离瑾瑜的耐心显然十分的好,就这样淡慢的看着钟离枫等着他说完。 “这位姑娘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钟离枫见对方不问,便只好说道。 兰若雪也跟了上来,一双多情的丹凤眼就这样毫不避讳的盯着钟离瑾瑜怀中的纳兰沉浮,似是想从那一丝缝隙中看清楚是不是纳兰沉浮。 钟离瑾瑜搂着纳兰沉浮的力道有些紧了,将身上的披风盖在纳兰沉浮的身上,让兰若雪窥探不到一丝。 “哦。”钟离瑾瑜冷淡的说了一个字,表情十分的冷漠,更多的则是疏离。 钟离枫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钟离瑾瑜却慢慢的回过头,眼神犀利的看着兰若雪,兰若雪被那记眼神吓到,立即收回了自己一直在考察的眼神。 钟离瑾瑜搂着纳兰沉浮的身体,便继续打算向前走。 而兰若雪又特别的好强,见到钟离瑾瑜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走,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伸手将盖在纳兰沉浮身上的披风给掀了起来。 而结果还没等钟离瑾瑜亲自动手,突然出现的一个黑影便一掌打在了兰若雪的身上,好在兰若雪学过武动,身子一躲,便躲了过去。 钟离枫也不知道该说兰若雪什么,对方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不能轻易招惹。 连忙走到钟离瑾瑜和那个黑衣人的跟前,谦逊的道歉道:“这位兄台对不起,我的朋友性子有些急躁,这位姑娘长得和我朋友喜欢的一个女生很像,所以便想过来问问,冒昧之处还请兄台多多担待。” 一直冷抿着嘴唇的钟离瑾瑜却轻轻的扯动了下唇角,似是在嘲讽一样。 这样兰若雪本就忍着的怒火直接爆发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兰若雪骄纵的性子自然是太师宠出来的,尤其有着这样的身份背景,兰若雪自然都觉得人人都应该尊重他,敬仰他,在他的面前就应该跟个哈巴狗一样,挥之则来,挥之则去。 钟离枫拉扯住兰若雪的衣袖,让他克制一点儿。 可是从小一直都被众星捧月的兰若雪,怎么会知道克制?即便是在克制,也只会在身份地位比他还要高的人面前,对于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他自然是骄纵蛮横。 紧贴在钟离瑾瑜怀中的纳兰沉浮,对于兰若雪的言语,真的是恨不得张口就让钟离瑾瑜将兰若雪好好的打一顿。 纳兰沉浮冷笑着,一个太师之子竟然敢在墨北王爷跟前叫嚣,简直不知道死活。 “说来听听。”钟离瑾瑜的性子倒是十分的好,一点儿都没有生气,但是越是这样息怒无色的人往往就十分的可怕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钟离枫自然知道对方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甚至来历很大,一般的人很能做到这样的淡定。 兰若雪想说,但是钟离枫却将兰若雪拉扯住,依旧陪着笑,一脸的自责:“真的对不起,我的朋友今晚酒喝的有些多了,真的冒昧了。” 说着钟离枫就拉着兰若雪要走,但是兰若雪却以为这里京都,只要他叫一嗓子就会立即有人给他撑腰一般:“我可是从京都来的,我父亲可是朝中的一品官员,只要我给我父亲写一封书信,你的这颗人口就不保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让我看看你怀中的女子是谁。” 兰若雪的口气十分的硬,明明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气场明显比自己强大,可是兰若雪死要面子,做出一副比对方还有强势的样子。 钟离瑾瑜笑,冷冷的笑意从唇中一点一点的蔓延出来,似是要将整个空气都冻结了一般。 “这里不是京都,你不要胡来,刚才我一定是看错了。”眼看着兰若雪将事情弄得越发的复杂,钟离枫拉着兰若雪的衣袖,低声的训斥着,随即在兰若雪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但是钟离枫越劝,兰若雪却十分的起劲。 而这个时候纳兰蓝也追了上来。 纳兰蓝虽然是侍卫但是却是有好几次都见过七皇子殿下,看到七皇子殿下,第一个反应便是准备下跪。 但是又碍于在场的人,便只好将原先的话给收了回来,看到自己的小姐正被王爷楼在怀中,纳兰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兰若雪以为纳兰蓝和钟离瑾瑜是一路的人,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人,刚才的气焰不免小了一些,但是却是硬撑着不肯服软。 “你叫什么?”兰若雪十分的激动,但是钟离瑾瑜相反却十分的淡定,似乎是个局外人,一点儿都不受兰若雪的影响。 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受到一只野狗吃狂吠藐视的表情一般。 “我叫兰若雪,当朝太师之子……”兰若雪本以为报上自己的名字和父亲,对方的表情肯定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但是相反,钟离瑾瑜藐视的微笑却越发的浓郁,似乎太师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根毛尖般大小的针一般,根本受不到他一点的重视。 钟离枫的记性虽然没有钟离瑾瑜那么强,但是看到纳兰蓝他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在仔细一想,这人不是在纳兰丞相府见过的吗? 随后钟离枫便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看着被钟离瑾瑜护在怀中的女子,说道:“敢问这为姑娘是纳兰丞相府的千金吗?” 他没有直接说出纳兰沉浮的身份,而是留有一丝余地。 因为千金小姐的名讳是不能轻易让人提起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如果对方不是,岂不是将纳兰沉浮的名誉给玷污了吗? 纳兰蓝的身子微微一怔,很显然七皇子已经认出他们是谁了。 躲在钟离瑾瑜怀中的纳兰沉浮万万没有想到钟离枫会直接说出这番话来。 兰若雪听到钟离枫这么一问,似乎有了把握,嘲讽道:“果然什么样的奴婢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要是让纳兰府的人知道你来大湾不是来游玩,而是来幽会的,这事情就是传出去,你的名誉也就完了,而整个纳兰丞相府的脸也给你丢尽了。” 钟离瑾瑜感觉到怀中的纳兰沉浮明显因为这一句话而有些生气,一直放在身边儿的手,一下就握紧了。 虽然动作十分的细微,但是钟离瑾瑜却感觉到了。 钟离瑾瑜不知道这两个人和纳兰沉浮是什么关系,纳兰沉浮又为了什么而又躲着他们。 但是钟离枫刚刚却说,兰若雪喜欢纳兰沉浮,他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兰若雪和纳兰沉浮有仇才是对的。 不然兰若雪为什么不肯罢休,而且听到对方是真的纳兰丞相府小姐的时候,还出言不逊。 分明是和纳兰沉浮有什么过节。 钟离瑾瑜轻轻的动了下,骨骼分明的手指,站在钟离瑾瑜两侧的黑衣人便立即冲到了兰若雪跟前,抽出身上的佩剑,就朝兰若雪刺去。 兰若雪虽然学过武功,但是黑衣人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兰若雪躲得过一时,而且还是以二敌一,兰若雪的武功再高也不是这两个黑衣人的对手。 黑衣人的一招一式都十分的狠辣,不留丝毫的情面。 而兰若雪虽然学过武动,但是和黑衣人比起来,却是花拳绣腿,黑衣人们都是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而兰若雪虽然有名师指导,或许招式比较灵活一些,但是力道却不如黑衣人的重。 钟离枫想要劝阻,但是看到钟离瑾瑜这幅模样,便知道不会有用。 而如果兰若雪这有什么好歹,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与是钟离枫便也加入了战斗当中。 钟离枫的武功明显要比兰若雪强了很多,有了钟离枫的嫁入,出于劣势的兰若雪便一下和黑衣人们打了个平手,一时难分高下。 钟离枫不必兰若雪,兰若雪是嫡出,从小到大都是个宠儿,因此很多事情根本都不需要他亲自去经历,他只负责享受就行。 而钟离枫的身份却十分的卑微,母亲是个宫女,想要在这个诡谲的后宫中存活下来,完全靠的就是自己。 因为钟离枫可谓是吃尽了苦头,无论学习什么,做什么,都有一种不做成功,誓不罢休的闯劲。 趁着钟离枫,兰若雪和钟离瑾瑜打斗的空隙,纳兰蓝们一下围了上来,站在纳兰沉浮身前,挡住了钟离枫和兰若雪的视线。 纳兰沉浮可能有些紧张,冷着一张脸说:“不要让他们过来。” “可是……”纳兰蓝有些犹豫,对方一个是七皇子,一个是兰若太师的公子,他们一个侍卫那里敢和他们动手。 “不想到见到他们,我们就走吧!”钟离瑾瑜的话语倒是淡淡的,似乎对纳兰沉浮和钟离枫之间的事情似乎不管兴趣。 第72章 突入而来的女子 话音刚落便抱起纳兰沉浮,脚尖点地,再一次上了屋顶。 “不行,兰若家和纳兰家向来不和,要是我落了把柄在他手中,不知道会让父亲怎样蒙羞。”纳兰沉浮的话语中是为了纳兰家着想,但是却是为了她自己。 对方看到纳兰蓝便认为她是纳兰家的小姐,知道她是纳兰丞相府的大小姐纳兰沉浮而不是二小姐纳兰云舒。 她倒不在乎兰若雪刚刚说的,反而担忧的是到最后,偷鸡不成反啄把米。 她扮成纳兰云舒的样子只是想吸引钟离瑾瑜的注意,想方设法让钟离瑾瑜回到京都之后娶的是纳兰云舒而不是她纳兰沉浮。 而如今钟离枫和兰若雪的突然出现,却一下将她的计划给弄乱。 即便她的计划可能不会成功,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钟离瑾瑜知道。 “我已经写信给父皇了,任他去说就是。”钟离瑾瑜毫不在乎,冷峻的面容微微的扬起,勾勒出更加冷凝的弧度。 纳兰沉浮的心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你真的写了?” “到了明天父皇应该能看到了吧!我在信中说我已有了有意的人选,让父皇不需要在重新给我挑选王妃。”钟离瑾瑜如三月桃花般嫣红的双唇一张一合。 语气中虽然没有任何的冷厉之意。 但是听在纳兰沉浮的耳中,却是后脊一凉。 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的让她看不懂呢? 不过这样也好,那么她就不一定要嫁给墨北王爷了。 但是她现在还是要想想怎么脱离险境吧! 钟离瑾瑜带着纳兰沉浮飞快的在屋顶上飞檐走壁,不快不慢,动作十分的悠闲,笃定后面的人追不上来一般。 忽而纳兰沉浮看到前面有一个胭脂店,便立即指着下面的胭脂店说:“放我下午,我不能让他们认出是我!” 钟离瑾瑜将纳兰沉浮带到那家胭脂铺。 纳兰沉浮便迅速的跑了进去,钟离瑾瑜就站在门外,不知道纳兰沉浮想要做什么,但是却也没有跟着进去,好似十分相信纳兰沉浮不会逃跑一般。 纳兰蓝也跟着钟离瑾瑜落在了这家胭脂店中,纳兰蓝走到钟离瑾瑜的跟前,有些畏惧的叫了一声王爷。 钟离瑾瑜连眼皮子多没有眨动一下。 “王爷,你要是喜欢女人,属下可以给你物色,但是纳兰小姐是万万不行的,她还有一个月就要进宫献艺了,要是让皇上或者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纳兰家几十年的荣誉就这样没了。”纳兰蓝虽的还算委婉。 他只知道老夫人吩咐他在路上要好生的保护大小姐,但是却不知道大小姐为何要来大湾游玩。 毕竟纳兰沉浮即将要嫁给墨北王爷的事情,只不过少数的人知道而已。 “本王会让纳兰家丢脸吗?”钟离瑾瑜似是不经意的说。 “但是七皇子和兰若公子不知道您是墨北王爷,而你也不可能对他们表露身份。”纳兰蓝说的话没有错。 如果钟离瑾瑜想要表明什么,早已就会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对方。 而且墨北王爷现在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地方,即便皇上不会追究,但是若是让其他大臣知道了,自然会高尚墨北王爷一状。 钟离枫和兰若雪见到钟离瑾瑜带着纳兰沉浮走了,想要去追,但是两个黑衣人却死死的缠住钟离枫。 显然当钟离枫加入打斗的时候,这两个黑衣人已然不是钟离枫的对手。 钟离枫碍于对方的面子,一直都没有出狠招,只是想平息这场战斗而已。 但是见到对方走远了,而对方又一直缠着自己,钟离枫便只好抽出随身佩戴的软剑,变化莫测的剑法让两个黑衣人连连后退。 而兰若雪这个时候更是乘胜追击,不让两个黑衣人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好不容易将两个黑衣人制服,兰若雪还想再战。 但是钟离枫却已经施展轻功去追纳兰沉浮了。 兰若雪一看自然也赶紧跟了上去。 比起打着两个黑衣人,他更愿意看到纳兰沉浮出丑的样子。 钟离枫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以对方的轻功可能早已没影了,但是不想钟离枫没追多久,便在泛着花灯的湖边看到了两人的身影。 身穿着紫布裙裤的纳兰沉浮,正被高大的男子搀扶进画舫。 在船准备开动的时候,钟离枫一下就跳上了画舫。 不给纳兰沉浮有任何回避的机会,直接就伸手想要将纳兰沉浮的身体板转过来。 但是钟离枫还没有碰到纳兰沉浮的身体,手就被钟离瑾瑜在半路上给打落了。 由此,钟离枫就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纳兰沉浮无意。 想起就在前几日,纳兰沉浮和他说过的话,还说她喜欢兰若雪,那意思分明是让钟离枫给她们两人创造相处的机会。 他为了给她们创造机会,说服兰若雪,千里迢迢的来到大湾找她。 而她此时此刻却依偎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钟离枫忽然想到,她一个庶女既然敢和身为嫡女的纳兰云舒斗,身后肯定是要有一个强大背景的人在帮助她。 不然她无权无势无力那什么去喝鞠家的人斗? 到了现在他总算明白,纳兰沉浮无惧无畏原来是早已找到了靠山。 而所谓的要到他身边去,只不过是敷衍他的。 “纳兰小姐,莫不是你忘记了你跟我说过的话?”钟离枫很气愤,但是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只是一贯的温润变成了质问,口气还算平和。 但是那双精锐的眸光早已布满了愤恨。 钟离瑾瑜看着钟离枫微微的撩下眸光,用低沉却又带着威慑性的口吻说道:“你认错人了。” 这句话可以说是钟离瑾瑜真真意义上搭理钟离枫的话。 “纳兰小姐……”钟离枫却不信,纳兰蓝家的人他都看到了,怎么会看错? 这个时候兰若雪也跳上了床,站在钟离枫的跟前,眸光十分的挑衅:“纳兰小姐,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不守妇道,要是让……”墨北王爷…… 这四个还没有说出口。 一直背对着身的纳兰沉浮一下转过身来,十分凶狠的看着两个人。 兰若雪惊的一下就将刚刚准备说出来的话给忘到了脑后。 而钟离枫更是惊错。 这张面容虽然和纳兰云舒或者纳兰沉浮有几分相似,但是却全然不是她们中的任意一个。 纳兰云舒妩媚,纳兰沉浮却十分的清丽。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十分的冰冷。 那眸光中好似藏着一块儿永远都熔不化的冰山一般,那种冰冷似是来自地狱一般,让人看了不紧浑身打颤。 而且在这女子的脸上,从眉骨到眼角的地方一块儿刀疤,残佞的如同蜈蚣一般将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容撕碎。 那可怖的刀疤衬得女子的冰冷更加的让人惊悚。 五官漂亮,面容也十分的姣好,但是却因为脸上的那条刀疤,生生的将这一切都变成了恐怖。 尤其是那女子的眼神,就如同死人一般,冰冷弑杀的盯着他们。 钟离枫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温柔,娴熟的,惊艳的,温顺的,但是却从未见过这般冷彻到骨子中同时也让人惊悚到骨子中的女子。 “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事到如今钟离枫也知道自己是认错人了。 这个人只不过和纳兰云舒,纳兰沉浮长得很像而已,当时因为离的比较远,光亮又不是很足,所以大致的便只能看到轮廓。 如今这样更距离的看着,确实让人有些惊颤。 而这个时候在看四周,却发现纳兰府的侍卫早已不见了踪影。 兰若雪看到不是纳兰沉浮后,那种失望在脸部表现得极为的明显,当兰若雪看到女子的真容时,竟还带着几分嫌恶的表情。 而纳兰沉浮却也在这个时候,从钟离瑾瑜的手中抽过一把软剑,准确无误的架到了兰若雪的脖子上,眼神十分的寒冷。 “这位姑娘,我们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是因为你和我们的一个朋友长得真的很像,我们也只是来寻求答案的。”钟离枫恢复了他温和的面容,绽开他明媚的笑容,如玉泉般声音清灵的说道。 钟离瑾瑜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纳兰沉浮的肩膀,本以为钟离瑾瑜是让她放下手中的剑的。 但是谁知道钟离瑾瑜拍完纳兰沉浮的肩膀之后,迅速的握住了纳兰沉浮持剑的手,直接就朝兰若雪的脸上招呼。 那速度奇快,让人防不胜防。 只听“撕”的一声,金属切开肌肤的的声音,兰若雪便有些慌乱的朝后退去,但是那张白净的面容上却已然留下了一片鲜血。 纳兰沉浮有些意外,她只是想拿着剑吓唬兰若雪而已。 却不想钟离瑾瑜竟然握着她的手,直接用剑朝兰若雪的脸上划去。 “我最讨厌自持身份地位尊贵,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更加讨厌长女生皮囊的男人。”钟离瑾瑜慢慢的说,每一个字都让胆寒,从钟离瑾瑜身上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让本准备拔刀向相的兰若雪有了一丝退缩。 第73章 聘礼 钟离枫完全没有料到钟离瑾瑜会这么做。 兰若雪被剑刺伤的伤口不深,只是纯粹的在兰若雪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化上一道口子而已。 “今日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公子和小姐不要计较。”钟离枫在心中暗自轻叹,幸好对方只是在兰若雪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要是刚才对方是想要在兰若雪的脖子上划上一道口子的话,恐怕兰若雪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钟离瑾瑜却将决定权交给了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抬头看着钟离瑾瑜面具下那双狡黠的双眸。 她刚刚跑进胭脂店,又给自己重新画了一个妆,因为时间仓促,所以她只得将之前的妆容擦掉一些,然后在脸上画了一道长长的刀疤。 这幸好是在夜晚,而且这边儿又是湖边儿,在月色的掩映下,要是不走近看的话,根本不知道她脸上的刀疤是画上去的。 比起兰若雪对纳兰沉浮的恨意,纳兰沉浮对兰若雪的恨意却更加的深。 纳兰沉浮掀了掀唇角:“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太师的公子想必一定很喜欢。” 纳兰沉浮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使自己的声音十分的粗糙而且低沉。 钟离枫这么一听脸色迅速变了变:“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原谅!” 原谅?说得倒是轻巧…… 倒是你钟离枫,再过不久,她对付的人便是他了,他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要替别人求情。 钟离瑾瑜漆黑的双眸中绽出出一抹黝黑的光芒来,似是十分的感兴趣:“什么办法?” 纳兰沉浮却是神秘一笑,意思是你要将人给捉住了我才能告诉你。 钟离瑾瑜将食指含在嘴中,吹了几声。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黑衣人便一下子将这个不小的画舫站满。 而就在这个时候水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不停朝后退的兰若雪的脚,一下子就将兰若雪拉入了湖水中。 兰若雪和钟离枫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黑衣人,根本没有想过水下还有人。 兰若雪真的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这样被拉入了水中,只在水中炸开了几多浪花,便再也没有声响。 钟离枫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看着钟离瑾瑜又看了一眼钟离瑾瑜身旁的女子,脑袋在飞速的转动着。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如果说是江湖中人,那么听到兰若雪自报家门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敢这样对待兰若雪。 如果是京都来的话,那倒还是有些可能。 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们之前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神秘人? 钟离枫想到这温润的眼神十分的戒备甚至锐利。 “你们究竟是谁?”钟离枫的手不自禁的放在了腰上,双眸警惕。 “这个得要问你,是你一直在跟着我们!”钟离瑾瑜说得极为的风趣。 “即便我们不跟来,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吧?”钟离枫冷静的分析着却找不到一丝一毫有理的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 “你以为你的这条命很值钱吗?”钟离瑾瑜有些不可理喻的看着钟离枫。 皇族的人都会认为自己的命很重要,就像当初他和钟离枫一样大的时候,对自己的命格外的珍惜。 到如今,他知道他这条命之所以重要,不过是因为这条命的身份而已。 钟离枫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钟离瑾瑜,他可以感觉的出,对方似乎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走吧,等过了三日我们会将你的朋友送回来的,我保证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也得让他知道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纳兰沉浮压着嗓子,冷厉的说着。 为什么不一正将钟离枫也一并在这给处决了? 纳兰沉浮又不是傻子,钟离瑾瑜和钟离枫是亲兄弟,而且现在钟离枫还没有什么地方惹到钟离瑾瑜,钟离瑾瑜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你们到底是谁?”钟离枫显然是不相信的。 但是这一次的钟离瑾瑜似乎是没有耐性了,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了一种药物,打开瓶盖,就放到了钟离枫的鼻前。 纳兰沉浮一下就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看到前面的黑衣人都将自己的口鼻捂住,纳兰沉浮就更加确定那是什么了,也立即将自己的口鼻捂住。 而钟离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鼻子里的气体吸入了一大半,想捂住口鼻已经来不及了。 钟离枫想要反抗,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想要拿剑根本使不出力气来,脑袋十分的清醒,可是浑身却没有一点儿力气。 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卑鄙” 说完钟离枫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把他抬回去,好好安顿好。”钟离瑾瑜吩咐道。 忽而低下头看着捂住口鼻的纳兰沉浮,眸光中有些异样:“你知道那是什么?” 这种药物叫迷迭香,不管是谁只要闻到,便会浑身无力,最后昏厥。 这种迷迭香在大明国是没有的。 所以基本上是没有知道这是什么的。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的眼眸,那漆黑的眼底分明涌动着什么,纳兰沉浮摇摇头:“不知道,我看你们都捂住了口鼻。” 纳兰沉浮眨动着无辜却又懵懂的眼神说着。 她知道那是什么,钟离枫曾近将这种迷迭香拿给她过,还让她想方设法将这迷迭香配置出来。 但是配置迷迭香需要一种药材,这种药材是大明国所没有的,叫粟樱。 到最后钟离枫没有办法弄到粟樱,所以这件事之后便不了了之。 因为钟离枫让她配置出迷迭香,她研究了这迷迭香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可以说,那三个月她闻迷迭香已经到了免疫的地步。 而且对它的味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甚至是它的药性。 当时只要有粟樱这种香料,那么她的迷迭香就能配置出来了。 而钟离枫为了这个粟樱,可谓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但是却始终都弄不到粟樱。 不是他没有办法弄到,而是弄到之后的粟樱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的保存,从寮国在运送到大明国至少要其他的时间,而刚刚摘下来的粟樱是无论如何都保存不了这么久的。 钟离瑾瑜能制作出迷迭香来,就是因为紧靠着寮国。 但是她知道这是迷迭香的这件事,她可不会让钟离瑾瑜知道。 钟离瑾瑜没有钟离枫那么多疑,但是却肯定会对她的身份生疑。 兰若雪被钟离瑾瑜的手下拖到湖水中之后,便立刻昏迷了过去,随后便被拖到了另外一条船上。 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他很好奇这个女子要怎样对待对付这个兰若雪。 纳兰沉浮看到躺在自己跟前,不省人事的兰若雪,嘴角抿起的笑容越发的冷凝,随后便对着钟离瑾瑜说:“能帮我找几个其丑无比的女人来吗?” 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一下子就明白了纳兰沉浮的意思。 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有了一丝欣赏。 这个女子还真的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 要是别的女人想到的一定是会让兰若雪好好的吃上一顿皮肉之苦,在身体上摧残兰若雪。 而这个女子却是在心里上,精神上摧残兰若雪。 精神上的摧残可要比身体上的摧残残忍的多,而且也是最难以恢复过来的,在以后会在心里上留下严重的心里阴影。 而对于兰若雪这样傲娇,不可一世的人,就是要从精神上击垮他。 纳兰沉浮想要的丑女人很快就被找到了。 一共五个,长相十分的丑陋,一个龅牙,一个裂嘴,一个十分的肥胖,一个长得犹如黄豆米一般,所有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还有一个则更加的丑陋,这种丑陋不是天生的,而是后生的,脸上,身上长满了不知名的脓疮。 纳兰沉浮看到这五个女子,看了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翩翩美少年兰若雪。 感觉连老天都觉得兰若雪有些可怜了。 但是纳兰沉浮这个时候却想到了什么,嘴角斜斜的笑着,走到钟离瑾瑜跟前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钟离瑾瑜刚开始的神情有些变化,但是随即便对着身后的黑衣人说了什么。 纳兰沉浮回过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兰若雪,笑得十分的邪魅,十分的阴狠。 兰若雪,很快,你之前欠我的,马上就要还给我了。 纳兰沉浮的手轻轻的划在兰若雪白皙的脸上,那被划破的面容已经停止了流血。 长长的刀痕从兰若雪的额头一直蜿蜒到兰若雪的下巴。 伤口很细,十分的细,如果不是因为尚酷已经开始结疤,恐怕都不会有人看出他脸上有伤口。 她不得不承认兰若雪的肌肤真的比女人还要好,她的指尖轻触到兰若雪的肌肤,感觉十分的滑腻有弹性。 兰若雪似乎醒了,感觉到有人在清楚他的面容,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纳兰沉浮脸上的那条伤疤之后,便立即厌恶的坐了起来,本来安详美好的面容一下变得这么的让人生厌。 还真是让纳兰沉浮有些小失望。 “丑女人,离我远点儿,别污染了我的眼睛。”这是兰若雪醒来的第一句话。 好似根本还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 第74章 杀手 当兰若雪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小屋中,而且还有着黑衣人把手着,嫌恶的表情中带了一丝害怕,看着纳兰沉浮:“你想杀便杀,但是我告诉你,我的父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钟离瑾瑜背对着身子站在窗前,浓密的剑眉听到这句哈轻轻的动了一下,转过身来,那皎洁的月光便一下射到了兰若雪的床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钟离瑾瑜的声音低沉,一出口便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兰若雪一时有些楞然,但是嘴巴却十分的硬:“不管你们是谁,皇上不会放过你们,我父亲更是不会放过你们!” “真是个好倔强的孩子。”钟离瑾瑜不禁有些好笑地说着。 钟离瑾瑜二十六,兰若雪十六,在钟离瑾瑜眼中兰若雪自然还算的上是一个孩子。 而这个时候纳兰沉浮发现了一个规律,钟离瑾瑜的话越是平淡,越是柔的时候,就代表发怒的指数越高。 “你在说我吗?你们想怎么样就直说,我不会怕。”兰若雪倒是颇有骨气的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纳兰沉浮端坐在兰若雪身旁,将两条纤长的双腿翘起,姿态十分的高傲。 让兰若雪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一个黑衣人将准备好的药丸拿了过来,交给纳兰沉浮。 兰若雪看着纳兰沉浮手中的药丸,眼角不禁有些抽搐。 很显然他知道这是什么药。 兰若雪还真是没有辜负浪子这个虚名啊。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了吧?”纳兰沉浮将那粒红色的药丸夹在手中,眼神冷冷的直视着兰若雪。 兰若雪却笑了笑得十分的讽刺却也十分的嫌弃:“丑女人,你是八辈子没有见过男人吧?竟然想要靠这种药物留住我,简直是妄想。” 是不是有着一副好皮囊的男子都会十分的自恋。 纳兰沉浮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兰若雪却绝对是她见过最自恋的。 都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还想着这些。 “给我扒开他的嘴!”纳兰沉浮都懒得在跟他废话,待会儿他就会知道和他一起度过春宵的人会是谁了。 兰若雪却残冷道:“一粒壮阳药就想让我就范吗?我就是死也不会碰你这个丑女人!” “这粒壮阳药是用牛乳和牛鞭制成的,药效十分的生猛,我怕你就是想洁身自好,也恐怕不可能。”钟离瑾瑜对于这药十分的有自信。 但是兰若雪依然十分有傲骨的说:“只要我不愿意的事情,谁也逼不了我。” “那我就看着你的表现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纳兰沉浮才不会相信兰若雪的话。 说是壮阳药那还是好听的,不好听的就是春药。 这世上有两种春药,一种春药是有毒的,就是你中了这种药如果不和人苟合的话,那么久会血脉膨胀而死,还有一种春药就是完全提升个人性趣,以及行房时间长短的。 她给兰若雪用的当然是后者。 她不怕他不会就范,因为这种药的药效一般是会让人失去理智,只想一味的满足自己的。 兰若雪还想挣扎,但是两个黑衣人一个按住他的身体,一个则将兰若雪的嘴巴撬开。; 纳兰沉浮很轻松的便将这粒药丸喂了下去。 刚将药丸喂了下去,兰若雪是恨不得杀了纳兰沉浮,嘴中一直都是说着狠话,但是不到一会儿,药效上来,兰若雪的脸色便开始泛着异样的红。 全身发烫,神情难受却又带着一丝迷离。 兰若雪只觉口干舌燥,下腹一阵燥热。 看着近在咫尺的纳兰沉浮,兰若雪很想将手伸向纳兰沉浮,但是却又深深的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口中还是不停的说着狠话。 但是这样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兰若雪的咒骂声已然说不出来了,喉咙里发出的竟是些呻吟的声音。 纳兰沉浮站起身对着钟离瑾瑜说:“是时候了……” 钟离瑾瑜的嘴唇轻弯了一下,便从房中走了出去。 而一直在旁看守的四个黑衣人也跟着走了出去,纳兰沉浮临走是看着兰若雪那痛苦的神情,冷冷的一笑。 纳兰沉浮出来后,那被带过来的五个丑女人便进去了。 不用看,纳兰沉浮几乎可以想象出兰若雪看到这五个女人时的表情。 他不是说她脏了他的眼睛吗? 不是说她丑吗? 那她就让他尝尝被丑女人欺辱的滋味儿。 房中先是传来一阵翻动,接着便传来了女子酥麻的呻吟和大喘息声。 紧接着这声响便越来越大…… 纳兰沉浮没有兴趣在听下去,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沉静的脸色,不由的说道:“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要这么狠?” 比起权力,金钱,地位男人往往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尊严。 今天的事情即便换成是他,他都觉得十分的恶心,自尊心像是被人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了一番。 丑女…… 那几个女人真的已经丑的没有形容词来形容了。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能够想起来的。 他记得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她给他的第一个印象便是十分的澄澈,没有任何杂质的纯净。 但是现在看来了,这一切只不过只是一个外表而已。 “他曾近设计过后,不过他没有得逞!”纳兰沉浮轻描淡写的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抿了一小口,不由的笑道:“因为近几年气候的原因,可供采摘的乌龙茶越来越少,宫中更是十分的紧缺,没有想到,这样的茶你却能天天喝到,而且十分的纯正……” “你学过茶道?”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似乎认识她的时间约长,她身上的神秘色彩就越多。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没有说话,低头又轻抿了一口! “不懂茶道的人是分辨不出来乌龙茶和绿源茶的,这两种茶的茶叶很像,味道一个比较稍苦点儿,民间叫不出宫中指定的茶叶斤两时,都会将绿源茶混合进去,一般的人是品不出来的。”钟离瑾瑜平淡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赞赏。 真的没有想到纳兰德竟会生出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 “可能我比较喜欢研究这个。”纳兰沉浮随口敷衍过去。 而事实上她为了分辨乌龙茶和绿源茶可谓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太后是一个对茶道十分在行的人,而她刚进宫的时候,特地将皇上赏赐的茶叶泡来给太后喝,本以为太后会嘉奖几句。 但是太后轻抿了一口就让人将茶端走了…… 对她的态度十分的冷淡,几乎是用刻薄的语气说着:“庶女终归是庶女,是上不了台面的。” 一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皇上赏赐给她的乌龙茶有一大半都掺杂了廉价的绿源茶。 皇上对茶道不是很了解,太监送来的茶叶从来都是用来给官员喝的,那些官员即便都知道这不是纯正的乌龙茶,但是谁也不会有胆子说。 所以她就这样让太后给厌恶上了。 自此以后她便开始研究茶道,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钟离枫长脸,讨得太后的欢心。 其中的艰辛,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研究过就可以概括的。 但是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对茶道不是很精通,最擅长的还是胭脂水粉。 “你和兰若公子的恩怨不会仅仅是这些吧?”钟离瑾瑜自然明白关是靠这些还不足以让一个女人有这样强烈的报复心。 “王爷还想听到什么?”钟离瑾瑜想听,但是纳兰沉浮却不愿意再说。 谁也不会真正的体会到她那时被兰若雪欺骗时的痛楚和绝望。 没有切身体会到的人,根本就不会懂! “那你和我七弟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钟离瑾瑜品着茶。 “只不过在纳兰家见过几面,之后他想让我到他身边去……”纳兰沉浮还是避重就轻的回答着。 要说她和钟离枫的恩怨,那可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钟离瑾瑜抬起美仑的眸光看着纳兰沉浮的侧颜:“男人都喜欢聪明的女人……” 钟离瑾瑜停顿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邪笑:“不过,你现在属于我!”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却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王爷,你我都是聪明人,我想你选择我应该不只是因为这些吧?” “聪明的女人加上这些已经够了!”钟离瑾瑜一双大手仔细的摩擦着被子上的花纹。 纳兰沉浮沉默了片刻,站起了身,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人对着钟离瑾瑜说:“王爷,那五个女人已经被折腾死了……” 钟离瑾瑜听后淡淡的说:“这药效还真是厉害!我让你找的那个女人带来了吗?” “已经带来了,现在就送进去?”黑衣人有些迟疑的说。 能将五个人给活活折腾死,可以想象这药效是有多厉害,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能不能撑得住。 恐怕等药效一过,立马就变成了一具死尸,成了所谓的药渣。 “恩。”钟离瑾瑜点头。 随后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的瘦弱的背影:“你现在可满意了?” “他自食恶果,没有满不满意的。我要回去了……”纳兰沉浮同样淡淡的回答。 那种感觉让钟离瑾瑜纳兰沉浮似乎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一般。 像这样年纪的女子,听到他手下说的话应该会有些吃惊吧,但是她却表现的极为得平静,似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你不想看看他最后的样子嘛?”钟离瑾瑜说。 “不想。”纳兰沉浮说着便走出了房门。 第75章 皇上的阴谋 他是什么样子的,她不敢兴趣,她要的是过程和结局。 而显然那不是他的结局。 他的结局,她肯定不会错过,并且会慢慢的欣赏。 “万一不小心他死了呢?”钟离瑾瑜的大手沿着茶杯的花纹继续摩擦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就别让他死。”纳兰沉浮丢下这句话,人已然消失在了门口。 “王爷?”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似是在等待钟离瑾瑜的指示。 “送她回去!”钟离瑾瑜放下茶杯站起了身,走到窗旁,看着纳兰沉浮渐行渐远的瘦小身影,唇角翘得十分的高。 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客栈内,拢眉和灵凡十分的焦急。 亥时都已经过去了,夜市也早已收摊了,但是到现在却还是没有见到小姐的身影。 灵凡都急得掉眼泪,走到纳兰蓝面前就是一顿痛骂:“你们是怎么保护小姐的,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要跟着陪葬,你们不知道小姐是什么身份吗?竟然还让小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相处,这要是传出去,小姐以后还怎么嫁人?纳兰府还怎么容得下小姐?小姐让你们回来,你们就回来了?” 纳兰蓝也十分的为难,对方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是对方可是墨北王爷,和墨北王爷动手那是自寻死路。 而且这里又是大湾,不是京都,这里最大的人就是墨北王爷,他们真的是毫无办法。 正说着,虚掩的房门就被一个黑衣人打开,纳兰沉浮从门外平静的走了进来。 拢眉和灵凡一下冲上去,问着问那,灵凡更是对着纳兰沉浮的身体左看右看,想要查看纳兰沉浮有没有受伤。 纳兰沉浮再回来之前已经连上的那条刀疤去掉了,怎么出去的,现在还是怎么回来的。 “好了,我没事儿,让你们担心了,你们回去好好睡吧!”纳兰沉浮的声音恢复了柔和和从容。 也多了一份舒畅。 之前的心情她还有些压抑,但是一想到兰若雪被她折磨成那样,她的心里就爆发出一阵阵的快感。 “小姐,那个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灵凡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小姐以后是要嫁给墨北王爷的,要是让墨北王爷知道小姐不是完璧之身了,那小姐岂不是活不过第二天。 纳兰蓝和拢眉都知道那个人是墨北王爷。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纳兰沉浮即将要嫁的就是墨北王爷。 “没事,真的没事!”纳兰沉浮知道灵凡最关心她,她一句简简单单的没事,根本安抚不了灵凡,除非让她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小姐,听纳兰蓝说,当时七皇子和兰若公子都在那里?还发生了冲突?”拢眉听到纳兰蓝回来说,自然是不信,但是不信也得信。 纳兰沉浮点头,随后便问纳兰蓝:“七皇子现在住在那家客栈你知道吗?还有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纳兰蓝点点头:“七皇子住在大湾最富贵的明轩客栈,离我们这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七皇子如果想要找的话,也会找到我们,要是不想让七皇子找到我们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纳兰蓝说的是实话,以七皇子的能力想要找到他们很容易,而且七皇子是一定会来找他们的。 “不行,现在我们还不能离开。”纳兰沉浮知道想要甩掉钟离瑾瑜是不可能的,而且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她根本逃脱不掉。 说不定在他们快要到城门的时候,反倒会被钟离瑾瑜给堵截回来。 他没说不让她走,但是也没说让她走。 “我们马上会罗源,现在马上!”纳兰沉浮说,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钟离枫要找她肯定是先从客栈找起,那么她们就不能住在客栈中。 不然要是让钟离枫找到了她,她要怎么说。 要是她不被钟离瑾瑜派人跟踪,她大可大大方方的见他。 但是她现在处于两难中,只能避着钟离枫不见,不然以钟离瑾瑜的智慧肯定能猜出她到底是谁。 “小姐,我们为什不要走啊?这里真的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京都吧?”灵凡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只一心想着回京都,认为只有回了京都才算是安全。 “小姐要不我们连夜出城吧?我也觉得这里十分的不安全。”拢眉觉得墨北王爷是一个很难缠的人只有离他远远的才会有一丝安全感。 墨北王爷总不能追小姐出城吧? “不,我必须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然他要是不放我走,我们就根本走不出去。”纳兰沉浮的心思十分的细腻。 要是她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生,她绝对会相信钟离瑾瑜说的话,但是她活了三十年,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所谓吃一哧长一智,她不可能不留个小心眼,提防着别人。 钟离瑾瑜突然这么多绝对是有她的原因。 一见钟情钟的是脸,她的脸比起他的脸,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普通。 如果钟离瑾瑜和他相处一段时间,这么对她说,她或许会相信。 幸福来的太突然,那么结局就一定是悲惨的。 她如果不知道个大概,或者在没有中钟离瑾瑜没有同意她能走之前,她是不会走的。 走了也会被追回来。 还不如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纳兰沉浮为了知道钟离枫的动静,特意让纳兰蓝留了下来,随时将钟离枫那边的消息报告给她。 而且纳兰沉浮是直接让纳兰蓝去找钟离枫。 钟离枫那么多疑,警惕性那么高的人,纳兰蓝跟着他一定会被发现。 只要纳兰蓝和她联系时不被发现就好。 果然不出纳兰沉浮所料,钟离枫到了第二天便对大湾所有的客栈甚至是民居都展开了调查,一直都在搜索她的身影。 而纳兰蓝找到钟离枫告诉他,在那次夜市之后,他便和纳兰沉浮走丢了。 不是他们保护不力,而是当时人真的很多,一下子就将他们给冲散了。 他那天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也是因为见那个女人和纳兰沉浮长得十分的相似,想到得到确认。 但是等到确认不是之后便离开,再次寻找了。 最后不得以找到七皇子,让七皇子帮助一同寻找。 纳兰沉浮告诉纳兰蓝遇到钟离枫的时候一定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不要紧张,就当是真的一般说出来。 且说得理直气壮。 她知道钟离枫最擅长就是从人的细微动作来辨别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 可以说在钟离枫面前说谎很难,被他识破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只要纳兰蓝将事情说的就跟发生了一样。 而且不能有过多的解释,解释越多,钟离枫就会越发的怀疑。 纳兰沉浮刚刚到了罗源,钟离瑾瑜就派人给纳兰沉浮送了书信。 可见钟离瑾瑜是一刻不停的都在监视跟踪着纳兰沉浮,只是太过隐蔽,纳兰蓝他们很难发现。 纳兰沉浮打开书信,书信中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但是字体却十分携眷,大气! 人已经醒过来,你要不要见一见? 她还以为兰若雪至少要昏睡个几天才会醒过来,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看来练过武的人,是真的有一定的身体底子的。 钟离枫和兰若雪来大湾的时候因为比较匆忙,各自身边就带了一个侍卫,两人在夜市游玩的时候也都没有将侍卫带在身边。 钟离枫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侍卫都守护在身旁,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房间中醒来的。 钟离枫是真的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历。 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不想伤害他。 而对方也说会在三天之后完好无损的将兰若雪还回来,这说明对方也无意伤害兰若雪。 而且从一开始,对方似乎并不是在跟踪他们,反倒是在回避着他们。 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若说是江湖中人,但是钟离枫与他们交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武功招式都出自军中。 难道说…… 大湾隔着一条海就是边塞,且距离不是很远。 钟离枫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对方听到兰若雪都已经自报家门,但是却一点儿都没有反应,好似一阵微风吹在脸上一样,不疼不痒。 如果对方不是在边塞驻守的三哥的话,那么就是夜溟轩山庄的人! 钟离枫这三日除了企图将兰若雪找到之外,那么就是寻找纳兰沉浮的身影。 他敢确定那日看到的人是纳兰丞相府的侍卫。 只是不知道为何,在等他找过去的时候纳兰丞相府的侍卫却不见了。 而也就在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在街道碰到了同样正在寻找纳兰沉浮的侍卫。 纳兰蓝告诉他,那日夜市时,人太多,小姐身上穿着的衣裳和大湾本地人穿的衣裳十分的相似,到了街口,有好几个人都穿着同色的衣裳,切发饰都是一样,他们在房顶上暗中保护,大小姐又低着头,就这样他们竟然跟错了人。 和钟离枫碰面的时候,也是误将对方当成了大小姐,但是在钟离枫打斗的时候,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便迅速离去,去别的地方找寻了。 随后纳兰蓝又十分忧心的说,也不知道大小姐现在身在何处,他们已经找了一天一夜,但是始终都没有一点儿消息。 第76章 纳兰云舒妥协 钟离枫见纳兰蓝的模样十分的疲惫,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纳兰沉浮或许是想要逃婚! 当然钟离枫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相信纳兰沉浮就这样直接跑掉,恐怕纳兰沉浮会制造出让纳兰蓝误以为纳兰沉浮被杀的假象,从而纳兰沉浮就可以名正言顺且不需要担忧自己的逃跑会给纳兰家带来什么…… 不过这种风险很大。 除非纳兰沉浮为了逃避婚姻,而选择一辈子隐姓埋名,跌沛流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纳兰沉浮和兰若雪被不知名的人给抓去了。 而唯一的可能自然是那个神秘人。 到底,那个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纳兰沉浮还是兰若雪,亦或者是纳兰家和兰若家? 连着找寻了三天,依然没有兰若雪和纳兰沉浮的任何消息。 纳兰蓝和其他的几个侍卫,都一副颓靡的模样。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钟离枫派人驻守的地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对方果真信守承诺将兰若雪送到了湖边儿。 “兰若雪,你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吗?”兰若雪被送回来的时候,两眼失神,形容枯槁,两颊凹陷,身形十分的消瘦,就像被剥去了一个魂魄一般,手脚没有任何的力量。 这与三天前的兰若雪完全两样。 钟离枫请来大夫给兰若雪细心的检查了身体,没有什么致命伤,也没有任何的伤口,只不过身上,背上,倒是有许多的伤痕,是用手指甲造成的伤痕,红肿和淤青。 把完脉大夫也只是开了几幅大补的方子,吩咐凡是不要太过操劳,精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的休息,调养,甚至三月内不能做剧烈运动。 钟离枫从大夫的闪烁其词中也大概了解到了些什么。 不禁皱上眉头,面部森冷! 这样的手段不像是残忍,暴戾的三哥所能做出来的。 虽然他和三哥很少有过接触,但是他却知道兰若雪如果被三哥抓去,即便不死也要被折磨成不成人样。 而兰若雪看样子在这三天中可谓是享受尽了美色。 但是说这只是好听,要是连续三天都是如此的话,那还真是一种折磨。 想到这招的人,也还真是够绝的! 兰若雪的脸色是异常的憔悴,和之前光鲜阳光的兰若雪判若两然,面对钟离枫的追问,兰若雪直觉性的作了个呕吐的动作,神情非常的痛苦。 “那你先把药给喝了吧?”钟离枫坐在床旁,随着兰若雪痛苦的表情,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兰若雪受到的痛楚,似乎是要比肉体折磨的还要痛楚! 兰若雪整张脸都皱成一块儿,脸色苍白的都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青筋。 药碗刚放到嘴边儿,兰若雪那痛苦的神情便更加的难以复加,眉头皱的似是要深深的凹陷进肌肤一般。 整个人被折磨的好似只剩下一具躯壳。 但是那无彩的眸光中绽放出来的却是无尽的恨意,似是能将一个人给生生的捏碎一般! “我回去一定会让我父亲杀了他们,一定会!”兰若雪虽然虚弱语气很小,但是其中的杀意和恨意却是深入到骨髓! 纳兰蓝走进来看到昔日那个风采无边的兰若公子稍稍有些惊讶。 钟离枫喂了许久,兰若雪始终都重复着这几句话,直到没有力气在说话为止。 纳兰沉浮坐在钟离瑾瑜的对面,安静的听着旁边的人将兰若雪连续三日的惨状和痛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兰若雪这三日来只要药效一失散,就会被立即灌上春药,有的时候钟离瑾瑜则故意在他药效上来的时候,听着他哀嚎癫狂的声音。 听着他蜷缩在床上,紧咬牙关颤抖不止的声音。 一直到他低声下气,哀求着钟离瑾瑜给她女人时,方才罢休! 身旁的武官,说得口沫飞溅,好似深临其境一般。 让人赞叹钟离瑾瑜的残忍和暴虐没有辱没了传言中那般。 让人欲罢不能到自残,而且钟离瑾瑜还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品味着。 将兰若雪的痛楚当成是一场精彩十足的表演。 钟离瑾瑜看得津津有味。 整个过程说不上有多惊心有多恐惧,但是却是那一种折磨人的方法,让人从发梢到指尖都在发冷。 纳兰沉浮直到听完,都未发表任何言论,只是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秀发遮住纳兰沉浮的半张面容,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钟离瑾瑜的眼神倒也没有一直都落在纳兰沉浮的身上,只不过是在纳兰沉浮进来时,才从茶杯中寥寥的淡淡的看了一眼。 “挺好!”纳兰沉浮听武官说完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一点儿惊吓和后怕之意,倒像是一个用惯了各种刑法的行刑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东素园的荷花开了,我带你去看看?”钟离瑾瑜放下手中的茶水,修长的手指轻缕了下额前的长发,动作优雅而又迷人,让人觉得是那般的不真切。 “我打算明日回京都。”纳兰沉浮撩起眸光,微冷的看着面前的钟离瑾瑜。 “跟我一道回去不是很好?”钟离瑾瑜轻轻的裂开了一个笑容,没有任何的温暖之意,低沉的声音似是从远古而来,空旷而又轻灵,如冬日的一湖冷泉缓缓的流入心扉。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的眸光变了变,随后又沉寂下来:“大湾虽然靠海,风景优美,有着独特的人文文化,但是毕竟没有京都的繁华,饮食起居上,我不是很习惯!” “迟早都是要适应的!”钟离瑾瑜回道。 那意思很明确…… 他娶他势在必得。 “如果这样和王爷回京都的话,怕是惹来非议!”纳兰沉浮冷静的说着。 面对气场强大的人,除了冷静只能是冷静,如果一时激动倒还正巧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谁敢?”钟离瑾瑜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得清清淡淡,但是却十分的威仪和气势。 自然是没有人敢在墨北王爷背后说三道四的! “王爷,沉浮毕竟是丞相府的小姐,又是嫡出,好歹也要给我父亲在朝中留点儿权威,我父亲是最在乎面子的人了,而且这大明国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纳兰沉浮直视着钟离瑾瑜的眸光没有丝毫的怯弱,这个时候,谁的目光稍稍的有一丝躲避甚至是害怕,那么谁就输了! “你刚来大湾也才数日有余,怎么就急着回去?”钟离瑾瑜抬头看着,漆黑的眸孔分外的深邃。 纳兰沉浮轻扯了下嘴角:“还不是因为王爷你?要是那晚让七皇子和兰若公子瞧见我和王爷你这么亲密的在一块儿,怕是强加我一个不守妇道之名,那兰若公子素来和纳兰家是有恩怨的……若是我败坏了纳兰府的名声,那兰若家更是会揪着不放。”纳兰沉浮说的头头是道。 不管墨北王爷要娶她是何缘由,墨北王爷似乎是娶定了她! 那这自然是好事儿。 等她回到京都,墨北王爷将真正的纳兰云舒娶回去,那才是真的好戏上演,大快人心,但是前提是,得让纳兰云舒顺利的嫁过去,甚至还得让钟离瑾瑜丝毫不提起在大湾相识的事情。 那这一点儿就似乎有点儿难了…… “你到顾虑的很多!”钟离瑾瑜的口气依旧是那么的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王爷,既然你有心娶我,自然是要名正言顺的才够光明,若是我和王爷一道回去,不知道外边儿的人会将云舒说成是怎样的女人,王爷也不愿娶了一个名节有染的女子回去吧?”沉浮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的清晰,没有任何的慌乱,倒是将大家闺秀的风范展现的淋漓尽致。 钟离瑾瑜端坐在桃木的座椅上,一身玄黑蟒文华服,将钟离瑾瑜笼罩其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凌人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也好,明日我派人护送你回去!”钟离瑾瑜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随后又看着纳兰沉浮:“你为了不让钟离枫知道,还真是煞费苦心……” 这句话意味深长,暗藏深意! 钟离枫那么高的武功,确也在钟离瑾瑜的监控之下,可想而知,钟离瑾瑜在大湾的势力有多大。 这里俨然成了钟离瑾瑜的私人王国! 钟离瑾瑜分明是看出她和钟离枫,兰若雪的不对劲,若是钟离瑾瑜对她真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情愫的话,怕是钟离瑾瑜也会追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而钟离瑾瑜却俨然表现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 有的时候不问反倒比问了还要让人难以紧张无措。 “我和七皇子之间的事情,一时还有些说不清楚。”既然钟离瑾瑜不问,那她也就不会说。 反倒是在那日钟离枫在船头说出的话,引人遐思…… “七弟出生卑微,能在饿狼吞虎的后宫中生存至今绝非易事,而你是丞相嫡女,自然对你多多上心!”钟离瑾瑜忽然说上这一句话,像是在提醒纳兰沉浮些什么。 果然他还是往这方面怀疑了…… 纳兰沉浮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多谢王爷的提醒,云舒明白!” 云舒这名字说出去,无论在心中说了多少遍儿都觉得拗口。 “明日就要走吗?”钟离瑾瑜又问了一遍儿。 “是,不必劳烦王爷相送了,自然也请王爷当作从未认识过我!”纳兰沉浮开口。 只要钟离瑾瑜答应,那么纳兰云舒是去定了边塞。 至于钟离瑾瑜的目的又与她有何相干? 即便钟离瑾瑜发现不对,但是那个时候纳兰沉浮已然嫁了过去,而她的婚事也应该定了下来。 “好!”钟离瑾瑜没有抬头,低低的声音从鼻翼中传来。 竟然不问她为什么,她还以为她还要花费好一段时间来解释呢! 正常人都会怀疑的吧? 第77章 被强吻 钟离枫即便嘴上不说,但是也会背后去调查。 那么钟离瑾瑜呢? 他压根就是对这件事毫无兴趣。 似乎娶她,只是一个工具而言,一个必经的步骤而已。 而至于目的是什么,纳兰沉浮就真的不知道了。 印象中纳兰云舒嫁给太子的时候,墨北王爷似也曾像纳兰云舒献过殷勤,不过重权利的纳兰云舒自然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太子。 那个时候她一心一意都扑在钟离枫的身上,每日都想着如何讨好太后,获得钟离枫的喜爱。 没有任何的心思去顾虑其他。 纳兰沉浮从大厅中出来,这深渊似海的王府,让她有一种无言的压力,一刻都不愿意待在这里。 “我想出去……”一声微弱的声音从身旁的墙壁传来。 长青的蔓藤顺着墙角一直延伸到墙头,将原本灰白色的墙壁装饰成青绿色,这处院落要显得格外的雅致精致同时也十分的僻静,院落外除了零零散散的几棵树外,便是雕刻精致的石像,十分的威仪。 而在这处院落的墙头,却有不少颜色鲜艳的花蕊从墙头伸出来。 而且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几声金丝雀的啼叫声。 想必这院里头又是一番场景吧! 纳兰沉浮走进了一些,隐隐月月传来对话声。 “勤姑娘,王爷马上就回来了!”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略微显得稚嫩,但是却十分的老成。 “我刚刚看见有一个穿着青丝绣衣的姑娘,是不是王爷又纳妾回来了?”这个声音十分的柔弱,好似一阵风吹过,就能将声音吹散一般。 青丝绣衣!说的不就是她吗? 这院中的女子是谁? “不是,勤小姐你回去休息吧?”男子的轻软的声音有些着急。 “那这王府中怎么会有女人?”院中女子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柔软,没有一丝力气,但是声音却十分的好看。 纳兰云舒的声音平时都是故意低着嗓子,而这院落里的女子声音却十分的自然,似乎能柔到人的心尖儿上一般。 “谁让你到这里来的?”狠历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纳兰沉浮的身后。 钟离瑾瑜眸光十分的冰冷,邪掀的嘴角挂着残虐的弧度。 那种如龙卷风席卷而来的凌厉气势,让人生生得觉得胆寒。 “我只是路过不小心走到这里。”纳兰沉浮倒没有偷听者的心虚神情,只是钟离瑾瑜凌人的气势,倒是让纳兰沉浮轻皱了眉头。 “王爷……”轻柔软绵的声音伴随着院门的打开而响起。 一个身穿着纨素服,三千发丝用一根简单的发簪别起的女子走了出来。 看年龄约莫有三十上下,五官很小巧,一双杏眸中淡淡的映着温和与几丝幸福,皮肤有些粗糙且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些小疹子,一笑起来,眼角的细纹便露了出来。 如果除去脸上的肌肤和疹子,这名女子还算是颇有几分姿色,与站在身旁的纳兰沉浮想比,尽显老态与苍白! “姑姑……”钟离瑾瑜看到勤惜文,眼底的森冷立刻化作了万千柔水,声音低和的叫了一声。 和钟离瑾瑜认识几天,钟离瑾瑜和她最好的语气便是那种冷冷淡淡的。 但是见到这女子,钟离瑾瑜的说话语气甚至是面部表情都发生了万千的变化。 纳兰沉浮有些惊讶,其惊讶的程度相当于看到一个没有生气的面具居然会说笑一般。 纳兰沉浮看不出两人是什么关系。 若说是钟离瑾瑜的妃子,但是对方……即便是在年轻个十岁也依然够不着纳兰丞相府一等宫女的长相标准。 若说是奴仆…… 这钟离瑾瑜的态度也未免太好了? 这要说是有血缘关系的话…… 她不记得皇上有一位这样的妹妹啊! “这位姑娘是你刚收的姨娘吗?”勤惜文的眸光很温和很慈祥,看着高高大大的钟离瑾瑜,微微的抬着头问。 勤惜文瘦弱单薄的身体被钟离瑾瑜揽在身旁,矮小的身材刚刚只到钟离瑾瑜的胸口,只要钟离瑾瑜稍稍一抬手,勤惜文的面盘便被淹没在衣袖中。 “不是,在过一个月后是我的王妃!”钟离瑾瑜口气温柔到极致,每一个字里都充满了深情,似乎是顾虑到两人的身高问题,钟离瑾瑜对勤惜文说话的时候,稍稍的将身子弯下,低下头,让两人达到平视的状态。 “哦,那真是个好姑娘!”勤惜文听到后,浅浅的唇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表情十分的开心,那神情就像长辈在看晚辈一样,十分的慈爱,这一笑,眼角的细纹便更加的突出了…… 没有任何的敌意! 纳兰沉浮在宫中生活多年,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而对方给纳兰沉浮的第一印象,竟然是没有敌意! 纳兰沉浮越发的不明白两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是有血缘关系,钟离瑾瑜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未必如此的爱护吧? 而且钟离瑾瑜的一言一行,俨然就是宠爱妻子的丈夫。 言语是毫不掩饰的暧昧。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不等开口。 钟离瑾瑜便将大手揽在了勤惜文的腰上,用十分骄傲的语气对纳兰沉浮说:“这是我的正妃……” 话还没有说完,勤惜文笑靥的面容便带着一丝责备的看了一眼钟离瑾瑜,柔和的语调严厉了一分:“不许胡说!” 随后瘦小的身体走到纳兰沉浮的跟前,不着痕迹的躲避钟离瑾瑜即将收紧的怀抱,声调纤弱的对纳兰沉浮说:“我是浅妃身边儿的贴身侍女,王爷是我一手带大的,自然是比较亲,你切莫见怪!” 纳兰沉浮眼中片片的惊愕闪过,见对方的谈吐丝毫不像身材般那边娇小,转而委婉大方,有风度,倒的确是像在宫中待过的人,而且举手投足间也透着一份干练。 纳兰沉浮听后,紧紧是惊愕了一秒,便也立即绽开出笑颜,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姑姑好!” 这句话让勤惜文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刚准备去拉纳兰沉浮的手,在碰到纳兰沉浮细腻滑嫩的肌肤时,又禁不住的收了回去,笑道:“瞧我,满手的老茧,要是割伤到你稚嫩的皮肤就不好了,你今年还没十五吧?” 勤惜文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是那种长辈看着晚辈的疼爱,问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的期盼。 纳兰沉浮低头,果然看到勤惜文藏在袖中的手满是斑驳,像是一双经历过苦痛劳作的手一般,甚至都有些变形了,那肌肤光是肉眼看上去就十分的粗糙。 “没有。”纳兰沉浮没有在意,一直露着真诚的笑容。 钟离瑾瑜好似不经意似的将勤惜文的手放在掌心轻柔了一下,微微皱着眉头:“我让人送来的凝芙膏你怎么都不用?” 勤惜文看似弱不禁风,但是从钟离瑾瑜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十分的决绝,面露不快,嗔道:“王爷,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随后对着纳兰沉浮像是在急于解释什么:“姑娘,你切莫不要误会了,王爷是我从小带大的,对我比较亲密些,就跟孩子黏在母亲是一样的。” 六岁的孩子这样粘着母亲是正常的,但是二十六岁了还这般粘着,那就不正常了。 勤惜文这般急于辩解,倒不像是在掩饰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是在急于撇清。 “王爷很喜欢姑姑,我也觉得姑姑十分的亲切。”纳兰沉浮顺着勤惜文的话说。 两个人这般诡异的关系,任谁都会惊愕连连,甚至是吃惊连连吧? 勤惜文听到这句话更加的开心了,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疼爱:“你不介意就好,之前的王妃们听到这些都表现得十分的错愕,是不是王爷和你说过?” “没有,我今日是准备出府的,只是不小心走到了姑姑的院外,没有打扰到姑姑吧?”纳兰沉浮十分懂事的说着。 这王府的诡异已经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再遇上这样诡异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想在多待一分。 “没有打扰,没有打扰。”勤惜文十分的开心,很想去握纳兰沉浮的手,但是试了几次却还是放在原处。 之前王爷娶了那么多的王妃和小妾,凡事知道的。 都表现的极为的厌恶和嫌弃。 对她说话的语气也更是冷嘲热讽。 若是王爷在的话,之前的王妃和小妾们也没有多表现什么。 但是若是王爷不再,之前的王妃和小妾们都会挨个的找上门来。 讥讽她的身世,嘲笑她的自尊心,甚至出言不逊,恶语威胁! 不过她也一直都没有和王爷说。 也不知道王爷后来是怎么知道的,凡事来过她院落的王妃,小妾们第二天全都被折磨了不成人样。 那惨状她是没有瞧见,每次王爷也都只是淡淡的说一句,人死了! 再后来的那些王妃小妾们也好似她不能招惹般,躲得她远远的,从来不进她的院落,她以为相安无事了,便将王爷送给她的补品,首饰和一些珍稀的吃食送给王妃和那些小妾们。 但是结果却被反诬成在食物中下毒! 她也知道,王爷这般依赖她,让本该是奴仆身份的她,享受到王妃一般的待遇。 自然会招来那些人的妒忌。 但是她怎么解释也无用。 所以刚进来的那些小妾,王妃们总是没有一个活过三个月的。 她也劝过王爷不要这么做…… 但是王爷却从未听过…… 第78章 墨北王爷的阻拦 她本想离开王府,这样王爷不也会到二十六岁了身边还没有一个子嗣。 可是她还没有出王府就被王爷给抓了回去。 逃跑的次数越多,到现在她去哪里便都会有人跟着。 纳兰沉浮见她这样,便主动的将手伸过去,搀扶着勤惜文的手:“姑姑,我扶你进去吧?外边儿的阳光有些大,小心晒着你!” “你有心了。”勤惜文被纳兰沉浮搀着,越发的开心了,没有一点儿拒绝的意思。 等进到了院子里,纳兰沉浮有些微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忽然有一种来错地方的感觉…… 好似这一脚她就踏进了皇宫! 这不是千禧宫吗? 她在里头住了三年,对这座宫殿熟悉到屋顶上盖了几片瓦片,小路上铺了多少颗鹅卵石。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和千禧宫的一模一样。 甚至就连千禧宫旁载种的那颗歪脖子槐树都也在那原来的位置。 这里的一切都模仿着皇宫的千禧宫来设计的,如果不是因为这院子里还搁置了其他的物件。 纳兰沉浮朕的以为千禧宫被搬到了这里来…… 就在院落的门前,栽种着上百种名贵的花草。 水池,莲花桥,庇荫亭,假山应有尽有,这里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御花园。 尤其是那莲花桥,那细致的刻纹,都和宫中的一模一样。 纳兰沉浮真的震惊了。 震惊过后便是生生的后怕…… 忍不住的就会想到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她当时只是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太后便让她在烈日炎炎下,将御花园所有绽放的花一朵一朵都浇上水,且不能浇到花瓣。 那时的她怀着朝歌已经有一个多月,她跪在滚烫的青石板路上,替自己求情。 将求助的眼神望向身旁的钟离枫! 她若没有身孕,她定然不会跪下求情,可是她肚里怀着孩子,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她不想在失去另外一个! 而钟离枫给她的回答则是:“沉浮,我让人做好纳凉的酸梅汤和你爱吃的点心。” 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而他却竟然一句求情的话语都没有。 太后无视她怀有身孕的身子,那是因为她没有将钟离枫当作她的孙子看待,自然也没将她当作孙媳妇看待。 而钟离枫没有求情,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本就厌恶她,又怎能喜欢她生下的孩子! 那时候的她真傻,听到钟离枫那句话时就应该彻底的醒悟过来,一个男人如果连他的孩子都不爱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又还有什么希望? 不过到底她没有在烈日炎炎下将御花园上万种花一一浇遍儿,在场的二皇子替她说了情,她这才能保住肚中的胎儿。 也正是因为二皇子几句简简单单的话救了她,也在后来救了她自己。 当钟离枫杀尽身边的兄弟时,二皇子却在她的帮助下逃出了钟离枫的杀戮。 因为二皇子的善良,使他成为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所以纳兰沉浮还是相信老天是公平的。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这就是公道! “浅妃娘娘之前居住的便是千禧殿,我也在那里待了近二十年,离开千禧殿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所以王爷这才按照千禧宫的户型在王府中重新建造了一个千禧宫!”勤惜文看到纳兰沉浮微有些吃惊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勤惜文是舍不得,而纳兰沉浮却是逃避。 在千禧宫所发生的事情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细数起来,从钟离枫登基为皇到她搬入坤宁宫为终,每一件事她都能细细的说出来,分毫不差。 那三年的印象,她极为的深刻,至死都不会忘! “姑娘,你怎么了?”勤惜文见纳兰沉浮许久不说话,便担忧的问道。 “没事儿,只是想我能在十三岁看到千禧宫,实乃云舒的荣幸!”纳兰沉浮摇摇头,也将前生的思绪整顿空,微微的弯了个弧度。 “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便天天来千禧宫,这里没有皇宫那么拘束!”勤惜文倒是十分的热情。 天天? 让她总是想起前世的不堪和****吗? 还真是会将人给折磨出病来。 纳兰沉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些烫,她身体一向很好,额头怎么会突然发烫呢?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勤惜文担忧的问道,声音十分的焦急。 站在两人身后的钟离瑾瑜口语却淡淡的说:“没事儿,她吃了冥黄,一会儿就会好了!” “王爷,你怎么给她吃这个?”勤惜文似乎很清楚冥黄是什么东西,看着王爷的神情立即变成了责备。 冥黄!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钟离瑾瑜竟然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这种东西,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儿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纳兰沉浮转过头冷淡的看着钟离瑾瑜。 他到底想干什么? “姑娘,你不要担心,我会让王爷将你体内的东西引出来的。”勤惜文说完,立即看着钟离瑾瑜:“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她才十三岁,她受不了这种折磨,你快让花军师将她体内的蛊取出来!” 蛊! 冥黄是蛊? 难怪她察觉不出来。 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眼光冷冽,看着勤惜文时又十分的柔和:“姑姑,若是她倒时能与你和平共处,不像之前的几个王妃那样,我自然会让花洛将她体内的蛊引出来。” “但是她现在还没有嫁到王府呢!”勤惜文似乎十分了解蛊发作时的厉害。 “姑姑,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不驱动,她不会有任何事儿,现在她有这种症状,大概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一会儿就好了。”钟离瑾瑜冰冷的面容,看着勤惜文时却十分的温柔。 钟离瑾瑜果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难怪不问她的事情,不好奇她的事情。 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钟离枫会默默调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钟离瑾瑜不需要调查,他强硬的将事情的发展给控制住。 这两兄弟一个靠计谋,一个靠手段。 真的是谁都不惹! “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勤惜文关心的问道。 纳兰沉浮摇摇头,轻轻扯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儿,只是头有些晕而已。” 任何人听到自己被下了蛊,都会气愤交加,恶语相向的吧? 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太多表情,眼神淡淡的从钟离瑾瑜身上扫过。 一丝狠历不着痕迹的在纳兰沉浮的眼底孕育而生,却又迅速的消失。 “那我扶你进去休息吧?”勤惜文声音柔软却又关心的说道。 “不了,这里虽然不是真正的千禧殿,但是我却还是怀着畏惧的心情的,我想我还是回去休息吧?”纳兰沉浮婉言拒绝。 让她进去休息,俨然让她在过去的回忆中在遭受一次磨难。 她发誓她不会在进宫…… 如果有一天她进宫了,那么她的复仇大路便已然宣布到了最后关头! “甘文,送她回罗源。”钟离瑾瑜说,漆黑的眸光看着纳兰沉浮带着一丝探究。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很排斥这个地方。 至于她得知自己和姑姑的关系时没有一丝惊讶甚至表现得极为的恭顺。 而等到她得知给她下了蛊之后,她竟然没有质问。 只是在她看向他的眼神时,他明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东西,等在去寻找时却又不见了。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的稚嫩,喜怒不露于色,任何事情都能藏进心中,有着一颗深沉而又极为成熟的内心。 与她的聪明无关,那是一种深沉的阅历。 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十三岁和三十一岁,那种沉淀是需要经过岁月的洗涤才得以形成! “王爷,我觉得这姑娘听好的!若是能好好相处……”勤惜文的话还没有说完。 钟离瑾瑜便温和一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陪你去海边儿捡贝壳吧?” 大湾靠近海边儿,那天气也就越发的炎热,那黄黄的太阳似是能将人给烤熟了一般,勤惜文从千禧殿中走出来,看着那毒辣的太阳,用手中的团羽扇遮住那直射入眼的阳光,敖白跟在身后,将荷花伞撑开来。 立时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便投射出一朵荷花样的影子。 “快将芍药花搬进来,这么毒辣的太阳,将花瓣都给晒焉了!”勤惜文便说着,便搬起重重的古黑色的花盆。 敖白一手拿着伞,一手劝慰着:“姑姑,让我来吧?” “不行……”勤惜文的手微微躲闪,花盆竟有些抱不住,眼看就要摔到地下,一双手恰到事宜的接住了。 “姑姑,这花开得真好!”纳兰沉浮身穿着一身曳地飞鸟描花长裙,上身穿着丝绸罩衣,浓稠如墨的三千发丝斜插着一根日永琴书簪,披散下来的头发半半弯在脑后,显得十分的清爽,而那精致的妆容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云舒?你今日不是要回京都吗?”勤惜文看到纳兰沉浮似乎很高兴,裂开了温和的笑容,随后忙将纳兰沉浮拉到伞中:“你快到屋里来,这边塞的日光可是一天比一天毒,在外边儿待上一个时辰都能给晒黑了。” 纳兰沉与勤惜文合力将另外两盆芍药搬到了阴凉处,这才从袖中掏出手娟,细心的将额头上的汗珠擦拭掉。 第79章 纳兰云舒喜欢上墨北王爷 “你看,你袖子中何时沾染了泥土都不知道!”纳兰沉浮一抬手,勤惜文便看见了纳兰沉浮袖子上不小心沾染上的泥土。 忙伸手去将纳兰沉浮挡掉! “谢谢姑姑!”纳兰沉浮灿烂的笑着,那笑容似乎要比外边儿的阳光还要耀眼。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大小姐的架势都没有?”勤惜文见纳兰沉浮毫不在意,便更加的喜欢纳兰沉浮了。 那些大小姐们,别说让她们搬盆花了,就是站到太阳底下一刻都不会愿意,要是知道心爱的衣服上沾染了泥土,肯定急得哇哇叫起来。 “是父亲教育的好!”纳兰沉浮回道:“原本想今日就回京都的,但是才来大湾没有几日,有些地方还没有玩得尽兴,所以便将回去的时间给延迟了。” “大湾的名胜古迹那么多,一两天也是玩不来的,我刚来的时候,王爷可是陪我转了三个月才将大湾玩遍儿。”勤惜文柔柔的声音说得没有一点儿做作,好似只是随口说说一般。 昨日纳兰沉浮走后,钟离瑾瑜便将纳兰沉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勤惜文,由此勤惜文也算是了解些纳兰沉浮的习惯! “王爷待姑姑可真好!”纳兰沉浮由衷的说。 勤惜文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诚恳的说:“浅妃早逝,王爷打小就在我身旁,我待他如亲生,王爷也自然待我比较亲近。”勤惜文说完又沉默了一下说:“其实王爷本性不坏的,你若对他好,他心里是有数的!” 纳兰沉浮点点头:“那这也是姑姑该享的福分!” 勤惜文见纳兰沉浮没有一丝诧异或者不满,脸上的笑容便又增多了一份,慈爱的看着纳兰沉浮的面容:“你的头发真漂亮……” 纳兰沉浮低头看了一眼垂在肩前的几缕发丝,看着勤惜文说道:“我以前的头发是十分枯燥无光的,不过后来用了自己配制的头油之后,发质就变得光亮许多!” “是吗?你的手还真是巧,还会这些东西,不过也是,你是丞相府的嫡女,以后是要入宫的,自然会的要多一些……让你嫁给王爷,倒是有些委屈了!”勤惜文说着说着不由得觉得惋惜起来。 “姑姑,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白头发?”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说,忙走到勤惜文身旁,将她的三千发丝拨开,几根白色的长发在黑发中尤为的显眼。 “从小便是这样,拔了就长,王爷给我寻来秘方,每日涂抹一次,那也是治标不治本,一入水便又成了白发!”勤惜文倒说得不在意。 纳兰沉浮沉吟了一回儿,手中捏着勤惜文的那根白发说道:“姑姑,你这是少白头啊?” “是啊,所以便一辈子都没有嫁出去,夫家的人都说我这不吉利,活不长!”勤惜文的声音依旧柔柔的,温和的就如同一杯温水一般,让人喝下去恰到好处。 勤惜文论五官是长得不错的,在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个俊俏的姑娘,又是浅妃的贴身侍女,到了年纪随便嫁给一个副官都是可以的。 但是偏偏到了三十余岁却依然没有嫁出去…… 也不知道是真的和这白头发有关,还是因为墨北王爷。 墨北王爷对勤惜文的那种依赖,已经不是儿子依赖母亲的那种依赖了。 而且她觉得倒不像是依赖,两个人倒像是一对情侣。 勤惜文依赖墨北王爷倒是能说得过去。 “那姑姑往后有何打算?”纳兰沉浮一边儿摸着勤惜文的头发,一边儿漫步尽心的问道。 “打算?我都步入更年了,恐怕是要老死在边塞了!”说道这里,勤惜文柔和的目光慢慢的沉沦下来,悲伤似是迷雾一般,遮住了勤惜文整个眸孔。 “姑姑,你还年轻,何必自怨自艾?”纳兰沉浮手下的动作一沉,一根白头发就这样深深的被纳兰沉浮给扯了下来。 许是勤惜文沉寂在悲伤中,没有反应过来,“哎呦”了一声。 纳兰沉浮的手便被人狠狠的禁锢住,随即被重重的推到在墙壁上,后背一下撞击到坚硬的墙壁上,使纳兰沉浮的身体条件发射的缩在一起。 “姑姑,没事吧?”钟离瑾瑜身穿着一身缎织掐文对襟外裳,脚下穿着大红色的单鞋,明明那么鲜丽的颜色穿在钟离瑾瑜修长高大的身上不仅没有丝毫的花哨感,反而显得极为的寒凛。 他一进来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寒冷一波一波的朝纳兰沉浮袭来。 勤惜文没有回钟离瑾瑜的话,甚至连看也没看钟离瑾瑜关心的眼神,走到纳兰沉浮的跟前小心翼翼的道:“云舒,没伤着你吧?” 纳兰沉浮揉了揉被弄痛的手腕,摇摇头。 “王爷,刚刚云舒是在帮我拔白头发!”这时勤惜文才微扬着头对钟离瑾瑜说。 钟离瑾瑜那妖冶的面容低下来,就好像如同天边垂落而下的彩霞,美到让人窒息:“原来是这样。” 随后钟离瑾瑜妖冶的面容转向贴在墙旁儿的纳兰沉浮冰冷的说道:“你体内有蛊,你应该知道那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王爷,你实在多虑了,我一个弱女子能在墨北王爷府做什么呢?”纳兰沉浮扯出一抹笑容,静静的看着钟离瑾瑜。 “你今日不是应该回京都吗?”钟离瑾瑜望着纳兰沉浮的眸光似是更冷了一份。 “我想王爷的手下应该早就告诉王爷了!”纳兰沉浮轻扭了下腰肢,似是在确认她的腰有没有伤到。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出去!”钟离瑾瑜丝毫不客气。 勤惜文却说:“王爷,我倒是挺喜欢云舒来陪我的!” 钟离瑾瑜看了一眼勤惜文,似是在说,你怎么那么单纯,对方岂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陪着你不好吗?”钟离瑾瑜当着纳兰沉浮的面儿,毫不避讳地说着。 两个人当事人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听在纳兰沉浮的耳中,却十分的刺耳…… 忽然之间就想起了钟离枫无限温柔的跟她说:“我会一直都陪着你!” “王爷,我觉得云舒这孩子很不错,和我的性子似乎很合得来,而且云舒的手特别的巧!”勤惜文忍不住的夸耀纳兰沉浮,却直接将钟离瑾瑜的反问句给无视掉。 “哪有姑姑的手巧!”钟离瑾瑜淡笑着说。 “王爷,如果让姑姑长期用橘墨来染发的话,恐怕姑姑的身子会越来越虚!”纳兰沉浮直截了当的说着。 钟离瑾瑜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冷凝的看着纳兰沉浮:“你怎么知道那是橘墨?” 橘墨也是墨水的一种,只不过其颜色更加的贴近头发的颜色,而且不容易掉色。 “能用来染发的也只有橘墨能够符合这个要求了。”纳兰沉浮淡笑着说。 钟离瑾瑜妖媚的眸光微微的眯起,一抹危险的光芒从眸中迸射而出:“你知道的倒还是挺多。” “我还知道一种可以治愈少白头的方法,王爷想不想知道呢?”纳兰沉浮歪着头,脸上是一副天真无害的单纯笑容。 钟离瑾瑜却冷笑着:“在我面前说笑的代价,是很大的!” “王爷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话?”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危险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畏惧。 钟离瑾瑜见纳兰沉浮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若是假话呢?” “命都在王爷手中,云舒不敢说假话!”纳兰沉浮眼角斜斜的往上翘。 “云舒,你说的是真的吗?”勤惜文听那个纳兰沉浮这么笃定的说,神情十分的雀跃,少白头真的给她带来了很多烦恼,无论走到哪儿都会低人一等,即便身为浅妃的贴身侍女却还是能在背地里听到别人的取笑。 她的头发是她一辈子的痛,就像长在脸上的伤疤一般,永远都泯灭不掉。 “姑姑,云舒不敢说假话!”纳兰沉浮很理解勤惜文的心情。 想到一直耿耿于怀,给自己带来那么多不好经历的东西,能在不久的将来永远的消失掉,这是多么一件开心的事情? “那你说!”钟离瑾瑜比勤惜文更加想知道那是什么办法。 他寻访名医无数,但是得到的回答却始终如一。 除了后期将白头发染黑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办法。 “将我身上的蛊引出来,这是唯一的要求。”纳兰沉浮直视着钟离瑾瑜,口气尤为的坚定。 钟离瑾瑜眸光中迸射出来的冷光似是能将纳兰沉浮穿透。 屋中的温度直降到冰点儿。 屋外热火朝天,屋内却如寒冬腊月,让人忍不住的后脊发凉,出冷汗。 敖白看着纳兰沉浮,低下头的一瞬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不知死活! 钟离瑾瑜裂开了一个笑容,极为的妩媚,却让人忍不住的后脊发凉,似是从地狱而来的声音,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我?” “我想应该是王爷你还不够了解我!”纳兰沉浮的声音铿锵,没有一丝惧意,就连看着钟离瑾瑜的眼神都没有一丝躲闪。 “王爷,你就答应云舒吧?云舒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而且王爷你给云舒下蛊我也反对。”勤惜文深知钟离瑾瑜的个性,他笑得越妩媚,也就越代表他有多残忍。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威胁我!”钟离瑾瑜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如同一片羽毛,但是语气却十分的重,好似周围空气的气压都变得极低,压抑得似是能让人的血管爆裂。 纳兰沉浮微微的扬了扬嘴角,定定的看着钟离瑾瑜,淡声说道:“王爷,我要回去了,到了下午,怕是阳光会更加的毒辣!” 第80章 试验 说罢纳兰沉浮轻移着脚步便准备从钟离瑾瑜的身旁走过,钟离瑾瑜伸手便想将纳兰沉浮重新给拉回去,而纳兰沉浮似乎是早有准备,在钟离瑾瑜要拉纳兰沉浮手臂的时候,纳兰沉浮直接侧过了身去,让钟离瑾瑜抓了个空,眼神空冷的看着钟离瑾瑜。 “你是没尝过蛊发作时的痛楚吧?”钟离瑾瑜冷厉的说道。 “王爷,我这个人呢,向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报复心比较强!”纳兰沉浮笑容挂在脸上,眼神却要比外边儿的太阳还要毒辣。 不用说,纳兰沉浮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钟离瑾瑜胆敢驱动蛊发作,那么她给勤惜文的秘方就很有可能是假的! “你是不是认为你是丞相府的嫡出的小姐,本王就不敢动你?”钟离瑾瑜却上前一步将纳兰沉浮逼到了墙角。 与之袭来的便是钟离瑾瑜那凌厉盛势的气息便朝纳兰沉浮扑面而来。 “那王爷打算怎样?”纳兰沉浮抬着头,目光湛湛的看着面前的钟离瑾瑜。 “我这有一万种对待女人不听话的方法,对待你,最简单有效的就是毁了你的清誉!”钟离瑾瑜邪魅的说完,高大的身体直接朝纳兰沉浮压过来,两人的距离一瞬间只有零点一毫米。 “王爷,你不可以这么做。”勤惜文忙上前劝阻。 而这时钟离瑾瑜低沉迷离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毁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敖白,带纳兰小姐下去……”钟离瑾瑜一转身,对着敖白说道。 敖白冰冷的面容稍微有了一丝波澜,看着纳兰沉浮的衍射倒是多了一丝可惜。 “王爷,你想干什么?”勤惜文着急的说着,拉着钟离瑾瑜的衣袖。 钟离瑾瑜温热的看着勤惜文:“姑姑,没事的!” “云舒,你和王爷好好说说,王爷会饶了你的!”勤惜文走到纳兰沉浮跟前好心的劝着。 纳兰沉浮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畏惧,看着勤惜文说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带下去……”钟离瑾瑜听到纳兰沉浮这么笃定的回答,当即冷哼了一声,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濒临死亡的动物一般,十分的怜惜:“用在兰若雪身上的药,不知道用在你身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纳兰沉浮冰冷的面上越发的冷凝,藏于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 布满恶心与恶臭的地牢中,血腥味儿铺面而来。 深吸入到喉中,直叫人恶心。 关押在两侧牢房中的俘虏看到纳兰沉浮走进来的一刻,如饿狼扑虎般的扑到了牢门前,汗水和血水交织的手臂在栏杆前挥舞着,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咕咕声! 长长的头发上满是汗渍,油水和污垢,将本就面目全非的面容遮住。 那种情形就好似无数的恶鬼般,如果不是有着牢门的阻挡,怕是早已朝纳兰沉浮扑了过来。 这里似乎不是牢房,她印象中的牢房要比这里还要阴森恐惧一百倍。 她看不到有任何都刑具,甚至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而且这里的戒备十分的松懈,只是将他们关押在一个个牢笼里,脚上没有脚镣,双手没有被束缚,身体上也没有因为被折磨鞭打所造成的伤疤! 除了他们不能说话外,其他都看似很正常。 那么这些人是什么人? 俘虏?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身上的衣裳虽然早已肮脏的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和料子,但是却绝对不是兵服。 纳兰沉浮被敖白带着从这些人中走过,几次他们在空中乱舞的血手都碰到纳兰沉浮的衣角。 纳兰沉浮却只是轻皱了下眉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要说恶心,肮脏,那个冷宫才是最恶心,肮脏的! 而她待了将近十年! 敖白见对方神色无常,在心中默默除了赞叹一句纳兰沉浮沉住气之外,却在心中说:等你见到了那人,你还能这般气定神若吗? 敖白带着纳兰沉浮越往深处走,地处就越发的寒冷潮湿,好似这坐府牢是建在海底的深处一般。 一直走了许久,直到周围静谧的可以听到针掉落的地方,连带着胡须也变得越来越薄弱,牢房的墙壁上都能看到一层薄薄的冰雪。 边塞这种炎热的气候,即便挖地挖到地底下也未必会有这般凉爽的气候。 这里是海底毋庸置疑的…… 一扇由厚重铁壁所铸成的门,被看守的两个雄壮侍卫费力的拉开。 里面除了薄薄的一层白雪之外,便是滴答滴答的水流声。 空间尤为的大,那种接近死亡的白色,加上铺面袭来的寒冷,让人忍不住的缩了缩肩膀。 纳兰沉浮巡视了一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纳兰沉浮直接被推了进去。 紧接着身后的那扇大门被吃力的再次合起。 纳兰沉浮双手交叉,上下摩擦着臂膀,似是期望能带来一丝暖气。 纳兰沉浮嘴中轻呼的气,变成一绿绿的白色烟雾。 一声细微的铁链声传来,纳兰沉浮灵敏的回过头。 只见一头披散着银发的男子,浑身****的盘坐在冰冷的地上。 双手双脚都被拷上了粗重的手脚链。 那铁链的粗度俨然要比地上男子的手臂还要粗! 纳兰沉浮身上穿着衣裳,都觉得寒冷无比,而那男子****着全身,一头银白的长发将身体的重要部位遮挡住,那纤弱的身形被厚重的铁链锁着,让人看上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钟离瑾瑜想要怎样? 让她和一个戴手铁链的人相处? 说要毁她清誉,但是对方被禁锢住双手,他如何能得成? 纳兰沉浮忍不住走上前去。 而对方却好似没了生息一般,随着纳兰沉浮的走进,对方却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从始至终都低垂着头发,除了能越来越看清他身体惨白接近透明色的肌肤和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外,便再也看不清任何一物。 甚至连他的大致轮廓纳兰沉浮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纳兰沉浮没有在走进。 她看到地上又粗又长的铁链时,便停住了脚步。 拷在男子身上的铁链虽然粗而厚重,那是为了防止男子逃跑,而这铁链的长度,却是可以使男子任意的在这个空间中转悠…… 纳兰沉浮一直站在原地,始终都不曾在接近一步。 过了许久,一直低垂着银色长发的男子,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了尖细而又莹润的下巴:“救我!” 男子的声音十分的低迷且十分的有魅力,似乎听到这种声音身上的魂魄就被勾去了一半一样。 纳兰沉浮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救不了你!” “我冷,你靠近我一点儿!”银发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泉水,没有一丝感情,连最卑微的祈求多没有,有的只是僵硬。 纳兰沉浮深谙的眸光再次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 他不冷! 冷是从骨头内延伸到体外的一种表现,如果他真的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应该是颤抖的。 四肢是忍不住的蜷缩在一块儿的。 而他却如同常人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纳兰沉浮往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 刚说完,一直盘坐在地上没有生息的银发男子如同一直猛兽般,动作矫健的朝纳兰沉浮扑来。 那速度快的让纳兰沉浮没有一丝防备。 在即将扑到纳兰沉浮身前时,那禁锢住银发男子身体的铁链一下就将银发男子飞扑过来的身形牵绊住,铁链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响着,猛烈的冲击着纳兰沉浮的耳膜。 银发男子伸出手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纳兰沉浮,但是那两根纤细的如同树干的手臂,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纳兰沉浮的身体。 那双手臂虽然干瘦如柴,但是力量却十分的强大。 纳兰沉浮接连退了十几步,生怕那粗重的铁链被银发男子硬生生的扯下来。 一双淡蓝色的眼眸从长长的银发中露出,只那么一眼,纳兰沉浮本就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更是忍不住的清颤了起来。 他的瞳孔竟然是蓝色的! 那种颜色十分接近海水的颜色,更是如同海水般深不见底! 银发男子抿了抿淡色的唇,僵硬的声音再次响起:“救我,我快要死了!” “怎么救你?”纳兰沉浮撇过眼睛,看着拷在银发男子****脚踝上的铁链,那么厚厚的一圈,怕是普通的人套在脚上压根就走不了几步路。 而他的行动却如同风一般迅速…… 可见他的力量有多大,行走如风,这厚重的铁链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除了控制住他的自由! 而拷在他身上的这些铁链似乎不是普通的铁链,不然以他的力气,这些铁链早已被他给掰开了。 何苦被关在这里?受苦受难? “你过来……”银发男子似乎很有定性,冲过来的时候除了铁链撞击地面时发出的碰撞声之外,便没有在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和钟离瑾瑜一般,惜字如金! 甚至比钟离瑾瑜还要的沉默! “你说,我能听得见!”纳兰沉浮依旧低着头,回答的声音却比冰块还要的冰冷。 银发男子听到这句话硬生生的笑了一声,十分的干瘪:“钟离瑾瑜让你来是做什么的?” 第81章 墨北王爷有多残忍 “我也不知道!”纳兰沉浮如实的回答。 “呵,你是他送给我的食物吗?”银发男子的半张脸都被顺长的银发遮挡住,除了能看清他白皙的几乎要接近透明色的肌肤,高挺的鼻子和那泛着淡蓝色光芒的眼眸之外,便再也看不清其他。 纳兰沉浮柳眉轻轻的簇起:“食物?” 好可怕的词汇! 不过钟离瑾瑜应该不会将她当成食物送给眼前的这个银发男子吃吧? “不是?”银发男子唇边儿的弧度越来越浓,只是依旧那般的冷凝,没有一丝感情。 钟离瑾瑜是冷厉型的,而眼前的这个银发男子是真正属于那种冰冷形的,只要从他嘴中吐出来的话,都是如同冰块一般,寒冷入骨,十分的僵硬。 纳兰沉浮没有接着继续说下去,银发男子却转过身去,行云流水般的拖着厚重的铁链回到原先的位置,盘腿坐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迟早你会靠过来的。” 纳兰沉浮看着犹如浮冰一般的地面,除了雪白便再也找不出任何任何其他的颜色。 没有血,没有吃剩的骨头,甚至连一跟头发丝都没有。 纳兰沉浮又看向那一直流淌着的溪水,想要从水流中找到一些讯息。 但是即便做的再好,也应该是有蛛丝马迹的,不可能一丝痕迹都寻找不到。 而且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闻到血腥的味道。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纳兰沉浮在这个冰冻中又寻找了一下,发现除了铁链之外就只有这个银发男子,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就是连粒米粒都没有。 要说没有米粒倒也罢了,那他的吃喝拉撒在哪里解决? 难道都排泄到这溪水中? 那他平时喝什么? 银发男子低垂着一头如瀑布般飘逸的长发,直达到小腿。 他的头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修理过了,很长,但是发质却十分的好,一点儿都不显得杂乱,十分的光滑晶亮! 而且银发男子和那些被关押在牢房里的犯人不一样。 他关在这里相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浑身却很整洁。 不知道是什么这里有水源的关系,亦或者什么。 银发男子给她一种十分病情,一尘不染的感觉。 这种感觉用在一个被铁链锁住手脚,没有人生自由的人来说,实在不合适。 纳兰沉浮没有在靠过去,转而走到离银发男子很远的地方。 寒冷似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润泽着纳兰沉浮。 没有冷到彻骨,但是却是一下比一下冷。 纳兰沉浮环抱着身子,牙齿冷不丁的打着颤。 银发男子似乎感觉到纳兰沉浮的寒冷,邪佞的翘着嘴角,冰冷的说道:“到我这来,我的身体很暖和!” 纳兰沉浮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银发男子。 深吸一口气之后,纳兰沉浮便垂下手,攥了攥拳头,接着便弯下身去,大腿慢慢的往下压。 如果她要是一直站着不动,瑟瑟发抖的话,在过不了几个时辰她就会被冻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让身体热起来了。 所以纳兰沉浮便练起了跳舞时的基本功,刚开始还是有些冷,但是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暖起来。 纳兰沉浮踮起脚步,张开双手,时而下腰,时而弯膝,时而飞翔。 在没有音乐下,纳兰沉浮跳的很认真,也很投入! 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到位,十分的精准,不缺少女性的柔美,也不缺少干练。 最重要的是纳兰沉浮的每一个舞步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原本只是最基本的舞步,但是由纳兰沉浮跳出来,却是另外一番味道。 钟离瑾瑜站在暗口出看着纳兰沉浮的舞步,妖冶的眸光皱得越发的深沉。 这个女子真的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的聪慧已经不仅仅表现在头脑中,更是表现在阅历上。 一个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好好的大小姐,从未见过世间的丑恶,更是没有来到世间最肮脏也最具有暴力血腥的牢房。 但是她一路走来都十分的沉静。 没有一丝心慌与害怕,被推入这冰洞时,第一个反应不是喊叫和求救,而是冷静的面对。 看到洛桑的时候,一般的女子的确不会贸然上前,而且再加上洛桑****着上身,更是不会轻易靠近。 不过也不会离洛桑有多远。 看到洛桑不动,一般的人一定会以为对方死了,从而慢慢的靠近。 随后就这样慢慢的步入到洛桑能活动的范围中…… 但是她却不一样,当她看到洛桑身旁的铁链时,并且发现以铁链的距离很长时。 她就没有在上前一步。 这种危险的预示,要么是她太过聪明察觉到了什么,要么就是她曾近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让她如此的小心谨慎。 洛桑习惯了食物自动送上门,而这次他面前的这个食物似乎并不好对付。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洛桑对他的食物说话。 而他的食物显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愚蠢。 面对他的示弱和强悍,丝毫都没有妥协过。 她一直都十分冷静的处理着。 不慌不乱,那种冷静真的与她的年龄不符。 冰洞和冰窖最大的区别不是冷与不冷,寒与不寒。 而是冰洞的冷既不能将你冻死,又不能让你舒坦。 就这样一直让你在寒冷中苦熬着,熬到你精神崩溃为止。 他原本想要看看她到底能支持多久,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倒是想起跳舞来取暖。 舞步虽然简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出来的感觉,却和其他妙龄女子跳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洛桑透过银色的长发,冷眼看着面前翩翩起舞的纳兰沉浮,邪佞的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着。 纳兰沉浮跳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当身体再次感觉到寒冷的时候,纳兰沉浮便再次站起来跳。 每一次都不带重样的,而且却也是比较简单的,但是却能考验一个人的功底的。 “想出去吗?”正在纳兰沉浮旋转一个舞步停下来时,洛桑的声音冷冷的透过空气传来。 纳兰沉浮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呼吸略微沉重! 看着远处的洛桑,纳兰沉浮的眸光盈盈的流泻出同样森冷的目光:“让我过去?” “想办法,解开这铁链,我带你离开这儿!”洛桑说的很认真,不过语气一如既往的僵硬。 纳兰沉浮狐疑的看着洛桑,这铁链她怎么解开? 就算是能解开了,她凭什么相信一个将她当做食物的人? “你力气这么大都解不开,更何况我这个柔软女子!”纳兰沉浮丝毫没有打算帮助他的意思。 就像农夫帮助一条毒蛇一般,即便将毒蛇救活了,到最后毒蛇却会反咬你一口。 “你是担心我会不守信用吗?要是能出去,我还会在乎你这一个阴体吗?”洛桑说了这么多,但是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字,始终都是在一个强调上的,没有任何的起伏。 “阴体?”纳兰沉浮好像觉得这个词在哪里听到过。 “大致的意思就是和人需要吃饭一样!”洛桑淡蓝色的眸孔,没有感情的撇了一眼纳兰沉浮。 在武功这方面,跟一个女子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纳兰沉浮细细的沉思着,眉头紧锁住,经洛桑这么一提醒好像想到了什么,深思的眸光,忽的一下绽放出异样的光芒来,有些不可思议:“你的内力完全靠与女子相交才能增长?” 洛桑冰冷的面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你怎么知道?” 纳兰沉浮其实不太了解这种武功,只是大致的了解一下,其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这是一种很邪门的武功,练这武功的人,体质首先要与一般人的不同。 怎么不同,她不太清楚。 反正就是练了这个武功的人,只要与女子交合,吸收女子的纯阴,那么内力就会提升,但是同时对女子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只不过被采阴后的女子都需要好好的休息,大补几日! 所以一般练这武功的人都极为的阴柔…… 在丑的男人,练了这种武功,容貌都会越来越俊美。 在清楚的,她就不知道了,至于她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的,除了听到钟离枫提起过,那么就是她在翻阅医术的时候,偶然翻到这些。 “偶然从一本书中看到的,不过不是很了解!”纳兰沉浮沉吟片刻说道。 洛桑看纳兰沉浮的眼神变了一些。 钟离瑾瑜看纳兰沉浮的眼神更是变了许多。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真的不应该知道这些! “你对武功秘术很有兴趣吗?”洛桑冰冷的问着,翘起的唇角恢复了平和。 “只是无意间翻到了!”纳兰沉浮很想看看这个银发男子的面容,是不是比钟离瑾瑜还要绝美。 忽而又想到,钟离瑾瑜是不是也在练这种武功? 不然他的王妃和小妾们换的那么快?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洛桑的声调低了一些,却依旧是那样的没有感情,就好像一具尸体再和你说话一般。 “我只知道这些!”纳兰沉浮如实的说。 她对武功本来就不感兴趣,知道这个。无非是因为这个有他的特别之处,所以才会注意了一些。 而银发男子这么一提醒,她立马就想到了这个。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未满十五岁的阴体对采阴人来说,作用不是很大,所以……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你只要将我的铁链解开,我满足你三个要求,当然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洛桑淡蓝色的眸孔,紧锁着纳兰沉浮的身体,那湛蓝色的瞳孔,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既神秘又诡异。 第82章 与纳兰风繁的对手戏 “墨北王爷为什么要将你关押在这里?”纳兰沉浮没有直接回答洛桑的问题,而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想学我的武功!”洛桑回答。 纳兰沉浮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才能知道,却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的告诉了他。 钟离瑾瑜没有练过这些武功! “他关了我三年,用尽了各种办法,但是他始终都撬不开我的嘴……”说道这里洛桑竟然笑了…… 纳兰沉浮有些不敢相信。 以钟离瑾瑜的性子,他想要知道什么,就一定会知道。 即便问不出来什么,那眼前的洛桑也应该苟延残喘只剩下一条命,绝非像现在见到这样,完好无损。 洛桑看出纳兰沉浮眼中的疑惑,低撩下淡蓝色的眼眸:“练这种武功的人,体质都是十分特殊的,练了之后,无论什么伤口,伤势恢复的都十分的快,别人要一个月,我只需要七天!” 七天?纳兰沉浮有些不敢相信! 难怪钟离瑾瑜会想要练这种武功! 纳兰沉浮稍微的走上前,眼睛沿着铁链一路望去,发现整跟铁链都是镶如墙壁中的。 而唯一的钥匙孔则都在洛桑的手上,脚上。 而那钥匙孔自然与一般的钥匙孔不同,似乎是针对洛桑特意设计的一般,不是一般的椭圆形,而是只留下一个小孔。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救你?”纳兰沉浮看到那把锁,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开锁技巧是完全使用不上的。 钥匙上只留一个小孔,这让她怎么开? 而那孔中谁知道又装了什么? 会不会有机关呢? “你与之前被送进来的女子不同!”洛桑直截了当的说。 “怎么不同?”纳兰沉浮疑惑。 “进来的女人一般都是光着身子的!”洛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说一句极为简单的话一般,没有丝毫的避讳。 纳兰沉浮虽然活了三十年,听到洛桑这么说,还是有些羞意,只是表现的很淡而已。 “既然王爷想要学你的武功,那为什么还要送女人进来给你采阴呢?”纳兰沉浮非常的不解。 “因为没有女人我会死!”这句话洛桑说得更加的坦荡。 没有女人就等于没有食物一般,洛桑会饿死! 这或许这就是习这武功唯一的害处。 永远离不开女人! “王爷多久送进来一个?”纳兰沉浮问道。 “看他的心情……每次都会在我的垂死之际,今天却格外的奇怪,在我精力这般充沛的情况下,将你给送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我身上的铁链能够打开的话,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离开。”洛桑冰冷的话语,说得极为的轻渺。 只要,这铁链从他的身体上拿开,那么就是钟离瑾瑜在这,也无法阻挡他。 钟离瑾瑜之前为了抓他,真的是费尽了心思,在他所出没的地方,没有一个女人…… 没有女人就像没有食物一般,战斗力自然下降。 钟离瑾瑜自然就这样将他抓住,然后囚禁了三年! “我帮不了你!”他的话无论是真是假,她都不会靠近,第一对方光着身子,第二对方需要阴体,第三他也没有办法打开那钥匙。 “钟离瑾瑜不放你出去,你只能死在这儿!”洛桑浓而密的睫毛低垂着,话语中依旧是那般的冰冷,没有情绪。 纳兰沉浮的额头上依旧渗着细密的汗水,嘴里哈出的暖气袅袅的变成了一缕云烟,脸颊被冻得通红,清丽的容颜上倒是多了一丝温婉! “他不会让我死!他只想要我屈服!”纳兰沉浮不是自信,而是很清楚,钟离瑾瑜如果想要杀她,的确很容易,而且她真实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庶女,以老夫人的看法就是不是纳兰家正统的血脉,所以她死于不死都与纳兰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反正她嫁给钟离瑾瑜迟早是要死的。 而钟离瑾瑜不会杀她,是因为姑姑,是因为她知道怎样才能将姑姑的少白头治好。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之前,钟离瑾瑜不会轻易的杀她! 纳兰沉浮不知道在这个冰洞中待了有多久,每一次身体凉了之后她就开始跳舞,有的时候实在是累了,就只能蜷缩着身体坐在一旁,就这样一会儿运动一会儿休息的。 到最后纳兰沉浮感觉又饿又冷。 如果钟离瑾瑜在不放她出去的话,恐怕她是支撑不了多久! 而洛桑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姿势,低垂着银色的长发,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闭目眼神。 似是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厚重的大门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启。 敖白从门外躺进一个身子,手中拿着一件大氅和一个食盒。 “王爷要属下来问一句纳兰小姐现在想得如何?” 纳兰沉浮的唇微微的泛着一点儿白:“王爷不是说要毁我清誉的吗?” “王爷刚刚也说了,若是纳兰小姐想通了,就可以回去了,想不通的话,那就只能委屈纳兰小姐一直在这儿了。”敖白说着,又转过头对着远处无动于衷的洛桑说:“洛公子,王爷这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可能会忙于回京都的事情,这次回去怕是没有两个月是回不来的,到时候怕是不能给洛公子送阴体了。” 敖白说完便将手中的食盒和大氅放下,退了出去。 敖白这么说,意思很明显了,如果纳兰沉浮还不就范的话,那么墨北王爷是绝对不会手软了,而且大有将纳兰沉浮一直关下去的意思,一直关到纳兰沉浮认输为止! 一直低着头保持着盘坐动作的洛桑这时候才微微的抬起头来,淡蓝色的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关起的厚重大门。 “真的想不通,你的身上会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洛桑的话淡淡的,淡的就如同一杯无味的白开水一般。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距离不远的溪水:“这里面的水能喝吗?” “我就靠这水维持生命的!”洛桑似是不明白纳兰沉浮的意思。 但是话刚说完,纳兰沉浮便脱下了鞋子,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洛桑轻眨了几下睫毛,被银发遮住的面容没有表情,随后将淡蓝色的眼眸低垂下去。 不一会儿的工作,纳兰沉浮便从溪水中游了上来。 “这是唯一的出口,但是未必有命能游出去!”洛桑眼睛不眨的说道。 他在这里待了三年,这溪水他自然也下去过。 对里面的情况十分的了解。 “我能救你出去,但是你首先得保证你不能伤害我,但是同样你欠我一个恩情!”纳兰沉浮浑身湿漉漉的爬了上来,水滴答滴答的从纳兰沉浮的身上流淌下来,衬托出纳兰沉浮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低垂着眼眸的洛桑抬起眼眸,看着面前娇小浑身湿透的身影:“好,只要你吩咐,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 洛桑说完,纳兰沉浮就合着湿漉漉的衣裳,双手张开,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洛桑有些不明白纳兰沉浮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本就寒冷,再加上溪水也是冰冷的,而纳兰沉浮却不管不顾身上的潮湿和冰冷,直接躺倒在地上,不能说很容易生病,而是肯定会生病,而且病的还会很严重! 洛桑看了一眼纳兰沉浮身旁儿的大氅和食物,似乎明白了。 淡色的唇略微的轻勾了一下,真是好聪明的女人! 勤惜文坐在屋内,一盆冰块儿放在屋中,勤惜文降着温。 “敖白,王爷什么时候过来?”勤惜文看到敖白走了进来,身体立马站了起来。 “姑姑,王爷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了。”敖白低下头,恭敬的回道。 “王爷不会真的毁了云舒的清誉吧?再过一个月她就是王爷的王妃了啊!”勤惜文双手缠着手帕,并没有有了冰块儿的降温,而使额头上的汗水消失。 敖白看着勤惜文担忧的神色,走到勤惜文跟前,将快要化掉的冰块儿给端了出去,又命人给重新端了一块儿进来,扶着勤惜文柔弱的身体说道:“姑姑,你在榻上休息一会儿吧?纳兰小姐很聪明,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身体受不了冰洞里的寒冷,发了高烧!” “冰洞?王爷怎么能将云舒送到那里去?那里可关押着洛桑啊!”勤惜文刚刚做定的身体一下就又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汗水便渗的更多了。 “姑姑,你别着急,纳兰小姐真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敖白安慰着勤惜文,并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勤惜文。 勤惜文这才稍稍的安下心来。 哄着勤惜文喝下一碗冰镇的酸梅汤睡下了。 纳兰沉浮的头很痛很烫,明明那么炎热的天气,纳兰沉浮却一个劲儿的喊着冷,身体蜷缩成一团,盖了两床棉被依旧叫着冷。 大夫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脸色阴沉冰冷的钟离瑾瑜,那种自然而然的威慑感让大夫不敢直起腰身,抬着头。 “王爷,小姐体内寒毒入侵,要是在发现的晚点儿的话,性命就堪忧了,我已经开了几幅方子,喝下后若是能清醒过来,就没事了。”大夫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的钟离瑾瑜。 花洛一只脚挂在椅背上,一只脚踩在大理石不停的抖着,嘴中叼着跟香喷喷的鸡腿,看着一言不发的钟离瑾瑜:“这女人也太狠了!真的是在拿生命在做赌注啊!不过还好她赌对了。” 钟离瑾瑜低垂下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承载着整个春天的眼眸此刻却是冰天雪地,低沉的嗓音从喉间一点一点的发出:“她……知道我不想她死!” “是啊,竟然能猜到你的心思,真不简单!”花洛咬下一口鸡肉叫了一声:“花花” 立即门外便窜进来一头体高身壮,全身黑透的狼狗,两眼怒瞪的走到花洛的跟前,将花洛不想吃的鸡腿叼了起来,随后便蔓藤蔓藤的走了出去。 第83章 洛桑的血 当场的大夫早已吓得不敢说话,呆立在一旁,害怕的都不敢叫出声来,两腿颤抖着,就差尿裤子了。 “如果一天后你没办法让她清醒,那么那块儿鸡腿就是你的下场。”钟离瑾瑜说完,便拂袖离开。 大夫听完这句话,汗如雨下,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地上。 花洛坐直了身体,微笑着站起身,安慰大夫说道:“你放心,我家花花不吃皮糙肉厚的。” 大夫有些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害怕的心总算有了一丝安定,挣扎着准备起身。 “不过后院里养的狼可不会计较这些!”花洛笑眯眯的说完,便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而大夫刚挣扎起身的身体,立即就又瘫软了回去。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是立刻用爬的姿势,爬到纳兰沉浮的床边儿,他就是用尽一切办法都要让纳兰沉浮醒过来。 也不知道是这大夫真的是尽心尽力,还是纳兰沉浮的体质比较好。 到了晚上,混沌的纳兰沉浮便清醒了过来。 大夫立即让人去禀告了墨北王爷。 纳兰沉浮醒来看到自己躺到在床上,苍白的唇畔微微的弯了弯。 她就知道钟离瑾瑜会放她出去。 她跳入溪水中并不是为了在溪水中找到一条生路。 她很清楚,这里的隧道已经挖到了海底,即便她能从溪水中找到一条生路,游出去,但是又有谁可以保证,那跳生命之路通往的地方是海底,还是陆地呢! 当她看到钟离瑾瑜送过来的大氅和食盒的时候,她就知道钟离瑾瑜不想让她死,想要她活。 并且是有着长期让她待在这里的准备。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时间越长,她身上的棱角就会被磨得越平。 思绪也会变得缓慢,而且这里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 到那个时候,她恐怕会妥协。 而她最怕的就是妥协! 她已经发誓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控制她。 更是不会沦为任何一个人的棋子! 她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对于那些严刑酷刑还能紧咬牙关,挺过去。 她不是,她挺不了那些酷刑,所以那么她就要避免那些酷刑。 所以她故意让自己生病,她赌的就是钟离瑾瑜不想她死! 只要她生病,她就能从那个冰洞中出来。 也幸好她在罗源调制的胭脂水粉是防水的,在水里泡一会儿,并没有将妆容泡掉,反倒是让她的面容更显惨白。 也更加达到生命垂危的效果! 花洛和前天的时候一样,穿的一件白色汗衫极为的随便,长长的头发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全部都被盘了起来,露出整个脸盘来,显得十分的稚气。 花花跟在花洛身旁,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哈哈的呼吸着气。 盘大的身躯一挤进门,纳兰沉浮淡然的神色便带了一丝惧意,随即便快速的消失。 “王爷在陪姑姑,一会儿就过来,趁这个时候咱两先聊聊。”花洛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纳兰沉浮的床边儿,憨憨的笑着。 “我很累!”纳兰沉浮的声音极为的低,带着疲倦,似是不想和花洛说话,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站在花洛身旁的花花这个时候,一下就窜到了纳兰沉浮的床上上,虎视眈眈的瞪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平躺着的身体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花洛看到纳兰沉浮这样,便说道:“这下有精神了吧?” 纳兰沉浮看花洛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微睁的眼眸抬起:“你想说什么?” “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花洛翘起二郎腿,用手做扇子状,使劲的扇着。 纳兰沉浮望了一眼压在她身上的狼狗,又看着花洛说:“这条狼狗吃过人吗?” 花洛也看了一眼花花,摆摆手:“怎么能呢!要是吃惯了,可怎么办?” 花洛刚说完,纳兰沉浮抬手便重重的打在了花花的头上,花花一个猝不及防就被打了下来,然后怯生生的躲在了花洛的身后,呜咽着。 纳兰沉浮冷冷的扯过一个嘴角:“哼哈狗体型和狼很相似,尤其是眼睛,一般的人见到这种狗都会退避三舍,但是他毕竟不是狼狗,胆子十分的小,除了长相之外其他一无是处,平时只能当做一个玩物。” 花洛笑着:“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公子,我真的很累,有什么事等明日在说可好?”纳兰沉浮温声细语,但是眸光却是凌厉的,让人不敢反驳。 “行,其他的事情可以暂且不算,但是你打我的狗了,这事儿一定要好好算算。”花洛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七尺上的身高站在纳兰沉浮床前俯视的看着纳兰沉浮,那种逼人的压抑感一时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纳兰沉浮却觉得十分的好笑:“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当然要赔了?花花最喜欢吃红烧肉,等你好了做个几碗好烧肉向他道歉,不然他不会原谅你的。”花洛说完,便低头摸了摸花花的头,以表安慰。 花洛那怒目的神情分明是想将纳兰沉浮也打一顿,但是到最后却是让纳兰沉浮做几碗红烧肉给花花道歉。 “好!”纳兰沉浮闭上眼睛,准备继续休息。 她是真的很累,说话都没有一点儿力气。 刚才打花花的时候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就感觉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 钟离瑾瑜走进来的时候,花洛正半蹲着身子安慰着花花,而花花则一脸的不开心。 床上的纳兰沉浮则安慰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钟离瑾瑜不禁冷着脸问道:“让你问的事情你问了吗?” 花洛有些失神,看到钟离瑾瑜进来,呵呵一笑:“一巴掌给打忘了,你明天在问吧,她确实挺累的!” 钟离瑾瑜又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如腊的纳兰沉浮没有在说什么。 “王爷,七皇子现在城外要见您!”一位士兵走了进来说道。 钟离瑾瑜立即回过身,冷傲的气息如影随形:“查过他身上的腰牌了吗?” “查过了,是七皇子无疑!”士兵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七皇子怎么找上门来了?”花洛站直身子,嘻嘻哈哈的说着。 钟离瑾瑜撇了一眼床上的纳兰沉浮,见她丝毫没有反应,便知道她是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偌大的大厅,放的不是名画古董,反倒是一些锐利的兵器,使整个大厅看起来格外的庄严肃穆。 钟离枫穿着一身的长锦薄衫,腰间吸着蓝白相见的竹珠腰带,一头飘逸的长发披在脑后,俊朗的容颜上挂着温和谦逊的笑容。 “二哥……”钟离瑾瑜见到钟离瑾瑜从大厅外走进来,便立即起身迎道。 钟离瑾瑜却直接从钟离枫身旁走过,一身玄黑色的战袍披在身上是说不出的威武,配上那张绝色的面容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坐到檀木椅上,那妖冶的双眸便从头到脚的将钟离枫打量个遍儿,带着些许探究的问道:“父皇派你来的?”语气冰冰冷冷的,十分疏离,对待一个下人说话的方式也不过如此。 钟离瑾瑜和钟离枫,虽然是亲兄弟,但是两个人的交集不深,而且他从京都到边塞的时候,钟离枫只有六岁。 在加上钟离枫卑微的身份,一直都被散养在清和园,与皇子们的宫殿十分的遥远,两个人也很少见面。 所以严格的来说,他们的关系差不多跟路上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和纠葛,有的只是那份血缘关系。 钟离枫似是不在意钟离瑾瑜疏离的口气,如沐春风的笑容没有变儿,反倒变得更加的恭顺:“回二哥的话,此次来大湾纯属是七弟个人的意愿,大湾风景优美靠着海边儿,来这里避暑在适合不过了。” 钟离瑾瑜敛下眸光,漫步尽心的玩着手中碧绿色的扳指:“这里是边塞,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顺道来看看二哥了,边塞这种地方,常年风沙走石,天气酷热难挡,想必二哥一定实为思念京都的父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钟离枫始终一副微笑温顺的模样,换做别人就是想疏离起来也有些为难了。 但是钟离瑾瑜听完口气倒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七弟,你擅自来到边塞,已经坏了规矩,这要传到京都大臣们的耳朵中,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你身份本就卑微,父皇对你也一直说不上热也说不上冷,希望你好自为之。” 任谁听到这句话,都应该露出尴尬的笑容了吧? 但是钟离枫却好似不在意似的,脸上的笑容一点儿都没有变儿,口气依旧是那般的温润,歉意倒是更深了:“二哥教训的是,只是七弟初到此地的时候被歹人所劫,所以想要请二哥伸出援手帮七弟查出此人来。” 钟离瑾瑜低垂的眸光,慢慢的抬起,看着钟离枫容色不改的面容,恍惚间觉得十年前那个小心翼翼,不敢多言的小孩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动声色,城府极深的阴谋者! “哦?说来听听!”钟离瑾瑜倒表现得有几分兴趣。 钟离枫听到钟离瑾瑜询问,便说道:“刚来到大湾时,那天正好是大湾的夜市,人流如潮,十分的热闹,七弟和太师府的三公子兰若雪正在许愿树下许愿,可是却和一个戴着月牙面具的男子起了争执,对方人手众多,将兰若雪给截了去,而且三日后送回来的兰若雪已然不成人样,也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法子将兰若雪折磨成这样,二弟心想,边塞紧靠着大湾,而这伙人不仅无视兰若雪的身份,更是不把声名显赫的墨北王爷放在眼里,竟然就这样将人给劫了去,事后无论七弟怎么寻找,也寻找不出这来人!” 第84章 嫉妒成魔 钟离枫说完,那温润的眸光便一直落在钟离瑾瑜的脸上。 钟离瑾瑜修长的手轻捏着手中翠绿色的扳指,神情显得极为的漫步尽心,直到等钟离枫说完好一会儿,才将指骨分明的手撑到腮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钟离枫,翘起邪邪的嘴角:“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两日的时期,七弟遍寻大湾无果,所以这才来求助二哥!”钟离枫诚恳的看着钟离瑾瑜,似是想要在钟离瑾瑜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钟离瑾瑜看着钟离枫妖冶的眸光露出一丝淡冷的笑容:“大湾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怕是除了夜溟轩山庄的人不会有二!不够夜溟轩的人一般都不会轻易招惹别人,是否是你们先招惹了他们?” 放眼整个大明国,也只有夜溟轩山庄的人敢对皇家的人嗤之以鼻,但是他们也轻易不会去招惹皇家的人,一般都是别人招惹了他们,所以才会曹遭报复。 而且夜溟轩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十分的重信守诺,所以拥护者也很多。 而据说夜溟轩山庄最初的创立者就是皇室中的人。 所以这么一来,就更是没有人敢挑衅夜溟轩,听闻对方是夜溟轩山庄的也都十分的客气恭敬! 钟离枫低头,略表有些歉意:“因为对方中与熟知的一个人长得极为的相似,所以便追上前去追问,哪知由此就发生了误会!” “是不是你们一再咄咄逼人?”钟离瑾瑜又在问了一句。 钟离枫的意思他明白,他已经怀疑他就是当晚的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这次来也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 “若初雪心是太师之子,心高气傲也是难免的!”钟离枫低着头回道。 “夜溟轩山庄你也应该有所听闻,本身便是皇室之人创办,自然对那些纨绔子弟颇有些微词,而太师之子兰若雪更是咄咄逼人,夜溟轩山庄的人自然不会多加客气,想要找到他们也容易,只是后果谁来承担?”钟离瑾瑜冰冷的语气,让炎热的大厅温度骤减十几度。 这番话分明是在告诉钟离枫,适可而止。 本身钟离枫也根本不是来找钟离瑾瑜让他找出人来的。 目的不过只是试探钟离瑾瑜的反应。 十年了,一个无知懵懂的六岁孩童,已然学会了算计! “二哥说的是,夜溟轩山庄乃是皇室之人创立,而且也是我们不对在先,这次来着实给二哥添了麻烦,不过,七弟有一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钟离枫知道想要从钟离瑾瑜身上得到线索很难,所以钟离瑾瑜每说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他都观察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漏洞。 自然,钟离瑾瑜的万年冰冷的神情,钟离枫是不会察觉到什么。 而他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想要知道纳兰沉浮现在何处! 钟离瑾瑜轻眨了下妖冶的眸光,冷冷一笑:“说吧!” “罗源岛上的人曾看到纳兰家的小姐曾出入边塞,现如今她的侍卫一直在外寻找,不知道纳兰小姐是否在二哥这里?我回去也好叫纳兰府的侍卫放心!”钟离枫温顺的说着,眼睛自然是一刻也没有从钟离瑾瑜的脸上移开过。 他知道纳兰沉浮即将成为钟离瑾瑜的王妃,但是大明国有一个规矩,就是在未成亲之前,两人私自见面的话,则是坏了规矩。 “哼,边塞的这种天气你也是亲生体验过的,纳兰家的小姐娇生惯养的,恐怕还没到边塞就躲到船舱中不愿意出来,生怕娇柔的皮肤被烈日晒伤。难道七弟是怀疑本王将纳兰小姐给劫了回来吗?”钟离瑾瑜冷淡的声音徒然提高,那种扑面袭来的威慑感,让人不禁倒退几步。 钟离枫稳了稳身子,继续说道:“二哥的意思是见过纳兰家的小姐了?” 钟离瑾瑜没有发出一丝疑问,反倒直接回答出来,而且口气这么熟稔,两人一定在之前见过面。 “纳兰家的小姐是大湾首富之女,大湾之人谁不认识?”钟离瑾瑜冷冷的看着钟离枫。 以他的雕虫小技就想从他嘴中套出他想要的话语来吗? 钟离枫有些微楞,随即说道:“二哥,你误会七弟的意思了,七弟说的是纳兰丞相府家的小姐!” 钟离枫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纳兰沉浮的名字也没有说她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这是一个圈套,他想留着给钟离瑾瑜钻。 如果钟离瑾瑜认识纳兰沉浮,那么肯定知道他说的是谁、 下意识的自然会说出她的名字。 到时候谎言定然会不攻自破。 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伎俩,他相信他的二哥是不会上当的。 “纳兰丞相府”钟离瑾瑜一双剑眉微微的皱起,像是钟离枫在跟他开玩笑一般:“没想到离开十年,纳兰家竟出了一个丞相!” 钟离瑾瑜回答的滴水不漏。 但是同样钟离枫很清楚,钟离瑾瑜虽然表面上说清楚京都的事情,但是这十年又有谁知道他对京都的关注度,丝毫不差对边塞的关注度。 “二哥对京都的事情真的一概不知吗?”钟离枫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都十年没有回京都了!”钟离瑾瑜说道。 意思是我十年没回京都了,怎么可能知道京都发生的事情呢! 大事可能会知道,但是至于纳兰家出任丞相这样的小事,他没必要知道。 “那二哥这么说就是没有见过纳兰丞相府的小姐了?”钟离枫将话题重新转回来。 钟离瑾瑜邪邪的看着钟离枫:“七弟的意思是想说二哥无意将纳兰家的小姐抓来做小妾了?” 钟离枫连忙摇头说道:“只是罗源岛上的人有人见过纳兰家的小姐曾出入过边塞,所以七弟也是来问一问!” 两人谈话谈了半天,才有一个婢女将茶水给端了上来,钟离瑾瑜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钟离瑾瑜轻押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沿着味蕾一直延伸到口腔:“花洛倒是一直想给我充实后宫,但是大湾和边塞却不是一个盛产美女的地方,所以带回来的姑娘我没一个中意的,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纳兰家的小姐!” 钟离瑾瑜说的极为的平淡,从脸上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眼眸中更是没有一丝波澜。 “那若是二哥看不上的……”钟离枫有些迟疑的问。 “自然是全数送回去……”钟离瑾瑜说道。 钟离瑾瑜话说道这份上,钟离枫自然不会在说什么了。 而且纳兰沉浮要是真被钟离瑾瑜抓了去,纳兰沉浮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的。 只是依着钟离瑾瑜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吧。 钟离枫问了也问了,若是在深问下去,倒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既然如此,那七弟就告辞了!”钟离枫看了一眼桌上的青绿色的茶叶,起身告退。 钟离瑾瑜冷冽一笑,晃悠着手中的茶杯,久久才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纳兰沉浮在床上休息了三天,期间勤惜文送来了许多的补品,许多都是在纳兰丞相府看不到的。 要不是纳兰沉浮在宫中待了一些年,很多东西她都叫不上名字来。 不过纳兰沉浮最担忧的自然是她的妆容会被发现,所以勤惜文过来的时候,纳兰沉浮就问勤惜文要了一些化妆的胭脂水粉。 墨北王爷对勤惜文的呵护已经超越了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呵护,不仅一整套的化妆品都是七日香坊的,而且在上面还贴心的用手写的纸条告诉勤惜文这些涂抹上肌肤的作用是什么,先后顺序又是什么! 看那苍劲有力的字体不用说肯定是钟离瑾瑜。 纳兰沉浮笑笑,在勤惜文走后,便将脸洗干净,重新给自己画上。 化妆品都是一样的,但是想要画出不同的效果,那就要看化妆人的手艺了。 如果两个脸型相似的人,画出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可能,但是如果差距较大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所以谁让她和纳兰云舒的脸那么相似呢。 有的时候甚至她都怀疑,纳兰云舒是不是她的亲生妹妹? 不然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似? 纳兰沉浮轻轻几笔,便又让自己成为了纳兰云舒。 其实认识她们的人还是能分清楚她是不是云舒。 因为无论怎样两个人都是有区别的。 再说完全靠胭脂水粉的话,也是完全无法画出纳兰云舒的神韵的。 但是只要钟离瑾瑜对这张脸熟悉就成。 “三天的时间你想好了吗?”钟离瑾瑜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在纳兰沉浮的身后,纳兰沉浮立即转过脸去。 勤惜文送来的胭脂水粉便落入到了钟离瑾瑜的眼中。 钟离瑾瑜快步上前,走到纳兰沉浮跟前,眼神凌厉的盯着纳兰沉浮:“谁允许你用的?” “是姑姑送来的!”纳兰沉浮缓慢的从铜镜中站起身来说道:“如果王爷你不将我身上的蛊引出来的话,我是不会说的,而且我真的奉劝王爷,不要在让姑姑染发了,姑姑现在的体质这么差一半的原因都是和染发有关系,即便每天洋参,鹿茸的养着,只会将身体越补越弱。” 纳兰沉浮刚刚画好的精致妆容,对着钟离瑾瑜似笑非笑。 钟离瑾瑜的脸色却是十分的冰冷,出言讥讽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王爷,前几任王妃的传闻,整个京都都人尽皆知,我不过只求自保而已!”面对钟离瑾瑜的冷厉,纳兰沉浮倒是没有多大的慌乱。 第85章 两情相悦,痴心妄想 有一种初见时,让人慌乱畏惧,但是时间越长,却似乎习惯了。 钟离瑾瑜就是那种人,不怒而威,第一眼总是给人一种杀气腾腾,不敢靠近的感觉,但是相处多了,他身上凛冽的气质,便也有些习惯了。 “你的自保只能无条件的顺从!”钟离瑾瑜冷着眼看着纳兰沉浮。 “那你还是将我送回冰洞,看我会不会妥协吧?”纳兰沉浮扬着脸,毫不畏惧的看着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高大的身影压过来,妖冶的眸光如三月的寒冰,异常的冰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爷,是你对我下蛊在先,如果我一味的妥协,换来的不是安定,而是伤害!王爷,你对我下蛊无非就是担心我会趁你不再的时候对姑姑怎样,亦或者想要用这个蛊来控制我,但是我纳兰云舒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不怕死,我怕的只是没有自由罢了!”纳兰沉浮的眸光深远而又深邃,黝黑的瞳孔反射出她的坚强和坚定。 这种不轻易屈服的,坚定的女子,他只见过一次。 那就是在他七岁时,他被皇后陷害,而姑姑则紧抱着他,用不屈和坚定的眼神像父皇求情。 那一次姑姑受到的刑法,使她在床上瘫软至少一年才能站起来,但是那个时候的姑姑是刚烈的,是从不服输的,更是坚毅的。 姑姑将他保护的很好,直到他能保护她的时候,姑姑却生了一场大病! 纳兰沉浮这一刻的眼神和姑姑那时的眼神十分的相似。 他终于明白,姑姑为何对她特别的亲切。 或许她们本就是两个性格相近的人,有着猫一般的自尊,和永不服输的态度,她们心中都有想保护的人! 钟离瑾瑜对纳兰沉浮下蛊,倒不是怕她会对姑姑怎样? 在他的王府中,没有谁能够伤害到姑姑。 他下蛊的真正原因则是他必须让纳兰云舒嫁给他。 他知道纳兰云舒是丞相府的嫡女,而纳兰德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如此优秀的女儿入宫成后。 所以他要是回到京都之后,纳兰德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阻止,在加上鞠家,他能娶到纳兰云舒是十分困难的,而且也会让父皇左右为难。 只有他控制住了纳兰云舒,那么那一切阻力都会变成动力。 “你生活在京都,又是丞相之女,你见过太多美好的东西,人性的丑恶你见过多少?”钟离瑾瑜微微的低下头,妖冶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纳兰沉浮。 人性的丑恶? 她三十年来,见到的还少吗? “王爷我说了,我从小的性格就是那样,我不好过,那么别人也别想好过,如果你希望用酷刑让我妥协,那么我不会妥协,相反我会毁了你最喜欢的东西,当然代价就是一个死字!”纳兰沉浮这样的性格不是她重生之后才塑造出来的,而是她从出生一直便是如此,她虽然胆小,怯弱,但是她不喜欢的事情,真的没有人可以威胁她。 钟离枫从来没有威胁她做过任何事情,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钟离瑾瑜的眼神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线,一直垂立在身前的手,不禁握了握,随即伸出手便将纳兰沉浮的手臂抓住,轻轻一拉,便将纳兰沉浮拉到了床上。 “你想干什么?”纳兰沉浮冷眼看着钟离瑾瑜。 “你以为我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虽然你有着一张不错的脸,但是你的身体对我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钟离瑾瑜看到纳兰沉浮有些害怕的样子,邪邪的嘴角翘的很高。 “是,你只喜欢成熟有魅力的女人,比如姑姑……”纳兰沉浮刚说到这句话。 喉咙便猛然被钟离瑾瑜掐住,力道十分的重,让纳兰沉浮有一瞬间的昏厥。 “本王以为你和别人不同,但是现在你和那些蠢女人没什么区别!”钟离瑾瑜的面容十分的冷酷,一只手便足矣将纳兰沉浮制服。 “王爷,你干什么?”勤惜文冲了进来,钟离瑾瑜这才松开了手。 “云舒,你没事吧?”勤惜文有些担忧的问道。 纳兰沉浮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王爷,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云舒的吗?”勤惜文质问的看着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仿佛是一块儿石头,无论遇到什么都十分的坚硬,但是唯独勤惜文就像石头遇到石灰一般,化沸腾的水,冷厉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呵护:“姑姑……” “姑姑,我没事儿!”纳兰沉浮没有想到勤惜文会来。 “王爷,云舒也不是想和你做对,她只是想让你将她的蛊引出来而已!”勤惜文看到纳兰沉浮难受的样子,不由的对钟离瑾瑜说。 钟离瑾瑜走到勤惜文身边,将勤惜文轻轻拉到自己的面前,低声说道:“姑姑,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管?” 勤惜文愣愣的看着钟离瑾瑜,好似这一句话伤到勤惜文了一般,盈盈的眸光似是要流淌出一滴泪水出来一般:“王爷,前几任王妃我无论怎么劝王爷你始终都不听,让王爷你不要伤害她们,但是王爷何时听过我的劝?纳兰小姐和前几任王妃不是一个样子的,我看出来她不讨厌我!” 随后又转头看着看着纳兰沉浮:“云舒,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勤惜文说话一般都是温婉的,声音柔柔的,语气和面容都带着一种成熟风韵的美,而这次三十岁的面容上竟露出一丝天真,声音更是带着一种少女的稚嫩! 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的神情,簇了簇眉头,然后点头! 为什么勤惜文面对她的时候,她觉得她有点儿不正常呢? 钟离瑾瑜看到勤惜文这个模样,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姑,就依你的吧!” “那王爷快把云舒身上的蛊给引出来吧?好让云舒告诉我根治少白头的法子!”勤惜文抬眼继续天真期盼的看着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看着勤惜文,剑眉和纳兰沉浮一样微微的皱起,是在担忧着什么,没有反驳:“好!” 纳兰沉浮看钟离瑾瑜这面容,在看勤惜文,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 之前勤惜文怎么求,钟离瑾瑜都没有答应,现在勤惜文却只是说了一句,钟离瑾瑜就一下答应了。 “那我让敖白去找花军师!”随即勤惜文就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走了出去。 钟离瑾瑜深谙的眸子一直都在勤惜文的身上,目光深沉的可怕。 下蛊容易,想要将蛊给引出来,就稍微有点儿困难了。 本来花洛已经差不多将蛊给引出来了,但是谁知道花花一通乱叫,那蛊便又给缩回去了。 满头大汗的花洛无奈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谁让你打花花的,这下花花来报复了吧?唉,我歇一会……” 花洛坐在椅子旁,呼呼的喘着气。 本身纳兰沉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花洛又是拿着一根长针,在她的身体上刺来刺去,一直将蛊毒逼迫到喉咙处时,在用一种十分难闻的气味儿将蛊毒给引出来,蛊毒从喉管慢慢的爬到舌苔,其中的感觉,纳兰沉浮无数次的想要吞口水给咽回去,奇痒又恶心。 结果好不容易到喉咙眼了,花花竟然一声吼给将吼回去了。 纳兰沉浮自然怒目的看着花花,而花花却开始装起了死。 也不知道是蛊起了反噬的作用还是什么,花洛身上不停的流着汗水,本来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花洛没有一点儿力气动弹。 随着蛊毒渐渐被引出,花洛整个人的神色就越发的不好看。 钟离瑾瑜冲花花招了招手,花花有些畏惧的走到钟离瑾瑜的身边儿,尔后钟离瑾瑜便将大手放在花花的天灵盖上,花花本来张口呼吸的大舌头立即收了回去,神情十分的严肃,动都不敢动一下。 在将蛊毒引出来的时候,花洛是彻底失去了力气。 看到地上恶心的蛊,纳兰沉浮抬脚就想踩上去。 但是却被勤惜文抱住:“云舒,可踩不得!” 本来精神的花洛这下是连站都站不稳,脸色虚弱的可怕,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声的喘着气,有些艰难的将手中的空瓶打开,然后地上的蛊就像找到了家一样,爬了进去。 然后钟离瑾瑜的手也从花花的天灵盖移了下来,随后花花就跟疯了似的冲着花洛手中的瓶子大叫着。 原来钟离瑾瑜知道花花也肯定会去扑杀那只蛊,所以才会将花花按住。 “怎么样?”钟离瑾瑜问道。 花洛抬头看了一眼钟离瑾瑜,叹道:“幸好下的不是金蚕蛊,只是普通的蛊,不然我这条命就不保了,下次没够一个月,不要让我引出来,真的太消耗我内力了!” “我过一点儿真气给你吧?”钟离瑾瑜神色恬淡,语音低沉。 “不用,我休息一天就好了。”说完花洛就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花花还是跟在身后吼叫着,似乎一点儿都看不出花洛的疲惫。 钟离瑾瑜冷酷的眼神撇了一眼纳兰沉浮:“该你了……” 纳兰沉浮的神色中还流露着一丝恶心,与想吐的神情,听到钟离瑾瑜说的话,便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帮姑姑根治少白头的,当然希望王爷可以将我在罗源的两个丫鬟接过来。” “不需要,你只要说用什么方法就可以。”钟离瑾瑜冷厉的说道。 “要是王爷在给我下蛊呢?”纳兰沉浮可不会因为蛊毒被引出来了就松了一口气,相反只要待在钟离瑾瑜身边就是危险的。 她要提起十二万的心思! 第86章 故意装傻 钟离瑾瑜深谙的眼眸变得越发的深沉,没有在看纳兰沉浮一眼,走到勤惜文身旁,轻拉了下衣角,便带着勤惜文离开了。 钟离瑾瑜的反常,让纳兰沉浮的心思更加的重。 钟离瑾瑜是什么性格的人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钟离瑾瑜绝对是属于控制欲极强的人,不会对任何人妥协,但是接连两次钟离瑾瑜都同意了! 为什么?因为勤惜文? 没有到第二日,钟离瑾瑜便命人连夜将她的两个丫鬟给送到了纳兰沉浮眼前。 灵凡看到纳兰沉浮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当即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问了许多。 拢眉倒是显得十分的冷静,不像灵凡这样心思细腻。 毕竟灵凡和纳兰沉浮的感情才是最深的。 灵凡将纳兰沉浮当做亲妹妹,自然也就格外的担心。 纳兰沉浮将大致的事情和灵凡,拢眉说了说。 到了第二日一个帮纳兰沉浮梳妆,一个则去按照纳兰沉浮的吩咐拿来了桐木。 纳兰沉浮带着拢眉到勤惜文的院落时,虽然两个人早已有准备,但是还不免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难怪当时墨北王爷离京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而是拖了几马车将千禧殿大大小小的物件全部都搬到了边塞,原来是在边塞建了一座和千禧殿一模一样的宫殿。”拢眉看着眼前的宫殿儿说道。 或许是因为经历的事情比较多,亦或者拢眉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所以显得十分的沉着。 “听谁说的?”纳兰沉浮倒是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不多。 “自然是听丞相说的,那时奴婢在跟前侍茶!”拢眉回答说。 “小姐,那这里住的人一定是墨北王爷挚爱的人了?”灵凡不免担心起来,这个姑姑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高,要是小姐嫁到王爷府肯定会受不少委屈。 纳兰沉浮不知道如何回答,是不是挚爱不知道,反正墨北王爷对勤惜文的话言听计从。 勤惜文看到纳兰沉浮进来,十分的惊讶:“云舒,你的身体好了?怎么能下床了?” 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纤弱瘦弱的身体,声音柔和,笑起来的样子带着成熟的味道和历经沧桑的沉定。 和昨日那个带着天真笑容,甚至看起来傻傻的勤惜文,今日这个勤惜文倒是要正常多。 “姑姑,我帮你洗头吧?”纳兰沉浮走到勤惜文的身旁,便想将勤惜文挽起的头发散落开来。 勤惜文却用手摇着:“云舒,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少白头,黑色都是染出来的,一洗颜色就没有了,到了晚日在帮我洗可好?” 纳兰沉浮轻眨了下眼眸,认真的看着勤惜文的面容:“姑姑,不是昨日说好,今日来帮你根治少白头的吗?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效果,但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长出黑发,到时在将白发剪掉就可以!” 勤惜文先是吃了一惊,面带疑惑:“昨日?昨日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说完勤惜文迷茫的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的神色,似是在沉思,不像是说谎。 “昨日的事情姑姑不记得了吗?”生活中一些小事或许可以忘记,但是这件事,勤惜文怎么可能忘记,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复杂。 “昨日?昨日我记得我一直都在千禧殿休息,王爷还送给我一只猫,浑身雪白,漂亮极了,我抱来给你看看。”勤惜文说完,便去寻找她的猫。 拢眉问道:“小姐,怎么了?” 这个时候敖白从外屋将一只波斯猫抱了进来,勤惜文立即抱到纳兰沉浮的跟前,纳兰沉浮立即朝后退了一步,对猫十分的戒备。 “怎么?你怕猫吗?”勤惜文看纳兰沉浮躲闪的样子问道。 纳兰沉浮扯起一个笑容答道:“小时候被猫抓伤过,所以有些怕。” “那这样啊,敖白帮我抱走吧?”勤惜文说完便又将怀中的波斯猫抱还给敖白,敖白抱着那波斯猫深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好似有什么事情要说。 纳兰沉浮看到勤惜文放在桌边儿未绣完的手绢说道:“姑姑的手正巧,比宫中的绣娘绣得还要好看。” “就因为手巧,浅妃才会留我在身边儿的。”勤惜文说道这,似是有点儿自豪,洋溢在嘴角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忧愁。 “姑姑,我想起你送我的七日香坊水粉忘记拿了,我回去拿来给你,正巧姑姑也好好教教我身边两个婢女女红。”纳兰沉浮说完轻拍了一下勤惜文的手。 走到门外,敖白便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王爷吩咐小姐,凡事都依着姑姑说的话,不要提昨日发生的事情,直接说是来给姑姑治疗少白发的就行!”敖白低着头,五官不算有多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很平庸,但是就这平庸的五官组成的面容却透露着一丝英气。 “为什么?”纳兰沉浮疑问的说道。 “自然是姑姑不记得了,姑姑一直都有健忘症,偶尔会犯病!王爷也不希望姑姑知道!”敖白很直白的说。 纳兰沉浮似乎明白了,昨日勤惜文犯病了,钟离瑾瑜怕刺激到勤惜文所以才一味的妥协。 回去将七日香坊水粉送回来的时候,勤惜文正饶有兴致的教着灵凡和拢眉。 灵凡是一脸的好奇,而拢眉则好像对这个不感兴趣。 “小姐,你看我绣的是不是比以前好了?”灵凡见到纳兰沉浮来,不免将刚刚绣的花拿出来献宝了。 拢眉倒是将手中的女红放下,找来一把团扇给纳兰沉浮扇着扇子。 纳兰沉浮笑笑走到勤惜文身旁:“姑姑,今日来呢,是王爷让我给你治疗少白头的,所以待会儿要给姑姑洗头发,等洗完头发,虽然不会马上变黑,但是可以用纱巾将头发包裹住,而且姑姑千万不能在染发了。” 纳兰沉浮说的煞有其事,勤惜文听到这句话十分的开心:“云舒是不是王爷将你身体里的蛊给引出来了?” “是啊,王爷照做了,自然我答应王爷的也不会食言。”纳兰沉浮爽快的答应着。 勤惜文温婉一笑,那一抹笑容也只属于三十岁的女人,成熟而又妩媚,带着微弱的平和:“云舒我这么喜欢你,是因为你的性子有几分像我,越是别人逼你做的事情,也就越不愿意,但是我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奴婢,谁都可以踩在我的头上,不过幸好我遇到了浅妃,浅妃十分的聪慧,又得宠,在加上我的心思灵敏,做事果决,那些想要陷害浅妃的人,根本都进不了浅妃的身!” 回忆在宫里的清新,一直温和的勤惜文流露出精锐和深沉的眸光来。 似乎这个时候纳兰沉浮才能看出勤惜文是在宫里带过的人。 纳兰沉浮不会去问浅妃是为什么死的,那是一个禁忌,宫里的老人都不会说,问了勤惜文也不会说,反倒会让气氛显得更加尴尬。 再说这里是钟离瑾瑜的地盘,浅妃是钟离瑾瑜的母亲,钟离瑾瑜自然更加不愿意谈论这些。 “姑姑,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年轻时吃的苦,如今都变成了福,云舒帮你洗头发吧?只要每日坚持洗,长出来的头发就会是黑发!”纳兰沉浮刚开始和勤惜文相处的时候,觉得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妇人,但是从昨日到现在为止,她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能够在那种如履薄冰的后宫中一路存活下来,没有一定的心机和灵活的脑子是不可能的。 光是看钟离瑾瑜就知道浅妃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要是勤惜文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又怎么会成为浅妃身边儿的红人呢? “是真的吗?竟然会有这种效果?长出来的真是会是黑发?”勤惜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是真的!”纳兰沉浮自信的笑着。 她在太后身上下的功夫真的不少,甚至可以说那段时间她除了讨好钟离枫之外,就是奉承太后。 太后年老有白发,虽然只是几根,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极为的细心,将心思全部都放在太后的身上。 刚开始她和钟离瑾瑜都想到了一块儿,都是想将白发染黑,但是这样很麻烦,于是就在无意间,她发现用煎过的桐木水洗发,会让白发变黑。 于是她就将这个法子呈给了太后。 虽然不能立即让白发变成黑发,但是长出来的确是黑发。 所以太后此后一直都用桐木水洗发,发丝上更是见不到一根白发。 由此她在太后的心目中自然也提升了不少。 第一遍儿纳兰沉浮让灵凡用干净的水先将勤惜文发丝上染的墨给洗掉,一直洗了三盆水才算洗干净。 勤惜文的少白头可以说很严重,黑发和白发可谓是各占了一半儿,看着有些恐怖的感觉,就感觉勤惜文瞬间老了二十岁。 而且因为长期用染发墨的缘故,所以发质不是很好,有些毛糙! 拢眉端来桐木水,灵凡仔仔细细的将勤惜文的头发一一洗净,之后又按摩了勤惜文的头皮。 勤惜文竟然舒服的睡了过去。 这头发不干就睡觉,对身体不是很好。 拢眉和灵凡只好一人一手团扇,将勤惜文的头发扇干为止。 纳兰沉浮则因为千禧殿留给她不好的回忆有太多,便准备出去。 千禧殿虽然外表与她曾经住过的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墨北王爷曾经将浅妃用过的家具,甚至连一个盆栽都带走了,所以这里的千禧殿还是和她住的千禧殿不同的。 第87章 定亲 最大的不同就是格局和家具。 但是不管怎样生在帝王家,即便不同,这里面的家具每一样都十分的奢侈精致,将皇宫的豪华,肃穆,高贵演绎都极致。 所以即便不是她曾经居住的宫殿,但是那种压抑和痛苦的回忆,却还是如潮水般涌来。 “小姐,勤姑姑身旁怎么没有一个婢女伺候啊?”灵凡这个时候问出了一个疑惑。 她从进来到现在都没看到勤惜文身旁有一个侍女,甚至连一个女的都没有看到过。 这个问题纳兰沉浮一早也注意到了,一直都认为勤惜文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别人跟着,在加上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不知道!”纳兰沉浮也不知道,而且貌似她在王府中也很少看到婢女。 纳兰沉浮走了出去,刺眼的太阳让人睁不开眼睛,纳兰沉浮用会手遮挡住那刺眼的阳光,一把伞却在此时遮到了纳兰沉浮的头顶。 纳兰沉浮回过身是敖白,微微一笑:“谢谢!姑姑睡着了,灵凡和拢眉正在帮姑姑扇干头发,过一会儿在叫醒姑姑喝碗绿豆汤!” “嗯,纳兰小姐这是要回去吗?”敖白点点头,很贴心的将荷花伞举国头顶,尽量不让毒辣的阳光晒到纳兰沉浮的身上。 “嗯,边塞的天气真是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倒是想到冰洞凉快凉快去呢!”纳兰沉浮打趣的说道。 “过会儿我让甘文给你送点儿冰块去吧,我们在边塞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敖白如实的说。 他们有的就是边塞土生土长的,即便不是也早已适应了边塞这闷热的天气。 “敖白,为什么我在王府中鲜少看到丫鬟啊?而且姑姑身旁也没有一个服饰的丫鬟!”纳兰沉浮对这一点儿十分的好奇。 敖白却笑道:“奴婢不多,但是太监却还是多的!姑姑的一切饮食起居都由我来照顾!” 纳兰沉浮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你是……” “是,府中除了王爷,花军师和一些安保的士兵外,都是太监!”敖白似乎不介意这些。 纳兰沉浮显然没有料到这些,左右看了一眼敖白,她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太监是什么样,她太清楚不过。 但是像敖白这样的,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说话的声音和正常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见纳兰沉浮的神情比较诧异,敖白便继续说:“我们不是都是到了1十六岁才阉割的,所以身上还是有男性特征的!” 纳兰沉浮点点头,随即又有些不解的看着敖白,一般被阉割的人都会避讳这些吧,为什么敖白却愿意和她说这些? “一般你们都会很避讳这些的吧?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么多?”纳兰沉浮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要避讳?太监阉割是因为要进宫生存,但是我们却是为了练功,没有什么羞耻的,等功力练到一定程度也还是会长出来的!”敖白说得却风轻云淡,丝毫不把这当一回事儿。 “是吗?”纳兰沉浮听到这有些惊讶,断了的手臂还会重生吗? 那那个东西又怎么会重新长出来? “纳兰小姐,是我跟你说得多了,我们和太监不一样!”敖白特意加重太监这两个字。 “那你们到底是属于什么?”纳兰沉浮有些搞不清这些情况了。 “纳兰小姐,王府中其实没有一个奴仆,都是王爷自己训练出来的势力!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婢女也都是王爷训练出来的暗卫,没有人任务的时候就做着一些婢女该做的事情,但是等级高的则不用!”敖白说。 纳兰沉浮听到这些有些惊愕了:“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个!” “纳兰小姐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会懂我的意思。”敖白说完,便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身后。 纳兰沉浮琢磨了一会儿,似是听懂敖白的意思。 这是一种告诫,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说不定她在冰洞里和那个银发男子说的话,他们都是能听见的。 敖白在告诫她,整个王府高手如云,想要救那个银发男子的话,真的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极两重了。 敖白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无缘无故的就和她说这么多,除了是告诫她之外,难道是好心的在提醒她吗? 整个墨北王府还真的迷雾团团。 没有一个下人,只有暗卫。 光是听着就觉得有一种生活在监狱中的感觉。 而且这些暗卫还伺候着你的日常生活起居。 纳兰沉浮突然明白前几任王妃为什么活不长了。 身边儿全是墨北王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被人盯着。 自然是活不长了……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墨北王府和其他的王府不同。 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不像其他的王府,走到哪里都有随行的丫鬟,奴才,但是在墨北王爷府,却是逛了两圈也未必能见到一个人。 所以那种感觉很压抑。 如今她是明白了,这王府中并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这里的丫鬟下人都是暗卫。 暗卫轻功了得,你发现不了他,但是他却能发现得了你。 这就是纳兰沉浮想要从墨北王府逃离的原因。 她想她的那些小九九,估计全都在墨北王爷的眼皮子低下吧? 纳兰沉浮今日特意顶着一把伞,在王府周围转了一圈,真的是很少才能看到人。 但是看不到,不代表他们不在。 暗卫一般都是在暗处吧? 纳兰沉浮在王府饶了一圈,却也没有见到钟离瑾瑜的身影! 应该是在去军营了! 走到敖白带她来的那个监狱,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回到屋中的时候,甘文已经搬来了两盆冰块儿,还送来了一碗酸梅汤。 前有被钟离瑾瑜不知不觉下蛊的教训,后有王府全是暗卫的事情,纳兰沉浮对这些吃的喝的甚至只要接触到的东西,都格外的小心。 想要在纳兰沉浮面前下毒是很难的。 因为她随身都携带者银针,只要将簪子望碗里一插,便知道有没有毒。 但是如果是蛊的话,就真的有些困难了。 你什么时候喝下去的就都不知道。 尤其是藏在茶叶中,真的很难发觉,有的甚至直接藏在杯底中,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攥紧你的肌肤,你却只会以为你的手不小心弄伤了而已。 吃下去的蛊要比蛊自己钻进去的要好解的多。 纳兰沉浮顺手将那晚酸梅汤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看了看。 随后便慢慢的喝下…… 钟离瑾瑜对她下蛊应该不会在用同样的方法了吧? 在钟离瑾瑜不再的时候,她应该算是安全的。 边塞的军营生活十分的枯燥,没有丝竹乐器,没有成排的歌姬舞姬,更没有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 钟离瑾瑜每天的生活就是练兵,巡逻,查岗,日复一日! 可能在夜晚到来的时候,钟离瑾瑜会亲自训练他的暗卫。 或许实在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斗兽场,观看狼与狼之间的撕咬! “谁?”正在沉思的纳兰沉浮,忽觉一个身影从她的身前迅速的飞过。 没有声音,连风的声音都没有…… 这里是墨北王爷府,除了暗卫应该没有人敢进来吧? 纳兰沉浮这样想着,倒也宽心了。 忽的一把尖锐的刀就架到了纳兰沉浮的脖子上,纳兰沉浮刚想回头,低哼的声音便凶狠的传来:“带我出去” “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吗?”纳兰沉浮直接果决的说道。 墨北王府虽然高手如云,可是偏偏还是有漏网之鱼的。 “别废话,带我出去!”来人的声音十分的凶狠。 站在纳兰沉浮身后,纳兰沉浮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纳兰沉浮此时此刻倒没有一丁点儿害怕,她知道此刻慌乱的应该是这个闯入者。 纳兰沉浮往前走了几步,黑衣人便将架在纳兰沉浮脖子上的刀,移到了纳兰沉浮的腰下,然后在纳兰沉浮耳边儿低声说道:“别耍花样!” 黑衣人的靠近纳兰沉浮这才用余光看清黑衣人的面目,纳兰沉浮光是想也知道身后的这个人不可能这么大胆的穿着一身黑衣在墨北王府游荡,这王府中的暗卫又不是吃素的。 除非武功是钟离瑾瑜这种级别的! 如果是这种级别的话,那也不会轮到她来指路了吧? 但是纳兰沉浮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穿着的是婢女的衣裳! 而且更是一个小巧可爱的婢女。 恍惚间如果这身后的人不说话的话,纳兰沉浮无论怎么分辨,对方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婢女啊! 纳兰沉浮在前面走,而这人则紧贴在纳兰沉浮的身后,从前面看,倒像是在搀扶着纳兰沉浮走。 这人是混进了王府,发现出不去了还是怎么回事? 亦或者是门口有人阻拦? 纳兰沉浮两次来到墨北王府都是畅通无阻。 守卫的侍卫,看到她直接就给她开了门,连问都没有问。 要说墨北王府戒备最严的地方,应该就是墨北王府大门那里吧! 第88章 老夫人的怀疑 纳兰沉浮按照这个人的指示,一直将这人带到墨北王府的大门口,但是快要临近的时候,一波一波巡逻的侍卫,却让这人担忧起来。 在纳兰沉浮耳边儿说道:“你待会儿就说你是去找王爷,不需要侍卫跟随!” 纳兰沉浮侧头看了一眼这人,看那精致的侧脸和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真的很难让人以为这个人是男的。 纳兰沉浮的眼光稍稍像下移了一点儿,没有喉结! 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走到大门处,发现戒备增多了不少,平常只有一班人值守,现在却又多了一班人。 到了门口,纳兰沉浮就被一个侍卫队长拦下来,看了纳兰沉浮和纳兰沉浮身后婢女一眼,问道:“纳兰小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纳兰沉浮裂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去找王爷!” 侍卫队长深看了一眼纳兰沉浮,接着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注意在纳兰沉浮身后的婢女身上:“纳兰小姐,这是你带来的丫鬟?” 纳兰沉浮感觉腰后的匕首重了一些。 微笑着说:“是拢眉啊,今日花了点儿妆,便不一样了!” 纳兰沉浮这个时候想想,暗卫之间应该是互相认识的,而且墨北王爷府中的人,这些侍卫也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侍卫队长看着纳兰沉浮的笑容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走进。 婢女也知道对方在靠近的话一定会被发现,于是在侍卫队长还没靠过来的时候,立即将匕首放在了纳兰沉浮的脖子上,身形往后退着:“让我出去,否则我杀了她!” 侍卫队长和在场的侍卫,先是一愣,接着却没有多少反应。 反倒是呈包围圈将这个刺客给围了上来。 “你们还不让开?”冷月看到他们没有动静,抵着纳兰沉浮脖子上的匕首便深了一分。 侍卫队长看着冷月说道:“王爷不让你出王府,是有王爷的道理,迟早有一天王爷会让你离开王府的!” “别废话了,我已经在这个王府待够了,我好不容易从迷魂阵里走出来,你们要是在拦着我,我就杀了王爷最在乎的女人!”冷月的声音十分的气愤,浓浓的带着歇斯底里。 看来他不是混进王府的,而是被钟离瑾瑜抓回来关在王府的。 “我不是王爷最在乎女人,你杀了我也没用!”纳兰沉浮虽然被匕首抵在喉咙上,但是却依旧淡定自若。 这个人应该是将她当成了勤惜文,所以才会劫持她! “别废话了,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以为你易容成其他女人的样子,我就认不出你?整个王府,除了你可以自由出入之外,还有谁?“冷月丝毫不听纳兰沉浮的解释,反倒是恶狠狠的,语气中藏满了对纳兰沉浮的厌恶。 能在王府中自由出入的女人! 除了勤惜文,目前为止好像只有她一个,难不成这王府中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让钟离瑾瑜割舍不下? 在墨北王府呆了几日,她知道的事情倒是越来越多。 “给我上!”侍卫队长直接对着侍卫说道,丝毫都没有考虑纳兰沉浮的生死。 而冷月见这样,直接抬起匕首便想插进纳兰沉浮的脖颈,但是刀口还没有撕开纳兰沉浮的肌肤,便被一个侍卫抓住,冷月的动作很矫健,招式也十分的奇特。 但是动作却有些慢,而且似乎没有多少的力气。 一直都在躲避着侍卫招式,却不敢正面迎接。 纳兰沉浮的脖子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并不碍事儿。 十几个侍卫围攻冷月一个人,冷月很快就被侍卫制服。 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愤恨与仇视,但是更多的则是无奈。 嘴中一遍儿一遍儿的叫嚷着,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可怕。 侍卫队长走到纳兰沉浮身边儿,不咸不淡的问道:“纳兰小姐没事儿吧?” 纳兰沉浮看着被侍卫拖走的冷月,回头又看着侍卫队长:“是不是我的命不值钱?” 侍卫队长却低下头说道:“纳兰小姐你多虑了,他伤不了你,他的内力和力量都被王爷压制到平常人的三分!而且速度也比正常的人要慢上许多,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到纳兰小姐!” 难怪纳兰沉浮会觉得劫持她的时候,力量很轻! 纳兰小姐扬起下巴,纤细白净的脖颈露在刺眼的阳光下,一条血线别耀眼的落入侍卫队长眼中:“若是姑姑的话,怕是你们不敢轻举妄动吧?” 重不重要真的不是由人的生命来决定的,而是身份来决定的。 即便这种事情发生在纳兰王府,怕是他的父亲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她吧? 侍卫队长没有说话,正准备离开。 “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纳兰沉浮忍不住问道。 “男的,他的易容术很高超,如果不说话的话,根本没人能够分辨出来!”侍卫队长回道,便走了。 纳兰沉浮知道,在问下去,对方也未必会跟她说。 易容术!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很想学习易容术,为什么要学习易容术? 因为这样就可以易容成钟离枫身边的暗卫,这样每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 但是她的易容术太过糟糕,不用钟离枫看,她自己都能看出破绽来。 而刚刚的那个人,那么近的距离,她竟然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破绽,如果他不说话,她根本就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 而那个人嘴中,钟离瑾瑜最在乎的女人,是谁? 心狠手辣又擅长易容术的女人! 这个王府里的谜团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但是她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她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可以了! 钟离瑾瑜和花洛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影,但是纳兰沉浮还是可以感觉的出王府的人手又增加了一些,而且还有很多都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每天纳兰沉浮去给勤惜文用桐木水洗发的时候,除了敖白和甘文之外,还能见到另外两个人。 有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个身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丫鬟,站在勤惜文床前,手中抱着一把剑,冷冷的看着她们说话,言语! 在第三天给勤惜文洗完发之后,勤惜文就坐在镜子前,拢眉和灵凡一人一手拿着镜子给勤惜文照。 终于在白发的发根处长出了黑发,勤惜文看到后十分的高兴:“云舒,你这个法子真的有用,等王爷回来后一定让王爷好好的奖赏你!” 纳兰沉浮坐在勤惜文跟前,笑着说道:“姑姑,这几****都没有见到王爷来找姑姑你,是不是军营中出了什么事情啊?” 勤惜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点了头:“应该是又有人冒犯边境了吧?每一次打战,王府中的戒备就会格外的森严!” 原来是这样…… 纳兰沉浮没有和灵凡拢眉那天发生的事情,而且脖子上的伤口的确很小,擦干血渍之后便看看不见了。 “姑姑,我来这也快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我想再过几天就准备回京都了!”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说道。 勤惜文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了下去:“云舒,我倒是有些舍不得你走了!,再说你要是走了,谁每天过来陪我聊天解闷啊?” “姑姑,你若是想我的话,倒是可以让王爷带姑姑回京都啊,您都十年没回去了,应该会很怀念吧?”纳兰沉浮由衷的说道。 勤惜文的脸色却略微有些哀愁:“不想回去了,那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一做梦,就会梦到手中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姑姑,别这样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生在皇家,便大概如此,你不害人,却会有来害你!”纳兰沉浮将手轻轻的搭在勤惜文的手上,有点儿褶皱,真的不像一个三十多岁人的手,倒像是一位年过七十老奶奶的手。 “姑姑,你知道王爷最在乎的女人是谁吗?”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的神情,带着点儿期待的神情问道。 勤惜文却眯起眼眸,有些不解的看着纳兰沉浮:“最在乎的女人?”勤惜文遥遥头:“王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身边儿虽然女人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让他上过心的,尤其是这几年,府中差不多已经有三年没有纳过女人了,这不,皇上才会让王爷回京都选妃的吗?” “姑姑,王爷这么多年就没有个可心的人吗?”纳兰沉浮看着秦希文,淡静如水的眸光如一块儿吸铁石般紧紧的看着秦希文的眸光。 秦希文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想钟离瑾瑜这二十六年的生活都想了一个遍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陪在王爷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不过云舒我相信你可以!” 秦希文对着纳兰沉浮笑,模样很认真,也很慈爱,就像一位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秦希文有健忘症,她说的话未必就是绝对的。 或许她是真的不知道。 心狠手辣而且还通晓易容术! 这样的女人对于钟离瑾瑜来说,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王府中暗卫众多,其中不乏有女的,或许钟离瑾瑜在乎的那个女人是个暗卫也说不一定。 那是那个冷月,钟离瑾瑜又是为何将他关押在王府中呢。 压制了他的内力和力量! 每到十五月圆之日,便是边塞小国的年节,因此驻守边塞的士兵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放上一天假期。 而最大的娱乐自然是围在斗兽场观看狼与狼群的一场恶斗。 狼是群居动物,而且和狗的天性一样,是不会吃同类。 但是如果饿极了的两条狼放在一起,那结果会是怎样? 在对方眼中,彼此都成了食物! 第89章 钟离枫被戏耍 狼是很难驯养的动物,所以大明国的人,凡是想要观看狼战,那么必定会将狼饿上个半个月,使他们饥肠辘辘却还有力气去撕咬。 大多数情况下,两只狼为了食物,可谓是红了眼睛,如果势均力敌的话,那么两只狼到最后都不会有一个活口。 很多情况下,两只狼都将对方的身体撕咬的血肉模糊,最后躺在血泊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种血腥的场面,纳兰沉浮已经看到麻木。 而且这还不是最血腥的,最血腥的是将人和狼关押在同一个牢笼中,高台上的人们则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狼将人的身体撕扯开来,扒出内脏,而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狼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身体吃下去。 钟离枫最喜欢的便是观看这样的场景! 秦希文想来在边塞已经呆了十年,所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而且今日倒还有些许兴奋:“云舒,你还未出阁,这么血腥的场面,你也别去了!” 在大明国,女子一般是很少参加这样的场景,有胆量参加的女子,都会让人刮目相看,同时如果全程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恐之色的话,那么更是会被人潮膜拜。 纳兰沉浮从当初的惊恐到如今的麻木,就是经过这样一遍一遍洗礼的。 后宫中的人就是那般的歹毒,明知道你身怀有孕,却故意使了梆子让你参加,你不去也推却不开。 不知道有多少后宫的人,是这样被血腥的场景吓得小产的。 去不去,纳兰沉浮无所谓! 钟离瑾瑜进来的时候,绝色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沧桑,白皙的肌肤上被日光灼烈出一片晕红,妖冶的眼眸,忽明忽暗的落在秦希文的身上。 纳兰沉浮本准备在第二天离开,但是钟离瑾瑜却在当日回来,侍卫队长禀告了当天发生的事情之后,钟离瑾瑜便让纳兰沉浮等十五日之后在离开。 “王爷,云舒的法子真的很有用,你看我的发根长出不少的黑发呢!到时候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剪掉白发。”钟离瑾瑜没有说话,倒是秦希文先说话了。 钟离瑾瑜走到秦希文身边,用手捻了几根发丝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着,当确实看到秦希文的发根长出黑发的时候,紧抿的唇裂开一个微笑:“这要等黑发全部长出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声音怅惘着,那一抹漆黑似是在思索着秦希文满头黑发的样子。 “王爷,到时让人做一顶假发给姑姑戴上就好!”纳兰沉浮开口说道。 秦希文这样,确实挺吓人的,黑白掺半,若是披散着头发在黑夜中行走,肯定会吓坏不少人。 钟离瑾瑜看了纳兰沉浮一眼:“假发?假发如何的做?” “自然是用人的头发做了,若是王爷信得过我,我便替姑姑做好,不过倒是需要不少人的头发。”纳兰沉浮微笑的说道。 “我派几个人过来,你自己挑!”说完钟离瑾瑜将手臂上的披风披到秦希文的手上,将盖头替秦希文盖好,便拉着秦希文一道出去了。 拢眉走上前说道:“小姐,这假发怎么做啊?” 纳兰沉浮却看着拢眉:“你为什么不问,王爷为什么会信任我?” 拢眉一脸的疑惑。 “我做出来的他肯定不会用,他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出来的,之后回去在按照我的方法重新做一个出来!”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高大的身影从烈焰的阳光下走出,长长的身影被拉在身后的空地上。 钟离瑾瑜虽没有钟离枫那边多疑,但是又岂是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 果不其然,钟离瑾瑜送来的人一共十个,全都是长发及腰的婢女,发质尤为的好,黑黝黝的如同瀑布流泻一般。 而那日身穿着鹅黄色的婢女,则冷着脸,怀中抱着剑说道:“纳兰小姐,你现在做吧!” 纳兰沉浮却笑笑,摆摆手:“我今日有些累,想早点儿休息,明日在做吧?” 她只说做好,又没说马上就做好。 抱剑的女子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满,依旧冷着一张脸,目无表情的将带来的十个姑娘重新带了出去。 边塞的夜晚,是最清凉,没有白天烈焰的阳光和炎热,海风凉凉的吹着,十分的舒畅。 而斗兽场内外,更是人满为患,还未开始那些孔武有力的士兵便围在看台上不停的喊着,叫着。 嘈杂的声音从很远的斗兽场传来,让行走在路上的纳兰沉浮,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弯弯的月亮高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水中的倒影映着几许凄凉,纳兰沉浮轻轻浮了浮嘴角! “纳兰小姐,没有王爷的允许,你不能进去!”走到门口,侍卫一下就将纳兰沉浮的路拦住了。 纳兰沉浮却微笑着,轻轻的朝身后撇了一眼,身穿着鹅黄色抱着佩剑的婢女冷冷的从月光中走出,侍卫便立即恭敬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关押在府牢两侧的人,立即如蜂拥一般涌上前,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淡淡的血腥味儿飘散在潮湿的空中。 灵凡有些胆小的朝纳兰沉浮的身后缩了缩。 “小姐,你怎么知道侍卫看到王府中的暗卫就会让我们进来?”穿着鹅黄色抱着佩剑的拢眉,最终说话了话。 拢眉和那身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婢女轮廓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形态有几分相似,所以纳兰沉浮便将拢眉假扮成了那个婢女。 “因为暗卫的出现就预示着王爷的命令!”纳兰沉浮十分清楚这一点儿。 看着拢眉说道:“你和她的眉眼真的很像,只要不出声,站在那里就有自然有一股冰冷的气质透露出,或许你们都同样经历过失去亲人时的惨痛。” 这条通道很长,而且是越走越冷,纳兰沉浮的步伐却走得十分的急促。 到了那扇厚重的大门时,四个壮汉看到纳兰沉浮身后的婢女,二话没说就将大门给推开了。 纳兰沉浮刚迈出一只脚,立马便清脆的传来一声铁链惯地的声音。 灵凡看到时,立即捂住自己的眼睛开始尖叫起来。 而拢眉显然要比灵凡要淡定一些,不好意思的将眼睛撇过去,但是却仍旧带着好奇。 “你出去几天了?”银发男子看到纳兰沉浮,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传来。 “十天!”纳兰沉浮说着,便朝银发男子走进,而灵凡则试图想要劝阻。 “小姐……” “来放我出去的?”洛桑看着纳兰沉浮,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木然,就好像一块儿千年都不会变的冰块儿一样。 “我们说的话,还算数吗?”纳兰沉浮没有走到洛桑的危险区,在危险区外停了下来。 “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洛桑很直白的说。 纳兰沉浮抿着的嘴角,微微的弯了弯:“拢眉,将衣服拿过来!” 拢眉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按照纳兰沉浮的话,将身上的衣裳脱掉,露出一整套男士的长衫。 要说拢眉和婢女的区别就是婢女的身材要比拢眉壮些,所以拢眉身上穿着三套衣裳。 一套自己的,一套洛桑的,另外一套就是那婢女的。 纳兰沉浮将衣服捡起来,扔到洛桑的面前:“穿上吧!” 洛桑看着衣裳,冰冷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微小的情绪,淡蓝色的眸孔如天空一般浩瀚无边:“谢谢!” 谢谢这两个字让纳兰沉浮有些意外。 她带衣服进来无谓是想在逃跑的过程中更加方便儿一点儿。 而且他总不能披着一头银发****着身体就这样狂奔出去吧? 这和一个野人有什么区别。 而他的这句谢谢又是什么意思? 是感激吗? 还是他其实也很想穿衣服,而钟离瑾瑜不让他穿衣服只是为了羞辱他? 洛桑手上都戴着脚手链,衣服想要穿进去很麻烦,而洛桑也似乎明白纳兰沉浮的心意,用衣服将重要部位遮盖住。 纳兰沉浮见洛桑这样,这才上前走了一步,洛桑抬着头,看着纳兰沉浮的鞋子,淡紫色的鞋面,衬着白色的裙底,有一股忧郁和高贵的气息衍生而来。 那小巧的脚穿在这双鞋上,显得十分的秀气好看。 洛桑便一直低头看着,纳兰沉浮也一步一步的往前迈着。 在距离洛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洛桑慢慢的抬头,淡蓝色眸光反射着白色的冰面儿,长长的眉间潋滟着淡淡的波澜,忽明忽暗,让人看得不真切。 “这王府中关的不止你一个吧?”纳兰沉浮停顿许久,见洛桑依旧维持着坐姿,长长的银发垂落在冰面儿上,犹如一座冰雕。 洛桑似乎有些不明白纳兰沉浮话的意思,抬着头冰冷的看着纳兰沉浮。 “在府中我遇到一个易容术了得的人,王爷似乎将他的内力和身体的力量都压制到正常的三分!”纳兰沉浮紧盯着洛桑的眼眸看。 他淡蓝色的眼眸就犹如一片深海,浩瀚无垠,无穷无尽,永远都看不见底。 “你说的是冷月?”洛桑似乎没有一丝犹豫,当纳兰沉浮说完,便立刻接口。 纳兰沉浮也不清楚那人是不是冷月,但还是点了点头:“不太清楚,他似乎从那迷魂阵走出来,之后将我当做另外一个人,想要以此要挟走出王府!” “钟离瑾瑜关押在王府中的人一共有三个,我,冷月还有花洛,不过,花洛是自已愿意呆在钟离瑾瑜身边的!”洛桑慢慢的说,语速十分的慢,似是在回忆很久的事情。 有些艰难! 第90章 喜欢美男的花魁 “那为什么要关押着冷月?”纳兰沉浮不解。 “我不太了解!”洛桑简简单单的就是这一句话。 “我以为你知道些什么!”纳兰沉浮有些失望。 “我在这里关押了三年,或者不止三年,后来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洛桑回道。 “那之前的事情呢?”纳兰沉浮看着洛桑,似是想从他的眼眸中找出来些什么。 “冷月易容术很高超,而且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冷月的真正面目,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对于钟离瑾瑜来说,冷月没有弱点儿,想要控制他,要么就是毁了他,用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要么就是降服他,但是听你那么说,很显然冷月没有归顺钟离瑾瑜,而且似乎钟离瑾瑜采取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控制他又没将他毁掉!”洛桑对于冷月的了解只有这么多。 他们两个人在此之前真的是毫不认识,只知道在自己的领域中,练习着自己所擅长的东西。 纳兰沉浮一双剪眸却陷入了沉思中,她怎么觉得这个冷月听着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没有人见过冷月的真正面容,更是连冷月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她想起来了是在钟离枫的军营中。 钟离枫没有提冷月的名字,但是却是用这句话来描述的。 钟离瑾瑜一直都很想让冷月归顺自己,但是却没有想到到最后却成为了钟离枫击败钟离瑾瑜的工具。 “不冷吗?”洛桑见纳兰沉浮许久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的面容看着纳兰沉浮,似是在提醒着什么。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洛桑,几步便走到了洛桑的跟前,而洛桑依旧没有动,则是侧着头,看着纳兰沉浮要如何将他手上,脚上的铁链去除。 “灵凡将石灰粉拿过来!”纳兰沉浮望着身后说道。 灵凡明显是很怕洛桑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洛桑一头银色的长发,接着就是****的身体,然后就是那与常人有异的淡蓝色眸子。 在灵凡眼中,这人俨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灵凡有些不敢上前,拢眉倒是直接将灵凡怀中的包裹拿给了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将石灰撒在铁链上,然后倒入一些水搅拌,立即坚硬的铁链便开始冒着泡,灼热的气息便也飘了上来。 “我没有办法将你手上,脚上的牢铐去除,我能做的只是给你自由,剩下的,你出去在想办法!”纳兰沉浮觉得他手上的脚镣,手铐,根本不会影响到洛桑的行动力。 洛桑看着纳兰沉浮没有说话,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 “小姐,要是你放走了他,王爷要是知道了怎么办?”灵凡开始担忧起来,她们时时都被王爷监控着,在外面儿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在王府当中。 “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今晚就走!”纳兰沉浮深思熟虑的回道。 今晚走是最好的办法,钟离瑾瑜在斗兽场,即便赶过来的话也需要一点儿时间。 而且以洛桑的功夫对付府里的暗卫应该绰绰有余,而她早已和纳兰蓝沟通,让他们在岸口等着他们。 至于秦希文的那个假发,她早已经做好了,只是不知道钟离瑾瑜会不会让秦希文戴上。 而且这么长时间来,钟离瑾瑜也应该知道她给秦希文用的是什么。 她帮助洛桑,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是想要以最大的程度激怒钟离瑾瑜。 要是钟离瑾瑜知道她将洛桑放走了,一定会盛怒之极。 而且还又让她侥幸逃脱了。 那么钟离瑾瑜回到京都,肯定不顾一切阻挠,一定会将纳兰云舒迎娶到底。 想象着钟离瑾瑜愤怒的将纳兰云舒迎娶回去的后果是什么? 她之前说过钟离瑾瑜绝对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 他不去主动伤害人,但是一旦你招惹上他,那么千百种死法,他就任意的挑。 从她将自己弄生病开始,她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 她必须要救洛桑出来,只有洛桑出来了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激怒钟离瑾瑜。 而且在很多事情上她都一直处于违抗钟离瑾瑜命令的。 她就是要钟离瑾瑜记住她……纳兰云舒的名字。 记住纳兰云舒是敢于对他不屑的人! 当这一切都准备充分的时候,那么她就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洛桑救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安排好她的后路。 如果她逃脱不了钟离瑾瑜的追捕,甚至说还没有逃就已经被钟离瑾瑜发现了。 那么死的便是她! 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赌注全部都押在了洛桑的身上。 一截截铁链在石灰水下慢慢的融化,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洛桑都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等了三年,也不在乎这一两秒钟的时间。 当纳兰沉浮将手铐,脚镣都浇上石灰水的时候,那开水沸腾的声音在纳兰沉浮耳边儿不停的响着。 “我在外边儿等你!”纳兰沉浮说完,转身就走。 灵凡和拢眉两个人都站在离纳兰沉浮很远的地方,当纳兰沉浮抬脚走的那一刻。 灵凡和拢眉两个人都紧紧的盯着洛桑。 生怕他会突然出手抓住纳兰沉浮。 但是没有。 直到纳兰沉浮走到拢眉和灵凡跟前,洛桑都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而他手上原本粗重的铁链,也早已被石灰水融化成了一滩铁水。 连带着让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你叫什么名字?”在纳兰沉浮要从冰洞出去的时候,洛桑抬着头,长长的睫毛掀起,看着纳兰沉浮问道。 “沉浮!”纳兰沉浮回过头看着洛桑。 “纳兰沉浮!”洛桑在嘴中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儿:“我记着了,洛桑欠你纳兰沉浮一条命!” 拢眉将鹅黄色的衣裳重新穿上,轻敲了下门,外面儿的人便将门给退了开来。 钟离瑾瑜管理手下很有一套。 暗卫和侍卫之间的事情从不干涉,从不过问。 或许这样事情的保密性比较高。 但是漏洞却也太大了。 纳兰沉浮从进来到出去,这些人都没有拦纳兰沉浮一下,甚至停下来问些什么。 全都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位暗卫。 纳兰沉浮答应帮勤惜文治疗头发,更多的缘由则是可以呆在勤惜文观察一切动向。 而敖白的一袭告诫话,却俨然成为了纳兰沉浮掌握的重要信息。 随后她便密切着注意着敖白和甘文的动向,发现无论他们到那里,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阻拦。 而且当那个穿鹅黄色衣裳婢女来到的时候,她同样也是这个待遇。 所以这些给纳兰沉浮带来了很多便利。 钟离瑾瑜之所以可以让暗卫随意进出王府任何地方,和显然对他们都是极为信任的。 而这些暗卫自然对钟离瑾瑜都是忠心耿耿的,为了办事效率已经保密性,所以这些暗卫才拥有了这些权利。 又因为王府中的侍卫和暗卫已经士兵都是钟离瑾瑜亲自训练出来的,而且彼此都是认识的。 所以便更加的畅通无阻。 有的时候钟离瑾瑜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用兵奇才,思维完全是反其道而行。 自然有利也是有弊的。 或许他生活在边塞太长的时间,远离了京都的尔虞我诈! 所以一些小的细节,他便这样给淡忘掉了。 他或许认为他的王府戒备森严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闯进来。 但是他不会想到,一个被他亲自带回来的女人竟然会易容术! 纳兰沉浮从冰洞中离开,接着就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而就在快要到王府门口时,断断续续的打斗声便开始传了过来。 守卫在门口的侍卫知道出了事情,便都纷纷的朝王府内院走去。 纳兰沉浮这一行人自然也就不会被顾虑到。 而为了不被引起怀疑,纳兰沉浮让拢眉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用头发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此时此刻远在海边儿的斗兽场和王府都是一样的热闹。 勤惜文坐在钟离瑾瑜的身旁,看到两只凶猛的狼,恶斗着。 时不时的还伸手逗弄一下怀中的小猫。 “王爷,不好了,洛桑挣脱了铁锁,从冰洞里跑出来了!”一个侍卫匆忙的走到钟离瑾瑜跟前,胸腔剧烈的喘息着。 正在微眯着眼睛看着场下两狼撕咬场景的钟离瑾瑜,冷不丁的一个危险的眼神便迸射而出。 “怎么会这样?”钟离瑾瑜冷厉的问道。 “王爷,在事发前守卫的侍卫看到纳兰小姐和恨之一道进过冰洞!”侍卫匍匐在地,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 而站在不远处的恨之脸色却是异常的冰冷,直接开口说道:“胡说,我一直都在姑姑身旁!” 钟离瑾瑜漆黑的瞳孔幽深的如同深潭一般,杀气立即将整个斗兽场弥漫。 “王爷,你快回去看看吧?”勤惜文说道。 花洛这个时候也走了上来,脸色微红:“王爷,纳兰小姐和她的两个丫鬟都不见了,洛桑明明可以轻松离开,但是却一直与王府中的侍卫和暗卫纠缠,打伤了好几名暗卫,但是却没有下杀手。” 钟离瑾瑜邪佞的抿起嘴角,冷冽的眸光看着花洛:“你马上带人,就是将整个大湾和边塞都翻个遍儿,也要将纳兰云舒给本王追回来。” 洛桑一直与王府中的侍卫和暗卫纠缠,无非是想在给纳兰沉浮争取逃跑的时间。 第91章 兰若雪的卑劣嘴脸 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 丞相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他对她一忍再忍,她却一再的得寸进尺,本来是想利用她,牵制住纳兰德这个老狐狸,但是现在她已经成功的将他的仅剩的耐心耗之殆尽。 她最好能逃回京都,否则,这三十万大军军营便是她的归宿! 他会让她比他任何一个王妃死得都要惨…… 纳兰云舒,这是你自找的,你逃的了今天,你逃不了明天! “王爷,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勤惜文显然还在替纳兰沉浮说话。 钟离瑾瑜深谙的眸光十分的可怕,但是看向勤惜文的时候却节制了许多:“姑姑,我自有主张,你和恨之先留在这吧,洛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为了一个洛桑,他费劲了心思,关了他三年,各种羞辱他的手段他都用上了。 但是他却始终都不曾开口。 而且他也早知道,洛桑这样不停的靠着阴体来提升内力,迟早有一天是会从冰洞中逃脱出去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一天到来的是那么的快。 洛桑不走的第二个原因或许就是想让他出现。 他给他的耻辱,让他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即便拼上了他的命,他也会不惜一切的要他死吧! 所以他并不着急回王府。 他回去了也没有用,想要抓住洛桑,只会两败俱伤。 他有办法压制住冷月的内力,但是洛桑的却无能如何也不行。 他现在只想抓到纳兰云舒,她做的事儿,必须要让她付出后果。 他现在有多愤怒,那么纳兰云舒就绝对有多痛苦。 纳兰沉浮一人匆匆的赶到海岸口。 拢眉对付几个士兵还不是问题,更何苦纳兰沉浮在士兵没有上来之前,就直接对着他们撒了石灰粉。 让他们寸步不能靠近。 三个人上了船之后便一路朝着大湾开去。 还没有走多远,追兵便都追了上来。 纳兰沉浮三人除了拢眉会点儿掌舵之外,另外两个人想帮忙都帮不到。 灵凡十分的着急,知道被抓回去是什么后果。 她很喜欢海,但是这一次却十分的讨厌海。 这要是在陆地,可以任意的跑,但是在海面上,她们只能待在这船板上。 追来的船只越来越进,而就在这个时候几名暗卫直接飞跃到了纳兰沉浮的甲板上来。 正在这时,洛桑便从天而降,只消消的过了几招,几名暗卫全都被洛桑打落到了水中。 那头飘逸的银色长发,被海风飘逸的吹在夜空中,在那繁星点点的星空下十分的耀眼。 “小姐,我们能逃走吗?”灵凡看到身后是一大波追兵,有无数的士兵正跳下船舱,想要爬上甲板上来。 灵凡觉得她们几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和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 “你连后路都没有准备吗?”洛桑站在甲板上,一边儿将爬上甲板的侍卫重新扔下水中,一边儿悠然的问道。 “只要到了大湾就好了。”纳兰沉浮从容的说道。 洛桑的武功出乎纳兰沉浮的意料,似乎他永远都不知疲惫一样。 一波接着一波的暗卫袭来,而洛桑却总是从容的对付着。 丝毫不让暗卫近身。 而都到了这个时候钟离瑾瑜竟然还没有来! 到了岸口,早已等候在周围的纳兰蓝按照纳兰沉浮事先吩咐的,准备了马匹和黑色的披风。 纳兰沉浮熟练的跨上马,便疾驰而去。 拢眉和灵凡则个子被纳兰蓝等人拉上马匹。 而洛桑的轻功十分的高,便直接脚尖点地飞到了纳兰沉浮前面。 在身后的暗卫即将追赶过来的时候。 纳兰蓝一下吹了几声口哨,守候在前方的纳兰溪便将一张张大网全部从空中撒了下来。 追赶在身后的侍卫们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些。 一个个全都被套在网中,逃也逃不掉。 那些士兵不是钟离瑾瑜亲自训练的,战斗力自然没有那些暗卫。 几乎钟离瑾瑜是下定了血本要将纳兰沉浮给抓回来,几乎是将王府中没有任务的暗卫全部都出动了。 一个个手持软剑,飞快的在房顶上穿梭着。 而眼看着目标就在眼前,而就在这个时候宽广的大街上,竟然跑出二十几个身穿披着披风,骑着马的。 这些人一出来便与纳兰沉浮撞了个满怀。 在屋顶上的暗卫门,一下就分不清谁是谁。 暗卫在多也不过十几个,而这里至少有三十个人。 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在骑上马涌向不同的街道的时候,十几个暗卫只好分开来追捕。 从城南在追到城北,涌出来的人却越来越多,而且都穿着统一的披风。 追赶上来的士兵和暗卫,追上一个掀开一个披风。 因为钟离瑾瑜之前下过命令,绝对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杀人如麻的暗卫,在没有认清人之前是绝对不能动手的。 更何况钟离瑾瑜要抓活口。 灵凡和拢眉两个人都不会骑马,在大街中撞了个满怀之后,就全部都下了马。 “小姐之前交待过,在怡红楼见面!”拢眉拉着灵凡的手,说道,一直朝前跑着。 一边儿跑一边儿找着。 拢眉和灵凡两个人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却早已将怡红楼三个字烂计于心。 本来寂静的黑夜,因为这群人而变得十分的嘈杂。 尤其是到了市中心,许多百姓们,看到蜂涌过来的黑衣人,惊险的躲过之后,却是让街边的通道更加的拥挤。 纳兰沉浮一个拐弯便拐进了胡同口,推开了后门,直奔大厅而去。 而一直跟在纳兰沉浮身后的洛桑也跟着走了进来。 纳兰蓝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看到纳兰沉浮,便说道:“小姐,你的房间在转角处” 纳兰沉浮轻踹着气,走如转角的房间:“七皇子是什么时候回京都的?” 她敢从王府中逃出来,那么必然是不能让钟离枫撞见的。 “兰若公子回来的第三天气色一点儿都没有恢复,整天颓靡不振,七皇子担心有事儿,所以从边塞回来之后就赶回了京都,现在应该到京都了。”纳兰蓝回道。 随后又戒备的看着身旁的银发男子! 纳兰沉浮从门口走出来,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了一件十分妖艳的颜色更是十分的露骨。 纳兰蓝赶紧将头低下去。 “你进来换件衣服吧,尤其是你的头发太碍眼了!”纳兰沉浮看着洛桑说道。 洛桑反倒却看着纳兰沉浮:“这里是妓院?” “是!”纳兰沉浮不假思索的回道。 妓院和赌场永远是收集情报,藏身的最佳胜地。 “你想得很周道,等我平安将你送出城之后,我就会离开这,到时候我会去找你!”洛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纳兰沉浮,顿了顿:“但是你觉得你身边儿的人可以信任吗?” 纳兰蓝见银发男子在怀疑他们,还没有说话纳兰沉浮便微笑着说:“虽然他们不是我的心腹,但是他们同样怕死!” 纳兰沉浮说得极为的自信,她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们下了毒。 不然她为何那么自信纳兰蓝会听命于她? 他们效忠的应该是纳兰德,而他们无非也是来保护她的安全的,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只负责纳兰沉浮的生命安全和一些简单的安排。 对于纳兰沉浮的一些命令,完全可以不听的。 那今天纳兰沉浮交代的事情,他们能够弯成的这么好,那是因为他们的命都握在她的手上。 事实上灵凡的身体一点儿都不弱,从来的路上灵凡一直都在吃着纳兰沉浮给的药。 在这些侍卫中的饭菜下毒是有点儿困难的。 而这一路,这四人几乎都和灵凡有过接触,毒药就藏在灵凡的指甲中,灵凡每接触一个人,都会故意将那个人的肌肤划开一道小伤口,不需要有多重,只需要让毒素进入到肌肤中就可以。 所以他们直到到了大湾也丝毫没有察觉。 当纳兰沉浮告诉他们都中了她的毒时,正是纳兰沉浮要求纳兰蓝故意接近钟离枫的时候。 不然光靠她给的银两,他们凭什么要为她效命。 她说了,打她从京都来大湾的目的,就不是来游玩的。 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纳兰云舒生不如死。 那么所有的一切她自然都要计划好。 不过钟离枫和兰若雪的出现以及勤惜文的出现,确实没有在她的预想当中。 她原本以为钟离枫会等到她回京都的时候,才会开始帮助她。 但是却没有想到,钟离枫竟然会带着兰若雪来大湾找她。 不过,她也正好借着钟离瑾瑜,让兰若雪得到了他该有的报应。 洛桑似乎懂纳兰沉浮的意思:“你打算怎么出城?” 纳兰沉浮将他放走了,那么钟离瑾瑜就绝对不会让纳兰沉浮逃出去,恐怕在过不久整个大湾都会被封锁住。 “等人到齐了再说吧!”纳兰沉浮没有想好。 想要从钟离瑾瑜手中逃脱出去的确很难。 如果不是她事先让纳兰蓝找来几十人,穿成一模一样的衣服,在她们逃跑路线出现,混淆暗卫和那些士兵的视线,恐怕她们早已经被抓了回去。 如今钟离瑾瑜的人跟丢了她们,那么到时候钟离瑾瑜绝对会挨家挨户的搜查。 第92章 求你不要嫁给钟离枫 而且还会带着嗅觉灵敏的狼狗,她们想要逃出大湾真的很困难。 洛桑坐了下来,一头银色的长发便柔顺的垂落在洛桑的肩上,闭上淡蓝色的眼眸,似是在冥思着什么。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蓝:“你确定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好了?” 纳兰蓝立即说道:“是,属下都按照小姐的意思去办,怡红楼的老鸨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消息也不会走漏!” “我们还有多少银子?”纳兰沉浮的声音忽而变得淡冷起来,看着纳兰蓝的眼睛一动不动。 这次逃跑估计将她们带来的银两花了差不多了。 “还有一些碎银,不过食物属下都已经备好了!”纳兰蓝回道。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纳兰溪,纳兰烨,纳兰秉也都相继回来了。 最后在一声吵杂声,拢眉拉着灵凡有些狼狈的从大堂中穿进来,来往的宾客都纷纷侧目看着拢眉和灵凡。 还有些喝醉酒的客人,缠在灵凡和拢眉两人身边儿。 若不是纳兰溪赶来,怕是又要惹些事端了。 花洛坐在船上,听到暗卫们的禀报,嬉皮笑脸的模样俨然变成严谨:“将大湾所有城门封锁,绝对不能让纳兰云舒走出这座城!” 大湾紧靠着边塞,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只能延伸到大湾,若是超出这个范围,被别有心机的人发现,肯定会告上钟离瑾瑜一状。 大堂外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而房间内却是一片沉默,洛桑自始至终都坐在座椅上,手上脚上还戴着那厚重的铁链,但是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是套了四个玉手镯一般,丝毫都不影响他的行动范围。 拢眉恢复了本来的面貌,穿上自己的衣服,站在纳兰沉浮的跟前。 纳兰蓝他们也都一个个眉头紧锁,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但是似乎怡红楼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纳兰沉浮让灵凡找来了染墨的墨水想要将洛桑的头发染成黑色。 洛桑却是一脸冰块的看着纳兰沉浮:“等你离开大湾,我就要回我自己的地方去!” 意思就是说,洛桑不会和纳兰沉浮一道走。 纳兰沉浮却也不在意:“但是你的头发太惹眼,无论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洛桑却浑不在意:“不需要!” 洛桑的话刚说完,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 一个龟。公打扮的人慌张的撞了进来:“门外来了好多士兵!” 纳兰蓝看着纳兰沉浮:“小姐,怎么办?” “快换衣服!”纳兰沉浮冷静的说道。 随后便对着洛桑说:“你要怎么躲过那些士兵的追查?” 洛桑却依旧满不在乎的看着纳兰沉浮。 灵凡拉着纳兰沉浮说道:“小姐,快点儿快来不及了!” 说完,拢眉也一道拉着纳兰沉浮的手走进了屏风内。 怡红楼内正在推杯换盏,情迷浅浅,突然被一伙儿穿着军服的人涌进来,立即尖叫一片。 有身份有地位,或者做贼心虚的,第一反应就往后面躲,但是不到三秒的时间,这些士兵将整个怡红楼都给包围了起来。 士兵们一个气势洪洪的在怡红楼内挨个挨个的搜。 纳兰蓝他们也换上了龟。公的衣裳,面对士兵的突然到来,一个个都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模样,对于军官们的搜查也都十分的配合。 房间一个个推开,领头拿着画像的士兵,对着里面的人一个个的对照。 拢眉和灵凡都分别穿扮成了丫鬟的模样,梳着两团发髻,原本的容貌被一团小黑点儿替代。 当拢眉和灵凡拿着水果,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时候都怯怯的躲都了一旁儿。 士兵留意了一下,之后便将对面的门推开。 旖旎暧昧的气氛霎时从开启的门缝中流泻出来,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呻吟声,让站在门口的拢眉和灵凡都不禁脸红低下头去。 随着门被大幅度的推开,红色的帷幔将两个交裹在一起的****身躯,暧昧的呈现。 站在门口的侍卫,看到眼前这一副场景,随即楞了一下,便快速的走到了里面。 一身裹肚兜的的妙龄女子,赤着脚,披着纱漏的蚕丝,踮着脚站在桦木打造的浴盆中,正用一双纤细的玉臂一捧接着一捧水撒到浴盆中的人。 浴盆中乳白色的水上漂浮着红色的花瓣,将整个水面淹没,水里的人全身都浸透在水中,只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容来,那乳白色的水衬得男子的皮肤更加的雪白,如果一片一片薄雪一般! 闯进来的士兵看到这样的场景,皆是十分的尴尬,紧接着一个小兵就拿着纳兰云舒的画像以及洛桑的画像在两个人脸上扫了一眼。 画中的人画着精致的淡妆,有着角色的容颜,温婉冰清的气质,而画外的人则一身的风尘气息,妖艳的妆容几乎原本的面容遮去,尤其是那双眼眸,一个纤尘不染,冰清玉洁,而一个则写满了殷勤,献媚。 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小兵收起画像,有些厌恶的嗅了嗅房中的熏香,便带着其他士兵离开了。 在怡红楼折腾了好一会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纳兰沉浮和洛桑的身影。 在临走之前,一声大喝将老鸨给叫了过来,将两张画像交到了老鸨的手中,并且吩咐一旦碰到一定要告知,如果敢窝藏的话,那么立即当诛。 老鸨吓的是连连应声。 当士兵走后,怡红楼的宾客也走的差不多了。 拢眉给纳兰沉浮重新披上衣裳,躺在水中的洛桑也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湿漉漉的衣裳紧紧的贴着肌肤,将洛桑纤细的身材显露得淋漓尽致。 一头银色的长发也慢慢的从水中冒出,顺畅的如同一泼泉水一般。 洛桑的五官十分的精美小巧,给人一种很淡疏琉璃的感觉,那种美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美,面容很淡很淡,但是无论每一处,从那一个角度去看却是美到极致的那种。 洛桑从浴盆里走出来,看着纳兰沉浮,脸色一如既往的是一张冰块儿脸:“你如此的开放,就不怕身份被识破吗?” 一般的大家千金哪敢做出这样浮夸,放荡的姿势。 但是纳兰沉浮不仅做了,而且做的还十分的自然,一点儿都没有紧张,甚至顾虑。 顶着那一张浓妆,又穿着极为露骨的衣裳。 大家闺秀光是看到这幅场景都吓得花容失色了吧? 洛桑看着纳兰沉浮的脸色,十分的平淡,好似刚刚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不这样,那些士兵会相信吗?”纳兰沉浮眼睛一怔不怔的看着洛桑。 她用浓妆将自己的面容掩饰住,如果在这个时候她有丝毫的退缩,那么她的伪装就全都会被揭穿。 再说她活了三十年了,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是很在意了。 什么声誉,什么清白!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复仇才是最重要的! “你好自为之吧!”洛桑没有在说什么。 滴滴答答的水声从洛桑的身上滴出,在手上脚上的铁链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你自己想办法将铁链去除吧,现在风声很紧!”纳兰沉浮看着洛桑手上的铁链说道。 或许这对于洛桑来说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洛桑轻点了下头:“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离开这里的好!” 这是一个提醒,怡红楼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无论钟离瑾瑜怎么想,也都不会想到纳兰沉浮会躲到妓院中来。 而且眼前的纳兰沉浮,显然对于化妆的技巧有着独特的见解。 虽不能让别人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是却绝对能让别人认不出她来。 连续三天三夜的搜捕,几乎将大湾的每一个地方都都搜遍儿,但是却依旧没有纳兰沉浮的身影。 洛桑找不到是在情理之中,而纳兰沉浮却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除了用两条腿走出去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是连续三天,大湾的城门口却依旧没有看到纳兰沉浮的身影。 花落手中拿着纳兰云舒的画像,因为身份的缘故只能挨个的告知看到画上女子要及时禀报,更是不能窝藏,而不能直接粘贴在城墙门口。 手底下的暗卫也一直都在寻找,但是奈何就是没有看到纳兰云舒的身影,而且连带着她手底下的暗卫和丫鬟都见不到。 “不会是已经出了大湾吧?”花落最后得出这个结论来。 钟离瑾瑜坐在勤惜文的床旁,看着勤惜文熟睡的面容,妖冶的眸光下是一片阴冷。 转过头的瞬间,似是成片的黑暗袭来一般。 “在过两天就要回京都了……”钟离瑾瑜的话语十分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情绪。 花落看着钟离瑾瑜点点头。 “王爷到时候直接问皇上要人就行,要是交不出,也省得王爷在费心思的去对付丞相了。”花落的年纪虽然小,但是钟离瑾瑜的心思却是一看就明白。 怡红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只因怡红楼的头牌姑娘们,在舞池献舞的时候,脚上穿的不是轻薄舒适的舞鞋,而是脚穿着三寸高的皮革鞋跳舞,说是皮革鞋却也全然不是,一般的舞鞋鞋底一般都很柔软,且十分的薄,而这种舞鞋的鞋底是由牛皮所致,而且高度大概有三寸,之后再上面绣有各色的颜色。 之后穿着过膝的长裙,在舞池上翩翩起舞。 大家都将这种鞋称之为高跟鞋,因为穿上她,会让人的身高一下增加,尤其是让人的腿显得十分的修长,在加上穿着这种鞋跳舞,对舞艺也是一种挑战,也更加使舞姿便得更加的柔美。 第93章 故意炫耀姐妹情深 为了一睹这舞姿,不少人一掷千金。 纳兰沉浮依旧穿着红色的纱衣,画着浓艳的妆容,半醉半醒的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尽情欢悦的宾客们。 灵凡低头看着纳兰沉浮,轻声叫了一声小姐。 纳兰沉浮有些陌生的回过头,妖媚一笑:“不要劝我,反正也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自从她穿成这副打扮之后,灵凡都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 毕竟是丞相府的小姐,在这风尘场景中出现已是不妥,还穿着这般露骨的衣服,别说是小姐,就是一般的姑娘也不敢这样穿啊。 “奴婢是想问现在不是应该避风头吗?越低调越好,小姐倒好还特地编排了这样的舞蹈,还发明了这种高跟鞋,引来这么多的宾客,小姐也不怕被发现。”灵凡知道在劝也没有用,所以也只能作罢。 看到楼下宾客欢呼雀跃的神情,就怕到时墨北王爷突然出现。 纳兰沉浮却只是笑笑,转而看着陇眉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指着下面翩翩起舞的舞优们:“你不能和我一道回京都,这便留在这怡红楼,你学过舞,这些高跟鞋的制作方法,你也是知道的……你就好好的替我留在这里,尽快的将这种高跟鞋传到京都去,我希望那一天会在宫中的宴会中看到你穿着高雅的高跟鞋扭着曼妙的舞姿!” 陇眉略有些微愣的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般:“小姐,你是想让我进宫?” “你的仇不报怎么会甘心呢?”纳兰沉浮看着陇眉淡淡的笑着,只是那浓艳的妆容却显得很世故。 陇眉看着纳兰沉浮,她没有想到她的心思,纳兰沉浮竟然会一下看穿。 “可是,以我的舞艺怎么可能进宫呢?”陇眉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回到京都,如何报她的杀弟之仇。 她想过千种万种的方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刺杀! 所以她在大湾的时候十分的勤于练武,可是毕竟她学习的时间短,而且也早已过了启蒙期。 虽然很刻苦,但是却始终没有多大的长进。 纳兰沉浮微笑着看着陇眉:“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做事儿,你想的事儿便一定能成,我说你能进宫,你便一定能进宫!” 纳兰沉浮说得极为的肯定。 陇眉是一个好苗子,非常好的苗子,或许她在舞艺歌艺上没有什么天赋,但是陇眉却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儿和勤奋,以及不达目誓不罢休的恒力。 这些在加上她的指点儿,陇眉绝对能进宫。 陇眉一双星眸诧异的眸光看着纳兰沉浮,眸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小姐,只要我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明日我就要回京都了,我相信只要你有这个决心,就一定能进宫,我在京都等着你。”纳兰沉浮说完,便起身离开。 “我在你房里留了东西。”纳兰沉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而还陷于惊异中的陇眉,听到这句话,那复仇的大火一下将整个眸光照亮。 钟离瑾瑜要回京都的消息,早已在大湾流传已久,等真正到了那一日,更是有无数的人站在海岸边儿,朝边塞的方向望去。 人挤着人,人潮汹涌。 什么也没有看到,却只能听到从遥远的海边儿传来角号的声音。 而在怡红楼倚栏卖笑的纳兰沉浮,听到这声悠长的号角声,便回过头对着纳兰蓝他们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钟离瑾瑜或许不会想到她其实一直都在大湾,而且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世人只知道易容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却不知道还有一种化妆术,虽不可以完全将人的容貌改变儿,但是却能起到让别人模糊视线的作用。 而且要是技艺足够高超的话,那完全就可以启到易容的作用。 钟离瑾瑜抓了一个易容术了得的人,但是却在追捕一个化妆术非凡的人。 而钟离瑾瑜找遍儿了所有大湾,却没有找到她和她侍卫的一点儿踪迹。 如若不是那晚上突然冒出那么多的人,让暗卫跟丢了人,那么纳兰沉浮也不可能逃脱。 钟离瑾瑜在找了三天却没有任何音信的情况下,一定会去京都寻找,而且迎娶纳兰云舒肯定是势在必得。 而且经过放走洛桑这件事情,钟离瑾瑜肯定是不会提在大湾发生的任何事情,只当死第一次认识纳兰云舒。 钟离瑾瑜回京都了,而纳兰沉浮自然也要回去。 而且在钟离瑾瑜走的时候一同回去。 大湾这个风景胜地,虽然呆了一个月,但是她没有好好的看一眼,认真的游玩过! 可是这座城留给她的记忆却绝对不亚于京都! 一个月后的纳兰府似乎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从正门走入,路过的丫鬟侍卫都没有正眼瞧一眼,反倒是步履匆匆。 纳兰蓝看纳兰府已到,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长气,刚准备上前和纳兰沉浮说几句话,却被正从龙池湖中走出来的纳兰飞烟看着了,不免讥讽出声:“这什么时候一个小姐和一个侍卫走得这么近了?” 纳兰飞烟穿着枚红色的连蝶裙,脸上晕染着彩霞般的颜色,看起来炎热的天气倒是显得纳兰飞烟的精神更加格外的好。 纳兰沉浮没有看一眼,径自往梨花院走。 纳兰飞烟见纳兰沉浮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立即跺脚恶狠狠的在纳兰沉浮背后说了一句:“不知羞耻的娼妇。” 纳兰沉浮的脚步一下停了,灵凡跟着转过身十分气愤的看着纳兰飞烟得意的面容。 “啪”纳兰沉浮走上前,直接两耳光,眸光毒辣:“妹妹要是不想要这张嘴了,随时告诉姐姐一声!” 纳兰飞烟很显然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竟然会打她,这个被她欺负这么多年的姐姐,还真是头一次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纳兰飞烟被打完之后,直接怒目而视,伸手就想反击,却被纳兰沉浮一下扯住头发,狠狠的朝后揪住,纳兰飞烟停在半空中的手一下收回,发出吃痛的声音。 纳兰沉浮却揪住纳兰飞烟的头发,直直的走到一颗大树下就将纳兰飞烟的头颅往大树上撞。 纳兰飞烟立即发出狼嚎般的声音,那尖叫声将附近疾步匆匆的奴婢们全都吸引了过来。 “妹妹,你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羞耻之事儿,我作为姐姐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你,怕是纳兰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纳兰沉浮一副长姐风范。 围过来的婢女们都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纳兰沉浮,你这个贱人!”纳兰飞烟哭叫着,伸手还想要反击,但是却被纳兰沉浮紧紧的揪住头发,动弹不得。 “纳兰沉浮,你干什么?”七姨娘领着宋妈妈,气势汹汹的朝纳兰沉浮奔来。 纳兰沉浮却一脸委屈样儿,露出难言之色:“姨娘,你可不能怪我,这次实在是我忍不住了,要是飞烟这样出去岂不是要丢尽纳兰府的脸面?这大夏天的,穿着的衣裳本就单薄,妹妹嫌热不穿肚兜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却还时不时的将裙子掀起来,凉快倒是凉快了,可是这白花花的大腿可全都让人瞧见了啊!” 纳兰沉浮的这一句话,让围过来的婢女们一阵窃笑。 女子五岁便开始穿肚兜,就是入了棺材肚兜也是不离身的,而这位四小姐却竟然大着胆子不穿,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而且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将裙子给掀起来。 一想到那露出来的大腿,这要是说出去,恐怕就是地皮牛氓都不愿意娶四小姐吧? 来势汹汹准备问罪的七姨娘被纳兰沉浮这句话堵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纳兰飞烟更是气急了指着纳兰沉浮的鼻子:“你胡说,你竟然敢诬陷我?看我不打死你!” 纳兰沉浮冷冷的看着飞烟的手直朝她打来,冷不丁的一个耳光再次甩到了纳兰飞烟的脸上:“妹妹,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自己不注重一下,也要考虑下你的二姐,她是纳兰嫡女,将来是要进宫的,到时候要是因为你的一些风言风语误了你二姐的终生,你看你在纳兰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我刚刚回来,身后还有着四位侍卫,而你却大胆的将自己的裙子掀起来,姐姐知道你是热,但是你好歹也要注意下场合,这幸好四位侍卫都是低着头的,要是一抬头,妹妹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纳兰沉浮说的一席话是让七姨娘浑身打了一个战栗。 纳兰飞烟体质怕热,一到夏天便不喜穿肚兜,炎热时更是将长裙掀起。 但是这也只会在屋内,没有人的情况下。 而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有着男人! 这要是传出去,不说纳兰飞烟,纳兰云舒肯定是会受影响,到时候大夫人的眼里怎么会能容忍得下他们。 纳兰飞烟刚要说没有。 但是却又被纳兰沉浮打了一巴掌:“妹妹,我这是在教你,今日是我打你,要是到了父亲那里,妹妹可会有这般舒服了? “你……”纳兰飞烟气得整张脸都变成了红苹果,如狮子般恶狠狠的就要扑向纳兰沉浮。 七姨娘和宋妈妈一下就将纳兰飞烟拦住,厉声说道:“你还不快给我回屋反省反省去?” 随后便对着纳兰沉浮和颜悦色的说道:“沉浮,今天的事情你教训的对,飞烟以后肯定会改,老爷那边公务繁忙就不要惊动了吧!” 这事儿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大夫人知道了,还不狠狠的将纳兰飞烟关个三五个月? 第94章 不敢置信 “娘亲,她在撒谎,我根本就没有!”纳兰飞烟一边儿哭着一边儿说。 “没有?这种事情你还非要让纳兰蓝他们亲口说了,你才甘心?”纳兰沉浮冷笑着说道。 “飞烟,你快给我住嘴!”七姨娘现在只想要将事情化了,绝对不能传到大夫人的耳朵中。 “娘亲,我真的没有,明明是你和那个侍卫关系亲密,举止不得当,你现在还敢反诬我?”纳兰飞烟简直被气得头脑混帐:“谁知道你出去了一个月,和这四个侍卫都干了什么?” “那好,妹妹既然这样认定我和侍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我们就到老夫人那里就评评理吧?你的名誉不要了,可是我的名誉容不得你有半点儿的污蔑!”说完纳兰沉浮掉头就走。 而七姨娘一下上前拉住纳兰沉浮,面带笑容:“沉浮,飞烟只是随后说说而已,你别生气,老夫人最近烦心的事情就多,这点儿事情就别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纳兰沉浮却勾起嘴角:“姨娘,你也是知道沉浮是要马上嫁给墨北王爷做王妃了,去大湾本就是为了散散心,这如今刚回来就看到妹妹这么不成体统的样子,好心代父亲教教妹妹,可是妹妹却反说我和侍卫有什么关系,沉浮倒是不要紧,但是要让皇上知道了,皇上会怎么想?” 说着便要绕过七姨娘,坚决的要去找老夫人评理。 七姨娘急了,拉着纳兰沉浮的衣袖,转身对着纳兰飞烟说道:“还不过来给你大姐道歉?” “算了,沉浮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现在还被诬陷成这样,那沉浮更是不知道找谁说去了。”纳兰沉浮说着便坚决的要走。 七姨娘见拉不住纳兰沉浮,直接和宋妈妈拉着纳兰飞烟到纳兰沉浮的面前:“快跪下给你大姐道歉?” 七姨娘对纳兰飞烟向来是宠爱之极,平时别说教训了就是大声说话都怕把纳兰飞烟给惊着了。 这次七姨娘对纳兰飞烟是丝毫的不手软,对着哀嚎哭叫的纳兰飞烟就是一巴掌。 纳兰飞烟被惯坏了,见自己的亲娘亲打自己,一边儿捂着脸,一边就想过来推七姨娘。 但是七姨娘这次肯定是下了狠心的,直接让宋妈妈将纳兰飞烟给摁倒了在地上给纳兰沉浮道歉。 “沉浮,你就看在飞烟年纪小不懂事儿的份上,就别去老夫人那里打扰了,再说老夫人现在再睡午觉,被吵醒了肯定不高兴。”七姨娘讨好的说着。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飞烟被宋妈妈摁倒在地给自己磕头道歉,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随后便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说:“好吧,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沉浮就真的没办法了,姨娘,我也不是为自己,你想想这要是传出去,这云舒的前途的受到多大的影响啊,飞烟年纪小,但是七姨娘你可也要给飞烟有个好的谋划啊!” 纳兰沉浮语重心长的说完,便从不停在挣扎哭叫的纳兰飞烟身旁走过。 “小姐真是聪慧!”跟在身后的纳兰蓝不禁感叹道,同时也深觉自己如果和纳兰沉浮玩花样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不是我聪慧,而是我知道她太多的事情,最后反将一军而已!”纳兰沉浮回答的冷冷淡淡的。 她没有去找纳兰飞烟的麻烦,她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那她就抽个空收拾一下吧! “是是……”纳兰蓝似乎听出纳兰沉浮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你们放心,等什么时候墨北王爷离开京都了,我便会将解药给你们,而你们毒什么时候发作了,就来找灵凡,记得别被其他人发现!”纳兰沉浮吩咐着,脸色十分的冰冷。 一路上总算得到了正面回复的四个人,立即就停下脚步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灵凡却还是不放心的说道:“要是他们说出去怎么办?” “不会……”纳兰沉浮十分的笃定。 她下的毒启是一般的毒? 钟离枫最后为什么能登上皇位,为什么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愿意帮助他。 这种牵扯到利益和权力的事情上,根本不是光靠交际就能解决的。 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人钟离枫就会选择另外一种方法。 那就是下毒。 和钟离瑾瑜的下蛊不一样,一种是快乐,一种却是痛楚。 钟离瑾瑜是用人的痛楚来逼迫别人就范。 而钟离枫却喜欢用快乐让别人乖乖就范。 那种毒吃了之后,会让人产生兴奋和刺激的感觉,一旦停用人便会变得十分的消沉,抑郁,萎靡。 然后就还想要吃那种毒药,获得那种快感。 于是那些想要获得快感的人,为了拿到这种药,就一次一次的帮助着钟离枫了。 这种药越出越成瘾,到最后让你为了得到这种药就是杀妻杀女都愿意。 越吃就越会有依赖性。 如果说有没有解药? 纳兰沉浮的回答是没有! 这种药只要不继续服用,度过那段困难期,那么自此以后就不会再碰那种药。 方法很简单,但是能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说到底她能配置出这种药,还是要多亏纳兰云舒。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将老夫人的母腥草汁液滴到老夫人的茶里,那么她也没有机会制作出何种药来。 很多人都知道母腥草能让人昏睡且完全记不得当日发生的事情。 但是却几乎很少人知道母腥草如果和其他几味药调在一起,就能制作出一种让人产生极度兴奋和刺激的幻觉,而且会慢慢的上瘾。 钟离枫从没有过她这些,她知道这些是因为她有一天在他的书上找到了写有着这药方的单子。 而纳兰蓝不过是她的试验品。 等药效在纳兰蓝身上发作的时候,她便知道这种药是什么药了。 因为她曾近见过一次服用这种药发作时的样子,很难受,就像失去了精神依托一样,对活着没有任何希望。 所以她要感谢纳兰云舒,不然老夫人也绝对不会将这母腥草的汁液让林妈妈拿出去倒掉。 而她则对老夫人,说让她拿去处理! 到时候纳兰蓝他们要是想要得到解药,让自己相安无事的话,那么就必须戒掉。 但是显然,如果他们能在大湾戒掉的话,就不会一次一次的找她要那所谓的药了。 老夫人的习惯养成的很好,只要到了固定时间就一定会午休。 林妈妈走出来的时候略微有些歉意。 纳兰沉浮却也只是笑笑,坐在外厅外,喝着茶。 一直等了一个时辰,老夫人这才睡醒。 林妈妈出来禀报时,纳兰沉浮却也不着急,依旧稳坐在交椅上,而这时七姨娘焦急的走了进来,口中直叫着老夫人,脚下的裙子几次绊倒身体。 “七姨娘,老夫人没有叫你……”林妈妈看到七姨娘慌慌张张的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告诫道。 这梨花院,除了过年过节姨娘们可以过来请安之外,其他时候没有老夫人的召见,姨娘们是不允许进来的。 “林妈妈,你快去禀告老夫人,大夫人要将飞烟送到尼姑庵去……”七姨娘说的断断续续,不过好歹将话给说了周全。 纳兰沉浮这才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扶着七姨娘有些颤抖的身体,口气温吞道:“姨娘,飞烟怎么了?母亲怎么突然让飞烟到尼姑庵去?” 七姨娘看了一眼,眼里充满了憎恨。 徐妈妈搀扶着老夫人从屋内刚走出来,七姨娘立即就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哭求道:“老夫人,你一定要救救飞烟啊,飞烟是有错,但是飞烟毕竟年纪小,不懂事儿,又是小孩子脾气……” 老夫人睡了一觉之后神情十分的清爽,皮肤也比一个月前更加显得细腻,深沉的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七姨娘,随后慢慢的走到座椅上坐下,这才冷淡的问道:“大房里的事情,都是鞠氏做主,飞烟既然犯了错,鞠氏自然会秉公办理!” “可是大夫人要将飞烟送到尼姑庵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说好听了是到尼姑庵修行,说不好听的就是被纳兰家抛弃了啊!”七姨娘手中紧紧的攥着老夫人的衣裙,哀求道。 老夫人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七姨娘立即将手中的衣裙松开,随后林妈妈伸手便在衣裙上挡了几下。 老夫人这才开口说道:“飞烟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七姨娘泪眼婆沙的看着老夫人冰冷的容颜:“飞烟,她……” “飞烟比较顽皮,加上天气炎热,所以飞烟一时忘记了规矩,便不由自主的做错了一些小事儿,裙子黏在脚上有些难受,飞烟便将裙子撩了几下,估计被过路的那个婢女看见了,误认为飞烟做了败坏家风的事情。”七姨娘刚准备说话,纳兰沉浮便开口道。 “就是天气热,撩了几下裙子?”老夫人见纳兰沉浮回话,便不由自主的将眼睛望向纳兰沉浮,很是平和,接着便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月不见倒是比之前黑了一些,也长高了一些!” 纳兰沉浮笑笑,眼睛轻轻的撇了一眼地上的七姨娘说道:“祖母,沉浮来了有一个时辰了,您那时刚入睡,反正没事儿,沉浮便一直坐在这等祖母了。” 七姨娘听到这不由狐疑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心中的疑惑更甚。 第95章 与大夫人彻底决裂 纳兰沉浮既然一直都在这里等着老夫人,那自然告诉大夫人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而且纳兰沉浮还替飞烟求情! 七姨娘有些看不懂纳兰沉浮了,而且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从上次她被关了一个月禁闭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儿,从前纳兰沉浮站在姐妹五人中,永远是最不起眼,最会被遗忘的一个,但是现在,纳兰沉浮无论往哪里一站,目光都会紧随纳兰沉浮而去。 “你刚刚回来,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老夫人俨然将纳兰飞烟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倒是纳兰沉浮提醒着:“祖母,沉浮不累,刚刚回来的时候便正巧看见了飞烟,还是小时候的性子,比较随性一些,飞烟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天气比较炎热,再加上那里也没有多少人,可是谁知道这件事还是被有心的人给瞧见报道到了母亲那里去,飞烟这事情传出去自然是有辱纳兰家的声誉的,自然对云舒的前途有着影响,母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苦了飞烟……” 纳兰沉浮这袭话在明显不过了,明明白白的告诉老夫人,大夫人为了云舒的前途和辉煌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而且这番话的意思也在告诉老夫人,大夫人口口声声说姨娘生的孩子,她待如亲生,但是事实上也不过是口蜜腹剑,说一套做一套而已。 纳兰沉浮看着老夫人的表情,轻轻勾着唇说道:“祖母,飞烟着实有些冤,让她前去尼姑庵,这背后也不知道那些人会说出什么丑话来,不如就让飞烟跟着云舒好好的学习规矩,云舒向来是最识大体被母亲教导的……” “识大体?怕是到时候纳兰府又多了一个谎话连篇,两面三刀,还会装病假死的人了。”纳兰沉浮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便冷冷的打断了纳兰沉浮的话。 纳兰沉浮敛下眸子,赶忙说道:“祖母,云舒在规矩上确实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将眼光移开,林妈妈立即对纳兰沉浮说道:“大小姐,你就不要在老夫人面前提二小姐了,会惹老夫人不高兴的!” 纳兰沉浮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巴,难过的说:“祖母,沉浮以为过了一个月,您的气就消了呢!” “莫在提她了。”老夫人沉冷的说道,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姨娘说:“你去跟鞠氏说,让飞烟到我这儿来,好好的跟着林妈妈学习规矩!” 七姨娘一听,立即磕头谢恩,离开时眼睛不经多看了纳兰沉浮几眼。 和老夫人一直絮叨到傍晚,老夫人这才让舟车劳累的纳兰沉浮回东篱院好好休息。 “小姐,七姨娘来了!”回到东篱院,纳兰沉浮刚刚坐定,灵凡便进来禀报。 纳兰沉浮闭着的眼眸没有睁开,而是轻启了几片薄唇:“告诉她,隔墙有耳!” 灵凡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灵凡便走了进来:“七姨娘说,今日的事情多谢小姐了!” 纳兰沉浮睁开眼睛,昏黄的烛光映衬在纳兰沉浮有些干燥的皮肤上,一双剪眸扑闪扑闪的眨动着,犹如停留在花朵上的蝴蝶:“纳兰云舒一直都在佛堂,吃斋,抄经,穿素服?” 灵凡点点头:“是啊,这一个月都是,我都问了好些人,而且刚刚纳兰蓝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奴婢这么说的。”最后,末了灵凡还不忘加一句:“还真是便宜她了,不过她额头上的伤疤还留有印子,大夫人找了不少大夫,开了不少药膏,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而且有一次偷偷的让送雪蛤进去给二小姐吃,结果被老夫人发现,直接让二小姐每日喝粥,大夫人怎么求都没有用,老爷也没有话可说。” 灵凡说起这些十分的兴奋。 “她额头上有伤疤可不好,万一墨北王爷看不上可怎么办呢?”烛光掩映着纳兰沉浮纤细的身子,嘴角那一抹宛如白莲花圣洁的笑容,冷冷的挂在嘴边儿。 “小姐,你是打算帮二小姐吗?”灵凡差不多明白纳兰沉浮的意思,也知道纳兰沉浮一开始化妆成纳兰云舒的目的,但是这次要将纳兰云舒额头上的伤疤治好,她可不愿意。 她巴不得墨北王爷将纳兰云舒娶回去之后,嫌弃纳兰云舒,狠狠的将纳兰云舒折磨一通,再加上小姐之前做的事情全部都加在纳兰云舒的身上,即便纳兰云舒有那么大的靠山,但是只要嫁入了墨北王府就别在想有活路。 “她可是我的好妹妹,即将要出嫁了自然要风风光光,漂漂漂亮的了!”纳兰沉浮的嘴角越发的邪佞,而一双清丽的眸光此时显得越发的晶亮。 厨房里的晚秋,脸颊因为之前被开水烫到,虽然面积不大,所以却留下了一块儿小小的疤痕,本来长相还算不从的晚秋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疤痕,直接在主子面前失了宠,之后又因为一脸做错了好几件事情,直接从二等丫鬟打发到了厨房成了小杂役。 灵凡拿早膳时看到晚秋的摸样,有些不忍心,原本那么好的面容就这样被一个烫伤给毁掉了。 心下生了怜悯之心,时不时的给晚秋送一些胭脂和头饰,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了。 晚秋一谈起脸上的疤痕就流泪,灵凡也不停的安慰,最后灵凡看到盘子中用花点缀的菜肴,一时想起来了什么,拿来胭脂盒画笔便在晚秋的脸颊上画出了一朵儿别样的红花来,不仅将疤痕遮住了,倒还是让晚秋看起来更加的漂亮,整个人都因为脸上的那朵花多了一份风韵。 晚秋看着脸颊上绽放出来的小花蕊,十分的高兴,容貌不仅恢复了,而且还起到了画龙点睛的地步。 晚秋从厨房一路走回来,许多婢女都不停的围绕在晚秋身旁,好奇的问着。 晚秋心里就更加的欢喜起来。 “灵凡姐姐,你真的是太好了,现在所有人看到我的容貌都不会再我背后指指点点了,只要我认真伺候,以后一定可以在重新升为二等丫鬟的。”自从灵凡帮晚秋在脸颊上画了一朵小红花之后,晚秋便和当初的灼华一样,怀中揣了一个小镜子,时不时的拿出来照几下。 别说,晚秋的面容本就不错,在加上这一点睛之笔,立即就让晚秋宛如丛花中的一朵花仙一般,显得精灵可爱。 “快别这么说,我们是好姐妹嘛,你快点儿去送饭吧!”灵凡看着晚秋脸颊上那夺娇柔的红花,笑容十分的好看。 晚秋点点头,便去了厨房…… 灵凡看着晚秋蹦蹦跳跳的背影,微微的眨动了一下眼眸,便提着食盒回了东篱院。 纳兰沉浮在纳兰府中的地位,虽然永远都不会超越纳兰云舒,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纳兰沉浮,永远都不够足以引起纳兰家中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只要老夫人的心偏向纳兰沉浮这边儿,那么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京都的天气虽然没有大湾的炎热,但是相较于晚上却不如大湾晚上的凉爽。 这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便这样来临了。 纳兰沉浮也不过只刚刚回来了三天,对于舞蹈和歌喉,也都没有练习,老夫人却也睁只眼闭只眼。 分明心中也是不希望纳兰沉浮嫁到墨北王府去的。 墨北王爷是在纳兰沉浮之前回京都的,皇上是亲自站到城门口迎接,十分的隆重。 但是隆重之后,墨北王爷却十分的低调,宫中很少传来墨北王爷的消息,好消息也罢坏消息也罢,总之似乎墨北王爷改了性子一般,一点儿动静多没有。 这要是在以前,一天不出个血腥事件,那就得烧高香,谁不过得胆战心惊的? 但是一连三天,墨北王爷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且连当晚皇上特意为墨北王爷准备的接风宴会也都没有参加。 纳兰沉浮打探不到墨北王爷的消息,却也不着急。 而灵凡倒是显得十分的着急,眼看着纳兰沉浮打扮一新,穿着艳丽高贵的舞服,画着精致浓艳的妆容进宫,心里就如锅中的油一般,扑渍朴渍的…… “小姐,墨北王爷回来三天都没有动静,一定是打探到了小姐的消息,知道小姐冒充了二小姐!”灵凡跟在轿子前,看着前方离宫门越来越近,心下就越发的着急。 “我去大湾,没有多少人知道,只以为我是去神庙拜诵经,养生!”纳兰沉浮的口气十分的轻松,没有丝毫的慌乱。 “可如果是这样,那按说墨北王爷早就应该跟皇上提亲了啊!”灵凡是这样想的。 如果按照小姐的意思,墨北王爷一定会纳兰云舒不娶,那么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会跟皇上说纳兰云舒的事情,而皇上也肯定会拟圣旨,但是现在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王爷启是个蠢人?他离京十年,怎么会对京都官员家的女眷了如指掌?”纳兰沉浮慢悠悠的回答者,闭幕眼神。 “那……”越到宫门口,灵凡的心就越急。 第96章 墨北王爷是否真爱 “今晚纳兰云舒会以纳兰府女眷的名义入宫……”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本想让灵凡想方设法让纳兰云舒盖在脸上的头纱给掀掉。 但是随机想想,钟离瑾瑜对这个应该比她还要在行。 他既然的目的是纳兰云舒,那么肯定会相反设法弄清楚谁是纳兰云舒! 宫里的乞巧节便是如此,女子十三岁入宫献艺,十二岁则会则以女眷的名义坐在待嫁阁前,观赏舞艺,接受洗礼。 当然这种资格只会留给那些嫡出的女子。 一般,这些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那么脸上都会被蒙上一层纱,而且穿着的衣服除了颜色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而纳兰云舒作为嫡女,自然会参加今晚的宴会! 入了宫门,那种熟悉的感觉,便一下朝纳兰沉浮涌来,即便坐在轿子中,纳兰沉浮的手依旧忍不住的颤抖,她一直都闭着眼睛她不想再去看这皇宫一眼。 厌了,真是厌了,这里给她带来太多的凄凉和悲伤。 每一块儿砖块,每一个石子,每一座城墙,都成了她痛苦的回忆。 直到落轿,灵凡从窗帘外伸出手,纳兰沉浮这才将眼睛睁开。 “小姐,奴婢不能陪你进去了。”灵凡牵着纳兰沉浮的手,将纳兰沉浮的手交给了一位前来接架的公公。 纳兰沉浮看着这位公公,浓艳的妆容下浮现的是一抹无奈的笑容,这里不仅物留给她太多的回忆,就连人也一再的提醒她,那些过去,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着! 纳兰沉浮任由这位蒋公公在前面带路,也不多说一句话。 “纳兰小姐,您先在这歇着,若是到您献艺了,老奴会带你出去,在这个时候,您不能踏出这里一步,更是不能和任何人接触。”蒋公公说的还算委婉,一般的人早都因为紧张,而双眼不知道往哪里放,也一下忘记了规矩。 而纳兰沉浮却只是撇了一眼这周遭黑乌乌的环境,淡淡的说了一声“好!” 这宫中的规矩就是这样,也可以说是为了防止作弊,没有到表演的女子们,一般都会被单独的放在一个房间中,黑漆漆的,周围除了严谨的太监之外,便是黑漆漆的夜色。 看不见,听不见! 所以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位及笄女子跳的如何,唱的如何,到时候即便发现两个人有相同的舞姿,或者相同的音律,却也只会被当成巧合。 因为在此之前,两个人是从未见过面,唯一能够见面的也只有在皇宫,但是现在一人一个屋子里待着,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即便对方的舞蹈中有可取之处,但是却也是看不见的。 纳兰沉浮之前虽然没有献艺,但是她当太子妃这么久,自然对这是十分了解的。 总结一句话,这规矩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紧张,从而测试你的从容和适应能力。 如果这不能克服,那么等轮到了自己上台表演,之前行云流水的舞步也一下会变得不自然。 所以纳兰沉浮觉得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再说她一点儿都不想夺得头魁,今天的主角可是纳兰云舒! 她怎么能抢纳兰云舒的风头呢? 蒋公公有些诧异纳兰沉浮的反应,却也不过是多看了一眼。 纳兰沉浮在这个黑屋中等了至少一个时辰,蒋公公这才引着纳兰沉浮从黑屋中走了出来。 许是在黑暗的时间呆的太长了,一出来那五彩斑斓的烛光就一下强烈的刺激着纳兰沉浮的眼睛,一圈一圈的光晕让纳兰沉浮有些晕眩。 “小姐是打算好跳什么舞了吗?”蒋公公走在纳兰沉浮的身旁,问道。 纳兰沉浮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台下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气氛倒是没有多少的严肃,却是十分的庄重。 纳兰沉浮大约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也就仅仅一眼,钟离瑾瑜那角色的面容便一下跃入纳兰沉浮的眼中,一身火红的华服比皇上的龙袍还要耀眼,似乎在人群中随便一瞥,钟离瑾瑜一身火红的华服便耀眼的 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蒋公公见纳兰沉浮没有说话便又问了一遍儿。 “给我一片树叶吧!”纳兰沉浮缓缓的说着,嘴角轻轻的上扬着,艳丽的双唇勾出一抹妩媚却又神秘的弧度。 蒋公公微微愣了愣,似是不明白纳兰沉浮的意思,但是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便压低声音说道:“纳兰小姐,皇上既然选中了你,自然有皇上的意思,你若是故意在人前扮丑,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面,最重要还牵连着整个纳兰府。” 纳兰沉浮去只是平静的低垂着眸光,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蒋公公说:“给我一片树叶就好!” 蒋公公听纳兰沉浮这语气,也不在言语。 随机便命人找来了一片树叶。 纳兰沉浮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表演的,自然也就不知道前面表演的有多精彩! 纳兰沉浮进宫的时候本就没有怎么打扮,大夫人却是一个月前就命人定制了一套十分昂贵的舞衣,妆容更是请宫中的嬷嬷来画的,从头到尾,纳兰沉浮的身上价值千金! 大夫人为纳兰沉浮准备这一身行头,第一无非为的是自己,第二则是个脸面! 再者说,纳兰沉浮已经内定给墨北王爷为王妃,自然那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也好让纳兰沉浮够得着墨北王爷的眼。 大夫人这一身行头是十分的雍容,但是却不是纳兰沉浮想要的。 一般的舞衣都会与舞步相结合,而大夫人准备的舞衣纯粹是为了博脸面,纳兰沉浮真要是穿着这身舞衣跳舞,怕是许多动作都难以完成。 而且本身纳兰沉浮也没有打算过跳舞! 纳兰沉浮缓慢的走上台,头顶上的琉璃灯照耀在纳兰沉浮的脸上,底下便立即传来一声惊诧的声响。 “丞相府的一个区区庶女竟穿着如此的华贵,将之前的几个嫡女都比了下去。”人群中窃窃私语中。 而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注意在纳兰沉浮身上,懂舞的人都知道,舞衣第一要十分的轻盈,而纳兰沉浮的舞衣不知道渡了多少金丝,镶了多少亮晶晶的珠宝。 这看上去是十分的好看,贵重,但是要是跳起舞来,如果没有一定的技艺,是很难完成高难度的舞步的。 不少人倒是抱着看纳兰沉浮出丑的心态。 他们倒要看看穿着这样的舞衣,如何跳出华贵的舞步来。 而纳兰沉浮倾心一瞥,展开蝴蝶般华美的蝶衣,轻轻的转了一个圈。 等再次转回来的时候,悠扬好听清冷的曲调便缓缓的从纳兰沉浮的嘴中流出。 乍一听觉得十分的单调,但是细细品味儿却犹如身处一片竹林聆听着溪水畅流,宛如静坐在瀑布下静听着林中清脆的鸟叫声。 十分的悠然自在,闭上眼恍如一座桃花园就在眼前! 这曲调没有繁华,没有喜悦,没有隆重,只是简简单单,却能沁入人的心脾。 众人听着,皆渐渐身临其中,之后便更加好奇这么好听的曲调是用什么乐器吹奏而成,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纳兰沉浮,却始终找不到纳兰沉浮身上任何一件乐器。 所有的人都都沉醉在其中,而唯独只有钟离枫淡然的眸孔却越发的深邃,漆黑的瞳孔折射出一抹异样的光芒来。 一曲作罢,众人却意犹未尽。 扎然而止的曲调,一下让众人从梦中惊醒,些许微愣之后,台下一片安静。 直至皇上的一声“好”声,众人这才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来。 众人的神情,脸色多种多样,有叫好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但是其中最为重要的自然是惊异而又担忧的。 纳兰德和钟离枫的表情便属于最后一种。 那曲调分明就是用树叶吹奏出来的,而会吹奏这种曲调的,自然是那神秘人。 但是如今这种曲调却从纳兰沉浮的嘴中吹出,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神秘人便是纳兰沉浮。 是纳兰沉浮故意勾引兰若雪,可是到最后却变成了灼华。 纳兰德到现在才明白,和兰若雪有私情的可能是纳兰沉浮,但是灼华却成了替罪羔羊。 纳兰德一想到这,头脑不禁有些冒汗,虽然细节没有弄清楚,但是差不多知道事情的人,都已然知道兰若雪和纳兰沉浮之间牵扯着什么。 如若这件事情传到皇上和墨北王爷的耳中…… 纳兰德暗自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不露声色的将眼光望向皇上。 皇上一定是有所怀疑了。 “皇上,这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纳兰沉浮!”身边儿的刘公公在皇上跟前小心的提醒着。 皇上威严的神色上带着一丝审查,在得到确定的回答时,脸色便更加的严肃起来。 随后便又看向身旁的钟离瑾瑜。 一身红色华服的钟离瑾瑜,一只手支着尖细圆润的下巴,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姿态显得十分的随意,可是随意之中却带着一份王者的威慑。 坐在墨北王爷身旁的太子,坐姿十分的规矩严谨,五官说不上有多精致,但是却和钟离瑾瑜一般有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里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看到父皇的眼神移到钟离瑾瑜的身上,立即深厚的声音便凑够太子的嘴中吐出:“三弟,父皇在问你话呢?” 第97章 拧巴的鞠媛媛 钟离瑾瑜偏过头,冰冷的唇角满是阴鹜的笑容,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深谙的眸光便于皇上的目光对视。 皇上的眼眸中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而钟离瑾瑜对于纳兰沉浮的表演,倒是有几分兴趣,见皇上没有说话,头便又转了回去。 纳兰沉浮表演完就站在舞台上等着皇上问话、 如果皇上让下去,那么就说明这场表演很糟糕。 “你这曲调是如何吹出的?”皇上虽然没有听过用树叶吹奏出来的曲调是什么样的,但是大致也能猜到这是用叶子吹奏出来了。 “回皇上的话,是一片树叶!”纳兰沉浮的声音十分的沉冷,自然也带着女性的柔美和娇弱,但是却毫不慌张,十分的冷静沉着。 这一句话仿佛丢入海底引起千层浪,众人皆称赞妙,但是纳兰德的脸色却反倒不好看。 而皇上听到这样的回答自然是心头一沉,脸色不禁有些阴沉起来! 紧接着纳兰德的脸色也立马变了色,双手攥成拳头,微微用力,手指关节便有些发白。 但是皇上还没有再次说话,纳兰沉浮便笑盈盈的开口道:“这树叶能吹奏出这么美妙的乐曲,都是家妹辛勤教导的,沉浮不才,只学到一点两点,但是家妹却要比沉浮好得太多。 坐在台上用纱布蒙脸的纳兰云舒隐隐的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 纳兰德听完这句话拳头攥得更紧了,眉头紧锁着,不知道纳兰沉浮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倒是好奇起来,打量着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一眼,便问道:“那家妹是?” “正是纳兰府嫡女,在外享有第一美女称号的纳兰云舒。”纳兰沉浮面带着笑容,语气带着谦恭。 下意识的纳兰云舒就要掀开头纱,站出来说不是,但是这种情况却只能一忍在忍。 心里对纳兰沉浮恨到了极点儿。 整个纳兰王府以及兰若府为了抓住这个会用树叶吹奏的神秘人,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但是却总是没见神秘人现身。 皇上也更是对这件事十分的上心。 如今纳兰沉浮却吹奏出了这用树叶才能吹奏出来的曲调,却说是跟她所学。 纳兰云舒藏在云袖中的芊芊玉指,早已握成一团,恨不得纳兰沉浮化身成她手中的手绢,被她死死的捏在手上。 “哦?”皇上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似是带着疑惑。 纳兰沉浮却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注意到纳兰德的身上,对于有着第一美女称号的纳兰云舒本就十分的好奇,现在却又听说她能用树叶吹奏曲调,不免对纳兰云舒的好奇更加的深了。 纳兰德维持在面上的冷静,不发一言。 “纳兰云舒!”钟离瑾瑜嘴中喃喃的念着这名字,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纳兰丞相竟还有美貌与才艺兼得的女儿,真是难得!”皇上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嘴中不喜不怒的说着这一番话。 但是却足以让纳兰德和纳兰云舒身上冒着冷汗。 纳兰德轻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实在不知云舒竟还会用树叶吹奏!” 这句话显然是在为纳兰云舒开脱。 而坐在一角的纳兰云舒更是恨不得站起身,说这是纳兰沉浮鬼计,但是眼前这种情形和她目前的身份,她不能这么做,她只能一忍再忍。 “纳兰丞相何必这么谦虚?”皇上语气温厚的说着。 但是纳兰德的后背已然发凉! “父皇”钟离瑾瑜轻轻扬起一个冷凝的微笑,轻叫了一声:“儿臣倒是对这位纳兰二小姐实为的好奇,不知可否听她演奏一曲?” 钟离瑾瑜说完,淡漠的眼神直直的落在纳兰德的身上,那突入而来的威慑之感,瞬间让全场骤降了好几度。 纳兰德一个心惊,立即收回望向钟离瑾瑜的眼神,说道:“臣实在没有听说小女会用树叶演奏!” “是吗?那纳兰大小姐为何说是二小姐所教?难道她想欺君吗?”钟离瑾瑜的话语轻飘飘的,但是语气却如一座泰山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随后钟离瑾瑜看着低垂着头,一脸浓妆的纳兰沉浮说道:“可真是纳兰二小姐所教?” 纳兰沉浮立即显出一脸的慌乱,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头低得更加低了:“回王爷的话,沉浮不敢说谎,之前沉浮也不知道家妹会用树叶吹奏,只是偶然一次发现的,而且还吸引七皇子和兰若公子寻了过来……” 钟离枫听完,猛得一惊,立即朝看台的角落中望去,难怪当日绝得那紫色的衣裳十分的眼神,原来就是在纳兰云舒身上见到的。 而纳兰云舒几乎是在一瞬间,站起了身,将罩在头上的面纱撤掉,对着台上的纳兰沉浮喊道:“你胡说!” 声调很高,但是声线却尤为的好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穿素白长衣的绝色女子,屹立在桃红色的栏杆前,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清丽脱俗的眼眸,以及那饱满红润的双唇,无不似是天上的仙子,美得让人窒息。 尤其是在额头上一朵展翅高飞的妖艳蝴蝶,让绝色的容颜更增添一种神秘妩媚感。 清丽与妩媚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台下的人惊叹连连。 纳兰沉浮冷冷的撇了一眼看台角落下的纳兰云舒。 今天她的打扮可谓素雅到了极点儿,但是却依旧遮不住她那宛如嫡仙般的美貌,再加上她的额头上画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单单是那只蝴蝶便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她额头上的蝴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就好像是真的有一只蝴蝶停留在纳兰云舒的额头上一般,让人遐想安分。 纳兰沉浮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纳兰云舒一定会这么做! 她让灵凡故意接近脸颊带有伤疤的晚秋,之后再晚秋的疤痕上画上一朵精致的花朵,随后晚秋给子佛堂诵经的纳兰云舒送饭。 此时正焦急万分的纳兰云舒,自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这样一副容貌示人,所以在看到晚秋脸上的花时,便一定会效仿晚秋。 但是她的目的可不是紧紧是为了让纳兰云舒万众瞩目,而是在推她下火坑。 “妹妹,我没有胡说啊,我知道你不肯教我,我只好自学,但是我也不能独霸这莫须有的名啊!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创作的啊!”纳兰沉浮倒显得十分的委屈,一副小家碧玉的摸样。 纳兰云舒想要在说话,但是显然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脚步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众人都十分的好奇,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按理说这么出彩的曲调,而且又是史无前例,这由谁创作出来,自然十分的重要,但是这两姐妹却在互相推诿。 “皇上,臣实在不知道云舒会用树叶演奏,倒是听过几次沉浮吹奏过!”心急的纳兰德,在二者中只能取舍其一。 这若是纳兰家和兰若家的事情便也就罢了,但是这事情却被皇上知道了,而且还十分的重视,前不久还提起过。 如果让皇上知道那个将他们饶得云里雾里的人正是纳兰府中的人,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勃然大怒。 “皇上,沉浮说得句句属实,七皇子和兰若公子当天也是听见的,而且之后还跟父亲禀报过!”纳兰沉浮装作惊吓的跪下身来。 纳兰德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的眼光再次移到了钟离枫的脸上。 这时众人才发现,兰若家的三公子却不在宴会当中。 钟离枫放下酒杯,立即起身回道:“父皇,那日的确在纳兰丞相府的花园中听到这树叶吹奏出来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纳兰二小姐!” 钟离枫说完,眼角的眸光不禁望向已被太监带下台的纳兰沉浮。 以他对纳兰沉浮的了解,这个时候的她,不应该如此惊慌。 一个念头忽的一下在钟离枫的脑中闪过,嘴角便立即了然的抿了起来。 之前纳兰云舒如此对待她! 而她自然是在报复了…… 只是万一失败了的话…… 纳兰云舒的脸色忽的一下变得煞白,但是却已经沉定着眸子。 皇上在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之中来回的看了一眼,刚准备开口说话。 一直斜坐在座位上的钟离瑾瑜,便慢悠悠的站起身,抱起双拳说道:“父皇,臣想娶纳兰王府二小姐为妃,望父皇批准!”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瞬间觉得头嗡的一声炸开,连连后退几步,差点儿跌倒在地! 纳兰德的脸色倏地变得铁青,张开嘴巴,一下竟说不出话来。 皇上看着钟离瑾瑜,眉眼中带着一丝惊讶,本来定下来的王妃人选是纳兰沉浮,而钟离瑾瑜却自己开口提出。 这是钟离瑾瑜唯一一次提出自己的要求,在很多事情上,钟离瑾瑜只会同意与不同意,从不开口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要求什么。 尤其在选妃上面,只要他看中的,钟离瑾瑜绝对没有二话,只会点头同意,更不会反驳。 但是此时钟离瑾瑜却自己提出这个要求。 所以皇上很惊讶,惊讶之余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气氛竟一直沉默下来。 第98章 顽劣不堪 纳兰德最终反映过来,连忙弯腰说道:“皇上,小女今年才十二岁,明年才能进宫献艺,十五岁才及笄,怕是年纪还不够!” 钟离瑾瑜冷冷一笑:“十五岁及笄方可出嫁,但是从出生开始便可以订婚,本王一直驻守边塞,不得父皇的昭告不得回京,所以到时纳兰二小姐和本王一道回边塞,到了十五岁之日在成亲,也不是不可以!” 大明国的女子一般定了婚,有了夫家之后,夫家是有权利将女子接过去居住,等到成亲之日在送回来。 所以很多贫苦的女孩,从一出生就被订婚,说是订婚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卖女儿。 生下来是女儿,却又无力养育,所以就将年幼的女儿与身有残疾的男子或家庭同样贫苦而娶不到妻子的男子。 这样一旦定了婚,女方收了定礼之后,就会将满周岁的女儿送到男方家去养。 等到了十五岁及笄之日才会送回家中来。 这虽然和成亲不一样,但是这其中却有着极为重要的一点儿,就是无论怎样,所有的女孩子在成亲之前都要验身! 尤其是定亲的女孩子。 这其中的传统,纳兰沉浮也不太清楚。 总之定亲一说,由来已久。 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不仅发生在普通百姓家,也发生在富贵人家,皇室更是如此。 而这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女孩子不需要每日日复一日的习舞,练歌!也不用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而这些女孩子自然多了玩乐的时间,在其他的方面也自然比较强一些。 性格也格外的活泼好动一些,没有约束。 而纳兰婉婷便是如此! 对于习舞和练歌,纳兰婉婷明显最感兴趣的就是武功。 自然对武功也格外的用心! 性格也或许因为看多了太多关于江湖事情的小说,所以十分的洒脱,豪爽。 纳兰德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想要在说什么。 而钟离瑾瑜却邪魅的翘着唇角,漆黑的双眸如一把利刃直射纳兰德,让纳兰德刚刚准备张开的嘴巴,又重新闭合好。 似乎有万丈的光芒笼罩在钟离瑾瑜的身上,强烈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钟离瑾瑜摇曳着火红的华服,一步一步从阶梯中走下来,每一步就如同恶魔逼近一般,那压抑的气氛让周围的人不敢多言。 “丞相的意思是不是本王配不上丞相府的二小姐?”钟离瑾瑜走到纳兰德的身旁,让坐在纳兰德身旁的人都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却强子装着镇定。 如果经历过十年前,钟离瑾瑜走到群臣中,忽然手持刀剑将身旁的臣子一剑劈成两半的事情。 那么没有谁会能淡定自若的坐在原地。 每个人的额头上都生生的冒出了冷汗,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钟离瑾瑜。 放在案几下的双脚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钟离瑾瑜想要杀人,没有任何理由! 而且也让人毫无办法! 钟离瑾瑜的话语倒是很平和,只是那双妖冶的冷眸却冰冷异常,如二月的寒冰,让人看一眼,都冷到骨子里。 纳兰德低垂着眸光,深沉如水,面对钟离瑾瑜凌厉的眸光,纳兰德的眸光没有回避,而是语气惶恐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本王就当丞相同意了!”钟离瑾瑜邪佞着唇角,语气冰冷的可怕。 “只是,云舒从小体弱多病,怕无法适应边塞的生活,倒不如等云舒调理好身体,在让王爷接回边塞。”纳兰德的语气虽然很冷静,但是却依然能听出语气中的为难。 钟离瑾瑜转身回去,一记冷冽的眼神便撇向纳兰云舒的位置:“本王自当会好好照料未婚妻的身体!” 钟离瑾瑜那一双丹凤眼,既妖媚又冷薄。 纳兰云舒的心几乎是在一瞬跳到了嗓子眼,忽而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倒在地。 纳兰德立在原地,看着钟离瑾瑜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冷静的面容上还是划拉出几粒汗珠。 因为这意外的一个插曲,这宴会上本该夺魁的人受到的瞩目较多,可是现在全场的焦点儿都集中到了纳兰云舒的身上。 众人谁都不敢多言,只用一种可悲而又惋惜的眼神看着纳兰云舒。 只叹一朵绝世仙花还未完全绽放就这么早夭折了。 那些王公子弟也无一不摇头叹气,即便就是深沉的太子也暗暗的垂下头颅。 他们所有人都清楚,只要钟离瑾瑜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一个人敢抢。 那些爱慕纳兰云舒美貌家世的,以及怜爱她的人,只能深深的叹息一口气。 整个宴会虽然照常举行,但是气氛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的活跃,大多的人都无言,不语,只相互递交着眼神来交流。 即便后面的表演在精彩,却也没有人打起精神观看。 这朝中的人哪个人不知道,纳兰云舒一旦嫁到边塞,那生死可就成了未知数。 墨北王爷向来都听取皇上的意见,不曾要求你什么,但是这次墨北王爷亲自开口要娶纳兰云舒,即便纳兰家和鞠家联名上书怕是作用不大,只会让皇上更加的为难。 而眼下的情形,纳兰家和鞠家自然是不敢多言的。 待宴会一散席,不相干的人立即便如躲避瘟疫一般,迅速的出宫,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被牵连进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就在人还未散去时,一直端坐在皇上身边的宠妃,丽妃却突然被一枚暗器击中,当即倒地身亡。 随着一声尖细而又高亢的:“有刺客!” 一群武装的侍卫迅速的涌入惠轩阁,手持着长剑,围在皇上身边儿。 但是却没有看到刺客任何的身影。 丽妃近身的松公公,看到暗器上的标志,立即惊恐的大叫着:“是夜溟轩山庄的人!” 随着这一声,本就紧张惊吓的群臣们,一下全都抱头鼠窜,顾不得侍卫的阻拦,纷纷离席,想要迅速的离开这里。 “别让刺客出这皇宫!保护好皇上,太后!”皇上身旁的太监立即叫道。 夜溟轩山庄的人已经不是一次在宫中公然的行刺,每次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全身而退。 但是夜溟轩山庄杀的人却也全都是一些贪官,所犯滔天大罪,但是却无人惩治。 并且从不伤害无辜。 夜溟轩想要杀一个人任何时候都可以,但是几乎每次都是选在宫廷的宴会中,亦或者盛大节日中。 目的无非是想在警告那些作恶多端的官员! 更是在告诉他们,他们想要杀任何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的。 因此皇宫中更是特意训练出一批对方夜溟轩的侍卫。 夜溟轩山庄中奇人异事太多。 行踪又十分的诡秘,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还通宵其他的淫艺巧术! 防不胜防…… 公公这一声叫喊,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侍卫便纷纷飞上了屋顶,在夜空中快速的行走。 在场的人全都慌不择路,纷纷逃亡安全的路上。 在场的皇子们,自然也无一不例外的站在皇上跟前,护送皇上回宫。 唯独钟离瑾瑜还在那淡然的喝着酒,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纳兰沉浮站在偏厅中,在人群中匆匆的扫了一眼,所有人中能像钟离瑾瑜这么淡定的几乎无人,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除了二皇子,其他的皇子脸上都是一片冷静。 而就在纳兰沉浮收回眼光时却看到一个身穿着淡粉宫装的宫女,步伐矫健,行走如风,任凭周围的人慌乱的打乱桌椅,她的脚步已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直接无视在她身旁一个拔刀而过的侍卫。 那种冷静和临危不乱的表现,实在不应该在这个宫女身上体现出来。 而纳兰沉浮再次望向钟离瑾瑜时,却发下钟离瑾瑜的眼神同样落在那名宫女身上。 纳兰沉浮轻眨了眸光,也就只是这么一瞬的功夫,钟离瑾瑜已离开了席位,朝那名宫女飞去…… 宫门外一片嘈杂,无数的马车,轿子,马车全都停留在宫门外。 而那些活过一口气的官员大臣们,都纷纷的上轿,上马车,之后便迅速的催促家丁,侍卫迅速的离开皇城。 灵凡见到纳兰沉浮自己从宫里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灵凡见到那些大臣们匆匆离去的马车便已然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谁多闭口不谈,她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上轿,我们回府!”纳兰沉浮脚步也变得有些匆忙,钻进轿子里,便立即让轿夫起轿。 灵凡也立即让纳兰府的侍卫跟上,护送纳兰沉浮进宫的纳兰蓝走上前对灵凡说:“宫里一定出了刺客!” 灵凡立即掀起轿帘,对着立马正闭目的纳兰沉浮说:“小姐,是不是宫里出事儿了?有刺客?有没有伤着你?” 纳兰沉浮紧闭着眼睛,许久才开口说道:“没事儿,我们赶快回府吧!” 纳兰沉浮的声音很沉静,冰凉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灵凡却能感觉得到纳兰沉浮心中一定有什么事情。 “小姐没事吧?”纳兰蓝关心的问道。 灵凡撇了一眼纳兰蓝:“你是担心小姐万一死了,就没人给你们药了吧?” 第99章 鞠媛媛发疯 纳兰蓝听灵凡一句道破,便退回了原位。 他们发现他们对那个药的依赖性越来越严重,明明知道这种药不能在服用,可是到了犯病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想尽办法的找到灵凡服用。 似乎这样下去永远没有一个尽头。 所以在他们还没有拿到解药的时候,他们绝对要让纳兰沉浮活着,因为纳兰沉浮的命远比他们的还要重要。 纳兰沉浮纤细的手,百般无聊的敲击着大腿,一下又一下,呼吸从始至终都没有平息过。 当她看到那个宫女时,她似乎突然醒悟过来。 她潜心设计了这么多,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是到最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最大的障碍。 纳兰云舒那么受宠,纳兰德又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纳兰云舒的身上,自然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纳兰云舒被送入虎穴。 明着是不敢和皇上说,但是暗地里呢! 前生钟离枫敢让纳兰云舒替代她的身份坐上皇后之位,那么反过来,纳兰德为何不可以让她替代纳兰云舒嫁入墨北王府。 如果这么一来,那她费的那么多的心血岂不是白费? 如果纳兰德和钟离枫一样狠毒,直接让她昏迷个三天三夜,然后将她打扮成纳兰云舒的摸样送到墨北王爷的手中,那她该如何? “灵凡,抄近路回纳兰府!”纳兰沉浮猛得睁开眼睛,眸低的精光隐隐的流露而出,一抹狠绝从眼底迸射而出。 “可是,如果不走官道的话,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灵凡听到声响,立即担忧的说道。 “听我的话,走!”纳兰沉浮坚决的说着,她必须要在纳兰德回去之前回到纳兰府。 否则,后果可就真的不再她预料之中了。 灵凡听纳兰沉浮如此坚决,便吩咐轿夫抄小道回纳兰府。 官道比较宽敞平稳,而小道虽然近,但是道路却十分的颠簸,甚至狭隘,周围全是七零八落的,高矮有错的房屋,要是刺客潜伏在其中,根本就不会发现。 灵凡只得让纳兰蓝四人护在纳兰沉浮轿前,并且一再催促轿夫快些。 在到达一处高山时,漆黑的天空中猛得摔下一个重物来。 惊得轿夫立即停轿,而身后的侍卫则一个个拔刀冲到了前头。 “是一个人!”待查明是什么东西时,前面的侍卫禀告说。 纳兰沉浮掀开轿帘,借着火把的光亮大约看清路边儿躺着一位身穿灰色布料的女子,欣长的长发将女子的面容全部遮挡住。 “看看是谁!”纳兰沉浮吩咐道。 纳兰蓝和纳兰溪将女子脸上的头发撩开,发现女子的面容极为的精巧,皮肤更是如白脂一般白皙,用手一捏似是能捏出水来一般,此刻禁闭着双眸,如同一朵安详的睡莲。 “大小姐,是一个女子,看样子大约有二十岁有余,身材纤长,一看便是习过武的,但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身上也找不到任何的武器。”纳兰蓝将大致的情况禀报给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听后,不顾灵凡的阻拦,径自从轿中走了出来。 纳兰蓝担忧的忘了忘四周说道:“小姐,此人来路不明,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吧!” 纳兰沉浮却没有停下脚步,径自走到女子的身边儿,伸手便给女子把了把脉。 对于医术她懂得不多,对于药材倒还是比较精通。 把了半天,纳兰沉浮倒是觉得此人身上并没有伤,脉息平稳,没有任何大碍。 在纳兰沉浮准备松开的时候,女子的手却一下抓住了纳兰沉浮的手。 身后的纳兰蓝紧张的就要拔出剑来。 女子长而劵的睫毛微微的张启,抓住纳兰沉浮的手十分微弱的伸出食指,在纳兰沉浮的手心写下两个字——救我! 似乎是用尽了全力一般,女子写完两个字之后,很努力的想要张开眼睛,但是无论如何却都睁不开,只能微眯着一条线,想要说话,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小姐,我们快走吧!”纳兰蓝提醒道。 纳兰沉浮看着虚弱到极致的女子,沉吟了片刻,便十分坚定的对纳兰蓝说:“将她抬到我的轿子中!” “小姐,万一……”纳兰蓝话还没有说完。 纳兰沉浮转身便走了。 纳兰蓝和纳兰溪只好将女子抬到了纳兰沉浮的轿中,两人共乘一个轿子。 到了纳兰府,门房的人将纳兰沉浮先回来,十分的奇怪,随后便去禀报了老夫人。 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却醒了,并且有了意识,在灵凡的搀扶下跟着纳兰沉浮回了东篱院。 而一回到东篱院,这女子便又立刻昏迷过去。 明明看着这女子的身段十分的纤细,但是却要比一个男子的重量还要重,在女子昏迷的一瞬,灵凡差点儿就跟着女子一同栽倒在床上。 灵凡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好不容易将女子给搬到了床上。 让刚刚被升为二等丫鬟的小唐照顾着,之后便飞快的朝老夫人的房中走去。 纳兰沉浮在梨花院将宫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得知纳兰云舒竟然会用树叶吹曲子,十分的诧异。 闻讯而来的夫人立即否决掉纳兰沉浮的说法:“云舒会什么,我十分的清楚,她怎么可能会用树叶吹曲调?” “母亲,现在已经不是讨论云舒会不会用树叶吹曲调的事情了,而是……”纳兰沉浮稍有迟缓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和大夫人一眼,似乎有些不敢说。 “是什么?”大夫人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然不再纳兰沉浮面前装作什么贤妻良母,自言自语的问道。 “墨北王爷看上了云舒,已经让皇上赐婚了!”纳兰沉浮说得极为的小心翼翼。 大夫人听到这句话,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摸样,但是仍旧镇定的说:“你胡说什么?云舒头上罩着面纱,墨北王爷又不知道谁是云舒,墨北王爷怎么可能给让皇上赐婚呢?” “当时云舒太过激动,将面纱给摘了下来,本就绝色的面容自然吸引住墨北王爷的目光,再加上云舒心灵手巧的在额头疤痕处画了一只蝴蝶,引得王爷更加的青睐!”大夫人的声音明显是高了一个调儿,而纳兰沉浮的声音依旧平和,稍微带着一丝柔弱。 “这件事等老爷回来再说。”老夫人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沉稳的说着。 大夫人恨恨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刚要坐下来,但是好似又想到什么,立即狠戾的瞪着纳兰沉浮:“你明知道会用树叶吹曲调的是那个假冒你的神秘人,而你竟然还在宴会上用树叶吹奏,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是那个神秘人就是你!” 纳兰沉浮看着大夫人,慢慢的掀开唇角,带着一丝嘲讽:“母亲,我用树叶吹奏曲调,无非是因为这种清新的曲调在宫中从未听过,其本意自然是想为纳兰府争光,也和母亲说句自私的话,如果我不在宴会中表演,到了第二年云舒也会在宫宴上表演!” “云舒根本不会吹奏!”大夫人的眸光十分的凌厉恨不得将纳兰沉浮的整个心都给挖出来一般。 “母亲,既然不相信女儿说的话,到时候等运输回来了,您自己问问便是!”纳兰沉浮索性将头偏向一边儿,不在说话。 “沉浮,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商量。”老夫人再次说了一声。 心中隐隐觉得神秘人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小唐一看到纳兰沉浮回来,便立即上前禀报说:“小姐,我想帮她换件干净的衣服,但是她怎么都不让奴婢碰!” 纳兰沉浮从梨花院回来,心情本就有些低迷,听到小唐这么说,便一下走进了房间,看到女子安然的躺在床上,似是熟睡一般。 纳兰沉浮看了一会儿便说道:“你醒了就起来吧!” 但是床上的女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别在装了!”纳兰沉浮再次说了一遍儿。 可是对方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灵凡,灵凡便心领神会的拿来一杯茶水,直接破在了女子的脸上,可是女子却依旧没有反应。 一般人被水一泼,在怎么没反应,眉头也应该皱一下,但是女子却依旧没有一点儿反应,就跟熟睡的人一般。 “你现在给她换衣服!”纳兰沉浮见这样,对着小唐说道。 当小唐的手碰到女子的衣裳时,女子这才有了反应,挣扎着抓住小唐的手,不让小唐的手动一寸。 小唐无奈的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索性直接将头上的簪子给拔了下来说道:“你要是在不说话的话,我直接扎到你的眼睛里了!” 而女子还是没有反应,纳兰沉浮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手中的簪子往女子的眼睛扎,小唐吓得立即收回自己的手,捂着脸。 纳兰沉浮手中的簪子离女子的眼睛还差一厘米的时候,直接被女子抓住了。 女子闭着眼睛,就这样准确无误的握住了纳兰沉浮手中的簪子。 那样的动作十分的奇怪,纳兰沉浮手中拿着簪子要插入女子的眼睛,而女子却闭着眼睛,神情不动很轻松的抓住了。 纳兰沉浮没有用劲,而那女子也没有用劲,但是一旦纳兰沉浮用劲,那么女子便也会用劲。 灵凡见这样十分的担忧:“小姐,这姑娘来路不明,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我去让纳兰蓝将这姑娘送出府吧!” 纳兰沉浮收回自己的手,而女子也自然的将手放了回去,从始至终眼睛都是闭着的。 “不用,就把她安置在这里吧!”纳兰沉浮看着床上的女子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可是,这姑娘真的好奇怪!”灵凡以及不安的说着。 “你去跟大夫人说我身体不适,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纳兰沉浮对灵凡说。 第100章 鞠媛媛想报复 灵凡看了看,便点了点头。 很快灵凡便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女子的床上已然用帷幔罩住。 灵凡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的手伸出来让大夫把脉。 大夫摸着胡子摸索了一把,眉头忽的紧皱起来,回头就惊愕的看了一眼灵凡,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却突然住了嘴巴,眉头更加深的皱起来。 “到底怎么了?”灵凡见大夫的表情问道。 “这个,大小姐的脉看似平和,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其内脏均都已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怕是……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大夫磕磕巴巴的说完,这样的脉象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的。 “活不了多久?”灵凡听到这句话俨然是不相信的,这外表也看不到什么伤口啊,而且还是有意识的啊。 “哎,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脉象,你还是请宫里的太医看一看吧!”说完大夫便背起药箱,走了出去。 纳兰沉浮从屏风中走了出来,掀起帘子看着睡的如此平静的女子,俨然是想不通,怎么可能会活不长? “小姐,要不,我让纳兰蓝将这姑娘送出去吧,就是死了也给她立一块儿墓碑,不然要是死在东篱院,难免有些晦气!”灵凡劝说到。 之后又忽然想起来,连忙对小唐说:“你快去把那刚才的大夫找回来,可不能让大夫人知道这件事!” “不用,母亲巴不得我死,她知道这个消息岂不是更好!”纳兰沉浮阻止道。 接着纳兰沉浮看着熟睡中的女子,轻吸了一口气,这或许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 “就先将她安置在这里,小唐你负责在这里照顾她,她要是什么时候醒了,就过来告诉我,要是死了就让纳兰蓝带出去埋了!”纳兰沉浮说完便回了房。 小唐倒是有些胆小,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灵凡。 灵凡拍了拍小唐的肩膀:“按照小姐做的便是!” 晨曦阳光的光影照耀到屋内,一片柔和,树上投射下来的斑驳光影照耀在石子路上。 天边还带着一片淡淡的黑意,而在大堂中的人,皆是一脸的沉重,没有丝毫的睡意。 纳兰云舒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脸上画的妆容早已哭花,然后点缀在额头上的花蝴蝶却依然耀眼的映在额角。 “这件事,我在从长计议吧!”许久,沉闷的空气中,纳兰德吐出这一句话来。 纳兰瑞站起身,也轻叹了一口气:“大哥,皇上现在虽然没有下圣旨,但是但凡是墨北王爷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更何况这次是墨北王爷亲口跟皇上提的!” 纳兰云舒整双眸子都已经哭得红肿,声音也有些沙哑:“二叔,云舒的命怎么能如此命苦?” “实在不行……”纳兰德在大堂踱着步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大夫人听到这句话立即来了精神。 “但是……如果要是被发现的话,就……”纳兰德左右犹豫着,在想该不该冒这么大的风险。 “父亲,你倒是有什么办法啊?”纳兰云舒哑着嗓子焦急的问道。 “云舒和沉浮两人长得倒是十分的相似……”纳兰德缓缓的说出口。 众人听到这句话,无神的眸光立即绽放出一抹夺目的精光来。 “父亲是想要我代替云舒嫁给墨北王爷,这注意倒是不错。”正在大夫人准备说话的时候,纳兰沉浮清冷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看到纳兰沉浮穿着淡雅色的广袖流仙裙,长长的头发被丝带绑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倒是显得格外的清爽利落。 纳兰德立即震惊的看着纳兰沉浮,很显然,没有想到纳兰沉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纳兰沉浮嘴角扯着淡淡的笑容,十分的疏离,走到纳兰德跟前时,笑容却越发的灿烂了,一双凌厉的剪眸直直的看着纳兰德:“如果父亲打算这么做,沉浮不会反对,但是后果……父亲可曾想过?” 纳兰德看着眼前的纳兰沉浮,似乎一段时间不过,纳兰沉浮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 “墨北王爷是什么性子,父亲应该比我还清楚,胆敢招惹墨北王爷的人,估计现在还没出生!”纳兰沉浮说的语气十分的重,冷冷的眼神看着纳兰德,似是能将纳兰德看穿一般:“父亲您宠爱纳兰云舒,但是一个纳兰云舒难道比纳兰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命还重要?” 纳兰云舒听到此话当真是恨的牙痒痒:“纳兰沉浮,你一定就是那个神秘人!” “我会用树叶吹奏,而你也会!”纳兰沉浮提醒道,并且十分的笃定。 “你胡说,我根本不会,你明明就是想陷害我!”纳兰云舒声音十分的柔弱,那副神情让任何看到的人都十分的垂帘。 “七皇子殿下和兰若公子都看到你了,你还想抵赖什么?”纳兰沉浮咬着唇,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你胡说!”纳兰云舒苍白的脸色一片通红,两眼冒着火。 看到纳兰云舒尝到被冤枉的滋味儿,十分的痛快。 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可总算是让她体验到了。 “七皇子不也承认了吗?”纳兰沉浮眯着眼睛,冷厉的眸光直射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被这一句话堵得不知道如何回话,脸色被涨得通红。 “原本皇上钦点儿的王妃本就是你!”大夫人怒目的说道。 “皇上下圣旨了吗?我可是亲耳听见墨北王爷点名要娶云舒为王妃!”纳兰沉浮冷笑着回道。 说完便又将眸光落到纳兰德的身上,冷冷的裂开一个笑容:“父亲,如果你觉得这样换比较值得的话,那你就这么做吧!” 说完这句话,纳兰沉浮便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回去补个觉,要是父亲做好了决定,便到东篱院告诉我一声!” 优雅的一个转身,在所有人复杂的眼神中,纳兰沉浮步态高雅的走出了大堂。 纳兰德和纳兰云舒回到纳兰府之后便一直在大堂中商议事情,回来的本来就很晚,所以也就在大堂待了一夜久久找不到原因。 一直就这样待到了天亮,而就是这最关键的时候纳兰沉浮竟然进来了! 而纳兰沉浮似乎也早已知道他的想法一般,一走进来就脱口而出! 因为诧异和突然所以让纳兰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准备质问纳兰沉浮为何要在宴会上吹奏树叶曲调时,纳兰沉浮已经走了出去。 皇宫刺客的事情处理的结果便是没有任何结果。 而丽妃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夜溟轩山庄的人追杀。 夜溟轩山庄的人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即便失手了也绝对抓不到一个活口。 而且这次连墨北王爷在场,也都没有将刺客抓到,虽然跑掉了,但是也受了重伤。 而至于神秘人的事情也就这样被搁置下来。 “父亲,云舒宁愿死在京都也不要埋在异乡!”等纳兰沉浮回去,纳兰云舒便立即扑到纳兰德身旁,声嘶力竭的喊着。 两行清泪凑个纳兰云舒红红的眼眶中流下来,模样异常的惹人生怜。 纳兰德看了一眼纳兰云舒,眉头高高的皱起,比起一个纳兰云舒,他怎么敢用纳兰府所有人的性命去赌? 只得安慰道:“云舒你这么漂亮,又十分的讨人喜欢,相信你能得到墨北王爷的宠爱的,毕竟墨北王爷是所有皇子中唯一的亲王,以后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是纳兰云舒却依旧哭着摇着头,从小到大母亲就一直悉心教导她,她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是要住在京都这样最繁华的城市,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位和待遇,要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踩到脚下。 她怎么能去边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亲王又是如何?被皇上宠爱又是如何,那里比得上在京都一只手便能遮天的太子? 她从小享受的就是最好的,得到的也是最好的,她绝对不允许,皇后这个位置被其他的女人抢走,绝对不能! “老爷,云舒是你我悉心调教出来的女儿,你怎么能忍心让云舒远嫁到边塞?老爷,你想想办法吧?”大夫人也委实没有办法,如果皇上的圣旨下来了,就真的一切没有办法改变了。 纳兰德紧皱着眉头,不说话,如果对方是别人,或许他还有办法,可是对方偏偏是最难缠也是最不能惹的墨北王爷。 他自然是不希望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 他在朝中多年,对皇上的秉性也算是大概知道一二。 皇上虽然宠爱墨北王爷,但是心里却也十分清楚,这天子之位是绝对不能传位给墨北王爷,即便墨北王爷军事谋略十分的卓越,但是其残佞的性格,却不能使墨北王爷成为一代好君王。 在墨北王爷面前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皇上是位明君,不会让先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毁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皇上是绝对不会让墨北王爷继承皇位,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宠爱。 给其他皇子所没有的待遇! 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只会永远的待在边塞,但是如果墨北王爷有那个野心的话,那事情就另当别论。 “小姐,小姐,刚刚那个姑娘醒了!”小唐飞快的跑进屋,身后披散的头发有些褶皱的粘在衣服上,眼睛略微有些肿胀。 纳兰沉浮正单手托腮,闭着眼睛小憩,小唐这一喊叫,将纳兰沉浮一下惊醒。 第101章 林幽的心事儿 灵凡连忙走过去呵斥了一顿:“小姐,正在休息你大喊大叫的做什么?” “说了什么吗?”纳兰沉浮的声音软绵绵。 小唐被灵凡呵斥了一顿,声音立马降低了很多,缩着头说道:“没有,就是睁开眼睛了!在奴婢手上写字,但是奴婢不认识字,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纳兰沉浮站起身便朝外走去。 屋里那女子的眼睛骨溜溜的睁着,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等纳兰沉浮过来的时候,手便迫切的抓住纳兰沉浮的手,在纳兰沉浮的手心中划拉着。 纳兰沉浮耐心的等着那女子写完。 随后转过头对着灵凡说道:“三只蝎子蝎子,两只蜈蚣,一条七步蛇,两只黑寡妇,一盆黑狗血,十五片桑叶!让纳兰蓝他们想办法弄来!” 灵凡惊愕的睁大眼睛:“小姐?” “快去!”纳兰沉浮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说道。 她的预感没错,眼前的女子不简单! 女子在纳兰沉浮手上写完这些,便又再次逼上眼睛,任谁叫喊都不在理睬。 女子要的东西是很平常的东西,就是在这个季节比较难弄,纳兰蓝四个人一直到晚上才将东西凑齐。 纳兰沉浮按照女子的交代,全部都碾碎兑入白水,给女子喂了下去。 灵凡看到女子十分平静的将一碗黑的发红的手喝完,心里直想呕吐,但是却依旧忍住了。 而小唐则直接跑到外面大吐特吐,吐完之后怎么也不愿意照顾女子了。 “小姐,这个姑娘一定不是普通的人,将她留在这里真的好吗?要是这个女子好了,反倒将我们杀人灭口呢?”灵凡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 女子的身份让人猜不透,而且明显与常人不同,对于她们就是一个威胁。 “在等等吧!”纳兰沉浮也无法确定对方对自己是不是有威胁,但是她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要保住这个女子,说不定日后这个女子对她有用。 纳兰沉浮回到屋内,从怀中摸出一片碧绿的树叶,在手指上反复的摩擦。 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这片树叶是洛桑离开时留给她的,本是一片普通的树叶,但是经过他鲜血沾染之后,这片树叶一直保持着原状,不曾枯萎,发黄,依旧那么翠绿,甚至生机勃勃,好似是从树上刚刚摘下来的。 洛桑说他要回到一个地方去,等事情处理好了,他就回来找她。 临走时他还特意教导纳兰沉浮如何吹奏这树叶,那种曲调是纳兰沉浮从来没有听过的,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的悲鸣,吹奏出来的声音就犹如是报丧鸟发出的声音一般,说不上难听,但是听在心中却能让人产生畏惧。 他告诉她,只要遇上危险就吹奏这曲调,只要吹了,无论多么危险都能保住她的命。 纳兰沉浮看着洛桑的眼神很迷茫,不知道这片树叶吹奏出来能有什么效果。 但是洛桑说得却极为的认真! 洛桑吹奏完,便交给她。 她轻松吹奏出来的时候,洛桑几乎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十分的复杂和震惊,好似很惊讶于纳兰沉浮的学习能力。 而纳兰沉浮却笑笑说,她早就会用树叶吹奏乐曲。 洛桑震惊和意外的眼神才稍微的淡了下去。 纳兰沉浮低垂着头,这片树叶吹奏出来的声音能在最危险的时刻保住她吗? “小姐,七皇子来提亲了!”小唐的脸色依旧还有些难看,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吞吐。 灵凡讶异:“这都已经晚上了,七皇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提亲?” 小唐摇着头:“聘礼都送过来了,宫里的容嬷嬷说七皇子改日才会登门!” “七皇子怎么会来提亲的呢?”灵凡回头看着纳兰沉浮问道。 “就没有其他人吗?”纳兰沉浮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对于七皇子来提亲似乎没有意外。 小唐说:“好像还有其他人,但是我也就只知道七皇子一个,七皇子也不是晚上才来的,一早上就来了,但是老爷和大夫人都没有说什么,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我这还是偶然听大夫人房中的丫鬟无意说到的。” 灵凡听到这,倒还十分的开心。 “灵凡和我去大夫人那里!”纳兰沉浮听后,脸上却是一片淡冷,没有丝毫的表情。 大夫人的房中正桌上,满满当当的摆放了不下十件聘礼,各种颜色的精致盒子,让大夫人看着着实的头疼。 双手捏了几下,大夫人这才忍住将桌上东西全部推翻的冲动。 “徐妈妈,把这些东西全部拿走!”大夫人狠狠的说了一句。 徐妈妈低声说了一句:“大夫人,这些要是一般的礼品倒也罢了,但是可全都是聘礼啊,而且皆都位高权重的,这些东西能往哪里放啊?” 大夫人十分的头疼,忽而想到昨晚大夫回的话:“大夫不是说沉浮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吗?” “大夫的确这么说过,可是奴婢瞧着大小姐活奔乱跳的,没什么大事儿啊!”徐妈妈眯着眼睛,实为的奇怪。 “纳兰沉浮是歌姬所生,无论舞蹈还是歌喉都不逊于纳兰云舒,但是她为什么要选择用树叶吹曲子?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抢风头吗?大夫说她的内脏已经开始腐坏了,恐怕是惊不得一点儿动静!”大夫人残酷的想着。 “那大夫人的意思?”徐妈妈一听立即便凑了上去。 “区区的一个庶出之女,被退婚对于纳兰府影响也不会很大吧?”大夫人冷冷的说着,双眸中满是精湛的目光。 徐妈妈听后,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那大夫人就好好看看送过来的聘礼,也好歹先给大小姐选位良婿!”徐妈妈笑着将桌上的聘礼推倒大夫人身边儿。 翠柳走进来,弓了弓身体说道:“大夫人,大小姐来给你请安了!” 大夫人刚碰到盒子的手立马就又收了回来:“请安?还真是稀奇!” 徐妈妈挥挥手:“让大小姐进来!” 纳兰沉浮依旧穿着晨曦时的广袖流仙裙,发饰也没有任何改变儿。 “沉浮,你来了,我刚准备让徐妈妈去通知你,你看,经过昨晚,来府中提亲的人实在不少,你来看看你比较有意哪家啊?”大夫人看到纳兰沉浮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平和的笑容,眼角的憎恨瞬间被浓浓的笑意取代。 纳兰沉浮冷冷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聘礼,说道:“母亲的意思是让沉浮自己选吗?” 大夫人没想到纳兰沉浮会这么直接,笑容略微有些僵硬,便又点着头:“是啊,你和云舒都是母亲的女儿,婚姻大事虽是由父母做主,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女儿的意见,若是沉浮喜欢,母亲也觉得合适,自当会说服你父亲,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纳兰沉浮看着大夫人虚伪的笑容,却懒得多做一个表情,漫不经心道:“母亲说的也是,沉浮来就是想问问,可有兰若府的聘礼!” 大夫人笑得越发慈爱:“徐妈妈快看看有没有兰若三公子的聘礼!” 随后便又亲热的走到纳兰沉浮跟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兰若府和纳兰府正好门当户对,沉浮你可真有眼光!” 徐妈妈在聘礼中四下看了看,连忙答道:“有,有,有,大夫人这是兰若府送来的一对玉镯子,瞧着纯色,瞧着色泽,可都是上乘!” 大夫人连忙将那聘礼盒接过来,取出里面那一对翠绿莹润的玉镯子,就要往纳兰沉浮的手中戴。 纳兰沉浮却轻侧了下身子,直接径自走到座位中坐下,冷笑道:“母亲,沉浮只是好奇的问问,而且纳兰府和兰若府素来就不和,沉浮怎么会嫁入兰若府呢!” 说完纳兰沉浮便轻扭了下手腕,将兰若府的礼盒推倒大夫人的跟前:“母亲,还是早些将兰若府的聘礼退回去,要不然父亲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父亲已经为云舒的事情烦恼多了,我们就不要在给父亲添麻烦了!” 走出屋子时,纳兰沉浮似乎能听到牙齿咬碎的声音! 她猜得果然没有错,兰若雪这个卑鄙小人,就是死也要拉上她! 正巧刚要出院子的时候,七姨娘带着纳兰飞烟走了进来,纳兰飞烟对着纳兰沉浮狠瞪着眼睛,要不是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纳兰飞烟恨不得上前就给纳兰沉浮一个巴掌。 倒是七姨娘实为的和气,亲切的说:“大小姐,听说今日有不少人登门提亲啊?听说有尚书的公子,沅陵世子,似乎还有太师府的?沉浮你可有什么中意的啊?” “娘亲,你问这个干什么?她胆敢在圣上面前用树叶吹奏曲子,皇上还没降罪她呢!”纳兰飞烟不满的拉了拉七姨娘的衣袖,说完便想走。 但是七姨娘却将纳兰飞烟的手打掉,继而笑得更加谄媚:“飞烟还小,不懂事儿,我可是也将你当亲生女儿来对待!你的婚事儿姨娘也十分的关心,听飞烟说之前你还要嫁个墨北王爷,哎呀,真是好险!” “姨娘在母亲的院子里说这些话好像不合适吧?再说事情还没有定,圣旨还没有下,谁知道到最后嫁给墨北王爷是我,是云舒,亦或者是飞烟呢!”纳兰沉浮眼睛撇了一眼纳兰飞烟。 纳兰飞烟很想张口大骂,但还是有些怯弱的躲到了七姨娘的身后。 第102章 舞台有个坑 七姨娘的脸色变了变,继而继续说道:“沉浮,哪的话,飞烟年纪还小,再说整个纳兰府也就属你和二小姐最出色,墨北王爷岂会看上飞烟这个小丫头片子!” “七姨娘,你是来给母亲请晚安的吧?我刚刚进去发现母亲心情不太好,可能是为了云舒的事情,你进去之后可要好好的劝劝母亲!”纳兰沉浮淡淡的说完,便飘然的离去。 “有什么了不起!”待纳兰沉浮出了门,看不到身影时,纳兰飞烟恨恨的说了一句。 “你少废话,要不是她你早就不在这王府了,你怎么还不安分点儿?”七姨娘一脸狠戾的说。 “娘亲,我说了多少遍儿,我根本就没有,是纳兰沉浮她冤枉我!”说道这纳兰飞烟十分的难受,明明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娘亲却怎么也不相信她。 “住口,你也看到了,纳兰沉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草包大小姐了,你以后遇着她就躲远点儿,别妄图和她争斗!”七姨娘呵斥完纳兰飞烟就拉着纳兰飞烟进去给大夫人请安。 不过两天的时间,因为刺客的出现,让整个皇宫还没有慌过神来,而纳兰沉浮一曲音调,则让神秘人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皇上痛失了宠妃丽妃,自然是把精神力都放在追查刺客的身上。 皇上也知道夜溟轩山庄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杀一个人,更何况是皇宫中的人。 知晓丽妃一定犯了什么重罪,得罪了仇人。 太子提议好好的查一查丽妃原先居住的向丽阁,看看丽妃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亦或者做错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但是此刻的皇上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过了一天皇上的心情差不多平复之后,这才想起神秘人的事件。 自从神秘人如鬼魂般出现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派了人去调查,抓捕,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倒是在乞巧节当天听到了他一直想听的清新曲调。 而至于到底是纳兰云舒最先吹奏的还是纳兰沉浮,两个人都各执一词。 “传纳兰丞相府纳兰沉浮,纳兰云舒进宫面圣!”皇上左思右想,最终做了这个决定。 即便他们中真的有一个人是那神秘人,但是那神秘人的胆子应该还不会大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在众目睽睽前进行挑衅。 刘公公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皇上,这天色已经黑了,城门也快要下钥了,若是此刻召进宫,怕是要到明日才能出宫了!” 皇上却摆摆手,脸上一片凝重:“朕只想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皇上说的十分坚定。 那个神秘人之所以能引起皇上的重视,倒不是好奇那个神秘人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亦或者目的是什么,而是能会用树叶吹奏出曲调的人,自然不会是一般的人。 那迷雾重重的身份,实在是让皇上好奇不已,在京都用树叶吹奏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的。 倒是青蓝国中的人人都会。 青蓝国虽然是一个小国,但是却十分的神秘,那里的人常年居住在环境十分恶劣的沙漠中,人烟稀少,居住在沙坑中,而且喜欢驯养凶狠无比的大雕。 而召唤大雕用的则是树叶吹出来的声音。 就因为青蓝国有这些大雕的保护,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冒犯。 但是如今皇上知道有一个神秘人会用树叶吹奏乐曲的时候,怎么能心安呢? 如果那树叶发出的声响招来一大批大雕,那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大明国毁于一旦? 皇上好奇是因为害怕,担心! 此时的纳兰府是一片寂静,纳兰云舒从早晨便一直都在佛堂中带着,即便老夫人已经解除了禁令,但那时纳兰云舒依旧留在佛堂,不吃不喝,两眼泪痕的跪在佛祖面前。 任凭大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而纳兰德为了这件事更是在书房中待了一整天,他这么辛苦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能就这样成为一颗废棋呢? 东篱院的安静倒是出乎寻常,灵凡一边儿忍着恶心一边将那些汤药给床上的女子灌进去。 纳兰沉浮坐在一旁,目光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而听到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女子睁开了那双可以颠倒众生的双眸,直直的看着纳兰沉浮,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纳兰沉浮过来。 纳兰沉浮转过头看了一眼:“你不会说话吗?” 女子点了点头。 灵凡见女子终于有了反应,立即就问道:“那你是什么人?为何那日会从悬崖上摔下来?” 女子看着灵凡,没有说话,而是将眼光对准了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对灵凡说:“去拿笔纸来。” 但是女子却摇着头,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站起身,走到女子跟前,女子伸手便抓住了纳兰沉浮的手,在纳兰沉浮的手上快速的写道:“你救我一命,我定当以命相还!” 纳兰沉浮却笑了笑说道:“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那你为何救我?”女子反问道,在纳兰沉浮的手心快速的写下。 “你值得我救!”纳兰沉浮说道。 女子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救我是因为知道我或许对你有用,而我除了会些武功之外,不会有其他的用处,我已经被抛弃了!” “你是什么人?”纳兰沉浮看着女子的眼睛问道。 女子的眼睛十分的好看,似乎那双眼眸轻轻的一笑,便能将人的七魂勾去了六魄:“杀手,但是我失败了,我不能在回去了!”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女子的手,手指十分的纤细白皙,但是如果仔细看就可以看到手指中薄薄的手茧:“你想我收留你?” 女子点了点头,笑容有些冷淡。 纳兰沉浮却从轻吸了一口气:“你的主上不会追杀你吗?” “他们都亲眼看着我摔下悬崖,我身上受的伤很严重,没有一年半载恢复不了,只要你肯收留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上!”女子的手十分敏捷的在纳兰沉浮的手心上游走,力道掌握的十分巧妙,既不让纳兰沉浮感觉到瘙痒,也不会让纳兰沉浮感觉到无力。 纳兰沉浮淡笑着:“杀手的手是热的,但是心可是冷的。” 作为一个被训练出来的杀手,无时无刻想的就是自由,她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怎么可能又再次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杀人工具? 纳兰沉浮十分清楚这一点儿,这个女子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她留在这里,好好的养伤,但是谁知道等她伤好了之后,会不会赶尽杀绝? 杀手!之所以称为杀手,因为他们生来就是杀人的! 这是他们的使命! “我只是想救你,没有其他的原因,你想要报恩我也不拦你,但是我不会做你的主上,你有你的自由!”纳兰沉浮笑得很轻。 “那就让我待在这里!”女子回答的十分干脆。 “为什么?”纳兰沉浮十分的不理解,即便是受伤,也应该找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疗伤,而为什么要选择留在纳兰府? “因为你需要我!”女子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儿,十分的自信。 纳兰沉浮却轻拧了下眉头。 接着女子便在纳兰沉浮的手心继续写道:“我是杀手我看得出你眼里流露出的东西和我的一样,那就是仇恨!” 对于仇恨,纳兰沉浮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不曾轻易的留出。 但是这女子竟然一下就能在她的眼中看出。 或许她们都一样,一个将仇恨隐藏于心底的人,恨一个人就是恨一个人,从心底所流出的恨意在怎么掩饰,也是掩饰不成爱。 而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一个眼神,就这样将心底的恨意表现出来,而正好被这女子扑捉道。 “你不是想报恩,你是想利用我!”纳兰沉浮飞快的得出这个答案。 “我们互相利用,没有背叛,没有重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不是很好?”女子的手在纳兰沉浮的手心上慢慢的滑动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纳兰沉浮重复说了一遍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们的仇人是同一个。 女子点点头。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这里吧!”纳兰沉浮看着这女子许久,这女子的美是一种气吞山河那种壮烈的美,十分的英气! 一般女孩子如水般的柔美,似乎在她身上看不到。 纳兰沉浮想走,但是女子却抓住纳兰沉浮的手继续写道:“你救了我,那我就欠你一条命,在没还你之前,我不会走!” 纳兰沉浮等女子写完之后,便没有在看女子一眼。 径自出了房,正巧看到宋妈妈领着一班人朝这边儿走来:“大小姐,请你即可梳洗打扮进宫面圣!” 灵凡听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纳兰沉浮倒是没有表现有多惊讶的神情来,只是请点了下头,便让灵凡回去帮她更衣沐浴。 宫里派来了马车来接,但是只有一辆,纳兰云舒上去之后,发现纳兰沉浮真闭目眼神的坐在里面,当即就准备下车,但是想想这是宫里的马车,便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纳兰云舒走到里边儿,坐了下来,和纳兰沉浮保持着距离,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竟然让她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女同坐一个马车,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一路上,两个人都相对没有言语。 纳兰云舒倒是想要质问纳兰沉浮一些什么,但是这样倒是显得自己是自己放下了架子,所以一路上纳兰云舒都忍着没有说一句话。 第103章 和鞠媛媛的冲突 直到快要进宫的时候,纳兰沉浮似乎是睡了一觉醒了过来,看到纳兰云舒挂着一张脸,愤恨的看着她。 纳兰沉浮却只是轻轻一笑,待马车停下,公公让两人下车时。 纳兰沉浮起身刚准备下去,纳兰云舒却伸手一拦冷冷的说道:“嫡庶有别,你不知道吗?” 说完纳兰云舒便要掀开帘子下轿,纳兰沉浮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只脚轻轻的踩到了纳兰云舒摇曳的长裙上。 待纳兰云舒跳下车的时候,稍稍一用力,纳兰云舒踉跄的跌下马车,幸而有身旁的太监搀扶着,才没有直接摔到地上。 纳兰云舒还没站稳,纳兰沉浮便从马车中跳了下来,站在纳兰云舒跟前关心的说道:“妹妹月高夜黑的妹妹可要小心了,要是在将脸上摔出一道疤来,你也不能在脸上画两只蝴蝶啊!” 说完纳兰沉浮便背过身去,不顾身后的纳兰云舒已经咬牙切齿那凶狠的眼神,慢慢的朝前走去。 被刘公公一路领到慧悟殿,见到皇上时,纳兰云舒便表现的极为懂分寸规矩,用宫中的规矩给皇上行了个礼。 比起纳兰云舒的刻意表示,而纳兰沉浮倒是显得落落大方,而且还十分的熟练。 纳兰云舒毕竟是除了那次宴会,第二次见过皇上,即便心里素质再好,也不可能做到如纳兰沉浮这般行云流水,不急不缓! 皇上坐在檀木椅上,看着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在她们身上竟然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 而且纳兰沉浮倒是显得十分的平静,看不出一定儿的慌乱。 纳兰云舒身为嫡女,从小被训练宫中的规矩自然不足为奇,本身纳兰云舒就是为了进宫而生的。 但是作为庶女,行礼的过程也十分的流畅,甚至比纳兰云舒还要娴熟就十分的奇怪了。 皇上轻咳了一声,慢悠悠的将茶水放在嘴中轻押了一口,香炉中袅袅云绕的龙涎香,一点点的散发出来,淡淡的味道飘在空气中,让人没来由的产生一种敬畏感。 “起来吧!”皇上隆厚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便纷纷低头谢恩,站了起来。 皇上的眼眸在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身上大致的扫了一眼,最终便将眸光落到了纳兰云舒的身上。 明明两个人长得相似,可是纳兰云舒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精雕细琢,而纳兰沉浮倒是显得有些粗陋。 最重要的是纳兰云舒额头上点缀的花蝴蝶,能瞬间就能将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纳兰沉浮你在昨日的宫宴上吹奏的音律十分的好听,可想你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吧?”皇上的眼睛纵然看着纳兰云舒,但是首先要被问话的自然是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回皇上的话,沉浮的技艺不如妹妹的好,学的时间也不长,为了打搅到别人,沉浮只能埋在被窝里慢慢的练习,妹妹倒是练习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地方也很多,技艺确实要比沉浮的好很多。” 纳兰云舒万万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竟然能够在皇上的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事情说得有板有眼,想要反驳但是也不能一时忘记了规矩。 等纳兰沉浮说完,纳兰云舒才立即辩解道:“皇上,云舒从来不会用树叶吹出曲调来,也更不知用树叶竟还能吹出调子来!” 皇上看着两人的表情,都丝毫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但是两个人的说法却不一。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们同坐一辆马车进宫吗?”皇上并没有急着问他们,反倒抛出另外一个疑问。 纳兰云舒低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纳兰沉浮倒是十分从容的说:“皇上的意思岂是臣女们所能揣测到的!” “那朕便来说说,朕让你们坐同一辆马车,无不是给你们串供的机会,但是显然你们没有,朕很满意,至于你们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朕只要一查便知!”皇上说完深沉的双眸在两人的脸上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 皇上这一眼,想必也可以看出她们姐妹两不合的事实。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会口说不一。 “皇上,沉浮说的句句属实,七皇子可以为臣女作证!”纳兰沉浮立即说道。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立即便说:“皇上,那个人根本不是云舒,那个神秘人会易容之术,完全可以易容成云舒的样子,他可以假扮成姐姐的摸样,自然也可以假扮成云舒的模样!” “可是妹妹,你因犯错被幽静在佛堂时,一直给你送饭的晚秋便一直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音律,佛堂里没有任何乐器,有的就是数不清的柏树叶子……”纳兰沉浮说的话极为的重。 纳兰云舒一听到晚秋脸色立即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是随即便又掩饰下去:“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妹妹,你不要在瞒了,你一直都趁着闭关思过的时候偷偷练着,即便是出了关,你也会到少有人去的同源练习!”纳兰沉浮字字珠玑,说得纳兰云舒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但是却依旧面上保持着平静。 “姐姐,你不要在污蔑我了,我根本就不会!”纳兰云舒盈盈的从嘴中吐出这些语句,十分的痛心疾首,扑闪扑闪的眸子,泪光就瞬间就泪了下来,十分的楚楚可怜! 皇上看着两人争执,随即便让刘公公拿来了两片清洗过的树叶。 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看了一眼那树叶,似乎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会不会吹完全是看自己,纳兰云舒就是会吹也可以假装不会吹啊。 “大明国素来喜欢饲养狼、狗为乐,你们女子对这个虽然了解,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观看过吧?”皇上摊开了手中的折扇,慢慢的摇着。 语气好似是想请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观看一场表演一般。 聪明如纳兰云舒,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而且你们身为女子,又出生在官宦人家,对音律应该谁都了解吧?”皇上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纳兰云舒和纳兰沉浮都抬着眼睛,越发疑惑的看着皇上。 “在胡林中放养着三十九匹野狼,他们都经过训练,只要你们用树叶吹出朕给的音律,那么你们便会安然无恙,若是吹奏不出来……”皇上的语气悠长,刻意放缓了语速。 纳兰云舒一听,立即扑到皇上跟前:“皇上,臣女不会用树叶吹奏啊,是真的不会啊!” 纳兰云舒眼眶中流出的眼泪将精致的妆容沾湿,不仅没有失去任何美感,反倒让纳兰云舒整个花容变得越发的水嫩,也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将乐谱呈上来!”皇上似是没有听见纳兰云舒的哭喊一般,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 纳兰云舒猛烈的摇着头:“皇上,臣女是真的不会啊,与其被狼群咬死,臣女不如死在这慧悟殿!” 纳兰云舒说完便想要直接撞到面前的鎏金蟠龙柱上,但是纳兰沉浮却迅速的压到了纳兰云舒的身上,淡淡的说着:“妹妹,这可是鎏金盘龙柱,上面镶嵌的可全都是真金,你若撞上去,死了倒也好,若是不死,你头上在留下个什么伤疤来,可是终生不会痊愈的,到时候你的花容月貌就这样被毁了,你可是生不如死!” 纳兰沉浮在这边儿好心提醒。 但是纳兰云舒听后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更加用力的想要朝鎏金蟠龙柱上撞去,丝毫不听纳兰沉浮的劝告。 纳兰沉浮索性也直接从纳兰云舒的身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宫女太监全都过来将纳兰云舒的手脚按住。 纳兰沉浮只在身旁站着冷笑。 纳兰云舒就是这样被宠坏了,以为在纳兰府用的伎俩,到了皇宫也一样管用,认为自己是丞相之女便认定皇上不会对她怎样。 可是皇上的秉性,她在清楚不过了。 皇上最讨厌的便是那些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的。 不然那些娇柔的千金进宫之后,始终都不得宠呢? 皇上见到纳兰云舒要寻死,眉头微微的皱着,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客气:“将她带下去,让她熟练乐谱之后,在送入胡林!” 皇上身边女人众多,对不后宫的手段,他是了如指掌。 一个真心想求死的人,就是用手指甲插自己,拔下头上的簪子插入心脏,还有就是咬断自己的舌头。 再不行就直接撞入大理石地面,何苦要往那鎏金蟠龙柱上撞?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纳兰云舒这是贞烈,但是在皇上眼中却是装模作样。 纳兰云舒根本就是不想死,不过是想以死要挟而已。 “皇上,云舒真的不会,皇上……”纳兰云舒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无动于衷。 她从来都不敢相信她的美貌在皇上的眼中却是一文不值,即便她要寻死,皇上的心一点儿都不软。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刘公公送来的乐谱,打开轻轻扫了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在皇宫中,没有宠爱纳兰云舒的纳兰德,也没有处处维护着纳兰云舒的大夫人,有的只是听从势力安排的奴才和有着支配权利的主人。 纳兰云舒纵然拥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但是皇上却明显对纳兰云舒这张漂亮至极的脸蛋没有丝毫的兴趣。 第104章 胡林 纳兰沉浮翻阅着皇上给的乐章,翻着翻着就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但是却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很快时间一到,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就被侍卫押到了胡林,纳兰云舒脸上的泪珠还没有完全干掉,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身旁的侍卫,但是这些侍卫似乎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纳兰云舒的美人计,没有一点儿作用。 一个侍卫在前面带着路,在走到石路上时,那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侍卫便将一个火把递给了纳兰沉浮说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就可以了!” 纳兰沉浮没有说什么,接过火把便朝前面的道路走,也一直没有回过头,速度不快也不慢,从背后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惶恐。 而纳兰云舒则是在另外一个路口进去的,当侍卫将火把交给纳兰云舒的时候,昏黄的灯光下映射出纳兰云舒苍白的面容,已经那两滴摇摇欲坠的泪滴。 纳兰云舒是聪明是有心计但是她缺少的是阅历和经验。 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哪里能和一个经历过无数背叛和心酸经历的纳兰沉浮比? 纳兰沉浮在胡林这条路上走得极为的轻松,像是晚饭过后散步一样,十分的悠闲。 纳兰沉浮右手拿着火把,左手则拿着洛桑走时留给她的那片树叶。 不知道为什么,她将那片树叶攥在手中就感觉到很有安全感。 还没有走多远,一声声狼嚎便由远而近的传来,一声声的十分的骇人。 纳兰沉浮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朝前走,漆黑的树林中,忽闪而过的绿光,让整个丛林都变得诡异起来。 “啊……”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 纳兰云舒紧握着火把,闭着眼睛大声的尖叫着,整个身体都在发着抖。 但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让纳兰云舒的整个精神崩溃,眼看着一双双绿豆般大小的灯光慢慢的朝纳兰云舒靠近,纳兰云舒连退都不知道往哪里退。 纳兰云舒除了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紧紧的咬着嘴唇,随后便想往回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闪烁着绿豆般大小的灯光一下恍如纳兰云舒的视线。 纳兰云舒当即吓得尖叫瘫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慢慢的靠近,只能的是渗人的可怕。 瘫软在地上的纳兰云舒,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使纳兰云舒脸上的妆容迅速的淡化点儿。 可是美丽却依旧。 当面前的那双绿眼睛越来越靠近的时候,纳兰云舒几乎是凭着知觉,从怀中摸出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便立即吹了出来。 尖利的声音一下刺破整个漆黑的夜空,围在跟前的狼群,搜的一下便消失了。 纳兰沉浮望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狼群,脸色十分的沉静,握着手把的手十分的有力,当听到胡林中的上空传来熟悉的曲调时,纳兰沉浮的嘴角微微的弯成了一个弧度。 胡林的范围也没有多大,最多不过半刻钟时间。 纳兰沉浮出来的时候,神情很轻松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儿惊吓的样子。 而纳兰云舒出来时,整个人的精神都十分的颓靡,脸色苍白的可怕,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纳兰云舒的额头上冒出来。 整个人的神情都十分的木讷。 纳兰沉浮走到纳兰云舒的身边儿,拿出袖中的手帕轻轻的将纳兰云舒额头上的汗水擦净,声音温柔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在斗兽场中,狼要被饿上半个月吗?” 纳兰云舒的神情依旧还有些迷茫,不知道纳兰沉浮为何突然会说这些。 “因为狼是有自尊的,不会被任何人摆布,也就没有任何恩可以训练它们!”纳兰沉浮的口气淡淡的,温温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纳兰云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愣愣的,但是恨意却十分的明显。 “而且狼最怕的东西是火和响器!音律只能够一时怔住狼群而已,不可能会让它们快速离开。”纳兰沉浮在纳兰云舒的耳边低低的说着。 而这个时候纳兰云舒也似乎瞬间明白了过来,苍白的面容十分的惊诧,嘴唇微微的颤抖着,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简直不敢置信:“你……你怎么知道?” 纳兰沉浮微笑着站起身,没有在看纳兰云舒一眼。 纳兰云舒也在瞬间明白了什么! 胡林里根本没有狼,皇上那说无非就是想证明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纳兰云舒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刚刚被擦拭干净的泪珠又在瞬间汗如雨下。 当纳兰沉浮听到那些所谓的狼嚎,以及那双绿幽幽的灯笼时,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是纳兰云舒的美貌吸引不了皇上的注意,也不是纳兰云舒的懂事乖巧没有让皇上喜欢。 而是因为这本就是一个计谋。 纳兰云舒这次进宫本就是皇上设计的一个圈套! 当时她就很奇怪,以纳兰云舒的演技和美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这么一个残忍的方法。 而且这种方法是认定了纳兰云舒在说谎。 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仔细想想便也可以知道,自然是为了墨北王爷。 二十六年来,墨北王爷从来都没有跟皇上要求过,而唯一的一次就是要求迎娶纳兰云舒。 只要墨北王爷开口,那么所有的人都清楚,皇上是肯定会同意的。 但是皇上同意了,要如何跟纳兰府和鞠府交待?一个是当朝丞相,而另一个则是五大家族之首,开国功臣! 纳兰云舒又是鞠家唯一的外孙女,更是纳兰德唯一的嫡女。 无论如何,这样一个身世显赫的人都不可能远嫁到环境恶劣的边塞,就是在差也能做一个王妃。 所以皇上必须给纳兰府和鞠家一个交代,也算是给他们设下了一个圈套,让他们绝无任何说情的余地。 对,如果能够证明挑拨兰若府和纳兰府关系的那个神秘人是纳兰云舒的话。 那么纳兰云舒所犯的罪绝对是重罪,如果兰若太师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轻饶纳兰云舒。 那么与其皇上给纳兰家好鞠家一个台阶下,总比让纳兰家失去纳兰云舒的好。 这就是纳兰沉浮绝对不对劲的地方,也是纳兰沉浮一下子想通的地方。 如果纳兰云舒有错在先,而皇上选择大人不记小人过,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纳兰云舒远嫁到边塞,她想无论是纳兰家还是鞠家都只能感激涕零的叩谢皇恩,即便纳兰家和鞠家知道这是皇上的鬼计,但是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是纳兰沉浮唯一不明白的是,皇上怎么就知道纳兰云舒在说谎? 纳兰沉浮想到这里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呆在原地的纳兰沉浮。 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刻! 兰若家族和纳兰家族本身对于皇上来说就是一个威胁,那么皇上怎么可能会对这两大家族放心呢,要是他们万一勾结在一起…… 果然能生出钟离瑾瑜,钟离枫这般聪明睿智,会揣测人心皇子的皇上,自然也是不简单的! 纳兰府定然是被安排了暗卫。 皇上今晚来,不是来求证谁是神秘人,而是挖了陷阱让纳兰家的人跳的。 只有这样,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才不会受到任何阻力! 纳兰云舒从胡林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已经变了很多,脸色恢复了平常,只是那双眸光变得更加的无神,一直掩饰在眼眸中的恨意在此刻看到纳兰沉浮时一览无遗。 “纳兰二小姐,欺君可是大罪啊!”刘公公走到纳兰云舒身旁,由衷的惋惜说道。 纳兰云舒却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当猛然抬头时整个眼神的恨意都在一瞬迸射而出。 纳兰沉浮就站在纳兰云舒不远的地方,颇有闲情雅致的拨弄着手中的乐谱,时不时的伸手将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那一抹温柔比头顶上的宫灯还要耀眼。 纳兰云舒捏紧了纤细的手指,面色努力的保持着平静,但是那双潋滟的眸光却已经开始接近奔溃。 到了慧悟殿,皇上的手中多了一本书,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进来的时候,皇上并没有抬头看一眼,刘公公走上前在皇上耳边儿说了几句话。 皇上便毫不经意的抬起眼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就按照欺君之罪处置吧!” 皇上的话语淡的就如同一杯凉白开水一般,让人品不出味道。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宫殿中,连丢跟针都能听的见,皇上的话,纳兰云舒自然听得十分清楚。 听到这句话,便一下跪在地上,精神恍惚的哭道:“皇上,云舒是冤枉的,云舒真的不会用树叶吹奏曲调,云舒从小天赋异禀,凡事听过的,见过的,便很快就能学会,云舒是看见姐姐吹,这才会的!” 纳兰云舒似乎从小就已经习惯给自己找任何理由,即便到了现在,纳兰云舒却依旧还在说着谎。 皇上的眼睛没有从书本上移开,仍旧专注的看着书本。 见皇上不语,纳兰云舒便又继续说道:“皇上,云舒说得句句属实,皇上可以当场验证!” 纳兰沉浮深看了一眼纳兰云舒,纳兰云舒对音律极为的通晓,而且悟性极高,她说的天赋异禀也没有错。 第105章 天赋 凡事她听过的乐曲,她都能从容的弹奏出来。 但是通晓音律是一回儿事儿,玩弄乐器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音律她可以毫不费力的用她所熟悉的乐器弹奏,吹奏出来,但是对于不会的乐器,至今没有人说能够只要看着别人演示一遍儿就会的。 而且这树叶可不是古筝,只要找准音律就能弹奏出来。 树叶可不是只要含上去就能吹奏出音律来,而是要靠口中不停的变化气,微妙的吹出音律来,没有一定的功力和掌握能力是不可能办到的。 而对于纳兰云舒,从小就接粗各种乐器,即便达不到精通,但是熟练是肯定的。 只要皇上随意出一个曲调,纳兰云舒就可以在任何乐器中演奏出来。 皇上如若真是这样做的话,那么也只能证明纳兰云舒真的是天赋异禀,对任何乐器任何音律,只要听一遍儿,看一遍儿就会。 纳兰沉浮看着高坐上的皇上,很显然皇上的神情带了一丝犹豫,似是在沉默。 过了一会儿,皇上从书中将眼神抬起,目光落到纳兰云舒绝色的容颜上,轻轻的眨了一眨眼睛,慢悠悠的问道:“无论任何乐器任何音律,你只要听一遍儿,看一遍儿就能弹奏出来?” 纳兰云舒毫不迟疑的回答:“是,云舒能丝毫不差的弹奏出来!” “无论任何乐器,也包括你从未学过的乐器?”皇上重复了一遍儿,眼神十分逼视的看着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明显沉默了片刻,但是随后便捏紧了粉拳,坚定的说道:“是!” 皇上听到这句话,便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对着刘公公说道:“让邵侍卫进来!” 刘公公点头,便走了出去。 纳兰沉浮低着头,也不知道皇上打算用什么乐器! 但是据她所知,只要皇上知道的乐器,那么纳兰云舒便一定会知道。 不到一会儿,一身穿黑衣条纹身上别着配剑的侍卫便走了进来。 “邵侍卫,你平时召唤其他侍卫时吹的口哨,你给朕吹一遍儿。”待邵侍卫跪下身,皇上便直接了当的说道。 邵侍卫立即颔首,恭敬的道是。 随后两手相握,两只拇指相对,中间留出一丝空隙,接着一声空灵的声音便立即在慧悟殿的房顶上空响起,忽高忽低,忽急忽慢。 似乎这声口哨中,还暗藏着某种暗语! 在纳兰沉浮听来是毫无规律可言,而且七个调儿,完全是打散开来的! 而且邵侍卫吹奏的时间极为的长,很显然是在考验一个人的肺火力。 当邵侍卫吹完之后,皇上便将眼光落在了纳兰云舒身上:“你来吧!” 纳兰云舒很显然没有想到皇上所说的乐器竟然会是人的双手。 这就跟纳兰云舒能用树叶吹奏出曲调来一样十分的让人惊愕。 虽然纳兰云舒也曾听过口哨,但是那种口哨都是直接捏着嘴巴,便吹了出来。 而且貌似也只有男子才会。 纳兰云舒也曾私底下捏着自己的下唇吹,但是吹出来的都只是空气。 这不是乐器,只要拨一拨就会有声音,即便是一根笛子,只要用力气吹就肯定会发出声音。 但是口哨不一样,不是只要你吹了就一定会发出声音,而是需要一种技巧。 而这种技巧,需要你慢慢的摸索,慢慢的寻找,不断的练习。 就像有的人天生耳朵聋,但是嗓音却是好的,但却一定是个哑巴。 为什么? 因为她只能看到别人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 同样一个嘴型,却可以发出不同的语言来,那是因为舌头的细微变动。 而这些细微的变动旁人是看不到的。 而现在这个口哨,看着就是将两手相握,拇指相对,留出一个空隙吹出一口气就行了。 但是又有谁能知道,他吹奏时嘴型的变化,舌头是抬起,还是压着,或者两手之间相隔的距离是多少? 纳兰云舒是真的傻眼了。 这种口哨说有难度也不是很有难度,说没有但是对技巧的要求却十分的高。 纳兰云舒愣愣的看着皇上,又看了眼身旁的邵侍卫,她很清楚,她吹奏不出来,别说吹奏出一个曲调来,就是能发出声响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而那个邵侍卫却在这个时候说:“皇上,属下刚刚吹的口哨中带着暗语,意思是在告诉他们属下这是在演示,不需要真的集合!” 皇上点点头:“邵侍卫的意思就是,只要一个音调变了,那么传出去的暗语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邵侍卫回道。 皇上笑了笑点了点头,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纳兰云舒的身上。 纳兰沉浮在心底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种没来由的快感。 纳兰云舒在她面前不知道说了多少谎话,不知道演了多少戏,但是却始终没有被人揭穿,有的只会是相信。 但是如今的纳兰云舒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凡是她想解释的,想掩饰的,都会立即被人作证,揭穿。 那种感觉纳兰沉浮真的是让人太快人心了。 她就是喜欢看纳兰云舒步入这种囧境,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她自己! 纳兰沉浮一直都看着纳兰云舒的手,看着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入她的肌肤,印出红红的印子。 纳兰云舒是一个不轻易露出情绪的人,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情绪很难,但是脸上不露,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就会把暴露出来。 只要纳兰云舒将双手攥紧,尤其是攥到关节发白,你就说明纳兰云舒的心里活动就越发的紧张,越发的不平静。 有的时候真的平静和假装平静,区别真的很大,真的平静兴许能解决问题,可是假装平静,心里却一直都在刚才的问题,大脑无法给出正确的解决办法。 只要纳兰云舒一直攥着手指,一直保持着冷静,那么就已经说明纳兰云舒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而对于此时的纳兰云舒,唯一的退路恐怕就是装病,寻死。 但是这里是皇宫,叫太医是分分秒秒钟的事情,而且这招在纳兰府已经不怎管用,更何况这里是皇宫。 恐怕到时候自己的罪责就越发的大! “纳兰云舒,是不是还需要邵侍卫在演示一遍儿?”许久,皇上看到纳兰云舒没有任何动静,便又再次问了一遍儿。 纳兰云舒的冷汗直从额头伸出,点了点头说道:“臣女刚刚因为太过紧张,没有听得太过清楚,所以还请皇上让邵侍卫在重新演示一遍儿!” “好!”皇上点点头,稍后便又将书拿到了手中。 皇上已经看出纳兰云舒不会,所以他倒也不是很在意。 多听一遍儿,就是在多听两遍儿,纳兰云舒也吹不出来。 当邵侍卫再次演示完毕之后,一直细心观察的邵侍卫口手动作的纳兰云舒,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诀窍。 但是纳兰云舒已经没有任何后路可以退。 要么这个时候有人能够救她,要么她就自救。 纳兰云舒缓缓的将手相握,放到自己的嘴边儿,反复犹豫了很久,但是却始终没有出声。 潋滟的眸光轻轻的眨动着随即便对皇上说:“皇上,云舒觉得这有些不公平!” “哦?”皇上饶有兴趣的听着,手上将书慢慢的翻过一页,这才抬起眼眸看着纳兰云舒。 “男子的手普遍儿都要比女子的手大一些,而且也要比女子的手粗糙一些,而且练武的人的手指多多少少都有手茧,而且男子的气息要比女子的长,就假如这双手是一个乐器的话,这些因素极为的重要,就像一根笛子,孔要是偏大,或者偏小,位置稍微的变化,那么音律就也会随之发生变化,有的甚至吹不出声来,所以云舒认为,这不公平!”纳兰云舒的思绪还算是清晰,竟然能将吹不出来的原因归结到手指不同的因素上来。 皇上还没有说话,纳兰云舒便开口说道:“皇上,臣女愿意一试!”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猛得一下回头,那眼神中掺杂着太多的情绪,愤怒,惊愕,憎恨! 皇上倒是有了一丝兴趣,点了点头:“那你便试试!” 纳兰沉浮轻扯着嘴角,慢慢的回道:“不过还请皇上多给沉浮几次机会才行,沉浮的天赋不急妹妹的好,少说要几次才能找准音!” 皇上点头同意,将手中的书放下,一副颇有兴趣的摸样。 纳兰沉浮将双手相握,左右试了试,最后鼓起腮帮子,便对着吹了下去,一开始音调是出来了但是却不准。 如此试了几次,纳兰沉浮竟然能准确无误的将邵侍卫刚刚吹出来的暗语给吹了出来。 正如纳兰云舒所说,男子的气息要比女子的气息要长一些,邵侍卫是一口气吹完,而纳兰沉浮却是分了好几次。 等纳兰沉浮说完,皇上和邵侍卫皆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来。 皇上十分的诧异说道:“这口哨可不是吹笛子,学了音律就能吹出来的!” “沉浮不过是暂且一试,没想到竟然能吹出来!”纳兰沉浮露出一抹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笑容出来。 但是又有谁知道,当初她跟着钟离枫却打战,钟离枫成立的小队精英中,要求传讯信息时用的全是吹口哨。 她为了得知钟离枫的消息和位置,所以便一直暗中学习,并且将所有暗语都记住。 这个可要比学习用树叶吹奏音律时还要艰难,当时不仅条件艰难,环境艰难,更是她的身体也是处于最衰弱的时候。 但是她还是学会了,那个时候的她中气明显要比现在的足,能一口气吹完,但是现在估计是因为很久没有练习的原因,所以十分的生疏,换气换了好几次,不过好歹她还是吹了出来。 第106章 如此陌生的纳兰沉浮 如果她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暗语,那么她怎么也不可能完整的将这暗语吹完。 纳兰云舒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震惊,似乎这十几年来,纳兰云舒从未真正的认识过纳兰沉浮一般。 她以为她对纳兰沉浮十分的了解,可是到现在,她现在对纳兰沉浮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 “纳兰云舒,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皇上看着纳兰沉浮,似乎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在纳兰云舒面前显得很平凡的纳兰沉浮,忽然就如同一颗耀眼的星光一般,闪烁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纳兰云舒深吸了一口气,便觉得那口气就深深的堵在自己的胸口一般,想出,出不来! 皇上凌厉的眼神看着纳兰云舒,似乎纳兰云舒如果在找各种理由推搡的话,只会将她推入更深的危险漩涡。 纳兰云舒双手相握,白皙的手上清晰的能看见她因为紧张而勒出的红印子。 纳兰云舒犹豫了很久,也试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将手放在嘴边儿,到了最后,纳兰云舒最后颓靡的将双手垂了下来,声音一下变得十分的细小,没有任何力气:“皇上,臣女不会!” “那你这就是认罪了?”纳兰云舒的种种意外,已经表明她不会,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在纳兰云舒说出来的时候,皇上一点儿都不意外。 但是纳兰云舒却依旧摇着头:“皇上,臣女闭关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在夜里听到用树叶吹奏出来的音调,正如姐姐所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树叶,所以云舒无聊时便将树叶放在嘴上吹奏,反复几次便也能吹出来。但是云舒发誓,那个神秘人绝对不是云舒!” “至于那个声音从哪里而来,云舒也实在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神秘人还没有出现!”纳兰云舒说得极为的认真。 直到现在纳兰云舒说的话才是真话。 她闭关的那几日,总是能听到树叶吹奏出来的声响。 之后她便学着,等到她闭关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神秘人的事情,之后她再也没有在吹奏过了! 可是谁知道在宫宴上纳兰沉浮竟然用树叶完整的吹奏出一首曲调来。 她除了惊讶之余就是生生的后怕。 而纳兰沉浮竟然在这个时候说是听到她吹奏,她才会学的,而且当天七皇子和兰若公子都曾听到过,看到过。 她知道一定是那个神秘人冒充了她! 她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想干什么,难道那个神秘人真正想要对付她的不是纳兰沉浮而是她! 可是如果这样,那么就是说神秘人不止一个,因为那个声音她至少连续听了三晚。 而那个时候神秘人应该还在松雨山庄。 总不能神秘人在松雨山庄轻松自如的出现,早上在松雨山庄,晚上便到了她的墙外吧? “你的意思是神秘人不是你?另有她人?”皇上听到这句话,好似相信了。 “云舒敢发誓,云舒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在墙外一到夜晚就用树叶吹奏,刚开始我不知道是用树叶吹奏出来的,只是觉得这声音从来没有听到过,之后便好奇的在窗外看了几眼。 夜色很黑,月光很淡,那个人穿着简装的短褂衫,绑着头发,侧对着她们,昏黄的灯光照耀不到那人的脸上,但是却能清晰的看见她手中的树叶。 当时她十分的奇怪,树叶怎么可能吹奏出声音来呢,但是那片树叶在那个女子的嘴中俨然成为了一个乐器。 当时纳兰沉浮对那个女子没有多加在意,只当时府中低等的丫鬟,接触不到华贵的乐器,所以便只好摘下树叶吹成曲调。 紧接着她无聊时便将树叶含在嘴中,在不断的摸索和研究中,她终于能出了声响,那么接下里就是吹出完整的调子来了。 而当她能吹出声响的时候,那个女子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以至于她出关时特意去寻找,却也没有找到。 现在想想当时那个女子在墙外吹,就是故意让她来学的! 皇上微微的弯了弯个嘴角:“你怎么证明呢?” 皇上真是好聪明,将纳兰云舒一步步逼入死穴,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的顺从。 “皇上,云舒怎么可能是那个神秘人?云舒只是一个弱女子,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挑拨纳兰家和兰若家的关系吗?这对云舒有什么好处?皇上,云舒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那个神秘人故意让云舒学会的,可能甚至包括姐姐看到的那个人也不是云舒!”纳兰云舒声嘶力竭的说。 她编了太多的谎言,现在想要重新获得信任,就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纳兰云舒有一个大胆的想象,认为那个神秘人就是纳兰沉浮,但是她没有证据,只是感觉。 皇上看着纳兰云舒,沉吟片刻:“神秘人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没发证明,但是你欺君在前,死罪难逃!” 皇上说道最后四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纳兰云舒的脸色迅速的变了变,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随后便又急着辩解道:“云舒是隐瞒了不会用树叶吹奏的事情,但是云舒确实没有在任何其他的地方吹奏过!姐姐看到的那个女子真的不是云舒!那个时候云舒已经知道了神秘人的存在,知道会用树叶吹曲调,肯定就和神秘人牵扯上了关系,云舒怎么可能在花园中吹奏呢!” “你不是隐瞒,是欺君!”皇上纠正了纳兰云舒说的话,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纳兰云舒见到皇上的怒容,一下子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皇上,云舒知道错了,请皇上恕罪!”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纳兰云舒知道皇上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认真的。 “以你的身份和美貌,待十三岁乞巧节之日被皇子看中,成为后宫之人,是十分有希望,但是你如今犯下欺君之罪,朕只能替你的父亲叹一声可惜!”皇上眼神严厉的说道,似乎好像是在替纳兰云舒可惜一般。 “你一人犯法,可却要连累整个纳兰家,连累你的父亲!”皇上继续说道。 纳兰沉浮在皇上的语气中,似乎已经听明白了,皇上这是在想给纳兰云舒一个机会。 纳兰云舒听到这句话,整个身体不禁抖了抖,看着皇上的眼神满是祈求。 “如若不是墨北王爷看中了你,朕现在就命人将你拖下去,革去你父亲的官职,府中财产充公!”皇上越说越狠戾,似乎之前是一个忍耐的过程,而现在是一个爆发的过程。 “皇上不要啊!”纳兰云舒听到父亲可能会被革职,当即就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其实纳兰云舒和纳兰沉浮是一个样的,无论她们做错了什么都是不希望父亲知道,或者连累父亲,那样她们会觉得自己连累了父亲,让父亲失望。 而一直被纳兰德宠爱着的纳兰云舒更是如此。 可能纳兰云舒是真的不怕死,但是只要牵扯到纳兰家,纳兰德,那么纳兰云舒便十分的害怕。 她害怕她在父亲心中骄傲的形象受损。 而纳兰云舒又是那么的聪明,皇上说的这句话无非是想让纳兰云舒自己同意嫁给墨北王爷! 皇上就是在逼纳兰云舒说这句话! 而这个时候纳兰云舒也如愿说出了皇上一直希望她说的话:“臣女愿意嫁给墨北王爷,请皇上不要降罪云舒,也不要革职云舒父亲的官职!” 皇上看着纳兰云舒,冷厉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果然他是很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 一般的人听到这,或许可能还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吧! “在婚事儿岂是你能做主的,小小年纪,倒是好大的口气!”皇上说道。 纳兰云舒听完摇了摇嘴唇说道:“云舒对墨北王爷早已倾心,即便父亲阻拦,云舒也非墨北王爷不嫁!” 皇上语气重,而纳兰云舒的语气同样的重。 这个时候,纳兰云舒除了说这个,她还能说什么? 纳兰沉浮早就明白这是皇上下的套。 而纳兰云舒也反应过来了,既然反应过来了,自然知道求饶,寻死根本行不通,而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皇上的意思去做。 等纳兰云舒从慧悟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比进去时还要颓靡,双眼无神,木讷。 这件事对一向骄傲自负的纳兰云舒俨如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她从小被所有人惯着,宠着,她想要的她会马上得到,厌恶的就不会再看到第二次。 就如和墨北王爷的婚姻一般,她其实心中很清楚,只要她又哭又闹,绝食个几天,父亲便一定能想到办法,将这门婚事给推掉。 但是如今,皇上却先入为主,逼迫她就范。 “二位小姐,皇上已经将你们的住所都安排好了,纳兰云舒小姐便跟着奴才去住夏河的东苑,纳兰沉浮小姐便随着江公公住夏河的北苑!”陶公公一脸微笑的说着。 一个东苑,一个北苑! 果然是嫡庶有别…… 纳兰云舒整个人都已经处于放空的状态,公公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到心中去。 只是在快要分开的时候,纳兰云舒转过身,狠毒的看着纳兰沉浮:“姐姐,别以为我走了,你就会好过,我绝对不会让你过得比我好!” 第107章 遇见钟离枫 说完纳兰云舒便狞笑着跟着陶公公离开。 蒋公公手中拿着提着宫灯,为纳兰沉浮照亮前方的小路。 纳兰沉浮听着纳兰云舒的那一句话,表情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不发一言的往前走着。 纳兰云舒刚刚的话语明显已经不正常了,但是纳兰沉浮却知道纳兰云舒很正常,今夜的纳兰云舒可能受了一些刺激,但是等到了明日纳兰云舒便会恢复了原状。 她说她不会让纳兰沉浮过得比她好,那么纳兰云舒肯定会想尽方法的让她过不好。 就比如让她嫁一个比墨北王爷还不如的人。 “虽然都是住在夏河,但是东苑和北苑相隔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蒋公公是一个喜欢唠叨的人,引着纳兰沉浮在前面走着。 纳兰沉浮当然知道夏河的东南西北苑,虽然同属夏河,但是其待遇和环境却是天壤之别。 “我可以去莲花池那边儿坐一坐吗?”纳兰沉浮走在青石路上,看到前方的景物,便知道前面有意坐莲花池,莲花池中的莲花早已败了,只有枯萎的几片荷叶浮在水中,清澈的水中,印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这个地方,钟离枫最喜欢来! 蒋公公看了看远处,小声说道:“这宫里是不允许乱走的!” “公公,我就去看看!”纳兰沉浮微笑着说,从袖中将手中的玉镯子退了下来,塞奥了蒋公公手中。 蒋公公看到那翠绿的玉镯子,立即用宽大的袖子掩饰住,将那玉镯子拿在手中,却假装推辞:“哎呀,小姐,这怎么能行呢?” “蒋公公,拜托你了!”纳兰沉浮笑着,将镯子重又推了回去。 这次蒋公公也没有推辞,将镯子收了起来说道:“那小姐可要当心些,奴才就在这等小姐!” 纳兰沉浮点头,便朝着那莲花池走去。 这里的莲花池远虽然没有御花园中的莲花池大,但是却胜在幽静。 莲花河中的水很浅,在夏天的时候,钟离枫最喜欢睡在石凳上,摘下一片荷叶放在脸上,是那样的惬意和享受。 这里的莲花池,不大也很浅,但是这寂静的环境,不仅让钟离枫喜爱也更是让纳兰沉浮喜爱。 听说爱一个人,就会爱上他所喜欢的一切东西,但是这莲花池却是纳兰沉浮发自内心喜爱的,与钟离枫无关。 莲花池边儿的凉凳还在,纳兰沉浮看也没有看便坐了上去,因为她知道钟离枫每天都会来,每天都会坐在这个小凳子上,看着这片莲花池,清凉的微风便席面二来,甚至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香气。 纳兰沉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袋中那些繁琐的思绪似乎在这一刻全部都被清空了。 清凉的风迎面而来,月华倾泻而下,镀到纳兰沉浮的脸上,落下一层白色的银光。 轻微的脚步声传入纳兰沉浮的耳中,纳兰沉浮立即睁开眼睛,便看到月华下一挺拔修长的身影慢慢的朝这边儿靠近。 月光下的那张面容异常的温润,如同夏天沁凉的溪水一般,柔和薄凉的让人心神清爽。 纳兰沉浮知道有可能会遇上钟离枫,所以神情倒是也没有多少变换,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 曾经,她将无数的烦恼在这莲花池中倾诉,只要她从莲花池回来,她的烦恼和忧愁就消了一半 而她来这里也是想清一清思绪,纳兰云舒不会放过她,那么大夫人和鞠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她。 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 纳兰沉浮吸了口气,耳边儿的脚步声也更加的近了。 在离纳兰沉浮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耳边儿只有风声和虫草的鸣叫声。 “对不起,姑娘,这个位置是我的!”一声温润清冽的声音传入纳兰沉浮的耳中。 纳兰沉浮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对于钟离枫话语中没有任何的惊愕,她便大概猜到她进宫,钟离枫想必是知道的。 钟离枫没有等到纳兰沉浮说话,便轻轻的走上前,立在纳兰沉浮跟前:“你知道我会来?” 纳兰沉浮睁开眼睛,看着蕴笑中的钟离枫:“你向我提亲了?” 钟离枫点点头,手中的折扇背到了身后,顺势坐在了纳兰沉浮的身边儿:“你不是答应我的吗?” “兰若府也像我提亲了!”纳兰沉浮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是在情理之中一般。 钟离枫听着纳兰沉浮说话的口音十分的奇怪,就好像他们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坐在一起交谈着心。 “你……准备答应吗?”钟离枫回过头看着纳兰沉浮的侧脸,她的侧脸很清新,一缕长发挂在耳后,在这个静谧的夜中给人一种安逸甜美的感觉。 纳兰沉浮也撇过头看着钟离枫那温柔如水般的眸光,在这样的月色中,那眸光很容易让人沉沦下去:“我的婚事儿,岂是我能做主的!” 纳兰沉浮的口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钟离枫听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忽而想起来很认真的问道:“你去大湾的时候,我便和兰若雪一道也去了大湾,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你!” 纳兰沉浮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我来大湾本来就是散心的,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那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钟离枫很认真的问着 在大湾想要躲起来很容易,但是想要躲过身边儿的侍卫就真的有些困难了。 “去了海边儿,和渔民住在一块儿,晨曦的时候看日出,傍晚的时候在沙滩上捡贝壳,偶尔和渔民们一起出海打渔,到了晚上就躺在围坐在火堆旁烧烤,谈天说地……”纳兰沉浮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幸福感,一种很容易让人沉醉的幸福感。 这是纳兰沉浮所希望过的生活,也是所向往的,如果有一天她希望真的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可是梦想毕竟是梦想,不然怎么会被称之为梦想呢? 钟离枫笑笑:“还真的很惬意,这样的生活可要比在府中做小姐好的多!”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纳兰沉浮站起身,微微的垂下了头。 “你真的喜欢兰若雪吗?”钟离枫也跟着站起了身。 “你觉得呢?”纳兰沉浮反问。 “我觉得他……不足以吸引你的注意力!”钟离枫说了说便停顿。 纳兰沉浮的外表不是最好的,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智慧,她的睿智,她的心思,兰若雪那样一个简单带着些放荡的公子哥,可以说除了外表一无所有,纳兰沉浮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喜欢上兰若雪的。 更何况兰若雪的丑相,她不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吗? “对,我不喜欢他!”纳兰沉浮大胆的承认,脸上带着笑容:“我从大湾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兰若雪的消息,也不在皇家书院念书了!” 钟离枫的眸光很温柔的落在纳兰沉浮的脸上:“你想知道?” “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勉强!”纳兰沉浮歪着脖子,显得无所谓。 钟离枫却轻挑了下眉:“我总觉得你知道些什么!” “纳兰蓝告诉我一些,说兰若公子的性子太过高傲,结果惹怒了一些人,接着就被那些人带走了。”纳兰沉浮没有丝毫犹豫的说。 对于兰若雪,纳兰沉浮似乎知道他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从大湾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躲在兰若府,生性风流的兰若雪,怎么可能会安安静静的在兰若府中待这么多天,连昨日的宫宴都没有参加。 “他生病了,一种很严重的病!”钟离枫很直接的说:“你说喜欢他,其实你很讨厌她,你觉得你的名声因为他受到侮辱了,所以你想报复回去?或者说你想为你院里头的丫鬟报仇?” 纳兰沉浮轻扯着嘴角:“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儿就通!” “那你是打算如何报复?”钟离枫从知道纳兰沉浮的回答时,就一直在揣测着这些答案,但是听到纳兰沉浮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意外。 “我要是说了,我怕我的计划就会泡汤了!”纳兰沉浮背对着钟离枫,朝前慢慢的走去。 “现在的兰若雪已经对你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了!”钟离枫由衷的说着。 太师一直叮嘱他,千万不要将兰若雪的事情说出去,而他也只能大致的告诉纳兰沉浮,却不能说破。 听到钟离枫这么说,纳兰沉浮便已经大致的猜出,兰若雪真的如她所料想的那样中了招。 但是她要的还不够,这些还不够。 她要的是兰若雪名誉扫地,让他没有任何脸面在这个京都待下去。 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真的不是说结就能结的。 “他生病了?会好吗?”纳兰沉浮虽然知道兰若雪生的是什么病,但是她却总是要装作不知道问一问的。 不然多疑的钟离枫怎么会不怀疑?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会好吧!”兰若雪的病情,钟离枫是很了解,至于会不会好,就真的不知道了。 纳兰沉浮没有在说什么,离钟离枫的距离越来越远。 钟离枫看到远处站在一旁守候的蒋公公之后,原本打算追上去的念头便打消了。 这一晚突然的见面,让钟离枫觉得藏在纳兰沉浮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他一直都在猜测,纳兰沉浮是个怎样的女子,她为什么总是那么的神秘? 每一次见面,她都会给他带来一种挑战欲。 他曾想他将来的王妃即便没有显赫的身份,但是也一定要是个聪明之极的女子,无论哪一种都是要在他将来势力中有所帮助的。 纳兰沉浮只是个庶女,成为他的王妃之后,在势力上自然是帮不了他太多,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却能辅助他左右。 甚至一个聪明机智的王妃要比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王妃要有用的多。 纳兰沉浮越是这样让他好奇,他就越要得到她。 第108章 墨北王爷的挡路 皇宫内的清晨要比皇城外的清晨要宁静干净的多。 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从夏河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无论是在哪里都是一群小太监小宫女拿着扫帚,水桶,在那地方清扫。 来皇宫的时候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是同乘一辆马车,但是回去的时候,纳兰云舒享受着的却是最高级别,皇上御赐的花轿。 而纳兰沉浮则依旧坐着马车回去。 对于这些纳兰沉浮根本是不在意的。 可是纳兰云舒却是在意的紧,知晓两个人的待遇差别很大,原本应该分开走的两人,纳兰云舒愣是等着和纳兰沉浮一道从城门口出去。 自然纳兰云舒的轿子要在纳兰沉浮马车的前头。 纳兰沉浮在心里发笑,她现在的心里年龄是三十岁,对于这点儿攀比之心早已经不在意了。 “停轿!”一声粗狂凶狠的声音猛然间在前方传来,紧接着纳兰沉浮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纳兰沉浮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的掀开窗帘,发现还没有出城门。 陶公公看到骑在马屁上的人立即就跪下身,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了地面上。 “轿子里面坐的是不是纳兰丞相府的纳兰云舒小姐?”来人的声音十分的洪亮,大约可以听出其来人应该是侍卫之类的人。 陶公公将头点的如同捣蒜:“是,是,轿子里面坐的正是纳兰丞相府里的纳兰云舒小姐,刚刚从宫里出来,正准备回府呢!” 钟离瑾瑜高坐在白色的马匹上,邪魅的神情挂在略微有些慵懒的面容上。 钟离瑾瑜的穿着很随便儿,身边儿只带了四个随从,空气中有淡淡的酒味儿,而钟离瑾瑜绝色的面容上还有着两抹似有若无的红晕。 陶公公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墨北王爷这是刚从青楼里出来。 官宦家的公子都时常逛逛青楼,而皇宫里面的皇子,自然也是有的,这是从来没有一个人逛得这么明目张胆。 侍卫听了之后,便大步上前,想要将轿帘掀开,陶公公见这样立即阻挡道:“王爷,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本王见见我的未婚妻,还需要有什么可不可的?”钟离瑾瑜嗤笑着说,附身趴在马头上,脸上的笑容放荡不羁。 随从两下就将阻挡住的陶公公推开,大跨步的走到轿前,很粗鲁的便将帘子给掀开了。 坐在里面的纳兰云舒,明显是带了一丝惊吓,用手中的手绢将自己的脸部遮挡住。 纳兰沉浮坐在马车中,嘴角扬起。 这下纳兰云舒即便到时候反悔,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在皇城的城门这边儿发生公然拦轿的事情,即便纳兰云舒真的是墨北王爷的未婚妻,那也是有损名誉的。 钟离瑾瑜这是故意的,纳兰沉浮自然是知道的! 钟离瑾瑜看到纳兰云舒用手绢将面容遮挡住,脸上似乎露出一丝不悦,随从立即心领神会的直接就将纳兰云舒用来遮挡面容的手绢给抢到了手中。 纳兰云舒那张恼羞成怒却又隐忍的面容便出现在钟离瑾瑜面前,纯色的唇畔紧紧的咬着,潋滟的双眸低垂着,企图用额前的长发将自己的面容遮挡住。 此时的纳兰云舒说不上有多生气,那是大大的羞辱和轻视。 那么骄傲的纳兰云舒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羞辱,自然是羞愧难当,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埋到土里去,这要是换做别人,伶牙俐齿的纳兰云舒定当狠狠的斥责对方,甚至让对方的颜面也扫地,而是对方却偏偏是墨北王爷。 这个如毒蛇一般不能轻易招惹的男人。 “抬起头来给本王看看!”钟离瑾瑜的嘴中含着酒气,看到纳兰云舒那张面容时,当即迷离的眼神中被有似冷厉的利剑闪过。 陶公公听到这,觉得王爷实在是过了,这可是人来人往的皇城门口啊,出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要说纳兰云舒的身份是一个婢女那倒也就罢了,但是纳兰云舒可是丞相之女啊。 这不就是摆明了在当众羞辱纳兰云舒吗? 可是即便是这样陶公公却也不敢劝慰一声,因为对方是墨北王爷! 纳兰云舒的呼吸剧烈的在吼间喘息着,墨北王爷这是将她当成青楼里的头牌妓女吗? 被这种羞辱的眸光注视着,那里拿云舒恨不得拔出头上的簪子直接刺进自己的心脏。 她就是宁愿死也不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纳兰云舒的呼吸声越来越大,眼神也越发的憎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狠狠的揪住膝盖上的裙子。 很想反驳,很想质问,很想拿出她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可是面对墨北王爷,她却像一只小狗一样,不敢反抗,连呜咽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本王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钟离瑾瑜见纳兰云舒没有任何的动静,看到此刻纳兰云舒十分窘迫的样子,钟离瑾瑜漆黑的眸光只变得越发的深沉。 纳兰云舒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畏惧强压下去,清了清语气说道:“王爷请恕云舒办不到!” “哦?”钟离瑾瑜听到这句,身体便从马背中弓直了,迷离着眼神,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脚步还有些晃悠,走起路时还有些不稳。 钟离瑾瑜便这样走到轿门前,一声酒气的酒气全都扑到了纳兰云舒的身上。 “你这张脸不就是长来给本王看的吗?”钟离瑾瑜一手扶着轿门,一手便轻轻的将纳兰云舒的下巴抬起。 在触碰到纳兰云舒的下巴时,纳兰云舒立即尖叫着说道:“请王爷自重!” 纳兰云舒躲闪着,但是轿子里的空间也就只有那么大,想要躲避掉中钟离瑾瑜的魔抓谈何容易。 钟离瑾瑜禁锢住纳兰云舒的下巴,逼迫着纳兰云舒的眼睛看着自己。 被强迫抬起的眼眸,纳兰云舒的眸光在近距离看到钟离瑾瑜的面容时,几乎是忘记了呼吸。 她常常照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绝佳的面容,并且沉醉其中,认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她还要美的面孔。 但是此时此刻,钟离瑾瑜那张白皙的没有汗毛的绝色面容呈现在纳兰云舒眼中时,纳兰云舒简直就想做了一个梦一般。 天下怎么可以有美到这样的男子,那双妖媚的丹凤眼,几乎能将整个人的魂魄吸引过去。 而那一对如樱花瓣甜美的唇儿,性感而又诱惑。 让纳兰云舒几乎是在下意识的想要贴上去。 长长的睫毛如同梦幻一般,在她眼前眨动着。 当时在宫宴上时,她虽然见过这个传闻中大明国第一美男,但是却因为距离隔得太远,而她又带着面纱,所以看的不是很清。 但是此刻纳兰云舒的心真的要跳出了嗓子眼。 除了赞叹这男子的美貌之外,就是惊讶于这男子的皮肤竟然要比女人的还要好。 “大明国的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钟离瑾瑜倒也打量了一番纳兰云舒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不屑,然将目光放到纳兰云舒额头上绘画的蝴蝶时,禁锢住纳兰云舒下巴的手,便慢慢的移到了纳兰云舒的额角,食指在上面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邪魅的嘴角勾起:“还不如你额角的这只蝴蝶好看!” 纳兰云舒自信的自己的美,要是别人如果这样评价她,那么她定会在事后让那个人毁容。 但是钟离瑾瑜这般评价,她却绝对钟离瑾瑜说得对。 因为钟离瑾瑜的面容真的要比她还要出色! 钟离瑾瑜看着纳兰云舒,她眼中本该有的羞辱和愤恨在这个时候却慢慢的减少,更多的则是被艳羡替代。 邪魅的嘴角不由勾得更深了:“喜欢本王吗?” 钟离瑾瑜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让纳兰云舒梦幻的神情有片刻的改变儿,之后好像反应过来一般,脸色迅速的羞红,将眼角低垂下去 但是紧接着钟离瑾瑜便更加暧昧的抬起纳兰云舒的下巴,距离靠得也越发的近了:“回答本王的话!” 说完钟离瑾瑜露出一抹妖冶般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可以让女子没有任何抵抗力。 而纳兰云舒也是女子,可是到这个时候纳兰云舒还是有一些理智,将头偏过去,眸光也有些不舍的从钟离瑾瑜的脸上移开。 “本王喜欢你,本王千里迢迢的从边塞赶回来,就是为了你——纳兰云舒!”钟离瑾瑜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此刻说出这番话,真的让人浑身发烫。 看着纳兰云舒的眸光还算是温和。 但是眼底却是一片杀意。 纳兰云舒,你真的以为你从边塞逃回了京都,他就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之前不过是想要利用纳兰云舒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娶她,却绝对是要纳兰云舒的命。 他给她机会,是她不好好珍惜! 纳兰云舒的呼吸忽然一下停止了,整个眼眸都被不可思议和震惊替代,看着钟离瑾瑜的眼神也瞬间变了摸样。 好似在问钟离瑾瑜这是真的吗? 钟离枫的微笑很让人沉沦,让人感觉到温馨,而钟离瑾瑜的微笑则十分的妖媚,就如同一块儿磁铁一般,很容易就将人的七魂六魄给吸引进去。 纳兰云舒的定力十分的好,当见到兰若雪这个被封为第三美男的人,纳兰云舒依然能把握好自己。 第109章 喜欢吗? 但是钟离瑾瑜不同,他如果就那样安安生生的站在纳兰云舒面前,或许纳兰云舒只会多看钟离瑾瑜一眼,但是此刻钟离瑾瑜对着纳兰云舒做着如此暧昧的动作,又露出如此意乱情迷的眼神,真的让情窦初开的纳兰云舒受不了。 对于纳兰云舒来说钟离瑾瑜已经很成功的将她吸引了过去。 因为喜欢一词,纳兰云舒从未从男性的话语中听过,虽然她知道那些男子对她有意,但是却从未听过。 而此时墨北王爷竟然情深款款甚至是有些霸道的说着喜欢她。 纳兰云舒是真的有些抵抗不住。 如果不是平时母亲的教诲和自己的矜持,恐怕纳兰云舒早已投入了钟离瑾瑜的怀抱。 钟离枫看着纳兰云舒那复杂且十分娇羞的眼神,唇边儿是冷冷的笑意。 用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高大的身影便一下将纳兰云舒的视线遮挡住。 周围的人见这样,自然都将头低下,过往的人也自然不敢将眼神往钟离瑾瑜这边儿看。 纳兰沉浮坐在马车上见外面许久没有任何动静,便掀开了橘黄色的帘子,朝前看去。 轿子将纳兰沉浮的视线全部都遮挡住,只能看见周围的人全部将头低垂下去,身体侧过去,眼睛不敢往钟离瑾瑜的方向望去。 “王爷……”突兀的一声,纳兰云舒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 钟离瑾瑜的大手温厚的摩擦着纳兰云舒的脸庞,看着纳兰云舒娇羞和无处摆放的眼神,钟离瑾瑜缓缓的站起身,扶着自己的额头,淡淡的说一句:“本王醉了,扶本王回去休息!” 钟离瑾瑜离开后,轿子便再次抬起,纳兰云舒的神情还停留在刚刚的羞涩,意外和惊喜中。 手摸着心脏的位置,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一般,脸庞异常的红润! 大夫人一早便等在门口,看到纳兰云舒是从御赐的轿子中走出来时,心中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惊喜。 还没等纳兰云舒走下轿子,徐妈妈便上前去搀扶。 而从轿子中走出来的纳兰云舒是从未有过的羞涩,像个小女人一般,脸色通红,眼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春意。 “云舒,你这是怎么了?”大夫人见纳兰云舒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便问道。 而在一个时辰之后,坐在梨花院陪老夫人闲聊的纳兰沉浮便听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 一直不愿意嫁墨北王爷的纳兰云舒,在回来之后竟然不顾大夫人的劝阻,无论如何也要嫁给墨北王爷。 而在之后再皇城门外发生的事情也一并传回到了府中。 老夫人听后便是将手中的佛珠重重的放在檀木的桌上,冷冷的说着:“不知羞耻!” 纳兰沉浮抚了抚老夫人的手说道:“也不全是妹妹的错,当时王爷喝醉了,妹妹也阻拦不了!” “那堂堂的纳兰丞相府的嫡女二小姐就能被人任意轻薄?她不以耻,反倒为荣了!”老夫人封固的思想很严重,是断然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 “祖母,你也别生气了,妹妹也真的是毫无办法啊!”纳兰沉浮依旧劝着。 到底纳兰云舒发出尖叫声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估计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疯了,你是疯了,母亲辛辛苦苦教养你十几年来,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成后的,你现在却因为墨北王爷的一两句甜言蜜语,竟然非墨北王爷不嫁,云舒你怎么这么糊涂?”大夫人听到纳兰云舒坚定的回答,真的是急得暴跳如雷。 纳兰云舒低垂着头,双手轻扯着手中的手绢,面容上绯红还未散去,那种少女情怀的神情在纳兰云舒的眸中始终不曾散去。 “墨北王爷虽然是皇上亲封的亲王,但是他日后是成不了大器的,而且他今年已有二十六岁,娶了三次王妃,但是没有一个王妃能活过三个月的,云舒,你嫁过去就是去送死!”大夫人的话语中满是坚定,她绝对不会让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 纳兰云舒的手依旧缠绕着手中的手绢,久久不语,直到大夫人再也忍不住的时候,纳兰云舒才轻启红唇慢慢的说道:“王爷他说他喜欢我!” 大夫人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悲愤,甚至恨铁不成钢:“墨北王爷不过喜欢上你的容貌,等三个月新鲜感一过,你以为他还会喜欢你吗?” 纳兰云舒依旧低着头:“不会的。” 说完这句话纳兰云舒忽然将娇羞的头抬起,一双布满了情动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大夫人,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母亲,不管你同不同意,云舒的心都已经给墨北王爷了,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如果云舒若是不嫁给墨北王爷是没有办法的了,再说……” “再说什么?”大夫人赶紧问道。纳兰云舒说话从来都是干脆,不拖泥带水的,但是此刻却是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眼神中无不被情意填满,那娇羞的面容和小鹿乱撞的眼神,好似让人纳兰云舒换了一个人一般。 “在皇城门口的时候墨北王爷……他,他亲了我一下!”纳兰云舒回忆起墨北王爷温热的唇淬不及防的贴到她的脸上时,她是又激动又羞涩,又为难,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却十分的喜欢。 “什么?墨北王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大夫人听到后,真的是气的暴跳如雷。 那心情就好像自己心情养育的花朵被一头猪当成白菜供了一般。 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羞耻的行为,也只有嫖客对青楼女子的行为了。 而墨北王爷这么做俨然不就是当纳兰云舒当做妓女对待吗? 纳兰云舒的头低垂的更低了,任凭大夫人在身边儿焦急的踱步却也不发一言。 最后纳兰云舒抬起头的时候,满眼的笃定和自信,对大夫人说:“母亲,你放心,墨北王爷一定会对我好的,而我也会成为他最后一个王妃!” 纳兰云舒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分明是冒着精光的。 大夫人见着纳兰云舒的神情,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一生就只有纳兰云舒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她就将纳兰云舒用心的栽培,很小的时候就让纳兰云舒学习宫中的规矩,也更是将自己千方百计打听来的太后和皇上的喜好,全部都告诉纳兰云舒。 让她将皇上,太后的喜好,当成自己的喜好。 不仅知道而且还要精通。 不论是舞优还是歌优,她都是请的最好的。 而且她对纳兰云舒的要求极高,稍微做错一个动作,唱跑一个音调,她都要她重新来过。 不仅如此,她还让纳兰云舒通宵达旦的学习诗词歌赋! 在以后,她也未纳兰云舒铺垫好了将来,所有的路她也都给纳兰云舒铺垫好。 眼看着再过一年将纳兰云舒送入宫,第一目的拿到头魁之后,便是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但是现在,一直听话乖顺的纳兰云舒竟然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她非嫁墨北王爷不可。 那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白的付出了? “云舒,你甘心吗?你从小到大付出的艰辛和辛苦都要比沉浮,飞烟,千柔多上千倍百倍,但是到最后那个过得最不好的却成为你,日后沉浮进宫为妃,万千人簇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身旁有着四个一等丫鬟精心伺候,而你在边塞那种恶劣的天气,忍受着酷暑寒冷,吃着食不下咽的膳食,穿着宫中早已过时的衣裳,你甘心吗?你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大夫人想到这些,便是狠狠的不甘。 纳兰云舒起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早,睡的也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晚。 除了跳舞唱歌,练习乐器之外,还要学习诗词歌赋,甚至还要练字,比起沉浮她们玩乐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可是到最后她却要过上那样的生活! 纳兰云舒精湛的眸光中也流露出不甘心,嘴角羞涩的笑容也慢慢的凝成了一道残酷的弧线,脸颊上的红晕不在,纤细的手指紧抓着手绢,娇柔的声音在下一刻变成了阴毒:“母亲,既然我过的不好,那我自然不会让她们也过的好,尤其是沉浮!” 大夫人听到纳兰云舒这么说便说道:“对,你不想让她们过的好,那就永远别让她们过的好,你只有成为了太子妃,当成了皇后,到时候这些人的命运任你拿捏!” “对,我要做太子妃,我要做皇后,我要将沉浮狠狠的踩在脚下,像只蝼蚁一般任我揉捏!”纳兰云舒的眼眸中满是恨意。 “好孩子,母亲会想办法将墨北王爷的婚事给推掉,鞠家为皇上贡献了一声,皇上不可能不顾念鞠家以往的功劳。”大夫人听到这么说,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松开了。 但是纳兰云舒却转过头看着大夫人,眼神十分的怪异:“母亲,云舒问你,墨北王爷和太子比,到底输在哪里?不够聪明,不够智慧?智谋不够?还是能力不行?墨北王爷没有哪一样输给当今的太子,唯一输给太子的是辈分,母亲,只要云舒好好的辅佐墨北王爷,总有一天墨北王爷会当上太子的!” 第110章 墨北王爷的魅力 大夫人十分讶异纳兰云舒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般王爷只要得到封地,就已经预示了没有继承太子的可能性,除非太子突然暴毙,或者被废,更何况墨北王爷早已离开京都十年,对朝中的事情已经京都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 而京都也更无墨北王爷一点儿的势力,墨北王爷的势力在边塞,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让一个在京都没有任何人脉和势力甚至关系的墨北王爷成为太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在所有皇子中,皇上的确宠爱墨北王爷,也是非的纵容墨北王爷,但是不代表,皇上会将整个江山都交给墨北王爷毁灭。 更何况墨北王爷现如今连想在京都久留都是一个问题。 没有皇上的指令,墨北王爷是不可能久居京都,边塞那边儿也离不开墨北王爷。 纳兰云舒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大了。 几乎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她虽然相信纳兰云舒有这种能力,但是那也要看对象是谁! “云舒你怎么那么傻?墨北王爷这次回边塞,恐怕是永远都不会在踏入京都一步了,你难道是想让墨北王爷逼宫吗?”大夫人的声音尖利着,但是说到最后一句话,还是刻意的将语调放低了下去。 纳兰云舒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对于大夫人说的话完全没有听在心中:“母亲,你时常对我说,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即便是用最卑鄙的手段也要弄到手!”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江山社稷,即便成功了也要背上千古的骂名,我们纳兰家世世代代皆都是良臣,功臣,是断然容不下一个奸臣叛道的!”大夫人教纳兰云舒的那些,无非都是让纳兰云舒用在后宫之中的,但是朝廷上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插手的。 “母亲,你相信云舒,云舒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母亲失望过,这次也一样!”纳兰云舒的口气俨然要比大夫人的还要坚定,甚至是下定了决心。 都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但是她纳兰云舒却偏要。 墨北王爷的那三任王妃,死也是她们活该,没有能力抓住墨北王爷的心,那也就不能怪墨北王爷的狠毒。 猜不透墨北王爷的心思,那也是她们该死的命。 怪得了谁。 但是她纳兰云舒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被母亲教导的极为的灵敏,处事又那么的圆滑,在加上她又有着这么一副天姿国色的容貌。 她相信墨北王爷一定会倾心于她的。 纳兰沉浮从老夫人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精神也不是很好。 她说过现在的皇宫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她躺在床上,一闭眼便是朝歌临死时的尖叫声和哭泣声,以及钟离枫那残冷的眼神,纳兰云舒得意的笑容。 几次她都从梦中醒来,惊得她一身的冷汗。 而她自然是一直坐在了床上,看着外面的天色,由黑转白,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和月亮慢慢的变成淡淡的影子,最后消失不见。 纳兰沉浮轻抚着额头走进门,一下眼帘就被一个身材欣长的人遮挡住,纳兰沉浮抬眼,一张豪爽,霸气中带着女王风范的面容便映入纳兰沉浮的眼帘。 纳兰沉浮眯着眼,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而这个女子看到纳兰沉浮,便微微的弯下腰冲着纳兰沉浮行了一个礼。 而这个时候小唐也走了过来:“小姐,林幽是今早醒的,但是不会说话!” 小唐看着林幽的眼神似乎有些害怕。 纳兰沉浮当初救下这个女子的时候便知道这女子的身高很高,但是这么一站起来,却发现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要比一般的成年男子还要高。 这种高度,是纳兰沉浮与钟离枫,钟离瑾瑜见面时的高度。 好似这女子的高度和他们两个的差不多。 都是让人仰起头! 纳兰沉浮看着身边儿这个低垂着眼眸的林幽,在她的面容中分明写着冰冷两个字,但是对她却十分的恭敬。 “你既然好了,就赶紧走吧!”纳兰沉浮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便看了一下四周问道:“灵凡跑哪里去了?” 小唐立即说道:“好像是被徐妈妈叫出去了,有好一会儿的功夫了!” 徐妈妈?纳兰云舒在嘴中默念了这三个字。 一下子就猜出是什么事情了。 纳兰云舒疲惫的神情一下就紧绷起来。 面色十分的阴沉。 这个时候纳兰沉浮的肩膀被林幽轻拍了一下,林幽在纳兰沉浮面前比划着什么。 见纳兰沉浮实在看不懂,林幽便将纳兰沉浮的手拿过来,在她的手背上写道:“别担心,徐妈妈和灵凡只是说些话,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纳兰沉浮看林幽这个样子,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也在林幽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灵凡便回来了,神色很不好,但是看到纳兰沉浮时,神情一下变得高兴起来:“小姐,你回来了?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纳兰沉浮看灵凡这个样子,便已经猜到徐妈妈对灵凡说什么了:“我没事儿!” 灵凡听到这句话,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幽说道:“小姐,林幽是在今早醒过来的,对我指画了半天,我才知道她叫林幽,不过是个哑巴,她跟我说请小姐一定要让她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是最安全的!” 灵凡这一天似乎和林幽的关系进了一步,开始为林幽说话。 纳兰沉浮却不着急着回答:“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我有话和林幽说。” 转过身,林幽的身高真的让纳兰沉浮耿耿于怀,很怀疑对方是个男的,但是又仔细看了看有没有喉结。 “你留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纳兰沉浮待门轻轻的扣上,纳兰沉浮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找来了指笔给林幽写。 但是林幽的谨慎性显然十分的高,拒绝用毛笔写,而是用手沾了茶水写在了桌子上:“第一这里是丞相府,留在你身边很安全,第二你救了我,不等到还清你的恩情我是不可能走的!” “我怎么相信你?”纳兰沉浮看着桌子上的那行字。 救她的时候,她的确有想过要将林幽留在身边儿,就因为纳兰蓝说林幽学过武功,但是那是在她能够驾驭她的前提下。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杀手,很显然不是她能驾驭得了的。 而且她身后还有追杀她的人,留下她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却不会有一丝的帮助。 “你要我怎么证明?”林幽反问一句:“无论怎样我是不会走的!” “那好,你帮我办一件事,做好了我就相信你!”纳兰沉浮看林幽的神情,知道对方不是自己所能说动的。 是不是所有的杀手都是一个样子,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改变儿。 林幽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很简单的写下了两个字:“杀谁?” 别人听到纳兰沉浮这么说都会问是什么事儿,而林幽却直接问杀谁! 这或许就是杀手的本能吧! 当主上下发任务的时候,他们都只关心对方是谁吧! “你现在恢复好了,能杀人了吗?”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的面容。 虽然看起来没事儿,但是林幽的脸色显然与正常人的脸色不同。 “一般的人还是可以,但是有内力的就没有办法了!”林幽在桌子上写道。 纳兰沉浮注意到林幽在写字的时候都十分的小心翼翼,而且举止十分的轻巧,似乎是在避免某处伤痕一般。 纳兰沉浮掀了掀唇角:“我研制了一种新药,是治疗花柳病的,我很想知道这药的效果怎么样!” 不出纳兰沉浮所料,纳兰沉浮在林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犹豫和疑问。 但是不过片刻功夫时间,林幽便在桌上简单的写了一个好字。 纳兰沉浮有些狐疑的看着林幽:“你不怕死吗?” 林幽却同纳兰沉浮一样掀起了唇角:“我不会死!”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似乎觉得看到了第二个洛桑,难道这个人百毒不侵吗? “我要你做的事另有其他!”纳兰沉浮说道:“我只是府中的一个庶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从外边儿带回来一个婢女,你要是真想留在纳兰府,就要想好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将你收到我的院子中!” 纳兰沉浮将林幽带回来的时候,可谓是小心翼翼。 因为纳兰蓝他们的掩护,在加上在带回东篱院的时候,林幽又是自己走回东篱院的。 当时天色那么黑,又是在乞巧节那么特殊的日子里,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 但是每个院子里的丫鬟,婢女都是有数的,如果想要多一个婢女或者老妈子就要和大夫人说明缘由。 然后最后在由大夫人定夺。 她总不能让自己房中的一个丫鬟离开,然后让林幽留在这里吧? 之前院子里的灼华被处死了,后来大夫人倒是提出在送一个婢女进来,但是被她拒绝了,现在她院子中也确实少一个婢女的名额。 但是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做主要什么丫鬟,或者随便从外边儿买一个丫鬟回来的。 这一切都是要经过大夫人的同意的。 纳兰沉浮现在本来就没有心思想这些,自然是直接将这个难题丢给林幽。 如果她有办法解决,那是她的本事,解决不了,她留她又有什么用。 第111章 灵凡的隐瞒 林幽听到这,冰冷的面容上淡淡的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没有说话,但是那形式却已经表明了林幽的决心,好像势在必得。 “灵凡,徐妈妈找你出去是做什么的?”纳兰沉浮见到门外有些忧伤的灵凡,便直接问道。 而灵凡却又立即装作没事的样子说:“小姐,没事儿,徐妈妈找奴婢过去就是想知道小姐对婚事儿是怎么想的!” 纳兰沉浮犀利的眼神看着灵凡,说道:“是吗?” 灵凡有些害怕纳兰沉浮这样的眼神,避开纳兰沉浮的眼神说道:“小姐,就是这样!” “灵凡,你是不是想做第二个灼华?”纳兰沉浮见灵凡不想说,眼神十分的逼视。 对于灵凡的忠心,她不会怀疑,但是如果不这样说灵凡是不会自己说出口的。 灵凡听后立即摇手,迫切的说道:“小姐,奴婢怎么能这么做呢?” “那徐妈妈找你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的婚事儿好像还轮不到徐妈妈一个下人来议论!”纳兰沉浮的神情很冷。 她不希望灵凡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她说,不愿意给她带来麻烦。 但是这个世上也只有灵凡才将她当做亲人。 灵凡听到纳兰沉浮这么说,真是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灵凡只好说:“小姐,你就不要管了,这是奴婢自己的事情!” “什么你自己的事情?徐妈妈是不是用什么威胁你,让你嫁给你她那好赌成性的儿子?”灵凡既然始终不肯说,那纳兰沉浮也就没有必要在逼问下去。 纳兰沉浮说完,灵凡几乎是用震惊的眼神看着纳兰沉浮:“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快说徐妈妈是用什么威胁你嫁给她的儿子的!”纳兰沉浮倒是只关心这个。 前生,徐妈妈是用她的命来哄骗灵凡,但是现在徐妈妈应该是用了另外一件事情。 灵凡见纳兰沉浮已经知道了,便也不在隐瞒,只好实话实说:“小姐,你是知道的,大夫人现在是将你当做眼中钉,一直到现在,那么多的人上门提亲,但是大夫人却一个都没有和丞相提起过,要是大夫人随便将你嫁给一个人,那小姐的一生岂不是毁了,小姐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墨北王爷娶了二小姐,但是这次只要大夫人将婚事定下来了,小姐就是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所以你就打算牺牲自己来成全我的幸福?”纳兰沉浮听到灵凡的回答真的很想在灵凡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一下,都这么久了,灵凡怎么还是认为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灵凡看着纳兰沉浮,说道:“小姐,你知道吗?兰若家的公子得了一种病,听说治不好了,大夫人的意思是想将小姐你嫁过去!这是徐妈妈告诉奴婢的,如果奴婢愿意嫁给徐妈妈好赌成性的儿子,那徐妈妈就想办法让大夫人取消这个婚约。” 纳兰沉浮听完冷冷的掀起了唇角:“你跟在我身边儿这么长时间,你就不能变得聪明一点儿吗?这点儿事情如果我还处理不好,我那时倒不如直接嫁给墨北王爷算了!” 灵凡听纳兰沉浮这么说,一双泛着光泽的双眸便立即期待的看着纳兰沉浮:“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纳兰沉浮笑笑:“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兰若家和纳兰家的关系本就是面和心不和,于情于理两家都是不会通婚的,但是为何此时兰若家会送来聘礼呢?无非是因为灼华的那件事情,多多少少在外边儿有一点儿影响,要是这事儿真是成了,外面儿的流言便也少了许多,对两家来说也算是好事儿,所以纳兰家也是会同意的!” 纳兰沉浮仔细的分析着。 灵凡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但是大夫人是不可能让我嫁进兰若家的,为什么?因为以我庶出的身份坐上兰若公子的正房,岂不是在打大夫人的脸?一个庶女都能嫁得这么好,而她的嫡出的女儿却要嫁给墨北王爷,论身份墨北王爷自然是要高贵一些,可是纳兰云舒毕竟是远嫁,是要出京都的,而且墨北王爷残佞的性子,让谁都敬而远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纳兰云舒嫁得不如我这个庶女!”纳兰沉浮说得头头是道。 她真的太了解大夫人和纳兰云舒这两个人了,这两个人的虚荣心真的太强了。 自己好不会允许别人好,如果自己不好,那么就更加不会允许比她们好。 “再加上大夫人已经得知我的病情,将不久于人世,而如果在我未出嫁前就死掉的话,那么对于夫家来说是一件极为晦气的事情,到时候只会让两家的关系更加的僵硬,即便我嫁入兰若家才死,那大夫人更是会被戳着脊背骨被人唾骂,那有人如此卑劣心计故意隐瞒病情,让人死在夫家的?所以无论如何大夫人都不会让我嫁给兰若家,她只不过会利用兰若家好好的羞辱我一番罢了!”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眉眼中满是冷冷的笑意。 她很清楚大夫人想要做什么! 灵凡经纳兰沉浮这么一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之前来替林幽把脉的大夫误以为林幽是纳兰沉浮,那么回去之后自然会将病情转告给大夫人。 那么大夫人显然是知道纳兰沉浮的病情。 而大夫人不仅没说,反而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不说不代表大夫人心里不清楚。 大夫都说纳兰沉浮活不了多长的时间,那么大夫人是肯定不敢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人给送到兰若家。 就是要送也是要将这件事跟兰若家坦白,如果兰若家还是同意,那么就与纳兰家无关了。 但是大夫人自然知道如果说了,兰若家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么便只能瞒着不说,但是大夫人又担心万一定了婚,纳兰沉浮忽然病死,那兰若家肯定是会找上门来进行一番理论,对纳兰府的名誉自然是受到影响。 要说是纳兰沉浮嫁入兰若府之后死掉的,大夫过来一查,发现纳兰沉浮早已有病,那不用说,兰若太师绝对会一纸诉状告到皇上那里去。 两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兰若太师更是会狠狠的抓住这个机会,让纳兰府名誉扫地,大夫人自然更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敢问大夫人那么聪明的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那大夫人打算准备做?”灵凡焦急的问道。 纳兰沉浮轻轻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大夫人是不可能将我许配给兰若雪的,你也不要听信徐妈妈的威胁!” 灵凡听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秋季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连着凉爽了好几日,天气便开始渐渐转冷。 冬季马上就要到了,这各房各院也都要裁剪新的衣裳。 纳兰沉浮在东篱院休息了一天之后,便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一进门便看到大夫人一脸笑意的坐在位置上,十分慈爱的看着纳兰沉浮。 老夫人的脸色倒是显得有些阴冷,一直等到纳兰沉浮坐定也没有说话。 大夫人见老夫人一直不说话,便首先开口说道:“沉浮啊,自从你在宫宴上表演完之后,这来提亲的人便不少,母亲是左挑右选,便给你跳定了一个好人选,虽然之前有过些许的误会,不过当来提亲的时候,母亲也确实看出对方是一片真心,这人便是兰若太师府的三公子,无论身份背景还是相貌才华,都和纳兰沉浮你极为的相配!” 二夫人听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呵,大嫂说的话可真是好听,要是没有灼华那件事情,沉浮就是夺得了头魁,兰若府也未必会来提亲,这原因无外乎就是两家的名誉吗?” 大夫人听后倒也不气恼,看着老夫人说道:“母亲,我这也是为沉浮好,为纳兰府好,毕竟这事情的详细我们十分的清楚,不管那件事和纳兰沉浮有没有关系,但是多多少少的对沉浮还是有些影响,与其被人在背后嚼口舌,倒不如直接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老夫人低垂着头,目光是很远,不动声色的念着手中佛经,手下转动着佛珠,待一段经文念完,老夫人便停下手中的佛珠看着纳兰沉浮问道:“沉浮,你的意思如何?” 纳兰沉浮站起身,给老夫人行了个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沉浮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随后便温顺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绕着手中的手绢。 大夫人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竟然会那么快的同意,连一句反驳和反抗的语句都没有。 不过纳兰沉浮一向就是这么让人吃不准的。 “既然沉浮你同意了,那母亲就将这件事给定下来了?”大夫人依旧慈爱的笑着。 而纳兰沉浮却也笑着迎接着大夫人的目光说道:“沉浮的事情让母亲操劳了,不过母亲还是应该多多的将心思放到妹妹的身上,沉浮曾去过大湾,而大湾便靠着边塞,听那里的人说,边塞的女人差不多都快死绝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身有残疾,相貌丑陋或者年纪偏大的女人,沉浮便问为什么,那里的人好像说,墨北王爷之所以身边儿一直没有一个王妃活着,那全是因为墨北王爷在练一种邪教的武功,需要女人来练功,所以才会死那么多女人的……” 第112章 说好话 纳兰沉浮停顿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不过这些也都是沉浮听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大夫人听到着,微笑的面容俨然已经僵硬。 二夫人听后先是发出啧啧两声:“难怪墨北王爷娶了三任王妃,都没有一个王妃活过三个月的,原来全都成了墨北王爷练功的牺牲品啊?” 二夫人这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而老夫人听着却只是抿着嘴唇不说话。 “二婶,沉浮也都只是听说来的,不能当真!”纳兰沉浮说的轻巧。 但是大夫人听着却没有那么轻巧。 “那沉浮你还听到些什么呢?”二夫人的人生乐趣就是不停的大牙大夫人,不停的看大夫人出丑,只要大夫人吃瘪,二夫人就绝对会拍手鼓掌,然后在狠狠的踹上几脚。 “这个……”纳兰沉浮倒是显得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大夫人。 “你就和你母亲好好说说啊,也好让你母亲有些准备,毕竟云舒和你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二夫人见这样更是火上浇油。 “其实这些也都只是沉浮听来的,不能当真的。”纳兰沉浮说道。 “传闻也都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不然怎么会空穴来风呢?”二夫人这样说道。 “那沉浮便将听到的说说吧!”纳兰沉浮抿上唇,嘴角高高的翘起:“沉浮也有听人说,墨北王爷抓那么多的女人回去,其实是因为墨北王爷早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但是那个心爱的女人好似被一场大火烧得不成样子,全身没有一块儿好皮肤,那墨北王爷身边儿的一个军师就告诉墨北王爷说,可以植皮到王爷心爱女人的身上,那那个女人全身的皮肤都被烧毁了,植皮的范围自然是很大的,而那个军师还说,非得是活人身上的皮肤才能植进去,这从活人身上剥皮下来,这哪有几个活人能熬得住的,自然是没剥几块儿就死了,所以墨北王爷就不停的找女人回去……” 纳兰沉浮的这个版本倒是要比之前的那个版本还要吓人,让人听得渗得慌。 二夫人听着是连连砸舌。 大夫人听的却是脸色异常的白。 “从活人身上剥下皮,在植入到那个女人身上?”二夫人似乎是不信:“那这女人每个人的肌肤都是不一样的,要是这样,岂不是一块儿黑一块儿白的,多难看啊!” “所以啊,每到一个时期,就要重新换皮,一直换到全身都是统一的肤色为止!”纳兰沉浮解释道,眼角的余光瞥向大夫人,当看到大夫人的身体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时,纳兰沉浮的嘴角漫起冰冷的笑容。 “哎呦,我的小心脏哎!”二夫人是连连的拍着自己的心口,却幸灾乐祸的看着大夫人越发苍白的面容。 “这也不过是沉浮听来的,各说各的,谁知道真实情况是怎样呢?”大夫人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尽量的做到面不改色。 纳兰沉浮连连附和:“是啊,母亲,沉浮在大湾听到关于墨北王爷的事情太多了,传的最多的是墨北王爷有心爱的女人,但是也是心爱的女人得了什么重病,需要女人来试药,反正群众都是听风就是雨的,谁知道真实的情况呢?再说墨北王爷的前几任王妃的家世哪一个敢得罪的?天下那么多的女人,墨北王爷在怎么样也不会试验到王妃身上啊!” “好了。”说道这,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夫人突然长长的开口,问道:“丞相今日是找皇上商谈纳兰云舒的婚事了吧?等他回来看看在商议这件事情,毕竟圣旨还没有下!” “是,母亲说的对!”大夫人回道,面上的笑容淡淡的,似是随时能随风而去一般。 纳兰德以及鞠老太太都进了宫,试图争取到什么。 可是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又在回来的时候听到那些传闻。 纳兰德立即就从皇宫中回来了,当面质问纳兰云舒在皇城门口时发生了什么。 而纳兰云舒也如实的回答,怒不可遏的纳兰德伸手就想打在纳兰云舒的脸上,但是看着纳兰云舒的面容,却又最终放下了手,只低低的说:“你真的是让父亲太失望了!” 七姨娘在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待纳兰德的怒气平息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对纳兰德说:“老爷,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二小姐偏偏又喜欢上墨北王爷,就是你在阻拦也没有用了。” 纳兰德捏紧了双拳,有些不甘的站在窗玖旁,脸色沉重的望着窗外,好似在做着什么样的决定一般。 “老爷,二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你失望过,而且以云舒的美貌,相信墨北王爷也会对二小姐倍加疼爱的,老爷也不必担忧二小姐嫁过去会过得不好,我相信二小姐一定能驾驭得了墨北王爷的!”七姨娘的声音异常的柔和,如春日的溪水,温暖清澈。 但是纳兰德却不发一言。 如今事情的确俨然成为了定局,他想改变也是改变不了的。 只是他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在东篱院时,纳兰沉浮和他说过的话。 这几个月来,纳兰沉浮的变化他也是能看到的。 虽然没有纳兰云舒那样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可是在为人处事方面却要比纳兰云舒更加的圆滑懂事儿。 给纳兰德的感觉是要比普通的人成熟一些。 纳兰沉浮说她能代替纳兰云舒进宫! 甚至比纳兰云舒更加的优秀。 当时他听着心中却是不屑,在他的眼中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怎么能比? 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出。 即便两个人的相貌有些相似,但是从小纳兰云舒都是被列为精心培养的专列,而沉浮她们只不过是他为铺路的棋子。 一颗棋子怎么能代替那双指掌命运的手呢?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纳兰云舒已然成为了一颗废棋,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而且这么多年的培养也只能算是白费了。 但是如果让纳兰沉浮取代纳兰云舒的位置,那似乎俨然是一个天方夜谭。 因为纳兰沉浮庶出的身份是一个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飞烟和千柔最近的舞跳的怎么样了?”许久纳兰德才开口问道。 七姨娘见纳兰德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心下不免有些雀跃:“飞烟和千柔都很努力,到时是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七姨娘曾今想的只是希望大夫人能给飞烟找一个好夫婿,但是眼下这种情况,纳兰云舒要远嫁边塞做墨北王爷王妃,到时生死肯定是未知数,在纳兰德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一下落到了底儿。 唯一的嫡女就这样嫁出去了。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沉浮,飞烟,千柔这三个庶女。 纳兰德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其中一个女儿进宫的。 而现在大夫人示纳兰沉浮俨然是眼中钉,是断然不会让纳兰沉浮进宫,那剩下的岂不是飞烟和千柔了? “你好好的督促飞烟和千柔练舞!”纳兰德说完这些便离开了。 七姨娘看着纳兰德的背影,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只要纳兰云舒一嫁出去,那到时候飞烟和千柔大夫人是必定会精心培养。 梨花院中,大夫人对于沉浮的婚事儿自然是更加的上心,现在就打算给纳兰沉浮预备假装。 还商量着选个好日子将亲给定下来。 大夫人是粘着唾沫将黄历翻了一个遍儿,直说现在没有什么好日子,但是却最后指着一个最近的日历说道:“母亲,这下个月的初二便是好日子,十年难遇的大好日子,早定晚定都是要定,就不如选在下个月吧?” 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老黄历上的日期,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纳兰德也走了进来,给老夫人请了个安。 大夫人这个时候又兴冲冲的将沉浮的事情和纳兰德一说,刚准备说要将日子选在下个月的初二。 纳兰德便冷冷的打断了大夫人的话语:“沉浮怎么能嫁到太师府?” 大夫人一愣,对于她的决定纳兰德是从来都没有反对过的:“那老爷是打算?” 纳兰德看了一眼静坐在一旁淡笑的纳兰沉浮:“这个事情,暂且不说,你还是先替云舒准备嫁妆,在选一个吉日!” 大夫人的眼神立即变得十分的讶异,大夫人一直很有自信只要她的母亲和纳兰德一同劝说皇上,就是说服不了皇上也可以从太后那里入手,即便这两个方法都不管用,但是至少这件事也是要在拖一拖的。 但是纳兰德却直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老爷,你还真打算让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云舒是你看着长大的,又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你怎么能忍心让云舒嫁那么远?”大夫人立即略带悲伤的说道。 “两个人既然两情相悦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要是在这样阻拦下去,怕是会让云舒嫉恨!”纳兰德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对纳兰云舒失望之极。 他一直都以为纳兰云舒了解她的心思,知道自己未来的道路是怎样的。 他也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纳兰云舒十三岁那日了。 但是纳兰云舒却做出了这样一件让他失望之极的事情。 若说墨北王爷单方面的想娶纳兰云舒也就罢了,但是纳兰云舒竟然在从宫里出来之时,竟然让墨北王爷轻薄了。 这事情早已经在皇宫内外传开了,就是他想让墨北王爷和纳兰云舒两个人的婚事儿黄了,那之后的纳兰云舒也是嫁不出去了。 第113章 纳兰云舒毁了 现在就连一直蒙头念书的二皇子都知道在皇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别说太子会迎娶纳兰云舒,就是其他皇子也是不愿意的。 墨北王爷在七个皇子心目中就是一头血腥的狼,凡是他碰过的人或者事,他们都不敢再轻易的接近。 不然就会招来杀生之祸。 谁会愿意一个小女子而抛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宝贵的生命了呢? 所以说,如果没有皇城门口的事情,或许事情还可以力挽狂澜,但是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 即便他有办法让墨北王爷另娶他人,但是纳兰云舒却还是成为了一颗废棋,想要送进宫是难上加难!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夫人十分的吃惊,难道是因为纳兰云舒所犯的错误真的将纳兰德的宠爱磨完了? “好了,你赶紧替纳兰云舒择选一个好日子,沉浮的事情你暂时就不要管了。”纳兰德说的话语倒是十分的低沉,纳兰云舒毕竟是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说放弃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是现在又能怎么办? 如果他还是一味儿的将精力放在纳兰云舒的身上,只会耽误他的时间。 “老爷,云舒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儿啊!”大夫人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说什么,但是纳兰德已经甩袖离开了。 而回头大夫人准备像老夫人求助的时候,老夫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的细雨,灵凡来接纳兰沉浮的时候,白色的襦裙上被雨水沾湿了不少。 一把油布的伞顶在纳兰沉浮的头上,那份清凉和湿润便在纳兰沉浮身旁消失了。 “小姐,林幽是走了吗?”灵凡在东篱院没有看到林幽的身影,便十分的奇怪。 纳兰沉浮却没有心思去管林幽去了何处。 从竹园到弄堂的时候,纳兰沉浮听到一声细微的咳嗽声。 “大妹!”一声十分细弱的声音传来,纳兰沉浮对这个声音十分的陌生,几乎是想不起来了,可是却觉得是在哪里听到过。 回头,纳兰风繁身上披着一件朴素的衬衣,长发披肩,本精致的五官上却满是苍白,嘴唇中更是找不到一丝血丝,狭长的凤眸中漫着几根血丝。 本是高大的身影却瘦弱的如同一根竹竿一样,有些摇摇欲坠的站在雨中。 放眼看去,纳兰风繁头顶的那把油布伞要比纳兰风繁的身体还要壮实。 “二哥!”纳兰沉浮从喉间发出一丝声音来。 纳兰风繁长期都在院子里养病,几乎是足不出户。 而且但凡是清醒的时候,纳兰风繁就会将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读书上。 他还真是难得出一次门。 而且还在这里,难道是专门在这等她的吗? “大妹,许久不见,你倒是生的越发亭亭玉立了。”纳兰风繁虚弱的说着,唇边儿泛着苍白的笑容。 纳兰沉浮回以一个微笑:“二哥有什么事儿便直说吧!” 纳兰风繁和纳兰风华不同,纳兰风繁极为的看中嫡庶之分,在他的眼中根本是瞧不起她这个庶女。 而现在纳兰风繁竟然特意站在这里等她,岂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大妹倒是对二哥很是生分!”纳兰风繁看出纳兰沉浮没有任何靠近的动作说道。 “二哥和沉浮自小到大本就没有见过几面,若是突然熟稔起来,怕才是让二哥不安呢!”纳兰沉浮皮下肉不笑的说着。 纳兰风繁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便已经明了,眼前的这个纳兰沉浮真的和小时候的纳兰沉浮不一样了,他听纳兰云舒说起的时候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看来,纳兰沉浮的确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既然如此,那二哥便过去吧!”纳兰风繁听到这句话,微微的扯起唇角,似是很艰难一般,在奴仆的搀扶下,很缓慢的向纳兰沉浮移动。 那样子就好像一个七十多岁行动不便的老人一般。 这个时候一般的人都会直接走过去搀扶吧? 但是纳兰沉浮却十分有兴趣的站在雨中,安静的等着纳兰风繁的靠近,就像在看见一个表演小丑一般。 纳兰风繁本以为纳兰沉浮看到她这个样子会直接走过来,可是纳兰沉浮非但没有动反而还一脸淡笑的注视着她。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纳兰沉浮被他欺负的站不起身来时,他却还很一边怒斥着让纳兰沉浮赶紧起来,一边却又笑话着纳兰沉浮从泥水中爬上来时的艰难。 纳兰风繁缓慢的移动着,雨倒是越下越大,纳兰沉浮却是十足的耐心,看着纳兰风繁蹒跚的走到纳兰沉浮跟前。 还没等纳兰风繁停下来喘口气,纳兰沉浮却淡淡的说道:“小时候二哥的步伐最是快了,常常让沉浮追赶不上,不曾想过在短短几年过去,沉浮便这样轻易的追赶上了。” 这句话是讽刺,是嘲笑。 纳兰风繁自然是明白,可是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大妹,二哥有件事要问你!” 纳兰沉浮莞尔一笑:“何事?” “听说你和七皇子走得很近?”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无论怎么看,纳兰沉浮始终都不如纳兰云舒。 “二哥这是听谁说的?”纳兰沉浮嗤笑一声。 她很清楚纳兰风繁虽然一直在养病,但是他对府内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 “难道不是?”纳兰风繁没有直接回答纳兰沉浮说的话。 纳兰沉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二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大妹不会因为小时候的事情现在还在记恨二哥吧?”纳兰风繁见纳兰沉浮要走的样子,连忙问道。 “怎么会?”纳兰沉浮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随即说道:“二哥如今成这般模样了,沉浮怎么还会记恨二哥呢?” 她怎么会不记恨?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未来他的做事情,她一刻都不会忘记。 小时候纳兰风繁的身体还算很好,但是脾气却十分的暴躁,尤其是最喜爱欺负她这个已经失去娘亲的人。 在他生病的前几个月,她真的是被他欺负的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儿。 现在他竟然还有脸问她这些。 纳兰风繁听到这脸色稍微变了变,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也紧跟着垂落下来,那模样倒是十分的清秀,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可怜:“小时候是二哥不对,如今大了,二哥也是真心希望大妹你好好的,找一个幸福的人嫁掉!” “多谢二哥。”纳兰沉浮淡淡的说道,看着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雨,纳兰沉浮不仅叮嘱道:“二哥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要是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大妹你倒是有心了,这些年我一直都病着,对药理也算研究的很透彻,一直都很好奇,大妹给纳兰蓝吃的药是什么!”纳兰风繁微微的低着头,声音很轻。 在纳兰沉浮的身边儿很随意的问着。 正准备离开的纳兰沉浮停下脚步,重又转过身很疏离的看着纳兰风繁:“二哥既然好奇何不自己查明?” “纳兰云舒!”一直病歪歪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语调加重了一些。 纳兰沉浮依旧淡淡的回道:“二哥,你我都是聪明人,想说不需要拐弯抹角的。” 纳兰风繁笑,果然如今的纳兰沉浮真的和小时候笨笨的纳兰沉浮不一样了。 “好,那我便直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的面容,慢慢的说道。 “哦!”纳兰沉浮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你在大湾的时候偷偷的给纳兰蓝他们下了药,逼迫他们为你办事儿!”纳兰风繁看到纳兰沉浮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便直接说道。 “如果二哥真是这样认为的,大可以让纳兰蓝他们去到父亲面前状告我!”纳兰沉浮丝毫都不怕。 “难道你就不怕让父亲知道,是你假冒成云舒的模样故意接近墨北王爷的吗?”纳兰风繁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 “二哥,我还是那一句话,既然你认为这些都是真的,那为何来跟沉浮说这些,直接告诉父亲不就可以了?”纳兰沉浮同样冷冷的笑着。 纳兰风繁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竟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云舒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或许她还会感激我,你只知道这些,但是你可知道云舒现在对墨北王爷可谓是一见钟情?”面对纳兰风繁,纳兰沉浮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以纳兰风繁的性格,如果他想说早就和父亲说了,又何苦在这里等她? “但是如果让墨北王爷知道了呢?你认为他会轻饶你?”纳兰风繁一双凤眸中写满了狠厉。 “那二哥也要有本事让这个消息传到墨北王爷的耳中去啊!”纳兰沉浮不禁嘲讽的说道:“二哥,你别想用这件事威胁我替你做任何事情!” 纳兰沉浮眼神十分的凌厉。 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用这件事威胁她,替她办事儿。 有的时候纳兰风繁还是和钟离枫一样的,用尽不择手段拉拢人,得到消息。 但是纳兰风繁的手段显然没有钟离枫的高明。 “你果然翅膀是长硬了!”纳兰风繁见纳兰沉浮软硬都不吃,立即吩咐身后的啊祥说道:“扶我去见父亲。” 而纳兰沉浮却说道:“二哥,你还是等雨停了在去最好,不然雨天路滑,要是摔了一跤,二哥你的身子骨怎么经得住?” 阿祥这次忍不住了直接回道:“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跟二少爷这样说话?” 第114章 纳兰风繁的敌意 “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又怎敢跟大小姐这样说话。”阿祥刚说完,灵凡便立即反驳道。 纳兰风繁紧蹙着眉头,不发一言。 纳兰沉浮回到东篱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灵凡将她所配置的药全部都倒在了水中。 灵凡有些不安:“小姐,要是老爷知道了这件事情怎么办?你怎么解释?而且纳兰蓝他们要是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怎么办?” “林幽呢?”纳兰沉浮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林幽的存在了。 小唐走进来说:“刚刚我还见到林幽的。” 纳兰沉浮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纳兰风繁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他?” 灵凡也在这个时候想着:“刚刚二少爷有说道小姐你和七皇子走得亲近,会不会跟七皇子有关系!” 纳兰沉浮依旧摇了摇头:“不知道!” 纳兰沉浮闭上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她知道纳兰风繁的性子,纳兰风繁每做的一件事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而纳兰风繁最大的目的便是纳兰风华。 他见不得纳兰风华比他优秀,身体比他健康。 那么他这次来找她也一定是针对纳兰风华的。 或许纳兰风繁已经将主意打到了钟离枫的身上。 小唐出去找林幽了,而灵凡则一直在门口转悠着,就是担忧纳兰风繁真的会将这件事告到丞相那里去。 而灵凡也更是想将纳兰蓝他们找来,问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灵凡,我问你,是不是纳兰蓝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你这里拿药了?”纳兰沉浮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纳兰风繁懂药理,说不定纳兰风繁参透了你她的药品成分,所以纳兰蓝才转而将事情的真相告知纳兰风繁的。 灵凡仔细想想,一般她都是定时将药放在某个地方,让他们自己去拿的,只要到了时间她就会去放,而去的时候原先放在那里的药也不见了,至于是不是他们拿的那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是啊小姐,药好像他们都有拿啊,他们为了保命总不能不要了吧?”灵凡十分疑惑的说着。 “我知道了。”纳兰沉浮冷冷的笑着,却笑得十分的开心。 估计纳兰蓝他们以为纳兰风繁能给他们配置出解药来,所以就直接归顺到了纳兰风繁的麾下,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这毒药根本就没有解药,只要不在继续服用才能真正的拜托这种毒瘾。 华灯初上,夜凉如洗,浓稠如墨的黑夜中,一个身影矫健的从围墙中翻了进来,快速的走进里屋。 林幽的身影从门外现身进来的时候,灵凡还提醒吊胆的在屋子里张望,看到林幽进来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便问道:“林幽,你去哪里了?” 林幽没有回答灵凡的话,而是直接走进了里屋。 纳兰沉浮正坐在蜡烛边儿,思索着什么,林幽进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而纳兰沉浮也没有任何察觉,就见林幽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突然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跟前。 纳兰沉浮在那一瞬紧皱了眉头,随后看到是林幽时,紧皱的眉头便慢慢的舒缓下来:“你知不知道在府中乱跑,要是被侍卫抓住的话,没人能救得了你。” 林幽用手指沾了一点儿茶水在桌上写道:“纳兰风繁没有将事情告知丞相!” 纳兰沉浮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幽。 而林幽又接着写道:“我一直都在暗处,在你的周围!” 纳兰沉浮有些想不到,看着林幽的眼神充满了深思。 按理说她自从跟林幽说过,让她自己想办法留在她身边儿之后,她就没有在见到林幽的身影,而这个时候林幽竟然告诉她,她一直都在纳兰沉浮的身边儿,只是在暗处,她不知道而已。 纳兰沉浮看着桌上的字迹,字迹在慢慢的消失,忽而抬头认真的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林幽摇摇头:“没有一年我是好不了,我也帮不了你太多。” “那你一直准备这样跟着我?”纳兰沉浮反问道。 林幽摇摇头:“我只是在找机会而已!” “纳兰风繁为什么没有去禀告父亲?”纳兰沉浮问道。 按理说这个时辰,纳兰风繁早已经告知了父亲,而她也想好了如何应对。 “纳兰蓝四人的毒发作了,纳兰风繁给他们配置的解药没有任何用处。”林幽这样写道。 纳兰沉浮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她早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纳兰蓝他们的毒发作,而纳兰风繁的解药没有任何用处,那么纳兰蓝他们就不可能在听命与纳兰风繁,到时候纳兰风繁告知了纳兰德,恐怕纳兰蓝他们肯定是抵死不认,相反还会集体维护她。 纳兰风繁知道这一点儿,自然是不会去告知纳兰德的。 林幽接着写道:“你给他们吃的药到底是什么药?不是一般的毒药,似乎这种药会上瘾!”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笑道:“是不是普通的药,而且也确实会上瘾,但是你知道也没有用,因为我觉得这种药对你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纳兰沉浮可以很肯定的这么说,作为一个杀手什么样的痛楚没有尝试过,他们又是经过了多少魔难才走到今日?如果没有一定的毅力和忍耐力是不行的。 而这种药就是需要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即便服用了第一次,只要安耐住第二次不吃,之后便会没事儿。 所以纳兰沉浮从未想过这种药的毒性可以控制住像钟离枫这样对自己都十分残忍的人。 “纳兰风繁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吧!”林幽慢慢的在桌上写下了这几个字接着便又再次写道:“我还需要上次的那些东西!”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摇了摇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要的东西我也会给你,但是在你没有想到合理的理由呆在我身边儿之前,请不要随意的出入我的东篱院!” 她知道林幽想要的东西就是上次她吃的东西。 或许这叫以毒攻毒。 林幽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继续写道:“这件事情很容易,只要你跟老夫人说我是灵凡的表姐,从远方来探亲,如今想留在府中做丫鬟,老夫人不会不同意的!” “才几天的时间,你倒是对府中的人很了解啊!”纳兰沉浮笑着。 她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林幽有问题了。 如果林幽被人追杀,那么首先就应该躲起来,而不是在丞相府中继续待下去,在这说,如果林幽真的想要报恩的话。 她是个杀手,完全可以学习洛桑,留下一样东西,等到她需要的时候,她在回来报恩。 根本不需要像一般的人一样留在这里伺候她。 似乎她的目的就只是留在丞相府这么简单。 林幽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眼眸中的那抹冰冷却好似千年寒冰一般让人触摸不着。 沉默片刻之后,纳兰沉浮便爽快的答应林幽的要求:“好,我明日就跟老夫人这么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幽低垂的眼眸一下抬起,看着纳兰沉浮的眸光十分的复杂,似是在犹豫一般,最后又像是在妥协一般:“看来我不拿出一些证据,让你信服的话,你始终在怀疑我的动机!” 写完林幽便将身上的衣服解开,露出白皙的肩膀,露出细长的手臂……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的手臂时,人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双剪眸中写满了惊讶。 林幽露出的手臂已经全部发黑腐烂,就像一句被火烧过一样,那手臂上的肌肤和肩膀上的肌肤俨然不能相比,林幽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左手的手臂上按了按,甚至直接用尖细的指甲从左臂上皆出一块儿肉来,而林幽却毫无任何反应。 纳兰沉浮看着,眉头轻皱着。 林幽的神态倒是十分的轻松:“你看到我的外表是好好的,但是实际上我的左臂已经完全不能动了,除了手掌还没有腐烂之外,整条手臂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让我留你在这里养病?”纳兰沉浮看着林幽说道。 “不,我在哪里养病都一样,而且我也完全可以回到主上的身边让他帮我治好这条手臂,但是作为杀手,我们身上每个人都是有记号的,不仅有记号,还会在你身体的某个地方涂上腐烂的药水,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回去拿到解药,那么身体的部位就会像我这样慢慢的腐烂,而且发出常人闻不出来的味道。”林幽一下子写了这么多,桌上一下没有多余的地方。 只得等桌上的水渍干掉之后,继续写。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经林幽这么一说,纳兰沉浮实在不明白林幽留在她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身上的某一样东西可以将我伤口中所散发出来的气味给遮盖住,这样主上他们就寻找不到我,这就是我为什么始终要留在你身边儿的缘由,而且和你的距离不能超过十米!”林幽说道。 纳兰沉浮皱起了眉头:“什么东西?” “洛桑的血,你身上有洛桑的血,只有他的血可以将我左臂发出的气味儿掩盖住!”林幽很直接的说道。 纳兰沉浮下意识的便将手放在了怀中,那片树叶中的确沾染了洛桑的血。 但是她没有想到洛桑的血竟然会有这种作用。 第115章 林幽说出实情 “只要我找到草药治好我手臂上的伤,那我便会离开!对你,我真的没有任何目的而言,我也不想知道你和洛桑是怎么认识的,我只是想隐藏住我的身份,不被发现!”林幽写的十分的真诚,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翘起,如一把小团扇一般,浓密的在眼睑处落下一团阴影。 “洛桑的血竟然有这样的作用?”纳兰沉浮有些不敢相信。 她将洛桑给她的东西一直都收的好好的,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就是灵凡也没有看到过。 但是林幽却发现了。 “是,洛桑的血比一般人血的味道还要浓郁,所以能将我身上的气味儿遮挡住。”林幽肯定的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的?”纳兰沉浮十分的好奇。 “因为我的鼻子很灵,从你走到我身边儿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救我!”林幽薄薄的唇轻抿了一下。 “你认识洛桑?”纳兰沉浮突然很好奇林幽是如何知道洛桑。 “当然认识,洛桑和我是同门,我们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只是他的体质十分的特殊,之后他便学习了一种邪教的功夫,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林幽写出这些的时候。 纳兰沉浮俨然是不相信这个世间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洛桑的血就是因为学习那邪教的功夫之后才会变得与普通人的不同吗?”纳兰沉浮问道。 “不是,洛桑的体质本就与普通人不同,他浓郁的血是天生的。而我身上这种气味儿是人闻不到的,只有嗅觉灵敏的狗才能闻到,而且一般的香料味道也遮挡不住!”林幽说。 “那你为何不直接从我身上偷走洛桑的血?”纳兰沉浮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林幽。 “你和洛桑认识,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林幽回答的很干脆也让人无力反驳:“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洛桑去了什么地方,如果遇到他,我的伤也就会早点儿愈合了。” “你的伤还能愈合吗?”纳兰沉浮又看了一眼林幽腐烂的手臂问道。 “自然能!”林幽很自信的回道:“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久一点儿。” 林幽写完,那一双冰眸便注意着纳兰沉浮的神情:“我能说的都说了,如果你还认为我留在你身边儿是别有所图的话,那我只能用最极端的方法来证明了!” “什么方法?”纳兰沉浮问道。 “你离我超过十米,不到两个时辰,那些追杀我的人便会立马赶到!”林幽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道。 纳兰沉浮看着,沉吟了许久,眼神在林幽的脸上和手臂上打量着:“好,我相信你。” “谢谢。”林幽由衷的说道。 “我看在你和洛桑认识的份上,我相信你,也愿意帮你,但是不要让我发现你说的话是谎言!”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的神情极为的严厉。 而林幽冰冷的脸上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纳兰沉浮说完时还是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林幽的手臂。 那手臂怎么看都是无法恢复的了。 到了第二日,纳兰沉浮便说灵凡的远方表妹来投奔灵凡,想要收下林幽做个三等丫鬟,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开口说要见林幽只是点头同意,回头便让林妈妈给大夫人回了一个话。 丞相府中的丫鬟对长相这一方面是尤为的重视,只要长相不丑,稍微有一点儿的姿色在加上手脚勤快,懂事一点儿,一般都能很快从最低等的丫鬟升到二等丫鬟。 所以林幽这样的相貌,放在丫鬟当中俨然就是小姐的模样。 不是说林幽长得有多美,而是林幽那种冰清高洁的气质,和奴婢们低声下气的气质相反。 灵凡,林幽,纳兰沉浮三个人站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感觉,林幽和纳兰沉浮两个人是姐妹,而灵凡是婢女一样。 有了老夫人的应许,纳兰沉浮自然便是放心的让灵凡找人替林幽做了合身的衣服。 一般的婢女衣裳,林幽的身材是穿不上去的。 而大夫人现在整日都为纳兰云舒的事情烦恼,怎么劝纳兰云舒,纳兰云舒都是铁了心一般。 从梨花院出来的死后纳兰沉浮正巧碰上了前来请安的纳兰云舒。 纳兰云舒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熟了很多,或许是因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便更加有了小心思。 穿衣打扮上也更加的偏向成熟的妇女。 而脸上的妆容明显比之前浓了一些。 纳兰沉浮和纳兰云舒都相对无言的走过,但是两人走过去时,纳兰云舒似乎是最终沉不住气了一般,回头便对着纳兰沉浮的背影说道:“纳兰沉浮,我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不管我过的好不好,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纳兰沉浮停下脚步,脸上浮现着一抹很冷酷的笑容。 到底谁过的不好,她还不知道呢! “小姐,许久都没有见到婉婷小姐呢!”灵凡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来。 似乎从大湾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纳兰婉婷。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灵凡,似乎真的是这样。 仔细想想,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纳兰婉婷酷爱武功,不肯练舞,最后纳兰瑞没有办法,便将纳兰婉婷送去北园的真人习武。 当时纳兰瑞也想纳兰婉婷娇生惯养的肯定受不了习武的苦,过不了几天就会吵着要回来。 可是令纳兰瑞没有想到的是,纳兰婉婷去了之后便直接不愿意回来了。 这件事情让纳兰瑞懊悔了许久,等将纳兰婉婷接回来的时候,纳兰婉婷俨然想学习鞠家老太太,直接吵着闹着要去兵部。 纳兰沉浮想到这,不由的会心一笑。 在整个纳兰府,过得最幸福,最无忧的恐怕就是纳兰婉婷了吧。 而纳兰云舒虽然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却从没能像纳兰婉婷这样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享受的同时也在忍受着身心的痛楚。 “大妹……”虚弱的声音再次传如纳兰沉浮的耳中。 纳兰沉浮沿着声音望去,本沉浸喜悦的眼眸慢慢的变成了冷凝。 这次纳兰沉浮倒没有让纳兰风繁走过来,而是自己主动走了上去,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二哥,今日又遇到你了,那件事情和父亲说了吗?” 纳兰沉浮说这话的时候,眉毛挑得高高的,略微带着一些挑衅的意味儿。 “大妹真是聪明!”纳兰风繁这句话既有很深的褒奖却同时也有很大的讽刺。 “二哥,不是我聪明,而是我太了解你了!”纳兰沉浮由衷的说道:“你告诉父亲这件事你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将唯一可以利用的人给弄没了!” 纳兰风繁病态的脸上,不经意的划过一丝吃惊。 纳兰沉浮竟然一句话就将他的心里活动给剖析了。 “纳兰沉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只是在我去的路上,没有了证据而已!”纳兰风繁咬着牙,那双眼眸看着纳兰沉浮的时候像极了纳兰云舒看她时的憎恨。 “你要是行动方便儿,岂不是父亲早就知道了。”纳兰沉浮不喜欢总是拿别人的短处嘲笑,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对于纳兰风繁,她就是喜欢刻意这样,且没有任何负罪感。 因为纳兰风繁在那时不也经常骂她的娘亲是娼妇,是丑八怪吗? 越是她最痛的地方,纳兰风繁就越喜欢揪着不放,就越是在你的伤口撒盐。 而这一切不过是纳兰风繁教她的而已。 而她也知道纳兰风繁最在意的也是别人说他的身体,也最在意别人拿他和纳兰风华相比。 虽然他面上不会有多大的反应,但是在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纳兰风繁听到这句话,那冰冷的眼神如冰锥一般深深的扎进纳兰沉浮的眼中,而纳兰沉浮却是淡笑了之,丝毫不在意。 “大妹,你不会以为你所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吧?”纳兰风繁尽管锐利的可怕,但是语气依旧能够平静。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动怒,不能发脾气,所以他从小暴躁的脾气就这样慢慢的治好了。 “怎么会?墨北王爷要不了多久就知道了,纳兰云舒也是!”纳兰沉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人知道。 她也一直知道想要让一个对她忠心赤胆的,那些威胁,威逼是没有用的,她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从心底里甘愿为她做事儿。 纳兰蓝他们就是这样,他们是府中最好的侍卫,自然是不愿意受到一个女人的摆布。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寻找解药,于是就找到了纳兰风繁,原本以为是解药,但是谁知道,这个解药差点儿要了他们的命。 不用等到明天,纳兰蓝他们绝对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这么做,知道后果是什么吗?”纳兰风繁从来没有见过纳兰沉浮这样,做出了这样惊险的事情却丝毫没有任何慌张害怕的意思,反倒十分的平静。 “后果?这要等发生了我才能知道。”纳兰沉浮面对着纳兰风繁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纳兰风繁,就像他当初一样。 而纳兰风繁真是的厌烦极了纳兰沉浮用这种姿态在他面前说话。 这样让他觉得,他连一个庶女都不如。 “纳兰沉浮,我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纳兰风繁说道,更是在心底暗暗的发誓。 他就是拼了他的命,他都不会让纳兰沉浮得逞。 “我拭目以待!”纳兰沉浮说完,便高傲的离开,留下高冷的背影,似乎连给纳兰风繁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第116章 担忧吗? 灵凡跟在身后是越来越担心:“小姐,你就不怕二少爷将这件事告诉大夫人吗?大夫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纳兰沉浮只是在前面走着,灵凡也焦急的跟在身后,一直走到没人的角落时,纳兰沉浮高冷的容颜才回过头看着灵凡,微眯着眼睛说道:“灵凡,你真的以为我不怕嘛?” 灵凡楞了一下:“小姐,你……” 原来小姐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小姐的无所谓和不在乎,真的将她也骗了过去。 “但是如果我表现的越害怕,越担忧,那么今日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只能是我,想想,害怕也好不害怕也好,不都是一个样吗?而在纳兰风繁面前就是在怕,我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来!”纳兰沉浮冷凝着嘴角说道。 她甚至可以在钟离枫面前低头,但是她绝对不会在纳兰风繁面前低头。 因为纳兰风繁真的太过自以为是,你越把当一回儿事儿,那他就越把他当一回儿事儿。 他的自尊心要比纳兰云舒的还要厉害,甚至因为长年生病,久居院落,而造成了心里的一种病态。 纳兰云舒虽然心机深沉,狠毒,但是至少她的亲人还不会伤害。 可是纳兰风繁已经变态到连自己的亲人都不会放过。 纳兰云舒和纳兰风华一直都将纳兰风繁当做亲人看待,并且也是时不时的会去抽空看望一下。 但是就是这样,纳兰风繁却依旧憎恨纳兰云舒和纳兰风华。 尤其是纳兰风华。 当他们去看望纳兰风繁的时候,纳兰风繁却反倒十分的不高兴,在他以为,纳兰云舒和纳兰风华去看望他就是在跟他炫耀一般,炫耀他们可以在丞相府任意的走动,有着一副好的身体,不需要一年四季的吃药,更是可以去皇家学院念书。 而他只能关在这个小院子里,每天吃着药,看着书,没有人将他放在眼中,真正的关心过他。 即便纳兰风华和纳兰云舒是真心为他好,可是在他眼中他们所谓的好全都是炫耀! 其实他比纳兰沉浮还要讨厌他们,就因为他们是亲兄妹所以纳兰风繁才会这么讨厌,憎恶他们。 “那……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灵凡听到纳兰沉浮这么说,那么心中的担忧便一下放大了。 要是真的被大夫人知道了,大夫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小姐的,甚至可能直接找到墨北王爷,问明情况。 甚至直接将一切都跟墨北王爷说,到时候小姐的处境就更加的艰难了。 林幽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纳兰沉浮的身前,用手打着手语,一连几次,纳兰沉浮才看懂,最后摇了摇头:“不,他的命本就不长了,让他活着比让他死还要痛苦。” 她才不会那么便宜他! 林幽说直接去杀了纳兰风繁,即便林幽是个弱女子想要杀掉纳兰风繁也毫不费力,但是纳兰沉浮却不想纳兰风繁死得那么痛快。 她要一点儿一点儿的将纳兰风繁身上的骄傲和自尊一点儿一点儿的磨灭。 让他永远活在别人的轻视下。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灵凡在这个时候完全没了注意,想要纳兰风繁闭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纳兰风繁死了。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眼睛在林幽的脸上打着转。 林幽似乎猜测到了纳兰沉浮打算做什么,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是同意了纳兰沉浮的意思。 纳兰云舒从被墨北王爷亲了之后,一有闲暇时间就衬着下巴,在那下巴,将那天的场景,时不时的重复了千遍万遍儿,甚至恨不得将想见到墨北王爷,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笑声。 就是在练舞的时候也不是很专心,无论什么事请都联系到墨北王爷的身上。 也一直都想将墨北王爷的面容画下来,但是因为自己的画艺不好,而且见到墨北王爷的时候又太激动了,画了几十张都不满意。 最后纳兰云舒便找来了画师,要画师画一张出来。 纳兰飞烟的性格就是爱玩,所以知道的画师也比较多,正在这个时候便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带入了房中,隔着屏风说道:“二姐,你要的画师我给你带来了,他画的画儿可不比宫中御用的画师差。” 纳兰云舒听到声响,便立即从幻想中走出来,站起身来,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羞涩之意,声音柔软的说道:“真的吗?” “当然了二姐,你快说让他画谁吧!”纳兰飞烟拍着胸脯保证。 纳兰云舒犹豫了片刻,可是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口,随后便对着屏风外的画师说道:“我今日要你画的东西,你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半句,更不准提起你来过纳兰丞相府!” 外面的老者连连点头:“是!” 然后纳兰云舒似乎也不放心纳兰飞烟便要纳兰飞烟出去等消息。 “我要你画的就是墨北王爷!”纳兰云舒说完,刚准备继续描述墨北王爷的面容。 但是屏风外的画师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请小姐赎罪,小人不敢画墨北王爷的尊容!” “为什么?”纳兰云舒听到这有些不满。 “这……这曾近有一位画师将墨北王爷的画像画下来,四处传阅,结果到了第二日便暴毙在家中,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巧合,可是到最后只要画了墨北王爷画像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宫里的御用画师除非是墨北王爷本人同意的,否则也会招来杀生之祸啊!”画师跪在地上,身体都忍不住发抖了。 他一个平明百姓,有妻有儿有老的,犯不着为了一张画像而去送死啊。 纳兰云舒听到这,却觉得十分的不甘:“你尽管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不说,谁知道是你画的?” 但是画师却依旧摇着头:“小姐,你就饶了小人吧!” 纳兰云舒想要放弃,可是又实在很想将墨北王爷的画像画下来,这样便可以日夜放在枕边儿相思了:“给你黄金十两!” 画师听到纳兰云舒开出这么高的价格,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家中的老小仍旧摇头。 “黄金五十两!”纳兰云舒咬着牙接着说道。 画师听到这,想要拒绝,可是那金钱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这黄金五十两他就是画一辈子也未必能画这么多的钱。而且有了这钱,他这辈子也算是不用愁了。 “你要是不画,我现在就让人杀了你!”最后纳兰云舒急了,直接威胁的说道。 画师这么一听,实在没有办法便答应了下来。 站在门外偷听的七姨娘,听到这些,便悄悄的离开了。 浓稠如墨的夜空中,灵凡一脸凶狠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树荫下,身材笔直的四人皆都低垂着头,神情万分的痛苦难受。 “哼,你们还有脸来找小姐!”灵凡冷哼的说道。 纳兰蓝哭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说道:“灵凡姑娘,是我们的不对,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将解药给我们吧,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哼,解药?小姐辛辛苦苦给你们配出来的解药全都在那里。”灵凡随后一指,身旁的水缸:“那些药,我全都倒进去了,你们要是要的话,就将那缸水全喝了,顺便告诉你们,这都是有严格的份量计算的,吃少了会难受,吃多了可是会死!” 说完灵凡就转头回屋去了。 而纳兰蓝死人听了之后,立即都围在了水缸旁,也不管这水缸里装了什么,便一个劲的喝。 可是喝了第一口便又全数吐了出来。 这水缸里装的不仅有解药还有尿! 灵凡听到纳兰蓝他们的呕吐声紧绷的面容才有了一丝笑意,对着纳兰沉浮说:“活该,背叛小姐的下场就是这样,要不是因为留着他们还有用,奴婢真想看着他们一直痛苦下去!” 纳兰沉浮坐在烛光下,和林幽正说着话。 看到灵凡气哼哼的进来便说道:“我若是他们,我自然也会选择这么做,他们一个大男人宁愿被男人使唤摆布,但是也不愿意被一个女人威胁!” “哼,那小姐就不要给他们解药了,就让他们一直痛苦下去,要不是因为他们,小姐现在哪里来那么多的麻烦!”灵凡说道这依然十分的生气。 “好了,我们还需要他们帮林幽找那些东西疗伤呢,你就将这些拿去给他们,告诉他们,这是一半儿,另外的一半儿等他们事情办成了之后才有,并且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让他们明白,我配置出来的药,没有任何人能够配置出解药来!”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但是语气却尤为渗人。 灵凡点点头,便又重新走了出去。 纳兰沉浮和林幽便又继续聊着天儿。 两个人都不说话都是用手沾着水在桌面上写。 聊的内容也都大概和洛桑有关。 刚开始纳兰沉浮是不太相信林幽的话,认为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是林幽说的几点儿,都与洛桑十分的符合。 说道洛桑脾气时,林幽却说洛桑的脾气很好,但是不太喜欢说话,小的时候经常被同门的人欺负,而且悟性很差,所以才会去学邪教的武功,学了之后本来傻乎乎的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精灵剔透,不过性格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儿,只是依旧不喜欢说话,笑而已。 这一切都和纳兰沉浮知道的十分的吻合。 当纳兰沉浮问道林幽所说的主上是谁,又或者林幽的杀手组织叫什么名字时,林幽都拒绝回答。 并且告诉纳兰沉浮知道的越少越好。 聊着聊着纳兰沉浮倒是越发的喜欢林幽那种豪爽的性格。 第117章 林幽的性格 而且林幽的这种性格十分的贴近男子,丝毫不在意细节,话语中既可以感觉到林幽的细心又可以感觉到林幽的聪慧。 这种女子是很难得的。 等灵凡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却多了一个人! “七姨娘……”纳兰沉浮站起身,看到七姨娘,有些意外。 而七姨娘倒显得十分的神秘:“二小姐,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的!可能对你会有所帮助。” 纳兰沉浮看着七姨娘,用身体将桌上为干的字迹遮挡住:“七姨娘,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上次七姨娘来找纳兰沉浮的时候,纳兰沉浮虽然让灵凡告诉七姨娘了那一番话,但是之后两个人都一直偷偷的用书信来往。 “七姨娘,你说!”纳兰沉浮让出一个位置,之后便让林幽到外面儿去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七姨娘。 七姨娘看到林幽的时候,神情略微的有些吃惊,不是因为林幽的美貌,也不是因为林幽的身高,而是林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真的不像是一个婢女,倒更加的像是一位高冷的公主。 “七姨娘这是灵凡的表姐姐,来京都投奔灵凡的,我便收下了做婢女,之前林幽的家世也不错,只是家道中落了,从一个小姐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婢女!”纳兰沉浮为了消除七姨娘的疑虑便这样解释说道。 而林幽也和配合的露出一个微笑,弓了弓身体出去了。 七姨娘见林幽没有说话,纳兰沉浮便又解释道:“林幽从生下来就是哑巴,不会说话!” 七姨娘这才点点头:“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一个小姐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奴婢,不过看样子也过了及笄之年了吧?” 纳兰沉浮说道:“是啊,只是因为家道中落的原因,不然林幽也早已许配给了好人家!” 七姨娘也点点头:“可惜了那副好模样,我在京都这么多年来,真的瞧过那个女子能长得这么的高贵冷艳。 纳兰云舒虽然是大明国的第一美女,但是也都是十分的委婉如水,而这林幽给人的第一种感觉就是冷艳,然后便是轻易接近不得,可是偏偏却又让人产生一种十分想要接近的感觉。 “七姨娘,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的吗?”纳兰沉浮笑着将话题给转移。 自从纳兰沉浮在老夫人面前替飞烟说情之后,七姨娘便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络。 但是明面上却和纳兰沉浮保持着距离。 七姨娘是一个十分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也更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 有远见也是肯定的! 当七姨娘感觉纳兰沉浮在府中的地位发生变化的时候,尤其看到纳兰沉浮那聪慧的一面儿之后,七姨娘便已经想到为何不与纳兰沉浮同盟。 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无所谓利用不利用。 “我今天看到飞烟找来了一位画师,我以为飞烟是要给自己画像,但是结果却将画师给带到了青鸾院,没一会儿飞烟便又自己出来了,我觉好奇便去门口偷听了一下,谁知道大小姐是想让画师画一幅墨北王爷的画像!”七姨娘说道这,倒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纳兰沉浮听到这便也跟着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我听说,墨北王爷一直都讨厌别人画像,凡是让王爷知道的,那么画师就必死无疑!” “是啊,但是二小姐现在似乎是喜欢墨北王爷喜欢的紧呢!一向理智的二小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要是让墨北王爷知道的话……”七姨娘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明白七姨娘的意思。 对于七姨娘来说纳兰云舒就是她最大的障碍,只要纳兰云舒嫁了人,尤其是嫁给了墨北王爷,那么纳兰德的重心就绝对会转移到几个庶女身上来。 “要是让墨北王爷知道的话,那自然是好的,郎有情妾有意,只是要苦了那个画师了!”纳兰沉浮也神秘一笑。 要是墨北王爷知道纳兰云舒画了他的画像,那他就更加的不会放过纳兰云舒了。 “怎么?墨北王爷娶二小姐是对二小姐真的有意思?大小姐你当时也是和二小姐在一起的吧?”七姨娘一听,立即来了兴趣。 纳兰沉浮点头:“这是自然,墨北王爷从未开口跟皇上要求过什么,如今为了云舒便直接开口了,我想明日一定就能接到皇上的圣旨吧!” “是吗,要是将这件事告诉墨北王爷,说不定能让两人的感情迅速的升温呢!”七姨娘一脸的坏笑。 两个人心中的小九九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 七姨娘才不会相信墨北王爷会真心喜欢纳兰云舒,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只会过得十分的悲惨,甚至会和其他几任王妃一样活不了几个月就会死。 所谓旁观者清,纳兰云舒虽然漂亮,但是墨北王爷的面容也十分的绝色。 对于一个拥有这绝色面容的男人,甚至比女人还要细腻的肌肤,墨北王爷会稀罕纳兰云舒吗? 当然是不会的,在墨北王爷眼中纳兰云舒不过是比那些普通的女人稍微有些那么一点儿而已。 甚至在墨北王爷心中就是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暖床工具而已。 两情相悦简直就是妄想! 纳兰云舒涉世未深,所以不懂。 但是七姨娘却对********这件事早已经看透了。 在伟大的爱情最终都抵不过权势。 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只有金银财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当初纳兰德不也一样对她说爱她吗? 现在呢?对她还不是不冷不淡的吗? 所以七姨娘也算是看透了,指望男人的爱是没有用的,比起权力和地位来说,男人的爱根本没有任何的用。 能给你地位和权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说纳兰云舒要是真嫁到了边塞,别说王爷对他是不是真的好,即便是真的喜欢她。 那么又如何? 她的生活水平和所生活的环境,甚至就连吃穿用度都比京都的差太多了。 而且还要忍受着那恶劣的天气! 女人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舒适的生活男人的宠爱。 但是很显然纳兰云舒可能这两样都将得不到。 “这是自然了!”纳兰沉浮说道:“时间不早了,七姨娘你赶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生疑。” 七姨娘点点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七姨娘今日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她找机会将这件事传到墨北王爷的耳中。 第二日清晨,纳兰沉浮刚起来梳洗,小唐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墨北王爷来丞相府提亲了!” 灵凡替纳兰沉浮梳头的手忽而抖了一下,接着便十分的心慌。 等小唐下去之后,灵凡便担忧的说道:“小姐,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一定会跟墨北王爷说的!” 纳兰沉浮坐在铜镜面前看着自己的容颜,正往耳朵上戴耳环的手也在那停顿在那里,最后面色却依旧平静的对灵凡说:“把我脸上的妆卸下来吧!” “怎么了小姐?”灵凡疑惑的问道。 “墨北王爷可能已经怀疑了,当时在宮宴上的时候,我脸上画的是浓妆,距离有有些远,墨北王爷可能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如果这么近距离的话,那么墨北王爷肯定会怀疑的!”比起灵凡的担心,纳兰沉浮担心的却是这个。 灵凡听完便立即给纳兰沉浮卸妆。 纳兰云舒听到墨北王爷来提亲的消息,心情是久久的不能平静,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坐在铜镜前,对着一大盒的首饰耳环,选了半天也都没有选好。 而画眉也在一旁着急,无论她梳什么发型,小姐也都不满意,对着满衣柜的衣服也都十分的挑剔,整整忙活了一个时辰,纳兰云舒也还没有确定好。 大厅内,墨北王爷与纳兰德坐在正首位上。 一身黑色的玄文蟒袍将墨北王爷修长的身材罩子其中,长发披肩,妖冶的面容让整个春天都失了颜色。 纳兰德坐在墨北王爷面前,手里拿着茶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丞相,本来父皇是要直接下旨的,但是本王还是觉得,这样也未免有强迫的嫌疑,所以本王便上门提亲,若是丞相和二小姐不反对的话,本王便让父皇赐婚!”钟离瑾瑜掀了下茶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凝。 纳兰德听到这,面上勉强的笑了笑:“既然王爷如此纡尊降贵,云舒想必一定不会拒绝!” “如此甚好!”钟离瑾瑜的话语冷冰冰的,带着命令的感觉。 “王爷是打算何时回边塞?”纳兰德坐在太师椅上问道。 钟离瑾瑜的手摩擦着青瓷的茶杯,扑闪的睫毛轻轻的垂落下来,如一片繁茂的羽毛:“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我在京都多留下日子。!” 钟离瑾瑜似乎是习惯了在边塞的生活,身边儿都是手下,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可以。 所以还不懂得人与人之间该如何往来,或者达到互相的尊重。 纳兰德一直都十分的恭敬的和纳兰德说着话。 但是纳兰德却一直都低垂着眼眸,完全不与纳兰德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那样子看上去孤傲无比,甚至有点儿不将纳兰德放在眼里的感觉。 不过钟离瑾瑜一向如此,纳兰德倒也习惯了。 “皇上对王爷十分的宠爱,这次好不容易回京都自然是希望王爷在京都多留几日的!”纳兰德顺着墨北王爷的话说道。 第118章 马上离开 “但是边塞那边一直都不太安宁,刚刚花军师从边塞传来的快报,自本王离开边塞之日,边境的那些小国就没有安宁过一日,所以本王想早些回去,也好让父皇安心!”钟离瑾瑜低垂着面容,长发斜挂在耳边儿,一种说不出的美和高冷结合在一起,让人有一种不可逼视的感觉! 纳兰德点点头:“那王爷可想过何日启程?” 这个时候钟离瑾瑜这才抬起头来,从到丞相府中第一次和纳兰德有了眼神交流,那双妖媚的丹凤眼,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深深的陷入进去,但是此刻那双妖媚的眸光中却只有冰冷和锋利。 甚至带着一丝意义不明的挑衅。 给纳兰德的感觉就是,钟离瑾瑜那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 “今日若是二小姐同意,本王明日就带二小姐回边塞!”钟离瑾瑜缓缓的说着,邪魅的嘴角冷冷的翘起。 纳兰德微微愣了一下:“这样是不是显得太过匆忙了?” “回边塞的路上,本王也都安排好了,可以尽可能的慢一点儿,也好让二小姐慢慢的适应这样的生活,不然到了边塞,怕是一时适应不来!边塞的气温可没有京都的凉爽,因为靠着海,早晚的温差很大!”钟离瑾瑜的话说得慢悠悠的,好似不在意一般。 正在纳兰德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外边儿的仆人进来禀报说二少爷有事情要见墨北王爷。 纳兰德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奇怪便说道:“王爷现在不方便儿!” 仆人点点头便出去了。 二少爷在阿祥的搀扶下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衫,身子骨十分的瘦弱,一阵风刮过,好似随时都能被吹倒一般。 纳兰沉浮从很远的地方便看到纳兰风繁的身影站在大堂前。 灵凡紧张发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却也依旧慢慢的走过去。 “老爷说王爷现在不方便儿!”仆人回答的很干脆,说完不等纳兰风繁在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阿祥想要叫住那个仆人,但是纳兰风繁却轻摆了一下手。 “二哥的身体是好些了吗?”纳兰沉浮关心的声音落入到纳兰风繁的耳中。 纳兰风繁很缓慢的回过头,看到纳兰沉浮,眼神立即变得十分的狠厉,慢慢的掀起唇角:“纳兰沉浮,你是怕了吧?怕让王爷知道!” “二哥,你如今就站在门口,为何不进去?”纳兰沉浮转而漫不经心的问道。 纳兰沉浮今日的妆容是自己画上去的,为的就是将自己与纳兰云舒的相似点儿去除,这样避免引起墨北王爷的怀疑。 而且纳兰沉浮今日的衣裳也有些不合适,没有之前的那般的简洁或者大气清爽,只能用不合适来形容。 可以说纳兰沉浮这是在扮丑。 原本墨北王爷来丞相府,也与她毫无任何关系,但是她是不能让墨北王爷和纳兰云舒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因为纳兰云舒是纳兰云舒,她是她,她可以模仿纳兰云舒的面容,表情,但是却无法模仿纳兰云舒的行为动作。 所以她不能让墨北王爷和纳兰云舒见面,只要见面了墨北王爷肯定会知道他要找的纳兰云舒不是眼前的这一位。 而且在皇城门口的时候,墨北王爷肯定是怀疑的了,不然为何要亲自跑一趟丞相府呢? 纳兰沉浮这看似无意的口吻,可是却能将纳兰风繁的怒气瞬间激怒。 但是纳兰风繁却依旧很平静:“王爷现在正和父亲商量事宜,不方便进去!” “是吗?”纳兰沉浮显然是对纳兰风繁的回答不相信,随后便对灵凡说:“去告诉父亲,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灵凡点点头,便走了上去,让门口的侍卫通报。 而纳兰沉浮静静的站在一旁儿,似乎很有自信的模样。 纳德听到是纳兰沉浮,眉头稍微的皱了一下,本不想让纳兰沉浮进来,但是想到纳兰沉浮或许有什么急事儿,所以便也就同意了。 灵凡回来的时候,声音故意很大的说道:“小姐,老爷让你进去!” 纳兰沉浮微笑着点头,回头看着纳兰风繁的时候十分的高雅。 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脸上的笑容,双手下意识的捏紧,很想爆发出来,但是此时的心口却异常的疼痛。 大夫说他不能动气,否则心口会剧痛无比,想要不痛,那就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繁那强忍着痛楚的表情,只冷冷的笑着。 随后便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纳兰德和墨北王爷正在商议着定亲的事宜,而墨北王爷显然不是很重视,纳兰德怎么说,墨北王爷都是一副随意的模样。 这让纳兰德气愤的直想跳脚。 如果不是因为皇城门口的事情,让纳兰云舒只能嫁给墨北王爷之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纳兰云舒嫁过去。 “父亲,父亲……你要为沉浮做主啊!”纳兰沉浮还没走到门口,委屈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纳兰德有些不耐烦,待看到纳兰沉浮的穿着打扮时,心中的怒气便一下升了上来。 纳兰沉浮竟然在墨北王爷穿成这样,俨然是一副刚起床的模样。 “有什么事儿好好说,没看到墨北王爷在这吗?”纳兰德立即转过头呵斥,随后便有些抱歉的对墨北王爷说道:“这是老臣的大女儿,歌姬所生,不懂规矩,还请王爷恕罪!” 而墨北王爷却是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纳兰德便对走进来的纳兰沉浮说道:“快去给墨北王爷请安。” “臣女见过王爷!”纳兰沉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还带着委屈之意。 墨北王爷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素颜朝天的纳兰沉浮,在看看她一身不合适的衣裳,嘴角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你就是在宮宴那天用树叶吹奏曲调的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行礼的时候低垂着头,当墨北王爷问话的时候,纳兰沉浮将头抬起,立即便露出一脸花痴的神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北王爷的脸看。 墨北王爷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答,在抬起眼眸时便看到的是纳兰沉浮几乎要流出口水的花痴神情,脸上的厌恶不由的便多了一份,随即便又底下头去,声音冷厉了几分:“本王问你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他来到京都的时候便听说纳兰府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两个人的长相比较相似,在宮宴的那天,纳兰沉浮脸上画着浓妆,距离又比较远。 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今天这么近距离一看,心底却是一声冷笑。 同是纳兰丞相府的女儿,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相像,但是和纳兰云舒比起来却是天然之别。 纳兰云舒是那种即便只是撇一眼,也是完完全全的找不到任何的瑕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让人赏心悦目。 而眼前的这个纳兰沉浮,或许加上妆容的点缀,也才能勉强入眼吧? 不过比起一般的女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但是比起纳兰云舒,俨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纳兰沉浮听到墨北王爷再次问话,便将快要流出的口水收了回去,眼神十分的胆怯,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看,但是眼睛却依旧时不时的朝墨北王爷撇去:“回王爷的话是!” 纳兰沉浮回答完,钟离瑾瑜便没有在多说一句话。 一个女人的美貌很重要,但是如果一个人光有一副美丽的皮囊但是却做着十分粗俗的动作和让人十分厌恶的表情,那么即便是美女,那也能使人厌恶起来。 纳兰云舒和纳兰沉浮的差别不仅仅体现在面容上,更是体现在行为举止上。 “沉浮,你有什么事儿,快点儿说!”纳兰德看到纳兰沉浮今日的表现极为的不满意。 心里十分的奇怪,之前在老夫人面前时,纳兰沉浮表现的不是十分的懂事,进退有度,知晓分寸。 怎么到了王爷跟前就这般的不懂规矩,而且还穿成这副鬼样子。 纳兰沉浮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立即憋屈着一张脸,十分委屈的说道:“父亲,你要为沉浮做主,妹妹自个儿画了一幅墨北王爷的画像,却硬说是沉浮画的,硬说沉浮对墨北王爷有钦慕之情!” 纳兰德听到这,便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墨北王爷。 墨北王爷从不让人画画像的事情,宫里的人都知道。 谁要是没有经过墨北王爷的同意擅自画了王爷的画像,轻则身亡,重则全家灭口。 “你胡说什么?”纳兰德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希望纳兰沉浮将这句话给改过来。 但是显然纳兰沉浮听不懂还一再的解释:“父亲,沉浮真的没有私自画墨北王爷,沉浮知道妹妹画墨北王爷画像的事情,还是无意间从门外听到的,当时妹妹也是想去安慰一下妹妹,但是谁知道听到了妹妹那番话……” 说着说着纳兰沉浮竟然还十分委屈的苦了起来,抱着纳兰德的大腿说道:“父亲,你真的要为沉浮做主啊,妹妹这分明就是不想嫁给墨北王爷使用的招数,就是想要沉浮替妹妹嫁过去!我还听到妹妹说,她得罪过墨北王爷,要是嫁过去绝对活不了,所以她就是想尽办法也要让沉浮代替她嫁过去,父亲,沉浮知道沉浮是庶出,没有资格要求什么,但是请父亲不要那么做,沉浮真的不想死!” 第119章 演戏 纳兰沉浮是越说越伤心,甚至因为哭的太厉害的缘故,竟然让话说得有些路唇不对马嘴,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听出了纳兰沉浮所说的意思。 纳兰德很想让纳兰沉浮不要在说下去,但是纳兰沉浮显然就是听不懂。 “你母亲不是说云舒对王爷一见倾心吗?还非王爷不嫁的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纳兰德看了一眼王爷沉声问道。 “那都是云舒骗你们的,沉浮亲耳听见云舒说她得罪过墨北王爷,根本就从未想过要嫁给墨北王爷,云舒明知道墨北王爷不喜欢别人私自画王爷的画像,却还是偷偷的找人画了,等画好了之后便准备让人偷偷的放到沉浮的房里,云舒到底想要怎么做,沉浮不知道,沉浮听到这些的时候就已经吓傻了,回去想了一夜才想到来找父亲做主。”纳兰沉浮现在这个傻傻的样子,真的让人怀疑不了。 而纳兰沉浮说纳兰云舒之前得罪过墨北王爷的时候。 钟离瑾瑜的嘴角便微微的翘起,看来那个人是纳兰云舒没有错。 她为了不嫁给他,竟然还想要让自己的妹妹待嫁过去! 虽然纳兰沉浮没有将纳兰云舒的意思说明,但是墨北王爷也差不多猜到了纳兰云舒就是这个意思。 估计到时候纳兰云舒便以这个画像做要挟,如果纳兰沉浮不同意替她出嫁的话,那么她将这件事说出去。 然后贪生怕死的纳兰沉浮一定会同意代替纳兰云舒嫁过去。 到时候等他回到边塞,知道这个纳兰云舒是假的时候,想回去就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纳兰德本身就很不情愿将纳兰云舒嫁给他。 恐怕这件事,纳兰德也参与了其中。 即便他到时候发现了,在回去追问的时候,纳兰德却一口咬定纳兰沉浮便是纳兰云舒,想要将一个人变丑很容易,再说两个人本就长的相似,画画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却被纳兰沉浮提前发现了。 还跑到纳兰德的面前要求做主。 墨北听着在心中不由的颤笑,对着纳兰沉浮说道:“纳兰小姐,云舒私自回本王画像的事情,本王不会追究,你大可放心,明日本王便会派人来接纳兰云舒回边塞,到时本王也不会接错人!”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放开了纳兰德的大腿,转而对着墨北王爷一个劲的磕头:“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纳兰沉浮一边儿磕头,却还是很贪婪的欣赏着钟离瑾瑜的美色。 纳兰德想要说什么:“王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待老臣问过云舒之后……” “本王都已经说不会追究令媛的责任了,至于她以前得罪过本王的事情,本王也不会追究,毕竟她是丞相的千金!”墨北王爷却不给纳兰德说完的机会,说完便拂袖而去。 纳兰德想要追上去却被墨北王爷的侍卫拦了回去。 纳兰沉浮跪在地上,流忧眼泪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在外等候的纳兰风繁看到墨北王爷走出来,连忙蹒跚的走到墨北王爷身前跪了下来:“王爷,臣子有一事儿相干!” 墨北王爷淡冷的看了一眼,便说道:“说!”语气简练而又冷厉。 “王爷,你可知道,纳兰沉浮仗着和纳兰云舒有着相似的容貌,去了大湾之后故意化妆成纳兰云舒的样子,然后接近王爷……”纳兰风繁身体有病,说话的语速明显很慢。 但是等纳兰风繁说道这句的时候,钟离瑾瑜很显然没有心思在听下去了。 摆了摆手手,没有让纳兰风繁继续说下去,却只是冷冷的俯视着纳兰风繁:“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纳兰德维为了阻止这场婚姻,可谓真是无所不用极。 先前那个是让纳兰沉浮代替纳兰云舒出嫁,现在这个却成为了纳兰沉浮故意化妆成纳兰云舒的模样接近他! 这其中的关系还真是够复杂的! 纳兰风繁愣在那里,这个时候找纳兰蓝他们来作证,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纳兰风繁却依旧硬着头皮说道:“这些都是纳兰沉浮随行的侍卫说的,这些人王爷也都见过。” 钟离瑾瑜却冷冷的扯动了下唇角:“不要在来挑战本王的耐心,欺君之罪你可担待得起?” 这些话如果真的是纳兰蓝他们所说的话。 那么他们在明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怎么敢同纳兰云舒联合起来,将洛桑放跑呢? 如果不到了一定的忠贞程度,谁敢去招惹他? 既然纳兰蓝他们对纳兰云舒的忠心程度已经超越了生死,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纳兰风繁。 这不是一个阴谋是什么? 这肯定是纳兰德事先都设计好了。 兴许纳兰德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但是比起牺牲嫡女,纳兰德更愿意牺牲一个庶女。 所以便由此在他面前上演了这一出。 准备当着他的面来一个大掉包! 可是在万事俱备的时候,竟然被纳兰沉浮发现了。 或许那个纳兰沉浮不是真的蠢,而是在用蠢救自己的命! “王爷,臣子说的话句句属实!”纳兰风繁见墨北王爷全然不信,有些着急,心绞痛便也开始发作。 纳兰风繁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撑在地上,神情十分的痛楚。 但是钟离瑾瑜显然没有兴趣在听纳兰风繁说下去,刚准备离开,纳兰风繁便疼得晕了过去。 纳兰沉浮一直目送着钟离瑾瑜走远,这才从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先入为主,贼喊捉贼? 纳兰沉浮可谓是将这个成语的意义发挥到极致。 不论是谁,都会想到,对于一个嫡女,一个庶女,换做是谁,选择牺牲的都会是庶女。 而钟离瑾瑜自然十分清楚纳兰德是不情愿将纳兰云舒嫁入墨北王府。 所以自然会甩一些小花招。 纳兰沉浮利用的便是钟离瑾瑜这样的心理。 “快去找大夫!”阿祥抱住纳兰风繁不停颤抖的身体,大声的叫道。 纳兰德看到这个情景,忽而脸色铁青的转过身,似是明白了什么。伸手便朝纳兰沉浮的脸上狠狠的打去。 但是这次,纳兰德却扑了一个空,纳兰沉浮的身形微微的一闪,纳兰德的手边落了个空。 刚才的愚蠢和笨拙在这个时候全然又变回了睿智聪慧。 纳兰沉浮嘴角漫着淡淡的笑容:“父亲,沉浮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如果父亲怀疑沉浮说的话,大可让人去搜云舒的房间!” 纳兰沉浮的下巴高高的抬起,对于纳兰德的威视,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很想让纳兰云舒死吗?”纳兰德怎么会不明白钟离瑾瑜,他嘴上说着没事儿,不会追究,但是等到了边塞,那里便是他的势力范围,纳兰云舒是死是活全凭墨北王爷的心情。 纳兰沉浮却反击道:“纳兰云舒将祖母心爱的舞衣弄坏,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家规,本就罪无可恕!” 纳兰德听到这句话狠狠的捏紧了拳头:“你今天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墨北王爷听的!” “对,沉浮就是故意的,同时,我也是在告诉父亲你,纳兰云舒不是不可取代的!”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一字一句的说:“我曾近跟你说过,云舒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纳兰沉浮说完,便从纳兰德的身旁离开。 纳兰德捏紧了拳头,眉头紧紧的皱着…… 他本可让人将纳兰沉浮关起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儿,他却没有说出来。 纳兰沉浮已经非当初的纳兰沉浮了。 她比纳兰云舒的心计城府还要深,也更有野心。 而如今纳兰云舒即将嫁入墨北王府,预示着纳兰云舒对他再也没有任何用处。 而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能够代替纳兰云舒进宫的人。 纳兰沉浮能用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墨北王爷骗过去,就已经说明纳兰沉浮的能力。 她现在是唯一能够替代纳兰云舒的人选! 这样想着纳兰德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 整个两个时辰过去,梳洗打扮一新的纳兰云舒迈着最优雅的步伐,脸上画着最精美绝伦的妆容,身上穿着比彩虹还要美丽的衣裳,朝大厅走去。 每走一步,心中的期待便多了一分。 甚至浮现在脸上的笑容便多了一分。 但是等纳兰云舒到大厅的时候,却得知墨北早已经走了。 而纳兰德仍旧坐在位置上,眉头深锁着。 当即纳兰云舒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父亲,王爷什么时候走丢的?” 纳兰云舒是又急又气,却也只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挑三拣四一直弄到现在的话,恐怕就能见到墨北王爷一面,即便是偷偷的也好。 纳兰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日墨北王爷便接你去边塞!” “什么?这么快?”纳兰云舒听到这十分的惊讶,可谓是又惊又喜。 “是,到了中午所有的聘礼都会送过来,而定亲宴,王爷的意思是到边塞去办,而成亲便回京都来办!”后面的几句话,钟离瑾瑜没有说,是纳兰德自己加上去的。 他很清楚纳兰云舒这一去,就不可能再回来。 纳兰云舒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十分的高兴,但是却又有些怅惘,觉得这也太过匆忙,草率。 但是仔细想想墨北王爷速度如此之快,不就说明他就越发的在乎自己吗? 第120章 画像 纳兰德看着纳兰云舒暗暗高兴的面容,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偷偷的找人画了王爷的画像?” 纳兰云舒惊到,她谁都没有说,而且画好了之后也藏得十分的仔细,到底被谁知道了呢? “云舒,回答我是不是?”纳兰德见纳兰云舒的表情,连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便破灭了。 看来纳兰沉浮说的是真的,纳兰云舒真的画了墨北王爷的画像。 “是,父亲你怎么知道的?”纳兰云舒无奈只好承认,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说。 纳兰德摇摇头,心中对纳兰云舒的最后一抹希望也放下了。 一个为情所痴的人,怎么能够让进宫呢? 一旦喜欢一个人,一贯的冷静小心谨慎便也随之不见了。 明知道留有墨北王爷的画像是死罪,但是纳兰云舒竟然还执意如此。 可见当初他是真的看错了人。 纳兰沉浮在这件事情,要比纳兰云舒谨慎的多了! “在这个府中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的住我的?你真心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只是希望你到以后不要后悔!”纳兰德十分无奈的说着。 “父亲,你放心云舒是不会后悔的!”纳兰云舒对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十分的了解,她总有办法获得墨北王爷的宠爱,哪个皇子不会觊觎皇位,那个男人不想成为人上人?拥有着这景色秀丽的江山? 从小到大她学过的东西,母亲教过的手段,她将会全部都用在墨墨北王爷的身上。 她相信以她的手段和美貌足够能征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小姐,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是墨北王爷相信二少爷的话怎么办?”灵凡跟在纳兰沉浮身后,还有些后怕的拍着胸脯说道。 纳兰沉浮却是一脸的宁静:“是太险了,如果二哥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晕过去的话,恐怕是过不去了。” 纳兰沉浮虽然侥幸,但是却似乎早已经看淡了这一些。 直到今日她也总算明白了墨北王爷在刚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会说要娶她。 因为钟离瑾瑜开始行动了,也开始学会拉拢势力了。 娶了纳兰云舒这样的嫡女,难道还怕纳兰德在这方面不支持钟离瑾瑜吗? “那太好了,明天就再也不需要在见到二小姐了,受她的气受了这么多年!”灵凡听到这也是如释重负般的说。 但是纳兰沉浮的眸光却十分的深沉,似乎这一切来的也太过平静太过安逸了吧? 而且真的是一点儿阻力都没有。。 早上墨北王爷刚回去,钟离枫便在下午登门造访了,而这一次还是和大哥纳兰风华一道回来的。 纳兰风华的学业完成的比较出色,但是太过勤奋,在医学院上过一天课之后,竟然对医学产生了好奇心。 而且也正想着家中还有一个久病不愈的弟弟,所以纳兰风华原本可以在府中安逸的过着他大少爷的生活,然后等着朝廷中的职位下来。 但是纳兰风华却一刻也没有闲着,而且比平时回府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两人去拜访了老夫人之后,便直奔东篱院而来。 东篱院毕竟是内院,女子的闺房。 男子自然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 纳兰风华便带着一盒皇宫中的甜点儿,进去拜访。 纳兰沉浮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困倦,从大堂回来时,便躺在穿中休息。 小唐来禀报的时候纳兰沉浮还在酣睡,小唐刚准备将纳兰沉浮叫醒,但是就被林幽拦住了,像小唐摇了摇手。 之后自己便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将宣纸上的内容拿给了大厅等候的纳兰风华看。 纳兰风华看到林幽的时候,神情俨然是带着一丝吃惊的,宫中各色各样的美人,纳兰风华是真的见多了。 就是纳兰云舒这样的美人,纳兰风华也是见得不少。 可是见到林幽的时候还是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林幽这种类型的美真的在美人算是极少的了。 就像一朵冰清玉洁的梅花放在争先斗艳的牡丹花中一般。 牡丹花是各有各的美,但是却美的相同,而这一支清冽的梅花放在其中,却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就是因为她的不同。 林幽将手中的纸举起来给纳兰风华看。 林幽的字体和她的模样一般十分的大气,甚至带着一丝盛气凌人的味道。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小姐正在休息,请大少爷稍后在来拜访!” 语气硬硬的,冷冷的,丝毫没有作为一样该有的卑微。 纳兰风华有似好奇,忍不住多打量了林幽一眼,便说道:“你……为何不说话?是不能说吗?” 林幽点点头。 纳兰风华听后直直的叹了一声可惜。 而林幽也准备退出去。 但是纳兰风华却将欲走出去的林幽叫住了:“看你的年纪应当过了及笄之年,怎么还会待在这府中?” 一般府中的丫鬟都是要等二十岁之后才可以嫁人,若是嫁了近了便也可以继续服侍原来的主子。 林幽看着纳兰风华,一双冷艳的眸子十分的冰冷,就这样看着纳兰风华不说话。 纳兰风华也似乎知道林幽不能说话,便轻敲了一下头说道:“也是,你不能说话,不过,女子很少能有识字的,看你的样子,你之前的家世应该还不错吧?” 纳兰风华似乎对林幽很有兴趣,很想多说几句话。 灵凡走进来看着纳兰风华正跟着林幽说什么,连忙走过去行了个礼:“大少爷,林幽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奴婢吧?” 林幽见到灵凡来了,便直接的转身走人了。 纳兰风华想要叫出声,但是话到了嘴边儿便又变成了:“这刚才的婢女,是何时收入府中的?丞相府中似乎不收有残缺的下人!” 灵凡看了一眼林幽的背影回到:“大少爷,这是奴婢的远方表姐,曾近是位小姐,只是家道中落,一夜之间失去了挚亲,所以便来府中投奔奴婢的,小姐见着可怜又是奴婢的亲戚便将表姐收在房中了,表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表姐从小念过几年书,也能和小姐正常的交流。” 纳兰风华听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温和:“你表姐也真是个可怜之人,原本小姐的身份一下成了奴婢!” 灵凡附和着点点头,说道:“大少爷,刚刚小姐醒了,马上就过来,奴婢给你沏杯茶!” 灵凡说走了下去。 纳兰沉浮走进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十分的素雅甚至是简单,乌黑的头发上简单的用一根簪子插着,两缕秀发从耳后垂落在眼前,这样看上去倒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大哥,你今日怎么回来了?”纳兰沉浮看到纳兰风华露出一个笑容。 纳兰风华是纳兰家她唯一不排斥的人。 纳兰风华看到纳兰沉浮眼光便立即落到了纳兰沉浮身后的林幽身上。 林幽也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婢女应该有的样子,就这样抬着头,眼睛毫无顾虑的看着前方,如果和纳兰沉浮并排站在一块儿,俨然就是两位千金大小姐,一个温婉如水,一个飒爽英姿。 纳兰沉浮看到纳兰风华的眼光有些不对劲,便又再次叫了一声。 纳兰风华这才将目光给收了回来,随即便有些局促的说道:“沉浮,大哥这次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纳兰沉浮轻轻开启了一个唇:“大哥,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上次大哥和七皇子立的赌约吗?大哥输了,原本是想将红狼送给七皇子的,可是红狼有了主人,这事情便作罢了!” “那七皇子这次要的赌约是什么呢?”纳兰沉浮听到纳兰风华这么说,便大致的猜到了一半儿。 纳兰风华看着纳兰沉浮回答的也很轻松,但是却带着一些内疚:“其实也很简单,七皇子只要求沉浮你能和七皇子共进晚餐,然后顺便用树叶吹奏一曲,就是沉浮你在宮宴上表演的,上次在宮宴因为医学院的事情,大哥没有去……想想还真的是挺内疚的!”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华稍稍有些成熟脸上的稚嫩笑容:“大哥,沉浮答应你。” 如果这件事七皇子自己来找她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但是纳兰风华不一样。 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对他好。 在她的生命中,和她素不相识,没有多少深交,从未欺负排挤过她的人,也就只有纳兰风华和二皇子了。 纳兰风华很显然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竟然这么快的同意,立时有些像小孩子一般兴奋:“沉浮,你能答应就好!” 说着便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这是沉浮你最爱吃的甜点儿,宫廷御用的,我特意带了一些回来!” 甜食纳兰沉浮早就不喜欢了,可是纳兰风华却是真心实意送给她的。 纳兰沉浮点点头:“大哥,你有心了。” 灵凡端上沏好的茶给纳兰风华,纳兰风华在捧起茶杯时,眼神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林幽,之后又快速的离开。 纳兰沉浮坐在对面,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林幽的反应。 纳兰沉浮必须承认林幽给男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征服。 纳兰云舒给男人的感觉则是保护。 一个是征服一个是保护,这两者相距的察觉很大。 第121章 叙别 “大哥,云舒明天就要跟墨北王爷回边塞了,你回来的时候去看过云舒了吗?”纳兰沉浮忽然问道这个问题。 她觉得墨北王爷不可能明日就走,这时间真的太过匆忙,而且圣旨到现在也还没有下。 大夫人已经在去给云舒准备定亲的嫁妆,虽说纳兰云舒只是定亲,只要收了王爷的聘礼,之后在给个回礼便可了。 等在成亲时还有一年时在准备嫁妆也不会迟。 但是大夫人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准备,什么都是新定制的,而且全都采用最好的! 一颗金龙珠都要从达瓦运送过来。 可谓是十分的铺张。 而纳兰德与老夫人也任由着大夫人去。 大家几乎心里也都差不多能预示到,这些嫁妆到时候未必能用得上。 大夫人这么做也无非是想图个心里安慰吧。 说道这个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纳兰风华,便有些难过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去:“哎……我原本以为云舒将来一定是要进宫的,即便不进宫也能寻个如意郎君,但是……” “对于女子来说嫁给喜欢的男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纳兰沉浮安慰着说。 “但是,她怎么能喜欢上墨北王爷?墨北王爷从小生就那妖孽般的面容,从小到大不知迷惑了多少女子,可是那只是一副皮囊,现在人人说道墨北王爷都十分的畏惧,可是云舒却反倒还要嫁过去,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劝说云舒,可是云舒哪里听得进我的劝啊!”纳兰风华觉得十分的惭愧。 纳兰云舒是他的亲妹妹,明明知道眼前是万丈悬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大哥,你也别这么想,或许墨北王爷也对云舒有意呢?你想想云舒生得如此绝色,哪一个男子不爱?”纳兰沉浮说着,其实心里却是在想,换做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是对绝色的纳兰云舒疼爱有加,但是显然钟离瑾瑜与正常的人不一样。 钟离瑾瑜和浅妃的婢女之间真是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而且她绝对相信,钟离瑾瑜的几任王妃的死都和勤惜文有着很大的关系! 纳兰云舒自诩高贵身份,在府中更是享受着不一般的待遇,,要是到了墨北王爷府,看到墨北王爷如此呵护勤惜文,肯定是愤恨交加。 纳兰风华却依旧摇着头:“云舒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再说边塞那样的生活,她哪里能受得了?我刚刚从青鸾院出来的时候,便听到母亲交代着纳兰云舒一些事情,云舒在临走时还跟母亲提出,她想让母亲将表姐接回纳兰府居住,也了了母亲的思女之情!” 纳兰沉浮听到这,微微的低下头,然后问道:“大哥的表姐可是鞠媛媛?” 纳兰风华点点头:“表姐这些年一直都在住在江秀镇,也不知脾性改掉了没有!” 纳兰沉浮却淡淡的说着:“这皇上要是不同意的话,表姐也是很难回来的吧?” 当初鞠家可是千求万求才能保住鞠媛媛的一条命,恐怕皇上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让鞠媛媛在踏入京都,除非是鞠媛媛死了。 “云舒说她会有办法让皇上同意!我觉得也是,毕竟让云舒嫁给墨北王爷,皇上多少是有些亏欠纳兰家的!”纳兰风华如实的说着。 纳兰风华说的也着实没有一点儿错,纳兰德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奉献了二十年,前前后后立下了不少功劳,而鞠家虽然已在衰败,但是鞠老将军可谓是为大明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纳兰云舒如果这么要求的话,皇上也不会反对。 “那要是表姐回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在缠着六皇子!”纳兰沉浮说着这些疑问。 鞠媛媛十分的偏激,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对,就是一定要得到,并且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鞠媛媛的意念那么的执着,恐怕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皇宫纠缠六皇子吧。 那到时候六皇子可是又要受苦了。 “这个……估计皇上早已经有了打算,南边儿出了水患,现在不是很严重,但是到了冬日,一下雪便是整日整日的下,到了夏天冰化的时候,便会产生严重的水患,所以皇上有可能会派六皇子前去治理,未雨绸缪!只求将灾情降到最低,想要杜绝是不可能的!”纳兰风华犹豫了片刻才说道。 纳兰风华****夜夜都在皇宫中,所以对于朝廷中的事情也知晓的不少。 纳兰沉浮听着连连点头:“若是六皇子不在,那表姐也无处可闹了!” 纳兰风华点点头:“哎……我也希望表姐这次要是回来,安安分分一段时日,在找个人嫁出去也不难!” 纳兰沉浮抿了一下口茶,笑容隐在唇边儿。 鞠媛媛若是能回来的话,怕是她的劣行不会改,反倒会闹得更加的凶。 而且纳兰云舒竟然让鞠媛媛住到丞相府中,可想而知纳兰云舒的目的是什么了。 最终纳兰沉浮答应纳兰风华便在今日同七皇子吃上一顿晚膳,只不过需要先珍得老夫人的同意。 纳兰风华出了东篱院便又直接去了梨花院。 老夫人的身体是越来越好,皮肤也是越来越细腻,也不知是听信了颜大夫说的话,还是老夫人对纳兰云舒和纳兰沉浮的事情不太想管。 丞相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一直都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纳兰风华过来说的时候,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云舒和沉浮两个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云舒从小懂事儿,乖巧十分的惹人喜爱,我也是十分疼爱云舒的,只是云舒近些日子的行为和做的一些事,实在让我寒心,云舒想要嫁给墨北王爷,我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心疼云舒的,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我也只希望沉浮能嫁给好夫婿!” 老夫人这么说,自然是默许纳兰沉浮,并且似乎对七皇子也十分的满意。 七皇子尽管身份卑微了一点儿,但是到底是皇室中的人,纳兰沉浮若是嫁了过去,定然也亏待不了她。 总的来说七皇子和纳兰沉浮还算是门当户对。 纳兰风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七皇子,并且还由衷的说:“祖母对七皇子和沉浮的婚事儿还是很看好的,我也相信七皇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绝不会让大妹失望!” 纳兰风华对钟离枫极为的信任。 也未纳兰沉浮高兴。 在他认为能被钟离枫看上,也算是纳兰沉浮的一件幸事儿。 七皇子温润如玉的笑着,便将晚上的约会地点儿定在了千柳湖的画舫中。 东篱院中,灵凡几乎将纳兰沉浮所有的衣服首饰全都拿了出来,但是挑来挑去都觉得不满意。 “人家二小姐有几百件的衣裳放在那可以挑,而小姐你传来穿去就只有这几年,不是七皇子见过的,便是太过素,又或者是太旧了!”灵凡看着林幽手中抱着的一堆衣服嘟囔着。 “灵凡,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两?”纳兰沉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之前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承诺过,会将之前一直替纳兰沉浮保管的银两全都用在纳兰沉浮的舞衣上和首饰上。 而也确实如大夫人所说,真的将纳兰沉浮历年来所有的例银都用在了舞衣上。 而且显然那些例银中还有大夫人自个儿掏腰包贴的。 但是等纳兰沉浮从宫中回来之后,大夫人便派人过来以这件舞衣日后当陪嫁为由,重又将舞衣给拿了回去。 那也就是说纳兰沉浮的身上也就只有上个月所发的例银。 但是那几两银子显然是不够生活开支的。 平时打赏下人都是不够的。 灵凡想了想:“我们出门前,老夫人倒是给了不少银两,只是我们在大湾时花的也差不多了,现在也剩不了几个银子了,小姐,你要银子有什么急事吗?” 庶出的大家闺秀便是这样,生活开销一切都来源与府中,府中给多少,便拿多少,送什么便拿什么。 而每个月的月例连盒胭脂都买不了多少。 “母亲早就通知秀娘制作冬日的衣裳,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瞧见秀娘到院子里来量我的尺寸!”纳兰沉浮轻叹了一口气说。 她似乎已经预示到了什么。 之前大夫人还在她面前装着慈母,但是显然这次是真的将脸皮给撕开了。 灵凡想着觉得也是:“那过会儿奴婢去秀娘那催一催吧?小姐的身体还在长,总不能还穿去年的尺寸吧?”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我担心是接下来的事情!” 纳兰云舒一走,大夫人肯定是不会对她手软,明着来不成,暗着来或许也不成,那大夫人便只好搞些小动作,让纳兰沉浮过的不痛快。 到时候老夫人要是问起,大夫人随便找个人推脱了就是。 “接下来什么事啊?”灵凡担忧的问道。 林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纳兰沉浮的肩膀上,之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意思好像在说还有她!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严肃的林幽,玩笑道:“怎么?你是想再去做杀手?” 林幽听到纳兰沉浮这句玩笑话,却摇了摇头。 第122章 单独聚餐 纳兰沉浮抿着唇,继续摇着头说道:“好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我自由办法,灵凡你就随便儿拿一件衣裳给我穿就是,不需要那么隆重!” “那怎么行?小姐你可是去和七皇子单独用餐啊!”灵凡惊讶的捂住嘴巴。 哪有像小姐这样不注重自己仪表的。 “反正就这几件,总不能将衣裳剪开了拼奏成一件衣裳吧?时间来不及了,灵凡你就快点儿给我梳头吧!”纳兰沉浮嘴上说的很轻松,但是心中却十分的沉重。 对于钟离枫,她真的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将头上尖细的簪子捅进钟离枫的胸口。 和他每一次的交集,都让她恶心。 让她痛楚,难过,就像是有一只铁钩在她心底挠一般,十分的难受。 但是她只能忍耐! 纳兰沉浮刚说完,关好的门却一下被人重重的踢开,徐妈妈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人不由分手就将给纳兰沉浮梳妆的灵凡拉到了一边儿,其中一个老妈子想要来拉林幽的时候,却被林幽恶狠狠的打掉了手。 徐妈妈怒目的抬着下巴,说道:“大小姐,大夫人有请!” 纳兰沉浮稳坐在铜镜前,不用想,纳兰风繁定然是将事情告诉了大夫人。 轻轻一笑,纳兰沉浮十分平静的说道:“徐妈妈,劳烦你回去告诉母亲,今日我和七皇子约好了在千柳湖赏灯游船,对诗,唱曲,还有一会儿七皇子派来的马车便回来接我,我要是去迟了,不就惹怒了七皇子了吗?” 徐妈妈听到纳兰沉浮一点儿畏惧的神情都没有,当即将粗壮的手臂一插:“大小姐,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没有经过大夫人的同意,你就这样……” “自然是经过老夫人的同意的!”纳兰沉浮还没等徐妈妈说完,便沉声说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纳兰沉浮的双眸已溢满了冰冷的气息。 徐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大小姐,你还真是……” “真是胆大妄为吗?母亲在忙着替云舒置办嫁妆不方便打扰,那我只好去和祖母说明!”纳兰沉浮慢慢的转过头,神色冷峻的看着徐妈妈:“母亲若是有事儿找我,便等沉浮回府之后再说!” 说完纳兰沉浮便又转回身去,说道:“灵凡,梳头,林幽将衣裳准备好!” 徐妈妈见到纳兰沉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两眼中冒着凶光,但是有着七皇子这样的挡箭牌,徐妈妈又无可奈何,只好悻悻的领着人重又回去。 路过的桌椅板凳被徐妈妈狠狠的踢了一脚,连关门的声音都十分的重。 这个时候小唐才十分害怕的走进来小声的说道:“小姐,徐妈妈来的太过突然,奴婢不敢阻拦。” 灵凡却转过身狠狠的看着小唐:“这里是东篱院又不是大夫人的院子中,你连个门儿都看不好,还想升为一等丫鬟?” 小唐被灵凡这么一凶,差点儿眼泪掉了下来。 灵凡看到小唐这样便又心软了下来:“下来要是再有人这样,你便直接进来禀报一声!” 小唐听后点点头,便一抽一抽的出去了。 等门关好之后,灵凡脸上的怒气俨然变成了惶恐:“小姐,你说大夫人是不是知道了啊?” “知道了那又如何?明日纳兰云舒就要出嫁了,纳兰云舒还敢悔婚不成?再说大夫人也是个聪明人,现在是断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和祖母!”纳兰沉浮分析的头头是道。 她早去,晚去都无所谓。 “那要不要我去和纳兰蓝他们说些什么?灵凡跟在纳兰沉浮跟前也算是精灵了不少。 “需要说什么,还需要我们教吗?恐怕这四个人已经在大夫人那里了!”纳兰沉浮给自己戴上淡紫色的圆环耳坠,在脸上轻扑了一些粉。 林幽看着纳兰沉浮戴上了淡紫色的耳坠,自然便挑了一件儿素雅的描金曳地白鸟裙。 灵凡看着便给纳兰沉浮梳了一个带着几许仙仙味道的发型,别了几朵淡雅的花朵。 纳兰沉浮走进幻色的画舫时,钟离枫已经端坐在了里面,手中握着青瓷的圆烟味酒壶在给自己倒酒,画舫布置的极为压制,楠木打造的方桌上放着几道赏心悦目的小菜,还有几道样式别致的甜点儿。 钟离枫也没有穿得有多隆重,似乎和纳兰沉浮一样比较偏重淡雅,藏青色的花纹长服穿在钟离枫修长的身体上自由一股高贵气质流露而出,且十分的亲切。 见到纳兰沉浮走进来,钟离枫忙站起了身,温润如水的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低下头对钟离枫行了个礼,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眉宇间竟是疏离。 “纳兰小姐,既然答应我来与我共进晚膳,是否也代表纳兰小姐对于我们的婚事儿不反对呢?”钟离枫的语调很轻柔,就像一个七岁的孩童在问你问题一般,十分的暖人。 纳兰沉浮却将眼光落在了桌上:“这些都是七皇子准备的?” 钟离枫看了一眼说道:“为你准备的!” 纳兰沉浮没有笑继而继续说道:“七皇子你应该不单单是来询问我的意见那么简单?这婚事儿岂是我能做主的?” “你既然能来,就说明丞相不会反对!”钟离枫十分的有自信。 看着纳兰沉浮在橘黄色烛光下的面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浓郁:“纳兰云舒明日就要跟着三皇兄去边塞了,你心中的仇也算报了!” “此话怎么说?七皇子不会认为,没有了纳兰云舒,沉浮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儿吧?”纳兰沉浮反问着钟离枫。 看着钟离枫的眼神十分的疏离平淡,但是只有纳兰沉浮知道她对钟离枫是有多戒备。 “这是酸梅酒,你应该喜欢喝,且不会醉!”钟离枫看了一眼,便拿起酒壶给纳兰沉浮到了一杯。 “七皇子想的真是周到!”纳兰沉浮却没有去接。 “当初你说的话,还算话吗?”钟离枫见纳兰沉浮不接,便将酒杯放下,看着纳兰沉浮的神情十分的认真。 “七皇子,沉浮当初说的话,你便当做是一个玩笑吧?”纳兰沉浮抬头,嘴边儿的笑容越发的淡儿,但是神情却也十分的认真。 “纳兰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钟离枫似乎有些听不懂。 “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沉浮是个女子!”纳兰沉浮淡淡的看着钟离枫。 钟离枫的脸上还是刚才那边的平静,没有因为纳兰沉浮说的这句话,皱一下眉头,反倒语气还是那般的轻松。 “这么说,你只是在利用我?”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如黑曜石一般黝黑的眸光直直的看着纳兰沉浮。 “七皇子,沉浮利用了你什么?”纳兰沉浮反问。 钟离枫沉默了片刻,将杯中泛着黑红色的酸梅酒一下喝完,随后嘴边儿绽放出一朵如罂粟花般的笑容:“你是不是认为,我特别的好说话!” 纳兰沉浮摇头:“七皇子是个有脾气的人,沉浮知道,只是七皇子,沉浮的确不愿意到七皇子的身边儿去!” 纳兰沉浮说的话很慢,语调也算是很轻。 但是待纳兰沉浮说完,钟离枫放在桌子上的手,便一下抓住了纳兰沉浮的手臂,绯红的唇畔裂开一个笑容:“是不是你原本想利用我报复兰若雪,但是你得知兰若雪现在病重,不需要你动手的时候,你便反悔了?” 纳兰沉浮没有挣脱钟离枫的束缚,只是脸上淡淡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冷凝:“七皇子应该听过一句谚语,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还在小人的前面儿!” 纳兰沉浮说完便想甩袖离去,但是钟离枫却抓得十分的紧。 一时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都实为的锋利,谁也不输谁。 忽而钟离枫便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认为你想走就能走吗?” “七皇子不会是想用什么卑鄙的办法让沉浮留在这吧?”纳兰沉浮却没有半点儿害怕的意思。 “你觉得你和我在画舫中待上一夜,你的清白还会在吗?”钟离枫面对纳兰沉浮这样说,却也不生气。 “七皇子,你若是有这个本事儿最好!”纳兰沉浮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一脚便将桌子给踢翻。 钟离枫微微的闪了身,桌子上的点心,菜肴,酒水这才没有泼到钟离枫的身上,正当钟离枫想要将纳兰沉浮拉扯过来的时候。 便听淡粉色的帷幔外,发出一串焦急的声响:“着火了,着火了……” 声音刚说完,帷幔便被掀开,容霖走进来对着七皇子焦急的说道:“七殿下,画舫的船尾突然着火了,火势还不小,你快和属下离开吧?” 钟离枫听到这边立即明白纳兰沉浮会无端踢翻桌了,温润的眸光此刻变得寒光凛凛:“看来你早有准备!” “七皇子,你是想等火烧到了船舱,你在放开我吗?”纳兰沉浮面对钟离枫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的害怕。 钟离枫却没有任何打算放开纳兰沉浮手臂的意思,抓着纳兰沉浮的手,便准备直接走出画舫。 画舫已经滑到了湖中心,周围没有几艘游船了,漆黑的湖中心,连一盏许愿灯都没有。 但是随着火势的增大,漆黑的湖中心一下被这火势照亮。 在钟离枫准备将纳兰沉浮拉出船舱的时候,整个画舫开始剧烈的晃动。 好似在水下面被人牵扯住,使劲的摇晃一般。 而且晃动的幅度还十分的大。 钟离枫拉着纳兰沉浮的手也因为晃动的太过厉害,还没有办法松开了。 容霖画舫的帷幔说道:“七皇子,我下去看看!” 钟离枫却制止住容霖:“别下去!” 第123章 跳入湖中 而就因为这一不留神,在画舫一个剧烈的晃动下,纳兰沉浮直接跳入了湖中。 钟离枫想要去拉,但是却只是抓住纳兰沉浮的一角衣裙。 容霖见这样便准备跟着跳下去。 “别跳,这湖水里有人,你对付不了!”钟离枫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纳兰沉浮早就安排好的。 而他却没有一点儿准备,身边儿只带了容霖一个人。 而纳兰沉浮从来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她答应和他共进晚膳,并不是代表她会到他身边来,而是在告诉他,他被她耍了。 钟离枫看着漆黑的湖水中倒映着旺盛的火势,双手捏得十分的紧。 等纳兰沉浮跳下去的一瞬,整个画舫便没有在晃动了…… 灵凡守候在一艘渔船当中,焦急的看着水下的情况,忽的一下平静的水面一下冒出巨大的泡沫。 纳兰沉浮浑身湿漉漉的从水中钻出来,牙齿都微微的打着颤,灵凡将水中的纳兰沉浮拉上来。 赶紧就将披风给披到了纳兰沉浮的身上。 当纳兰沉浮进入船舱之后,林幽便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灵凡看着林幽:“七皇子没有追来吗?” 林幽摇摇头。 灵凡看了一眼漆黑的湖水,便让林幽在外边儿守着,自个儿也进到了船舱里面儿。 不一会儿纳兰沉浮换好干净的衣裳,将头发用火烘干之后,便直接学着男子的样子,将头发全部都盘了起来,在加上身上穿的本就是黑色的男子长服。 “小姐,你穿成这样怎么回丞相府啊?”灵凡说道。 纳兰沉浮却看着灵凡:“何不趁这个时候好好的在京都好好逛一逛?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纳兰沉浮倒是一脸的轻松,但是灵凡却是十分的焦急。 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和七皇子见个面,小姐非要弄出这一出来。 “也好!”林幽却满口同意。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等七皇子回来之后,肯定回去城西府的!”灵凡激动的说着。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而林幽也看着纳兰沉浮。 灵凡却看出了,这两个人明显是有什么时期在瞒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时期瞒着奴婢?”灵凡跟在纳兰沉浮身后追问着。 而纳兰沉浮却不语。 在回头的时候林幽却又不见了。 纳兰沉浮朝着集市中走去,而灵凡便也只好跟着走上去。 灵凡怎么问,纳兰沉浮却也神秘都不说,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浮现出放荡的笑容,神情十分的轻松。 走到京都第一名楼的时候,纳兰沉浮略微停了一下,便一下被站在门口的莺莺燕燕给围住了。 那嗲嗲的声音真是不嗲死人不偿命,在加上身上那厚重的香粉味儿,让纳兰沉浮一个劲的打喷嚏。 灵凡叫着拦着,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纳兰沉浮被带了进去。 纳兰沉浮想走,但是这第一名楼的女子实在是多,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好说道:“我身上没有钱!” 但是纳兰沉浮说完,这群妓女们却都笑得前仰后合:“公子,你没看见门口的招牌吗?凡是长相英俊,清秀的,进来都不要钱!” 纳兰沉浮听到这十分的意外儿。 逛窑子的竟然还有不要钱这么一说。 纳兰沉浮立即挣脱开几位妓女的拉扯,对着灵凡说道:“你就在门外等我!” 被挡在门口的灵凡听到这句话,便只好从这第一名楼离开。 她可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要是让人看见她在这第一名楼旁闲逛,怕是不被人吐唾沫星子才怪。 纳兰沉浮被门口的几位穿着打扮艳丽的妓女带到了一间房间中。 只见房内已有五名五官俊美的男子正坐在座椅上,相互讨论着。 见到纳兰沉浮进来,忙都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着纳兰沉浮。 那眼神分明是将纳兰沉浮当成了情敌一般。 纳兰沉浮走到天下第一名楼的时候,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根本就没有看清第一名楼上的招牌写了什么。 但是她印象中却还真的没有听说只要长相俊美,逛窑子就不需要钱的。 那这些妓女们一天到晚也不需要接客赚钱了。 这妓院也早就倒闭了。 因为据纳兰沉浮了解,大明国虽然是出美女的地方,但是却绝对是出美男的地方。 比起其他的国家,大明国男子的长相明显要比其他国家的要有些一些。 纳兰沉浮站在门边儿接受着五位俊男的打量,从头到脚,在从脚到头。 一直沉默许久之后,其中略微有些阴柔的男子便站起来说:“看你这样子相比也是出生大户人家,想要一睹若姑娘的芳容,只需多花些银两便可,何须要出卖你的色相!” 这男子说完,便传来其他四位男子的嘲笑声。 纳兰沉浮也大致的明白,但是却不是十分的了解,淡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抱歉,小生是被门口的姑娘直接来进来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哈哈哈……你还装什么纯情?第一名楼的花魁若姑娘无论是容貌还是姿色都皆属上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初夜还在,听说不久前还在墨北王爷面前弹奏过一曲,之后若公子便对长相好看的男子上了心,所以这才在天下第一楼贴出告示,只要面容清秀俊美,不需任何银两便可和若姑娘月下畅谈一夜!”另外一个男子说道。 五官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是皮肤却是十分的光滑,在那么进的距离中都看不到毛孔。 纳兰沉浮听到后原来是这样。 只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话花痴之后,便开始敲了门。 门外的龟公门听到声响,便将门打开了。 纳兰沉浮很直接的说自己对若姑娘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家人还等着自己。 但是龟公和里面的五位俊美男子听到纳兰沉浮说出这样的话,都一个个啼笑皆非。 龟公直接摸着嘴上的两撇胡子,挤着一双贼眉鼠眼说道:“哼,男人的那点儿花花肠子谁没有,只是还没有长好而已,等你见到若姑娘,你在将这话说与若姑娘听,怕是到时候,若姑娘赶你走,你都不愿意走。” 纳兰沉浮抿了抿唇,龟公将门关上之后,纳兰沉浮便安静的坐在一旁,闭上眼睛,不在去理会其他。 她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而林幽这个时候还在岸边儿监视着钟离枫,只要钟离枫上岸了,林幽便来通知她。 她将那片沾着血的叶子放在了林幽的身上,所以林幽不需要担心会被组织中的人发现。 而她这个时候也更是不能让人发现她的身份。 现在她只能等! 五位俊男见纳兰沉浮闭着眼睛不说话,便也猜出纳兰沉浮这是人生的第一次,也都开始安慰道:“小公子,我看你年纪还是很小,应该是第一次逛窑子,不过不要紧,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这个地方真的是让你醉生梦死,第一次嘛……别害怕,别担心!” “嘿,你还倒还安慰起他了,你看不出他的姿色要比我们还要出色吗?要是若姑娘选了他,我们还能见到若姑娘吗?”坐在阴柔男子身旁的一个男子开口说道。 这个男子一说话,便没有人在说话。 纳兰沉浮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条缝,竟然看到他们对着梳妆镜,正在往脸上涂抹着东西,当即恶心的便又将眼睛给闭上了。 好在那个若姑娘没有让纳兰沉浮久等。 龟公推开门,便将纳兰沉浮等人带到了一处十分雅静的地方。 厚厚的株连式帷幔将雅致的房间隔成了两半,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料,清香扑鼻,带着一股浓郁的兰香。 纳兰沉浮淡冷着脸从门前走进去,眉头微微的皱着。 厚厚的株连式帷幔前还放着一圆形的屏风,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人,但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人。 纳兰沉浮轻蹙了下眉头,眉宇中似是在极力的忍受着。 和其他的五位男子倒是显得十分的兴奋,个个脸上都挂着自以为很美丽的笑容。 老鸨这个时候从屏风中走了出来对着纳兰沉浮等人说道:“几位工资相比也知道若姑娘在京都的美名,好多人都是一掷千金只为一睹若姑娘的芳容,如今你们倒是不需要花一文钱,不仅可以一睹若姑娘的芳容,还可以和若姑娘谈心,望月,畅谈一晚上,但是你们也都要让若姑娘满意才行!”老鸨说完。 便对着屏风里面的人说道:“若儿,这六位可都是妈妈精挑细选的,他们为了见你一面可都是在第一名楼等了好几天,你要是喜欢哪个跟妈妈说,只要你高兴,妈妈都依你!” 屏风中的女子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有一穿着粉色衣裳的婢女走了出来说:“妈妈,若姑娘说了,谁若是更好的表达对若姑娘的喜爱,那若姑娘便选谁!”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冷冷的便最先张口回答:“若姑娘,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劳烦你就让出去吧!” 五个男子没有想到纳兰沉浮这般的不识趣,笑意的脸上十分的愤慨。 老鸨自然是先不干了,这若姑娘她可是当心头肉一般的宠着,要不是因为这几日若姑娘不高兴,一连几日都不接客,她才不会便宜了这些只有外表没有银两的小白脸。 “这位公子,你一定不是京都的人吧?若姑娘的美名可是传遍了整个京都,这只要是京都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想一亲芳泽的,你这话说的也未免太大了吧?”老鸨肥厚的身体上穿着十分单薄额云杉,脸上还画着浓浓的妆容。 第124章 误入青楼 纳兰沉浮却很认真的将话重复了一遍儿:“我是被你们的姑娘拉进来了,我的丫鬟还在门外等着我,我就不奉陪了!” 纳兰沉浮说完便想走,但是那五位男子岂能忍受纳兰沉浮这样侮辱他们的若姑娘,当即卷起袖子就要朝纳兰沉浮打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若姑娘却也出生了,娇媚的声调儿,让人听了浑身骨头都在发酥:“这位公子,是否真如你说,你对我没有任何兴趣呢?” 纳兰沉浮冷冷的勾起唇角:“没有!” “那好,妈妈便让这位公子留下吧!”若姑娘的声调中明显带着一丝轻视,似乎很有自信等纳兰沉浮见到她时,肯定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老鸨一听,有些不满,但是还是让人将那五位公子带了出去。 等门关好,两名婢女便将帷幔拉开,将屏风撤去。 若姑娘浑身都穿着白如雪的薄衫,露出后背一大截白皙莹润的肌肤,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将背后的那一片肌肤若有似无的遮挡住。 眉目如画,肤如凝脂,肩若削成,腰若缟素,小巧高挺的鼻,樱桃绯红的唇,顾盼生辉的眸,似乎世界上最好看的五官全都长在了精巧的鹅蛋脸上。 乌黑如墨的长发一络络盘成椭圆状,几根玉簪斜插在发间,几缕飘逸的发丝被风轻轻一吹,竟有种仙女下凡的意味儿。 纤细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拨弄着面前的琴弦,美目流转,巧言嫣然。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感性的美,不似一般青楼中的女子那般浮夸,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的清新淡雅。 纳兰沉浮也只大约看了两眼,便低垂下眼眸,冷冷的说道:“还是让我走吧!” 一直低垂潋滟眸光的若儿缓缓的抬起眼眸,冷冷的眼角中忽而闪现出一抹柔光。 只见纳兰沉浮的面容俊美绝伦,眉宇间十分的清秀,五官似是精雕细琢过般,十分的鬼斧神工! 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冰冷气息让人着实着迷,虽没有墨北王爷那样绝色的容颜,可是那绝伦的容貌也让人不敢逼视。 “公子认为若儿不够美吗?”若儿一双水眸含情脉脉的全都落在了纳兰沉浮的身上。 纳兰沉浮侧着身:“对!” 若儿拨弄着琴弦的手,一下抬起,微笑的嘴角便也马上收敛:“那公子觉得怎样的姑娘才算美?” “或许是因为我见过大明国第一美女的缘故,再次见到姑娘你,便不觉得惊艳了!”纳兰沉浮说的是实话。 这位若姑娘尽管也十分的美,但是纳兰沉浮一眼就看出藏在这若姑娘骨子中的媚。 一个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清丽脱俗的如同凡尘的仙子般。 敢问谁才是最美? 所以纳兰沉浮只是大约的瞥了两眼,便没有了兴趣。 世上有两种美最吸引人,第一种便是面貌,而第二种美则是从内心而发出的美。 纳兰云舒虽然心计深沉,狭隘,但是她家教良好,又生活在高雅的环境中,所以若姑娘和纳兰云舒一比,气质上边输了一大截。 反正纳兰沉浮只在若姑娘身上看到一个字——俗。 明明沦落成风尘女子,却偏偏喜欢装高雅。 “公子见过纳兰丞相府的千金?”若儿十分的不相信,同时也十分的恨恨。 她倒是十分想知道那第一美女到底是有多美! 如果她同样生到贵族人家,指不定这第一美女的称号给谁呢。 “是!”纳兰沉浮不想在多说一句,就是想尽快的离开这里。 但是纳兰沉浮的手刚放到镂空的门上,若姑娘便直接站起了身,再次问道:“公子真的对若儿没有半点儿兴趣?” 纳兰沉浮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当你看过高贵的牡丹,还会喜欢路边儿的野花吗?” 说完纳兰沉浮便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留下越发气愤的若儿。 纳兰沉浮一走,若儿强忍的泪水便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她那么美,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但是她中意的男人,喜欢的男人却没有一个将她放在眼中。 墨北王爷是,而眼前的这位公子也是! 墨北王爷她知道是不能惹的人物,但是任何一个女子看到墨北王爷那样绝色的容颜都会让人窒息,而她自然也就此沉沦了。 那一晚她用尽了她毕生所学,可是墨北王爷却依旧不为所动的在那里自干自饮,好似她是一个空气一般。 所有男人都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她的身体,而她确实绞尽脑汁的想将自己的身体给墨北王爷。 但是对方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时,她的身体便不由的发颤。 “妈妈,把他抓回来,我要知道我到底差在什么地方!”若儿想了许久之后,重重的说道。 纳兰沉浮从那雅静的房间中出来之后,便四处的寻找来时的路。 纳兰沉浮有些着急,而这天下第一楼不亏是第一楼,占地面积还是十分的大,不仅仅只有一栋楼,还有着假山,水池,后园,细细的长廊。 正在纳兰沉浮焦急寻找时,脚步飞快的纳兰沉浮便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位醉酒的客人身上。 而当纳兰沉浮回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纳兰沉浮的眼前。 纳兰沉浮下意识的便将头转过去,继续朝前走去。 而就在前方,龟公们看到纳兰沉浮,纷纷都冲着纳兰沉浮跑来。 纳兰沉浮正在迂回曲折的长廊中,而长廊下便是一片池水。 纳兰沉浮左右张望了一下,便想跳入到池水中,但是手臂却突然被人拉扯住。 纳兰沉浮回头一看,正是钟离瑾瑜身边儿的侍卫。 龟公门自上次之后便知道对方的身份,尽管对方穿着十分的低调,但是却依旧遮不住那绝色的容颜。 龟公门不好硬来,只好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这个人想逃跑……” 纳兰沉浮的手被墨北王爷的侍卫紧抓着,想走也走不掉,怒瞪着龟公门,尽量用粗狂的声音说道:“明明是你们抓我进来的!” 龟公们见墨北王爷也不打算放人,这个时候老鸨也走了过来,看到是墨北王爷,连忙笑脸相迎。 没等老鸨说话,钟离瑾瑜便冷冷的开口了:“这人本王要了!” 老鸨见墨北王爷这么说,只好作罢。 “给本王一间上好的雅间,本王不希望有人打扰!”钟离瑾瑜冷冷的开口。 长长的头发将钟离瑾瑜的大半个面容都遮挡住。 只能看到那双妖媚的却十分阴森的双眸。 老鸨不敢怠慢立即便带墨北王爷去找了一件雅间。 纳兰沉浮听墨北王爷这么说,便觉得不好,用力的想要挣脱侍卫的手,沉着嗓音说道:“你想干什么?” 一直到了雅间,侍卫将纳兰沉浮按在座椅上出去的时候,钟离瑾瑜邪佞的嘴角这才轻轻的启唇:“刚刚见面不过几个时辰,你就不记得本王了?” 纳兰沉浮心跳的很快,但是依然装作镇定的模样:“你是谁?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纳兰沉浮,本王对你可是记忆深刻!”钟离瑾瑜斜着嘴角,看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心里下意识的咯噔一下:“王爷竟然认出了我!” “不是本王认出了你,是本王认出了站在门口的丫鬟!”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妖冶的眼角越发的冷凝。 纳兰沉浮的眸光也变得格外的寒冷。 纳兰沉浮在去的时候,因为怕墨北王爷认出灵凡,所以特意没有让灵凡跟进去,但是……但是墨北王爷竟然还是认出来了。 纳兰沉浮的后背开始发着冷汗,她以为她能瞒天过海,可是还是被钟离瑾瑜轻而易举的揭穿了。 “你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吗?”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白皙的肌肤被昏黄的烛光照耀着,更加的白皙而耀眼。 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仔细观察了钟离瑾瑜的表情,在心底小小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认为灵凡是纳兰云舒的丫鬟,在跟踪她! 纳兰沉浮顺势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纳兰沉浮站在比较黑暗的角落,估计钟离瑾瑜都能看到她从额头中渗出来的汗水。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她要么说实话,要么就说谎话,但是还要保证不能被钟离揭穿。 “七皇子今日约我一起游湖,也在宮宴的第二日向我提了亲,但是我并不愿意,所以便趁七皇子不在意逃了出来,之后便换上了这件衣裳,但是谁知道走到第一名楼的时候竟然被拉了进来,说是若姑娘喜欢俊美的男子,且愿意免费畅谈一晚!”纳兰沉浮如实的说着,只是将一部分的事情省略掉。 “妹妹聪明,姐姐也不傻”钟离瑾瑜听完,冷冷的说着:“不过你要是不聪明的话,说不定你就成了你姐姐的替罪羊!” 纳兰沉浮扯了扯嘴角:“宮宴那晚,父亲,母亲,云舒还有二叔他们便都在一起商量了整个通宵,如果不是我睡不着无意间找过去的话,恐怕我还不知道,父亲会让我代替云舒嫁过去!不过,谁让我们两长得比较像,化上妆,穿上一样的衣服,不说话不走动,站在远处谁也分不清是谁!” 第125章 聪明之人 “那你也真是聪明,冒着这样的风险故意让我知道!”钟离瑾瑜看着纳兰沉浮,觉得这个女人和她的妹妹一样十分的冷静。 不同的是纳兰云舒有些咄咄逼人,而纳兰沉浮却倒有些温顺。 不,纳兰沉浮那不是温顺,而是因为太过害怕而造成的! “那王爷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话?”纳兰沉浮好奇的问道。 其实她那一步走得很险,她就是在赌墨北王爷是不是和她一样认为,并且是坚定的认为纳兰德不会让纳兰云舒嫁过去。 “因为如果我是纳兰德,我也会让你代替云舒嫁过去,你们虽然都是纳兰德的女儿,但是嫡女和庶女却有着天然之别,在一些更加封建严厉的家族中,那些庶女在他们眼中流淌的血液不是他们家族正统的血液,所以宁愿牺牲庶女,也不会让嫡女嫁过去!”钟离瑾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注意着纳兰沉浮的神情。 慢慢的朝纳兰沉浮靠近,纳兰沉浮想要后退,但是却还是忍住了。 她不能让钟离瑾瑜知道她害怕。 她只要有稍稍的躲闪,钟离瑾瑜便能立刻的躲闪过来。 “原来是这样!”纳兰沉浮低垂着眸光,钟离瑾瑜高大的身躯俨然已经压了过来。 纤长的手一下便将纳兰沉浮略微的下巴抬起,纳兰沉浮那双潋滟的眸光,清波流转,顾盼生辉间别有一番韵味儿,钟离瑾瑜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富有磁性:“本王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应该是在装傻!” 纳兰沉浮被钟离瑾瑜挑着下巴,很不爽,很想移开,但是她只要稍稍的躲闪,钟离瑾瑜便会更加的接近,而纳兰沉浮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将自己的眼神移开。 她要是这个时候将眼神移开就说明输了。 纳兰沉浮冷冷的扯了一个嘴角:“王爷,可不可以不要靠这么近?” “你当时不是很想看我的吗?”钟离瑾瑜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王爷既然知道我是在装傻,又何必再问?”纳兰沉浮屏住呼吸。 纳兰沉浮这么一说,钟离瑾瑜也一下离开了纳兰沉浮,纳兰沉浮的呼吸也一下顺通多了。 “你和你妹妹两个人真的是聪明之极,可惜你妹妹太喜欢多管闲事!”钟离瑾瑜转过身坐到床旁,依着栏杆,闭上了眼睛。 似乎很疲倦的样子…… “王爷和云舒之前到底有着什么过节?王爷是真的喜欢云舒吗?”纳兰沉浮在这里明知故问着。 钟离瑾瑜仍旧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钟离瑾瑜睁开眼睛时似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但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却觉得像一个天真的孩童,没有热粘合的危害。 钟离瑾瑜轻扯了下嘴角:“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句话十分的锋利。 从开始到现在钟离瑾瑜身上那股凌人的气息便一直都盘旋在纳兰沉浮周围,只是纳兰沉浮选择无视罢了。 纳兰沉浮一时竟也不说话了,最后抬着头忽然问道:“王爷,你明日真的回边塞吗?” 她总觉得要是钟离瑾瑜明日就回边塞的话,那今晚钟离瑾瑜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皇子在怎么样都会为钟离瑾瑜送尘。 钟离瑾瑜一下睁开眼睛,站起身就将纳兰沉浮拉了过来:“你果然是不怕死!” “王爷,你想干什么?”纳兰沉浮一下惊叫起来。 看着钟离瑾瑜身后的床十分的担忧。 钟离瑾瑜却露出一个残冷的笑容:“你不会以为你落到我的手中还能活着走出去吧?”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很久,在说道:“王爷,难道会认为我会将今夜的事情说出去吗?” “你怎么敢说?青楼连平常的女子都不敢踏进一步,而你丞相府的千金竟然在青楼逗留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让你父亲知道,恐怕会被直接浸猪笼吧?”钟离瑾瑜邪笑的看着纳兰沉浮,冰冷威慑的气息将纳兰沉浮整个人包围住。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瑾瑜漆黑的双眸:“那王爷想怎样?” “你的把柄在我的手上,我说什么你便就得听着,你是选择嫁给七皇子还是想要名誉尽毁,浸猪笼?”钟离瑾瑜漆黑的双眸深沉的如同深谭一般,让人看不到底。 “你想让我嫁给七皇子,然后作为你的棋子?”钟离瑾瑜这么一说,纳兰沉浮便立马明白了。 她之前猜测的确实没有错,钟离瑾瑜娶纳兰云舒为的就是拉拢势力,而让她嫁给七皇子,俨然是钟离瑾瑜已经发觉到了七皇子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真聪明!”钟离瑾瑜回答。 “王爷,你就不怕我反戈倒向吗?到了那个时候,恐怕王爷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吧?”纳兰沉浮真的不知道钟离瑾瑜为什么会这么自信,不过便又立即想方设法的想要和钟离瑾瑜保持着距离。 上次钟离瑾瑜在她的身上下蛊,谁知道这次他会不会在用同样的招式。 “我了解七弟,他最喜欢的桂花糕如果沾染到了一点儿的泥土他都会扔掉,任何事情也一样,如果让他知道你在青楼待了一晚,而且还是和我,你觉得七弟会对你怎样?”钟离瑾瑜说道。 纳兰沉浮想要从钟离瑾瑜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钟离瑾瑜却抓得越紧。 “好,我答应你!”纳兰沉浮犹豫片刻回答。 对于钟离瑾瑜她真的不了解,所以对钟离瑾瑜她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恐慌。 如果换做钟离枫,那么她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纳兰沉浮这么一说,钟离瑾瑜便立刻松开了纳兰沉浮的手。 而纳兰沉浮也在第一时刻查看自己的手有没有伤口。 很多蛊虫都是可以自己从伤口中钻进去。 但是万幸,纳兰沉浮的手除了有些红之外,没有任何的伤口。 “你的耳坠很漂亮!”钟离瑾瑜刚说完,纳兰沉浮便感觉到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痛。 那速度十分的快,快的让纳兰沉浮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纳兰沉浮反应过来的时候,钟离瑾瑜的手中已经捏着纳兰沉浮那淡紫色的耳坠,隐隐的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血液。 纳兰沉浮捂住自己的耳垂,走到铜镜中查看伤口。 “这个本王便留着了。”钟离瑾瑜说完便走了出去,萧瑟的背影看得,让纳兰沉浮紧皱着眉头。 钟离瑾瑜留下她的耳坠,无非就是想留下一个证据,以防她日后做出什么诡计来。 纳兰沉浮看着带血的耳朵,最关心的便是钟离瑾瑜有没有趁这个时候将蛊虫给下到她的身体中! 灵凡在第一名楼外等了许久,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纳兰沉浮的小姐,当即就走了上去。 而纳兰啊沉浮反倒走得极快。 一直走了几条街,纳兰沉浮这才停下脚步来。 “小姐,发生什么事请了?你没有被那些人占便宜吧?”一停下来灵凡便焦急的问道,然后接着月光,灵凡便看到纳兰沉浮耳朵上的耳坠不见了:“小姐你进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林幽呢?”纳兰沉浮却是顾不了这些。 “林幽刚刚说七皇子已经上岸了,现在七皇子正在明轩楼更换衣物!”灵凡回答道。 “我们现在就去!”纳兰沉浮听到后,脚步飞快。 钟离瑾瑜那样说可不是和她闹着玩的。 她之外所以一直出门都和灵凡保持着距离就是担心会被钟离瑾瑜的侍卫看到,所以一直到现在才停下来。 钟离枫在画舫烧着的一瞬,全都跳入了湖水中,所以回来之后便直接来到明轩楼更换干净的衣物。 林幽不敢跟得太紧,只得站在远处一直这样盯着,不然很容易被钟离枫发现。 当林幽看到纳兰沉浮的身影走进明轩楼的时候这才从楼上飞到了纳兰沉浮的身边儿。 钟离枫带沐浴更衣完之后,便从明轩楼走了下来,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便听到一女子低低的浅笑声。 钟离枫抬头一看竟然是纳兰沉浮。 当时钟离枫的神情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十分的惊讶,但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七皇子,我在这等你很久了!”纳兰沉浮从窗外露出一张笑脸来。 而钟离枫却抬着头冷然的看着纳兰沉浮,似乎不知道纳兰沉浮想要干什么。 纳兰沉浮的头发用简单的几根发簪别起,身上的衣裳也换成了一件翠绿色的长裙,穿着实为的简单。 灵凡替钟离枫开了门,钟离枫径自走到纳兰沉浮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纳兰沉浮替钟离枫倒了一杯酒:“喝点儿酒暖暖身子吧!” 钟离枫却和当时的纳兰沉浮一样,没有任何动作,一贯温润的眸光此刻竟没有任何的温度:“是不是连我都是你报复的对象?” 钟离枫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如果当初不是钟离枫回宫之后跟兰若雪提起,那么兰若雪也不会好胜的想要去引诱纳兰沉浮,从而也不会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是!”纳兰沉浮回答的很干脆:“我报复七皇子你,是七皇子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真的是觉得纳兰沉浮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什么实话?” “七皇子,你既然让我到你身边儿去替你办事儿,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待吗?如果连这点儿都做不到,沉浮又如何替你做事呢?”纳兰沉浮很巧妙的回答着。 在之前纳兰沉浮的确是报复,是报复前生钟离枫故意给她许了一个空的诺言,那个诺言曾让她欣喜交加,但是最后还是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第126章 回忆如朝 当时是冬天,比现在的水还很冷! 钟离枫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光静静的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想要一眼看穿纳兰沉浮的心思一般:“因为我没有说实话,所以你故意在画舫中说那些?” “是,我也想让七皇子知道被人耍的感觉如何!”纳兰沉浮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但是钟离枫显然没有想到,纳兰沉浮会知道当初的一些细节。 到底是谁和她说的? 或者说,是她自己猜测出来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钟离枫决口不提兰若雪的事情。 “沉浮真的不敢和云舒有任何比较,无论怎么比,沉浮都是输,但是很奇怪,个性倨傲的兰若公子会对沉浮心生爱慕,并且想着法子的接近!”纳兰沉浮看着钟离枫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句话看似看不明白,但是钟离枫却知道纳兰沉浮在说什么。 “那我便这样说吧,假冒我的人,肯定以为灼华是我,所以便易容成灼华的模样,但是七皇子,你觉得灼华的样貌能够吸引的住兰若公子吗?即便当时那个神秘人用树叶的曲调吸引住兰若公子,但是到之后真正跟兰若公子接触的是灼华本人,灼华是有这不错的姿色,但是兰若公子是太师之子,见过的女人无数,灼华那仅有的一点儿好皮囊怎么能够让兰若公子喜欢呢?要是兰若公子打着找丫鬟同床的想法,那倒也罢了,可是当时的兰若公子所知道的是灼华是丞相府的小姐,决不能用来做同床的工具!可是兰若公子偏偏还给灼华许下非她不娶的诺言!可是等灼华在约定的地点儿见面的时候,兰若公子却假装不认识灼华,甚至还出言不逊,讽刺灼华,当时七皇子你就在现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纳兰沉浮冷冷的看着钟离枫。 钟离枫这个时候端起酒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丫鬟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纳兰沉浮直接回答道。 纳兰沉浮看着七皇子没有在说话,站起身说道:“七皇子,我很想到你身边去,可是你……却不让我不过去!” 钟离枫放下酒杯,轻轻的将纳兰沉浮的手臂拉住,脸色略微有些沉重,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件事,你要是想知道,迟早有一天都会知道!” “那与其让我一直调查下去,倒不如七皇子直接说了!”对于钟离枫的动作,纳兰沉浮美欧回避。 “你既然已经认为兰若雪是故意刁难你,故意要毁你名誉,而你也展开了报复,并且兰若雪也生了一场重病,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在追究下去了吧?”钟离枫见纳兰沉浮没有拒接,拉着纳兰沉浮的手便更加的轻柔,一直冷然的面容也稍稍的温润了起来。 “我想知道前因后果!”纳兰沉浮却偏偏不放过这一个细节。 “细节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回宫便对兰若雪提到了你,兰若雪为了证明你的愚蠢,他的聪慧,便说出他要故意接近你然后看你是有多愚蠢!”钟离枫很简明扼要的说完。 最后钟离枫还着重的加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有阻止!”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枫却笑出了声:“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就到皇上面前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钟离枫听后摇头:“怎么可能?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得罪很多人?” “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自由我的办法!”纳兰沉浮说完,便拍了拍手。 从门外便走进来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长相斯文,一看便知道能说会道:“你都听到了?到时候可要将你听到的原原本本的说给那些宾客们听!” 那老者立即挤开笑容:“这是自然的,老朽等当会将刚才的谈话编排成书,说出去,到时候一定宾客云集!” 钟离枫十分压抑的看着纳兰沉浮,他进来的时候的确感觉到外面是有人,但是他还以为是纳兰沉浮带来的婢女,但是却没有想到是一位说书先生。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钟离枫实在不敢相信纳兰沉浮竟然会有如此深沉的心计。 这些内容被说书先生给知道了,到了明日经过添油加醋一说,不用等多久,兰若雪定然会身败名裂。 “七皇子既然对沉浮如此的坦诚,那沉浮来日定会助七皇子一臂之力!”纳兰沉浮微笑着说,淡冷的声音中是一片薄凉。 “灵凡你带他下去吧!“纳兰沉浮说道:“告诉他,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要是得罪了谁,招来杀生之祸就不好了!” 钟离枫将纳兰沉浮的手臂依旧抓在手中,而纳兰沉浮也似乎没有离马上离开的意思:“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有你这样的心计!” “那也要谢谢七皇子的配合啊!”纳兰沉浮淡笑着说道,眉宇间的疏离和冰冷却越发的浓郁。 钟离瑾瑜伸手微微的拉了一下,纳兰沉浮便走到了钟离瑾瑜的跟前:“兰若雪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你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就是喜欢麻烦,谁让我是一个麻烦的女人!”纳兰沉浮说完手便从钟离瑾瑜的掌心中慢慢的抽离,神色十分的冷峻。 “你会到我身边儿来吗?”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认真的问着。 这样聪明的女人,他不希望成为他的敌人,他想为他所用。 “会不会,那也要看七皇子的本事儿!”纳兰沉浮伸出手便将挂在额前的一缕长发勾到了脑后,样子很随意,可是却让人十分的心动。 “给你正妃之位如何?”纳兰沉浮这样庶出的身份,最多是侧妃,但是钟离枫却决定要给纳兰沉浮正妃的位置,因为纳兰沉浮绝对够资格。 纳兰沉浮的身体却朝后退了一步,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看着钟离枫的神情没有在多说一句。 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到了第二日有关兰若太师府的三公子兰若雪的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说书先生是绘声绘色的将兰若雪从一个高贵儒雅的少爷说成了一个喜好玩弄女人,欺骗感情的小人。 甚至还将事情牵扯到丞相府和太师傅的个人恩怨当中。 而兰若雪本就是为了戏弄纳兰府的千金而故意接近,哪知道最后戏弄的只是纳兰小姐的一个丫鬟。 经过说书先生这一番开讲,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兰若雪轻世傲物,放浪形骸,妄自尊大的事情。 一瞬间在人们心中享有清新俊逸,惊才风逸的兰若雪彻底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街头老鼠。 小唐从府外将有关于兰若雪的事情到纳兰沉浮面前说的那是一个神采飞扬。 外面的喧闹声和鞭炮声,丝毫没有让小唐的话语给停下来,一边儿说还一边儿打着手势。 灵凡听着也是跟着咯咯的笑。 今日冲击着整个皇宫贵族和大街小巷的事情便是墨北王爷和纳兰丞相府的二小姐千金,为此皇上在千里长亭为墨北王爷举行了送尘宴,而第二件事自然是兰若雪卑鄙下作的行为。 “小姐,灵凡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了!”灵凡听小唐绘声绘色的说着。 这恐怕兰若雪在民间的形象也是一落千丈,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没有老百姓对皇族间的八卦十分的感兴趣,昨日请来的那个说书先生说完,还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各个酒楼的说书先生就开始说兰若雪的事情。 这下弄得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兰若雪面目。 “这下兰若太师知道了,估计都要气死!”小唐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着。 林幽看着灵凡和小唐两人笑的合不拢嘴,深渊的眸光便安静的落在纳兰沉浮的身上。 纳兰沉浮到此刻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脸上的神情也总是淡淡的,细长的柳眉不弯不簇,好似和平常一样。 但是林幽却看出纳兰沉浮一定有她的心事儿。 “大姐……”当鞭炮停止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院子中传来。 灵凡和小唐都停住了笑,小唐打开门一看,看到三小姐纳兰千柔发髻用一根清脆的长流簪盘起,垂下的发丝一缕缕的编成细细的小辫儿,披在脑后,身上穿着翠兰马面裙,纤细的玉手上戴着细细的长条。 “三小姐,您找大小姐又什么事?”小唐迎上去,石子铺就的路上,踩在绣花鞋上十分的舒软。 纳兰千柔人如其名,长相十分的温柔,一张瓜子脸上一双弱水三千的美眸盈盈如水的眨动着,小巧的红唇微微抿了抿:“大姐可在里面?” 小唐点了点头,便进去禀告纳兰沉浮。 灵凡看了一眼纳兰沉浮,随后便对小唐说道:“让三小姐进来吧?” 随后林幽便很自觉的去斟茶。 纳兰千柔看到纳兰沉浮素面淡雅的坐在穿旁儿,手中很安逸的捧着一本书,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三妹,可有事儿?”纳兰沉浮的语气淡淡的,冷冷的,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这两个人从来都会单独叫她大姐,只会在长辈面前做做样子。 第127章 特殊的请求 纳兰千柔这么叫,自然是有什么事情求她。 纳兰沉浮说完,纳兰千柔便突然跪到了纳兰沉浮跟前,请求着说道:“大姐,千柔求求你不要嫁给七皇子!” 纳兰沉浮放下手中的书,有些好笑的看着纳兰千柔,淡淡的说一句:“为何?” “大姐,以前是千柔小不懂规矩,在大姐面前常常失了身份,但是千柔自认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姐的事情,所以千柔求大姐答应千柔不要嫁给七皇子,因为……千柔爱慕七皇子?”纳兰千柔颦蹙着细长的眉头祈求的看着纳兰沉浮,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红晕。 “千柔,嫁与不嫁,不全都拿捏在母亲的手中,你应该去求母亲才对!”纳兰沉浮看着千柔的神情淡冷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也更是没有急着让纳兰千柔站起身来。 似是认为纳兰千柔跪在她跟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昨晚祖母已经应允了你和七皇子的约会,自然是代表母亲也将这婚事应允了!”纳兰千柔显得有些无措,说话的时候胸口一起一伏的。 “既然祖母和母亲都已经应允了,你在这求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纳兰沉浮说道。 “可是大姐,只要你和祖母说,祖母一定会同意你的,前来提亲的人有很多,大姐完全可以重新挑一个中意的,再说大姐嫁给七皇子只能做个正妃,若是换成尚书的儿子那还是个正室!”纳兰千柔看着纳兰沉浮,恨不得纳兰沉浮立即答应她。 纳兰沉浮却觉得纳兰千柔越发的好笑:“妹妹,你还有两年的时间才能参加宮宴,你求我不要嫁给七皇子,但是想要嫁给七皇子的人又何止我一个?三妹,你与其在这里求我倒不如多多练习舞蹈,歌曲,以求在宮宴上夺得头魁,若是七皇子对你有意,自然是会上门提亲的。” 纳兰千柔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自己喜欢,就劝别人不要喜欢! 如果真的喜欢应该是争取而不是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大姐这么说就是不同意了?”纳兰牵头听到纳兰沉浮这么说,便知道纳兰沉浮的意思。 “三妹,不是我不同意,而是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纳兰沉浮低下头,摊开书,纤细的手指在发黄的纸页中细细的摩擦着。 而纳兰千柔却将手放在了纳兰沉浮的膝盖上:“大姐,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为什么不答应?明明你对七皇子无意,为什么还要嫁给七皇子?我那么喜欢七皇子,日思夜想的盼着,但是七皇子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纳兰沉浮沉着声音再次说道:“三妹,我再重复一遍儿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今年才十一岁离参加宮宴还有一些时日,就是七皇子喜欢你,你也不能现在就嫁给他啊?再说如果不是皇上钦定赐婚的,即便你们两人两情相悦,你不参加宮宴,七皇子也是无法向你提亲的!” 这皇宫中的规矩要比平明百姓家多的多。 如果皇子们想要定亲,那么必须经过皇上的同意。 也就是说,纳兰沉浮这门婚事儿,如果皇上没有点头同意,那钟离枫也是不能前来提亲的。 “可是如若大姐若是不点头同意的话,那七皇子也不好迎娶大姐啊?”纳兰千柔说道。 纳兰沉浮抬起眸光,幽深的眸光阴冷的看着纳兰千柔:“三妹是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这件事情是祖母,父亲,母亲一手做主的,我是纳兰沉浮不是纳兰云舒,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儿自己的婚事儿,你在这里求我没有任何用处,就是现在去求母亲,祖母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我和七皇子约会的事情,已有不少人知晓,自然已有不少人将我当做七皇子的未婚妻,若你这个时候要求悔婚,那岂不是说明我被七皇子退婚,这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纳兰沉浮说的十分的严厉,眼光冰冷冷的。 纳兰千柔看到纳兰沉浮这样,便知道在怎么劝也没有用了,当即祈求的面容便变成了一副气愤的嘴脸:“纳兰沉浮,你不帮就不帮,日后走着瞧,反正你也只是七皇子的侧妃,日后在过两年,等我参加了宮宴,七皇子也会来提亲,那个时候我也会成为侧妃,而你早已经成了老女人了,你到时候可别求着我,让七皇子让给你!” 纳兰千柔气愤的转身就走。 纳兰沉浮却十分有闲情雅致的说了一句:“慢走不送!” 或许是因为纳兰沉浮这句话说的让纳兰千柔实在不舒服,转过身纳兰千柔便用手指着纳兰沉浮说道:“等我在宮宴上夺得了头魁,就有你受的。” 纳兰沉浮冷冷的看着纳兰牵头,微微的歪了歪头:“纳兰千柔!” 纳兰千柔听到这句话故意将胸膛挺的挺直,下巴挺高:“怎么?你和二姐长的虽然有几分相似,但是你和二姐比简直差远了。” 纳兰千柔以为这句话能将纳兰沉浮激怒,但是纳兰沉浮却依旧冷淡的看着纳兰千柔,没有丝毫准备还嘴的架势。 “你和纳兰飞烟比也的确差远了!”纳兰沉浮很淡的说:“纳兰飞烟有个受宠的七姨娘,身上穿的用的吃的都要比你的好,绣娘们送来的绸缎都是纳兰飞烟挑剩下的给你的,纳兰飞烟给你送过来的点心也都是纳兰飞烟不爱吃的,你以为她将你真心当姐妹,但是实则经常在纳兰云舒面前说起的你的坏话,可是就是这样你还喜欢什么都跟纳兰飞烟争,纳兰飞烟表面上让着你,但是等过会儿就立刻去巴结纳兰云舒拿到比你更好的,你自认为聪明,但是被人家利用了你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别在这里挑拨我和飞烟的关系!”纳兰千柔被纳兰沉浮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你以为你们两个都是纳兰云舒身边儿的小跟班,但是实则上纳兰飞烟才是真的是,纳兰飞烟替纳兰云舒忙前忙后的出着注意,做着事儿,故意和你亲近,动不动就夸耀你,赞美你,无非只是在利用你的无知而已,亏你还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仙女下凡,你也不拿个镜子走到纳兰飞烟面前看看是你美还是纳兰飞烟美?你以为纳兰云舒将普通的胭脂放到七日香坊盒子里送给我,是纳兰云舒的主意?这招在你的身上,纳兰飞烟不知道用了多少遍儿!”纳兰沉浮毫不留情的说着。 什么姐妹情深,天天在一起的就是好姐妹? 纳兰飞烟被她欺辱的时候,她也没见纳兰千柔过来帮纳兰飞烟说几句话。 恐怕也就只会在欺辱别人的时候,她们才是好姐妹。 “你别在这里胡说!”纳兰千柔攥着粉拳,气恼的说着。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纳兰沉浮说的却好像是真的。 “你手上的这条金链子是纳兰飞烟送给你的,你耳朵上的精雕耳环也是纳兰飞烟送给你的,跟你说是用纯银打造的,呵呵……那金链子不过是在外面涂了一层铜粉,多沾染沾染水就会掉色,所以纳兰飞烟才不让你经常呆在手上,你那所谓银子打造的耳环不也过是一块儿磨得圆润的石头,纳兰飞烟送给你的东西你都当做宝一样收着,还以为纳兰飞烟对你这个姐姐言听计从,可是自己被纳兰飞烟当成猴耍了你却还不知道!每天纳兰飞烟看到你带着她送给你的那些假冒东西,纳兰飞烟一转身就捂着脸偷笑!”纳兰沉浮越说就越得说不完。 所有的人都知道纳兰千柔身上戴的首饰全都是假的,仿的,但是都没有人告诉纳兰千柔。 纳兰千柔被纳兰沉浮这样说的,脸色通红,可是却又实在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指着纳兰沉浮一连说了好多个你字,才说出口:“你以为你纳兰沉浮有多好?小时候被我们欺负时的样子,呵……还不是吃我们剩下的,穿我们剩下的,学习舞蹈的时候,经常被姑姑骂,练舞的时候也总是被纳兰飞烟故意踢到,夏天扑蝴蝶的时候被纳兰飞烟给推到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你之前穿的用的吃的还不是二姐施舍给你的?” “我是被欺负被利用,但是我自己心知肚明,而你却蠢到我来提醒你,如今倒还觉得自己了不起?你现在比我还可怜知道吗?”纳兰沉浮冷冷的说着。 “呵,在可怜也没你可怜,至少我的娘亲还在,而你的娘亲却死了!”纳兰千柔说道这里却还觉得自己比纳兰沉浮好。 纳兰沉浮翻阅着书籍的手一下不动了,眼神十分冷冽的看着纳兰千柔,倏尔却轻轻一笑:“如果你觉得这样说,心里舒服一会儿,你就说吧,只是作为长姐,我最后提醒你一句,纳兰飞烟不比你喜欢七皇子少,她撺掇着让你来跟我说,表面上是为你好,但是最后得利的却是她,如果我同意不嫁给七皇子,那她的情敌就变成了你一个,而你却傻兮兮做了嫁衣却让别人穿在了身上!” 纳兰沉浮说完重重的将书一合。 第128章 你胡说 “你……胡说!”纳兰千柔听到这句话,几乎都在颤抖,声音有些艰难的从喉咙中发出。 “不信?不信你就回去跟你飞烟说我同意不嫁了,你看看纳兰飞烟接下来会怎么对你!”纳兰沉浮望了一眼纳兰千柔身上的衣物,掀起唇角继续说道:“现在纳兰飞烟对你还算是好,虽然送的金银首饰都是假的,但是也总比日后在送给你的东西中掺毒好,要是在你平时用的香囊中加入一些麝香这些香料,在平常在送给你的吃食中加入一些红花,以后就算是你嫁给了七皇子做了侧妃,你觉得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拿什么去和其他的女人争宠?” 有些人蠢却非要以为自己十分聪明。 而有些人并不是笨,也不是蠢,就是太过善良所以才会被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欺负。 纳兰千柔的嘴唇颤抖着,愤怒的双眸中已然出现了惊恐,指着纳兰沉浮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不敢说话了。 “灵凡,送客!”纳兰沉浮觉得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纳兰千柔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很细微的人,没有欺负过她,但是也没有帮助过她。 整个人生中纳兰沉浮和纳兰千柔的交集并不是很多,一连说的话还没有和灵凡一天说的话多。 而且纳兰千柔的性子倒是和纳兰婉婷的性子有些相似,直言直与,跟着纳兰飞烟的时间长了,心肠也歹毒了一些。 但是纳兰婉婷要比纳兰千柔聪明很多。 而纳兰千柔却是一块儿朽木不可雕,以为别人时常捧着自己,说着自己爱听的话,那自己就会十分的了不起。 而且每每这样还不自知。 灵凡回来的时候,嘴角中还带着一丝痛快的笑意:“三小姐出了东篱院,便对着婢女哭诉起来,嘴上又是骂骂咧咧的,婢女怎么劝都没有用,把四小姐是往死里骂!听着可真是解气,平时看她们两在一块儿总是窃窃私语着什么,以为关系有多好,可是两个人却各自在背后甩着小九九!” 林幽这个时候才沏好茶进来,看到人已经走了,还是端了一杯茶到纳兰沉浮的跟前。 而这个时候灵凡也跳到林幽的跟前,挽着林幽的手说道:“小姐,你看奴婢和林幽像不像好姐妹?自从林幽来了之后,林幽就将奴婢的事情都给包了!” 灵凡说完还笑得十分的开心。 而林幽却有些嫌弃的将灵凡推开,神情却还是一贯的冰冷。 “要是林幽会说话的话,我们两一定会将小姐给吵死的!”灵凡见林幽不理她,灵凡却又自动贴上去。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是明白了林幽的个性了,虽然脸上很冰冷,但是实际上心肠却是很热心的,她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错事儿,林幽都不会生气。 “要是林幽会说话的话,肯定会让你离她远一点儿!”纳兰沉浮微笑着说。 杀手怎么可能和普通的人一样呢!要是能和普通的人一样有说有笑的,那就不是杀手了,不……或者这个杀手就活不长了。 灵凡嘟着嘴巴:“才不会呢!” 然后使劲的对林幽抛媚眼,但是林幽却始终一副冰冷的表情。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林幽,笑道:“待会儿我和林幽去趟莫林院,你便留在东篱院!” 灵凡和林幽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纳兰沉浮。 “小姐去莫林院做什么?”灵凡问道。 莫林院是纳兰风繁居住的地方,而这个时候纳兰沉浮竟然要过去。。 “我就是想看看二哥怎么样了!”纳兰沉浮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是想看看纳兰风繁怎么样了而已。 大夫人要将她带走,但是又因为七皇子的原因她没有去,回来之后大夫人却也没有派人来找她。 而且都到了这个时候,大夫人那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总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一靠近莫林院便闻到里面传来浓重的中药味道,莫林院的小厮看都是纳兰沉浮便进去禀告了。 不一会儿阿祥便走了过来,看到是纳兰沉浮,口气十分的不客气:“大小姐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纳兰沉浮在莫林院中大约扫了一眼,比起她的院子,纳兰风繁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儿生机,外面曝晒着一些草药,许多瓶瓶罐罐就这样摆放在院子中,这里倒不像是一个少爷居住的院子,却像是来到了一座药舍一般。 “二妹,你怎么来了?”纳兰沉浮没有说话,纳兰风繁便扶着门框出来了,身上穿着一件大蓝色的长褂,长长的头发全都披散在肩头。 这次的衣裳倒是让纳兰风繁看上去有一些生气,不似之前那般阴沉。 “二哥的病可还好?”纳兰沉浮望着纳兰风繁的脸色,也看不出好坏,总是那般的苍白,似乎那本就是纳兰风繁d肤色一般。 “挺好!”纳兰风繁回答道,眼光却不由自主的被纳兰沉浮身后身材高大的林幽吸引。 纳兰风繁一直居住在莫林院很少出去,除了见过自家的妹妹之外便很少看到其他的女人。 林幽个子高吸引纳兰风繁是一点儿,最重要的是林幽的面容却十分的清冽,有一股冷到骨子中的冷艳感。 而且林幽的身材也确实十分的好,美貌有了,身材有了,便自然就很轻易的将人的眼光给吸引了过去。 “二哥不请沉浮进去坐坐?”纳兰沉浮的话语淡淡的,却也没有表现出有多想要进去。 但是纳兰风繁看得出来纳兰沉浮是有事情要说。 纳兰风繁微微的勾了勾唇,便说了一个请字。 纳兰沉浮走进去,那难闻的中药味儿便扑鼻而来,纳兰风繁的房间很简单,桦木做的桌子上正放着一碗正在纳凉的中药,黑黝黝的汁液,看着纳兰沉浮微微的有些恶心。 曾近她第一个孩子没有之后,她就一直喝中药调理身体,每天要喝两碗,喝到想吐,喝到连味觉都差点儿失去了。 所以纳兰沉浮一看那个便产生了一种恶心的感觉。 “中药吃习惯了就好!”纳兰风繁看到纳兰沉浮的神情说道。 “二哥,母亲昨晚上找我,但是因为和七皇子约好了去游湖,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就没有去母亲房中,而今日母亲去了长亭送纳兰云舒,我来就是想问问二哥,是将事情和母亲说了吗?”纳兰沉浮说话时,声音也没有多大的起伏,淡淡的。 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想不到纳兰沉浮到了如今都这么平淡,冷冷的笑道:“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是,看望二哥病情的时候顺便问一句!”纳兰沉浮随意的说道。 纳兰风繁坐在板凳上,看着纳兰沉浮平静的面容,真的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为什么要怕?云舒明明知道是我假扮她的样子去接近墨北王爷,但是却还是依旧嫁给了墨北王爷!既然事情都成定局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纳兰沉浮微微一笑说道。 “你认为父亲,母亲会饶了你?”纳兰风繁说道。 “自然不会!”纳兰沉浮回答的十分的简洁,然后闻了闻那中药,淡淡的问道:“这些药吃多了对肾脏不好,虽然对二哥的病情能暂时的克制住,但是副作用却是很大的” 纳兰风繁有似惊讶的看着纳兰沉浮:“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药?” “我对药材没有二哥的了解,但是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二哥,你虽然翻阅无数医学书籍,但是如果没有对症下药是会医死人的,还好纳兰蓝他们命大!”纳兰沉浮说道。 纳兰风繁冷笑着:“要是等父亲,母亲回来之后,你依然能够站在我面前说话是最好的!” “怎么会不呢?我已经是七皇子的未婚妻了!父亲,母亲会得罪七皇子?”纳兰沉浮无所畏惧的说着。 “在怎么说你也只是个侧妃!”纳兰风繁故意将侧妃这两个字咬得很紧。 纳兰沉浮抬头看了一眼纳兰风繁,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很好奇之前二哥找我是什么事情?让我猜猜!” 纳兰沉浮故意敲击了桌子几下,做出几分沉思状态,然后便说道:“我知道了,二哥是得知我被七皇子提亲,希望能通过我和七皇子见一面吧?” 纳兰风繁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却依旧说:“想见七皇子和我大哥说一声便罢!” “二哥,你是想寻求同盟而已~!”纳兰沉浮如实的说出纳兰风繁的想法。 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似乎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什么同盟?” “因为在二哥心中认为,纳兰沉浮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你任意欺负的孩子,说什么都要听你的,你来找我,不过是想让我和你同盟,至于对付的人是谁,自然是大哥了!”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繁笑着说道。 纳兰风繁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看着纳兰沉浮十分的惊愕:“你在胡说什么!他是我大哥!” “你嫉妒你大哥,甚至可以说恨你大哥!”没等纳兰风繁说完,纳兰沉浮便紧接着说道。 纳兰风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这是你自己的猜测!” 第129章 揭短 “同是一母所生,大哥却是长子,不仅这样大哥从小身体健康,受人喜爱,而且还能上皇家学院,所有的焦点儿都在大哥的身上,你觉得是大哥将本该属于你的夺去了,你恨自己的身体不能去皇家学院上学,却永远只能在这个狭小的屋子中没有止境的调养身体,你恨自己这么努力,甚至付出的比大哥还要多,但是却始终没有让父亲多看你一眼!你心里不平衡,所以你觉得大哥便是你最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了大哥,你就是长子,父亲母亲自然会以你为重!所以当你得知七皇子向我提亲的时候,你就想到利用我想和七皇子联系上,你相信以你的才华,七皇子会看重你,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已经不是曾近的那个我!当然你也知道了一些,所以便用这些事情威胁我!”纳兰沉浮一口气说完,说的十分的顺畅,没有一丝停顿。 纳兰风繁的心事被纳兰沉浮完全的剖析出来,苍白的面容更是青筋毕露。 看着纳兰沉浮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之后你就将事情告诉母亲了!”纳兰沉浮最后丢下这么一句淡淡的话:“目的也很简单,不让我好过呗!” 纳兰沉浮望着纳兰风繁的样子,看着他紧握的手,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甚至略带着有些扭曲的脸:“二哥,你要不要先喝完药?你要是在发病,对身体真的有坏处的!” 纳兰风繁狠狠的看着纳兰沉浮,他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但是他又不得控制住,深深的吸了几口凉气:“你说的对,我是想利用你,和七皇子结识!” “二哥,你好好保重身体吧!一定要保重,不然,我怕你到时候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坚持不住!”纳兰沉浮呐呐的看着纳兰风繁。 她就是来刺激纳兰风繁的,对于这种人,就是要刺激,狠狠的刺激! “纳兰沉浮,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真的以为父亲母亲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吗?”纳兰风繁不甘,很不甘。 最受宠的是纳兰云舒,纳兰沉浮平时只要犯一丁点儿错误,那她就会受罚,而如今纳兰沉浮犯下这么严重的罪,父亲和母亲怎么可能不会追究。 “所以,二哥要好好的保重身体,这样才能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受半点儿责罚!我要你看到什么叫不公,纳兰云舒多次触犯家规,将祖母的舞衣弄坏,都能安然无恙的活着,我纳兰沉浮为什么不可以?”纳兰沉浮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带着林幽出去了。 纳兰风繁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十分的艰难,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似乎随时要倒地一般。 就在纳兰风繁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即将要倒地的时候。 纳兰沉浮轻推了一下林幽的手。 林幽似乎知道了什么,走上前便将即将要摔倒的纳兰风繁扶住。 而纳兰沉浮却快速的离开了莫林院。 一直到了中午用完膳,林幽才回来。 “二哥怎么样?”林幽刚回来,纳兰沉浮便问道。 林幽用手沾了少许茶水在桌上写道:“喝了药没事儿!” “我交代你的事情,做了吗?”纳兰沉浮看着林幽问道。 林幽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写道:“恩!” “他相信了?”纳兰沉浮接着问。 林幽再次点头。 纳兰沉浮弯起一个深深的弧度:“那就好,洛桑给我的叶子给我吧,这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儿!@” 灵凡看着两人像是在猜谜语一般的说话,想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既然小姐不和她说,就是希望她不知道。 所以那她就不问,只安安稳稳的完成小姐交代给她的任务就成。 林幽拿出那片叶子交给了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林幽摇摇头,在桌上写道:“这伤口愈合的很慢,不过只要手又只觉就好了!” “那就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估计下午之后就是一场恶战啊!”纳兰沉浮由衷的说道。 纳兰德和鞠氏回来的时候,鞠氏的眼眶红红的,但是眼眸中却是恨恨的。 一回到远中便对徐妈妈说:“给我将沉浮带过来,究竟谁给她的雄心豹子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徐妈妈立即领命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东篱院而去。 纳兰德则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十分的阴沉,不发一言。 纳兰沉浮很快便被徐妈妈带来了。 整个人的神情十分的轻松,似乎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一般。 纳兰沉浮刚刚请完安,大夫人狠厉的声音便出口:“纳兰沉浮,祖母让你去大湾散心,你却盯着纳兰云舒的名义去接近墨北王爷,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什么居心,母亲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纳兰沉浮笑着说道。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十分的恶毒,随后便对徐妈妈说:“徐妈妈去拿鞭子来!” 徐妈妈还没有回答是。 纳兰沉浮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母亲,我若是七皇子将来的侧妃,你想打便打好了,但是如若我成了正妃的话……” 纳兰沉浮说道这便不再说了下去。 大夫人冷冷一笑:“正妃?简直痴心妄想,七皇子能收你做侧妃已经很不错了!” “还不去拿?”大夫人再次开口道。 “慢着!”这次是纳兰德开的口。 大夫人一脸不解的看着纳兰德,纳兰德缓缓的说道:“今日七皇子有和我提过将立纳兰沉浮为正妃的意思,而皇上也没有反对!” 大夫人听到这个简直不敢相信,看着纳兰德又看着纳兰沉浮:“纳兰沉浮何等何能能做正妃?” “住口,丞相府的千金被选为正妃,你还觉得不够这个资格吗?”纳兰德冷冷的将大夫人的话打断。 “可是,老爷,纳兰沉浮是个庶出,七皇子的身份虽然卑微,但是好歹是个皇子,于情于理,纳兰沉浮也只能做个侧妃!”大夫人不甘心。 纳兰沉浮怎么能和纳兰云舒一样,坐上正妃之位! “七皇子没有说什么,皇上也没有任何意见,你一个妇道人家难道想要左右皇上的思想吗?”纳兰德严厉的说道。 随后便又说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沉浮说,你先出去!” “老爷,你是不是忘了,纳兰云舒是因为纳兰沉浮才会嫁到边塞去的!”老夫人几乎没有想到纳兰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以为纳兰德一定会狠狠的惩罚纳兰沉浮,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 “母亲,你忘了,你昨日去叫我来的时候,纳兰云舒还没有出嫁,还有反悔的余地,但是今日纳兰云舒却还是选择跟着墨北王爷去了边塞,这似乎就和沉浮没有关系了吧?”纳兰沉浮冷笑着说道。 纳兰云舒和当初她的一样被爱情和美好的誓言冲昏了头脑。 她近来只不过是利用墨北王爷的名义,写了几封书信给纳兰云舒而已,而纳兰云舒却对墨北王爷爱得难分难舍。 如果让她知道那些书信是她以墨北王爷写的,而墨北王爷从未给她书信后,不知道纳兰云舒会是怎样的感想! “你……”大夫人被纳兰沉浮这句话说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纳兰德却有些不耐烦:“还不出去?” 大夫人的胸腔剧烈的的起伏着,忍受着心中的怒气,在徐妈妈的一再催促下这才走出了房门。 刚走出房门,纳兰德便转过身看着纳兰沉浮,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的说道:“你伪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今日吧?” “父亲这是什么话?纳兰沉浮一直都是这样!”纳兰沉浮听到这,从心里发出一丝冷笑。 她没有纳兰云舒那么好的耐性,能够伪装十几年之久。 只不过她重生了一次,十三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三十岁年纪的人罢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忽略你,无视你,而却没有想到现如今,你却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你不笨不傻不蠢,甚至比纳兰云舒还要聪慧!你伪装这么多年,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复纳兰云舒!”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那神情好似再说,他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发现这一块儿会发光的金子,而却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的。 “父亲,沉浮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人被逼到绝路上了而已!”纳兰沉浮冷冷的回答着这些。 “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湾冒充纳兰云舒去接近墨北王爷?”纳兰德实在想不通纳兰沉浮的胆子到底是谁借给她的。 墨北王爷是怎样的人?不用说纳兰沉浮也应该心中十分的清楚,那么的危险。 稍稍靠近就会被吞噬的粉身碎骨! 而且想要将墨北王爷糊弄过去,纳兰沉浮又是怎么做到的? 她就不怕死吗?不怕事情败露吗? “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走投无路,被逼出来的,横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纳兰沉浮回答道。 “如果没有成功,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整个纳兰家都会跟着你陪葬!”纳兰德说道这个时候才稍稍的有些激动起来。 幸好纳兰沉浮成功了,不然整个纳兰家族都要葬送在纳兰沉浮的手上。 “对于父亲来说沉浮只是一颗棋子,那么对于沉浮来说父亲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我们相互利用,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纳兰家的生死对于纳兰沉浮有什么关系?纳兰家从小到大给我带来过身吗?只有无尽的痛楚,即便有血缘关系又如何,父亲还不是这样的不公?”纳兰沉浮眯着双眸,冷漠的看着纳兰德。 纳兰德听到这个,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打纳兰沉浮。 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躲,反倒将脸伸过去:“父亲,你最好这一巴掌能将纳兰沉浮打死,否则沉浮接下来做的事情,接下来说的话,都会让纳兰家陷入万劫不复!” 第130章 我已经和你无关了 纳兰德停留在空中的手,狠狠的攥紧,想要打下去,但是却还是被理智拉回来。 “从你到我的那一巴掌开始,已经彻底的让我和纳兰家没有了任何关系,这一巴掌也了却了我们父女的情谊,从小到大,也就只有在我五岁的时候,你对我还有些疼爱,对我的娘亲还有些良知,我娘亲将整个心都掏给你了,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娘亲的?在她临死的时候都不来看她一眼,而我娘亲却生生念叨的是你,你对得我们母女吗?”纳兰沉浮一双剪眸,充满了恨意,似乎将之前所有忍耐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出来一般。 “五岁之后的生活,我活得跟猪狗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恐怕我就会像那些有丫鬟生的孩子一样的命运,直接被送到了乡下寄养,纳兰云舒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丫鬟给你生的也是你的孩子,身上流淌的也是你的血,而你却竟然忍心,将你的那些孩子送到乡下去寄养,本应该是小姐的身份但是过着的却是寄人篱下的生活!”纳兰沉浮愤慨的控诉着纳兰德的一件件罪行。 “我当初和你娘亲就不应该生下来!:”纳兰德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亲要是现在想杀我也行,这样就再也听不到你不喜欢听的事情!”纳兰沉浮一点儿惧意都没有。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七皇子未来的正妃! 大明国或许就只有这一点儿好,定过亲的女子,就不在属于父母一个人,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么惩罚纳兰沉浮自然也要看夫家的面子! “你做这么多就是想报复我吗?报复整个纳兰家?”纳兰德怒目的眼神已经射出几丝锐利的光芒,似是能将纳兰沉浮生吞活剥了一般。 “父亲,如果你不阻拦我的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你如果阻拦我的路,我纳兰沉浮就是死也会拉上整个纳兰家给我陪葬!”纳兰沉浮说的极为的狠厉。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纳兰家留给她的所有亲情都在她五岁的时候随着娘亲的去世而破碎了。 现在她留下的只有恨,对纳兰家的恨! “你想做什么?”纳兰德怒目的眼神,几乎是用低吼的声音说出来。 “自然是父亲想要云舒做的事情了!”纳兰沉浮回答的很轻快。 但是她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现在是她唯一的目的! “你想母仪天下?”纳兰德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事情,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而眼神看着纳兰沉浮却是带着一丝鄙夷。 纳兰沉浮弯了弯嘴唇没有说话。 “你嫁给七皇子已经是你今生最大的造化,你还想做皇后?”纳兰德眼神中迸射出来的不屑笑意,从眼角一直蔓延下去。 纳兰沉浮却只是冷冷的看着纳兰德。 作为亲生父亲的纳兰德,自己的女儿在他心目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你若是没有和七皇子定亲前,或许你还有可能,但是你和七皇子定亲之后,这种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七皇子永远都不可能登上皇位!”纳兰德无比坚定的说着。 纳兰沉浮在心中的冷笑越来越深,当初让她嫁给钟离枫的时候,纳兰德也是无比的坚定。 但是后来呢,钟离枫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坐上了皇位。 而当时纳兰德知晓钟离枫要登上皇位的时候,那惊愕的神情,俨然好似听见鬼能变成人一样。 之后便到她的宫中,问长问短,一句一句的说着父亲都是为你着想。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将自己的父亲恨透,当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的父亲却躲得远远的,袖手旁观,甚至冷冷的告诉她,不要在浪费力气,七皇子永远都不可能登上皇位。 呵!纳兰德当时只看到钟离枫的家世,只知道钟离枫是皇上和宫女所生,而钟离枫却也是皇上最为讨厌的皇子。 但是钟离枫却偏偏让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之前纳兰德瞧不起钟离枫的身世,之后却换做钟离枫对纳兰德恨之入骨。 若果不是看在纳兰德确实有才干,而又是纳兰云舒亲父亲的缘故,估计纳兰德也成为了钟离枫的刀下鬼。 莫欺少年穷,或许就是用来形容钟离枫的吧? “父亲你总喜欢带着有色的眼光看别人,就像你总认为我会成为你的傀儡,永远都不懂得反抗,但是现在呢?纳兰云舒被我害得要嫁给墨北王爷,使你在纳兰云舒身上倾注的一些心血都泡了汤。”纳兰沉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便父亲你现在在生出一个嫡女出来,但是也还要栽培十几年,而那个时候恐怕新皇子已经登基!” “你说这么多,是想我好好的栽培你,帮助你?”纳兰德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地发出的一般。 “不需要,我成功的道路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只会靠我自己,我也只会相信我自己,父亲,你现在别无选择,要么将我踩在脚底,让我没有一丝可以反抗的余地,要么你就什么都不要过问,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说道。 纳兰沉浮很清楚,如果她假冒纳兰云舒这件事说出去,墨北王爷知道的后果肯定是会抄了真个纳兰家! 这是后果,所以纳兰德不敢承担。 自然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现在的命连着整个纳兰家族的命。 这是欺君,如果皇上发起怒来或许会抄纳兰家五族。 再加上纳兰沉浮现在有着七皇子未婚妻的身份,而且还是正妃。 虽然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下来,但是纳兰德是绝对不敢轻易动她的。 所以昨晚徐妈妈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儿的慌乱。 而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拒绝七皇子的意思,不然那个时候她便可以直接回府了,为什么还要让林幽在那边儿注意着钟离枫的一举一动。 她就是想告诉钟离枫,如果想和她同盟,想要让她为他做事,那么他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纳兰沉浮你真的太不自量力了!”纳兰德是真的觉得沉浮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说出这么大的话出来。 “是不是自不量力,父亲下的定论有点儿早,我既然能有办法让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那我就一定有办法达到我的目的!”纳兰沉浮和纳兰德交谈,完全是一个熟练的谈判高手。 而非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 “父亲,纳兰云舒的事情你要是想追究,就现在追究,事情一次性解决,沉浮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纳兰沉浮冷漠的说着。 这件事情除了不了了之之外,还能做什么? 只要皇上圣旨一下,她就是钟离枫的未婚妻,而且还是正妃。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希望你嫁到七皇子府中时,注意你的一言一行,别给纳兰家带来任何的麻烦!” 纳兰沉浮笑:“这是自然,我还需要靠着纳兰家这么庞大的背景支撑呢!” 当大夫人看到纳兰沉浮安然无恙的从房中出来时,刚刚平息的怒气便又瞬间涌了上来,带着徐妈妈一干人直接拦到了纳兰沉浮跟前:“贱人!” 说完便想一巴掌打在纳兰沉浮的脸上。 但是却被林幽稳稳的接住。 纳兰沉浮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母亲,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你的女儿了,只能算半个!你要是打我,还得经过七皇子的同意!” “你以为你嫁给七皇子就能一步登天了吗?只要你还在纳兰家一日,我就一日不会让你好过!”大夫人狠厉的说道。 这下大夫人和纳兰沉浮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皮,两人相见早已不需要伪装什么了。 纳兰沉浮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从大夫人的身旁走过。 大夫人怒气冲冲的走进去,质问着纳兰德:“纳兰沉浮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放任不管?” “怎么管?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是欺君,她死不要紧,难道想要我们整个纳兰府都陪葬吗?”纳兰德的心中也十分的复杂,对着大夫人便吼了一句。 当即大夫人便瘫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云舒啊,你就竟然被这个贱人给害了……” “别哭了,有你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纳兰德说完,便拂袖而去。 而大夫人挂着眼泪的眼眶中却满是仇恨,长长的指甲捏进肌肤当中,像是在发毒誓一般。 她绝对不会让纳兰沉浮安安稳稳的从纳兰家嫁出去。 她要让七皇子退婚! 灵凡一直都在东篱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也肯定知道纳兰沉浮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但是灵凡却看到纳兰沉浮安全的回来了,而且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小姐,丞相没有为难你吧?”灵凡问道。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走进房中,闭上了眼睛。 这往后的路会走得越来越累,越来越艰难。 而她却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只能继续朝前走去! 她心中一万个都不想再次嫁给钟离枫,连听到她是钟离枫的未婚妻,她都不愿意。 第131章 她不会嫁给钟离枫 而她也不能重新走她之前的老路。 她绝对不能和钟离枫成亲。 定亲,到时候可以退,但是一旦成亲,她就和钟离枫彻彻底底的绑在了一起。!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灵凡见没有结果便再次问道,而问林幽,林幽却也不说。 “没事儿!”纳兰沉浮轻松的回答道。 “没事儿?怎么可能没事儿?”灵凡不相信。 “这件事涉及到欺君,父亲除了替我隐瞒,没有别的办法,而且我现在又和七皇子要定亲,所以父亲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纳兰沉浮抚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灵凡听后也安心了不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灵凡以为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 但是只有纳兰沉浮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钟离枫自从和纳兰德提过正妃的事情之后,纳兰沉浮的待遇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似乎全然都是按照纳兰云舒当时那个标准。 正直秋冬季节交替之际。 皇宫中又要举行一年一次的狩猎活动,纳兰德作为丞相,自然会陪伴左右。 而至于钟离枫和纳兰沉浮的婚事儿,皇上是想等狩猎之后在来说! 本来是可以携带家属,但是纳兰德却推说,家中无人会骑马射箭,所以也就只带了纳兰风华去。 而纳兰沉浮知道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将这件事告诉纳兰风繁。 并且是坐在纳兰风繁的对面,手中端着茶,像说书一般的说给纳兰风繁听。 纳兰风繁的病情本来控制的很稳定,但是纳兰沉浮这样总是一二在,再而三的刺激着纳兰风繁,最终将纳兰风繁刺激的只能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祥不让纳兰沉浮他们进来,但是纳兰风繁似乎却很喜欢那种被虐的感觉。 只要纳兰沉浮来,纳兰风繁绝对会和和气气的见。 纳兰风繁听到纳兰风华和这皇上一道去狩猎,紧咬着嘴唇,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二哥,你一定好好的保重身体,不然有关于大哥的事情,沉浮就没有办法告诉大哥你了!”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繁的样子,蹙着眉头,由衷的说道。 纳兰风繁躺在床上,面部表情因为强烈的忍着,而变得有些扭曲,狰狞。 双唇被纳兰风繁紧紧的咬着,想要说话,但是纳兰风繁却好似没有了这个力气。 纳兰沉浮笑道:“二哥如何不掺合沉浮的事情,或许如今的身体会比一天一天的好,但是现如今,二哥只能祈祷自己多活些时日,看到大哥娶妻生子,升官发财,被皇上重用!” 纳兰风繁终于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长大嘴,吐出一口鲜血来。 林幽立即想走过去,帮纳兰风繁止住血,但是见纳兰沉浮在这,便又只好退了回去。 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纳兰沉浮走后,林幽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 直到走出莫林院,林幽便加紧脚步跟了上来。 “这样做是不是让牛很为难?”纳兰沉浮由衷的说着。 林幽摇摇头,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这颗树马上让人给我移走,拦着我的路了!”扯高气扬的声音传入纳兰沉浮的耳中。 纳兰沉浮朝前望去,之间一个身穿红色纱衣的妙龄女子,双手插手,不可一世的指挥着身后的奴才。 而陪在女子身旁的则是笑得一脸谄媚的徐妈妈。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眸光便立即冷了下来,从另外一个小路上走过去。 身后却依旧传来女子扯高气扬的声音:“云舒的那间青鸾院很不错,我很喜欢,你去跟姨妈说,我就要住云舒的青鸾院,而且她的东西全部都给我拿走!” 而徐妈妈这个时候回答的确有些为难,声音太过小。 而纳兰沉浮没有听清楚。 敢在纳兰丞相府这样畅狂的女子是谁?自然是那鞠媛媛! 纳兰云舒还真的说服皇上,让皇上同意让鞠媛媛回京了! 纳兰沉浮直接去了梨花院,老夫人近些日子了,府中的事情也不管,每天都是固定的生活方式,即便二夫人好几次提起纳兰云舒的事情,但是老夫人却也没有多少几句话。 纳兰沉浮这几日去的有些少,去的时候和老夫人说了一会儿儿,但是老夫人却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一般儿。 纳兰沉浮去的时候,老夫人正闲坐在院子中喝茶,林妈妈看到纳兰沉浮来了,便笑了笑,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老夫人回过头,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对着纳兰沉浮招了招手:“云舒走了也有些日子了,可有写信回来说什么的?” 纳兰沉浮算了算纳兰云舒也不过才走三日,而且墨北王爷之所以这么着急着走,是因为在路途中还需要处理着一些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到边塞。 “祖母,云舒应该还没有到边塞,到了一定会写信回来保平安的!”纳兰沉浮说着。 老夫人却轻抬了下眸光,从摇摇椅上站了起来对纳兰沉浮说道:“陪我走走吧!” “是!”纳兰沉浮看着老夫人平静的神色答应着。 也不知道老夫人近些日子来是怎么了! 不爱说话,不喜欢走动,也不太喜欢和别人亲近,就连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的事情也不管了,而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的时候,老夫人也更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两个人在老夫人的长廊中缓慢的看着,看到梧桐树的落叶从树枝上飘落下来,老夫人便忍不住一声叹息:“老了……” “祖母还年轻着呢!”纳兰沉浮接口说道。 老夫人却停下脚步看着枯黄的梧桐树叶,然后转过身对着纳兰沉浮说道:“你恨纳兰云舒吗?” 纳兰沉浮微微的愣了一下,不知道老夫人为何说起这话来:“祖母,你这话怎么说起?云舒之前虽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毕竟是姐妹,沉浮怎么会恨呢?” “我记得你和云舒在五岁之前,急一直形影不离的,纳兰德也很疼爱你们两个,那个时候你的名字还不叫沉浮,叫什么的?我忘记了,你的娘亲那个时候也在世,可以说沉浮你那个时候过的是非常开心快乐的,只是好景不长你娘亲毁了容失了宠,而你紧接着也被你父亲嫌弃,祖母有几次都能听到你躲在后院的墙壁偷偷的哭……你对着墙壁说着你的委屈,祖母听在心中也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但是知道祖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帮你吗?”老夫人问着纳兰沉浮这个问题。 而纳兰沉浮也似乎隐隐的感觉到了:“不知道!” “人总是要学会自己长大,我帮的了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如果你自己不变的强大起来,根本没有人能帮助到你!”老夫人由衷的说着这几句话。 “那祖母当时的意思就是希望纳兰沉浮能够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就不会哥哥妹妹们欺负?”纳兰沉浮微微一笑说道。 老夫人看着纳兰沉浮:“这么多年,不也学会了吗?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勇敢,还学会了……耍小计谋!”老夫人说道最后故意停顿了一下。 纳兰沉浮心中已经了然,低着头,扬着嘴角,没有说话。 “纳兰云舒嫁给墨北王爷,这其中和你有不少关系吧?”老夫人的语气平和的说着,听不出有任何怪罪纳兰沉浮的意思。 纳兰沉浮微微的点点头。 “大湾就紧靠着边塞!”老夫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让墨北王爷喜欢上你!” 纳兰沉浮有些微楞的抬起头看着老夫人,漆黑的双眸中有点点儿的涟漪闪过:“老夫人怎么会认为墨北王爷喜欢沉浮?” “那是有什么办法让墨北王爷一定非纳兰云舒不娶?墨北王爷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性格十分的要求,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一般都会开口,对于别人给与的东西他虽然不会拒绝,但是却会偷偷的毁灭,当时听到墨北王爷开口点名要纳兰云舒的时候,我便觉得不对,纳兰云舒纵然美丽,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将墨北王爷的眼光一下吸引过来,仔细想想你一定在其中用了什么招数!”老夫人这样说着,看着纳兰沉浮的面容充满了疑惑。 纳兰沉浮低垂着头:“祖母很了解墨北王爷吗?” 他不想要的东西要是别人给与他的话,他先是接受然后在毁灭。 那么也就是说那几任的王妃,就是这样活生生的列子。 墨北王爷不喜欢,所以她们都没有活过三个月。 “不是很了解,但是想要让墨北王爷亲自开口说出来真的很难,一个东西除非他真的想要了,他才会开口要,如果纳兰云舒是墨北王爷亲口提出来的,那纳兰云舒倒了边塞绝对不会受到一点儿苦,但是反之如果是纳兰云舒主动贴过去的,那么纳兰云舒的命运和墨北王爷前几任王妃的命运会差不多!”老夫人深渊的眸光望着那棵还在不停飘落树叶的梧桐树。 “祖母怎么会将这件事联想到沉浮的身上?”纳兰沉浮问道。 “沉浮,你知道你错过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了吗?你费劲心思的用纳兰云舒的身份去接近墨北王爷,让墨北王爷对你念念不忘,但是你却将大好的婚姻推给了你妹妹,你知道你错过的是什么吗?”大夫人看着纳兰沉浮无比的惋惜。 第132章 老夫人的猜测 纳兰沉浮听着却是似懂非懂,纳兰德是不可能将她假冒纳兰云舒的事情告诉老夫人的。 那么这件事便是老夫人自己猜测到的。 “祖母,是不是你误会什么了?”纳兰沉浮说道。 “我误会了?难道纳兰沉浮你用的是其他的办法?”老夫人听纳兰沉浮这么一说,便眯起了双眸:“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墨北王爷对你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我告诉你,墨北王爷其实不是你们所看到那个样子,每个人都有另一面儿,而墨北王爷的另一面儿就是长情,他不喜欢的东西不想要的东西,他不会多看一眼,但是他喜欢的却会留在身边儿一辈子!” 纳兰沉浮听着老夫人说的话,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老夫人,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将洛桑给放了而已。 那墨北王爷自然恼羞成怒,无论如何都会将纳兰云舒带回边塞了! 但是纳兰沉浮想想,还是选择了沉默。 或许老夫人一直不发言,不说话是因为老夫人以为墨北王爷对她有着特别的情感,所以才亲自开口跟皇上说要娶她。 而老夫人认为既然墨北王爷亲自开口这么说,那墨北王爷自然是喜欢极了。 所以才不会为云舒的将来担忧。 无论大夫人怎么哭闹,老夫人都一句话都不说。 “老夫人,或许墨北王爷喜欢的人真的是云舒呢?”纳兰沉浮只能这样说。 她要是说实话,估计老夫人也会觉得她太过险恶了吧? 老夫人却轻摇了头:“多少女人,墨北王爷没有见过?仅仅只是见了一面儿之后就没有任何交集,墨北王爷怎么会对纳兰云舒一见钟情?若是一见钟情,以墨北王爷的性情定然是每日都会登府拜访!” 老夫人作为长辈,对墨北王爷的性情的了解应该比那些道听途说来的准确。 毕竟纳兰沉浮活了这么久,真的没有亲眼看见墨北王爷有如何残佞行为。 “祖母,其实沉浮只不过和墨北王爷见过几面,真的没有和墨北王爷有太多的交集,而且祖母你也想想,父亲是当朝的丞相有那个不巴结着父亲,向父亲献殷勤,皇室门的皇子们也自然明白谁若是娶了云舒,那么自己的势力自然会得到不少增长,皇上虽然立了太子但是在没有登上皇位之前,任何皇子都是有机会的,墨北王爷也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纳兰沉浮只能望朝廷势力中去分析。 老夫人听后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反正纳兰云舒是不会像之前的那几任王妃活不过三个月,而且云舒那么聪明,说不定会活得很好,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需要多家操心!” “祖母只要将身子照看就看!”纳兰沉浮回道。 但是老夫人却回过头看着纳兰沉浮,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情愫:“你嫁给七皇子,如果墨北王爷登上皇位,你又该如何自处?” 老夫人担心是有道理的。 如果墨北王爷当上了皇位,那么纳兰云舒便是皇后,纳兰云舒怎么可能会放过纳兰沉浮呢? “祖母,这件事还很遥远呢!”纳兰沉浮很感激老夫人能想到她的未来,也未她的未来担心。 但是老夫人的这份心明显是多余的。 因为她不会嫁给钟离枫,也更不会让纳兰云舒当上皇后。 “人都是自私的,你嫁过去你要好好的辅佐七皇子,七皇子虽然出生卑微,但是却深得民心,与朝中各家的公子少爷关系也极为的好,皇上对七皇子的观点儿也改变了不少,不然也不会亲自下圣旨了,直接传道口谕就是了!”老夫人叮嘱着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点点头,看来老夫人并不知道七皇子真正的面孔啊。 两个人从长廊走到小憩亭外时,老夫人好像想到了什么问林妈妈:“鞠家的女儿是不是已经回到京都了?” 林妈妈点点头:“今早刚到,徐妈妈正带着鞠家小姐挑房子住!” “哦,原来刚刚在路上遇到的是表姐啊,听表姐的意思大概是觉得云舒的青鸾院不错,想要住在云舒的青鸾院中!”纳兰沉浮适宜的说出这番话来。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面容上终究皱了皱眉头,可以看出老夫人对鞠媛媛是十分的不满。 林妈妈却说道:“这可怎么行?这青鸾院是留着二小姐回来成亲时住的,屋子里的东西一样都动不得!”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便不再说话。 而院子里的大夫人却是十分的困扰,坐在鞠媛媛跟前一个劲儿的劝道:“媛媛,青鸾院是云舒住的院子,云舒现在虽然定亲了,但是三年后还要回到青鸾院居住到出嫁,那房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动,要是动了就不吉利了!” 鞠媛媛这些年在外边儿,吃的好睡的香就没有一件不如意的事情,脸盘圆润不少,身材更是丰盈了一些,但是尽管这样依旧遮挡不住鞠媛媛的美貌。 鞠媛媛用嘴轻轻的吹了下手上的蔻丹,满不在乎的说道:“姑姑,你不也想想云舒嫁给墨北王爷还能活吗?” 鞠媛媛这一句话是将大夫人的怒气给提起来了,但是却忍着继续说道:“媛媛,你怎么这么说话?” 鞠媛媛却有些不耐烦:“姑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但是云舒要过三年后才能回来,我先在青鸾院住一阵怎么了?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回鞠府!” “媛媛,当初接你回京都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姑姑的?而且皇上虽然让你回京都了,但是却绝对不允许你回鞠家,更是不允许踏进宫门一步,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就趁这段时间安安分分的找个人嫁了!” 鞠媛媛撇着嘴看着手上嫣红的蔻丹:“这世界上除了六皇子能配的上我之外,其他的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大夫人听着实在的为难,明知道鞠媛媛是一个不服管教,十分难缠的人物,但是还是将鞠媛媛给接回来了。 这鞠媛媛一回来就先找她这个姑姑闹了。 “媛媛,我让妈妈将香椿院给你收拾,你就住在哪儿!”大夫人说着,便准备站起身来。 但是鞠媛媛却将桌上的茶水重重的一放:“不行,香椿院哪里能和青鸾院比?我就住青鸾院!” “小琴,我们走!”鞠媛媛说完,站起身就喊着自己的丫鬟走。 叫做小琴的女子,长相实为的消瘦,穿的衣服已经是最小,但是却还是显的空落落的,跟根根棍一样,一直低着头,缩在一边儿,也不敢说话。 听鞠媛媛要走,小琴便缩着肩膀,低着头跟在鞠媛媛身后。 徐妈妈连忙走过去拦住鞠媛媛,笑道:“鞠小姐,那青鸾院真的不能住!” “媛媛,你要是喜欢青鸾院的摆设和装饰,姑姑明日就让人按照青鸾院的一切给你重新打造一个。”大夫人哄着。 鞠媛媛却不领情:“这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要住青鸾院!” 鞠媛媛推开徐妈妈就要走。 大夫人这下火了,大声呵道:“媛媛,你怎么这么不懂道理?好说歹说你都不听,这里是纳兰府,你以为是在鞠府,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你今天必须给我住到香椿院去,不住也得住,徐妈妈,带上几个手脚勤快的,赶紧将香椿院给收拾干净!” 鞠媛媛面对大夫人发火,神情越依旧优哉游哉的,哼着两个鼻孔:“姑姑,我今儿就是睡地上了我也不住香椿院。”说着鞠媛媛便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直接呈大大的“大”字躺倒在地上。 徐妈妈和大夫人对视一眼,连忙要将鞠媛媛给拉起来。 “媛媛,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还有点儿小姐的样子嘛?”大夫人显然没有想到升为大家闺秀的鞠媛媛竟然会变成这样,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但是鞠媛媛的身高和身材明显太过圆润,徐妈妈和另外一个妈妈也没有能力将鞠媛媛给拉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儿不说话的小琴说话了,声音跟蚊子一样:“大夫人,你就让小姐住在青鸾院吧,不然小姐会一直闹下去的!” 大夫人听到这句话这还得了,这可是纳兰府,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认为她鞠家是多么不懂规矩,没有家教! “徐妈妈给我将院子里的妈妈都给我叫来!”大夫人的神情有些着急,在过一会儿七姨娘就会过来了。 要是让七姨娘看到鞠媛媛这样子,岂不是让她见了笑话。 “你们谁要是敢动我,我不弄得她家破人亡,我鞠媛媛三个字倒过来写!”鞠媛媛双手挥舞着,声音更是不可一世。 徐妈妈为难的看着大夫人。 而大夫人也真是气的够呛。 还真是恨自己小时候太过宠爱鞠媛媛,将鞠媛媛宠成了这幅模样,而大哥也更是疏于管教,任由鞠媛媛胡来。 本来在京都的时候,至少还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现在回来,完全变成了一个泼妇。 大夫人只好沉着气,继续劝道:“媛媛,你听姑姑说,自古就有规矩,凡是女子的闺房,在定亲之后是不能住人的,而且什么东西都不能动,要一直得到女子回来成亲时,这屋里的东西才可以拿走,住人,不然啊这晚上睡在里面的人就特容易见到鬼!” 鞠媛媛听到鬼,本来无所畏惧的面容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大夫人:“鬼?什么鬼?这世上哪来的鬼?若真是有鬼,那整个大明国还能住下去人吗?” 第133章 鞠媛媛你厉害 大夫人真是怀疑鞠媛媛的逻辑:“你这说的什么鬼话?” “我这说的怎么是鬼话了?这大明国从古至今死了多少人?如果死人都变成了鬼,那大明国的鬼岂不是要比人还要多?要真是有鬼,那到晚上,一出门看到的全是鬼?”鞠媛媛说的振振有词,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大夫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鞠媛媛了。 本来是想用鬼怪这些东西吓唬她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 “媛媛,你别闹了,实在不行,你就住我的院子,我这院子中还有温泉,小厨房,马上就要到了冬季,在温泉里泡着十分的暖和!”大夫人最后只能做出这个让步。 徐妈妈有些不忍心,想要阻拦,但是还是被大夫人制止住了。 鞠媛媛听到这句话,身子稍微从大理石的地面上抬了起来,之后用一双圆圆的杏眸在大夫人的房中仔细打量了一下,最后说了一句:“不行,姑姑的屋子都睡了十几年了,样式太过老旧,哪有青鸾院那样新颖,温泉虽然好,但是等到了冬日,让人直接抬热水进去给我洗澡不也挺好的!” 鞠媛媛说的振振有词,好似这纳兰府是她的一般。 大夫人一听到这句话,整个身体都要摔倒在地,呼吸急促。 她真的不应该听纳兰云舒的将这个女魔头给接回来。 但是请佛容易送佛难! 徐妈妈看着大夫人,这么叼的女人,她也是头一次见过。 如果是一般的寻常妇女,直接丢到外面打到老实为止,可是对方却是从小宠到大,连父亲王老子见了都不怕的鞠家大小姐。 这鞠家大小姐的名声可真的是名不虚传。 大夫人被气的站在一旁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好七姨娘带着纳兰飞烟来给大夫人请安。 大夫人看到七姨娘和纳兰飞烟过来,阴沉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变化。 七姨娘一进来就看到鞠家大小姐四仰八叉没形象的躺在地上,当即就想捂住偷笑,但是却是生生的忍了下来,轻轻拨动了一下身旁的纳兰飞烟。 纳兰飞烟便立即甜甜的走到大夫人跟前给大夫人行礼,之后,便又恭恭敬敬的给鞠家大小姐行了个礼,还喊了一声:“表姐!” 可谓是礼节周到。 来的时候七姨娘就再三交代她,若是遇到鞠媛媛,不管怎么样,都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她说一纳兰飞烟绝对不能说二! 所以纳兰飞烟也谨遵七姨娘的教诲,要是能让就让,能躲就躲。 所以纳兰飞烟即便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的表姐,心里默默的骂了一通,但是嘴上依然恭敬的叫着表姐。 鞠媛媛却是理都不理纳兰飞烟一下,还吩咐着让小琴将桌上的果茶拿来喂给自己吃。 鞠媛媛在地上只负责嚼着嘴巴,等着小琴来喂就成,就连双手都不需要动,那姿势是有多享受就有多享受,俨然是将光滑的大理石当成了舒服的大床。 七姨娘上前给大夫人请过安之后,便问道:“鞠小姐,这是什么了?” 大夫人偏过脸去,不说话。 七姨娘见这样便自己走到鞠媛媛跟前,柔声的说着:“鞠小姐,这地比较凉,要是生了病就不好了,你要是喜欢在这躺着,我给你拿点儿被褥来可好?” 七姨娘一进来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然是鞠媛媛和大夫人起了争执,然后鞠媛媛便跟小孩子一样撒泼直接睡在了地上。 所以七姨娘不会劝鞠媛媛起来,而是顺着鞠媛媛的意思去。 她一个小小的七姨娘可惹不起这个鞠家大小姐。 鞠媛媛一听,眼睛一勾,便点了点头,但是神情态度依然是十分的傲慢,就跟使唤丫头老妈子一样。 “你还真想在这住上不成?”大夫人见七姨娘就要去拿,当即就火了。 但是七姨娘却走过来轻推了一下大夫人的手轻声说道:“大夫人,鞠小姐第一次来纳兰府,你就由着她去吧!” 但是大夫人却冷厉的回头:“由着她?由着她住到纳兰云舒的屋子里?这祖宗传下来几百年的规矩,岂能就这样让她给乱了?” 七姨娘以为只是一些小事儿,却没有想到鞠媛媛竟然想住到青鸾院去,当即和悦的神色便变了变。 “还不快去给我拿被褥想冷死我吗?”那边儿鞠媛媛吃着果实,开始催促起来。 七姨娘一边儿应着,一边儿便让身边的翠红去拿。 大夫人想阻拦,但是想到鞠媛媛要是真病了,到时候府中肯定又是一番折腾! 翠红便拿来了被褥给鞠媛媛垫上,垫上之后鞠媛媛便更是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了。 七姨娘和大夫人先是想了法子去劝,但是七姨娘平时多温柔的一个人,但是愣是劝的将脸上的笑容给笑僵硬了,无论她说什么,对方根本对她就是不理不睬,要么嘴里哼着歌,要么玩弄着指甲,要么就是张嘴吃饭,俨然就将七姨娘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大夫人劝过,七姨娘也是劝过。 但是对于鞠媛媛这样的叼的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七姨娘和大夫人两个人是大眼瞪小眼,纳兰飞烟看到鞠媛媛这个样子,知道大夫人都搞不定的人,自然是不能招惹的,所以说离鞠媛媛远远的。 但是纳兰飞烟是不想招惹,可是人家鞠媛媛却不这么想,将粗壮的手指朝纳兰飞烟一指:“你,来给我揉揉腿,我的腿有些酸了!” 纳兰飞烟在心底默默的说一句,那么肥的腿敲在另外一只腿上当然酸了。 七姨娘朝纳兰飞烟使了一个眼色。 纳兰飞烟虽然心中不愿意,但还是乖乖的过去给鞠媛媛捏着腿。 等纳兰千柔去给大夫人请安的时候,便看到大夫人和七姨娘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而地上则铺着被褥上面还躺着一个人,而纳兰飞烟竟然还在给那人捶着腿。 纳兰千柔虽然无比惊愕,但还是走了进去。 纳兰千柔从鞠媛媛身旁走过去的时候,鞠媛媛正闭着眼睛享受着纳兰飞烟的按摩,想要张开手伸那么一个懒腰,但是这个时候纳兰千柔的腿却这么碰到了鞠媛媛的手上。 立时鞠媛媛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对着瘦弱的纳兰千柔一阵拳打脚踢,口里还叫嚷着:“你是那个贱婢?竟然这么不懂规矩?” 鞠媛媛那有两跟纳兰千柔粗细的手臂全都落在纳兰千柔瘦弱的身上,打的纳兰千柔是连连往后退,最后直接就被打坐在了地上。 而这期间纳兰千柔的婢女想要去帮忙,但是却直接被鞠媛媛一个拳头给打趴在了地上。 大夫人和七姨娘也都干看着,却不敢劝阻。 直到鞠媛媛打累了,打疼了,这才松开手,对着地上的纳兰千柔狠狠踢了一脚:“下次在世这般没规矩,直接丢出去喂狼!” 纳兰千柔虽然是个庶女,但是还没有遭到这样的虐打,眼泪是哗啦啦的下拉,声音十分的低沉,发出呜呜的声音。 “哭什么哭?吵死了!”鞠媛媛十分的反感,眉头轻皱着,看着地上的纳兰千柔十分的反感。 “鞠小姐,这是纳兰三小姐纳兰千柔,有些不懂规矩,她也是无意的!”七姨娘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 而鞠媛媛报复之后,也哼着脸,再次躺下了,似乎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纳兰千柔着实的可怜,就这样莫名其的挨了一顿打,而且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被打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周全。 大夫人便让徐妈妈带纳兰千柔回去好好休息! 纳兰千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鞠媛媛打到了什么痛楚,一个劲的抱着身体哭,徐妈妈去扶,但是纳兰千柔却没有半点儿力气站起来,只是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连番试了几次,倒是让纳兰千柔哭得越发大声了。 “让人把人将她扔出去!”最后鞠媛媛仍无可忍的说道。 徐妈妈看鞠媛媛大有在不出去,她亲自上阵的架势,连忙和另外一个老妈妈,将纳兰千柔给抬了进去。 纳兰沉浮才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纳兰千柔呜咽着北徐妈妈和李妈妈两个人从屋内抱出来,身后跟着的丫鬟,脸上也带着伤,眼泪也是叭叭的流着。 灵凡看到这说道:“这不会是鞠家大小姐弄的吧?” 纳兰沉浮看着:“或许吧!” “那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鞠家大小姐那刁蛮,目中无人的脾气,听说就是鞠老夫人都要让着她!”灵凡小声的凑到纳兰沉浮的跟前说道。 似乎说起鞠家小姐,要比嗜血残忍的墨北王爷还要可怕。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还是走了进去。 看到地上情形时,还是微微一愣,不愧是鞠家大小姐鞠媛媛的作势,竟然直接就在大夫人的厅门口睡上了。 而大夫人的脸色十分的阴沉,显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至于七姨娘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从眼眸中却还是能看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而那个一直和纳兰沉浮作对的纳兰飞烟,此时就像一个温顺的猫一般,十分恭敬的帮睡在地上的鞠媛媛捶着腿。 灵凡看了一眼,便轻拉了一下纳兰沉浮,显然是不想让纳兰沉浮进去。 但是大夫人却已经看到纳兰沉浮了,她如果这个时候走,岂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第134章 来者不拒 纳兰沉浮微微扬了嘴角,掀起一个裙角,便缓慢的走上台阶。 走到鞠媛媛跟前,纳兰沉浮稍微低头看了一眼。 这眼前的鞠媛媛和她当初见到的那个鞠媛媛已经成为了两样,当时鞠媛媛的身材是出了名的好,腰肢极为的纤细,听说那最难的水蛇舞,也只有鞠媛媛才能跳出来。 那个时候的鞠媛媛尖细的下巴,鬼斧天工般的五官,微微一笑,两颊边儿还有两个甜甜的梨涡,十分的惹人喜爱。 而如今的鞠媛媛虽然依旧还是很美,皮肤也更是光滑细腻,似是能捏出水来一般。 但是那身形却依然变了模样。 鞠媛媛的那种纤细苗条的身材,是属于那种少一分嫌瘦,多一分嫌胖,但是现在的鞠媛媛看着其实不是很胖,但是却还是一眼就给人丰盈的感觉! 纳兰沉浮走到大夫人的面前,微微的弯下身子给大夫人行了个礼。 纳兰沉浮看到当她走过来的时候,大夫人那本该幽怨的眼神中却划过一抹狡黠。 “沉浮啊,你快坐吧!这里大家都忙着,也没人沏茶,你就先坐会儿吧!”大夫人的口气出乎意料的平和。 要是在往常还不知道怎么对纳兰沉浮刻薄呢! 而纳兰沉浮却也低着头,慢慢的从鞠媛媛身旁走过,而且似乎是子啊防范着什么。 而大夫人这个时候却好脸色的对着在地上躺着的鞠媛媛说道:“媛媛,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一直说的沉浮,沉浮和云舒两个人,从小到大都长的相似,感情也很好,就是到了也还一点儿没有变儿!” 闭着眼睛正在享受的鞠媛媛如大夫人所愿睁开了那双大大的眼睛,睨着眼睛在纳兰沉浮的身上,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遍儿,然后从嘴中发出一丝鄙夷之声:“就她这丑样,姑姑你也舍得拿云舒跟她比,岂不是将云舒给作践低了?” 鞠媛媛的不可一世,狂妄自大,刁蛮任性纳兰沉浮十分的清楚。 尽管鞠媛媛那种口吻就像在评论一只小狗一样,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发出任何异议,反倒是认真的听着。 大夫人见纳兰沉浮竟然无动于衷,并且还能安静的坐在那里。 当即便又对这鞠媛媛说道:“媛媛,沉浮虽然是庶出,但是其如今的地位也不低,就等着皇上下圣旨,纳兰沉浮便成了七皇子的正妃!” 鞠媛媛听到这个似乎刺激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双肥肥的大腿差点儿将纳兰飞烟踢到。 鞠媛媛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沉浮,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也觉得纳兰沉浮这个模样,竟然还能坐上正妃。 “七皇子的正妃?”鞠媛媛嘲讽的问了一遍儿,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嫌弃。 纳兰沉浮也不恼,回答:“是!” “哼,就你这模样,而且还是个庶出,七皇子是瞎了狗眼了才会看上你,难道是你的舞跳的不错,歌唱的好?那现在给我表演一段!”鞠媛媛反正怎么看纳兰沉浮怎么看都不如意。 她十三岁的时候,可谓是出水芙蓉,身高更是挺拔,穿上戎装那更是亭亭玉立,俊俏迷人。 而眼前的纳兰沉浮显然比她矮了一截,脸倒是的确和纳兰云舒的有几分相似,但是在鞠媛媛眼中却是在好看的五官长在纳兰沉浮的脸上都是丑爆了。 这世上的女人,也就只有她表妹纳兰云舒能够入得她的眼,其他的人在她眼中,就是一坨粪便儿! 大夫人听到这句话想阻止,但是鞠媛媛已经说出了口,只得放弃。 而纳兰沉浮却不紧不慢的回道:“沉浮也不知何德何能能让七皇子看上,或许是让沙子迷了七皇子的眼,如果七皇子此刻在场,定能擦亮火眼金睛,选择表姐,和表姐相比,沉浮就是那一片浮萍!”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这么说,便说道:“算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大夫人是料定纳兰沉浮不服输的性格肯定会和鞠媛媛大吵一架,然后由鞠媛媛亲手将纳兰沉浮像打纳兰千柔一样大纳兰沉浮,最好能将纳兰沉浮打毁容,但是却没有想到纳兰沉浮却十分的顺鞠媛媛的意,无论鞠媛媛说什么,纳兰沉浮都不气不恼,还恭维着鞠媛媛。 “沉浮能被七皇子看中,自然沉浮是有闪光亮点儿,沉浮怎么能将自己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呢!”大夫人连忙说道,眼神恶狠狠的看着纳兰沉浮,她就不信激怒不了纳兰沉浮。 而纳兰沉浮却是莞尔一笑:“母亲,在表姐面前,沉浮身上一切的闪光亮点儿都被表姐挡住了,表姐这样倾国的容貌,若是有个男人,自然是第一眼便看到表姐,那还有心思将眼光落到我这等粗陋的身上!” 纳兰沉浮一味的贬低自己,将鞠媛媛抬得高高的。 鞠媛媛听的虽然是心里舒服,但是鞠媛媛却还是依旧不理不睬的闭着眼睛,享受着,大有一种“你不让我住青鸾院,我就一直躺在这儿,反正这有吃有喝有睡”的气势。 大夫人狠登了纳兰沉浮一眼,而纳兰沉浮却回了大夫人一个冷冽的眸光。 “你叫……沉浮?名字真难听!”鞠媛媛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 大夫人刚准备张口继续挑拨,但是见到鞠媛媛张口便立即停了下来。 “是,沉浮的名字怎能和表姐的名字相比?”纳兰沉浮淡笑着回道。 “七皇子就是六皇子的弟弟了?”鞠媛媛这样问道,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我在皇宫的时日,怎么就没有见过呢?” “七皇子出生不好,所以在十三岁之前一直都住在外宫的黎阳圆的,之后上了皇家学院之后,便一直住在皇家学院中,表姐没有见过也实属正常!”纳兰沉浮回道道。 “出生不好?七皇子的母亲是宫女还是那个民间女子?”鞠媛媛一听到七皇子出生不好,便十分的鄙夷。 “这个沉浮不是很清楚!”纳兰沉浮说道。 “呵,也是你出生不好,七皇子出生也不好,所以物以类聚,苍蝇要找有缝的蛋了!”鞠媛媛一口七皇子一口出生不好的,说的十分的平常。 但是大夫人却是跟着提心吊胆的,最后忍不住打断鞠媛媛的说话:“媛媛,人家毕竟是七皇子,你怎么能如此放肆?” 鞠媛媛却不将大夫人说的话当一回儿事儿:“七皇子如何?六皇子当初还被我当被骑呢!” 这句话让一旁的纳兰飞烟差点儿惊愕出声。 而大夫人也立即站起了身,凶狠的说道:“媛媛,这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你有几个脑袋?” “我脑袋不多,就一个,但是直到现在,这脑袋还安稳稳的在我的脖子上呢!”鞠媛媛直接回了大夫人一句。 纳兰沉浮却是轻笑出声,说道:“表姐真是有福气,上辈子一定是天上的仙人转世,有着各路菩萨的保佑。” 纳兰飞烟是真的忍不住看了纳兰沉浮一眼,眼里的神情十分的复杂。 她就不明白纳兰沉浮这么恶心的话,她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这种阿谀奉承的话就是她也说不出口。 鞠媛媛听了纳兰沉浮说的话更是觉得理所当然了:“那是当然!” 纳兰沉浮用手绢捂着红唇,微微的笑着。 也不在继续多说一句。 鞠媛媛如此的难缠,就是因为你说坏话她不爱听,但是你好话说多了她还嫌你是土鳖的表情,甚至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别人说了还觉得别人烦。 所以纳兰沉浮说道这,绝对不再说一句。 “媛媛过会儿你姑父就要回来了,你要是让姑父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大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将鞠媛媛的姑父给搬出来。 但是这招对于鞠媛媛管用吗? 显然是没用的,鞠媛媛的性格那么拧巴,那么的偏执,怎么可能被纳兰德吓唬道。 “姑姑,我说了你不同意我去青鸾院住,我便一直睡这儿,白天躺这儿,晚上姑父在你这儿过夜,我也躺这儿,反正这点儿的棉被暖和着!”鞠媛媛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纳兰沉浮听到这话又是低头一笑,看到大夫人这吃瘪的表情,纳兰沉浮更是笑得直摇头。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想大夫人可谓是体会到了。 “你……这么羞耻的事情你也说得出来!”大夫人被鞠媛媛说得脸色一片绯红,她这个当母亲的人都不好意思将这个词随意说出来,鞠媛媛却说的i十分的随意。 鞠媛媛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小琴又将一块儿甜糕塞入了鞠媛媛的口中。 “徐妈妈,去让侍卫过来,将媛媛给我抬过去!”大夫人这回儿是彻底发飙了。 徐妈妈劝道:“大夫人,这男女有别,怕是不好吧?” “快去!”大夫人这个时候哪顾得了那么多。 这来几个女人是绝对搬不动鞠媛媛这盘重的身体的。 纳兰飞烟见这样便立刻退到了一边儿,而小琴也退到了一边儿。 等侍卫来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却一个个都缩了回去。 “给我鞠小姐抬走!”大夫人又发不了一声号令。 但是却依然没有一个侍卫敢动手,这地上躺着的可是个女人啊,要是婢女也就算了,这个可是出了命的泼妇,连皇上都拿她没有办法。,他们又怎么敢动呢? 第135章 发疯 “我说的话听不到吗?”大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儿。 但是两三个侍卫推推囔囔的上前,围在鞠媛媛面前,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两三个侍卫犹豫了片刻,其中一个刚要伸手去要拉鞠媛媛的手臂。 但是还没有碰到,鞠媛媛便眼疾手快的狠狠的扇了侍卫一个耳光:“活腻了,竟然敢碰本小姐的身体!” 那速度快的让侍卫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侍卫见这样全都跳离了鞠媛媛的身边儿,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大夫人见这样便说道:“在去叫几个侍卫来!” 大夫人说完,又来了两个侍卫,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呆愣了片刻。 “还不动手?让大夫人亲自来吗?赶紧把人给抬到香椿院去!”徐妈妈指挥道。 六个侍卫听了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一般,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的,但是这些侍卫显然是还保留着一丝保守。 能不碰到鞠媛媛的肌肤就尽量不碰到鞠媛媛的肌肤,能轻点儿就轻点儿的。 本以为六个人总能将鞠媛媛给抓住了。 但是鞠媛媛一个鲤鱼打滚,直接给跳了起来,挨个儿扇了一巴掌之后便又躺了回去。 这六个侍卫,各个捂住脸。 只能尽量远离鞠媛媛。 这特殊的身份真的很让他们为难,这要是换成别人,最多只要两个人就能制服。 可是这六个侍卫实在不敢碰鞠媛媛的身体。 徐妈妈急道:“大夫人,鞠小姐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能让这些侍卫污了鞠小姐的身子?” “那你说怎么办?”大夫人显然没有了耐性。 “奴婢多找几个老妈子来就是!”徐妈妈刚说完。 那边儿鞠媛媛却说道:“呵,尽管去交,只要我鞠媛媛在的一天,绝对让你们生不如死,除非你们提前两只脚迈进棺材!” 鞠媛媛既然能说道,那么自然就能做到。 徐妈妈被鞠媛媛这么一说,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 这鞠媛媛的报复心可不比墨北王爷的小。 惹怒她的要么被鞠媛媛折磨死,要么就被鞠媛媛玩死。 纳兰沉浮和纳兰飞烟俨然就是一副好戏的模样。 最后大夫人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便说道:“沉浮,你平时牙尖嘴利的,你去劝劝你表姐,要是劝不动,你就躺下来在这里陪你表姐聊天!” 大夫人这样说着,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桌椅上,那神情俨然就是一副“不管怎样,你都要给人给我弄出去的”的意思。 纳兰沉浮却没有找什么借口推辞。 走到鞠媛媛跟前,看着鞠媛媛惬意的闭着眼睛,慢慢的蹲下身子问道:“表姐,你可冷?要不我在让灵凡去拿个棉被过来?” “赶紧去!我正打算在这睡一觉!”鞠媛媛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待灵凡拿来一穿比较厚大的被子,几乎可以将鞠媛媛裹进去的时候,纳兰沉浮直接让灵凡盖到了鞠媛媛的身上。 然后纳兰沉浮直接推了一下躺着的鞠媛媛,便让她翻了一个身,接着便将底下的被褥给裹到她的身上。 然后对着侍卫说道:“快,连着被子将表姐抱到香椿院去!” 纳兰沉浮说完,那六个侍卫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就按住鞠媛媛准备从被窝中中伸出的双手双脚,当裹棉花一样,将鞠媛媛裹在了被褥中。 之后两个侍卫往肩上一抬,鞠媛媛就这样被连着被子给抬了出去。 这过程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纳兰沉浮却做的十分的流畅。 而被抬走的鞠媛媛更是如杀猪般的嘶吼着:“纳兰沉浮,我不会放过你!” 待声音飘远之后,纳兰沉浮才对着目瞪口呆的大夫人说道:“母亲,要是没有什么事请的话,沉浮就先回去了。” 然后纳兰沉浮弯下身子,从身前抽出手帕,甩着手帕便走了出去。 而大夫人和七姨娘明显还处于惊愕当中。 纳兰飞烟看着纳兰沉浮的背影,只能子啊心中倚在的告诫自己,纳兰沉浮这样笑如春风,但是却能瞬间致命的人绝对不能忍。 纳兰沉浮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鞠媛媛给解决了。 大夫人看着纳兰沉浮的背影,本来凝重的身前却露出一抹冷笑。 纳兰沉浮,这可是你自找,惹怒鞠媛媛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小姐,你的胆子还真大!”灵凡都有些后怕的说:“你就不怕鞠小姐会报复你?她在这府中可不是住上一两日啊,有可能是一两年啊!” 纳兰沉浮的身躯却一脸的轻松:“那又如何!纳兰云舒千方百计的让鞠媛媛住到纳兰府,可不是为了看着我和鞠媛媛成为好姐妹的,既然母亲这么希望我们两撕破脸,那我也不能让母亲失望啊!” 被强行带回香椿院的鞠媛媛又是哭有是叫,一瞬间见裹在身上的棉被给撕扯了拦。 而外面的人听到鞠媛媛这样鬼喊鬼喊,自然是不敢开门,只得任由着鞠媛媛在门里发疯,摔砸着东西。 从花瓶到烛台,再到桌椅板凳,凡是能被鞠媛媛砸的东西,全都被鞠媛媛给砸烂了。 最后鞠媛媛没有东西砸了,一边儿对着门大声喊着纳兰沉浮的名字,一边儿诅咒着纳兰沉浮不得好似。 到最后直接在房中找到一个火石,将房子给点着了。 鞠媛媛在里面是嘶吼大叫着,而守在门外的侍卫,真的是胆战心惊的。 看到房子冒烟了,这才知道大事不好,一边儿喊着走水,一边焦急的将房门给打开。 而房门一打开,鞠媛媛就像一头疯牛一般,直往院外冲。 那股牛劲,两个老妈子都拦不住,反倒还让鞠媛媛抓伤了脸。 侍卫见着了是想阻止,但是奈何却有着男女之别,只得象征性的拦着。 但是鞠媛媛可是那一般的大家闺秀,被一个老妈子抱住便再也跑不了,但是鞠媛媛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老妈子冲上来,就直接给鞠媛媛撞翻到底。 侍卫除了将门口给挡住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鞠媛媛丝毫不麻烦,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守卫在门口的侍卫脑袋中砸去。 侍卫头一偏一躲,鞠媛媛便立即丢开石块儿,跑了出去。 鞠媛媛那么圆润的身材也不知道为何能跑这么快。 那些侍卫们倒是能追上,只是却又一个个的不敢上前拦住。 丫鬟,老妈子的那点儿脚力自然是追不上。 鞠媛媛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过路的丫鬟问纳兰沉浮住在哪里。 而丫鬟见鞠媛媛来势汹汹的样子,自然是腿都吓软了,直接便告诉了鞠媛媛。 就这样鞠媛媛一边儿喊叫着一边儿朝纳兰沉浮的东篱院跑去! 正在石头路上走着的小唐直接就被鞠媛媛给撞翻在地。 这个时候汇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身后的丫鬟老妈子是一个劲儿的叫。 林幽站在门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回头就拉住了正准备坐下来的纳兰沉浮。 而纳兰沉浮也细心听了一会儿,便听到杀猪生一般的声音朝着纳兰沉浮这边儿来,而且丫鬟侍卫的叫声也更是越来越清晰。 “扑通”门被踹开的声音。 林幽直觉性的挡在了纳兰沉浮跟前,灵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被林幽给挡在了身后。 终于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一声“哄”的声音,强大的撞击力,让关的好好的镂空门一下撞击到墙门上,发出震耳的哀怨声。 而门前,鞠媛媛发丝凌乱,双手紧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纳兰沉浮的神情恨不得杀了纳兰沉浮一般。 冲上来就伸出长长的指甲对着纳兰沉浮就是一阵乱饶:“你个贱人,谁让你多管闲事?” 林幽立即用右手制止住。 用力一推,竟然发现鞠媛媛的力气真的是力大无穷,林幽竟然没有板房将鞠媛媛给推走。 鞠媛媛见林幽拦着,两只手边对着林幽的脸上招呼。 林幽毕竟是学过功夫的,单手一扣便直接掐住了鞠媛媛的喉咙。 一下鞠媛媛便吸不到气也呼不出气来,两只九阴白骨爪,在林幽面前无力的乱舞着。 而鞠媛媛的神情却觉来越扭曲,白皙的面容上都爆出好几条青筋出来, 赶过来的丫鬟和老妈子,连忙都让林幽松手。 但是林幽一松手,鞠媛媛还没有缓过气来,就又朝着纳兰沉浮扑过去。 而丫鬟老妈子也一个个都不敢拦,林幽只得再次卡住林幽的脖子,直接往上一提,便让林幽的脚步离开了路面儿。 丫鬟老妈再一次的劝解,这下从门外涌进来的侍卫直接站到纳兰沉浮跟前保护着纳兰沉浮,林幽这才松开了手。 但是谁知道鞠媛媛这次对付的竟然变成了林幽。 林幽一不注意,白皙的脸上就被鞠媛媛长长的指甲给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表姐,这是发疯了,你们快去拿盆冷水浇在表姐身上。”纳兰沉浮看到这情形,立即出声。 而身后的丫鬟老妈子也是第一次伺候鞠媛媛,看到鞠媛媛如疯牛一般朝这边儿跑过来,就是没有疯,那精神也是出了问题。 第136章 淋湿 随即一个老妈子就打来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尾。 鞠媛媛被冷水这么一浸,全身都打着寒颤,挣扎也一下停下了不少,但是紧接着鞠媛媛便更加疯狂的朝纳兰沉浮扑过去,嘴里大叫着:“纳兰沉浮,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鞠媛媛尖叫出来的声音十分的尖细,而且还十分的高亢。 在鞠媛媛身旁的人,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碎。 “鞠小姐粉了,快那绳索将鞠小姐给绑起来!”灵凡见这样子,便又出了一个主意。 那些早已熬不住的丫鬟老妈们听到这句话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 侍卫更是三下两下便拿来了绳索,熟练的将鞠媛媛给绑了起来。 但是尽管这样鞠媛媛还是这样嚎叫着,那眼神恨不得要将纳兰沉浮吃了一般:“纳兰沉浮,我要杀了,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就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我鞠媛媛不将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叫你娘!” 那发誓的狠绝和坚定,让在场的人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而那些抓住鞠媛媛的侍卫们更是感觉到片刻的手软。 待鞠媛媛那嘶吼的声音消失在院子中时。 灵凡是长舒了一口气,好似刚才的那一口气一直都没有缓过来一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鞠大小姐一定得了失心疯。” 鞠媛媛的那副样子看的真的让人十分的害怕! 刚才还只是撒撒泼,但是却一下子变成了疯子。 而且六七个人都管不住鞠媛媛! 要不是以后林幽在这儿,恐怕鞠媛媛那又长又细的指甲直接就能划到纳兰沉浮细嫩的脸上去了。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脸上长长的伤口:“灵凡快去拿药!” 林幽用手沾了沾脸上的几滴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上立即变得凝重起来:“指甲里面有毒!” 纳兰沉浮听到这,立即就让林幽坐了下来:“灵凡快去打盆热水来!” 也不知道鞠媛媛在手指甲上涂了什么,才片刻功夫林幽便觉得脸色瘙痒难耐,好几次想伸手去抓,但是都忍住了。 纳兰沉浮一边儿用睡给林幽清理着伤口,一边儿说道:“还好,这不是什么剧毒,估计是丹寇上面本身就带有的!” 林幽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剧毒,不然早就运用内力将毒给逼了出来。 等纳兰沉浮将伤口清理干净,在擦上膏药的时候,林幽的皮肤便也觉得不痒了。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纳兰沉浮看着林幽清逸的脸上,由衷的说着。 林幽如水墨画般幻彩的眼神看着纳兰沉浮,蠕动了几下喉咙,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握住了纳兰沉浮的手写道:“不用担心,只是一道伤口而已。” 纳兰沉浮刚刚处理好这边儿的事情,那边儿大夫人便立即派人让纳兰沉浮过去一趟,而且丝毫不给纳兰沉浮停留片刻的意思。 纳兰沉浮倒大夫人的那边儿的时候,大夫人的整个脸色异常的沉重,十几个丫鬟婆子侍卫跪了一地。 “沉浮,你对媛媛作了什么?怎么疯了一般的都往你的东篱院跑?”大夫人一上来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问。 而纳兰沉浮却冷冷的说道:“母亲问沉浮,沉浮倒也想知道,若说是之前得罪了表姐,那表姐也不必这样直冲到沉浮的东篱院,喊打喊杀,口口声声要纳兰沉浮的命,母亲还是赶紧请来大夫给表姐看看,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大夫人看到纳兰沉浮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心里是恨的牙痒痒。 这跪了一地的侍卫,丫鬟,老妈子都说鞠媛媛被送进香椿院之后就又喊又叫,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儿。 最后竟然将床给点着了,侍卫们看到门里冒烟便立刻打开了房门,谁知道鞠媛媛跟个疯狗似的就冲了出来,拦都拦不住,到最后只得用绳索将鞠媛媛给捆了起来。 大夫人听完这些人的解释,眼神冰冷:“是谁让你们用绳索捆绑媛媛的?她是鞠家的大小姐,谁敢这么做?” 那主意明明是灵凡灵机一动说出来的。 刚准备站出身,纳兰沉浮便走到了灵凡跟前,平淡的说了一句:“是沉浮” “沉浮,你哪来的胆子,你一个庶女竟然敢命令人捆绑鞠家的大小姐,鞠家大小姐在鞠家是有多重要你知道吗?要是伤了一个手指头,你的那条小命陪得起吗?”大夫人听到纳兰沉浮说话,唇边儿便泛着狡黠的笑意。 她等的就是纳兰沉浮这句话。 “来人,给我将纳兰沉浮吊起来!”大夫人大声的说着。 纳兰沉浮现在虽然有着七皇子未来正妃的光环,娘家人自然不能动她,但是纳兰沉浮伤的可是鞠家的人,那鞠家的人自然要好好惩罚纳兰沉浮。 “母亲,你听沉浮说完”纳兰沉浮却没有一丝惧意,眼神同样斌更的看着大夫人:“我让人将表姐绑起来那是为表姐好,表姐那是那个样子,伤害我们是小,要是伤害到自己怎么办?这些人也都看到表姐当时癫疯的样子,伸着双手,见人就抓,那长长的指甲万一伤到表姐怎么办?所以纳兰沉浮这才让人将表姐绑起来,以免表姐自残!” 大夫人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解释却还是不听:“住口,你分明就是给自己找借口!” “母亲,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当时现场混乱成什么样了?一个女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挣脱成年妇女的束缚,整个精神都已经崩溃了,完全都没有任何意识!”纳兰沉浮继续说道。 大夫人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 徐妈妈便问了问跟前的一个奴婢。 那奴婢立即点头:“当时鞠小姐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对着人就乱抓,要是不用绳索绑住,鞠小姐肯定会自虐!” 这些侍卫丫鬟老妈子又不是傻子,让绑人的是纳兰沉浮,可是最后实行的却是他们。 这鞠家大小姐在鞠家是宝贝的不得了,平时连个指甲盖掉了,都得找个大夫包扎一下。 要是让大夫人知道他们这样无缘无故的将鞠家小姐给绑起来,岂不是死罪?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香椿院怎么被烧了呢?”闻讯赶来的老夫人便听到下人的禀报,说香椿院被烧了。 大夫人本来还想追究纳兰沉浮的责任,但是老夫人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连忙指着这群人说道:“也不知道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媛媛在香椿院好好的突然就发疯了起来,还点燃了蜡烛,差点儿就将香椿院给烧了,这么多的奴才却连媛媛都抓不住!” 老夫人来了,大夫人又岂敢将刚才的那一套说辞给搬出来。 老夫人听到鞠媛媛这三个字就头疼,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媛媛到底怎么了?” 鞠媛媛什么时候正常过?她就一直处于发疯的状态。 “祖母,表姐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闯到沉浮的房间,对着沉浮又喊又叫,声称要杀了沉浮,之后便伸出指甲对着纳兰沉浮的脸就是一阵娆,沉浮被抓到是小事儿,但是表姐那时已经神志不清,沉浮担心她抓到自己只好让人将表姐给捆起来,现在母亲倒觉得纳兰沉浮不妥!”大夫人不说实话,纳兰沉浮却反咬口。 大夫人恨恨的瞪着纳兰沉浮却说不出话来。 “媛媛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神志不清晰了?找大夫看了吗?”老夫人看着大夫人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这鞠媛媛,她是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听到。 只要鞠媛媛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丞相府中,她就不管其他,但是若是今日烧个房,明日拆个房的话。 她自然还是跟皇上说明,将鞠媛媛给送回去。 “已经请了,媛媛现在浑身湿透,现在被待下去梳洗了!”大夫人看着纳兰德说神色便知道老夫人的不悦,声音也尽量的低和。 老夫人看着大夫人却还是不满:“既然你要将媛媛接到府中来住,那媛媛你可就给我管住了,鞠媛媛砸了什么,拆了什么,烧了什么,到时候你都给我用你的小金库补上!” “是,母亲我明白!”大夫人连连说着。 老夫人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又回去了。 而徐妈妈问大夫人这跪着的人都该怎么处理。 大夫人的眉头皱的老高:“一人十个板子,这么多的人连个人都看不住,还不如养两条狗!” 大夫人说完刚想回去,但是看到纳兰沉浮却又说道:“沉浮,你进来好好跟母亲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 大夫人哪里是想听纳兰沉浮说事情的经过,不过是在找个机会让鞠媛媛在动手打纳兰沉浮一次。 纳兰沉浮跟了上去,林幽和灵凡自然是寸步不离的根了上去。 鞠媛媛也不知是怎么哄好的,在沐浴盆中不喊也不叫,但是却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走到屏风外,大夫人便对里面正在沐浴的鞠媛媛说道:“媛媛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给姑姑说说!” 鞠媛媛似乎这个时候正处于不耐烦期,对大夫人的话充耳不闻,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徐妈妈走进去一看,只看到鞠媛媛很安静的坐在沐浴桶中,小琴正在给鞠媛媛洗着澡。 退出来之后便对大夫人说:“等鞠小姐洗完澡再说吧?” 大夫人便和纳兰沉浮走到了门外。 大夫人现在看纳兰沉浮的眼神也不用掩饰着,眼眸里是赤裸裸的恨意,恨不得纳兰沉浮即可就死掉。 但是纳兰沉浮的眸光中却看不出什么来,除了冰冷便是冰冷。 “是母亲让沉浮将表姐劝回去的,但是纳兰沉浮的嘴实在劝不动表姐,所以自然便采取了母亲的方法!母亲不会认为沉浮做错了什么吧?”纳兰沉浮看着大夫人首先说话。 但是大夫人却傲慢的坐下身来,冷冷的眼光撇了一眼纳兰沉浮:“你是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媛媛的身份再怎么都比你高贵,你别以为你马上就能坐上正妃了,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得!” 第137章 正面迎战 大夫人的话里句句带着刺。 “母亲,沉浮现在做什么你都不会满意,自然也就不需要做到让你满意!”纳兰沉浮毫不客气的给指了出来。 大夫人的手立即趴到桌上:“你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母亲,这里又没有外人,何苦在孤寂什么母女关系?”纳兰沉浮冷笑着说。 “你是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是吧?”大夫人冷厉的回道。 “嘴巴长在母亲脸上,母亲怎么说都行,只是容纳兰沉浮说一句,云舒费尽心思的将鞠媛媛给接回来,到底是给我添堵呢还是给您添堵呢?”纳兰沉浮笑着说道,声音却异常的冷漠。 大夫人见纳兰沉浮已经猜出了她的意图,眉头高高的翘着。 “母亲,表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想要好好利用是很困难的,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表姐之前生过什么病,一生气病来谁都不认识,谁惹她便抓谁,沉浮在书中看到一个人患有梦魇,结果在睡梦中将自己的妻子给杀了,醒来后自己却浑然不觉,也不知道表姐患的是不是这个病!”纳兰沉浮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唇,裂开唇角,冷冷的笑意从嘴中流泻而出。 “媛媛怎么可能患上这样的疾病!”大夫人自然会反驳。 “表姐现在已有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的女子都结了婚,孩子都有几个了,而表姐到如今还未出嫁,这心里便不免有有多多少少的伤感,这日思夜想的说不定就能得这种病呢!”纳兰沉浮看着大夫人的表情,大夫人的表情越是不悦,她说的越是高兴。 “纳兰沉浮,这仅仅是你的猜测,还是你在咒鞠家的大小姐?”大夫人实在听不惯纳兰沉浮说这些难听的话。 而纳兰沉浮却选择了闭嘴:“母亲竟然不爱听就不说了,不过等大夫来的时候,母亲可要问清楚些!” 纳兰沉浮说完便对大夫弯了个腰,打算离开。 但是大夫人却冷冷的说:“谁允许你走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你就一直呆在这!” “看来母亲是巴不得表姐生这个病,然后将沉浮杀了!”纳兰沉浮轻敲着茶杯的盖子,淡淡的说着。 大夫人却已然不想再和纳兰沉浮有口舌之争。 她知道纳兰沉浮在这方面可是突飞猛进。 并且对于别人的能够学以致用。 大夫来了在外面儿等了半天,而沐浴好的鞠媛媛却一口一声的要大夫人将纳兰沉浮带过去。 大夫人看纳兰沉浮神色平静,行为也十分的正常,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病的人啊。 不过大夫人倒就是喜欢鞠媛媛这句话。 如果不是让纳兰沉浮不好过,谁会将鞠媛媛给接回来呢? 鞠家可谓是很想见到这个孙女,但是纳兰家可是对这个鞠媛媛厌恶至极。 “好,姑姑这就给你去交!”大夫人起身,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纳兰沉浮便冷冷的走了进来,双手环胸,身后跟着林幽和灵凡。 鞠琳琳看到纳兰沉浮走进来,脸上划过一抹残冷的笑意,随后便冲着纳兰沉浮甜甜一笑:“表姐刚刚犯病了,没有伤着你吧?” 纳兰沉浮却也不要走鞠媛媛跟前,只用戒备的眼神看着鞠媛媛,当时的鞠媛媛更个恶魔似的,现在的鞠媛媛到像是个天使。 “没有,表姐的身体好些了吗?”鞠媛媛在装,那纳兰沉浮自然也在装。 鞠媛媛看纳兰沉浮一直不过来,便对纳兰沉浮招招手说道:“沉浮,你过来坐,表姐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纳兰沉浮没有过去依旧站在那里:“表姐为何要送东西给沉浮啊?” “表姐自然觉得和你聊的投缘了,你不敢过来不会是怕表姐又会发病伤害你吧?”鞠媛媛的两个小眼珠子一直都盯着纳兰沉浮的面容看。 也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 而纳兰沉浮却始终站在原地,不靠近也不靠远:“表姐的东西都那么珍贵,沉浮只是个庶女要不起,表姐你好好休息吧?我让大夫进来给表姐把把脉!” 纳兰沉浮掉头就想走,但是鞠媛媛明显有些急了:“你站住!” 纳兰沉浮回头,鞠媛媛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凶了,随即便又展开了一个笑容:“表姐是真的觉得和你投缘,是真心想送你东西!” 纳兰沉浮见鞠媛媛这么要求,便看了一眼林幽。 林幽便朝鞠媛媛走了过去。 鞠媛媛没有想到纳兰沉浮始终不过来,但是却又没有办法下床,最后鞠媛媛强忍着说道:“拿东西表姐落在衣柜里了,明日在拿给你!” “那表姐注意身体休息,沉浮就先出去了。”纳兰沉浮冷冷的笑着,转身便走了出去。 而鞠媛媛也在这个时候从被窝里掏出了一瓶石灰!,看着门的方向,鞠媛媛的面容十分的狰狞。 纳兰沉浮,你竟然敢惹我,你竟然敢惹我? 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让我妥协过! “小姐,鞠小姐刚刚让你过去肯定有什么东西!”灵凡说道。 纳兰沉浮却笑了一下:“她的被窝里或许藏了一把刀,或者一瓶药,不然她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自己走下床?” 这鞠媛媛说聪明也聪明,说笨怎么就那么笨呢? 这么明眼的事情,她却还以为她不知道。 大夫人见到纳兰沉浮再次安然无恙的出来,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给纳兰沉浮了。 而纳兰沉浮也发现大夫人似乎将周围的侍卫都撤去了。 看来大夫人是真的很想她死。 大夫很快就从房间中出来了:“鞠小姐身体好好的,没有任何的事情!” 大夫人听了有些不相信:“但是刚刚媛媛她还跟疯了似的,看谁挠谁!” 大夫想了一下说:“人疯了是没有意识的,思维是不清晰的,而且我刚刚也问了小姐一些事情,但是小姐的思维十分的清晰,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记得十分的清楚,或许小姐的性子便是这样吧” 大夫人听完大夫这么说,但是心地的一块儿石头却没有落地。 纳兰沉浮猜测,鞠媛媛肯定是有了心理疾病。 外表是看着没有异常的,但是一发病起来却十分的让人害怕。 皇上狩猎要十天,而到了第二天老夫人说是要去山中焚香,且不让太多的人跟着。 这老夫人刚一走,大夫人便觉得这纳兰府便是她的天下了。 但是偏偏二夫人便晃悠着到了大夫人跟前,嘴上笑眯眯的说道:“大搜啊,我们许久都没有在一起叙旧了,正好咱们家的老爷都跟着皇上狩猎去了,母亲又去山上焚香,这偌大的纳兰府便成了我们来做主,不如今晚我们就举办个小型的宴会吧,这府里不养歌姬舞姬,还真是不方便儿,想听个曲儿还要去歌优坊去请。” 大夫人听着二夫人这一番话,自然是知道二夫人早已经将事情都给安排好了。 想想也是,今日可是个难得机会。 所以当日便也就通知了那些姨娘们。 大夫人还特地为每人都定制了一套衣裳。 这让各方的姨太太们可是笑开了花。 灵凡走进来便将今晚要在金牛湖举办宴会的事情告诉了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对这些宴会是没有一丝兴趣,不就请几个人在床上跳跳舞舞,唱唱歌,姨娘们比衣裳,心计,小姐们斗美吗? 她最讨厌这样的宴会,说是放松心情,一家团聚的宴会,说是可以随意畅谈,不要拘束。 但是你若是坏了一个规矩,便立刻掌脸。 说一套做一套她真的是听的太多了。 “你去回了母亲吧,说我身体不适!”纳兰沉浮直接说道。 “可是这是今年的第一次家宴,要是小姐不去,怕是不好吧?”灵凡有些为难的说着。 “有是我去了,就有不少人等着看我的好戏了!”纳兰沉浮直接说道。 往常的家宴,她怎么没见大夫人邀请她参加的,每每都是在她过了很多天,从纳兰云舒的嘴中才得知的。 那个时候她便恨透了这样的家宴,什么家宴?将她排挤在外,难道她不是纳兰家的人吗? 灵凡听后想想也是便出去了。 林幽走进来,纳兰沉浮便注意到林幽脸上的伤痕,似是比昨天要好了很多,再次看着林幽的疤痕,望了半天,纳兰沉浮还是丢出那么一句话:“要是你的脸上留下疤痕,我可得愧疚一辈子!” 纳兰沉浮刚转身的时候,林幽便将纳兰沉浮的手拉住,然后在纳兰沉浮的手心上写道:“为何?” 纳兰沉浮轻轻一笑:“你这么好看的面容,要是被这刀疤毁了多可惜?” 林幽却继续写道:“杀手靠的又不是脸吃饭!” 纳兰沉浮却笑道:“你难道还想回去做杀手?” 林幽自然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到时候隐居山林,找个对你好的,呵护你的人嫁了,这日子过的也十分的清幽!”纳兰沉浮说这话的时候,眸光中惊起一圈淡淡的涟漪。 虽然很细微,但是却被林幽捕捉到了。 林幽在纳兰沉浮的手上写到:“你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吗?” 纳兰沉浮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说:“当我们吃着山珍海味的时候却觉得也不过如此,然后想吃着那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当我们居住在奢华的房间中却对着一处富有诗意的茅草屋向往,人就是这样,现在有的便不会珍惜,只会向往永远得不到的!” 第138章 闲聊 林幽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纳兰沉浮的眼神一贯都是淡冷,淡冷的,这个时候眸中却带着一丝忧伤。 林幽忽然在纳兰沉浮的手心中写道:“你喜欢月亮吗?” 纳兰沉浮不明白林幽什么意思,但是林幽便又继续写道:“你喜欢坐在屋顶上看月亮吗?” 纳兰沉浮这次认真的看了一眼林幽:“你喜欢?” 林幽只看着纳兰沉浮不说话,冰冷的神情中却带着一丝温和,那丝温和十分的细小,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 “你有二十岁了吧?杀手一般是男人,你应该有喜欢的人吧?”纳兰沉浮忽然问道这些,她也就是这样问问,比较好奇。 二十岁的女子多半都是嫁为人妻,有了孩子,然后相夫教子,过一辈子! 林幽低下头,又抬眸看了一眼纳兰沉浮,金亮的眸光似星星一般,一闪一闪的,最后林幽在纳兰沉浮的手上写上:“没有!” 纳兰沉浮却说林幽在撒谎:“你一定是撒谎,我看得出来,女子到了十二岁便开始春心萌动了,而那个时候和你同门的师兄弟一定不少,你就没有喜欢的?还是你喜欢洛桑?” 纳兰沉浮这句话是开玩笑的。 林幽冰冷的脸色却有些木然,在纳兰沉浮的手上一笔一划的写道:“杀手第一准则,不能有感情!” 纳兰沉浮看到,不由的看了一眼林幽,但是还是说:“但是感情怎么能控制的呢?要是万一有一天就那样遇到了怎么办?” 林幽握着纳兰沉浮细软的手,这个时候纳兰沉浮低头才觉得林幽的手很大,几乎要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住,很舒服。 而林幽在纳兰沉浮掌心划动着一直都不觉得痒,但是此时却觉得有些小痒了。 林幽在纳兰沉浮的手上一笔一划的写道:“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纳兰沉浮得知这个答案,微笑的面容不由的收敛了起来,看着林鸥的眸光更加的复杂起来,最后觉得问的问题有些唐突了。 杀手的身份本就与旁人不同,有着许多禁忌,男女之间产生感情自然是不允许的。 “那你有朋友嘛?”杀手们在一起训练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两个志同道合的吧?纳兰沉浮问道。 而林幽再次在纳兰沉浮手中写道:“曾近有过,但是最后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这句话比上一句话还要残忍。 纳兰沉浮不解的看着林幽,林幽接着写道:“杀手不是谁都能做的,从小就要接受训练,但是不合格的就会被杀害,而杀他们的就是我们自己,所以我们是没有感情的,也不敢对任何有感情!”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写完,神色十分的复杂,林幽的话,就像一把利剑一把一下击中了纳兰沉浮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朝歌,她的朝歌! 她的朝歌就是这样被他父亲亲手杀死的。 一瞬间纳兰沉浮觉得自己的胸口好疼,以为自己不会在痛了,但是林幽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她当时的痛便又再次席卷而来,痛得她全身发抖。 林幽拉住纳兰沉浮眼神担忧的看着纳兰沉浮。 而纳兰沉浮低垂着眸光,轻轻的摇着头:“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纳兰沉浮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真的好难受。 她当时想钟离枫怎么能下得了手,但是林幽却告诉她,原来那个时候的钟离枫已经是没有感情的人了。 朝歌是他亲生的,可是他对朝歌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即便血脉相连,钟离枫却依旧对朝歌没有一丝感情,所以他杀朝歌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幽的这句话,她瞬间懂了。 钟离枫从小经历过的事情,那么的残酷,他早就已经没有感情了,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皇位。 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就像一块石头,你在怎么样,他都不会对你有感情。 石头是死物啊,而没有感情的人和死物有什么区别? 林幽单手将纳兰沉浮搂在怀中,手指在纳兰沉浮的手背上写着:“你到底怎么了?” 纳兰沉浮看到这句话之后,便一下将林幽给推开了:“你不是说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关心我?” 她从一开始就很奇怪,林幽虽然面上冷冷淡淡的,但是对待灵凡,对待小唐,还有他,都是十分的细腻。 林幽用手在空气中滑动着说:“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纳兰沉浮看到这个,便坐了下来,手捧着自己的腮:“那怎样才能让自己没有感情呢?” 林幽不明白纳兰沉浮为什么会问这个。 但是还是如实说道:“当你看到你的亲人,朋友,你喜欢的人都亲手葬送在你的手中的时候,你就不会有感情了!彻彻底底的不会有感情了!” 林幽回答的很认真,没有半点儿虚假。 真的,如果一个人亲手杀了他的父母,杀了他的朋友,杀了他的爱人,那么久等于这个人将自己的亲情,友情,爱情给扼杀了。 当他尽力过这种切肤之痛之后,就不会在对任何人有感情。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他的使命就是杀人,不停的杀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这样的事情! 直到你死,否则没有尽头。 “真残忍!”纳兰沉浮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忽然想到如果有人让她杀了纳兰德和钟离枫,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吧? 因为她对亲情和爱情已经无爱了,甚至是恨。 如果要让她杀的话,她肯定不会犹豫。 但是如果友情的话…… 如果要她杀灵凡,杀拢眉,甚至是杀林幽。 她帮不到,真的帮不到! 所以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儿。 如果一个人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了,那么这个人便是一个死物了,放在手中怎么捂也不会捂热的。 “不残忍,怎么生存?”林幽在空气中写道。 纳兰沉浮看着,很难道,很压抑。 站起身,纳兰沉浮便将窗户打开,清爽口气便一下扑面而来,纳兰沉浮重重的呼吸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而这个时候林幽走过来在纳兰沉浮的手心上写道:“我带你去屋顶看月亮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这样!”林幽停顿了一下:“当然有一壶酒最好!”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屋顶那么高的地方,从墨北王爷带着她飞过的时候,她就觉得她似乎挺喜欢在屋顶上的感觉,在屋顶上能将眼皮下的景物一览无遗。 纳兰沉浮点了点头,但是却说道:“酒就不需要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林幽点点头…… 灵凡回来的时候,便在房间中找不到纳兰沉浮和林幽了。 只在桌子上看到一张纸条,灵凡认识的字不多,只是大约知道纳兰沉浮和林幽过一会儿回来,具体去哪里也没有说。 林幽对纳兰府的熟悉似乎超过了纳兰沉浮对纳兰府的熟悉。 林幽的轻功很好,虽然左手不能动,但是却依然很轻松的将纳兰沉浮带上了房顶。 这做屋顶不算高也不算太低,但是却是能照常将整个京都城的风貌尽收眼底。 而纳兰沉浮在往东边儿望去,便看到大夫人的院子中,灯光闪烁,火把通明,接着那星星之火,便可以大约看出四五个女子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而台下也更是欢乐一片。 这只不过是从纳兰沉浮的这个角度看上去像而已。 但是谁知道真正的场景会是什么样。 纳兰沉浮在屋顶上,小心的擦着瓦块儿,走着,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坐下。 纳兰沉浮的平衡能力不是很好,林幽便一直在后面儿跟着。 当纳兰沉浮坐下来之后,林幽便在另外一个瓦片旁坐下来。 已是秋季,真是秋高气爽,从屋顶上望去,整个京都城真的太美了。 纳兰沉浮看着身旁圆圆的月亮,忽然想要念书,但是想到林幽不能说话,而且对方又是个专业的杀手,对于诗词歌赋应该不精通,所以便转过头去,想问问林幽会些什么。 而纳兰沉浮转过头去恰巧看到林幽正用右手揉着自己的左手腕,好似那左手腕能动一般。 “怎么了?左手是有只觉了吗?”纳兰沉浮似乎比林幽还要关心这个。 林幽却是摇摇头,对着i明亮的月亮写到:“只是按摩下肌肉,不让肌肉萎缩!” 纳兰沉浮似懂非懂:“林幽,你是一直不能说话吗?” 林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皎洁的月亮,最后点了点头:“杀手一般都是有残疾的,最多的就是不会说话!” “为什么要这样?”纳兰沉浮以为做一名杀手很简单,只要会武功,狠下心就行了,但是林幽却说了诸多的规矩。 而且他们在训练的时候一定十分懂得痛楚。 “因为这样别人就没有办法从你嘴中知道任何事情!”林幽回答的很简洁。 纳兰沉浮只听说一些杀手会随身携带着毒药,只要任务失败便会服用。 但是还真的不知道杀手还需要是天生的哑巴! “是不是所有的杀手都是这样,还是只是你所在的阻止就是这样?”纳兰沉浮很认真的问着。 第139章 杀手也有搭档 她从来没有去了解过林幽的生活和经历,只知道她是杀手。 却不知道她成为杀手所付出的艰辛和残痛。 林幽说道:“一般的杀手要求不会这么高,不一般的杀手要求就会这么高!” 纳兰沉浮知道林幽这么写,就是不希望她知道关于她阻组织的任何一件事儿。 “那不说这些,你打算伤好了之后怎么办?去哪里?或者有什么打算?”纳兰沉浮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林幽先是深深的沉默,冰冷的容颜中,眉头微微的皱着,最后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从组织总离开?如果你一旦被组织找到就是死!”纳兰沉浮对这件事越来越好奇了。 林幽却先是摇头:“不是我想离开,而是我任务失败了,我必须死,但是我没有死,现在我能活一天是一天!” 林幽这样的回答,让纳兰沉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以为杀手对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只要有钱,便可以替雇主杀任何人,但是林幽这么说,她却觉得林幽是这么热爱生活的人。 她很想活下去,甚至期待着自己能多活一天。 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已经不会考虑这些吧? 纳兰沉浮正想着,林幽却轻拍了纳兰沉浮的肩膀,然后便看到林幽在空气中写着:“你今天很像你自己!” 纳兰沉浮不明白林幽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像我自己?难道我不是我自己吗?” “你一直都很冷淡,很深沉,从来不会轻易的笑,和你无关的事情你不会关心,那样不是你,现在的你才是你!”林幽的手在空气中写着,皎洁的月关落在林幽的手指上,莹白如雪。 纳兰沉浮没有否认林幽的回答。 的确她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到像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少妇。 “林幽,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很轻松,灵凡虽然很效忠我,对我很好,但是她的言行却还是有些幼稚,话藏不住,说聪明也不能说聪明,不聪明也不能说不聪明,灵凡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而你不一样,你给我的感觉很安全,似乎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便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纳兰沉浮和坦白这一个月中雨林幽的相处。 林幽表面上那么冷淡,但是只要相处下来却会发现,她的内心热情如火,或许他的阅历比较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对于很多事情都十分的清楚,所以林幽很知道纳兰沉浮想要什么。 “有的时候杀手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会共同完成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便要求两人要十分的配合,并且懂得另外一个人所有表情情绪动作的意思!所以两个人的杀人成功的几率便会高一些,而且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林幽这样回答。 纳兰沉浮看林幽的眼神,很明显林幽冰冷的眼神中藏匿着一丝伤感,虽然很细微,细微到几乎看不见,但是纳兰沉浮却还是察觉到了。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和你配合默契的同伴?但是他却不幸……”纳兰沉浮没有直接说出来。 林幽点点头:“所以,和你们相处之后,我便能读懂你们的情绪,动作的意思,甚至一个眼神的意思!” 纳兰沉浮低下头一时间的伤感如潮水般的涌过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那么了解我的心思,知道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有仇!”林幽继续在空气中写到,但是写到一半右手便又停了下来,接着便又将纳兰沉浮的手拿过来,继续写道:“你真的不该招惹墨北王爷!” 林幽的这一句话语重心长,十分的深沉,就像是一位父亲在告诫自己的孩子一般,十分的认真和严肃。 林幽看到这里,眼里的疑惑便更加凝重,她看着林幽,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告诉林幽,而林幽也没有看见她和墨北王爷在一起过,可是林幽为什么会笃定的认为她在招惹墨北王爷? “你知道多少?”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的眼神也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林幽了解她的心思固然是好的,但是知道的太多,那么难免就招来间隙与提防。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隐私呢! 林幽看出纳兰沉浮眼中的戒备,忽明忽暗的眼眸,似是受到什么冲击一般,很暗淡的垂落下去:“我所知道的都是从你眼睛中看到的!” 纳兰沉浮显然不相信林幽说的话:“是灵凡告诉你的吧?” 眼神是人的心灵之窗,在以前或许她的眼神里有什么,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可是现在她的眼神中除了冷漠就是冷漠,她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冷漠当中。 在钟离枫的面前表现的尤其冷漠,那种仇恨和杀戮,她都已经很好的掩饰了。 而对于钟离瑾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仇恨,甚至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完全可以像看待普通人一样的看待钟离瑾瑜。 林幽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是不可能的! 林幽看着纳兰沉浮,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承认了:“你不要怪灵凡,是我套灵凡的话,灵凡有一次说漏了嘴,她还是个小姑娘,不经人事,话很容易就被套出来!”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纳兰沉浮非常的不解,灵凡的确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心计,也很容易相信人,以林幽的能力,想要从灵凡口中套出话来实在太简单了。 林幽侧过脸,犹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的白皙,就好似镀上了一层白色的薄雪一般,但是从中却透露着生命,不似冰雪一般冰冷:“人都有好奇心!” 林幽这句简单的回答,让纳兰沉浮不知道在接着什么,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眯着眼眸冷凝的看着林幽:“你的好奇心在我的身上对吧?” 林幽点点头,继而在纳兰沉浮的手中写到:“我对你很好奇,所以你的事情我都很在意!” 纳兰沉浮听到这里,总感觉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看着林幽那张漂亮到能够让人昏厥的面容,她忽然觉得这张面容很危险,甚至感觉这张面容下还藏着另外有一张面容:“你为什么好奇?” 这句话反倒让林幽有些不懂了,眯着精亮的眸光,看着纳兰沉浮似是带着一丝忧愁:“你难道是在怀疑我对你另有图谋吗?我对你好奇只是想了解你而已!” 林幽像是在解释什么,似乎很不想被纳兰沉浮误会什么。 但是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的眼神却越来越带着怀疑的色彩,但是眼神中更多的则是纠结,最后沉默许久才说道:“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你追求的是安定,而我和你相反!” 她倒是想安定,想平静的生活,可是可能吗? 她的未来,她已经预见到了,定然是一番血风腥雨。 就算是平静,那也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 “不管怎样,你不要在去招惹墨北王爷!”林幽听到纳兰沉浮的话语,张开准备说什么,但是又迅速的低下头在纳兰沉浮的手中写到。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管,总之你想要留在我身边儿,就老实的遵守我的规矩!”似乎很多被窥探到心思的人,都会发怒,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纳兰沉浮也是。 她的心思不希望有人知道,尤其是她在想什么。 纳兰沉浮要走,但是林幽却抓住纳兰沉浮的手:“你离墨北王爷越远你就越安全!” 林幽说德极为的慎重。 从林幽的口气中,似乎墨北王爷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甚至是畏惧。 但是却又不像是普通人畏惧墨北王爷残佞和嗜血那般,倒像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而看林幽的表情,似乎对墨北王爷十分的了解。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林幽抓住纳兰沉浮的手也松开了,和纳兰沉浮也似乎保持了一端距离,之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似乎也在瞬间消灭了。 紧紧就是因为墨北王爷这样的一个话题。 “你说你了解我,但是你了解的只是表面,你看穿不了我!”纳兰沉浮说出内心的话。 或许林幽知道她有仇恨,但是她不会明白她有多恨! 林幽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转身拉着沉浮的手:“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事情,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听到林幽这样说,沉浮翘起嘴角笑了笑。 这样的话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感,让你总觉得天塌地陷也会有人陪在你的身边。 “这样看月亮还真是漂亮!”沉浮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脸上带着会心的微笑。 一旁的林幽也抬起头,眸子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如果沉浮是找到了一种安全感,那林幽又何尝不是找到了一种依靠。 能这样呆一晚上,也是一种幸福。 林幽抱着头仰躺在青瓦上,天空的月亮也份外的明,幽蓝的苍穹更显出无限的宽广。 沉浮也学着林幽的样子慢慢躺下,果然所看到的风景更加美丽。 侧脸看看林幽,她的眉目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惊呼。 她的那种美,总是让人觉得是世间绝有的美,而且带着一种清冽,在这夜色里像一杯盈盈的纯酒。 “你到底是什么人……”沉浮忍不住又问。 如果是一个杀手,那她就是世上最美的杀手。 若是她是别人呢? 第140章 痛与我无关 沉浮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已经把林幽当作是可信任的人,要知道,世上最痛的感觉就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和出卖。 就像钟离枫对自己所作所为。 就像是云舒给自己的痛苦。 还有纳兰家上上下下那些人给过自己的侮辱和陷害。 林幽也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望着沉浮,眼睛里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情绪,不过,那绝对是一种柔和的,真诚的,一点也不会让人怀疑她的心。 金牛湖上灯火辉煌,大夫人说只是办个小型宴会,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压于过节时气氛。 纳兰家库房里所放的灯笼,烛火不知道搬出多少,还有那些竹椅凳子。 湖边还停着一艘带了画舫船篷的小舟。 二夫人说不出的高兴,嘴角都要撇到耳根,本来就好热闹的她,这时候更是处处听得到她的笑声。 “嫂子,今天媛媛怎么没有来,她可是个热闹人!” 大夫人平日里对二夫人这张嘴就有所不满,但因为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也不愿意扫兴。 鞠媛媛自然是喜欢热闹,今天也给她话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有来。 一旁的徐妈妈看到大夫人的表情,殷勤地上前,“夫人,不如我再去通知一下姑娘,估计是一时梳妆打扮忘记了时间。” “也好,对了,你顺便去东篱院瞧瞧大小姐在做什么!”大夫人说话的时候,神色里有一种幽暗。 云舒将鞠媛媛这个姑奶奶请回纳兰府来,绝对不会只是想让她来添麻烦。 徐妈妈应了声就去香椿院去通知鞠媛媛,却不料走到半路,正好遇到盛装打扮的鞠媛媛往这边走来。 “慌慌张张往哪去?”没等走近,鞠媛媛就先问。 刚来纳兰府,对什么事情都有几分新鲜,尤其是被关了那么久后。 徐妈妈知道鞠媛媛的脾气也不敢怠慢,慌忙伏着身子低头:“回鞠小姐的话,大夫人本是叫我来请鞠小姐去参加宴会,顺带看看大小姐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鞠媛媛眼睛一转,笑着说:“你回去吧,我去请她来!” 平日里大夫人与大小姐之间就有隔阂。 这段日子,大小姐变得比以前厉害多了,徐妈妈心里也嘀咕着不情愿去,正好这会顺水推舟。 来了东篱院,左瞧右瞧也不见人。 灵凡正在院子里的一株树下绣花,看到是鞠媛媛,她慌忙起身行礼。 “你家小姐呢?”鞠媛媛眼睛四下扫视,没有沉浮的身影,眼神又打量起灵凡来。 这个丫头可不怎么样,比之沉浮身边那个林幽,可实在是差了点。 在纳兰府她鞠媛媛可没什么好怕的,对林幽却不得不生几分忌惮。 听到鞠媛媛语气不客气,灵凡认认真真回答:“我家小姐与林幽姑娘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宴会她不去?真是不赏脸,这纳兰府中还有没有点规矩!”鞠媛媛说的很大声,知道沉浮听到一定会出来见她。 灵凡不知道她的用意,只好再次说:“鞠小姐,大小姐真的是出去了,大小姐走时也说了,不去参加宴会!” 鞠媛媛才不信,上一次轻易就让沉浮躲过了自己的石灰粉,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治治她。 云舒妹妹的信里虽然没有多说,但她不难看出,云舒几次提起这个沉浮一定不是善类。 也不等灵凡再说什么,鞠媛媛干脆冲进了房间。 屋子里整洁如一,虽然比不上云舒的青鸾院,但比香樟院是好多了。 不想还好,想起来就气,那天自己是怎么被姑姑和沉浮合起来扛到香椿院的。 桌上正好放着青花白底的一套茶壶茶碗,鞠媛媛拿起来就扔到了窗子上,茶水和茶叶顺着窗框子直流。 灵凡听到响声,慌地跑回屋子里,看到碎了的茶碗。 “那是我家小姐最喜欢的……” “喜欢吗?”鞠媛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抓起桌上的茶杯又扔了一个。 灵凡睁大眼睛,知道今天鞠媛媛是来找事的。 可是现在大小姐不在,她一个丫头又不敢对鞠媛媛怎么样。 正在为难的时候,听到沉浮在身后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灵凡拍了拍胸口转身走到沉浮身边,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 “大小姐她……” 鞠媛媛不等灵凡说完就上前拉沉浮的手,沉浮缩着手躲开了。 “沉浮真是抱歉啊,刚才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你的茶杯,听灵凡说你最喜欢这套,那改天我送你一套好不好?”鞠媛媛眼睛里全是嘲讽,她自然知道云舒是庶出,这些东西打了一时半会恐怕没有人会惦记着给她买。 灵凡看着鞠媛媛,正要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被沉浮拦下了。 “表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沉浮不看鞠媛媛,只端着步子走进了房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林幽的脸色不太好看,见沉浮没有发话,她也不好发作。 鞠媛媛见沉浮对她视而不见,脸上白了一阵,又转头笑嘻嘻地说:“我姑姑在金牛湖举办晚宴,我们去凑凑热闹好不好?” “我累了想休息!”虽然不知道鞠媛媛前来的目的,但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鞠媛媛知道沉浮没那么好对付。 她一个庶出,又没云舒漂亮,竟然还能让七皇子上门订亲,这就不简单。 况且,七皇子亲自许诺,让她做正妃。 这些事情鞠媛媛心里都嫉恨万分,聪明伶俐的云舒嫁给了那个世人谈之色变的三皇子。 自己现在与六皇子又是天涯相隔,叫人怎么不能嫉妒纳兰沉浮的好命? “沉浮,你看这府上能陪我的人少之又少,那个千柔和飞烟就是两个贱蹄子,我可不愿意和她们两个同流合污,你就陪陪我吧!” 对鞠媛媛的虽然不太了解,但平日里听她那些事情也不难推测出她的性格。 她定是平日里骄纵惯了的,性格必定执拗,骄横跋扈,任意妄为。 今天她既来请,就没有自己不去的道理,不过,沉浮觉得这种人到是比云舒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要容易对付的多。 “好,我去,既然表姐是想让母亲高兴,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沉浮淡淡一笑,转头向灵凡吩咐,“帮我取舞衣来,待我更衣梳妆,就跟表姐一起去献舞!” 林幽本想阻止,但看到沉浮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言语。 不管多大的危险,有她在,别人休想伤害她一分一毫。 鞠媛媛听到沉浮答应,眉眼里笑意更深,只说:“那我先去金牛湖那里等你,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灵凡依言拿出了一件翠绿云锦舞衣,“小姐,这件可以吗?” 沉浮瞄了一眼,翠绿色的云锦长群上绣着两朵桔红牡丹,袖口和衣领处皆是桔红色的滚边,衣服是漂亮了,不过今晚恐怕是要毁了。 她略略点头,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描眉。 在大明国这个崇尚乐曲和舞蹈的国家,给别人献舞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 尽管这一次是鞠媛媛来请沉浮献舞,但沉浮还是将这件事情看的十分的隆重。 待梳妆完毕,镜子里的自己早已花容月貌,两双明眸若山涧深潭,清幽而澄净。 灵凡双手捧着裙子走来,沉浮对屋子里的人也不回避,当下就脱下了外面的衣裙。 忽地,从镜子里看到林幽转开了头。 “怎么了?”沉浮蹙眉,一边接过灵凡手里的舞衣,对林幽的转头表示不解。 林幽慌忙抬头擦了一下眼角,对沉浮摆了摆手,指着眼角表示自己眼睛里进了东西。 对沉浮来说,林幽是与众不同的。 大多数的时候,沉浮不愿意追根问底,只要她忠心于自己,对那些小细节她完全可以不过问。 等沉浮出现在金牛湖的时候,那里早就是歌舞升平。 大夫人身上的宝蓝色云锦长裙显得她越发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都像是一个贵妇人一般。 如果不了解她的人,定会从她的脸上看到那种贵妇人脸上特有的仁慈和宽厚。 不过沉浮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 这些年来,若不是拜她所赐,她纳兰沉浮的日子过的不会那么举步维艰。 二姨娘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绉质长群,滚边是由兔毛做的,看起来十分惹眼,到也不屈她那种喜欢热闹的性格。 七姨娘身穿一件紫色缀了玛瑙的锦锻长裙,虽然布料一般,可是那玛瑙在灯笼的火光下生出耀眼光辉,到也不输神采。 千柔倚在七姨娘的身边,穿着一件果绿色的绸缎长群,一大串白色的珍珠挂在胸前,显出她身段的苗条。 看到沉浮也穿了绿色的舞群,纳兰千柔不屑地撇了撇嘴。 七姨娘的眼睛瞥到沉浮,也啧啧称赞,“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吗?今天这身绿可穿的有点耀眼,和我们家的千柔想到一块去了!” 沉浮只是笑笑,不予理睬。 对她来说,这样的小人物不足挂齿,更无需与她动气。 她的气可是要留给更重要的人受的。 远远的看到装饰奢华的舞台,黑色丝绒做成的幕布,两边的灯笼也高高挂起,让整个台子显得十分的庄重。 “沉浮,你来啦,快来快来,姑妈早等不及要看我们的舞蹈!”鞠媛媛不等沉浮靠近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林幽防备地站到沉浮一边,鞠媛媛看到了,抬头一顿数落:“这里有你什么事情,碍手碍脚的,走开!” 沉浮静静看了林幽一眼,“我没事,你就在台下好好看我们跳舞吧!” 接下来的事情,沉浮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她知道鞠媛媛今天请她的目的,绝对不会只是跳舞这么简单。 依着她的性子,定会在今天报复自己。 第141章 家宴 大夫人看到沉浮穿着绿色的舞衣,画过妆的样子又是那么的像自己的女儿云舒,眼眶一湿,差一点就要哭了。 也不知道云舒在边塞过的怎么样,墨北王爷会对她好吗? 想了一会,念头一转,又恨起台上那个和云舒有几分像的沉浮,若不是她,云舒又怎么会嫁到边塞那么远的地方。 沉浮看到大夫人的目光有些暗沉,但她也不愿意过多考虑那种含意。 现在她们之间,除了恨,难道还会有别的感情吗? 如果有,那就是上天给了奇迹。 鞠媛媛和沉浮站到了台上,台下的大夫人就发话了,“今天是我们纳兰府女眷举办的一个小小晚宴,请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热闹热闹。现在我们纳兰府的长女纳兰沉浮,还有我鞠家的女儿,我的侄女在台上为大家献舞助兴,现在,大家就可以欣赏她们的舞蹈了!” 在大夫人说话的时候,沉浮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鞠媛媛的脸。 要想知道敌人想做什么,就要细致观察。 这也是跟在钟离枫身边学到最大的本事了,在皇宫中要想立足,不学会察言观色怎么行? 鞠媛媛的目光往地板上看了两次,看似不轻易的垂目,实则目光老是停在一个地方。 沉浮的目光也望过去,那里的地板如别的地方一样平整,看不出什么。 不过,既然鞠媛媛注意了,那她也必得好好注意。 那是舞台中间第三行第四块木板。 表演开始了,大夫人坐在最首位的中间,二夫人依次而坐,剩下的姨娘妈妈们都坐在后面,因为纳兰府上的女眷不少,所以场面也是十分的浩大。 纳兰沉浮跳的是百鸟朝凤,绿色的裙摆就像是孔雀的尾巴一般,跳起来十分的美丽。 而鞠媛媛为了压过纳沉浮,跳的是凤鸣九天,不论是在舞蹈的姿态上,还是气势上都比沉浮的要足的多。 今天无论如何,鞠媛媛是不能让沉浮抢了风头的。 因为今天她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姑姑,还有整个的鞠家。 尽管她吃力的表演,舞蹈的选择上也比沉浮要好很多。 但因为她身材略为丰满,肢体的灵活就要稍差。 而舞蹈要的就是轻灵,跃动,失了这些,就好像人失了灵魂。 台下的大夫人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是从众人的眼睛中就可以知道,今天跳的最好的,是沉浮无疑。 “娘,什么时候沉浮跳舞这么好看了?以前她可没有多少时间来练舞。”纳兰千柔心中纳闷,忍不住问一旁的母亲。 以前的纳兰沉浮哪里有资格练舞,她的舞鞋不是小的就是坏的,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时间去梨花院去练舞,因为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七姨娘也是满眼疑惑,虽然不信,但事实就在眼前。 “你也好好学学,在进宫献舞的时候也技高一筹,到时候被选进了宫,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定了,何必在这里羡慕一个庶出的沉浮!”七姨娘略带责备,千柔听了满心的委屈,什么时候自己就要跟这个沉浮比了。 台上,沉浮舞得忘情而肆意。 台下的林幽早看呆了,常常,沉浮夸她好看,可是在她眼里,沉浮才是最漂亮的女子。 她的聪明,灵动,她的机智,勇敢,有谁能比得上? 这些纳兰府上的女子一到她的面前,就好像绢花在鲜花面前失了活力和颜色。 一曲歌完,鞠媛媛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台子上也没有异常,不过纳兰沉浮并不敢放松警惕。 第二曲开始的时候,鞠媛媛就有意没意地要与沉浮碰撞。 这本是一曲两个人跳的舞,两人的舞姿摆在一起,更显出鞠媛媛的笨拙。 台下的众人看得正是起劲,鞠媛媛和沉浮也跳得正是最为出彩时,沉浮的脚下突然一陷。 原本平坦的地板上突然开裂,破开一个大洞。 鞠媛媛和沉浮本是在转着一圆,沉浮清楚的看到,是鞠媛媛的脚轻轻一跺,那个地板就破开了。 本能的,沉浮要往后退,却不料鞠媛媛夸张地大叫一声:“哎呀,救命!” 沉浮被拉住了胳膊,躲又躲不开,她知道鞠媛媛是什么用心。 突然间的失重,沉浮一只脚踩到了深洞里。 台下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大夫人目光一亮,显然十分期待随后发生的事情。 二夫人多嘴,惊叫,“这台子怎么这么不结实,这让人怎么跳舞啊,来人,来人!” 其实沉浮早料到了,而且她也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要是今天让鞠媛媛陷害了,那她岂不是白白重生了? 林幽已飞身上了台子,拉住沉浮的那一刹那,沉浮手往鞠媛媛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 一根埋在指缝尖锐的绣花针扎到了鞠媛媛的手指上,这次的尖叫更加尖锐。 “沉浮你害我?”鞠媛媛的声音刚落,听得扑通一声跳到了台下。 台子本是搭在金牛湖上,下面就是浅浅的湖水,鞠媛媛跳进了水里,原本好看的舞衣一下子湿透了。 林幽拉着沉浮离开了洞口,看了看有两米深的洞,拉着沉浮的手写道:“你没事吧!” 沉浮摇了摇头,对鞠媛媛这样的做法,不屑一顾。 大夫人看到鞠媛媛掉到水里,慌地从台下走了下来。 要是鞠媛媛有什么事情,她可没有办法跟哥哥交待。 “媛媛,你没事吧,我让你把你拉上来!”大夫人慌忙指使府里的下人去台下拉鞠媛媛,两米深的洞里,鞠媛媛坐在水里又哭又闹,样子狼狈不堪。 二夫人也凑热闹看了眼洞里,甩着帕子说着风凉话,“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成这样了,一定要好好问问那搭台子的下人,谁搭了这豆腐一样的台子。” 看到沉浮一直静静站在那里不动,二夫人又装作关切地问,“沉浮,你没事吧,刚才我看到是媛媛拉了你一把,差一点把你也拉进去呢!” “二夫人,还请你不要乱说话,事情都没弄清楚!”大夫人严厉喝止。 二夫人的性子她是清楚的,有时候确实也可以利用一下。 但是今天,她要让那个鞠媛媛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让她最好识趣一点。 “林幽,扶我到那边坐下!”沉浮眼睛看着台上的一个椅子,知道机会来了。 等她做好,将手心里准备好的一声胭脂涂到了脚踝上,才看向鞠媛媛。 她被家里的下人拉起来了,浑身湿透不说,连裙子也被扯烂了,像乞丐一样,条条缕缕的让人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千柔和飞烟本就受了她几次欺侮,依仗着大夫人,她鞠媛媛可没少欺侮她们。 看到鞠媛媛这副样子,两人在台下偷偷笑了,直到笑够了,才走到台上关切地问,“鞠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能没事? 她浑身又湿又冷,而且屁股也好像摔成八瓣了。 再加上众人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鞠媛媛恨不能此时就把这些人全都挖了眼睛扔到金牛湖里。 “姑妈,是纳兰沉浮她推我,她早就设计好的!”鞠媛媛本是要害沉浮,不料害人未成,却让自己落了水摔了。 依她的性子,她怎么能罢休,恐怕在那个洞里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这个说词。 大夫人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冷冷问,“沉浮,你马上就是七皇子的正妃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纳兰沉浮也猜到了大夫人会这样说,可以说,她不想也知道。 “请问母亲,这宴是谁办的?” “是我……”大夫人也沉着回答,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大夫人,怎么能被沉浮这样的话问住? 沉浮站起身来,半个身子倚在林幽的身上,一跳一跳地走到了洞口。 鞠媛媛若不是全身湿透,此时肯定会扑上来。 不过沉浮把握的时机正好,她此时,不会在众人面前丢人卖丑了。 “那这台子是谁搭的呢?” 二夫人嘴快,立刻说,“这台子里嫂子让家里的下人搭建的。” 笑意在沉浮脸上绽开,她缓缓将头转躺大夫人,看着穿着宝蓝色的云锦长群一身富贵的大夫人问,“这台子突然破开了洞,我的媛媛她受惊拉我,连我也被划伤了脚踝,母亲,我一不知道搭台子时的情形,二不知道跳舞时台子会破开洞,请问我怎么设计?” 要说这些话,也是从鞠媛媛恶人先告状的话里推出来的。 设计的人恐怕是她鞠媛媛才是。 大夫人听了,被这些话驳的哑口无言。 鞠媛媛哪里肯罢休,连哭带闹撒着泼,“姑妈,你要为我作主,如果她不道歉,我绝不罢休!” “沉浮,给媛媛道个歉!”大夫人不分清红皂白。 她不仅是心疼自己的侄女,更重要的是今天这件事情,她实在是下不来台。 纳兰沉浮并不生气,对着鞠媛媛问,“你确定要让我跟你道歉?” 鞠媛媛的眼睛斜睨了一眼,撩开前额的头发,“你要道歉我当然接受!” 台子上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纳兰沉浮今会不会给鞠媛媛低头。 林幽也担忧地看着纳兰沉浮,依着平日里的性子,她万不会说出妥协的话。 这时纳兰沉浮撩起裙子,露出血红的踝骨,对鞠媛媛说:“我可以给你道歉,但我的伤也是因为你,你也得向我道歉!” 第142章 讲不讲理 “你这是什么歪门道理,我怎么弄伤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划伤的脚踝!”鞠媛媛像泼妇一样大叫,不依不饶的样子让所有的人都看了害怕。 纳兰沉浮走到她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这是我依着你的道理说的话,你自己掉进洞里要我道歉,你当然也得对我的伤负责。” 事情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鞠媛媛冷的直是发抖,喷嚏连连。 大夫人眼睛里升起一抹冷意,她终于知道,沉浮不过是为了拖时间,好让鞠媛媛受了风寒生病。 好歹毒的心,大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沉浮。 “这件事情暂且到此,以后再说谁对谁错,现在,媛媛你还是先回去擦干头发,换件衣裳,以免生病。”待大夫人吩咐完,就让徐妈妈扶着鞠媛媛往香樟院走去。 鞠媛媛满心不服,可是又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这笔账又划在了沉浮的名下。 鞠媛媛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因为落水又再上生气,一连病了半月之久。 这段日子沉浮到是清静了不少,还得感谢鞠媛媛自己想着的这个计策,否则这些日子她怕是一天也不得安宁。 大夫人最后将建台子的家仆打了三十大板,那个家仆本是张国夫人嫁入纳兰府带的仆人,为此,张国夫人也对大夫人暗生不满。 没有争斗的日子,纳兰沉浮喜欢静静地画画,看着那些水墨印染,竟然能从中得到不少的平静。 有时候,心间的那些仇恨像火,烧的她不能安眠。 可是自从学了这画,反到是心间越来越明晰,不再辗转反侧夜不能安了。 “灵凡,去给那个建台子的家仆送些云白清创药去吧!”提笔落墨,眨眼间一个漂亮的假山就出现在了画上。 宣纸之上,一座假山一潭清泉,还有几株翠草,一个灵动正要跳跃的蚂蚱。宣纸上的留白正好,可见作画人的心性林动。 一旁的林幽看的入神,目光之中全是赞赏,要知道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学水墨画可以学的这样快。 “小姐,这药可是大少爷送给您的皇家御用创伤药,您就这么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灵凡当然是猜不透纳兰沉浮的用意,她自然舍不得把这么好的药送给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仆人。 可是她没有想过,这个仆人是张国夫人带来的仆人。 只要沉浮送了药,这仆人势必会让张国夫人知道,到时候这药起的作用还不小呢。 一瓶药可再有,可是让人对你心生好感的机会可是十分缺的。 “让你去就去吧,药用了还有,况且放在我这里也用不着。” 灵凡慢吞吞地离开了,心里还是对这件事情不太明白,可是小姐吩咐她万不能再阻拦。 灵凡刚走,纳兰沉浮站起来,将画提起来仔细看了看,觉得还是有几处画的不太满意,微微蹙眉,双手就要去撕。 林幽看到,一把拦住,把那幅画如宝贝一样抢在怀里不放。 纳兰沉浮笑看着林幽问,“你这是做什么?” 林幽拿过沉浮的手心,轻快地写着,“这都是你的心血,又何必这么急着毁掉,不如我帮你保存起来,待你日后长进了好作对比。” 写了太久,林幽都长长叹息了一声。 沉浮笑意更深了,看着林幽,“我到是救了一个宝贝回来,你还喜欢看画?” 林幽点点头,将那画轻轻卷起,找了一个瓷瓶竖放在里面,动作熟练,像是她做了很久这样的事情。 “还真是个有心人,有你在我的身边,真是我的幸运!”沉浮说完,就转身铺纸再画。 墨水还多,笔还未洗,闲着也是闲着,没有鞠媛媛打扰的日子,她也不愿意再生是非,就让她安静的过一段日子吧。 看着沉浮娴熟的动作,林幽的目光里有几抹亮光掠过,嘴角微微有一丝笑意。 等钟离枫迈着步子缓缓走进东篱院的时候,沉浮的另一幅水上莲花已经画好。 墨迹未干,但不难看出她在这幅画上用的心更多一些。 荷叶层层叠叠,露珠凝于叶上,几条金鱼沉浮于荷叶之下,几朵莲花更是像亭亭玉立的少女。 “好兴致,本王还不知道纳兰家的大小姐还有这样的技艺!” 还未搁笔的沉浮突然一怔,这声音突然而来,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些年,她为钟离枫弹过琴,做过菜,也曾听过这样类似的赞赏,也曾得到过他满脸幸福的笑容…… 想到这里,沉浮的手一抖,一点黑黑的墨点落到了一瓣茶花上。 一副刚刚画好的荷花图就这样被生生给毁了。 她的心莫明的疼痛,像是她初被他弃,打入冷宫时的感情一样。 “可惜!”钟离枫慌地提起画来,可是一切已晚,那点墨点已经浸入了宣纸,再不可能除去。 就像是沉浮心尖,那永远的恨意。 就像是过去,那黑暗如地狱的时光。 纳兰沉浮拿过画来递给了一旁同样脸浮惋惜的林幽,“收起来!” 林幽拿走画放到了画筒,沉浮这才勉强敛收好自己心底那层波澜。 “七皇子今天来有什么要事?” “那幅画可真是可惜了!”钟离枫仍然对那幅画念念不忘记。 沉浮笑笑说,“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七皇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候,才注意到今天钟离枫好像是特意穿戴,因为眼前这身深紫云锦长袍沉浮从来没有见过。 也就是说,他是穿了新做的袍子来的。 换句话说,也可以证明他对自己是在乎的。 沉浮突然间觉得这世上的事情都有几分好笑,她在乎他的时候,他不在乎她。 现在好像一切倒转了过来。 恨只恨,自己年少,情谊太长,要不然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见沉浮打量,钟离枫抬起星眸张开手臂,“怎么样,今天这身衣裳可算好看?” “七皇子贵为龙子,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沉浮从来都没有见过七皇子穿这样的衣服,比往常多了一份亲和,少了一份距离。”沉浮的掩饰没有人可以揭穿,她也不会让他看穿。 钟离枫对沉浮的话信之不疑,只走到沉浮身边,“我们去纳兰府的花园走走吧,好些日子不见!” “太师府的兰若雪呢?”沉浮转过身,皱眉的动作隐藏过了,却被另一边的林幽看了一个清楚。 “你非要问这些不相干的人?”钟离枫有些恼,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 沉浮倒了一杯茶递到钟离枫的手里,“怎么是不相干,或许过些日子,还有好事等他呢!” “什么好事?”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沉浮只是想知道兰若雪有没有死,万一他受不了世人非议一死了之,那她这计划不知道要少多少的乐趣。 钟离枫脸上有些阴郁,难免想到沉浮是怎么对待兰若雪的。 以前听闻人传言,纳兰家的大小姐不过是一个木讷迂腐的笨女人,现在他可不敢这样想了。 她怎么接近的钟离瑾瑜,又怎么让云舒嫁了钟离瑾瑜,这些他都不清楚。 不过,这些事情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不仅是聪明,而且她有一种果决的狠毒。 这不是正是自己想要的? “呵呵,我到也没想知道这些事情,难道你就不想陪着我出去走走?”钟离枫依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沉浮嘴角浮着笑意,“既然七皇子这样盛情相邀,沉浮又怎么好意思总是拒绝。” 这是化被动为主动唯一的方式,她已经被动过了一世,怎么还能再让他玩弄于股掌? 听到沉浮答应,钟离枫自然是喜笑颜开。 待两人走出东篱院,看到紧随其后的林幽,钟离枫不满,“怎么,她也要跟去吗?” 沉浮看了一眼林幽,想了想说,“你去莫梦院看看二哥去吧,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 听到吩咐,林幽一怔,须臾又轻轻转身走了。 “她走了,七皇子不必介意,林幽只是一个丫头。” “丫头,我看她不仅仅只是丫头这么简单。”钟离枫说完,立刻又眼中含笑地看着沉浮,那眼神中竟然藏着一丝欢喜。 沉浮早猜得透他的内心,只是现在没有必要一一揭开。 来到后花园,沉浮并没有多少心思,钟离枫见此从花丛中摘了一朵芍药就往沉浮的发上插去,却被沉浮轻易地躲开了。 这一躲,钟离枫多少看出了沉浮的心思。 他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哪怠慢了她,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沉浮的心底对他设有防线。 “沉浮,你马上就是我的正妃了,难到我们就不能以诚相待吗?” 沉浮躲开他的手,走到一棵树下望着远方。 “真诚相待!”沉浮缓缓重复,喜怒难辩。 钟离枫对她这样的态度有所不满,他想要的女子,这世上不知道铺着多少,可是他选了她。 世上女子被皇子选中那是何等荣耀,又怎么会是沉浮这样的态度? 难道,是因为母亲在宫中地位卑贱,所以连他这个皇子也被轻视,那她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庶出。 “沉浮,兰若雪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太师,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替你隐藏。我亲自到皇上面前觐见要娶你立为正妃,你还要怎么样?”钟离枫走到沉浮身后,声音里有份伤感。 沉浮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一种轻轻的笑。 第143章 不要跟着我 许多事情是不能说的,可是也因为不能说,更让她觉得有万般凄凉。 如果钟离枫知道,今后他会用样的手段对待这个曾经说要真诚相待的人,他站在这里不是一个笑话吗? 微风拂过,钟离枫看到沉浮的笑意突然感觉一种寒冷。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钟离枫的目光迎上去,到底还是被沉浮的目光吓了一跳。 沉浮走到他的身边拿起手心,学着林幽的样子在他的手指里写,“想做皇位吗?” “如果真诚相待对你那么重要,那你告诉我!” 对于七皇子钟离枫来说,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韬光养晦,不管心底埋着多少的秘密,此时此刻他必须深深埋着。 看到沉浮的眼睛,虽然有一阵恍惚,但钟离枫还是肯定地说,“我不想要,我只想要平平淡淡活着,与你结婚生子,过自己的日子。” 沉浮眸底很深,很久没有说话。 她将钟离枫的手指轻轻弯起抱拳,仰头望着天边淡淡的云,“那请你记着今天的话,时间也不早了,七皇子是回府还是在纳兰府用饭?” “沉浮……”钟离枫一声急呼,不明白是哪里有了问题,难道是她不相信他? 沉浮莞尔一笑,抬头对着钟离枫,“如果要在纳兰府,我得去安排厨房为七皇子准备膳食。” 一听沉浮这样的话,钟离枫脸上的笑意瞬间绽开了。 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不是没有一点情谊。 平时,自己一定是误会她了,把她的矜持看作是不冷不热。 如果不喜欢,怎么又会在纳兰府留膳? “好,我今天就在纳兰府吃午饭,你去安排吧!” 纳兰府不愧是丞相府,连吃的东西也和平常官宦人家的有天差地别。 不仅菜肴丰富,而且还是根据不同人的口味来做。 本来往常老夫人到席才可以开饭,今天因为老夫人不在,所以由大夫人来掌管。 “今天七皇子登临我们纳兰府,可是我们纳兰府天大的荣幸,所以今天这顿饭比寻常要丰富的多,还请七皇子慢用!”大夫人笑意盈盈,一脸真诚,好像真是欢迎钟离枫的前来。 其实在坐的人都知道,这饭和寻常饭并没有区别,而且还少了一个汤呢。 钟离枫也客气地回话,“多谢大夫人款待,今天真是打扰了。”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则是偷偷瞄着仪表堂堂的七皇子,心里羡慕沉浮好命。 要不是因为沉浮马上要成为七皇子的妃子,恐怕她们都没有运气见到七皇子。 二夫人则是笑盈盈地看着七皇子,直言夸赞,“都说七皇子一表人材,今天一见果然是如此,我们纳兰家总算有一了出头之日,也不用让人总笑说纳兰家小姐嫁不了好人家。” 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大夫人,三姨娘和七姨娘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而千柔和飞烟也是满眼的哀怨。 二夫人慌忙捂了嘴,装成了一个哑巴不再说话了。 大夫人这才轻咳一声,扫视桌子上的所有的人,“今天七皇子在,大家说话都注意些,皇子不比平常人,若是说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明明知道是大夫人借了七皇子的威严说话,可是所有的人还是悄声无息,规矩地坐在那里等大夫人同意开饭。 “现在大家用饭吧。”大夫人说完,就听得鞠媛媛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姑妈,怎么不等我,我都快饿死了,这会子我能吃下一头大象!” 鞠媛媛大喊大叫走进来,待她站定才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异常,好像比平时安静不少。 大夫人则是睁着眼睛瞪着她,鞠媛媛一时到不知所措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病了一段时间,改天换地了? 待鞠媛媛的目光扫视到沉浮身上,立刻忍不住骂,“我就说今天的气氛怎么怪,原来有个扫把星坐在这里影响人的食欲啊。” “媛媛,住嘴!”大夫人大喊一声,脸色难看地看着桌子上面无表情的七皇子。 二夫人则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你鞠媛媛跋扈也不选时间地点。 鞠媛媛这个脾性不改,迟早是要吃大亏。 心里万分紧张,可是连大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包庇,只好提醒,“今天七皇子在纳兰府用饭,媛媛还不快见过七皇子?” 果然,在桌子的次首位,鞠媛媛看到了正襟危坐的七皇子,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该收还是该放。 “原来是七皇子在,我就说呢,呵呵,呵呵!”鞠媛媛干笑两身,挑了一个最次的座位坐下。 若是平时,她哪里会这么低调,可是今天七皇子在,那可是沉浮的靠山。 若惹毛了,岂不是自己要吃亏? 狠狠瞪了一眼沉浮,然后低头再不言语。 纳兰府的规矩严谨,吃饭的时候自然不让人多言。 钟离枫坐在一群女人中间,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大夫人,纳兰大人不在府中吗?”钟离枫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因为他是皇子,所以纳兰府的规矩对他不管用。 在平时,有人这样打破规矩,大夫人会让他尝尝板子的滋味。 大夫人笑着回答,“今天一早老爷就出去办事了,吩咐过午饭不回来吃,请七皇子慢慢享用!” “哦,原来是这样,也不知道云舒姑娘在边塞可好,可有信来?”钟离枫不想再陷入寂静,这样吃一顿饭可不太舒服。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向是大夫人最讳莫如深的话题。 他刚一问完,桌面上再次冷场了,所有的人都有些同情七皇子。 钟离枫突然想到了沉浮和云舒之间的事情,不由地望向身边的沉浮,她却像是世外之人一样。 过了好半天,大夫人才缓缓地说,“这些日子都没有音信,老爷还说派人去看看,不过我们家云舒长的漂亮,人又聪明,三皇子不会亏待我们云舒的,七皇子你说是吧!” 一听话题又丢了过来,钟离枫只好嗯嗯啊啊地应付了过去。 又只能听到人们的咀嚼声了,这时一个丫头端来一盘狮子头。 大夫人因为伤心云舒的事情没有发话,二夫人忙地站起来介绍,“这一道菜可是纳兰府上厨师的拿手好戏,七皇子先尝尝!” 那丫头本正要放下,二夫人又多嘴,“唉,我说小娇,你的菜往哪里放的,说了让七皇子尝尝,你就放在七皇子面前嘛。” 小娇是新来的三等丫头,还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在厨房的时候,她就听到七皇子今天也来用饭,心里就万分激动。 端着菜进来,她不敢直视,可是目光早就打量了七皇子好几眼。 果然是风流倜傥,才俊非凡,怪不得所有的小姐们这些日子都谈论八皇子和大小姐的婚事。 听到二夫人一招呼,她手下一歪,一盘狮子头尽数倒在了七皇子钟离枫的身上。 好在狮子头做出来好些功夫,还不算太烫,只是汤汤水水的洒了一身,毁了那身深紫色的长袍。 “死丫头,你是不是没长眼睛。”二夫人指着小娇就破口大骂,刚才还装出来的端庄现在一点也没有了。 小娇自然怕死了,忙地跪到地上救饶。 “七皇子饶命,小娇该死,自己掌嘴!”说完就两手开弓往自己脸上打去,看起来到对这样的手段十分的熟悉,像是平时常常用一样。 钟离枫本来也气极,今天新换的长袍,本是想让沉浮看一眼,却不料被一个粗使丫头毁了。 可是想生气又不能,这不是他的王爷府,是纳兰府。 要是在自己府里,定会将这个丫头的手跺了不可。 大夫人本来因为说起云舒的事情,认为七皇子定是想让她难看。 到底他和沉浮那丫头已经快是夫妻了,保不定夫妻同心,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 可是看到自己府上的丫头犯了错,再不说话就有点说不过去。 她站起来走到小娇面前,“自己出去领罚去,打六十大板,看你以后长不长记心。” 钟离枫忙地站起来拦着大夫人,“没关系,没关系,不过就是件袍子,以后再买就是了。也不过是个丫头,又何必打这么重,打坏了到是纳兰府上的损失。” 大夫人冷哼一声,看着地上的小娇鄙夷地说,“也不过是纳兰府里一条狗,死也不可惜,谁让她做事不长眼睛。” 本是心上不快,又不对钟离枫撒气,只好对着这个小丫头把火全发出来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沉浮本不愿意多话,但奈何他今天可是自己的客人,要是招待不好,自己到有几分责任。 “母亲,既然七皇子说了不打紧,那就饶了这个丫头吧,让她小心些就是了。”沉浮说完,对地上吓得直发抖,脸打成了馒头样子的小娇说,“还不下去,在这里等着挨打?” “是,是,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多谢王爷不责之恩……”说了一顿谢,小娇才低着头退了出去,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沉浮打量了一眼脸色有点难看的钟离枫,到底是装出来的善良,想想也知道他心里有多生气。 “七皇子,不如让林幽带你下去换件袍子,我那里还有一件大哥的长袍,你们两身材相仿,应该可以穿。” 灵凡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把一件刚买的袍子说成是大公子穿过的,不过大小姐做很多的事情她都不明白,索性也就不问了。 待灵凡带着七皇子离开,沉浮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林幽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纳兰风繁? 沉浮也懒得与鞠媛媛对视,不友好的目光纳兰沉浮根本无所畏惧。 鞠媛媛却是另有打算,七皇子既然不在意别人在他身上洒饭,那对鞠媛媛来说可正是一个好时机,若不利用,她也不配云舒的信任。 第144章 旧账新账一起算 以前的帐也该跟她沉浮算算了。 一个新来的丫头端着一盘菜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目光也是哆哆嗦嗦地。 刚才,她看到了小娇的样子,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自己也有那样的遭遇。 大夫人本就来气,看到这丫头的样子就怒了,“纳兰府的下人都死了吗?怎么派来派去全是这样的丫头,笨手笨脚的,你们这是成心要丢纳兰府的人是不是?” 外面一个管事的听了,慌忙跑了进来,那个丫头更是害怕的端着盘子就跪到了地上。 “回大夫人的话,厨房本来有两个二等丫头做事,到还老道。只是前些日子三姨娘说喜欢小玉就要走了,昨个七姨娘也说身边缺个好丫头,看到红儿不错也带走了,现在厨房里只留这几个新来的丫头!” 听到管事说的话,大夫人冷笑一声,“今个儿可是长了眼了,这纳兰府上上下下是不把我当人看了,下人调动竟然也不知会我,可见咱们纳兰府可是个个了得!” 三姨娘和七姨娘听了这话,脸色一片煞白。 二夫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作了和事佬,“嫂子也不用生气了,我身边的这李妈妈做事到还稳重,今天不如就让她来上菜,到也不失我们纳兰府的面子。” 大夫人本就是要撒气,听到二夫人的话,冷笑一声,“你们都有能耐,干脆以后你们掌家算了,我也好享享清福,得几年闲。” 听到大夫人这样含沙射影的话,二夫人也不说话了,房间里更加难过。 众人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吃饭,这样一闹,都恨不能快点离开了。 只是七皇子更衣还没回来,中途离开又不太礼貌,只好强忍着。 这时,鞠媛媛站起来走到大夫人的身边,“姑姑,你不要生气了,既然一时又选不出好的人来,不如今天就由侄女来上一回菜,即不失对七皇子的尊重,又不必让各位姨娘们为难,两全其美!” 听到鞠媛媛的话,众人都傻了,她可是鞠家的千金。 况且,她在府上素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天要端盘子上菜,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大夫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诧异地看着鞠媛媛,“你说什么?你要上菜?” “是啊,能为姑姑排忧解难,媛媛何乐不为?况且在纳兰府上住了这么久,能为纳兰家做些事情也是我的福气。”鞠媛媛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心里话一样,其实她不过是另有所谋。 本还要质疑,却看到鞠媛媛眨了眨眼睛,大夫人即可会意。 众人虽不信,但事实摆在面前,好在她又平息一场风波,大家也就不愿意再多嘴。 鞠媛媛绕到门口,只待上菜,片刻后听到传菜的人喊,“下一道菜,雪鱼汤!” 鱼汤,这道菜来的正好,简直是天助我也。 鞠媛媛心中乐了,她看着沉浮端庄俏丽的背影,想象着鱼汤从头浇下的感觉,到时候她恐怕连脚指头都会笑起来吧。 直待鞠媛媛站到身后,沉浮都没有理会她。 她想什么,沉浮心里一清二楚,不过她出招越狠,死的会越难看。 鞠媛媛接过那盆鱼汤,缓缓地走到沉浮的身边,“今天大小姐可是主角,以后你就是七皇子的正妃,说不定哪天我鞠媛媛还得去你府上打扰,这盆鱼汤就先让大小姐尝尝鲜。” 说话的功夫,鞠媛媛的鱼汤就到了,待走到沉浮身边她的手一抖,那盆鱼汤眼看就要兜头浇下,众人看了都为沉浮捏了一把冷汗。 林幽不在,七皇子也不在,这会鞠媛媛浇她鱼汤,可谓是时机正好。 沉浮心里冷笑一声,在鞠媛媛还未及动手之前就站起了身,“来,我帮你!” 话音刚落,沉浮的手肘轻轻一触,那盆鱼汤果然不出所料地洒了。 不过洒到的人不是沉浮,而是鞠媛媛,只听她猪一样的嚎叫,“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纳兰沉浮你故意的对不对?” 沉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满脸愧疚地用帕子擦着鞠媛媛身上的鱼汤鱼骨,“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你,也怪我太过勤快,本是想帮帮你的,没想到却害了你。” 鞠媛媛不笨,虽然烫的火烧火撩,可是听到沉浮的话还是听明白了,她所说的勤快,就是在讥讽自己。 也在这时,钟离枫和灵凡走了进来,看到鞠媛媛的惨样,钟离枫诧异地看着沉浮。 “怎么回事?” 鞠媛媛完完全全怒了,怒的失掉了理智,她一手指着沉浮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谁娶了你谁倒霉!” “媛媛!”大夫人本是想看一场好戏,也解解心头之恨,可是没有料到又一次的失败。 鞠媛媛满身鱼汤,比上次落水还要狼狈,可是她还是不觉丢人,继续要做这种没脸的事情。 鞠媛媛一扭腰,裙子上的鱼骨鱼肉啪啪掉落,她气得大叫,“姑妈,你要为我做主,纳兰沉浮是故意的,她故意撞我,鱼汤就洒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如今七皇子站在那里,有谁敢再动沉浮一根毫毛,要说鞠媛媛这点不太聪明。 “带媛媛下去梳洗一下,让人把午饭送到她的房间,就不要出来吃了。”大夫人总算开口了,今天的闹剧可是看够了,看得眼珠子都疼。 鞠媛媛一愣,旋即也不顾身份大叫起来,“姑姑,是纳兰沉浮推我的,干嘛我要走,让她走。” “媛媛,不要再闹了,这里不是鞠府由得你胡来。”大夫人的眼神变得严厉,平日里对鞠媛媛纵容,只限于她不会危害到自己身份地位的前提下,如今,她闹的实在是过了。 待重新坐了,钟离枫悄声地问,“你没事吧,刚才有没有烫到?” 沉浮对钟离枫的关切完全不屑,可是还是淡淡地回道,“我怎么会有事,你难道不怕我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想到过去,沉浮还是忍不住叹息。 世人都说,一个人的狠毒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她不狠就没有办法活下去。 对她来说,这话犹为贴切合适,好像就是为她写的。 钟离枫从桌上夹了菜放到沉浮的碗里,笑意很浓地说,“不怕,你再狠毒只要对我好,我就不会怕!” 多肉麻的情话,曾经他也说过不少,可是从来没有觉得这话是如此的刺耳恶心,让人听了,食欲全无。 “母亲,我吃好了!”不等钟离枫吃了几口,沉浮就站起身来。 这让桌上所有的人满心郁闷,今天这顿饭是别想好吃了。 灵凡本就一肚子话想问,只因是在众人面前没有自己说话的份,所以一直沉默不语。 听到纳兰沉浮要走,灵凡慌忙伸手去扶。 “沉浮,不能这么没规矩,七皇子还没有吃好,你怎么能这么待客?”大夫人借着钟离枫的名义告诫沉浮,只不过是让她知道,纳兰家里众人都是在她的眼皮下活着的。 纳兰沉浮看了看也准备离开的钟离枫,转头对大夫人笑着说,“恐怕今天七皇子在这里也没法子吃好了,到是我房间里还有些上好的点心,吃了说不定比这些大鱼大肉更爽口。” 大夫人一时语噎无话,二夫人察言观色,这才发现这房间里最厉害的就是这个不动声色的纳兰沉浮,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钟离枫起身歉意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来打扰你们用饭,现在你们好好用吧,本王和沉浮就先行一步。” 直到钟离枫和沉浮走远,屋子里的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叫吃饭,这是叫受罪!”一直不言语的飞烟终于忍不住了。 这一顿饭发生的事情可比几天发生的都要多,你闹我骂,乱的像场戏,什么时候纳兰府就变成这样了? 大夫人不满地看了一眼飞烟,拿起筷子端起碗重新说,“都给我好好吃饭,若是今天谁敢先走,今后就再不要坐到纳兰家的正厅吃这口饭。” 到底是当家夫人,说出的话没人敢不听,所有的人只好重新端起碗,嚼着冷了饭菜,各想心事。 林幽早就回到了东篱院,和那个病歪歪的二公子可没什么好说的。 听他说起什么,他都是那么尖酸刻薄,比个女人都心眼小。 林幽写字慢,又提供不了纳兰风繁想要的信息,没一会就言不投机了,干脆就起身告辞。 也不知道,沉浮派自己去那里到底什么意思? 正胡乱想着,听到有人的脚步身,林幽走到门前,看到纳兰沉浮和钟离枫往这边走来,林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郁。 “小姐,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鞠媛媛会那么说?”刚刚进门,灵凡就忍不住了。刚才的情形她只看到了后半截,前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这让她好奇心作梗,也不顾七皇子在场就问沉浮。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钟离枫,解释说,“不过是个误会,都过去了,不要再多问。” 钟离枫的嘴角有一丝诡笑,对纳兰沉浮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她总是那么淡定,对什么事情她好像都不慌不忙。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女子,到像是历经风霜,聪明睿智并存的长者。 “鞠小姐的脾气向来就那样吗?”钟离枫想到刚才的情形,鞠媛媛的狼狈和沉浮的冷静一比,那就是傻瓜和智者的区别。 沉浮看到林幽似有话说,也不想再跟钟离枫谈什么,呆的越久,她对他的厌恶就越深。 第145章 恩怨情深 “鞠小姐养尊处优自然有些脾气,不过她的计谋都是孩子气的,不像有些人老谋深算!”沉浮说完笑笑,走到房间中央伸伸懒腰,“我困了,想午睡一会,不如我让灵凡找一间客房,七皇子也稍作歇息!” 这是逐客令,钟离枫不是听不出来。 他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看着她如白玉脂一样的脸,“沉浮,本王可真拿你没有办法,你对人总是这样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 “是吗?我只是从心而发,想说就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阴谋,所以七皇子才会有这种感觉。”纳兰沉浮的话,让钟离枫无奈一笑,“沉浮,有时候真是看不透你。” 是看不透,要是像以前一样让你看透,岂不是又要做你的棋子? 又要变成冷宫里的冤魂? 看到纳兰沉浮不说话,钟离枫也不想再久留了。 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沉浮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游湖吧,散散心,也省得和纳兰府这些人斗气,你说好不好?” “好,明天你来接我!”纳兰沉浮痛快答应了,她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再厌恶也得做,比方接近钟离枫,比方得到他的信任。 钟离枫满意的离开了,对沉浮最后这句话,他最为高兴,他喜欢对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有所把握,这也是他能得人心的最大原因,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们需要什么。 等钟离枫离开,林幽才走到沉浮面前,拿着她的手心比划,“大小姐,你要我去看纳兰风繁是什么意思?” 纳兰沉浮看了看困惑不解的林幽,“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些日子你要多去他那里坐坐,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我会想办法为他做到,不过在他那里,你只说是你帮他的。” 林幽眼中的困惑不减,不过当初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保护她,那她就无需再多问。 灵凡沏了茶放到桌上,“小姐喝茶,刚才小姐一定没有吃好,不如灵凡去厨房要些点心给小姐吃。” 沉浮心里有些感动,灵凡长的不漂亮,也不算聪明,可是她永远懂得体贴人,关心人。 这也是纳兰沉浮留她在身边最主要的原因,只要她在,就有家的感觉。 “好,今天还真是没有吃好,你和林幽也没吃,就多要一点!”沉浮吩咐完,就转身要回内室,今天应付的人事太多,还真是有点累。 还不等迈过门槛,就听到鞠媛媛那个可恶的声音,“大小姐,我给你送点心来了,是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灵凡一脸苦闷地看着鞠媛媛进屋,她的手里是拿着点心,可谁知道那里有没有毒? 正要进门的沉浮停下步子,转过身笑对着鞠媛媛,“还真是感谢,刚才本来是要让灵凡去取些回来的。” 林幽看到是鞠媛媛,也满心的防备,走到沉浮身边准备随时护她周全。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怪的,鞠媛媛的笑意更是奇怪,让人看了总是心底发毛。 “沉浮,过来和我一起吃点心吧!”鞠媛媛再次邀请,眸间满是戏谑,她是在试探纳兰沉浮,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胆子吃她的点心。 沉浮缓缓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送去。 灵凡惊呼,“小姐……” 林幽也试图阻止,沉浮却十分悠然地把那块点心放到了嘴里,“嗯,不错,是我喜欢的绿豆糕,表姐还真是懂我的心思,竟然带我喜欢的点心来。” 鞠媛媛看到沉浮吃下,心底还真佩服她的胆子,“你就不怕我在点心里下了毒?” “下了毒,你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端来,更不会这样催促着我吃,鞠媛媛我和你没仇!”沉浮走到鞠媛媛的身边,眸光平静地看着鞠媛媛,她想告诉她的,就是不想和她为敌。 鞠媛媛听到沉浮这话稍微一愣,须臾长笑一声。 “沉浮,你以为我来是找你报仇的?”鞠媛媛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看到她眼底那无穷的恨意,那是一种无法化解的恨。 沉浮心底生出几许无奈,看来,不牵扯她进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报仇就好,七皇子明天邀我一起去游湖,你去不去?”沉浮垂下眼睛,又拿起一块高点送进嘴里,吃的十分的放心,好像那点心是自己的母亲做的一样。 鞠媛媛一愣,没想到沉浮会邀请她出去一起玩。 她们两之前的矛盾虽然不算是深仇大恨,但是要把云舒错嫁,姑姑受难的恨加起来,也足够两个人你死我活了。 如果在湖上,纳兰沉浮要杀了自己,那只需让七皇子作证,她鞠媛媛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刚才自己的点心试探了她,这会纳兰沉浮是用游船来试探自己。 鞠媛媛略略一想,冷笑一声,“纳兰沉浮你总是这么喜欢学别人的样子吗?” 纳兰沉浮笑笑,拍拍手上的点心沫子,“你愿意去我当然欢迎,你不愿意我也强绑不了,我不是你做什么事情都要设个计放在里面让人钻,我只是觉得,出去玩玩对你我都是件好事。” 鞠媛媛重新陷入了沉思,她不得不思量一样,因为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刚才端糕点,她不是不想投毒,可是就如纳兰沉浮说的那样,如果真投毒,那自己肯定不会活着走出纳兰府了。 看到纳兰沉浮悠然自得的样子,有点后悔这样冒失前来。 她本是想要看纳兰沉浮的好戏,她想看纳兰沉浮的害怕的样子。 端着点心往这边来的时候,她想到过纳兰沉浮把她的点心扔出门外的样子,特别解气,也能看看她懦弱的样子,却不曾想…… “好,我去,不过我会带个随丛,不知道那船够不够大!”鞠媛媛不敢肯定,纳兰沉浮会不会在船上突然把自己推下水,所以她决定带一个随从去,这样比较安全。 纳兰沉浮无害地笑了笑,“当然可以,因为我也会带灵凡和林幽去,皇子的船不会太小,请表姐放心。” 事情说定,鞠媛媛也没有呆的理由,这到是成了她和沉浮见面以来最友好的一次谈话。 不过,她不会让这种和平继续太久。 出去游玩既是纳兰沉浮的机会,更是她出手的好机会,她只需多带几个人就足够了。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我会随你一起出发。”鞠媛媛说完,就转身走了。 一旁的灵凡这才慌地上前劝,“大小姐,你不能带着她出去,她一直给小姐找茬子!” 林幽也不解地看着沉浮,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沉浮长叹息一声,“这下好,都不困了,林幽,明天你要画妆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你先出去准备几件男装。” “男装?”灵凡想起送给七皇子的那件银白色长袍,但还是不懂大小姐的意思。 林幽在沉浮的手里写,“要装成谁的样子?我都没见过,怎么妆?” 沉浮想了想,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幅一直放在柜子里的画像。 那人是兰若雪,样子妖娆柔媚,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袍,若不是因为知道他是男子,连沉浮也要看错了眼。 看到画像,林幽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又在沉浮的手心里写,“为什么要装成他?要做什么?” “我要让鞠媛媛有一场爱情,而且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这样就不必总是头疼她跟我作对了。”沉浮嘴角有一抹顽劣的笑,对她来说,只要能摆脱鞠媛媛又不至害她的性命,就是当下她最要紧的事情。 灵凡拍手一笑,“大小姐真是聪明,都说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无视一切。” 纳兰沉浮对灵凡这句话十分的赞成,她就是希望,鞠媛媛除了兰若雪,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了。 虽然她可恨,但是并没有钟离枫和纳兰家的人可恨。 只要能摆脱她,纳兰沉浮到希望能让她高高兴兴的离开。 至于兰若雪,只是她一时想起来的,要说合适的人选还真没有再比他更合适的了。 林幽听完沉浮的主意,也抿嘴笑了笑,这办法也恐怕只有纳兰沉浮脑子里能想出来。 画像里的男子绝美,不过身材和五官与林幽到有几分相似,只需稍加画妆,初见的人还是很难分辨。 只是林幽脑子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如何才能让鞠媛媛言听计从地喜欢兰若雪,万一她只喜欢六皇子一生一世,那这个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她心里疑惑,不等她开口,纳兰沉浮就说,“明天在游船上,我会先让她看到这张画像,待她有所喜欢,林幽你就要上场……” 林幽指指嗓子,又在纳兰沉浮手心里写,“我的嗓子怎么办?我不会说话!” “鞠媛媛太聒噪,兰若雪也无需多说,你只需表示嗓子不舒服,明日一过,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纳兰沉浮对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对付鞠媛媛她根本无需费太多的脑筋,即使闭上一只眼睛,鞠媛媛也不是她的对手。 听完一切的林幽点点头,眼光里却是无可奈何的笑意,看来,这保护者也不是好当的。 第146章 扔出去 灵凡已经帮林幽准备男子的衣物去了,还随手将鞠媛媛送来的点心扔到了外面。 到底是不放心,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其中某一块里动过手脚? 想到明天的事情,纳兰沉浮嘴角总算露出一丝浅笑。 云舒,你派来的人明天就会变成一颗废棋,你等着吧。 回到房间的鞠媛媛几乎一夜未睡,对于沉浮的邀请,她知道其实一定有诈,可是现在已经答应了,再反悔就成了胆小鬼。 不等天亮,她就起来在衣柜里翻动,想找一件合适的衣服,最起码不能在风采上输给沉浮。 最后她穿了一件深蓝云锦镂空轻纱长裙,里面是一件淡黄色的锦质长裙,这样搭配,到显得她的身材苗条了不少。 三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外间一动不动,只听鞠媛媛的吩咐。 等梳洗完毕,鞠媛媛从内室出来,打量了一眼面前站着的三个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让你们保护本小姐。如果本小姐吹哨,那就是有了危险,你们必须立刻就赶到本小姐的身边,否则,一旦本小姐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们鞠家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三名黑衣人知道鞠媛媛的手段,更知道她的背景不是那么简单。 “是,属下明白,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鞠媛媛仍然不放心,再转身看着三个黑衣人问,“如果看到纳兰沉浮推我下水,你们该怎么办?” “我们一定会救出小姐,然后让她也尝尝落水的滋味。”三个黑衣人异口同声地说,不等鞠媛媛吩咐,就将蒙面罩带好,趁着未明的夜色先伏在了暗处。 天色大亮,七皇子果然派了马车来纳兰府接纳兰沉浮,不过让钟离枫意外的是,纳兰沉浮和鞠媛媛竟然走在一起,而且看起来竟然还是很亲昵的样子。 “沉浮,鞠小姐也要去吗?”钟离枫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那样浪漫场面还要有这个碍手碍脚的鞠媛媛在场,想想也是扫兴。 看到钟离枫的神色,鞠媛媛瞧了瞧纳兰沉浮的脸然后戏谑,“看来有些人不高兴了,我今天可不会太舒服。” 沉浮笑了笑,看着有些不悦的钟离枫悄声说,“带着她,也省得她在府里捣鬼,况且有她在也好给我们作个证,毕竟我们还未成亲!” 纳兰沉浮的话果然管用,钟离枫脸上的神色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她说的确实没错,必竟现在钟离枫还没有正式迎娶纳兰沉浮,如果像云舒和三皇子那样的事情再演一便,恐怕纳兰德不会再忍气吞声了。 马车不大,两人宽敞,三人略挤,再加上鞠媛媛的身体偏胖,她的性子又是不受拘束,一路上是风波不断。 鞠媛媛先是嫌挤,硬是要纳兰沉浮和钟离枫同坐,她一个人坐马车的一边。沉浮勉强同意,可是不一会,她又要出去骑马,说好久都没有再有那种驰骋的感觉,让钟离枫给拦下了。 一路上钟离枫的眼神不断地瞄着沉浮,带出这样的一个累赘,也够他们今天受的。 马车在大明国京都的官道上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到了湖边,还没到湖边,就闻到了湖水那种淡淡凛冽的气息。 打开车帘,看到那一望无际的云河湖湖水,蔚蓝和水和碧蓝的天相互呼应,再加上天边缕缕的白云,到让人感觉这是来了仙境。 “这里好美,今天真是没有来错!”鞠媛媛高兴的大呼,就在那一刻,她真心有点感谢纳兰沉浮的邀请,要不然她还在纳兰府上生闷气。 微风吹过,湖水粼粼,一艘小船在湖水上轻轻地晃动,点出的涟漪圈圈散开,形成了美丽的图案。 看起来一切早就安排妥当,等他们三人走过去,一个船夫慌忙起身迎接。 鞠媛媛看看船仓很宽,又能船头船尾地看风景,觉得今天不枉此行。 纳兰沉浮看到那船,心头的往事却一幕幕展开。 钟离枫喜欢水,更喜欢泛舟湖上。 以往他有好多不能见人的事情,都是在这湖上舟中完成的。 那年他私下贿赂兰若太师,用八万两黄金得到太师的效忠。 还有一年,他与朝中十三位大臣密谋,以巩固自己在朝中地位。 最重要的一次,就是他与皇上身边的太监会合,得知皇上心中的皇子之位并非是他,他在关键时候献上退敌良计,让皇上临时更改了继位皇子的名单。 这些,沉浮都清清楚楚,只不过当年,她爱他至深,把这些当作是一个男子大展宏图所必须的谋略,而现在看起来这些全是阴谋。 “沉浮,我扶你上船!”钟离枫伸出手掌,向纳兰沉浮大献殷勤。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想事情的样子,钟离枫总感觉她很陌生。 所以他才打断了她的思绪,握住了她细若无骨的手指。 鞠媛媛本意也想让钟离枫扶一把,却看到钟离枫扶着沉浮上船后,对她不理不问。 心间突然有些酸处,想起自己与六皇子的感情不疾而终,心底那层阴暗又一点一点浮上来了。 他们在这里亲亲我我,叫我这一个未嫁的女子看他们的恩爱,纳兰沉浮你好阴险。 鞠媛媛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僵了,若不是已经上船,她定会转身立刻回纳兰府上。 纳兰沉浮这次的邀请,不过就是想刺激自己一下。 鞠媛媛想到这里,连欣赏风景的心情也没有了。 纳兰沉浮自然注意到了鞠媛媛的变化,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船里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有酒有菜,不过酒樽只有两个,纳兰沉浮望着钟离枫,要是他不是那么有心计,要是他不是那么恶毒的对待她,那仔细想想,他还是有不少的优点让人心动。 “七皇子,坐稳了,要开船。”船家在外面小声叮嘱,竹篙一撑,小船立刻离开了岸边老远的一截。 鞠媛媛一个人站在船头,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爱情也曾狂热过,不禁泪沾衣襟。 “表姐,一起过来吃点东西吧,七皇子准备了好些吃的。”纳兰沉浮召呼鞠媛媛进船,对钟离枫和鞠媛媛两人,有时候纳兰沉浮到宁愿跟鞠媛媛呆在一起。 和鞠媛媛虽然有过矛盾,但不及钟离枫深,更不用男女之别呆在一起不痛快。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的邀请,略想了想,还是低头钻进了船舱。 果然,桌子上的美酒佳肴都印入眼帘,鞠媛媛是个有好就忘记坏的人,也不等钟离枫邀请,她就先坐到了桌边。 吃到东西,她就会忘记过去种种不快,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变胖的原因。 纳兰沉浮也坐下,本正是要为钟离枫和鞠媛媛斟酒,结果一不小心就将一个洒壶碰倒,酒水流了一桌。 “真是不好意思,看到笨手笨脚的。”纳兰沉浮说着,从船舱里的一个小架子上取下一张纸,正要揉了擦桌子,一旁的鞠媛媛突然拦住了。 “这是画像,你怎么能拿别人的画像擦桌子?”鞠媛媛一把夺过那张画,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画中的男子眉如黛,目如星,脸上的五官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妖娆,比之男子多一份柔媚,比之女子多一份俊逸,简直就如天上的神仙下凡。 “他是谁?”鞠媛媛失口问,问了才觉不妥,到好像自己思春了一样。 钟离枫也好奇这船上怎么会有画,虽然这船不是自己专用的那只,但也是一个可靠之人的。 他从鞠媛媛手里接过话看了一眼,失声笑,“这个兰若雪,自恋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的画像都要到处扔,真是不可救药。” “兰若雪,兰若太师家的儿子?”鞠媛媛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男子的家世。 钟离枫点点头回答,“是兰若太师家的儿子,也不知道最近他怎么样了,好久都没见了。” 纳兰沉浮不作声,对兰若雪她是不愿意再多谈。 不过,想想鞠媛媛以后要嫁给兰若雪,将兰若太师府上闹的鸡飞狗跳,到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见沉浮不言,钟离枫自然知道原由,就将画再递给了鞠媛媛让她拿着。 鞠媛媛看着画中的人发呆,脸上不觉间飞上了一抹红晕。 “兰若雪。”她轻声念道,这个名字像是有奇异的功能,竟然让她的心底渐渐又暖了过来。 以前只喜欢六皇子,认为世上男人都不如六皇子,今天见了兰若雪的画像才知道自己是一叶障目,不知觉间错过了那么多的美好年华。 沉浮不理睬鞠媛媛发呆的样子,只找了一块抹布将桌子上的酒水擦干,又和钟离枫喝了两盅酒。 将那块抹布搭在了船头的桅杆上,这本是给林幽的信号。 “七皇子,岸上有人招手,是要乘船,让他搭还是不让搭?”船家转头问钟离枫,撑篱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小船也渐渐停在湖中央不动。 鞠媛媛和钟离枫同时往岸上一瞧,那不正是兰若雪吗? 一身红袍,面如玉脂,远远就能看到他的气质俊逸如风。 “兰若雪,他怎么在这里?”钟离枫有些诧异,今天来湖泛舟的事情可没有人知道,难道只是巧合? 见到是兰若雪,钟离枫就让船家靠岸,四人泛舟到比三个人有意思。 鞠媛媛的心却不知不觉间加快的速度,好像是女子初见心上人那种感觉。 沉浮对鞠媛媛的神情变化完全了若只掌,她那年初见钟离枫,又何曾不是这样的表情? 第147章 外面避雨 她轻轻地扯了扯钟离枫的袖子,示意他看看鞠媛媛的表情。 钟离枫看了,微微一笑,“你是说……” 话还没出口,纳兰沉浮就回话说,“我可不想见到兰若雪,他若上船,我就下船!” 钟离枫彻底明白了纳兰沉浮的意思,只是心底还有些不解,为什么兰若雪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的话,看到小船一点一点向岸边驶去,忍不住问,“怎么,沉浮和兰若雪有误会?” “不仅是误会,误会还深的很,反正我是不愿意看到他。”沉浮加重语气,表示自己非常生气,鞠媛媛只好看了看钟离枫不再作声。 如果若兰雪不上船,她自然没有办法认识他,那只好以后再想办法。 船差一点就要到岸了,岸上的兰若雪看到船舱里的纳兰沉浮,忽地就转身了。 钟离枫在船里喊,“兰若雪,兰若雪你别走啊,怎么见了我就转身了?” 兰若雪脚步不停,这让钟离枫更加纳闷了。 沉浮不语,她知道那是林幽扮的兰若雪,知道钟离枫要是看到肯定会看出破绽,所以才设计这种办法来蒙混过去。 鞠媛媛本来没有说话,可是看到兰若雪越走越远,她突然站起来了。 头碰在了船篷上面,也不觉疼痛,她突然觉得这是她此生幸福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她失去了六皇子,而且此生再无可能,如果再让兰若雪走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到喜欢的人。 纳兰沉浮眼里,鞠媛媛其实是太过自信。 因为鞠家的原故,鞠媛媛总是想着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她不想要的就一定不要,这也是她嫁不出去的主要原因。 “我要下船,请船家停船靠岸!”鞠媛媛和船家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了船外,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兰若雪的背影。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看越糊涂?”钟离枫对任何事情只看破不说破,其实他早明白鞠媛媛是怎么了,而且也知道纳兰沉浮是要成全她的意思,或许只是想摆脱鞠媛媛的纠缠,更或许只是纳兰沉浮的一个计谋,不管是什么鞠媛媛她是被算计了。 纳兰沉浮时机恰当地说了一句,“表姐,兰若雪那个人靠不住,心花的很,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和心都被他伤透了,表姐还是……” “闭嘴,纳兰沉浮我知道你就没安过好心,你是怕我和兰若雪互相喜欢,成就姻缘,所以你要说这样的话来诬陷兰若雪是不是?”鞠媛媛看到船渐渐靠岸,正要迈步追去,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话,脸色铁青地转头瞪着纳兰沉浮。 预料到就会这样,纳兰沉浮装作委屈的样子,“表姐,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急着想嫁,沉浮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京都的公子,个个都比他兰若雪强百倍。” 鞠媛媛的眸光渐渐地冷下来,看着沉浮的样子就像是看着仇人。 从第一眼看到画像,她就喜欢上了兰若雪,怎么可能还这样容忍别人去污蔑他。 “不要再说了,纳兰沉浮,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你和兰若雪有过节,所以才会这么说她的吧!”说完,一个箭步就跃到了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姐,你要去哪?我可得负责你的安全,要不然母亲会骂死我的。”沉浮对着鞠媛媛的背影喊了几声,其实早就知道鞠媛媛在背地里安排的那些人,不过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事情就这么简单,只需顺着她的性格来。 鞠媛媛只回头喊,“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回府!” 鞠媛媛万万不会料到,兰若雪是纳兰沉浮为她一手安排,而且还是林幽假扮的。 等目送着鞠媛媛的背影渐渐消失于视线,沉浮觉得心里一松,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是好。 再斟酒一杯,送到唇边,才喝到原来这酒是钟离枫带来的上等好酒,叫千年雪。 她曾经喝过,而且还是在洞房那天喝的。 当时钟离枫揭开她的盖头,递过一个小小的白玉樽,并且笑着告诉她,酒杯里是皇宫里最好的一种陈年佳酿叫千年雪。 当沉浸在喜悦中的沉浮喝下一口,那杯酒果然像雪一样甘甜凛冽,清凉爽口,不知道要比那些酒坊的酒好上多少倍。 刚才上船本是有心事,所以并没有品出这洒就是千年雪。 现在一旦喝出,心头的滋味是百转千回。 “这酒是皇宫里最好的酒,每个皇子也只能得到一小坛,你觉得好喝吗?”钟离枫果然又一次解释,脸上满是期待地看着纳兰沉浮,希望她对酒有一个品评。 纳兰沉浮心里的酸楚没有人能看得到,像这酒入喉后,那种凛冽也各有所感,非一个人的言语能全部代替。 “好酒,确实是好酒,不知道七皇子为什么要在今天喝这坛好酒?”纳兰沉浮敛去了眸子里的忧伤,让她不明白是,如果事情照着时间发展,这坛酒该是在新婚那夜他亲自为她开启才对。 钟离枫眉眼堆着笑,轻轻握着纳兰沉浮的手,“因为你答应了我的邀请,我觉得今天是我们值得纪念的一天。” 纳兰沉浮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只是因为她想让鞠媛媛中计,所以答应了钟离枫,这件事情让后来许多的事情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而自己也提前喝到了这坛酒。 沉浮端着酒杯看着杯中潋滟的酒水,轻轻重复,“确实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七皇子,来,我们干一杯!” 那天洞房花烛,是钟离枫主动和沉浮喝的交杯,那天那日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好像昨天一样。 等钟离枫喝完,沉浮的嘴角露出的微微的笑。 这虽然不是交杯,但在沉浮心中今生今世再不会和钟离枫再喝交杯,今天这次出游是她和钟离枫最亲密的一次。 钟离枫看到沉浮喝完,嘴角也溢满了笑意。 “沉浮,我知道你就在乎我的,今天你能陪我出来游玩,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也干了。”钟离枫也仰头喝酒,神情十分的豪爽,这让沉浮恍惚有种错觉。 也许是她弄错了,或许这一世钟离枫不会再那样伤害她了。 看他的穿着,看他的神态和言语,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动了感情的人。 坐在他的面前,谁也看不穿他的内心,只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真挚,应该总有一句是真的吧。 不过这种念头只在心里放了一会,沉浮就把它掐灭了。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被关在冷宫九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苦笑一声,转头望向湖面,阳光初起,湖上的水泛起淡淡的雾气,风景美如画卷,却怎么奈何沉浮的心里早已经是千沧百孔。 钟离枫看到沉浮的表情,有点捉摸不透。 许多的人和事情,只要接触到,钟离枫总会猜出一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能力在沉浮面前却一点也不管用。 她很神秘,神秘的让人觉得好像是心里藏了天大的秘密。 “你让鞠媛媛和兰若雪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钟离枫好奇地问,兰若雪是她最厌恶的,鞠媛媛对她来说也是半个敌人,突然间到要成全他们两个,这让钟离枫百思不得其解。 更加不明白,刚才兰若雪见了自己竟然招呼不打,如果只是因为厌恶沉浮,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纳兰沉浮知道他就会问,抿嘴笑了笑,“如果成全他们,我能少些麻烦,又何乐不为?” “这么简单?” “不然怎么样,你是觉得我会害他们?”沉浮嘴角露出戏谑的笑,钟离枫的心还是那么细密,任何事情总要前因后果想个明白。 钟离枫看着沉浮一动不动,最后也微微一笑。 “不谈他们,今天我们只需高高兴兴地浮湖,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管他天下是什么样子。”钟离枫说的十分的痛快,好像真的是为今天这样的日子感到幸福和高兴。 不过沉浮心底明白,今天这船上换了一任何一个男女,他钟离枫都会这样跟别人说的。 他在乎的,只是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他只是要笼络人心好为他所用。 纳兰沉浮和钟离枫再次碰杯,“好,今天我们只看风景,不谈别的。” 湖岸上是一片桑林,桑树长的又大又高,珠珠都十分的挺拔,看了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阳光穿过桑树的大片一叶子,把光一点点洒到了地上,每一片就像是天上突然洒下来的水晶,光茫璀璨。 鞠媛媛一路跟随兰若雪的背影,直走到远离岸边才停下。 兰若雪背对着她,直到兰若雪的脚步停下,她才停下。 连鞠媛媛自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狂热,竟然追一个男子追了这么久。 她在等他说话,可是久久都没有声音。 “兰若雪,是你吗?”鞠媛媛想了想,还是决定由自己来打破这个僵局。她追来只不只是想看他的背影,她想认识他,让他喜欢她。 走到这里,鞠媛媛心里才有些局促,到底还是一个没有成婚的女子,而对一个英俊的男子怎么能坦然自若? 林幽扮的兰若雪缓缓转身,看到鞠媛媛从身后跟来,脸上突然绽放出比阳光更加璀璨的笑来。 林幽本身就美,再加上精心化妆,此时兰若雪的样子恐怕比他真人还要多些英气。 兰若雪不发一言,沿着桑树的间隙一步一步往鞠媛媛身边走去。 阳光一路洒到他的脸上,让鞠媛媛有一种见到仙子的感觉,看来自己下船来是对的。 走到鞠媛媛身边,兰若雪拉起鞠媛媛的手就往林子深处跑去。 鞠媛媛也没有拒绝,只是紧紧跟着他的脚步,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可是她并不害怕。 “你怎么不说话?”鞠媛媛练过武功,奔跑起来并不算慢,可是比之兰若雪她还是差了一截。 第148章 我嗓子坏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鞠媛媛渐渐感觉自己体力不支。 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到了树林的最深处。兰若雪停下来,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我被人下了毒,嗓子坏了,不知道这样的我你可还喜欢?” 看到地上的字,鞠媛媛先是震惊,后是惋惜,不过她还是被兰若雪那张脸深深的迷住了。 她走过去再次握紧兰若雪的手,“我喜欢你,不管你嗓子有没有坏,我都喜欢你。只要和你在一起,嗓子我们可以慢慢治,我相信一定可以治好的。” 林幽在兰若雪容貌的掩饰下,不觉间也对鞠媛媛有一种同情。 她的内心深处,确实有些病了,要是平常家的小姐怎么会这么快就对一个男子吐露真情? 兰若雪又在地上写,“我们以后就写信联系好不好?我可以让钟离枫把信悄悄带给你……” 看着地上又一行字写的内容,鞠媛媛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大胆的决定。 不过,她不后悔。兰若雪是太师之子,论身份地位稍比六皇子差一点,可是好在他喜欢自己。 “好,不过我的字不怎么漂亮,还请公子不要笑话才好。”鞠媛媛实话实说,过去的日子,她没有心情写字,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剑在院子里乱舞。 兰若雪点头,晶亮眸子里的感情就能代表一切。 林子里安静的很,兰若雪只是拉着鞠媛媛在林子里缓缓散步。 鞠媛媛表现的很安静温顺,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林幽也有些吃惊。 在纳兰府的时候,她可是像头母老虎一样,没有半点温顺的影子。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兰若雪? 一想到这里,林幽才知道沉浮给自己挖了多大的一个坑。 刚才还好好大晴天,一阵风来,乌云密遮了天空,天色变得十分的暗,像是要马上下雨。 鞠媛媛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天空,真是会赶,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要知道大明王朝雨季非常短,可是恰恰就被她给遇上了。 兰若雪拉着鞠媛媛再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大雨水要来了,只好慌忙找一个地方避雨。 鞠媛媛也巴不得这样,她希望和兰若雪呆在一起,只有这时候她才感觉这世上有值得她追求的东西。 一阵响雷,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了下来,兰若雪把手遮在鞠媛媛的头顶,装成一个很细心的男人。 要知道,只要是沉浮让她做的,她必须做好。 更何况这件事情对沉浮来说非常重要。 鞠媛媛却对兰若雪这样的行为非常感动,她觉得兰若雪是世上最细心的男子。 “快看,前面有一个山洞!”鞠媛媛看到了一个隐在树后的山洞,心里都乐开了花,无论如何她不愿意刚刚和兰若雪相识就要分开。 兰若雪拉着鞠媛媛往山洞跑去,觉得鞠媛媛的步伐像是风一样的轻快。 这时候看起来,鞠媛媛也不是那么可恶,只是觉得她可怜。 山洞里黑乎乎的,鞠媛媛显然有些害怕,兰若雪一手拉着她,摸索地从怀里取出火石。 一堆篝火在山洞渐渐亮了,光茫照亮了山洞里的一切。 山洞不大,但非常干净,像是有人常在这里住一样。兰若雪在山洞里寻了一圈,从一个小石头后面找到了锅和碗,还有一袋小米扣在锅里。 看到兰若雪提出那些东西,鞠媛媛睁大眼睛,好像兰若雪是在变魔术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鞠媛媛惊异地问。 林若雪只是微微一笑,将把锅放在火上,接了山石上流下来的雨水倒进锅里,然后看着篝火微微笑着。 一个杀手不懂得野外生存,那他只能死的更快。 林幽这些技术,都是一个杀手的求生本能,不过她不能把这些告诉鞠媛媛。 湖上的雨点很密,借雨赏湖,景色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沉浮望着湖面,一言不发,有时候太多言语只让她更累。 钟离枫看到沉浮的样子,只是静静地望着也不打扰,从她的侧脸上依昔看到云舒的影子。 不过,她比云舒坚毅,这一点云舒是输给她了。 “不知道鞠小姐是不是淋了落汤鸡,我估计兰若雪不会对她有兴趣的,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钟离枫说完,看着沉浮不动声色的表情,真猜不透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沉浮却十分有把握地回答,“他会对她感兴趣的,这个你恐怕猜不透。兰若雪不喜欢那些容易征服的女子,在他心里只有比他强的人才能得到真心。” 其实沉浮这么有把握,只是因为她知道林幽装成了兰若雪。 林幽所做的事情全是她吩咐好的,依着自己以前犯傻痴情的毛病,她知道一个女子需要什么。 钟离枫看着沉浮,好半天才说,“有时候看你真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 “你是说我老了?”沉浮回眸,笑颜倾城,钟离枫一时都无法转动眼睛。 钟离枫觉得沉浮总能很容易的把话题绕开,回到她想谈论的事情上。 而且如果她不想谈一件事情,也可以轻易绕过不答。 钟离枫很想让去亲吻沉浮,但又怕她觉得自己太过心急,只是淡淡笑了,“你一点不老,而且还是花开正好。” 船停到了一座桥下,天空的雨点在桥外密集成雨帘。 如果此时此刻,身边做着的确实是自己喜欢的良人,那这副场景恐怕会记一生一世难以忘记。 沉浮斜倚在船侧,静静听这风声雨声,想寻求一方安宁。 可是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钟离枫对她的残忍,她苦苦的哀求换来的是他一再的伤害。 这些血淋淋的现实,让沉浮没有办法安享这时候的惬意,她忽地坐起来,“我们回去吧,再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她们会担心你吗?沉浮,你是不是总在躲着我?”钟离枫蹙着眉头,本以为这样的情形一直能到天黑,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是吗? 沉浮坐起来,喝了一口凉透的茶,伸着胳膊慵懒地说:“我累了,况且我也有点担忧鞠媛媛的情况,要是她不回去,我怕不好交待。” 这一点,钟离枫到是信,他只好坐起身吩咐船外的船家,“老四,我们回去吧!” 那船夫应了一声,片刻船开始缓缓地前行。 雨水敲在船篷上,声音十分的美妙,因为马上要回去沉浮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了。 钟离枫把沉浮送回纳兰府,本是要陪着沉浮进去,被沉浮阻止了。 “七皇子先回吧,这样大的雨,府上的人恐怕会担心,咱们改日再聚!”沉浮说完就转身进了纳兰府,对身后的钟离枫再无多话。 钟离枫看着沉浮的背影,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不过既然她让走,他也就不愿意再进去看那些纳兰府女眷的嘴脸。 刚刚进了府门,看到一个小厮狂奔而去,沉浮笑笑,看来鞠媛媛还没有回来。 如果回来了,纳兰府上的下人对她回来不回来可不会在意。 果不其实,还没等沉浮回到东篱院,大夫人二夫人就撑着伞,气冲冲地往这边走来。 沉浮心底长叹,今天看来又是一夜闹。 “媛媛呢,你把她骗到哪里去了?沉浮你不要倚着自己聪明就耍弄媛媛,她不过是一个直爽不懂得耍心机的人!”大夫人脸色极为难看,恨不能上去狠狠打沉浮一巴掌。 这纳兰府有沉浮在,恐怕是安生不了。 二夫人也撑着伞上前,“看看,都淋湿了,也不说打一个雨伞。你母亲问你话呢,这孩子愣着干什么?” 沉浮不是愣,是诧异大夫人会说鞠媛媛没有心机,这可是天下最最滑稽之谈。 鞠媛媛要是没有心机,那这世上有心机的人就都算善良了。 “母亲,我和七皇子去游湖,表姐遇上了兰若雪,就跟他一起走了!”沉浮一本正经的回答,这话确实是句句属实,除了兰若雪的身份外。 大夫人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声色俱厉地指责,“沉浮你现在是满口胡话,媛媛都没有见过兰若雪,怎么会突然跟他离开。说,你是不是把她带到一个什么地方扔下她不管,你先回来了?” 沉浮很委屈地看着大夫人,万般无奈,“表姐真的是跟着兰若雪走了,这个七皇子也能做证,只是他现在回府了!” “当然是回府了,要不然你这谎话一准会被人揭穿,我你都是故意的是不是?”大夫人的声音尖利,对沉浮的话是半句不信。 鞠媛媛如果出什么事情,她没有办法跟哥哥交待。 大夫人又急又气,再加上对沉浮的恨意,说话失去了往日伪装的和善。 “来人,给我把大小姐关起来,如果媛媛不回来,我就拉她去报官!” 这时候,也顾不上沉浮是七皇子的正妃了,只知道先找回鞠媛媛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 家仆在雨水里面面相觑,听到大夫人的话半天不敢动手,他们不是不知道沉浮的身份,况且这些日子以来,沉浮在府里深得人心。 “你们这些狗奴才,是不是都要造反,我要你们把沉浮绑起来。”大夫人再次吼了一声,连眼睛都因为气愤变得通红。 东篱院门前早乱成一团,沉浮本就淋了个透湿,这会又被大夫人拦着不让进屋,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了。 “母亲,沉浮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骗您!”身上的寒冷让沉浮有些颤抖,不过此时的痛苦,一会就会让大夫人加倍偿还。 灵凡看到这一幕,打了雨伞从房间里冲出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湿成这样?”灵凡摸摸浑身湿透的沉浮,恨不能自己替小姐受苦。 第149章 心生爱慕 看到大夫人生气的样子,灵凡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大夫人,求求您放过小姐吧,如果您要惩罚,灵凡愿意替小姐受罚。”雨水顺着灵凡的头浇下去,转眼就灵凡就变成了一个雨人。 雨水漫过了跪在雨里的双膝,灵凡看起来又瘦又小。 大夫人不能对沉浮对手,但不代表对她的丫头不能对手。 她狠狠地踢了灵凡两脚,把心里对沉浮的恨意都撒到了灵凡身上。 那两脚没有半分留情,每一下都是用尽身上的全力。 “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你和沉浮一样的不安好心,知道沉浮要带媛媛出去,还不来禀报,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你家小姐有责任,你也逃不了。”大夫人像是疯了一般,对任何人都带了几分的怒气。 雨里,灵凡的身子被踢倒又坐起来,再被踢倒。 她斜趴在雨水里,还是不停地哀求,“大夫人,小姐没有恶意,只是想带鞠小姐出去游玩,大夫人!” 看到这一幕,沉浮心痛及了。 在纳兰府上,对她好的人少之又少,但她却得到了灵凡这样忠诚的丫头,也算是上一世她没有白活。 自己身上的寒冷并不算什么,可是看到灵凡受苦,沉浮心底的怒火渐生。 她不会忘记这一幕,而且会狠狠还回去。 她一定要让纳兰府的人知道,纳兰沉浮不好惹,她的丫头也不好惹。 沉浮走过去扶起灵凡,虽然身上寒冷,但是心中却是暖暖的。“灵凡,听话,你先回屋,我和母亲说清楚就会回去,你先替我煮壶姜汤!” 她当然不会让大夫人再这样欺侮,明天一早,大夫人就会受到比自己重一百倍的惩罚。 她抱着灵凡,悄悄在她的耳朵边说,“你去找我父亲,他会来救我的,你不要哭,我没事!” 灵凡抹了眼泪,不敢相信地看着狼狈不城堪的沉浮,这才看到沉浮的眼睛里有一种火炬一般的亮光。 看到灵凡听懂了,沉浮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灵凡看着沉浮站在雨里,不情愿地离开了。 大夫人在伞下看着这一幕,厉声喝道,“还不快带她下去,如果今天媛媛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二夫人看到情况不妙,虽然大夫人在纳兰府是有很高的地位,但如今沉浮也不一样了。 这个热闹可不好凑,二夫人悄悄缩了脖子想从人群里离开。 “二夫人,你去哪?”大夫人喊住了二夫人,今天这场景她需要有一个人作证,而且这个人必须还有些身份。 二夫人停住步子,回头恳求地看着大夫人,“大嫂,我屋子里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纳兰府的下人拉住沉浮,只等大夫人最后的命令。 作为下人,他们也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大夫人,因为她在府里的地位已经十分牢固。 “给我把她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直到媛媛回来为止。”大夫人的声音变得极为冷酷,像是地狱使者一样,没有人敢违抗。 看热闹的纳兰千柔和飞烟幸灾乐祸地看着沉浮被下人带走,嘴上却说,“母亲,她马上就是七皇子的正妃了,要是让七皇子知道纳兰府惩罚沉浮,恐怕不太好吧。” 听到这种声音,大夫人更加来气,“她纳兰沉浮一天在纳兰府,她一天就是我的女儿,母亲惩罚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不好的?” 千柔和飞烟互看了一眼,不再说什么了,只任由下人带着沉浮离开了东篱院的门口。 柴房很黑,而且一股霉味,不过这对于沉浮来说十分熟悉。 她并不害怕在黑暗里与耗子作伴,更不害怕夜风呼啸而过的时候,窗子发出吱吱的响声。 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信念,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先死。 直到纳兰府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受到惩罚,直到钟离枫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她才能安心离去。 “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来看她!”大夫人吩咐完,脸上还挂着担忧,也不知道鞠媛媛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想惩罚沉浮,但是她更不想鞠媛媛出事,但愿真的像沉浮说的那样,她只是和兰若雪一起游山玩水了。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她到不担忧沉浮这里不好说话,只需义正言辞地数落鞠媛媛一蹲,做到不偏不倚公正对待,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等离开柴房,大夫人才寻来几个亲信吩咐,“你们快到湖边去找找鞠媛媛,如果找到了立刻带她回来见我,如果兰若雪也在,把他也带回来。” 已经是夜里,阴天黑的特别的快。 派出去的人好半天都没有消息,大夫人在卧房里也不能安睡。 她想起云舒,想起她在鞠家的日子,觉得这些日子她受沉浮的气实在是太多了。 夜色渐深,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打盹。 她等不到鞠媛媛实在是没法安睡,况且外面是雷电交夹,响的人心都慌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把沉浮关起来了?”纳兰德看到打盹的大夫人,沉声问道。 这些年来,大夫人在纳兰府虽然没有功劳,但苦劳还是有的。 大多数的时候,她处事待人要比二夫人稳妥的多,也比那些姨娘们要懂些事更理。 若是以前,她关纳兰沉浮,他是不会过问的。 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大夫人的话就可算是他纳兰徳的话。 可是现在不同,沉浮是他唯一的棋子了,若是再失去,他的前途恐怕要大打折扣。 听到纳兰徳回来,大夫人的脸色微白,但还是抬起头说,“她一早就把媛媛骗出府,她到是回来了,可是媛媛到现在也没有音信,她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派人去找了吗?”鞠媛媛要在纳兰府出事,纳兰徳也知道后果严重,看着疲惫的大夫人纳兰德心中的怒气到消了一半。 雨还是没有停,一个家仆站在门外禀报,“大夫人,我们在湖边都找过了,没有人影。去树林里的人还没有回来,现在外面下的雨很大。” “你听听,你听听,一准是被沉浮那丫头给害了,你说说我怎么这么命苦。云舒被她害得去了边塞,她就是我们家的扫把星!”大夫人的眼泪流了出来,鞠媛媛来本是以为可以治治沉浮,却不料现在被沉浮害的音信全无。 纳兰德沉默了一正,听到大夫人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过去永远过去了,现在才是最为重要的。 “夫人,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但是现在沉浮马上就是七皇子的正妃了,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的。”纳兰德把事情的严重性说的很清楚,只是希望大夫人能支持他的想法。 疲惫不堪的大夫人诧异地看着纳兰徳,像是不认识一样。 她以为他也不喜欢沉浮,却没想到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爷,万一媛媛出事怎么办?”大夫人看着纳兰徳的样子,心里更难过了。 纳兰徳想了想,分析道,“媛媛会武功,性子又强,出去也不会受人欺侮。再说沉浮也不是不知道鞠媛媛的身分,依她的聪明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你还替着她说话?”大夫人睁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纳兰徳,她就知道,云舒一去许多的事情就变了。 以前,纳兰徳把云舒捧成了宝贝,连她这个母亲说一句也是不让的。 现在云舒失去了作用,纳兰徳对她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云舒就是走了,也还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为了地位,就忘记你是一个父亲?”大夫人扑到纳兰徳的身上用力的捶打,把女儿远去边塞,现在又丢了鞠媛媛的伤心恐惧全发泄出来。 看到大夫人这样,纳兰德也无言相对。 外面的雨声不停,纳兰德的劝了几声,“过一会你去放沉浮出来吧,别关她一夜,万一她记仇,做了七皇子的正妃一定会来寻麻烦的。” 其实沉浮并不是他得意的棋子,只是因为现在失去了云舒。 可是这些说出来也没有用,只能埋在心底。 “我为什么要放这个丫头出来?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关她一夜也不算过份的,我身为府中大夫人,惩罚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我不怕她来报复!”大夫人哭着说这一切,完全没有看到纳兰德的脸色已经渐渐变得铁青。 他不是不知道沉浮的手段,一个十二三的姑娘就变得这么聪明,以后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与其说是沉浮得了七皇子的身份,不如说是七皇子得了沉浮的聪明。 “够了,我说过鞠媛媛不会有事,现在你立刻给我放沉浮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纳兰德的的声音一下子提高,正大哭的大夫人被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纳兰德会因为沉浮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看着纳兰德,心里一点一点冷去。 男人们难道都是这样为了官途,无情无义的人吗? 心里的痛苦变成一种力量,大夫人扬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如果鞠媛媛一日不回,我就一日关着她,老爷如果要心疼沉浮,那不如现在就休了我。” 第150章 利用同情 大夫人说完我,也不理会瞪着眼睛的纳兰德,转身回了内室嘤嘤哭了起来。 纳兰德站在门外许久,对大夫人这样的行为颇为无奈,到底是一个女人。 “我告诉你,如果七皇子质问起来,所有的后果你来承担。”纳兰德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七皇子贵为皇子,一定不会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只需到时候,自己把事情推干净就行,想到这里,他到觉得自己根本不该听灵凡的话,来这里趟浑水。 听到纳兰德离开的声音,大夫人心里就像坠进了无底的深渊。 原本一切都是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浮在纳兰家的地位这么重要。 一夜大雨,纳兰府的一切被洗刷一新。 所有的树都泛着葱绿,草都挂着露珠,连纳兰府上方的天空也份外的蓝。 沉浮躺在草垛上,暗自思忖着今天鞠媛媛回来后,自己该怎么唱这台戏。 她和林幽早就说好,一定要留着鞠媛媛在外过一夜。 正好昨夜大雨,到免了林幽苦想办法。 说过是清晨太阳刚出的时候回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大夫人刚刚在床上侧躺,迷迷糊糊要进入梦香,听到一个家仆大喊,“大夫人,鞠小姐回来了,您快来看看,鞠小姐回来了。” 大夫人猛得睁开眼睛,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如果鞠媛媛永远消失多好,这样她关着沉浮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一下,她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推开门,阳光刺眼,鞠媛媛衣衫整齐的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种幸福的笑。 大夫人看到她无事的样子,又气又喜,“你这丫头昨天跑哪里去了,让姑姑一顿好找,没有受伤吧,有没有人欺侮你?” 鞠媛媛没想到姑姑会这么在意自己,看到姑姑有点红肿的眼睛,心里才有一点点的抱歉。 “姑姑,真是抱歉,本来就要回来,可是遇上了大雨,就在山洞里过了一夜。” “你昨天跟谁在一起?”大夫人突然想到了沉浮说的话,更想求证。如果沉浮说的是假话,自己罚她,还是说得过去。 鞠媛媛低下头,脸上有一丝柔媚,这对于她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因为六皇子的事情,鞠媛媛的性格大变,不仅没有了女儿家的矜持,而且还多了一分不要脸的跋扈。 这一点连大夫人也是十分清楚,所以看到鞠媛媛脸上的表情,她吃了一惊。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心里难受?”大夫人自己也觉得这问题傻的可以,可是看到鞠媛媛一改往日的泼辣,变得神秘兮兮,还是觉得有生病的可疑。 大夫人的院子里转眼站满了人,昨晚的事情今早就传便了每个人的耳朵。 都想知道,纳兰府的大小姐是不是骗走了鞠媛媛,然后害她一夜未归。 鞠媛媛脸色绯红,像是思春的女子一样,急得大夫人直是跳脚,“你到是说呀,你这样子真是急死人,什么时候连你也要变?” “昨天,我跟兰若雪在一起,本来是一起散步的,后来遇上大雨就在山洞里躲雨,没想到这雨下了一夜,那雷打的好怕人!”鞠媛媛说着,眼睛抬起来看着大夫人,看到她的眸子里有一丝失望。 因为沉浮说的全是实话,她没有骗她,更没有害鞠媛媛。 “只是这样吗?”大夫人不甘心的问,“兰若雪有没有欺侮你?” 鞠媛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姑姑,第一次觉得她也不是那么可亲。 “没有,兰若雪是翩翩君子,怎么可能趁人之危?姑姑我很累,想休息一下,让下人送点吃的东西来,我快饿死了。”鞠媛媛说完,也不看大夫人瞠目结舌的表情,直接转身回自己的香樟院去了。 大夫人身体突然软了一下,吩咐身边的王妈妈,“你去把大小姐放出来,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另外让厨房给她炖一碗姜汤。” 王妈妈看了一眼大夫人,立刻转身往柴房走去。 大小姐现在不好惹,王妈妈的脚步有些急,也不知道一会放出沉浮来她会有什么反应。 头上出了一脑门子汗,想这次可真是冤枉大小姐了。 不过自小她好像就经常受气,估计这次也会大事化小吧。 “大小姐,鞠小姐回来了,大夫人让我放您出来,您可以回去休息了。”王妈妈打开柴门,看到躺在柴跺上睡的正香的沉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昨晚上,大夫人是一夜未睡,连老爷也是后半夜才睡着的,可是这沉浮却躺在这草垛上睡的正香,这也太奇怪了。 “大小姐,你醒醒,回屋子睡吧,这里冷。”王妈妈走进柴房推了一把沉浮,可是见她还是没有动静。 不是冻病了吧,王妈妈这样想着,心里更慌了。 摸摸额头,温度正常,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的,按理说不会生病。 其实林幽回来,早给沉浮送来的吃的喝的和干净的衣服,她在柴房里也过的十分的好。 沉浮看到王妈妈着急了,幽幽睁开眼睛,“王妈妈什么事?” “大小姐,你可醒了,鞠小姐回来了,大夫人让我放你出去!”王妈妈看到大小姐醒过来,才算松了一口气,要是真出什么事情,大夫人对老爷也不好交待,更别说是对七皇子。 沉浮揉揉眼睛,看到王妈妈着急的样子,微微一笑,“这里挺舒服的,以后我就住柴房了,若是七皇子来见我,就让他来这里见我。” 听完这话,王妈妈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她不是不知道沉浮在做什么。 “大小姐,大夫人也狠狠骂了鞠小姐,说她太不懂事,不回来也不懂跟家里人说一下。”王妈妈堆着笑,看看柴房,“这里也不是小姐呆的地方,再说七皇子也不会来这柴房,大小姐还是回去吧!” 鞠媛媛回来是预料中的事情,大夫人了放了自己也是计划之内,只是她要如果惩罚这个大夫人呢? 沉浮眼睛的光茫闪动,她这一次,一定要让大夫人知道厉害。 否则今后,她时时把自己关进柴房,到底还要受她多少气呢? “我不回去,以后这就是我的闺房,七皇子迎娶我的时候,这里也是我的新房。王妈妈你去告诉母亲,就说从今往后我这就住这里了,以后做错什么事情也省得再关再放,反正我每天就住在这里。”沉浮说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一次,到是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王妈妈听得心里咚咚直跳,大夫人这下恐怕又要有麻烦了。 她在纳兰家为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大夫人这样生气过。 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生气,这说明这个人的力量够大。 她急急回去禀报大夫人,看到大夫人正在床上睡的香。 昨天一晚未睡好,这会也该困了,王妈妈左右徘徊了一阵,还是把大夫人叫醒了。 “大夫人,你醒醒。” 大夫人皱着眉头,满心不快,这王妈妈也是老人了,什么时候也这么没眼力劲? “什么事?” “大小姐不肯回东篱院,说从此以后要住在柴房,而且还要让七皇子从柴房迎娶她。”王妈妈据实说着,觉得这件事情着实棘手,要不然她也不会喊醒夫人。 “你说什么?”大夫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也不是没想过,沉浮不会就此罢休。 也是实在太困了,所以没等王妈妈回来就睡着了。 王妈妈再把自己听到了重复了一便,“大小姐不肯回房,说要把柴房当闺房。” “她还反了她了!”大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沉浮会用这样的手段反抗。 谁也知道,七皇子迎娶她是时间的问题,要是那天,她真的在柴房不肯出来,那纳兰府怎么跟七皇子说? 况且到时候,天下人也会耻笑纳兰家,让长女住在柴房。 王妈妈看到大夫人生气,唯恐她再去惩罚沉浮,慌忙拦着劝,“大夫人,鞠小姐回来了,也确实跟兰若雪在一起,想必大小姐是觉得冤枉赌气呢,其实过去说说好话也就劝过去了,再闹下去!”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让我跟她说好话,做梦!”大夫人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髻,定了定神,“我到要去看看,这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不相信,以她在纳兰府中的身份地位,就拿一个大小姐没有办法了。 她能把纳兰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管得服服贴贴,还治不了一个十三岁的丫头? 王妈妈虽然想阻拦,可是又怕挨骂,只好跟在大夫人身后。 柴房很偏远,大夫人直走的气喘,心里对沉浮更是不满,这些日子实在也是受够她了。 如果可以,就让七皇子快点接她走吧,真是纳兰府的恶梦。 柴房门开着,沉浮没有出来的意思。 她悠闲地坐在草跺上吃着点心,柴房虽然简陋,但遮风挡雨是足够了。 看到大夫人来,她忙地起身行礼,“沉浮见过母亲,不知道母亲要来,有失远迎!” 沉浮越是礼貌,大夫人越是没底。 她站到柴房门口打量了一眼沉浮,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接受母亲的惩罚,在柴房呆着啊,这不是母亲的意思吗?”沉浮顾作惊讶,对大夫人的脾气她是摸的准准的,她要让她知道,沉浮不是想关就关想放就放。 大夫人压下肚子里的火气,走到沉浮面前,“现在媛媛回来了,你可以回房休息了,也好歹换身衣服!” 第151章 装病 “沉浮多谢母亲关心,只是沉浮不敢离开柴房半步!”沉浮神色慌张,一脸委屈地对大夫人说。 大夫人一定会问为什么,沉浮也希望她问为什么。 果然,大夫人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昨天沉浮说了真话被罚,以后沉浮是天天要说真话的,与其天天被母亲罚进柴房,还不如自觉一点住在这里,也省的折腾。”沉浮环视一眼柴房,看看柴跺,觉得上天对自己还不错,因为纳兰家的柴房也比冷宫干净好住。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大夫人的肺都要气炸了,她忍不住指着沉浮的脸,“沉浮,你不要这么猖狂,总有人治得了你。” “母亲,你不要这么说话,我好害怕。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胆小,最怕母亲发怒了,你要是这样沉浮晚上连睡觉都会吓醒的,母亲息怒!”沉浮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要多像有多像,在外人看来,大夫人就是在欺侮沉浮。 王妈妈看到这些,有些无奈,刚才还劝大夫人要说些好话。 大夫人对沉浮的这套把戏不以为然,沉浮玩的,她十几年前就玩过了。 “沉浮,你这是自讨苦吃,想在柴房呆着,你就尽情的呆着,我到不信了你就能在柴房呆的住。”大夫人对沉浮狞笑,纳兰府的小姐们她清楚的很,嘴头硬,其实受不了苦。 这些丫头们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就能让她们反了天了。 “王妈妈,我们走!”大夫人拂袖转身,对沉浮的小把戏嗤之以鼻。 沉浮看着大夫人的背影,想象着她日后后悔的情形,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大夫人刚走,林幽就来了,看到沉浮站在柴房里微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真是不懂,一个好端端的纳兰家大小姐,怎么做事情总是这么邪呢? 但是每每听到看到纳兰府的人对沉浮做的那些事情,林幽也就对沉浮这样的态度见怪不怪了。 鞠媛媛回到了房间,满脑子都是兰若雪的影子。 要不是因为兰若雪坚决不来纳兰府,她一定会带着他让姑姑看看,到时候姑姑保准会为她高兴。 二十二年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嫁人的最好年龄。 许多的女人在这时候早就几个孩子了,可是她还是孑然一身。 躺在床上,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兰若雪对自己还有几分情谊,忧的是也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娶她,她是再经不起和六皇子那样的爱情了。 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有睡意,突然又想起沉浮来。 这次说来,也得谢谢她带自己出去游玩,要不然还真遇不到兰若雪。 也不知道纳兰沉浮和兰若雪之间是怎么结怨的,要是知道的话,或许还能帮帮兰若雪。 鞠媛媛一想到兰若雪,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甜蜜。 好不容易来了困意,正待她埋头要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妈妈在门外说,“鞠小姐,大夫人要见你!” “我困着呢,等我睡醒就去见姑姑。”鞠媛媛不耐烦的回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有了困意的时候过来,这不是成心呢吗? 王妈妈站在门外犹疑了一下,又继续敲门,“鞠姑娘,大夫人说了一定要见到你,有要事相商,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鞠媛媛郁闷万分,猛得掀了被子站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去,我这就去,你快点去回姑姑话去,别让她急的又来我这里。” 听到王妈妈的脚步,鞠媛媛才撅着嘴嘀咕,“真是罗嗦死了。” 来到大夫人的房间,见大夫人正在悠悠喝着一杯茶,也看不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鞠媛媛心里又窝火了,“姑姑,我刚睡下你就找我来,什么事呀?” 大夫人看了一眼鞠媛媛,这会看着到比早上正常些了。 她缓缓放下茶杯,想了想要说的话,才问,“你和兰若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会刚刚认识一个男子就跟他出去散步,孤男寡女出去散步还彻夜不归吧。” 听到大夫人还是问这事,鞠媛媛急了,“姑姑,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你想歪了。我和兰若雪真的是被大雨截在了山洞里不能回来,不是我们不愿意回来。我们的确是刚刚认识,他嗓子不舒服连话都不能说,你说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嗓子不舒服?”大夫人疑惑不解,在京都纳兰家和兰若家可算是两大家族,兰若雪的父亲是太师,纳半德是丞相,两人的势力相当,在京都也是相当有威望的家族。 如果兰若雪病了,太师定会召集天下最好的医生给他看治,怎么会有不会说话的情况出现? 鞠媛媛把兰若雪给她写的事情又重复了一次,又无奈地说,“姑姑,你不要老是疑神疑鬼,兰若雪并没有恶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快困死了。” 看到打着呵欠转身要走的鞠媛媛,大夫人站起来拦住了她。 “媛媛,昨天你一夜未归,我以为是沉浮捣鬼害你,所以把她关进了柴房。”大夫人心里也有些烦乱,要不是因为鞠媛媛一夜未归,她也不会把沉浮气极之下关到柴房,惹出这档子麻烦事来。 “柴房?柴房好啊,她也就该关柴房。”鞠媛媛笑着,想象着沉浮在柴房的样子。 虽然这次沉浮是帮了她的忙,但是看到听到沉浮受苦,鞠媛媛就免不了要高兴。 大夫人绕到鞠媛媛身边,拉着手走到椅子前按着她坐下。“你先坐下听我说。关了柴房是好,我也想狠狠惩罚她,可是现在她呆在柴房不肯出来,要是七皇子看到她这副样子,定会责怪纳兰府没有照顾好他的正妃,到时候我们恐怕是长着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一个七皇子怕他做什么?姑父是丞相,咱们鞠家也是功臣,皇上一定不会让七皇子找到我们头上的。”鞠媛媛满满的自信,鞠的功德确实是无限高,可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鞠家的功德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 皇上就是念及功德,也不会里外不分,弃皇子不顾而顾忌鞠家这些后代。 大夫人很清楚,看到鞠媛媛这样轻敌,大夫人摇了摇头,“你这样说不对,七皇子再是身份低微,他还是皇子,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九五至尊?如果有了事情,他定是会先袒护自己的儿子。” 鞠媛媛这才慢慢醒悟,她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人和人的矛盾永远会停留在这打打骂骂的基础上,不会再有更厉害的关系。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等着七皇子来问罪?”鞠媛媛有些慌了,睡意全无,而且不得不赶紧想法子把眼前这个危机化解。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大夫人心中有一个主意,只是得让鞠媛媛来做成这件事情。 “媛媛,姑姑一直在为你的亲事着急,自从你进府以来,姑姑就在不停地给你物色那些富家子弟,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大夫人顾左右而言他,说的鞠媛媛摸不着头脑。 “姑姑,怎么又说到这里了,如果没有合适的,我一辈子不嫁也不是不可。”鞠媛媛赌气,婚事是她最讳莫如深的事,要不是别人提起这件事情,她一定会跟那人翻脸。 大夫人摇摇头,看着并不难看的鞠媛媛,心里有些惋惜,她不丑也不笨,可是到底是给耽误了。 “现在你说和兰若雪在一起,你喜欢他吗?”大夫人干脆直言,也不卖关子了。 鞠媛媛想都没想,干脆回答,“兰若雪很不错,我当然喜欢,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男女成婚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那么多的喜欢和不喜欢一说。如果你喜欢,我就让你姑父上太师府上去听听消息,兰若雪现在未娶,你未嫁,到是一门合适的婚事。而且,你要是嫁给了兰若雪,我们就再不用忌惮七皇子了。”大夫人想象着两大家族联姻,连皇上也会对他们有几分忌惮,更何况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七皇子。 这样连沉浮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候自然是鞠媛媛的天下。 鞠媛媛的眼睛一亮,看到兰若雪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她钦佩地看着大夫人,老话果然是没有错,姜还是老的辣。 “姑姑,你真厉害,怎么就能想到这么一层,我就想不到。我是喜欢兰若雪,觉得他对我也有好感,可是不我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娶我……如果不愿意,我不是太丢人了?”鞠媛媛想想兰若雪俊逸的脸,除了他不会说话以外,别的地方她是都满意。 大夫人听到鞠媛媛的话,心里有几分把握。 兰若太师也一定希望兰若家和纳兰家强强连手,若是真成,那岂不是成为天下一段佳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姑爷到太师府上瞧瞧,这件事情成与败不在你我,而在你姑父在兰若府上怎么周旋。”大夫人说着,眼睛里露出点点的精光。 到是要瞧瞧纳兰沉浮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你再闹,还能闹过天去? 大夫人本以为,只要她出手够快,不等七皇子发现,她和鞠媛媛就会把这场危机用联姻轻易化解。 她没有想到,沉浮早就让林幽把这件事情写成信送到了七皇子府上。 第152章 伤心 更没有想到七皇子看到信后大发雷霆,一改往日那种儒雅宽厚,待着人气势汹汹地往纳兰府赶。 她还和鞠媛媛在房间里密谋怎么得到兰若雪的欢心时,就听到王妈妈在门外轻声说,“大夫人不好了,七皇子带着手下来纳兰府来的,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大夫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得不赞叹沉浮的出手之快。 鞠媛媛满脸不解,望望脸色苍白的大夫人,“姑姑,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鞠媛媛的想法总是慢那么一拍,看到大夫人缓缓向门外走去,鞠媛媛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叫,“是林幽,一定是林幽给七皇子送了信,也只有她才能在纳兰府上进退无阻。” 想到和林幽交过手,林幽的身手远在她之上,要想送信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夫人的身影早消失在房门前,鞠媛媛慌地跟在大夫人的身后,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七皇子在府上看到林幽送来的信,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正妃被关在纳兰府最破烂的柴房里,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 到底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竟然让纳兰沉浮进柴房,这些纳兰家的人也太狗眼看人低。 他把信拍在桌子上就带着人出了七皇子府,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今天到是要好好问问纳兰家的大夫人,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沉浮。 来到纳兰家,也不去找大夫人,直接往纳兰家的柴房赶去。 林幽早将这一些告诉了沉浮,她此时正病怏怏地躺在柴房里呻吟,一旁的灵凡哭着侍奉沉浮,看起来万般凄凉。 “小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灵凡,你要死了灵凡可怎么办呀。” 灵凡当然是被林幽叫来的,她所做的这一切也是沉浮让她做的。 沉浮的额头很烫,是因为她喝了一本烈酒,又用热水烫了额头,以作出生病的假象。 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沉浮也开始呻吟起来,“灵凡我好难受,我的胸口像是快炸了一样,你快帮我揉揉!” “好,好的小姐,灵凡这就给你揉。”灵凡本就心疼小姐,再加上小姐要她作一场戏,好报复大夫人,她就更来劲了。 这些年来,在纳兰府里,小姐受的气可不少了。 如今本以为马上要做七皇子的正妃会有所改变,却不料大夫人还是这么不讲情面。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足了。 “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灵凡这辈子就指着你活呢,如果小姐不在了,灵凡也就陪着小姐去死,黄泉路上灵凡也好给小姐点灯照路。”灵凡说的万般凄凉,让沉浮听了也不由感动,一旁的林幽也冷着脸,这一切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七皇子来到了柴房门前,一眼看到是这副场景,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走过去推开灵凡,摸了摸沉浮的额头,“这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有没有谁告诉我原因?” 灵凡被吓呆了,只吱吱唔唔地说,“昨天大小姐回来,被大夫人拦在院子里不让回房间,说是大小姐骗了鞠小姐,如果鞠小姐不回来就把大小姐关在柴房一辈子……七皇子,你要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啊,你看她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灵凡说的语无伦次,让戏更加逼真了。 钟离枫抱起沉浮来摇了摇,担忧地喊着,“沉浮,沉浮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叫了半天,沉浮才幽幽睁开眼睛,看到是七皇子,眼睛一红就埋到了他的怀里,“离枫,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我好难受,好难受!” 钟离枫一听这话,恨不能现在马上就去杀了那个大夫人,他冲着一边的林幽吼,“你有功夫送信,没功夫请大夫吗,快去请大夫。” 林幽被这样一凶,也愣了一下,是啊,怎么没想起请大夫来? 她正要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赶来的大夫人,她心底一阵冷笑,今天可有你们的好戏看了。 大夫人看到林幽,也是愕然一愣,若是沉浮是罪大恶极,那这个林幽也好不到哪里去。 狠狠瞪了她一眼,召呼着她身边的王妈妈一起往柴房走去。 七皇子的声音老远就听到了,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鞠媛媛却不以为然。 她已经被娇宠惯了,对世上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有恃无恐,七皇子又如何?七皇子可不是皇上。 这时候她当然想不到日后七皇子会登记为皇,她惹了七皇子就是惹了将来的皇上。 快走到柴门的时候,大夫人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王妈妈,“一会恐怕要委屈你了王妈妈!” 说完,又望着鞠媛媛,要想骗过七皇子让他息怒,那这苦肉计就得唱得真实才管用。 王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转眼即逝,到底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老人。 她知道大夫人迫不得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媛媛,一会你要收敛着点,不要让七皇子发怒,日子长的是,不怕治不了她!”大夫人知道自己侄女的性格,她能收敛多久大夫人心里很清楚,所以只能速战速绝。 鞠媛媛点头答应,三人已经来到了柴房。 大夫人看到了缩在七皇子怀里的沉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哟,这是怎么说的,我不是昨个就说要放了你吗?怎么今天大上姐还在这里躺着呢?快快快,叫人把她扶回房去!”大夫人的脸是说变就变,刚才乌云满脸,转眼就是大晴天。 沉浮看到大夫人动也没动,缩在七皇子怀里直发抖,“离枫,我好冷!” 此时沉浮想着的只有报复大夫人和鞠媛媛,没有顾忌别的。 把脸埋在钟离枫的怀里时,她突然才意识到这个怀抱还是原来的怀抱,身上的香还是原来的香,甚至自己的心一度产生悸动,为只为,这个男子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 想推开,可是大夫人和鞠媛媛就在门口看着,稍有破绽,连钟离枫也会惹怒。 眼泪流出来了,却不是伪装的眼泪,是因为她突然念起过去那些日子,她依靠在他怀里时的感觉。 不论他是怎么想的,在她心里,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幸福。 钟离枫感觉到沉浮的变化,把她搂和更紧了,紧抿的双唇发青,“你们好大的胆子,沉浮马上就是本王的正妃你们还如此对待她,那以前,你们不是就把她当作是奴隶来看?” 虽然钟离枫一声怒喝,王妈妈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可是大夫人仍然不动声色。 “哎呀,七皇子这可是误会,真的是一场误会,昨天夜里我派人出去找媛媛的时候,就担心沉浮这孩子在这柴房里吃不消,叫王妈妈来放她出去,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钟离枫看到一脸急切地大夫人,冷笑问,“是吗?那她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沉浮的眼泪滚滚而落,一旁的鞠媛媛看到她这副样子,眉目间全是狠戾。 大夫人瞧了瞧身边的王妈妈问,“昨天我吩咐你来放大小姐,你没有来吗?” 王妈妈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跪到了地上,“老奴该死,昨个夫人吩咐老奴来放大小姐,昨个雨大,老奴又有点风湿腿,就偷了个懒,想着雨停了就去放大小姐出来,不料一觉就睡过了头,夫人饶命!” 听到王妈妈这样说,沉浮就知道大夫人又要上演一出苦肉计了,这样的计她在这纳兰府里恐怕都要用烂,到现在还是用这一出。 大夫人看到王妈妈跪地,甩开胳膊就给了王妈妈一个耳光,“好你个王妈妈,亏得平日里我对你敬重,没想到你也学会那些贱婢女的作法,偷起懒来了!” 王妈妈坐到地上,也不敢还嘴,只是一个劲地哀求,“夫人,您就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戏要演就要演真,演完,大夫人抱歉地看着七皇子钟离枫说,“瞧瞧这事闹的,本是纳兰府上的一件家事,没有想到惊动了七王爷,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沉浮看了看钟离枫,梨花带雨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七王爷,不如就这样算了,王妈妈也受了罚,看她也不是故意的。” “还不是故意的?她把你关在柴房一夜,都冻病了还不是故意的?”七王爷指着地上磕头不止的王妈妈怒喝,“像这样没用的老东西就该赶出纳兰府,省得留在这里丢人,大夫人你说是不是?” 大夫人一时语噎,这可是陪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王妈妈,如果没有记错,她来纳兰府已经有四十八年了。 “七皇子,这事本来该听您的办法,只是老爷对下人向来宽厚,养出点毛病来也是有的,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大夫人忙地替王妈妈分辨,她相信七皇子是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的。 王妈妈的前额已经磕破了,但还是不停地磕,她可不希望被赶出纳兰府。在这府上四十八年都是勤劳任怨,她还指望着能在纳兰府上养老。 沉浮扯了扯钟离枫的衣领,“算了吧,咳,咳,离枫她也老了,估计也是想在这纳兰府养老,这样赶出去岂不是让她老无所依,就当是为我积德吧!” 钟离枫本来还想坚持,但看到沉浮的样子一时心软。面前的女子虽然病的不轻,可是还处处为人着想,这样岂能不让钟离枫心生好感? 第153章 名贵药材 正要准备让王妈妈起来,大夫人的脸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只要不失去这个左膀右臂,她再说什么也是甘心的。 鞠媛媛本早就看不过沉浮,但来时姑姑吩咐过不让她多说,她也只好忍气吞声看着这一幕发生,若是在以前,她万不会让沉浮得了势。 正这时,林幽带了一名大夫回来,大夫是一位白胡须的老者,看起来十分的庄重。 他走到了柴房给沉浮把了把脉,脸上的神情越加的沉重了,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这位小姐是受了惊吓,再加上一夜风寒,恐怕今后会落下严重的病根啊,这病可不好医!” 听大夫说完,七皇子钟离枫上前一步问,“那影响以后的生活吗?比如说结婚生子?” 听到七皇子这样问,沉浮的眼圈一红,如果曾经的她听到这话,定会欣喜若狂。现是现在的她听到,只是满心的寥落和伤感,此一生,她恐怕再不会愿意嫁给任何一个人了。 大夫看了一眼七皇子,沉吟一声,“如果调理不好,恐怕会殃及今后的正常生活,甚至会行走不便!” 此话一出,大夫人的突然呵斥,“这哪里请来的庸医,只不过淋了一夜的雨就得了这么重的病,那天下的人都不用活了!” 其实这是沉浮早预料到的,也是早安排好的,她写了一封信让林幽带着,到了一家不怎么出名的医馆。 沉浮只是许他一个京都第一医的名,没想到这个大夫会这么尽职尽责,说的这么圆乎! 至于怎么能让这个年过花甲的大夫做京城第一医,那就是沉浮以后要想的事情了,今天她只要假戏真唱,让大夫人知道什么叫疼。 那位大夫听到了大夫人的呵斥,也不生气,只是背着手站起来望着大夫人,“医者都有好生之德,夫人这样说话实在是差矣。小姐的身体看不出什么,但再过十年,她的病证定会严重,到时候恐怕是连结婚生子都成了大问题,到那时谁对这位小姐的健康负责?” 听到大夫这样说,大夫人也开始半信半疑。 早就气不打一处来的七皇子见这样,猛得站出来指着大夫人说,“若是沉浮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轻饶,她是我的正妃,将来的孩子就是阿哥,若是今天因为你们的错让我的正妃不能结婚生子,我七皇子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钟离枫句句严厉,让地上的王妈妈吓得魂飞破散,大夫人也白着脸,唯独鞠媛媛对这一切不以为然。 “不轻饶要怎么样?昨夜不过是一个误会,姑姑都认了错,要说病情,说不定她早就落下了毛病今天才寻出来诈欺人,七皇子你和沉浮相处的时间太短,实在是不了解她的为人!”鞠媛媛说完,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病怏怏地沉浮,纳兰府的人怕你,我可不怕。 钟离枫听到鞠媛媛这样说,冷笑一声,目光望着大夫人揶揄,“果然是鞠家的后代,到有这样的脾性,只可惜是一个小姐,要是男子恐怕是有大作为,说不定将来成龙成凤是人上人?” 鞠媛媛对这话不以为然,只以为不过是几句冷嘲热讽,于是回道,“那是,鞠家的人再差,也是人才,总不至于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像个听差一样让人使唤!” “媛媛,住嘴!”大夫人听出了钟离枫的话中音,若是他禀报皇上,那鞠媛媛今天所说就是死罪,不仅她要死还要连带全家。 大夫人眼睛盯着鞠媛媛,后悔不该把她带过来,她太过骄纵,竟然连这世上谁上谁下也分不清楚。 鞠媛媛满心委屈,看着姑姑跺脚,“姑姑,我不能眼看那个女人用计害你,她明显的是要让你难堪,趁着七皇子在,她不到要作威作福到什么时候,你由她?” 大夫人知道今天是粘上了,沉浮这丫头果然是难缠。 十三年了,她还不知道在纳兰府里养出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 那些姨娘们哪一个对她不是服服帖帖,连纳兰瑞的正室也对她得尊称一声大嫂,可是现在却被一个还未出嫁的庶出丫头给欺侮了,这要说出去让人得笑死。 可是她今天不能不心甘情愿受这会挫,因为她过于轻敌了。 “媛媛,沉浮昨夜是受了雨,因为找不到你姑妈也责备了沉浮几声,只是姑娘没有想到她的身子这么弱,竟然就发起烧来!”大夫人的语气转变的很快,虽然对鞠媛媛说话,但眼睛却是温和地看着七皇子。 跪在地上的王妈妈不知道情况,只还磕着头,早就头晕眼花不知道方向了。 七皇子不理大夫人,只是问大夫,“现在该做些什么?不知道大夫有何办法?” 那大夫摸了摸胡子,沉吟一下,然后看着大夫人说,“既然这位夫人就是大夫人,那老朽就直说了,纳兰家贵为丞相府,这些东西还是有的!” “快说,别罗嗦!”鞠媛媛火气仍然很大,只是碍着姑姑的眼色不敢造次。 柴房里所有的人都静声聆听,屋外的阳光已然升了老高,暖阳阳地照着沉浮。 眼泪已干,今天她不是主角,所以就倚在干草垛上看戏。 唯一要她做的,就是时不时呻吟一声,再加一声剧烈地咳嗽。 灵凡换的来去匆匆端着水换着毛巾,看似在退烧,其实是在帮沉浮加温。 不过这样也舒服,像是在泡热水澡一样。 那位大夫略一思忖,然后要求笔墨指砚,大夫人本想指王妈妈,可是她还带罪,想指灵凡,沉浮还需要照顾,只好看着鞠媛媛说,“你去取笔墨来!” “姑姑!”鞠媛媛惊声大叫,自己成了下人了吗?在鞠府她可从来不干活,更不用说让人指着干了,就是姑姑也不行。 大夫人的眼色一厉,狠狠看了一眼鞠媛媛,“你闯的祸,自然你得多多辛苦,昨夜要不是因为你一夜未归,哪里还有这一出?” 鞠媛媛瞪着躺着的沉浮骂,“你怎么就不怪她,要不是因为她带我出去,这些事情不就更没有了?” 沉浮这时候及时发声,“哎呦,我的头,我的肚子,我的胳膊,我全身都不舒服!” 钟离枫一听更急了,本就想着近日到皇宫里求了父皇,这些日子就与沉浮定亲,以防变故,却怎么料到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开始也颇有些怀疑,沉浮的性子他也略清楚一二,整人是她的专项。 但是看到她眼圈发红,不时咳嗽,再加上滚烫的额头,他也不能不小心谨慎,这毕竟关乎他一生的幸福。 若是沉浮婚后是一个病秧子,那到不如现在就了断的好。 这个念头让他一慌,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沉浮的聪明和沉稳,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具备的。 “取是不取?”七皇子瞪着鞠媛媛,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老臣千金,两个人眉眼相对,谁也不曾输于谁。 不过,鞠媛媛到底是有点心虚,大夫人的紧张她多多少少还是看得出来的。 往常,姑姑也是一个性子极倔的人,怎么会在人前低头? 鞠媛媛委屈地瞧了一眼大夫人,转身跺脚,“那好吧,我这就去!” 大夫人微微吁了一口气,眼睛却不敢看着磕头的王妈妈,心里却想,今天就算是七皇子放话饶了她,恐怕这王妈妈以后也不能用了。 一盏茶的功夫,鞠媛媛取来了笔墨纸砚,虽然心有不满,但这时候也不多说什么了。 那大夫提起笔墨开始写,眨眼的功夫就写好了,伸手递给了鞠媛媛。 “千年人参一支,千年灵芝一枝,千年八王一个……”念到这里,鞠媛媛就瞪大眼睛惊呼,“这哪里是药,这是吃金子啊,这些药贵就不说了,这也太难得了!” 听到鞠媛媛的喊声,大夫人也看了一下单子,看完后脸色刷地白了。 那上面的每一种药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尤其看到九载雪莲花的时候,大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想到自己的屋子里就藏着这么一株。 “大夫,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真的就要这么贵重的药物来治吗?我怕沉浮的身子经不住这么大寒大热之药啊!”大夫人果然不愧是管家的夫人,对这些药理也略为精通。 大夫人这样一问,那大夫立刻一本正经地看着七皇子,“如果纳兰府没有这些银子,那就由七皇子来出吧,沉浮姑娘的病可经不起耽搁,万一落下病要根,恐怕……” 沉浮暗赞林幽寻人的本事真是不差,医术好不好不说了,这演技可真是厉害。 把七皇子和鞠媛媛唬得一下一下的,大夫人虽然不信,但此时也由不得她不信。 七皇子看了一眼大夫人,伸出手来极为严厉地要那张方子,“拿来。” 大夫人左右为难,给不是,不给也不是。 鞠媛媛瞪着眼睛叉着腰往前一站,看着那个大夫讥讽,“不知道哪找来的这么一个庸医,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就都信了?我看沉浮根本没病,她躺在这里不过就是想折腾我们这些人,姑姑,让姑爷请太医回来瞧瞧就知道了!” 本来沉浮听戏听的好好的,没想到鞠媛媛会出这样的主意。 第154章 让她知道什么叫厉害 她的目光往她那里一瞧,一会总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她突然就咳嗽起来,七皇子慌忙蹲下身子看她的病况,沉浮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溅到了七皇子的袍子上。 “沉浮,你没事吧!”七皇子扶着沉浮,脸色越来越沉重。 大夫见此情景,立刻挽袖把脉,沉吟半晌才低叹,“沉浮姑娘现在急火攻心,病症又加一层,老夫人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若是这位姑娘可请来御医,那到不妨试试。老夫要走了,这病可医不得了!” 大夫装作一脸惊慌的样子,提着药箱要走,被林幽拦下了。 灵凡听到没治,更是慌了神,扑通跪到了大夫面前哭,“大夫,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小姐从小没了娘亲,现在若是再一病不起,夫人地下有知,定不会饶了灵凡的!” 柴房里乱成了一团,大哭的,要走的,还有一脸煞白进退两难的。 沉浮口里生津,真恨不能把那红糖糖浆全吃了,淌在下巴上粘乎乎地难受。 鞠媛媛也被吓住了,再不敢高声大叫沉浮装病。 看看姑姑,又瞧瞧沉浮,再不敢说一句话了。 七皇子看到沉浮稳定下来,扯着大夫的袖子就拉了过来,“你给本王好好诊治,若沉浮出了半点差池,今天在场的人谁都别想活命。” 话说到这里,大夫人自然也知道轻重,连鞠媛媛也不敢再作声了。 大夫没奈何,只好再次把脉,一边诊一边摇头,好像这病真的没治了一样。 七皇子看到大夫人不动,走过去一把扯过药方,冷笑,“若是纳兰府真没有这些东西也就罢了,我王府没有,皇宫里总是有的,只是到时候我恐怕就得说沉浮是怎么生的病,到时候皇上问起来要治罪,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本来就有些看不惯大夫人的作风,索性搬出皇威吓吓她,让她收敛一下也好。 “有,怎么没有,只是这九年雪莲难得一点,不过我会派人在京都四下打听,不管花多少银子也会买到的,请七皇子放心!”大夫人不敢再呆下去,万一一会沉浮装出气竭身亡,那她不是要以命偿命? 鞠媛媛知道姑姑是放弃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讹了那么些好东西,想想就心疼。 “姑姑,你怎么能答应了,要知道这些东西少说也值百两黄金,我们到哪里去找?”走在路上,鞠媛媛将心中不满说出来,本以为姑姑也会叫屈叫冤,没想到被姑姑狠狠瞪了一眼。 “媛媛,你在纳兰府也呆了些日子了,是不是该回府看看你父亲去?”大夫人满心的郁闷,本来心为鞠媛媛性格泼辣,总能让沉浮尝些苦头,也好解自己的心头之气,哪里料到事情变成这样,还白白让自己损失了这么些好东西。 想到那支雪莲,大夫人心就抽痛,谁不知道那雪莲有养颜滋阴的功效,本来是等着自己过寿那天亲自服用的,现在看来,是没那个福气了。 听到要赶自己走,鞠媛媛诧异地瞪着眼睛,“姑姑,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做错什么,姑姑只是想让你回府尽尽孝心,你莫望了子欲养而亲不殆的教训!”大夫人不想再责备鞠媛媛,不是不想,只是不想招起她的性子胡闹。 鞠媛媛虽然不算聪明,可也不傻。 姑姑的话里有话,她也听得明白,只是她不服,明明她什么错也没有。 “姑姑,我不会走,不治治沉浮那丫头,我死也不走!”鞠媛媛的倔强大夫人清楚的很,这时候再说什么,她也是不会走的,大夫人摇了摇头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到姑姑不理她,鞠媛媛有些急,“姑姑,你到是说话,别不理媛媛!” 大夫人停住步子,头也没回,“我去吩咐下人买药,你回房间休息吧!” 纳兰府的好东西不少,大夫人根本用不着出去买,不过是不能让外人知道而已。 回到房间,大夫人本想唤王妈妈来帮忙,唤了半天没有回音,她这才记起王妈妈还跪在柴房那里。 心里一痛,身子摇晃不稳,大夫人慌地扶住了墙。 一个进来收拾屋子的三等丫头看到大夫人这样,慌忙过来扶着,不料却招了大夫人的火气,被莫名其妙责骂了一顿。 在柴房的沉浮玩够了,看到大夫人和鞠媛媛都离开了,也懒得再陪着钟离枫。 “灵凡,扶我回去吧,我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好,都快没有办法呼吸了。”沉浮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病人,连说话的声音也极其的微若。 看到小姐这样,灵凡的眼眶又是一红,不过是一晚上没有见小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幽看着沉浮,想笑却不能笑,只好过去扶着沉浮。 “灵凡,你去送送大夫!”沉浮吩咐着,嘴里还不停地咳嗽着。 钟离枫看也帮不上什么,只好跟在沉浮的身后。 林幽在沉浮手心里写了几个字,“还没有付大夫银子。” 沉浮若有所悟,旋即暗自抿嘴轻笑,随后用十分沧桑的声音吩咐,“灵凡,我们也没什么银子,就拿我头上这支簪子付医费吧!” “小姐,这怎么行,那是夫人送你的!”灵凡惊呼,她知道小姐是没有什么银子,这些年来,东篱院的例银都是由大夫人掌管着,除了说为沉浮买舞衣的借口外,还说要为沉浮准备嫁妆。 钟离枫听到这话,立刻掏出银子上前一步,“不必,我这里有银子,如果不够,我可以付银票!” 钟离枫把一块五十两的官银放到大夫的手里,那大夫立刻眉开眼笑,不知所以。 沉浮轻轻咳嗽一声,大夫才慌忙谢过,揣着银子转头跟着灵凡走了。 回到房间,沉浮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可是钟离枫又没有走的意思,这到让她颇为苦恼。 林幽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她又不会说话,只能看着这一幕干着急。 “离枫,我累了,想休息!”沉浮闭上眼睛,装出困倦的样子。其实她昨天在柴房吃的香睡的香,这时没有一点困意。 钟离枫上前一步,握着沉浮的手十分深情地看着她,“困了就睡吧,我就陪在你的身边,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做!” “不要了,你也累了,大清早打扰你的休息沉浮心里已经很是愧疚,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让林幽去找你的。”沉浮对钟离枫的深情大为头疼,此时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的这种亦真亦假的情谊。 多少年前,她初嫁他,在她生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情真意切,恨不能替自己病。 可是到最后,他做出来的事情比自己的仇人都要狠三分。 他不仅将她打入冷宫,还亲口告诉她,他爱的人只是云舒,对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好一个逢场作戏,那现在也是吗? 就如她对大夫人和鞠媛媛演的这一出戏一样,他此时此刻,心里也是在想着演戏吗? 钟离枫看到沉浮的蹙眉,心里一怔,“怎么,是不高兴我在你的身边吗?如果不高兴我这样坐着,我可以为你读诗!” 沉浮皱着眉,冷冷地说,“不用,让林幽送七皇子回去,我只是想静静一个人呆一会!” 说完,她侧身面朝内侧躺下去,再没有说话。 林幽看看七皇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钟离枫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迈步出了东篱院,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身,“林幽,我是哪里做错了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我只是担忧她的身体!” 林幽不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钟离枫,摇了摇头,拿过他的手写,“小姐只是伤心,没想到纳兰家的人会这样对她,现在又有鞠媛媛在,她的日子不好过,估计是不想让你看到她的伤心事!” 尽管林幽不明白沉浮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今天,沉浮对她的所作所为十分满意。 她可以认为,沉浮不想再受大夫人和鞠媛媛的气,所以要倚仗七皇子的权威。 至于她又为什么急着赶他走,这又是一个谜。 钟离枫看完林幽写的字,脸色变得更加冷峻,“回去告诉你们小姐,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侮她,连纳兰徳也不行!” 林幽点点头,表示感谢,直把钟离枫送出纳兰府才折回东篱院。 等她回来的时候,沉浮早拿着桌子上的糕点又吃又喝,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 林幽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沉浮这样百变的样子,她又是好奇,又是觉得好笑。 拿过她沾满点心的手写,“你这样不怕大夫人和鞠媛媛来看到?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 沉浮满不在乎,“大夫人和鞠媛媛这时候可没有心情来我这里,她们恐怕现在正抱头痛哭,心疼那些药材!” “那些药材拿回来怎么办,真要煎了?”林幽又借着茶水在桌上写。 而且更让她好奇的一件事,就是沉浮怎么让那位大夫名满京都,做第一大夫。 虽然他的医术也算不错,凭他为自己把脉的功夫就能看出来,可是若要真是天下第一,恐怕还费些周折。 第155章 林幽真是万能的 “煎了可惜,等药到了手,就拿出去卖了,换了钱我自有用处!”沉浮说完,看了一眼林幽身上的那件旧衫,“再说你的衣服也该换换了,跟在我身边,也让你受苦了。” 沉浮不过是淡淡一句,却让林幽心里生出多少温暖。 她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杀手了,而且自从遇到沉浮之后,她好像也变了很多。 不再想着浪迹天涯寻求自由,只想静静陪在她的身边。 “谢谢!”林幽又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力道极重,像是从心底而发。 沉浮回眸一笑,朗声说,“客气!” 不料,林幽却被这个笑容深深吸引,一时怔在原地。 沉浮是极美的,她的美不是那种招摇的美,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美。 就像是海波上的光泽,风雨后的彩虹,那是一种非凡的气质,在寻常的女子身上根本看不到。 “怎么了?是不是我头上有草?”沉浮摸了摸头,不明白的灵凡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不像是一个女子的眼神,到像一个男子心生爱慕后袒露的心声。 被沉浮这样一问,林幽忽地脸红了,转过头不再看沉浮。 这样到让沉浮心里一颤,拉过林幽瞪大眼睛问,“你不会,不会是断袖吧!” 林幽一听,脸涨的通红,打开沉浮的手快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留下沉浮一人,过了一会,房间里传来沉浮痛快地笑声。 院子里,林幽一个人仰望天空,心间却有一种淡淡的情愫蔓延开。 “林幽,你怎么不去照顾小姐,一个人站在这里?”灵凡一脸焦急,一路上想着小姐的病情,没想到林幽却一个人悠闲地站在这里看白云。 看到灵凡板着脸,林幽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正要说,就看到灵凡一个人气冲冲地往房间走。 “真是的,怎么能把小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她都吐血了!”灵凡推开门,目光落在桌前坐着的沉浮,嘴巴张的老大。 这是她家小姐吗?沉浮正吃的不亦乐乎,看到灵凡就招手,“来来,过来一起吃点!” “小,小姐你……你没事了吗?”灵凡不敢相信,刚才在柴房沉浮还是奄奄一息的状态,这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生龙活虎,她不是刚刚才送走了那名大夫吗? 沉浮早预料到灵凡会惊讶,只笑笑说,“我没事,只是想吓吓大夫人和鞠媛媛,让她们以后不敢再欺侮我们!” “如果被大夫人发现怎么办?她又会打小姐的,到时候可怎么办?”灵凡都急的快要哭了,以前大小姐没有这么厉害,可是也不笨。 那时候只要大小姐想出什么法子抵抗大夫人被发现了,惩罚就会重十倍。 她不是没有见过大夫人打小姐的样子,有一次,小姐差一点就被大夫人打死了。 沉浮看着灵凡,心疼她的样子。 以前的她是无依无靠,是会受很多人的欺侮,要不然她不会被人毒哑了嗓子父亲却问也不问一声。 以前她的只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人们对她除了嫌弃就是厌恶。 沉浮的眼睛里有些酸涩,她拉住灵凡的手安慰,“没事的,灵凡,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欺侮我们了,一点也不会。过去受的气,我会通通给他们还回去。” 灵凡先是睁大了眼睛,听到沉浮语气里的坚定,她渐渐相信了,嘴角露出一抹艰涩的笑来。 如果以后,真的不用再受纳兰家那些女眷的欺侮,她恐怕睡着都会笑醒。 “对了,小姐,那位大夫走的时候跟我说,别忘记了小姐说过的话,小姐对大夫说了什么话?”灵凡心生好奇,既然大小姐没病,那大夫说的自然也是假的病情。 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那大夫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沉浮点点头,拔弄着桌子上的茶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过两天我自然会做的。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叫林幽也下去吧!” 没想到林幽还会脸红,她是一个杀手,沉浮想到刚才林幽可爱的样子,不由抿嘴笑了。 灵凡正要走,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说,“小姐,你还是小心一点,要是让大夫人知道你是装病,肯定又会告到老爷那里,到时候!” “不会的,你放心吧,她现在定是在找那支九年雪莲,一时半会不会想到我的。”沉浮说完,会心地笑了。 她知道大夫人有一支九年的雪莲,所以才叫大夫写了这么一方药。 雪莲是天山之物,极为珍贵,而且雪莲一年只长一瓣,待到九年才能全开。 而一旦开好,在九天之内就会萎谢,所以极难采到。 雪莲有养颜滋阴的功效,要是大夫人真能拿出来,她一定要熬了汤与灵凡和林幽一同喝下。 灵凡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的小姐,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好半天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厢房。 沉浮的心到这一刻,才彻底地放松,她知道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第二天清晨,大夫人果然是把那些东西样样准备好端来了,并且还让丫头说明,因为不懂得怎么煎药,所以拿来让大小姐院里的灵凡去箭。 沉浮巴不得这样,待到大夫人院里的丫头一走,她就立刻起身把那些药包好送到林幽手里,让她帮自己卖掉。 唯独那支九年雪莲,她留了一下来,今世若想报仇,除了运用智慧,那还要靠自己的美貌。 上一世,她输给了云舒,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自己的人生好好铺路,不能再输给任何人。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东篱院安静了许多。鞠媛媛是不敢再过来闹了,因为怕沉浮再想出什么招来讹大夫人一笔,况且因为上次那件事情,大夫人竟然下了逐客令,鞠媛媛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性。 林幽卖了药回来,把一百八里两黄金放到了桌子上。 沉浮打开看了看,撇了撇嘴,“还是太少,做不了大事,不过还是先留着吧,总比没有的好!” 对沉浮这样的脾性,林幽早见怪不怪了,其实这一百八十两皇金在大明国不算少了,足足可以买十处上好的宅院,可是沉浮还是不满意。 “林幽,你给鞠媛媛写一封信!”沉浮将那支九年雪莲递给灵凡,让她去装作熬药应付一下大夫人,这边却和林幽说着另一件事情。 林幽听了吩咐,用手指在桌子上写,“给她写什么信?” 她以为上次的事情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沉浮并不就此罢手,还想继续下去。 让她装兰若雪再去召惹那个跋扈的鞠媛媛,她是不愿意做了,不过看起来沉浮可没这么想。 “给她写一封情信,让她对你欲罢不能,我们要在纳兰府上玩一出好看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谋略!”纳兰沉浮自信满满,仿佛她生来就是为这些计谋生的。 而且如果不这样做,保不定鞠媛媛和大夫人以后还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与其等她们出招,到不如先发制人。 林幽听了沉浮的那些话,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纳兰沉浮,不能想象十二岁的沉浮已经有这样的计谋,那等她二十岁呢,三十岁呢? 看到林幽眼里的那种惊讶好奇骇然的神色,纳兰沉浮会心笑了,拍了拍林幽的手,“放心,我是永远不会用计谋对付自己人的,你只要把我交待下去的事情做好,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得到你想要!” 听这话林幽更加好奇,在沉浮手心写,“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自由,不被追杀的自由,你这些年留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洛桑的树叶?如果不是因为此,我不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留在纳兰府做一个婢女!”沉浮看了一眼林幽,她的容颜依旧出挑,在这府里,除了这几位小姐可与她媲美,别的丫头跟她站起来那自然是逊色不少。 林幽听完这话,神色变得严肃,她不否认沉浮的聪明,而且她说的话也多半是对的,可是恐怕她不能猜到她心里真正的秘密。 “我现在出去写信,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姐可能提醒一下?”林幽又在桌子上写着,她不过是想知道,沉浮到底知道什么是情信不知道?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林幽,所谓知已也莫过如此。 她索性一字一句念道:“鞠小姐亲启,上次偶遇,一见倾心,这几日在府上辗转反侧,食不香寝不寐,盼能与小姐再见一面,不知小姐心意?兰若雪亲书!” 言简意骇,但句句真情实意,林幽笑看着沉浮,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手。 信写好了,可是问题又来了,这信怎么送到鞠媛媛的手里? 如果让陌生人送,她恐怕不大会相信,可是林幽又到哪里去找兰若家的下人来送信? 纳兰沉浮把信塞进信封,看着大费脑筋的林幽,“你只需在今夜把信塞进她的房间,鞠媛媛虽然不笨,但也没那么聪明。况且遇到爱情的女人会变得更加的糊涂,她不会注意信是从哪来的,只会注意信的内容。” 爱情是一个美好的词,曾经的纳兰沉浮心甘情愿为爱情变傻。 第156章 动情就是中毒 她以为得到真爱就是人生的一切,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那时,她根本没有想到过爱情里会有背叛,会有痛苦和仇恨,会有死亡和阴谋。 一回想起这些,她的心就隐隐地痛。 林幽看到她这副样子,总是有些担忧,但又不能问沉浮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现在就去写信,天晚就送过去!”林幽打断了沉浮的深思,看到沉浮回过神来,这才放心地离开。 雪莲的炖起来的味道果然是香,还没有进屋,沉浮就闻到了那种香味。 灵凡推开门,看到沉浮微微笑坐在那里,就把汤端到桌上,细心地摆好勺子,“怪不得小姐把其他药卖了,就留下这支雪莲,原来这雪莲炖起来味道这么香,就好像是满池的莲花开了,漫天香味!” 沉浮微微一笑,拿起勺子轻抿一口,立刻是唇齿生香。 一旁的灵凡静静看着,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很深,仿佛小姐喝到了她也喝到了。 “拿个碗来,我们一起喝吧!”沉浮大方邀请,吓得灵凡连连摇头。 “小姐,灵凡只是一个丫头,不能喝主子的东西。再者这东西这么贵重,灵凡无福享受,还是小姐慢慢喝吧,喝了变得漂漂亮亮的,好嫁给七皇子做正妃。”灵凡说着说着,就看到沉浮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连汤也不喝了。 雪莲的香味依旧弥散,可是沉浮的心情却变了。 有时候想想,她其实不值。 上一世就是为了钟离枫涂脂抹粉,只求得他多看她一眼,却不知道自己的苦心换了他多少暗中的笑话。 现在,依旧是为了他喝这雪莲,虽然名为报复,可是自己人生何尝不是毁的一塌糊涂。 没有爱情,没有快乐,只是满脑子的计策和下一步该走的路。 也不知道自己走错还是走对,终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的苦。 “小姐,是不是灵凡说错话了?请小姐不要怪灵凡笨嘴笨舌!”灵凡立刻自责地恳求,沉浮这才长长叹息一声,继续喝着汤,“不怪你,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喝好了,你把这汤端到林幽的房间,你们两一起把它喝光,这是我的命令。” 虽然还想拒绝,可是看到沉浮一脸坚决,灵凡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好端着汤去了林幽的房间,却不料林幽也坚决不喝,她只好一个人享用了半盅的雪莲炖品,喝得打起饱嗝才算。 事后,她觉得自己都是在暴殄天物。 香樟院里丫头不少,只因为鞠媛媛难伺候。 为她梳头的丫头不知道换了几个,只是因为梳不出新的花样,所以每个都挨了她的打。 洗脸的丫头端不对铜盆,放不对水温,也被她连踢带打骂了出去。 最后门口只留下三四个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丫头,她们只等着鞠媛媛最后发怒,把她们一起都赶出去。 “真是气死人了,这纳兰府上就没有一个用得上的丫头吗?我要与兰若雪公子约会,难道就顶着这样一个难看的发型去吗?”鞠媛媛暴跳如雷,这些日子处处都不顺心,好不容易盼到了兰若雪的信,却不料这些个丫头没用,连个新的发式也梳不了。 大夫人一早就听说了鞠媛媛又在发脾气,本来是不想理会,可是今天纳兰德恰好没有公务在家里休息,若是被纳兰德知道了鞠媛媛又在闹,顾及连她都得带害。 来到香樟院,看到满院的狼藉,又看到那些婢女一溜地站在院子里大气不敢出,大夫人摇了摇头,觉得请鞠媛媛来纳兰府实在是天大的错误。 “媛媛,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怕上火?”大夫人踢开一个铜盆,又绕开两件被踩泥的云锦长裙,走进了鞠媛媛的卧房。 卧房里也是乱七八糟一片,脂粉盒子丢了一地,连首饰也被她豪不怜惜地扔到了地上。 鞠媛媛看到是姑姑,大诉委屈,“姑姑,也真是的,诺大的纳兰府竟然没有一个好使的丫头,你瞧瞧她们梳的头,这让我怎么见人?” 到也是寻常发式,不好看也不算得难看,只是配上鞠媛媛那张生气扭曲的脸,就显得有点难以入目。 大夫人知道关键在哪里了,走过去看着铜镜里的鞠媛媛问,“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又要见谁去?来纳兰府,姑姑本以为你能帮姑姑在沉浮跟前争口气,你到好,成天就折腾姑姑,现在是听到你闹就怕了,你说,你要梳什么头,姑姑帮你梳。” 想到沉浮这些日子突然变得厉害,大夫人心间总是压着一块石头。 昨天晚上才听人说,沉浮那丫头竟然把雪莲炖的汤赏给一个丫头喝了大半,她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她的宝贝,没想到沉浮就这么糟蹋了。 而且更可气的是,那人说沉浮在房间里行走自如,根本没有什么病症。 想到这里,大夫人的眼眶一红,云舒若在就好了,好歹依着她的性子还是能为自己分分忧的。 鞠媛媛看到姑姑的样子,自然也明白姑姑的意思,她抓起一把梳子递到姑姑的手里,不服气地说,“姑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如果有人惹了我,我定不会让她过的舒坦。只是昨天晚上,兰若雪送来的信,要约我今天去度月桥上见面,这可关乎侄女的终生大事,姑姑无论如何要成全媛媛!” 听到鞠媛媛这样说,大夫人的心结也解开一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如果鞠家真的能和兰若家连姻,以后对七皇子也不必这么害怕。 手下的动作更麻利了一下,大夫人虽然不经常给别人梳头,但小时候也是爱美之人,所以还学了几手。 替鞠媛媛梳好头后,从镜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鞠媛媛满意地点点头,“媛媛,其实你还是挺漂亮的,只是以后要注意些饮食,再瘦一点就更漂亮了。” 得到大夫人的赞赏,鞠媛媛更加自信了,把刚才生气的事情忘记到了九霄云外。 大夫人又亲自为她挑了一个浅绿色的锦锻长裙,让鞠媛媛看起来更加的靓丽,仿佛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 “真是谢谢姑姑了,如果以后能与兰若公子喜结连理,媛媛感激姑姑一辈子。”鞠媛媛脸上飞起一抹红,想到那日与兰若雪在山洞里度过一夜,心里就生出异样的情感。 大夫人摇了摇头,点着鞠媛媛的脑瓜,“你不给我惹祸就是好的,我也不图你的感激。只是出去千万要小心,晚上一定要回来,女子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了。若兰公子有意,你就带他回纳兰府上吃饭!” 鞠媛媛心早就飞到了桥边,哪里还有心思听大夫人的这番唠叨。 出了门外,也没有顾得上遣散那些丫头,直接往门外飞奔出去。 一个丫头跟在身后,连身叫,“鞠小姐,你等等我,你慢着点!” 大夫人长长叹息一声,吩咐下人把香樟院收拾干净,转身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早就准备好的沉浮听到灵凡回来说鞠媛媛已经出门了,她也不慢一步地紧随其后,今天,她就要让爱情改变鞠媛媛,就如当年爱情改变了自己一样。 灵凡不明所以,只愣头愣脑跟在沉浮身后低声劝,“大小姐,昨天您还病的那么严重,今天就出府,让大夫人看到了会不会猜忌什么?” “猜什么?该谢她提供的那些药材好,吃了一副立刻就见好了,她看到我定会高兴的嘴都合不拢!”沉浮的话让灵凡变得更加糊涂了,不过既然小姐说没事,那就定然没事。 度月桥上,人山人海,今天本是大明国一年一度的庙会。 这座桥直通往度月寺,也难怪今天人会这么多。 鞠媛媛急着要去见兰若雪,也顾不得人多,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直让身后那个丫头急满头是汗。 这么多的人一旦走散了,再想找到就难了,如果今天她跟丢了鞠媛媛,回去一定会让大夫人剥了她的皮的。 “鞠小姐,您慢一点,等等我!”小丫头梅儿踮起脚想找到鞠媛媛的身影,可是被前面个子高的人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急着乱喊。 鞠媛媛哪里管这些,她生怕错过了与兰若雪约好的时间,所以一个劲的往前走。 终于到桥边的时候,鞠媛媛站在桥上四下眺望,却没有看到兰若雪的人影。 正是满心失望,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一转头,看到一身白衣的兰若雪风度翩翩地站在她的面前,鞠媛媛一时脸红心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没等鞠媛媛说话,兰若雪就一把拉起鞠媛媛的手往人群里冲去。 鞠媛媛被兰若雪拉着,脑子里早变得乱轰轰的,哪里还有方向感。 她只知道,原来被一个男子拉着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情,过去那些日子,看来都被自己浪费了。 如果能早一点认识兰若雪那该多好,那样,她也不必被皇上禁在那所小院里哪也不能去。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鞠媛媛才发现兰若雪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直到最后完全停下来了,她的眼睛只望着兰若雪不解地问,“我们不去度月寺,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京都另一条街,人没有度月桥上的多,而且看起来这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第157章 约会 鞠媛媛本以为兰若雪一定会带着她去度月寺许愿,说不定,她可以在佛前许一个与他白头到老的心愿。 目光偷偷地瞄向他,他的容颜依旧俊逸不凡,剑眉入鬓,星眸炯炯,再多一份柔媚太过,再多一分英气也太粗。 林幽扮作兰若雪,除了声音仿不来,其余的做什么像什么。 而且她本身俱有的杀手冷酷气质,也被鞠媛媛看作了是一种男子特有的气概。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到那里我们可以许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愿望。” 知道鞠媛媛要问,林幽早做了准备,这也是沉浮提醒过她的。 鞠媛媛看了那些字,眼睛都亮了,一个女子的幸福全在眼睛里袒露出来。好像在那一刻,一向跋扈嚣张的鞠媛媛也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我们去哪里?这个地方我没有去过吗?”鞠媛媛不相信,这京都里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凡是好玩的地方她几乎都去过了。 这时,兰若雪拿出第二张纸,上面写着,“是一颗很灵验的许愿树,有许多的情侣在那里许愿都实现了。” “真的吗?”鞠媛媛一脸兴奋,她感觉到兰若雪对她确实有情意,这样说来,姑姑说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 不等鞠媛媛再问,兰若雪拉着她往一个小胡同里拐去。 这颗树是沉浮告诉林幽的,其实也是那年钟离枫带她去过的地方。 那确实是一颗许愿树,因为有数百年的树龄,所以那一带的居民都说那棵树是仙树。 人们常年累月地对着树许愿,所以树枝和枝杈上都挂满了许愿用的布条。 等兰若雪拉着鞠媛媛来到树前,两人都被那棵大树给震惊了。 树冠遮天避日,可连及方圆一里,而且树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布条,夏风吹过,那些布条和树叶一起簌簌地斗着,那样的风景漂亮的让人窒息。 如果沉浮看到,她也定会回想起当年钟离枫带着她来这里许愿的情景。 不难想起,他执着她的手,温柔地对着大树许愿,愿与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没想到,连半世未过,一切都已经是沧海桑田,没有变得只是这株大树。 “好美的树,兰若雪,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棵这样的大树?”鞠媛媛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带给她这样震撼的心情。 兰若雪不能说这是沉浮告诉他的,更不能说,他也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他拉起鞠媛媛的手轻轻在她手心里写着,“我曾听朋友提起,他们说这里许愿特别灵。” 写完,林幽就有点害怕了,如果这颗树下许愿真的很灵,那她和鞠媛媛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到这里,林幽也不愿意多想了,还是完成沉浮嘱咐的事情要紧。 他回眸看着鞠媛媛,然后掏出准备好的另一张纸递给鞠媛媛,“你愿意为我改变,愿意为我们的爱情改变吗?” “改变?”鞠媛媛有些迷惑,为什么不是许愿,却是改变? 兰若雪示意她再往下看去,纸条上还写着,“相爱的两个人,总是要对方做些什么的,比如为了对方改变自己的脾气,比如为了对方变得善良!” 鞠媛媛心里突然发虚,她的性格自己也是清楚的。 先不说在鞠府里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在纳兰府里,她也算不上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可是,有时候,这不是她的初衷。 如果有一个男子愿意真心爱她,天下哪个女子不愿意变得温柔可亲,小鸟依人? 看到兰若雪期待的眼神,鞠媛媛想也没想就回答,“我愿意为你改变,变得温柔,变成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沉浮听到这些话,觉得女人真傻。 灵凡陪着她从树后走出来,沉浮一脸笑意地看着鞠媛媛,“你真的会改吗?二十二年的脾气因为一个男人就能改了?” 鞠媛媛看到是沉浮,脸上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厌恶,哪里还有温柔的影子。 见她的脸说变就变,一旁的兰若雪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 鞠媛媛告诫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在兰若雪面前发火,等回了纳兰府一定会让她好看。 “你在跟踪我是吗?沉浮,你做的也太卑鄙了。”鞠媛媛改了口气,一时到让人觉得不习惯。 沉浮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许愿牌轻轻挂在树上,灵凡也照着做了一下。 “谁说这里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你陪着兰若公子来许愿,灵凡陪着我来许愿,怎么就能说是我跟踪你?”沉浮觉得鞠媛媛此时的表情很可笑,想发脾气,可是又不能。 索性趁着这样的机会,也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鞠媛媛拉着兰若雪想要转身离开,因为看到沉浮,她就忍不住要发火。 刚才才跟兰若雪承诺,她愿意为他做任何的改变,和沉浮吵架事小,让兰若雪讨厌事大。 可是兰若雪却拉住她,比划着问鞠媛媛,“干嘛要躲着她,跟我在一起不必怕她,我们许我们的愿,不要理她!” 鞠媛媛虽然不情愿,可是也不好拂了兰若雪的意。 “灵凡,你不是还带了府里的几个小丫头来,让她们也过来一起许愿,人多热闹。”沉浮知道怎么就能惹怒鞠媛媛,她知道鞠媛媛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兰若雪单独在一起。 花前月下,这样浪漫的情景,沉浮心头有些伤感。 少女的心事总是一样的,鞠媛媛也不例外,尽管她彪悍的让人不想接近,可是这时候感同身受沉浮心里有些同情她了。 女人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女人不该为难女人。 灵凡听到沉浮的命令,立刻把府里那些想要出来玩的小丫头全都招了出来。 她们虽然忌惮鞠媛媛的脾气,但这时候大夫人不在跟前,况且二三十人她也不会记得是谁。 她们放声大笑,对这次能出府游玩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感谢灵凡。 刚刚还寂静的大树下,转眼变得热闹非凡,也不比度月桥差多少。 “你们快来,这里还有人挂同心锁,我们也挂一个吧!”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又尖又细,招呼着同伴看树上的许愿牌子。 另一个同伴推她,“你这丫头才多大就想这种事情,你知道同心牌是什么意思?那你得找到自己的良人才能一起挂这同心锁!” “哎呀,我以为姐妹同心也能挂,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两人打打闹闹,绕着大树跑来跑去,早惹得鞠媛媛满心怒火。 她一次又一次勉强忍耐,到最后沉浮命一个会爬树的小丫头上树去取自己的许愿牌时,鞠媛媛彻底怒了。 她跺脚叉腰,怒目瞪着沉浮,“纳兰沉浮,你到底想怎么样?天大地大,你偏偏要来这里凑热闹,来就来,还带了这么些****婢,你是不是成心惹我生气?” “刚刚是谁说了不生气了?这才一会功夫就忘记自己的话了?”沉浮故意把声调拉的老高,目光望着鞠媛媛身后装成兰若雪的林幽,也只有林幽看懂了她眼睛藏着的笑意。 这招真坏,林幽不得不承认。 看到急跳起来鞠媛媛,林幽也没有阻拦,只静静看着这一幕。 鞠媛媛几步走到沉浮的面前,怒气冲冲地问,“昨天你不是生病了吗?今天怎么有功夫出来许愿,知道你昨天就是假病,你还好意思要那么多的东西,也不怕吃了七窍流血而亡?” 看着鞠媛媛本来面目一点一点暴露,沉浮更加觉得有意思了。 她淡淡笑着,没有一点急躁生气的样子。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生气的人更生气,而她只需要按着原先想的去做就可以了。 “我是生病了,所以才要前来许愿。至于昨天的药,你别说,吃了还真是管用。尤其是那株雪莲!”沉浮摸摸脸,觉得比前些时候真的是光滑了许多,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买到这样的极品雪莲。 看到沉浮的样子,鞠媛媛更加来气,她指着沉浮问,“你到底走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又不是你鞠家……”沉浮不让分毫,与她争锋相对。今天,她就要让鞠媛媛知道什么叫丢脸,尤其是要让她心爱的人面前丢脸。 “不是鞠家,难道是你纳兰家,我告诉你,今天我和兰若雪想要在这里许愿,你们通通都给我走!”鞠媛媛跳着脚指着众人喊,形象全无。 沉浮故意走到她的面前,略略想了想才揶揄,“那不如你和兰若雪就在这树下成亲,我们也好帮你们做个见证。媛媛,母亲说过几次了,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对你的名誉有损,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你,你……你这是什么话?你与钟离枫就没有单独在一起过吗?谁知道你们那天在湖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说说?”鞠媛媛的话越来越难听,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说的话,沉浮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 第158章 逛庙会 一早,她就吩咐灵凡去约了纳兰府里许多不当值的小丫头,叫她们一起出来逛庙会。那些丫头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哪里还会管鞠媛媛在不在这里。 沉浮听到鞠媛媛恼羞成怒,只轻轻说了一句,“我们有什么也不相干,都快成亲了,不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可是兰若雪说了要娶你了吗?” 这话说出来,鞠媛媛的脸立刻涨的紫红,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娼*妇,不知廉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和兰若雪清清白白,怎么能比你们见不得人的丑事,我呸!” 沉浮听到这话,不气反笑,笑的十分的开心。 “表姐,你瞧瞧你的样子,我不过是说笑而已,你别忘记了那天我天没有黑就回府了,而你可是在山洞里和兰若雪呆了一夜!”沉浮知道,鞠媛媛是彻底被自己绕晕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她发怒露出丑态而已,她还在那里据理力争。 “你想做婊子,别往老娘身上泼脏水,老娘跟兰若公子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用你的狗嘴胡乱编造,诋毁我与兰若公子!” 直到她骂出够难听的话来,沉浮才笑着望着兰若雪。 鞠媛媛发现了什么,她猛然转头望着兰若雪,看到兰若雪脸上全是冷意,她突然惊醒了。 她这是做了些什么?竟然在兰若雪面前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这个该死的沉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时候,灵凡上前鄙夷地看着鞠媛媛,扯着沉浮的袖子,“大小姐,鞠小姐说的话可真难听,我们还是走吧,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再呆久了恐怕都要沾染上这种气味了。” 被一个丫头鄙夷,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鞠媛媛鳖不住了,青着脸伸手就往灵凡脸上打去,被沉浮一把接住了。 “你骂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动手打人?灵凡哪里说错了?今天兰若公子也在这里,他也长着眼睛,自当会给我们一个公道!”沉浮提到兰若雪,鞠媛媛的脸上的怒意瞬间变成了尴尬。 沉浮往林幽身边一步一步走去,她想做的,不过就是让鞠媛媛着急。 “纳兰沉浮,不准你靠近兰若雪。”鞠媛媛不能不承认,沉浮比她漂亮,身材也比她好。如果兰若雪喜欢上沉浮,那她真的会跳进河里去死。 沉浮一步不停,与林幽对视的眸子里却藏着笑意。 今天不在纳兰府就不敢顾忌大夫人,她自然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鞠媛媛在背后大叫,“纳兰沉浮,你再往前一步,我,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沉浮的脚步停下,转身看着一脸焦急的鞠媛媛,板着脸问,“谁让你说话那么难听的?我与兰若雪之间虽然有些误会,可是我们君子相对,从来也不会说出这些难以岂齿的话!” 那些丫头们围着看鞠媛媛的笑话,平日里她张牙舞爪总是刁难下人,这时候也遭到了报应。 “真不像话,一个小姐说出这样的话,连我们这些婢女也不如。” “就是,也不知道兰若公子心里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真是丢人。” 这些话如刺一样钉进了鞠媛媛的耳朵,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那副样子是这样的不耻,会遭别人的笑话。 兰若雪定定站在那里,目光失望地看着鞠媛媛。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许愿牌,最后,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鞠媛媛惊呼,“兰若公子,你听我解释,都怪沉浮不好,她平日里就性格狡诈,总爱捉弄着人玩,兰若公子!” 沉浮同情地看着鞠媛媛,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可什么也没说。” 林幽照着沉浮的吩咐,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身就走,鞠媛媛看到脸色都变了。 “兰若公子!”鞠媛媛的喊声有几分凄清,她追了几步看到兰若雪不肯停下,只好大叫:“兰若雪,你给我站住!” “瞧瞧你这脾气,给了哪个男人也不敢站啊,像是要吃人一样。”沉浮取笑几句,看到鞠媛媛的眼睛里含着盈盈的泪光,她觉得自己现在也够可恶了。 可是一想到过去受的那些屈辱,九年的冷宫,朝歌之死,不都是因为她太过心软,所以才得到的结局吗? 既然有机会重生,她一定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鞠媛媛听到沉浮讥讽,立刻转过脸冲着沉浮怒吼,“你给我闭嘴!” 沉浮只好撇了撇嘴,看着鞠媛媛追了出去,可到底没有追上兰若雪,沉浮知道,今天这场戏算是唱完了。 接下来,她就要开始想办法让鞠媛媛改变了。 她站在大树下,等着鞠媛媛回来寻仇,依鞠媛媛的性子,绝对不会吃了亏不还手。 灵凡有点担忧地看着沉浮,“大小姐,如果一会鞠媛媛回来要大打出手,那该如何是好?她的身手不差,现在林幽也不在身边!” 沉浮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她有把握激怒她,就有把握再让鞠媛媛平静下来。 现在林幽是不适合再出现了,否则很容易引起鞠媛媛的怀疑。 “灵凡,你先叫那些丫头先回去吧,以免一会鞠媛媛发起火来殃及池鱼。”沉浮吩咐完灵凡,就看到鞠媛媛面带怒气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灵凡看到她那副样子,慌忙转身对着那些婢女说,“你们快散了吧,先回府去,赏你们的银子回去就会分发给你们,记住,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起,这也是为你们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灵凡姑娘,我们不会说出去的,那我们先走了。”那些丫头们自然也知道一会鞠媛媛回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一个个都慌忙溜走了。 看到众人离开,灵凡走到沉浮身边准备随时保护小姐。 远远地,就听到鞠媛媛大叫,“纳兰沉浮,你是不是成心的?你有了好夫婿,就不准别人幸福是不是?” 声音远远地传来,就能感觉到鞠媛媛的愤怒,等她走到面前,才看到她的脸都气得扭曲了。 沉浮看到鞠媛媛回来,早做好了准备,她同情地看着失去兰若雪的鞠媛媛,“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知道男人最喜欢女人的什么吗?” 鞠媛媛对沉浮的话完全不屑,只想着怎么才能狠狠给她一巴掌以解心头之气。 “反正不会是你这种阴险狡诈,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鞠媛媛的话里带狠,与她的性格十分相投。 她向来如此,只要她得不到的,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若是喜欢的,也不会让别人得手。 失去的滋味纳兰沉浮早就尝够了,这一切,她就是来索取的。 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一点点的快乐和幸福,她既然能保住灵凡,救了林幽,她也可以让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沉浮摇了摇头,看着鞠媛媛气呼呼地样子轻轻地说,“男人最喜欢女人的温柔,如果你想要留住兰若雪的心,就要在他面前表现的温柔如水,这样才能让他全心全意地喜欢上你,沉迷于你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虽然没有全听进去,但是鞠媛媛对沉浮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 最少,她今天没有跟自己针锋相对,到像是在劝慰。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办法挽留住兰若雪的心,在这里献计,你以为你是谁?”鞠媛媛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散完,看到沉浮怜悯的表情就来气。 灵凡这时候插嘴,“鞠小姐,我们家小姐是为你好,你没有看到七皇子总是追着我们家小姐跑吗?你该向我们家小姐学学怎么才能让男人喜欢上你!” “滚开,要你多事,哪里来的野丫头?”鞠媛媛伸出手推了一把灵凡,不过是沉浮身边的一个丫头而已,就这么猖狂,以后她鞠媛媛在纳兰府还要不要做人了? 本来沉浮是想在今天,就让鞠媛媛做出一些改变,可是看到她欺侮灵凡,就不再有什么兴致了。 “本来今天还想告诉你怎么才能讨得兰若雪的欢心,并让他迷恋上你,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沉浮关切地看了一眼灵凡,替她拍了拍肩膀,然后转身先往巷子里走去。 灵凡虽然不知道沉浮因为什么不高兴,可是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心里还是暖暖的。 这个小姐,与以前的确不同了。 以前总是感觉她需要自己保护,有好几次,自己都想拼了性命去保护她。 可是现在,她总觉得小姐是在保护她,而且不止一次的,她把自己当作亲人一样对待。 心里喜悦之余,也不管肩膀上的疼痛,只跟在小姐身后匆匆离去。 “纳兰沉浮,你给我站住。”等鞠媛媛回过神来,才明白刚才沉浮确实是想教自己点什么,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有人帮总是好事。 沉浮并没有停下步子,她现在没有心情再跟鞠媛媛说话。 他们对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她不仅习惯了,而且可以承受并且转成狠狠的报复。 但她就是不许他们再欺侮自己身边的人,一下也不许。 虽然刚才没有问灵凡什么,但是心里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如果自己现在有身份有地位,她鞠媛媛还敢这样对自己身边的丫头吗? 鞠媛媛喊了几声没有结果,左右瞧瞧,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许愿树此时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看着树上成千上百的许愿牌,突然觉得那些东西都在风中笑她,笑她的愚笨和粗鲁。 第159章 什么破东西? “破东西,什么破东西。”鞠媛媛伸起手,抓了一把许愿牌子就扔出去,那些痴男怨女许的愿立刻就被她毁掉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没有舒服一点点,如果不是沉浮出现,她现在跟兰若雪正在花前月下,说不定许了一世的愿望。 又呆了一会,鞠媛媛也觉得索然无味,只好拖着疲乏的步子回到了纳兰府。 本是想找到那些丫头,一个一个地打她们的板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却是一点心思也没有。 回到纳兰府,还没等沉浮回到东篱院,就看到换了女装的林幽匆匆往门这边走来,看到沉浮如释重负。 沉浮迎上前赶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林幽摇了摇头,指着东篱院的方向在沉浮的手心里写,“七皇子来了,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肯走,还带了东西来!” 纳兰沉浮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对身后的灵凡吩咐,“去沏杯好茶来招呼七皇子,林幽你再去写一封信,内容你自己看着办!” 一直以为纳兰沉浮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想逗着鞠媛媛玩玩。 可是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林幽错愕地看着远走的沉浮,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她不是在玩,像是在报复,而且像是隐忍了多年的报复。 难道她留在纳兰府,就是为了帮助沉浮报复纳兰府上这些人吗? 最初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才决定要留在她的身边。 一连几个问题,林幽似乎都没有办法找到答案,只好摇摇头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写信。 虽然对她来说,和鞠媛媛在一起并不算是好玩,但总好过与纳兰风繁那个病怏子在一起的好。 东篱院里寂寂无声,钟离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享受着徐徐的夏风。 他怀疑有云舒在的日子,好像云舒的脸上总是挂着笑,不像是沉浮,有时候脸上会有一种让人看了害怕的表情。 也说不清楚那种表情的含义,但是钟离枫总是感觉一种冷意由她内心而发。 像是随时准备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像是对人有所戒备。 院子里的白色槐花落了一地,独有的芬芳让人觉得这里与别的地方有所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钟离枫又说不出上来了。 “离枫,你来啦!”沉浮用这样的称呼,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一种亲近的感觉,对她来说,横竖只是一种称呼而已。 就像是园子里的阿猫阿狗,她对他,再不会有任何出自于内心的情谊。 钟离枫听到沉浮的话,猛得转身,看到阳光下沉浮脸上淡淡的笑意,那一刻,她像极了云舒,好像就是同样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差一点,钟离枫就要喊出声了,可是心里的理智告诉他,那是沉浮。 “沉浮,你的病还没有好,怎么就到处乱跑?若不是遇上林幽,我都快要派人去找你了。”钟离枫一步迈上前,拉着沉浮的手往房间就走,似乎因为昨夜之事,他们之间已经变得亲密无间了。 沉浮轻轻巧巧地挣开钟离枫的手,十分自然地倒了一杯茶递到钟离枫的手里,“离枫,你喝茶,我刚从外面回来,要梳洗一下,你先坐坐!” 回到里间,沉浮背靠在门上,心底的那种疼痛再次袭来,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的关怀,总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那些痛苦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一场噩梦,而他还爱着她,她也爱着他。 也许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如果不是那样热烈的爱过,又怎么知道今心底这样浓深的恨意。 沉浮挣扎地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认真地描了眉,又涂了些胭脂这才走到了前厅。 钟离枫正在握着杯子发呆,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离枫,在想什么呢?”沉浮走到他的身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先抿了几口。 略略推算,灵凡沏茶也该来了,这样也好避免与钟离枫单独在一起的那种令人窒息般的难过。 钟离枫回过神来,看着沉浮,“昨天你的病是不是装的?” “不是!”沉浮果断回答,“只是因为服下了母亲给的那些珍贵的草药,今天的身子才恢复了些,不过大夫说要静养,不能再劳神!” “我去查过那位大夫,他并不算是一个特别好的医生!”钟离枫说完,转头看着沉浮,好似想知道沉浮还会说出什么理由来骗他。 那个大夫的医馆很偏,而且他很穷。 虽然挂了几个寥落的牌匾,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似乎,他那里连一个像样的病人都没有。 沉浮心里虽然有些惊讶,没想到钟离枫会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对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觉? 但不一会就否定了,如果他查觉出自己对他别有用心,那他今天一定不会再来纳兰府。 “既然七皇子都问到这里了,那我不妨就实话实说,以前我很穷,根本看不起好大夫,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不满意?”沉浮挑眉淡淡望去,看到钟离枫半信半疑的眼神。 这时,灵凡捧着一壶茶从外面走来,正好打断了二人的僵持。 “七皇子,小姐,请喝茶,虽然不算是什么珍贵好茶,但确实是今年的新茶!”灵凡对自己找来的茶十分满意,边倒边解释。 茶香袅袅升起,闻起来味道确实不错,而且是雨前的龙井。 “哪来的新茶?我记得上次管家还说没有新茶了!”沉浮不理钟离枫,故意将话题转移到了茶上,她不愿意再跟他绕弯子,更不愿意跟他斗城府,今天她和鞠媛媛玩够了。 灵凡听到沉浮问她,忙笑盈盈地回答,“本是要去厨房取茶,正好碰上上次小姐赏了药的那个家仆,他一听我是要去找茶,就说他老家有人送来了几包新茶还没喝过,就给了奴婢一包,这不就急着泡来让七皇子和小姐尝尝!” 沉浮微微地点点头,把茶放到唇边,轻轻一吹,那茶叶立刻缓缓散开,仿佛是水上飘着的点点绿舟。 灵凡上完茶,也没有留下的理由,就拿着茶盘退身出去。 钟离枫一直看着沉浮吹茶的样子,一言不发。 她的样子很美,一举一动都十分的优雅,仿佛她已经过了很多年的宫中生活,所以培养出了那么优雅的动作。 连端茶盅的手势都是那么的漂亮,钟离枫没有见过哪家的小姐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感觉到钟离枫直直地看着自己,沉浮停下拂茶叶的动作回看着他,“怎么了,突然间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哪里不对?” “沉浮,有时候真不了解你,感觉你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完全不像是世间的人!”钟离枫这话是实话,因为有时候沉浮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完全出乎人的意料,好像她想事的方法和别的小姐都不一样。 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他身边需要这样的人。 听到钟离枫的话,沉浮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如果说自己是世外的仙子,那也是由他培养出来的。 那些在皇宫的岁月也不是白白度过的,她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使用计谋,只不过那些年,没舍得用这些手段对付钟离枫而已。 “是吗?七皇子这是在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沉浮笑笑,为钟离枫续了新茶,自己也新添了一杯,十分悠闲地喝着。 钟离枫依旧没有打算放下上一个话题,他不相信纳兰府上的大小姐没有钱看到好大夫,反而去看那种半吊子大夫。 “大夫人对你不好,不是看不出来,可是纳兰德对你总不会错吧,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看那种大夫?”钟离枫的眉头堆起,想起那个大夫的穷酸模样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他看病连皇宫里的御医都不请,直接找了一位隐居多年的神医做他的专用大夫,不过,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让别人知道而已。 沉浮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不信她的话。 “哪种大夫?那位大夫的医术不错,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时机而已,现在他这么穷,不代表永远会这么穷!”沉浮想起自己的承诺,说过要帮他,自然会兑现承诺。 钟离枫没有怀疑沉浮的话,到把她的话想到了她的身上。 钟离枫静静看着沉浮,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纤手,“沉浮,不如选个良辰吉日,我娶你过门,到时候你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再不用看那种大夫!” 手心被握紧,虽然还是那双手,可是感觉却不同了。 历经沧桑的沉浮此时没有一点激动,只是淡淡地抽出手,“七皇子,也不急在这一时,再说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好,你到底要准备到什么时候,云舒已经嫁了,难道你这长女还不嫁吗?”钟离枫有时候真的猜不透沉浮的心思,觉得她有时离自己很近,有时候离自己很远。 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你觉得我父亲对我怎么样?”沉浮不答反问,到让钟离枫一时没有准备,愕然愣在那里。 纳兰府上的人对纳兰沉浮都不怎么样,而且纳兰德三天五天也不露一面,对沉浮谈不上坏,但也称不上好。 依着大夫人对沉浮的态度,不难推测出纳兰德对沉浮也不算重视,否则也不会任由大夫人折腾沉浮。 钟离枫也没有回答沉浮的问题,只是反问,“这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第160章 一生一世的安稳 他很聪明,沉浮一直也没有否定,若不然他不会从七皇子摇身变成皇位。 要知道,觊觎皇位的皇子不止他一人,比他聪明的皇子也不是没有。 尤其是他的劲敌钟离瑾瑜更是比他聪明,可是他还是能坐上那个皇位,这就说明,他比别人更有优势。 这种优势,就是得人心,而且善于伪装。 现在他这样反问,又让她觉出他伪装的厉害之处。 沉浮长长叹息一声,望了一眼屋子里简陋的摆设,“世间女子,谁不想嫁一个好人家,我也是人。只是我觉得在嫁之前,要得到父亲和母亲的认可,这样,才对将来的夫君更有帮助,枫,你觉得呢?” 没想到沉浮会把话题再次丢回来,看到她侧着脸巧笑,钟离枫一时有些恍惚。 他娶沉浮,是有目的,当然是想借着当朝丞相的力量帮他积聚人气,但他不知道这样的目的什么时候被沉浮看穿了,难道,他的想法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沉浮,只要你嫁给我,纳兰府上的人自然不会再小瞧你!”钟离枫觉得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改变,尤其是沉浮是庶出的事实,他在心底也早就接受了这个现状。 当然,他也没有奢望过,纳兰德能在这个庶出的女儿身上花什么心思。 他要娶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聪明,其次,才是她这卑微的身份。 过了好半天,沉浮才微微笑着回答,“离枫,这不一样的,如果我们想要做些什么,那就一定是要珠连璧合才算是完美,难道你不想这样?” 钟离枫被沉浮的话吓了一跳,好像她总能揣测出自己的心思。 或者说,她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心思,想要问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沉浮,我从来没有想从纳兰府上得到些什么,我只是喜欢你,想照顾你,呵护你一生一世,就这么简单!”钟离枫满脸的真诚,连说出来的话都十分的诚恳,好像是掏心掏肺向沉浮表达真心。 如果不是与他相处了那么久,那现在沉浮一定会再度迷失在他的这种甜言蜜语里不能自拔。 曾经的她,就是这么傻。 想到这里,沉浮说笑地反问,“是吗?七皇子真的是这样想的?” 听到沉浮质疑,钟离枫突然有些不自在,难道,沉浮真的能看透他的心思,知道他每一刻的所思所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到真要提防着些她了。 话题谈到这里,钟离枫就不想继续下去了,被人质疑的感觉并不好。 沉浮也查觉出钟离枫情绪的变化,也不愿意再与他多说,只静静捧着茶杯发呆。 想着怎么才能让鞠媛媛变得温柔,让自己在纳兰府少一个敌人。 “沉浮,这是我特意让人从边塞捎回来的翡翠镯子,上次在船上本就想送给你,没想到你急着回府,所以也没有送成!”钟离枫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深情地看着沉浮,俊逸的脸上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坚毅,若是在以前,沉浮定然会感动地痛哭流涕。 可是现在,她不会了。 翡翠算什么,在皇宫里,多好的东西她没见过? 可是那有什么用?人一旦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那就是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拿来送给她,她都不会觉得好了。 但是现在,她不能让钟离枫查觉出她的厌恶与冷漠,她装出高兴万分的样子拿过盒子打开,然后再兴高采烈的戴上,同时放到钟离枫的面前摇摇,让他看看好不好看。 钟离枫看到沉浮高兴的样子,脸上也浮出淡淡的笑意。 “很漂亮,谢谢离枫,我一定会好好地保管,绝对不会弄坏的!”沉浮说的话言不由衷,其实她根本就不愿意戴上,更别说保管。 恐怕以后她一看到他送的镯子,就会想到今天他那张虚伪的笑脸。 怎么能不让人厌恶,那是完完全全假装出来的。 “离枫,我好累,想休息了,你还是先回府吧!”沉浮再次下了逐客令,要是让天下的女子知道了,说不定会指着沉浮的脸大骂她是个蠢货。 怎么能理解她的作为,非但不挽留皇子,还要下逐客令,她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可是沉浮就是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了,再看下去,她恐怕会控制不住心底的厌恶,直接把腕上的镯子摔到钟离枫的脸上。 钟离枫脸上浮出一点尴尬,瞬间过后就消失不见,他只十分君子地站起来看着沉浮,“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娶你回府,到时候你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欺侮了!” 沉浮心底冷笑,恐怕是受不尽的苦,流不尽的泪,后不完的悔吧。 可是嘴上却说,“离枫,你对我真好,这一生一世我都会记得你对我的好,而且我会用尽一生报答你!” 这些话沉浮说的很艰难,要知道对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说这样的话,那简直如同嚼蛆。 她本不想说的,可是如不这样,怎么能让钟离枫有一天也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感觉,让他知道被最心爱的人背叛伤害是什么滋味? 钟离枫只把沉浮脸上那种奇怪的笑意理解成是少女的羞涩,也许,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子表露真情。 “好,那我先走了,沉浮你要多加保重!”钟离枫不愿意对沉浮表现的过分的缠绵,以免让她认为自己十分的喜欢她,可是还是没有忍住。 直到钟离枫走远,灵凡才走进屋子收拾茶具,看到沉浮拔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玩,十分欢喜,“七皇子送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是心里十分喜欢小姐。小姐,这镯子真漂亮,恐怕大夫人胳膊上的那一对,也顶不上小姐这一只值钱吧!” “喜欢吗?”沉浮并不想戴他的东西,所以才这样问灵凡。 灵凡眨着大眼睛笑的甜甜地,“当然喜欢啦,好东西谁不喜欢呢?就像是那些男人见了美丽的女子总是要多看几眼,灵凡看到漂亮的手饰也是要多看几眼呢。” “喜欢就送你好了,只是不要被七皇子看到了。”沉浮说着,就把手镯从胳膊上摘下来递给灵凡,这个举动,着实把灵凡吓了一跳。 灵凡停下手里的活,有些惶恐地看着沉浮,“大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不是想要您的镯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要?灵凡只是为大小姐高兴,还是请大小姐收回镯子吧!” 看到灵凡吓的不轻,沉浮摇摇头,“傻丫头,这算什么好东西,对我来说,你比这个镯子珍贵一千倍一万倍,我只是想把这镯子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收着。” “不不,奴婢不能要主子的东西,这是纳兰府上的规矩,小姐你就别吓唬灵凡了!”灵凡的小脸煞白,对沉浮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 她确实不会理解,因为她没有失去过。 沉浮曾经失去过,所以她才明白这些东西都算不上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身边这些对她好的人。 看到灵凡不敢收,沉浮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收,那我就把它扔掉算了,反正我不喜欢,放在房间里也碍眼!” 说着,就要往墙上砸去,灵凡跑过去抢过镯子抱在怀里,“好好的东西,怎么说摔就摔,小姐要是真的不要,就给灵凡好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只是下次若是七皇子问起来,小姐怎么交待?” 沉浮被灵凡的问题逗笑了,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狡笑,“就说是被鞠媛媛打碎了,被耗子拖走了,说什么都可以,你放心拿着就好了。” 听到沉浮这样的话,灵凡总算是放心了,也顾不上收拾桌上的茶具,抱着那个手镯爱不释手。 看到一个镯子就可以让灵凡高兴成这样,沉浮的心里有莫名的一种幸福。 以前不懂的珍惜,可是现在她心里明白的很,只有当下的人和情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不算什么。 银子花了还会再有,东西没了还能再买,可是如果失去了人和情,那就把一切都输了。 “纳兰沉浮,你到是把话说清楚,今天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鞠媛媛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东篱院,正在看镯子的灵凡根本就没有时间拦着她,所以只能眼睁睁看她冲到了沉浮的身边。 沉浮看了一眼正藏镯子的灵凡,又看看鞠媛媛慢条斯理地解释,“你先向灵凡道歉,我就告诉你今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否则,你最好还是从这里出去,若不然一会林幽回来,我可拦不住她!”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鞠媛媛是吃素的吗?如果一对一,林幽她不是我的对手,沉浮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了七皇子就可以目中无人,我鞠媛媛现在打死你也不用尝命,你信不信?”鞠媛媛抬起巴掌,做出想打人的姿势,沉浮站在对面不慌不忙,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 灵凡早就冲过来拦到了沉浮的面前,狠狠地瞪着鞠媛媛,“不准你伤害我们家小姐,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脾气大,嘴巴臭,动不动就好打人骂人,所以兰若公子才不喜欢你的,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质问小姐是什么意思。” 第161章 抓住鞠媛媛的弱点 再次被灵凡羞辱,鞠媛媛忍无可忍,抬手就往灵凡的脸上打去。 还不等她打到,手掌早就被沉浮一把拉住了。鞠媛媛的力气不小,可是沉浮的力气也不弱,这些年她除了受人欺侮之外,还练就了一身好力气。 “你若再动灵凡,鞠媛媛,你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而且,我相信兰若雪从今以后再不会理你了!”沉浮知道怎么才能治住鞠媛媛,并不能以强制强,而是要从别的地方下手,尤其是从兰若雪这里最为灵验。 鞠媛媛的手果然停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很怪。 她是在乎兰若雪,比在乎她的性命还要重。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喜欢他在乎他,可是他说走就走,好像对自己没有一点情谊。 想问姑姑,可是知道姑姑听了肯定会骂她没出息。 “沉浮,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告诉我?”鞠媛媛火气总算下去了,而且连语气也软下来,抬着的手软软垂下来,她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 沉浮看着灵凡涨着通红的小脸,知道她也会害怕。 可是,在危险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保护自己,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感动。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感动了。 “你如果向灵凡道歉,我就告诉你怎么才能留住兰若雪的心,而且,他还会求着娶你,不用你再去追他!”沉浮说的十分淡定,好似对她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鞠媛媛怎么会相信,沉浮虽然聪明,可是她不是神仙。 再说,她与兰若雪之间有误会,兰若雪怎么会听她的话。 “纳兰沉浮,你别跟我玩这套小孩子的骗人把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卖什么关子。只要我向灵凡道歉了,你立刻会说你根本没有办法,对不对?”鞠媛媛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能识破沉浮这样的诡计。 听完鞠媛媛的完,沉浮不屑地笑笑,本以为她的智商还要高些,没想到是这样的水平。 “那随你,反正你不道歉,我迟早也会替灵凡讨回来的!”沉浮说完,就对灵凡吩咐,“送客,我累了!” 灵凡不友好地看了一眼鞠媛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鞠媛媛这下有些不愿意走了,她看到转身要往里间走的沉浮,“纳兰沉浮,我可以向灵凡道歉,可是我怎么能知道你说的话对我确实有用?” 听到这话,沉浮嘴角浮起一抹胜利的笑。 她缓缓转身,看着鞠媛媛一字一句说,“如果我说的话不管用,天打五雷轰,你觉得这样的赌咒管不管用?” 连灵凡也被沉浮的话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对鞠媛媛发这样的毒誓,帮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如果鞠媛媛真的跟兰若雪在一起,对自家小姐可是有害无利。 鞠媛媛看着沉浮的眼睛想了想,才对灵凡点头,“灵凡,今天我不该推你,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鞠媛媛的声音不大,沉浮表示不满。 灵凡也摇摇头表示没有听清楚,鞠媛媛也只好耐着性子再次说,“灵凡,请你原谅我今天的粗鲁!” 沉浮脸上浮起笑意,对灵凡点点头,“好受点了吗?如果好受点了,你就对鞠媛媛说你原谅她了。” 其实,鞠媛媛能道歉已经让灵凡觉得受宠若惊。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事情,小姐对一个丫头道歉,这简直是在天方夜谭,可是小姐硬是办到了。 “鞠小姐,我原谅你了!”灵凡的声音有点不自信,说到底,面前站着的可是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没理要撒泼的鞠媛媛。 鞠媛媛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表现的依然很傲慢,她扬着下巴看着沉浮,“这下能告诉我了吧!” “当然!”沉浮嘴角带笑,吩咐灵凡下去休息,然后才缓缓走到椅子前坐定。 鞠媛媛心急的很,看到不紧不慢的沉浮满心恼火,“纳兰沉浮,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从今往就,你就别想再过一天消停日子。” “表姐,你可不可以坐下来说话?难道你我一见面就非得这样剑拔弩张?据我所知,我们之前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沉浮本是想休息,但鞠媛媛来了她非但不能休息,还要为她和兰若雪之间点一把火,这样才能更好的实现她一箭双雕的计划。 鞠媛媛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喝下,抹了一把嘴坐下,“据我所之,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情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帮我的理由,难道只是为了我向灵凡道歉?” 看来,鞠媛媛也不傻么,她也知道,她所作的事情已经让沉浮厌恶透顶,绝没有帮助她得到兰若雪的理由。 对这个有时候蠢,有时候笨,有时候聪明的鞠媛媛心里到有几分同情,沉浮静静望了她一眼,然后淡淡说,“如果你能嫁给兰若雪,我在纳兰府里就少一个跟我作对的人,我又何乐不为?” “你撒谎!”鞠媛媛冷嗤一声,对沉浮的话完全不信。 她不信,沉浮就想不到她嫁到兰若府之后,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一旦鞠媛媛嫁给兰若雪,那鞠家和兰若家就算连姻了,到时候沉浮还是她的手下败将。 如果沉浮连这点也想不到,那到是鞠媛媛她高看了沉浮。 两个的双眸相对,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过了半天,沉浮才满脸笑意地问,“你到是说说,我有什么撒谎的理由?” 鞠媛媛当然知道她的用意,不过是想从她的嘴里套出点话来,她还偏不告诉她。 突然觉得,沉浮自始自终都在耍她,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得到兰若雪。 “你不会因为想让我离开纳兰府,就让我嫁到兰若府的,你别说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要知道,其实你的七皇子钟离枫也并不算太厉害!”鞠媛媛嘲讽地看着沉浮,对自己的聪明扬扬自得,她能猜透沉浮的心思,当然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沉浮不以为然地回应,“你以为七皇子永远就只会是七皇子吗?既然你想着和兰若家连姻,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们更强大吗?鞠媛媛,你别太自以为了不起,这世上之事无奇不有,你们在变化,难道我和七皇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沉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可算是有理有据。 确实是如此,到底钟离枫是皇子,就算是皇上突然心血来潮想封赐亲王,那兰若家是梦也梦不到的。 鞠媛媛的脸色有点难看,她没有想到过永远受制于沉浮的问题。 但是今天,她不想不能了,不能否定,任何事情沉浮都想到了她的前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兰若雪喜欢上我,如果真的管用,我鞠媛媛到还欠你一个人情!”鞠媛媛不愿意再往下想,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此时她只要和兰若雪在一起,别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沉浮笑意更深,打量了半天鞠媛媛也不说一句话。 直到鞠媛媛的火气又起,毛躁地问,“你到底看什么?难道这样看着就能帮我想出办法来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缺点毛病到底在哪里!”沉浮对鞠媛媛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她也沉不住气,所以故意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 听到沉浮说的这不明不白,鞠媛媛更加不悦,“有什么就说,别这么罗嗦,到像个老太婆子,如果你不说清楚,这件事情以后我定会找你算帐。” 对鞠媛媛的性急,沉浮十分了解,而且还可以恰当利用。 “表姐,如果你想要让兰若雪喜欢你,你先就要变得温柔起来,最起码不能这样急躁!”沉浮毫不留情地指着鞠媛媛的缺点,她才不会姑息鞠媛媛那么多的臭毛病。 如果想让兰若雪喜欢可以,那她就得先削足适履,学会改变。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这么绕来绕去的,我都糊涂了。”鞠媛媛恨不能拍桌而起,可是听到沉浮说自己性急,所以故意压抑着。 沉浮却十分肯定地说,“只要你不再那么急燥,而且学得温柔一些,我敢确定兰若雪一定会主动接近你的。” “那我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变了?”鞠媛媛被沉浮的建议吸引住了,在这之前,还没有人敢这样直截了当地提她的缺点。不过,今天沉浮说的,她都可以接受,因为是为了今后半世的幸福与快乐。 兰若雪,一个俊逸如嫡仙的男子,如果自己有幸得之,也不枉自己枯等了半世。 别的女子早已经结婚生子,唯独自己还是一个人,这多少让鞠媛媛心里有些酸楚。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还能让轻易地错过。 “你不要忘记,七皇子与兰若雪是不错的朋友,如果我让七皇子约他出来,又让你们单独在一起,你当然就可以表现出你的温柔。你可以告诉他你变了,我也可以帮你!”沉浮想象着鞠媛媛与林幽在一起,却把她当作是兰若雪的样子,觉得痛快极了。 她是很可怜,但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162章 你在玩我? 鞠媛媛半信半疑地看着沉浮,就在上午的时候,她们两人还是敌人,可是现在,敌人告诉她要帮助她实现愿望,这怎么可能? “纳兰沉浮,你是不是在玩我?”鞠媛媛没好气地问沉浮。 听到这里,沉浮板了脸站起身,“既然你觉得我是在玩你,那现在你就可以走了,对你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我也累了,不想再多说一句,你请回吧!” 看到沉浮这样,鞠媛媛到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沉浮是厌恶自己,那为了让自己离开纳兰府帮助自己也是说的通的。 “好吧,那七皇子什么时候能约兰若雪出来?”鞠媛媛妥协了,她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就算沉浮是在玩她,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二十二岁不算小了,如果再错过兰若雪,恐怕这辈子她都别想再嫁了。 沉浮再次看了一眼鞠媛媛,沉吟一会才说,“要我说,你该减减肥,虽然现在你不算胖,但是要想让人觉得你很温柔,你先就得变得苗条一点,这样才有一种瘦弱的感觉。” 沉浮无需对她客气,更不需要拐弯抹角。 鞠媛媛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她都会这样说,就像以前,鞠媛媛对自己的那种态度。 “好的,我听你的,只是你什么时候安排我与兰若雪见面!”鞠媛媛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最关心的是与兰若雪见面。 她当然不好意思直接去约兰若雪出来,再说现在兰若府上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贸然前去,简直是在丢鞠家的人。 沉浮看着鞠媛媛壮实的身体,想了想才说出一个期限,“十天以后吧,这十天你就全力以赴地减肥,最好有一天效果出来,这样会让兰若雪更加喜欢你!” “好,我会做到的,只是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鞠媛媛语气凌厉,依然霸道跋扈,这恐怕就是她最主要的性格,一辈子恐怕也难以改过了。 不过,这不是沉浮要想的主要问题,她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把鞠媛媛和真正的兰若雪撮合在一起。 到时候,她才能实现一箭双雕的计划。 沉浮直视鞠媛媛,用十分平静地口气回答,“这个你不必担心,你越早离开纳兰府,我的日子会越早好过一点。因为现在我还不想嫁人,我可以先让着你!” 一句话又激怒了鞠媛媛,看到她脸色涨红,沉浮心底直笑。 “纳兰沉浮,别以为你这样帮我,我就会让着你,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鞠媛媛握紧拳头挥了挥,对沉浮这样的态度很是气愤。 不过,转念她就又开始想着怎么减掉体重的事情,对沉浮的态度到不太在意了。 沉浮又提醒她,“遇到事情不要太过急躁,说话要细声细气,兰若雪总有一天会被你打动的!” 鞠媛媛不再回答沉浮的话,站起身就往外走,她迫不及待地要开始节食。 她要瘦,而且要变得温柔,她要让兰若雪知道,鞠媛媛并不只是会骂人,她还会变得很美丽。 直到鞠媛媛走远,灵凡才担忧地问沉浮,“大小姐,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如果她真的嫁给太师府,大夫人她恐怕又要得志,我们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好日子总会到的,我们不会一直倒霉的,你放心好了。”沉浮望着院落里的树林,美眸里氤氲出美好的想象,她想象着有一天,纳兰府的人会知道他们错在哪里,而且来求她原谅。 虽然这一天离现在还很遥远,但沉浮已经开始计划,总会离这个目的越来越近的。 转眼三天过去,鞠媛媛果然呆在香樟院里,一心一意减起体重。 她也不再对身边的丫头们哟喝,偶尔发一顿脾气,也会立刻就控制好了,突然间她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一般。 一时间,香樟院里比原来安静了很多,感觉更像是一个小姐的闺房了。 大夫人听说了鞠媛媛的所作所为,不仅纳闷,而且可气。 也不知道纳兰沉浮用了什么样的诡计,让鞠媛媛的性格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过,她知道纳兰沉浮总是没安好心,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鞠媛媛被她利用。 王妈妈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过好像落了后遗症,一听到七皇子身子就要发抖,好像是遇到了鬼一样。 大夫人看到王妈妈这样,也完全没有办法,该请的大夫也请了,药也吃了,只是总不见好。 “王妈妈,陪我去香樟院!”大夫人吩咐王妈妈,可是好半天不见她反应,再看,她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木偶一样。 大夫人不得不提高声音,“王妈妈,陪我去看看媛媛。” 这一声才算是唤回了王妈妈的魂,她转动眼睛木讷地看着大夫人,好像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看到王妈妈这样,大夫人心痛极了,到不是可怜王妈妈,只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奴婢。 王妈妈在自己身边有四十几年,做事十分的周到,而且对自己的心思也十分了解,用起来很得力,没想到却被沉浮和七皇子联手毁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牙根痒痒。 没想到沉浮会变得这么难对付,现在竟然把鞠媛媛也改变了,这怎么能不让大夫人吃惊? 鞠媛媛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从小因为被人宠溺,所以变得骄横跋扈,本以为这一辈子她的性格难改,不料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沉浮就把鞠媛媛改造成了另一个人。 这是她最不能容忍沉浮的地方,她先用诡计让云舒嫁给了钟离瑾瑜,现在又要从她的身边诓走鞠媛媛,这样一来,以后在纳兰府里,她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想到这里,大夫人不寒而栗。 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就有这样的心计,那长大之后她岂不是会让自己头疼? 心里有此焦虑,也不理会发呆的王妈妈,一个人往香樟院走去。 还没有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一个丫头哭哭啼啼哀求,“鞠小姐你就吃点东西吧,再这样饿下去,身体吃不消了,如果大夫人知道鞠小姐不吃东西,指不定又要怎么惩罚我们!” 听到这话,大夫人脸色变得难看,待那小丫头看到大夫人前来,深知自己说错话了,慌忙端着食盘跪到了地上。 大夫人往房间里望去,鞠媛媛身穿一件浅紫长裙,披着头发在房间里跳舞,不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极其的妩媚,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媛媛,你,你这是做什么?”大夫人走上台阶,看着屋子里几乎陌生的鞠媛媛失口问。 不过是三天没有见她,鞠媛媛就瘦了一圈,好像是得了一重病一般。 鞠媛媛仍然在原地跳着,对大夫人不理不睬,像疯了一样。 大夫人实在忍不住就问一旁的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如果说不出个道理,我就让你们好看。” 小丫头碧玉听到这话,眼睛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鞠小姐从大小姐那里回来,就嚷着要减体重,一连三天,鞠小姐都水米未尽,一直在房间里跳舞,说她要变得好看一点。” 听到碧玉的解释,大夫人气得脸都绿了,果然是沉浮搞的鬼。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能让一向自心为是的鞠媛媛决心要改变自己。 “媛媛,姑姑来看你,你也不来请个安吗?”大夫人声音严厉,只想让鞠媛媛从那种发狂的状态里醒过来。 喊了几声,鞠媛媛才缓缓转过头,看着屋子里站着的人,眼神涣散,像是不认识一样。 大夫人心疼地叫了几句,“瞧瞧你,做什么这样糟践自己,你干嘛要听沉浮的话,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骗你,你忘记了?” 鞠媛媛依旧不理会大夫人,只是呐呐地一个人自言自语,“我要瘦,我要变得温柔,我要让兰若雪喜欢上我,我要嫁人。” 都说不疯不成魔,这些年来,鞠媛媛何尝没有想过好好嫁一个人家过日子。 只是时间过的太快,她的心性又傲,结果就这样蹉跎了一日又一日。 年龄越大,心里的想法也就越凄凉,索性连性格也变得古怪嚣张。 只是她心里的凄惶谁能懂得? 大夫人听到她疯了一样的话,摇摇头,“媛媛,你好好的,姑姑一定要为你选个好人家,你别这样听沉浮的鬼话作践自己。” 看到鞠媛媛憔悴的样子,大夫人心疼,就吩咐,“碧玉,让厨房做些好吃的来,让媛媛好好吃一顿。” 碧玉点点头,忙转身去厨房吩咐,留下大夫人和鞠媛媛在房间里。 好半天鞠媛媛才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姑姑,我只是想让兰若雪喜欢我,我不要再一个人过了。”鞠媛媛的眼睛流出来,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悲凉,连心肠极硬的大夫人也不禁叹息。 突然就想起远在边塞的云舒,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怎么样。 想到这些,大夫人的眼中也有了雾气,陪着鞠媛媛一起伤心。 直到碧玉端着菜回来,鞠媛媛才大叫:“死丫头,我说了不要吃东西,拿走,拿走。” “媛媛,你不要听沉浮的蛊惑,她是想害你,你要是真不吃东西饿死了,她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大夫人从碧玉手里接过木盘放到桌子上,一心想要鞠媛媛吃些东西,最起码,她不能让自己的侄女在纳兰府里饿着了。 第163章 减肥 鞠媛媛的目光突然变得狠戾,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夫人,“姑姑,是不是因为云舒表妹没有嫁好,所以你也不想让我嫁好?” “你,你胡说什么?”大夫人吃了一惊,虽然对这个侄女,她并不是十分的喜爱,但也不至于到了要害她的地步。 况且,云舒远嫁边塞,罪魁祸首是沉浮,她怎么会怪责到鞠媛媛的身上。 听到鞠媛媛这样说,大夫人心里又气又恨。 鞠媛媛看着桌子上冒着香味的饭菜,恶狠狠地看着大夫人,“如果你不是怕我嫁的好,为什么要用饭菜来诱惑我?你知道我饿了三天有多不容易,现在你却要让我前功尽弃,姑姑,你好狠心!” 话越说越远,大夫人觉得鞠媛媛是疯了。 她不知道沉浮对她说了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一定是沉浮做了手脚,要不然鞠媛媛绝对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拿走,快给我拿走,我不要吃东西!”鞠媛媛发了疯对碧玉喊,吓得碧玉忙收拾起饭碗端出去,以免鞠媛媛再对她发脾气。 看到鞠媛媛这副样子,大夫人知道再劝没用,只好默然地走出房间。 “碧玉,你把饭菜就搁在门口,冷了就换,媛媛饿了自然会吃的,你也不必去惹她。”大夫人回头又看了一眼发疯一般跳舞地鞠媛媛,摇了摇头,径自走了。 回到房间,她又看到了王妈妈傻傻呆呆的样子,心里堵着的一口气终于爆发了。 “来人,快来人!”大夫人气极败怀地拍着桌子,进来的丫头雪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夫,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雪梅才刚刚被升为二等丫头,专门负责收拾大夫人的房间,听到大夫人喊叫,她只好硬着头皮进来。 大夫人指着呆呆愣愣的王妈妈,“给她二十两银子,让她回老家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雪梅看看王妈妈,她的头上已经满是白发,纳兰府本来有规矩,在府上劳作一辈子的奴婢是可以在纳兰府别苑养老的,可是现在…… 稍有些疑惑,就听到大夫人骂,“好啊,我说的话是不管用了是吧,我就叫一个管用的来说,你们都不听我的话!” 雪梅不敢再逗留,只能拉着王妈妈往门外走,心里哀叹,王妈妈你没有遇到一个好主子,现在雪梅也帮不了你。 大夫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心里空空落落地,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绝对不能让沉浮在纳兰府里再胡作非为,她一定要让沉浮知道,纳兰府里,谁才是管事的夫人。 东篱院里,沉浮正在和林幽谈论怎么能让鞠媛媛死心踏地地喜欢上兰若雪的事情,灵凡被沉浮打发去买些东西。 林幽在桌子上认真写,“信我已经写好了,什么时候送出去?” “不急,等她的改变有些成效了再说,这些日子过的真好,鞠媛媛心里只有你,把我完全忘记了。”沉浮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幽,她的侧脸美的让沉浮都深感惊讶。 光滑如玉脂般的皮肤,微翘的眼梢,细而浓的眉毛,还有挺直的鼻梁。 本来对沉浮这种打趣十分不满,这都是她叫她做的事情,现在还有心情拿来说笑。 不知道对鞠媛媛那样的女子,要用多好的控制力才能不发狂。 林幽被沉浮这样一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在桌子上写,“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 “等鞠媛媛真的嫁给兰若雪的那天就结束。”沉浮笑看着林幽,直让她的心发毛。 她知道沉浮说的是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会非常难,比自己杀一个人都要难。 “下次约会,你要抱她!”沉浮突然说起,林幽听到怔在那里。 过了半天,才明白沉浮并非玩笑,林幽蹙起眉头十分反感地在桌子上写,“我坚决不抱她,死也不抱!” 沉浮看到林幽的样子,哈哈大笑,没想到一个杀手却会害怕抱一个小姐。 十天的时间很快,纳兰府的人都没有想到鞠媛媛会变得温柔,而且还瘦了许多。 直到她焕然一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想法,爱情是伟大的。 所有的人都在饭桌前用饭,看到鞠媛媛袅袅婷婷地走进来,还以为看花眼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海蓝色的云锦长裙,走路的时候腰身一扭一扭,再不是那样大摇大摆的模样。 连沉浮都为之诧异,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却让鞠媛媛下了这么大的狠心,看来她真的是喜欢兰若雪。 大夫人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鞠媛媛,她知道,现在越是在乎,将来伤的越深。 等鞠媛媛坐下,好事的二夫人瞧瞧大夫人,又瞧瞧鞠媛媛赞美,“真还不愧是将军的女儿,真是有毅力,没有想到短短十天不见,就改头换面了!” 纳兰飞烟也很是诧异,原本以为鞠媛媛这辈子就那副样子了,没有想到这样一打扮,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漂亮。 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各人对鞠媛媛的改变都有不同的看法。 照以往,鞠媛媛绝对不会让别人像是打量一件东西似的这样盯着她看,她一定会冲着人瞪眼睛,然后大喊大叫。 可是今天她没有,十天时间对别人来说或许很短,可是对她来说,很长很长。 不仅仅是因为减体重的痛苦,更是因为她一直在等待兰若雪的信。 可是十天过去了,兰若雪一直没有再联系自己,这是不是表示他不再喜欢自己,要放弃自己。 一直静观事态的沉浮看到鞠媛媛沉默不语,轻声赞扬,“媛媛,你今天好漂亮,以后一直要这么漂亮!” 没有人会怀疑沉浮的赞赏,因为沉浮是真心实意地夸她。 但她知道,不久之后,鞠媛媛会本性复发,到时候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着为男人改变了。 至于要怎么做,那全看林幽能让她动心到什么样的程度。 想到这里,沉浮觉得自己是有些残忍,不过,她说过,只要是伤害过她的,她通通会还回去。 鞠媛媛听到沉浮的赞赏,十分轻柔地说:“谢谢赞赏,我们用饭吧!” 站在沉浮身后的灵凡差一点就要张大嘴巴惊叫了,这就是那个说话大声,动手动脚,而且会说脏话的鞠媛媛吗? 就在十天前,她还差一点要扇自己一个耳光,可是现在,鞠媛媛说话细声细气,就像是蚊子叫一样。 灵凡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沉浮,觉得自己的小姐实在太伟大了。 若是让一个平常人改变,那就算了,可是她是鞠媛媛啊,天不怕地不怕的鞠媛媛,连大夫人都要让她三分。 吃饭的时候,沉浮就知道时机来了,因为她看到鞠媛媛目光中那丝期盼。 她在等待兰若雪的来信,正好,林幽也准备了一封信。 晚上的时候,沉浮叫来林幽,“明天我会约七皇子去度月寺,你今晚把信送给鞠媛媛!” 照着上次说好的,林幽今天是要见见钟离枫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些慌。 万一自己表现不好,被钟离枫认出来了,那不是要坏了沉浮的大事? 看到林幽的担忧,沉浮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没关系的,自然一些就好,钟离枫不会到注意到你的。” 灵凡进来添茶,看到沉浮和林幽说话,“小姐,明天你是不是要和林幽出门?” “是的,林幽陪我去度月寺上香,这次就不带你了!”沉浮看看灵凡,觉得这件事情瞒着她不好,可是如果不这样,灵凡一定会为她们的举动大吃一惊。 她虽然讨厌鞠媛媛,但她不会同意这样伤害一个人,因为她太过善良。 林幽却不同,因为她有杀手的性格。自从救了她之后,只要是沉浮吩咐的事情,她只做事不问原因,这也是沉浮欣赏她的地方。 不过,让林幽扮成兰若雪去抱鞠媛媛,这个事情有点让她为难。 沉浮想到那天与她激烈的争辩,又一次问,“上次那件事情,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事情成败就在此!” 林幽面色有些黑线,在桌子上写,“真想现在就离开,可是舍不得!” 看到舍不得三个字,沉浮会心笑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与林幽确实有了一种比主仆更深的感情,她相信林幽也是这样的感觉。 看到沉浮理解的目光,林幽嘴角有丝苦笑,谁让她遇上她了呢? 连洛桑那样冷酷无情的一个人,对她都有几分热情,更何况是自己。 想起洛桑,林幽的脸色有些沉重,也不知道他再在怎么样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去吧,记得穿上我送给你的那件衣服,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沉浮看着林幽,目光里有丝欣赏。 林幽疑惑不解,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转头看着她。 “你穿男装的样子很好看,比男子都多一份风流,我很喜欢!”沉浮实话实说,却不料闹了林幽一个大红脸,她以为,林幽只是因为要与鞠媛媛拥抱,所以才会是这副样子。 也不管林幽,沉浮推着她出了房门,“快去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林幽满脸的无可奈何,不过这些日子和沉浮在一起,时间过的很快。 一个杀手,能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这说明她现在过着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沉浮主动约了钟离枫去度月寺。 第164章 暧昧不清 这让钟离枫受宠若惊,他从王府出来,看到马车上坐着的沉浮,连眼睛也是满满的笑意。 “沉浮,今天怎么想起与我一同出去?”钟离枫也不上车,只是笑看着沉浮。 她今天穿了鹅黄色的长裙,更衫得她的肤如凝脂,顾盼间美目流转,风情无限。 像是秋日天上最圆的月亮之光,让人看了总是心生一种爱慕。 沉浮看到钟离枫这副痴情的样子,若有若无的笑了笑,“还不上车?再等一会度月寺就要人满为患,到时候又上不了香了。” 听到沉浮想要上香,不由就想到她在佛前许愿的样子,“沉浮,你想许什么样?” “想和你白头到老要不要?”沉浮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吃了泥浆一样的难过。 上一世,她愿意和他白头到老,可是他却对她弃若敝屣,这一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心相对,只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心去爱别人了。 心死了,冷了,在这世间就不会再受任何的伤害。 她看着钟离枫,看到他眼中溢出来的喜悦,不管那是真是假,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们走吧,再不走,真要晚了。”沉浮缩回车里,不再看那张笑脸。 曾经几度为他这张脸沉迷,愿意生死相随。 长长哀叹一声,却被钟离枫听到了,他转过头看着沉浮,“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沉浮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世事难料,也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怎么样,就算在佛前许愿,佛祖就能保我们一世平安吗?” 听到沉浮说的这样伤感,钟离枫眉头轻蹙,黑眸里有几分疼痛。 想到将来,这确实是一个遥远的话题,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能保证未来的一定美好。 他把沉浮搂进怀里,静静看着她的双眸许诺,“我答应一定给你幸福,不过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尽我的全力给你最好的一切。” 男人的承诺就是这样的让人心碎,说的时候是感动的心碎,过后是难过的心碎。 如果不是有过曾经,听到他的话,沉浮一定会感动的落泪。 但是现在,她不会了。 她离开他的怀抱,目光静静看着钟离枫,眼睛里的沉稳就像是磐石一般,“我们不要说这些虚无的许诺,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就是最幸福的。” 这话,她曾经说过,现在还说,不过是想法不一样了。 她会让他记住每一天,在以后的日子,让他回想起来就会后悔。 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她定会让他记得刻骨,也会伤到他刻骨。 度月寺离京都只不过十里的路程,路上行人来往不绝。 度月寺的香火鼎盛,也是明月国京都最大的一座寺庙。 那里的寺庙大小有十八座,每一座寺庙里的香火都不曾断过。 钟离枫扶着沉浮,一步一步往台阶走去,这一刻,他的心是虔诚的。 人有许多的面,一个好人未必就没有坏心,而一个坏人也不是坏到极致。 在佛祖面前,众人都会感觉自己的渺小,连钟离枫也不例外。 “沉浮,以后我们今常来这里上香好不好?”钟离枫看着沉浮,她侧脸美如画卷,长长的睫毛在光线里投在脸上淡淡的阴影。此刻,她神情坚毅,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这在钟离枫看来,是一种别俱一格的美。 像是看惯了江南水乡的温柔,突然看到了塞北风光。 也像是看惯了灌木,面前突然出现一株高大的木棉,她的美,就是一种坚毅俏丽的美,让人想要去依附,依偎。 沉浮一步一步迈着台阶,心里只想着林幽和鞠媛媛这时候也该出现了。 迈到第一千零三阶台阶的时候,一身白衣的兰若雪与鞠媛媛突然在庙门出现。 “媛媛?”沉浮故意大喊,惹得鞠媛媛转过头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到以往的蛮横。 钟离枫也发现了兰若雪,也十分高兴的打招呼,“兰若雪,你也在这里,要出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们也好一起出来游玩。” 虽然钟离枫不知道兰若雪为什么要和鞠媛媛在一起,但是看到朋友,他仍然高兴。 兰若雪白衣飘飘,人如其名,他身旁站着的鞠媛媛也温柔妩媚,像是换了一个人。 若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总会有一种幻觉,觉得他们是这世上最相配的一对。 看到钟离枫,兰若雪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全当是对老朋友打了招呼。 沉浮让林幽这样做,只是要鞠媛媛相信,兰若雪确实是真人,不是一个骗子。 “真是奇怪,这几次见了兰若雪他都不说话,难道是因为什么他生我的气了?”钟离枫自言自语,看到兰若雪的背影消失在庙门,他心里有些诧异。 沉浮淡淡解释,“或许是因为他和鞠媛媛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鞠媛媛之前的态度很是不好。” “他也是的,世上这么多的女人,偏偏找一个嫁不出去的鞠媛媛,真是让我失望。我想,兰若太师也不会同意他娶这个女人进门的,简直是一个母老虎!”钟离枫领教过鞠媛媛的厉害,所以对她有这样的评价,不过他不知道,这十天时间内,沉浮已经让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沉浮打断钟离枫的话,她并不想听他评价谁。 他的观点不是她的,更何况谁好谁坏在沉浮心里早有定论,他说什么也是改变不了的。 “我们先去上香吧,今天人还不算太多。”沉浮回眸一笑,容貌柔媚地像是三月春风,让钟离枫完全醉在其中。 钟离枫也不管兰若雪的去向,和沉浮并肩往寺庙走去。 鞠媛媛被兰若雪拉着手,一步一步往山上另一座寺庙走去,她的心里此是满满的全是甜蜜。 她恨沉浮,但是这十天来,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沉浮的那些建议。 一个女子如果不够温柔,不够漂亮,那还有什么地方吸引男人呢? 来到后山一处山坳处,那里几株美人蕉开的更欢,兰若雪拉着鞠媛媛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鞠媛媛满脸的幸福笑了,他拉过她的手在手心里写,“没想到你愿意为了我改变,现在你变得比以前漂亮,也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鞠媛媛看到那些话,脸上突然泛起红晕,她含情脉脉地看着钟离枫,“我愿意为你改变,这一生,我觉得都是为你而来的。” 兰若雪低下头,脸上有些难过,鞠媛媛看到不解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只是我不能说话,以后不知道你会不会嫌闷?”兰若雪拿着树枝在地下快速写下这几个字,目光却斜睨着鞠媛媛,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她的回答。 鞠媛媛忙地摇头,“不,我不会嫌你不会说话,以后你写我说,我会静静地看你写完。你知道吗?我经常会在梦里梦到你在给我写字,你的字体那样的独特,我很喜欢。” 林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长胳膊将鞠媛媛搂在了怀里。 她之所以找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居然会抱鞠媛媛。 不过,事情也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痛苦,鞠媛媛没有反抗,很温柔地靠在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像是初春的雪,随时都会融化在幸福里。 “你知道吗?在没有遇到兰若公子之前,我真的已经放弃了爱情。我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人喜欢我,我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可是那天兰若公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觉得,二十二年来一直等待的人就是你!”鞠媛媛缓缓地诉着钟情,对兰若雪这样的举动又是羞又是喜欢,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兰若雪伸手拔弄她的青丝,绕在指尖又放开,闻着她身上特意为他洒的淡淡的香脂味道,一时间,觉得鞠媛媛也并不是那么的可恶。 那沉浮到底想做什么呢? 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那上面写着满满的肉麻情话,林幽写这些话写的想要死,无数次抑制住想吐的冲动,可是为了沉浮还是坚持写完了。 “媛媛,我对你一见倾心,觉得这世上没有女子比你更美。她们像是屋子里娇生惯养的花朵,而你更像是我身边的一颗木棉,我们两能互相依偎,互相照顾!”鞠媛媛看到这张纸,脸色都变了,因为激动她的呼吸微微地喘着,不由地伸出手握住了兰若雪的手。 这时兰若雪又取出第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今天回去,就会求父亲上门提亲,到时候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的求婚。虽然现在我不能说话,可是我一定会让我父亲便访名医治好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奔向未来!” “好,若雪,我都知道了,我明白了,你的心我现在清清楚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你以后到底能不能说话,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鞠媛媛感动的眼泪流出来了,她不知道这是沉浮为她设好的台词,更不知道,以后有一场撕心裂肺的痛苦在等着她。 山上的空气清新,阳光清澈地照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满满的幸福。 只不过,林幽脸上的是装出来的,她想的,是沉浮给她说的那些话。 第165章 深情告白 她先要让鞠媛媛欲罢不能,接下来就要让她痛不欲生,这就是沉浮完整的计划,而且,她不仅要鞠媛媛痛苦,还要让真正的兰若雪也知道,他会娶一个母老虎回府。 兰若雪把最后一张纸取出来放到鞠媛媛的面前:“媛媛,我爱你,如果这时候能大声喊,我一定会在山顶对着太阳,对着山下的人喊,我爱你鞠媛媛。”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是鞠媛媛的泪水汹涌,神情激动,显然被兰若雪这样的举动感动的不能自已。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会男人这样深爱着她。 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俊逸风流的兰若雪。 鞠媛媛把那些纸捧在心口,深深的吸气,然后再转头看着兰若雪,不等他反应就跑到山巅流着眼泪对山下大喊:“我爱兰若雪,我要嫁给兰若雪!” 声音久久回荡地山头,仿佛也在回应着这个女子内心的激动。 山下上香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山上这个女子,都笑她,这是谁家的女子这样的放荡,竟然会在山头大喊爱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京都最大的花心萝卜兰若雪。 她回过头,含着泪看着阳光里俊逸非凡的兰若雪,觉得她找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兰若雪也走过来,搂着鞠媛媛的肩膀用张着唇努力表达那三个字,“我爱你!” 虽然没有声音,但仍然让鞠媛媛欣喜若狂,一如看到他信上写的那句话时的心情一样。 她不必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也不用再受人的眼色,看父亲无声的叹气。 她要嫁了,而且要嫁的人是兰若太师的儿子,兰若雪。 “我们去庙里上香吧,一会就该回去了,我不想让你再被大夫人骂!”兰若雪低眸,在鞠媛媛手里写着这几行关切的话,到此,他所有的甜言蜜语已经说完了,剩余的日子,他就要给鞠媛媛痛苦,让她每一天都会为今天的勇敢和激动而悔恨,因为她爱错了人。 傍晚的时候,鞠媛媛带着满脸的幸福回到了纳兰府。 一直担忧的大夫人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回来,知道今天她并没有受什么欺侮,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媛媛,你过来,姑姑有话要对你说。”大夫人知道兰若雪的为人,她想告诉鞠媛媛,兰若雪爱不得,更不能把心放在他的身上。 傍晚的纳兰府十分安静,空气里除了淡淡的花香味道还有一种莫名的香味,鞠媛媛知道,那是七日香水粉的味道,此时此刻闻到这种香,让她更感觉到一种美好。 心里的快乐就像是山泉一样流出来,任由她怎么控制也不管用。 鞠媛媛看到是姑姑,脸上幸福的表情敛去几分,她走到大夫人的身边,“姑姑,有什么事情?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院子里?” “媛媛,你告诉姑姑,今天你去哪里了?”大夫人看着鞠媛媛,看到她脸上那种不同寻常的幸福。 鞠媛媛脸上含羞,低头绞着双手,这些日子她的温柔已经让她变成一个妩媚的女子,“姑姑,我与兰若公子一起去了度月寺,回来晚了,还请姑姑原谅!” “媛媛,先前姑姑想让你与兰若雪结亲,是姑姑一时冲动的想法,那时候只想着怎么才能治治纳兰沉浮,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大夫人想起纳兰德对她说起的那些话,脸色就有点白。 本来,她是求了纳兰德去兰若府探听一下兰若雪的意思,顺便也说一下媛媛的情况,可是没有想到纳兰德从兰若府上回来,脸都气白了。 他说看到兰若雪带着女人在他面前进进出出,竟然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 兰若雪是知道鞠媛媛是纳兰府大夫人的亲戚,这就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纳兰徳回来对大夫人说起这些,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所以大夫人才会和鞠媛媛说这番话,只是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鞠媛媛听到大夫人话里有话,睁大眼睛看着大夫人,“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应该,兰若雪对我很好,我也希望能与他结为夫妻!”想到今天在山顶,他给她写的那些字,鞠媛媛脸上的红晕如两朵桃花。 也可以说,在度月寺,他们两已经是互诉真情,把终身大事也订了。 大夫人听到这些脸色更加难看,拉着鞠媛媛就往房间走去,路上大夫人一言不发,连鞠媛媛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间,大夫人把门关好才转身对鞠媛媛说,“你姑夫去了兰若府,看到,看到兰若雪和一些女子私混,而且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你姑夫找了兰若太师想问问彼回事,兰若太师虽然加以庇护,可是语气里却满是失望。兰若雪,嫁不得!” 听完这些话,鞠媛媛犹如五雷轰顶,她本以为这就是她一世的幸福,谁料到会有这样的流言,她怎么能相信,那个风度翩翩,对她真情相待的兰若雪会是这样的人? 鞠媛媛摇了摇头,对大夫人说的那些话完全不信,“姑姑,我知道你是为媛媛好,可是兰若公子完全不是姑姑说的那种人,他对我很好,而且说这辈子只对我好,他不会去喜欢别的女人的。” “媛媛,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想想……”大夫人本想说鞠媛媛已经二十二了,在年龄上也要大兰若雪几岁,况且,她和六皇子的事情传的天下皆知,有几个男人想娶她为妻? 兰若太师虽然不能说名震一方,但也是富甲天下,就算儿子再不成器,他想要的儿媳妇也绝对不会是媛媛。 可是大夫人说到一半,停下了,她不忍心再给鞠媛媛伤口上洒盐。 可是鞠媛媛已经看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她眼眶一红,对着大夫人说,“姑姑,我知道您的意思,我的条件并不算是好,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正也因为这件,所以我才会对兰若公子情有独衷,他何尝不知道我过去的那些事情,可是他说只要我愿意为他改变,他就会不离不弃!” 度月寺的情形再次浮现,这样一想,更觉得兰若雪对自己的真情可贵。 “媛媛,我说这么多你怎么就是不懂,他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大夫人有些无奈地看着鞠媛媛,她不知道该再怎么说才能让鞠媛媛知道,嫁人那是关乎一个女人一辈的幸福。 屋子里有一阵死一样的寂静,鞠媛媛笑了笑转头对大夫人说,“姑姑,我会仔细考虑的,至于兰若雪,我觉得他不会是像你们说的那样,姑姑我先走了,您不要再生气了!” 鞠媛媛突然变得温柔,让大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只好落落站在房间里怅然落失。 鞠媛媛回到房间,将手放在心口,依然感觉到白天在度月寺那种心跳。 她努力回想着兰若雪在身边时的感觉,嘴角始终微微勾着笑,连侍奉她的丫头都觉得鞠媛媛是不是疯了。 东篱院里,纳兰沉浮正捧书夜读,还不到晚饭的时间,每到这时候她就坐在油灯下静静地看几页书。 林幽默然站在她的身后,一脸的平静,对白天的事情纳兰沉浮不问也好。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纳兰沉浮描绘白天的事情,鞠媛媛的真情告白,让人有点感动。 纳兰沉浮最后放下书,看着林幽,“不想说些什么吗?” 林幽睁大眼睛看着纳兰沉浮,然后努力地摇摇头,她还真是不想说。 灵凡跑进来,看到纳兰沉浮与林幽的样子,觉得她们二最近是越来越怪了,“大小姐,晚饭好了,大夫人通知让过去一起吃饭,今天老爷也在家里吃饭!” “好,我这就去!”纳兰沉浮站起身,走到林幽身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就算她不说,也不难想象白天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 林幽突然觉得纳兰沉浮似乎想到别处了,其实在山顶,她和鞠媛媛也不过是互相说了些话。 看到纳兰沉浮要走,林幽一把拉住了纳兰沉浮的手,目光里亮晶晶的,她在纳兰沉浮的手上写,“鞠媛媛完全相信了我是兰若雪,现在她全心全意爱着兰若雪,以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爱上,纳兰沉浮听到这两个词,总觉得世上的感情总是虚无。 既然能从嘴里说出来,那就不算是真正的感情。 她笑了笑,重新转过身,看着昏暗灯光下的林幽,她身上那种略有些冷酷的气质总让纳兰沉浮心生错觉,也许她就是兰若雪。 “以后就没你的事情了,真正的兰若雪也该出现了,从明天开始,你要帮我盯着兰若雪的行动去向,随时随地!”纳兰沉浮十分郑重地叮嘱,这是让鞠媛媛离开纳兰府的最后一步,她不要再与鞠媛媛有任何的冲突,因为她的目标不是鞠媛媛。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所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每当夜里,想到自己的朝歌,想到最美好的九年在冷宫里苦度,想到钟离枫与云舒早就暗渡成仓却欺骗自己,她就知道这一切并非全无意义。 林幽看到纳兰沉浮脸上那种捉摸不定的神情,觉得此时的纳兰沉浮很是陌生。 听到纳兰沉浮的这些吩咐,林幽只是无奈点头。 纳兰家的家宴也不外如是,待纳兰沉浮带着灵凡进了前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坐定。 桌子上放着的食物散发着香味,看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只不过桌前的人的脸色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大夫人的神情严肃,像是在思忖什么事情,二夫人则依旧是看热闹的样子,纳兰飞烟和千柔则是一脸无聊的样子,只有鞠媛媛一个人脸上满满的幸福,对所有人的神情都视若无睹。 第166章 有本事冲我来 纳兰德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看到纳兰沉浮进来,他以一家之长的姿态宣布开饭。 大夫人看了一眼纳兰沉浮,那种表情有说不出的痛恨,纳兰沉浮当然感受到了,只是这些都没有什么,如果现在她还要看这些人的眼色过活,那就太傻了。 林幽没有伴随纳兰沉浮,只是为了避开鞠媛媛,纳兰沉浮只是担忧林幽不说话的样子会引起鞠媛媛的怀疑。 一顿饭吃的形同嚼腊,纳兰沉浮可是不愿意跟这些人坐在一起,更不愿意看到大夫人那张黑脸。 纳兰德用完膳食,称有政务先走了。大夫人看到纳兰德一走,就开始发难,“纳兰沉浮,你到底想做什么?” 正在用饭的纳兰沉浮本正想找一个借口离开,听到大夫人的话立刻抬头,“我做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要害媛媛?我告诉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地方要对媛媛不利,不要说你是七皇子的正妃,就算你是皇上的妃子我一样也不会放过你。”大夫人的话句句带刺,直指纳兰沉浮。 二夫人带着笑意看着纳兰沉浮,劝慰大夫人,“好好的,这话又是怎么说的,嫂子还是让纳兰沉浮吃完饭再说吧!” 大夫人把筷子一摔,“吃什么吃,总是让人不消停,不出点事就不高兴的人在这里,谁能吃得下?” 纳兰沉浮听到这些,微微抬眼看着大夫人,她含沙射影的话她不是不明白,但是现在这些话再她伤不到她了。 鞠媛媛看到这副样子,用极低的声音劝慰,“姑姑,别这样了,要不是她,我和兰若雪也不能认识,姑姑你就先别生气了。” 一听到鞠媛媛说起兰若雪,大夫人头更加疼了,她捂着头对身后新来的张妈妈摆手,“快,快扶我回去,我再也不想听这些事情了,我快头疼死了。” 看到大夫人离开,鞠媛媛的目光往纳兰沉浮身上一扫,旋即又低头吃饭。 此时此刻,她没有时间再跟纳兰沉浮斗,她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想。 兰若雪说过会来纳兰府提亲,那她就要开始准备嫁衣,准备首饰。 本来这些都是该回鞠府准备的,但她又不愿意离开纳兰府,因为住在这里离兰若雪更近一点。 “琴儿,跟我回去!”鞠媛媛语调温柔,连站起来和动作都变得优雅万千,让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 鞠媛媛离开了,众人的目光都投向纳兰沉浮,她仿佛事不关已,只是一个人极缓慢地咀嚼着食物,她才不愿意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影响她的食欲。 二夫人走过来看着纳兰沉浮讥讽道,“真是好胃口,没想到这时候还吃的这么香!” 纳兰沉浮不以为意,这些人的话上一世就听够了,她转头对身后灵凡淡淡说,“我们回去吧,看看林幽回来了没有!” 灵凡板着脸,对桌上这些心生不满,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大小姐,都是一家人,只因为大小姐是庶出所以用这样的态度对人? “干什么撅着嘴闷闷不乐的?”从就餐的屋子出来,纳兰沉浮看到灵凡撅嘴的样子就笑问。 灵凡撇撇嘴,“不知道什么时候七皇子才迎娶小姐,真希望能早一天离开纳兰府!” “恩,到时候我嫁到王府,就留你一个人在这纳兰府,看你怎么办?”纳兰沉浮故意逗灵凡,刚说完就看到灵凡的眼睛一红,“小姐,无论如何你也要带灵凡走,灵凡的命是你救的,从此之后就认你一个主子!” 看到灵凡伤感,纳兰沉浮忙转身看着她,“你这傻丫头,我是开玩笑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而且今后,我一定会让你和林幽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上一世,害她的人不少,但她也曾亏欠过不少人,这一世,她一定要用尽全力对那些善良的人好。 这时,林幽从门外匆匆走来,看到纳兰沉浮与灵凡在路上说着什么,她轻轻咳嗽一声。 纳兰沉浮听到是林幽,想到吩咐她的事情,就转身往东篱院走。 回到房间,纳兰沉浮吩咐灵凡守门,她与林幽一起进了房间。 “兰若雪现在在哪里?”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林幽,见她神情有些怪异,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林幽上前,蘸了茶水就在桌子上写,“兰若雪现在在明月楼,从昨天进去他就没出来!” 纳兰沉浮眼睛一亮,嘴角有一抹狡笑,“时机正好,你现在快点给鞠媛媛写一封信,让她到明月楼附近!” 林幽有些犹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小姐,你到底要对鞠媛媛做什么?” 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了,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看到她眼底那丝善意。是啊,她不知道鞠媛媛和云舒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些不忍。 况且,鞠媛媛为了她,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对林幽来说确实触动挺大的。 纳兰沉浮拉过林幽,用静静的眼眸望着林幽,“还记得我们两在屋檐赏月,你曾说过的话吗?你说过,不管我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你都会一生相随,无怨无悔!” 林幽心里一怔,这句话她是记得的,可是看到鞠媛媛因爱改变的样子,她心中有所不忍。 如果不是罪大恶极,又怎么忍心这么对一个满心思恋的女子,若是鞠媛媛知道了兰若雪是一个浪荡风流的公子,叫她怎么能接受? “我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小姐,鞠媛媛她虽然骄横跋扈,任性妄为,可是这样做的话,会要她的命!”林幽在桌子上一口气写完心中所想,虽然她说要忠于纳兰沉浮,但这样伤害一个女子不符合她做杀手的初衷。 杀手,只杀该杀之人,而且必收银子。 纳兰沉浮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从现在就能看到鞠媛媛的未来,“她不会死,只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人都是本性难移,你以为她为了爱情一时变得温柔,就会一世都温柔了吗?” 看看林幽,渐她眼底有什么东西迅速黯淡,纳兰沉浮知道已经说服了林幽。 “你去吧,我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我不会枉害一个好人!”纳兰沉浮言词肯定,目光炯炯,让人不得不信她的话,林幽点点头转身回自己的厢房写信去了。 纳兰沉浮在屋子里坐了一会,走到铜镜前望望镜子里的自己,纤眉如黛,双眸如星,精巧的小脸,如玉脂的肌肤,一张美如画卷的脸在铜镜里倒映着。 “灵凡,帮我找一件男装,我们去明月楼!”纳兰沉浮伸手取了眉笔,把眉毛加粗,又将眼角的线条画得更加粗犷。 灵凡听到纳兰沉浮的吩咐,本正要去取衣服,听到她要去明月楼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小姐,我没听错吧,明月楼可是青楼!”灵凡诧异地看着纳兰沉浮的背影,见镜子里的她已然是男子的相貌,灵凡有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连她也不知道,小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疯狂了。 是从七日香粉那件事情开始?还是从那双缩水的舞鞋开始?总之是变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奇怪了。 灵凡打开衣柜,把一件月牙白的男装取出来,她定定站到纳兰沉浮的身后,看着纳兰沉浮自己把头发梳置脑后,用黑色的锦带高高束起,眨眼间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就出现在灵凡的面前。 见纳兰沉浮转眼美女变成少年,灵凡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直到纳兰沉浮喊,“还不更衣?” 灵凡才回过神来,忙地把那件月牙白衣穿到了纳兰沉浮的身上。 待纳兰沉浮把那件男装穿到身上,她俨然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英雄少年,现在就算是大夫人看到她,恐怕也不敢相认。 香樟院里,鞠媛媛一个人在房间轻声哼唱着一首曲子,那曲子温婉缠绵,人听了都能知道唱曲的人定是心怀相思。 她把一块大红的云锦在桌子上铺开,用剪刀比划着设计自己的大婚喜服。 一旁的琴儿看到了,就问鞠媛媛,“鞠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呀?” “笨,没看到我是要做喜服吗?”鞠媛媛拿着剪刀在布上比划了半天,可是不知道怎么剪才合适,她又问琴儿,“你知道喜服怎么剪吗?” 琴儿摇了摇头,“王妈妈应该会剪喜服的样子,只是被大夫人打发回家了,不知道张妈妈会不会?” 鞠媛媛听到干脆把剪刀扔到了桌子上,琴儿以为她又要发火,慌忙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她这样,鞠媛媛突然想到兰若雪的话,忙地笑吟吟说,“不会就不会吧,我找裁缝店的人剪,你去帮我倒杯茶吧,快渴死我了!” 桌子上被鞠媛媛铺满了衣料,琴儿早就把茶壶端下去了,听到她要喝茶,琴儿忙转身出去端茶壶。 刚刚走到门前,就看到地上落着一封信,她从地上拾起来看,“鞠小姐亲启,小姐是你的信吗?” 听到有信,鞠媛媛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她心生纳闷,往常这信都是晚上送来的,怎么今天是上午就送来了? 她忙地撕开信封,看到兰若雪那挺拔桀骜的字体,鞠媛媛的脸都激动的红了,“是兰若公子的信,是他的信!” 琴儿拉开门左右望望,在院子里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那这信到底是怎么送来的? 第167章 情深缘浅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听到鞠媛媛突然大声说,“快,快给我更衣,我要去正德街!” 原来信中写着让鞠媛媛去正德街,兰若雪在那里的一间茶楼里等着她。 一想到要与心上人见面,鞠媛媛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到是琴儿忙着说,“鞠小姐,既然要出去,不如先化个妆吧!” 坐在铜镜前,鞠媛媛看着自己有些绯红的脸色,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都说是女为悦已者容,这些日子,鞠媛媛已经为了兰若雪瘦了又瘦,现在镜子里的人连她自己都快不认得了。 “小姐,要擦七日香水粉吗?”琴儿举着粉扑犹疑不定,平时鞠媛媛并不怎么喜欢这些,所以她问一问才敢擦。 鞠媛媛顾不得看琴儿,只连声说,“要,当然要,我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兰若公子。” 想到昨日在山顶之上,她激动之下高声大喊的那些话,心里更生甜蜜。 现在,她唯有等着兰若家来纳兰府上提亲了。 等琴儿准备好,鞠媛媛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门外冲去,她浑身上下打扮一新,眉目含情,神情激动,仿佛只要见到兰若雪她就要出嫁一样。 天空尤其的蓝,只有天边一点点的青云,看起来十分的美丽。 琴儿紧紧跟在鞠媛媛的身后往正德街赶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停步喘息。 幸好正德街离纳兰府并不算太远,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就来到了兰若雪信中所说的那间茶馆。 鞠媛媛满心欢喜地走进去,茶楼里人来人往,可是偏偏没有兰若雪的人影。 琴儿看看天空,只劝慰,“鞠小姐,大概是我们来的太早了,兰若公子还没有过来,我们坐在这里等一会吧!” 鞠媛媛点点头,神色里有些忐忑,听到琴儿的话她才半侧着身子坐到了茶楼靠窗的一个位置。 这时,她才发现,茶楼的对面就是京都的青楼明月楼,对面的楼上人来人往,女的是香鬓如云的青楼小姐,男的是京都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说话声音都是唔哝软语,笑声连连,直看得鞠媛媛面红耳赤,忙的扭头。 琴儿也发现了这个事情,有些抱怨,“兰若公子怎么选这样一个地方,也真是的,一点都不顾忌小姐的身份!” 鞠媛媛低下头,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只是对琴儿低声说,“没关系的,大概兰若公子是觉得这间茶楼好!” 明月楼上,林幽一身男装护着纳兰沉浮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对面茶楼里坐着的鞠媛媛,目光里有几分不忍。 纳兰沉浮身着男装,一脸俊逸,直惹得青楼女子频频地围过来,都被林幽伸着胳膊挡到了一米开外不能近前。 “公子,进去喝一杯酒吧,奴家来侍奉您!”一个身穿着粉红色的长裙,长得极为妖媚的女子从另一面走过来,香味直扑纳兰沉浮的鼻子。 纳兰沉浮皱着眉看了一眼女子,从怀里掏出一绽五十两的银子,“我不用你侍奉喝酒,你帮我找兰若公子出来,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话,所有的女子都惊叫起来,“我去,公子,我帮您去找兰若公子!” 林幽将所有的人都拦在一米开外,看着纳兰沉浮,心里已经猜测到了纳兰沉浮的用意。 她要让鞠媛媛看到兰若雪在青楼寻欢作乐,她要让鞠媛媛知道,鞠媛媛心爱的兰若雪不过就是一个浪荡公子。 林幽的眼睛再次望向茶楼,看到鞠媛媛在茶楼里缓缓地踱着步子,这一刻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半个时辰了。 纳兰沉浮手里的银子惹得众人眼红,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美的事情,只需要找到人就挣五十两,如果天天有这样的生意就好了。 粉衣女子往前一步,正要抢纳兰沉浮手里的银子,纳兰沉浮摇了摇头,“你要把他叫来这里,这银子才是你的!” “让人家怎么叫嘛,兰若公子又不是奴才,谁都能叫动!”那粉衣女子发出一阵轻浮地笑声,被林幽挡下的女子也咯咯地笑起来,显然对粉衣女子的话十分赞同。 纳兰沉浮从怀里取出一张千两的银票,这是上次卖了大夫人药材所得的银子,她在半空里摇了摇,“只要你们把兰若公子找来这里,并且好好把他侍奉好,这一千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你们谁多谁少,全要看你们到时候的表现!” 那些女子看到五十两就眼红,更何况是一千两,所有的人一窝蜂地散了,都去房间里找兰若雪的身影。 纳兰沉浮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鞠媛媛今天到是要看看你的本性到底改了没有? 看到林幽担忧的样子,纳兰沉浮微微笑了,“你若不忍,大可不看,是不是这时候觉得我比杀手都要残忍?” 林幽摇了摇头,用手指在纳兰沉浮的手心写道,“我是杀手,从来都是拔剑见血,从来还没有用这样的方式伤过人,只是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话音刚落,就听到兰若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到底是谁要见本公子,出手这么大方,竟然赏你们一千两,今天就算是为了你们这些姑娘,我也得出来见见此人!” 纳兰沉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微微笑着看了一眼林幽,好戏就要开演了,而她今天不是主角,只是观众。 兰若雪果然是一身白衣,纳兰沉浮觉得自己是太了解兰若雪了。 待兰若雪看到纳兰沉浮的时候,先是一愣,继而是满脸诧异,“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纳兰沉浮故作深沉,他们当然不认识,兰若雪怎么会想到她纳兰沉浮会扮作男子来见他? 如果他要是知道是纳兰沉浮,说不定会活活撕了纳兰沉浮。在大湾时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那一次兰若雪差一点就没命了。 “兰若公子,久仰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翩翩少年!”纳兰沉浮声音大的足以穿过正德街传到鞠媛媛的耳朵里,她正是满心爱慕,听到兰若雪的名字自然敏感。 兰若雪见来者这么热情,也只好忙地给以回应,“不知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以前我们可曾见过?” 那些女子们早就想得银子,听了纳兰沉浮的吩咐,只是一个劲地招呼,“兰若公子,不如与这位公子一同进屋喝一杯吧,我们这些姑娘今天可全都是你的人!” “这感情好啊,今天有人买单,本公子到能为家父省些银子了,哈哈哈……”兰若雪的大笑声惹得楼下的人频频抬头望去,所有的人自然都认得那就是兰若太师家的儿子,兰若雪。 茶楼里的鞠媛媛本来等的不耐烦,突然听到有人直呼兰若公子,她猛得抬头去望。 明月楼二楼走廊上的白衣男子果然就是兰若雪,他左拥右抱,身边的女子不下十个,而用个个都神情妖媚,和兰若雪显然是十分的熟悉。 “琴儿,那是兰若雪吗?”鞠媛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不是还在度月寺的山顶上互诉衷情吗?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青楼? 琴儿早就看清楚了兰若雪的身影,只是碍着鞠媛媛的脾气没敢提醒,这会听到鞠媛媛问起来,琴儿只好实话实说,“鞠小姐,那位公子真的是兰若公子!” 琴儿面露难色,看到鞠媛媛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知道大事不妙。 她上前拉着鞠媛媛,“鞠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世上的男人皆是这样的,不看也就罢了。” “世上的男人!”鞠媛媛讷讷一声,她的眸子里满含泪水,那泪光晶莹,是因为伤心绝望而蓄起的泪水。 兰若雪在明月楼上笑得极为的放纵,好像是只要和那些女人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楼下有一个女子的心都要滴出血来。 纳兰沉浮低头望了一眼楼下,看到鞠媛媛呆呆站在茶楼的中央,脸上的神情全是悲痛,她知道鞠媛媛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纳兰沉浮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来,大声喊,“兰若公子,今天我们一定要尽兴而归,明月楼所有的一切花销,本公子全包了。” 连兰若雪都诧异,到底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富家公子,出手如此大方,竟然让他遇上了。 纳兰沉浮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鞠媛媛再露本性,让她与兰若雪永远地纠缠在一起,这些,她就可以放心地去和钟离枫算账,不必再担忧鞠媛媛和兰若雪从中间捣乱。 兰若雪拥着那个粉衣女子,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大声欢呼,“听见了没有,今天这位公子包场了,你们得好好伺候好爷,要不然这些银子可别想轻易落得手!” 明月楼里的欢呼声几乎响彻云霄,这一切都是射向鞠媛媛心中的利剑。 她的眼睛看的快要滴出血来,身后的琴儿直是拉她:“小姐,我们回去吧,大夫人等急了又要怪琴儿了,走吧!” 第168章 大骗子 鞠媛媛银牙一咬,心里暗骂,什么海誓山盟,什么非你不娶,什么要上纳兰府提亲全是他妈骗人的谎话。 他兰若雪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大骗子,竟然还说他不会说话,原来他的话都在这明月楼上说完了,听那些甜言蜜语都能让人吐出来。 鞠媛媛忍无可忍,一步踏出了茶楼,她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大骂:“兰若雪,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大骗子,我咒你不得好死,咒你全家烂嘴巴,咒你兰若家没香火!” 琴儿听到鞠媛媛怒气大发,忙地上前去拉鞠媛媛,可还是晚了一步。 鞠媛媛三步并作两步就往明月楼上冲去,两个站门前的姑娘没有拦下,直把老鸨还撞得跌倒在地。 鞠媛媛是谁啊,她可是将军的后人,从扎扎实实练过功夫,身手也不比一个大内高手差多少。 这些日子,她为了兰若雪强装的那些温柔,都因为此时兰若雪的背叛全部变成了怒火。 她觉得她就像是傻瓜一样被兰若雪给玩的团团转,现在还在街上让人看了笑话。 忍不住,她就只好爆发,此刻心里连拆了明月楼的心思也有。 纳兰沉浮看到鞠媛媛火山爆发,只向林幽望了一眼,两人悄然而退。 纳兰沉浮并没有走,只是和林幽到了明月楼的一层,坐在一张方桌前悠悠喝着茶,纳兰沉浮要看一场好戏。 不一会儿,鞠媛媛就走上了二楼的台阶,这时候兰若雪早被众多的女子拥着到了一个雅间,根本没有听到鞠媛媛在楼下那一声大喊。 况且,真正的兰若雪根本不认识鞠媛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鞠媛媛会大闹青楼。 鞠媛媛揪着一个姑娘的衣领,面色发紫地问她,“兰若雪呢?他在哪个房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今天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那女子本想叫人,看到鞠媛媛这副样子,又往十几米高的地下瞧瞧,用手指指着兰芳阁,“兰若公子进了那兰芳阁,你,你……” 不等女子说完话,鞠媛媛一把就推开她,往那兰芳阁门前走去。 还不等推门,就听到里面莺歌燕语,好不热闹,鞠媛媛气得咬牙切齿,抬腿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房间里一片旖旎风光,兰若雪腿上坐了两个姑娘,都是柔媚万千的漂亮姑娘,那个粉色衣服的姑娘直往兰若雪嘴里灌酒。 门被突然踢开,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粉衣姑娘的酒都流到兰若雪的嘴外面了,手还是不停。 看到夜叉一样的鞠媛媛站在门口,半晌那些女人才反应过来,指着鞠媛媛的脸,“你是谁呀你,闯进来找死?” 鞠媛媛本就气得七窍生烟,听到那个粉衣女子的声音,也不管什么冲过去就撕她的脸。 房间里一下热闹了,所有的女子都不知道鞠媛媛利害,冲上去帮自己的姐妹,没料到,鞠媛媛的力气大如牛,没一会功夫就把那些女子扔到墙上了。 兰若雪早想出手,但碍于她是一个女人,但看到她一下子把他的气氛全毁了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哪来的泼妇,竟然来这里撒野,找死是不是?”兰若雪不知道,这句话会点燃一座火山,他这时确实不认识鞠媛媛,但是一会过后,他就会对鞠媛媛深有了解。 本来鞠媛媛想着,如果兰若雪肯跟她认错,那她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鞠媛媛也不管了,伸手就往兰若雪脸上打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不知道我鞠媛媛是谁?那些日子,是谁给老娘写的信,又是谁要跟老娘私定终生,兰若雪,你这个禽兽!” 兰若雪哪里会让她挨着自己,不等鞠媛媛上前,兰若雪抬脚就踢过去。 本来,鞠媛媛未必打不过兰若雪,只是因为总觉得他对她还有几分情谊,定不会出手,却不料生生挨了兰若雪一脚。 鞠媛媛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兰若雪会真的动手打她。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鞠媛媛抬起手背抹去,她怒瞪着兰若雪骂,“你竟然敢动手打我,兰若雪,你没良心,今天如果我鞠媛媛不报此仇,难解心头之恨。” 鞠媛媛的脾气只有认识她的人才知道,她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人,既然说出来要报仇,自然就会做到。 她在房间里看了看,找不到别的东西,从桌子上抄起酒壶就往兰若雪身上砸去,转眼间,刚刚还白衣如雪的兰若雪就变得狼狈不堪。 屋子里的叫骂声,吵声,砸东西声交汇成一片,让所有明月楼的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老鸨反应过来,叫着几个护院往兰芳阁冲去的时候,兰芳阁最后两扇门被拆了下来。 鞠媛媛叉着腰,指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兰若雪骂,“就你这点本事还跟老娘来斗,我告诉你,如果再让老娘发现你来这个鬼地方,老娘一定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兰若雪不明不白被打了一顿,看到母老虎一样的鞠媛媛,捂着流血的鼻子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管本公子的闲事?我告诉你,本公子可是兰若太师的儿子兰若雪,今天的事情本公子跟你没完!” 鞠媛媛冷笑一声,看着白衣飘飘的兰若雪被自己打得不成样子,又心疼又气愤,“我鞠媛媛打的就是你兰若雪,谁让你背信弃义,言而无信,找来我茶楼喝茶,自己却跑来这里花天酒地,现在还装作不认识我?” 这时,几个护院已经走到了鞠媛媛的身边,指着鞠媛媛骂,“哪里来的泼妇,给我轰出去。” 那几个护院得了命令,一起往鞠媛媛身上冲去。 不料鞠媛媛并不害怕,只是叉着腰指着那几个护院说,“老娘看你们谁敢来动老娘一个手指头,我告诉你们,京都首屈一指的鞠家你们总该知道,丞相纳兰德的夫人是我姑姑,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敢动一动老娘,定叫人把你们这个青楼都拆了!” 被鞠媛媛的气势喝住的几个护院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进该退。 老鸨也是被鞠媛媛的名号吓了一跳,虽然兰若雪是太师的儿子,可是这鞠媛媛来头也不小。 她脸上堆着笑,看看兰若雪又瞧瞧鞠媛媛,“我说两位祖宗,你们有冤有仇到是去外面打,我这里是招呼客人的地方,你们这么一闹,谁还敢来?” 听到老鸨说这话,鞠媛媛更来气,指着老鸨的脸就骂,“若不是你这个害人的地方,我的夫君怎么会跑来这里瞎混,我告诉你,等我进了宫,一定会让人封了你的青楼,到时候让你们这个人都上街当乞丐去。” 一听这话,老鸨被吓了一跳,这里可是她的身家性命。 “小姐饶命,万万不能啊,你与兰若公子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们并不知道,何苦又连累这些没地方去的姑娘们?”老鸨一个劲的求情,鞠媛媛却更是来劲。 地上的兰若雪看到老鸨不为他出头,脸都急白了,“亏得我在你们明月楼扔了那么多的银子,敢情是谁好欺侮就欺侮谁呀!” 鞠媛媛听到兰若雪这话,更加来气,弯腰就扯着兰若雪的耳朵,“好你个兰若雪,原来你来这里还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说娶我?” “谁说要娶你?母老虎!”兰若雪不识趣,只当在众目睽睽之下,鞠媛媛不敢再动手打人,却不料他话音刚落,就让鞠媛媛狠狠地掴了两个耳光。 兰若雪挡也挡不住,想再骂却不敢,直被鞠媛媛打得求饶才算了事。 一直坐在厅下的纳兰沉浮和林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纳兰沉浮心里不知道要有多痛快。 这也算是对得起鞠媛媛,最起码,今天挨打的人是兰若雪。 转眼看看林幽,看到她脸上有丝失望,大概她认为鞠媛媛不会这么野蛮地骂人打人,今天看到,林幽心里恐怕也再不会对鞠媛媛有所愧疚了。 “回吧,戏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纳兰沉浮站起身来,对今天这曲戏还算满意,最起码鞠媛媛打的是实在痛快,也不枉她设计了这么久。 林幽赶上去,看看纳兰沉浮,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快步往纳兰府走去。 纳兰沉浮心想,今天鞠媛媛回到纳兰府肯定是要大闹,在这之前,她到是要躲开这个瘟神。不能让她把气撒到她的头上。 还未走到纳兰府门口,就看到灵凡一脸焦急在门口左右徘徊。 看到纳兰沉浮和林幽回来,灵凡忙着上前,“大小姐,鞠媛媛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回了纳兰府就大闹起来,还真骂大小姐和兰若雪,我怕大小姐回去撞上她又不好,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 虽然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纳兰沉浮却心生满足,灵凡能把事情想的这样细致入微,是她的幸运。 转身看了看林幽,见她也是一脸的无奈,纳兰沉浮想了想说,“我们去莫林院看看二哥!” 看到纳兰沉浮不慌不忙,林幽只好跟着她往莫林院走去。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纳兰沉浮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事情好像越来越精彩了。 第169章 我要杀了兰若雪 路过香樟院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了鞠媛媛的哭喊:“我要杀了兰若雪,一定会杀了兰若雪,要不然我在这世上怎么活?” 大夫人一个劲的苦劝,“我的媛媛,你冷静一点,当初姑姑就说过了,兰若雪不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现在你知道了也不晚,幸好没有吃什么亏!” 鞠媛媛确实没有吃什么亏,可是她怎么以咽下这口气。 她虽然二十二岁没有嫁人,虽然性格刁钻,但她骨子里还是骄傲的,就算一辈子不嫁人,这种骄傲也不会失去。 可是现在,因为兰若雪,她的这些骄傲尽失,这叫她从今往后怎么在京都里行走。 今天她大闹明月楼的事情恐怕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背后一定会耻笑她的可悲。 “不,姑姑,我一定要杀了兰若雪,还要让纳兰沉浮付出代价,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认识兰若雪!”鞠媛媛的声音凄厉,好像每一句都恨不得化成剑刺到纳兰沉浮的身上。 这边,纳兰沉浮听到她这些话不以为然地笑笑,狐狸的尾巴最终还是露出来了,本以为她还能装得更久呢。 看看林幽,见她挑了挑眉毛,对鞠媛媛这样的性格彻底失望了。 莫林院里十分安静,还未走到门前就闻到浓重的草药味道。 看来纳兰风繁的老毛病又犯了,走到院子里,纳兰沉浮故意抬高声音,“二哥,你在吗?” 其实,这话只是纳兰沉浮故意问的,纳兰风繁一身的病,除了这莫林院,他还真去不了哪了。 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妈妈端着药碗走出来,看到是纳兰沉浮微微浮了浮身子。 “纳兰沉浮,你来干什么?”屋子里传来纳兰风繁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听起来病的不轻。 纳兰沉浮迈步走进屋子,房间里黑乎乎的,因为纳兰风繁犯病后特别怕风,所以连窗子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纳兰沉浮听到纳兰风繁厌烦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 她当然是要让他厌烦,而且要厌烦透顶才可以,若不然,怎么能让他知道当初自己的感觉。 从小到大,除了大哥风华,所有的人对纳兰沉浮都是一脸的鄙夷加厌恶,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看到就会传染到别人。 那时候,纳兰沉浮只是忍着,她以为嫁给钟离枫这一切都会改变的。 她的身份变了,别人自然会尊重她的,善待她,到时候她仍然是他们的家人。 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仍然是一场悲剧,自始自终,那都是一场阴谋。 “二哥,纳兰沉浮来看你来了,怎么,身子又是不舒服吗?”纳兰沉浮故意装出怜惜的样子,眸中却是淡淡的冷意,就如当年纳兰风繁从不怜惜她一样,现在她也不会怜惜他一点的。 她被毒哑了嗓子,没有人曾安慰一句,甚至纳兰风繁还讥讽,这样就不用听到纳兰沉浮心烦的声音了。 看到纳兰沉浮,纳兰风繁的脸又阴一层,他将被子扯到身上盖好,“有什么事情就说,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是做什么的,不过是来看我的好看!” 来莫林院本是躲难,可是听到纳兰风繁这话,纳兰沉浮觉得还不如出去和鞠媛媛大吵一场。 看到他那张瘦弱病态的脸,她就觉得心烦意乱,他总是这样病怏怏的,可是心胸也总是这样的狭窄恶毒。 纳兰沉浮看看纳兰风繁,转头对林幽抱怨,“就说了不要来看她,你非要让我来,你瞧瞧他这态度,以后要来,你一个人来看他就好了,别拉着我!” 林幽被说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纳兰沉浮这唱的又是哪出,看到她眨眨眼睛,林幽只好低着头慌地在手上写:“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说他的好?”纳兰沉浮故意将林幽写的字会错意,说给纳兰风繁听。 果然,说了这句后,纳兰风繁的目光停在了林幽的身上。 她一身男装,更显得英气勃发,眉眼间秀气外露,掩饰不住的淡淡娇态。 纳兰风繁一直就欣赏林幽,只是恨她是纳兰沉浮的人,所以才不愿意多看她。 听到纳兰沉浮责备林幽,纳兰风繁撇撇嘴讥讽,“瞧瞧,主子的心怎么就那么黑,连奴婢的心都不如,林幽都想着来看看我,你却想着看我的笑话!” “错了,我连你的笑话都不想看,只是林幽非要来,况且我只是想躲鞠媛媛,若不然,你八台大轿抬我,我都不会进你这莫林院!”纳兰沉浮故意半句真半句假,这样更显得逼真,纳兰风繁也不会怀疑。 纳兰风繁一听纳兰沉浮有了麻烦,来了兴致,忍着刚刚要来的咳嗽声,捂着嘴问,“你怎么惹了鞠媛媛?是不是怕鞠媛媛的剑,所以来这里逃命来了?” “这到不劳二哥操心,林幽,我们走!”纳兰沉浮故意惹起纳兰风繁的好奇心,然后再让他欲罢不能。 看到纳兰沉浮要走,纳兰风繁板着脸暗咒,“走了就不要再来这莫林院,省得我看到你就心烦!” 纳兰沉浮本也想着狠狠回敬几句,就算气不死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现今正在发病,只要动怒病就会更重,纳兰沉浮对这些都清楚的很,只笑自己以前还总怕惹二哥生气,有什么事情总是让着他。 正要开口说话,听到鞠媛媛在莫林院外大喊,“纳兰沉浮,你以为躲到这里,老娘就找不到你了吗?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要瞧瞧你的心是黑的白的还是红的!” 灵凡看着纳兰沉浮惊叫,“糟了,是鞠媛媛来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这里了?” “你会在门口等着,人家就不会派人在门口守着?或许早有人告诉了鞠媛媛!”纳兰沉浮挑了挑眉毛,现在的她奉行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可不会怕鞠媛媛这个母老虎了,况且现在身边还有林幽。 一想到林幽,纳兰沉浮稍有些慌乱,她身上穿着的依然是一件男装,如果被鞠媛媛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转身,看到林幽扶起了纳兰风繁向侧门走去,纳兰沉浮轻喊,“林幽!” 纳兰风繁转头冷冷瞥了一眼纳兰沉浮,“放心,她说要扶我去后园坐坐,本来是想看一场你和鞠媛媛和好戏,现在懒得看了。” 看到林幽这样机智,纳兰沉浮脸上浮现微微的笑意。 可是灵凡急了,拉着纳兰沉浮的手着急地问,“林幽不在,一会鞠媛媛进来我们怎么办?我们根本打不过她!” 纳兰沉浮却十分淡然地一笑,看着灵凡,“她不会打我的!” 看到纳兰沉浮这样自信,灵凡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小姐说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至于鞠媛媛为什么不会打小姐,这灵凡一时还猜不到,不过,灵凡知道小姐心里肯定有办法对付鞠媛媛了。 林幽和纳兰风繁刚刚出门,鞠媛媛就举着一把剑冲进来了。 看到纳兰沉浮气定神闲站在当地,鞠媛媛脸都气白了,她拔剑向纳兰沉浮冲来,嘴里喊着,“纳兰沉浮,今天我要杀了你,因为你,我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看到剑朝着小姐刺来,灵凡的脸都白了,可是看到小姐不慌不忙,她也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拦。 那剑如长蛇,直直向纳兰沉浮冲来,待到纳兰沉浮面前的时候,纳兰沉浮侧身一躲,“表姐,你发什么疯?前些日子不是说要问了兰若雪变得温柔一点吗,这才有几天,你就忍不住了?” 听到纳兰沉浮说起温柔二字,鞠媛媛咬着下唇,只把嘴角都咬成了白色。 “你还说,你还说兰若雪,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鞠媛媛又气又恨,握剑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犹为紧张,琴儿紧跟在鞠媛媛的身后却什么也不敢说。 大夫人知道鞠媛媛来莫林院寻纳兰沉浮,不过她并没有阻拦,鞠媛媛这口气不出在纳兰沉浮身上,难不成还烧了纳兰府不成? “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鞠媛媛可是无所不能的,你为了他能变得温柔,难道他就不能为了你变得忠诚?”这些话,纳兰沉浮早在心里准备好了,看到鞠媛媛手里的剑停顿,纳兰沉浮继续向她说,“世上男人大多是喜新厌旧的,但也少数男子因为妻子能干或是身份地位较高,男子会一生忠于妻子,鞠媛媛,你不是很有能奈吗?为什么不试试!” 握着剑的手终于缓缓垂下来了,刚刚还惊恐万状的灵凡这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正是满心佩服,觉得小姐对付鞠媛媛就是有自己独到的办法,没料鞠媛媛再次把剑一举指着纳兰沉浮。 “你又在戏弄我对不对?你看到我丑出的不够,所以故意这样说,让我上当受骗你好看笑话是不是?”鞠媛媛脸色涨的通红,前先那次,她已经受了纳兰沉浮的戏弄,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上当。 看到那锋利无比的剑尖指向自己的脸,纳兰沉浮不慌不忙抬起手指把剑移开,“表姐,你不想想,如果你能嫁给兰若雪,对我来说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好事情?你会这么好心让我嫁给兰若雪?”鞠媛媛根本不信,纳兰沉浮可算是诡计多端,若不然,云舒是怎么嫁给钟离瑜瑾去了边塞的?姑姑又是怎么被她整治的满脸无奈,束手无策的? 第170章 告密 纳兰沉浮瞧了一眼灵凡,低声嘱咐,“去找老夫人来,就说是鞠媛媛在莫林院里捣乱!” 鞠媛媛看到纳兰沉浮与灵凡说话,手腕一抖就刺过来,“你们在偷偷商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我告诉你,这时候想搬救兵,没门儿!” 灵凡有点慌了,眼睛直直看着纳兰沉浮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纳兰沉浮往前走了走,胸口抵在剑尖上,“你若要杀,现在杀就好了,等我搬来救兵,一切都晚了!” 这些一说,到把鞠媛媛给怔住了,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怕死的,可是纳兰沉浮却敢往剑尖上撞。 趁这个机会,灵凡慌忙侧身离开了莫林院,直奔老夫人那里报信。 纳兰沉浮看到鞠媛媛犹豫,才缓缓地说,“我是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兰若雪,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嫁人离开纳兰府,这样我就可以清清静静过我的日子。至于以后你们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情……” “呵,你难道就不怕我嫁了兰若雪,以后我们合起伙来对付你?到时候恐怕你就是做了钟离枫的正妃,也不是我们的对手!”鞠媛媛冷笑一声,这个想法是她与大夫人策划已久的,现在眼见就化作了泡影,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加刺痛。 明月楼上的兰若雪简直与昨日见到的人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她鞠媛媛眼花了,那就是兰若雪根本就是一个人面兽心,没心没肺的伪君子。 纳兰沉浮听到鞠媛媛这些话,也是一声冷笑,她凝望着鞠媛媛的目光,“这不过是你的幻想罢了,你嫁给他,只会一心一意想要留住他的心,过你们的小日子。等你们有了孩子,更不会想着来报复我,你们会过着平静的生活,不管是你让他变得忠诚,还是他让你变得温柔,到时候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虽然这些话并不是鞠媛媛想到的那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沉浮说起的这些画面让鞠媛媛的心里生出一阵一阵的温柔。 她心底最深处所期盼的不就是这些事情吗? 也许,这也是每一个女子在成年之后盼望的事情,能与良人结缘,能相夫教子,能过自己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看到鞠媛媛沉浸在这种想象里,纳兰沉浮更进一步,“如果你喜欢他,恋着他,就要试着去改变他。就像是他改变你一样,既然你可以变得温柔,我想世上不会有比这更难的事情了吧!” 纳兰沉浮的话发自肺腑,连鞠媛媛也不会怀疑她的真诚。 鞠媛媛的性格从跋扈泼辣,变得温柔贤淑,实在是一个异常艰难的过程。 不知道的人,总以为鞠媛媛是一下子变的,可是没有人知道在这背后,她付出了多少辛苦。 在那十天的日子里,每次她想要发火的时候,就会自己抽自己的嘴巴,直到打的红肿为止。 每次她饿得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她会用针狠狠地戳自己的手指,直到疼痛地忘记了吃东西的欲望。 那十天,她付出了有生以来最重的代价,所以,她才会对兰若雪失望至极。 纳兰沉浮的话说的是没有错的,既然自己能改,那兰若雪一定也可以改,不过只是需要时间和毅力。 她相信自己可以帮助兰若雪改变这种沾花惹草的性子,想到这里,鞠媛媛脸上的气愤已经消散了许多。 “纳兰沉浮,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戏弄我,这把剑一定会把你的胸口戳一个窟窿,而且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鞠媛媛恶狠狠地说,对纳兰沉浮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时,门外传来老夫人的呵斥,“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莫林院闹,还嫌风繁的身子不够弱是不是?” 听到老夫人呵斥,鞠媛媛忙地把剑收到身后,“媛媛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的目光在房间里不紧不慢地巡视一圈,看到纳兰沉浮神色端然地站在当地,就问,“你们在这里到底做什么?不知道风繁的病是需要静养吗?” 鞠媛媛面红耳赤,她知道一时激动,已经是犯下大错。 因为纳兰风繁体弱多病,所以老夫人对他总是格外的爱护,今天她拿着剑在莫林院闹事,想必老夫人一定会大发雷霆。 大夫人听说惊动了老夫人,再也不敢坐视不理,也忙地来到了莫林院。 看到屋子里气氛不对,大夫人呵斥鞠媛媛,“你们玩归玩,闹归闹,怎么就能跑到莫林院里来吵风繁,你们不知道他不喜欢吵闹吗?” 鞠媛媛神色忐忑,更加不安了。 姑姑曾经交待过,在这府上得罪谁都可以,但是就不能惹到老夫人。 求助地望向大夫人,看到她也是一脸冷意,鞠媛媛更加慌地不知所措。 “老祖母,是风繁哥哥吵着要看鞠媛媛舞剑,我们怎么也拦不住,我只好让灵凡去请老祖母过来,这不,好不容易刚刚劝好,这会林幽带着二哥去了园子里晒太晒去了!”纳兰沉浮脸上带着笑意,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老夫人望望鞠媛媛,又看看纳兰沉浮,目光里还带着稍许的怀疑。 见如此,纳兰沉浮只好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亲昵地挽着老夫人的胳膊,“要不然,纳兰沉浮带着老祖母去看看二哥吧,也好劝劝他,带着病就不要看舞剑了。” 老夫人的目光落到纳兰沉浮的脸上,恍惚像是看到了云舒,深深叹息一声,“既然没事那就好了,只是担忧风繁的身体不好。他要是想玩,你们就陪他玩玩,只是不要吵着他了。” “知道了,老祖母,我们一会就走!”纳兰沉浮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老夫人见了,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只以为她们只是一时贪玩,所以才在这里热闹,也就懒得再过问了。 转身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灵凡,由林妈妈扶着出了莫林院。 待老夫人一走,大夫人狠狠瞪了一眼纳兰沉浮,拉着鞠媛媛就往外走,“以后再不准闹到莫林院来,这都是纳兰沉浮算计好的,刚才她若是落井下石,你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也是后怕,刚才如果纳兰沉浮实话实说,那鞠媛媛必定会被老夫人责骂,甚至会赶出纳兰府。 这是小事,关键是老夫人一定会对她心生不满,到时候恐怕连她这大夫人也得被牵累。 鞠媛媛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似乎不愿意相信大夫人这番话,她只想听听纳兰沉浮对她和兰若雪这件事情有何高见。 大夫人扯着鞠媛媛出了莫林院,二夫人和纳兰飞烟早站在门口,看到鞠媛媛出来,二夫人咂着嘴,“哟,这是怎么了,今天一回府来就闹起来,这会闹到莫林院,这里住着的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 听到二夫人这张快嘴,大夫人狠狠瞥了二夫人一眼,“弟妹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媛媛只是被纳兰沉浮算计了,要不给她一个胆子也不会来这莫林院闹!” 二夫人眼睛直往莫里院里瞅,看到纳半纳兰沉浮从屋子里走出来,她忙地迎上去,“风繁怎么样了?喝药了吗?” 她见风使舵的本领是见长,这些日子,她不仅知道纳兰沉浮的身份地位比原来要高,而且她更知道大夫人与鞠媛媛被纳兰沉浮玩的团团转。 如果没有一点本事,一向精明的大夫人怎么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纳兰沉浮见是二夫人,脸上堆起一抹笑,“原来是二夫人,二哥好的很呢,不必记挂!” 说完,纳兰沉浮忙走几步,追到鞠媛媛身后低声说,“如果不想失去兰若雪,那就要主动一点!” 大夫人冷眼瞅了一眼纳兰沉浮,心底许多想责备纳兰沉浮的话,没有说出口。 只是因为鞠媛媛冲着纳兰沉浮点头,她对纳兰沉浮的话只信不疑。 “媛媛,你听姑姑说,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万,为什么总是要去找兰若雪?”回到大夫人的卧房,她语重心长地对鞠媛媛说。 鞠媛媛完全没有心思听大夫人的教悔,她只想着怎么才能到兰若府上见到兰若雪。 她要道歉,也要用同样的方法让兰若雪为她改变。 今天在明月楼的事情虽然丢人,可是若能换来一世的幸福,她鞠媛媛做什么都不为过。 兰若雪今天不认她,定是因为在人前,他拉不下脸面,如果她和他单独见面呢? 大夫人苦口婆心说了半日,看到鞠媛媛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讲话。 她无奈地摇头着,拉着鞠媛媛到身边,“媛媛,如果你再不听姑姑的劝,姑姑只能让鞠家的人来把你接走了。” “不要,姑姑,我要留在纳兰府!”鞠媛媛睁大眼睛看着大夫人,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要阻拦自己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大夫人摇了摇头,对鞠媛媛这副样子实属无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准你再去找兰若雪,他早就名声在外,你这样去是飞蛾扑火你知道吗?” 该说的都说完了,但大夫人根本不明白一个热恋中的女子是如何的执迷不悟。 她更不明白,鞠媛媛喜欢兰若雪已经到了着魔的地步。 她只知道,这一切都与纳兰沉浮脱不了干系,而且,纳兰沉浮完全是想除掉鞠媛媛。 第171章 当局者迷 不过,当局者迷,鞠媛媛对纳兰府的事情已经完全不上心了,现在她心里只有兰若雪。 听到大夫人说的那些话,鞠媛媛也不能反驳,她害怕大夫人会再让她回鞠府。 如果回了鞠府,她的行动自由势必会受到限制,到时候恐怕一切都为时已晚。 “姑姑,我知道了,您不要再生气了,现在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鞠媛媛一脸疲惫,今天她确实够累的,不仅大闹了明月楼,而且在纳兰府一闹就是两个时辰。 看到经历了喜悦和悲伤的鞠媛媛,大夫人叹息一声,“姑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总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千万不要执迷于兰若雪。” 话都说了,鞠媛媛听进去多少大夫人并不知道,但她已经尽力了。 出了大夫人的房间,鞠媛媛心思沉重,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是纳兰沉浮的话有极大的诱惑。 她说的确实是,既然兰若雪能改变她,为什么她就不能改变兰若雪? 琴儿紧跟在鞠媛媛身后,看到她一言不发,以为大夫人的劝慰有了作用,心里自然也不再那么紧张。 只是看到鞠媛媛本来面目再现,她只是有点忐忑以后的日子。 快到香樟院的时候,鞠媛媛突然停下脚步,自言自语,“若是不想失去,现在就去找他,我要去找兰若雪!” “鞠小姐,不可以!”琴儿不知死活,直接拦到鞠媛媛的面前。 今天她若是不拦着鞠媛媛,让她出了纳兰府,大夫人定饶不了她。 况且,如果鞠媛媛去兰若府上闹,那连老爷也会惊动,到时候这条小命保准是别人的了。 鞠媛媛双眼怒睁,看着胆大包天的小翠,“你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是不是?我的事情你都要管,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本来琴儿就害怕,被鞠媛媛这么一问,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是琴儿,是鞠小姐的丫头,但琴儿奉了大夫人之命要照顾好鞠小姐,今天死也不能让鞠小姐出门!” 香樟院门前,鞠媛媛瞪着眼睛,琴儿泪流满面,若是在往常这副场面也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但是近些日子,鞠媛媛变化太大,乍一看到,还以为主仆二人到底是怎么了。 “你可以告诉我姑姑去,这样你就可以保命,但我告诉你,你再不让开,今天我会从你身体上踏过去!”鞠媛媛杏目圆睁,短暂的温柔已经完全逝去,现今是她的本来面目。 她确实会说到做到,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奴婢也不是没有。 看到哭个不停地琴儿,鞠媛媛再懒得说什么,一把推开她就大步往纳兰府门外走。 琴儿眼见是拦不下,只好忙折回身子往大夫人房间走,她要及时禀报,这样或许还能拦着鞠媛媛。 出了纳兰府,鞠媛媛心里又是气又是怅惘。 她知道这一去或许并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是不试怎么能知道? 鞠媛媛是出了名的偏执,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现今怎么能让她就这样放弃一段美好的感情。 大明国的京都十分的繁华,鞠媛媛走在街头,才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兰若府。 这些年来,她执着于一段感情,关于六皇子,她几乎付出了青春全部的热情。 现在,她执着地已经不能是一段感情,她要一个归宿,一个像兰若府这样有名望有地位的归宿。 当然,如果能和兰若雪举案齐眉那是更好,如若不能,嫁至太师府做一个名媒正娶的夫人也不是坏事情。 兰若府位于京都的最南,恰好与纳兰府遥遥相对。朱红的漆门,金色的铆钉,狮头铜环紧扣大门,看起来无限的威严。 两头石狮子稳坐兰若府门前左右,眼睛如炬,威风凛凛好不气派。 门前六级台阶寓意六六大顺,汉白玉铺满门前,更加给人金玉满门的感觉。 鞠媛媛抬头看着顶上写着的三个大字:太师府,心里有些许的忐忑,也不知道兰若雪见了她还会是明月楼那副凶样子吗? “是什么人站在这里?”门口的一名护卫上前来拦着鞠媛媛询问。 鞠媛媛看看来者,然后毫不畏惧地瞪着护卫,“告诉兰若雪,就说是鞠媛媛来看他来了,让他出来见我!” 护卫略一沉吟,似乎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用怪异地眼神看看鞠媛媛,然后折身往府里走去。 朱红色的门被打开一条缝,护卫对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那人也是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鞠媛媛,然后进去通报了。 过了不一会,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长者打开了门,他望着鞠媛媛十分恭敬地说,“有请鞠小姐进府!” 鞠媛媛本是有些纳闷,她本以为兰若雪听到她来,定会出来相见。 不管是出于气愤也好,是出于愧疚也好,总之不会让一个管家出来迎自己。 但是现在鞠媛媛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她提着裙子迈步踏上汉白玉的台阶,迈过六阶,又跨过门槛就算进了太师府。 府里的景象更加气派,一路青一色的玉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直通往一个穿堂。两面是郁郁匆匆地侧柏和垂柳。 过了穿堂,就看到太师府的正院,总共十六间正房,从中分为左八间,右八间。 两侧各有角门,通往后院,估计是各位妾室的院子。 鞠媛媛停在当院,那位老者指着左面的正室道,“太师在里面等着鞠小姐,请跟我来!” 兰若太师一早下朝,刚刚换了朝服,就听到管家来报,说兰若雪在明月楼被一个叫鞠媛媛的小姐暴打一顿。 他问过兰若雪,说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可是兰若雪自始至终都说不认识这个女子。 既然不认识,一个女子怎么会凭白无辜地去打兰若雪? 也出于这样的原因,兰若太师才把兰若雪叫到跟前,再请鞠媛媛进府,好把事情弄一个明白。 纳兰府的势力不算是兰若家的对手,鞠家单讲也敌不过太师府,可是若是两家是亲戚关系,兰若太师就不得不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到鞠媛媛的时候,兰若太师也略略吃了一惊。 眼前的女子并不像是兰若雪说的那样眦嘴撩牙,更不是他说的五大三粗,粗鲁没有教养。 她走路极慢,相貌清秀美丽,而且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英姿,让人联想她从小学武时的情形。 “这位就是鞠小姐吧,来人,快奉茶!”兰若太师站起来,笑吟吟地看着进来的鞠媛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而鞠媛媛则从进门开始,眼睛就看着一旁坐着的兰若雪,他此时看也不看她一眼,脸上满是不屑与鄙夷,还带着点点憎恨。 鞠媛媛看到兰若雪那一刻,心早已飞到了兰若雪的身边。 看到他那样的表情,鞠媛媛的心早就碎了,她不明白,不过是一夜之隔,为什么两人这间的感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心痛让她的眉头皱紧,这个时候,她心间的怒火全化作了悲伤。 “媛媛见过太师,来府上打扰实在是冒昧,只是小女子与令公子相识相知已久,今天来只是想和他说些事情!”鞠媛媛的眼睛里已经藏了泪花,她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哭过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兰若雪听到这话,立刻反感皱眉,“谁和你相识相知已久?鞠媛媛你是不是疯了,在外面没有疯够,又跑到我兰若府闹来了。我可告诉你,这是太师府,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听到兰若雪对她这样说话,她的心都碎了。 兰若太师一声怒喝,责备兰若雪,“怎么能这样跟鞠小姐说话,还不快点跟人家道歉?” 兰若雪早就不耐烦,本就不想见这个女人,在明月楼丢脸就丢大了,再让父亲训斥,他还要不要活了? “我怎么说话了?好端端的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揍一顿,父亲不替儿子出气也就算了,现在还替外人来教训儿子,这是什么道理?”兰若雪气得脸色雪白,被女人羞辱这不是第一次了。 在大湾的时候,差一点就被那个该死的纳兰沉浮给害死,现在又是鞠媛媛。 总归是和纳兰府结下梁子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倒霉? 兰若太师瞪了一眼兰若雪,对他来说,能与鞠家结亲也不是坏事。 兰若雪风流成性,在明月楼被鞠媛媛暴打一顿,不管他怎么狡辩,兰若太师也不会同情他一分。 儿子不求上进,他已经是呕尽了气,如果真能娶一位悍妻回家管管他,这也不是坏事。 “鞠小姐,你是怎么认识兰若雪的?”兰若太师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细细地拂了一便,才放到唇边轻轻地啜饮。 鞠媛媛看了一眼兰若雪,声音有些哽咽,“是在湖边认识的,本是与纳兰沉浮一起出去游玩,看到了令公子后我就上岸了,那天正值雨天,与令公子在山洞里一夜长谈,这才成了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别恶心我了!”兰若雪再次打断鞠媛媛的话,她这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鬼才愿意继续听下去。 兰若太师再次狠狠瞪了兰若雪一眼,示意鞠媛媛再往下说。 兰若雪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若雪先出去了,您和这位鞠小姐慢慢谈!” 第172章 真是个疯女人 只是出于照顾父亲的脸面,否则兰若雪早吩咐家丁把鞠媛媛赶出府了。 真是一个疯女人,在明月楼又没招她惹她,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兰若公子!”鞠媛媛突然站起来,也不顾太师一脸诧异就奔到兰若雪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今天在明月楼是我不好,不该打你,可是你明明答应要娶我,今天却在明月楼里和那些女子亲亲我我,我,我真的受不了!” 话音未落,鞠媛媛的眼泪终于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这些日子的快乐和这一日的心酸,都让她尝到了今生今世感情最为极至的地步。 鞠媛媛好多年都没有流过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落下,她拉着兰若雪的衣袖,希望他能原谅,并且不要再说不认识她。 他每一次说不认识她,心底就会破开一个洞,连泪带血一起往外淌着。 兰若雪不敢相信地看着鞠媛媛,这女人肯定是哪里不正常,不然为何会拉着他的衣袖,说他会娶她?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说过要娶你的话?小姐,你有没有搞错,我们除了在明月楼见了一面,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在明月楼暴打我一顿也就算了,今天来兰若府上你这是做什么来了?”兰若雪根本不愿意再看到鞠媛媛,听到她说起那些可笑的话,就毫不留情地回击。 世上的女子多了,兰若雪也见过奇怪的,但是没有见过这样花痴的一个。 只在明月楼见一面就让他娶她,若是如此,如今兰若府上的女子岂不是多的要排成一个军? 兰若雪的话句句剜进了鞠媛媛的心底,她知道兰若雪定是在生她的气,所以不肯原谅她。 差一点鞠媛媛就要跪到地上了,她拉着兰若雪的衣袖继续哀求,“兰若公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你现在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只是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 “父亲,她就是一个疯子,您快叫李管家把她赶出府去,真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脸皮厚的女子?”兰若雪依旧毫不留情,他执意要离开这里,索性用力甩开鞠媛媛的手。 鞠媛媛心底的那股山洪终于要爆发了,她不愿意再这样苦苦地哀求他,是他说要白头偕老,就没有道理半路反悔。 虽然她是女子,但也不容许他这样背信弃义。 “兰若雪,你给我站住!”鞠媛媛大叫一声,看到兰若雪的步子依然不停,她索性大步一迈,拦到了兰若雪的面前。 被鞠媛媛打怕了的兰若雪看到她这副样子,忙往后退一步,抬起双臂提防地看着鞠媛媛,“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太师府,你要是再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兰若太师见了此情此景,也有些糊涂。儿子虽然不成气,但是也不至于面对一个曾相识的女子硬说不认识。 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但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误会,会让两个人相识相知后又能转脸就变成陌生。 “鞠小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别急,老夫会为你做主!”兰若太师宽慰鞠媛媛,本是想让事情缓一缓,好从中理出一个头绪。 却不料鞠媛媛早就忍不下去了,兰若雪这样忘恩负义,依着她的性子怎么能受得了? 她干脆指着兰若雪大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谁在山洞里对我倾诉钟情,又是谁在许愿树下说愿和我共度余生,在度月寺的山顶上写的那些信,是不是你亲手而书?现在你又说这些没情没义的话,我告诉你兰若雪,鞠媛媛由不得你这样玩弄!” 鞠媛媛这样大吵,在兰若雪和兰若太师都是始料未及的。 他们这才意识到,带进门来的这个女子绝非善类。 “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鞠小姐,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兰若太师想上前阻止鞠媛媛动手,可是没等他上前,鞠媛媛早一把拉了兰若雪的衣领提到了门外。 鞠媛媛一边扯着兰若雪一边大骂,“你们父子不过是一个鼻孔里出气,我在这里能说出什么道理来,今天我就要让兰若府的众人为我评评这个理!” 兰若太师一看鞠媛媛这样撒泼,心里急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他忙地吩咐身边的下人,“你去纳兰府请纳兰德的夫人来,就说她的侄女在兰若府上大闹,叫她快点过来带她回去!” 那下人忙地点头,看看鞠媛媛母老虎一样的样子,忙地冲出了兰若府往纳兰府奔去。 鞠媛媛本来是想再续前缘,没有想到兰若雪非旦不认旧情,而且还反骂她是一个泼妇。 她拉着兰若雪的衣领走到当院,大喝一声,“大家快来看,看看兰若家这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他写信给我,与我约会,便宜占尽,现在竟然说不认识我。” 兰若府的下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评论公子,但是兰若雪的脾性他们十分了解,做出这种风流韵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开始围着两三个人,后来十几个,到最后兰若府的所有下人都围在这里看。 兰若太师见如此,只高喝一声,“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快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今天让我发现谁在那里嚼舌头,我就让他变成哑巴。” 鞠媛媛扯着兰若雪的衣领,一脸愤怒地揭发着兰若雪的那些旧事,虽然兰若府上的下人都各自离去,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大声地讨伐。 兰若雪最终忍无可忍,招呼来下人,“来人,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府去,我再不要看到她!” 兰若太师本不想得罪鞠家,更不想得罪纳兰府,可是鞠媛媛闹的厉害,他又没有办法可以让她收手,只好任由兰若雪叫来下人。 眨眼功夫,鞠媛媛就被几个护卫围得结结实实,他们都对鞠媛媛不屑一顾,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鞠媛媛的力气有那么大,大到可以把几个护卫同时踢翻。 几个人挨了揍,这才觉得小看了敌人,兰若雪和兰若太师也是吃了一惊,只好再唤来一批护卫。 不料,这几名护卫和先前的是一样的结局,通通都被鞠媛媛的拳脚打地趴到了地上。 他们个个鼻青脸肿,就和兰若雪的下场一样。 事情越来越激烈,兰若太师只急得一脑门子汗,可是却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 他又不敢命人用兵器伤了鞠媛媛,只好让护卫捉住鞠媛媛然后再扔出付去,哪料到鞠媛媛的力气大如牛。 一批一批的人上来,被鞠媛媛一批一批地扔到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被摔得嗷嗷直叫,兰若太师见此,深觉头痛。 请纳兰德夫人的小厮还没有回来,眼看鞠媛媛又缠上了兰若雪,急得兰若太师在原地团团转。 兰若府上一时闹哄哄乱成了一团,刚刚被驱散的下人又被召了回来。 兰若太师命他们一拥而上把鞠媛媛治服,所有人都依言行事,怎么料到鞠媛媛正打到兴头,竟然把人们一同提起来都扔了出去。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管来多少人,我鞠媛媛都不怕。我要兰若雪给我道歉,并且择日迎娶我进门!”鞠媛媛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不管他兰若雪是真爱她,还是假爱她,这一次她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笑话已经闹了,连姑姑都觉得她这样不妥,所以她只能赢不能输。 兰若雪听到鞠媛媛这话,冷笑一声,“就凭你,想让本公子给你道歉,做梦,我告诉你鞠媛媛,你别仗着自己是鞠家的女儿所以在这里耍威风,兰若家也不是吃素的!” 事情越演越烈,最后已经发展成了家族的矛盾。 如果这些事情不能好好解决,兰若太师知道今天定会与兰若家和纳兰家结下怨恨。 想到这里,他走到兰若雪的身边低声商量,“不如想个法子把她打发出府,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伤了她还好,若是伤了我们也没法向纳兰府交待!” “交待什么?是她来兰若府上闹,就算纳兰府上问起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兰若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鞠媛媛这样的行为,他恨不能亲自上去抽她两个耳光。 鞠媛媛依旧和那些下人打的热火朝天,因为兰若府上家丁人数众多,所以一时分不清谁胜谁负。 兰若雪目光微眯,今天他定要报明月楼被打之仇。 正看的快意,听到兰若太师继续说,“做事情不能仅图眼前之快,还要顾忌身后之事,你要是这么鲁莽得罪了纳兰家和鞠家,前来的仕途必然会受影响。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哄一哄就好的事情,又何必伤了大家的感情。” 这话本是悄悄说的,兰若雪却也听个明白。 大明国,女子尚舞,男子的成功与否则是要看仕途,如果将来因为一个女人无法做官,那他兰若雪也就算是毁了。 听到这些话,兰若雪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你们住手,快点给我住手,不要再打鞠小姐了!” 鞠媛媛本来正打的起劲,心中的怒火正愁没有地方发泄,恰好来了一群不会武功的家丁,她的便宜当然是占定了。 听到兰若雪的话,她突然也停了手,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来。 他是记得她的,一定记得,他只是因为明月楼的事情生气,所以才装作是不认识她。 第173章 你是不是忘记了? 鞠媛媛停了手,目光怔怔地望着兰若雪,虽然他的脸上有伤,但依然不影响他俊逸的容貌。 一身白衣如雪,风度翩翩,依旧如她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情形。 眉目间有层少年英气,轮廓间依依有一种富贵之态,举手投足全是翩翩公子应有的儒雅,这些,鞠媛媛依然欣赏。 虽然他失约在先,在明月楼不认她在后,可是只要他愿意改变,她心里还是觉得他是最好的男子。 “兰若雪,你还记得我对不对?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记得你说过我娶我的话!”鞠媛媛满含期待,她觉得他定是回心转意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家丁住手。 如果是这样,那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 兰若雪有些支吾,但看到父亲的眼神,只好点点头承认,“鞠姑娘,是我不好,只是因为明月楼的事情我觉得丢了面子,所以才不愿意认你。” “那你是愿意娶我了?”鞠媛媛满心的希望,她真希望兰若雪会说,择日就会娶你。 那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她可以忘记,可以不在乎,这就是习武之人特有的爽快。 “这!”兰若雪再次一迟疑了,若是真的答应了,这一辈子恐怕都要面对这个母老虎了。 他想要的,可不是这样的女人,就是从明月楼里挑任意一个女子出来,都要比鞠媛媛温柔几十倍。 鞠媛媛等不及,她走到兰若雪的面前,带着哀求和悲伤,“兰若雪,你到是说话呀,你能不能娶我,到底能不能娶我?” 一连问了两次,兰若雪都没有回答,鞠媛媛本来还要再问,这时听到大夫人猛得呵斥,“媛媛,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急着想嫁人吗?” 是啊,怎么不急,都二十二了,她怎么能不急。 听到姑姑的声音,鞠媛媛心里清醒了几分,她知道这样不择手段的逼婚对女子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但是她不能再忍受兰若雪的第二次变卦。 若他再变,鞠媛媛只好杀了他,再自尽而亡。 “姑姑,你怎么来了?我只是来问问兰若雪!”鞠媛媛的话音未落,就被大夫人厉声喝止,“住嘴,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知道不知道这叫丢人现眼?” 兰若雪心中鄙夷地想,明月楼那次才算是丢人现眼,也不知道她这种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姑姑……”鞠媛媛委屈含泪,这两天心中的感情变化太快,她已经无法合适的表达,一向不流泪的她,今天却连连泪洒衣襟。 大夫人看到兰若太师站在院内,微微点头致意,“媛媛不懂事,还希望太师不要见怪。媛媛和令公子的事情,我也早劝过,这种事情不能一厢情愿,可是媛媛执迷不悟。如果令公子对媛媛真的没有这份情谊,今天当着她的面最好就说清楚,以免媛媛再心存幻想!” 兰若太师为难地看看兰若雪,如今纳兰府的大夫人出面,这话说好说坏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古怪,鞠媛媛只是含泪望着兰若雪,大夫人则是十分肃然地看着兰若太师。 像是一场对弈,又像是眼神的战争。 “前段时间我们家老爷曾来府上与太师商议过此事,我记得太师当时并未拒绝!”大夫人的语气十分的肃然,显出她的端庄与华贵。 本来,她是想让鞠媛媛嫁一个更好的男子,但她执意如此。 如今声名在外,恐怕再嫁别人也是不能了。 与其这样,到不如成全她和兰若雪,也算她做姑姑的略尽心意。 兰若太师听到大夫人的话,立刻脸上堆笑,“是,是,如此大明国京都上下,谁不愿意与纳兰府和鞠家结亲?只是因为犬子不成器,惹得鞠小姐伤心了。” 听到这话,大夫人转头看着鞠媛媛,略一沉吟,“伤一会到是没有什么,只是怕会伤一世。太师若是看好媛媛,那今天当着我的面就答应这门婚事,如果太师不愿意,我也断不会勉强。” 大夫人说话做事多年,自然知道化被动为主动的道理。 本来这件事情还可以做的更好,只是因为鞠媛媛她太过性急。 若不是琴儿前来禀报,鞠媛媛今天她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兰若太师看看兰若雪,好半天都难以启齿,过了一会才说,“有些话老夫还是与夫人单独说清楚比较好,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鞠小姐将来的幸福,老夫也不能隐瞒。” 兰若雪一听这话,尴尬地看着兰若太师,真不明白,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得了花柳病的事情告诉不相干的人。 想到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兰若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鞠媛媛则是满目欣赏地看着兰若雪,觉得和他结婚是有希望了。 大夫人跟随兰若太师进了屋子的里间,下人将门轻掩并且守在门前。 兰若太师看看大夫人,沉吟半晌才道,“本来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与外人道,但是不说出来,恐怕会害了鞠媛媛,所以今天老夫在这里坦诚相告。” “有什么事情太师尽管说就可以!”大夫人望着有些紧张的太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内容,但是今天不管天塌地陷,她都要把这桩婚事促成,这样好歹能保住鞠家的面子。 鞠媛媛和兰若雪站在门外,互相对视,兰若雪对鞠媛媛的眸光虽然柔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鄙夷。 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有鞠媛媛这样勇气的还真没有几个。 因为嫁不出去,所以她就要想出这样的损招来,实在也够让人大开眼界的。 只是现在兰若雪什么都不会说了,虽然他生性风流,但并不傻。 父亲与纳兰府上的大夫人正在斡旋,自己此时若是说错话了,定会前功尽弃。 鞠媛媛却把兰若雪这种沉默当作了后悔和不知道说些什么的表现,于是她的脸上才慢慢有了以往那种消失不见带着些许苦楚的表情。 在房间里,兰若太师的话让大夫人瞠目结舌,好半天她才重复那一句,“你是说令公子染上了花柳病?” “是的,这也是老夫迟迟没有给他娶亲的原因,自从上次从大湾回来,他就得了这个病,老夫寻医无数,可是都治不好他的病,现在老夫只好任由着他的性子胡作非为,却无可奈何!”兰若太师的脸上有丝怅然,他的儿子得了花柳病,当然不能高兴。 大夫人沉吟半晌,才哀叹一声,这难道就是命运弄人吗? 鞠媛媛喜欢兰若雪,这件事情本就是一波三折,没有料到到最后都愿意成全他们的时候,兰若雪却身患花柳病。 如果鞠媛媛知道了,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不是他不喜欢她,也不是不愿意娶她,只是因为他身患花柳病,这叫她这个做姑姑的怎么能说出口? 看到大夫人迟迟没有开口,兰若太师这才低声说,“如果鞠小姐愿意等,那老夫可以承诺,等犬子的花柳病一好,我立刻择取良辰吉日让兰若雪用八台大轿去娶鞠小姐回来。” 这次,轮到大夫人迟疑了,她可以成全鞠媛媛,可以不管兰若雪的风流成性。 可是这一次,是关乎鞠媛媛一生幸福的问题,如果兰若雪的病不好,那么她和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兰若太师能这样坦诚相告,纳兰氏实在是感激不尽。以后若能寻得良医也定会介绍到府上来为公子诊治,如果真能好,我想媛媛也会十分愿意嫁给令公子!”大夫人没有把话说到绝对,就是想给鞠媛媛留条后路,真希望她不会再执着下去。 兰若太师点点头,对大夫人这样的话表示理解,一个男人若是患上了花柳病,这辈子算是毁了一半了,如果能好还算幸运,如不能好可能连子嗣都不会有。 想到这里,兰若太师的脸上微微的抽搐着。 大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向太师点头道别。 待她走出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鞠媛媛期待的眼神,她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大夫人出来。 “姑姑,兰若太师说什么了?是不是同意我跟兰若雪的婚事了?”鞠媛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兰若雪,见他依旧是低着头。 不管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鞠媛媛都忘记不了那日见他的画像,又看到他人时的震惊。 看到大夫人沉默不语,鞠媛媛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姑姑,你到是说话呀,太师到底说什么了?” 在房间的时候,大夫人曾答应把这件事情保密,以妨世人知道兰若雪的病后嘲笑讥讽。 看到鞠媛媛焦急的神情,大夫人拉着鞠媛媛轻柔地说,“我们回纳兰府再说好吗?你都出来半天了,马上就该用晚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鞠媛媛听到大夫人这样的话,就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兆。 她睁大眼睛看看大夫人,又看看随后走出门的兰若太师,她摇着头,“不,我不走,你们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哪里也不会去。” 兰若雪望了望太师,又看看鞠媛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疯女子来。 大夫人一把拉着鞠媛媛十分严厉地呵斥,“你不走,难道让我叫你的父亲来接你?媛媛,有些事情是要讲个缘分的,你与兰若雪没有这个缘分就不要强逼。” 第174章 沉浮的计谋得逞 “没有缘分怎么会相遇?”鞠媛媛不肯相信大夫人的话,她知道,刚才太师和姑姑一定商量了什么对付她的阴谋,所以才会这么神秘兮兮的。 爱到极致,已经把余外之物都当作了负累,鞠媛媛不肯离开,只是看着兰若雪想知道真实的原因。 大夫人望了一眼兰若太师,看看鞠媛媛心生怜爱,虽然她任性跋扈,可是到底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 “媛媛,我们先回去,姑姑慢慢跟你说,事情总是有一个机缘,现在兰若雪还不能娶你为妻!”大夫人把话挑明,看到鞠媛媛脸上的失望,大夫人再次拉起鞠媛媛的手。 兰若太师向兰若雪使了一个眼色,兰若雪即刻上前装作温柔,“媛媛,你先回去,等日后时机成熟了,我定当会去鞠府提亲娶你!” 刚刚还执拗着不肯走的鞠媛媛,这会却心甘情愿随着大夫人走了。 她浑身无力,一心想着只要自己争取就可以得到的爱情,这一刻完完全全化作了飞烟,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捉不住。 一路上,鞠媛媛心底想着还是与兰若雪的过往,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却留下足以刻骨铭心的记忆。 太师府外,停着纳兰家的马车,车夫看到大夫人和鞠媛媛出来,忙地搬下脚凳挑起帘子,“大夫人,鞠小姐请进!” 时间已至黄昏,天边的红霞如血,铺了满满的一层。 第一颗天狼星已经在幽暗的天空里微微眨着眼睛,天要黑了,鞠媛媛的心里的世界也要黑了。 她不知道怎么描绘这种伤感,就像是又一次到了世界末日,与六皇子爱情不疾而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现在依旧。 本以本年长一点,痛苦就会慢慢变得迟钝,但现在感觉还是那么的清晰。 “姑姑,为什么他不愿意娶我?”马车在大明国的京都大街缓缓行驶,鞠媛媛突然抬起深埋的脸,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从始自终,大夫人都没有和鞠媛媛说清楚,如今受了太师托付,兰若雪患花柳病的事情绝对不向外说,她只能为难地看着伤心不已的鞠媛媛摇摇头。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有些事情姑姑不能说出来,媛媛,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大夫人替鞠媛媛抹去泪水,长长地叹息一声。 本以为她来了,就是纳兰沉浮的对头,可以替自己整治纳兰沉浮。 云舒离开,心时到底是空落落的,如果媛媛在身边,她还不至于觉得孤单落莫。 但是现在看起来,鞠媛媛根本不是纳兰沉浮的对手,她被纳兰沉浮玩的团团转,心里却仍然陷于迷雾。 也许从一开始认识兰若雪就是纳兰沉浮的阴谋,现如今她计策得逞,还要火上浇油,更是她的性子。 听到大夫人说的话,鞠媛媛的泪无声地落下,“姑姑,难道这辈子我就不能得到心爱的人吗?先是六皇子,现在又是兰若雪,姑姑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爱是什么了。” 大夫人深叹一声,若是再提醒鞠媛媛这是纳兰沉浮的计策,恐怕也不管用了。 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劝也是徒劳。 为了安抚鞠媛媛,大夫人拍着她的背轻声轻语,“媛媛,其实兰若雪是想娶你的,只是现在他有不得以的理由,只好装作不认识你。等日后有机会,他还是会来提亲的,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有许多的事情只能边走边等!” 话再不能说的明白,本来想让鞠媛媛完全的绝望,可是大夫人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只好说着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是什么不得以的苦衷,把昨日说的山盟海誓都改变了,难道男人就是这么善变?”鞠媛媛看着大夫人,希望姑姑能给她答案。 其实,这世上的问题总是比答案多的,尤其在爱情这件事里。 马车速度渐缓,大夫人知道是纳兰府到了,她用帕子擦去鞠媛媛脸上的泪,“一会回去,不准再胡闹了,虽然你伤心,但还没有疯。纳兰府的人虽然由我管着,但少不得传出去疯言疯语,到时候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了,看你还怎么嫁人?” 鞠媛媛脸上的神色黯淡,如果兰若雪不娶她,再嫁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她没有说,今天已经太累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兰若雪不肯娶她,但姑姑知道,她就势必能问出来。 “姑姑,我今天累了,不吃晚饭了,先回香樟院里休息!”鞠媛媛不哭不闹,显得异常冷静,其实她只是知道,那个答案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纳兰府已经掌灯,到处是灯火通明,鞠媛媛行走在香樟院的小路上,心底却坠满伤痛。 琴儿站在院门前等她,见她回来,忙地上前去行礼,鞠媛媛却没有理会,她只是想着怎么才能从姑姑那里问出答案。 东篱院,灵凡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的兴奋与激动。 “小姐,鞠媛媛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态好,也知道事情怎么样了。”灵凡看着正在挑灯的纳兰沉浮,语气欢快地说。 鞠媛媛是小姐的对头,灵凡是知道的。 而且鞠媛媛是大夫人的人,也是云舒的表姐,不难看出鞠媛媛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刁难大小姐的。 现今她有心事难过,自然不会再想着刁难小姐,灵凡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到也能安静一会。 纳兰沉浮本想着以后怎么与钟离枫相对,听到灵凡的话只是微微点头。 她并不诧异会有今天的结果,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亲手操控的。 “大小姐,您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鞠媛媛闹了一个下午,却没有任何效果,现在被大夫人接回府了吗?”灵凡对鞠媛媛在兰若府上的事情十分好奇,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形。 看到纳兰沉浮一脸沉着,灵凡只是觉得大小姐沉着的都不认识,难道她不想看到鞠媛媛难过吗? 纳兰沉浮站起身望着院子,天色已经全黑,“因为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效果,兰若雪不能娶她,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听到这话,灵凡更加纳闷了,既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大小姐怎么现在才说? “小姐说的话,灵凡越来越不明白了!”灵凡望着纳兰沉浮的背影,总是无端地觉得她的背影沉重,可是又猜不透她。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不明白就不要猜了,去告诉厨房另备酒菜,今天我们在东篱院吃晚饭!” “酒?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灵凡睁大眼睛,看着不过十三岁的小姐,觉得小姐简直就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般。 纳兰沉浮不答反笑,看着依然简单纯真的灵凡,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灵凡的单纯。 她现在有能力,也有把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灵凡再受任何伤害。 这时,林幽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纳兰沉浮与灵凡的表情,不禁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疑惑。 “小姐要喝酒,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灵凡嘟哝着,脚步缓缓往门外移去,小姐的命令她向来是听的。 林幽意味深长地望望纳兰沉浮,眸子里有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她对纳兰沉浮也充满了好奇,这些日子,纳兰沉浮不仅喝了酒还去了青楼,尤其是她使出的这些计策更让人目瞪口呆。 可以说,那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姐能想出来的,仿佛她已经在这世上经见了许多事情,得到了许多的经验,当然还有爱与恨。 纳兰沉浮正是情思浮动的少女,可是她从来不对任何男子袒露情思。 好像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任何的男人。 可是,她对灵凡和自己,却是好如姐妹,这种主子对仆人过份的好,也让林幽觉得纳兰沉浮心里一定藏着天大的秘密。 “怎么突然想起喝酒!”林幽走过去在纳兰沉浮手心写,轻轻缓缓的动作一如往常,每一次指尖碰触纳兰沉浮温热的手心,林幽的心都要颤一颤。 纳兰沉浮感觉到林幽的异样,握起手心捉住了她的手指,“你不会是装男人装出瘾来了,现在一下子变不回来了?” 林幽身子震了一下,忙地抽手苦笑。 过了一会她又在桌上写,“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要喝酒?” “马上又要除去一个对头,怎么能不开心?”纳兰沉浮知道鞠媛媛离开的日子不远,这一切全在她的预料之中,不出三个月,鞠媛媛就会永远地离开纳兰府,去纠缠另一个该纠缠的人。 林幽在桌子上继续写,“难道是鞠媛媛真的会嫁给兰若雪?今天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写着的可不是这样的表情。” 刚刚,林幽隐伏在暗处,早把鞠媛媛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她也不知道在兰若府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鞠媛媛垂头丧气的样子,她就知道兰若雪定是没有答应娶她。 给了谁,也不能娶她,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见面就打人,而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哪个男人敢要? “人总是有欲望的东西,只要你抓住了他们的欲望,就知道了他们的弱点。兰若雪虽然不想娶,但兰若太师会愿意的,再说,鞠媛媛不会就这么放弃兰若雪,好戏会接着上演!”纳兰沉浮说话的时候,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称的自信,林幽直看得呆了。 第175章 好戏上演 等到灵凡跑进来的时候,纳兰沉浮正推了林幽一把,嗔怪问,“林幽,是不是我让你装男人,你真的有问题了?为什么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林幽是被纳兰沉浮给害惨了,一会男一会女,让她不能适应。 可是她所钦佩地仍然是纳兰沉浮的睿智与聪明,所以她才会这样喜欢的眼神看着她。 林幽看到纳兰沉浮眼大眼睛满脸揣测,嘴角一弯笑着在桌子上写,“那你以后就千万别再让我扮男人,万一我有一天真变不回来,喜欢上你,那事情就糟糕了。” “哈哈哈……林幽,你真是幽默,这种假设不存在,就算你女扮男装,到底你还是女人,喜欢我定会被人说成是断袖,我可担不起这名!”纳兰沉浮笑着说完,看看进来的灵凡,知道一切准备妥当。 晚上,东篱院是觥筹交错,纳兰沉浮邀请灵凡和林幽一同坐下了吃东西,她们虽然再三的拒绝,可还是拗不过纳兰沉浮的执着。 门紧紧关上,一弯上弦月投下淡淡的月亮,夏风轻轻地吹过树木,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是纳兰沉浮为数不多的平静的夜晚,所以她更加珍惜。 转头看看喝多的林幽和灵凡都趴在桌子上,她的心底第一次充满了一种活在世上的幸福感。 过去的事情好像在渐渐过去,如果不见到钟离枫,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要忘记那种刻骨的仇恨了。 纳兰沉浮叫来了几个老妈妈,吩咐她们把林幽和灵凡送回自己的屋子,再独坐在桌前发呆。 不用想,她也知道此时鞠媛媛正趴在桌前苦恼,不过这不是纳兰沉浮的最终目的。 第二天清晨,鞠媛媛一早就奔出了纳兰府府门。 琴儿小心地跟在鞠媛媛的身后,生怕她再去兰若府上去闹,如果真是那样,那她就罪该万死。 昨天大夫人已经吩咐过了,鞠媛媛去哪里都要跟着,若是再去兰若府,她一定要及时报告。 但是今天一早,鞠媛媛说要上街买东西,琴儿就没有告诉大夫人。 可是如果一会鞠媛媛变卦,那依着琴儿的本事,肯定是拉不回鞠媛媛了。 越想越怕,最后琴儿只好加快几步走到鞠媛媛的身边,“鞠小姐,我们这到底要去哪里!” 清晨,街上的行人不多,鞠媛媛脸上满是寂寥和伤感,但她心中始终不愿意相信大夫人所说的什么理由,她定要把这个原因问出来才甘心。 “马上就是姑姑的生辰了,我要去给姑姑买几件像样的礼物。”鞠媛媛嘴角露出些笑意,她知道大夫人最喜欢的就是礼物了,只要东西送够,不怕她不告诉自己。 听到鞠媛媛是要去买东西,琴儿的心才跌回肚子里,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鞠小姐,要是买生辰礼物,不如我们就去贵人坊吧,那里的东西都十分的气派,大夫人一定会喜欢的。”琴儿以前跟着云舒去过一次殿里,那一次,云舒是在为什么人买礼物,最后挑重了一块非常漂亮的砚台。 听到琴儿的提议,鞠媛媛自然听从了,两人一起往贵人坊走去。 大夫人生辰这天,纳兰府上所有的人都到场了,包括贪玩不归家的纳兰婉婷,还有身体孱弱的纳兰风繁。 纳兰沉浮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纳兰府这些人,除了正往回赶的纳兰风华和远嫁的云舒之外,上上下下都到齐了。 她也准备了礼物,不过她明白,就算她搬来金山银山,大夫人也未必会高兴。 索性她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纳兰家热闹的一天,心里却想着,以后纳兰府上的人恐怕不会再有这么多了。 在这样热闹的日子,大夫人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云舒。 她远在边塞,音信全无,这也是让大夫人最为担忧的地方。 每次想起云舒,大夫人就会恨纳兰沉浮,若不是因为她,云舒怎么会爱上钟离瑾瑜。 现在她又想方设法要把鞠媛媛赶走,这种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发生了。 看到纳兰沉浮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大夫人的眉头皱了皱,她果然是纳半府的扫把星。 目光像箭一样射向纳兰沉浮,大夫人狠狠地瞪着她,希望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解心头之恨。 不久之后,纳兰沉浮就是大明国温文尔雅七皇子的正妃,而云舒则永远只是钟离瑾瑜的其中之一了。 众人一一开始送礼,连府上的那些老妈妈也备了一份,只不过是简单的福寿面食之类的东西。 纳兰风繁送大夫人的是一支千年的人参,这也是他经常生病得到最多的东西,现在拿出来送给寿星一点也不为过。 二夫人送的是一块上好的紫色云锦,是大夫人最喜欢的颜色。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送的则是金钗和耳坠,也算是一套。 “姑姑,这是媛媛为您准备的礼物!”鞠媛媛把自己的礼物带进屋子,还没有打开,众人就知道那必定是一件稀罕之物。 绿色锦盒一尺见宽,上面为了吉利包着一块红布。鞠媛媛信心十足地走到抱着礼物的丫头身边,轻轻揭开红布,仿佛里面是什么易碎的东西。 她十分轻柔地将盒子揭开,探进手去把礼物抱出来,待众人看到,不由都出声惊呼。 “好漂亮的红玉,这可是世上罕见之物,没想到还雕成了这么大一朵的玫瑰,直是漂亮!”纳兰飞烟惊呼,掩饰不住地赞叹,她当然忘记了自己所送礼物的卑微,若不然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那件礼物被鞠媛媛端在手心里,整体是一朵浑身泛着光泽的血玫瑰,每一朵花瓣里又带着丝丝的深红,让整朵玫瑰看起来有一种立体的感觉。 更让人称奇地是,越到玫瑰底步颜色越深,简直如真的花朵一样。花朵下面,叶子却渐渐变成了白色。 那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虽然不是绿色,但这样的花更是瑰丽娇艳,让人觉得浑然天成,没有一点点冲突与不自然。 大夫人也看呆了,目光足足在礼物上停留了一盏茶的功夫。 直到众人的赞美声和羡慕声陆续响起,大夫人的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 也不亏她疼爱鞠媛媛一场,侄女对姑姑这样尽孝,让纳兰府上的那些个人的礼物都失了光泽,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颜面再把那寒酸的礼物送一便。 大夫人本就喜欢玉的无价,再看到雕功这样细致,形质这样美丽的玉玫瑰更是喜形于色。 她伸手接过那礼物,细细打量着,不经意地问鞠媛媛,“哪里得的这么个宝贝,我怎么从来没有在京都看到有这样漂亮的红玉?” 琴儿听到大夫人赞赏,心里高兴极了。 因为这块红玉本是贵人坊的镇店之宝,如今被鞠媛媛高价强行买下,实在是不易。 要不是鞠媛媛沉得住气,琴儿早就要大肆渲染一下鞠媛媛买这件东西时的情形。店主是怎么舍不得,鞠媛媛是怎么出了高价,那可是三百两黄金啊,要知道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生活的花销也不过是二十两白银左右。 鞠媛媛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看了看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的话,她才十分缓慢地说,“这件东西本就无价,是京都贵人坊的镇店之宝,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劝老板出手!” 她知道,越是说的风轻云淡,众人心中就越会好奇。 这样的宝贝,难道几句话就能让老板出手?那岂不是让人大失所望! 所有的人都顾不得落座,围在这个奇世珍宝前左右打量。要不是大夫人护在怀里不肯放下,众人都想摸摸那带着光泽,温润冰凉的玉玫瑰。 二夫人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只凑到大夫人的身边伸长脖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啧啧,真是好东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买的,一定贵的怕人吧!” “是啊,表姐果然大方,以后我要过生日,不知道表姐送什么礼物给我?”纳兰婉婷心直口快,对鞠媛媛这样的礼物也是颇为赞赏。 她出手这样大方,到让别人不好做,不过也情有可原,大夫人是她的亲姑姑,鞠家也不差这一点银两。 听到时机正好,鞠媛媛也不肯放过机会,她抬头看着众人轻描淡写地说,“也不贵,只不过用了三百两黄金,只要姑姑能喜欢,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发出一阵唏嘘,三百两黄金还是不过,那到底多少才算多? 二夫人听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趁机摸了一把红玉玫瑰惊叫,“三百两黄金,我的老天,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瞧瞧鞠家小姐的气魄,你们也学学人家的孝心,也不枉你们母亲养你们一场。” 这话说的轻,但是投出去就是巨雷。本来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的礼物就有点小气,听到二夫人这样说,两人不觉都脸红了。 纳兰风繁才不肯听她这样奚落,站出来瞧着二夫人冷笑,“也不知道婶娘准备的礼物值几两黄金,到也说说珍奇之处,我们好学学孝心!” 这话说的恰到好处,直让二夫人气得两眼翻白。 大夫人如获至宝,将那件血玫瑰放到桌子上,恨不能揣进怀里现在就离开餐厅。 鞠媛媛趾高气昂,对众人的反应相当满意,她知道今天大夫人心里异常高兴,说不定会告诉她,兰若雪到底为什么不能现在娶她。 第176章 夜明珠 在场的人都送完礼物,只有纳兰沉浮没有动静。 待到大夫人高兴过后,目光就转向纳兰沉浮,她到是要看看,在鞠媛媛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之后,她要送什么。 如果送的太过寒酸,她一定会狠狠奚落她一顿。 她会让纳兰沉浮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谁让她在纳兰府总是和她作对。 众人都在等待纳兰沉浮的礼物,大家都知道,她在纳兰府向来没有什么地位。 虽然现在快要成为七皇子的正妃,但是在未嫁之前,她依旧是庶出的纳兰沉浮。 她的月银由大夫人收着,就算不收着,一个月五两银子能买个什么? 恐怕连最小的金耳坠都买不起,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纳兰沉浮,都猜想她会拿出什么样可笑的礼物。 屋子里静悄悄的,纳兰沉浮当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恐怕今天她会让她们失望了。 纳兰沉浮拍了拍手,林幽立刻从门外走进来,她的手中只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虽然精致,可不过鸡蛋大小,看起来像是放玉扳指的盒子一般。 二夫人撇了撇嘴,“一定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不是扳指就是一个耳坠,没新意!” 大夫人脸上的表情也渐渐露出嘲讽的意思,她到是要看看纳兰沉浮今天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给这个母亲祝寿。 林幽把盒子送到了纳兰沉浮的手里,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纳兰沉浮的手指缓缓移到盒子上,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将盒盖掀开,突然,房间里光茫大盛。 所有人的眸光里都出现了一个比太阳光还要强烈的珠子,那颗珠子通体绽着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珠子本是南国的夜明珠,是她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南国游僧那里买来的。 这游僧本是偶得,想要变卖了拿去修建寺庙,正好让纳兰沉浮遇到,花了三千两从那人手里买出来的。 当时灵凡和林幽都疼的咋舌,那可是大小姐卖了那些药品之后唯一的一笔银子,却没料她就这样全花了送给人一个对自己不好的人。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二夫人张大嘴巴惊叫,对眼前这颗珠子垂涎三尺,可惜今天过寿的人不是她。 本来脸色极冷,还有几份嘲讽的大夫人看到这珠子,连血玫瑰也顾不上了,缓缓踱到纳兰沉浮身边,不敢相信地看着纳兰沉浮。 “这真的是南国的夜明珠吗?”大夫人再问一次,伸手就要去触,纳兰沉浮忙地躲开了。 她极为认真地看着大夫人,“这颗珠子永远不能被手碰,否则它的光茫会渐渐黯淡,最后就变成普通的珠子了!” 大夫人只好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完全把刚才那种嘲讽的表情忘记到了九宵云外。 这就是人性的脆弱之处,你只要投其所好,总会捉到她的弱点,然后将她击溃。 这是纳兰沉浮在得到珠子之后,对林幽和纳兰沉浮说过的话,当时她们二人面带疑惑,不敢相信纳兰沉浮这一招会管用。 若是到时候,被大夫人一把扔了摔了,岂不是可惜。 可是连她们也没有料到,大夫人这样欣喜若狂,把对纳兰沉浮的偏见也抛的一干二净。 看来,大小姐果真很神,她把什么事情都能预料到,还做的这么完美无暇。 纳兰沉浮把珠子送到大夫人手里,她如获至宝,鞠媛媛的血玫瑰带来的激动完全被纳兰沉浮的夜明珠给取代了。 只因为这颗夜明珠又大又亮,简直是一颗极品,就连皇宫里也未必有这样美丽的珠子。 鞠媛媛脸上的表情已变得极为难看,她本是想借着姑姑的寿辰,用血玫瑰换回兰若雪为什么不愿意娶自己的原因。 可是现在被纳兰沉浮这么一闹,大夫人的注意全被她吸引走了。 “这夜明珠真是漂亮,估计价格不菲吧,肯定不少于五百两黄金。”纳兰婉婷心直口快,对自己欣赏的东西向来不遮着掩着,她的目光里对纳兰沉浮满是钦佩,要知道这些姐妹中,大夫人对她的态度最差,可是她还能不计前嫌,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由此可见她内心里的善良与宽厚。 二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婉婷,对她这种不分场合的赞扬十分懊恼。 纳兰沉浮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笑着,“只要母亲喜欢,花多少钱都值得,也算是纳兰沉浮对母亲这些年来照顾的一点心意。” 这话说的十分的委婉,却足以让大夫人脸上飞红。 所谓的照顾,不过就是扣了纳兰沉浮的月银,不过就是关了她在祠堂跪了无数夜,不过就是为了让云舒参加皇宫跳舞选美,所以毁了纳兰沉浮的舞群。 大夫人拿着那盒夜明珠,好半天才把盒子盖起,轻声说,“纳兰沉浮有心了!” 灵凡瞪大眼睛看着大夫人,这样贵重的礼物,她连一个谢字都不说,只说这么一句? 林幽站在一旁,心里对纳兰沉浮却满是钦佩,或许世上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她宠辱不惊,对大夫人这淡淡一句没有丝毫反应。 待大夫人落座,所有的人才把眼睛收回来,今天的场面是纳兰家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尤其是鞠媛媛的血玫瑰和纳兰沉浮的夜明珠争奇,让人大开眼界。 纳兰德本不想参加,但又躲不开,看到纳兰沉浮送大夫人的东西,纳兰德深深地望了几眼纳兰沉浮,对她这样的城府,纳兰德都钦佩不已。 林幽站在纳兰沉浮身后,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轻轻拍了纳兰沉浮的肩膀,在她的手上写,“这样值得吗?” 纳兰沉浮嘴角微微勾起微笑,并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 她不是想要换得大夫人的欢心,她只是不想让大夫人和鞠媛媛看笑话的心思得逞。三千两白银对她来说犹如粪土,可是她再不许纳兰家的人小瞧她。 家宴到了一半,纳兰风华赶了回来,他带了宫中御膳房坐的寿桃,还特意给大夫人拜了寿,大夫人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直到家宴结束,大夫人都没有心思再为难纳兰沉浮,只有鞠媛媛满腹心事,吃饭也不在心思上。 看到纳兰家热闹的家宴,每个人脸上欢喜的表情,纳兰沉浮的心却渐渐沉下去。 多少年之前,她多渴望能坐在这里感受到家里的气氛。 她多希望能容入这里,做纳兰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姐,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机会。 人生起伏,她以为嫁给七皇子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却不料只是另一个苦难的开始。 被抛弃,被嫌弃,被遗忘,甚至被人毫不怜惜地伤害。 眸光里恍惚出现了刚刚两周的朝歌,出现了钟离枫冰冷嫌恶的眼神,往日的事情一点点蔓延,像是毒药,让纳兰沉浮心口剧烈地跳痛。 灵凡看到纳兰沉浮的脸色不对,轻轻推了一把,“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纳兰沉浮回过神来,心里再次感激身边的灵凡和林幽,若不是她们两个人总是这样不离不弃相随,她现在该有多孤单。 纳兰家所有一切的欢笑和悲伤,没有一点是因为她。 实在是不想坐在这里看别人为主角的戏,纳兰沉浮缓缓起身,看着纳兰德和大夫人抱歉地说,“母亲,父亲,纳兰沉浮突然觉得头有点疼,就先回去了,请母亲和父亲慢用,大家慢用!” 其实没有多少人注意纳兰沉浮,也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来去。 她说话的时候,只有纳兰风华投过来轻轻一瞥,除此之外,大夫人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所有人都在嬉笑言谈,纳兰沉浮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陌生一般。 纳兰沉浮回头看到林幽心疼的眼神,摇摇头淡淡笑了,“我们走吧,出去散散心,灵凡早就吵着要出去玩!” 林幽点点头,回眸看看灵凡,见灵凡眸子里早气得满是泪花。 她是心疼小姐,心疼她做了这么多,却没有人能看得到。 纳兰府家宴的喧闹被远远地丢在了身后,纳兰沉浮一身轻松,在下人诧异的目光下走出了府门。 林幽和灵凡跟在她的身后,看到纳兰沉浮脸上的表情平静,也就不再想刚才的事情了。 “林幽,明天你去约钟离枫吧!”纳兰沉浮说出这话,林幽怔了一下,旋即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在手心写,“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纳兰沉浮转过头看着林幽,眸光里闪动着的情绪是深深地痛。 她怎么能告诉林幽,这个人伤害了她,而且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又怎么能告诉林幽,曾经,她把他视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三人只在京都的街上随意地走着,完全没有目的,一走就是一个时辰。待纳兰沉浮重新回到东篱院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纳兰风华负手站在院门前。 纳兰沉浮心底有一阵温暖,他到底还是来看她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没有去母亲那里?”纳兰沉浮脸上有一线明快,也只有在纳兰风华的面前,她才能显示出真正的自己。 第177章 偶遇 看到纳兰沉浮走过来,纳兰风华也迎上去打量了一眼纳兰沉浮,“好久不见,沉浮?” 心里一阵哽咽,但纳兰沉浮还是忍住了,她不想让纳兰风华看到她难过。 正如曾经的她,也在纳兰风华面前这样坚强过,她只是不愿意让爱她的人再有一点点担忧。 “我挺好的,大哥你在宫中好吗?”纳兰沉浮亲昵地挽起纳兰风华的胳膊,请纳兰风华到房间小坐。 纳兰风华对纳兰沉浮款款而谈,像是与她从来就没有分别过。 可是他不知道,此时的纳兰沉浮心底已经是沧海桑田的变化。 “下午我就要回皇宫了,前些日子听到七皇子进宫求皇上赐婚,皇上没有答应,说是既然已经定了要娶你,那不如就过了皇宫里的选拔再娶,也好一睹纳兰沉浮妹妹的舞姿!”纳兰风华说完,却看到纳兰沉浮眼中有一抹失落,他以为纳兰沉浮只是心急。 伸过手拍拍纳兰沉浮的肩膀,“莫要急,哪里有女子像你这样急着嫁人的!” 听纳兰风华这么一说,纳兰沉浮心底更难受了,她并不是急,只是想起那一****与他洞房花枝,那些幸福的日子都像云烟一般散了,现在只留下她满心的伤痕。 她不会让这件事情再重演,可是走到这里,依然觉得与钟离枫并肩拜天地的场景犹在眼前。 “大哥,我没有急,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有些话,注定这辈子只能埋在心底,纳兰沉浮说完这些,声音里已有一丝哽咽。 纳兰风华柔柔地看着纳兰沉浮,“大哥知道你心里难过,在纳兰府,你的日子不好过。可这不是马上就要熬出头了吗?七皇子那么喜欢你,一定会真心待你,到时候你就可以过自己幸福的日子,再不会有人打扰你了。” “真的吗?”纳兰沉浮对风华的这番话心生感激,不管将来这是不是事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纳兰风华处处为自己着想,竟然把事情想的这么的通透。 房间里,纳兰风华和纳兰沉浮都不作声,可是就算是沉默,两人都能看到彼此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种亲密的关系,纳兰沉浮总是十分的眷恋,让她觉得这世上除了仇恨,还有一种感情叫亲情。 灵凡和林幽显然都很高兴,不一会儿,灵凡就送来了一碟糕点和上好的茶。 这时,纳兰风华却站起身与纳兰沉浮告别,“大哥要走了,以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这些日子要勤加练舞,哥哥相信你有实力赢过那些女子。” 原来,纳兰风华仍然在担忧钟离枫会移情别恋,选上别的女子为妃,但这不是纳兰沉浮需要担忧的,她现在唯一担忧的事情就是,希望皇上不要私下赐婚,否则皇命难违。 送走纳兰风华,纳兰沉浮就写了一封信让林幽送给七皇子,她要让钟离枫迷上她,而且是刻骨铭心地迷恋。 香樟院里,鞠媛媛想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往大夫人院子里去。 琴儿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只好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家宴过后,大夫人因为疲乏在房间里休息,听到新来的白妈妈的禀报,她才从床上起身。 看到是鞠媛媛,大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在宴会上鞠媛媛送她那么贵重的礼物时,她就已经猜到了鞠媛媛的心思。 只是以为,她会想通这件事情,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媛媛,你找姑姑有什么事情?”大夫人明知故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己这个性子执拗的侄女。 鞠媛媛看了一眼白妈妈,大夫人会意,就挥挥手先让白妈妈退下了。 “这下你说吧,其实白妈妈也不是外人,她曾经在老爷跟前侍奉,因为这些日子老爷又换了新的侍奉,所以才让她来我的屋里!”大夫人解释一番,看到鞠媛媛红红的眼眶时,心里幽幽长叹,到底是过不了这一关。 鞠媛媛走到桌前,弯了弯嘴,快要哭的样子。“姑姑,我不知道你跟太师说了什么,但是我希望姑姑能告诉我,兰若雪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这不是你的错,媛媛,是兰若府上的原因。兰若太师表示,也很愿意让兰若雪娶你为妻,可是现在不能!”大夫人想到兰若太师说的那些话,本来是想直接断了鞠媛媛的念头。但是鞠媛媛的脾气,她实在是太清楚了。 越是不让她做的,她越是会想方设法去做,越是不让她得的,她越是要用尽手段去得。 索性,就把事情推到兰若太师的头上,这样,她也会打退堂鼓吧。 即不是兰若雪伤了她,她也就不会耿耿于怀,说不定还会把这份感情当作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鞠媛媛听到大夫人的话,眼睛都睁大了,“是什么原因,姑姑总该让媛媛知道吧,说不定是兰若雪不想娶我的借口罢了,姑姑,不管我与兰若雪能不能成亲,我都希望知道事实的真相。” 一时间,大夫人没有说话,她犹疑地看着鞠媛媛,如果说了,鞠媛媛势必会锲而不舍地等待兰若雪病好,如果不说,那她又会这样无休止的缠下去。 “姑姑,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只好撕了脸再去兰若府闹,直到太师告诉我为止。”鞠媛媛语气坚定,对大夫人躲躲闪闪的样子很不满意。 大夫人知道,鞠媛媛定是说到做到,如果再到太师闹,丢的不仅是鞠家的人,连她这个纳兰府的大夫人的脸都丢了。 “媛媛,兰若雪得了花柳病,没有办法和你成亲,这样一个男子,你要他做什么?”大夫人终于不耐烦了,今天本是自己的寿诞,没有料到鞠媛媛会这样先礼后兵,闹得她不得安生。 这些年来,她在纳兰府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威信,不能让她这样搅和完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鞠媛媛愣在那里,连心跳都停止了。 她不会相信,那个白衣飘飘,举止优雅的兰若雪会惹上这么肮脏的病。 一定是兰若太师在说谎,他不会得花柳病的,为了不让兰若雪娶她为妻,所以兰若太师和姑姑说这样的话。 肯定是这样的,兰若雪想必也是受到了兰若太师的威逼,所以不敢娶她。 鞠媛媛越想越气,握紧拳头的手指咯咯作响。 “姑姑,我要去找兰若太师问个清楚,他一定是在骗我们!”鞠媛媛脑子里一片混乱,对这样的事情,她向来只有用武力解决。 大夫人看着鞠媛媛发怒,一把拉住她劝,“媛媛,太师不让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兰若雪的名声就毁了。就算你们成不了夫妻,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千万不要冲动做出一辈子后悔的事情。” “他没有得花柳病,就算得了,我也会嫁给他。是病就能治,我不相信就没有医生能医好他!”她看着大夫人无奈的眼神,声音突然低下来,“姑姑,我已经二十二了,就算我想再找,也没有男人愿意娶我了。” “媛媛!”大夫人心里一阵酸楚,鞠媛媛虽然性格泼辣,但有时候也要归咎于她的曲折的命运。 大夫人长长吸一口气,才十分冷静地说,“媛媛,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纳兰沉浮在搞鬼,她让你见到兰若雪,又让你爱上兰若雪,现在你不能嫁给她,罪魁祸首就是纳兰沉浮!” 说起来就气,大夫人的脸上带着凄厉,说到这里,难免就会想到云舒的命运。 鞠媛媛怔了怔,回想起过往种种。 初次见到兰若雪的画像确实是从纳兰沉浮手里看到的,但是那船是钟离枫的船,从上船到下船就没有看到纳兰沉浮拿过一张画。 那张画原本就在船里,而纳兰沉浮是要拿画擦桌上的酒。 这样回想一便,鞠媛媛就摇摇头,“姑姑,不是这样的,你完全想错了。我与兰若雪认识,确实是因纳兰沉浮而起,但是那天纳兰沉浮约我一同前去,只是为了避嫌。” “我的傻媛媛,你怎么就听不明白,你忘记你云舒妹妹是怎么嫁给了钟离瑾瑜了是吗?”大夫人眼角有泪,这样的日子本该是自己的女儿守在身边,承欢膝下才对,可是现在云舒音信全无,这全拜纳兰沉浮所赐。 屋子里渐渐昏暗,又是一个悲伤的黄昏。 只因为纳兰沉浮的存在,所以这个屋子几乎天天都充满了烦恼,这也原本就是纳兰沉浮的目的。 鞠媛媛摇着头,看着大夫人,“不,姑姑,这不一样。况且当初云舒妹妹离开,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三皇子,没有人逼她,相信三皇子也不会逼她!” 说起这些,大夫人像是被剑穿喉,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到底是纳兰沉浮计高一筹,这样害了鞠媛媛,她竟然还不知不觉。 鞠媛媛看着无声的大夫人,转身就要走,“我现在就去找兰若雪,和他说清楚,不管他有没有病,这辈子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媛媛,兰若雪根本不承认认识你,难道你还要自讨没趣?你仔细想想前前后后,这些都是纳兰沉浮在搞鬼,姑姑都是为你好,你一定要相信姑姑的话!”大夫人苦口婆心,她不愿意看着身边的人因为纳兰沉浮一个个远离,而且还是这样疯狂的远离。 可是鞠媛媛根本听不进去,她疯狂地摇头,“不,不,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子,除了他,我今生今世再不会爱别人了,我要去找他!” 看到鞠媛媛发了疯一般要离开,大夫人只好喊,“白妈妈,叫人把媛媛关起来,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放她出去。” “姑姑,你这是要做什么?”鞠媛媛惊叫一声,可是门外冲进四五个大汉,早就把她的手脚束住了。 第178章 别丢人现眼 鞠媛媛是有武功,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过姑姑会关着她,一时震惊之下,她竟然忘记了反抗。 大夫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她一字一句对鞠媛媛说,“该说的,姑姑都给你说清楚了,你要出去丢人姑姑可不能不管,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去找你父亲来接你回去,你实在太让姑姑伤心了。” “姑姑……媛媛不想,媛媛只是想追寻自己的幸福,这何错之有?你不是曾经也同意过吗?”鞠媛媛没有奋力挣扎,但脸上全是受伤的表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最亲的姑姑不仅不支持自己,还要把自己关起来。 夜色已浓,屋子里的大夫人和鞠媛媛四目相对。 原本的亲情已经消失不见,眸子里已经满是无奈。 “媛媛,姑姑劝过你,可是你不听。这样下去,你只会让鞠家丢脸,给纳兰府抹黑,我不准你去兰若府上闹,更不许你再想着嫁给那个染了花柳病的兰若雪!”大夫人声音严厉,对鞠媛媛再没有半点的柔和,她彻底是失望了。 鞠媛媛被关到了香樟院,院门上了锁,左右各有一个护卫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出。 晚饭和茶水只由琴儿从门口接进去,再端给鞠媛媛。 初点上灯的时候,琴儿看到鞠媛媛满脸的泪痕,她手里握着兰若雪给她的信,像疯了一样自言自语。 “兰若雪,你等着我,我一定会逃出去与你相会的,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也不会分开。”鞠媛媛手里握着的信已经被泪打湿,连琴儿看了也心有不忍。 她端着茶放到桌上,轻声地说,“鞠小姐,喝点茶吧,您连晚饭也没有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前些日子,琴儿亲眼见她为了兰若雪拒绝用饭,短短十天的时间就把自己饿瘦了一圈。她为兰若雪喜,为兰若雪忧,现在一下子告诉她兰若雪不愿意娶她,任何人也受不了。 “我不吃,你不要来烦我,有能耐就让找人放我出去,到时候我还会谢你。”鞠媛媛就和疯了一样,她明明知道琴儿不可能放她出去,琴儿也只是一个听人命的小丫头。 可是现在,她还能求着谁? 纳兰府上的人,对她都颇有微词,况且大夫人关了她,根本没有人敢来救她出去。 琴儿也吓了一跳,看看鞠媛媛失落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鞠小姐,您别吓我了,我怎么能放您出去,况且门口也有人把守。” 鞠媛媛望望浓浓的夜色,也不知道现在兰若雪睡了没有,有没有在思念自己。 她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兰若雪不敢与自己相认。 现在想想,定是兰若太师不让他与自己成亲,他没有办法,所以进青楼取乐解闷。 她后悔,不该没问清楚就打了兰若雪,害他在众人面前丢人不认她。 后来在兰若太师的认直,也定是兰若太师威逼兰若雪,所以他才会那么绝情,一定是这样的。 若不然,兰若雪的信怎么能写的这样深情,没有一点纰漏。 不论怎么看,都是从心而发。 他说的,并不是因为她美貌,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只是因为她有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心。 这是实情,如果他说爱自己的貌美如花,那她也没有那么傻,二十二的年纪还有什么貌? 琴儿看着鞠媛媛如痴如狂,没有半点办法,只好默默走出房间。 正要反手关门,听到鞠媛媛突然大声叫,“对了,纳兰沉浮一定愿意帮我,她早就想让我离开纳兰府,如果她帮我嫁给兰若雪,那她就可以如愿了,琴儿,你帮我叫纳兰沉浮过来!” 琴儿睁大眼睛,没想到鞠媛媛仍然不肯放弃。 如果让大夫人知道她帮了鞠媛媛,她的头恐怕都不保。 “鞠小姐,我,我……” “你什么你,快点去啊,你就说要去厨房帮我找些吃的,你把我的话转告给纳兰沉浮,只要她愿意帮我,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鞠媛媛主意已定,自然没有放弃的道理,看到琴儿那副样子,鞠媛媛咆哮,“如果今晚你不去,我会杀了你。你不是怕死吗?那我今天晚上趁你睡着的时候,就掐住你的脖子,直到你断气为止。” 琴儿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鞠媛媛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她还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琴儿打了一个寒颤。 不去也不是,去也不是,琴儿正是为难,听得有人在香樟院门外说话。 她走出去细细一听,却是纳兰沉浮的声音。 琴儿心里有些不安,这么晚了,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她知道小姐要求她,所以特意来这里? 香樟院门外守门的家丁拦住了纳兰沉浮,“大小姐,大夫人说过了,没有她的话谁也不能进去,您还是不要为难小的!” “我不为难你们,到时候就说是我的主意,大夫人自然不会怪你们!”纳兰沉浮神情淡定,她对大夫人和鞠媛媛那次谈话一清二楚,也知道鞠媛媛此时一定想去兰若府,只是苦于被关起来。 两个家丁互相望了一眼,还是摇头,“不行,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违背大夫人的意思,大小姐还是请回吧!” 纳兰沉浮静静地望着两个家丁,反问,“我表姐病了,现在急需要医治,你们也不肯让我进去?” “病了?没听说鞠小姐有什么病啊!”一个家丁完全不明所以,纳兰沉浮从来没有进过香樟院,怎么就知道鞠媛媛病了? 其实,鞠媛媛早在屋子里听到了纳兰沉浮的声音,听到她与两名家丁的对话。 又听到家丁不让她进来,她直急得满屋子乱转。 这时,听到纳兰沉浮说她病了,鞠媛媛立刻躺倒在地上,大叫,“唉哟,我肚子痛死了,快帮我找医生来,琴儿,快帮我找医生来。” 这也就奇了,纳兰沉浮刚刚说病,鞠媛媛就真病了。 琴儿急得在里面拍门,“两位大哥开门,鞠小姐真的病了,你们快开门吧!” 家丁虽然不信,可是也不敢用鞠媛媛的性命开玩笑,一个人看着纳兰沉浮,“那大小姐进去也没有用,老王你先看着,我去找大夫!” 气定神闲的纳兰沉浮从衣袖里取出一颗药来摇摇,“这叫融雪丸,专治肚子痛的,鞠媛媛今天定是吃多了东西,所以才会肚子痛,只要吃一颗融雪丸就会没事了。” “融雪丸?没听过!”两个家丁依然不肯信,听到门里鞠媛媛大呼小叫,“我都快要死了,如果你们再不开门,我一定会告诉姑姑,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家丁终于沉不住气了,忙地把锁子打开放纳兰沉浮进去,“大小姐,您一定要快点出来,不然让大夫人知道了,我们两就死定了。” “我知道,我把药给她就会出来,你们放心好了!”纳兰沉浮进门的时候,灵凡有些担忧,本想跟进去,却被两个家丁拦在了门外。 “大小姐……”灵凡看着纳兰沉浮的背影,不安地喊了一声。 鞠媛媛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万一她要是翻脸,林幽又不在跟前,那大小姐一定会吃亏的。 走到门内的纳兰沉浮听到灵凡的喊声,转头微微笑了笑,“你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就出来,没事的,放心!” 说完,两名家丁把门拉上了,纳兰沉浮的心里满满的温暖。 不让林幽来,是怕鞠媛媛看出什么,而灵凡,她压根就没想让她进来。 她许多的事情都没有让灵凡知道,并不是不信任,只是不想让她认为这个人世原来如此黑暗,她钦佩的大小姐是如此的狠辣。 琴儿在门口迎着纳兰沉浮,面色担忧,“大小姐,您快看看,鞠小姐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待纳兰沉浮看到鞠媛媛,她就知道,鞠媛媛并不笨。 她能利用她,只是因为鞠媛媛太渴望一场浪漫的爱情。 女人的一生,有几个不希望遇上一个相爱的男人白头偕老,自己曾经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男人可以为官,可以为将,甚至会为了天下争个头破血流。 但女人只有一个男人,她的一生只围着这个男人转,能得一个互相倾慕的良人,实属不易。 也由此可以想明白,鞠媛媛为什么会为了兰若雪不顾不切。 鞠媛媛的头上确实有汗,但纳兰沉浮可以确定,那是她涂了油又洒了水在额头上,水遇油而不落,所以才会凝成一颗一颗地汗珠。 她的脸色绯红,自然也是用手狠狠扭了两下,纳兰沉浮想象着她做这一切时的迫切心情,脸上的笑意淡淡浮现。 “哎哟,痛死我了,琴儿,你先出去,让纳兰沉浮为我看看是怎么了。”鞠媛媛装作很痛的样子,命琴儿先出门外。 琴儿拉好门,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外,在她看来,鞠媛媛确实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犯这么急的病,要是大小姐医不好,那她得马上去告诉大夫人。 鞠媛媛抬头看看纳兰沉浮,她身穿一件湖兰色的云锦纱裙,浑身素色,只有裙底有一圈桔色的底纹。纱裙里,是一件素白色的棉质长裙,两件裙子相得益彰,更显得她的身材窈窕。 纳兰沉浮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至少鞠媛媛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第179章 看笑话 她只看到静静如同雕塑一般的纳兰沉浮站在那里,仿佛如天上的仙子下凡一样。 “你来,只是为了站着看我吗?”鞠媛媛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坐到椅子上,眸子里全是防备。 她是要求纳兰沉浮,但是也不能让她看了笑话,她只是为了爱情。 纳兰沉浮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讨厌,一时,到有点后悔让她进香樟院。 看到鞠媛媛坐起来,纳兰沉浮从衣袖里取出那粒药放到桌上,“这是雪融丸……” “你以为我真是肚子痛?我只是要你想办法救我出去,这纳兰府上,除了你纳兰沉浮,恐怕没有人有这个胆子了!”鞠媛媛有些鄙夷纳兰沉浮的智商,真不明白,为什么姑姑会对她这样惧怕。 不过就是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除了有几分姿色,实在是没有什么让人欣赏的地方。 最讨厌的就是她的眼睛,看来看去,就像是一口深井,黑幽幽的什么也没有。 即没有她眼睛里的那种热情,也没有兰若雪眼中的那种柔情,就像一个死人。 纳兰沉浮想了想,依旧把那颗药放在桌子上。 她听到鞠媛媛的话,微微笑了,“我也不敢救你出去,在这纳兰府,你姑姑最大,就如你说的,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你也不敢?”鞠媛媛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纳兰沉浮这些话。 她是在逗她玩吗?纳兰沉浮如果怕大夫人,那她也不会猖狂到如今。 纳兰沉浮撇撇嘴,“不敢,还真是不敢!我也怕被母亲打板子,罚跪,上次被关到柴房的事情到现在还有阴影!” 谈起柴房,鞠媛媛笑了,笑的十分不屑。 她知道纳兰沉浮在故意示弱,绕来绕去,纳兰沉浮有她的目的。 “说吧,想要多少银子,还是也想要一朵血玫瑰?我鞠家的银子多的是,你也不必这么支支吾吾,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故作大方,送我姑姑那么贵的夜明珠,是七皇子给你的钱吧!”鞠媛媛摇头笑纳兰沉浮,真不明白纳兰沉浮脑子里短了哪根筋。 纳兰沉浮看看鞠媛媛,觉得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原本就笨的脑子更不灵光了。 没想到她会以为自己是为了银子来的,如果真是那样,纳兰沉浮可真成了笑话了。 “你只能自己救自己,这颗雪融丸服下去就会气息全无,遇水就会化解,到时候你姑姑势必会着急,到时候你就可以趁乱逃走了。”纳兰沉浮不愿意再跟她绕弯子了,跟鞠媛媛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鞠媛媛的目光终于投到那颗丸药上,她伸手拿起来闻闻又放下。 “纳兰沉浮,你不会是想毒死我吧,这世上还有这么一种药?”鞠媛媛质疑地望着纳兰沉浮,对她这样的好心简直有些纳闷了。 自她鞠媛媛来到纳兰府上,就没有一天让纳兰沉浮安宁过。 虽然最后,常常是两败俱伤,但鞠媛媛肯定纳兰沉浮一定是恨透她了,怎么会好心帮她? “说过了,我只是想让你尽快离开纳兰府!”纳兰沉浮脸上的表情依旧,她对鞠媛媛这样疑神疑鬼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她有把握,鞠媛媛最后一定会服这颗雪融丸。 屋子里的油灯灯芯长了,晃了几晃,鞠媛媛伸手用长指甲很容易就掐掉了灯芯。 门外的琴儿焦急地大声问,“大小姐,鞠小姐怎么样了?病的严重吗?” “不重,你且在外面等着,等我喂她服下药看看情况!”纳兰沉浮的目光再次回到鞠媛媛身上,她不相信,纳兰沉浮一点也不奇怪。 琴儿应了一声,又站在门外认真把起门来。 鞠媛媛含笑看着纳兰沉浮,“如果你下毒,我就彻底从纳兰府消失了,这个人世就再没有鞠媛媛这个人,到时候你怕会偷着笑吧。” “表姐,你把我看作是傻瓜?如果你死了,母亲定会让我给你陪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想不明白?”纳兰沉浮不屑地看了看鞠媛媛,然后伸手就要收回那粒药丸。 鞠媛媛看到纳兰沉浮的动作,到有些心慌了。 她说的也确实没有错,纳兰沉浮进字香樟院,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如果她死了,那姑姑不愁问出是谁害死的,到时候纳兰沉浮只会以命抵命,她应该不会那么傻吧。 思量几番,鞠媛媛才再次问,“如果没人给我喝水,那我不是死定了?” “除非你得罪了所有的人,没有人愿意给你喝一口茶或汤,那样你就只好一直昏睡下去,直到遇水而化!”纳兰沉浮没有说这颗药的真正威力,这颗药本是林幽给的,是杀手组织用于管理杀手用的药物。 虽然大多数杀手都没有家人,但并不意味着这世上没有他们在乎的人。 只要让组织发现他们有在乎的人,而这个杀手恰好又不愿意再为组织做事,那组织就会给他们的心爱的人服下这雪融丸,然后逼他们去做任务。 直到他们完成任务,回家为心爱的人服下一口茶,这药即刻而解。 当然,也有的杀手在任务中死去,那么这个服药的人也只能一直昏睡,直到饿死或是渴死。 “这样,难道就没有人怪你了吗?那两个家丁和琴儿都知道你来过,明天若是姑姑问起来我怎么死的,你还是难交待!”鞠媛媛不想做有风险的事情,要问就问个清楚,以防纳兰沉浮真的起心要与她同归于尽。 纳兰沉浮笑了笑,把鬓间的一楼发丝掠到耳后,“明日七皇子会接我去一百里外的林子里狩猎,就算母亲想找我,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等我回来,你早就醒了,到时候我会说是你自己装死……” 纳兰沉浮早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个清楚,她不会让鞠媛媛有机可乘来诬陷她。 听到纳兰沉浮的这些话,鞠媛媛惊的目瞪口呆,“你是不是对一切早就了如只掌,这颗药也是早就为我备好的?” 纳兰沉浮容颜依旧,她对这一切确实了如只掌,但怎么能告诉鞠媛媛呢? “只是碰巧而已,听到大夫人把你关起来,知道你没有办法逃出去,所以我才来送这粒药!”纳兰沉浮说完,看看外面,“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这药吃不吃由你,但你最好别想着卖了我!” “纳兰沉浮,你小看我鞠媛媛,既然是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你帮了我,明天一早我就欠你一个人情!”鞠媛媛心底依旧对纳兰沉浮厌恶的要死,但在兰若雪的事情上,她从来都没有怪过纳兰沉浮。 那些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如果说那是一个错误,那她宁愿就这样错下去。 走到门边的纳兰沉浮微微一笑,对鞠媛媛这句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敌人就是敌人,欠什么人情呢? 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自己,而鞠媛媛也不过是为了她那场爱情,她们算是两不相欠。 “记住,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冲出去,别让人反应过来再把你关起来,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纳兰沉浮轻轻地说完这句,就拉开门出去了。 琴儿见是纳兰沉浮,忙地行礼问,“鞠小姐怎么样了,用不用请大夫?” “你进去看看她就知道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明天记得要让她多喝水!”纳兰沉浮吩咐完,也不回头,径直往香樟院外走去。 明天的兰若府会更加热闹,只可惜她要与钟离枫一起去狩猎。 本无需这么麻烦的,可是她还是不想再让大夫人说些难听的话。 躲远,是她的心愿,可是现在良人已经变成了敌人,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出了香樟院,看到正焦急不安地灵凡,纳兰沉浮上前轻轻喊,“灵凡,回家!” “小姐!”灵凡眼睛中闪出亮光,看到纳兰沉浮平安出来,她的心也放回了肚子。 主仆二人踏着淡淡的月色,回到了东篱院,纳兰沉浮的唯一可以安宁的地方。 林幽见二人回来,忙上前打手势询问,“怎么样?她决定服下那颗药了吗?” “她一定会服下去的,你的信送给七皇子没有?”纳兰沉浮问林幽,她要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林幽点点头,在纳兰沉浮手心里写,“在你们去香樟院的时候,我就把信送出去了。” 夜深了,纳兰沉浮却毫无睡意,看着从窗棂里投进来的淡淡月光,她的思绪起伏不定。 与钟离枫单独相处,是她一直所避讳的,但是现在为了让他刻骨铭心,不得不用这样的法子。 辗转一夜,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纳兰沉浮才勉强睡去。 不过一个时辰,林幽就推醒了纳兰沉浮,指指天色。 纳兰沉浮会意,若是走晚了,香樟院那边一旦有了动静,再想走可就难了。 她果断起身,让灵凡为她梳洗打扮,林幽则是换了一身骑装,更显得英姿飒爽。 “小姐,你要不要换一身骑马装?”灵凡打开衣柜,看到那件已经有些小的骑马装,犹疑地问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正在描眉,听到灵凡的问话就回道,“不要,我只穿裙装就行!” 第180章 骑马 虽然穿骑马装更加方便,但纳兰沉浮今天要的不是方便,她要让钟离枫对她欲罢不能。 她要让他忘记云舒,全心全意爱上她。 这是她报复他的最一开始的计划,到出门的时候,纳兰沉浮身上穿了一件紫红色的纱纺长群,一件雪白色的绵质外衫,两件衣服相配,更让她眉目如画,肤若玉脂。 纳兰沉浮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现在恐怕正是最无忧欢快的日子。 想想这些,摇头摒弃,她对镜将头发理了理,对林幽和灵凡说,“我们走吧!” 原本,灵凡是想留在府里,帮小姐看看香樟院的动静,但纳兰沉浮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把她留在府里。 她不愿意灵凡再受伤害,尤其是因为她受伤害。 三人一同出了府门,微微亮的天色里,早有三匹马停在门口。 因为灵凡不会骑马,所以纳兰沉浮让林幽与灵凡共乘一匹,她自己独乘一匹。 三人骑马渐行渐远,在信中约好是在十里长亭那里会合,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纳兰沉浮看到了等在十里长亭的钟离枫。 这一天,她是主角,这场戏也由她尽情来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沉浮并不觉得这样有多好玩。 四个人骑马向百里之外的森林奔去的时候,却不知这时候,香樟院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黎明的时候,琴儿早鞠媛媛起床,本来也不该是这么早起,只因为大夫人说今天一早过来看鞠媛媛。 可是她到鞠媛媛床边叫了几声也不见答应,按理说睡的死也不应该毫无反应。 琴儿伸手去摇鞠媛媛,却发现鞠媛媛动也不动,她试着探她的鼻息,却发现鞠媛媛没了呼吸。 这可吓坏了琴儿,她拼命地跑出香樟院,冲着那两个家丁吼,“快叫大夫人来,鞠小姐死了,你们快叫大夫人来!” 门外的人一听,立刻也慌了,昨天那一遭已经让他们六神无主,站了一夜还没有从困意中醒过来,就被琴儿吓得魂不附体。 两个人推推搡搡,不知道该谁去禀报大夫人,最后还是那位老王向夫人的院子跑去。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留下的家丁忍不住要盘问,琴儿却吓得失声哭起来。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大小姐在屋子里和鞠小姐说了很多话才出来,后来鞠小姐说她没事了,谁知道今天一早鞠小姐却昏睡不醒!”琴儿吓得语无伦次,明知道跟一个家丁说也没用,可是不说出来,她都快吓死了。 过了一会儿,大夫人也是面色苍白地走进了香樟院,看到哭泣的琴儿,大夫人十分狠戾地瞪了一眼。 “如果鞠媛媛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给她陪命。”大夫人撩下话就进了屋子,看到鞠媛媛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因为昨天她说的话太重,鞠媛媛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位姑姑可是难辞其咎。 “媛媛,你别吓姑姑,你快醒醒!”大夫人摇了两下鞠媛媛,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她突然想起了琴儿,一定要问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琴儿,你过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媛媛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气息?”大夫人惊的已经忘记了一切,只顾得问琴儿原由,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那鞠家也不能这样轻易地相信好好一个鞠媛媛就这样死了。 直到凑热闹的二夫人听到消息来了,才惊呼,“你们不叫大夫来看,围在这里有什么用?快,快去叫大夫……” 闻迅而来的七姨娘,六姨娘,纳兰飞烟,纳兰千柔也都围在香樟院的院子里,互相议论纷纷。 一群女人本来平日里除了跳舞就没有别的事情做,如今府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们当然是乐此不疲。 听到二夫人喊,大夫人身边的白妈妈才拍着腿小跑着说,“我去找大夫来,我认得一位医术高超的好大夫,他一定能治好鞠小姐。” 一时间,香樟院里鸡飞狗跳,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一夜之间鞠媛媛怎么就死了。 琴儿则是哭哭啼啼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告诉大夫说昨夜纳兰沉浮来过,给了鞠小姐一颗药丸治肚子疼。 “什么,你是说那个扫把星来过?”大夫人听到琴儿说的话,心里惊了一跳,莫不是纳兰沉浮气不过,所以杀了鞠媛媛?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不能轻饶了纳兰沉浮,要让她陪命才是。 “来人,给我去叫纳兰沉浮来香樟院,今天这件事情了不了,谁也别吃早饭!”大夫人伸手再探探鞠媛媛的鼻息,依然是毫无动静,大夫人心里的血都快滴出来了。 鞠媛媛如果真要是死在纳兰府里,那她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况且昨天晚上,她狠狠地责备了鞠媛媛。 “媛媛,你不要吓姑姑,你快醒过来吧,姑姑再也不骂你了。”大夫人掐着鞠媛媛的人中,用最笨的办法想救鞠媛媛醒过来,可是掐了半天,鞠媛媛仍然没有动静。 二夫人才不甘心就站着看,恨不能自己就是大夫过去帮鞠媛媛治好。 她走到鞠媛媛身边,拉了拉大夫人的衣袖,“大嫂节哀,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清楚才行,要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鞠家也是不会放过纳兰府的。” 本来心就乱了,听到二夫人这话,大夫人心里又气又怒,“这里还轮不着你来说这些丧气话,媛媛是生是死还没有定论,你就在这里咒她死?” 看到大夫人红了眼,二夫人忙缩着脖子退了一步。 本来是想在大夫人面前表情一下自己,可没料到弄巧成拙。 大夫人叫了半天鞠媛媛不醒,回头又骂琴儿,“我告诉你,今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想再活着出去。” “大嫂,你拿个丫头撒什么气,还是快问问她,纳兰沉浮来这里做什么了?是不是她害死了媛媛?瞧瞧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二夫人装模作样地哭了几声,看到大夫人不理睬她,干脆她就站到一旁去了。 琴儿跪到地上,哭得断断续续,“昨天晚上,大小姐突然就来香樟院了,说是要看看鞠小姐,家丁没让进。后来鞠小姐说她肚子疼,大小姐说她恰好又治肚子疼的药,所以家丁就放她进来,她们在屋子里说了很多的话,我站在门外没有听清楚。” “该死的纳兰沉浮,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逃之夭夭!”大夫人恨的咬牙切齿,这时一个家丁回来禀报,“大夫人,东篱院的下人说,大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连林幽和灵凡也跟着走了,说是与七皇子去百里之外的林子里狩猎……” 不等家丁说完,大夫人就气得跳起来,“这个该死的,竟然知道逃走了,今天若是鞠媛媛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她逃到天边也要把她捉回来问问!” “是,大嫂说的对极了,对这种心怀不诡的人,早该重重惩罚!”二夫人不过是惦着七皇子正妃的位子,若是能轮到婉婷,那是再好不过。 屋子里乱轰轰的,院子里的小姐们又是吵来吵去。 有的人说是纳兰沉浮干的,有的人又说纳兰沉浮才没有那么傻。 昨天还是一派热闹的寿辰喜宴,今天就成了人心惶惶的各种猜忌,这种场面,也是纳兰沉浮早就预料到的,所以她才要离开纳兰府,走的远远的。 这时,白妈妈请着一位大夫进了门,大夫人立刻让开一个位置。 “大夫,您快给瞧瞧,这是犯了什么病,我瞧着她的手还是热的,可是就没有了脉搏。”到底还是大夫人,她先冷静下来了,看到大夫来先问病情。 不管怎么,还是要知道鞠媛媛到底是好是坏,再作其他打算。 大夫坐到下人搬来的凳子上,拿出鞠媛媛的手开始号脉。 他脸上的表情万分奇怪,左手把完脉,又去把右手,号来号去却得出一个结论,“这人没死,可是也和死了差不多!” “狗屁话!”大夫人终于急了,心里本来就已经是火冒三丈,听到这大夫说的逻辑不通的话,更加气。 二夫人也凑上前,“大夫,怎么会这样啊,一个人死就是死了,活就是活了,你到是把话说清楚,怎么是又死又活的?” “这位小姐虽然脉搏全无,可是心跳还有,身子血液流畅不像死人。可是若说她没死,她的脉搏几乎把不到了,恕老朽无才不知道这位小姐这是什么病!”大夫摇了摇头,拿起药箱就要离开。 大夫人见如此,呵斥白妈妈,“你这是哪里找来的庸医,再给我去找一个来,无论如何也要救媛媛一命!” 大夫走南闯北,什么人都见过,对大夫人这样大呼小叫也不以为意。 他转身对白妈妈说,“我好歹走了一躺,出诊的银子还是要收的,请妈妈付一下。” 大夫人听到了,咬牙切齿地骂,“你连病都没瞧出来,好意思要出诊费?我告诉你,纳兰府上的人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种庸医,若你再敢要出诊费,我就让家丁把你扔出去。” 虽然不过几句话,但是大夫人不知道,也因此她的恶名就落到了外头。 第181章 看病 这位大夫本是京都有名的一位神医,他看病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京都上上下下的人都称他为神医下凡,这次来纳兰府,一则因为白妈妈是他以前的病人,二则是因为纳兰府贵为丞相,他也不想拒绝。 但是他有一个怪处,那就是喜欢问富人要较高的诊富,问穷人则可分文不取,也是因为他这样的行径,在大明国京都他的名号是响当当的。 被大夫人骂作庸医,他本不以为意。 世上的人多了,哪能个个都觉得他是神医,那岂不真成神了? 可是听到大夫人拒绝付出诊费,大夫就颇有些生气。 “都说丞相府是富甲天下,却没料有这样一位管家的夫人,此家不久将败矣!”大夫说完这话,也不再坚持要那银子,只是背着药箱坦然往门外走去。 本来就气的大夫人听此话,是气上加气。 她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扔出去,“狗屁大夫,还是神医,我看是来讨钱的乞丐!” 白妈妈瞧了这副情景,是左右为难,这大夫本是对自己有恩,这下可算是两头都得罪了。 听到大夫人还要让她请大夫,白妈妈有些为难,这京都她认的人可是有限。 二夫人见此,慌地上前献计,“我到是认得一位大夫,只是他的治病方法邪了一点。不过像媛媛这样的病,也确实需要用别的方法试一试!” 大夫人听到还有办法可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二夫人叫人来。 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让鞠媛媛死。 这边的小翠还是哭哭啼啼,大夫人心烦意乱只骂,“哭,就知道哭,说了不准让任何人进来,现在让纳兰沉浮进来钻了空子,若是媛媛有事你们谁也逃不掉。” 不一会儿,一位穿戴奇怪的男子走进了香樟院,他头上带着一个奇怪的帽子,身上穿着肥大的黄袍,手里叮叮当当拿着许多的物件。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夫要穿成这副模样。 见到二夫人,那人行了一礼,“见过二夫人!” “法师,您快帮我大嫂看看这位小姐是得了什么病,大夫来了说没死,可是现在怎么也叫不醒,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二夫人说的神秘兮兮,眉目间古怪的神情让人立刻觉得屋子里鬼气森然。 这时人们才明白,这个法师为什么长的这么奇怪,原来他不是大夫,而是一个跳大绳的法师。 大夫人见二夫人请来不伦不类的大夫,本是想赶他走,可是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试一试也是好的。 那道长进门,眼神猛得一亮,指着一个墙角,“小鬼,看你往哪里跑!” 说完,双指指着墙角,另一只手拿起胸前的一面镜子就往墙角照去。 听得吱吱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烤焦了一样的味道,众人掩鼻,“法师,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那法师十分神秘地说,“这就是屋子里的小鬼,这位小姐显然是鬼附身了,容我把他们全捉住放进乾坤袋里,这位小姐就会慢慢醒来。” 转眼,屋子里被弄的臭气薰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烤焦了,总之不像是鬼的味道。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掩鼻出来,只有小翠一个人跪在地上不赶起来。 可是那位法师拿剑在屋子里挥来挥去,小翠吓得直是缩脖子。 从早晨鼓捣到了午时,鞠媛媛依然昏睡不醒。 那位法师也是满头大汗,连声说,“这屋子里的鬼实在是太多了,捉也捉不完,待我喝一口水继续捉!” 大夫人将信将疑,二夫人则是恭敬说,“法师请,法师请,一会捉完了鬼,我们必有重谢,只要能救这位小姐。” 床上的鞠媛媛静静地躺着,她好像什么也听得见,但又觉得这是一场梦。 吵闹声,哭泣声,还有一个人怪里怪气的叫声,她全听得清清楚楚,可就是醒不过来。 那位法师念念有词又舞弄了一个时辰,大夫人等的不耐烦了,“这样可不是半法,再耽搁下去,神医来了也回天乏术了,白妈妈再去请大夫来。”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也将信将疑,不明白这法师呼来唤去做了些什么? 七姨娘则是睁大眼睛,思虑这样做是不是也能把自己的失眠病治好? 白妈妈听了大夫人的吩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应了转身要走,那位法师却高呼一声,“看我不打出你原形来!” 只见那位法师从口袋里捏出些东西来,放进茶盅里倒了水,然后递给琴儿,“帮我把这些喂到小姐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琴儿已经怕了,不敢再让鞠媛媛吃任何的东西,昨天若不是她让纳兰沉浮给鞠媛媛药,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那法师十分郑重地说,“这是灵符灰,只要你家小姐喝下去,身体上附着的小鬼就会被打出来,到时候我就会用镜子收了它!” 琴儿向大夫人寻求意见,大夫人本是拿不定主意,二夫人却在一旁鼓动,“大嫂,都这个时候了还犹豫什么,法师作法很是灵验,以前我就找过她,大嫂不必多虑。” 其实二夫人知道,那灵符灰不过是纸烧成了,就算喝下去也没有大碍。 到是救不过鞠媛媛,恐怕她也要担些骂名,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全且一试。 大夫人冲着琴儿点了点头,“你喂她喝下去吧!” 琴儿这才端着碗扶起鞠媛媛的上半身,将那半盅灵符灰连同水全灌进了鞠媛媛的嘴里。 那药本就是遇水则化,鞠媛媛刚刚把水咽进去就醒了,本来是要装着未醒,然后趁机逃跑,却不料喝进肚里的东西味道奇怪,十分难喝。 她大声咳嗽几下,然后把那些东西尽数吐出来。 指着法师就骂,“狗屁法师,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众人本是半信半疑,也全当是试一试。 可是没有想到鞠媛媛刚刚喝下灵符的水,她就醒过来了,众人把这都归功于法师的灵符上。 “二夫人请的法师果然是厉害,大夫治不了的病,竟然让法师治好了。”七姨娘惊的张大嘴巴,向来对这种事情就是半信半疑,这下是亲眼所见,再不敢疑惑了。 大夫人看到鞠媛媛醒过来,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她不顾屋子里的臭气往屋内走去,对法师说了几句话,本正要转头问问鞠媛媛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料,鞠媛媛不等她近前,跳起来光着脚就往门外冲。 她练过武功,况且大病刚好,也没有人敢拦着她。 眼看着她冲出房门又跑到院门外面,大夫人这才高喊,“快,快给我拦住她呀,不能让她跑了。” 本来院子里的人都是在看热闹,听到大夫人的喊声,一下子全乱了套。 她碰到她的肩膀,妈妈推到了小姐,姨娘碰上了丫头,香樟院里的情形就成了一锅粥,众人你推我挤,直是叫痛声连连。 眼见鞠媛媛已经跑远,大夫人直是叹气,没有想到她会连鞋也不穿就跑出去。 看来昨天关着鞠媛媛,是她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琴儿看到鞠媛媛跑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拿着茶盅看着地上那位同样惊讶的法师面面相觑。 午时,大夫人赏过了法师,也对二夫人佳奖几句,这出闹剧才算是了了。 她派人上街去寻鞠媛媛,本以为她会直奔兰若府,可是去的人说并不见鞠小姐在兰若府前出现。 大夫人只好又派人去鞠家打问,一下子,她觉得自己老了十岁,府上这些是是非非直惹得她头疼不已。 心里几次暗咒纳兰沉浮,恨不能生吞活剥,但现在纳兰沉浮远在百里之外,她也只好望而兴叹。 百里之外的森林里,纳兰沉浮与钟离枫正并驾齐驱,纳兰沉浮的马是红棕色,钟离枫的马是黑色,在阳光之下,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俊逸,一个窈窕,如果不是因为太多的是是非非,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钟离枫望着纳兰沉浮,她的脸完全被阳光笼罩,细如凝脂般的脸颊上有两个隐隐的梨涡,鬓角的发丝在阳光里轻轻飞舞,觉得她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像是弯弯的扇子形状,看着她这样的样貌钟离枫不由沉醉于其中。 “纳兰沉浮,你真美!”钟离枫忍不住赞美,她确实很美,是他见过所有女子中最有味道的一个。 她的美与众不同,不是那种柔弱,而有一种无形的坚毅,像是冬天雪天里的红梅。 即有耀眼的惊艳,也有无声的倨傲,仿佛天地之间的一把长剑,无需挥动,就能让人感觉那种流转的气势。 纳兰沉浮听到钟离枫的赞赏,侧目看着他反问,“我有云舒美吗?” 看到钟离枫脸上掠过不自在的表情,纳兰沉浮心里明白,钟离枫终究还是喜欢云舒。 或许天下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比得到的珍贵可亲。 两匹马走到一处停下来,低头吃地上的草,纳兰沉浮翻身下马,将马绳轻轻挽了一个结拴到树上。 第182章 与你白头偕老 钟离枫见如此,也翻身下马,把马拴好之后紧随纳兰沉浮的身后。 “纳兰沉浮,你比云舒多一种气质,那是她没有的!”钟离枫终究还是怕纳兰沉浮生气,所以说了一句赞赏的话。 听到这话,往前走的纳兰沉浮停下步子,静静思量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着天空悠悠白云,“如果我想离开京都,浪迹天涯,你愿意陪我去吗?” 钟离枫从地上拔了一枝草,缠在手里,听到纳兰沉浮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不动,“纳兰沉浮,为什么想着浪迹天涯,我们一起在京都里买宅院成亲不好吗?你不是一直希望有自己的家吗?” 和钟离枫的每一刻,纳兰沉浮都得用尽全力才能忍住心中溢满的悲伤。 这些场景,这些话,这个人对她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是现在她偏偏要装作陌生,心里厌恶透顶,憎恶透顶,可是还要装出几分喜欢,几分留恋。 “是啊,我多希望有自己的家,与你白头偕老,可是这些会实现吗?”纳兰沉浮反问钟离枫,她转过头,看着钟离枫的眼睛,她想从那眸子里看出一丝真诚,至少给她一个不伤害了他的理由。 但是钟离枫还是迅速躲开了。 太阳将白昼照的亮亮的,每一处都是白花花的光,纳兰沉浮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可笑。 她救了灵凡,改变了上一世的规矩,她身边有了林幽,也与曾经柔弱无助的她不同。 可是到底,有许多事情还是没有办法改变,比如钟离枫对她的心。 他只是别无选择,所以才选了她,因为云舒嫁给了钟离瑾瑜,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选一个和心爱女子相似的人成亲。 当然,他还看中了她的身份,纳兰府上的大小姐。 “我只是说着玩玩,那边有一条河,我们去那边捉鱼吧!”纳兰沉浮绕开了话题,她不想围着那个永远没有答案的事情绕圈子,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只好勇敢的走下去。 放眼望去,不远处果然有一条河。河水在阳光下泛着斑驳的光泽,像是从筛子里筛落的阳光落满了整条河,河岸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水草,看起来长势可喜,像是要吞噬岸上那些草木。 林幽和灵凡一直静静跟在纳兰沉浮和钟离枫的身后,看到他们往河边骑去,林幽打着马也紧紧跟过去。 “干嘛跟大小姐这么紧,给他们一点空间吧,我们去那边!”灵凡不明白林幽为什么跟着大小姐这么紧,虽然在野外,但显然这林子里并没有什么动物,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幽看了一眼灵凡,嘴唇蠕动几下,不放心地看着纳兰沉浮和钟离枫渐行渐远,她才在灵凡手里写,“怕小姐掉河里,我必须保护小姐。” 灵凡看着她把字写完,对林幽这种幼稚的想法难以置信。 大小姐不是孩子,怎么会说掉就掉进河里?再说七皇子就在大小姐的身边,如果有什么危险,七皇子也会保护小姐的。 阻止不了林幽,灵凡只好吩咐,“那我们离他们远一点,不要打扰他们了,大小姐好不容易有这样清静的时候,林幽,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林幽的马继续向前,对灵凡的话似乎装作不听见,急得灵凡只好大叫。 最后,林幽还是拉住了马,在离纳兰沉浮较远的地方停下来。 灵凡跑到下游去戏水,招呼林幽也一同过去,可是林幽的目光从来就不肯离开纳兰沉浮身上的。 似乎看着纳兰沉浮就是她全部的任务,灵凡看到林幽一点也不好玩,干脆就自己玩去了,也不理她。 纳兰沉浮走到河边,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从地上拾着小石子打着水漂。 她写信邀请钟离枫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这里没有猎物,也知道这里有一条河。 曾经,她和钟离枫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也是在这里过了一夜之后,她有了朝歌,那时候她曾仰躺在这里望着天空,天真的认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 她没有想到人会变,感情也会变,更没有想到钟离枫从始至终心里都放着另一个人。 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她人作嫁衣裳。 如今云舒去了边塞,暂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可是一想到过往那些事情,她心里仍然是满心的提防。 心烦意乱,她根本就没有心思与钟离枫谈情说爱,索性脱了鞋子和袜子踩到水里玩水。 钟离枫看到她这样的举动,用兴奋而诧异的眼神望着的。 一个大家闺秀,是不会在陌生的男子面前露出脚的,可是现在纳兰沉浮却不顾忌这样,是不是可以理解她已经把他当作是身边的人。 她的脚踝精巧而美丽,像是林中出现的梅花鹿的角。 钟离枫忍不住静静地望着,看着她把水花挑起来,晶莹如水晶的水花飞上天又落下来,像是满天的水晶散落。 而她在河水里,模样可人清秀,青丝微微拂动,惹得钟离枫浮想联翩。 就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纳兰沉浮脚下被石子一滑,惊叫一声就要摔倒。 也顾不得身份,钟离枫也脱掉鞋袜跳进水里,在最后一刻抱住了纳兰沉浮。 四目相对,纳兰沉浮脸上飞起红晕,那一刻她的美丽是世上任何的东西都不能比拟的。 钟离枫完完沉浸在其中,低下头,忍不住深深地吻下去。 在唇角相对的最后时刻,纳兰沉浮突然躲开了钟离枫,她惊呼着,“我的脚好痛!” 钟离枫并不知道,这只是纳兰沉浮欲擒故纵的一种计谋。 他一把把纳兰沉浮抱起往岸边走去,待到岸边,才看到纳兰沉浮的脚被石子碰肿了一大片。 钟离枫心疼地将脚放在手里细心地揉着,几次纳兰沉浮都想抽回脚去,可是被钟离枫紧紧地拽住了。 “别动,都扭伤了。”钟离枫细心专注地揉着,完全不顾纳兰沉浮的娇羞。 纳兰沉浮低声说,“你是皇子,怎么能给我揉脚呢?” “马上你就是我的正妃了,夫妻之间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钟离枫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仿佛想到了结亲那日的幸福一般。 林幽在下游听到纳兰沉浮惊呼,迈步就要冲过来看看情况,被灵凡一把拉住了。 “我说你是真笨还是假笨,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过去打扰她们?如果你闲的慌,下来帮我捉鱼吧,一会中午我们就吃烤鱼!”灵凡指着水里欢游的黑鱼对林幽说,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么紧张,像是随时都有人会刺杀小姐一样。 林幽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从那边收回,脸上的表情却是臭臭的,也不管什么,她从腰间拔出剑就往水里刺。 不过一会,地上就扔了五六条硕大的黑鱼,直惹得灵凡拍手大叫,“林幽,你好厉害!” 二人的世界,除了潺潺的水声,只剩下钟离枫越来越紧的呼吸,握着纳兰沉浮的脚也越来越热,最后连目光里都飘着雾气。 “纳兰沉浮,回去我再去皇上为我们赐婚如何?”钟离枫忍不住抬起眸子,看到纳兰沉浮正仰躺在岸上闭着眼睛,神情如画中仙子。 纳兰沉浮只轻轻哼了一声,咕哝,“不是要等到舞选那日吗?也一急在这一时!” 河岸上,只有夏风轻轻地吹着,水流潺潺淌着,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阳光,努力把身边的钟离枫忘记。 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能忘记他,忘记这种温柔和细腻,忘记他这种男子特有的浪漫。 有时候,她都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带给她无限痛苦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直到感觉身边有钟离枫的呼吸声,纳兰沉浮才猛得睁开眼睛。 钟离枫近在咫尺,他的目光紧锁着纳兰沉浮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时间静止不动,纳兰沉浮在那一刻也感受到了那种心灵悸动,不过也就是一刹那。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想马上就娶你为妻,与你共度良宵!”钟离枫的身体一点一点压下去,直逼到纳兰沉浮的唇边才停下。 纳兰沉浮伸出手指轻轻挡在钟离枫的唇边,“就让这一刻的美好多保留些时日,总有一日我们会同床共枕的,好吗?” 钟离枫握紧纳兰沉浮柔若无骨的手指,怎么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刻抽身离去。 目光久久停在纳兰沉浮的脸上,最后他微微低头往纳兰沉浮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好,我就听你的,就让我们在成为夫妻之前,先学会相敬如宾!”七皇子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纳兰沉浮的这种欲擒故纵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本是要求皇上赐婚,却无奈皇上天生就喜欢热闹,非要等到舞选那日。 钟离枫知道自己没有三皇子钟离瑾瑜的特权,皇上这样拒绝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第183章 一个吻 只好静静等待,和身边这个美丽聪明的女子结成良缘。 林幽捉了鱼,岸边的烤鱼香味已经慢慢传过来,纳兰沉浮闻到了就起身,“我们去吃鱼吧,看来没白带这两个丫头,正是肚子饿了。” 钟离枫虽然不舍,可是却拦不住纳兰沉浮,只好闷闷地起身跟在纳兰沉浮身后。 阳光里,她的背影也是那么让人动心,钟离枫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慌慌乱乱。 突然,纳兰沉浮转过身在钟离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如欢快地跑着离开了。 钟离枫愣在原地,又摸着脸上的被吻的地方,原来她也是这样喜欢他。 有时候真是对她捉摸不透,总以为她是不喜欢他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女子的矜持,想到这里钟离枫微微笑了,须臾,大步往林幽和灵凡那里走去。 果然烤好了鱼,纳兰沉浮走过去就拿起一串吃,还没等到嘴里又被林幽夺下了。 “林幽,怎么了?”纳兰沉浮对林幽的举动很是奇怪,抬头看到她比划着鱼还没熟,纳兰沉浮这才松了一口气。 灵凡撅着嘴看着林幽对纳兰沉浮说,“小姐,今天林幽总是怪怪的,我都不知道她怎么了。一直对我发脾气,刚才还怨生不了火,差一点把鱼都扔了。” 纳兰沉浮看看林偶,心底却在偷偷地笑。 一个杀手能陪在自己身边,捉鱼烤鱼她自己吃,心里不是应该很满足了吗? 她有脾气很正常,这样的日子本来就不适合她。 过了一会,林幽亲手拿起一串鱼递给纳兰沉浮,又递给钟离枫一串,自己却独自转身离开了。 灵凡在背影叽咕,“你看看她,什么意思嘛,在小姐面前还这样,都怀疑她是不是早上走的时候吃错药了。” 纳兰沉浮看了看林幽的背影也不管她,只与钟离枫坐在一块石头上吃起香喷喷地烤鱼来。 京都街上,鞠媛媛正满世界找着鞋店,从纳兰府里冲出来的时候,她光着脚。 没有去找兰若雪,只是因为她不希望让他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 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让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丑的没有人要的女子,也让他知道,她到底有多在乎他。 终于在街的拐角处找到了一家鞋店,鞠媛媛在里面挑了一双白色绣牡丹的花鞋,和一件白色的云锦长裙,她想着兰若雪一身白衣,自己穿着白正好相配。 正要付老板银子,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一纹银子。 而这些东西又价格不菲,鞠媛媛正是为难的时候,转头看到兰若雪拥着一个女子从街角走来。 他脸上的伤还未好,额头上的青虽然不严重,但还看得出来。 鞠媛媛的心一点一点地揪紧,心里想象的那些美好的事情又一点一点破碎,到最后成了自欺欺人。 鞋也顾不上买,她冲到门拦到兰若雪的身前,“兰若雪!” 兰若雪本来是出来寻一个青楼的女子瞎逛,本以为那次父亲以花柳病为名已经打发了这个疯女人,没有想到她锲而不舍。 “你干嘛?”兰若雪受了教训,当然有所防备,他往后退了一步,以防鞠媛媛再出手打他的脸。 鞠媛媛看看他身边姿色平庸,十分妖媚的女子,“兰若雪,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娶我?为什么你要和这个女子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 “关你什么事?你这个疯女人,上次不就说过了吗?我们不能成亲!”兰若雪有些不耐烦,也算他倒霉,怎么一遇就遇到这些难惹的女人? 上次惹了纳兰沉浮,让她好一顿整治。 鞠媛媛满心的失望,眼睛里的泪水再一次聚起来,可是她不愿意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哭。 “兰若雪,你骗人对不对,你根本没有花柳病,你那样说只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鞠媛媛不管不顾,在大街上大声说出兰若雪有花柳病。 街上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一看到有这样的好戏全都停下脚步围在兰若雪和鞠媛媛的身边。 兰若雪怀里的女子一听兰若雪有花柳病,吓得花容失色,挣脱兰若雪的胳膊就跑,“兰若公子,我先回去了!” 看到怀里的美人跑了,兰若雪指着鞠媛媛气愤大叫,“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过了不能娶就是不能娶,再告诉你,我没有花柳病,你少给我乱说。” 鞠媛媛冷笑一声,这些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兰若雪会变成这样,看来不用点强的他是不可能改的。 “我乱说,你有花柳病明明是你父亲和我姑姑说的,难不成堂堂的太师会说谎骗人?还是压根是你出的这样的馊主意?”鞠媛媛不依不饶,她今天也没有打算放过兰若雪,这样闹下去,她的颜面也全无,她今天非要有一个结果不可。 人群越围越多,对兰若雪和鞠媛媛指指点点。 也不知道两个在搞什么,看似一个翩翩君子,不料却有花柳病。一个是大家闺秀,却光着脚,疯着头,出口成脏。 “这不是太师府的公了吗?这个女子是谁呀?”有人小声的嘀咕。 另一个人小声回答,“你连她都不知道?她可是鞠家的千金,曾经因为和六皇子的亲事不成,被皇上关到了京都之外的另一个地方,这才放回来,现在又与兰若家的公子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搞不清楚这位大小姐是怎么样的。” 兰若雪看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指着鞠媛媛骂,“疯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三番五次来折磨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认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信,你是不是叫兰若雪,真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你这样下贱的男人,敢作却不敢当?”鞠媛媛拿出信丢到兰若雪的脸上,兰若雪低头拾起,那信上的字迹确实是他的,可信却不是他写的。 他抖着信,递给鞠媛媛,“这不是我写的,有人在陷害我们,鞠媛媛,你真是蠢死了。” 鞠媛媛拿过来把信揉成一团,看着兰若雪大骂,“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信错了,人总没有错的。你与我在月度寺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你现在想抵赖,当初就别惹老娘。” 鞠媛媛气愤难当,说话的时候又忍不住说起了脏话。 想起过去那些日子为了兰若雪改变自己的性格,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傻。 兰若雪看到鞠媛媛不肯罢休,想着找个空子逃了算了。 和她在这里纠缠,只能是让人更多人知道自己染了花柳病。 本来已经对这个病不抱希望,只希望不要恶化,但现在被鞠媛媛当街捅出来,兰若雪连死的心都有了。 “鞠媛媛,你让开,我不想在街上与你吵,有什么我们回府再说!”兰若雪知道凭着他的身手根本打不过鞠媛媛,如果这样硬僵下去,吃亏的还是他。 听到兰若雪肯承认她,鞠媛媛的心里终于软下来,也不再破口大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为什么不肯认我?只是因为那****在明月楼打了你吗?”鞠媛媛满腹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泪水,她不愿意这样对兰若雪,可是有时候气极了,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听到鞠媛媛这些胡言乱语,兰若雪也不想多接应,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一百多个人围在这里看他们的笑话,再这样下去,他死的心都有。 “是,是,有谁愿意让人打啊,我们还是先回兰若府,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兰若雪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待鞠媛媛点头同意,兰若雪想也不想就拉着她冲出人群,直往在师府走去。 鞠媛媛心里又生出憧憬,也许只是因为一时的误会,所以他不愿意理她。 走到太师府门前,家丁看到兰若雪拉着鞠媛媛,目光里充满了诧异。 那天鞠媛媛来的情形还历历在止,鞠媛媛在兰若府上大闹一声,最后被纳兰家的大夫带回去了。 鞠媛媛毫无畏惧地跟着兰若雪进了太师府,她想总有一天,她会是这里的女主人,到时候这些家丁就不敢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走过穿堂,兰若雪并没有带着鞠媛媛到上次进的房间,而是带着她进了后院。 一路上,兰若雪想出了各种摆脱鞠媛媛的办法,但还是没有敢用。 鞠媛媛的身手了得,他已经吃过亏了,所以这次他选择心平气和地和她好好谈谈。 等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兰若雪指着院子外的石桌客客气气地说,“鞠小姐请坐!” 鞠媛媛看到兰若雪这样客气,心里也有几分高兴,仿佛又回到了几天前那种日子。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兰若公子也请坐。”鞠媛媛也客客气气回以一笑,兰若雪吩咐下人去倒茶,他则撩衣坐到了石凳上,静静地看了一会鞠媛媛。 她并不算丑,只是年纪大了一些,更要命的是她太凶悍了。 第184章 将事情说清楚 “鞠媛媛可是小姐芳名?”兰若雪继续保持客气,他希望今天能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他就永远可以不再见到鞠媛媛了。 鞠媛媛点点头,换作温柔的眼神看着兰若雪,“不管我们以前有多少快乐和不快,都让我们现在忘记,以后重新开始好吗?” 这话把兰若雪吓了一跳,他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十分真诚地看着鞠媛媛,“鞠小姐,不瞒你说,我真的是得了花柳病。也是在上次大湾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就患上了这种病,而且这种病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治,家父都花了好多的银子,我只是不想耽误小姐。” 初听到兰若雪这套说词,鞠媛媛心生感动,认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是越想越不对。 如果现在他怕耽误她,那早干什么去了? 他这病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是因为见了自己才知道他的病吧? “兰若雪,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愿意请医生给治,什么时候治好我们什么时候再结婚也不晚,但是我就是不让你抛弃我,你知道那多伤我的心?”鞠媛媛伤感涌出心尖,这些日子因为兰若雪一喜一忧,一乐一怒,早让她心神俱疲。 现在能与他坐在这里心平气和谈,已经是实属不易,所以无论如何她要说清楚。 也顾不得女儿的矜持,也不管兰若雪是什么说词。 听到鞠媛媛这话,兰若雪差一点没有气晕过去,看来不论怎么说都跟她说不清楚了。 “鞠媛媛,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天下的男子那么多?”兰若雪无奈地看着鞠媛媛,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 鞠媛媛有些伤感的说,“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人了,可是遇到你,我知道我又可以好好爱一个人,做一个正常的女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爱你的原因。” 兰若府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兰若雪对鞠媛媛深感头疼,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摇着头,笑看着鞠媛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这辈子根本不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我喜欢在青楼玩,更喜欢每天换不同的女子,鞠媛媛你就不要再想着我了。” 话说到这样的份上,鞠媛媛其实该清楚兰若雪的态度了。 可是她已经完完全全地陷进去,她以为,兰若雪只是因为花柳病的原因怕耽误她。 “兰若雪,我说了,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你去青楼,只是因为你的病治不好,所以我找一个发泄的地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病好了,你就期望有一个真正的家!”鞠媛媛说话极其温柔,与刚才在街上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样子,兰若雪却依然不能动心,他不爱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他所需要的就是玩物。 “鞠媛媛,你是不是非要让我说出实话来,我不喜欢你,根本就不喜欢,你又老又丑又胖,而且还凶狠厉害如母老虎,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的。”兰若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待他停下来,看到鞠媛媛苍白而又绝望的脸。 空气凝滞,仿佛一切都停止不动,兰若雪突然有些后悔说了这么多绝情的话。 他看着鞠媛媛慢慢地站起来,他也站起来往后退。 鞠媛媛看着兰若雪一字一句十分清楚地告诉他,“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鞠媛媛非你不嫁。我知道,我不够优秀,但如果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染上了花柳病,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我们半斤八两,你还是我的人。” 听到鞠媛媛这疯狂的举动,兰若雪睁大眼睛看着鞠媛媛,“你疯了是不是?你难道非要这样折磨你和我不行吗?” “你觉得我除了你,还会爱上别人吗?兰若雪,既然是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鞠媛媛转过身,神色凄艳地离开兰若府。 走在路上她就发誓,一定要让兰若雪为他的话付出代价,而且她非嫁他不可,哪怕是一辈子无幸福可言。 因为从那日明月楼看到兰若雪开始,她的幸福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看到鞠媛媛走出去的背影,兰若雪颓然坐到了石凳上,一个丫头端来了茶,被兰若雪连茶带杯子摔到了地上。 “真是倒霉,怎么遇到了这种女人?”兰若雪诅咒大骂! 不到一天的功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兰若雪得了花柳病,所以才迟迟没有娶亲。 也知道了一个钟情不渝的女子愿意以身相许,助他治好身上的花柳病。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对兰若雪嗤之以鼻,对鞠媛媛同情加怜悯。 兰若太师回到府上的时候,脸上黑的像是六月乌云满布的天。 他看到兰若雪一个人在屋子里静静躺着,他一把拉起兰若雪,“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就不能自己摆平,难道关于你的流言还少吗?偏偏惹这么一种女人,你找死!” “父亲,难道你也相信,是我欺骗了鞠媛媛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兰若雪有口难辩。 兰若太师气得胸口发闷,抬手就掌掴了兰若雪,“你个不肖子,你染上了花柳病就不该再回兰若府来,你把我的人都丢尽了,你知道不知道?” 兰若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底一直埋着的痛苦在这一刻爆炸了。 他得了花柳病,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只是他没有办法说,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没有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觉得这世上本无所留恋了。 “父亲,我只是遭人陷害……” “你好事做多了,别人才陷害你。”兰若太师气得不轻,也不愿意再听兰若雪说,他只想回到房间静静躺一躺。 直到兰若太师走后,兰若雪的心依旧是麻木的。 这些日子,他虽然处处寻花问柳,但是他早就是力不从心,这样做只是为了打发难过的时间。 大夫请了不少,药也吃了不少,可是就是没有什么效果,他身上的花柳病依然在,而且现在,满京都都知道了。 早知道鞠媛媛会做这样的事情,他那天就与她同饮毒而尽,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兰若雪又气又急之下,就病倒了,他本来身染花柳病多时,再加上气急攻心,一时间身子万分消瘦。 兰若太师几天也不愿意理睬他,只是叫大夫来按时诊治,直到最后,兰若雪连大夫都懒得再看了,送来的药都倒进了脸盆里。 他绝望了,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到不如及时死了的好。 东篱院里,纳兰沉浮正在挑着刚刚摘来的菊花,把它们都在竹篾里一瓣一瓣地摆好,晒干了好喝菊花茶。 自从那日与钟离枫从河畔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出去走动。 心里伤了,就觉得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劲,当然,报复除外。 大夫人到底是焦头烂额,也没有时间来质问纳兰沉浮那日给鞠媛媛丸药的事情。 纳兰沉浮每天起来就是摘花晒花,然后静静泡一杯茶,捧一本书坐在树下静读,偶尔林幽也会陪在她的身边一起看书。 虽然为主仆,但在东篱院,林幽和灵凡就如纳兰沉浮的妹妹一样自在。 日子过的到也自在,这些日子,都是林幽外出带回来一些关于鞠媛媛和兰若雪的事情,纳兰沉浮也只是一听一笑就过去了,仿佛当初精心布置只是为了今天浅浅淡淡的笑一样。 正在晾花的时候,看到林幽的身影从院门出现。 纳兰沉浮停下手里活,转头看着林幽,“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林幽十分激动地点点头,仿佛知道了世界上最好听的新闻。 她从桌子上拿出早备好的笔墨就写,“鞠媛媛把兰若雪有花柳病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现在兰若雪生病在家,奄奄一息,听兰若府上的下人说他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不能让他死,我们要救他。”纳兰沉浮听到这里,把手里的菊花扔下,十分坚决地说。 她是恨兰若雪,可是他死了,鞠媛媛这独角戏是没法唱的。 再说,只有他们在一起,她才不用分心想办法整治他们两,让他们两互相折磨就是最快意的事情。 而林幽不解,他不明白纳兰沉浮这样的举动,既然她恨兰若雪,那就让他死好了,还救他干什么? “死了就成了独角戏,我还希望鞠媛媛能嫁给他!”纳兰沉浮说的极其简单,眸光里却是十分的严肃,这是自己亲自设计的戏,怎么以半途让角色自行不见? 林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据她所知,兰若雪得的是花柳病,这个病是血液里出了问题,恐怕只有洛桑能治。 只是现在想要请洛桑出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洛桑可以治,可是现在我们找不到洛桑!”林幽脸上略带遗憾,看看纳兰沉浮,见她脸上依旧是平平静静没有半点波澜,她知道她早就想到了办法。 纳兰沉浮点点头,“既然大夫没有办法,那只好让洛桑过来一趟。他答应过我,只要我有所求,他就会出现的!” 林幽深吸一口气,能叫得动洛桑那可不简单,虽然原来纳兰沉浮也曾说过,但她没有想过洛桑会真的出现。 第185章 做嫁衣 香樟院里,鞠媛媛正在快速的做着自己的嫁衣,也不管款式好不好,针角平不平,她在屋子里日以继夜地做着一件红色云锦的喜服,让琴儿都觉得害怕。 大夫人来看了她几次,见到她是这样的状态,也就不再用言语刺激她了,只求哥哥能早点来接她走。 鞠媛媛手里拉着线,细细地缝着那件衣服,有时候针扎到手也不觉得痛。 琴儿在一旁心疼,就轻声问鞠媛媛,“小姐,不如我来帮你做吧,我是可以缝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鞠媛媛是发疯了,但是都不愿意明说。 兰若雪身患花柳病,她还执意要嫁,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况且,她现在自己做嫁衣,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非你不嫁,非我不娶。 除此之外,鞠媛媛还不信地在纳兰府上的下人中间询问可治花柳病的大夫,她也不顾得小姐颜面,四处打听大夫,希望可以尽快治好兰若雪的花柳病。 这日纳兰德在书房,大夫人在一旁静静奉茶看着纳兰德在读书。 看了一个时辰,纳兰德听到院子里有人问,“白妈妈,你见多识广,知道哪里有大夫可以治花柳病吗?就是兰若雪得的花柳病。” 被问的白妈妈吓了一跳,今天是她当值,大夫人和老爷都在书房里,要是听到这话那还了得? “鞠小姐,我只认识一个大夫,上次已经请过了。鞠小姐还是先回香樟院吧,如果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的。”白妈妈性格温和,对鞠媛媛这样发疯也是深表同情,再加上还有大夫人在,也不愿意呵斥鞠媛媛。 没想到过了一会,鞠媛媛却大声叫,“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我知道你们都跟我不好,可是,只要你们告诉我,我就会给你们银子,给你们好多好多的银子!” 白妈妈看到鞠媛媛不肯离开,心里急的要命。 如果老爷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连推带搡地安慰鞠媛媛,“你先回去吧,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门外渐渐无声,白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纳兰德挑眼看着大夫人,见她的脸上神情非常难堪。 “夫人,这位鞠小姐住在纳兰府是不是不走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闹的满城风雨,她不仅把鞠家的脸丢了,现在把纳兰府上的脸也丢尽了。” 大夫人万分惶恐地低着头,绞着衣襟,“我知道,可是我劝过媛媛,她不愿意回鞠府。现在鞠府也没有人打发来接,哥哥回信是说让鞠媛媛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他会来接的。” “他当然会来接,他害怕丢人,所以不愿意来接鞠媛媛,想的到是不错!”纳兰德将手里的笔搁到砚台上,目光惧厉地看着大夫人,那种威慑力就像是一把剑逼了过来。 这件事情大夫人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辩驳,只是答应尽快让鞠媛媛离开纳兰府。 纳兰沉浮的阴谋终于得逞了,大夫人知道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她要害的她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大夫人心中的恨一点点漫上了,早知道当初她娘不在的时候,就应该活活把她掐死。 兰若太师府,兰若雪不吃不喝进入了昏迷的状态,兰若太师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兰若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次又被鞠媛媛这么一闹,满城风雨,他连青楼也不能去了。 每日闷闷在家,心里难免就要生出各种念头。 后来这些日子,兰若雪干脆连饭也不吃,他不想活下去了,这样的人生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天早上,侍奉兰若雪的李妈妈又来告诉太师,“公子不肯吃一口饭,还说要活活饿死自己,老爷您还是过去劝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兰若太师抬头长叹,“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兰若家啊!” 说罢,他站起身来跟着李妈妈往兰若雪的屋子走去,走过穿堂,还未进后院,就听到兰若雪在屋子里大喊大叫,“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谁拿剑来杀了我?” 太师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自暴自弃,更没有想到他兰若家的长子竟然是这么一副不成器的模样。 走近屋前,就看到门内的兰若雪穿着白色小衣,脸色苍白拿着一把剑乱舞。 几个三等丫头不敢靠前,也不敢离去,只是站在那里苦苦哀求,“公子,您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老爷一会就要来了,您不要这样。” 兰若雪哪里肯听,病的是他,丢脸的人也是他。 他觉得在这世上再难活下去了,连父亲也是在责怪自己,这样下去,他就是废人一个。况且那个鞠媛媛时不时还来兰若府上探望他。 说是探望,到不如说是来闹,她只要看到兰若雪不肯吃东西,不肯吃药,她就会大发雷霆,出手打人。 那些丫头们都怕她,只要她来了,那些丫头们就躲得远远的,兰若雪只好一个人抵挡着鞠媛媛。 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所以他不愿意再苟且活下去了。 “你们让开,就让他拿剑结果了自己,好歹还有些烈性,不用被京都的人瞧不起!”兰若太师走进房间,看到兰若雪脖子上架着一把剑,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只是围着兰若雪不停地转圈子苦苦哀求。 兰若太师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肖子。 索性上前,把剑一把夺过指着兰若雪说,“有种,你就自尽,别在这里吵吵嚷嚷,让外人听了以为是兰若府的人不让你活了。雪儿,你可真让为父失望,本以为你已经成年,会大有前途,却不料你却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说到伤心处,兰若太师的眼眶红了,若说是不疼爱,那是假的。 兰若雪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儿子,他聪明,长相不凡,小时候所有的人都说他的将士之才。在他小的时候就送他进了皇家学院读书,心里对他是满满的希望,可是不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常年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许只是对他抱着希望太大了,反而害了他。 “父亲,我只是在这京都呆不下去了,那个鞠媛媛每天来府上,拦也拦不住,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受不了!”兰若雪的眼泪缓缓流出,涕泪交夹,兰若太师知道他已经承受到了极限。 这种痛苦兰若太师虽不是亲身体会,但是鞠媛媛那副样子,也够让人受的。 “她若愿嫁,你不如就娶了她,虽然你现在身染花柳病,但总有一天会好的。”兰若太师没有办法,出此下策,只有这样才能让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们闭嘴不言。 虽然鞠媛媛性格爆烈,但若是真与兰若家结亲了,就没有人敢在明处说三道四了。 兰若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都让他娶了鞠媛媛算了,可是他知道那不过是在自杀。 没想到今天父亲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兰若雪心间空空如也,仿佛被骤风穿过一般,连呼吸都变成了痛苦。 “父亲,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兰若雪眸光中的痛苦到了极致,他拿起剑架在脖子上,痛苦地说,“我以为,谁不了解儿子,父亲也会了解的。那些年儿子确实荒唐,但是现在就没有改的机会了。” 兰若太师看到兰若雪有些激动,也不敢继续再说,只低声劝,“你先把剑放下,为父的也是为你好,现在这样满城风语的,以后你还在这京都怎么做人?” 父子说到这里,都是满脸的哀痛,家里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兰若太师不是没有想过让兰若雪离开京都,可是离开京都又能怎么样? 先不说鞠媛媛会不会找到他,就是他身上的病治不好,一辈也只是一个废人。 “为父已经发出了贴子召告天下,如果有神医可医你的病,为父愿意倾家荡产为你医治!”兰若太师话说到这里,看看兰若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为父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你永远是为父最好的儿子!” 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兰若雪手里的剑慢慢松动了。 他并不是想真死,只是现在逼得他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剑当啷一声掉落在一地,一个胆大的丫头慌忙过去捡起来拿走了。 兰若太师话已说完,本正要离开,这时候一个家丁急急地跑进来,面带喜色,指着门外说,“太师,公子,门外有一位和尚说能治公子的花柳!” 听到有人能治花柳病,兰若太师和兰若雪换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都冲出门外,兰若雪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 “他在哪,快带我去见见这位高人!”兰若太师激动万分,为官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为一件事情这样激动过。 兰若雪因为走的及快,差一点绊倒在门口。 到了门外,看到一个披发穿着袈裟的和尚,那人脸上布满了刀疤伤痕,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里能看出那双眸子晶亮有力。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和尚能医什么花柳病,但是天下无奇不有,兰若太师也不敢怠慢。 第186章 和尚 “高人请进,快快请进!”兰若太师亲迎出门,兰若雪也恭候在门一侧,和尚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对这样的迎接十分的满意。 走到兰若太师的书房,和尚开口,声音冷而刚烈,“听说贵公子身患花柳病,老纳本是四处游走,看到这个告示就来了。” “高人真的能治好花柳病?”兰若太师仍然不敢相信,寻医访药不下数千人,可是一无所获,却不料告示才贴出去几天就有人寻上门来声称能治花柳病。 那和尚微微点头,眸光微微闭起,“只是老纳云游四方,看天下穷苦百姓居多,如果太师愿意施舍,老纳定当为这些百姓施恩,公子的病是能治的。” “当然,不知道高人需要多少银子,我定当不吝!”兰若太师心急如焚,如果能治好兰若雪的花柳,那这就是他一世为人最快乐的事情了。 先不说他疼爱儿子,就是这些日子人们说的疯言疯语,他也听够了。 唾沫星子淹死人的事情是有的,虽然他家大业大,又身居高官,但是也怕这天底下万人的议论和谈论。 和尚看了看兰若雪,垂下眸子摇了摇头。 兰若太师会意,伸手问,“一万两如何?” “贵公子只值一万两?”和尚反问,眯起的眸子盯着兰若太师,那种神色似乎是对兰若太师不屑。 看他穿的破破烂烂,不料却是狮子大开口,一万两已经是兰若太师一年的俸禄。 兰若太师想了想又伸出两根指头,“那就两万两,要知道这些银子可救一方百姓了!” 兰若太师知道百姓生活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就够,经他一算,一万两银子足足够五千户人家吃喝一年不愁。 这样也可以了,没料到看那和尚时,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兰若雪有些急了,看着那个和尚不客气地骂,“你到底能治不能治,还没看病,就要这么多的银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还没说完,就被兰若太师拦下了。 他心里清楚,银子可以再挣,但是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人能治兰若雪的病了。 他咬了咬牙脱口而出,“五万两,这是我全部的家底了,高人如果觉得还不够,我可以打一个借条,以后愿意年年把俸禄施舍,直到还清为止。” 听到兰若太师说的诚恳,和尚这才微微睁开眼睛,他看着兰若太师微微一笑,“和尚要银子没有半点用处,这身上的破袈裟就是和尚的宝贝。只是太师给的银子越多,贵公子的病就好的越快,这也是在行善积德!” 兰若太师一听这口气,知道这和尚仍然不满意,一时面带愁容。 他的家底确实不只这些,但是今后生活,一家老小全靠那点积蓄,怎么能为了兰若雪的病就把银子全花了? 正当兰若太师踌躇的时候,和尚摇了摇头,把身后的包袱提了提,“既然太师舍不得银子,那老纳就此告辞了!” 看到和尚出门,兰若太师急着拦下,“慢着高人,这样吧,我给你八万两,兰若府上真的就这点家底了,高人既然是行善积得,兰若家也理应全力以赴。” “十万两!”和尚转身,语气坚定地提一个了价,这个价让兰若太师倒吸冷气。 和尚虽然神貌不扬,但是却有神机妙算的本事,他纳兰府的账上这会恐怕也只有十万两能拿得出手了。 兰若太师看看兰若雪,长长叹息一声,“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兰若府上辈子定是做了孽,这辈子要我来还了,好吧,十万就十万,还请高人为犬子整治吧。” “父亲!”兰若雪惊呼一声,虽然这些年他不务正业,但是兰若家的家底他多少知道一些。前些日子置地,已经花了二十万两,现在再拿十万两出来,兰若家恐怕真的是再无多余的一文钱了。 兰若太师回头看看了兰若雪,他心里十分清楚兰若雪的感受,但愿这一次他能改邪归正,走上正途。 那和尚看了看兰若雪,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葫芦。那葫芦上拴着红丝线,看起来十分的珍贵。 “这个葫芦里就是所有的药,总共有七七四十九粒,这些日子你服药不能碰女人,更不能沾滴酒萦腥,每日一粒,到十四九天就痊愈了。”和尚把葫芦握在手里,没有要给兰若雪的意思。 兰若太师会意,喊来管家,“去,把账房里所有银票都拿来给这位高人。” 管家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白,但家主的命令不能不听,只好转过身回去取银票了。 兰若雪看着似笑非笑地和尚,心里有些不安,“爹,我们怎么就知道这药管用?一旦给他银票,天下之大,我们再到哪去找他去?” 这也是一时急糊涂了,兰若太师只顾得给儿子请大夫买药,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银子是不是白花了。 有许多的大夫其实也是借了看病的名,来收纳兰府的银子,往往是药不管用,银子已经被拿走不少。 而且这些日子,兰若雪吃着各种珍贵的药材,身子大寒大热两下夹击,也是十分的难受。 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这疯癫和尚给骗了。 兰若太师为难地看着和尚,觉得兰若雪这话虽然无礼,但也有几份道理。 如果和尚拿了银票一走了之,这药管用不管用谁知道?到时候恐怕是银子花完了,病依然没有治好。 和尚见兰若太师犯疑,就收回那个药葫芦。 “信者则灵,不信则不灵,我这药本是给那些心诚之人服用的,如果太师不信,那老纳也不加勉强,银子对老纳来说只是身外之物,如果兰若太师不舍,那老纳就去别处化缘!”说罢,就将葫芦塞到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和尚真是怪,竟然容不人家说半句话说走就走。 兰若太师没法子,慌忙伸手拦下和尚,“高人,只是这些日子医治无效,所以犬子才会有这样的言论。我相信高人是不会骗人的。” 房间里一时有些尴尬,兰若雪本不愿意搭理这个和尚,可是又隐隐觉得这个和尚说不定真能治好他的病。 可是一想到十万两银子,兰若雪的脸都白了,这些年全是依着父亲的俸禄,他从来还没有挣过银子,但他也知道父亲挣那些银子也是费了辛苦的。 兰若家的家底这么厚,并不单单是靠太师的俸禄,他们还有许多的地产,每年租也出去也会换些地租。 但是十万两对于他们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和尚看到兰若太师救子心切,略一沉吟,就从葫芦里倒出一颗药来,“这药本是有驱毒活血,通络驱邪的效果,虽然一粒不能见效,但你服下立刻就会感觉到它的效果与别的药物不同,兰若公子现就可以服一粒。” 听到和尚让步,兰若太师大喜过望,这样是最好,一则是可以知道药效,二来也可知道这药到底有毒无毒。 兰若雪也同意这样的做法,上前一步接过和尚手里的药犹疑一下后放进嘴里,瞬间,一股清凉从喉咙直扑体内。 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像是浸入了一种清凉的水中,从内至外一种通透的感觉让兰若雪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药物行至的地方,每处毛孔都是无比的舒畅,像是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可是感觉又不全是那样,总之就像是和尚所说,是从内至外的排毒。 “父亲,果真有效,我感觉身子都轻盈了许多,不再那么累了!”兰若雪惊呼出声,对这样神奇的药物他从来还没有见过,以前服得那些药非得三剂五剂才可见效,而且往往是刚刚见效,后来又没有任何效果。 兰若太师听到此,更加欢喜,激动地点着头,“那还不快谢过高人,今天他可是救了你的一辈子。” 兰若雪听命,忙地屈膝跪地,给和尚重重磕了几个头。 和尚则依旧是淡淡不言,等管家送过来银票,他接过银票就把葫芦递到了兰若雪的手里,并轻声嘱咐,“记住我说的话,不能碰女人,也不可沾酒,否则药效全无!” 如果是七天,兰若雪可以忍得住,但七七四十九天他心里没底。 兰若太师也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待送走和尚之后,就十分郑重地对兰若雪说,“为父知道你管不住自己,往后这四十九日就把你关在房里,一步也不准踏出房门,待你病好了,就好好娶妻生子过日子,不准再胡闹了,听到了没有?” 兰若雪怎么能没听到,他也觉得父亲这样做是对的,因为他确实是没有足够的自制力。 河堤之畔,纳兰沉浮静站在一株垂柳下看着河水粼粼。 她用树叶叫来了洛桑,他也答应要帮她救治好兰若雪。 曾经她救过他,这一次,这个情他也算是还清了。 手里拿着那片可以吹曲的树叶轻轻转动,也不知道洛桑来的时候,会不会要走这片树叶。 如果没有了它,林幽恐怕又要身陷危险,可是现在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纳兰沉浮!”身后传来洛桑的声音,他边走边把身上的那些伪装去除,走到纳兰沉浮身边的时候,身上已经是他原来的粗蓝布长袍,脸上恢复了第一次见他时的冷峻。 纳兰沉浮回头,看到洛桑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你要走了是吧!” 洛桑看着纳兰沉浮,眸子里还是点点冷意,“你怎么不问我事情怎么样了?” 第187章 为何救人? “有你出手,兰若雪的病肯定是治好了,无需我多问。”纳兰沉浮把那片叶子摊在手里伸出去,“这下你欠我的人情也还清了,这片叶子也该还给你了。” 河水潺潺流动,洛桑望着纳兰沉浮好一会才说,“真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兰若雪即非你喜欢的人,又非你亲人,你为什么要救他?” 纳兰沉浮看着洛桑冰冷如霜的脸,却能看透他内心里那种别人看不到的温柔。 “你说过只做事情,不问原因,再说我不是得了十万两银子吗?”纳兰沉浮嘴角挑笑,这副样子直让洛桑呆怔了。 垂柳之下的伊人美丽无双,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在江湖闯荡的杀手,那此时,他恐怕也要心归一处,对她思恋牵挂了。 洛桑掏出那张十万两的银票放到纳兰沉浮的手里,“我拿银票没用,这张还是你留着日后用吧,我先走了。” 杀手就是四海为家,哪里有任务就去哪里。 而银子已经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他只在乎心底的那份被需要的感觉。 纳兰沉浮接过银票,再次把叶子递出去,“你的叶子!” “你留着吧,遇到难事还可以再用,我会回来的。”洛桑从不对人承诺,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纳兰沉浮,就忍不住想要给她一个可靠的承诺。 看着洛桑渐行渐远的背影,纳兰沉浮无奈一笑,将那片树叶再次收进了怀里。 “出来吧,这下不用担忧了。”纳兰沉浮早吩咐林幽躲在暗处,因为她说过不能见洛桑。 林幽见洛桑离开,才从几百米外的一颗树后面走出来。 当她听到洛桑没有要走叶子,心里也有几份踏实,最少不用担忧有人来追杀他了。 “你怎么知道兰若太师会给你那么多的银子?”林幽在纳兰沉浮手上写着,眸子里满是好奇,虽然洛桑的药物十分稀有,但对洛桑来说,那也不过是几粒普通的丹丸,他用内力轻而易举就可以炼出这样的药丸。 纳兰沉浮不答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洛桑一定能治好兰若雪的病?” 一时间,林幽默然无声了,过了一会,纳兰沉浮才拍拍她的肩膀,“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可以留着你的秘密,你不愿意说,我再不会问的。” 林幽愣了一下,看到纳兰沉浮走远才忙地追上去,打着手势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让皇上赐婚!”纳兰沉浮眸子里闪动着笑意,她知道事情越到最后,才会越精彩。 兰若雪的花柳病一好,鞠媛媛就要嫁到兰若府上,这样的故事才热闹,才更有看头。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自信的话,林幽又愣了,皇上怎么会听纳兰沉浮的话? 她是一个女子,又没有办法面见皇上,若是想让皇上赐婚,那不是比登天还难? 难道她是想要让七皇子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 可是细想又不是她的风格,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从来都没有找谁帮过忙,当然更没有找七皇子帮过忙。 看到纳兰沉浮越走越远,林幽也顾不得想这些了,只快步追上去紧紧跟在纳兰沉浮的身后。 回到纳兰府,当灵凡得知纳兰沉浮出去就挣到了十万两银票的时候,张大的嘴巴好半天也合不拢。 她从来不知道,天底下的银子是这样挣的。 上次纳兰沉浮从大夫人那里要来了几味珍贵的药材,卖掉之后也不过才得了八千两,后来为大夫人买礼物花去了三千两,灵凡差点心疼死。 这次听到大小姐出去一会就挣了十万,感叹道,“以后花银子再不用害怕没有了,大小姐有这样的本事,比一个男儿也强!” 话刚刚说完,就听到纳兰沉浮淡淡说,“林幽,灵凡,你们拿着这十万两银票去帮助那些穷老百姓,只要看到有人生病过不下去,就给他们一点。”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那可是银子……”灵凡咽了一口唾沫,对纳兰沉浮这样的做法更是吃惊不已。 十万两银子全给了别人,那她们花什么? 这些年来,因为月银被大夫人扣去,谁都不知道灵凡是怎么帮大小姐买东西的。 虽然吃穿都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好花销的,但大小姐想吃的点心,偶尔想要的首饰,那一件不得银子? 灵凡在银子上动了很多的脑筋,比如说把纳兰沉浮不喜欢的首饰当掉换了银子再买喜欢的东西。 可是时间久了,这样的法子就不灵了,因为能卖的东西有数。 往往也就是纳兰风华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些小玩意,也值不了几个钱,可以说灵凡常常因为钱苦恼,可是没想到现在大小姐有钱了,先想着的事情就是把钱给了别人? 纳兰沉浮听到灵凡的话,怜爱地望着灵凡,“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银子,你不要担忧啦,你和林幽今天先去帮助那些穷人,回来时候,你就知道钱只有花出去了才有更多的快乐。” 纳兰沉浮的话,灵凡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况且现在他们的手里还有五千两银子。 只是有点可惜这么多的银两就要送人,就是让灵凡看看摸摸也好。 林幽看着灵凡满脸可惜,不由笑了,在纳兰沉浮手里写,“灵凡是担忧没她的嫁妆,小姐应该答应灵凡,要给她准备许多好的东西她才能开心。” 纳兰沉浮知道林幽是在开玩笑,也逗着灵凡说,“灵凡丫头,你是不是想嫁人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十万两就送给你做嫁妆如何?” 灵凡听了脸颊飞上红晕,直指着林幽骂,“好你个不说话的哑巴,说起来就这么毒辣,什么时候我说过要嫁人了,我说着要陪着大小姐一生一世。” 两人打闹地离开了东篱院,纳兰沉浮静静望着这一幕,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其实有时候快乐很简单,只需要付出就可以。 看到林幽和灵凡快乐的样了,纳兰沉浮心里也由衷的快乐。 纳兰沉浮打发着林幽和灵凡出去做事,她一个人来到了香樟院。 这些日子虽然鞠媛媛胡言乱语,但是却很少再出香樟院了,她变得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琴儿远远看到纳兰沉浮往这边走,脸上有一抹担忧,大夫人说着不让纳兰沉浮靠近鞠媛媛一步,可是她是一个婢女,总不能见了大小姐就拦着,那岂不是太没规矩? “琴儿,鞠媛媛呢?”纳兰沉浮看到琴儿脸上的慌张,自然知道是什么原故,但是她不愿意拆穿,人和人之间不就是这些事情吗? 琴儿知道躲不过,只好福了福身子行礼,“回大小姐的话,鞠小姐在屋子里做喜服呢,都做了好些日子了,缝了拆,拆了缝,怎么劝也不管用。” 纳兰沉浮眸底有一抹释然,原来可恨的人也终究有垮下来的一天。 “我进去看看她!”纳兰沉浮说话的时候,脚已经迈上了台阶。 一旁的琴儿吱唔了几句,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鞠媛媛在低头缝制着一件红色的长裙,她的神情极为的认真,好似那些事情是天底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表姐,你在做什么?”纳兰沉浮没有走到鞠媛媛的身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眸底那层可怜怎么也不能让鞠媛媛看到。 鞠媛媛抬起头,有些迟钝地看了看纳兰沉浮,然后又低下头轻语,“你没看到我在缝制喜服吗?过些日子我就要嫁人了,没有喜服怎么能行?” “不如出去买一套吧,缝起来多费劲?”纳兰沉浮走到鞠媛媛的身边坐下,她确实鞠媛媛对她已经没有恨意,也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敌意了。 她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与兰若雪的爱情里,永远也出不来了。 好半天鞠媛媛才抬起头,眼神迷蒙地回答,“还是自己做的好,一辈子的事情怎么就能马虎,我马上就要做好了,到时候你来帮我看看好看不好看!” 纳兰沉浮点点头,她今天来的意图并不是要看鞠媛媛的喜服,她是要让鞠媛媛去闹,好让纳兰德受不了禀报皇上,让皇上赐婚给兰若雪和鞠媛媛。 “表姐,听说有一个神医治好了兰若雪的病,你知道了吗?”纳兰沉浮轻声的提醒,刚刚说完就看到鞠媛媛猛得抬起头,眸子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握着纳兰沉浮的手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的病真的可以治好?” 纳兰沉浮点点头,“他的病可以治好,你可以去找他,让他去你进府!” 鞠媛媛只是因为缝衣服太过劳累,这会缓过神来,才意识到纳兰沉浮今天是不是对自己太热情了。 她甩开纳兰沉浮的手,冷笑着看着纳兰沉浮,“这些日子,你看我伤心肯定心里痛快极了,这时候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到底是什么目的?” 纳兰沉浮早意识到鞠媛媛会有这样的困惑,她看了一眼鞠媛媛“我只是不想在纳兰府再看到你,不知道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充分?” 如果纳兰沉浮这会说同情鞠媛媛,那再傻的人也会识出破绽,偏偏纳兰沉浮是实话实说,鞠媛媛也就不能不信。 第188章 兰若雪我要你生不如死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鞠媛媛站起身看着纳兰沉浮,“你就这么厌恶我?” “是,我厌恶你,只因为你一来我就要吃很多的苦,受很多气!”纳兰沉浮说完,看到鞠媛媛笑了,这不过是纳兰沉浮正好抓住了鞠媛媛的心理,鞠媛媛本就是想让纳兰沉浮生气,如果她真气了,鞠媛媛也就高兴了。 不过鞠媛媛也没有那么好利用,她看着纳兰沉浮半是嘲讽半是揶揄地说,“我的事情还是不劳你操心了,我要休息了,你还是回你的东篱院去吧。”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也没有告辞就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鞠媛媛一定会去找兰若雪,也知道,这一次他们恐怕真的要成为夫妻了。 一想到兰若雪以后的日子,纳兰沉浮心里就不免感慨,像兰若雪这样的男子就得娶像鞠媛媛这样的女子,这样才算是门当户对。 黄昏时候,林幽和灵凡回来了,两人的表情都十分的轻松快乐。 纳兰沉浮一个人坐在灯下看书,见两人回来了也没有答话,灵凡总是忍不住过去拿开纳兰沉浮的书笑着说,“大小姐,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和林幽,我们今天去哪里了?” “不管你们去哪里,反正你们是高兴乐意了,看到你们高兴,我也就高兴了,还问什么?”纳兰沉浮看看不远处站着的林幽,见她的眸子里和脸上全是笑意。 这就是施舍的快乐,所有的人都想索取,不停地索取,可是他们从来不知道真正的快乐其实是来自于付出。 付出银子,你会换来别人的赞美,付出真心,你会换来别人的真心,付出善良,别的人善良也总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今天林幽和灵凡散出去十万两银子,看似全散了,其实真正的回报在以后的日子。 “大小姐,你可真是的,十万两银子您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我们送人,现在回来了,您都没问问银子的去向!”灵凡嘟着嘴,这些日子,大小姐对她情同姐妹,她也就不拘泥主仆之礼,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一样冲着灵凡撒娇。 这就是纳兰沉浮想给她的快乐,这是上一世,她欠她的,这一世她唯有尽全力保护她,才可以还给她。 林幽看着主仆二人,站在一旁微微笑着不作声。 但今天的情形,确实是她做杀手以来最快乐的一天,所有的人都在冲着她和灵凡磕头,说神仙会保佑好人一生平凡。 这是以往杀手生涯中没有的快乐,以前的快乐只是一种痛快。 那是杀掉一个恶人之后,心底产生一瞬间的冲击,但过不了多久,心就会沉浸在一种颓丧中。 每每想起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哪怕那个人是罪大恶极,可是每次都免不了这样的情绪。 可是今天不同,到现在那些穷人感激的泪水仍然在脑间浮现,那些人接过银子时颤抖的双手,和欣喜的眼神,让林幽感觉到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被人爱着和被人感激。 “灵凡,你要记住,银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带给你们无限的快乐,这一辈都难以忘记,这是一种力量,可以让你们得到一世幸福的力量。”纳兰沉浮不难想象那种感觉,这也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她没有去做,只是因为现在她还不能做这些事情。 灵凡拼命地点点头,眸光中含着点点感激的泪光,“大小姐,你不知道,当我把钱送到一个没钱给孩子看病的人家,那家一家人全跪到我的面前,说我是神仙下凡。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跟着大小姐就变成了神仙,想想大小姐真是伟大。” 那些穷人家的日子实在是让人不忍目睹,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的,床上连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也只不过赏了他们五十两银子,他们就像是在永久的黑暗里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般感激。 灵凡那一刻才明白了小姐为什么让她们把这十万两银子全部散给穷人,因为那才是银子真正该去的地方。 纳兰沉浮揉揉灵凡的头,“都累了,回去早些歇着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明年的夏季就是皇上舞选的日子,这些日子我得勤加练习跳舞,林幽,灵凡你们也一起来吧。” 灵凡点头同意,在大明国人人都会跳舞,虽然她只是一个婢女,但这些年来跟在小姐身边也学了不少。 可是林幽突然睁大眼睛,须臾忙地摇头摆手。 纳兰沉浮有些诧异,这个林幽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难道杀手就不学跳舞了吗? “小姐,林幽是想偷懒,她在散银子的时候就偷懒,一多半的银子都是我散出去的。”灵凡冲着林幽撇嘴,表示自己不满。 林幽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捡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我不会跳舞,不如小姐和灵凡一起去吧。” 纳兰沉浮看看林幽,见她确实是不想去,也就不勉强了。 “那好吧,这些日子你没事多往莫林院走走,如果二哥有什么需要你就尽管满足,还有,把这些事情都说成是你自己愿意做,别说是我的意思。”纳兰沉浮眸子里藏着淡淡的寒意,须臾就消失不见了,林幽也不愿意多问,只是点头答应,然后和灵凡一起出了正房。 太师府上没有安定多久,鞠媛媛就气势汹汹去闹了。 兰若雪花柳病被医好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连兰若太师也不明白这鞠媛媛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本是不愿意让她进府门,可是她就在府门前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兰若太师只好让她进府说话。 所有的家丁看到鞠媛媛都得绕道走,鞠媛媛的力大无比,而且她的武功都是由父亲亲自传教,没有人能打得过她。 鞠媛媛直走到后院,看到兰若雪一个人坐在躺椅上晒太阳,鞠媛媛猛得一拍石桌,“兰若雪你太过份了,治好了花柳病竟然不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在纳兰府日夜替你担忧?” 兰若雪没想到她会来,听到声音忙的坐起来。 可是又不愿意在鞠媛媛面前输了气势,于是撇撇嘴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 院子里的只有轻微的风声,鞠媛媛气势汹汹,兰若雪傲慢不理,两人就这样对峙不放。 鞠媛媛的目光快要喷出火来,最后她走到兰若雪面前大声喝问,“你到底是娶不娶我?” 兰若雪身体好了,心里也不再那种颓丧卑微,听到鞠媛媛这样大呼小叫,他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就指着鞠媛媛骂,“你这个泼妇,你到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娶你?就算我给你写信了,就算给你许诺了,现在都不作数行不行?” 这些日子,鞠媛媛本来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只要能嫁给兰若雪,这辈子她就算在兰若府过的苦不堪言,也不会再有半句怨言。 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嫁人了,不必再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由不得你不作数,如果你还是这样的德兴,我告诉你,我就告到皇上那里,让他为我作主。”鞠媛媛就是如此,你柔她柔,你强她更强。 兰若雪所做的种种,她都可以忍受,但唯独他这种说话不算话,做事没骨气的样子,她最讨厌。 兰若雪抱着胳膊冷笑,“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到看看皇上会不会管这儿女情长,别到时候不仅丢了你的脸,还要把鞠家的脸也丢光了。” 这是什么逻辑?你说话不算,你出尔反尔,最后还染上了什么花柳病,这都不算丢人,我不过是来让你兑现你的承诺,怎么就成了丢脸的事情? 鞠媛媛想想,皆是因为自己是女人,但她就不信这个理,女人就没有权利追求幸福了吗?女人就得承受男人的忽冷忽热,出尔反尔吗? 想到这里,鞠媛媛也不管什么伸手又向兰若雪打去,这一巴掌虽然没有打到兰若雪的脸上,可是兰若雪还是重重挨了一巴掌。 正此时,兰若太师走了进来,看到兰若雪被鞠媛媛打的头都抬不起来,心里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花了十万两银子才把兰若雪的病治好了,本以为能安宁些日子,可是没有料到兰若雪的病刚才鞠媛媛就来逼婚了,这叫什么事? 兰若太师刚刚舒展的眉头不觉间又皱紧了,他知道这样下去,兰若府恐怕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才是。 金鸾殿上,皇上钟离玉明端坐在龙椅上,朝事已经奏完,一旁的刘公公正宣布退朝。 这些日子朝中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官员提拔调遣的事情,钟离玉明朝事不紧,经常会关心关心大臣们。 看到兰若太师眉头紧皱,还不时叹气,钟离玉明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太师这是有何事,为何总是这样连声叹气?” 兰若太师本就是想引皇上注意,听到皇上这样问,他立刻摆了苦脸。 昨天鞠媛媛打兰若雪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照这样下去,兰若府的威名何在? “回皇上的话,老臣只是因为家事而烦恼,这些日子,实在是食不香寝不寐啊!”兰若太师也顾不得朝中的大臣众多,说出自己的苦处。 第189章 小事? 况且这朝廷之中的大臣,哪一个不知道兰若府上的事情,又有哪一个不知道兰若雪得了花柳病? 现今,恐怕皇上也只是装作不知,心里恐怕清楚的很吧。 钟离玉明略一沉吟,然后问道,“不如太师说说家里到底是因为何事,朕如何能帮助你,定当全力以赴!” 所有的大臣都竖着耳朵想听听兰若府上的笑话,也好回到家里和家人们谈笑一番。 岂料皇上早知道他们这些心理,只是对殿下的群臣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不相干的人就全退下吧,朕要与太师私下聊聊。” 那些大臣虽然没有表露,但面上都有些怏怏不快,钟离玉明摇了摇头,然后对身边的刘公公说,“你出门外守着,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朕要和太师好好聊聊。” 刘公公也应了,弯着腰退出了金鸾殿。 原本热闹的大殿转眼就清冷下来,说起话来还有幽幽的回声。 “太师说吧,到底是因为何事忧虑?这些日子总看你愁眉不展,知道你就有心事,只是朕苦于政事繁忙也没有多问!”钟离玉明心里十分清楚,太师是何等精明之人,如果是家中琐碎小事带来的烦恼,他断不会带到朝廷上。 兰若太师面带忧愁,叹息了一番才摇头,“这些家务小事,本不该劳烦皇上,但奈何老臣实在是没有能力应付。” 说到这里,钟离玉明已经隐隐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这些日子,鞠家的大小姐鞠媛媛与兰若雪传出一段风流佳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兰若雪就不再想见鞠媛媛。 鞠媛媛脾气泼辣跋扈,钟离玉明是早就知道的,看到兰若太师这样愁眉苦脸,就知道鞠媛媛是有多么难以应付了。 “太师有事请讲,如果朕能帮你解决,定会帮你分忧!”钟离玉明不愿意把事情挑明,就是怕伤了太师的脸面,如今他自己要说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大殿里空荡荡的,几根盘龙的金柱也显出大殿辉煌,兰若太师略略沉吟一下,才缓缓道出,“犬子不成器,在大湾游玩的时候已经染上了花柳病,所以老臣才迟迟没有为他娶亲。可是不知道这个逆子在什么时候招惹了鞠家的小姐,而且还与她私定了终身,现在鞠家的小姐非要嫁这个逆子,可是他却死活不肯娶了。其中原因,老臣也不太清楚,可是逆子几次分辨,他并不认得这个鞠媛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缠着他不放……” “不认识?据朕了解,鞠媛媛虽然性格跋扈嚣张,但是性格耿直,应该不会说谎。”钟离玉明对太师这番前后矛盾的话也有些质疑,不过,太师是多年的老臣,在皇上面前他万万不可能说谎。 兰若太师摇了摇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丢人的事情,现在鞠小姐非要嫁,那个逆子却是宁死不娶,现在兰若府上天天鸡飞狗跳,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鞠小姐是鞠家的千金,还是纳兰府上大夫人的侄女,考虑到这些关系,老臣才不能私下伤了和气,只能求皇上作主!” 话说到这里,兰若太师激动的面色微微泛红,他今天既然来求了皇上,就定要把这件事情解决。 钟离玉明听完这些话,一时默不作声,虽然他对鞠媛媛向来没有好感,但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一时也没有办法下个定论。 “皇上,老臣不敢虚言,这些日子,鞠小姐处处散出话来,说犬子得了花柳病不能治,还将犬子堵在明月楼里暴打一顿,昨天,又在兰若府里打了兰若雪。若说是我为父的袒护他,那是万万不能,多少年来老臣也恨他不争气,可是鞠小姐这样做实在是让老臣有失颜面,无论如何,兰若雪是一个男子,如若被一个女人这样欺侮,以后在京都还怎么做人?”太师声音哽咽,句句真挚,将鞠媛媛的恶名说的淋漓尽致,钟离玉明的脸上渐渐露出嫌恶来。 钟离玉明思忖半晌,最后才脱口而出,“既然她要嫁,你兰若府就要娶,这事不难!” “皇上!”兰若太师惊呼,他来,就是想要让皇上向鞠家施加压力,让他们管好鞠媛媛。 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简直是弄巧成拙。 兰若太师心里直是后悔,这时听到钟离玉明沉着地说,“太师你听我说,现今鞠媛媛非说兰若雪与她私定终生,手里还拿着兰若雪写的信件,这是有口难辩的事情,如果硬是要这样僵持下去,那兰若家就永远无理!” “皇上意思是说!”兰若太师的心里一怔,对皇上的英明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皇上的意思。 钟离玉明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不错,就是要让她嫁,而且是风风光光的嫁。等到了兰若府上,她就是你们兰若家的媳妇,若她再那样猖獗狂妄,不论是太师你,还是兰若雪都有理由狠狠教训她!” 话说到这里,兰若太师全明白了,皇上就是皇上,只抓事情的关键点。 兰若雪可以娶鞠媛媛,当然也可以再纳妾,至于以后是什么样的日子,那全凭兰若雪说了算。 到时候就算鞠媛媛后悔,也是她心甘情愿地来兰若府上,怨不得他人。 叫她有苦难言,为自己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 “皇上英明,老臣实在是佩服!”兰若太师抱拳,连连表示自己的钦佩之情,钟离玉明则是站在那里,眸光里有着隐隐的冷意。 鞠媛媛与六皇子的事情就是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得不下令将鞠媛媛关在了京都之外。 现在,她又死性不改,来兰若家闹,如果不狠狠治治她,她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事情进行的尤为顺利,谁也没有料到这些发生的事情皆在纳兰沉浮的掌握之中。 她知道就会是这样的结局,而鞠媛媛马上就要离开纳兰府了。 纳兰府,大夫人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喜气,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也顾不得想这是不是纳兰沉浮的阴谋了。 这些日子,因为鞠媛媛闹出来的事情,纳兰德就没有给大夫人一个好脸色看。 直催着她打发鞠媛媛离开,可无奈鞠府迟迟没有人来接。 大夫人也不好意思将侄女送回去,毕竟,鞠媛媛和兰若雪是住在纳兰府之后认识的,要说起责任,大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纳兰府里人来往往,都在为鞠媛媛准备大婚时的礼物,虽然迎娶的地点是鞠家,但是大夫人还是执意让纳兰府上的人准备一番。 不知道的人只为姑姑对侄女的感情深厚,只有纳兰沉浮明白,她这是在欢送鞠媛媛。 香樟院里,鞠媛媛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高兴,她知道这次的执着意味着今后都要过着吵吵闹闹的日子。 她手里握着那件喜服,心里却是满心的惆怅。 本以为一场爱情就是最终的归宿,却没有料到,这才是真正苦难的开始。 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断没有不嫁的道理,可是一想到兰若雪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她心里就直恶心。 琴儿在一旁看着鞠媛媛郁郁寡欢,有点不解,嫁不了烦恼,这都要嫁了还在烦恼什么? “小姐,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打包的吗?过些日子您就要回鞠府了,还是把东西带全的好。”琴儿本是好意,虽然鞠媛媛有时候可恶,但这些日子对琴儿并没有打骂,所以她对鞠媛媛心里有几分同情。 虽然说她是大家闺秀,可是因为她遭遇不幸,琴儿觉得她也比丫头强不了多少。 鞠媛媛听到琴儿的话,心里更加伤感,觉得琴儿也在嫌弃她。 “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这里碍你什么事了吗?你是在赶我走?”鞠媛媛心里本不畅快,听到琴儿这话更加堵的慌。 原本,姑姑是最疼她的人,所以她才会应了云舒的约来纳兰府,可是现在,除了她能带走的这些东西,在纳兰府她什么也没有了。 姑姑面上看着欢喜,其实鞠媛媛知道她的内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琴儿听到鞠媛媛这话,忙地跪地摇头,“不是的鞠小姐,只是琴儿想,鞠小姐嫁到兰若府后,定不会再来纳兰府了,所以才想让小姐把这些有用的东西全带好!” 自从侍奉上鞠媛媛,琴儿都不知道跪了多少回了。 不仅是担惊受怕,更多的时候是屈辱。 鞠媛媛没有心思再跟琴儿斗嘴,可是也不愿意让她起来,好像看着琴儿难过,她心里的苦楚才能好一点。 就在这时,纳兰沉浮带着灵凡走进了香樟院。 看到琴儿又被罚跪,纳兰沉浮暗忖这鞠媛媛真是本性难改,什么时候都想着折磨人。 走到屋子里,纳兰沉浮也不管鞠媛媛的意思,只呵斥,“琴儿你还不快下去,府里现在需要人手,跪在这儿干什么?” 第190章 赐婚 琴儿不解纳兰沉浮只是想让她离开免受其苦,睁大眼睛看着纳兰沉浮,还想征求鞠媛媛的意思。 灵凡看她这样笨,只好一把拉起她来往门外一推,“我们小姐有话要与鞠小姐说,我们先走吧!” 出了香樟院,灵凡才摇摇头,“你真是笨,大小姐只是想救你出来,你还看鞠媛媛做什么?她一走,你就不是她的奴婢了。” 这时琴儿才会意,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没有想到大小姐还愿意救自己。 房间内,鞠媛媛一脸郁闷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看进来的纳兰沉浮,只是冷哼,“瞧瞧,又猫哭耗子假慈悲来了,这时候你不躲在房间里笑,到这里来干什么?” 纳兰沉浮听到鞠媛媛的话,无奈地笑了笑,“你要嫁给兰若雪了,我今天只是来给你送祝贺的,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事情吗?” 鞠媛媛心底仿佛有一个无底的深洞,每被人提醒一次她要出嫁,这个洞就更深一层。 “我是想要嫁人,可是兰若雪并不想娶我,若不是皇上赐婚,他万万是不会开口说喜欢我的。这样的婚礼有多大的意思?”鞠媛媛并不把纳兰沉浮当一个朋友,可也恰恰因为如此,在纳兰沉浮面前才能畅所欲言。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鞠媛媛,做女人也要有点计谋,不止止是用武力解决一切!”纳兰沉浮嘲弄地看着鞠媛媛,觉得她不过只是一个纸老虎。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这些话,忍不住又要求教,“那你说,大婚之后我怎么才能让兰若雪喜欢我,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出去寻花问柳?” “表姐,你要从开始就给他下马威,你要拿住他震住他。你不是很厉害吗,而且你还有你得力的娘家人,只要你足够的有理有据,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尤其是兰若雪,他定得把你捧在手心里!”纳兰沉浮脸上的笑意很深,眸子里藏着许久的那些准备好的话,在这个时候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听到纳兰沉浮的话,鞠媛媛更加迷惘了,刚刚不是还说了不能用武力? 再者,纳兰沉浮为什么这么好意要提醒她,难道,过去的那些事情纳兰沉浮不恨了? 鞠媛媛的脑海里每一个思绪都成了一条线,她没办法拒绝纳兰沉浮提出来的这些意见,可是也没有办法信任她。 正当她犹疑的时候,纳兰沉浮嘴角微微一弯,轻声道,“表姐,你要让兰若雪做官!” 这句,鞠媛媛听在了心上,她相信纳兰沉浮这句话不会害的。 谁会劝敌人往高爬呢? “为什么让他做官?他做了官,我的身份岂不是更配不上他?”鞠媛媛大惑不解。 纳兰沉浮眸子里幽暗眨眼间消失不见,她笑着看着鞠媛媛,“你不仅要让他做官,你还要把他的一些把柄死死地抓在手里,只要你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就会在你面前俯首,就连兰若太师也不能让兰若雪伤害你,你明白了吗?” 这样的计谋让鞠媛媛深深地震撼了,她是想过要害纳兰沉浮,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么厉害,这么长远的招术。 不过是打打闹闹,指桑骂槐就了事,今天,她也算是大开眼界。 “可是你为什么一再要帮我,难道真是我姑姑说的那样,你在陷害我?”鞠媛媛睁大眼睛,望着纳兰沉浮心底更加迷惘了。 纳兰沉浮摇头笑笑,看着窗外大大的太阳,“只要你离开纳兰府,这里就是我的世界!” 鞠媛媛听到这话,头皮阵阵发麻,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继续留在纳兰府上,纳兰沉浮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对付她。 但是她知道,到最后,她会死的很惨,所以现在嫁到兰若府上并不算太坏的事情。 况且,纳兰沉浮给她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建议,只要她抓住兰若雪的把柄,就可以一生一世做他的公主。 “我该对你说谢吗?”鞠媛媛心里虽然承认纳兰沉浮的聪明,但是脸上仍然是一脸的不屑,无论何时何地,她与纳兰沉浮都会因姑姑和云舒而变成敌人。 纳兰沉浮看看桌上的喜服,深深吸一口气,“不必,我也受不起,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好收拾你的东西!” 刚才,鞠媛媛惩罚琴儿的样子让纳兰沉浮看了很是不舒服,她鞠媛媛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可是受伤害的往往是那些下人。 从今往后,恐怕是兰若府上的那些下人们要遭灾了,不过这些,纳兰沉浮都管不了了。 阴历八月初六,是鞠媛媛大喜的日子,那一天鞠媛媛和兰若雪的婚事传便了大明国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人都围在街上观看兰若雪娶妻,十六人抬的大轿,和成百上千件的嫁妆都跟在兰若雪的白马之后。 唢呐吹着喜庆的调子,直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觉得明媚起来,唯独鞠媛媛,她坐在轿子里想着心事。 完完全全没有一个新娘的幸福和快乐,她想着的,只是纳兰沉浮告诉她的那些计谋。 她从进兰若府上的第一天开始,鞠媛媛就学会了开始布局。 虽然她粗鲁也略带点鲁莽,可是对付兰若雪这种男人,她有的是办法。 进入兰若府的第二日,兰若太师和夫人就想着要让鞠媛媛吃点苦头,却不料鞠媛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面面俱到,规矩和礼仪是一样不少。 而且鞠家陪嫁的丫头有一打,每一个都是眼疾手快还会些功夫的,兰若太师一时到觉得有些不好动手。 不过这样,只苦了兰若雪了,自从娶了鞠媛媛后,他再不敢往青楼一步。 就连望女人一眼,也会被鞠媛媛用银针狠狠地刺向股间,这样看来,平日里他们是夫妻和睦,可是暗地里兰若雪不知道受了鞠媛媛多少气。 可是兰若雪常常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地里把这些委屈全吞了。 之所以他不敢反抗鞠媛媛,是因为鞠媛媛发现了他的丑事。 早在几个月前,因为兰若面师恨儿子不争器就断了兰若雪的月银供给,当时兰若雪正捧着一个戏子花旦,实在没有办法,他就把祖产的房契偷到手,将房子变卖成了钱。 他本打算着日后有了钱一定会把地再买回来,不料接二连三的遇到事情。 后来为他看病陆续花了不少,直到最后那次,父亲为了给他看病,把家里所有的家底都给了那个和尚。 无奈之下,兰若雪只好向一些放赌钱的人借了银子,可是银子没有多借到,利钱却越滚越多,最后他简直是不堪重负。 鞠媛媛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私下允诺,只要他乖乖听话,她愿意帮他把那座祖屋赎回来,并且将那些欠的银子还清。 兰若雪这才答应善待鞠媛媛,不过鞠媛媛不是个好相予的主,生气的事情常常是有的,所以兰若雪的身上到处是伤痕,只是外人看不到罢了。 这些事情都被林幽调查的一清二楚,回来就原原本本告诉了纳兰沉浮。 这本就是她预料到了,现在,她也有些佩服鞠媛媛的勇气了,嫁给一个不爱的草包男人过一辈子,这或许就是鞠媛媛最终的归宿。 鞠媛媛离开了纳兰府后,府里上上下下突然就安静了不少。 所有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琴儿,纳兰沉浮觉得琴儿诚实可靠,将她要到了身边做了二等丫头。 中秋的时候,纳兰府上来了一位叫冷清宇的男子,自称是纳兰风华的师兄,曾在皇家学院与纳兰风华一起读过书。 纳兰德在人前向来和善,很愿意做人前君子,听到冷清宇想在京都游玩些日子,干脆就邀请到了纳兰府上来住。 张国夫人听说有客人来,又赶上中秋佳节,就干脆在宴客厅大摆宴席,一则是想落个热情好客的名声,二则是想让来者也看看纳兰府的气派与尊贵。 这样一来,原本宁静的纳兰府里又起了风波。 纳兰飞烟与纳兰千柔争相在冷清宇面前卖弄风骚,成了纳兰府里又一段让人饭后谈笑的事情。 中秋这天,所有的人都衣着华丽,发髻精巧端坐于桌前,桌上的饭菜自然是少不了的丰盛。 但是房间里显然有一个人比这些饭菜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那就是冷清宇。 冷清宇自称刚满二十岁,想在未成亲之时游览大明国的秀丽美景,这一次,他特意选择在中秋来京都,就是想看看分离了两年的师弟纳兰风华。 张国夫人看着这位少年一表人才,目光中露着赞许,若是纳兰家这些小姐们不能进宫嫁给皇亲国戚,那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也是好事。 二夫人和那些纳兰府的姨娘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府上的小姐们虽然个个容貌清秀,但是相比于云舒和纳兰沉浮,她们的聪慧不及两人的万一。 所以老夫人也是想着,与其担心她们在皇宫里因为愚笨失了性命,到不如平平常常过日子好。 所以本来是一场宴会,不多久就变成了相亲大会。 所有人都是别有用心,连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也是争相的表现在自己美丽的一面,身上的衣着穿的比平日华丽,连妆容也是特意的修饰过的。 他剑眉星目,就如天上的星辰璀璨,脸上的轮廓分明,就好比那遒劲的山柏临崖而生,傲气尽显。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织锦长袍,袖口则是勾勒极美的水波图形,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俊朗康健,让这些久在深闺的女子们看的个个脸红耳赤,恨不能马上就在他的面前深情起舞。 “这位是我的师兄,来自清塘县,他祖上是商人,因在大明国十六年时为国捐赠了六千匹绵布为将士做衣,所以得到皇上特允,冷家的子孙可以不付任何费用在皇家书院读书,如若愿意为官,会优先选用!”纳兰风华面带自豪,对他这位师兄显然是十分的满意,想起过去一起同窗共度的岁月,纳兰风华笑意更深了。 第191章 冷清宇 待纳兰风华介绍完冷清宇后,所有人的目光就紧紧地盯在冷清宇的身上不能移动。 先不说他的家世不错,就说他这个人,也让纳兰家的千金们深感满意。 他虽然没有什么官家子弟的贵气,可是满身的健朗更加吸引这些久不能出门游玩的小姐们。 纳兰婉婷快言快语,“冷哥哥,那你既然与大哥这么熟,不如在纳兰府上多住些日子。我带你去京都最有名的饭馆里吃好吃的。” 对于纳兰婉婷的热情,冷清宇十分痛快的给以回应,“好,那当然好,不胜荣幸。” 二夫人则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样没有矜持,哪里有男子还敢多看她一眼。 可是冷清宇则不然,他喜欢的女子偏偏就是不受世俗束缚的女子,所以对纳兰婉婷刚才的热情铭记于心。 纳兰千柔怎么甘心示弱,听到纳兰婉婷对冷清宇大献殷勤,她也不顾矜持开口说,“冷公子,千柔到是知道有一处好地方,那里自酿的酒很醇很香,看冷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千柔到觉得喝酒比吃肉更有意趣。” 宴客厅里的气氛不对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对此也愿意示而不见。 这些小姐们除了做这些,还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好做呢? 再者,谁让这位冷清宇优秀的让人着迷? 纳兰沉浮静静坐在角落里,一抬头不小心就瞥到了脸涨的通红的纳兰飞烟。 她知道,她定是想不出什么可说的话,所以才恼成这样。 果然,过了不多一会,纳兰飞烟也轻柔开口,“冷大哥如果想游玩的话,飞烟到是愿意奉陪,这京都方圆百里的名圣古迹飞烟知道的还是不少的。” 对于纳兰家小姐的热情,冷清宇倍感荣幸,觉得受到如此款待,实在是他的殊荣。 他并不知道纳兰家这些人的意图,就算知道,他也完全不会在意。 他生性不羁,虽然一表人才,但不会处处留情。 张国夫人看到这些小姐们一个个矜持尽失,没有一点小姐的样子,主动就送上门去,心里有些不悦。 “今天是中秋佳节团圆的日子,既然今天冷公子也在这里,我们就一起过一个团圆的节日,什么吃呀玩呀的事情都放在后头!”老夫人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威信,刚刚说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在场的人,除了大夫人郁郁寡欢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很高兴。 大夫人不快,只是因为团圆佳节,云舒却不在身边,鞠媛媛也被纳兰沉浮用计逼走了,现在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她知心的人了。 二夫人则最喜欢看热闹,看到家里因为来了一位客人就变得欢快,她也是喜上眉梢。 更何况刚刚纳兰婉婷的话让冷清宇回应,她心里觉得冷清宇最喜欢的人应该就是纳兰纳兰婉婷。 冷清宇做为客人,纳兰风华把全家人对他都做了介绍,待到介绍纳兰沉浮的时候,冷清宇一下愣住了。 面前的女子清亮有如皎月,沉静却如秋霜,她神情沉静淡定,完全没有刚才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的那种谄媚,也正是这种气质,让冷清宇一下子愣在那里。 大夫人本是听到纳兰沉浮的名字,本能的抬头去瞪纳兰沉浮。 只是因为纳兰沉浮,所以大夫人的一切才渐渐失去了,她怎么能不恨? 况且纳兰沉浮就要成为七皇子钟离枫的正妃,而她,却只能在日夜思念女儿的煎熬中度过。 当看到冷清宇看纳兰沉浮的眼神时,大夫人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 如果钟离枫看到冷清宇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纳兰沉浮,那他会是什么反应?如果让钟离枫看到冷清宇和纳兰沉浮在一起,那他还会爱她娶她吗? 想到这里,大夫人的眸子亮了,觉得她就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一般,不用再活在自己的那种伤心绝望里难过了。 “能认识大小姐,是清宇的荣幸!”冷清宇的目光平静如水,静静地看着纳兰沉浮,这也给纳兰沉浮一种清澈如山泉的感觉。 虽然他祖上是做生意的,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爽朗与率直,反而给他身上增添了一种豪爽。 目光在微微对视片刻之后,纳兰沉浮也微微回以笑容,“欢迎你来纳兰府做客,纳兰府的人都很热情,希望你能有回家的感觉。” 纳兰风华听到纳兰沉浮的话,十分满意地对她点点头,他可不希望让冷师哥看到他的妹妹全都是些花痴。 好在纳兰沉浮的表现落落大方,纳兰风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轮到纳兰风繁的时候,冷清宇的眉目里闪过一丝同情,因为面前的男子瘦小孱弱,而且面色苍白,显然是久病在床的原因。 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冷清宇与纳兰风繁这间巨大的差别,一个如苍天松柏,一个却是路边缺了水的瘦弱树苗,一个是天上鸿鹄,一个却是因为先天不足的病雀。 纳兰风繁本就敏感,查觉到众人的目光之后,他才冷哼一声,“冷公子不在家里过中秋,却跑来京都看师哥,这到是让人新鲜。只是中秋佳节,一个人在外,又住在陌生人的家里不觉得孤单吗?” 所有人都对纳兰风繁这种刻薄的话心生不满,但众人知道他向来如此,也不介怀。 冷清宇本是想说什么,看到纳兰风繁这样不喜欢自己,也就笑笑作罢,坐回原位。 晚宴开始了,纳兰德只招呼着母亲用菜,而其他的人则是自由。 席间,冷清宇的目光不时地往纳兰沉浮的座位上望去,不明白,既然她是纳兰府上的大小姐,为何要屈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灵凡感觉到冷清宇的目光,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小姐与七皇子早定终生,又跑出个你来算是怎么回事? 被灵凡瞪了几眼,冷清宇果然老实了不少。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吃饭的时候不时出点小事,本是想吸引冷清宇的注意。 纳兰千柔落了筷子低头去拾,起身的时候用手拂开鬓角的头发,纳兰飞烟则是不小心把酒杯推翻,忙乱中显出自己动作的优雅。 她们两这样手忙脚乱的表演,惹得大夫人心烦意乱,忍不住呵斥,“贵为纳兰府千金,看看你们这样毛手毛脚成何体统,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纳兰家不懂得教小姐规矩。”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被训斥了一顿,两人深觉丢了面子,再不敢在宴会里做什么手脚,只是不时的用目光望望对面坐着的冷清宇。 纳兰沉浮则是细嚼慢咽,她已经不把这些无用的事情放在眼里,对她来说,只有她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待晚宴结束的时候,纳兰风华突然提出冷清宇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住处,请大夫人安排。 大夫人看了一眼冷清宇,目光又扫过在坐的几个纳兰家的小姐,清了清嗓子,“我看桂香院就挺合适的,如今正值八月桂花飘香,冷公子附庸风雅应该会喜欢那里。” 听到大夫人说是桂花院,二夫人立刻不满了,“大嫂,那里也太偏僻了一些,冷公子住在那里会感觉孤寂的。” 纳兰千柔本不敢大夫人跟前说话,但是听到要安排在桂香院里也稍有些不满,只是小声提议:“母亲,绿幽阁也是不错的,那里这几日开了荷花,冷公子过去正好能对月赏荷!“ 纳兰飞烟本不打算出声,但是纳兰千柔说话了,她自然也不甘落后。 “那里有什么好,有水的地方蚊虫也多,府上那么多的客房,让冷公子住一间又干净又方便,省得人去打扫不干净还招了冷公子笑话。”纳兰飞烟说完,用眼睛瞟了一眼冷清宇,想着客房离她的闺阁最近了,若是能让他住在客房,说不定晚上散步的时候还能遇到。 大夫人自然知道她们三人的意思,但她把冷清宇安排在桂香院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那里离东篱院最近,只隔着一条小路,如果纳兰沉浮和冷清宇之间产生什么故事,那她就可以狠狠回击纳兰沉浮。 所以不愿意再听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那些话,直接决定,“事情就这么定了,白妈妈,你一会去吩咐下人们把桂香院收拾出来,就让冷公子在那里住着。虽然地方是偏了一点,但是那里清幽,有些不相干的人也不会去打扰。” 从一开始,纳兰沉浮就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桂香苑离东篱院那么近,她怎么猜不到大夫人的心思呢? 只是觉得大夫人这种想法太可笑,虽然冷清宇俊逸豪爽,但她心如止水,如何还能对一个男人产生思慕? 现在就算是天上嫡仙下凡,她纳兰沉浮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一场晚宴总算是散了,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满心的不满,路上还直怪自己的娘亲没有为她们说上话,只任由大夫人安排。 七姨娘和三姨娘满心的委屈,在大夫人面前,她们向来只能听不能言,又怎么能为女儿们争取到这样的一个与男子接近的机会? 再者,纳兰德也不许,因为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将来都是要进宫参选的,万一闹出什么风波来,岂不是要自毁名声? 第192章 开始对付大夫人 到是大夫人安排的有些道理,纳兰沉浮生性沉稳,况且她与七皇子钟离枫已经互生爱慕,虽然说起来颇有些不便,但只要互不影响,到也没有什么。 纳兰风华与冷清宇并肩走在去桂香院的路上,与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一一告别,虽然两位小姐都恋恋不舍,但是如今已经是深夜,再相随到有些不成体统,只好闷闷不乐地回了屋子。 “看到了没有,冷兄在纳兰府可是颇受欢迎,我的这些妹妹们可是个个都有爱慕之意,你要不要带一个回去?”纳兰风华开着玩笑,看着眉目俊浪的冷清宇,心里却是暗自的羡慕。 在学院的时候,他的女人缘就是极好的,没想到来了纳兰府,他风采依旧。 冷清宇看着前面,纳兰沉浮缓缓走着,身后留下淡淡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那身影里竟然藏着淡淡的孤寂。 “也不全是了,她就对我不闻不问,甚至连抬眼都懒得抬,看来我这样的人也有不受欢迎的时候!”冷清宇的眼睛看着纳兰沉浮,一旁的纳兰风华自然是感觉到了,只是觉得纳兰沉浮这段时间确实变了许多,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与七皇子的婚事眼看就是定局,一个女子一旦定了姻缘,想必自然就会稳重端庄许多。 纳兰风华自然知道纳兰沉浮的气质定是优秀于那三位妹妹,可是他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冷清宇,“你今天的眼光是好,不过来得晚了一步,我这个妹妹已经与七皇子成双成对,你恐怕得靠后站了。” 虽然是打趣的话,但是冷清宇还是觉得内心里有一种失落。 这样的绝艳的女子,只能看着她嫁于别人,实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大夫人为什么把我安排在桂香院?难道那里真有她说的那么好?”冷清宇收回看纳兰沉浮的目光,转头问纳兰风华。 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一轮圆如玉盘的月亮相随,纳兰风华想了很久才故作神秘地回答,“大概你不知道这其中奥秘,不过住几****就会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先在府中游览一番,上午的时候带你去云中河玩耍!” 冷清宇对纳半风华这种回答不甚满意,不过旅途劳顿,他身为客人住哪里都无相干了,只要能让他好好休息,住什么院都没有关系。 纳兰沉浮的步子不紧不慢,她当然知道背后那个灼灼的目光是谁投过来的,不过,她对这样早就习以为常,况且是一个刚来还未相识的男子。 回到东篱院,灵凡一个劲的抱怨,“那位冷公子真是大胆,竟然不分场合直直看着小姐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因为众多人在场,我真想过去用手指挖了他的眼睛。” 说着,灵凡就做了一个剜眼的动作,直惹得纳兰沉浮大笑不止。 一旁的林幽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到纳兰沉浮大笑的时候样子,嘴角也微微笑了。 日子就是这样的过的,看似烦忧,却总能在烦忧中看到一点点的幸福。 纳兰风华送冷清华来到了桂香院,一进门就闻到满院的桂花香味。 冷清宇忍不住赞叹,果然是好地方,这里地处僻静,而且满院桂花香,真的是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纳兰风华看到冷清宇满意这个地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他指指隔了院墙的另一处院落,“那里就是纳兰沉浮,我的大妹妹住的地方,你可不要有什么坏想法。” 本是师兄师弟,玩笑玩惯了,也就不在意这些,可是偏偏这一句让冷清宇心生无限遐想发,如果真的能和那个身影在月光之下相遇,那是何等的美景? 看到冷清宇发呆,纳兰风华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还真不怀好意,我可警告你,七皇子钟离枫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你还是小心点吧。” “去你的,不是你父亲还让你过去吗?还不快去?”冷清宇也推了一把纳兰风华,表示他想一个人在院子里呆会,他可以离开了。 纳兰风华冷哼了一声,然后挥挥手,“那我先走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找你。” “好,我知道了,别像个女人一样的罗嗦。”冷清宇说完,也对纳兰风华挥了挥手,然后往屋子里走去。 桂香院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住,新打扫出来的房间里有淡淡的薰香味道,冷清宇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抹桌子,桌面上干净的犹如新的一般。 房间里很整洁,除了一幅画,一张案一张几之外,就是桌子上放着的茶杯茶壶。 虽然简单,到给人一种居家的感觉,这也是冷清宇选择来师弟家住,而不是去住客栈的原因。 窗外的月光十分的明亮,淡淡的白光像是纱一样铺在地上,让人觉得恍惚如梦。 冷清宇想到在会宴的时候纳兰沉浮的面容,嘴角轻轻弯起,竟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与她只隔一墙,虽然不知道她睡没有睡,但能与这样的女子相邻而居,未偿不是一种幸福。 刚刚还疲惫万分,这会到是清醒无比,冷清宇睡不着,干脆踏着月光走进了院落里。 桂花树在月亮的光里显得影影绰绰,像怪物一样,冷清宇挑了一枝桂花放在鼻前嗅了嗅,浓浓香味,让他找到如家一般的感觉。 因为是初来,大夫人也没有安排侍奉的丫头,所以桂香院的门大开着。 冷清宇缓缓踱步走向外面,看着外面静谧的世界,觉得这次是不枉此行了。 东篱院里,纳兰沉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当她决定了报复钟离枫的时候,就没有再想着与哪个男子举案齐眉。 上一世那样刻骨的爱情都有背叛,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偿试那种痛苦的滋味。 月光如水,轻轻地洒在地上,秋风拂过窗帘,投下一片片翻飞的阴影。 十五的月亮果然是最美的,纳兰沉浮翻身坐起,静静望着窗外,突然想趁着夜色出去走走。 林幽还未睡,只静静坐在外间的小榻上想心事,看到纳兰沉浮出来,她脸上有些愕然。 “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做你的,不必跟着我!”纳兰沉浮脸上带着笑,又不想吵醒在一旁守夜已经睡着的灵凡,只悄悄地说完就掩门而去。 林幽本想跟去,看到纳兰沉浮脸上那抹静静的笑突然就放弃了,她有她的世界,不如在这样的日子给她独处的时间。 世界完全静下来了,只有蛐蛐在不停地鸣叫,草丛里发出细碎的声响,想必是有几只青蛙在捉食。 纳兰沉浮心里极为的安静,仿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伤害,没有阴谋,更没有嫉妒和恨。 月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肩膀上,头发上,感觉是那么的轻柔,就像是娘亲的手。 想到娘亲,纳兰沉浮心底泛起一种久违的思念,也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是否安好。 东篱院不远处,本有一处柳林,那里只是纳兰府为了漂亮而栽种的树苗,一眼望去,细细的树苗迎风起舞,到像一个个林中仙子。 纳兰沉浮走到树林前停下脚步,心里发出一阵感叹,有时候觉得这世上无比拥挤,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感觉到无比的寥落。 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柳林的另一边有一个人影,趁着月光望去,才发现是冷清宇。 本来不想打扰他,但心里却颇觉意外,竟然有一个人在这样的节日也不眠,是因为思乡?还是因为来了陌生的地方? 想到这里纳兰沉浮就停下了脚步,本想等着他离开后她再走,不料他在那里一站就是很长的时间。 纳兰沉浮也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却找到内心里一种平稳的感觉。 像是有人陪伴在她的身边,好半天,冷清宇突然出声,“看够了没有,就打算一直站在我的背后看着不离开吗?” 听到这话,纳兰沉浮莞尔一笑,原来他早就发现了竟然不告诉她。 纳兰沉浮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冷清宇的身边,他微微侧脸,五官精致的像是嫡仙下凡。 “既然出来了,怎么不一块走走,一个人藏在那里算什么?”冷清宇笑着,却没有让纳兰沉浮感觉到一点尴尬,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非比寻常的亲昵。 “怎么不去睡,却在这里站着,有什么好的风景?”纳兰沉浮没有回答,却也十分的自然,她走到他的身边望着他视线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只有一轮圆如玉盘的月亮。 月亮里有隐隐约约的黑暗的轮廓,也许就是老人说的吴刚伐桂。 冷清宇依旧不言,过了一会才望着纳兰沉浮,“听到你与七皇子已经结亲,心里很是遗憾,不能与你浪迹天涯!” 他本是初来,刚刚相识说出这样的话,纳兰沉浮本应该觉得唐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沉浸在那种浪漫里,像是初初动情的少女一般。 她咯咯地笑了,像上一世未曾有仇恨之前一样的笑声,连她自己也感觉颇为意外。 “你是在说我的笑话,就算我与钟离枫没有结亲,我们也不过是陌路。”纳兰沉浮说到最后语调里有一丝悲凉,这一世注定她没有幸福可寻,她只能寻着复仇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下去,像是完成她的使命。 第193章 躲什么 冷清宇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替纳兰沉浮拂去肩膀上的一片树叶,嘴角依旧挂着微微的笑。 月亮在乌云之中穿过,有一种朦胧的黑暗,就在这样隐隐的光线里,纳兰沉浮忍不住抬头望着冷清宇,却见他也是低头回望着她。 纳兰沉浮的视线本能的躲开,这些日子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仿佛要被他看穿灵魂,直通到心底看破她的秘密一样恐慌。 “为什么要躲?因为心里有秘密?”冷清宇好奇地看着低下头的纳兰沉浮,虽然她这样子也有一种奇特的美,但他还是喜欢刚才朗声而笑的她。 “没什么,时间晚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讨某位小姐的欢心。”纳兰沉浮说了一个玩笑,然后转身往东篱院走去。 回到东篱院的时候,纳兰沉浮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快,就在关门的时候,冷清宇竟然还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幽依然坐在小榻上还没有睡,脸上有淡淡的倦意,纳兰沉浮收起心间那种悸动问,“怎么还不睡,今天精神这么好吗?” 林幽抬起头,用幽幽的眼神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然后指指里间打着手势,“你先睡吧,我只是在想事情!” “那好,我先睡了,明天一早你要叫醒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纳兰沉浮打了一个呵欠,对林幽的异常不以为意。 她是杀手,当然不会和普通人一样,更何况她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 或许在这月圆之夜想想她远在天边的家人,更或许只是随意的发呆,对这样无聊的生活表示不满。 躺到床上,这一次再没有失眠,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纳兰风华果然早早就来喊冷清宇起床,他带着他看了纳兰府所有的建筑,冷清宇才知道昨天纳兰风华顾作神秘的事情是关于什么。 原来,客房是紧挨着纳兰飞烟的闺阁,而绿幽阁则是与纳兰千柔的闺阁相邻,看到纳兰风华意味深长的笑,冷清宇无奈地笑了。 早膳的时候,七皇子钟离枫也来了纳兰府。 大夫人对他及时的到来颇为满意,平日里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时候也大有改变。 “七皇子真是来得早,是不是要约沉浮出去啊?”大夫人笑意吟吟,让钟离枫很是不习惯,不过还是及时回应,“是,昨日在府里吃了团圆饭,今天想带着沉浮四处走走。” 两人说话的时候,纳兰风华带着冷清宇也走进了宴宫厅,看到钟离枫的时候,纳兰风华特意看了一眼冷清宇。 对他介绍,“这位就是纳兰沉浮将来的夫君,七皇子钟离枫!” 说完,他又指着身边的冷清宇,“这是我在皇家学院的师兄,叫冷清宇,是清塘县人。” 钟离枫向着冷清宇微微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冷清宇打量的目光里有几分怪异。两人正在对视,这时纳兰沉浮迈着步子进来,看到钟离枫脸上有些不自然。 “离枫,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们还没有用早饭,不如一起吃点吧?”纳兰沉浮目光并没有看向冷清宇,却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当然钟离枫也发现了这个眼神的不寻常。 大夫人这时候突然热情地对钟离枫说,“这位冷公子来京都是想四处游玩,既然今天七皇也是想带着沉浮一起出去,不如把冷公子也带着吧,也尽尽地主之宜,我看到沉浮与冷公子到是颇为合缘!” 这话说的可是没来由的事情,不过是由大夫人嘴里说出来,也没有人敢反驳。 这时纳兰婉婷也喊着叫着,“我也要出去玩,昨天就说了要陪冷公子一起游京都,今天我也要出去!” 大夫人冷冷瞥了一眼纳兰婉婷,本想呵止她这种轻佻的行为,不料坐在首座的老夫人开口说话了,“既然想出去玩,那就一起出去吧,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也好久没有出去了,借着今天这个理由,也出去玩玩去吧,以后若是进了宫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大夫人心底由为的懊丧,她本是想让钟离枫误会纳兰沉浮和冷清宇的关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实现这个目的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落下二夫人,她也插着话,“大嫂,我们也好久没有出去了,不如今天一起出去玩玩吧。” 其实大夫人哪里有心思,女儿不在身边,连鞠媛媛也嫁了,她所做的只是在房间里静思过往。 “我就不出去凑热闹了,都是孩子们的事情!”大夫人的声音有些冷硬,二夫人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慌忙低下头开始吃饭。 老夫人看到这宴客厅的气氛怪怪地,就招呼着客人,“冷公子快快请坐,七皇子也坐下再吃一点,一会用完早饭,你们就一起出发!” 钟离枫本是想单独邀请纳兰沉浮出去,现在看看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好看看纳兰沉浮然后痛快地答应了。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听到老夫人准许她们出去,脸上的笑意像是花朵绽放,吃饭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笑着。 纳兰婉婷则是觉得能出去玩实在是高兴,还有一位俊逸的公子在身边,更是觉得这一天会过的美好。 早饭用过,老夫人就起身回房间去了,大夫人也表示累了想回去。 只有二夫人一直把女儿和纳兰府的这些人送到府门外,对自己不能出去玩表示非常的遗憾。 冷清宇本想邀请,却被纳兰风华的一个眼神制止了,冷清宇也只好作罢。 本来是钟离枫安排的二人世界,现在变成了八个人的游玩,所以原来安排的车和船都要变动。 钟离枫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厮王明,让他把原来安排的车船都换成大的,那小厮忙地跑出去安排去了。 本来,钟离枫一觉得纳兰沉浮会移情别恋,可是早饭时的那个眼神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如果纳兰沉浮这时候移情,那对钟离枫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王明带着四辆马来来到了纳兰府门前。 纳兰沉浮与钟离枫还有林幽一辆马车,纳兰风华与冷清宇坐在另一辆里,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坐在一辆里,纳兰婉婷则单独坐在一辆里。 马车上,纳兰沉浮一直沉默不语,眼睛只是望着车窗外。 林幽也是闭目养神,她可不愿意看着钟离枫与纳兰沉浮眉目往来,她装作视而不见。 “他喜欢你对不对?是不是以前你们就见过?”钟离枫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让纳兰沉浮也吃了一惊,她看着钟离枫,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冷清宇喜欢她,但是心里明白,钟离枫是开始在意她了。 这到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钟离枫更加紧张,想到这里,纳兰沉浮不答只笑。 钟离枫再问,“你对他也有好感是吗?是个不错的公子,不过可惜还是清塘县的人,否则你们可以天天见面了。” 林幽早听到了这些话,只是闭目不言,她有点后悔与纳兰沉浮坐一辆马车了,早知道她就与纳兰婉婷坐在最后那一辆里多自在? “你吃醋了?”纳兰沉浮笑了,脸上的梨涡让她显得十分的可爱,小小耳垂上的累丝耳坠也摇摇晃晃,十分的调皮,让钟离枫看的欲罢不能。 钟离枫长长吸了一口气,不愿意与纳兰沉浮那种戏谑的眼神相对,只是冷冷说,“只是希望你能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时候如果传出什么疯言疯语,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不要忘记了鞠媛媛和兰若雪的教训。” 才不愿意听他教训人,纳兰沉浮干脆转移话题,“兰若雪和鞠媛媛现在怎么样了,还是那么闹吗?也亏得皇上做主,要不然这对冤家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才会成亲。” “如果不是你,他们也成不了冤家,沉浮,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钟离枫把心里话主出来了,看着她变换多端的神情,他总是感觉到一丝茫然,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有他还是没有。 纳兰沉浮撇了撇嘴,笑着说,“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之前不早就互相了解了吗?至于兰若雪和鞠媛媛的事情,那只是一个偶予,我只是起到了一个牵线的作用,而且还是无意中的牵线。” 他什么也不会知道的,纳兰沉浮确定。 因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天衣无缝,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兰若雪和鞠媛媛的事情中起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处风景停了下来,待纳兰沉浮打开车帘,看到车外正是岚山湾。 此时正值秋季,这里的风景正是漂亮,所有的树叶都变成了金黄色,而且随风而落,像是蝴蝶翩翩起舞。 所有的人都下了马车,钟离枫才跟着纳兰沉浮的身后轻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是不是喜欢你?” “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昨天才来,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说话没有超过五句,不知道七皇子还有什么想要审问的,沉浮好一起坦白。”纳兰沉浮的目光盯着钟离枫,心里却是淡淡的凄凉,如果当年也是这样的在乎她,又何来今天这一幕幕的事情? 第194章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岚山湾风景很美,可是纳兰沉浮却郁郁寡欢。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根本不该出来,不仅把昨天那种美好的心情尽失,还带了点点的伤感。上山的时候,纳兰千柔故意走到冷清宇的身边,她爬山十分的慢,遇到一处大石头的时候,总是会十分夸张地叫,“冷公子,请您拉我一把,我上不去了。” 她这样的举动,所有的人都看得明白,只是没有人说破。 可是纳兰千柔不干了,她在前面爬的及快,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她的脚碰到一块石头就扭到了。 虽然隔着袜子,可是已经看到脚腕肿得老高。 “你没事吧纳兰千柔?”纳兰风华过去关心地问,可是纳兰千柔理也不理纳兰风华,只是一个劲地抹着眼泪,喊着好疼。 纳兰风华本来觉得自己是哥哥,拉着妹妹责无旁贷。 可是纳兰千柔却柔情脉脉地看着冷清宇,伸出手指,“冷公子,你扶着我一起走吧,我们下山去,我再也不想爬山了。” “这……”冷清宇有些为难,不是不想扶她,只是来了京都本是游玩,如果就这样下去那岂不是错过了这次岚山的游玩? 再者,纳兰千柔本是女子,他和她孤男寡女下山,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纳兰风华知道纳兰千柔的意图,但不好在外人面前说破,只好看着束手而立的林幽问,“林幽,你可以陪着纳兰千柔下山吗?” 林幽望了一眼纳兰沉浮,见沉浮点头,她走到纳兰千柔的身边伸出手来。 可是纳兰千柔偏偏不领这个情,她打开林幽的手怒,“谁让你扶了,多事!” 因为纳兰千柔的矫情,本来愉快的旅途变得更加的沉闷。 纳兰风华最后说服了纳兰千柔,由他背着她下山,在马车里等着众人回来。 冷清宇脸上带着些愧疚,对纳兰风华轻声说,“抱歉,我!” “冷兄好好玩就行了,这些事情无需愧疚,又不是你让千柔扭了脚?”纳兰风华背着千柔往山下走去,其他的人虽然决定要爬上山去,但都觉得失了些意趣,一个个都沉闷不言。 纳兰飞烟对千柔这种手段十分痛恨,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恨恨的。 纳兰婉婷则是走到冷清宇的身边,笑着说个不停。 冷清宇对纳兰婉婷的纯真也十分赞赏,所以也愿意跟她走在一起,只留着纳兰飞烟一个人远远落在后面,最后还有林幽。 岚山湾的风景本该很美,可是纳兰沉浮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心思欣赏。 钟离枫一直闷闷,所有的人都觉得气氛像是快要下雨的天,让人闷的慌。 最后还是钟离枫提议提前下山,到翠湖游玩,那里他早就准备好了两艘大船,他们不仅可以坐船,还可以划船。 在下山的时候,纳兰飞烟慢慢地走在冷清宇的身边,脸带娇羞地问,“不知道冷大哥会不会游泳?” “当然会了,我们清塘县有的是水,小时候经常因为游水被娘亲骂!”冷清宇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那丝笑容直让纳兰飞烟看得都呆了。 走到山下,纳兰千柔正在和纳兰风华发脾气,别人不知道,纳兰沉浮却知道她这是为什么。 纳兰风华有些无奈地对众人笑笑,然后问冷清宇,“玩的怎么样?” 冷清宇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看着纳兰风华回报同样一个无奈的笑。 两人心里有同一样想法,那就是明天出游的时候,再不要和这些人一起了,实在是太没趣,太扫兴了。 本来决定背壶酒,四处畅游,再喝个够,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翠湖离岚山湾不远,风景十分的优美,沿湖的岸上长着的全是美丽的榕树,一颗连着一颗,形成密密的树林,微风一过,树林里发出十分好听的沙沙声,直把所有人的心都吸引住了。 岸边有两艘船,钟离枫扶着纳兰沉浮上了其中一艘,林幽也随其后。 她本来是不想跟着纳兰沉浮,但是在出发之前,纳兰沉浮已经嘱咐林幽要寸不不离左右。 待钟离枫坐好,纳兰沉浮也静静坐在船舱的一侧,眼睛则是望着秋天的湖水,圈圈涟漪由船底散开,眨眼前散了一湖。 其余的人都坐在另一条船上,包括受伤的纳兰千柔和一脸柔情的纳兰飞烟,纳兰风华和冷清宇则是在船头撑着船浆,这一次他们觉得亲自来划船感受这种出游的快乐。 纳兰婉婷则是坐在船尾,神情里是说出不出的高兴,眼睛不时地看着纳兰风华和冷清宇,觉得这两个男子都可以算是俊逸如仙的人。 纳兰风华容貌清雅,带着一种大哥哥一样的宽厚,而冷清宇却是一脸的潇洒不羁,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侠客。 纳兰千柔不时地看看冷清宇,再看看自己的脚,眉头蹙的紧紧的,本来以为今天可以陪在冷清宇左右,但因为现在扭了脚什么都不成了。 百无廖赖,纳兰千柔突然看到纳兰飞烟正满目含情地看着船头的冷清宇,嘴角一撇,踢了纳兰飞烟一脚,“你也不羞,这样盯着冷公子看,要让外人知道了,还当你是花痴呢。” 被踢痛的纳兰飞烟自然心生不满,也回瞪着纳兰千柔,“你怎么不说你也看了那么久,冷公子又不是你的,为什么只准你看就不准我看?再者说了,船外风景这样好,我看风景也不能吗?” 两个千金吵起来,所有的人都无奈地摇头,对她们二人这一路上争风吃醋的样子也看够了,索性也没人理会,只让她们吵个够。 纳兰风华看看冷清宇,嘴角的笑意更浓,惹得冷清宇直是回瞪纳兰风华。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惹得事?”冷清宇压低声音,对纳兰风华这样不够意思的行为很是不满,今天他是主,自己是客,这样难堪的事情他本就该阻止,可谁知他还跟着起哄。 纳兰风华瞧了瞧船内,又看看有些生气的冷清宇,轻轻推他一把,低声道,“其实如果你能娶我其中的一个妹妹也不错,这样我们两就算是亲上加亲,和亲兄弟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想在纳兰府住多久,都是名正言顺,因为到时候你就是纳兰家的女婿了!” 一听这话,冷清宇的脸立刻板了下来,“纳兰风华,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再这样说我可是要生气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笑,突然听到纳兰飞烟一声惊呼,“冷公子救命,冷公子快救命!” 冷清宇转头一看,纳兰飞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了水里,正拼命地扑着水,湖水四溅,船上所有的人都发出惊呼。 另一艘船上的钟离枫看了,也是一惊,不过他并没有救人的意思,目光只是落在林幽身上。 纳兰沉浮嘴角带着笑,一点也不急,而且像是在看戏。 林幽看到如此,也忍不住,不管纳兰飞烟曾经是不是为难过小姐,但到底那是纳兰府的小姐,况且她若是有什么事情恐怕会连累小姐。 她往前迈了一步,被纳兰沉浮沉着拦下了,她低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纳兰沉浮,心中万分疑惑,本正想写字问纳兰沉浮,听到她说,“不必救,有人自然会去救了,你若救了,纳兰飞烟未必会高兴!” 对这样的解释,钟离枫也觉得颇为有趣,看着纳兰沉浮不急不缓地问,“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她是故意跳下水的?” 纳兰沉浮故作神秘,回眸静静地看着钟离枫好奇的脸,“一会七皇子就会知道了,慢慢看着。” 且说纳兰飞烟掉进水里,正满心的恐慌,如果没有人来救,她真是要在水里淹死了。 她不停地扑打着水,嘴里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口臭臭的湖水,这时,身子突然被人抱住托起,直往船边游去。 “飞烟,你没事吧!”冷清宇不顾湿透的衣服,关切地问纳兰飞烟,看到她满脸似水神情狼狈,他也不觉有些担忧。 看到是冷清宇救了自己,纳兰飞烟抹去脸上的湖水,嘴角却漫漫浮出一个笑来,这让冷清宇看了觉得不可思议,都这样了还能笑? 船上的纳兰婉婷大呼小叫赶过来,“飞烟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呛到,快,快点把湿衣服脱了,披张毯子吧!” 她手里握着从船舱里找来的毯子,伸手就要拉纳兰飞烟,却不料纳兰飞烟突然缩起来看着冷清宇,“冷公子,我,我好冷!” 一旁的纳兰千柔早就看不下去,冷笑着看着纳兰飞烟问,“飞烟,湖水冷不冷啊?到底是因为什么想不开,要跳进湖里去?” 纳兰飞烟重重打了一个喷嚏,听到纳兰千柔这种冷嘲热讽的话,她伸手指着纳兰千柔,“都是你,是你把我推下水的,你竟然还说我自己想不开?” 没想到纳兰飞烟会反咬一口,纳兰千柔到有些招架不住,她瞪大眼睛看着纳兰飞烟,“你疯了吧你,明明是你自己跳进水里的,你怎么可以说是我推你下去的?” “刚才言语不和,你一气之下就推我落水了!”纳兰飞烟气得面红耳赤,这本不是在她计划范围,她只是想让冷清宇亲自下水救自己,她有机会接近他,没想到纳兰千柔会多事。 第195章 斗的你死我活 两人斗的你死我活,纳兰飞烟披着毯子打着寒颤,依然不肯放过纳兰千柔。 纳兰婉婷劝了几句,没想到二人齐齐又来攻击纳兰婉婷,说她看她们的笑话。 一时间船里乱成一团,所有的人看着这三人吵的不可开交,都有点无可奈何。 湖上秋景虽美,但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再赏下去,纳兰风华懊丧地看着三个妹妹对冷清宇说,“我们还是先回吧,今天下午,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冷清宇对此也颇为无奈,只好点头算作同意。 另一艘船上的纳兰沉浮看完这一切,脸上始终淡淡的,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林幽佩服她的料事如神,而七皇子也是十分专注地看着纳兰沉浮,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子。 回到纳兰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懊丧,个个都无精打采。 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谁也不理谁,都觉得是因为对方害得大家今天扫兴。 纳兰沉浮则无心与她们在一起凑热闹,送走钟离枫之后,她就径直回到了东篱院。 林幽一路都沉默,回到屋子才迫不及待地找笔墨,在纸上写,“小姐,你怎么知道冷清宇会救纳兰飞烟?” 纳兰沉浮刚刚坐好,正要喝茶就看到林幽拿着纸来问,摇摇头看着林幽,“纳兰飞烟就是冲着冷清宇去的,她落水也是自己跳的,为的就是让冷清宇去救她,这有什么好问的。” 听到纳兰沉浮这话,林幽到觉得自己确实傻的可以。 待灵凡换了热茶,看到林幽呆呆地站在一处,好奇地问纳兰沉浮,“小姐,林幽她是怎么了?” 纳兰沉浮端着茶杯看着院外,“她看戏看多了,有些理解不了。” “咦?你们不是出去游玩吗?怎么又成了看戏?”这下连灵凡也糊涂了,看到纳兰沉浮沉默不语,灵凡也有点好奇地看着林幽,满心疑惑。 第二天清晨,纳兰风华给老夫人请完安后,就到大夫人房间里请安去了。 纳兰德早朝还未归来,只有大夫人一个人在房间里。白妈妈见是纳兰风华前来,忙进里间禀报,“夫人,大公子来请安了!” 大夫人本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是纳兰风华来,眼睛猛得睁开了,“让他进来吧,我正有事要找他说!” 白妈妈立刻退出去请纳兰风华进来,待沏好两杯新茶,白妈妈又悄然退了出去。 “风华来给母亲请安!”纳兰风华躬身请安,看到大夫人神色安详地打量自己,只是陪着笑。 “坐吧,喝杯茶,别总是来去匆匆,我正有话要与你说!”大夫人指着椅子吩咐让纳兰风华坐下,而后她也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纳兰风华本急着要带冷清宇出去,听到大夫人有话要与他说,也只好静坐在那里等着。 “沉浮与七皇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大夫人开门见山,装作十分关心沉浮的样子,目光在纳兰风华的脸上看了一眼,知道他是十分关心沉浮的。 在这纳兰府,只有纳兰风华与纳兰沉浮走的较近,而且自小,他就对沉浮关怀备至。 这些,大夫人心里都清楚,而且她也知道,纳兰沉浮对纳兰风华的话是只信不疑。 “知道了,在皇家书院的时候就有所听闻,这次回来,看到七皇子经常来府上找沉浮,心里就更明白了,到是为妹妹高兴,终于能找到一个归宿。”纳兰风华的话本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由衷地替沉浮高兴,可是在大夫人听来,这话里话外都似乎在说沉浮在纳兰府过的不好。 大夫人深深叹息一声,装作十分同情的样子,“风华你也知道,我管着纳兰府上上下下的许多事情,有时候照顾不周也有的事。这次沉浮就要嫁人了,我才觉得过去那些日子忽略了她,现在她就要成家了,我的心里总是有些歉疚的。” 这让纳兰风华也有些纳闷了,沉浮在纳兰府的情形他多少知道一些,可是他也只能是暗中照顾,现在大夫人这样说,到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母亲的意思是?”纳兰风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直接去问。 大夫人略一思索,才抬头望着纳兰风华,“你是沉浮的哥哥,我只是想让你在她要嫁人之前,多待她出去走走,你也知道,女子嫁人之后自由更少,说不定就深居在皇宫再无法出来!” 听到大夫人这样说,纳兰风华心中才释然了,大夫人的话确实没有错。 大明国的女子作小姐时还稍有些自由,至少可以和亲戚家人一同出去游玩,但是若嫁人了,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断没有再出来四处游玩的例子。 纳兰风华心里还一阵自责,这些日子只想着怎么招呼冷清宇,却没有想起妹妹的事情。 “母亲说的及是,作为哥哥本来就该多替妹妹想想,今天我正要与清宇一同出去,不如带着沉浮一起吧!”纳兰风华微微笑着,对大夫人想事情如此周密表示感谢。 大夫人点了点头,忽然又像想起什么,面带笑容,“今天应该是花城一年一度的赏菊大会,你为何不带着冷公子和沉浮去那里看看,你们年轻人最喜欢就是热闹!” 正要走的纳兰风华听到大夫人的建议,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跟师兄说说,看他要不要去!” 清晨的桂香院更是幽香阵阵,冷清宇早在院子里静等着纳兰风华的到来,昨天下午因为时间太短,他们只去了附近的度月寺。 隔墙的东篱院里,传来纳兰沉浮轻轻的说话声,直惹得冷清宇浮想联翩,连纳兰风华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纳兰风华看到冷清宇的眼睛直望过墙壁,笑意更深,他指着东篱院说,“不如我叫沉浮过来,你好好听听她的声音?” “去你的,今天怎么这么晚,不是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吗?”冷清宇收了神,推了一把开玩笑的纳兰风华,笑问。 “去给大夫人请安,她说想让我带着沉浮一同出去玩,我想问问你的意思。”纳兰风华望着冷清宇,就看到他眸子中放着亮光,像是听到了什么大喜事一样。 纳兰风华忍不住又要打趣几句,听到冷清宇问,“那我们今天还是别去太远的地方了,一来一去路上要耽误好多的时间,多浪费?” “看你热情的,昨天怎么没见你这么大的劲头?一听沉浮要去,你是不是恨不能长双翅膀就飞过去?”纳兰风华揶揄几句,看到冷清宇板了才停下来。 想起大夫人说到的花城,纳兰风华又征求冷清宇的意思,“大夫人说今天是花城的花会,那离这也只有二十多里路,不如我们去那里如何?” “好,当然好,我也只是在皇家学院的时候去过花城一次,这次赶得正巧了!”冷清宇当然赞成,因为只要有纳兰沉浮,他觉得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觉又想到那天晚上,在柳林边上看到月光下的纳兰沉浮,那样清雅的容颜总是让人记忆犹新。 纳兰风华看到冷清宇心不在焉,也懒得再同他说,只身去东篱院邀请纳兰沉浮。 来到东篱院,看到纳兰沉浮正在院子里独坐着看书,神情安定闲逸,让人觉得她此时内心一定非常的安宁。 “沉浮,在看什么书?”纳兰风华走过去,拿过沉浮手里的那本书一看,是《国经》,纳兰风华就笑了,“怎么好好的女儿家看男子的书?” 纳兰沉浮没有回答,只收了书笑问,“不陪冷公子出去,还在这里做什么?” “想带你一同出去走走,要不以后你嫁了人,想见你一面也难,更别说一起出去游玩了。”纳兰风华再次觉得大夫人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沉浮嫁给七皇子居于宫内,他恐怕这辈子很少再能见到沉浮。 听到纳兰风华的话,沉浮心里觉得一阵温暖,毕竟在这个府上,也只有纳兰风华才会这样为自己着想。 “既然大哥这样,沉浮自然愿意与大哥一同出去游玩,我让林幽一起陪着,一路有事好有人服侍!”纳兰沉浮转身找林幽,待出来东篱院的时候,就看纳兰风华与冷清宇早在路上等着她们了。 纳兰沉浮抬头,不经意与冷清宇的目光相遇,又淡淡转开,这一幕却让纳兰风华看在眼里,只是淡淡摇头。 四人一行正要出府,突然遇到大夫人从门外缓缓踱步进来,看到林幽也跟在纳兰沉浮之后,淡淡说道,“林幽,今天是府上晒冬衣的日子,你回去帮着灵凡把东篱院的冬衣冬物都晒一晒,也讨一季安好!” “母亲,衣物灵凡一个人晒就可以了,今天林幽要陪我出去!”纳兰沉浮让林幽陪着,自然是想与冷清宇保持距离,也不至于路上一个人寥落寂寞,听到大夫人的话沉浮就直接拒绝了。 纳兰风华一时有些不解,虽然府上确实有这个规矩,但也没有规定每个婢女都得做这件事情。 况且东篱院还有灵凡在,自然是错不了的。 大夫人看到纳兰沉浮不听,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林幽,“林幽是一个懂事的丫头,就算你家主子不懂,你也该懂得晒冬衣的重要性,如果现在没有晾晒好,冬天穿了可是要得病的。” 不得不承认,大夫人很有些城府,她这样一说,林幽的目光就落到了纳兰沉浮的身上。 第196章 帮忙 眼看时辰一点点过去,冷清宇也有些焦急,因为出发的时间太晚,晚上有可能就赶不回来了。 纳兰风华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忙上前解围,“沉浮,不如你就让林幽在家吧,反正这一路有我和冷师兄,也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再说,也不是去什么远的地方,不带丫头也可以的。” 纳兰沉浮本还要辩驳,但是看在纳兰风华说话的份上,她还是勉强忍了。 “林幽,那你就在府中帮灵凡一下,到傍晚我就回来了。”纳兰沉浮吩咐完林幽,转身与纳兰风华和冷清宇一并离开了纳兰府。 府门前早有马车等在那里,待三人上车坐好,车夫就驾着马车往花城驶去。 直至马车消失在纳兰府前,大夫人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等她关好门后才吩咐身边的白妈妈,“你找一个人,在中午的时候把纳兰风华叫走,让纳兰沉浮和冷清宇在一起,然后把这包东西想法子给纳兰沉浮喝下去……” 白妈妈刚刚来到了大夫人的身边,虽然早就听说大夫人做事有一套,但还从来没有见过。 听到大夫人说这些的时候,白妈妈听得心惊胆颤。 手里握着那包东西簌簌发抖,目光里满是慌乱。 大夫人见了,有些生气,“你慌什么,这是多大点事情就把你吓的,这不过是点点迷花散,喝了能叫人动情,又不会出人命!” 白妈妈还是有些害怕,这下终于明白原来的王妈妈为什么会被大夫人送回老家了。 本正犹豫,听到大夫人呵斥,“你是不是不想给你儿子娶媳妇了?这次只要你做成了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足够你给儿子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白妈妈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激动,这些年来最让她操心的就是儿子的婚事。 眼看儿子年龄越来越多,可是订婚的小姐迟迟不愿意嫁过来,只是因为现在她们家除了房子之外,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再置办婚礼。 白妈妈一个月的月银才六两银子,除了家里开销,余不下多少,这样一来,办婚礼就成了遥遥无期的事情。 儿子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再拖下去,那位小姐恐怕也等不了。 听到大夫人的话,白妈妈这才点点头,“那好,我去做这件事情,不知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不等白妈妈问完,大夫人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早写好的信,她压低声音在白妈妈耳朵边说,“快午时的时候,你让人把这封信送给七皇子,待他去了花城,就让他看到纳兰沉浮和冷清宇抱着睡在一起。” “夫人这是!”越听越骇人,白妈妈有些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大夫人,到最后终于明白大夫人要做些什么事情了。 大夫人眉目之间有丝狠戾,“是她害了云舒,现在又害了媛媛,既然她不让我们母女好过,那我也不会让她与七皇子顺顺当当地在一起。” 说起云舒,大夫人心间又一阵奇痛。 怎么也不能忘记云舒临走之前,对她的阻拦满脸厌恶的样子。 大夫人怎么也想不到,沉浮会让云舒喜欢上钟离瑾瑜,又让云舒这样恨自己。 白妈妈听完大夫人的话,心里也有所释然,既然是大夫人和纳兰沉浮之间的恩怨,那自己只需做事就好了。 因为纳兰沉浮也对不起大夫人,那这件事情就没有谁对谁错,她心里也无需再有愧疚。 白妈妈将药和信都收好,转身要走,又被大夫人叫住了,“这件事情你不能自亲去做,要找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一定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回来我定重重有赏!” 大夫人说完,从衣服里取出二十两来递到白妈妈的手里,“这是你做事用的,可不包括在那一百两银子里!” 看到银子,白妈妈自然别无话说,既然能让她完成心愿,自然是什么事情也愿意为大夫人去做。 她拿着药和信走出了屋子,去安排这些事情,只留下大夫人在屋子里静静想着这件事情成功之后,纳兰沉浮的悲惨结局。 到时候,七皇子一定不会再要她做什么正妃,而冷清宇也会觉得她轻浮放荡,定然会对她失去好感,这样一来,她岂不是生不如死? 思前想后,觉得这样做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计策,大夫人一时高兴,决定先去戏园子里赏一出戏。 因为白妈妈不在身边,她又懒得再带别的丫头,就一个人踱着步子往戏园子走去。 马车行了五六里路,纳兰沉浮越想越觉得不对,纳兰风华怎么会突然想起邀请自己去花城赏花? 她心底这样一想,忙问纳兰风华,“大哥,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邀妹妹一同出去游玩?” 纳兰风华本不想说是大夫人的意思,但他也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于是苦笑地看着沉浮,“这都是母亲提议的,要不是今早母亲说起,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真想不起来。” 纳兰沉浮一听,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是大夫人不怀好意,这就不难知道,她为什么不让林幽跟着自己前行。 可是这些话又没有办法对纳兰风华讲,一时间,纳兰沉浮只是低头思忖。 一旁的冷清宇只是静静地看着纳兰沉浮,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优雅,让他不能移目。 待纳兰沉浮再次抬头,突然说道,“车夫,停车,我要下车!” 纳兰风华和冷清宇都诧异地看着沉浮,不知道突然间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沉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纳兰风华有些不解地看着沉浮,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依他对她的了解,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一路上,冷清宇本是心里欢喜,能与纳兰沉浮一路去花城赏花,这是再好不过的游玩。 有鲜花美酒,再有佳人陪伴,任何一个男子心里都会觉得舒畅欢愉,听到纳兰沉浮要下车的话,他心里颇有些着急。 “怎么了,纳兰小姐?”冷清宇也忍不住问。 纳兰沉浮抱歉地看看纳兰风华和冷清宇,“非常抱歉,不是你们的原故,只是我突然记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不如就由大哥陪着冷公子前去花城吧,沉浮就先回去了。” “沉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也说清楚啊?”纳兰风华不解地看着沉浮,觉得她是越来越奇怪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沉浮跳下马车,和车夫吩咐了几句,然后笑着说,“等大哥和冷公子回来,沉浮为你们摆宴道歉,现在沉浮有急事要回纳兰府,你们先走吧。” “那让车夫送你回去,这么远的路!”冷清宇虽然心里有些不舍,得到底是刚刚认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纳兰沉浮下了马车,与纳兰风华和冷清宇告别之后,一个人去了一家客栈,用一百两银子买了一匹快马,直往纳兰府赶去。 林幽被拦在东篱院里和灵凡一起晒冬衣,被灵凡笑了好半天。 可是林幽越想越不对,大夫人虽然与大小姐作对,可是从来不会过问她身边的婢女,可是今天偏偏要拦下自己。 “灵凡,你先晒着,我先出府一趟,回来再帮你。”林幽想到这里,忙在灵凡的手心里写字,她要出去看看纳兰沉浮是不是安全到了花城。 灵凡撇着嘴看着林幽一脸着急地的样子,“想出去玩也不用找什么借口,反正大小姐回来我会告诉她你偷懒!” 东篱院里传来灵凡的大叫身,原来林幽气不过,敲了灵凡额头一下。 灵凡虽然气不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幽从墙上翻过,离开了纳兰府。 往回赶和纳兰沉浮和林幽正好在一处路口相遇,看到纳兰沉浮着急的样子,林幽忙上前扶她下马。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幽忙在纳兰沉浮手心写着问道。 路边飒飒风声,纳兰沉浮微微喘息了一阵,才对林幽回道,“大夫人想陷害我,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回来!” “那怎么办?”林幽继续问,对这种玩阴谋的事情,她不如纳兰沉浮,往往脑子里就会打了结。 在路上狂奔的时候,纳兰沉浮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看到林幽,心里的另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时间紧急,她没有时间为林幽一一解释,只是找了一处茶馆,要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林幽迅速送给纳兰婉婷。 林幽一脸茫然,不知道纳兰沉浮这样做的用意,本想问,听到纳兰沉浮又问,“你知道大夫人去哪里了?” 林幽摇摇头表示不知,纳兰沉浮点点头,拉过林幽,“你骑马快去送信,大夫人的事情我来办,记住要让纳兰婉婷相信是冷清宇公子邀请她一起去,知道了吗?” 虽然林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知道纳兰沉浮一定有她的道理,想必大夫人想要害她,被纳兰沉浮知道了,现在她要去报复大夫人。 身为杀手,以前林幽喜欢的快意恩仇,但是现在渐渐喜欢上这种斗勇斗智的事情。 她把信放进衣袖,牵过马就往纳兰府急奔,心里还有点庆幸,幸亏自己心里起疑出来了,否则沉浮一个人不知道要急成什么。 心里虽然知道,大夫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第197章 利用冷清宇 云舒远嫁边塞这是大夫人心中永远的痛,现在鞠媛媛也被自己推到了兰若雪的怀里,现在兰若府上已经是水深火热,大夫人心中又怎么能放下。 只是纳兰沉浮不知道,她竟然卑鄙到想利用冷清宇。 如果让这位冷公子知道了,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本来是京都游玩,不知觉间成了别人的棋子。 大夫人是想要让她和冷清宇之间发生点什么,然后再让钟离枫误会。 冷公子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趁人之危,所以大夫人一定会用其它卑鄙的手段,促成这件事情。 而她肯定不会派一个身边的人去,所以纳兰沉浮根本不必担忧,让人识破她的调包计,只要纳兰婉婷及时赶到花城,那她到是促成一桩不错的姻缘。 行走在路上,纳兰沉浮顶着秋阳,心里早将整个事件都想过一便,确定万无一失之后,她才放下心。 走到纳兰府门前的时候,恰巧看到林幽送信出来,在向家丁打听什么事情。 纳兰沉浮十分满意地看着林幽的背影,果然不愧是一个杀手,办事情总是雷厉风行。 她站到暗处,直等到林幽问完话走出纳兰府门。 听到沉浮吹的口哨,林幽望了一眼身后才走过去。 “大小姐,信送过去了,纳兰婉婷看起来很高兴,正在梳妆一会就出发,骑那匹快马应该在一个时辰内能赶到!”林幽在沉浮的手心里细细写着,看到沉浮满意的目光,她又在沉浮的手心里写,“大夫人一个人去看戏了,白妈妈没有跟着,好像是出府买什么东西去了。” 她才不是买什么东西,是给钟离枫送信去了。 沉浮早将这些事情想个通透,这会更加有把握,知道了大夫人的去向,她就可以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我们走!”纳兰沉浮拉着林幽,现在,她需要林幽做她的帮手。 林幽打着手势问,“我们去哪里,现在要做什么?” “你别多问,现在也来不及说,你跟我去一趟药店,去了就知道了。”沉浮没有多加解释,但她知道林幽听到她要买的东西一定会吃惊不小。 大明国京都的街上,有许许多多的药店,可是沉浮都没有走进去,只是往深街小巷走。 林幽虽然有些身手,可是跟着沉浮的脚步还是气喘吁吁。 两人越走越僻静,而沉浮只是留意门上挂着的牌匾,对林幽脸上的疑惑不加理睬。 “小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林幽一向不喜欢多问,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在一个角落里拉住步履匆匆的沉浮,在她的手心里认真地写自己的疑惑。 沉浮明明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现在看来,她只是在大街小巷乱转,没有半点头绪。 纳兰沉浮看到不解地林幽,微微喘息了一下,“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也只有这次机会才能扳倒大夫人,只要她不在纳兰府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越说越是糊涂了,林幽不解地看着沉浮,没有想到她现在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想着要扳倒大夫人。 虽然大夫人在纳兰府的威信不像是看到的那么厉害,可她也是管理纳兰府上上下下事情的大夫人,就算有什么错,纳兰德也不会这么草率就赶大夫人走。 想到这里,林幽忙拉住正要走的纳兰沉浮,“大小姐,你要三思,万一有什么差错,恐怕这一次老爷会生气!” 看到林幽为自己着想,连写字的手都变得微微颤抖,纳兰沉浮十分感激地握着林幽的手看着她,“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一次也是她先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了。” 说完,纳兰沉浮又拉着林幽往前走,走了没有多远,就听到沉浮松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找到这个地方了。” 林幽抬头一看,一块红布做的牌子上用黄线绣着三个字,“奇药坊!” 再看看沉浮,见她一脸欣喜,林幽忍不住又想问,但被沉服一把拉进了那间民房。 小院不大,院子里放着许多的奇怪草药,林幽虽然见多识广,可还是不认识。 一个老妇人带着谄媚的笑从屋子里走出来,“不知道这两位小姐想要什么药,我这里虽然小,但是什么都有。” 沉浮四下望了望,然后十分肯定地说,“我要迷*情药!” 老夫人和林幽都惊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着沉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奇闻。 这世上有男子来买那种药,也有丫头家丁来为主子买那种药,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说要买这药。 林幽拉了一把沉浮,打着手势问,“小姐,你疯了吧,买这种药做什么?” 沉浮摇摇头,对林幽的质疑不理,转头又看着老妇人,“我出五十两银子,你给我包一包来,而且要对外人保密,不准对任何人说起我来过这里,听到了没有?” 有银子不赚那是傻子,那老夫人一看白花花的银子,两只眼睛立刻发直盯着那银子,“好,当然好,既然小姐非买,老妪岂有不卖的道理?” 林幽一再地拉住沉浮,“小姐,你到底要用这药做什么?如果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买的。” 沉浮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幽,今天的她显出不一般的执着,“你今天怎么突然管起我的事来,不是说好,什么事情都愿意追随我吗?” 这话把林幽问住了,她确实说过这话,而且她记得是在屋顶看月亮的时候说的。 但是她不能让一个大小姐买这种见不得人的药,她到底要害谁呀? 这时,那个老妪拿着一包包好的药走出来,看到林幽脸上的不悦,老妇忙笑着对沉浮说,“这是一包,足够迷到十人人的量,小姐用的时候可要小心,这东西药力太大,别自个害了自个。” 说完,老妇人吃吃笑了,一边笑一边瞧着林幽的冷冷的脸色,觉得对一对主子丫头可真有意思。 沉浮拿过药包在手里掂了掂,再次确认,“你不会给我假药吧,如果药力不行,我可是找回来让你退钱的。” “不会,不会,也不打听打听我张婶是什么人,这奇药坊又是什么地方,你放心就好。”那位老妪原来叫张婶,见她脸笑的就像是花一样,林幽恨不能上前拧断她的脖子。 直到走出小院,林幽也一声不吭,直到沉浮走到她的身边推了一把,“今天这是怎么了?你放心,我又不是给自己用……” “那也不行,这样有损小姐的名声!”林幽执着地看着沉浮,还是想阻拦她这样做,不管她是要害大夫人,还是要害哪个男人,总之这样做是十分危险的。 要是让人知道了,大小姐的名声就全毁了。 纳兰沉浮神色突然变得沉重,因为唯有这样的办法才能让纳兰德彻底地厌恶大夫人。 曾经的那些日子,总是她走下去的力量。 如果不是大夫人,她的嗓子怎么能哑,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又何至于到最后一无所有,甚至被皇上打入冷宫人无人前去相救。 她的朝歌,她的青春和生命都断送在这里,如今她用这样的办法对付她,也不为过。 “林幽,我知道你对这种作法不耻,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生我的气,那你随时可以离开纳兰府,我也不愿意让你变成另一个人!”纳兰沉浮说完,转头看着林幽,见到她脸上的震惊。 林幽摆着手摇着头,拉过沉浮的手心快速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与其用这样的办法,不如一刀杀了的痛快,既然小姐有小姐的苦衷,那林幽不问就是了。” 得到林幽的理解,纳兰沉浮也不再犹豫,拿着药包就往京都大街上走去。 说起大明国看戏的地方,那京都恐怕多的数也数不清,但若说起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们去看戏的地方,就就为数不多了。 一家是广德盛戏园,那里是京都最大的戏园,里面不仅摆设奢华舒适,而且还有独立的包间。 据说那里是有钱人家的太太专们捧角儿的地方,只要太太们愿意,可以把戏园子里某个戏子包养起来,随叫随到。 这些沉浮都有大概的了解,心里觉得这些太太们真是可怜。 不被夫君发现还好,如果一旦发现了,她们是连富贵荣华和荣誉一起丢掉了。 在京都就曾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最后都是以男子休掉夫人为结局,更有烈性女子受不了这种悲剧,早早的自缢了事。 于是连尸体也没有人来收了,只有些贴已的下人们用草席卷了埋到乱葬岗去。 这样的事情不多,可也不算少,每年几乎都有这样的消息,每次都让沉浮的心揪紧放不下。 另一个地方就说聚景园,那里的人更为杂乱,有时候也会有小户人家的太太们坐在太厅里听听小曲,舍个小钱。 那里收取的门标银子也低不少,不过大夫人是万万不会去那里的。 在纳兰府的日子,纳兰沉浮并不是只知道吃了就睡,她基本上把大夫人所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打听清楚了。 她买衣服会去月织纺,那里的丝稠和云锦都是一流的好。 买香脂自然是要用七日香粉,现在依旧如此。 第198章 看戏 至于看戏,她常常是在一家规模不大的戏园子里,这个园子地处偏僻,但是里面的摆设布置也不差,只是专门为这些熟客设的。 大夫人每年要去八到十次,而且每次去了都会赏不少银子。 至于有没有养个小旦花旦什么的,纳兰沉浮没有细问,现在到觉得自己是有些疏忽了。 这个地方叫玉清园,听上去并不像是一个乌合之众聚会的地方,但是待纳兰沉浮和林幽都换了衣裳,化了妆进去的时候,觉得此地也并不像是想象的那么干净。 园子里很黑,是故意造出来的这种效果,只沿着屋子两侧一溜燃了蜡烛,一进门就闻到蜡烛油的味道。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林幽,她立刻会意,两人就分开了。 目光扫过台上正在唱的一出《十里相送》,到是很好听,不过看着就有点暧昧,这样的戏,也只适合孤男寡女听。 沉浮一处一处包厢地寻着大夫人的身影,好半天都没有找到,她就纳闷,莫非这里还有别的包箱? 又暗想,或许大夫人已经寻到了自己捧的角,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不过待林幽过来告知沉浮,大夫人一个人坐在二楼的走廊里看戏,并没有什么过份举动时,沉浮有些灰心。 没想到,大夫人到也是一个正经的女人,本以为她也会像别的富家夫人找一个戏子来捧。 “怎么办?”林幽低头在沉浮手心里写着。 沉浮略一沉吟,拉着林幽到一处包厢里坐定,并问小二要了笔墨写了一封信。 信是给纳兰德的,换了笔迹,用了匿名,信中只写让纳兰德来一趟,夫人有奸情就再没细写。 “小姐,这样行吗?纳兰德恐怕不会信!”林幽望着沉浮有些不知所措,只凭这一封信就能让纳兰德来,那就太小看当今的丞相大人了。 林幽神秘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林幽见了,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那盒子不是别的,正是上次大夫人寿宴的时候送的那颗夜明珠,硕大无比,光泽潋滟,不会错的。 可是珠子已经送给了大夫人,而大夫人又把这珠子当宝贝,沉浮到底是怎么弄到手的? 看到林幽吃惊的样子,沉浮微微一笑,望着对面台子上的戏淡淡道,“买珠子的时候,那和尚恰有一真一假两颗,这一颗的光泽只要遇水就会消失不见,那颗真的还在大夫人那里。不过,有这件东西,纳兰德就不会不信了,相信他也知道大夫人夜明珠是不轻易示人。” 听到此,林幽的心底像是激起了千层浪,对沉浮这种计谋,她是越听越奇。 早知道她聪明,也知道她与众不同,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心机这样深。 呆了半晌,林幽才在沉浮手心里写着,“真是被你卖了都不知道了。” 沉浮哑然笑了,拍了拍林幽的肩膀,“去吧,别让纳兰德发现你的行踪,大夫人这里我会搞定,记着绝对要让纳兰德准时出现!” “大夫人这里呢?”林幽在沉浮手里写着,有些担忧沉浮的处境。 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玉清园里里外外的护院不少,虽然大夫人是独自一人来的,但她必竟是这里的老熟客,如果有什么事情,玉清园必定会帮助大夫人。 听到林幽的担忧,沉浮摇头笑笑,“我没那么傻,你放心吧!” 沉浮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打扮,连林幽都一时认不出来,更何况看戏入迷的大夫人。 “我自有办法,你快去快回!”沉浮推了一把林幽,她要让这件事情天衣无缝,要让大夫人有苦说不出来,这一次,她要把纳兰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握在手里,以后纳兰沉浮就是家中的 想到在花城的冷清宇,纳兰沉浮心底有微微的歉疚,这一次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数他了。 想起秋月之下,他独自一人默站于月色之中,背影风流倜傥,俊逸无双,心里轻轻波动几下,纳兰沉浮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放在了二楼走廊上的台子上。 戏还在唱着,依依呀呀说不出的婉转。 台子上的大夫人嗑着瓜子,品着茶香,悠然自得地看着台子上这出戏。 心里却不时想着,这会子,纳兰沉浮和冷清宇应该已经在花城赏花的路上了,不出一会,钟离枫就会看到那一幕,继而会和纳兰沉浮退亲。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就会浮现出一抹笑意,那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 这时,一个穿着土蓝布的小二端着茶盘进来,声音轻快地说,“大夫人,您的茶来了!” “咦,你新来的?”大夫人的眼睛往小二脸上瞅了一下,他低着头看不大清,只见左脸有一块大大的黑痣。 大夫人有些嫌恶地骂,“找什么人不好,找这样丑的一个人来?那位玉清公子唱过了没有?” “已经唱完了夫人,要不要我叫他过来?”小二声音依旧轻快,好像是说话本就这么快一样,大夫人也没有多加怀疑。 只从袖子里取出二十文银子排到桌子上,“有劳小二哥了,下次倒茶你不用过来了,给我换一个人。” 小二忙地收了银子,痛痛快快地应了,茶两杯茶放到大夫人的面前,忙地缩脖子退了出去。 大夫人依旧在不满这个小二的奇丑,一边喝了一杯茶,过了一会,她就觉得浑身开始燥热。 台上的戏已经完了,但大夫人依然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不一会儿,那位玉清园的台柱子玉清穿着戏服款款走了进来,他面容里透露着点点媚态,好像是因为唱惯了戏,所以从戏里走不出来。 大夫人看到玉清,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保养极好的眼角微微露出笑纹。 “玉清,你来啦,戏唱的真好,该赏!”大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算是赏玉清的。 玉清本是这里的台柱子,虽然还没有被哪位夫人包养起来,可是银子是缺不了了。 他常常得的这些小费也比在台上唱一个月的都多,看到是纳兰府的大夫人,他的脸上也布满了笑意。 “原来是纳兰夫人,玉清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早知道就该给您留上好的包间。”玉清一把摸过桌子上的银票,对大夫人今天出手大方心里也有些疑惑。 不过做他们这行的,在年轻的时候只能拼命捞银子,否则年老之后,连养老的地方都没有。 大夫人看到玉清热情,也不住地贴上来,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这是刚来的新茶,玉清你也喝一杯润润嗓子。往常你都会单独给我清唱一段,今天也来一段吧!” 玉清微微一笑,端过那杯茶吃了一口,然后在楼下看了一圈,“这里人来人往,也太过招人眼目,夫人如果想听,不如我们找一个包间坐下来玉清慢慢唱给您听,最近又学了新曲儿,您到是听听看,到底好不好?” 大夫人觉得自己有些迷乱,但还是点点头,笑拍着玉清的胳膊,“早就想和你单独坐下来聊会,你也说说你的家世,可是府上忙的要命,也没有时间常出来听戏。今个儿心情好,特意来这里坐坐,没想到玉清肯赏脸?” 玉清扶着大夫人走到了包间,又为她安排好坐处。 然后站在那里穿着戏服依依呀呀清唱起来,唱的内容大致是男子追求女子不得,心中悲苦。 越唱戏词越是暧昧,直听得大夫人两颊发烧,连看着玉清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迷离起来。 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地听不到了,只听到玉清一个人在唱着那些好听的戏词,大夫人也跟着一句一句哼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年来跟着纳兰德心里的那些不痛快,他一个接着一个的纳妾,一个女儿接着一个女儿的生,从来也没有呵护过她的冷暖。 她虽然是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可是在纳兰府却处处被人暗中嘲讽,这些年来坚持着实在是好辛苦。 玉清唱着唱着,眼睛也直看着大夫人,她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可是因为她保养的极好,再加上常年在纳兰府,举止优雅,看起来竟然比那些年轻的小姐们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唱着唱着,大夫人突然嘶哑着嗓子喊:“玉清……” 玉清也停了戏词,坐到大夫人的身边握着大夫人的手轻声说,“夫人!” 一直在大厅里看着的纳兰沉浮,看到二人进了包间,就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两人都喝下了茶,那现在定是浑身如火焚一般难受。 看到帘子里两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纳兰沉浮取下了头上戴着的小二帽子,又跑到玉清园后台的烧茶的地方,纳兰沉浮掏出一绽子赏给那个给自己衣服穿的小二。 她在暗处套上原来的衣裳,大摇大摆地走了茶水房。 估摸着林幽也该到了,纳兰沉浮故意找了一处包间,静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 如果不是她敏感查觉到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大夫人在府六前劫住林幽露出了破绽,那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许多的事情她已为没有破绽,可还是卖了一个破绽给大夫人,她竟然想起来利用纳兰风华。 第199章 嫁祸 无论如何,纳兰沉浮也不会想到她会想出这样歹毒的计策。 她知道沉浮不会怀疑纳兰风华的话,更知道,纳兰风华说起要带沉浮出去,沉浮一定会倍加感动。 好在,她身上随身带着那颗假珠子,好在林幽也及时出现接应她,否则今天这出戏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 纳兰府里,纳兰德下了早朝不见大夫人,本就心生不满。 又听说她去了玉清园,眉目间已经有几分冷意,但这些年来,他忙于政务也无暇顾忌她,索性也由着她去了。 只要她不出格,花点银子纳兰德是不会说什么的。 正到上午时分,他本是要茶喝,可是等来等去不见一个人来送茶。 纳兰德放下手里的奏折走到外间喊了一声,“人呢,大夫人不在,连奉茶的人也没有了是不是?” 正在喊的纳兰德低头就看到窗子上搁着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小的锦盒。 他有些好奇,径自走过去拿起信打开。 看到信里的内容时,他的面色突然变得铁青,信里内容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略略压抑住心间那中汹涌的怒火,觉得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大夫人,字迹不认识,应该是哪个街上的小混混做的。 可是这管家也太不像话,大夫人不在,这府上就乱了套了。 可是再看到那个盒子时,纳兰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兆,那个盒子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纳兰德的手有些颤抖,正要伸手去打开那个盒子,听到一个丫头慌里慌张跑进来,“老爷,茶来了,刚才奴婢只是在前院晒被子,一时忘记了时间,请老爷恕罪。” 这时候纳兰德没有时间和一个丫头费口舌,他静静看着那个盒子,对身后的丫头冷声说,“你先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那丫头脸上的紧张变成了轻松,大概想她今天真是好运气,要知道老爷的脾气一向很差,要是捉起来打她也得白挨着。 窗台上的那个锦盒仿佛是吃人的怪物,好久纳兰德才鼓起勇气伸手拿过盒子。 他犹豫了一会,才轻轻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圆滚滚放着光茫的夜明珠。 不错,这正是大夫人那一颗,因为是独一无二,所以她更当是宝贝供在自己的柜子里,连纳兰德也没有机会多看几眼。 她当时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说了沉浮的好话,所以纳兰德记忆犹新。 一时间有些恍惚,纳兰德竟然忍不住去碰那颗珠子,果然是真的。 触感冰凉光滑,一如第一次见到它,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大夫人把这最珍贵的宝贝拿出来,还让写信的人得到了? “奸情!”纳兰德的脑子里炸开了花,他再也不能冷静了,可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京都这种事情听到的不少,可是纳兰德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摊到自己的头上。 纳兰德气愤极了,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这种事情又不方便对外说,他本想去戏园子捉奸,可是依他的身份,这样去了只能更丢人。 于是他也没有叫丫头,只一个人进了房间穿了一件便服,带了一个黑色的便帽匆匆走出了房间。 林幽隐在屋顶,一直看着纳兰德出了纳兰府的大门,这才跳下墙壁匆匆往玉清园赶去。 她要确定沉浮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更要知道,这出戏万无一失的上演。 上午的花城,已经是人山人海,纳兰婉婷骑了一匹快马赶到了花城时,已经找不到孙冷清宇和纳兰风华的身影了。 她额头上渗着细细的汗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许的甜蜜。 这一次冷清宇与纳兰风华出来,据说只带了纳兰沉浮,现在又特地写信邀请自己出来,显然是对自己有几分好感。 为了能与冷清宇单独在一起,纳兰婉婷没有带任何一个丫头,只身来到了花城。 看到摩肩擦踵的人群,她突然有些犯难了,这怎么才能找得到他们呢? 秋季的花城,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香气,仿佛每一处的花朵都尽相绽放,唯恐错过。 纳兰婉婷身穿着一件正红的骑马装,头顶盘了一个发髻,两缕青丝垂于肩侧,看起来模样俏丽可人,让人总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她无暇顾忌看她的路人,只是打马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既然是来游玩,自然是要来凑热闹,她骑在马上,可以望出好远,她希望能尽快找到冷清宇和纳兰风华,这样也不至于还未玩就到晚上了。 在这样拥挤的日子,骑马的人不多,纳兰婉婷骑着马就份外的引人注目。 再加上她一身红艳的骑装,更让她显出鹤立鸡群的美丽,引得众人都不看花,竟然来看她了。 直走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纳兰风华和冷清宇的影子,纳兰婉婷都有些急了。 再找不到,到正午时,就越发难找了。 花城今天的客栈都是满客,所有的人都挤在客栈里,到时候纳兰婉婷恐怕就是再长一双眼睛,也找不到这两个人所在的地方了。 正在她愁闷不堪,听到远处有人叫她的名字,“婉婷,五妹,我们在这里,在这!” 听到是纳兰风华的声音,纳兰婉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她四下眺望,才看到纳兰风华和冷清宇正站在一棵树下向她挥手。 旁边并没有纳兰沉浮的影子,纳兰婉婷到有些纳闷,按理说,沉浮跟着纳兰风华出来,应该就在附近。 她也顾不上许多,只打马在人群里缓缓走过去,路上行人纷纷抱怨,这么挤还骑马,可是纳兰婉婷已经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待到三人会合,纳兰婉婷才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冷清宇,又问纳兰风华,“沉浮姐姐呢,怎么没见她在?听说她一早和你们出来了。” “半路突然有事,又回去了,最近沉浮怪怪的,别管她,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一起玩吧。”纳兰风华看看冷清宇,脸上又浮现一丝坏笑。 纳兰府的这些小姐们,真是没见过世上优秀的男子,一见到冷清宇就像是恶狼扑食一样。 不过,也难怪,冷清宇在皇家学院的时候,就是顶一顶二的出类拔萃,要是他是女人,恐怕也会喜欢上他的。 “好啊,一直就想来花城,今天可总算是来了,那一会我们先去哪里?”纳兰婉婷的声音欢快,没有一点忧愁,世上之事对她来说,就只有喜欢和不喜欢这两层意思。 冷清宇虽然不讨厌纳兰婉婷,但想到一路上她又要说笑个不停,觉得这次花城游玩算是完了。 纳兰风华看看人潮拥挤的花城,略想想,眼睛一转,“我们这会子先去吃饭,午时再好好看看花城?” 纳兰婉婷当然不明白,只好歪着头看着纳兰风华,“大哥,这是为什么呀,现在这个时辰,哪里有吃饭的人啊?” 冷清宇却对纳兰风华这种讨巧的作法表示赞赏,于是对纳兰婉婷说,“现在人们都在赏花,没有人去吃饭,所以我们才好悠悠闲闲的吃了,再休息一会,待到一会客栈又人山人海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好了饭又可以四处游玩了,到那时,街上就没有这么拥挤,就可以好好赏花。” 一听冷清宇的解释,纳兰婉婷恍然大悟,不由也佩服纳兰风华的聪明,直是拍手叫,“大哥果真聪明,怪不得沉浮谁也不佩服,就佩服大哥。” 沉浮也很聪明,这是冷清宇心里自己默然念过的话。 她的身影依然在脑海,只是可惜了她半途回府,若不然今天与她游玩一日,哪怕日后她嫁给了七皇子再难相见,也有一场美好的回忆。 看到若有所思的冷清宇,纳兰风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走吧,总不能老在这大太阳下晒着,你不怜惜我,也总该怜香惜玉吧。” 纳兰风华看着纳兰婉婷,见她倏然羞红了脸,冷清宇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拉着纳兰婉婷的马往一家客栈走去。 三人嬉笑言谈,十分高兴,都没有发现紧随他们身后的,有一位神情诡谲,行动神秘的女人。 悦来客栈里,此时人还不多,有四五位客人闲坐在那里闲聊,看到纳兰风华和纳兰婉婷三人进来,目光都在纳兰婉婷身上逗留一会,然后继续探讨他们的问题。 纳兰风华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冷清宇坐在他的对面,而纳兰婉婷则是坐在最边上。 虽然来花城看花的女子也不少,但这样明目张胆不带丫头出来转的,纳兰婉婷恐怕是唯一的一个。 她的神情稍有些局促,被冷清宇发现了,就笑着说,“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再担忧了,有你哥哥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听到冷清宇的细心,纳兰婉婷微微点头致谢,转头正看到纳兰风华似笑非笑的眸子。 纳兰婉婷的脸倏然红了,她这个决定确实大胆了一些,出来的时候连娘亲都没有知会,不过她留话给身边的丫头,如果娘亲问起来,就让她告诉。 不一会儿,客栈里的店小二就吆喝着来了,“三位客官,不知道想吃点什么东西?” 纳兰风华看了看冷清宇,然后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是你们的招牌菜,各样来一盘。” “风华,这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冷清宇忙的阻止,这些日子在纳兰府已经打扰了许久,如果再让纳兰风华这样破费,冷清宇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第200章 感情好 纳兰婉婷看看冷清宇,然后笑着说,“大哥待朋友向来这么热情,冷公子不必介意,一会饭菜用不完,我们可以赏给那些穷人们,不会浪费的。” 不得不承认,纳兰婉婷也是聪慧的,只是她没有沉浮那些由岁月磨练出来的经验和城府。 她的单纯,像是秋阳般明快简单,就像阳光里肆意绽放的花朵,没有半点做作。 店小二听到纳兰风华的语气如此豪爽,自然也十分高兴,小店的生意来了,他脸上堆着笑,恨不能把纳兰风华三个人供起来才作罢。 待小二记好了三人所要的菜,就转头回到厨房里安排去了。 纳兰风华则是看看冷清宇,又看看别开脸故意不看冷清宇的纳兰婉婷,微微笑道,“冷兄也别怕我浪费,说不定将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到时候,真成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又何来浪费。” 听到纳兰风华打趣,冷清宇本想回一句,但看到纳兰婉婷脸上飞着淡淡的红晕,他突然觉得再说什么有点不合适,索性也笑笑了事。 纳兰风华看看冷清宇的表现,也神秘一笑,然后端着茶杯对着冷清宇说,“五妹今天特意赶来,不如我们三人喝一杯吧!” 纳兰婉婷听到纳兰风华的话里有话,脸色一红,“我一个女儿家喝什么,还是哥哥和冷大哥喝吧,这里好热,我先出去走走。” 纳兰婉婷一走,纳兰风华就憋不住笑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冷清宇,笑说,“你真是一点都不风趣,往常那些笑话都哪了?五妹明明是冲着你来的,你装什么装?” “风华,婉婷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别在她面前说这些没的,再说,我来了只是游玩,又不是诓纳兰府的小姐来了,你不要坏我的名声!”冷清宇摇摇头,对纳兰风华这种没大没小的玩笑又好气又好笑。 纳兰婉婷出了客栈之外,看看街上人来人往,突然觉得心情一下子好很多。 原来心中的那些担忧此时都变成了幸福,如果能与冷清宇这样度过一天,就是挨娘亲的骂也是值得的。 她站在柳树之下,一身红装份外的显眼,所有的路人都侧目看这位漂亮的小姐,心想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这时,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往纳兰婉婷脸上撒了什么就迅速退去。 纳兰婉婷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打了一个喷嚏,旋即就觉得天旋地转,连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 她惊叫一声,纳兰风华和冷清宇立刻从客栈出来,看到纳兰婉婷眩晕的样子,慌忙把她扶住了。 “五妹,你怎么了?”纳兰风华忙不迭地问,可是纳兰婉婷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纳兰风华忙了手脚,只有冷清宇喊着,“快,快把她扶回客栈的房间,再请大夫来给她瞧瞧,莫不是中暑了?” 纳兰风华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叫来小二,也顾不得桌子上的菜,吩咐小二开了一间房间,把纳兰婉婷抱了上去。 看到床上静静躺着纳兰婉婷,纳兰风华心急火燎,这时冷清宇站出来说,“风华你先别慌,你看着纳兰婉婷,我先去请大夫。一会大夫来瞧了,就知道她是怎么了,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冷清宇的话,纳兰风华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看冷清宇摇头,“花城你不熟悉,你出去找不到大夫的,还是我去吧!” 冷清宇看看纳兰婉婷,知道这样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合适,但因为纳兰风华信任自己,再加上事情紧急,他也就匆匆应了下来。 纳兰风华忙地下了楼梯,去街上找大夫去了。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冷清宇与纳兰婉婷轻轻地呼吸声,看起来她并没有大碍,只是脸色有些红。 冷清宇轻轻摸着纳兰婉婷的额头,觉得她额头有些微微的烫,就转身出门问小二要了水来,一边为她敷着额头,一边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他根本没有察觉,窗户被人捅破了,一缕幽幽的迷雾正像毒药一样在空气里散开。 片刻之后,冷清宇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可是为了不负重托,他还是一次又一次为纳兰婉婷敷着额头。 一盏茶功夫过后,纳兰婉婷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份外的明亮,脸颊也是微微地红着。 看着冷清宇在精心照顾她,她突然伸手拉住了冷清宇的手,“冷大哥,你喜欢我吗?” 冷清宇忙地抽手,他慌乱地别开眼睛,不敢看纳兰婉婷,“不要乱说,我把你当成是妹妹看待,你很漂亮,也很可爱……” 话说到一半,纳兰婉婷突然就坐起来抱着冷清宇,“冷大哥,我喜欢你,从心里喜欢你。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这种感情,可是你知道吗?一想到我今后要嫁到皇宫,心里就害怕。” “婉婷,你冷静一些,你大哥马上就回来了,我们这样不好。”冷清宇试着推开纳兰婉婷,却不料她越抱越紧。 纳兰婉婷哭着说,“冷大哥,你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我都不要进皇宫去。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愿意受那束缚,更不愿意和众多女人抢一个男子……冷大哥,我知道,我不如沉浮姐姐美丽,也不如她聪明,可是我以后会尽力变得聪明起来,我们一起游山玩水……” 听到纳兰婉婷这些话,冷清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生怜悯。 他知道纳兰府的这些小姐们为什么都要抢着呆在他的身边,因为不久之后,她们就会进宫参加舞选,到时候,她们只能一辈子呆在皇宫里。 他同情过,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总不能因为同情她们,就把自己的幸福搭在里面。 可是纳兰婉婷哭得这样的凄厉,触动了他心底那一抹儿女情长,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女子的心,她可是喜欢他的。 “纳兰婉婷,你听我说,你先放开我……”冷清宇的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毫无睡意,现在却觉得昏昏沉沉。 纳兰婉婷也觉得头晕目眩,不一会,两人都觉得困意沉沉,好像不能自已。 房间里一切都在旋转,冷清宇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又在哪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沉沉昏了过去。 感觉有人将他抱到床上之后,就再也没感觉到什么了。 纳兰风华请了大夫回来,待他推开房门,就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冷清宇与纳兰婉婷紧紧拥在一起,只盖了一层薄被,显然纳兰婉婷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她脸色如常,而且呼吸匀称。 纳兰风华愣了一瞬,慌忙把门关上了,有些尴尬地对身后的大夫说,“看起来我妹妹没什么事情了,大夫还是先回吧,这是五两银子,实在是抱歉让大夫白跑一趟。” 那大夫本只是瞄了一眼,看到屋子里春光乍泄,摇了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纳兰风华,然后缓步下了楼梯。 纳兰风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门外狠命地敲门,“冷清宇,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一剑杀了你。” 门敲的震天响,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冷清宇突然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睛还奇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转头,看到睡在身侧的纳兰婉婷,他惊的差一点就落到地上。 听到门外纳兰风华气愤的声音,冷清宇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这时,纳兰婉婷幽幽睁开了眼睛,看到赤着上身的冷清宇正要质问是怎么回事,低头才看到自己也是裸着上体。 她忙地扯被子掩着身子,目光里满是惊恐,“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冷清宇摇着头,忙捡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门外的纳兰风华再次高喝,“冷清宇,你个混蛋,你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 待冷清宇穿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纳兰风华的脸已经变成了黑紫。 他正想解释什么,被纳兰风华一拳头就打到了脸上,“你个畜生,你竟然对我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拿剑杀了你。” 冷清宇内心里一片慌乱,看到气愤至极的纳兰风华,他抱着头懊丧地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当时纳兰婉婷说她喜欢我,然后我们就失去了知觉,昏睡过去了。” 屋子里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冷清宇握起拳头准备再朝着冷清宇脸上打一拳,听到纳兰婉婷在屋子里高呼,“哥哥,不要打他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话还没有说话,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 她捂着脸缩在被子里,因为抽泣肩膀一缩一缩的,纳兰风华听到纳兰婉婷的声音,也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看着冷清宇,又看看纳兰婉婷,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他扶着门,静静看着窗外的花城,突然觉得一切都黯淡无光了。 冷清宇穿好衣服,看看纳兰风华,又看看纳兰婉婷,思忖半晌才说,“风华,我会对婉婷负责,等回了纳兰府,我会向老爷和夫人说清楚这件事情,然后带着聘礼前来提亲!” 心中已经是一片冷寂,冷清宇把该说的话说完,就转身出了门外。 第201章 嫁给冷清 纳兰婉婷在被子里抽泣了一会,看到冷清宇出去了,泪汪汪地看着纳兰风华,“大哥,这不怪冷大哥,是我……” 说到这里,纳兰婉婷的脸再一次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冷大哥因为这件事情就受了委屈。 纳兰风华摇摇头,看着被子里的纳兰婉婷,“你没事了就好,那你愿意嫁给冷清宇吗?” 纳兰婉婷想都没想,眼睛亮亮的,“我愿意,当然愿意,冷大哥是大哥的同窗好友,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家道也殷实,婉婷觉得嫁给他比进入皇宫要幸福很多,这该是妹妹的福气。” 纳兰风华听到这里,再次叹息一声,转身把门关上,站到走廊里才对纳兰婉婷说,“你把衣服穿上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一起回纳兰府吧,我看冷清宇也没有心情再游花城了。”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纳兰婉婷呆呆坐在床上想着。 她完全不知道,这是纳兰沉浮在背后帮了她一把,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也让她得到了一生的幸福。 纳兰风华出了客栈,看到冷清宇就负手站在当街,神色沉重。 他想了很久,才走到了冷清宇的身边,“师兄,刚才我出手重了一点,你不要生气了。” 冷清宇一个人站了好久,才回过头来苦笑,“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打我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只是害了纳兰婉婷,但愿不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她……”纳兰风华侧脸望着冷清宇,看到他脸上有些忧伤,其实他也知道冷清宇是为什么难过。 冷清宇有自己想过的生活,他想浪迹天涯,想和一个红颜知已策马在草原驰骋。 他想要举案齐眉的婚姻,和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知已。 虽然纳兰婉婷并不差劲,可是离他想要的那种女子还是相差太远,他想要的,是沉浮。 纳兰风华都能看出来,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多变,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过了一会,纳兰婉婷也从客栈出来,她的脸低着,不见了上午来时的青涩和欢快。 也只是在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女人,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了一种新的柔媚,也永远失去了那种少女的活泼。 “我们走吧,大哥……冷大哥……”纳兰婉婷的声音十分的低,眉眼斜斜地看了一眼冷清宇,心底里有一种温柔的伤痛。 纳兰风华拍了拍冷清宇的肩膀,沉声说,“走吧,回纳兰府,我会替你说情的,但愿事情不会太糟糕。” 冷清宇点点头,没有看纳兰婉婷,但心里难免有了一种苦涩的牵挂。 此时正值晌午,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正当他们三人起身的时候,远远看到钟离枫骑着一匹黑马往这边疾驰而来。 “七皇子?他怎么来这里了?”纳兰风华有些惊异,看了一眼冷清宇,心里才恍然明白,一定是有人告诉他沉浮也来这里了,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钟离枫看到纳兰风华和冷清宇,瞧瞧身后的那个红衣女子不是纳兰沉浮,眉目间的冷意悄然散开了。 “沉浮没有来花城吗?”钟离枫确确实实收到了纳兰府的信,说纳兰沉浮陪着冷清宇一起去花城赏花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没有看到沉浮,他到是放心了。 纳兰风华上前一步,恭敬回答,“回七皇子的话,沉浮因为有事,半途折回纳兰府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这也是要回去吗?”钟离枫看到三人的神情有些怪异,也并不像想要继续游玩的样子,就问了一句。 纳兰风华看了一冷清宇,叹息一声,“是,我们这也就要回去了,不如一同走吧!” “好啊,正要我有事情要找沉浮谈谈,那我们一起走吧。”七皇子调转了马头,看着冷清宇与纳兰婉婷的神情,仿佛猜到了什么,垂眉半晌都没有说话。 玉清园中,纳兰沉浮和林幽静静坐在二楼的包间里等着好戏。 园子里的戏还没完,唱的是另一出,不过纳兰沉浮和林幽都没有心思去听了。 对面的二楼包间里,大夫人和玉清恐怕已经是好事已成,纳兰沉浮嘴角撇着冷冷的笑,如果一会纳兰德来了,这戏园子恐怕会比平时热闹一百倍。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纳兰德果然在沉浮算好的时间出现了。 他只身一人,还换了一套便装,脸色铁青地往二楼的包间直走,走到一处又问一个小二,旋即又大步往那间包间走去。 所有的人看到纳兰德的脸色,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的侧开身子。 到了那间包间,纳兰德微微站定,旋即猛得扯开门帘,当他看到房间里大夫人与玉清正搂在一起,不由地勃然大怒。 “荡妇,你做的好事。”纳兰德虽然强忍,但看到那一幕还是血往头上涌。 他冲进房间,一把将桌子掀番了,瓶儿罐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大夫人本正被迷药乱了心情,这时候看到纳兰德,一下子全醒过来了。 看到身边的玉清也是迷迷糊糊,大夫人就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跑到纳兰德的面前惊呼,“老爷,你听我说,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这是有人陷害我!” 大夫人的话语无伦次,她一时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从开始进戏园子,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破绽,可是老爷是怎么知道她来了这里?还恰好在这时候来闹? 纳兰德冷笑一声,将袖子里的一个锦盒扔到地上,那颗璀璨的夜明珠滚落在地,“有人冤枉你,你连这颗夜明珠都舍得拿出来给人,你说有人冤枉你……” 纳兰德看着桌子上趴着的玉清,冷笑一声,“果真到是一个小白脸,只是没了我纳兰德,看你养得起养不起……” 扔下这句话,纳兰德转身就要走,被大夫人死死地拉住了,“老爷,你听我说,这真是一个误会,我和玉清一直清清白白,今天定是有人往杯子里下了药,老爷你看……” 大夫人从地上拾起一个杯子,用手指在杯子里转了一圈,拿起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不,这不可能,这杯里的茶一定有问题!” 其实就在刚刚,林幽换做小二的衣服进去倒茶的时候,已经悄然把杯子也换了。 这就是纳兰沉浮所有设计好的,她要让大夫人知道她的厉害。 看杯子里没有破绽,大夫人的眼睛突然盯到了那颗夜明珠上。 自从纳兰沉浮给了她寿诞的礼物,那颗夜明珠就一直好好地藏在自己房间的暗阁里。 就算这个贼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上午就找到这颗东西。 “老爷,这珠子是假的,那颗真的一定还在我的房里,我这就回去给你拿!”大夫人疯了一样,她知道现在不说清楚,回到纳兰府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了。 纳兰德看了一眼地上的珠子,冷冷地看着疯了一般的大夫人,“珠子是真是假,还那么重要吗?今天老夫眼见为实,你还要狡辩?” “老爷……”大夫人垂泪,跪在纳兰德的身边,“老爷,您就看在我侍奉了您这么我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次吧,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虽然大夫人还不明白细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地上的珠子,她已经隐隐的明白,这件事情是纳兰沉浮做的。 她没有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到把自己栽进去了。 玉清园子里眨眼间变得安安静静,台子上的戏停了,人们的吵闹声也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盯到二楼的这个包间,想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纳兰沉浮就在这附近看她的笑话,一定是的,大夫人求情不成,猛得抬起头来,用狠戾的目光四处打量。 本想找到纳兰沉浮的影子,然后与她对质一番,可是她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沉浮。 纳兰德已经没有了耐心,只冷言冷语,“要不是看在云舒现在是三皇子的妃子,老夫今天就把你的头跺下来放猪笼里……可恨啊,可恨啊……” 事情到如此地步,大夫人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满脸狼狈地跟在纳兰德的身后,走出了玉清园。 玉清园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是纳兰府的夫人,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暗地里悄悄的议论。 玉清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是他的人缘大跌,在玉清园里已经没有哪位夫人愿意再捧着他了。 或许,这就是世人的人性,人人都在做那件事情,只要不道破都在掩耳盗铃。 但是一旦让人知道,那这个人就成了众失之矢,再也没有人能容下他了。 当纳兰沉浮回到纳兰府的时候,正好遇到从花城回来的纳兰风华和冷清宇。 就算沉浮不问,当她看到纳兰婉婷的神色时,就知道木已成舟。 沉浮不问,神色依旧平淡,她望着纳兰风华和冷清宇,“花城不好玩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第202章 木已成舟 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众人的脸上,所有的人似都有难言之隐,林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看沉浮,然后低下头去。 这时,钟离枫走上前,看到纳兰沉浮穿着奇怪,就问:“这是去哪了,怎么这副打扮?” 沉浮微微一笑,转眼看了下林幽,“去看了一场戏,觉得穿女装不便!” “戏好看吗?”钟离枫微微笑着问,对沉浮这种心血来潮的举动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略想想,沉浮撇了撇嘴,“还好吧,不过有点乱,听什么也不清楚,以后再不去了!” 林幽听了这话,自然知道沉浮是指什么,想笑却又不敢。 众人站在门口交谈,没过一会,纳兰德在前,大夫人在后也进了纳兰府。 “沉浮见过父亲,母亲!”纳兰沉浮装作一事不知,故意上前问安。 纳兰风华更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携着神色恍惚地纳兰婉婷也走到大夫人跟前,“见过父亲,母亲!” “以后,她不是你们的母亲,谁再敢这样叫她,我就打断谁的腿……”纳兰德突然咆哮一声,面色狠戾的像是要吃人,直把所有人的话都吓进了肚子里。 纳兰婉婷有些害怕地拉着纳兰风华,“大哥,父亲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做错什么,父亲生气了?”纳兰风华在婉婷耳边小声回答。 不料大夫人走出几步后突然转身冲向沉浮,“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我对不对,是你在陷害我对不对?” 还不等大夫人到跟前,林幽早一把将她推开,目光里带着犀利,有她在,谁也不能伤着沉浮。 看到大夫人这样发狂,纳兰沉浮故作惊讶,“母亲这是怎么说的,沉浮刚刚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陷害你?” “老爷,是她陷害我,是纳兰沉浮这个贱女人陷害我!”大夫人疯了一样,凄厉的声音在纳兰府的上空回荡,像是地狱里的声音。 纳兰德看到大夫人发疯,咬牙切齿地走到她的身边狠狠掴了一掌,“娼妇,还在这里给老夫丢人现眼的,你以为众人都像你,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被打的大夫人一下安静了,她满眼绝望地看着纳兰德,知道她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纳兰沉浮神色一直平淡如秋水,再加上林幽的保护,她对现在的大夫人已经毫无惧意了。 “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纳兰风华作为长子,自然有责任问清事情原由。 纳兰德却一脸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大夫人,“老夫现在一个字也不想说,来人,把她给老夫幽禁于青萧院里,没有老夫的意思,谁也不能进去看她!” 听到这最后的通牒,大夫人仿佛不愿意相信这是她的结局。 就在今天一早,她还在高兴来着,还以为能将沉浮的婚事搅黄,没想到才是下午,她已经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娼妇。 突然,她想起白妈妈,就算死,她也要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目光左右望着,不见白妈妈的身影。 她与两名家丁拉扯着,不愿意进青萧院里,她凄厉地喊,“白妈妈,你在哪里,白妈妈……” 喊了几声,白妈妈慌里慌张地从一个侧院跑出来,看到大夫人的样子,她突然慌了。 “这,这是怎么说的老爷?夫人她犯了什么错?”白妈妈慌乱之下,忘记了身份尊卑,质问起纳兰德。 纳兰德冷哼一声,看到白妈妈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喊了下人,“来人,把白妈妈一起带到青萧院,就让她们主仆在那里一起做个伴,也显老夫仁慈……” 说完,纳兰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夫人与白妈妈则是撕心裂肺地喊着冤枉。 钟离枫站在那里,目光沉静地看着一切,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 而冷清宇和纳兰婉婷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也没有心思过问这件事情。 只有纳兰风华目瞪口呆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天之内纳兰家出了两件大事,这叫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这两件事情似有些关联,可又一点也不沾边。 纳兰沉浮目光沉静如秋阳,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缓缓地放平了,除了大夫人,她在这纳兰府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至于对冷清宇和纳兰婉婷,她到没有什么愧疚,虽然他们不是心甘情愿,但两个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到也是天生一对。 轻轻瞥过神思慌乱的纳兰婉婷,又向纳兰风华和冷清宇告别,转身对着钟离枫轻语,“七皇子,既然来了,不如跟我回东篱院喝杯茶小坐一会!” 钟离枫有些愕然,须臾又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也好!” 回到东篱院,林幽本有一肚子话要问。 她想问这青萧院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纳兰府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还想问,纳兰婉婷与冷清宇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个人从花城回来之后都怪怪的。 可是因为七皇子钟离枫在这里,林幽还是悄声无息地回自己的房间了。 灵凡为沉浮和钟离枫沏完茶,就退出了房间,只想留给他们一个空间,这一点,沉浮自然明白。 只是,她却不需要这样的空间,与钟离枫在一起,她只感觉到那种撕心的痛苦。 钟离枫握着茶杯,静静看着沉浮,猜不透她神情里闪烁的那些情感是什么。 “不想说什么?”还是没忍住,钟离枫问沉浮,她邀他来,不只是为了在这里坐坐吧! 沉浮抬起沉静如秋潭的眸子,眉目间有丝倦怠,“这样坐着挺好的,难道七皇子不觉得吗?” “沉浮,有时候真猜不透你,今天有人送信你要去花城,为什么半途又折回来?只是为了看戏?”钟离枫把心里那层疑惑问出来,只是想知道沉浮如何解释。 本就猜到他会问,看到他与纳兰风华他们在一起,就知道他果然是接到了信去了花城。 沉浮淡淡一笑,“只是为了玉成一桩好事,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钟离枫有些不解,但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这是沉浮的答案,他知道这些就够了。 纳兰风华带着冷清宇和纳兰婉婷一起回到了二夫人的侧院,木清院。 因为他常不在府中,所以这木清院也有好些年不来,这一来到觉得有些不认识。 又想,大概是因为心里装着一桩事情。 有丫头看到纳兰风华和冷清宇来,忙地进屋子里禀报二夫人去了。 过了一会,二夫人挑着帘子出来,看到三人同来,脸上的笑意猛得加深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府里尽发生些稀罕事情,瞧瞧,这是谁来了。” 二夫人话中有话,自然指的是大夫人被关进青萧院的事情,纳兰风华也没有去理会。 他让着冷清宇进了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婶娘,我来是有事情要说!” 二夫人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了,她看看眼睛红红的纳兰婉婷,又瞧瞧一言不发沉默异常的冷清宇,心里有些不安。 “大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婶娘也不是外人!”二夫人的声音有些干涩,虽然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心还是不由的滑落。 纳兰风华看一眼纳兰婉婷万难才开口,“婶娘,我的师兄冷清宇喜欢上婉婷妹妹,特意求我来和婶娘说说,还请婶娘玉成!” 冷清宇感激地看了一眼纳兰风华,他没有把客栈的事情说出来,已经是给他留了面子。 二夫人的目光停留在冷清宇的脸上,眉眼里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纳兰婉婷虽然不如云舒和沉浮长的漂亮,也不如她们二人聪明,但是她始终对婉婷抱有希望,只望她有一天能被选入皇宫,尽享荣华。 到时候她母凭子贵,也不必总是担着一个二夫人的身份处处受压。 所以听到纳兰风华的话,她心里还是重重的失落,看看冷清宇,又看看纳兰婉婷。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二夫人眼尖嘴利,也不是好糊弄的,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这么大胆,竟然突然和一个男子来到她面前说是要成亲。 纳兰风华有些为难,但还是勉强笑着说,“婶娘,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只是觉得婉婷妹妹还小,对这样的事情拿不了主意,所以才带着冷师兄前来问问婶娘的意思!” “我说不愿意行吗?”二夫人目光盯到了纳兰婉婷的脸上,她的女儿,她自己最清楚了。 她往常像炒豆子一样说个没完的嘴今天安静下来,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听到二夫人的话,纳兰婉婷慌地抬头,眼睛一红,“娘,是我自个愿意,您就答应了吧。再说,我从来都不想着进宫,那里有什么好的,连点自由也没!” 屋子里的气氛像是六月快要下雨前的空气,压抑而阴郁。 纳兰风华和冷清宇看着母女两个哭红了眼睛,只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听到自己女儿说起进宫的事情,二夫人的眼睛也红了,“你去了皇宫好歹离娘亲只隔几面墙,可是你嫁了冷清宇,娘亲可能就再也见不上你了,你可曾想过娘亲的感受?” 母女二人说着,都一声哽咽哭了,这到让纳兰风华和冷清宇更加坐立不安。 第203章 扳倒大夫人 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游玩,谁知道就变成了这样复杂的事情。 冷清宇也万万没有想到,他本是为了图个清静安闲住到了纳兰府,却不料惹了这么多的事情。 二夫人哭个没完,纳兰婉婷看到纳兰风华和冷清宇进退两难,就红着眼睛轻声说,“大哥,冷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和我娘亲说的,你们放心!” 临走,冷清宇又愧疚地望望纳兰婉婷,却见她回眸给他一笑,冷清宇心里便更难受了。 走进了木清院,纳兰风华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依旧灿烂的秋阳,他转头看着冷清宇,“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自求多福吧,不过我看婉婷妹妹是真喜欢你……你不要总把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好像陪了本似的。” “我没有!”冷清宇分辨,可是声音里却带着淡淡凄苦,无论如何,他下子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纳兰风华摇了摇头,“你先回桂香院吧,我还要去跟我父亲说说,你放心好了,五妹也是一个聪明女子,在客栈的事情她不会乱说的。” 冷清宇点点头,迈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桂香院。 原本闻着极香的桂花此时也失了芬芳,刚住进来的情趣也失了大半,听着风过桂树的声音极是心烦。 冷清宇坐立不安,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总感觉糊里糊涂。 正当他烦乱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转头,看到沉浮正带着吟吟的笑站在门口。 “冷公子,我这里有一壶好酒,不如与我一同分享!”沉浮的目光沉浮,神情淡然,仿佛对世上的一切都了若只掌,这时候,冷清宇有点羡慕起面前这个女子。 冷清宇起身行了一个礼,目光里全是无奈,他指着一个石凳子,“大小姐请坐吧,只是今天我没有心情喝酒!” 纳兰沉浮当然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事情,当然也知道,他是为何而挣扎。 本是不想再来打扰他,这件事情他迟迟早早会欣然接受,并把婉婷视作是上天送他的礼物。 但是因为她也寂寥,想着跟冷清宇还谈得来,干脆抱了一壶酒就跑了过来。 她不管冷清宇的话,只拔开酒塞放到桌上,“公子就当是陪我一饮如何?这酒可是好酒,不喝可别后悔!” 说话的时候,沉浮早将碗分放在桌上,咕咚咕咚就倒了两大碗。 她端起一碗递给冷清宇,他犹豫一会还是接了。 “好,那我冷清宇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不醉不归!”冷清宇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无奈找不到一个可说之人,现在,他正好借酒说愁。 说到纳兰婉婷,冷清宇清亮的眉目里有淡淡的心酸,他好想说,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子。 不等他开口,沉浮再为他斟酒,望着从树上飘落的桂花缓缓道,“其实每一个女子都是一朵花,如果你细心呵护,好生照料,她总会开到荼蘼,香到极致……” “就如沉浮小姐这样吗?”冷清宇已经是半醉,听到沉浮的声音有些沧桑,不由问道。 纳兰沉浮垂下眼睑,心里的伤已结了疤,痛的不想再翻。 “我不同,我是个心里有伤的人,心中的花已落,怎么还会再开呢?”纳兰沉浮说完,眼眶里已经有了湿意,看到冷清宇愣在那里,沉浮低声劝,“婉婷妹妹生性活泼,快人快语,以后跟了公子,可以谈诗学画,几年之后她就是女子中的一朵奇葩,只要你好生爱她,你想让她变成什么样子,她就会是什么样子。” “不可能,她能变成你的样子吗?”冷清宇说完了,才知道失言,想收口已经来不及。 沉浮听了也不惊讶,只是俯前身子看着冷清宇,“你确定我的样子就是好的吗?” 冷清宇一时间呆了,沉浮的脸庞近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大而深邃的眼睛里包含着浓深的忧伤,他突然有一阵心痛,到底是谁让她伤到如此? “沉浮,你……”冷清宇想问,但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恨他认识沉浮太晚了。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再为冷清宇倒酒,“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只需记得,珍惜眼前人,别让她再变成另一个沉浮……” 话说至此,已经是掏心掏肺,冷清宇如此聪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长长松了一口气,无奈一笑,“你这是来为我宽心?还是来找我喝酒?” “我只是没人作陪,找个伴而已,冷清宇你是一个好男儿,你知道该做什么!”纳兰沉浮说完这话,再没多言,只将剩下的酒喝尽,然后站起身来,“酒喝完了,沉浮的话也说完了,冷公子早些休息……” 回到东篱院的时候,沉浮的眼睛里早已经蓄满了泪,只是努力仰着头不让它落下来而已。 林幽本是有许多话要问,好不容易等着钟离枫走了,沉浮又去了桂香苑,她只好等着。 看她回来,却又是这副样子,林幽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去打扰她。 “小姐,你回来了,刚刚七姨娘送来了一匹上好的绸缎,说是让小姐做裙子,真是稀罕!”灵凡抱着一块绸缎,心里满是困惑,什么时候七姨娘的东西会想到小姐头上? 沉浮回过神来,看看灵凡,冷笑一声,“以后,很多人都会往东篱院送东西,你还是先好好找个地方,等着收东西吧!” 灵凡不信,却又不敢不信,大小姐说话从来没有失灵的时候。 可是她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突然间原来对小姐不好的人,突然又要对小姐这般好了? 沉浮回到屋子,再懒得说话,本看到林幽站在门口几次欲言又止,沉浮也没有问她什么事情。 她当然是好奇纳兰婉婷和冷清宇的事,不过现在她极累,只想着能好好的睡一觉。 也不等灵凡服侍,她径自走到里间关了门,和衣躺到床上,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冷清宇那忧愁的目光。 沉浮摇了摇头,侧身面壁,不一会儿就沉沉陷入了梦乡。 林幽立在门外很久,把满肚子的话生生地憋回去了,她从来还没有见过纳兰沉浮这样累过,是因为扳倒了大夫人,还是因为冷清宇要娶纳兰婉婷? 青萧院里,大夫人一身华丽,容颜却是迅速憔悴下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一样。 白妈妈用一块粗布为大夫人缝制一件初冬穿的棉衣,被大夫人看到了一把扯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布给我缝制衣服,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出去的,我才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在青萧院里已经住了十天了,没有人来看过大夫人。 连一向好热闹的二夫人也是躲得远远的,似乎消失了一般。 如果不是白妈妈在这里与大夫人相依为命,恐怕她在这青萧院里会孤苦度日。 听到大夫人这样的话,白妈妈苦苦哀求,“夫人,就让奴婢做一件冬衣吧,这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如果没有冬衣会冻坏的。” 白妈妈这样说,让大夫人更加的愤怒,她不明白在纳兰府的这么些年,辛苦换来了什么? 陪在纳兰德的身边,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现在换来的只是这青萧院的冷清。 想到这里,大夫人从桌上拿过剪刀就开始剪那件冬衣。 白妈妈见了,心疼地直叫,“大夫人,这也是奴婢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如果剪了,再没有布料可用了。” 大夫人却对白妈妈的话不加理会,她满心的愤怒和痛苦都发泄在这件衣服上了。 眨眼间,一件完整的粗布衣已经被她剪裁成破布,堆了满地。 白妈妈只是抹着眼泪,看着发了疯一样的大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冬天来了怎么办啊!” 衣服碎了,大夫人心中的怒气也去了大半,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地,仿佛在回忆过往,又仿佛是在想着将来。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纳兰沉浮开始的,如果不是因为纳兰沉浮,她断不可能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嘴角的线条紧绷,心底的恨意如同海水一样绵延无际。 往事一件件在大夫人脑海里过了一便,她想到的,只有纳兰沉浮一次又次用手段陷害了她们母女二人。 云舒现在远在边塞,根本不会知道,她现在被纳兰沉浮陷害,又被纳兰德关在了青萧院里。 想到这里,大夫人的双手握拳,青筋毕露,心底的怒火再一次燃了起来。 “开门!”纳兰沉浮的声音在青萧院门外响起,原本抹着眼泪的大夫人听到,立刻用手帕擦掉了泪水。 白妈妈忙地回头,紧张地望了一眼门,“夫人,现在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急什么,反正现在已经在青萧院了,难不成她还要把我杀了?”大夫人的目光里露出凶恶,白妈妈看到这副情形,不敢再说什么了。 青萧院的门开了,纳兰沉浮迈着稳稳的步子走进来,看到神色憔悴的大夫人,她并没有一点诧异。 院子里荒草丛生,看起来万分萧条。 所有的东西都破烂不堪,包括那个养鱼的汉白玉鱼缸也缺了一角。 正屋的屋梁尘挂满了屋角,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颓败,没有人打理的青萧院一片荒芜。 远远就看到了白妈妈从门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怒气,似乎是让纳兰沉浮打消进青萧院的念头。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青萧院里来了?”白妈妈语气里全是冷嘲热讽,对前来的纳兰沉浮没有一点好感。 要不是她,大夫人能来这种地方吗?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年过半百还要尝尝这被禁足的滋味。 只是不明白了,纳兰沉浮到底是怎么猜透大夫人的心思,还躲过了这一劫的? 纳兰沉浮转身看着灵凡,不气不恼地说,“天气凉了,我来为母亲送两件冬衣御寒,也不知道母亲有了御寒的衣服没有,会不会嫌弃我这两件?” 灵凡手里果然抱着两件上好锦锻缝制成的冬衣,她就是要让大夫人好吃好穿,活得长长久久,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当年她一个人守在独院里的那种痛苦。 在冬季的时候,大夫人也会赐她两件冬衣,只是那冬衣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虽然看起来厚厚的,可是穿着却一点都不防寒。 眼看,别人都穿着暖暖和和地在外面玩耍,可是她却是满手生着冻疮,只能握着手炉不放。 大夫人看到的时候,常常会惊讶地张大嘴巴,“瞧瞧这大小姐实在是太金贵了,怎么穿着一样的衣服,你总是生出这么多的冻疮,到像是母亲虐待你似的!” 纳兰沉浮一直不敢反抗,因为她觉得大夫人说的似乎有理。 一样的面料,一样的厚薄,也是同一时间穿的,可是为什么她偏偏就要生冻疮,还没完没了的。 直到嫁给了钟离枫,她穿上了真正的棉衣,待她感觉与以前的棉衣有天大的不同,她才决定要拆开那些旧的棉衣看看。 结果,她看到了棉衣里全是柳絮,那棉棉软软却一点都不能抵抗风寒的柳絮。 这要用多少心机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啊,连纳兰沉浮都有些佩服大夫人,到底有多少恨意,才能让大夫人决定用这样的法子来惩罚她。 想到这里,纳兰沉浮将两件冬衣抱在手里,拍了拍,对着门大声说,“母亲,这棉衣是实实在在的棉花做的,若是母亲不嫌弃,就留着御寒吧!” 白妈妈有点不敢相信,纳兰沉浮会真的送两件上好的棉衣来让大夫人取暖过冬。 “夫人!”白妈妈忍不住喊了一声,听得大夫人在屋子里高吼,“给我扔了,扔得越远越好,猫哭耗子假慈悲!” 听到大夫人的话,白妈妈有些无可奈何,就算大夫人不穿留下来冬天当棉被也是好的啊,这青萧院里四处漏风,冬天不知道要冷成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合适的取暖衣物,恐怕冬天就会冻死夫人和自己了。 纳兰沉浮也听到了大夫人的话,却不以为意,只是将衣服塞到了白妈妈的手中,“你把这件衣服交给母亲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第204章 青萧院送棉衣 到底,纳兰沉浮还是不愿意见她了,那副嘴脸就是这辈子不见,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她根本没有办法忘记,在她幼年的岁月,大夫人那样苛刻地对待年幼的她,也没有办法忘记,大夫人为了不让她的技艺和长相超过云舒,处处设下诡计。 所以,她嫁给钟离枫的时候,嗓子嘶哑,皮肤粗糙,连容貌与云舒比起来,都是天差地别。 她怎么可以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长长吸一口气,心里庆幸已经让大夫人提早住到了这青萧院里,再不必担忧看到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纳兰沉浮,你给我站住,你陷害了我,还有脸来吗?”大夫人气冲冲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连日来,因为痛苦的折磨她已经变得神情憔悴不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纳兰沉浮缓缓转过身子,十分谦恭地福了福身子,“母亲,纳兰沉浮只是想来看看母亲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有的话,尽管向纳兰沉浮要……” “就凭你,恐怕这纳兰府还容不得你来管!”大夫人冷笑一声,她对纳兰德了解至深,除了她这个大夫人之外,在这府上他不会信任任何人。 现在因为她的事情,纳兰德恐怕会亲手管理纳兰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 纳兰沉浮向灵凡使了一个眼色,灵凡会意,从衣襟下掏出一串钥匙。 “母亲,这是父亲亲自交到纳兰沉浮手上的,本来纳兰沉浮说不想接手,但是父亲执意要给纳兰沉浮,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纳兰沉浮从灵凡手里接过钥匙,抖了抖,装作不屑地再将钥匙扔到了灵凡的手里。 这些举动,都让大夫人看在眼里,她认为纳兰沉浮这是在向她挑衅。 现在她在青萧院里,狼狈不堪,甚至都没有人来看一眼。 纳兰沉浮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拿着纳兰府管家的钥匙前来炫耀,这不是成心想要气她吗? 大夫人咬牙切齿地看着纳兰沉浮,恨不能现在就伸出手去活活撕了她。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如果说过去有什么让你不满意,你大可说出来,为什么要用这么阴险的招术?”大夫人脸上的横肉都起来了,她对纳兰沉浮这突出其来的一击无法接受,她甚至都不知道纳兰沉浮什么时候开始提防她了。 她让白妈妈做的那一切,又是谁告诉纳兰沉浮的? 如果不是别人告诉,那她又是怎么猜到的,这些事情让大夫人快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清楚。 纳兰沉浮看到大夫人的脸色,自然知道她此时已经恨意十足,纳兰沉浮故意拖着调子慢悠悠地说,“母亲在说什么呀,纳兰沉浮一句都听不懂!” “你,你还在这里给我装疯卖傻?”大夫人伸手指着纳兰沉浮的脸,恼羞成怒的样子十分的骇人。 纳兰沉浮见此,不慌不忙地说,“母亲这是怎么说的?纳兰沉浮只是来送衣,这些日子也是父亲拦着不让来,要不然纳兰沉浮早就来看母亲了!” 灵凡对大夫人的态度十分不满,早就想离开了,这些年也受够了大夫人的脾气,看到大小姐这样的歉疚,灵凡在身后小声说,“小姐,我们该走了,一会七皇子来了找不到小姐,又该急了。” 大夫人听到,更加来气,原本她是纳兰府上的大夫人,可是如今还要看一个丫头的脸色,实在是可气致极。 纳兰沉浮转头看看灵凡,有些嗔怪的责备,“母亲现在心情不好,出于孝道,我就应该多陪陪母亲,想必七皇子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纳兰沉浮,你给我滚!”大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只大声的咆哮一声,脸色变得青黑,连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些日子在青萧院,虽然满心的烦乱,也有很多的凄苦,但总比让纳兰沉浮在这里看了笑话的好。 纳兰沉浮撇了撇嘴,“母亲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大,纳兰沉浮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就走!” 不愿意再听大夫人发疯似的骂人,纳兰沉浮转过身,忽地又想起什么,再次转头看着白妈妈,“白妈妈,上次真是感谢你!” “什么?”白妈妈本是陷在大夫人骂人的情境里,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道纳兰沉浮突然间为什么谢她。 可是大夫人那阴冷的目光早投到了白妈妈的身上,待白妈妈有所觉查的时候,忙地抬起头惊呼,“纳兰沉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谢我?” 可是纳兰沉浮却不愿意再多说,只吩咐灵凡将那两件棉衣放到门前的石凳上,然后对灵凡轻声说,“我们走吧,七皇子该等急了。” “纳兰沉浮,你到是说清楚,为什么要谢我?”身后还是白妈妈的喊声,纳兰沉浮嘴角却勾起胜利的笑容。 她不会让大夫人舒舒服服地在青萧院里呆着,她要让大夫人众叛亲离,尝尝那种孤独的滋味。 待到纳兰沉浮走远,大夫人才转过幽怨的眼睛盯着白妈妈,“说,是不是你把一切都告诉了纳兰沉浮,让她有所防范,如今你还在这里陪着我假惺惺,是不是?” 听到大夫人的话,白妈妈忙地摇头否定,“大夫人,您别中了纳兰沉浮的离间计,她来就是想要惹您生气的,如果您真相信她,纳兰沉浮心里一定会得意的。” “得意,我管不了她得意不得意,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狠狠地还回去的,只是你不该!”大夫人说到这里,眼睛里的一丝狠戾散开,仿佛是一团黑雾一般。 白妈妈直是叫冤,只是再喊,大夫人也没有再听下去,只是径直往房间里走去了。 愣在原地,看了看石凳上的两件棉衣,白妈妈摇了摇头抱起衣服也回到了房间。 大夫人正在里间和衣躺在床上,如今,她除了睡觉也别无他事。 白妈妈小心地走进房间,看到大夫人面朝床里,轻轻叹息一声,“大夫人,您不要相信纳兰沉浮的话,如果真的是您想的那样,我还会跟着您来这青萧院吗?” “哼,只可惜你现在是想出也出不去,你说什么,老爷也不会相信你的清白!”大夫人满心想着的都是白妈妈的背叛,如今她再说什么也是无益。 听到大夫人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白妈妈摇了摇头,把衣服放进柜子里转身离开了。 大夫人正在气头,心间的火气没有发出来,看到白妈妈不声不想离开,大夫人更加恼怒。 “白妈妈,你给我倒碗茶来!”大夫人猛得坐起身子,她才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如果问不出白妈妈实话,她今天是不会安心的。 白妈妈把茶端到大夫人的身边,转身要走,就听得大夫人咒骂一声,将那只碗平平地扔了出去。 “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大夫人怒吼,对白妈妈这样不声不响更加不满。 看到仅有的三只茶碗破了一只,白妈妈无声地弯腰,一点一点收拾地上的残片。 在这青萧院里,什么东西都是有数目的,而且碎了,恐怕也再不会有人来为这里添些什么。 心疼之余,白妈妈觉得还是快点离开房间,如今大夫人在气头,恐怕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看到沉默的白妈妈,大夫人觉得她是在默认理亏,所以才不言不语。 她走到白妈妈的身后,用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钉着白妈妈,“你告诉我,纳兰沉浮所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你说实话,我不会恨你的。” 白妈妈拣碎片的动作停下了,她缓缓转过身抹去手上的茶渍,静静地看着大夫人,“夫人,我真没有说谎,我就是按您说的一切做的,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奴婢也不知道。” 初冬的风顺着窗子的缝隙一点一点渗进来,吹动墙角里的蜘蛛网,显得这里异常的凄凉。 白妈妈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大夫人,这也是她第一次敢这样看大夫人,这样做,只是想表示她的清白。 可是,大夫人却意会成了挑衅,她伸出手掌一巴掌狠狠拍在了白妈妈的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货,吃我的,喝我的,还赏了你那么多的银子,现如今你觉得我落气了就立刻投奔他人,你这个没良心的。” 在青萧院的日子不好过,又因为百思不得其解,大夫人的精神上有些癫狂了。 白妈妈被打了一巴掌,老脸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红的手印,她茫然地看着大夫人,“夫人,您不相信奴婢的话,这没关系了。可是现在,只有我们主仆被关在青萧院里,以后也只有我们相依为命,日子久了,您就会明白纳兰沉浮说的只是想要离间我们主仆,并非实情。” 因为激动,所以白妈妈的胆子也大了,此时,她也不再惧怕大夫人的威严,只是想告诉大夫人,现在她们只是中计了。 可是大夫人哪里肯听,听到白妈妈说什么日子久了,她的眼睛更红的滴血。 “白妈妈,你若想在青萧院里呆着,本夫人不拦着你,可是不久之后本夫人定会从这里离开,到时候,纳兰家还是本夫人的天下!”大夫人说完冷哼了一声。 她说的也不是无凭无据,她是鞠家的人,被纳兰家关到青萧院,鞠家定会有所耳闻,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来救她出去。 再者,现在纳兰云舒是三皇子钟离瑾瑜的妃子,一旦听到娘亲被关在青萧院,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救她的。 第205章 公主诞辰 这天的纳兰府异常的安静,阳光恰好,纳兰沉浮一个人在院子里练习舞蹈,直至满头大汗都没有停。 灵凡在树下绣着一张丝帛帕子,白色帕子上的莲花娇艳美丽。 林幽则是倚着树杆静静地看着纳兰沉浮跳舞,被她的舞姿迷得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这些日子,因为鞠媛媛嫁人,大夫人被关,东篱院的生活确实安静了不少。 除了钟离枫偶尔会来之外,几乎再没有外人会踏足东篱院了。 纳兰沉浮还是会让林幽一次又一次去纳兰风繁那里,每次都只是说让她去看看,并送点吃的。 而且还不止一次交待,只让林幽说成是她自己的意思,而非纳兰沉浮安排。 “林幽,想什么呢?发呆发的眼睛都不在脸上长着了。”灵凡回屋子帮纳兰沉浮倒了茶,又取了毛巾,看到林幽的眼睛还是直的,用手指捅了捅她。 林幽回过神来,看着灵凡忙地摇头。 灵凡扑哧笑了,望着喝茶的纳兰沉浮,“莫不是在思春了吧,照你这么大的年纪,早该嫁了!” 被灵凡这么一说,林幽的脸色到有些变了,她瞪着灵凡打着手势,“别胡说,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就想呗,干嘛凶我?”灵凡撇了撇嘴,看到变了脸的林幽,咕哝了几声。 跳完舞的纳兰沉浮看到两人这样,摇了摇头,“我看你们两都是闲的没事,天天总是想着逗嘴玩,明天不如就把你们送到作坊里做两天苦力,看你们还有没有闲情逸志说这些了。 听到纳兰沉浮的话,灵凡最先闭嘴了。 她留在纳兰沉浮的身边,总觉得自己没有多大的用处,林幽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做事听话可是灵的很。 万一小姐真是不要她了,那她岂不是真的要去作坊自己谋生? 林幽却默默不作声了,这些日子,确实有点安静的让人不习惯。 她天天也无事可做,更不用说是灵凡了。 可是不见纳兰沉浮有什么动静,只是一次又一次练着舞蹈,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跳多好才算罢休。 “小姐,不如我们出去游玩吧,呆在府里都闷死了,现在又没什么事情可做。”灵凡说出了林幽的心里话,看来二人相处久了,确实会有一些默契。 纳兰沉浮听了灵凡的话,笑看着林幽,“你也觉得闷了?” 林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现在没了大夫人,生活到是觉得少了很多的有趣的事情。 看到林幽点头,纳兰沉浮略略思忖,“好吧,不如明天我们就一起出去玩一天!” 正说着,听到钟离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纳兰沉浮!” 见是钟离枫,林幽和灵凡立刻行礼,听到钟离枫说免礼,两人就回到厢房回避了。 纳兰沉浮看到钟离枫不请自来,就知道他有事情要说。 只坐到石凳上帮钟离枫倒了一杯茶,然后仰头望着他,“七皇子来纳兰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钟离枫淡淡一笑,看着纳兰沉浮额角晶莹的汗珠发呆。 纳兰沉浮很美,美到连额角的汗珠都显得特别。 他知道她一定是刚刚跳过舞,脸色有些绯红,更显得她份外的娇媚可人。 钟离枫不动声色地望着纳兰沉浮,直到她抬起头与他对视,钟离枫才缓缓说,“明日就是公主的诞辰,皇上下了旨,明日要宴请文武百官,而且每位官员都可以携带家眷,你去不去?” “哪里轮得上我,这纳兰府有的人想去皇宫开眼!”纳兰沉浮拿起灵凡綉了一半的帕子,随意地提起针在帕子上绣了两针,看似漫不经心,可是绣出来的东西仍然十分的工整。 钟离枫略一思忖才开口说,“如果你父亲不带你去,你可以跟着我去,既然皇上都允许了你我的婚事,那我们也不必总是这样藏着掖着!” 听到钟离枫这样说,纳兰沉浮心里微微的一跳,若是曾经,她定会因为这句话欣喜若狂,顾不得矜持就答应他的建议。 但是现在,她再也不是那个冲动好热闹的小丫头了。 她要考虑自己,而不仅仅是为了取悦钟离枫。 “七皇子,虽然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是纳兰沉浮未嫁,皇子未娶,若是纳兰沉浮真随皇子进宫,毁的不仅是纳兰沉浮的清誉,皇子的名声恐怕也会有损。”纳兰沉浮说话十分的条理,似乎对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很多次了。 东篱院重新陷入了寂静,在房间里偷偷听二人讲话的灵凡急了,“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吗,如果是我,我肯定会答应七皇子的建议。” 林幽的目光落在灵凡的后脑勺上,眸子里有几分冷意。 钟离枫听到纳兰沉浮的话,也开始犹豫了,过了一会才面带为难地说,“可是,我只是想带你进宫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那也不行!”纳兰沉浮十分坚决地否定了钟离枫的想法。 二人互相对视,钟离枫静静地望着纳兰沉浮,却无论如何也揣测不出她的心思。 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像是十分的喜欢,又像是一点也不喜欢。 他想要娶,可是她从不说嫁,他不想娶,可是她又从来都不肯淡出他的视线。 这些日子,他总是期望能尽快与纳兰沉浮成亲,然后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凭着她的聪明,想必以后一定是他最好的帮手,况且还有纳兰德的丞相位子放在那里。 “纳兰沉浮,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谈过心了,难道你就不想一起出去走走?明日正好是一个好机会,又可以进皇宫看看,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钟离枫语气里颇有些焦燥,他可以猜透那些大臣的心,也可以推测出天底下女子的心思,可是他就是不知道纳兰沉浮想要什么。 “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纳兰沉浮端起茶杯,唇轻轻在茶杯沿上一抿,然后抬目再看着钟离枫,嘴角浮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钟离枫不是肯妥协的人,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当然,他也不会允许纳兰沉浮就这样拒绝他的意思。 “不如,我去跟你父亲说说,或许会管用!”钟离枫突然提意,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幽幽的光茫,他知道,只要一开口,纳兰德必会同意。 却不料纳兰沉浮冷冷回绝,“不必了,我也不喜欢有人总是拿着自己的身份压自己的父亲!” “纳兰沉浮……”钟离枫有些心痛,眉头微微皱起,眸子里的忧虑显得很深。 “好吧,那我明天就试试,如果父亲不带我去,七皇子就不要强求了!”纳兰沉浮在最后的关头妥协了,她知道钟离枫的忍耐到了底限,如果再这样坚持下去,他恐怕定会不悦。 她不想惹他不悦,或者说,她不想现在惹他不悦。 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要报复,就不能仅仅是让他难过就算了。 只有让他的那些野心一点一点露出水面,再一点一点地拔出削平,钟离枫才能算是真正的完了,那也是纳兰沉浮想要的真正的结果。 听到纳兰沉浮同意,钟离枫的脸色略微好看一点。 略坐了一会之后,钟离枫决定先回府中,让纳兰沉浮先在家里准备。 等钟离枫一走,纳兰沉浮转身回到屋子里,林幽见了,打着手势问,“不是让你去皇宫里?你不去问问你的父亲?” 纳兰沉浮转头看着林幽,笑了笑,“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凑热闹了,是不是明天想去皇宫?” 林幽一愣,旋即摆了摆手。 灵凡凑过来看着纳兰沉浮,“大小姐,我可以跟着你去吗?” 纳兰府上,很多人想进皇宫,这并不是纳兰沉浮胡乱猜测的。 六姨娘和七姨娘的心思,她不想也明白,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快到待嫁的年龄,趁此机会,进宫见识见识。 就算将来不能选进宫里,或许也能认识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 “当然可以跟着我去,而且林幽也可以去!”纳兰沉浮胸有成竹,这让一旁的林幽和灵凡又有些奇怪,刚才不是还说,纳兰府想去的人很多吗? 纳兰沉浮说完,就去里间的衣柜里找一件合适的衣物,留林幽和灵凡在屋外面面相觑。 “大小姐,刚刚您不是说老爷未必会让您去,现在怎么又肯定能去了?”灵凡追到房间,不明白纳兰沉浮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纳闷的灵凡,纳兰沉浮微微一笑,“父亲当然是会让我去,不过,免不了一阵闹腾,待她们闹够了,我再去找父亲,也省得一回麻烦。” “谁去闹?”灵凡仍然不明白,对她简单的那颗心来说,虽然这是一件好事情,但也没有到了抢破头的地步,况且,皇上也没有下旨规定带几位家眷,说不定老爷一高兴把几位小姐全带上了。 纳兰沉浮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宝棉色的丝绒长裙,想着明天一定要美到让钟离枫欲罢不能,看她与别的男子讲话就要生气的程度。 看到灵凡仍然不肯罢休,纳兰沉浮转过头看着灵凡笑着说,“一会你就知道了,还问这么细,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大可出去前院瞧瞧!” 灵凡倔着嘴,仍然不愿意相信纳兰沉浮说的话,看看林幽,见她毫无兴趣,灵凡赌气,“小姐若这次说中,灵凡回来就叫你神仙姐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问问你,出门是往南还是往北,是该穿红还是穿绿。” 第206章 争着去赴宴 听到她这样说,又看到她可爱的样子,纳兰沉浮扑哧笑了,“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刁钻,不要学大夫人的样子!” “怎么就是学大夫人的样子了,小姐就是欺侮人,我先去看看,如果前院没闹,看大小姐还说什么?”灵凡赌气走了,纳兰沉浮抬头正遇到林幽无奈的眼睛,也只好摇头笑笑。 纳兰府的前院里,六姨太和七姨太早就堵在了纳兰德书房的门口。 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也随着自己的娘亲站在院里,纳兰飞烟身上穿着一件嫩粉云锦长裙,纳兰千柔则是一身水红,显得份外的妖娆靓丽。 听到明天皇上邀请文武百官携家眷一同赴宴,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等不及就先穿戴一新前来问纳兰德,看看明天是不是能跟着去。 纳兰德静坐在书房,听到外面六姨娘和七姨娘不停地在院子里争吵,早就厌烦透顶。 他久久不愿意开门,让白管家将她们都挡在了院外。 纳兰家自从大夫人出事之后更乱了,常常是鸡飞狗跳,不是这家的东西丢了,就是那家的东西坏了。 要不就是这个月谁的例银不足,谁的月银不到。 他一听到白管家说这些事情,头都大了,可是却又不能不管。 不过今天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因为明天他谁都不打算带去。 纳兰沉浮已经和七皇子有了婚约,不去也罢,至于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也没想着带她们出去丢人现眼。 舞技平平,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论容貌,她们也不过是一般的资质。 也就是凭着是纳兰府的小姐,穿戴上比别的小姐略胜一筹。 再说到智商,实在是不敢恭维,好像纳兰家的聪明都让纳兰云舒和纳兰沉浮给劫走了,没有给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留下一点。 “白管家,我爹还没有醒吗?”纳兰飞烟终于等不及了,迈步到台阶上问门口守着的白管家。 白管家在纳兰府已经多年,对纳兰德和处事方法,和众位小姐的脾气也是有所了解。 看到纳兰飞烟上前,白管家忙伸手拦下,“老爷这些日子太累了,确实没有睡醒,四小姐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老爷醒了,我去叫你!” 纳兰千柔怎么能落后,看到纳兰飞烟上前,她也往前一步,“我和我娘亲都站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了,父亲总该醒了,白管家就让我们进去吧!” 这时候,六姨娘和七姨娘为了给女儿争先,也上前一步求白管家,“白管家,你就让我们进去吧,就是老爷没醒也不会怪你的,我们只是想问老爷一件事情。” 白管家摇了摇头,十分坚决地拒绝了两位姨娘的要求。 纳兰千柔有些急,因为明天的事情关乎到她一生的幸福,这些,娘亲早就给她上过课了。 可不能让纳兰飞烟抢了先,否则父亲同意纳兰飞烟去了,她不是要被纳兰飞烟嘲笑一辈子? “白管家,现在母亲不在,我娘亲在府上也算是有地位的了,您不让我进,总该让我的娘亲进去吧!”纳兰千柔说着,就转头看着六姨娘,现在正是母女同心的时候,只有这样才能嬴得了纳兰飞烟。 纳兰飞烟万万没有想到,纳兰千柔会这样争先恐后地争夺这次机会。 她当然也不会忍让,上台阶将三小姐纳兰千柔挤开,然后望着白管家,“白管家,我娘平时待你可好。” “好!”白管家忙的应道,心里早知道纳兰飞烟要说什么,只为难地说,“可是现在老爷真的在睡觉,每日早朝老爷睡不足觉,这会正补觉,打扰了他是会骂人的。” “我不怕,白管家你就放我进去吧!”纳兰飞烟连连哀求,让白管家一脸的为难,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这时,纳兰千柔站出来言语犀利地讥讽,“不过是纳兰家的一条看门狗,看嘛这么势力,如果大小姐来了,肯定忙地点头哈腰放进去了。” 白管家对大小姐素来好,是因为白管家心疼大小姐从小的不容易。 听到纳兰千柔这样的话,白管家脸色微微泛着白,“三小姐,白某侍奉纳兰府上一辈子,确实是纳兰府上的奴才,但奴才也是人,不是狗,请三小姐自重。” “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就是狗,你说什么也改不了你那奴才相。”纳兰千柔心里只一心惦着进宫,哪里还管什么教养矜持。 六夫人在她身后有些着急,如果纳兰千柔这副样子被老爷看到了,定会责骂。 过去的那些年,是因为有纳兰沉浮垫底,所以她才免了不少的责罚。 现在纳兰沉浮眼看是成了人上人,纳兰千柔却还不明白,她在老爷眼里的地位现在根本不如纳兰沉浮了。 白管家气得眼眶微红,也不愿意再与纳兰飞烟再多纠缠,只是立在门口依旧为纳兰德守着门口。 不管别人说他什么,他都得衷心于纳兰德,这也是他的价值所在。 纳兰千柔还要骂,被六姨娘拉住了,“纳兰千柔,你身为小姐,不要跟个奴才一般见识,让你父亲听到了,定要骂你没有小姐样子。” “娘,父亲这明明就是躲着我们不见,哪里有上午睡觉睡着不醒的?马上就要用午饭了,难道爹还能躲着不见不成?”纳兰千柔照着纳兰德书房的门气呼呼地说,没想到纳兰德突然就把门拉开了,目光如炬地瞪着纳兰千柔。 纳兰德其实早醒了,他确实是不愿意出来。 听到纳兰千柔骂白管家狗的时候,他就想拉门而出,但想到被她们纠缠不休,最后免不了要答应带她们进皇宫,还是忍了忍。 可是听到纳兰千柔说他躲起来的时候,纳兰德就再不愿意躲在房间里了。 “吵什么?”纳兰德声音洪亮如钟,威严的气势把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还有两位姨娘都震住了。 纳兰千柔的声音不觉间低了一截,“父亲,纳兰千柔只是想问问明天进皇宫,能不能带着纳兰千柔一起去?” 纳兰飞烟看到纳兰千柔说话,忙也上前和纳兰德说,“我也想去,父亲!” 纳兰德冷冷地瞧了一眼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目光最后停在了六姨娘和七姨娘的身上,冷冷地说,“她们两个还小不懂事,你们也跟着胡闹?” “老爷……”六姨娘有些惶恐,她怕老爷发怒会责罚纳兰千柔。 七姨娘也委屈地说,“老爷,纳兰飞烟马上就到了待嫁的年龄,您就带着纳兰飞烟进宫见见世面,说不定被哪位皇子挑中,一世荣华,也是纳兰府的荣耀啊。” 纳兰德冷笑一声,目光停到了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的身上片刻,才转目向着白管家,“去东篱院,问问纳兰沉浮准备好了没有,明天不同往常,穿得要体面一些。如果没有什么衣服可穿,现在就从账上支了银子出去帮她置办!” 这不在白管家的预料之中,初听的时候也有些愕然,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老爷是要把这个难题推到纳兰沉浮身上,明日只要带了纳兰沉浮,别人去了简直就是陪衬,估计三小姐和四小姐也不会自讨没趣了。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问问大小姐,看她准备好了没有!”白管家得了命令,侧身从纳兰千柔身边走开了。 他在纳兰府也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人会用这样难听的话骂他,只是因为纳兰千柔是小姐,所以他不能说什么。 听到纳兰德这样的决定,他心里直喊明智。 “老爷,您怎么能这样做?”七姨娘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谁都知道,纳兰沉浮与七皇子的婚事已定,办婚宴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纳兰飞烟的婚事还没有眉目,她的舞技平平,如果错失这次机会,以后还不知道要嫁什么样的人家。 纳兰德冷冷看了一眼七姨娘,“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也不必再求,没有用的,这是七皇子的意思,我怎么敢违他的意思。” 论大小,丞相是没有皇子大,可若说是论对朝廷的重要性,丞相比皇子要重要多了。 七姨娘再笨,也知道纳兰德这只是他的借口,他不愿意带着纳兰飞烟进宫,自然是因为他不喜欢她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七姨娘的眼睛一红,对纳兰德哭诉,“老爷,这么多年来,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我一没有大手大脚花费纳兰家的银子,二没有在府外养小白脸,虽然我没有为纳兰家添一位公子,可是纳兰飞烟也是姓纳兰呀,老爷怎么能这样厚此薄彼,一样的女儿不能同等等对待?” 听七姨娘这么一说,六姨娘也不让了,上前一步抱怨,“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为老爷生下儿子,可是纳兰千柔流的也是纳兰家的血,我想问老爷我们到底有什么错?怎么连这样一个机会也不能给我们?” 两位夫人眼睛微红,杏腮上挂着泪滴,乍一看那神情让人同情,到底也是苦命的女人。 可是纳兰德却偏不,因为她们再次提到了他的伤心事,甚至往他心底的那些伤痕洒盐。 “马上就要午饭了,我们还是去吃午饭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必再说了。”纳兰德十分果断地决定,也不愿意再听六姨娘和七姨娘的控诉。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大夫人虽然做错了事情着实可恶,可是在过去那些年,她还不至于如此的无聊来扰他心烦。 否则,今天她的下场就不是被关在青萧院,而是直接被休了。 第207章 大闹东篱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吵闹,灵凡在角落里痛痛快快看了一回热闹。 原来,这些平日里心狠手辣的姨娘们也有这些伤心事,看到她们抹眼泪,直为小姐叫痛快。 待看够了,看到纳兰德板着脸转身往宴客厅走去,灵凡也转身回东篱院了。 六姨娘和七姨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们最初想的是,纳兰德或许会把三丫头和四丫头都带上,最不济也要带其中一个。 没想到,纳兰德会把这样一个机会给了纳兰沉浮。 害得她们在书房门前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还互相争吵,现在想想真是傻的可以。 一看事情不成,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六姨娘和七姨娘似乎又成了盟。 “姐姐,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七姨娘不甘心地问六姨娘,她不愿意就把这样一个机会让给纳兰沉浮。 虽然大夫人不在这些日子,纳兰沉浮的身份地位要比原先高很多。 也因为她与七皇子的婚约,她们不得不去巴结逢迎,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们处处要让着她。 尤其是关乎女儿的婚姻大事,她们更是寸步不让。 怎么也不能让纳兰沉浮得到了金,还要再占着玉,她已经有七皇子了,不能再让她这样霸占这么好的机会。 六姨娘心里想明白后,就拉着七姨娘十分坚定地说,“明日进皇宫,纳兰飞烟也行,纳兰千柔也好,就是不能让纳兰沉浮再占这次好机会,我们去找她说理去。” 两人似乎有默契一般,点点头后一同向东篱院来。 灵凡刚刚回了院子,正准备喝完一杯茶后向纳兰沉浮和林幽讲讲六姨娘和七姨娘的糗事,却不料,两位姨娘紧紧随后面来。 纳兰沉浮本正在房间里看书,听到灵凡一声惊呼,“糟了!” 她站起身来看,看到六姨娘和七姨娘带着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往房间走来,纳兰沉浮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前。 “不知道两位姨娘要来,纳兰沉浮给两位姨娘请安了。”纳兰沉浮微微福了福身子,目光看着六姨娘和七姨娘,不问,也大概想到她们来是做什么来了。 林幽有些担忧地从房间出来,护到了纳兰沉浮的面前,灵凡也是紧张地站在门的一边,生怕两位姨娘突然像以前那些再打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你真是好福气,不仅能嫁了七皇子,现在还想着要去皇宫再会会别的公子。”六姨娘先发难了,她毫不客气,话语里句句带刺。 七姨娘搭着腔,今天一定要把这出戏唱到底,让纳兰沉浮主动拒绝明天赴宴。 纳兰沉浮不气反笑,“纳兰沉浮到是没有这样想过,不过六姨娘这样说了,纳兰沉浮到也感谢。现在不多会会别的公子,一结婚,是再没有胆子跟别的男子多来往了,这一辈子岂不是很亏?” 听到纳兰沉浮说这自毁明誉的话,连林幽也吃了一惊。 灵凡扯了扯纳兰沉浮的袖子,小声提醒她,“不要让六姨娘和七姨娘捉了把柄,否则告诉老爷,小姐又要受责罚了。” 听到灵凡这样的担忧,纳兰沉浮却不以为意,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 六姨娘和七姨娘不是讲理之人,你就是再对她们客气,她们的嘴里仍然能说出比这难听十倍的话来,干脆就堵了她的嘴。 “听听,这丫头如今脸皮是越发厚了,与七皇子暧昧就不说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没羞没耻的话来,你知不知羞?”七姨娘一吐为快,这些日子她也憋够了,总不能因为大夫人不在了,她们就都得受这个小丫头的气吧。 灵凡想上前理论,被纳兰沉浮一把拉住了,“七姨娘还真说对了,纳兰沉浮真是不知道那个羞字怎么写,若是姨娘知道,不妨进屋里来教教纳兰沉浮,以后七姨娘就是纳兰沉浮的一字之师了!” 碰了纳兰沉浮的软钉子,七姨娘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六姨娘又上前,冷哼了一声,“纳兰沉浮,你是不是怕七皇子不要你,所以才决定明天要去皇宫赴宴,好再物色一位公子娶你?” “也许说不定!”纳兰沉浮果断回答,六姨娘气得两眼圆睁,“纳兰沉浮,你这是什么话,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六姨娘,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纳兰沉浮又没惹你们,干嘛大中午不吃午饭,过来兴师问罪?”纳兰沉浮自然也不会让着六姨娘,如今的她,可不是上一世的她那么柔弱。 记得有一次,她曾和纳兰千柔争夺一只毽子玩,本是孩子的玩意,可是没有想到六姨娘过来就打了她一巴掌,还说小小年纪就不懂得以大让小,长大以后还了得? 如今她是大了,可是她再也不愿意让了,让了,谁又说一句好呢? 如今,大夫人出了事,六姨娘和七姨娘明争暗斗都是为了管家的那串钥匙。 可是纳兰沉浮偏偏不会让她们如愿,如今新仇旧恨,想必她们心里也十分的恨她吧。 纳兰千柔和飞类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话,也不让了,“姐姐,我们尊称你一声姐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们争,进皇宫听机会你以后有的是,干嘛非要跟我们争?” “我没有争,也没有说要去什么皇宫赴宴,六姨娘和七姨娘突然来,我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纳兰沉浮把话一转,心里却十分明白,这定是纳兰德推过来的。 因为他不愿意再麻烦,所以他就把这一堆麻烦堆到东篱院来,好一个将计就计。 纳兰沉浮对进皇宫赴宴的事情并不算太感兴趣,但是如果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飞要去,那她就绝不让去。 过去的,她要她们都还回来,曾经的善良,她要她们用痛来赔偿。 “纳兰沉浮,你的心是黑的吗?”纳兰千柔性格急躁,听到纳兰沉浮不承认这个事实,气得七窍生烟。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亲口说出这件事情,她们大概也不会相信,但既然说了,就一定是事实。 刚才白管家已经来过,把该说的都对纳兰沉浮说了,她现在竟然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纳兰沉浮一脸无辜,看看气呼呼地六姨娘和七姨娘,“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告诉我……” 正说着,白管家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先来的六姨娘和七姨娘,他神色一怔。 “六姨娘和七姨娘也在,正好,刚才老爷说了,要让大小姐准备一下明天去皇宫赴宴的衣服,如果没有的话,老奴现在就出去为小姐置办!”白管家也没有想到六姨娘和七姨娘会来这里闹。 但事已至此,万没有退出去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把纳兰德的话传到了。 看到白管家刚来,六姨娘和七姨娘都张大了嘴,刚刚白管家不是先她们离开了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到?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也有些纳闷,这样一来,她们岂不是真的成了无理取闹的人? 纳兰沉浮借此机会,挑着眉毛看着白管家责备,“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及时传来,害得六姨娘和七姨娘白着急了一顿!” 纳兰沉浮所言白管家自然意会,只是碍着两位姨娘在场,他不好回应。 “是,老奴知错了,不知道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既然父亲说了让我去皇宫,就没有不去的道理,白管家,从帐上给我划五百两银子出来,下午我就出去置办……”纳兰沉浮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六姨娘和七姨娘,只是应着白管家的话。 她不仅要去皇宫,而且还要美美的去,看来那件蓝色的长裙也用不着了。 现在她可以利用纳兰德的话,好好的花纳兰家的银子,把以前没有花到的全补回来。 转身要回房间,看到两位姨娘和妹妹还站在那里不肯走,纳兰沉浮故作惊讶,“两位姨娘,三妹四妹,还有什么事情吗?” “纳兰沉浮,你不准去皇宫!”纳兰飞烟忍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纳兰沉浮张大嘴巴,有些害怕地说,“可是父亲让我去,我也不敢不去啊,要让父亲知道我不听他的话,又要罚我跪祠堂了。” “你装病好了!”纳兰飞烟不死心,又建议纳兰沉浮装病,对她故意作出的害怕样子并不理解,以为纳兰沉浮真是因为害怕才作出那样子。 听到纳兰飞烟说出这样的话,纳兰沉浮睁大眼睛问,“怎么装,我没病吗?” 一旁的六姨太早就看出了端倪,知道纳兰沉浮故意在逗着纳兰飞烟玩,不觉冷笑,“真是傻子,被当猴玩了,还在那里陪着。” 七姨娘听到这话,脸一红,慌忙喊着纳兰飞烟,“你给我回来,你哪里是她的对手,纳兰沉浮可比你想的要坏多了。” 纳兰沉浮继续撇着嘴,“七姨娘,你怎么能这么说纳兰沉浮呢,这么多年,纳兰沉浮是什么样的人,七姨娘还不知道吗?哪里就坏了?” 要说坏,哪里比得上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更坏,她们骄横跋扈,自恃高傲,而且常常喜欢把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这些年来,她受她们的欺侮太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恐怕这辈子,纳兰沉浮都没有办法再回来报复她们的恶毒。 七姨娘心里有气,对六姨娘刚才的所作所为也有所不满,干脆含沙射影地骂,“是,要说坏,还有比你更坏的,总进喜欢嘲笑别人,其实自己做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恶心。” 第208章 眉目传情 六姨娘听了,脸一红瞪着七姨娘,“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到是倒打一靶?” “谁说我倒打了,谁没安好心我就说谁,你这是多什么心呐?”七姨娘也回嘴,两个立刻又吵上了。 一旁的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本来是想从纳兰沉浮这里得到进宫的机会,看到自己的娘又互相吵起来,觉得万分懊恼。 机会没有争到,脸到是丢完了。 六姨娘和七姨娘都是互不相让,不一会儿,就大打出手。 七姨娘挠了六姨娘的脸,六姨娘扔了七姨娘的玉簪,不一会儿,她的衣服被撕了,她的鞋被踩掉了。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直在边上喊,“你们别打了,快别打了。” 刚刚喊完,六姨娘拿着鞋打到了纳兰飞烟的脸上,七姨娘气不过,也甩了纳兰千柔一个耳光。 转眼前,两对母女纠缠在一起,互相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林幽看看纳兰沉浮,见她没有一点想拉架的意思,林幽只好挑了挑眉,转身回了房间。 她可不愿意看到四个女人就像是打架的猴子一样,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灵凡不同,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她们互相争斗,这样小姐就能少受一点苦。 见纳兰沉浮转身,灵凡不舍地看着院子里一幕,“大小姐,别走啊,我们再看看。” 白管家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小姐,你怎么不看了?”灵凡看到纳兰沉浮把门关上,有些遗憾地问纳兰沉浮。 以前,六姨娘和七姨娘责罚大小姐的时候,不知道下手有多狠。 纳兰沉浮却淡淡地说,“狗打架,有什么好看的,等她们走了,陪我上街去买点东西。” “还没吃饭呢!”灵凡的心还在院子里,不时地踮起脚望望窗外,看到六姨娘和七姨娘已经是狼狈不堪。 白管家不见了,大概是回去请老爷去了。 纳兰沉浮看到灵凡的样子,拍了拍她的头,“别总是这么喜欢热闹,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一会我们去外面吃,也省得看到爹那张黑脸!” 纳兰德自然会不高兴,因为六姨娘和七姨娘在东篱院里掐架,实在是丢人。 过了一会,纳兰德果然来了,刚刚进院子,就冲着正在扭打的六姨娘和七姨娘一顿咆哮,“都给我回去,谁要再来东篱院闹,我就休了她。” 听到纳兰德的咆哮,四个人都分开了,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低着头不敢看纳兰德的眼睛,而两位姨娘则是互相谁也不理谁。 “白管家,吩咐厨房把六姨娘和七姨娘的饭送到她们院子里,一个月之内,不准她们出来吃饭!”纳兰德说完,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六姨娘和七姨娘互相瞪了一眼,被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也拉着衣袖离开了。 待到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纳兰沉浮才走出院子,看到地上令零碎的衣服破步,纳兰沉浮心底却是一片苍凉。 人和人之间,就只能是这样互相争斗,不断矛盾的关系吗? 灵凡看到纳兰沉浮出门,忙地走出来紧随身后,“小姐,我让她们把院子里打扫一下!” “好,你吩咐下去,我们就一起出去吧!”纳兰沉浮说完就先走出了东篱院,她要先去找白管家,支取五百两银子,买一件最漂亮的衣裙进宫。 林幽听到二人的声音,也从西厢出来,看到纳兰沉浮走出院门,她也一声不响地跟在她的身后。 待灵凡吩咐完追上来的时候,纳兰沉浮已经问白管家支了银子。 看到灵凡,纳兰沉浮扬了扬手中的钱袋,“我们出去吃些好的,然后再给你和林幽一人置办一件新衣,今天可是收获不小!” “小姐,银子要省着点花,总是这样见光光,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灵凡有些担忧,看到纳兰沉浮总是这么大手大脚,以后万一再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怎么办? 纳兰沉浮哪里会听,况且她也再不会愁银子。 下午置办了几件衣服之后,她们就回到了纳兰府,只待第二天随纳兰德一起进宫赴宴。 第二天进入皇宫的时候,文武百官带着家眷早就到齐了。 他们皆是或是带着妻子,或是带着儿女,总之原本清寂的皇宫一下子热闹起来。 公主的寿宴是在寿齐殿办的,那里是皇宫里最大的一处宫殿,以备国宴的时候用的。 纳兰沉浮带着灵凡进宫,直到来到了寿齐殿,灵凡惊讶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过。 纳兰沉浮对此都一笑置之,她就是喜欢灵凡的孩子气。 还不等落座,纳兰沉浮就感觉到有目光从不远处望过来,纳兰沉浮也抬眸望过去,看到钟离枫正静静地望向这边。 神色之中有稍许的欣慰,大概是因为她今天果然来了。 今天纳兰沉浮穿了一件深红色的云锦长裙,显得她的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这让钟离枫多少有些担忧,恐怕今天有不少的男子会垂青于纳兰沉浮的美貌。 不一会儿,明月公主也出来了,待大家都祝过寿后,各自奉上了自己的礼物。 整个过程,钟离枫都做的十分的端庄,完全像是一个行事低调的七皇子,没有惹得任何人怀疑他的雄心。 纳兰沉浮只静静地看着他,对他这样的伪装看得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驾道!”一位公公大声的传告,只听得身边的灵凡轻呼,“哇,这就是太子,他长的太帅了,比七皇子还要帅呢!” “小声一点,小心让太子听到,让你做他的太子妃!”纳兰沉浮故意抿嘴轻笑,低声对身边的灵凡说。 没料到这个动作正被钟离枫看在眼里,也对她投来微微的笑。 纳兰沉浮知道,钟离枫现在对她已经是十分的重视,若在这个时候与别的男子发生感情,他必然会吃醋。 但依着他的性子,又不会表示出来,那他的心里一定很痛吧。 就如当年,他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云舒,她心里那种感觉吧。 待所有的仪式结束之后,寿齐殿里开始了自由的舞蹈。 钟离枫直走过来邀请纳兰沉浮也一起去跳,可是纳兰沉浮偏偏径直往太子殿下走去。 她这一举动,不仅让钟离枫吃了一惊,也让大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 “这就是纳兰府的大小姐纳兰沉浮,果真胆子大!”一位文官悄悄打量着纳兰沉浮,觉得她身为女子,实在胆子大的不可思议。 钟离枫的目光里神情复杂,他不明白纳兰沉浮为什么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她现在是移情别恋了?还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折磨他。 太子看到纳兰沉浮,也是微微一怔,但如此一个美丽的女子要和他跳舞,这又有何不可? 跳舞的时候,纳兰沉浮轻声对太子说,“我与太子殿下跳舞,只想求太子殿下帮沉浮一个忙!” 太子再次一怔,旋即微笑,轻声问,“什么事情?” “我只是想推迟与七皇子的婚事,还请太子殿下帮忙!”纳兰沉浮抬起脸,眼睛里的晶莹让人不忍心拒绝。 太子望着钟离枫,又转过头对纳兰沉浮说,“好,本太子可以答应你,不过,现在你与本太子好好跳完这一曲舞,等宴会结束,我会求皇上答应这件事情!” “不要说是我的意思……”纳兰沉浮再次闪动着美丽的眼睛望着太子,眼神满是恳求。 太子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直到公主的寿宴结束,纳兰沉浮都没有再见到钟离枫的身影。 不过今天她已经成功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不能让婚礼在明年举行,因为那样的话什么都来不及做。 回到纳兰府中,灵凡一个劲地问纳兰沉浮,到底与太子说了什么? 纳兰沉浮却用微笑回答,“等明年你就知道了!” 两年时间一恍而过,太子果然也依着纳兰沉浮的请求,求皇上把纳兰沉浮赐于他做妃子,这样一来,纳兰沉浮和七皇子的婚事因为皇上不能决定,一时延后了。 经过几次风波之后,纳兰家终于迎来了第一件喜事,纳兰婉婷的出嫁多少的冲淡了纳兰家连续几件不顺心的事情。 冷清宇果然说话算话,两年过后,三媒六聘前来迎娶纳兰婉婷。 因为是一家人,所以纳兰沉浮少不了去帮忙,待看到纳兰婉婷的时候,她才知道,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做错。 待纳兰沉浮来到纳兰瑞府上的时候,才看到纳兰瑞府上已经忙成了一团。 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挂起,竟然比春节还要喜庆几分。 几十丈的红绸被下人做成一朵朵地红花结在梁上,每一处就像是妖艳盛开的花朵。 二夫人虽然万般不情愿,可是因为纳兰婉婷愿意,再加上冷清宇家境殷实,到也不好说什么了。 纳兰瑞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看起来也并不反对。 纳兰沉浮听纳兰瑞府上的下人说了这一切之后,嘴角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紧跟在纳兰沉浮身后的灵凡有些紧张。 “大小姐,二夫人虽然不像大夫人那样苛刻,可是平日里对大小姐也不好,为什么还要送这么厚重的礼物?”灵凡万分不解,怀里抱着那一对墨玉枕头泛着幽幽的亮光。 这是纳兰沉浮花了三千两才从一家玉器店里买来的,若说平日里二夫人对待她的态度,可实在是不值得送这样好的一件礼物。 第209章 纳兰府的喜事 纳兰沉浮听了也不解释,只是径直往纳兰婉婷喜房走去。 灵凡还在身后轻声嘀咕,“要我说,就不该给大夫人送什么棉衣,大小姐小的时候,她可没有这样的怜爱之心。” “灵凡,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现在大夫人不也受到了惩罚?”纳兰沉浮从不愿意多想这些事情,过去的日子是苦,但从今往后,她是再不会去过那样的生活了。 况且,大夫人现在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就算纳兰云舒回来,她也不会再顾忌。 灵凡撇撇嘴,跟着纳兰沉浮,“大小姐又不是没有听到大夫人说的话,她如果有机会出来,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大小姐的,到时候,她才不念大小姐的好。” 灵凡到底不比林幽聪明,她仍然没有看出来纳兰沉浮送去那棉衣并不是真的怜悯大夫人。 而是想要唤醒她心里的愧疚,不过,大夫人并没有悔改之意,这也是纳兰沉浮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改就不改,反正以后有的是日子折腾她,总有一天,她会后悔当初那样对待纳兰沉浮。 纳兰瑞府上的后院里,比前院更要热闹。 所有的丫头都捧着漆盒来去匆匆,有的是捧着嫁衣,有的是捧着凤冠,还有的人是端着一盘子的首饰让新娘子去选。 看到这样的情形,纳兰沉浮突然就想起她出嫁时的情形。 当时虽然是要嫁给七皇子,可是嫁时的情形是何等的寥落,除了纳兰德为了应付七皇子不得不出的嫁妆之外,别余的东西一概没有。 虽然看起来七箱八柜的,可其实都是些应付面子的东西,没有多少实用。 纳兰沉浮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出的府门,因为那一世,灵凡已经被大夫人给害死了。 想到这里,她原本爽利的脚步突然有些凝重,看到纳兰婉婷这样欣喜出嫁,也不知道心中是喜是忧,是酸是苦。 “大小姐,你嫁七皇子的时候,一定比这还要风光,到时候全京都的百姓一定都会来看!”灵凡看着这样的出嫁情形,也难免想到纳兰沉浮的身上。 听到灵凡这样说,纳兰沉浮才回过神来,苦笑一下,也许这一辈子,她再不会嫁人了。 每每想到那一世用尽辛苦,换回来的却全是背叛,她的心底就像是数九寒天的冰冻。 对她来说,此一生唯一的目的,那就是复仇。 “小姐正在梳妆,现在不准外人进去!”纳兰婉婷的随身丫头小云拦住了纳兰沉浮。 灵凡见此,也不心服,“这是大小姐,五小姐的姐姐,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拦着?” “夫人说了,谁来也不能进,小姐一辈子只嫁这一次,一定要树状的漂漂亮亮的!”小云说话脆生生的,没有一点顾忌纳兰沉浮的身份。 其实也是,纳兰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纳兰沉浮虽为长女,实为庶出,而且娘亲早逝,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庶出的大小姐。 看来,这纳兰瑞府上的丫头对这些也早有耳闻,若不然,一个小姐身边的丫头怎么会这样的口气和大小姐说话。 “你……”灵凡气极,恨不能把怀里那一对墨玉枕头扔到地上。 好心来送礼,却被拦在门外,谁愿意受这委屈,况且那一对墨玉枕头几乎花掉了纳兰沉浮所有的银子。 听到灵凡气得说不出话,纳兰沉浮微微转头喝止,“灵凡,不得无礼,今天是五妹的大喜日子,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 纳兰沉浮并不愿意跟任何人生气,虽然过去的那些时光,纳兰婉婷对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可是因为冷清宇,她愿意此时嘱咐纳兰婉婷,也希望她此一生能得到幸福。 “大小姐,你这是为什么啊,花了这么多的银子送礼,在这里还要吃个闭门羹,早知道就不来了好了!”灵凡还是无法接受,明明是姐妹,为什么大婚的时候就不能进了? 小云白了一眼灵凡,然后继续守在门口当值。 纳兰沉浮也不急,看了看院子,见院子当中正好有一张桌子,她转头就向桌子走去。 好在今天阳光大好,从一珠紫槐的枯死的树叶里照下来,斑驳细碎的阳光看起来份外的美丽。 “灵凡,我们去那边坐坐,等五小姐梳妆好了,我们再进去看她也不迟!”纳兰沉浮语气温柔,一点都没有把小云那些话放在心底。 看到纳兰沉浮并不走,小云也懒得理睬,只是吩咐身边来来往往的下人,“你们手脚轻着点,别弄坏了那些衣服和首饰……还有你,笨手笨脚的,不会做这些事情就去厨房帮忙,在这里捣乱!” 所有的人都对小云的话奉若圣旨,听到吩咐就忙地点头答应。 没有人奉茶,也没有人理会,纳兰沉浮从清晨坐到了上午,可是依旧面带笑容。 灵凡早等的不耐烦,将那一对枕头放到了桌子上,“早知道就让林幽跟大小姐来,她不会说话,脾气好的很!” 看到灵凡发脾气,纳兰沉浮自然知道是嫌纳兰瑞府上的下人怠慢,伸手摸摸那一对墨玉枕头,“你到是脾气见长,不就是一个时辰,至于把你焦燥成这样吗?今天是纳兰瑞千金出嫁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在围着纳兰婉婷转,没有人理睬我们也是很正常事情!” 听到纳兰沉浮这话,灵凡瞪大了眼睛,“大小姐,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们说话?谁不知道,他们一向就瞧不起大小姐……” “灵凡……”纳兰沉浮喝止了灵凡,“有些话不必挑的那么明,他们看得起看不起,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们会不敢再小瞧我们。” 被纳兰沉浮喝声吓住的灵凡不敢再支声,可是面色上还是闷闷不乐。 对此,纳兰沉浮也不再理会,只是注视着那一对墨玉枕头发呆。 如果冷清宇够聪明,他自然会明白为什么她要送他们一对枕头。 不仅是为了祝福他们白头到老,更是想告诉他,纳兰沉浮对他是十分在意的,至少要比一般的朋友要关心几分。 日夜枕着纳兰沉浮送的枕头,冷清宇心里自然不会忘记她了。 许这样做是有些自私,可是纳兰沉浮到底还是不想让此一世,只留下众人对她的恨。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小姐纳兰沉浮吗?”二夫人走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纳兰沉浮,可还是装着走到近前才突然发现的样子。 纳兰沉浮心里明白,二夫人最会玩这一套虚的,人后一套人前一套。 纳兰沉浮站起身微微地福了福身算是行礼,“婶娘,我是来看看婉婷地,顺便把这一对墨玉枕头送给她做结婚的礼物。” 二夫人的目光早在那一对枕头上瞄了几次,心里对那礼物的价值也掂量了一番。 知道价值不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能让大小姐破费呢?要说婉婷和冷公子的婚事,还全亏了大小姐呢……” 说到这里,二夫人知道说漏了嘴,忙地换了话题,“这些下人也真是的,大小姐坐在这里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人上前为她斟茶倒水,真是太没规矩了,来人,来人。” “哦,不必了婶娘,我来只是想见见婉婷妹妹,再把这一对枕头送给她,以表对她的祝福,茶就算了。”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灵凡,一旁站着的灵凡即可会意,忙从桌上捧起一对玉枕站在那里望着二夫人。 想着,二夫人总该让她们见见五小姐吧,也不枉在这里呆坐了一个时辰。 说实话,秋意渐凉,坐在这石凳上的滋味并不算好,可是纳兰沉浮还是执意要等着见纳兰婉婷,有时候也实在是想不明白。 听到纳兰沉浮的话,二夫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原本脸上的热情突然像是被什么吸走了,只留下一份尴尬。 “怎么了,婶娘,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纳兰沉浮这下也没有猜到,二夫人为什么突然会变脸了。 灵凡也是一惊,不知道二夫人心里又在想什么,莫非还嫌这礼物不够贵重? 过了半晌,二夫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小姐,不是我说,只是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爹娘不全者在大婚这日是不能进新房的,否则会给亲娘子带来不幸。” 这话犹如雷击,原本淡定从容的纳兰沉浮心间一酸,差一点就要不能自持。 一旁的灵凡见状,暗自咬牙,早知道就该把这一对墨玉枕头送给街上的乞丐。 大小姐明明是好意来看纳兰婉婷,来了纳兰瑞的府上,不仅被怠慢,现在还要受这样的挖苦。 “大小姐,我们回去吧,这两件礼物等婚宴时再送也不晚。”灵凡虽然尽力克制自己,但话里还是有几分恨意,她冷冷瞥了一眼二夫人,心想还是快点离开这个倒霉地方比较好。 二夫人陪着笑脸看着纳兰沉浮,“大小姐不要生气,这也是为了新人幸福着想,不如到前院客厅里坐坐!” 纳兰沉浮的心像是掉进了悬崖,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听到二夫人这样的话,纳兰沉浮才浮起苦笑,“不必了,那就请婶娘将这一对枕头交给婉婷好了,就说我来过了。” “好,好好,那就多谢大小姐的美意了,这对枕头一看就是墨玉做的,定是价格不菲吧。”二夫人走到灵凡的身边,伸手就要拿那对枕头,被灵凡闪开了。 心里确实有气,明明是送礼,却还送到人家的屁股上了。 第210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灵凡抱着枕头不肯放手,只是白眼看着二夫人,她到要看看这人的脸皮有多厚。 二夫人见此,有些难堪地望望纳兰沉浮,再看看灵凡,“这丫头,到是倔的很,你家小姐都放话了,你还这里占着不放,莫非是你也想结婚然后占用这对枕头?” “你……”灵凡气得语噎,这些日子,跟着大小姐舒展惯了的,怎么能再愿意受她们这些奚落。 如果对方不是二夫人,她恐怕真的要上前痛骂一顿。 二夫人得意洋洋,心想再让你占着枕头不放,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配不配? 纳兰沉浮从二夫人的眼里看到这些信息,再转头看看气极的灵凡,轻声劝,“灵凡,把枕头给婶娘放下,我们走吧!” “大小姐……”灵凡委屈地叫了一声,看到纳兰沉浮命令的眼神,她只好赌气将那一对墨玉枕头塞到二夫人的手里,然后转身快速地走掉了。 二夫人看着灵凡的背影,冷笑一声,“大小姐恐怕得管管你这丫头了,越来越不像话了,主子还没有走,她就先走了,这算什么?” “婶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纳兰沉浮先告退了!”纳兰沉浮不愿意理会二夫人的话,她自然知道灵凡为什么生气,她在为自己抱不平。 可是这有什么呢,比之往日那些冷眼狠语,现在可算是好多了。 正要走,二夫人突然又拉住了纳兰沉浮,“大嫂现在可还在青萧院?她过的好吗?” 其实纳兰沉浮知道二夫人必然会问这件事情,得亏今天是纳兰婉婷的大喜日子,所以她才没有见面就问。 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听到二夫人的话,纳兰沉浮停了步子转头回答,“还在青萧院,父亲的气还未消,恐怕要等父亲气消了才能去求情!” “纳兰沉浮,你真是懂事,以前大嫂对你那样,现在你还愿意为她求情?”二夫人唯恐天下不乱,再者,她对大夫人也并没有多少好感。 反道是现在纳兰德的府上乱成一团,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语气十分虔诚,“到底是我的母亲,养我一场,怎么能不念恩情。” 二夫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纳兰沉浮,仿佛是对纳兰沉浮的话有所怀疑。 “真是这样想的?”二夫人再问。 纳兰沉浮点点头,“羔羊还有跪乳之恩,纳兰沉浮怎么敢忘养育之恩,就在前些日子还送去了两件棉衣,不过母亲的心情不大好。” “那是,怎么能好得了,不过她也隐藏的够深的,和那个叫什么清的戏子有一段日子了吧,可是最近大老爷才发现,真是狡猾!”二夫人的眸子里闪过精明的光茫,她恨不能从纳兰沉浮的嘴里套出大夫人所有的丑事来,好再到街上宣传一番。 听到二夫人的话,纳兰沉浮只是抿嘴不言,过了一会才忧伤地说,“如果婶娘有功夫,还是去看看母亲,也省得她说纳兰府上的人全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二夫人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是想过看看大夫人,也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要说是真心关怀,那真没有过。 不过,听到纳兰沉浮这样一说,她到不好再说不去。 “好,待婉婷嫁了,有工夫我也得去瞧瞧大嫂。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一下子从天上落到地上,恐怕也不能适应吧。”二夫人差一点就要抹泪了,还装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好像完全忘记了女儿要出嫁的事情。 “婶娘还是去看看五妹吧,看看她还需要什么,纳兰沉浮这就先告辞了,喜宴开始的时候再过来。”纳兰沉浮话已经说完了,和二夫人再无多话,于是转身对她说告辞。 灵凡这时候恐怕早就回府了,纳兰沉浮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 二夫人见纳兰沉浮急着离开,也不挽留,“那好吧,今天中午可一定要来。” 说完,也不再理睬纳兰沉浮,只转身就往纳兰婉婷的闺房去了。 转身离开的纳兰沉浮心里极为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二夫人提到娘亲的时候,她的心底一片空寂。 许这一世,她已经把最重要的都失去了,留下的这些人,除了用尽心计耍阴谋的人之外,似乎再也没有谁值得她用心去爱了。 灵凡单纯,需要她的保护,林幽虽然可以处处护着她,可是到底是不会说话。 有时候也会想想,此一生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刚要出角门,就听到身后纳兰婉婷大声叫,“姐姐,姐姐你不要走!” 二夫人在房间里压着声音,“你这个疯女子,她是不祥之人,谁挨着谁就要倒霉的,你回来。” “那你收了她的礼物,就不怕不祥了?”纳兰婉婷回敬了二夫人,对娘亲所作的一切,她第一次感觉不满。 纳兰沉浮本想装作没有听到,快步走出角门离开,只是没想到纳兰婉婷从喜房里追出来,在她身后叫着。 “姐姐,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我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纳兰婉婷的声音里透着直爽,也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天底下的人谁听到她的声音,也会知道,她是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因为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心,那么的干脆阳光,好像是初春天气里的太阳光茫。 纳兰沉浮的脚步停下,转过头看着梳妆一新的纳兰婉婷,“五妹妹,有什么话快说吧,不要因为说话,误了良辰吉时。” “我们回去说吧。”纳兰婉婷根本不顾二夫人的眼色,拉着纳兰沉浮往房间就走。 二夫人见了,脸都急白了,可是她也不好再说的透彻。 “瞧瞧你还是这小姐性子,做事不经大脑,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臭毛病?”二夫人直是抱怨,眼睛却看着纳兰沉浮。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会对纳兰沉浮的失母的身份有所忌讳,但因为纳兰婉婷的直率,二夫人到底不能再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纳兰婉婷大喜的日子,如果再过份责备,岂不是要伤了纳兰婉婷的心? “娘亲,您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姐姐说。”纳兰婉婷毫不客气,对二夫人颐指气使,仿佛因为今天是她大婚,所以胆子也大了不少。 纳兰沉浮跟着婉婷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到处都是挂了红稠的漆盘,心底有些微微的怅然。 她的婚礼,今世是再等不到了,不久之后,她还要面对钟离枫的求婚。 一想到这里,纳兰沉浮就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虽然她矢志不渝要报仇,可是她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报完仇之后会怎么样。 “呀,你成亲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娘亲了怎么的,和纳兰沉浮说会话还要赶娘亲出去,你是翅膀硬了要飞了是不是?”二夫人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纳兰婉婷今天是发什么疯,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面对着纳兰沉浮,二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怎么说,她才是纳兰婉婷的亲娘。 再者以前,婉婷对纳兰沉浮也没有这么亲近。 “娘亲,您就先出去一会,我只与姐姐说一会话,如果娘亲在这里站着,我就什么也不说,反正我也不急着嫁人。”纳兰婉婷用了绝招,她知道这一招必会灵验。 刚开始,娘亲是不大同意她嫁给冷清宇,可是经过她三番五次哀求,最后娘亲还是答应了。 她不想进宫,从来都不想,依她这样的性子在皇宫里必定活不长。 这些她都一清二楚,可是因为过去那些年,她除了进宫似乎别无选择。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可以嫁给那个俊逸非凡的冷清宇,这也算是她这一生的福气。 二夫人听到了纳兰婉婷的话,气得直拍腿,想骂又不能,只好数落着,“你这个活祖宗,真是要气死娘亲了,嫁也是你,不嫁也是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听到娘亲这些说,纳兰婉婷再十分果决地说,“我今天就是想和姐姐说几句话,娘亲就先去前面看看客人到齐了没有!” “好好,今天一切都依你,谁让你今天是新娘子。”二夫人看了一眼纳兰沉浮,无奈摇头,说完这几句就转身出了纳兰婉婷的闺阁。 直待二夫人走了,纳兰婉婷才喝退身边的几个丫头。 “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进来。”纳兰婉婷除了直率之外,更多了一丝女人的稳重端庄,只是刚刚在二夫人面前,她故意没有袒露。 等那些婢女退了出去,纳兰婉婷才拉着纳兰沉浮到桌边坐下,桌上正摆着那一对墨玉枕头。 纳兰婉婷伸手摸了摸那一对枕头,眨着天真的眼睛问,“姐姐,这一对枕头很贵吧,你哪来的钱?” 纳兰沉浮当然不能说,是卖了上次大夫人送她的药来的钱。 她笑笑,看着梳妆过头,清新秀丽的纳兰婉婷,“这你别管,总之是姐姐的心意。” 说到这里,纳兰婉婷眼睛突然红了。 她心里很清楚,过去那些日子,她对纳兰沉浮做了些什么。 虽然有时候,也并非她心甘情愿去做,只是为了合群,但到底是伤害了她。 如今她大婚,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都没有来,唯独是纳兰沉浮带来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当她第一眼看到枕头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懊悔。 第211章 纳兰府各怀心思 那些日子,对纳兰沉浮做的事情,她从心里觉得内疚,所以才在娘亲百般阻挠下,叫回了正要离开的纳兰沉浮。 “姐姐不恨我?”纳兰婉婷的眼睛有些红,抬头的时候,目光正与纳兰沉浮的对视,她忙地移开了目光。 纳兰沉浮心底被什么东西碰触,拉着婉婷的手轻声说,“傻姑娘,这是哭什么,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小,我怎么会恨你?” 纳兰婉婷纳兰府小姐中最小的一个,可是她却最先嫁了。 听到纳兰沉浮的话,纳兰婉婷这才微微笑了,“看得出来,冷公子是喜欢姐姐的。” 没想到纳兰婉婷会这样说,纳兰沉浮突然一愣,须臾一笑,“这个时候,怎么说这种胡话,他现在娶的是你,又不是我?” “如果那天去花城的是姐姐,那今天他娶的或许就是姐姐了。”纳兰婉婷欲言又止,到底她没有把失身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不说,纳兰沉浮心里也十分清楚,只是对纳兰婉婷的聪明,心底还是有些佩服。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只是环视了房间四周一眼,看到桌子上那些首饰的时候,拉着纳兰婉婷,“来,如果妹妹不嫌弃,让姐姐来帮你梳头吧。” 纳兰婉婷没有拒绝,她随着纳兰沉浮来到了铜镜前坐好,从镜子里看着纳兰沉浮为她把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戴上。 看着镜子里的纳兰婉婷艳若明珠,仿若画中下来的仙子,纳兰沉浮会心地笑了。 娶了她,冷清宇也不必太过后悔,纳兰婉婷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与冷清宇在一起,总有一天变成一个优雅娴熟的女子。 待到准备完毕,纳兰沉浮才会心一笑,“我也该回去了,不知道灵凡去哪里了,在这里只能祝你幸福,相信冷公子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纳兰婉婷也会心一笑,过去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与纳兰沉浮冰释。 纳兰瑞府上一片热闹,纳兰德的府上也没有消停。 纳兰飞烟与纳兰千柔因为失去了一个如意郎君,皆是脸上挂着黑。 而纳兰德因为大夫人的事情让他脸上无光,也没有心情到弟弟的府上参加婉婷的婚事。 七姨娘和六姨娘到是并没有什么事情,正在商量着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去,也不能让二夫人看了笑话。 所以这一天,两家府上皆是无比热闹,一面是热闹着喜事,一面却是人心繁杂,各有心事。 待纳兰沉浮回到府上的时候,灵凡正赌气正在扫地。 本无半点杂物的地上被灵凡搅得黄尘乱飞。 东篱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灵凡的扫帚发出十分响亮地沙沙声,一听就是她在赌气。 林幽在一旁捏着下巴打量着生气的灵凡,也不劝,只是默默地微笑。 见两个人这副样子,纳兰沉浮无奈地摇了摇头,“灵凡,还在闹脾气?” 听到纳兰沉浮回来,灵凡也不理睬,只是低头猛扫。 林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睛里的内容比说出来的话要丰富多了。 即有无奈,也有几分嘲弄,更多的是打趣。 纳兰沉浮走到灵凡的身边握住她手里的扫帚,“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明明带着礼物是去道喜,听听他们说的那些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那三千两银子买了肉喂狗,也换回来狗摇个尾巴。”灵凡的声音里满是气愤,对二夫人刚才的话还是万分生气。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拿过灵凡手里的扫帚,“人家就是想让你生气,你偏偏还气得鼻子冒烟,为什么啊?” 林幽站在一旁噗哧笑了,对纳兰沉浮这些理论,她总是听不腻。 不论她怎么说,好像都有道理,还不是一点点的有理,简直是一个活了百年的人精说出来的经验。 看到林幽笑,纳兰沉浮白了她一眼,然后拉着灵凡说,“银子花了还会再有的,你这是心疼什么,总归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定会送比那好一千倍的东西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气气二夫人了。” 一听纳兰沉浮开玩笑,灵凡脸拉得更长了,转头不理会纳兰沉浮,只绞着双手站在一旁咕哝。 “好啦,别生气了,快回去准备准备,我们一同去赴宴!”纳兰沉浮本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可是今天恐怕是逃不掉了。 林幽打着手势问,“你真的要去?” 纳兰沉浮点点头,“当然要去,而且今天,我就要从父亲的手里要到那串钥匙。” 说起钥匙,林幽与灵凡都明白纳兰沉浮指的是什么。 纳兰府家大业大,上上下下的屋子有几十把钥匙,虽然那些钥匙未必会天天用,可是拿着那串钥匙,就代表着可以掌握整个纳兰府的经济大权。 上次,大夫人被关进青萧院的时候,纳兰德将钥匙拿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纳兰德也并没有想把钥匙交予谁管,只是放在他的书房里。 直到那日,纳兰沉浮要去青萧院看大夫人的时候,才让林幽从纳兰德的书房里偷出那串钥匙,故意配了一串与原来一模一样的放在腰间。 不过是让大夫人知道,她一走,纳兰沉浮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让她在青萧院里,也日夜不得安宁,得煎熬纠结,每天痛苦。 那时候林幽并不明白,纳兰沉浮为什么突然让她偷一串钥匙,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纳兰沉浮要的是整个纳兰府的大权。 灵凡听到纳兰沉浮的话,也不再闹脾气了,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纳兰沉浮,“大小姐,现在老爷谁都不相信,会把钥匙交给你管吗?” “我问他要,他自然就得给!”纳兰沉浮嘴角渐渐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纳兰沉浮。 站在一旁的林幽看着此时的纳兰沉浮,觉得她真的是深不可测。 纳兰沉浮的目光沉着冷静,脑子里早就把一切都想的十分的周全。 每一次做事,她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万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冒失,若非突然问了纳兰风华,恐怕现在她所有的计划都要付诸东流了。 再有一个时辰就是午时了,纳兰瑞府上的几个家丁跑来纳兰府上说要借些东西,以备招待客人的时候用。 纳兰德本就无心于这桩喜事,现在又被纳兰瑞府上的家丁缠着,只觉得万分头痛。 他本欲把钥匙交给七姨娘,可是前思后想觉得并不妥当。 在这纳兰府上如果连大夫人也不能信,别人更是不能信。 七姨娘和六姨娘无一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这几年,因为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陆续长大,都拼了命地在为她们攒嫁妆。 况且,她们在纳兰府也并没有什么威信,若是当家,恐怕纳兰府要乱成一团。 想到这里,纳兰德半手里的毛笔一扔,长长叹息一声,“好吧,想要什么就随我到库房里去取,只是用了要如数还回来。” 那几个家丁慌忙地点点头,看到纳兰德起身,忙让开左右。 纳兰德一边走一边摇头,唉声叹气,如果不是因为大夫人红杏出墙,他现在又何必管这些麻烦事。 到了库房,纳兰德打开了库房的门,一看到房间里紧紧挨挨的东西,立刻傻眼了。 大夫人长年执掌着家里的钥匙,库房里的东西都是她一手置办安排的,现今要从这么多的东西里找到纳兰瑞府上需要的东西,还真是一大难题。 纳兰德晃着钥匙,有些忧虑地看着满满当当地库房,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在纠结,要不要让大夫人出来做这件事情,至少,待这个喜事结束后再将她关起来。 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等在他身边的几个家丁也猜不透纳兰德的心思,只好面面相觑站在那里等纳兰德发话。 “你们需要什么东西?”纳兰德皱眉头再问,想重新理理思路,因为他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了大夫人,否则他作为丞相,颜面何在? 其中一位家丁听了,忙上前禀报,“十把红木圈椅,一扇绿玉屏风,还有六十个青瓷花碗,六十双银箸,三十个套碟,还有一块百米的红色地毯……” 没等家丁说完,纳兰德就先不耐烦了,这些东西他一样都不记得,更别说知道放在哪里了。 可是在这时再急抓人手,恐怕也来不及了。 正这时,纳兰沉浮迈着十分悠闲的步子往这边来,看到纳兰德皱着眉头,就上前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看到纳兰沉浮过来,纳兰德摇头叹息,“你叔父府上办喜事,要这些东西,可是现在你母亲不在,到是让为父的有些为难了,这么多的东西让为父怎么从里面找出所需的?” 听到如此,纳兰沉浮装作无心无肺的样子,“要说也简单,父亲不妨把母亲请来,让她处理这件事情好了……” 纳兰沉浮说的极其隐晦,也是为了顾全纳兰德的面子,若非这样,纳兰德怎么能信任她?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纳兰德的脸色虽有些难看,但还是装模作样说,“这怎么行,你母亲说了需要静养,她身子不好,怎么再能去劳烦她?” 第212章 掌权纳兰府 听到纳兰德这样说,纳兰沉浮也望望开了门的库房,再看看纳兰德,“可是现今叔父府上急着用这些东西办喜宴,如果找不到,岂不是要让叔父不满?” “为父也是这样想的,但总不至于为了找这些东西,把库房翻个底朝天吧!”纳兰德指了指满满当当,毫无空隙的库房发愁。 “那不如让纳兰沉浮来帮帮父亲,纳兰沉浮自幼的时候经常会让母亲派来打扫库房,而且还不容许损坏任何的东西,所以里面很多的东西我都是亲自挪过放过,知道在哪里。”纳兰沉浮的目光望向纳兰德,她知道,纳兰德一定不会痛快答应。 因为纳兰家的一切就是他的病,如果就这样答应了,到不像是纳兰德了。 几个家丁只低头等着纳兰德的吩咐,午时马上就要到了,这些东西很快就要用到。 几个人也略有些为难,不知道东西这么多该怎么找才对,可是如果拿不到东西,回去二夫人定是要责骂人的。 纳兰德国犹豫地望望库房,又看看纳兰沉浮,颇有些为难,毕竟纳兰沉浮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如果这时候让她掌家,岂不是让人笑话他纳兰家没人? 况且,大夫人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是让纳兰德伤透了心了。 “父亲,那,没有别的事情,纳兰沉浮就先走了,喜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纳兰沉浮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纳兰沉浮看到纳兰德犹豫不绝,以退为进。 她向灵凡招了招手,就从库房前走开了,对身边的灵凡说,“你刚才没有看到,婉婷看到我送的枕头还是很高兴的,你要再等一会就看到婉婷笑的样子,真的好美。”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二老爷的府上?”灵凡有些不解了,刚才纳兰沉浮还不是说要从纳兰德的手里要出那串钥匙吗? 可是现在突然又要离开,难不成在喜宴上,小姐要问老爷索要钥匙? 别说纳兰德不会给,就是会给,小姐也不会在那种场合问纳兰德要钥匙的。 见纳兰沉浮走了,纳兰德心头突然烦乱不堪,如果纳兰沉浮真走了,那他就真的去库房里亲自翻找那些东西了。 想想什么碗啊,银箸啊,纳兰德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过去这些事情,他是问都不问会的,可是现在却要劳这份心。 几个家丁有些为难,时间渐渐流逝,再不拿东西回去,恐怕就误了吉时了。 “大老爷,小的们还等着东西回去布置!”一个家丁壮着胆子催促,本来就是喜事,如果误了良辰,他们谁也担不起。 纳兰德这才忙地喊住纳兰沉浮,“纳兰沉浮,你回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为父还得过去看看你叔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纳兰沉浮仿若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着,脚步极快。 一旁的灵凡有心想停,纳兰沉浮却不加理会,直到纳兰德加快步子追上了,带着喘息,“纳兰沉浮,为父叫你呢,怎么不答应?” “哦,父亲叫我呢?我才想着多年不见冷公子,也不知道他变了没有,想去看看他呢。”纳兰沉浮略带惋惜地望望灵凡,然后笑着对纳兰德说。 纳兰德将手里的钥匙拿出来交给纳兰沉浮,“拿着去准备吧,记着一定要小心,别摔坏了什么东西。” “父亲这是做什么?纳兰沉浮刚才也只是随便说说,这库房里的东西都是价值千金,我怎么能随便就拿这里的钥匙,万一有什么丢失,损坏,纳兰沉浮怎么能负担得起?”纳兰沉浮故意拉长了声音,装作惶恐的样子看着纳兰德,她就是要让纳兰德知道,她想要的他就得给,如果不给,那她就再也不要了。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话,纳兰德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沉着气说,“你是纳兰家的大小姐,虽然你上有哥哥,但是他现在浪荡在外不愿意归家管理家务,虽有姨娘,但个个都是精打细算往自己小家里揣银子,要说合适,这纳兰府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管这个家了。” 听到纳兰德这样说,纳兰沉浮才勉为其难地接过那一大串钥匙,颇有些为难地说,“那这样吧,等五妹出嫁之后,纳兰沉浮立刻将钥匙归还父亲,这纳兰家还是由父亲来打理最为合适。” 纳兰德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只是吩咐纳兰沉浮,“快点去找这些东西吧,若不然真要误了良辰吉日。” 纳兰沉浮这才接过钥匙,对身边的灵凡吩咐,“你跟我来,帮我一起取这些东西!” “是,小姐!”灵凡心里暗自高兴,对小姐这样就轻松得到纳兰府的掌家权利十分的佩服,待走到库房的时候,灵凡终于忍不住和纳兰沉浮说,“小姐,你真是……” “灵凡,去帮我把那边的盒子取过来,那里放着的就是上好的银箸。”纳兰沉浮打断了灵凡的话,因为她知道纳兰德没有走,他定是在远处看着她准备这一切。 灵凡会意,忙地将一个盒子递到了纳兰沉浮的手里,然后做了一个只有纳兰沉浮才能看到的鬼脸。 纳兰德果然并没有走,他就站在一个角门那里,看着纳兰沉浮从库房里将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 又看着她将取出来的东西造了册子,让那几个家丁签了字,整个过程也只有一柱香的功夫。 纳兰德微微地点点头,虽然纳兰沉浮只有十五岁,但她做事情的干练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年龄的女子。 又想想今后,纳兰府就要由纳兰沉浮来管,纳兰德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过去,他从未曾想过会如此重看纳兰沉浮,她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云舒执意嫁了三皇子,而大夫人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万万不会发现纳兰府上还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女儿。 待几个家丁走到角门,小声议论,“早就听说大爷府上的大小姐能干的能,又漂亮,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刚才大爷还满脸愁色,这不就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的了吗?” “看起来,大爷是想把家底交给大小姐了,她可才十五岁,哪家的公子少爷能比得了她?”几个家丁走至角门,突然看到纳兰德神色沉静地站在那里,忙地请安问好,闭上了嘴,抬着东西匆匆往纳兰瑞的府上去了。 纳兰德一直看着纳兰沉浮将库房的门锁好,又见她扯了扯锁子以做确认,才放心的往纳兰瑞的府上去了。 纳兰沉浮拿着钥匙掂了掂,嘴角的笑意尤为深,她知道纳兰德经这件事情虽然还不信任她,但是下次再遇到事情,纳兰德就不得不把这串钥匙心甘情愿地交到她的手里了。 “小姐,我们去参加喜宴吗?”灵凡看到纳兰沉浮脸上的笑意,轻声问纳兰沉浮。 “去,当然要去,而且要当着众人的面将这把钥匙还给父亲!”纳兰沉浮握了握那冰凉的钥匙,眼睛里闪动着聪慧的光茫。 灵凡更懵了,既然得了为什么还要还回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说了,纳兰府这串钥匙有多少人想得啊,现在大小姐好不容易得到了,却又要还回去,万一老爷要把这钥匙交给哪位姨娘,那她们在这纳兰府岂不是还要受别人的气? 看到灵凡诧异的表情,纳兰沉浮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看着灵凡微微一笑,“任何事情都不能急于一时,要想父亲信任我,就必须做出让他信任的样子来,如果不还回去,他就会觉得我图谋已久,如果还回去了,他会觉得我值得托付!” “这是什么道理?”灵凡满脸迷茫,对纳兰沉浮说的这些像是绕口令一样的话表示不解。 纳兰沉浮拍了拍灵凡的肩膀,“这是人性的道理,世上之人皆如此,只不过有人用聪明掩盖了,有人却行迹尽露,我们走吧!” “小姐,你不去换件衣服?”灵凡看看纳兰沉浮一身的尘土,都是刚才在库房里不小心蹭上的。 自从大夫人被关到青萧院后,这里恐怕有两三年的时间没有好好打扫过了。 平日里也只是管家拿着钥匙来取些东西,还由一位姨娘看着,都没有心思管这里的尘土。 纳兰沉浮拍了拍袖子,平目注视着远方,“不必了,今天新娘子又不是我,只要婉婷漂亮就可以了,我们走吧!” 一路吹吹打打,纳兰府的这一场婚礼举办的可谓是万人空巷,自然是引得不少朝廷之中的人来前来祝贺,冷清宇家在清潭县,与京都隔着五百里,自然这场婚宴便是在纳兰府中举办。 之后等过了回门,纳兰婉婷才跟着冷清宇回清潭县! 这场婚礼可谓是将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看得是妒之在妒,两人都是同岁,并且也在刚刚不久进了宫献艺,本以为以自己的舞技和身份,定会博得哪位皇子的青睐,但是谁知道前来提亲的皆都没有一个皇室之人,就连两品以上官职的人都没有。 大夫人虽然被关入了青萧院,大院中的许多事情都轮不到大夫人管理,但是大夫人毕竟是大夫人,有着强大的娘家本领,纳兰德也不能将大夫人怎样,只不过是相当于将大夫人打入冷宫而已,但是到底是纳兰府的大夫人。 对于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的婚姻还是起着主导性的作用。 这不一连过了一个月,大夫人哪儿都没有传来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的婚姻如何。 而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在细想一下,同时庶女,纳兰沉浮竟然能进宫,真是恨得牙痒痒。 第213章 交还钥匙 而此时此刻,纳兰府中的纳兰婉婷成亲,自然会有不少达官贵人,皇室中人前来祝贺,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自然更是想在这里加把劲,企图在给自己讨一个好前程。 即便是给各个王爷做妾,也比给那些官员做正室好! 在婚宴上,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不断的穿梭在人群中,想着法子的接近那些上乘人士。 而七姨娘和六姨娘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一个好夫婿,但是这纳兰府有规定,她们这些妾室,是不能出现在正堂的,所以她们也没有办法接触那些皇室和达官贵人。 从库房回来,纳兰沉浮看一切东西都准备的妥当,便也深觉没有什么事情了,现在只等着开宴了。 纳兰沉浮站在长廊里,听着正厅里面的丝竹音乐声,看着那热闹的场面,微微的眯起了眸子,她怎么觉得这一切都进行的太过顺利,太过平静了? “大小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声,声音十分的爽朗。 纳兰沉浮回头,看到冷清余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新婚服,两年的时间让冷清宇成熟了不少,眉目间多了一份成熟,只不过还是依旧如两年前那般亲切,豪爽。 “哦,不,应该称你一声姐姐了!”冷清宇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恍如隔世一般。 “冷公子太客气了,这马上就要开宴了,冷公子怎么还不出去招呼客人?”两年的时间没有见,纳兰沉浮看到冷清宇倒是多了一份陌生,淡笑着回应着。 “正准备去,不巧在这遇见大姐!”冷清宇抿着笑,目光落在纳兰沉浮的身上,丝毫没有任何的避讳,随即便又突然叹了一口气:“女子十五及笄,方可出嫁,而五小姐十三岁便要嫁于我,为人妇,也的确是为难她了!” “冷公子若是真心实意对待婉婷,婉婷又何来什么为难?”纳兰沉浮回应着,眼角的余光瞥向正厅,看着那灯火通明和人头攒动的正厅,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两年大夫人平静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年始终收不到纳兰云舒的消息而变得心灰意冷,还是又在想着别的法子做着什么事情。 而这两年,纳兰沉浮也很少再去看大夫人,任由她自生自灭。 但是对于今晚来说,纳兰沉浮好像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儿。 “是,我自当会对婉婷好!”冷清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也不知到时大姐的婚宴会办得如何风光!” 纳兰沉浮看着冷清宇,只是扯着嘴角的弧度,冷清宇要比两年前更加懂得人情世故了,两年前直言直语,两年后,话里却透着话了。 “今日是冷公子的大喜之日,怎么还有心思关心旁人的事情,你快去正厅招待客人吧,这来的可有不少是大人物,冷公子可不能怠慢了,沉浮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纳兰沉浮说完,也不等冷清宇说话,便转身朝长廊的尽头走去。 灵凡跟上去:“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厨房!”回话时的纳兰沉浮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 父亲将钥匙交由她管理,那么这件事情自当是也落入了大夫人耳中,虽说大夫人被人禁了足,但是外面的人可不知道,因此婉婷的婚姻大夫人还是会来参加的。 若是大夫人要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来了,可就…… 二院纳兰沉浮很少来,自然不比大院中的熟悉。 此时二院中的厨房正忙得热火朝天,虽已经到了秋日,但是这里却是如夏日一般炎热,才刚刚靠近一股热浪就接踵而来。 “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跑到后厨来了?”在云雾缭绕的厨房中,一声叫唤声传来。 一个身穿着绿色浅裙的少妇正袅绕的朝纳兰沉浮走来,纳兰沉浮微微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想,这应该是纳兰瑞娶的四姨娘。 二院中要举行婚姻,二夫人自然是会多加小心,基本上二院中的角角落落都已经落实好了工作给负责的人。 二夫人可是比她更不希望在婉婷的生日宴会上出事儿。 “原来后厨归四姨娘管理,这烟大雾大的,四姨娘可要仔细自己的肌肤!”纳兰沉浮看着四姨娘,平静的说着。 “大小姐,来这儿只是来说这些话给我听的?”四姨娘画着淡妆,身上的衣物倒是也十分的轻便,不过也十分的大气,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个手脚利索的人。 “只是叮嘱四姨娘一下,眼睛可别被这后厨里的浓烟给迷了。”纳兰沉浮说完正准备走。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让四姨娘小心一点儿,别被人给乘机捣乱,惹出不该有的事情来。 这四姨娘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纳兰沉浮的意思:”不牢大小姐提醒,这后厨的事情,我可是长着一百个心呢,谁要是敢在我眼皮子里做出什么动作来,那就是找死!“ 四姨娘说的言辞凿凿,胸有成竹。 纳兰沉浮听到这,便也放心了。 二夫人是个看人很准的人,自然是不会将厨房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一个不细心的人。 看来大夫人若是想要在厨房弄出什么动静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或许大夫人不会在二院中动手呢! 纳兰沉浮想着便离开了。 回到正厅,宴会席已经开了,就连拜天地,纳兰沉浮也错过了。 这一眼望过去,宾客云集的宴会上,不少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人群中匆匆的扫了一眼,便看到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两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宴会中自由的游走。 纳兰沉浮冷淡的一笑,便轻拂了下衣袖走了进去,比起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的粉裙绿衣,纳兰沉浮走到她们身旁倒是要显得清新多了。 沉浮随意的找了一个满是女眷的位置坐下,刚落座,就听对面一少妇,轻捂着手绢斜眼看着纳兰沉浮,似是很是不屑:“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坐吧,让我们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女坐一块儿,这怎么能行呢!” 站在纳兰沉浮身后的灵凡一听,当即就想说什么。但是好歹忍住了。 纳兰沉浮则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脸色如常。 “哎呀,若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沉浮小姐再过不久可是七皇子的正妃呢!”坐在纳兰沉浮左侧身穿浅绿色长锦衣的女子则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正妃啊,这都过了两年了,皇上都没有下旨,最小的妹妹今日都嫁人了,但是作为大姐却还没什么动静!”被叫做若儿的小姐却依旧用不屑的语气说着。 的确纳兰沉浮自十三岁以来被七皇子求亲之外,皇上一直都没有下旨,处于没有名分,刚开始大家伙还有些忌惮,但是时间一久,大家基本上都不将纳兰沉浮当一回儿事了。 “若儿,你小声点儿!”楚晴蹙起眉头,再次提醒着。 林若儿是张尚书之女,而楚晴的父亲和张尚书为同僚,因此两人的关系比较近些。 “哎呀,楚姐姐我们走吧,我们去别处坐!”林若儿依旧不以为意。 灵凡看到这样子,实在忍不住了,低声询问道:“小姐,你就这么由着她?你好歹是丞相之女!” 纳兰沉浮看着林若儿远去的身影,脸色依旧十分的平静,看着林若儿的眸光没有半分的冷漠,却满是同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前世的那些老面孔便越来越多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林若儿,楚晴,包括一些家世尚可的小姐,都是钟离枫的工具。 自然也曾和她一同服侍过钟离枫,只可惜林若儿天生愚钝,傲视一切,当利用价值没有之后,便立刻被钟离枫丢弃一旁,最后沦落到和小狗抢食。 而楚晴不说有多聪明,就是太过善良,虽然活的时间比林若儿长点儿,但是却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在看看再做的各位小姐,纳兰沉浮只能轻轻的摇头,看看她们如今那么风光,那么不可一世,但是再过不久,她们的日子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儿。 所以纳兰沉浮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再说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和这些人计较。 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现在她的时间倒是越发的紧了。 林若儿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前来参加喜宴的鞠媛媛,两年时间不见鞠媛媛倒是越发的丰盈,但是脸色较两年前却有些差,身上穿戴也是十分的气派。 林若儿走的比较快,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鞠媛媛的身上,鞠媛媛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立即就挥手给了林若儿一个耳光,嘴里骂骂咧咧的。 林若儿见是鞠媛媛,只得捂着自己的脸蛋,小声的哭诉,早已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鞠媛媛自从嫁入兰若府之后,两年的时间,鞠媛媛便将之前霸道,专横的地位给巩固住了,所有千金小姐,凡是听到她的名字,便都立即作鸟兽装散开,谁也不敢招惹。 鞠媛媛看到纳兰沉浮坐在这边儿,便径自朝纳兰沉浮走来。 “如今五妹都出嫁了,你怎么到如今都还没嫁出去?皇上还没有下旨吗?”鞠媛媛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语气十分的不善。 纳兰沉浮却只是淡冷的看着鞠媛媛。 她也知道这两年鞠媛媛自加入兰若太师府,日子便也不好过。 第214章 鞠媛媛越发肥胖了 不是说吃穿用度,而是兰若雪对待鞠媛媛的态度上,并且林幽曾也跟她说过,鞠媛媛嫁入兰若府,起初兰若雪对待鞠媛媛还算是客客气气,呵呵呼呼的,但是时间一长,兰若雪就是影帝也演不下去了了。 鞠媛媛十分的闹腾,兰若雪是实在受不了,索性直接留下一纸书信,说是跟随纳兰风华出去游学。 鞠媛媛知道后,愣是追出了城里去,可惜兰若雪这次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兰若太师为了避免见到鞠媛媛,直接买了另外一座宅院,让兰若雪和鞠媛媛搬到了那座宅院居住。 这次兰若雪一走,鞠媛媛便只能独守空房,自然心情和脸色是格外的差了。 “表姐,你来了,快入座吧!”纳兰沉浮直接忽略鞠媛媛的话题。 “我在问你话呢!”鞠媛媛紧蹙着眉头问道。 这一桌上坐的小姐夫人,见鞠媛媛坐在这,想走又不能走,十分的为难,所以只得一个个都低着头坐在一边儿,一句话不说。 “你们都是瞎了眼吗?不认识我了吗?”鞠媛媛看周围没有人搭理她,立即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在座的小姐夫人身上。 这些小姐夫人听到连忙都一脸惊恐的说:“是,兰若三夫人好,您今日穿的衣服可真漂亮。” “是啊,您这对耳环是深海里的珍珠吧?可真晶亮!” “三夫人的头饰一看就价值连城……” 如此一番热喧,鞠媛媛的脸色才稍微的有些好看。 “沉浮!”鞠媛媛听到这些恭维的话,心里的不爽稍微散了一点儿去,但是就在众人以为鞠媛媛快要平息的时候,鞠媛媛又叫了一声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轻撇了一眼鞠媛媛,淡淡的说道:“表姐,今日是五妹的大喜日子,有什么话等宴席散了再说如何?” 鞠媛媛深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将手中的筷子丢的直响,但是也就没有在说什么话了。 喜宴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本来皇宫中的几位皇子是要来的,但是因为太傅贪污一案,太子便将几位皇子留在了书房当中,只是差人送来了贺礼。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倒是十分的失望,但是却依旧积极的在各个满意的达官贵人面前推销着自己。 两年时间,鞠媛媛期间也有派人来找过纳兰沉浮,但是纳兰沉浮皆都称病,没有见。 在加上纳兰沉浮身边有一个会武功的林幽,所以鞠媛媛一时也不敢轻举万动。 好不容易逮着这次机会,鞠媛媛自然是不会放弃。 “表姐,我听说兰若太师特地在风水山好的地界为你和表姐夫置办了一座宅院,装修设计一切都是按照表姐喜好来的,表姐也是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今日见表姐好像有什么心事儿!”女眷儿们的宴席早已散去,有些坐在一边儿谈天,有些人则在府中四处游玩,而纳兰沉浮和鞠媛媛却径自走到一座庭院处坐下,无心身旁的景色。 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沉静的模样,心里恨得十分痒痒,当初她用纳兰沉浮交她的,兰若雪倒也听话,但是渐渐的,兰若雪显然已经知晓她的手段,她手里的把柄对兰若雪来说无所谓了,虽然还不敢正面的和她冲突,但是一次却比一次的变本加厉,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这次竟然直接丢下书信出去游学。 这不是让她受活寡吗? “沉浮,你消息那么灵,你应该知道兰若雪早在三个月前就跟随大哥出去游学去了,本以为过不了一两月就会回来,但是如今三月都过去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写信给大哥,大哥给我回信,早在一月前他就和兰若雪分开了,现在我是连人想找都找不到!”鞠媛媛越说越气,一巴掌将木桌拍得直响。 纳兰沉浮含了一口茶在嘴里,由着茶香的芬芳和苦涩蔓延在舌尖的蓓蕾,直至蓓蕾感觉不到茶味的苦涩,方才缓慢的咽下,斜了斜眉角:“当初,沉浮不是劝表姐尽快让表姐夫入朝为官的吗?” 兰若雪遇上鞠媛媛那一刻,兰若雪这一生便已经毁了。 之前七皇子和兰若雪走的还是挺近的,但是自从兰若雪生病之后,便渐渐的疏远了,直至兰若雪娶了鞠媛媛,七皇子便也索性和兰若雪断绝了联系。 七皇子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兰若雪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自然这颗棋子,他又怎么会继续放在手上?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世人皆知兰若雪曾近染过花柳病,心高气傲的兰若雪定然是接受不了朝中之人那这些嘲笑他,因此他整日花天酒地,喝个烂醉,书根本就不看!”鞠媛媛说的真是气愤连连,肥嘟嘟的手掌握成一个拳。 “兰若雪乃是太师的儿子,即便不入朝为官,但是靠着祖上的基业,日子也还是能过得很好,只是不入朝为官倒是有些可惜了!”纳兰沉浮说着。 要是兰若雪能够入朝为官,那她绝对能让兰若雪死的很难看,但是兰若雪却选择了继续堕落下去,这倒让她有些难办了。 “沉浮,你就直接说吧,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兰若雪回来?”鞠媛媛的语气十分的狠厉,估计如果不是她有事情要求纳兰沉浮,也不会对纳兰沉浮有多客气。 “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你让沉浮怎么做呢?”纳兰沉浮有些为难的看着鞠媛媛。 她实在想象不出当初可以和纳兰云舒这样美女媲美的鞠媛媛,现如今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肥胖的身躯,愁云的面容,以及那犹如泼妇般的嗓门。 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千金小姐,少妇面前真的是一点儿美感都没有。 即便有些人容貌不出色,但是那些人光靠气质就已经能将鞠媛媛给压了下去。 “哼,他兰若雪以为他是谁,这大明国就这么大,他还能跑到其他国家不成,我早已经写信给我父亲,让我父亲派人寻找兰若雪的下落,相信兰若雪很快就能回来了!”鞠媛媛说的十分的坚定。 对于鞠媛媛的这点儿的自信,纳兰沉浮也是承认的。 鞠媛媛的父亲可是位大将军,想要找个人十分的容易。 “那表姐的意思是想让兰若雪永远的留在表姐身边,永远都不走吗?”纳兰沉浮问着。 站在远处的林幽和灵凡两人都有些焦虑的望着庭院中的两个人。 “哎呀,小姐和那个泼妇在说些什么呢?这马上宾客就要散了,从库房里拿出来的东西都还要重新清点儿送回去!钥匙也要重新归还给老爷,要是不及时还回去,也不知道老爷会怎么想小姐。”灵凡说着看了一眼林幽一眼。 林幽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纳兰沉浮,面色沉稳。 没有灵凡那边急切。 庭院中,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脸色十分的吃惊:“你说什么?打断兰若雪的双腿?” 纳兰沉浮微笑着点头:“是,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跑出去。” “纳兰沉浮,你和兰若雪之前有过过节,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想要我伤害他,是绝对不可能的!”鞠媛媛双目圆瞪,身上的那一身肥肉也随之震了一震。 “表姐,我这纯粹是真的为你好,如果你不介意沉浮也说句实话,表姐你也别生气,你现在看看你,在看看其他的小姐们,你身上虽然穿金戴银,显得十分的高贵,但是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喜欢浑身是肉的女子,就是表姐你依旧漂亮,美丽,年轻,但是你见过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没有纳妾的?说白了,男人就是喜欢新鲜的,表姐夫能够出走一次,就能出走第二次,反正他无官一身轻,没有任何的责任和义务,又不缺银两,要么表姐你看紧了,不然表姐夫还是会走的!”纳兰沉浮看着鞠媛媛说着实话。 但是鞠媛媛显然是不愿意听到纳兰沉浮说这些,一时气极竟将厚重的木桌给掀了起来,放在木桌上的茶杯皆都应声碎地。 正当鞠媛媛想要扑过去对着纳兰沉浮一阵厮打时,林幽便已经挡在了纳兰沉浮跟前,一脸冰冷的看着鞠媛媛。 鞠媛媛刚挥出了左拳,膝盖却被林幽重重的踢了一脚。 因为脂肪多,再加上林幽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鞠媛媛只是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又想卷土重来。 但是这一次林幽却没有客气,直接抓住鞠媛媛的肩膀,一个过肩摔,就把鞠媛媛摔倒在了地上。 厚重的身躯一摔到地上,便感觉地都晃了两晃。 另一边儿的鞠媛媛丫鬟小真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时候,鞠媛媛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姐,小姐……”小真连连尖叫几声,但是随即便似乎是想为自家小姐报仇一般,同样挥舞着拳头朝林幽扑过来。 林幽只是避让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想到小真的武功竟然不比鞠媛媛差,在加上身体灵活,一时竟和林幽过了五招。 在第六招的时候,林幽便不再想和小真纠缠,找到机会便点了小真身体的穴道。 “纳兰沉浮,你敢,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欺辱我?以前我是鞠家嫡出的大小姐,现在我是兰若府的三夫人,身份地位无时无刻都比你大……”鞠媛媛说着便又想冲着纳兰沉浮扑过来。 第215章 挑事儿 但是林幽同样也点了鞠媛媛的身体穴道,鞠媛媛张牙舞爪的姿势便在那一刻被定格在空气中。 “你个贱婢,快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鞠媛媛身体不能动,但是嘴巴却是依旧不依不饶。 没想到两年过去,鞠媛媛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那般的撒泼,性格暴躁。 “表姐,我说的话都是属实,如若表姐如今还是十五岁,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那沉浮自然不会让表姐这么做,直接用美色便可将兰若雪给留下,但是如今表姐你已经不在美貌,年轻,只能用极端的方法留住表姐夫,沉浮真的是为表姐着想,没有半点儿私心!”纳兰沉浮神情平静的看着眼前丑陋无比的鞠媛媛。 “闭嘴,纳兰沉浮,我不漂亮,我不年轻,你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鞠媛媛冲着纳兰沉浮嘶吼着。 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鞠媛媛现在真的是如一头暴露的狮子,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立即张开血盆大口。 和云舒还真的是很像,都一样将自己的容貌视作自己的生命,但是鞠媛媛显然是不会像云舒那样拼了命的去维护自己的美貌,但是却绝对不允许任何说到她的容貌。 所以纳兰沉浮那么说,鞠媛媛才会那么的癫狂,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像发了疯一般。 幸好纳兰沉浮将鞠媛媛带到了这偏僻的地方,不然以鞠媛媛这个狮吼功,早就招来不少人的旁观了。 “表姐,我信,我也是真心想帮表姐的,表姐你冷静下来想想,仔细的想想,表姐夫这次要是被你父亲抓回来,心中肯定十分怨恨,到时免不了要将怨气撒到表姐身上,到时候肯定又会以各种理由不见表姐,而且这女戒上可是说了,女子成亲三年若生不出一儿半女出来,夫家不休妻算是好的,但是纳妾是在所难免的了!”纳兰沉浮看了一眼鞠媛媛微微隆起的肚子,那只是胖,但是却绝对不是怀孕了。 鞠媛媛听到之后,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歹毒起来:“兰若雪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其他的女人看都不能看,这两年来,凡是和兰若雪有过接触的女人,都被我处决了,哈哈哈……没人敢在靠近兰若雪!我就是生不出一儿半女来,兰若雪也根本不敢休了我!因为他根本就不碰我!” 鞠媛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歇斯底里,那双冷眸如同喷出的火焰一般,让人灼热的难受。 从鞠媛媛对待她亲生母亲肚里的孩子纳兰沉浮就知道,鞠媛媛自然是不会允许兰若雪在去碰其他的女人。 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下场一般都十分的惨。 林幽看着鞠媛媛恐怖的面容,眉梢皱得高高的,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怜,但是现在却是十分的可恨。 “那看来表姐早已经想到了方法对付表姐夫,又何来多此一举来问沉浮呢!”纳兰沉浮知道鞠媛媛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她有时候却不将聪明用对地方。 她知道她母亲生下其他孩子,她的宠爱就会减少,所以就千方百计不让母亲肚里的孩子出生。 而鞠媛媛也知道兰若雪是个风流之子,所以她对那些接近兰若雪的女人,从来不会手软。 而且紧紧是多看一眼兰若雪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导致很多女人对兰若雪避之而不及,兰若雪就是在没办法,也不能对鞠媛媛怎么办。 虽然太师好几次对鞠媛媛发怒,但是每次都会因为鞠老太太的到来,事情而变得平息起来。 而鞠媛媛也聪明的知道,周围的人很讨厌她,所以她竟不惜花大价钱,雇佣了杀手来保护她。 而且吃食也是十分的小心,别人经手的从不吃。 所以鞠媛媛能活到现在。 这也是纳兰沉浮说鞠媛媛聪明的原因。 但是鞠媛媛的聪明只能用到这种地步,却无法将她的聪明用到一个男人的身上。 或许就是因为她改变不了自己,所以才会选择改变其他人。 “纳兰沉浮,如果你不帮我,我有一万种对付你的办法,别以为你有一点儿小聪明就能和我斗,你要记得无论你是谁,飞得再高,爬得再远,庶女就是庶女,永远都不可能和嫡女相提并论,你想要坐上正妃的位置,永远都不可能,七皇子当初说让你做正妃不过是哄你玩的,到现在皇上都没有下旨!”鞠媛媛身体不能动,但是嘴巴却一刻也没有闲住,挖苦,嘲讽,一应俱全。 “表姐,我是想帮你,可是你却不接受啊!”纳兰沉浮似乎早已经对这些嫡庶有别的话听腻了,鞠媛媛的话虽然十分的刺耳,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想让我打断兰若雪的双腿,你这是在帮我吗?”鞠媛媛虽然现在很愤怒但是思维却还是很清晰。 “表姐,你若不听我的,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你不想伤害兰若雪,可是你又怎知兰若雪是怎么想的?他恨不得你死!”纳兰沉浮一直被林幽护在身后,林幽高高的个子挡在纳兰沉浮的身前让纳兰沉浮很有安全感。 而鞠媛媛瞪大着眼睛看着纳兰沉浮,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他敢!” 似乎鞠媛媛一直都在想着两年前初遇兰若雪时,兰若雪对她的种种好,或许就是因为当初的那种好,那种情,让鞠媛媛一直都不忍伤害兰若雪,一直都在给兰若雪机会。 或许这两年她也可能知道了真相,是有人故意假扮兰若雪,故意接近她的。 但是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事实,从而从心里希望,兰若雪有一天能对她好,能好好的呵护她。 所以鞠媛媛抱着濒临死绝的一抹希望,即便知道那是一种错误的情感,但是只要真相和事实不在鞠媛媛面前揭开,鞠媛媛就打算一直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 “兰若雪敢不敢,表姐心里是有数的,这两年,你将兰若雪看得十分的紧,又花了大价钱找来天一阁的杀手做你的暗卫,保护着你,兰若雪想要杀你,是因为没有机会,要是表姐提供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兰若雪,你看看兰若雪会不会杀了你!”纳兰沉浮冷冷的说着。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这句话,愤怒的容颜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但是那暴怒的眸光却一点一点的变得嗜血,冷酷,无情。 许久,鞠媛媛才缓慢的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兰若雪早就想我死,那我就绝对不会对他客气!” 鞠媛媛这句话说的极为的狠厉。 纳兰沉浮点点头:“那好,表姐若是找到了兰若雪,便让人通知沉浮一下,沉浮自会安排妥当的时间,证明兰若雪会不会杀了表姐,当然这也要表姐信得过我才行。” “我要是不信你,就不可能过来找来。”鞠媛媛散失理智快,但是同时恢复的理智也快。 “好,林幽给他们解开穴道吧!”纳兰沉浮爽快的说着,转身便走出了庭院。 一直快走到正厅的时候,林幽才跟了上来。 本以为林幽会对她说些什么,但是林幽这次却没有。 宾客散的也差不多了,家丁和婆妈们都在收拾清点着东西。 待东西都清点的差不多了,家丁们正准备搬回去的时候,纳兰沉浮却将白管家叫来了。 “白管家,你我在一同检查一遍儿,可看清有什么遗漏或者损坏的没有,这些都是父亲放在库房中的古董了,之后两位妹妹出嫁时,这些排场定然是不会少的,要是及时发现损坏,遗漏的,也可以及时禀报,要是放到库房,待在拿出来用时,却发现少了,或者坏了,那可就不好办了!“纳兰沉浮在众人脸上一一扫了过去,七姨娘和六姨娘皆都站在不远处。 七姨娘和六姨娘被纳兰沉浮的眼光一扫,只觉得周边儿冷冷的。 现在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的婚姻大事都被大夫人握在手里,而七姨娘和六姨娘此刻自然是会多加讨好大夫人,难不免会为了大夫人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来。 她今日要是不仔细点儿,到时候要是库房里少了些什么东西,坏了什么东西,可全都成她的责任了。 白管家听后也挨个的检查了一遍儿,确定东西无误之后才在册子上打上一个勾。 而纳兰沉浮也更是一路看着这些东西被送入库房。 回到大院的时候,七姨娘和六姨娘都有些疲惫,但是想到老爷还没有回来,所以便也不好直接回去休息。 而最重要的一点儿自然是想看着纳兰沉浮有没有将钥匙给还回去。 不一会儿,纳兰德便有些微醺的从二院回来了,一推开门便看到纳兰沉浮正坐在下首的座位上,安安静静的,不急不躁的等着他。 纳兰德似乎有些恍惚了,一种没来由的感觉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真的是太过成熟,太过深思,太过事故了。 七姨娘和六姨娘见纳兰德回来了,便纷纷都涌了上去,只有纳兰沉浮沉静的站在一旁,脸上似还带着点儿微笑。 “老爷,我去给你打点儿水来洗洗脸吧!”六姨娘赶忙说着。 而七姨娘也搀扶着纳兰德坐到了床边儿。 第216章 归还钥匙 这个时候纳兰沉浮才走进来,看着纳兰德说道:“父亲,钥匙我放在你的枕头下了,这么晚了,沉浮也不打扰父亲你休息了,沉浮便先回去了。-.79xs.-” 说完纳兰沉浮便行了个礼,出去了。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转身的时候,准备叫住纳兰沉浮,但是声音却一下卡在了喉咙中。 他叫住了她,能说些什么呢? 难道问她为什么不继续将这把钥匙留着? 问她既然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进宫,那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夺得掌管纳兰府的权力呢? 即便是代理也一下也好。 “小姐,洗澡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快进去洗吧?你也忙了一天了。”灵凡看到纳兰沉浮回来,便立即招呼着过来。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问道:“林幽去哪儿了?” 灵凡看了看:“今夜不是她守夜,应该是回去休息了吧!” 纳兰沉浮看着灵凡:“去把林幽叫过来!” 她总觉得今天的林幽有些不对劲,林幽在她身边儿这么久,为难她的人很多,和林幽动过手的人也很多,但是林幽从未点过人的‘穴’道。 但是这次和鞠媛媛身边的小真动手时,刚开始林幽是在让小真,但是过了第五招的时候,林幽分明是在有意逃避与小真过招,转而分散了小真的注意力,点了小真的‘穴’道。 而且回来后,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一句话也不说。 往常这个时候,林幽一定会问她,有没有伤到。 灵凡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水桶放了下来,吩咐外面的琴儿进来,伺候纳兰沉浮。 琴儿自从跟着纳兰沉浮之后,日子虽然好过了一点儿,但是‘性’格还是那样,唯唯诺诺的,话也十分的少,几乎不怎么主动与她说话,也更不会像其他丫鬟那样讨巧,也不会邀功。 而且还刻意的和林幽保持着距离。 似乎林幽在的地方,琴儿便不会出现。 之前纳兰沉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突然就想到这了。 “琴儿,你来我这已经有两年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家乡是哪里的呢!”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琴儿问道。 琴儿低着的头,看了一眼纳兰沉浮随后便回到:“奴婢从小就生活在鞠府,记不清自己是哪里人!” “这样啊!我看你的年龄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要不趁着明年的七巧节给自己寻一位如意郎君吧!”纳兰沉浮这样说着。 一般灵凡被这样打趣,肯定会脸红面‘骚’,但是琴儿却好像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担心的问着纳兰沉浮:“小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要是不好,奴婢可以改,你别赶奴婢走!” 纳兰沉浮看着琴儿:“不是,只是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该嫁人的年纪了!” “小姐,你要是觉得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奴婢真的会改的,求小姐别让奴婢走!”琴儿还是这么一句话。 似乎在她理解中,纳兰沉浮的话就是让琴儿离开。 纳兰沉浮轻眨了下睫‘毛’,眼光在琴儿的脸上扫视了一下,没有在说话。 转而又将眸光转向了窗外,这么长的时间了,灵凡和林幽怎么还没有来。 是林幽不在她的房里? “琴儿,你是从小就跟在表姐身边的吗?”纳兰沉浮又继续问道。 琴儿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又点头道:“是!” 纳兰沉浮听到后,不觉‘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出来:“真是难得,我二妹身边之前有个丫鬟,从小便跟在我二妹身边,但是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人就没了,你今年二十了却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真是稀罕!” 鞠媛媛是什么人,什么‘性’格的人,贴身丫鬟能够在她身边服‘侍’两年就已经够长命的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琴儿却能够在鞠媛媛身边待那么长。 当时她也没有好好的细问,再加上琴儿也不主动和她们谈及她的家世,所以导致她倒现在才知道琴儿原来跟在鞠媛媛身边至少有十五个年头了。 琴儿似乎没有听出纳兰沉浮的画外音,只是一味的抵着头,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好了,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纳兰沉浮撇了一眼琴儿,便发话道。 琴儿便也像是领了特赦命一般,退了出去。 “小姐,我找遍了东篱院也没瞧见林幽的身影,她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啊?”这个时候灵凡有些微喘的走了进来。 纳兰沉浮坐在‘床’边儿,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最近林幽总是不在我身边儿!” “是啊,也不知道她最近有什么事情,总是不在自己屋里,前夜里下雨打雷,我起来关窗户,看到林幽的窗户还敞开着,心想林幽怎么还不起来关,但是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我进去一看,林幽竟然不在自己屋里!”灵凡也开始回忆起来,最近林幽的确变得怪怪的,行踪捉‘摸’不定。 纳兰沉浮偏过头,看着窗外乌黑的天‘色’,一轮明月斜斜的挂在树梢上,心思忽而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外边儿的月影越来越淡,林幽披着皎洁的月‘色’,俏步推开房‘门’,刚准备迈进来的脚,便停止了,随即整个身影便都停住了。 一束光亮忽而在蜡烛台上燃起,纳兰沉浮那张清丽冰冷的容颜,便突兀的呈现在林幽的眼前。 林幽看到是纳兰沉浮,这才进去将‘门’关上,然后打着手势问:“这找我有什么事儿?” 呵呵,不愧是林幽啊,要是换成灵凡的话,灵凡一定会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你去哪儿了?”纳兰沉浮看着林幽被昏黄烛光映得发白的完美容貌。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林幽的容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儿,还维持着纳兰沉浮刚认识她时的模样。 而且纳兰沉浮也没有想到林幽竟然在这里待了两年,这些时间她竟浑然不觉,而林幽的左臂也应该恢复好了,也在不需要她的叶子作为屏障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林幽的行迹变得就越发的诡异了。 时常都找不到人。 林幽走到纳兰沉浮身旁,用手沾了一些茶水,写在桌子上:“鞠媛媛身边的小真不是普通人!” 纳兰沉浮看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林幽:“小真不是普通的丫鬟,是安一阁的杀手!” 纳兰沉浮回答道,她可以看出小真的武功没那么简单,因为能和林幽过上三招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 但是林幽却继续摇头:“不是,安一阁的杀手只会藏于暗处,不会贴身保护,小真不是安一阁的人!” 纳兰沉浮一直都以为小真是安一阁的人,是鞠媛媛‘花’价钱来保护自己的,但是林幽却说不是。 “那你出去调查的结果是什么?”纳兰沉浮问道。 林幽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定是去调查小真的身份了。 看来这两年她过的真是太过平静了。 鞠媛媛依旧摇摇头。 “你竟然查不到?”纳兰沉浮有些疑‘惑’的说着,这世上竟然有林幽查不到的事情,纳兰沉浮自然是有些奇怪。 “不是!”林幽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道。 “你不想说?”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的眼睛说道。 林幽沉默着,没有说话。 纳兰沉浮见这样起身,便要往外走。 但是这个时候林幽却突然拉住纳兰沉浮的手,想说什么,但是却又始终没有开口。 “帮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情,你走吧!”纳兰沉浮轻抿了下‘唇’角,缓缓的说道。 两年了,林幽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她可是杀手,日子本可过的比现在还要潇洒,自由,无束。 她手臂上的伤好了,再也不需要她身上的那片叶子了,所以她没有理由在让林幽留下来了。 林幽猛的将纳兰沉浮的手抓紧,最后将纳兰沉浮的手摊开,在上面缓慢的写道:“我不走,这里‘挺’好的!” 但是纳兰沉浮并没有回应林幽,‘抽’回自己的手,便出去了。 这两年,青萧院真的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尽管在昨日的婚姻中大夫人不得已‘露’了一下脸,但是一散席之后,大夫人立即就被人给送回了青萧院。 大夫人被关禁闭的事情,鞠家的人也是知道的,但是碍于这件事的确是出在大夫人的身上,所以鞠家老夫人也不能怎么办,只能让大夫人先在青萧院里待着。 而这两年中,大夫人从刚开始有些过‘激’的行为之后,之后就实为的平静,还吃斋念佛了。 纳兰沉浮在灵凡的带领下走进青萧院,一进去便有一股焚香传来,清幽的味道,仿佛入了寺庙一般。 虽然已经是秋季了,青萧院中落满了树叶,但是可要比纳兰沉浮第一次来时要赶紧很多,虽然是一贯的冷清。 在往里走,便听到一声声敲击木鱼的声音,透过窗缝,便看到大夫人一身素服跪在一尊佛像面前,闭眸嘴中默念着什么,虔诚的敲击着木鱼。 她前世被禁足的时候,便已然感觉到生不如死,也不知道这两年大夫人是如何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两年的,那清冷和孤寂的感觉,真的是比死刑还要难受。 灵凡推开‘门’,走了进去,大夫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敲打着木鱼,神情十分的沉稳。 第217章 看望大夫人 纳兰沉浮在这简陋的屋子中大致的走了几圈,那沉稳的木鱼声便也很有节奏的敲着,不急不慢。-79- 大夫人没有起身说话的意思,而纳兰沉浮亦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纳兰沉浮在这屋里子随便转了转,随手翻了基本佛经,似很有耐心的看着。 过了许久,大夫人似乎礼完了拂,木鱼的敲打声停止了,但是仍然没有回头看一眼沉浮,双手合十,慢悠悠的声音传来:“今日,你怎么会来?” 这声音很平静,似乎两年前的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化为了乌有一般。 “昨日宴席上本是有事和母亲说的,但是遇上了表姐,便没有时间和母亲说上话,今日来,也只是来顺道问一下,三妹和四妹的婚事儿!”纳兰沉浮手中捧着佛经,很认真的翻看着,语气也十分的平淡。 “你自己的婚事儿还没有着落,倒关心起千柔和飞烟来了。”大夫人跪了一会儿,便缓慢的起身,转过脸看着纳兰沉浮。 “母亲,千柔和飞烟的婚事儿,不知道母亲如何做主?”纳兰沉浮没有直接回答大夫人的问题,而是依旧眼不抬的看着手中的佛经。 “看来,你是想彻底的掌管纳兰府了?”大夫人没有一点儿妆容的脸上,淡淡的扯出一个笑容来,没有了之前装出来的亲切和熟稔,有的只是自然。 “我毕竟是纳兰府的庶‘女’,父亲怎么可能让我掌管纳兰府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事宜呢,再说这两年父亲也新纳了两位姨娘回来,八姨娘已经有了八月的身孕,大夫说好像是位少爷,而九姨娘也刚刚传出来喜讯,估计过不了多久,纳兰府就会十分的热闹,到时,这府中的大小事宜还不是要由母亲来打理?”纳兰沉浮低着头,叙叙的说着。 掌管整个纳兰府?呵,纳兰德是不可能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由她的,但是只要她有权力决断就可以,她要的只是这些。 没有了大夫人,二夫人可是很想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老夫人一直没有发话,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大夫人要是在没有从青萧院中出来,这纳兰府的事情就要有二夫人代为管理。 “沉浮,你今日来到底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大夫人看着纳兰沉浮平静的面容,心底是恨到了极点儿,但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纳兰沉浮终于从书中抬头看了一眼大夫人,十分认真的说道:“大哥无心朝野,二哥身体羸弱,而云舒却又远嫁边塞,纳兰府总该出个能挑起担子的人才行!” 大夫人听到这话,‘波’澜不惊的眼眸下微微的动了一下:“老爷还年轻,日后孩子定不在少数,只是可惜前面几位姨娘都生不下儿子,倒是希望这八姨娘有福分,生出个儿子来,那老夫人丁当十分的开心!” “前面几位姨娘为什么生不出儿子来,我想母亲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父亲先后娶了七位姨娘进‘门’,但是除了母亲你,其他的却一个都生不出儿子来,可是当母亲被关在青萧院之后,这八姨娘就怀上了!”纳兰沉浮冷言冷语的说着。 七姨娘和六姨娘没有像前面五位姨娘那样,第一是因为七姨娘和六姨娘两个人都知道要依附大夫人才能存活,第二则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怀孕的消息,前面的几位姨娘不是因为太过被纳兰德宠爱招来大夫人的妒忌,那就是流产,难产,或者失心疯。 反正到最后纳兰德身边也就只剩下七姨娘和六姨娘。 大夫人脸‘色’依旧沉静着:“这人和人的命是不同的,当初你娘亲怀着你的时候,还说你是个男孩呢,但是生下来却是一个‘女’孩儿,让老爷空欢喜了一场!” 纳兰沉浮听到这眉头紧皱了一下,随即很认真的看着大夫人:“母亲的意思是说,沉浮在娘亲肚里的时候,大夫也是说沉浮生下来是个男孩儿?” “是啊,可是十月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孩儿!”大夫人看着纳兰沉浮,脸上突兀的带了点儿笑意。 纳兰沉浮从青萧院出来之后,便立即直去八姨娘那,八姨娘年方二十,比沉浮大了五岁,进‘门’时身材十分的修长,如今怀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自然身形要显得富态不少。 “大小姐来了。”八姨娘的容貌很清秀,很水灵,一看就知道是从小生活在朴素家庭中的。 “自八姨娘进‘门’,沉浮还没有来着薄荷院看看八姨娘呢,今日便来看看八姨娘,顺便带了一些酸果儿,都说酸儿辣‘女’,八姨娘喜欢吃酸的,这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个小弟弟!”纳兰沉浮从灵凡手中接过一罐酸果放在桌上。 八姨娘的柳眉轻勾了一下,随即便说道:“大小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酸的呢,不过也是,大夫也说可能是个儿子,不过也不确定!” 八姨娘和纳兰沉浮几乎没有什么接触,纳兰府宅大院多的,平时想要碰上面都是十分不易的。 “儿子‘女’儿都一样,重要的是自己的就好!”纳兰沉浮看着八姨娘圆鼓鼓的肚子说道。 眼神却在那一刻涣散开来,莫名的情绪全都席卷到纳兰沉浮的心中。 八姨娘微笑了一下,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对于纳兰沉浮说的这番话好像有些不解。 临走时,纳兰沉浮忍不住回头对八姨娘说道:“凡事当心些儿,父亲娶了七个姨娘回来,但是现在只剩下两个,有些话,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你只当多多注意身边的人,别生产的时候,从肚里子出来的是儿子,抱到手上的却成了‘女’儿!” 纳兰沉浮这句话说完,八姨娘猛的从桌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十分的难看。 “小姐,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灵凡对于纳兰沉浮的举动有些奇怪。 “我一直都在想,飞烟千柔都是父亲的‘女’儿,她们之间虽有相似之处,但是却没有我和云舒那样可以以假‘乱’真,我和云舒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为什么却是那么的想象?”纳兰沉浮很认真的说着。 大夫人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反复的想着,想着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为什么她和云舒会长得如此想象。 大夫人和自己的娘亲两个人的容貌可以说是天然之别,甚至娘亲的容貌要比大夫人的还要漂亮些,但是为何纳兰云舒能成为大明国第一美‘女’,而她却只能沦为一个陪衬。 她总是想不通这个道理,一直都认为是命,可是直到大夫人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么多姨娘中,为什么只有大夫人能生儿子,而其他的姨娘却只能生‘女’儿,要么就是生不出来。 小时候的记忆,纳兰沉浮真的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五岁之前是很幸福的,而且一直都生活在娘亲身边,对于其他姨娘的事情也根本不知道。 所以其他的姨娘们是怎么死的,怎么疯的,她真的不是很清楚。 “小姐,你别‘乱’想,你和二小姐都是老爷生的,长的相似也是应当的!”灵凡这样回道。 最后灵凡似乎是猜出纳兰沉浮最后跟八姨娘说那句话的意思:“小姐,你难道会怀疑大夫人会在姨娘生产的时候,将孩子换掉吗?这怎么可能呢?大夫人就是在怎么嫉恨也不可能将老爷的血‘肉’换掉啊!” “鞠媛媛都能将她母亲肚里的孩子打掉,大夫人有什么不能做的?她们可是一家人啊!”纳兰沉浮意味深长的说道。 她去找八姨娘也只是想提醒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八姨娘给她的感觉是十分淳朴的,没有一点儿心计,只知道安然的享受着自己幸福的时刻,一点儿提防之心都没有。 这是当然了,七姨娘和六姨娘只要自己的‘女’儿嫁得好就行,她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挣的,八姨娘生儿子和生‘女’儿都挨不着她们什么事儿。 而真正碍到事儿的是大夫人。 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虽然成才,但是心思全完全不在朝野上,无论大夫人怎么说也不行,而儿子却是一身病,根本担不了多大的责任。 纳兰德自然也不会让二儿子继承家业,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大儿子纳兰风华肯定是会被纳兰德重用的,但是要是在多出一个儿子的话,那就未必了。 而且就是八姨娘或者九姨娘生出一个‘女’儿,对大夫人的威胁也是足够大的,万一她们的‘女’儿长大进宫了怎么办? 万一在受皇上的宠爱,一高兴封八姨娘或者九姨娘一个二品夫人,那岂不是要和大夫人平起平坐了? 回到东篱院的时候,林幽正站在树下,眼神静静的看着树上飘落的树叶,桂‘花’香在纳兰沉浮鼻尖萦绕了一圈。 纳兰沉浮刚走过来,林幽便抬起眼看着纳兰沉浮,眼神清澈而又浓重,好像盛载着些什么。 “纳兰风繁的事情快成了。”纳兰沉浮还未开口询问,林幽便用手在地上写道。 写完,林幽便抬头看着纳兰沉浮的反应。 纳兰沉浮看到地上的那句话,微微一笑。 两年了,两年的时间,纳兰风繁才总算敞开心扉,将林幽当成红颜知己。 第218章 从纳兰风繁下手 这两年,她对纳兰风繁的心思倒是‘花’了不少,而纳兰风繁同样在他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几次都让林幽去陷害纳兰沉浮,而为了能够让纳兰风繁相信林幽是真的在帮他,所以纳兰沉浮便也一直将计就计,故意中纳兰风繁设下来的那些小计谋。 所以这两年,她的威望才没有之前那般威慑,所以千柔,飞烟,七姨娘和六姨娘们,甚至包括一些奴才都开始大起胆子来了。 纳兰风繁以为他的小计谋得逞了,但是这不过是纳兰沉浮在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到底谁是真正的赢家,谁才能笑到最后,只有到最后时刻才能见分晓。 “‘挺’好,两年的时间,他才完全信任你!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对付我?”纳兰沉浮走入屋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林幽跟在身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檀木桌前用手沾了些茶水写道:“自然是让七皇子悔婚,让你成为下一个鞠媛媛!” 林幽笔走龙蛇的写着,纳兰沉浮看到那行字,发自内心一笑。 “估计他的病一直好不来,定然是和他心‘胸’狭窄有关!”纳兰沉浮说着。 两年前的事情,纳兰风繁到现在还在记恨,甚至一些小事儿都要计较。 为了取得纳兰风繁的信任,所以林幽在暗地里一直都在帮纳兰风繁联络七皇子。 之后,两个人像是老友一般,不见面,但是却是经常有书信来往,而且钟离枫好几次都送一些名贵的‘药’材给纳兰风繁。 这些自然都是瞒着纳兰沉浮的,但是纳兰沉浮却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纳兰风繁为什么偏偏要联系七皇子呢,因为他就是处于一种报复心里吧,看着纳兰风华和钟离枫走得近,便想将钟离枫给拉拢过来,然后疏远纳兰风华。 而纳兰风繁的谨慎细心也正是钟离枫想要的。 所以渐渐的和纳兰风繁的关系比较密切,但是钟离枫却并没有和纳兰风华保持距离。 她之前说过,钟离枫是非常腹黑的一个人,只有在他认为你完全没有利用的时候才会将你一脚瞪开,兰若雪对于钟离枫来说就是。 虽然钟离枫还没有做的那么绝,但是却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和友好,在心底钟离枫早已将兰若雪拉入了黑名单。 而纳兰风华毕竟是丞相长子,只要纳兰风华一日入朝为官,那对钟离枫的好处便是极大的。 所以钟离枫对纳兰风华的友情还是依旧。 但是相比较于纳兰风华而已,对待纳兰风繁自然是更加亲近一些。 “准备什么时候对付纳兰风繁?”林幽很认真的写道。 似乎林幽对于纳兰风繁早已忍耐到了极点儿。 纳兰沉浮看着林幽,笑道:“两年的时间了,怎么你们之间一点儿情谊都没有?” 纳兰沉浮完全是开个玩笑,而林幽自然也知道。 林幽将之前的写去擦掉又接着写道:“面对他两年的时间,我只有一种感觉,痛苦的感觉!” “纳兰风繁虽然身体差一些,但是才华和外貌却一点儿也不输其他人啊!”纳兰沉浮如实的说道。 “比起我之前认识的人,真是差远了!”林幽很不客气的说道,甚至带着一丝嗤之以鼻,很嫌弃的意味儿。 纳兰沉浮只是笑:“那你就在多忍耐一下吧,很快纳兰风繁的死期就要到了,我筹备了两年,可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那你打算怎么做?”林幽看着纳兰沉浮问道。 真的很好奇,纳兰沉浮的脑袋里都想着什么。 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最多一个月吧,等我先把鞠媛媛的事情解决了,这样才能解决他的!” “这件事和鞠媛媛有什么关系?”林幽听到鞠媛媛,脸‘色’便有些不好。 “自然有关系,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绝对不允许发生不在我设想内的事情,万一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鞠媛媛突然杀出来怎么办?”纳兰沉浮微笑着回答。 林幽垂落着手,很久才缓慢的写道:“鞠媛媛的事情,你还是先搁置吧!” “为什么?”纳兰沉浮反问道。 鞠媛媛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绝对不能拖。 “鞠媛媛身边的小真,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林幽写的很用力,似乎是想要让纳兰沉浮看出他此刻沉重的心情一般。 “你打不过她?”纳兰沉浮问道。 最后林幽似乎没有办法了才写道:“小真很有可能是夜溟轩山庄的人,不是我打不过她,要是我动手了,她就知道我是谁了!” 林幽写完,脸‘色’十分的颓然。 很显然,当初林幽点了小真‘穴’道的时候,是在逃避与小真‘交’手,让小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纳兰沉浮看到这行字也是十分的惊讶:“那小真怀疑你了吗?” 林幽这些年为她办了很多事情,在心底她是感‘激’林幽的,林幽在她这里躲了两年,她可不希望在这件事情,林幽的身份暴‘露’。 杀手脱离组织,后果就是死亡。 她不可能看着林幽去死。 “应该没有,不然不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林幽在桌子上写道:“所以,别在去管鞠媛媛的事情了,也别在和鞠媛媛有任何纠葛!” “我倒是想,但是鞠媛媛未必会放过我,我若是不让她如意,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还真的不敢说!”纳兰沉浮在心底其实是有点儿畏惧鞠媛媛的。 因为鞠媛媛发起疯来是不会有正常人的思维的。 就像是一头野兽一般,见谁都咬。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畏惧一头发疯的动物呢? 所以鞠媛媛不能‘激’怒,一旦将鞠媛媛‘逼’上了绝路,鞠媛媛绝对会将她的命也给搭上。 林幽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沉默着,最后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你不是要报仇吗?我身上的伤好了,你说杀谁,我帮你杀,之后你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在桌子上写的这句话,很无奈的笑着。 走?她走得了吗?而且她就这么轻易的让钟离枫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而且她也根本走不掉,两年前钟离瑾瑜在她耳边说的话,她还记忆犹新。 她相信总有一天钟离瑾瑜会回来的,如果她和林幽走的话,那钟离瑾瑜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她找出来。 她冒充纳兰云舒的事情,估计钟离瑾瑜早就知道了,只是因为不能回到京都,所以她现在才能安然无恙罢了。 而且她也不会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她要的是全身而退。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知道我有仇恨,但是你却不知道我的仇恨到底从哪里来,你想不出我一个十五岁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和那些人结出仇恨的,所以你不懂,我的仇恨十分的复杂,就是让我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出来。”纳兰沉浮对林幽吐‘露’着心中的苦闷。 林幽在她身边两年,只知道她有仇恨,但是却始终想不明白她的仇恨从哪里而来。 若说她的仇人是钟离枫,但是她和钟离枫之前好似在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又哪里来的恨呢? 林幽沉默了,在桌上又写道:“好吧,我不懂你,因为我认识你的时间太短!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不行,你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如今夜溟轩山庄的人出现,恐怕也是有缘由的,说不定夜溟轩山庄的人早就怀疑到你了,你赶紧走吧,今晚就走!”纳兰沉浮以命令的口‘吻’说着。 “不会的,要是夜溟轩发现了我,我早就不在这了,夜溟轩的人做事都很干脆,从不会拖泥带水的,小真或许只是被鞠媛媛请来保护她的!”林幽对这一点儿十分的自信。 她在夜溟轩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对夜溟轩的规则十分的清楚。 如果夜溟轩的人知道她在这里,那么她根本不可能还站在纳兰沉浮面前好好的说话。 “但是鞠媛媛到底哪里那么多的钱,又是轻了安一阁的杀手保护她,又请来了夜溟轩山庄的人给她做贴身护卫!”纳兰沉浮十分纳闷这一点儿。 鞠媛媛有钱她相信,但是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让安一阁和夜溟轩山庄这两个杀手组织同时来保护她那么长时间。 “那天我没有发现安一阁的人,而且安一阁和夜溟轩本来就是对立的,鞠媛媛也不可能同时请两个杀手组织保护她,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唯一的解释就是,鞠媛媛也不知道小真是夜溟轩山庄的人!”林幽在桌上写着,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你是说,小真是被人安排到鞠媛媛身边的?”纳兰沉浮听到这个回答十分的吃惊。 夜溟轩是一个杀手组织没有错,但是同时他们的隐藏能力十分强,一般他们要是选中人杀人的话,一般都会潜入到那个要被杀的人身边,然后在慢慢的寻找机会。 而安一阁的手段则是找到目标之后就下手。 所以夜溟轩的名气要比安一阁高。 而且从来没有失手过。 林幽点点头。 “那小真要杀谁?兰若雪?”纳兰沉浮这样想着,也觉得不可能。 就是要杀也应该杀兰若太师啊,杀鞠媛媛就更加的不可能。 第219章 琴儿的可疑 而且如果要杀鞠媛媛的话,也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力吧,想要杀鞠媛媛,只要找一个晚上就可以了。-79- 何必要派人潜伏在鞠媛媛身边呢? 林幽继续写道:“小真潜伏在鞠媛媛身边,不一定是要杀鞠媛媛身边的人,但是却一定会和鞠媛媛身边有关系的人,而且小真也未必是来杀人的,说不定只是来获取消息的!” “看来鞠媛媛这边儿,还真的是有些棘手啊!”纳兰沉浮看着林幽写出来的字,由衷的说道。 “所以鞠媛媛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在我没有查明小真的来意前,你还是不要和鞠媛媛有什么接触!”林幽在桌上写着,然后眼神很认真的看着纳兰沉浮。 “果然,在过了一段很平静的岁月之后,暴风雨就要来临了!”纳兰沉浮叹息一声:“但是我明天就准备去见鞠媛媛!” 纳兰沉浮的口气不像是在说笑。 林幽的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你非去不可吗?” 她很小真‘交’手,小真的确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她是不敢和小真动手的,一动手,小真就绝对能看出她武功的套路,那么就知道她是谁了。 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那晚她特意去查了一下,就怕除了小真还有其他夜溟轩的人,不过好在只有小真一个。 “我有一件事要问她,琴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跟到大的,当然鞠媛媛身边的丫鬟很多,但是只有琴儿能活到现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鞠媛媛嫁入兰若府的时候,却将琴儿留了下来……”纳兰沉浮意味深长的说着。 纳兰沉浮刚说完,林幽也紧接着写道:“琴儿有内力,对于鞠媛媛的虐待,暴打,自然能抗得过去,但是武功却被废了!”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写出来的这一行字,脸上又是一惊:“你既然知道,你为何不和我说?” 还真没有想到琴儿竟然会武功。 “她对你构不成伤害!她现在也没有为任何人做事儿,我观察她一段时间,她一直都很本分的做这事儿。”林幽笃定的说道。 因为琴儿对纳兰沉浮构成不了任何伤害,所以她也就没有和纳兰沉浮说。 因为对于林幽来说,琴儿就跟其他的丫鬟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是鞠媛媛为什么要将琴儿留下?为什么不将琴儿带到兰若府,毕竟伺候她这么长时间了,身边重新换个丫鬟,鞠媛媛也未必放心啊!”纳兰沉浮看到林幽的回答,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则是生疑。 她说了鞠媛媛是个聪明的人,只不过没有将聪明用对地方而已,但是如果这一次鞠媛媛将她的聪明用对了地方呢! “问琴儿吧!或许她知道为什么!”林幽的回答简洁明了。 灵凡布置好饭菜,看到林幽和纳兰沉浮好像还没有说完,便又只好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 刚刚才站立一会儿,林幽便推‘门’走了出来。 “马上要吃饭了,你要去哪里?”灵凡看到林幽直直的出了东篱院,方才叫喊道。 而灵凡一进屋,看到纳兰沉浮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在看到地上碎了的茶杯,已经猜测到在她没来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晚饭准备好了!”灵凡走到纳兰沉浮说道。 但是纳兰沉浮却摆了摆手,语气十分的狠厉:“将琴儿升为一等丫鬟吧,和你一同伺候我!” “那林幽……”灵凡惊讶的张大嘴巴。 “我这里是容不下她了!”纳兰沉浮语气冷冷的说道。 灵凡真不知道不过是去布置饭菜的功夫,小姐怎么就和林幽吵了起来。 而且貌似还吵得十分的凶,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可是第一次啊。 灵凡倒是想劝,但是纳兰沉浮却不在说一句话,走到正厅用饭去了。 琴儿一下从二等丫鬟升为了一等丫鬟,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自然对纳兰沉浮也更加不敢怠慢了。 “琴儿,晚饭过后,你就收拾收拾东西住到林幽的屋里,毕竟是一等丫鬟了,也不能和那些三等丫鬟挤在一张通铺上。”纳兰沉浮擦了擦嘴角,慢悠悠的说道。 琴儿在旁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怯怯的,似乎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虽然她在鞠媛媛身边做丫鬟的时候,是一等丫鬟,待遇是不错的,但是鞠媛媛是个什么脾气?越是亲近的人,自然就要受罪。 所以在纳兰沉浮,琴儿虽然是个二等丫鬟,但是日子过的却要比在鞠媛媛身边儿好的多。 “小姐,林幽到底做错了什么?”灵凡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纳兰沉浮的脸‘色’冰冷冷的:“林幽长的这么出众,你以为林幽会和你一样做一辈子丫鬟,人家马上就要做夫人了!” “夫人?做谁的夫人?”灵凡惊讶的说道。 林幽面貌出众,这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的,院子里的‘侍’卫和家丁们,见到林幽哪一个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但是林幽这个人生‘性’冷淡,而且又会武功,所以那些‘侍’卫和家丁也都不敢靠近,倒是有不少胆大的公子哥们想要靠近,有的还不知好歹的在小姐跟前直接要将林幽要过去,但是都被小姐拒绝了。 而林幽的脸‘色’,显然是看不上那些所谓的公子哥的。 “自然是乔知府的大儿子乔君浩了,又有才,又有貌的,和冷公子又是好友,这不那日在婚宴上,林幽不就一直和乔公子在一起的吗?既然都这样了,我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要成全她了,明日你就陪我到知府走一趟吧,对了琴儿你过会儿便去二院通知下冷公子,将事情跟他告知一下!”纳兰沉浮说的话极为的冰冷,一点儿欢颜的意思都没有。 “那这也是好事儿!”灵凡见这样,觉得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儿,林幽找到如意郎君,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我也觉得,但是林幽却不愿意呢!”纳兰沉浮却继续说道。 灵凡仔细想了想,林幽的身份,她很清楚,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名杀手,于是便说道:“小姐,若是林幽不愿意,你又为何……” 灵凡话刚说完,纳兰沉浮冷不丁的将手中的碗砸掉:“林幽是觉得在我身边做婢‘女’委屈了,倒是想要嫁给我二哥做妾,想要做我的嫂子呢!” 纳兰沉浮说完,便冷冷的转身离开了。 琴儿立即跟了上去。 只留下灵凡一个人在那边不知所措。 二院中的冷清宇和纳兰婉婷自从成亲之后,纳兰婉婷小孩子的心‘性’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儿,虽然学过几年的武功,但是只要站在冷清宇身边儿却绝对是处处温柔,处处体贴。 冷清宇的腰不是很好,所以纳兰婉婷特地亲自‘花’费六个时辰的时间煲汤给冷清宇喝。 两人成亲后的生活日子倒也十分的自在。 琴儿晚上登‘门’说明来意的时候,冷清宇正喝着纳兰婉婷煲的汤,脸上流过一丝惊异。 虽说自己和乔知府的长子乔君浩走得亲近,但是冷清宇却觉得乔君浩和林幽两个人是绝对不搭的,不说是身份,就是从两人的‘性’格秉‘性’来看,林幽绝对是属于那种不可轻攀的类型。 而且以林幽的容貌就是想要进宫当个妃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个,你家小姐当真是这样说的?”冷清宇面上透‘露’着疑‘惑’。 纳兰沉浮的心思不是很透彻,但是按到道理纳兰沉浮也不会这么快就将林幽给推出去,这好像和纳兰沉浮的‘性’格不是和搭啊。 “林幽姐姐身份虽然低微了一点儿,但是长的却还是十分漂亮的,大姐要是真心想给林幽姐姐找个好夫君,只要放出话来,比乔公子更加优秀的人多的是,怎么会让林幽姐姐嫁给乔公子呢?当然我也没说乔公子不好……”纳兰婉婷坐在一旁也有些纳闷。 她这个大姐她还不了解吗?林幽跟在大姐身边两年了,怎么着也会给林幽找个好夫婿,在说凭林幽的美貌,送给几个皇子做妾,都是可行的。 “奴婢不清楚,小姐只让奴婢来通知五姑爷一声,大意是让姑爷明日陪小姐走一趟乔知府吧!”琴儿规规矩矩的回答着。 “那林幽姐姐一定是对乔公子有意了?”纳兰婉婷这样想到,要不是林幽对乔君浩有意思,大姐应该不会这么做。 琴儿听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冷清宇看这样,好似其中有什么。 若是林幽愿意,琴儿又为何不说话呢! 这个时候二夫人走了进来,看到二院里来了人,而且还是东篱院的人,便有些生气的说道:“都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母亲,大姐说想要身边的林幽许配给夫君的好友乔公子,所以拜托夫君明日去乔知府走一趟!”纳兰婉婷看到二夫人走了进来,站起身说道。 “纳兰沉浮倒是‘挺’闲的,一个丫鬟都要她亲自过问!”二夫人冷言冷语的说着:“你们这才成亲几日?自己的日子还没过好,就去过问别人?你们明日就去度月寺上上香,早日怀上孩子!” “母亲,明日去乔知府时,正好顺便路过,两件事儿都不耽误!”冷清宇起身很恭敬的说道。 二夫人看了一眼冷清宇:“那可不行,纳兰沉浮这两年在府里沉闷了许久,七皇子也很少来府里,眼看着还有五个月就要过年了,纳兰沉浮可就十六了,十六还嫁不出去的姑娘,可都是要被人笑话的,你们尽量和她少来往。” 第220章 将林幽嫁出去 若是在两年前,纳兰婉婷和纳兰沉浮‘交’往密切,她可不管,但是纳兰婉婷如今成了亲,而作为大姐的纳兰沉浮却还未出阁,谁知道纳兰沉浮身上是不是染上了什么晦气。-.79xs.- 她可担心纳兰沉浮身上的晦气传染到了纳兰婉婷身上! “母亲,近日朝中事物繁多,七皇子也顾虑不上,怕是这旨意很快就会下来了。”冷清宇继续为纳兰沉浮说道。 “你又不在朝中为官,你又怎么知道?”二夫人冷冷的抢了一句冷清宇,虽然冷清宇家境盈实,冷清宇又在皇家学院念过书,但是二夫人还是从心里瞧不起为商的人,如若不是纳兰婉婷坚持,她根本就不会同意。 冷清宇一时也不说话。 纳兰婉婷见母亲这样说话,便有些生气:“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夫君!” 随后转过头便对冷清宇说道:“夫君,明日我们就和大姐一道去乔知府走一趟!” 冷清宇看了一眼纳兰婉婷随即就说道:“婉婷,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突然,看样子林幽也不是很愿意,待事情‘弄’清楚了在说也不迟。” “琴儿,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纳兰婉婷觉得也是,就因为林幽生得美,见过林幽的几位皇子,都曾有意无意的和纳兰沉浮提起要纳林幽为妾的事情,而太子也似乎是想多见一见林幽,所以和纳兰沉浮慢慢熟稔起来。 而纳兰沉浮对于林幽的婚事儿,一向都是让林幽自己做决断。 而林幽显然对于那些皇子们是看不上的。 既然都看不上那些皇子,又何况会看上乔公子呢? 琴儿站在一边儿沉默半天,最后才说道:“林幽好像是不太愿意,这婚事儿是小姐自己主张的,但是到底是为何缘由,奴婢真的不知道!” “林幽虽然是个婢‘女’,但是却又是个美人痞子,这每天都在纳兰沉浮身边晃悠着,招来了多少蝴蝶啊,估计纳兰沉浮看自己是嫁不出去了,所以便也不想自己的婢‘女’过得比自己好,所以便随便找个不错的给林幽糊‘弄’过去,以免让林幽抢了自己的风头,也说不定是沉浮担忧七皇子对林幽有意!”二夫人坐在一边儿说着这些嘲讽的话。 “母亲,姐姐不是这样的人!”纳兰婉婷忍不住为纳兰沉浮申冤。 林幽和纳兰沉浮站在一块儿,的确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林幽,那是因为林幽的身形高大,想让不注意也不行。 而且林幽和纳兰沉浮的外貌是各有千秋,怎么能说纳兰沉浮是担心林幽抢了她的风头呢。 到了第二日,纳兰沉浮进行简单的梳妆之后,便坐在桂‘花’树下,看着手中的书。 琴儿过来给纳兰沉浮披上了一件风衣,又给纳兰沉浮沏了一杯新茶:“小姐,这时辰还早,你不如回屋里吧,这已经是晚秋了,天气也越发的冷了,你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纳兰沉浮抬头冲琴儿微微一笑:“不碍事儿的,你去将我放在阁楼的‘药’材拿出来晒晒吧,祖母那的香‘药’估计也快用完了,等我中午回来便重新配置了给祖母送过去。” “是。”琴儿低头,刚准备走,忽而又停下脚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对纳兰沉浮说一样。 “还有什么事儿吗?”纳兰沉浮看到琴儿的模样问道。 “小姐,奴婢有一件事想要求小姐!”琴儿开口道。 “说吧!”纳兰沉浮显得很不经意,放下手中的书,转而捧起刚注满水的茶,拿来放在嘴边儿吹了吹。 “奴婢斗胆求小姐,不要将琴儿嫁出去!”琴儿小心翼翼的说着。 纳兰沉浮说着茶叶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飘浮在沸水上的绿叶只微微一动,便沉入了白瓷的杯底:“这是什么话?你若是不愿意我又怎会‘逼’你?” “谢小姐!”琴儿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纳兰沉浮看着琴儿的背影,深沉的眸光微微眯了起来。 一早出去办事儿的灵凡也回到了东篱院。 “怎么样?”纳兰沉浮问道。 “小姐,奴婢都在纳兰府转遍了,不论是大院还是二院,都没有一个人知道林幽和二公子的事情。”灵凡给出这个回答。 “不可能啊,二夫人的嘴巴那么大,要是从琴儿嘴中知道林幽和二公子有什么事情,就是养在猪圈里的猪也该知道了。”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 “小姐,一定是琴儿嘴巴紧什么都没说!”灵凡大胆的说着。 其实昨天的那件事情,不过是小姐和林幽在演戏而已,而自己也成为了一名观众,当时小姐说林幽和二公子事情的时候,只有她们三个在场,没有人知道。 小姐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琴儿是如何一样的人,所以才故意让琴儿去一趟二院,而冷清宇和纳兰婉婷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追问缘由。 那么琴儿定会将所知道的说出来。 而二夫人到时候也定会知道林幽和二公子的事情。 这到之后自当会在纳兰府传得沸沸扬扬。 一个丫鬟和一个还未娶妻的少爷牵扯到一块儿,那就绝对是一件大事儿。 纳兰府的家规本来就十分的严,是断然容不了主子和一个丫鬟在一块儿的。 所以如果二夫人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时间肯定会报告到老夫人那里去,这种丑闻,对于二夫人来说可是十分的稀罕。 但是没有想到看似木讷,唯唯诺诺的琴儿却十分的懂事儿,知道林幽和二少爷之间的事情不能随意说,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这倒让纳兰沉浮有些意外。 “琴儿倒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了。”纳兰沉浮喃喃的说道,琴儿在她身边两年,直到现在她才稍微看清琴儿是个怎样的人。 到底是琴儿故意隐瞒,还是琴儿本就是这样一个低调的人呢? “要么就是琴儿聪明,知道小姐故意在试探她,要么就是琴儿是真的为林幽考虑,所以没有对二夫人说任何一个字。”灵凡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琴儿去取‘药’材了,你也去吧!”纳兰沉浮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掀开茶盖吹了吹里面的热气。 冷清宇刚走到东篱院不远处,便看到纳兰沉浮正静静的坐在桂‘花’树下,品着茶,看着书,神态专注,柔和的阳光从婆娑的树缝隙中打落到纳兰沉浮白皙的面容上,衬的纳兰沉浮的面容更加的柔和,无瑕。 似乎时间都在那一刻禁止了一般。 纳兰沉浮用手缕了下披散在额头的几缕长发,微微一抬头便看到冷清宇站在不远处的木棉‘花’笑,目光浅柔的看着她。 纳兰沉浮放下书:“五妹夫,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在叫自己,这才收回自己的眼光,走到纳兰沉浮的跟前:“刚来不久,看你在看书,便没有打扰。” “这离出府的时间还有一段时辰,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婉婷呢?”纳兰沉浮看着冷清宇的眼睛,淡淡的问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淡雅的气质。 “婉婷还在梳洗打扮,一会儿就过来,我这么早来也是有事情要问大姐的!”冷清宇回道,之后又看了看纳兰沉浮身后便问道:“怎么,灵凡和林幽都不在你身旁伺候?” “林幽从昨日就没有见到人影了,灵凡我让她去和琴儿晒‘药’材去了,一会儿就过来。”纳兰沉浮说着很自然的将额前的一缕长发憋到了脑后,然后便吩咐一个三等丫鬟端来板凳给冷清宇坐。 “听婉婷说,林幽也是跟了大姐才两年的时间,而且年纪也早已过了及笄之日,如今好像都有二十了吧?这‘女’子二十也的确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大姐这样为林幽着想也是好的,但是恕我直言一句,我觉得林幽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也一定会得到。”冷清宇很诚恳的说着。 “怎么,五妹夫是觉得林幽配不上乔公子?若不是那日在你的婚姻上,让我知晓林幽和乔公子一直待在一块儿,我也不会让林幽嫁给乔公子!你说林幽毕竟是一个丫鬟和乔公子亲密的待在一块儿,这让人怎么想?定然是以为我东篱院的丫鬟个个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就跟当初的灼华一样!”纳兰沉浮轻抿了一口小茶,慢悠悠的说道。 “那****的确看见林幽和乔公子在一块儿,但是也是乔公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林幽做,应该不是大姐所想的那样,虽然丫鬟的婚姻大事儿拿捏在主子的手上,但是你们毕竟有两年的主仆关系,若是林幽不愿意,大姐你这样强硬的将林幽嫁出去,倒是会让林幽有些怨言。”冷清宇看着纳兰沉浮说。 其实他也不是来为林幽劝纳兰沉浮的,只是觉得纳兰沉浮不是那种喜欢胁他人的人,而且说真的,乔公子和林幽两个人真的很不适合。 林幽这个人很清冷,和纳兰沉浮站在一块儿,始终都不会让人觉得她只是个奴婢。 所以很多人都会将目光放到林幽的身上,再加上林幽容貌本就出‘色’,自然是引来更多人的侧目。 一些自持有些身份的人都直接来找纳兰沉浮,表明自己的意思。 而且太子也曾找过纳兰沉浮,但是纳兰沉浮都很巧妙的拒绝了。 第221章 演戏 现如今纳兰沉浮这么轻易的就要将林幽嫁给乔公子,还真的是让人说不通。-.79xs.- 这外人若是仔细一想,定然是以为主子嫉妒丫鬟的容貌,风头超过自己,所以这才急着要将身边的丫鬟嫁出去。 冷清宇来劝也是为了纳兰沉浮的名声着想。 “冷公子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对了?”纳兰沉浮看着冷清宇,嘴角是淡淡的笑意,那种笑意十分的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不是,我只是为你好!”冷清宇见纳兰沉浮误解了她的意思,便着急的解释道。 “这话怎么说?”纳兰沉浮倒是有些好笑的看着冷清宇。 冷清宇说道:“大姐,林幽虽然是个婢‘女’,但是却生了一副好皮囊,上次在公主宴会上的时候,我便听风华说过,太子似乎对林幽有意,而且也好像跟你提过这件事情,但是你却没有答应,现如今你却要让林幽嫁给乔兄,这要是林幽自愿的我无话可说,但是这要不是林幽自愿的,这外人会怎么说?定然会拿你的婚事儿出来说事儿,会认为大姐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冷清宇说得句句肺腑。 这两年来,纳兰沉浮行事低调了很多,而且似乎也受了不少排挤,到时候这件事一出,那些对林幽有意的人不知道要如何议论纳兰沉浮,又会在暗地里如何给纳兰沉浮使绊子。 纳兰沉浮清冷的眸光轻轻的看了一眼冷清宇,冷清宇的面容清朗,俊秀,而着急和关心也确确实实的写在脸上,是真正的为纳兰沉浮着想。 “原来你是怕我将林幽嫁给乔公子,会坏了我的名声!”纳兰沉浮总结出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是,大姐,你和七皇子的事情已经拖了两年了,两年了皇上都没有下旨,七皇子也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交’代,以前你有七皇子未婚妻的名头,所以别人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如今过了两年了,这未婚妻的名头却还是没有落实,这不免就让人心生猜忌,若林幽这事儿出了,定然会让人以为你是心‘胸’狭窄嫉恨自己丫鬟!”冷清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纳兰沉浮着想。 纳兰沉浮却好似一点儿都不当回事儿:“若是我真的成了七皇子的正妃,恐怕外面的人也会说我急着将林幽嫁出去,不过是自‘私’自利,担心奴才抢了主子的光,说我肚量小,眼里容不下沙子。”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林幽是你的奴婢自然婚事儿是由你定夺,可是这上到皇室下到高官公子哪一个对林幽无意的?就是要将林幽嫁出去,也要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回答,不觉有些失望。 在他眼中纳兰沉浮一直都是一个很沉稳,很冷静,不争不抢不斗的人,是绝对不会在乎世俗眼光的一个人,但是现在看来,纳兰沉浮似乎真的有些变了。 “你是觉得我让林幽嫁给乔公子,是让乔公子捡着便宜了?”纳兰沉浮反问道。 “至少也要林幽自己愿意才行!”冷清宇回答道。 纳兰沉浮刚准备说话,眼光便瞥到了一个人,纳兰沉浮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便一下直起来了,淡冷的面容上却渐渐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冷清宇循着纳兰沉浮的眸光望去,便看到纳兰风繁一身长白的锦服,身形也比之前越发的消瘦了,但是面容上却透‘露’着一些志气和忧郁。 “二哥,你今日怎么来了?”冷清宇有些吃惊,纳兰风繁的身体一向都不好,所以若果不是什么大日子,纳兰风繁是不会从院子里出来的。 但是今日纳兰风繁却到东篱院来了。 纳兰风繁没有说话,而是缓慢的走到纳兰沉浮跟前,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要比两年前更加的毒辣:“大妹,我有事儿要和你商量!”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冷清宇,便对纳兰风繁说道:“二哥,今日我和五妹夫有些事情,马上就要走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沉浮,这件事很重要。”纳兰风繁立即说道。 纳兰沉浮却不以为意:“什么事情都没有林幽的婚姻大事重要。” “林幽根本就不愿意!”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说道,虽然很焦急,但是纳兰风繁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平静的。 纳兰沉浮却冲着纳兰风繁微微一笑:“二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我们进去说好吗?”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说道。 但是纳兰沉浮却偏偏不听纳兰风繁的,反倒是催促琴儿和灵巧快点儿跟上。 冷清宇看纳兰风繁和林幽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但是又不能直接问,便只能跟在纳兰沉浮的身后。 “二哥,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院子里休息!”纳兰沉浮还是这么一句话,就是不愿意和纳兰风繁单独说一句话。 冷清宇见状便说道:“大姐,二哥,我去看看婉婷好了没有!” 说完便快步的走开了。 而纳兰风繁见冷清宇走了,跟在纳兰沉浮身后的脚步便也加快了不少。 “沉浮,等父亲下朝回来,我便会央求父亲将林幽给我做妾!”纳兰风繁在纳兰沉浮身后说着,以为纳兰沉浮会停下脚步听他说下去,但是纳兰沉浮却只是微微停留了一下,便继续朝前走。 没办法,纳兰风繁身边的小厮,只好将纳兰沉浮给拦下来。 “二哥,你莫非病糊涂了,正妻未娶,就不要纳妾,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愿意嫁过来?”纳兰沉浮有些好笑的说着。 似乎对于纳兰风繁的这一些话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 “自然是先娶妻在纳妾!”纳兰风繁快速的回答道。 纳兰沉浮却是对着纳兰风繁冷冷一笑:“二哥,你还真是有本事儿,你和林幽联合起来害我,我还没有惩处林幽,你倒还敢跟我提要纳林幽为妾,二哥,你是不是认为沉浮好欺负啊?” 纳兰风繁知晓纳兰沉浮一定会对林幽怀疑了,但是纳兰风繁却矢口否认:“沉浮,林幽是你身边的人,你被人冤枉,被人嫁祸难道你都怀疑是林幽勾结外人做的?我喜欢林幽,但是我从未让林幽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而林幽也更是不会愿意这么做。”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繁十分认真的面容,在心里冷笑。 如果林幽不是她的人,估计她还真就会相信纳兰风繁说的话了。 看纳兰风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想到脸皮会这么厚。 “不管怎样,二哥看上我院里的丫鬟是不是也该支会我一声?”纳兰沉浮冷冷的说着。 “那如今你不也知道了吗?”纳兰风繁回答道。 “看来二哥对林幽是用了真心的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和身份!”纳兰沉浮冷淡的说着,话语中带着嘲讽的意味儿。 “是!”纳兰风繁很爽快的承认。 纳兰沉浮却意味深长的勾起一抹微笑:“二哥,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会让我自己院里头的丫鬟成为我的嫂嫂!估计祖母和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吧,而且母亲应该是第一个反对吧?” “沉浮,你别忘了林幽是你的贴身丫鬟,你的事情她可是十分的清楚,如果让七皇子知道你和太子偷偷幽会过,不知道七皇子还会不会那么积极的让皇上下旨赐婚!”纳兰风繁长长的身影站在纳兰沉浮的跟前,脸‘色’虽然略显惨白,但是却是带着胜利的姿态。 灵凡和琴儿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微微一愣。 琴儿更是‘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眸光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但是随即便再次低下了头。 “二少爷,你别胡说。”灵凡首先制止,随即便用眼神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是在求证。 小姐和太子偷偷约会过,她怎么不知道?还是小姐和太子约会的时候,小姐没有告诉她。 “我有没有胡说,你家小姐心里十分清楚。”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薄冷的‘唇’角‘露’出一丝得意:“纳兰沉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鸡’圈里的一只‘鸡’,迫切的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你眼看皇上到现在还没有下旨赐婚,所以你便趁在明月公主生日宴上时故意接近了太子,而太子最先在意的应该是你身边的林幽,而你却利用这一点儿,这样一来二去太子的集中力就落到了你的身上。” 纳兰风繁说话还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纳兰沉浮听着没有灵凡那般‘激’动,神‘色’十分的平常。 “我家小姐才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灵凡不管怎样首先都站在纳兰沉浮这一边儿。 “林幽现在在哪里?”纳兰沉浮没有回答纳兰风繁的问题,反倒问林幽的去除。 纳兰风繁听到纳兰沉浮这个问题,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林幽难道不应该在你身边的吗?” 纳兰沉浮却轻笑了一下:“从昨日晚上我就不见林幽的身影了,我一直以为林幽在二哥那里呢!” 纳兰风繁听到这里,脸‘色’微滞:“怎么可能?” “那林幽去哪里了?反正不在东篱院!”纳兰沉浮问道。 “小姐,要不奴婢去东篱院其他地方找找吧,说不定在东篱院呢!”琴儿这样说道。 第222章 林幽到底去哪儿了 “不用了,林幽要去哪儿我可管不着,只要婚礼那天她在就行了。-79-”纳兰沉浮说完就要走。 但是纳兰风繁却依旧拦着纳兰沉浮:“你知道林幽和我的事情,你该不会……” 纳兰风繁有了可怕的想法。 之前纳兰蓝他们不就是被纳兰沉浮用那种奇怪的毒控制的吗? 那纳兰沉浮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控制林幽? “二哥,你把沉浮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林幽走的时候,我可一直在屋里,哪儿都没去,二哥不会是认为我把林幽怎么了吧?林幽可是会武功的,我能对她怎么样?”纳兰沉浮很冷淡的说完,便走了。 纳兰风繁想拦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看纳兰沉浮的样子,似乎的确没有对林幽做什么。 林幽昨晚的确来过她哪里,在她面前哭诉纳兰沉浮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且还要将她嫁给乔公子,他安慰了几句,便答应她第二天去找沉浮,之后林幽便回去了。 但是今日纳兰沉浮竟然说林幽从昨晚就不在她这里了。 那林幽会去哪里呢? “二少爷,我们先回去看看吧?”身旁的小厮说道。 纳兰风繁皱了皱眉头,他觉得林幽应该不会在他那里,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回去了。 到了纳兰府‘门’外,冷清宇和纳兰婉婷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他们了。 纳兰婉婷新婚不久,无论何时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感觉。 看到纳兰沉浮来了,忙亲切的冲着纳兰沉浮打招呼。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听琴儿说,婶娘让你们去度月寺许愿,你们就先去吧,至于乔公子的事情,之后在说吧!”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面上一喜:“你想通了?还是二哥有办法将你说服了。” 冷清宇这么说,自然是已经察觉到林幽和纳兰风繁之间肯定有什么了,不然纳兰风繁怎么那么肯定林幽不愿意呢,再说纳兰风繁为什么会那么关心林幽呢。 纳兰沉浮笑笑:“还请五妹夫要为林幽保密,这件事可大可小。” “这是自然的!那大姐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纳兰沉浮这么一说,冷清宇就更加肯定了。 “出去走走,正好采办点儿冬日用品。”纳兰沉浮温和的说着。 便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纳兰婉婷坐在马车里,心里直犯嘀咕,最后对冷清宇说道:“要不我们跟着去看看吧?总觉得大姐有什么事情,你可不知道大姐一般是不会外出的!” “大姐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而且要是让大姐知道了也不好。”冷清宇没有同意纳兰婉婷的提议。 纳兰婉婷便也只好作罢。 西樵的望月亭中,鞠媛媛丰盈的身材穿着一身红绒长裙装,身上穿的戴的依旧是那样亮晶晶,光是挂在耳边的金耳环就有二两重。 纳兰沉浮在马车上,远远的便看见了鞠媛媛的身影,而小真也站在鞠媛媛身后不远处。 纳兰沉浮不经意的将眼光落到琴儿的身上,发现琴儿看到鞠媛媛的时候,眸光一下收了回去,整个身形都不由的抖动了一下。 好似十分惧怕鞠媛媛一般。 “你怎么才来?让我等这么久。”鞠媛媛一看到纳兰沉浮就十分没有耐心的说道。 “表姐,我可是按照时间约定的,是表姐你早到了。”纳兰沉浮看了看天‘色’,她可没有迟到的情况。 让林幽嫁给乔公子,只不过都是纳兰沉浮的一个计谋而已,她今天真正来见的则是鞠媛媛。 至于昨天的事情,一切都不过只是在演戏而已。 为的只是让想让琴儿看见而已。 林幽说鞠媛媛那边不能轻易靠近,想要查自然要从琴儿开始查起,而她如果不将鞠媛媛这边儿摆平,就根本没办法对纳兰风繁下手。 她所设计的事情都是一环紧扣一环的,少掉任何一个环节就进行不下去。 所以在林幽的劝说下,她准备先从琴儿下手。 直接问琴儿自然是不可能的。 “哼,你来的时候没人跟着你吧?”鞠媛媛听到这句话,脸‘色’很不好,还很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又注意到纳兰沉浮这次身边没有林幽,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儿:“你果然受信用,没有带林幽过来。” 纳兰沉浮低下头:“表姐在信里有‘交’代,我自然不会带。我也放心表姐不会对我做什么。” 就是鞠媛媛不要求她这么做,她也不会带林幽过来。 林幽好不容易逃离了两年,要是在让她被夜溟轩山庄的人找到,那这些年岂不是白费了? “对了,表姐,我听人说你请了安一阁的人来保护你,这是真的吗?”纳兰沉浮故意这么问着,但是眼光却慢慢的瞥向了一边儿的小真。 而小真的注意力似乎不再这边儿,眼神却是看着别处的。 “之前是,但是在三月份的时候,我差点儿被人刺杀身亡,幸好是我身边的小真救了我,不然要是光靠安一阁那帮废物我早就死了,所以自那以后我便将小真留在身边,安一阁的人也打发走了。”鞠媛媛说道这,似乎对安一阁很不屑。 “原来是这样啊!”纳兰沉浮听到后,深看了一眼小真。 而小真却依旧一脸冰冷。 之前没有仔细打量小真,这个时候纳兰沉浮发现小真的身高也是很高的。 和林幽差不多,面容也是十分的清冷,容貌却是比较普通。 也不知道这夜溟轩山庄出来的‘女’杀手是经过‘精’心挑选还是怎么的,身高都要比常人高。 “父亲不久前给我写信,已经找到兰若雪了,过不了几天就能送回来了,沉浮,你说他回来了,我该准备怎么做呢?”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一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全都堆积在了一块儿,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就这样被遮挡住了。 “表姐,你是想让兰若雪记住这个教训还是想让兰若雪不敢在走呢?”纳兰沉浮问道。 “当然是后者了。”鞠媛媛果断的选择。 她可不想每次都去麻烦父亲。 “这么说也容易,表姐你也是个聪明人,让兰若雪不敢走是一码事,让兰若雪不想走,又是另一码事了。”纳兰沉浮给鞠媛媛兜着弯子。 “兰若雪现在的心也不在我身上了,我只要他一辈子都呆在我身边,不看其他‘女’人一眼就可以了。”鞠媛媛很了然的说着。 兰若雪本就是大明国的第三美男,娶了鞠媛媛这样一个作死的‘女’人本身就已经招来不少人的耻笑,在加上鞠媛媛又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容貌,脾气又更是暴躁,身形也更是暴涨。 这让兰若雪的男‘性’自尊已经伤到了极点。 根本就不愿意在入朝为官,甚至连出个家‘门’,和之前的朋友叙叙旧都不愿意。 在兰若雪认为鞠媛媛就是他的一个耻辱,既然是耻辱了,那兰若雪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呢? “简单,让兰若雪成为一个瞎子,就可以了。”纳兰沉浮给出的答案比之前的还要更加简洁。 “沉浮,我让你来,可不是想听你教我如何伤害我自己夫君的,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是断然不会让兰若雪有半点儿残疾,我要他好好的,不然我又怎么会去找你帮忙?”鞠媛媛听到这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但是却依然不肯伤害兰若雪一根汗‘毛’。 其实也不是鞠媛媛对兰若雪有多爱,有多喜欢,就如同鞠媛媛所说,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兰若雪是她的夫君,那么就要和她过一辈子,那她一辈子总不能守着一个残疾人过吧? 所以鞠媛媛的意思就是让兰若雪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对她毕恭毕敬,且没有任何旁的心思。 纳兰沉浮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笑:“表姐,我若是让你减‘肥’,你可愿意?” 鞠媛媛听到这个词,脸上的‘肥’‘肉’笑得似是要溢出来了:“哼,若是兰若雪对我有从前的一半好,让我绝食我都愿意,但是如今的兰若雪,不值得我为他这么做。” 不值得她为他这么做! 这句话纳兰沉浮很喜欢。 如果当初她能早点儿明白这个道理,知道钟离枫不值得她那么做,那么她的前世也就不会那么惨了。 鞠媛媛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 她看的穿,看得透,不为情所困,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而她的前生呢?什么都奉献给了钟离枫,为了他学了那么多的东西,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头来却落的那样凄惨的一个下场。 有的时候想想,哪有什么值不值?别人就根本没有将你付出的东西看在眼里过! 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而你白白的付出那么多,别人只会认为是理所当然! “表姐,这事儿还真是‘挺’难办的!”纳兰沉浮低下头,眸光看着脚下的青石地面。 “沉浮,我知道你有办法。”鞠媛媛抬起上眸,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你有办法让我和兰若雪在一起,自然有办法让兰若雪做到我说的那样,你不会以为,你做的事情,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吧?”鞠媛媛突然很严肃的说着。 灵凡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的脸上却很平静:“表姐,你和兰若雪两人能够认识,我也不是有意搭线,只不过是碰巧而已。” 第223章 见鞠媛媛 “难道你还认为我当初认识的兰若雪是真的兰若雪吗?”鞠媛媛见纳兰沉浮装作不知道,便直接点明了说。-.79xs.- 纳兰沉浮勾起‘唇’角,眸光冷冽了一些:“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鞠媛媛冷冷的说道:“之前我认识的兰若雪是另有其人,沉浮,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不过虽然这样,但是我不会恨你,相反我会感‘激’你,毕竟你帮了我。” 纳兰沉浮看着鞠媛媛笑了笑,笑得很无奈,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表姐,你的想象力还真的是无与伦比,难道表姐认为假冒兰若雪的事情是我所为?表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那本事!”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也不想知道太多,反正谁做的对于我来说都一样,我不可能成为你们任何人一个目标,兰若雪才是真正的目标,所以,沉浮,你还是快想想,如何让兰若雪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儿。”鞠媛媛对于这件事也不想在深究下去。 如果她想追查下去,将事情‘弄’清楚的话,恐怕只会越来越‘乱’。 再说兰若雪可要比她更想知道当初在背后使‘阴’招的是谁,兰若雪去查了,查了一年的时间不也什么结果都没有吗? 兰若雪虽然怀疑是纳兰沉浮做的,但是却始终都找不到证据。 而鞠媛媛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早已回过味来了,兰若雪真的不是当初自己所认识的兰若雪,也相信兰若雪所说的,是有人假冒了兰若雪和她‘交’往,她是被人欺骗了。 但是事到如今,即便鞠媛媛心里清楚,自己真的是被人利用了,但是鞠媛媛也不会开口承认。 只有傻子才会承认,一承认了,那兰若雪岂不是要立即赶她走吗? 既然她所认识的那个兰若雪是别人假扮的,那也就是说这和兰若雪没有半‘毛’钱关系了,那兰若雪让她走,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她要是赖着不走,那她岂不是就没有理了? 她鞠媛媛可不会有那么傻。 “沉浮的确有办法让兰若雪不会在离开表姐一步,并且以后还会让兰若雪对表姐寸步不离,而且这个方法也十分的完美,但是,沉浮总不能无条件的帮助表姐吧?”纳兰沉浮冲着鞠媛媛微微一笑。 “即便你无条件的帮助我,我也觉得心里不安,说,你想要什么?你应该不缺钱!”鞠媛媛回答的很爽快,看了一眼纳兰沉浮。 纳兰沉浮每月有定额的月例拿,在加上平时七皇子送的一些小礼物,老夫人平时打赏的,以及纳兰沉浮自己通过各种渠道挣来的,纳兰沉浮也根本不需要钱。 就算她需要钱,她也有办法用其他方式获得。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小真,鞠媛媛便也知道了大概便让小真退了下去。 “皇上到如今多没有下旨赐婚,七皇子倒是不急,你也跟着不急了?前日我可听了不少参加宮宴的小姐们都有意七皇子呢,你是不是想要我帮你这件事情啊?”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自信满满的说道。 等了两年皇上都没有下旨,这要是换做其他的‘女’子肯定早已经急的跳墙,纳兰沉浮虽然够沉着,但是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倒是不劳表姐‘操’心,沉浮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表姐帮忙。”纳兰沉浮对于和七皇子的婚事可是一点儿都没有上心过,恨不得这件事不在提才好呢。 “说吧!”鞠媛媛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兰若雪的二十岁生辰是在下个月吧?到时一定会大‘操’大办吧?”纳兰沉浮这样问道。 鞠媛媛听到这个有些讶异:“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怎么表姐不觉得应该吗?这兰若府和鞠家结为亲家,这纳兰府也有不少功劳,到时还希望表姐能够赏脸邀请沉浮参加才行,当然表姐的两个表哥和两个表妹也是很希望能够参加的!”纳兰沉浮看着鞠媛媛笑着说道。 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真的不知道纳兰沉浮在想什么。 不过纳兰沉浮既然这样提起,自然是有一定缘由的。 “自然!”鞠媛媛爽快答应,也没有问纳兰沉浮想要做什么。 她很自信,纳兰沉浮这么做的目的可并不是为了对付她。 回到东篱院的时候,纳兰风繁竟然正在东篱院的正厅等候着纳兰沉浮。 脸‘色’惨白之外还多了一份焦急。 看到纳兰沉浮回来,想要站起身,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坐久了的缘故还是双‘腿’一时无力支撑,竟站立不起来。 “二哥,你在这等了很久?”纳兰沉浮问得漫步尽心的。 “林幽到底在哪儿?”纳兰风繁忍着‘腿’上传来的麻酥感问道,笔直的眉‘毛’慢慢的皱起,平静的脸上添了几分焦急。 “这要问二哥啊!”纳兰沉浮听到这句话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整个纳兰府我都找过了,林幽到底去哪儿了?”纳兰风繁似乎是忍着心头的焦急装作平静的问着。 琴儿给纳兰沉浮倒了一杯茶,纳兰沉浮慢悠悠的将盖子掀开:“林幽会武功,她要是躲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你到底把林幽怎样了?”纳兰风繁捏紧了拳头,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怒视。 “二哥,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是我做的呢?我再说一遍儿,林幽会武功,我不能拿林幽怎么样,二哥也不要在我这逗留了,你的身体要紧,不按时吃‘药’的话,可对身体不好。”纳兰沉浮吹了吹茶杯中所冒出来的热气说道。 “沉浮,如果你敢对林幽怎么样,那你就要相信我说的事情我一定能办到,杀不了你,我也会让你身败名裂。”纳兰风繁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太过‘激’动,而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纳兰风繁走后,琴儿的眉头就紧紧的皱着,但是看着纳兰沉浮和灵凡都没有多大的反应,最后忍不住的问道:“小姐,看来二少爷对林幽还是很上心的,都不惜纡尊降贵,要不,小姐你就同意让林幽嫁给二少爷吧!再说这件事,要是在这样闹下去,老夫人和老爷也一定会知道林幽和二少爷的事情,到时候少爷和丫鬟通‘奸’,这话可十分的不好听,到时候还连累了小姐你!” “琴儿,你说得倒是容易,林幽可是小姐身边的丫鬟,这一下成为二少爷的小妾,这可让小姐的脸面往哪儿阁?岂不是在告诉别人,我家小姐只能给人做妾的份儿?”灵凡有些不快的打断琴儿的话。 “但是,若是这件事闹到老夫人哪里去,小姐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灵凡随便这样说了,但是琴儿却依旧这样说道。 看琴儿平时一副怯弱的样子,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却好似根本不怕。 “二哥可没有这个胆量让祖母和父亲知道。”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琴儿得出这个结论。 纳兰风繁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能到处宣扬,也更加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纳兰风繁若是想要声誉,定然会先娶妻之后才能纳妾,否则就会落得和兰若雪被万人唾弃的下场。 纳兰风繁自然不会像兰若雪那么傻,所以纳兰风繁一定会去找父亲,说明自己要娶妻的意愿。 但是身为大哥纳兰风华还没有娶妻,纳兰风繁却要先娶,这是不合理的,除非是皇上赐婚。 所以纳兰沉浮猜测纳兰风繁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娶林幽的,只能将两人的事情隐瞒下去。 “那林幽去哪里了啊?”琴儿对于林幽的去向也十分的好奇。 纳兰沉浮低下头:“我哪知道去哪里了!” 纳兰沉浮的口气明显是很气愤的。 琴儿是很少看到纳兰沉浮生气的样子,今日看到便有些担忧。 待纳兰沉浮回屋休息的时候,琴儿便叫住了灵凡:“小姐是真的不知道林幽去哪里了吗?” 灵凡看着琴儿说道:“林幽去哪里了,小姐比谁都急呢!难不成小姐故意将林幽藏起来了?当时林幽出去的时候,你不也瞧见了?” “那林幽能去哪里呢?这件事要是这样闹下去,对小姐的名声真的不好。”琴儿由衷的说着。 灵凡看到琴儿这么着急的样子,随即便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林幽会武功,没事的时候倒是喜欢在屋顶上呆着。” 灵凡说完看了眼高高的房檐,摇了摇头便走了。 琴儿也跟着看了一眼对面的青瓦房檐,眉头深深的皱着。 梨‘花’院中,老夫人正坐在‘药’盆中沐浴全身。 这种养身疗法老夫人坚持了两年,虽然一年一年的老去,但是因为保养得当,老夫人和过去的两年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肌肤上的细纹也显少,皮肤也更为的滑腻。 “沉浮,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老夫人看到沉浮来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磕着眸子享受着温水的氤氲。 “祖母,沉浮想您的‘药’材也该用完了,随即便又重新配置了,正好没事儿就给祖母送过来了。”纳兰沉浮穿着淡蓝‘色’的长衫裙,头发简单的挽起,用一根纯白的银簪将头发固定住,修长的手指上纤尘不染。 “还有些呢!”老夫人说:“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这两年老夫人对纳兰府的事情都甚少过问,好似是要准备颐养天年,掌管纳兰府的事情也大多‘交’由二夫人和七姨娘两个人负责。 第224章 计谋的开始 没有大夫人掌权的日子,老夫人倒是过得舒畅不少,没有任何的烦忧。 “祖母,沉浮哪有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祖母罢了!”纳兰沉浮微笑着走到老夫人的身旁,一双纤细的手便伸入水中,轻轻的替老夫人按摩着身体。 “你和七皇子的婚事儿,皇上到现在还没有下旨,明日我便去宫里走一趟吧,这事儿可不能在拖了。”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睛说道。 “祖母,沉浮的事情不着急,倒是……两年了都没有听到云舒的一点儿消息。”纳兰沉浮眸光微动,手指更加柔软的捏着老夫人的肌肤。 老夫人听到云舒这两个字,半眯的眼睛一下便睁开了,沉默片刻便说道:“好像这两年中,只收到云舒的一封平安信,之后便再也没有收到了,你大哥不是在信中提到要去边塞找云舒的吗?都去了三个月了,也没有一个准信。”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十分的清楚。 估计纳兰云舒在残忍暴戾的钟离瑾瑜面前也是在所难免要消香‘玉’损了。 纳兰沉浮听后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个‘唇’角:“那大哥有没有说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哥年纪也不小了,婉婷都成亲了,作为纳兰府的长子要是还是没有成亲,那我们这些做妹妹的都不敢嫁了。” 老夫人微微的摇了摇头,一头顺直的长发中弥漫了不少白发,但是整个人却依旧显得‘精’神烁烁:“你父亲好像给风华安排了一桩婚事,但是风华不满意,所以这才说要出去游学的,哎……也不知道风华到底是钟意那家的小姐!问他也不肯说……” 老夫人说完便又将眼睛闭上了,神情有些抑郁,纳兰沉浮见状便没有 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林妈妈从‘门’外走进来,欢喜的说道:“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纳兰沉浮头一抬,清冷的眸光中带了一些惊诧的意味儿:“大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回来时怎么也不报个信啊?” 刚刚才提到纳兰风华,这会儿纳兰风华竟然回来了。 老夫人自然也是十分的意外儿:“哎,这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夜里赶路也不怕遇到残狼虎豹的!” “老夫人,你可别担心,大少爷回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一个样,现在这被老爷叫道书房去了呢,免不得要一顿批评,一定是大少爷想清楚了,所以这便回来了。”林妈妈是一直都往好事想。 纳兰沉浮见这样便说道:“那祖母我去看看大哥吧,要是父亲责备大哥,我还能替大哥说上几句。” 老夫人点点头,纳兰沉浮便走了出去。 灵凡守在‘门’外,夜‘色’十分的沉重,外廊里的几盏灯点的十分的透亮,薄纱的光影落在灵凡较小的身影上,余下一片柔和的橘黄‘色’。 “小姐,可有什么消息?”纳兰沉浮一出来,灵凡便立即问道。 “看来纳兰风繁还没有和祖母提娶妻的事情。”纳兰沉浮淡笑的面容此时早已变成了一片清冷。 “刚刚我看林妈妈欣喜的跑进屋,那是什么事儿啊?”灵凡听到后松了一口气,也真如小姐所猜测的,纳兰风繁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儿小而已,哪敢真的来求老夫人和老爷让他娶林幽啊,不过是来吓唬一下小姐而已。 要是纳兰风繁这要是这样做了,小姐倒还是佩服纳兰风繁的勇气。 “大哥回来了。”纳兰沉浮便说着,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大少爷不还是在……游学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灵凡听到这十分的意外。 纳兰沉浮低头想了一会儿,估计纳兰风华也离京都不远,深夜回来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急事儿。 书房内,纳兰风华身穿的剪绒灰‘色’长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脸‘色’虽疲惫但是眼神却还是十分的抖擞。 “这‘门’婚事儿,你是不想答应吗?”纳兰德背对着纳兰风华,长长的蜡烛将纳兰德的背影拉得很长,声音十分的沉厚。 “父亲,这‘门’婚事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我不想入朝为官,我想开家‘花’店!”纳兰风华说的也极为的认真。 纳兰德冷不丁的将手旁的茶杯打碎,转过头,刻板的看着纳兰风华:“这婚姻大事儿岂有你擅自做主,我送你去皇家学院学了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成为商人的吗?那么多的书你都白读了吗?你弟弟风繁那么渴望进皇家学院,期盼能够在仕途上一展宏图,而你却说放弃就放弃,就是婚姻大事也想自己做主?告诉你,不可能,要么你给我入朝为官,要么你就迎娶翰林学士张大人的千金张柔兰!” “父亲,我从小到大都听你的,你的话我从未违抗过,母亲说你希望我能进皇家学院上学,我便日夜努力争取到皇家学院上学的机会,从小到大,只要父亲所期望的我都认真的做好,但是现在我不希望我以后的人生来由父亲来决断,我不会入朝为官也不会迎娶张学士的‘女’儿!” 纳兰风华对于纳兰德的话从未反抗过,但是不知道是受纳兰沉浮的影响,还是纳兰沉浮做的一些事情,将他体内的斗志和‘激’情燃起。 他觉得他有能力来决断自己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 他不想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生活,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和权力,而迎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放肆,你‘私’自离家外出游学,我未曾怪罪你,但是现如今你说出这番话,信不信,我将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关起来,今后你哪里也别想去。”纳兰德听到纳兰风华的回答十分的动怒。 在他印象中只有纳兰沉浮曾这样坚定的反抗过他。 纳兰沉浮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在未来的道路上终究成不了大事儿。 但是纳兰风华不一样,他将来要子承父业,整个纳兰府都要靠纳兰风华来发扬光大。 他必须入朝为官,在仕途上帮助他一把。 “父亲,你把我关起来吧,就是关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入朝为官也不会娶张太师的‘女’儿。”纳兰风华面对纳兰德的反怒,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 倒像是有点儿破釜沉舟的意味儿。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白管家的声音:“老爷,大小姐有事儿求见!” “不见。”纳兰德很果断的拒绝。 但是沉默半响以后,纳兰德又十分认真的看着纳兰风华:“是不是纳兰沉浮让你这么做的?自从你从皇家学院学成回来之后便一直和纳兰沉浮待在一块儿,是不是她让你不要入朝为官的?” 纳兰德忽然想起来这一点儿,自从纳兰风华从皇家学院毕业以后,回到纳兰府居住,便一直和纳兰沉浮的‘交’情不浅,之后一向温顺的纳兰风华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他。 甚至在纳兰沉浮犯错的时候,也甘愿为纳兰沉浮承担罪责,甚至不惜背下黑锅。 纳兰德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纳兰沉浮所为,虽然两年时间过去,纳兰沉浮在这两年的时间中十分的低调,也变得十分的温润,顺从,也不与人‘交’往。 但是他永远都记得,纳兰沉浮在东篱院里说过的话,她说她要取代纳兰云舒的位置,她说她要母仪天下。 他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她只是一个庶‘女’,身份卑微到尘埃里的庶‘女’,能被七皇子赏识封做一个侧妃已经很不容易,做上正妃本身就已经很困难,更何况太子妃呢。 但是从纳兰沉浮用计将纳兰云舒嫁给钟离瑾瑜的时候,他这份心思便开始动摇了。 或许纳兰沉浮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儿。 所以即便这两年纳兰沉浮变得温顺,这两年一切都看似平静,但是他对纳兰沉浮当初说那话时的气魄和镇定,还是被震慑住。 “父亲,为何在你和母亲眼里,沉浮就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她的生活,从未想打扰过任何人,但是父亲你总是对沉浮怀有着偏见,上次祖母手镯被盗,沉浮与他人秘会之事,分明就是别人在诬陷沉浮,但是只有祖母相信沉浮是无辜的,而你却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沉浮,就是连七皇子都相信沉浮是无辜的,父亲你不能对沉浮存有这样的偏见,她也是你的‘女’儿!”纳兰风华十分痛心的说着。 这两年看似平静,但是不知道却总有人在陷害纳兰沉浮,诬陷纳兰沉浮,虽然每次都险险的躲过,但是纳兰沉浮却还是在众人眼里丢了那份身份和清白。 而作为父亲的纳兰德竟然不但不给纳兰沉浮申冤,还以清白,反而还坐视不管。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够冷血自‘私’的。 “够了,你不在府里的日子,你根本不知道沉浮的作为,沉浮自从两年前挨了板子修养了一个月之后就完全的变了,变得睚眦必报,凡是招惹到她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如果她真的是被冤枉的,沉浮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诬陷,陷害她的人,但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沉浮除了一贯的示弱之外,可见她还有什么动静?所以说这些事情就是纳兰沉浮做的,她不存在被冤枉被诬陷。”纳兰德一字一句的说道,神情十分的严肃。 第225章 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纳兰云舒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承认之前纳兰云舒是有点儿对不住纳兰沉浮,但是后来纳兰沉浮却一次又一次得让纳兰云舒砸跟头,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纳兰云舒心甘情愿的嫁给了钟离瑾瑜。.访问:. 。 他培育了纳兰云舒这步棋,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但是却这样轻轻松松的被纳兰沉浮毁掉了。 现如今,还不知道纳兰云舒是死是活。 而同样之前愧对纳兰沉浮的大夫人,不也让纳兰沉浮抓到把柄,被他关在青萧院中了吗? 所以说之前的事情一定就是纳兰沉浮做的,然后被人揭发出来,不然纳兰沉浮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这只能说那些陷害沉浮的人隐藏的好,让沉浮查不出她是谁来,在怎么样,我也不会相信沉浮会做出那些事情来,而且沉浮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这两年沉浮尽心尽力的在祖母面前服‘侍’,不曾怠慢过,就是沉浮想要祖母的‘玉’镯子,只要开口祖母也一定会给,至于其他的那一些事情,分明就是别人故意引‘诱’纳兰沉浮过去的,兰若雪和灼华的事件不就是那个神秘人引导的吗?说不定沉浮的这件事也是那个神秘人引导的。”纳兰风华高抬着头与纳兰德对持着。 就因为和纳兰沉浮的那段时间相处,他就绝对相信纳兰沉浮是无辜的。 虽然人人都说云舒远嫁边塞以及母亲被关青萧院的事情都和沉浮有关,但是撇开‘私’人恩怨不谈,云舒喜欢墨北王爷,母亲在外包养戏子,这都是事实! 根本和沉浮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是沉浮发现母亲的丑事儿告知了父亲,那也是身为‘女’儿应该做的。 “好一句隐藏的好,看来这两年来沉浮得罪的人还真不少!”纳兰德语气恨恨的说道。 而白管家却也在这个时候再次禀报道,大小姐还站在‘门’外,要求见老爷。 纳兰德听到这些,忍耐的脾气终于爆了,重重的拍下桌子,吼道:“让她进来。” 纳兰沉浮现在对于他来说,意义真的有些特别,他虽然很需要纳兰沉浮的才华和聪明,但是心里却是一直都在排斥纳兰沉浮的。 就像他将管家的钥匙‘交’给纳兰沉浮一样。 他知道纳兰沉浮一定能将事情办妥,所以信任她。 但是说真的,从心底,他对纳兰沉浮很排斥,与其说是排斥,不如说是带着一些惊怕的成分。 他怕纳兰沉浮突然在某一件事情让他来个始料不及。 因为,这两年纳兰沉浮真的太平静了。 平静的有些异常。 而且就在与七皇子的婚事儿迟迟不下来的情况下,纳兰沉浮已然那么的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而且也更加不催促七皇子。 所以他觉得有些惊怕和担忧。 纳兰沉浮面‘色’带着一丝淡笑从‘门’外走进来,十分恭敬有礼的给纳兰德行了个礼,叫了声:“父亲” 随即便又将头转到纳兰风华跟前,带着些惊喜的叫了声:“大哥!” “我和你大哥正在商讨事情,你有什么事请非要见我?”纳兰德看到纳兰沉浮很沉稳淡静的从‘门’外走进来,发怒的脾气也变得十分的沉稳,口气也一下恢复了平淡。 “父亲,一直伺候沉浮的林幽从昨日出去之后便没有在回来过,沉浮有些担忧,恳请父亲排‘侍’卫到府外去找找。”纳兰沉浮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微微的撇向身旁的纳兰风华,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但是神情却十分的平静。 “林幽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是不是去见什么亲戚忘记跟你说了?”纳兰德未开口说话,纳兰风华倒率先开口了,脸‘色’马上吃惊和担忧。 纳兰德听到这个却慢悠悠的开口道:“你身边的那个林幽不是会武功吗?再说这人是你带到府中的,管家那里也没有林幽的卖身契,就是走失了也和纳兰府没有任何的关系,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再找回来,明日你在挑一个带回东篱院就是。” 纳兰德显然对林幽不上心,甚至对于林幽的突然失踪倒觉得是一件好事儿。 他找人调查过林幽,林幽是纳兰沉浮在从宫中回来时救回来的一个‘女’子,之后便被纳兰沉浮收做丫鬟。 此‘女’不仅容貌绝美,而且还会武功,再加上那副高冷的神情,跟在纳兰沉浮身后,总是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对此纳兰德是十分的不爽快,总觉得林幽是纳兰沉浮从杀手组织里请来保护自己的杀手。 “父亲,林幽虽然会武功但是也不过只能防身,若是对方人多势众,在加上林幽又貌美,难免不会遭遇什么不测,沉浮,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纳兰风华对于纳兰德的这番话却十分的不赞同。 “林幽的确是貌美,不少王公贵子都惦记着林幽,若是真被人劫走了,这都过了一夜的功夫,早已丢了清白,还找回来做什么?丢纳兰府的脸吗?纳兰府有一个灼华就够了,不能在有第二个。”纳兰德厉声的打断纳兰风华说的话。 “父亲……”纳兰风华还想要说什么。 但是纳兰沉浮却示意纳兰风华不要在说了。 转而纳兰沉浮却看着纳兰德,脸‘色’平静的说道:“既然父亲这样说,那沉浮便不着就是,我已经将院里的琴儿提升到近身伺候。” 随后纳兰沉浮便给纳兰德请安回去休息。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突然又深沉了一分,林幽在纳兰沉浮身边两年了,而林幽突然失踪,纳兰沉浮刚开始让他去找,但是听到他拒绝之后,不仅不生气反而接受了。 这其中一定透‘露’着古怪。 林幽之前在纳兰沉浮身边的时候没少给纳兰沉浮办过事儿,林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见失踪。 纳兰沉浮一定是又想做什么。 难道她想利用林幽这次失踪的事情,做出一些什么来吗? “等等,林幽虽然不是纳兰府的丫鬟,但是这谁都知道林幽是你的贴身丫鬟,要是林幽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己的清誉也会受到影响,我现在就派人外出寻找。”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睛说道。 他很想从纳兰沉浮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来,但是纳兰沉浮的眸光十分的清冷,平静,连一丝一毫的涟漪都看不出什么来。 反正他已经在心里暗下决心,找不到的话那倒也罢了,如果找到肯定是不会让林幽活着的。 “谢父亲。”纳兰沉浮嘴角勾起,在纳兰德的眼神将要从她脸上移开的时候,纳兰沉浮绽放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纳兰德看到之后,心一下便沉了下去,他中计了,他中了沉浮的反将计。 沉浮是故意表现出对林幽的不在乎引起他的怀疑的。 纳兰沉浮离开之后纳兰风华便也紧跟着离开了。 “沉浮,林幽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不是说你要将林幽许配给乔知府的公子吗?”纳兰风华追上纳兰沉浮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便直接问道。 纳兰沉浮深看了一眼纳兰风华:“从我和林幽说起这件事情之后,我就没有在看见林幽过了,不过大哥一直在外游学,怎么会知道的呢?” 纳兰风华听到这句话顿了一顿:“是师兄告诉我的。” “难道大哥是为了这件事才赶回来的?”纳兰沉浮轻提了下眼角,她猜也是。 纳兰风华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是,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将林幽许配出去?师兄告诉我,让我赶快回来劝你,毕竟这跟你的清誉有很大的影响,外人知道了一定会认为是你太过小家子气,连自己的婢‘女’都容不下!” “大哥,你不该回来的。”纳兰沉浮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纳兰风华。 她没有想到纳兰风华会回来,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去,可以过安然自得的生活,不用卷进尔虞我诈的朝野,也不用被钟离枫利用。 但是纳兰风华因为林幽的事情竟然回来了。 她真的觉得有些惊讶。 她真的从未想过林幽的魅力竟然有这么大。 纳兰风华低下了头:“我现在带人出去找林幽,希望她没事儿!” 纳兰风华刚抬脚走,纳兰沉浮便轻扯住纳兰风华的衣袖:“大哥,以林幽的武功不会有事儿的,你也不用担心,只是和我闹脾气,估计过几天就会回来,这么晚了你也不需要到处跑,还是早些休息吧!至于父亲让你入朝为官和娶妻的事情,大哥还是考虑一下吧!” “沉浮,你那么聪明,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纳兰风华听到纳兰沉浮这句话,心里有些失落。 “大哥,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万,不一定要林幽的,再说林幽已经心有所属。张学士家的千金我见过,很不错的,将来不会比林幽差的!”纳兰沉浮很认真的说。 在她的计划中没有纳兰风华,但是纳兰风华却因为林幽回来了,看来她接下来的计划得改一改。 她不想利用纳兰风华,真的不想。 因为她不想让他们亲兄弟相残,如果纳兰风华之后知道一定会恨她的。 纳兰风华见纳兰沉浮已经点名了自己的心思,他这两年来的隐瞒也突然有了释怀,看着纳兰沉浮冒着胡须的嘴旁轻咧了一下:“林幽是与众不同的,没有人可以代替!她吸引我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气质,甚至她的一言一行都很吸引我。” 第226章 纳兰风华也喜欢林幽 “大哥,这些话你不需要和我说,你等林幽回来了,自己当面和她说!”纳兰沉浮给出的是这样的一个答案。.访问:. 。 林幽的这件事她不想劝。 因为纳兰风华不会听,而纳兰沉浮也十分可以肯定纳兰风华不会亲自开口跟林幽说。 不管怎样,纳兰风华是主子,而林幽是丫鬟,两个人存在着地位身份的差别,即便纳兰风华没有任何少爷架子,但是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的人,多多少少是不会愿意纡尊降贵的对一个丫鬟表白。 纳兰风华很喜欢林幽,自然不会选择主动贴上去,也更不会对林幽真情告别。 因为纳兰风华的表达能力,或者在爱情方面真的要比纳兰风繁弱。 所以纳兰风华一藏就藏了两年。 每次面对林幽都采取逃避的方式。 纳兰沉浮虽然也有所感觉,但是却也没有想到纳兰风华竟会喜欢林幽到这种程度。 纳兰风华听到纳兰沉浮说这句话,神情一下便有些哀叹了:“不,我现在不能,我不在乎林幽是婢‘女’的身份,只是我到底是丞相长子,父亲和祖母是不可能让我纳妹妹的婢‘女’为妾的,所以我想在外开家‘花’店,离开丞相府,不受到父亲的约束,这样我便能和林幽简单的在一起了。” 纳兰风华的想法很简单很直接,他不想当官的原因就是因为林幽。 而为了林幽他可以不去做大少爷! 纳兰沉浮没有想到纳兰风华考虑的会这么做,不愿意做官不愿意娶妻原来都是为了林幽。 “大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的出生是改变不了的,你是纳兰家的长子,父亲是不可能同意的,你还是趁早放弃吧。”纳兰沉浮后面还想说,如果纳兰风华真的放弃了丞相府长子的身份去开了一家‘花’店,恐怕会被纳兰风繁折腾死。 纳兰风华是真的不知道纳兰风繁是有多讨厌他,是有多厌恶他,纳兰风繁痛恨纳兰风华已经到死的地步了。 而且现在纳兰风繁已经开始实施针对纳兰风华的计谋了,而纳兰风华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感觉。 “沉浮,你知道的,我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谁可以改变的,你就不要劝我了,就像你对我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哎,如果二弟的身体要是好些,父亲也不会总抓着我一个人!”纳兰风华说道纳兰风繁竟然还觉得有些惋惜。 纳兰沉浮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如果你是真心对待林幽,我也不阻扰,只是林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是在劝你,是在告诫你!” 林幽是杀手,纳兰风华是少爷。 他们两个无论身份地位阅历生活都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林幽能和自己的大哥好好的,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林幽是不可能和纳兰风华在一起的。 林幽那样的烈‘性’‘女’子纳兰风华是驾驭不了的。 第二日大院里传来了话,说是冷清宇明日就要启程回清潭县了,所以婉婷就想在二院里摆宴,大院和二院的人好好聚一聚,算是最后一次和大家吃团圆饭了。 纳兰婉婷自从成亲之后,身体就越发的丰盈,也不知道冷清宇给纳兰婉婷吃了什么。 大院的兄弟姐妹都在受邀之列。 婉婷的意思就是想和兄弟姐妹们好好的聚一聚,至于长辈什么的,等明日走的时候在好好的敬一敬孝心。 纳兰沉浮一边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头发一边听着琴儿的汇报,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了一句:“琴儿,你的武功是怎么被废的?” 正说着纳兰婉婷准备了些什么吃的东西的琴儿,听到这句话,话语一下便停住了,继而就像回忆一件往事般的说道:“奴婢从小便跟着鞠小姐,鞠小姐习武,所以奴婢也在一旁陪练,有的时候还要被鞠小姐惩罚,所以习武的时间比练舞唱歌的时间还多,所以武功便也比鞠小姐的好,在鞠小姐和六皇子相恋的过程中,六皇子和鞠小姐比武,但是鞠小姐让奴婢代替鞠小姐,之后六皇子无意间夸耀了奴婢一句武功好,然后就招来了鞠小姐的嫉妒,第二日便让人废了奴婢的武功。” 琴儿说这话的时候,一边儿手中拿着珠钗,一边儿给纳兰沉浮梳着头,神情很平静,淡然,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一般,不以为意。 纳兰沉浮听着,纤细的手臂从化妆盒里拿出一对翡翠叮咛小圆耳环戴上,听完琴儿说的这番话,神情也没有表现的多惊讶,反之则和琴儿是一片平淡:“表姐生‘性’如此,你待在她身边,想必受得委屈比这还多吧!” 琴儿听到这句话,嘴角却浮现出一抹笑容来,十分的淡然:“习惯就好了,再说现在跟着小姐,奴婢很知足了。” 这抹笑容十分的释然,十分的纯粹,纳兰沉浮透过铜镜看到琴儿的这抹笑容,是完完全全的没有看到这抹笑容中夹杂其他的成分。 “你想跟着我一辈子吗?”纳兰沉浮将耳环戴好之后,目光深沉的看着铜镜里的琴儿。 琴儿不假思索的回答:“是!” 纳兰沉浮没有在说话了,转而将话题一转而过:“快走吧,今日灵凡有事儿,不在我身边儿,你就陪我赴宴吧!” 到了二院,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早已在那里等候了,正坐在纳兰婉婷对面闲聊着,打扮得依旧是那样的招蜂引蝶,不过她们能这么早来也真是稀罕。 宴会就设在了二院‘花’园的闲庭中,正好吃饭的时候还可以看看水里的莲‘花’,喂喂水里的鱼儿。 纳兰飞烟最先看到纳兰沉浮,不过只是匆匆一撇,便没有在当回事儿,随后纳兰千柔也看见了纳兰沉浮,反应和纳兰飞烟一样,不愿意搭理。 最后纳兰婉婷看到的时候,纳兰沉浮已经走到了纳兰婉婷的身边儿,纳兰婉婷看到纳兰沉浮,倒是十分的开心,连忙拉着纳兰沉浮坐下。 本来三人的话题因为纳兰沉浮的突然加入,都变成了纳兰婉婷的婚后生活怎样。 而纳兰千柔却是一刻不停的盯着纳兰婉婷手中戴的翠绿手环。 “大哥和二哥怎么还没有来?”纳兰婉婷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看见纳兰风华和纳兰风繁的身影。 倒是冷清宇一身竹青‘色’的打扮跃入了纳兰婉婷的眼,看到纳兰婉婷似是等急了,便微笑的说道:“大哥说是有事儿要晚会儿才能来,二哥身体羸弱也要晚些才能来,至于五六岁的三弟和四第,都说年纪太小了,怕搅了我们的兴就不来了。” “也是,夫君你快坐吧,你爱喝的竹叶青茶已经给你泡好了。”纳兰婉婷温柔起身,让冷清宇入座,随后又亲手端来了一杯茶水。 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看着落座在面前的冷清宇,都一个个十分的叹息。 也不知道纳兰婉婷用了什么办法,让冷清宇娶了她。 害得她们做姐姐的,到现在连个未婚夫君都没有,看到冷清宇和纳兰婉婷这么恩爱的模样,不说嫉妒都是假的。 但是两人的面上都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说一些家常开心的事情。 “我房里还放了一罐上好的铁观音茶,是去年祖母送的,一直都没拿出来喝,今日兄妹姐妹相聚,自然不能藏着,大姐你陪我回房拿吧?”纳兰婉婷看着纳兰沉浮说。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笑得温柔的纳兰婉婷,点了点头。 “婉婷,大姐现在是客,还是让大姐坐下来吧,要是嫌远就让云儿和碧莲送过来便是!”纳兰沉浮刚站起身,冷清宇便轻声阻止了。 “哎呀,人家是有话要跟大姐说啦。”纳兰婉婷一听,面上的温柔立即变成了撒娇。 惹得纳兰千柔和纳兰云烟连连发笑,但是却是嫉妒得要发狂。 先是之前的七皇子被最不起眼的纳兰沉浮所抢,过了不久好不容易碰到个合适的却又被纳兰婉婷给抢了去,她们就不知道了,她们到底哪里比纳兰沉浮和纳兰婉婷差了。 不过纳兰沉浮如今到现在还没有出嫁,她们却也在背后幸灾乐祸,这倒也说明,她们或许还有机会。 冷清宇听到这,便也笑笑不在阻止。 纳兰沉浮跟着纳兰婉婷从迂回的长廊走下来时,纳兰婉婷缓慢的步伐便一下便加快了,纳兰沉浮深知纳兰婉婷一定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脚步便也加快的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角落,纳兰婉婷才停下脚步来,一转脸就有些冷冰冰的质问着纳兰沉浮:“大姐,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夫君是不是有什么?” 纳兰沉浮还以为纳兰婉婷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但是却没有想到纳兰婉婷竟然说的是这个,随即笑道:“婉婷,你在说什么?” “昨晚,对,就是昨晚,夫君一晚都没有回书房睡!”纳兰婉婷看着纳兰沉浮的脸,双眼十分的无措和茫然,对纳兰沉浮满是深深的怀疑。 “书房?”纳兰沉浮有些奇怪的说道。 纳兰婉婷深吸了一下鼻子,直接说道:“就这样说吧,我和夫君有夫妻之名却还没有夫妻之实,除了成亲当晚在房里睡之外,这几日一直都在书房睡,夫君说我年纪还小,要等我到及笄之日在成行房之礼。” 第227章 没有同房过 纳兰沉浮了然的点点头:“这也正常,五妹夫是清潭县人,名风没有京都开放,而你今年才十三岁,离及笄还有两年的时间,确实是小了一些,五妹夫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纳兰沉浮说的这个是实情,虽然大明国规定十五岁及笄方可出嫁,但是在十二三岁嫁人的大有人在,在京都名风开放的地方,自然是无所谓,但是在名分淳朴的地方,夫妻两人一般都是分居居住的。.访问:. 。 “但是我夫君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书房住,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我一直都跟着他的。”纳兰婉婷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睛冷厉了几分。 “他去哪儿了?”纳兰沉浮问道。 “大姐,你还在跟我装糊涂,我去书房找不到他,很晚了也不见他回来,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姐你哪里,然后我果真在东篱院见到了我的夫君,大姐……别人都说你十三岁与七皇子定下婚约,但是圣旨一直没有下,所以这婚约也是不算数的,一直都认为是七皇子不要你了,而你也会走上鞠媛媛的老路,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但是我不信,谁知道,大姐你……你竟然……”纳兰婉婷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用食指狠狠的指着纳兰沉浮,那架势似乎很想和纳兰沉浮打上一架,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忍住了。 “昨晚是什么时辰?”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婉婷即将要崩溃的神情很镇定的说。 “亥时!”纳兰婉婷回答道。 身旁的琴儿忍不住‘插’嘴道:“五小姐,昨晚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亥时的时候我家小姐还在老爷的书房里,大少爷也在!” 琴儿说道这,纳兰沉浮却轻抬起了手让琴儿不要在说下去,转而问道:“你亲眼看到冷公子和我在一起吗?” 纳兰婉婷听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但是,夫君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东篱院,难道大姐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大姐,我知道当初夫君看上的是你,但是大姐你不能因为你着急嫁出去,不让纳兰府被说三道四,你也不能……对我这样啊?”纳兰婉婷一贯都是有事说事,说话十分的直接,但是这次却是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般,十分的痛楚。 “那妹夫又是什么什么时候回去的?”纳兰沉浮没有直接回答纳兰婉婷的话,思绪十分的清晰。 纳兰婉婷看着纳兰沉浮一连平静的面容,轻咬了下嘴‘唇’,用手更用力的指着纳兰沉浮:“他整晚都没回,我亲眼看着他进了东篱院,很久都没有出来,然后我就一直在书房等他,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在自己的房里。”纳兰婉婷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分明是写满了愤怒,但是却又偏偏忍了下来。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冷清宇?”纳兰沉浮这次直呼冷清宇的本名。 纳兰婉婷却在忍耐片刻之后彻底的爆发:“难道我看错我自己的夫君吗?大姐,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和我共‘侍’一夫吗?大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年我自认没欺负过你,辱骂过你,更没对不起你过,甚至很多时候我还帮了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夫君迟早会在纳新妾回来,但是我不希望那个是你!” “五小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琴儿见纳兰沉浮一直没有说话,便忍不住开口道。 “有什么误会,纳兰沉浮昨晚是你约了夫君过去的吧?七皇子不要你了,你就另谋他路,你怎么可以这样?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纳兰婉婷纤细的手指越发的靠近纳兰沉浮,很想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将纳兰沉浮的面容扣烂,但是却又下不去手。 “婉婷,你冷静点儿,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纳兰沉浮看纳兰婉婷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豆大的泪水从纳兰婉婷的眼泪中流出,是痛苦,是悲伤,是疼痛。 “大姐,我求你,求你不要和我争好不好?”纳兰婉婷的口气突然一下软了下来,开始祈求纳兰沉浮:“我知道夫君心里有你,如果你要争,我根本争不过你!” “婉婷,你现在冷静一点儿,理智一点儿好吗?冷清宇来东篱院,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要随意的下结论。”纳兰沉浮的面‘色’微微的泛冷。 冷清宇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去她的东篱院? 还是这是有人另有安排? “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出现在‘女’人的房间中,除了通‘奸’偷情之外,还能下什么结论?夫君是个明事理懂规矩的人,知道男‘女’有别,就是白天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的房间中,待了超过两个时辰,都会惹来嫌话,更何况是在夜晚,夫君可是整夜都未归啊!”纳兰婉婷说得极为的痛心,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阴’狠:“大姐,我争不过你,如果我们真的走到哪一天的话,我要是做出什么来,你也不要怪我!” “你问过冷清宇了吗?”纳兰沉浮的眉头微微的皱起,话语依旧那么的清晰,冷静。 “我怎么敢问?我害怕我问了,他就会说出要纳你为妾,不,夫君喜欢你,肯定不会委屈你的,肯定会娶你为平妻!”纳兰婉婷越说越‘激’动,那张小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婉婷,这件事我晚上给你答复好吗?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不可能和你争抢你的丈夫,即便我永远都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和你争你心爱的人,所以,请你相信我,这件事等‘弄’清楚了,你在下结论,我晚上便给你答复!”纳兰沉浮说的十分的诚恳。 纳兰婉婷看着纳兰沉浮的面容,泪水是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她也不愿意这样想,但是冷清宇确实出现在纳兰沉浮的东篱院,而且是整晚,她想不胡思‘乱’想都不行:“难道说,还有人冤枉姐姐和夫君吗?” 被人冤枉这么一说,纳兰婉婷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己想想,即便是真的被冤枉了,夫君是被人故意引到东篱院的,但是如果夫君心里没有纳兰沉浮的话,在这深更半夜的,难道夫君不会想到男‘女’之防吗? 所以说不管是真的被冤枉还是纳兰沉浮和夫君有什么,这一切都说明夫君的心里一直都有着纳兰沉浮,即便两年过去和她成亲了也不曾忘怀,而且这种喜欢已经到让夫君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关系的地步了。 “婉婷,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纳兰沉浮不知道要怎么跟纳兰婉婷说,到底是被冤枉还是被陷害,她现在不知道也不清楚。 冷清宇也应该是个严纪律及的人,即便有什么事情,他也应该顾虑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东篱院。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夫君,我真的很怕知道我夫君的心里一直有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才是纳兰婉婷所想说的,也是真正所担忧的。 她以为两年时间一过,冷清宇对纳兰沉浮的感情会消失,和她成亲之后会一心一意的待她,但是却没有想到,感情是不会随着时间额流失而完全消失的,如果够深,时间在长感情也会有有所残留。 时间根本就冲刷不干净。 “婉婷,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被人利用陷害,那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让你看到这一幕,然后和我决裂吗?这样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反正你马上就要回青塘县了,我们之后也不会有在大的纠葛,但是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冷清宇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冷清宇是皇家学院的学子,如果有人用这件事威胁他,让他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话,你觉得纳兰家会容得下冷清宇吗?”纳兰沉浮目前只能猜测出这些。 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纳兰沉浮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觉得那个人真正的目的是她。 而冷清宇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但是如果她这样说出来,岂不是在告诉婉婷,冷清宇是在乎她,所以才会被人利用吗? 纳兰婉婷听到这愤怒的神情一下转换成担忧,她很清楚了冷清宇的才华想要入朝为官很容易,很多人都有劝冷清宇入朝为官,毕竟是从皇家学院毕业出来的,只要考取了官职,那仕途肯定是大有发展的,到时候免不了要卷入朝中的帮派中。 就是因为冷清宇看出了官场险恶,所以才坚决不做官的,如果有人用这种事情威胁的话,爱惜名誉甚至不愿意连累他人的冷清宇一定会按照对方的意思照办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办?”纳兰婉婷想到这便觉得有些可怕。 “我不知道,等我今晚给你答复,反正我在没有给你答复前,这件事你谁也不能提起。“纳兰沉浮想了一会儿,之后十分严肃的说道。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和冷清宇三人聊得都十分开心,这两年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是学乖了,除了习舞唱歌之外,平时也会用点儿功在书上,这样和冷清宇‘交’谈起来,至少还有可以‘交’谈的余地。 第228章 奸情 而冷清宇也尽量找着能让两人聊起来的话题。.访问:. 。 “五妹,你们怎么去这么久?”纳兰飞烟眼神轻轻一撇,撇到纳兰婉婷和纳兰沉浮朝这边走来,连忙招呼。 冷清宇也站起身走到纳兰婉婷身旁问道:“都和大姐说些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说完冷清宇便将眼光落到纳兰沉浮的身上,那种眼神十分的复杂,好像盛载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 “和大姐随便聊了一些,怎么,大哥,二哥还没有来吗?”纳兰婉婷的‘性’格本身就十分的直率,让她忍到刚才已经很不容易,这个时候在不让她说话,她真的很难受,而且还要装作没事情一样。 而纳兰沉浮倒是十分的自然,微微勾起了‘唇’角:“婉婷从小和我的感情便十分的好,明日她就要走了,自然是有些舍不得,话自然也就多了。” “原是这样,到时候只要我有时间便会带着婉婷回京都看望大姐!”冷清宇注意到纳兰婉婷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哭过,但是经纳兰沉浮这么一解释,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 “大哥和二哥一块来了哎!”飞烟这个时候站起身,看到桦树下正朝这边走来的身影,连忙挥舞着手中的手绢道。 纳兰沉浮循着眼光望过去,看到纳兰风华一手扶着羸弱的纳兰风繁,缓慢的朝泽这边儿走来,两人脸上都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似是在‘交’谈什么。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纳兰风华虽然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但是眉头中却总有扶不平的皱痕。 而纳兰风繁的笑容虽然苍白无力了一些,但是看上去却也算是自然。 “二哥,你身子不好就坐这儿吧,风也吹不到你。”纳兰婉婷看到纳兰风繁那瘦弱的身体,便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纳兰风繁。 纳兰风繁也笑着答应,神情十分的友好。 似乎只有纳兰沉浮看到纳兰风繁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人就是这样,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觉得别人在炫耀什么,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好,始终都觉得别人是在故意刺穿他的痛处。 纳兰婉婷是真心实意的为纳兰风繁的身体着想,而纳兰风繁却是认为纳兰婉婷故意在讽刺他羸弱的身体,所以他面上假装笑得自然,亲切,但是心里却是恨到极点儿。 “师兄,你和婉婷马上就要回清潭县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的,这是我在回城寺庙求来的‘玉’观音吊坠,经过延安法师开过光了,听说求子非常的灵验。”纳兰风华一坐下就将送给冷清宇和纳兰婉婷的礼物拿了出来。 纳兰婉婷挤出一丝微笑,深看了一眼冷清宇,便将‘玉’观音吊坠接了过去:“谢谢大哥了。” 这边儿,纳兰风繁也拿出一副画像来:“二哥一直都在院里养病,很少外出,所以送的东西不免有些俗套,这幅是鸳鸯谱,寓意你们俩像这只鸳鸯一样白头偕老,举案头眉!” 纳兰沉浮轻撇了一眼那画像,那画像的两只鸳鸯十分的亲密,相互依偎在水里,看样子十分的恩爱。 冷清宇接过画像道了一句:“有劳二哥了,这幅画像是二哥亲手画的吗?这技艺可真是不错,一定‘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纳兰风繁摇摇头:“我的身体可支撑不了,这是我特地让人定做的!”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哎呀……这画好漂亮啊!我也要找人画一幅,挂在墙头!”千柔看到那副画,十分的开心。 “恩,这两只鸳鸯好出神啊,栩栩如生啊,就像真的一样,根本不像是画上去的。”飞烟也在一旁赞叹道,随口还不忘问:“二哥,这是在哪儿买的啊?我也想买一副!” 纳兰风繁听了这个回答,也只是笑笑:“这不是画上去的,这是用特殊的针线缝制到特殊的纸张上去的,鸳鸯上的羽‘毛’全部都是真的。” “什么?天啦,好神奇啊!”飞烟和千柔都忍不住惊叹道,连忙用手去‘摸’,果然这鸳鸯的羽‘毛’是真的。 婉婷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摸’了上去,触感十分的真实,惊讶道:“二哥,这可‘花’费你不少的力气吧?” “我在院里反正也是无聊,所以便想到了用动物真的羽‘毛’和针线来缝制出一幅画像来,只不过创意独特一点儿,其他也没有什么!”纳兰风繁很谦和的笑着。 “二哥真的是有心了。”冷清宇很真诚的说道。 纳兰风华看到这幅画像也十分的惊喜:“我就说二弟想法奇特,有创意,这平常人哪会儿想到这个啊!” 纳兰风‘花’也是由衷的欣赏纳兰风繁的作品。 最后纳兰风华好似注意到纳兰沉浮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沉浮,等你和七皇子成亲了,我便命人制作出一幅比这更大的鸳鸯谱出来,挂在房中,你觉得可好?” 纳兰沉浮放下手中的杯子,嘴角十分的淡冷,抬起的眼眸只不过是轻撇了一眼那鸳鸯谱:“大哥,你在皇家学院念的都是国学,朝政,外阜这些书吗?” 纳兰风华听到这绝对有些奇怪,说道:“怎么了?” “其他的书,大哥都不看的吗?”纳兰沉浮又接着问道。 “皇家学院的要求本就严格,这些书也十分的厚重,不仅要看完还要全部背完全,那还有时间看其他杂书。”冷清宇接口道,也不知道纳兰沉浮是什么意思。 纳兰沉浮再次看了一眼纳兰风繁,眼神十分的冷漠:“鸳鸯一向被比喻为男‘女’之间比翼双飞的爱情,但是好像没有几个人知道,鸳鸯看起来恩爱,每天形影不离,但是事实上雄‘性’鸳鸯每年都会更换一个伴侣,不知道二哥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纳兰沉浮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 纳兰风华和冷清宇都十分的惊讶,他们念的都是正经的书本,至于其他的杂书是看都不看的。 所以自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纳兰风繁看着纳兰沉浮,轻扯了下嘴角,脸上立即有些抱歉:“这个……二哥我真的不知道呢,只是常听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想这鸳鸯应该是比喻成双成对的爱情故事,不曾想,其中还会有这等含义。” “二哥没有上过皇家学院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只是大哥和五妹夫要是不知道的话,那还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虽然一般的书本上不会有,但是博览群书的大哥和五妹夫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了解呢?”纳兰沉浮说道这些话的时候看似是在责怪纳兰风华和冷清宇,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挖苦纳兰风繁。 一句没有上过皇家学院,就足以让争强好胜的纳兰风繁吐血了。 纳兰沉浮在看纳兰风繁时,那脸‘色’分明比之前的更白了。 “哎,二哥,还是将这画收回去吧,这鸳鸯可是滥情的动物,我可不想让五妹夫将这鸳鸯整日挂在房中,一年换一个伴侣,岂不是在咒婉婷?”纳兰沉浮是笑着说的,不带任何攻击‘性’。 但是听在纳兰风繁的耳中却尤为的刺耳。 桌子底下那双手,早已攥得发白的,但是纳兰风繁的面上却要依旧维持着歉意的微笑。 “二哥,你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大姐说,我也不知道鸳鸯有这层含义,不过二哥的心意我心领了。”纳兰婉婷也赶忙打圆场。 冷清宇也急忙说道:“其实,这件事我还真的不知道,枉费我念了那么多年的书,还是个皇家学院的学子,真是惭愧,二哥不知道也正常。” “是啊,看来我们这些皇家学院的学子还不如一位‘女’子,今日我接受惩罚。”说着纳兰风华便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纳兰沉浮很满意的看着纳兰风繁脸上的表情,冷清宇和纳兰风华越是这样为纳兰风繁解释,开罪,但是却越是伤纳兰风繁的心。 不能到皇家学院上学,对于纳兰风繁来说就是一个心病,对于他来说,没有去皇家学院求学,人生就是不完整的。就像一个正常的人失去了双手一样。 别人理解你没有双手不能拿筷子,端盘子,甚至举手,但是别人越是这样迁就,理解他。 纳兰风繁却越是觉得别人是在故意炫耀自己有双手,然后在嘲讽自己。 纳兰风繁此刻是十分的不甘心,十分的愤怒,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偷‘鸡’不成反啄把米。 纳兰沉浮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不过众人也不把这件事当一回儿事儿,反过来都在安慰纳兰风繁。 所以这件事便也很快的过去。 从中午一直到快要接近傍晚的时候,宴席才散。 纳兰飞烟和千柔喝了不少酒,脸‘色’十分的红润,话语也开始越来越放‘荡’,但是也很快被自家丫鬟带了回去。 而纳兰风华的事情一直都郁郁不结,所以也喝了不少酒,但是酒量极好,只看到空瓶子,却不见纳兰风华倒。 而冷清宇却也在一旁和纳兰风华拼酒。 纳兰婉婷倒是想喝酒解愁,但是想到要做一个贤妻良母,所以便强忍着下来。 纳兰风繁的身体不好,自然滴酒不沾,不仅酒不沾,这席中的很多菜,纳兰风繁都不能食用。 纳兰沉浮从头到尾只是喝着手里的茶,听着她们聊天,偶尔‘插’上几句。 第229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然纳兰风繁和纳兰沉浮的眼光很多次的接触过,触碰到一起。-79- 每一次纳兰沉浮都是风淡云轻的带过,而纳兰风繁看纳兰沉浮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深刻,‘阴’狠。 终于酒散了,人走了。 纳兰风华也醉了,纳兰风华喝醉之后执意要让冷清宇送。 而纳兰风繁自然就‘交’由纳兰沉浮护送。 临走时,纳兰婉婷的手不经意的碰了一下纳兰沉浮的手,随后纳兰沉浮给了纳兰婉婷一记安心的眼神。 两人从二院中出来时,纳兰沉浮的脚步便加快了不少。 “大妹,是从哪里看到有关鸳鸯这一说的?”纳兰风繁叫住纳兰沉浮问道。 这句话似乎也憋了很久。 “二哥是从哪里得知的,沉浮便是在哪里得知的。”纳兰沉浮回答的简洁明了。 纳兰风繁的脸‘色’稍微变了变,随后笑道:“大妹认为我是故意的?这件事连大哥和五妹夫都不知道,我又从何而知?” “大哥和五妹夫哪里会有二哥那么清闲?我记得有关于鸳鸯的说法是记载在神话传记当中的,在二哥的书房中一定有这本书吧?”纳兰沉浮就这样背对着纳兰风繁说着话,语气轻渺渺的。 从而也给纳兰风繁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 即便是这样纳兰风繁却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大妹,你对我的误会还真深,我书房中的书很多,尤其是医术,但是以我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长时间看书,最难熬的时候连说话都没有力!况且,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五妹夫和五妹能否长相厮守与我又有何关系?” 纳兰风繁这样说着,觉得纳兰沉浮找不到他的动机,此时的心虚早已变成了义正言辞。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吗?生来就是带着仇恨的,感觉全世界都欠他的,他不幸福,别人就不能幸福,而二哥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自己不好,自然不希望别人好!”纳兰沉浮慢悠悠的转过身,脸‘色’冰冷的看着纳兰风繁。 纳兰风繁的心不经猛得一颤,纳兰沉浮说的话字字都戳中了他的心事儿。 “二哥你从小体弱多病,一只都待在院落中养伤,养了十几年,到现在才稍微好一些,你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病痛折磨,所以你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觉得那些身体健康,能跑能跳的人都该死,都应该尝一尝你所受的折磨,你觉得你这么痛苦,别人凭什么过得那么好?所以你见不到别人活的比你好,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的破坏,即便是那些八竿子打不到边儿的人,但是只要是你身边的,你都会不惜一切的去破坏,哪怕是诅咒也好!”纳兰沉浮继续说着。 淡冷的眼神凌厉的扫视在纳兰风繁的脸上。 纳兰风繁被这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十分的不自在。 尽管纳兰沉浮说的都是事实,但是纳兰风繁却还是否认着:“沉浮,你说的都只是你的臆想,或者你才是那样的人!你身份卑微,从小就被轻视,更是被奴婢家丁欺负,所以真正该有这样心里的人是你,如今七皇子不娶你,皇上不下旨,你就更加的妒忌纳兰婉婷和冷清宇,虽然你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从你对我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言论,我可以看出,你想找到一个和你一样的同类,然后嘲笑,然后挖苦,这样自己的心里可以得到一丝慰藉,可惜,我和你不一样,纳兰沉浮,你是庶出,我是嫡出,无论怎样我的身份都永远高贵与你,你才是那个对所有人充满仇恨的人。” 纳兰沉浮倒是真的越发佩服纳兰风繁的镇定能力,或许是因为和钟离枫接触久了,所以纳兰风繁的耐力便也提升了很多,当然口才和思维也提升了很多。 “在高贵的人活不长又有什么办法?二哥你要知道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儿。”对于纳兰风繁的反驳,纳兰沉浮没有任何的生气和不平。 人都是这样,喜欢攻击对方的弱点儿,而纳兰风繁这样的人绝对是只要找到对方的弱点儿就会死命的攻击。 但是纳兰风繁的这些攻击对她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纳兰沉浮……你是在咒我死吗?”纳兰风繁听到这句话,压抑,忍耐的心情终于有所爆发。 “二哥,你看了那么多的医书,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心宽了,病才能好的快,但是二哥你的心‘胸’太过狭窄,别人十年前说的一句话,你都能嫉恨到现在,身体一直背负着恨意和愤怒,你觉得病会好吗?都说心态最重要了,二哥你在治疗疾病方面心态确实是好的,你一直相信你会痊愈,但是在其他方面,你的心态却是扭曲的。”纳兰沉浮很直白的说出纳兰风繁的致命伤。 纳兰风繁不在乎生死,他只在乎怎么超越别人,怎么让别人不好受,怎么样让别人一样痛苦,过得比他好的,他要想方设法的让对方跌落下来。 “纳兰沉浮,你这么说,就是想要‘激’怒我,然后让我重病不起,但是我不会中了你的‘奸’计,我不会死,我会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你长久!”纳兰风繁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怒火中天,但是面上却始终都维持着平静。 他不能动怒,也不能动怒。 他的身体只要一动怒,病就会立马发作,所以他要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二哥你和纳兰云舒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会忍耐,一样的不会喜怒于‘色’,同样你们一样都会在愤怒的时候,捏紧自己的手指,直到泛白,出血都浑然不知。”纳兰沉浮说完这一句话,便快速的转身离去。 而纳兰风繁也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关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捏的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同时纳兰风繁脸上的脸‘色’也是糟糕到了极点儿,呼吸也在瞬间变得重了起来,瞳孔里迅速充着血,脑袋也变得十分沉重起来,整个天和地都开始在摇晃。 随即,纳兰风繁那双充血的双眸,‘阴’狠的盯着纳兰沉浮离去的方向,整个身体缓缓的朝后倒去。 纳兰沉浮走到不远处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叫声,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回到东篱院,琴儿便一直忙着将晾晒在外的‘药’草给收回来,却意外的发现晾晒的‘药’草上多出了一根男子的腰带。 “小姐,这腰带……”琴儿看到之后,立即便将腰带给收了起来,随即还警惕得看了看四周,拿给纳兰沉浮看时十分的小心。 纳兰沉浮看着琴儿手中那根蓝‘色’镶嵌白‘玉’珠的腰带,眼神有些冷冽,最后语调肯定的说:“这是冷清宇的!” 她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冷清宇的,是因为冷清宇偏好蓝‘色’,从平时的着装便可以看出来,而且一般官宦子弟一般都是用白底,黑底做边儿,最后用金丝勾边儿,纳兰风华比较朴素点儿,腰带是纯然的白‘色’,纳兰风繁不用说,着装都十分的淳朴,腰带上更是没有任何的装饰,而最后钟离枫的,因为是皇子,腰带上多多少少都会戴着金丝边儿,同样镶嵌的宝石是绿颜‘色’或者蓝颜‘色’,绝对不会是白‘色’。 “看来,那昨晚来东篱院是冷公子无疑了,但是冷公子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到东篱院?”琴儿的神情并不慌张,只是蹙着眉头,想着事情。 正说着,‘门’便被灵凡推开,灵凡看到房中只有纳兰沉浮和琴儿两个人,而且琴儿手中还拿着一根男人的腰带,听到推‘门’声便立即收在了背后。 灵凡抱着怀中的东西,有些疑‘惑’的看着纳兰沉浮:“小姐,怎么了?” 琴儿见是灵凡,便也松了一口气,将藏在身后的腰带拿了出来。 “林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吗?”纳兰沉浮沉冷的眸光看着灵凡。 灵凡看着纳兰沉浮深幽的眸光,先是微微一愣,但是随后便又快速的看了一眼琴儿,了然道:“还没有,老爷那边还没传来消息。” “小姐,林幽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琴儿倒是有些担忧起来。 纳兰沉浮抿着‘唇’,不在言语,摇摇头。随后皱了皱眉头道:“琴儿,你马上带人将东篱院所有的东西全都盘查一遍儿,尤其是院子外面,都给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掩埋的痕迹。” 琴儿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琴儿一走,灵凡便立即将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用深黑的布包裹着:“小姐,你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没有人看见!” “看来,有人想要先下手为强了。”纳兰沉浮看着琴儿放在桌上的那根蓝‘色’的腰带。 灵凡蹙起眉头:“小姐,到底怎么了?” “看来今晚一定十分的热闹!”纳兰沉浮纤细的手将蓝‘色’的腰带攥在手心,然后放在鼻前用力的闻了闻,是淡淡的茶香,看来这是冷清宇的无疑了。 纳兰沉浮越是不说,灵凡却越是着急,要是林幽在这里一定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但是灵凡却丝毫找不到‘门’路:“这男人的腰带怎么会在小姐的房中?” 第230章 男人的腰带 “婉婷和我说,昨晚冷清宇一直在东篱院中,回来之后琴儿便在‘药’材上发现了这根男人的腰带!”纳兰沉浮面‘色’平静的对灵凡说着。 灵凡听到这句话后,显然十分的吃惊:“怎么可能?” 忽而灵凡又像想起来什么,但是却又不敢置信,最后很模糊不清的说道:“小姐,昨晚奴婢好像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但是我不敢确定那个人是谁,也看不清他穿的是什么,夜‘色’很黑,当时我也十分的困,就是……感觉有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也不知道是我在做梦还是真的。” “那你怎么肯定那个人是个男人?”纳兰沉浮抬眸看着灵凡。 “因为我看到那双脚很大啊,‘女’人不会有那双大脚啊!”灵凡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昨晚值夜班,半睡半醒的样子,就感觉身旁有个人走过,背对着她,一闪而过,似乎只看到一个身影,其他的便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印象中她看到那个人的脚是很大的,‘女’人的脚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而且要是‘女’人裙摆一般很低,是看不到脚的。 纳兰沉浮听完灵凡的叙述,脑袋里有些‘混’‘乱’。 她可以肯定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一件大事儿,而且这件事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灵凡,你现在去渡河那边将林幽找回来。”纳兰沉浮觉得这件事非常的紧迫,本来是想让林幽在外躲一阵子,第一也是防范着小真会认出林幽来,第二自然这里也暂时需要林幽的失踪,来打成她的目的。 但是现在最紧迫的就是马上将林幽给找回来。 “小姐,我去过渡河,林幽好像不在哪儿。”灵凡看着纳兰沉浮,话语中透‘露’着小心。 纳兰沉浮的声音忽而变得沉冷起来,清幽的眸光瞬间变得冷厉无比:“如果林幽在这个时候出事儿的话……” “小姐,不会的,林幽武功很高,一定不会出事的,我现在就去找,林幽或许刚巧那个时候不在。”灵凡一听立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这个时候你不要出去了!”纳兰沉浮让灵凡不要在说话,随后看着灵凡放在桌上的那包东西:“先把这个东西用牛皮包裹住,扔进水里,千万不能让人看见!” 灵凡点点头,随后又看着桌上的那根蓝‘色’腰带:“小姐,这腰带要怎么办?我一起给扔水里吧?” “这个东西还不能扔!”纳兰沉浮很冷静的说着。 如果对方想要用这根腰带陷害她,就不应该将腰带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当然这根腰带自然更不能放在她的房中…… 很显然那人敢将腰带放在晾晒的‘药’材上,就肯定另有目的。 但是话题在转回去,到底是谁将腰带放在她的东篱院?冷清宇?应该不可能,说不定他也只是被人利用。 那剩下的也只有东篱院的人了! 纳兰沉浮看着桌上的那根腰带,久久的陷入思考中,突然睁开双眸,冷冽的‘精’光从纳兰沉浮的眸中迸‘射’而出,随即便出口询问道:“有人将男人的腰带放在东篱院,其目的自然是想陷害我与他人偷情,败坏纳兰府的名声,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灵凡看着纳兰沉浮,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将这根腰带烧掉啊!” “这上面镶嵌的是不怕火的白‘玉’盈珠子,火是烧不掉的!”纳兰沉浮看着灵凡继续说道。 “那就扔到别的地方啊!”灵凡继续说道。 “但是对方如果早就派人暗中注意了我们的举动,你一出去,不就暴‘露’在他的眼中了?珠子扔哪里了,他便也知道了,到时候东窗事发,事情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百口莫辩!”纳兰沉浮深眸紧缩住灵凡的眼睛继续说道。 “那要是这样的话,从我到东篱院就已经有人在跟着我了?”灵凡想到这,便觉得有些担忧。 “是,所以你怀里有什么,那对方一定会知道!”纳兰沉浮轻点了下头。 “可是,那怎么办?”灵凡越想越焦急起来。 那人是故意将腰带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纳兰沉浮察觉,一般的人看到男人的腰带,第一个想法肯定是担忧自己会被别人利用这根腰带陷害,所以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自然就是将这唯一的证据给销毁掉。 但是这却恰恰中了那人的计谋。 他故意让你看见,就是让你销毁的。 到时候诬陷你不守‘妇’道,与他人有染,东西找出来了,事情也确凿了,但是却还有一线希望,东西若是被销毁掉,那肯定还会留有痕迹,到那陷害你的人就指着那些遗留下的痕迹作为证据,诬告你做贼心虚,违反‘女’戒,七出,你更是百口莫辩。 你说你没有做出那些事情来,又为何要偷偷‘摸’‘摸’的销毁掉? 这岂不是将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绕都绕不回来? 所以纳兰沉浮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不仅不能销毁,反倒要留着。 “有了,小姐,要是被人发现老夫人和老爷一定会查这腰带是谁的,到时候我们就说是大少爷遗留在这的,大少爷也一定会帮助小姐度过难关,而且就算这根腰带是冷少爷的,那冷少爷也肯定不会承认,到时候想要陷害我们的人,不就没法子了?”灵凡突然觉得自己的脑瓜子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 要是有人用这根腰带诬告小姐和冷公子有‘奸’情,到时候大少爷出来作证,说这根腰带是大少爷的,只是不小心遗留在这里了,而冷少爷也是被人陷害,自然也会顺水推舟,说这根腰带是大少爷的,反正这腰带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想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纳兰沉浮看着灵凡,‘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来,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声音清冷的说道:“是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直接将证据给转嫁出去,说是大哥的,就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但是那个人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儿,在今日的宴会上,大哥喝醉了,不省人事,等大哥酒醒了,我的罪也定下来了。” 纳兰沉浮说完,灵凡的嘴巴惊恐的睁大着,声音中都带着颤抖:“那小姐,要怎么办?哎呀,要是林幽在就好了。” “灵凡你去看看琴儿查的怎么样了?”纳兰沉浮倒是不着急,没有灵凡那般惊慌失措,相反变得沉静起来。 “那……这些东西……”灵凡十分担忧的说道。 在她认为桌上的这两样东西才是最致命的,要是被查出来…… “等会儿在处理吧!”纳兰沉浮轻撇了一眼,一丝冷意从纳兰沉浮的眼底冒出。 一直到了下午,琴儿才将东篱院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边儿,但是除了那根蓝‘色’的腰带之外,便再也招不到其他的了。 就是院子外的泥土琴儿都十分认真小心的翻了个遍儿,差不多都要掘地三尺了。 “小姐,奴婢觉得这件事真的很有蹊跷,既然对方想要陷害我们,那为什么轻易的就让我们看见那根蓝‘色’的腰带,而我们再去寻找的时候却又找不出其他的东西来。”琴儿的悟‘性’很高,似乎一点儿就通。 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想要陷害纳兰沉浮违反七出,‘女’戒,诬陷纳兰沉浮不守‘妇’道,至少也要将证物藏得严实一点儿,至少也要不被纳兰沉浮发现啊,但是对方却轻易的让纳兰沉浮发现了,琴儿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纳兰沉浮看着找的满头汗水的琴儿,微微笑,提起茶壶给琴儿倒满了一杯水:“你喝点儿水吧!”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琴儿看纳兰沉浮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十分不解。 之前很多次小姐都被人诬陷过,而每次小姐的表现都十分的淡然,而这次小姐依旧表现的那么镇定。 要知道这件事如果坐实了,小姐可是要浸猪笼的啊! “急能解决问题吗?”纳兰沉浮将茶杯递到琴儿的手中,脸‘色’平泊的看着琴儿,‘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 琴儿接过纳兰沉浮递过来的茶水,忽然抬起头很严肃的看着纳兰沉浮:“小姐,你不会怀疑这是奴婢做的吧?” “你觉得呢?”纳兰沉浮回以这一句话。 琴儿拿着茶杯,神‘色’凛冽的看着纳兰沉浮,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还是忍住了。 最后轻叹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缓慢舒展开来:“琴儿毕竟是在鞠家长大,是鞠家的人,小姐怀疑奴婢也正常,而且也十分的合情合理。” “将水喝了吧!”纳兰沉浮语气轻‘吟’的说着。 琴儿看着纳兰沉浮清冷的面容,一双黛眉再次缓缓的皱起,拿着茶杯的水也微微发抖起来,低下双眸看着水杯里的水稍微的有些异样,纯净的颜‘色’变得有些深…… 琴儿咬着双‘唇’,犹豫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仰头便将茶杯中的水喝入肚中,最后十分郑重的说道:“奴婢的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姐的,小姐想如何处理奴婢,奴婢都没有任何怨言!” 纳兰沉浮双手环‘胸’,很淡然的看着琴儿。 而琴儿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但是等了许久,却发现身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征兆。 第231章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琴儿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听见纳兰沉浮轻‘吟’的声音传来:“这水里加了一些梅子汁,是不是觉得口感更好一点儿!” “小姐,你……”琴儿有些不敢相信纳兰沉浮说的。 “怎么?你以为我在杯子里下了毒?”纳兰沉浮转过身,清冷的笑道。 “奴婢以为小姐不相信奴婢……所以……”琴儿没有想到纳兰沉浮没有杀自己,所以十分的意外,意外之后便是更深的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我要杀你,也是光明正大的杀你,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不会错杀一个人。”纳兰沉浮转身坐在了梓木的椅子上,轻拢的纱裙随着纳兰沉浮转身的动作,而飘逸的在半空中飘起,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那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琴儿看着纳兰沉浮,又开始为纳兰沉浮担忧起来。 “过会儿就要吃晚膳了,你下去准备晚膳吧!”纳兰沉浮低着头漫步尽心的说道。 “小姐,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纳兰沉浮越是表现的平静,琴儿的心却越是担心:“之前的事情都正好有人在场作证,才让小姐你逃过一劫,但是这件事可比之前的事情要严重的多,这男人的腰带就是确凿的证据,要是送到老夫人老爷跟前,小姐有百张嘴也说不清啊,二夫人又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到时就是七皇子在场,也帮不了小姐啊!” “我今晚想吃些桂‘花’糕了,晚膳过后你让厨房做一些!”琴儿等了许久,等来的是纳兰沉浮轻渺渺的这句话。 琴儿知道在说下去也是没用了,或许小姐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或许是中午兄弟姐妹聚餐的时,就光顾着联络感情了,饭菜几乎没有动。 所以今日的晚膳,纳兰沉浮用的比平时还要多。 晚膳过后,琴儿就送来了纳兰沉浮想吃的桂‘花’糕,当纳兰沉浮咬下一嘴时,大‘门’外便传来喧闹声。 琴儿的心一紧,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你去梨‘花’院一趟。”林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语气中透‘露’的是分外的严肃。 纳兰沉浮放下手中的桂‘花’糕,接过灵凡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便让琴儿将‘门’打开了。 林妈妈的脸‘色’十分的‘阴’沉严肃,每当发生什么重要或者严重的事情,林妈妈的神情便是这样。 纳兰沉浮倒也没有多说话,便直接跟着林妈妈走了。 琴儿跟在纳兰沉浮的身后,心是剧烈的跳动着,她不知道这一次小姐能不能躲过去。 到了梨‘花’院,果见老夫人神情冷漠的坐在上首位置上,纳兰德则背着手站在老夫人跟前,纳兰瑞看到纳兰沉浮进来时,眼里满是无限的叹息,而二夫人则是在老夫人身边儿不停的哭泣着。 看到纳兰沉浮进来,二夫人走过去就想狠狠的扇纳兰沉浮一个耳光:“纳兰沉浮,你这个娼‘妇’,你处心积虑的勾引七皇子没有成功,现在你还想勾引你的妹夫?你知不知道恬不知耻这四个字怎么写?” 二夫人想打,但是却被纳兰瑞给拦住了:“你注意一下你现在的身份!”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气得双眼通红的二夫人,眼光便瞥向了右手边儿低头不语的纳兰婉婷,眼睛同样是红肿的,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实为的愤怒。 走上前,纳兰沉浮挨个行了礼。 待纳兰沉浮拜见过所有长辈之后,老夫人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沉浮,你自己说,你和冷清宇到底是什么关系?” 纳兰沉浮看着老夫人,很温顺的说道:“祖母,冷公子是我的妹夫啊!” “沉浮,你既然知道冷清宇是你的妹夫,你又为何做出这样的丑事来?你眼看自己要嫁不出去,要成为老姑娘了,你就利用卑劣的手段去勾引冷清宇,你还想做平妻,和婉婷同进同出,到底是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什么下作手段都能用出来。”二夫人口无遮拦的咒骂着。 纳兰德听到这不免皱了些眉头。 而纳兰瑞的脸‘色’也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冲着二夫人怒吼了一句:“够了,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口舌怎么如此恶毒?纳兰沉浮毕竟是纳兰家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怎么恶毒了?我说得不对吗?纳兰沉浮就是一个娼‘妇’,比青楼里的ji‘女’都还不如,人家是正正经经的敞开‘门’做生意,她却是偷偷‘摸’‘摸’的,事后还要给自己立牌坊!”二夫人越说越‘激’动,不管纳兰瑞怎么阻止,二夫人口中的污言秽语都不曾少一句。 “好了,你们不要在吵了!”老夫人的沉稳有力的声音一出,二夫人便立即停下了嘴。 老夫人幽深的眸孔看着纳兰沉浮,随后又看着纳兰婉婷:“婉婷,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纳兰婉婷的眼圈通红通红的,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似乎是伤心到了极致,眼泪婆裟的看了一眼老夫人,一张开,声音便十分的沙哑。 “婉婷都哭哑了嗓子,我来说,纳兰沉浮这个娼‘妇’,从冷清宇到京都来娶亲的那一日开始,就一直给冷清宇写信,短短五天的时间写了十几封书信,字字情深,句句暧昧,光是让人看着就耳红面‘骚’,要不是婉婷去书房整理冷清宇包裹的时候,根本就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娼‘妇’还妄想让冷清宇娶她为平妻,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二夫人见纳兰婉婷说不出话来,便直接张口替纳兰婉婷说。 说完便从纳兰婉婷的怀中,将那十几封书信全都扔到了纳兰沉浮的面前。 纳兰沉浮微皱了下眉头,灵凡便捡起地上的几封书信摊开来给纳兰沉浮看。 这封信也没有多少‘肉’麻入骨的词语,但是整篇读起来便是那种暧昧不清的感觉。 信的内容大多是回忆两人刚见面时的场景,之后又在畅想两人未来的境况,信的内容写得十分优美,就是冷清宇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被写得唯美,入境。 辞藻十分的华丽丰富,主打着温情牌的同时却又保持着清冷的意味儿,感觉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在看字迹,十分的娟秀,整篇文章看起来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 当展开书信的那一刻,琴儿和灵凡看到这封书信上的笔迹时都表现出惊愕的模样,因为这笔迹和小姐的如出一辙。 “纳兰沉浮你可给我好好看看,你可认得这笔迹?”二夫人冷冽的说道。 老夫人也抬头双眸看着纳兰沉浮:“沉浮,这是不是你写的?” “母亲,这还用问吗?婉婷和沉浮这两年来便时常在一块儿,沉浮的笔迹婉婷还不清楚吗?实在不行,便拿来沉浮之前的笔迹来作对比!”二夫人怒瞪着纳兰沉浮,眼睛十分的凶狠。 “大姐,中午的时候,你告诉我,要我相信你,你晚上就会给我答案,但是事实呢……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纳兰婉婷站起身,用手指着纳兰沉浮,声音沙哑到极致,十分悲痛的说着。 纳兰沉浮大约看了三封书信,每篇书信的内容都很短,有的书信只是寒暄,有的则是赞扬秋季的美丽,有的则是诉说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些书信从笔迹到内容,俨然是完全按照她的‘性’格写出来的。 书信中丝毫没有提及要冷清宇娶自己的字句,但是从内容上看却是那么一回儿事。 纳兰沉浮翻到最后一次书信,上面的内容更是简洁明了: “近日总是在做梦,梦里我睡在屋里,‘门’外总印有一个‘挺’拔清秀的身影,就好似站在‘门’外守候我一般,好几次我都打开‘门’去看,却找不到那个人,但却总是能找到那人遗留下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块儿干净的手绢,有时候是贴身的香囊,有时候是腰间的腰带,虽然看不见那个人,但是这些东西却是他守候在我身旁的证据! 从梦里醒来,回忆梦中的情景,便觉得好温暖,被一个人守护的感觉是那么的甜蜜。 连睡觉都是那么安心,没有任何的烦恼。 要是能有这么一个人,每晚守护在我身旁多好? 要是哪一天,我打开‘门’从地上捡到遗落的东西,我想那一刻我一定会很幸福。” 纳兰沉浮看完这封简短的书信,总算明白冷清宇为什么要在她的院落里待上一整夜,敢情那腰带还是冷清宇自己放的。 纳兰沉浮拿着书信的手,不仅紧了紧。 “祖母,我从来没给五妹夫写过这样的书信!”纳兰沉浮差不多将十几封书信看完之后,十分沉静的说着,连清幽的眸光都未曾跳动一下。 二夫人没想到纳兰沉浮在看完整个书信时,脸上的神情都未曾变动一下。 “纳兰沉浮,你厉害,真是厉害,将自己写的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儿,你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自己熟悉的笔迹,你竟然还有脸说这不是你写的,我还真是羡慕你的皮肤,真想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将她保养得那么厚!”二夫人骂人的功夫是十分了得的,虽然污言秽语少了一些,但是挖苦讽刺的话却是一个都不落。 第232章 真相 “沉浮,冷清宇如果有意娶你,也不是不可以,姐妹共‘侍’一夫的也大有人在,但是这必须是有父母之命,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勾引冷清宇,让他回去同他父母说明,之后在来娶你,简直就是不耻,纳兰家是绝对容忍不了你这样下作的‘女’人!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丢入后院的池塘溺死!”纳兰德深谙的眸光看着纳兰沉浮,冰冷的如同千年的寒冰一样。 可惜真是可惜,这种手段要是用在后宫中来获得皇上的芳心,那绝对是一个好计策,但是纳兰沉浮竟然用在冷清宇的身上。 他还真是高看了她!还真的以为她能进宫,一步登天。 但是到头来只能证明纳兰沉浮的目光太过短浅,狭隘,根本就不是做凤凰的料。 “等等……”几个老妈子刚靠近纳兰沉浮,‘门’外便传来一声声响。 冷清宇穿着淡蓝‘色’薄锦长衣,有些匆忙的走了进来,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显然是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纳兰婉婷看到冷清宇进来,本已止住的泪水又如同绝提的洪水开始泛滥起来。 “好好好,正好人证物证都到齐了,纳兰沉浮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二夫人看到冷清宇走进来,眸光变得十分的毒辣和狠厉。 “祖母,岳父,岳母,大伯还有婉婷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婉婷!”冷清宇走到纳兰沉浮身边,看了一眼纳兰沉浮,便低下头认错道。 纳兰婉婷听到这句话那哭声便更加的悲痛了。 “你竟然还有脸说?你娶了翰林院的大学士之‘女’,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婉婷一心一意的对你,而你却每晚对着她人曲意逢迎!”二夫人十分的愤怒。 “对不起……岳母,但是我……从一开始喜欢的便是沉浮,我放不下她!”冷清宇很诚恳的说着,面上也十分的内疚:“所以我想娶沉浮为平妻,同样我也会保证我此生绝对不会在娶,更不会在纳妾,对婉婷和沉浮一般好,若是可以,我也可以入朝为官,伴岳父与丞相大人左右!” “冷公子,你怎么……”一旁的灵凡终于忍不住了,刚张开口说话,却被纳兰沉浮给拦住了。 纳兰婉婷听到冷清宇的这一句话,脸上悲痛‘欲’绝,捂着自己的‘胸’口,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纳兰瑞更是气得转过身去,纳兰德则是一脸冰冷的看着冷清宇。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纳兰家稀罕你这个皇家学院的学子?”二夫人听到这句话,立即尖酸的说道。 “不得无礼,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男子本身就要娶妻纳妾,与其娶别人倒不如娶了沉浮,也好让沉浮和婉婷之后有个照应,不过,你决不能娶沉浮为平妻!”纳兰瑞思忖再三,竟点头同意了。 二夫人一听纳兰瑞竟然同意了,立即冲到纳兰瑞跟前开始叫嚷开了:“你疯了是不是?你刚刚没听到他怎么说的吗?他要是娶了沉浮回去,眼里还有婉婷吗?你想要让婉婷独守空房一辈子吗?” “你知道冷清宇是谁吗?他是平南王的义子,从小就在平南王府长大,将来是要世袭平南王爵位的,不然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商人家的孩子能到皇家学院上学吗?”纳兰瑞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片惊愕。 冷清宇的头却低得越发沉了,只小声的说着:“抱歉,我不是有意欺瞒大家,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让大家惊扰!” 纳兰德看着冷清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讶异,显然也是早就知道冷清宇的真实身份。 平南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哥哥,两人从小到大的感情便十分的深厚,而且据说先帝册封太子的时候,本应是平南王被立为太子,但是平南王主动像先帝说明,并且说出自己的意愿,认为自己的弟弟才更适合做太子,所以从皇上登基以来,对平南王尤为的爱戴,赏赐了最好的封地,所以在众人眼中平南王的地位仅次于皇上。 但是平南王的‘性’格比较放‘荡’,不羁一些,喜欢到处游玩,年少时认识了一名宫外的姑娘,两人深爱,但是因为平南王的身份,那姑娘只能做平南王的小妾,所以平南王为了这位姑娘可谓是没有在娶过一位王妃,纳过一位小妾。 无论先帝以及皇上怎么规劝都没有用。 但是谁知道这姑娘却难产而死,之后平南王便一直孤家寡人。 在此后的游玩中,偶然到了清潭县住进了冷清宇的家中,平南王见到小时候的冷清宇时便发觉冷清宇的眼睛十分的像自己的爱妻,因为太过喜欢,平南王便将冷清宇收为自己的义子,直接带到了平南府养育,少有空闲时便会带着冷清宇回清潭县看望自己的生父母。 因为平南王的‘性’格向来不喜欢张扬,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多少,但是冷清宇却确确实实是入了平南王府的族谱的。 平南王本想着等到自己的六十大寿时在跟皇上公布,到时冷清宇便成为了世子,地位可不是一般的尊贵。 而升为丞相和大学士的纳兰德和纳兰瑞自然是知道的。 平南王想等六十大寿时在公布,他们也不能到处逢人便说冷清宇的真实身份吧? “世……世子?”二夫人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从心底有些瞧不起冷清宇的,只是一个商人,若不是因为在皇家学院上过学,就是纳兰婉婷在怎么哭闹,她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冷清宇竟然是平南王的义子。 纳兰沉浮轻微的皱起了眉头,难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纳兰婉婷更是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似乎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也被突破了,如果不是纳兰婉婷常年习武,恐怕这个时候早已经受不了这个刺‘激’晕过去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刻意隐瞒,在父王没有正式宣布之前我也不能随便说出自己的身份。”冷清宇又是一阵道歉。 随即便拉过身旁纳兰沉浮的手,继续说道:“所以还请你们成全,我冷清宇发誓,这辈子只会娶婉婷和沉浮两个人,并且绝不会亏待她们任何一个!” 对方如果只是一个商贾儿子,升为丞相和大学士的纳兰德和纳兰瑞肯定是不会同意,但是对方可是平南王的义子,就是再怎么样也要卖平南王一个面子。 “沉浮,真是好本事儿啊!”二夫人听到这似笑非笑的,眼神却十分的残酷,走到纳兰沉浮跟前,讥讽的说道:“你一定早就知道冷清宇的真实身份了吧?你真是厉害,做不成皇子的妃子,做世子的妃子也好,等冷清宇世袭了平南王的爵位,你可是侧妃啊!纳兰沉浮,你真是太厉害了!” 纳兰沉浮从冷清宇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从始至终纳兰沉浮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多的‘波’澜,一双清幽的眸光里深沉如海:“世子爷,可能你误会了,这些书信不是我写的,我从未给你写过任何的书信!” “纳兰沉浮,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什么?你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妃了,你想给自己立贞洁坊吗?还是你想做正妃?”纳兰婉婷忽然从椅子上颤抖的站起身,用手愤恨的指着纳兰沉浮,声音从喉咙中嘶吼而出。 “婉婷,你不要‘激’动!”冷清宇见纳兰婉婷这样,连忙劝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婉婷迅速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声嘶力竭的喊道:“夫君,你爱沉浮,可是我爱你,我知道你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但是我是绝对接受不了你娶我的大姐,如果你娶她,我就死给你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纳兰婉婷说完,纤细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条血流。 “婉婷,你冷静一下!”冷清宇想要去夺纳兰婉婷手中的匕首,但是纳兰婉婷是学过武功的,能够‘精’准的知道人体脆弱的血管在哪里,所以冷清宇不敢轻举妄动。 而就在这‘混’‘乱’的时候,‘门’外却又突然传来一声:七皇子驾到。 里屋的人听到这声叫喊,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七皇子?七皇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一直和太子商议处理南蛮的事情吗? 众人都知事情要变得糟糕了。 而纳兰沉浮却在心底冷笑道: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 灵凡和琴儿听到七皇子,皆是浑身一惊。 世子要娶皇子的未婚妻,这……这恐怕是要闹到皇上那里才行,但是如果闹到皇上那里去,那小姐之后肯定会被万人唾弃。 钟离枫身穿着朝服,显然是从下了朝之后便一直和太子在书房议事,连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而此刻深夜来到纳兰府更是焦急万分。 钟离枫俊朗的眉眼在屋里淡扫了一眼,随即便将所有的眸光都落入到纳兰沉浮的身旁以及纳兰沉浮手中的书信上。 “七皇子,这么晚了,你要是来怎么不派人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们纳兰家做好迎接的准备。”纳兰德连忙迎上去行礼。 而钟离枫却只是微笑摆摆手,便径自走到纳兰沉浮的身旁,温润的眸光略微的带着一些薄冷:“本来今晚我和纳兰二公子约好在凉亭相见,商讨一些事宜,但是却不想听见梨‘花’院好似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便来一看究竟!” 第233章 七皇子突然来临 纳兰沉浮清冷的眸光直视着钟离枫,两年来纳兰沉浮也长高了不少,身材也越发的窈窕高瘦,之前一直都要费劲的抬头才能和钟离枫说上话,而这个时候纳兰沉浮只需微微的抬眼就可以了。-79- “是七皇子自己打听来的,还是二哥跟七皇子说的?”纳兰沉浮缓缓的启口。 而钟离枫也很快的回复:“是听下人说的,说……你出了事儿!” 纳兰沉浮缓缓的勾起‘唇’角,不在言语。 随即钟离枫的眸光便落入纳兰沉浮手中的书信上:“这些书信是写给谁的?” “不是我的。”纳兰沉浮摇头道。 “纳兰沉浮,你敢做还不敢认是吗?正好当着七皇子的面,我们把事情‘弄’明白!”二夫人听到纳兰沉浮这句话,便十分的愤怒。 而钟离枫似乎也不在意二夫人说了些什么,只是从纳兰沉浮手中‘抽’出一封书信展开,第一眼,钟离枫便抬眸说了一句:“和你的字迹很像!” 语气轻轻的,听不出什么喜怒。 最后看完,又问:“写给谁的?” 语气还是那般的轻柔,好似没有脾气一般。 纳兰沉浮平静的回答道:“冷公子的!” “你写给冷公子的?”钟离枫的话语好似是不经意间问起的一般,温润的面容上依旧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而纳兰沉浮也十分郑重严肃的回道:“不是我写的!” 钟离枫拿着手中的书信,看着纳兰沉浮这么肃穆的表情,便又从纳兰沉浮手中又‘抽’了几封打开来看。 “七皇子,这些书信是沉浮写给我的!”站在一旁的冷清宇终于开口说道,面上的表情很复杂:“我喜欢沉浮,从第一眼见到沉浮开始就觉得她与众不同,但是那个时候大家都说沉浮是七皇子你的未婚妻,如今两年过去了,皇上还没有下旨,所以我想这婚事儿应该是不作数的吧?所以我想娶沉浮为妻!” 纳兰婉婷一手举着匕首,一手听着冷清宇说着这些话,心里早已如一团死灰般痛不‘欲’生,真的很想一刀划下去,一刀两断,可是却又舍不得…… 冷清宇说完,所有人都在等着钟离枫的反应。 而钟离枫直到将手中的信全部看完之后,才慢慢的抬起头,很直接的看着纳兰沉浮,像是在‘逼’问,但却像是要一个回答:“他说的是真的?” “是假的!”纳兰沉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沉浮,现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在逃避了,我们一起面对,无论怎样我都会保全你,就是闹到皇上哪里去,我也要娶你,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冷清宇见纳兰沉浮一直都不愿承认,只当是因为纳兰沉浮担忧七皇子责怪。 “冷公子,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给你写过一封书信,你被人利用了!”纳兰沉浮对上冷清宇那满是关怀的眼眸,很冷淡的说。 冷清宇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却太容易被人利用。 “利用?利用我做什么?刚开始我收到你给我的信时,我也觉得那不可能是你写的,但是当我打开来时,我知道这一定是你写的,因为那是你‘性’格所能写出来的,你不会对任何人热情,不会撒娇,不会刻意的讨好,对每个人都保持着一份清冷,疏离的心,而你给我信的内容也是如此!”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猛得一沉。 “冷公子,这些书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纳兰沉浮问道。 “林幽,这些书信一直都是林幽送给我的!”冷清宇回答道。 灵凡和琴儿都张口结舌的对望了一下。 而纳兰沉浮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冷公子,林幽早在两天前就失踪了,而这里却还有一封是昨天的,那我想问这封书信是谁送的?” 冷清宇摇摇头:“之前的书信都是林幽送的,但是昨晚的那一封好像是……琴儿!” 冷清宇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琴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琴儿也惊愕的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五姑爷,你不要胡说,奴婢从来没有给你送过信,我家小姐也更是没有将信‘交’给我过。” “我不太确定,我没有看到那个丫鬟的脸,但是梳着和琴儿一样的发髻,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样,身材也十分的像!”冷清宇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琴儿无疑的了。 钟离枫的眼神有些冷淡,直直的看着纳兰沉浮:“我认真的看过,的确像是你写的……” “不可能的,我家小姐不可能给五姑爷写信的,七皇子你要相信小姐,小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灵凡连忙替纳兰沉浮争辩着。 “你没看清琴儿的脸,就不能说明是琴儿送的,这纳兰府这么大想要找到一个和琴儿身形相似的人很多,琴儿身上的衣着和发饰在丫鬟中是很常见的,随便一个和琴儿样貌相似的都可以假冒琴儿!”纳兰沉浮首先澄清琴儿的嫌疑。 “那林幽呢?林幽的身形可是十分的高挑,别说是在纳兰府就是在整个大明国也难找出林幽那么高挑的身材吧?纳兰沉浮你就承认了吧!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太子,你嫁给哪个,你都不会吃亏。”二夫人这个时候冷冰冰的说道。 纳兰沉浮听到二夫人说道林幽,却笑了笑:“林幽?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丫鬟,还真的是不能轻易相信,林幽有姿‘色’又会武功,不知道被多少人垂涎,自然林幽也就心高气傲了一点儿,林幽给自己挑一个好夫君,我没有意见,但是却让我在前两天发现林幽和二哥有密切的来往,我也是为了二哥的声誉以及纳兰府着想,所以当即就让林幽和二哥不在见面,也是在当晚我决定让林幽嫁给乔知府的儿子,但是谁知道林幽却和我大吵了一架从东篱院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人影!” “那又能说明什么?你还想顺便用林幽栽赃一下你二哥吗?你的心还真狠啊,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二夫人言语讽刺的说着。 “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小姐知道林幽和二哥有密切的来往之后,就想赶紧给林幽找一位夫君嫁过去,也让奴婢去通知了五小姐和姑爷,让她们明日陪着走一趟,而也就是在第二天二少爷便找来了,很直接的让小姐不要将林幽嫁出去,还说会禀报老夫人和老爷纳林幽为妾。”琴儿赶紧替纳兰沉浮作证。 “纳兰沉浮,你嫌自己的事情还不够丢人吗?还想拉着全家人跟着你一起丢脸?”纳兰德听到琴儿这么说,而且是当着七皇子的面说,顿觉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少爷和丫鬟‘私’通在一起,无意是在他脸上抹黑。 “父亲,沉浮说得都是事实,当时我言辞义正的拒绝了,谁知道这些事是不是二哥刻意报复?”纳兰沉浮直视着纳兰德回答道。 “纳兰沉浮,你还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这些书信是从婉婷成亲当日开始写的,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林幽和风繁的事情吧?”二夫人揪着词语,不肯放过。 纳兰沉浮却看着二夫人的面容笑道:“婶娘,对于林幽和二哥的密切来往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林幽又不会说话,她想不承认很容易,所以直到两天前我才找到确凿的证据,在证据面前林幽也无从撒谎,只得承认,而且从我找到的证据上显示,自从林幽和二哥有着密切的来往之后,我这两年便开始接二连三的被诬陷,被陷害,这其中自然肯定少不了林幽的帮助!” “纳兰沉浮,你还真是会编故事,风繁为什么要陷害你?报复你?他可是一个病人啊,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二夫人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回答觉得十分的好笑。 “或许……二哥认为母亲的事情和我有关!”纳兰沉浮看着二夫人认真的回答着:“而且也很巧,一切的陷害和诬陷,都是从母亲被关入青萧院之后的事情!” “沉浮,你说你是被风繁冤枉,你有什么证据?”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终于开口说道。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身旁灵凡,灵凡便立即回道:“回老夫人,那些证据都在东篱院中,奴婢现在就去拿!” 老夫人看了一眼林妈妈,林妈妈便跟着灵凡出去了。 “我希望你是无辜的!”钟离枫从纳兰沉浮身旁走过,面上虽然没有多么气愤,发怒的神情,但是纳兰沉浮很轻易的便感觉到钟离枫的冷漠。 钟离枫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背叛,更何况是自己‘女’人的背叛,他面上虽然维持着平静,但是谁知道他心里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钟离枫肯定会质问他的。 但是他太理智了,理智到能将自己反怒的情绪狠狠的压下去,理智到即便到了这种有被戴绿帽子的可能‘性’,却依旧维持着他的风度,没有说过一句发怒,责备的话语。 钟离枫能坐上皇位,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忍 第234章 失望 “我以为你了解我,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纳兰沉浮的话语在钟离枫背后响起,很轻,如同羽‘毛’般,没有任何的份量,但是听在人的耳中却十分的沉重,那句话似乎盛载着纳兰沉浮所有的失望。 钟离枫不禁停下了脚步,但是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双眸深沉的望着纳兰沉浮。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说是纳兰风繁在诬陷她,神情便越发的复杂和纠结:“真的不是你写的吗?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有坦率的‘女’子,有着自己独立的‘性’格,从不依靠他人,不服软,不谄媚,只做自己!” “不是我写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我还没坦率到这种地步!”纳兰沉浮的回答却是十分的冰冷,看着冷清宇的神情也更是冰魄到极致。 “纳兰沉浮,有些事情你是赖不掉的,这封信的笔迹是你的,就连冷清宇也说是你这种‘性’格才能写出来的,你不要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二夫人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一点儿。 纳兰沉浮却不愿意说话,眸光冷冷的看着钟离枫。 “小姐的笔迹别人也可以模仿啊!”琴儿不禁开口道。 “模仿?呵,哪会有人模仿的这么像啊,连口气,表达方式都模仿的这么像?”二夫人明显不相信。 灵凡和林妈妈不一会儿便将东西带来了,是一个木头盒子,很重,而且外面被用很厚的布遮盖住。 林妈妈和灵凡一点儿一点儿将布扯开,然后在将木头盒子打开,里面全是一张张写满字迹的薄纸。 众人都非常不解。 “林幽不会说话,所以一般都用写的,这里面装的都是林幽和二少爷‘交’谈的话语,虽然有些‘混’‘乱’,但是上面我都标注好了顺序,也方便阅读,这里面毕竟是装了两年林幽和二哥的对话内容,所以自然就多了一点儿。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一页一页的全部看下去,只要看我用红‘色’笔墨笔记标记的那几页可以了。”纳兰沉浮说完,便将目光看向纳兰德的方向:“父亲应该认识二哥的字迹吧?” 纳兰德看到纳兰沉浮真的将证据拿来了,脸上的神情十分的‘阴’霾。 灵凡找出那几张被纳兰沉浮用红‘色’墨汁标记的书信来给众人看。 这些不能称得上书信,可以说是将两个人的对话内容写到了纸上。 林幽的字迹很‘混’‘乱’,而纳兰风繁的自己却是苍穹有劲,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而这样一封书信的内容,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其中的关系。 纳兰沉浮标记的大都是纳兰风繁希望林幽帮他做事儿在同时也对林幽保持着关心,而林幽却一直在犹豫。 红‘色’标记的看完了,纳兰沉浮又让灵凡找来用蓝‘色’墨汁标示的。 而这蓝‘色’标识的内容却是更为的‘精’彩。 里面大多是纳兰风繁的抱怨,诉说自己的心事给林幽听。 诉说着父亲母亲对自己的不公,而自己对他们的厌恶,甚至十分嫉恨自己的大哥,还说着等自己强大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好好的报复自己的父亲母亲,报复他们的偏心,甚至还计划着算计着自己的亲生大哥。 纳兰德看着这上面的内容无比的愕然。 最后纳兰沉浮才将最后几页没有标识的书信拿出来,很厚。 而这最后自然是纳兰风繁描述对林幽的喜爱,甚至还跟林幽说着,等有一天迟早会娶林幽为正室,当然其中也写下了自己的一些‘阴’谋。 也详细的说明了,为什么要陷害纳兰沉浮,理由很简单,纳兰沉浮会碍他的事儿,而且曾近纳兰沉浮也曾让他出过丑,所以他嫉恨到现在。 而最后自然是林幽选择了纳兰风繁,从而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将自己主子的一切讯息都告诉了纳兰风繁,甚至还找来了纳兰沉浮的笔迹给纳兰风繁。 这其中几张自然夹杂着纳兰风繁练习模仿纳兰沉浮笔迹时的草稿,从字面上,颇有些和纳兰沉浮的神似。 而到了最后几张,竟然全是林幽的出谋划策,林幽告诉纳兰风繁,沉浮是个怎样‘性’格的人,甚至直接模仿纳兰沉浮写信的语气,而纳兰风繁则是临摹着纳兰沉浮的笔迹摘抄了一遍儿。 等众人看完之后,心中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 纳兰德的脸‘色’更是‘阴’沉得不行。 他从来没有想到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对自己有着这么深厚的恨意,甚至还计划报复他。 二夫人将整封书信看完之后却依旧存在着怀疑:“纳兰沉浮,你以为用这些就能让我相信了?” “婶娘,这些书信从纸张发黄的程度,已经墨汁干枯的痕迹来看,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而是长年累积的,您在翻看的时候应该也闻到纸张发腐的味道!”纳兰沉浮‘胸’有成竹的说道。 纳兰婉婷看到这,真的相信纳兰沉浮和冷清宇没有什么,只是被纳兰风繁利用了而已,但是冷清宇说出的那番话确实是伤透了她的心。 “不可能……”冷清宇看到这些之后,脑袋里是哄得一声炸响开来,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为了纳兰沉浮鼓起多么大的勇气,宁愿承受着那些风言风语,也要和纳兰沉浮在一起,但是到最后这一切确都是被别人利用了。 而他只是一颗棋子,是要让纳兰沉浮致死的棋子。 “去把纳兰风繁叫过来吧!”所有人都沉默着,陷入深深的惊愕中,这个时候只有老夫人深深的开口道。 的确两年的书信是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伪造出来的。 那些发黄的纸张和纸张腐烂的味道是千真万确的! 待纳兰风繁看到那叠比三本医书还要厚的纸张时,整个人的神情便是一片惊愕,努力的想维持着平静,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发声道:“不可能,父亲,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和妹妹的丫鬟通‘奸’!” 纳兰沉浮却在一旁干笑出声:“二哥,你穿着林幽给你做的衣裳,携带着林幽给你缝制的香囊,你却在这里跟我说你和林幽什么都没有。” 纳兰风繁听到这句话,脸‘色’又白转青,额头上的青筋也暴突出来。 “纳兰沉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纳兰风繁的声音十分的弱小,似乎是在强撑着,眼睛瞪得十分的大。 他看着那些书信看了好久,才终于想到是纳兰沉浮和林幽串通一气的来害他。 不然,那些本该被烧掉的纸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纳兰沉浮真是厉害,竟然想到用身边的人利用两年的时间来获取他的信任,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站在角落中的人,却不曾想到纳兰沉浮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之前的那些所谓的陷害和诬陷,不过是纳兰沉浮给他下的‘诱’饵以为,在他以为就要一举将纳兰沉浮抓获的时候,纳兰沉浮却在这时来了一个大反击。 呵呵……这个‘女’人的城府真是深,为了加害他,竟然等了两年的时间……她还真有这个耐心。 他以为他得耐心已经是最好的了,却没有想到纳兰沉浮比他还要有耐心。 “二哥,明明是你设计我的,是你想要害我,如果不是你‘弄’出这些事情,用我的名义给冷清宇写信,这些东西我怎么会拿出来?”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繁越发憔悴的面容,冷冷的说着。 纳兰风繁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血‘色’,就连肌肤下透‘露’出来的血管都是惨白的。 纳兰沉浮淡冷清丽的容颜在纳兰风繁墨‘色’的瞳孔中不断得变得扭曲,冰冷甚至是恐怖。 在遭遇纳兰沉浮被自己陷害,诬陷的时候,他认为纳兰沉浮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怎么能和男子相提并论,但是事到如今他才看清这个有着清冷面容的‘女’人就是戴着人皮的饿狼,蛰伏了两年的时间,只为让他没有彻底的翻身机会。 他以为今日就是纳兰沉浮身败名裂之日,但是却没有想到今日则是她的复仇之日。 他苦心设计了这么长时间,到最后却是在给纳兰沉浮做嫁衣。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难怪,他之前无论怎么劝解七皇子,在七皇子面前说尽了纳兰沉浮的坏话,但是七皇子始终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那是因为七皇子很清楚,很了解纳兰沉浮。 她是一个聪明之极的‘女’人,并且也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女’人。 在她的人生中似乎只有她才是赢家,而她才是笑到最后的大赢家。 纳兰风繁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如刀绞,如同一口烈酒猛得灌进他的心扉一般,浓烈,灼热,让人没有喘息的机会。 冷清宇看着这一幕,整个人的神情如同死灰一般,脸‘色’也更是一片苍白,他倒宁愿这一切都是纳兰风繁设计的,那些书信都是纳兰沉浮写给他的。 他甚至都宁愿是被纳兰风繁利用,很不希望这件事被揭开,这样他就能和纳兰沉浮在一起了,什么名誉,什么清白,对于他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从小义父就告诉他,有些事情真的要义无反顾,不顾前因后果的去做一次,因为只有你那样做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在未来的日子,你不会后悔! 第235章 你赶紧走 因为他不想后悔,所以他做了,但是结果却是这么的惨烈。.访问:. 。 “林幽一直都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是不是?”纳兰风繁挣扎着说出这句话,脸上伪装的冷静和沉稳已经不见了,转而是一脸病容和那双嗜血的双眸,那张扭曲的面容写满了恨意。 “二哥,错了就是错了,不要再给自己找理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林幽不是失踪了,而是她逃走了,她那么聪明看到我拿出的证据,自然知道后果是什么,她帮助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她还会傻傻的呆在我身边吗?她最后一次去找你,不过是在跟你告别而已,而二哥你却傻傻的不知道,还竟然找人假冒琴儿去给冷清宇送信,我放林幽走,也完全是顾虑她几次三番救下我的命,我到父亲那里谎称林幽失踪,也只是想放林幽一马,如果二哥当时‘迷’途知返的话,这些东西我根本不会拿出来,这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但是二哥你却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纳兰沉浮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十分的从容和淡静,那幅掌握着大局的面容,让纳兰风繁恨到了极点儿。 “风繁,你从小身体羸弱,你父亲便一直安放在寂静的院落中调养,用最好的‘药’材给你治病,也不求你成才,入朝为官,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但是却没有想到你会有如此大的野心,连你亲生的父亲和母亲都在埋怨,一向对你疼爱的风华你也想要加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夫人长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的说道。 纳兰德手里还拿着纳兰风繁和林幽用来沟通的书信,似乎每多看一次,额头上的青筋就多暴突一根,他自认对纳兰风繁可谓是尽职尽责,而纳兰风繁却在信中不止一次的说他偏心,对他关心甚少,甚至俨然是一副嫉恨的嘴脸。 纳兰风繁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十分的痛苦,但是充血的双眸却自始至终都死盯着纳兰沉浮:“我没有什么话好说,你们以为提供给我最好的东西,给我最好的‘药’材,一心想要我身体恢复健康就是对我最大的关心?这些……我不需要,一点儿都不需要,对于我来说你们对我越发的关心,我就越发的觉得恶心,我觉得那是你们在可怜我,我是嫉恨父亲母亲,但是我最嫉恨的人则是我的大哥,凭什么?他明明没有我聪明,没有我有抱负,没有我那坚强的信念,但是你们却对他寄予了厚望,让他去皇家学院,难道仅仅因为他是长子的身份?凭什么他获得的要比我多?我恨他,如果不是他出生在我前面,他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纳兰风繁每说一句话都十分的费劲,但是纳兰风繁却依旧坚持着将所有的话说完,躺倒在地上的身体十分的瘦弱,好似只要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纳兰风繁的生命便会这样终结过去。 当话终于说完,那口一致压抑在喉间的鲜血也终于吐了出来。 即便是在最后到底失去知觉的那一刻,纳兰风繁那双仇视的双眸却依旧紧盯着纳兰沉浮,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中写满了狠毒和仇恨。 他想要纳兰沉浮似,他要她死,即便他输了他也要他死。 “快去找太医!”在纳兰风繁倒地的那一刻,纳兰瑞立即说道。 纳兰沉浮的眼光则轻轻的落到纳兰德的身上,看着他‘阴’沉的面容上满是紧绷的神经,那双漆黑的双眸深入神谭,让人一眼看不到底:“不用了,这个不孝子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哥,妹妹都要设计陷害,留着他干什么?” “大哥,他身上毕竟流着纳兰家的血!”纳兰瑞有些不忍,想要继续劝慰着。 老夫人坐在高堂上低垂着眸光,手中捻动着暗沉‘色’的佛珠,不发一言。 钟离枫则沉默的坐在一角,眉头微微的皱起,看着倒在地上的纳兰风繁,之后便又将目光移落到纳兰沉浮的身上,眸光在那一刻变得更加的深邃起来。 “就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纳兰家的血,我才让他这么容易的的死掉。”纳兰德眉宇间双柠,‘阴’狠和决绝便从眸光中泄‘露’而出。 “不行,不行……纳兰风繁不能死,明日婉婷就要回‘门’,要是纳兰府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让纳兰婉婷回不了婆家?”二夫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身旁的宝贝‘女’儿,纳兰风繁要是死了,那纳兰婉婷就肯定不能回清潭县,还要披麻守孝! 七皇子听到二夫人这么说,沉冷的眸光在瞬间明亮起来,立即站起身:“幕远,赶紧去太医房找张太医来。” 纳兰风繁要是死了,那他和纳兰沉浮的婚事岂不是要在拖上个一年半载? 本来今日他去找父皇的时候,父皇也已经拟好了圣旨,就等着明日就来宣读了,如果纳兰风繁这个时候暴毙,那这婚事儿就肯定要延后。 这两年他以为纳兰沉浮的聪明已经用到了极致,但是今天这一幕却让他意外的发现,纳兰沉浮为了达到目的真的是什么都能忍耐,这样的‘女’人虽然可怕,但是对于他来说,在以后的道路上纳兰沉浮一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今晚的纳兰府终究不是是一个太平的夜晚。 七皇子一口气找了三个太医来给钟离风繁诊治,房内是一片忙碌迹象,但是在厅内却安静得出奇。 所有人都沉默着。 连在休息的六姨娘和七姨娘也都带着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来了,他们自然不是真的关心纳兰风繁的病情。 而是如果纳兰风繁要是真的死了,那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的婚事儿至少要拖上三年。 本来大夫人那边还没有给她们消息,这个时候她们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纳兰婉婷坐在冷清宇身旁,神情呆呆的,而冷清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现在的脑袋十分的‘混’‘乱’,纳兰婉婷的心里却十分的难受。 尽管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但是她却在这场‘阴’谋中知道自己心爱的夫君喜欢的却是别的‘女’人,这怎么能让纳兰婉婷不心痛。 这样她倒宁愿冷清宇和纳兰沉浮有些什么…… 这样她即便伤心也有情有理…… 她可以发泄,可以对纳兰沉浮无理,甚至可以以死相‘逼’,让纳兰沉浮得到惩罚,可是现在她伤心难过却谁也不能怪。 而且因为这样一件事,即便她和纳兰沉浮还是好姐妹,但是却已经回到从前了。 一切都已经变了质。 她真的应该选择相信纳兰沉浮,相信她,等着她给的‘交’代,可是到底是她太心急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真相,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的心有多痛,根本就没人能够了解。 “沉浮,是婶娘误会你了,刚刚婶娘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误会啊!”二夫人见事情真相大白了,自然忙于和纳兰沉浮拉拢关系。 毕竟是两家人,而且今日她也见识到纳兰沉浮的厉害了,要是纳兰沉浮以后嫉恨上她了,她不好过不要紧,就怕纳兰沉浮会对纳兰婉婷怎样。 纳兰沉浮撇过头看了一眼二夫人讨好的面容,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着,随意敷衍道:“沉浮不会怪婶娘的!” “沉浮,你既然知道林幽和风繁的事情,为什么不说?”纳兰德这个时候又忽然想起林幽的事情来。 归根结底这件事和林幽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纳兰沉浮在知道两人的关系甚至掌握了他们的证据之后,竟然就这样将林幽给放走了,然后让纳兰风繁铸成大错。 “父亲,我要是说了,二哥岂不是更恨我?林幽虽然是我们东篱院的,但是也如同父亲那天和我所说的那样,林幽的卖身契不在纳兰府,自然就算不上是纳兰府的丫鬟,所以我便想着,既然二哥和林幽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个我想到的自然是纳兰府的名誉,这接着自然便是林幽和二哥的声誉了,所以我才故意放走林幽的,本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了,但是谁知道二哥还是这么的不肯放过我。”纳兰沉浮用清冷的声音回答着,脸上的神情依旧那 第236章 决裂 她让灵凡将林幽收集起来的证据拿回来,就是准备用在兰若雪的生日宴会上的,可是却是提前派上了用场。-.79xs.- 虽然事前超出了她的预计,而纳兰风繁受到的惩罚似乎也太轻了,如果是发生在兰若府,恐怕纳兰德不等纳兰风繁发病就会一刀杀了纳兰风繁。 众所周知纳兰府和兰若府的关系,要是纳兰风繁的这件事在兰若府被发现,纳兰德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 而纳兰风繁那么在乎自尊的人,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和丫鬟通‘奸’的事情被其他外人知道,到时候就是纳兰德不杀他,他也绝对不会有脸活着。 纳兰风繁想要她名誉尽毁,但是她却要他身败名裂,而且比这还要更狠,就是他的命。 “林幽去什么地方了?我就是找遍整个大明国我也要将林幽找出来!”纳兰德很清楚绝对不能让林幽活在这个世上,这是一种耻辱,而且只要林幽活着,这就是他心中的一块儿疙瘩。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冰冷的说道:“林幽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林幽又会武功,恐怕这个时候早就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以林幽的美貌和聪明想要生存下去不是难事。” “来人,马上通知纳兰府的‘侍’卫,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纳兰德从纳兰沉浮哪里得不到答案,便只能自己派人去找,与此同时对纳兰沉浮的愤怒也就更深了:“林幽是你的贴身丫鬟,纳兰沉浮是你管教不力才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一个月内你不准踏出东篱院一步,你现在就立刻给我回东篱院好好反省。” “丞相,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罪沉浮,虽纳兰沉浮没有及时禀报,是纳兰沉浮不对,但是禁足一个月是不是有点儿过了?”钟离枫这个时候站起身为纳兰沉浮开口说道。 纳兰德看了一眼钟离枫,对方毕竟是皇子,即便在怎么生气也要顾虑皇子的面子:“那就罚半个月,并且东篱院的所有丫鬟老妈全部撤出,只留灵凡,琴儿两个人伺候就够了,罚三个月的例银!” 看来纳兰德是真的对纳兰沉浮愤怒到极点儿。 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就感觉这一切都是纳兰沉浮设计好的,是挖着陷阱给纳兰风繁往里面挑跳,但是却又找不出一丝儿证据。 钟离枫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发现纳兰沉浮并不在意这些惩罚,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纳兰沉浮准备回东篱院休息去,反正这场戏结束了,纳兰风繁死或者活对她来说影响都不大。 “大姐,你等等!”一直沉默的纳兰婉婷这个时候站起了身,脖颈上被匕首划出的鲜红痕迹由在,本该纯真的双眸看着纳兰沉浮却突然变得抑郁起来,好似陇上了一层解不开的‘迷’雾。 “既然夫君对姐姐有情,刚才的事情又是一场误会,所以我想姐姐若是不嫌弃就与婉婷共‘侍’一夫吧,让夫君娶你为平妻!”纳兰婉婷明明不想说出来,但是却还是清晰的说了出来。 哪有那个‘女’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夫君被别的‘女’人分享的? 不是她想这么做,而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婉婷,你在胡说什么呢?沉浮可是七皇子的未婚妻!“二夫人赶忙制止住纳兰婉婷,这个时候她倒是认七皇子是纳兰沉浮的未婚妻了。 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婉婷笑了笑:“婉婷,婶娘说的对,我可是七皇子的未婚妻,虽然皇上还没有下圣旨,但是毕竟在十三岁时便是已经口头定下的,哪有一‘女’嫁二夫的!” 钟离枫听到纳兰婉婷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不禁深皱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冷清宇,随即微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同样也站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五小姐,是不是误会什么?纳兰沉浮是本皇子的正妃,虽然父皇没有下旨,但是沉浮迟早是要跟本皇子进宫的,你这样胡说可是要给自己招来杀祸的!” 纳兰婉婷的‘性’格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对于七皇子纳兰婉婷倒是没有多大的畏惧,只是直视着钟离枫的双眸说道:“既然这样,七皇子要到身时候才能娶姐姐?姐姐今年已经十五了,明年就是十六了,若是再不嫁出去就被成为老姑娘了,纳兰家可从未有过‘女’子十五还未出嫁的事情!” 纳兰婉婷刚直接出言顶撞他,这是钟离枫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钟离枫却并不在意,眸光依旧那么温润:“是,五小姐说得对,明日我定会让父皇下圣旨,不能让沉浮受委屈!” “好,七皇子,如若明日皇上还没有下圣旨的话,那就请七皇子另选美妻吧,姐姐没有坐上七皇子正妃的福分了。”纳兰婉婷的话语同样很不客气。 “婉婷,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跟七皇子说话?”二夫人在一旁听得十分着急。 冷清宇在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的说着他心里有纳兰沉浮,这要是纳兰沉浮也嫁过去,纳兰婉婷只有受空房的份了。 钟离枫听到这句话没有说话,只是深幽的眸光垂落下来,一边儿的冷清宇也在不知不觉中站起了身,双眼期待的看着纳兰沉浮。 钟离枫转过身,面对着纳兰沉浮,眸光如‘春’风般和睦温柔,语气低喃道:“我觉得沉浮的婚事只由你我来做决断很不公平,沉浮不是物品,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这个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选择自己的夫婿,无论沉浮做出怎样的决断,我都愿意接受!”最后一句话钟离枫是深情的看着纳兰沉浮说的。 钟离枫英俊的面容上满是笑容,那种舒适轻松的笑容,让人有一种很信赖的感觉。 冷清宇听到这句话,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纳兰沉浮心中,他很希望纳兰沉浮能够选择他。 在这封建的大明国,‘女’人永远只有被选择的命运,而钟离枫却让纳兰沉浮来选择自己的夫婿,无论换做任何‘女’人都会十分的感动。 而钟离枫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就说明他足以有信心纳兰沉浮倒最后会选择他。 纳兰沉浮微微的抬起眸光,清冷的眸光对上钟离枫墨‘色’的瞳眸,嘴角微扬:“既然七皇子要我选,那我便谁也不选!” 冷清宇听后神情十分的惊讶,他已经做好纳兰沉浮会选择七皇子的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纳兰沉浮会谁都不选。 钟离枫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有些收敛,但是弧度依旧在嘴角延伸着,听到这句话钟离枫没有‘露’出非常吃惊的神情来,只是略带着疑‘惑’的问:“为什么?” “是七皇子你自己说的,沉浮有自己选择人生和未来夫婿的权力,所以不管选还是不选都没有为什么!”纳兰沉浮很直接得回答着。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年都十五了,难道你还想另嫁他人?”纳兰婉婷对于纳兰沉浮的回答是最意外的,她很期望纳兰沉浮会继续选择七皇子,因为这毕竟是纳兰沉浮自己选择的,那纳兰风繁便也就会死心了,但是却没有想到纳兰沉浮却谁也不选。 纳兰沉浮只是抿着‘唇’,并没有回答。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钟离枫微微的眨动了下眼眸。 他这两年对纳兰沉浮的关心也是足够的,稍有些稀奇的玩意儿都会给纳兰沉浮送来,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南蛮的事情显少见面,但是他认为他对纳兰沉浮真的是很细心的。 纳兰沉浮却看着钟离枫,带着一丝好笑的意味儿:“可能我长大了,懂得多了,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我要嫁的是一个信任我,在危险时刻不惜一切帮助我的人,而不是在我临危的时候冷冷注视我的那个人。” 纳兰沉浮这句话一出,钟离枫是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刚刚他没有替纳兰沉浮说一句话,甚至怀疑她。 所以才让纳兰沉浮改变了心意。 “对不起!”钟离枫很诚恳的说着,眸中跳跃的火光带着些歉意。 但是纳兰沉浮却并没有多看钟离枫一眼,转身便要回去。 “纳兰沉浮,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身为丞相之‘女’的你却嫁不出去?”纳兰德听到这个回答是尤为的生气,不管嫁给谁,至少嫁出去了,那么之后也就不会有人那这件事说事了,而纳兰沉浮却在这个时候谁也不嫁。 她都已经过了十三岁,是进过宫献艺的人,人生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现在除了七皇子和冷清宇之外,谁还会选她。 难道让她在参加一次宮宴吗? “父亲,这是七皇子让沉浮选择的。”纳兰沉浮丢下这一句话,便带着灵凡和琴儿离开了梨‘花’院。 身后钟离枫赶忙追了上来,冷清宇想追,但是只是挪动了几下脚步便没有在动了。 他心里有着纳兰沉浮,可纳兰沉浮心里未必有他。 不然,纳兰沉浮为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或许她这么回答已经是在众人面前给他留了面子了,他要是在追上去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第237章 你不需要我了 “沉浮,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帮到你,但是我是真的被那封书信给骗了,我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放在眼前,那笔迹和那内容俨然就是你‘性’格所能写出来的东西。.访问:. 。”钟离枫追上去,拦在了纳兰沉浮身前,伸手想要拉住纳兰沉浮的手臂。 但是纳兰沉浮往后退了一步,知趣的琴儿便立刻挡在了钟离枫和纳兰沉浮中间。 “七皇子,记得两年前你跟我说的话吗?你让我到你身边去,因为我们都是有野心的人,你想走得更远,爬得更高,而我也只想找到一个依靠而已,但是,今天,七皇子你的举动,让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当你有一天爬得很高的时候,还会需要我吗?我只不过是你登山时的一根绳索,你在不断往上爬的时候需要我,但是当你已经站在最高峰的时候,你就不会在需要那根绳索了。”纳兰沉浮冷冷的说着,稀疏的月光打落在纳兰沉浮的脸上,是一片冰冷和漠然。 “沉浮,我承认刚开始是因为你的聪明,但是两年的时间相处下来,我对你……是喜欢!”钟离枫看到纳兰沉浮冰冷的容颜,温润如水的眸光中闪动着一抹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纳兰沉浮掀了掀嘴‘唇’,一丝冷笑从嘴角发出:“七皇子的喜欢能保持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沉浮,我对你是用心的。”钟离枫没有想到纳兰沉浮会是这样的反应:“如果我只是需要你,为什么还要让你自己选?我完全可以将束缚在我身边!” “七皇子你对每个对你有用的人都是用心的,当初的大哥是,现在的纳兰风繁也是,你对别人用的心和对我用的心是一样的,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钟离枫不说喜欢还好,一说喜欢纳兰沉浮就在心底忍不住的想笑。 对她是用心的? 呵,前世的时候她也以为他是用了心的,但是他的那个所谓的用了心的,就是给他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有的时候甚至都不如其他人。 需要用到她的时候,便对她十分的亲热,等她没有作用的时候就晾晒在一边儿,偶尔有心情的时候就随意的敷衍下她。 这就是喜欢吗?才不是,这是利用! “沉浮,自从我选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看其他‘女’子一眼,难道这些还不够吗?”钟离枫这句话说的是真的,自从他选中纳兰沉浮做他的正妃之后,接下来两年的宫中献艺,他都和其他‘女’子保持着距离。 “那是他们不值得七皇子你多看一眼。”纳兰沉浮很直白的说出。 这两年的宫中献艺,大多都是官员的庶‘女’,对于钟离枫的仕途一点儿帮助都没有,钟离枫自然是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钟离枫墨‘色’的双眸深看着纳兰沉浮,她的眸孔中除了深不见底的冰冷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这两年,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七皇子,我想你搞错了,我对你没感觉,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一个依靠而已,现如今七皇子你已经不在能成为我的依靠了,我自然也没有必要在与七皇子你周旋了!”纳兰沉浮弯着‘唇’角,冷冽的双眸直直的扫向钟离枫那张俊朗的面容。 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是有多努力的将自己的恨意控制住。 “沉浮,明日我一定会让父皇的圣旨下来,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钟离枫见纳兰沉浮想走,连忙说道。 “七皇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刚刚说的,是你让我自己选的,我可是谁也没有选!”纳兰沉浮微微侧过脸,皎洁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树叶落到纳兰沉浮的面容上,仿若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可是我是真的对你用了心的,你让我放弃根本不可能。”钟离枫微蹙了下眉头,语气依旧温润但是语气中却是带着一丝急促,连一贯平静的面容下都染上了一层忧虑。 纳兰沉浮没有回头在看钟离枫一眼,倒是脚步加快了不少。 灵凡跟在纳兰沉浮身后却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钟离枫:“小姐,你真的谁也不选吗?” 直到到了东篱院,灵凡这才对纳兰沉浮说。 琴儿也有些担忧的看着纳兰沉浮:“小姐,奴婢觉得七皇子是对你真的用心的了,光是让他自己选便足以可以看得出来,七皇子十分的尊重你,而且在刚刚七皇子看到那些书信的时候,七皇子并没有发怒,这要是换成旁人,早就恼羞成怒了。” 纳兰沉浮听着琴儿和灵凡一左一右的附和着,只能低下头,眼底是一片无奈。 似乎也只有林幽会了解她,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吧? “都半夜了,回去休息吧!”纳兰沉浮说道。 “小姐,若是不行,冷公子也可以啊?一般人也没有冷公子那个胆量敢勇于承认,虽然那些书信不是小姐所写的,但是冷公子却是认真的付出了行动的!”琴儿还是在一旁劝慰着。 琴儿之所以劝是因为知道小姐本就因为和七皇子婚约的圣旨没有下,而被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如果这一下小姐和七皇子彻底的没关系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小姐呢。 “你们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吗?”纳兰沉浮苦笑着说道。 她是不想嫁,真的是不想嫁! 琴儿和灵凡两互相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你们两的年纪都比我大,你们自己都不愁自己的,还来愁我的?”纳兰沉浮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难道就要因为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会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所以就要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嫁过去,然后过着并不快乐的生活吗? 或许在以前,她会心急如焚,但是经历过生死的她,真的看得很开,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是自在。 反正等她的事情办完了,她会离开这里,才不会管那么多,活得自在才是最关键。 “小姐,我们是奴婢怎么能和小姐你比?再说奴婢在府中带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听说哪家小姐,小姐还未出嫁丫鬟就先出嫁的。”灵凡首先回答道。 “你们要是在再我面前碎碎念,我就让你们成为大明国第一个比主子先嫁出去的丫鬟,尤其是你灵凡。”纳兰沉浮说着,偏头便去看一边儿的灵凡。 灵凡听到纳兰沉浮这样开刷自己,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头抵着脸红红的便出去了。 琴儿见灵凡害羞出去了,琴儿便认真的说道:“小姐,奴婢真的很佩服你,奴婢觉得小姐未来一定会找到一个如意的夫婿的。” 这句话琴儿是由衷的说的。 纳兰沉浮抬眸在琴儿的脸上打量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嫁?” 琴儿不知道纳兰沉浮怎么会一下子问到她了,便有些微楞,但是便立马说:“奴婢就是想一直在小姐身边儿伺候!” “这不是理由!”纳兰沉浮直视着琴儿的眼睛说道。 “小姐,你就别问了。”琴儿低下头去,神情有些落寞,似乎很不愿意提起。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从明日开始,便有你们忙的了。”纳兰沉浮站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将头上的发钗一一去除。 琴儿想要上前帮忙,但是想了想,还是按照纳兰沉浮的意思退了出去。 待琴儿一出去,房屋的屋顶上便跳下来一个人,林幽高挑的身影一下便被烛光映在了白‘色’的墙壁上。 纳兰沉浮从铜镜中看到林幽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多惊讶,就好像一直都知道林幽在这里一般。 “纳兰风繁死了吗?”林幽走到纳兰沉浮的跟前,用手沾了水在纳兰沉浮的梳妆台上写道。 “不知道!”纳兰沉浮回答道。 林幽拿起梳子,拢过纳兰沉浮的一缕长发,放在手心慢慢的梳着。 “中午的时候灵凡去找你,你怎么不在?”纳兰沉浮面对着铜镜,一点儿一点儿的将头发上的发饰下掉,直到所有挽起的头发全都散落开来,顺直的披在肩上。 林幽放在梳子,在桌子上写道:“处理一些事情!” 纳兰沉浮也没有细问,看着铜镜中那张十五岁年轻充满活力的面容,在想想自己三十岁时那张成熟,布满沧桑的面容,在心中是一片哀叹。 “什么时候走?今晚吗?”纳兰沉浮问的是林幽什么时候离开京都,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林幽的手不禁动了一下,但是却仍然写道:“认识你之后我没打算走。”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笑笑:“现在你不走也不行了,要是让父亲知道你还在,他会杀了你的!” 最后一件事,林幽帮她办成了,她该走了,而且她的伤也好了,她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我可以换一种身份待在你的身边。”林幽这回写的倒是写得很快。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这样写,只是笑着:“你的身高在这里,只怕你换一种身份待在我身边,只会‘弄’巧成拙。” “我可以用男人的身份!”林幽写这句话的时候犹豫了很久:“你身边缺少一个护卫!”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写出这一句话,光滑柔感的肌肤立刻划过一抹笑容,十分的纯真,没有任何的杂质:“林幽,你是一个杀手,不应该待在这里,小真也在这里,你的身份迟早会暴‘露’,今晚就走吧!” 第238章 不想走 “去哪儿?我觉得这里‘挺’好,有家的感觉!”林幽平静的写着,握着梳子的手微微的有些发颤,写到家的感觉时,她的呼吸不可遏制的变重了。.访问:. 。 她是真的不想走,这两年她在这里过得很好,虽然她是纳兰沉浮的丫鬟,但是纳兰沉浮对待她和灵凡就像是姐妹一样,从不拘束,有什么都会想到她们,尤其是吃饭,她吃什么,那么她和灵凡便吃什么。 的确离开纳兰沉浮,可以去她任意想去的地方,很自由,没有任何限制。 但是一个人过日子岂不是很孤单? 一个人生活岂不是很寂寞? 自从她的搭档死了之后,她就真的很害怕一个人面对生活!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写下的那个家字,嘴边儿的笑容不见了。 家的感觉?她从未感觉得到。 或许只有在她五岁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那种感觉她都已经忘了。 “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然后生一堆孩子,这样不是很好吗?林幽,你一直跟着我,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纳兰沉浮这句话是由衷的从心底说出来的。 因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兰若雪必须得毁,大夫人必须得死,钟离枫必须得痛,而最后,纳兰德必须得败。 至于纳兰云舒,要是死了便也罢了,要是没死…… 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她都会找到她,她一定要让她痛不‘欲’生。 “我觉得‘挺’好的!”林幽写道。 “是因为这两年我一直在做准备,所以日子看起来过得很平静,现在我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甚至可以说每天都要心惊‘肉’跳的度过。”纳兰沉浮想想接下来的日子,事情还真的很多。 如果她不‘花’费这两年的时间做伏笔的话,那她接下来的计谋就不会成功。 所以这就是她沉寂两年的时间。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林幽不想知道纳兰沉浮想要做什么,或许她知道纳兰沉浮想做什么。 光是从她和太子密切的联系,她便猜得**不离十。 纳兰沉浮不甘心总是被别人踩在脚下,她想站起来,站到至高点儿,不在那么轻易的被人亵渎! “林幽,你走吧,我是说真的,为你好,也是为我好,我做好了所有的计划,计划里有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你,我真的担心如果哪一天你被人发现你真实的身份,夜溟轩山庄的人找上你时,我该怎么办?我‘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去准备,我不可能在去‘花’费两年的时间重新布置,不是我等不及,而是我是真的没有时间,我的时间就只有这些。”纳兰沉浮磕上眼眸。 她今年十五了,再过两年她十七了,而两年后太子已经被废了。 钟离枫却是越发的得到皇上的赏识。 她要是还是以一个庶‘女’的身份和钟离枫斗,她是真的斗不过他的。 所以说她没有时间了,明年是最关键的一年,决定着很多事情的发展。 她不能错过,更不能疏忽! 她决不能允许她计划好的事情出现意外,即便是出现意外也要是在她在意料之中的。 林幽纤长的手久久的停留在桌子上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最后却将放在桌上的‘玉’木梳拿了起来,一缕一缕的给纳兰沉浮梳着头发。 “扑通”一声,毫无预兆的,关紧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琴儿站在‘门’外看到林幽站在纳兰沉浮跟前,一双好看的杏眸好似在瞬间明白了什么。 林幽脸‘色’沉静的转头看着琴儿,好似知道‘门’外一直有一个人一般,而纳兰沉浮却是循着‘门’声朝琴儿的方向望去。 看到是琴儿,脸上的神情倒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琴儿站在镂空‘门’的‘门’口,一只脚已迈了进来,而另一只脚则在‘门’框外,看到林幽在这儿时,琴儿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是随即便快速的将‘门’关上,然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走到纳兰沉浮跟前:“小姐,鞠小姐身边的小真来了,就在‘门’外!” 纳兰沉浮回头看了一眼林幽,林幽将手中的梳子放下,便要朝‘门’外走去。 但是纳兰沉浮却拉住林幽:“琴儿,你和灵凡两个人去挡住小真,不要让她进来。” 然后回头对林幽说:“你快走吧!要是被人发现的话,我也会遭殃的!” 林幽却摇着头,用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小真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小真说要见小姐!”琴儿回答道。 纳兰府的守卫那么强,可以说高手如云,一般人想要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小真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纳兰沉浮一双好看的美眸泛着冷冷的冰光,似是在想什么。 琴儿点点头,没有看林幽一眼便走出去了。 林幽看着纳兰沉浮,用手继续在纳兰沉浮面前比划道:“以小真的武功,可以抵挡纳兰府的五个‘侍’卫,我现在是不可能走的!” “小真来一定是鞠媛媛的意思,你先就在这,我马上就回来。”纳兰沉浮从梳妆盒中随意挑了一直坝头九‘阴’叉,顺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便出去了。 小真的身高好似和林幽的差不多,都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出很多。 高挑的身影站在正堂中,在灵凡和琴儿之间显得尤为的突出。 纳兰沉浮刚进来时,灵凡和小真正在‘激’烈的说着什么。 而小真却自始至终的只有一句话:“我家小姐要见你家小姐!” “什么事儿?”纳兰沉浮伸手将斜挂在额头的一缕长发勾到了耳后。 穿着一身简便黑衣的小真便走到纳兰沉浮的跟前:“我家小姐说兰若少爷今晚被送回来了,让奴婢来纳兰小姐这边儿拿东西。” 纳兰沉浮看着小真的面容,十分的冷峻,明明是一张‘女’人的脸,但是这样看怎么都觉得要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凶悍一些。 而林幽自然也‘露’出这般凶狠的表情过,只是很少,凶起来的模样很让人害怕,让人产生一种心理负担。 或许这就是杀手的特点儿吧。 “表姐也太着急了,应该先把人安顿好才是,兰若公子总不能刚回来就又跑了吧?”纳兰沉浮微微扬起嘴角,眼神同样冷冽的看着小真。 “奴婢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小真的回答十分的简洁明了。 “但是我的‘药’还没有配好,就是现在配也要三个时辰,所以你先回去跟你小姐‘交’代,等我制作好之后就给你家小姐送去。”纳兰沉浮回答说。 她不太喜欢微扬着头看着人,所以和小真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可以等!”小真轻动了几下‘唇’角。 “现在这么晚了,你总不能让我家小姐不休息就给你家小姐配‘药’吧?”灵凡有些气不过的说道。 准备上前一步在和小真争论的时候,琴儿却拦在了灵凡的跟前,轻声的提醒道:“鞠小姐的‘性’子就是那么急躁,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立刻拿到,如果小真空手回去,鞠小姐是免不了要发一顿火的。” 琴儿在鞠媛媛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鞠媛媛的脾气,对于小真的回答也算是情有可原。 “好,那你就在这等着吧!”纳兰沉浮对于鞠媛媛也差不多了解,鞠媛媛是个暴脾气,但是对于小真,似乎鞠媛媛不会动手惩罚吧? 听鞠媛媛的意思是小真救了她的命,而且小真的武功要在鞠媛媛之上,按照道理鞠媛媛应该不会对小真怎样。 如果她是鞠媛媛的话,一定会让小真好好的看住兰若雪,而不是在深更半夜的闯入纳兰府来找她拿‘药’。 她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小真的注意还是鞠媛媛的注意。 因为这个小真是不能信的! 要是‘药’给了小真,但是小真却将‘药’用在其他方面! “我要看你配制!”小真紧接着说。 纳兰沉浮刚转过去的身体重又转了回去:“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看着你配置!”小真又重复了一遍儿。 “要是让你看着我家小姐配制‘药’,岂不是让你家小姐知道我家小姐用的是什么‘药’了吗?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灵凡气愤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家小姐在配制‘药’的过程中有没有添加什么毒‘药’进去?要是兰若公子出事了,我家小姐是第一个逃不掉的。”小真冷冷的回答着,对于灵凡的愤怒视而不见。 “那你就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另请高明吧!”纳兰沉浮好不客气的说道。 “纳兰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意思,奴婢也没有办法!”小真这个时候的口气倒是有些软了,但是语气却还是那般的冰冷。 “兰若公子刚刚才回来吗?”纳兰沉浮没有再和小真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是,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小真回答道。 “那兰若公子想必一定不是很舒服,表姐现在应该安该兰若公子才是,你回去告诉表姐,如果兰若公子现在十分的厌恶表姐,那表姐送给他吃的东西,兰若公子肯定不会吃,既然都不会吃了,那兰若公子怎么会对表姐言听计从呢?”纳兰沉浮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第239章 小真来临 小真的眸光却是定定的看着纳兰沉浮,似乎还是不愿意让步。-79- “我知道你来一趟纳兰府不容易,但是现在要做的不是让兰若公子吃下我配置的‘药’,而是要让兰若公子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纳兰沉浮将怒火两个字着重说着。 “那奴婢应该什么时候来拿‘药’?”小真虽然没有直接说好,但是却已经同意了。 很显然小真也知道纳兰府不应该久留! “到时候让表姐亲自来便可,也正好让她放心。”纳兰沉浮勾了勾‘唇’角。 小真轻点了下头,脚步朝后挪了一步,然后眼神十分警惕的看着窗外,问道:“外面的人是林幽吗?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一股很强的杀气?” 杀气?不可能,林幽说过她不愿意和小真‘交’手就是怕小真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林幽是不敢随意的将自己的内力显‘露’出来。 纳兰沉浮也循着小真的目光看向窗户的地方,小真的手已经放在了后腰上。 而这个时候林幽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神情冰冰冷冷的。 竟然真的是林幽! 纳兰沉浮看到林幽从‘门’外走进来,眼眸中有些担忧闪过。 小真看到是林幽,紧绷的身体也微微的松弛下来,然后手慢慢的从后腰处移开。 “你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敌意!”林幽没有开口,倒是小真最先开口了。 纳兰沉浮站在两人中间,有一种两方即将开战的感觉。 因为她能明显的感觉出他们两个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已经到了剑张跋扈的地步。 林幽一步一步的走到纳兰沉浮跟前,冰魄的眼神看着小真,随即摇了摇头。 “我们都有各自的任务和目的,希望我们不要互相干涉!”小真从林幽身旁走过的时候,冷凝的说道。 林幽微微转过头看着小真,然后打了个手势:“你如果干涉我的事情,我就一定不会‘插’手你的事情!” 这个手势与林幽打给纳兰沉浮的不同,一般只有在只需要简单的‘交’流的时候林幽才会打手势,其次便是用字‘交’流,而现在林幽却熟练的打了一个众人都看不懂的手势。 纳兰沉浮只知道林幽用手指了指小真,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具体的意思纳兰沉浮看不懂。 但是小真却看懂了,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灵凡见到林幽出现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但是随后便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琴儿。 林幽怎么可以在琴儿面前出现呢! 琴儿到底是那方的人还不知道呢! “你说了什么?”小真一走,纳兰沉浮便问道。 林幽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林幽,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在纳兰府待着呢?”灵凡焦急的说道。 林幽出现在纳兰沉浮的面前,而且是相安无事的,再傻的人也都大概知道真相。 林幽就是纳兰沉浮派遣到纳兰风繁身边,故意接近纳兰风繁的,也就是说林幽没有背叛纳兰沉浮,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纳兰沉浮所授予的。 所以纳兰沉浮在面对被人陷害的时候,表现的一点儿都不慌张,甚至还十分的期待。 琴儿推开‘门’见到林幽的时候,心里的疑问自然也就有了答案,同时对纳兰沉浮也更是敬佩万分,为了对付纳兰风繁整整‘花’费两年的时间去部署,这样的忍耐力自然是超出常人。 自然琴儿也十分明白,自己的主子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即便现在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纳兰沉浮会飞上枝头坐上凤凰。 林幽回头看了一眼灵凡,之后又将眼神落在琴儿身上,眉头微微皱起,好似在担忧什么。 “小真走了,你也赶紧走吧,在不走天就亮了。”纳兰沉浮催促着。 至于琴儿,她现在没有时间去管。 如果琴儿是鞠媛媛那边的人,或者是其他人派来的,她知道要怎么处理。 如果琴儿不是,那就更好。 但是林幽的眸光却依旧落在琴儿的身上。 琴儿见林幽看着自己,似乎知道什么原因,立即说:“奴婢和小姐是一条心,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情来的。” 林幽却对琴儿的回答不在意,走到圆桌旁,用手沾了沾水,便在桌子上写道:“你想恢复武功吗?” 这句话是写给琴儿看的。 琴儿看到后,明显有些吃惊。 对于林幽虽然相处了两年,但是真正认识她,了解她只不过是这几日而已,之前她只是以为林幽会些拳脚功夫,只是用来防身的而已,但是现在看来,并不全然是。 琴儿摇摇头。 “难道被废的武功还可以再回来吗?”纳兰沉浮看着那一行字,带着疑‘惑’,就把武功比喻‘成’人的手臂好了,一双手臂被砍掉了,哪有会在重新长出来的道理? 林幽继续写道:“可以的,我有办法!” 然后林幽继续看着琴儿。 但是琴儿看到林幽写的那几个子,一边儿摇着头,一边儿朝后退去。 “琴儿,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愿意?”纳兰沉浮对于琴儿的反应有些奇怪。 武功能够失而复得,不是一件好事吗?但是琴儿为什么要拒绝。 “她只是怕我看到她满是创伤的身体而已!”林幽在桌上写道。 而琴儿看到这行字,没有否认,只是将头偏过去:“是,奴婢的身体已经被鞠小姐折磨得不成样子!” “被废过武功的人都是这样,只要将你的琵琶骨恢复到原位,你身上的伤口便会慢慢的长好。”林幽一双双眸认真的看着琴儿。 被废武功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用穿透琵琶骨,使其身体不能过多的做动作和运动,这种只要将穿在琵琶骨上的东西拿出来就可以。 还有一种就是内力被废,内力一旦被废,那么这个人就俨然成为了一个废人,即便武功还在,但是却因为内力被废导致身体受到重创,连搬张桌子便都十分的费劲。 这种被废,是永远不可能在恢复的。 而琴儿便属于前者,想要废掉琴儿的内力,必须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才能做到,以鞠媛媛的武功自然是做不到的。 琴儿看到林幽写在桌上的那一行字,眸中的光点儿在轻微的跳动。 纳兰沉浮看出琴儿是很想恢复武功,只会碍于自己身体上丑陋的伤口,而不愿意恢复。 或许,也正因为身上的这些伤口,琴儿才选择不嫁人得吧。 “是真的可以吗?”琴儿有些不确信的问着。 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却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在发抖,似乎在一瞬间就让她想起她被鞠媛媛废掉武功时,那种凄惨,痛不‘欲’生的折磨。 当坚硬的铁刺,划破她的肌肤,钻进她的骨头时,那种冰冷坚硬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会死掉。 但是她还是活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活下来。 鞠媛媛虽然命人穿透了她的琵琶骨,但是对她却又照顾有加,似乎很不愿意她死,想要她活。 而且那段时间,鞠媛媛对她还特别的好。 鞠媛媛以为她这样对她好,她就不会记恨她,依旧像之前那样效忠她,听命与她。 但是鞠媛媛错了,鞠媛媛对她越好,她就越恨她。 她恨这个人折磨她,却不让她死。 那种痛楚,不是一般人所能遭受的。 她每天睁眼看到的便是自己溃烂的肌肤,以及深埋在血‘肉’里的铁尖。 每多看一眼,她对鞠媛媛的恨意便多一分。 所以在之后,鞠媛媛发胖和她有着很大的关系。 她就是想让鞠媛媛不好过,她故意搜集那些美味的食品送到鞠媛媛的跟前,鞠媛媛以为她是真心为她考虑,但是她却是想毁了鞠媛媛一生。 果真鞠媛媛就这样被她毁了,本来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肥’婆。 鞠媛媛是真的很美,在她身材苗条的时候,尤其是刚离开京到达新的环境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少爷围着鞠媛媛转。 而随着鞠媛媛身材的不断发胖,那些只看美貌的公子哥们便一个个离鞠媛媛越发的远,到最后不得不避开与鞠媛媛见面。 以前是这些人缠着鞠媛媛,而现在却是鞠媛媛缠着别人。 而她每每站到鞠媛媛身边时,看到那些人如同躲避过街老鼠般躲避鞠媛媛的时候,她心里十分的痛快。 尤其是鞠媛媛每次回来,因为被轻视而大发雷霆,拿她出气的时候,她心里就越发的好受。 她要的就是鞠媛媛不好过,不顺心。 林幽点头。 琴儿似乎还在犹豫,穿上衣服她和普通人一样,但是脱下衣服,她的身体可以用畸形来形容,所以站在灵凡和其他丫鬟面前,她是带着自卑的心里的。 “林幽,琴儿的武功真的可以恢复吗?”灵凡其实想说的是,琴儿这个人的底细还不清楚,如果琴儿恢复了武功,岂不是对小姐的威胁就大了? 林幽看了一眼灵凡,看得出灵凡眼中的忧虑和担忧,对着灵凡轻点了下头:“只不过到时候会有点儿痛!” 林幽手一划便在桌上写道。 琴儿心底自然是很希望自己的武功能够恢复,最重要的是身上的伤口也可以愈合,虽然会痛,但是比起她被废武功时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第240章 恢复武功 琴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不怕痛,但是眼神中却是带着怯怯的。 她自己的身体,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不愿意看一眼,更是不希望有人看到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我现在就帮你穿在琵琶骨的铁尖卸下来吧!”林幽在桌子上快速的写道。 纳兰沉浮好像想起来什么说道:“我这里有一种‘药’,吃了可以缓解疼痛的,灵凡你去从我柜子里拿来吧!” 秋风萧瑟的吹着,窗外的几片榆树叶便也哗啦啦的飘落下来,枯黄的树叶被皎洁的月光照着,徒增一抹悲凉。 灵凡站在‘门’外,不时的朝里面张望着,从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疼痛呻‘吟’声,让人听着就不免打上一阵寒栗。 “小姐,若是琴儿是鞠小姐那边的人,那我们这样岂不是‘弄’巧成拙了?”灵凡在‘门’外转悠了一圈,实在是听得那声音太渗人,便走到纳兰沉浮跟前说道。 “林幽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如果琴儿的武功是鞠媛媛废的话,琴儿吃了这么多的苦,不可能不嫉恨鞠媛媛,而且鞠媛媛也不会有这份心思!”纳兰沉浮说道。 既然林幽想要帮琴儿恢复武功就说明林幽对于琴儿是信任的。 而且她之前不也试探了琴儿吗?琴儿若是有什么坏心眼,当初她知道林幽和纳兰风繁事情的时候便一定会在二夫人面前说出去,但是琴儿没有。 说明琴儿是知道分寸的,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灵凡撅了撅嘴,卷着自己下摆的衣裳道:“希望是吧!” 不一会儿林幽便从里屋出来了,手上,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让琴儿在‘床’上休息一个月就没事了。” 纳兰沉浮坐在一旁,看着林幽素‘色’兰‘花’裙上的血,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 灵凡端来了一盆水给林幽洗手,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林幽的洗手的动作便放慢了一些,然后又快速的洗完,用干净的‘毛’巾将手擦干净,那盆水早已变成了一盆血水:“我走了,你保重!” 林幽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忧郁和不舍的,看似简洁利落,但是却不知道林幽的内心是有多纠结和难过。 灵凡看到林幽写下的那行子,明明是那么简单,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突兀的一下就觉得眼睛周围湿润了很多,对林幽说:“你能不能别走啊?这两年我都习惯你取笑我,欺负我了!” 林幽看着灵凡眨动着泪珠的双眸,很想伸手将灵凡脸上的泪珠擦干,但是却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做,只是微微的冲着灵凡一笑。 “走了,就不要回来了!”纳兰沉浮看着林幽说道,淡冷的面容上看不清有什么表情,昏黄的烛光在纳兰沉浮的脸上闪耀着,更加衬托纳兰沉浮的肤如凝脂。 林幽久久看着纳兰沉浮,最后点了点头。 “小姐,你别让林幽走行不行?”灵凡和林幽在一起共事有两年的时间了,虽然她总是被林幽取笑,打也打不过林幽,但是林幽却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着她。 这次林幽要走,她是真的舍不得。 可是她心里清楚,这次林幽不走是不行的了。 “灵凡,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林幽会走,以后你也会走!”纳兰沉浮转过脸,没有再去看林幽,她心里没有什么舍得与不舍得的,因为她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奴婢不会离开小姐的,一辈子都不会!”灵凡已经哭红了眼睛,抱着林幽不愿意撒手。 林幽伸出手用手‘摸’了‘摸’灵凡的头发,便将灵凡轻轻的推开,嘴巴动了几下,好像说了什么,但是灵凡却看不明白。 几乎这一夜就没有休息过。 天‘色’渐渐的泛白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从镂空的木制窗户中照‘射’进来,正好‘射’落在灵凡的脸上,眼角的一圈还微微的泛着红,脸颊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水。 灵凡就这样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睁着眼睛,却睡不着。 她离开自己父母时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但是林幽要离开的时候,她是真的很难过。 因为她很清楚,林幽这么一走,以后她们就不会在见面了。 也就是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那样护着她,让着她了,也更加不会有人在困顿,烦恼,生病的时候照顾她了。 “灵凡……”一声虚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灵凡起先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机房间中便传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灵凡一下便冲了进去。 琴儿脸‘色’苍白的睡在‘床’上,一只手正努力的够着旁边儿桌上的水杯,但是却不小心将其中一个茶杯打碎了。 灵凡看到琴儿虚弱的样子,有些吓坏了,连忙走到‘床’旁给琴儿倒了一杯水,想要将琴儿给扶起来,但是琴儿却痛苦的摇摇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不行,我不能坐起来,林幽说我只能这样躺着,腰部不能动一下。” “那你要是内急了怎么办?”灵凡忽然想到这一点儿说道。 腰都不能动了,自然是连下‘床’都不行了。 “没关系,就是这三天不能动,三天之后就可以了。”琴儿说道。 灵凡看到琴儿这般痛苦的神情,实在不忍心:“哎呀,要是知道这么难过,你就不应该恢复武功了,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俨然跟死人没什区别!” 灵凡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琴儿的脸‘色’苍白的如同被涂了一层厚厚的****一般,而且身上盖了两层被子,手却还是这么的冰冷,更是连说话都十分的费劲。 如果是她,她宁愿不恢复武功,被废掉武功的时候糟了一次罪,现在恢复武功还要遭受一次罪。 “过了前三天就好了,就是这三天最难熬,因为身上的伤口要愈合!”琴儿这样说着,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只要熬过了这三天就好了:“只是这三天要麻烦你了。” 灵凡看琴儿这个样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快别说话了,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反正小姐那边儿也没有什么事情。” “谢谢你灵凡,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小姐也是一个好人,等我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也一定会承担起林幽在时的职责。”琴儿由衷的说道。 林幽恢复她的武功,目的很简单,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保护纳兰沉浮的安全。 但是她不明白既然林幽那么重要,小姐为什么要放弃? 或者说,林幽和小真是一样的人,她们都不是普通的人! 灵凡将琴儿喝完的茶杯放在桌上:“老实说,我对你是很不放心的,不过既然林幽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灵凡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 纳兰沉浮就曾近说过她是个没有心眼的丫头,如果不待在她身边,肯定是会吃亏的。 但是有心眼真的好吗?人活得简单一点儿不好吗?干嘛要计较,想得那么多。 而且自从有了林幽之后,灵凡就对林幽有了依赖‘性’,什么事情都依赖着林幽,什么事都想着有林幽解决呢,所以这两年她只需按照小姐吩咐得做,其他的她就过她的小生活,也不去想那么多为什么。 可是林幽一走,灵凡就发现自己不能在那么单纯下去,所以她要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有了责任也就有了压力。 “我知道,我曾近是鞠家的丫鬟,你们不相信我是应该的,不过……我会一点一点证明,你们相信我是对的,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琴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虽然很痛,但是她却依旧选择微笑。 “反正我这个人只听小姐的,小姐相信你,我自然也就相信你。”灵凡回答得也很直白。 “灵凡,小姐和二少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这是琴儿最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陷害和诬陷都是纳兰风繁做的话,那么那个时候林幽就已经在接近纳兰风繁了,所以说纳兰风繁要加害纳兰沉浮,那么林幽肯定是知道的,而纳沉浮自然也就知道了。 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情,但是纳兰沉浮却选择了让事情继续发生,很明显这是纳兰沉浮使用的一个计谋。 就是想要让纳兰风繁陷害自己成功。 那么,纳兰沉浮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要说谁先设计陷害谁,她如果说得没有错的话,早在纳兰风繁陷害纳兰沉浮的时候,林幽便已经潜伏在纳兰风繁身边了。 所以这么一说,纳兰沉浮才是那个最先动手的人。 “小姐起初也没有打算对二少爷怎么样,是二少爷自找的,安排林幽接近二少爷,也是小姐料到二少爷不会善罢甘休,反正小姐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是别人一旦招惹到小姐,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灵凡想了一会儿说。 要说恩怨,唯一的恩怨便是纳兰蓝那件事情,纳兰风繁想要用纳兰蓝的事情来威胁小姐,但是却没有成功,小姐知道纳兰风繁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所以便故意让林幽接近纳兰风繁。 而小姐的判断也是对的,如果小姐没有让林幽接近纳兰风繁的话,那么纳兰风繁对小姐的一切作为,小姐便不会知道了。 第241章 目标是谁 “那接下来小姐的目标是谁?”琴儿听着灵凡的回答,觉得小姐的确是属于这种‘性’格的人。.访问:. 。 灵凡看着琴儿:“小姐的心思我哪里知道。” “鞠小姐和兰若公子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小姐一手安排的?”琴儿想到这个问道。 如果说只要招惹到小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那鞠媛媛可是不止一次的招惹到小姐,如果不是小姐聪明的话,恐怕早就被鞠媛媛给整死了。 而且在鞠媛媛身边的时候,她就听鞠媛媛说过,大夫人将她接回京都,住到纳兰府就是想借着鞠媛媛来收拾小姐的,但是谁知道小姐竟然让鞠媛媛给嫁出去了。 而且还是嫁给了太师府的三公子兰若雪。 灵凡点了点头。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让鞠媛媛发胖,让她嫁不出去,但是小姐却轻轻松松的让鞠小姐给嫁出去了,当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气愤。”琴儿说道这,有些无奈的笑了。 可以说,当初她对纳兰沉浮是有敌意的,因为纳兰沉浮破坏了她的计划,但是到了后来她才知道让鞠媛媛嫁给兰若雪,比一辈子嫁不出去还要痛苦。 听到鞠媛媛嫁过去之后不得不请杀手组织来保护她的安全,她心里就十分的畅快。 而且兰若雪也更是从未和鞠媛媛同过房,旁人是永远都不会理解她听到这些消息时兴奋的心情。 不管鞠媛媛是死是活,只要她知道鞠媛媛过得不好,她就很开心,心里也就会舒坦一些。 灵凡听到琴儿说这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鞠霞姐发胖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缘故?” 琴儿点了点头:“她废了我的武功,让我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而且到最后还假惺惺的对我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可是我只是一个奴婢,我能做什么?杀了她?我肯定没有那个能力,自然就只能让她发胖,毁容,嫁不出去,谁让她嘴巴馋,到了那里之后,没有人叮嘱,舞也不练了,歌也不唱了,就整天躺在‘床’上,看着那些公子哥儿写给她的信,每天又吃那么多,不发胖怎么可能?”琴儿一下子说这么多,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你倒还是‘挺’聪明的嘛!”灵凡没有想到鞠媛媛发胖会是琴儿一手‘弄’成的。 “我当时就是想让她不好受,日子过得不顺心,你不知道她越是发脾气,越是不高兴,我心里就特别的舒坦。”琴儿动了动嘴角,因为呼吸有些艰难的缘故,所以琴儿是说一句,停一段时间。 “你怎么能这么想?她要是不好受了,肯定会拿你出气,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就是那种老实被欺负的命,但是谁知道认识你越久就越发现你是个有想法的人。”灵凡回想起刚见到琴儿时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眼神里全是怯弱。 但是现如今看来,那些只不过是琴儿的伪装而已,能在鞠媛媛身边安全得活到今日,自然是不简单的。 “我那个时候都不在乎生死了,只一心想着让鞠媛媛不好受就行!”琴儿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并且很执着的这样想着。 但是成为纳兰沉浮丫鬟的时候,却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 她这种方法分明就是想与敌人同归于尽,用自己的命换敌人的命。 而小姐的却是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在去对付敌人。 是的,这个时候她的确觉得自己很愚蠢,当时她应该在多忍耐,处处留心,寻找对鞠媛媛一击命中的机会。 其实说到底,是因为她狠不下心来,她害怕,她胆小。 她害怕万一自己没害死鞠媛媛,自己却死了,又或者鞠媛媛死了,那她岂不就无依无靠了? “好了,你别说话了,赶紧休息吧,我去给小姐做些吃的!”灵凡替琴儿捏好被子便准备要出去。 而琴儿似乎还有话要对灵凡说:“小姐一定会对付鞠媛媛的对不对?” 灵凡想了一会儿:“是,凡是得罪小姐的人,小姐都不会放过!” 琴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那你告诉小姐,在这件事上我一能帮上忙,因为我知道鞠媛媛所有的事情!” 灵凡点点头。 从今天开始东篱院的丫鬟和老妈子都被撤了出去,厨房也不会在送膳食过来,一切都要自己动手做。 灵凡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熬好了一碗粥,送到纳兰沉浮房里时,以为纳兰沉浮睡了,但是推开‘门’却看到纳兰沉浮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翻着手中的书,神情十分的认真。 “小姐,你没有休息啊?”灵凡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纳兰沉浮抬头,似乎因为低头看书的时间太长,让她的脖颈有些僵硬:“睡不着。” “那小姐你喝完这碗粥就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灵凡将一碗白粥端到纳兰沉浮的跟前:“我们东篱院没有小厨房,那些锅啊碗的什么也没有,不过好在还有一些剩下来的米饭,我便用茶壶装着,捡了后院的柴火来烧,小姐,你就随便迟点儿吧!”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那碗白粥,冷凝的嘴角轻抿了一下:“管家没给我们送食材来吗?” 灵凡摇摇头:“应该是老爷的意思!” “算了,我也没指望父亲会对我有多仁慈,过会儿你从我这儿拿些银子,去外面买些要用的东西回来吧!”纳兰沉浮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小姐,你是真的打算这样被禁足三个月吗?”灵凡觉得小姐应该不会让自己关在这里三个月,因为马上就是兰若公子的生日了,小姐之前特意叮嘱过鞠媛媛,要宴请纳兰家的人。 也就是说小姐参加兰若公子的生辰宴会,自然是有目的的。 “这倒没有这个打算,鞠媛媛那边肯定是等不及的,我就是想清静一两天。”纳兰沉浮的嘴角往外延伸了一点儿。 让她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上三个月?她可是没有那个时间。 “刚刚琴儿和奴婢说,鞠媛媛发胖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且还说,要是小姐要是对付鞠媛媛的话,琴儿会帮上忙。”灵凡大意的将琴儿说的话转述给纳兰沉浮。 “鞠媛媛不需要我对付,一个兰若雪就够了。”纳兰沉浮说着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说:“兰若雪被鞠媛媛管得死死的,迟早都会反抗的,一旦兰若雪反抗,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听说,兰若雪的两个哥哥,兰若锦和兰若旭要回京都了?到时候好戏可是接着不断啊。” 纳兰沉浮光是想想接下来的戏码,嘴角的弧度便不免加大延伸。 兰若旭和兰若锦可是和兰若雪不同类型的人,两个人都身居要职,在外为官,手段也都十分的强硬,做事更是果决。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宝贝弟弟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了,那鞠媛媛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当然鞠媛媛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一场家庭内战便会如火如荼的展开。 她只负责在其中不停得煽风点火就可以。 至于谁输谁赢,她永远都是大赢家。 因为两个人都是她的死敌。 灵凡拿了些银两,刚打开东篱院的大‘门’,便看到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守在‘门’前:“进去,没有老爷的吩咐,东篱院的人谁也不允许出来。” “你不让我出去,我们小姐这三个月吃什么用什么?这还有半个月就要入冬了,我家小姐穿什么?”灵凡立即回道,老爷说对小姐禁足可没有说连她们丫鬟也要被禁足。 “这是丞相下的命令,给我进去。”两个老妈子用蛮力将灵凡给推了进去。 粗糙的手推到灵凡放在‘胸’口的银两上,‘胸’口的肌肤一下便被坚硬的银两膈应得生疼,也是在这个时候灵凡立马想到什么,立即满面笑容的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妈妈,你们就行行好,让我出去一趟,不然这到中午,管家又不送食物过来,我们家小姐肯定会挨饿的。” 但是哪知道这两个老妈子看到灵凡手中的银两,没有丝毫的犹豫,依旧往灵凡往‘门’里推。 “住手,你们干什么?”纳兰风华的声音传来,身上穿着的白‘色’锦衣稍微有些褶皱,而脸上的面容似是还带着一抹醉醒。 两个老妈子看了一眼纳兰风华,便低下头回答:“大少爷,奴婢这是在按照丞相吩咐得做事。” “给我松手。”纳兰风华凶狠的说道。 “大少爷,老爷罚小姐禁足三个月,不让厨房送任何东西到东篱院来,还不让奴婢出去买!”灵凡看到是纳兰风华立即说道。 纳兰风华板着脸,呵斥了两个老妈子一顿,但是两个老妈子就是不让东篱院踏出东篱院一步。 纳兰风华没有办法,便只好先让灵凡先进去再说。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纳兰风华一进到纳兰沉浮的房间便立即问道。 他昨天喝得实在太多了,冷清宇送他回来的时候,他还絮絮叨叨的拉着冷清宇接着喝,直到冷清宇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而他一觉醒来,就听到六姨娘和七姨娘在父亲书房旁哭,而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更是吵闹着,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 去给祖母请安,却又被拒之‘门’外。 第242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二院里的人更是恨不得和大院的人撇清关系,找纳兰婉婷和冷清宇也是不见人。.访问:. 。 “二哥还好吗?”纳兰沉浮放入一汤匙白粥在嘴中,慢慢的咀嚼。 看来纳兰风繁应该是活过来了,不然这纳兰府应该办丧事了。 “风繁怎么了?”纳兰风华一愣。 “昨晚二哥病发了,七皇子请来了三位太医。”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 似乎几个字便将昨晚的那一场‘精’心动魄给带了过去。 “风繁的身体不是好些了吗?怎么突然就……父亲怎么突然要将你禁闭三个月?”纳兰风华突然又想到这个,忙问道。 “林幽和二哥‘交’往过密被父亲发现了,自然沉浮就被关禁闭了!”纳兰沉浮说得理所当然。 “你……你说什么?”纳兰风华显然不敢相信。 纳兰沉浮放下手中缺了一个口的白碗:“具体的事情,大哥还是去问父亲吧!” “林幽……怎么会?不可能!”纳兰风华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林幽会和自己的弟弟走在一起。 “不管可能不可能,反正父亲正在全力搜查林幽,如果被抓到的话,肯定会立即处死。”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纳兰风华。 从纳兰风华震惊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纳兰风华是十分在乎林幽的,而且是深深的不相信林幽会和纳兰风繁在一起。 似乎在他心里就认为,林幽和一般的‘女’子不同,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男子所能驾驭得了的,而纳兰风繁显然不会是林幽喜欢的类型。 “你也相信?林幽和纳兰风繁一定是被人诬陷的,我自己的弟弟我清楚,而且林幽又根本没有机会和风繁接触,两个人怎么可能……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说清楚!”纳兰风华是怎么也无法将林幽和纳兰风繁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他虽然在纳兰府待得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他却是知道纳兰风繁是一直都在自己的院落里养病,之前几乎是不会出自己的院落,除了特别重要的家宴和节日除外,而东篱院和纳兰风繁的院落又相距那么远。 可以说,他见到林幽的时间是纳兰风繁的百倍。 “大少爷,这件事二少爷已经承认了,没有谁诬陷谁,是真的!”灵凡走上前拦在纳兰风华的面前说。 纳兰风华看灵凡不像说谎的样子,眉头深皱着,神情说不出的痛楚。 转过身又看着一脸平静的纳兰沉浮:“你告诉我,林幽和纳兰风繁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你才故意要将林幽嫁出去的?” 纳兰沉浮点点头。 纳兰风华听完,便立刻走了出去,十分的急促。 “小姐,大少爷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灵凡看着纳兰风华急匆匆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难道是因为太痛惜自己的弟弟了? “我就是要他这么大的反应!”纳兰沉浮回答道。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她不希望纳兰风华参与,更是不希望他知道,所以纳兰风华知道林幽和纳兰风繁的事情,尤其是知道纳兰德在搜查林幽的下落时,那么纳兰风华一定会出去寻找林幽,到时她做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纳兰风华便可以避开。 她不想让纳兰风华知道她的妹妹已经完全变得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了,也更是不希望纳兰风华对自己失望。 落香院中,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都是小心翼翼的守候在纳兰风繁身边,端茶倒水这些奴婢做的事情,她们都亲自上阵。 纳兰千柔双手合十,对着窗口不停得祷告着:“上苍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啊,不能让二哥出事儿,不能让他死啊,一定要尽早让他醒过来啊,我可不想和纳兰沉浮一样嫁不出去,做老姑娘啊!” “哎呀,你就别在这做这些别用的了,快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纳兰飞烟看到纳兰千柔在做这些没用的,不觉就一肚子气来。 随后又看着‘床’上躺着,脸‘色’异常苍白的纳兰风繁,但是嘴‘唇’却是泛着可怖的紫‘色’,太医说如果嘴‘唇’的颜‘色’恢复不成自然‘色’,那么纳兰风繁是救不会来了。 所以纳兰千柔和纳兰两个人都急切的盼望着纳兰风繁嘴‘唇’的颜‘色’能恢复如初。 “都是那个该死的……纳兰沉浮,不亏是娼‘妇’,身边的丫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林幽那个贱人,那还会有这种事情,偏偏在我们要订婚的时候‘弄’出这种事情,要是二哥真的死了,我绝对不会让纳兰沉浮那个娼‘妇’好过。”纳兰千柔恨恨的说。 “那个林幽也该死,勾引谁不好偏要勾引二哥!”纳兰飞烟也跟着骂了起来。 纳兰风华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而纳兰飞烟说的话,纳兰风华自然也是听到了。 “你在说什么?”纳兰风华愤怒的看着纳兰飞烟,即便纳兰风华的脾气很好,但是在怎么好也不可能好到会让别人来侮辱自己喜欢的人。 “大哥。”纳兰飞烟一看是纳兰风华便吓了一跳,看到纳兰风华铁青‘色’的脸,不敢在说话。 而纳兰千柔却没有注意都这些,继续说道:“大哥,你不知道都是大姐身边的那个狐狸‘精’林幽,若不是林幽勾引二哥,父亲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二哥也不会病发了。” “闭嘴!”纳兰风华冷不丁的呵斥道,看着纳兰千柔的眼神十分的愤怒:“你凭什么说是林幽勾引风繁的?难道说两个身份悬殊的人在一起就一定是卑贱的那个人最先勾引的吗?” 纳兰千柔从来没有看到纳兰风华发这么大的火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千柔不是那个意思,是在说林幽在最后关头却选择自己独自逃命,将二哥给抛弃了。”纳兰飞烟连忙打圆场。 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也只是从奴婢口中听说的。 听到的也只是只言片语,现如今两人的事情东窗事发,而林幽却不见踪影,纳兰飞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是林幽抛弃了纳兰风繁。 “你们到底都知道多少?昨晚你们都在场吗?”纳兰风华凌厉的眼神在两个人中扫视了一眼,让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自然都无一例外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们都不在场,没有看清整个事情的经过,就不要胡说八道,你们马上就要定亲了,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应该更关心是和那个官员的儿子定亲吗?”纳兰风‘花’显然是之前脾气太好了,一旦发起怒来,让人完全不能招架得住。 “二哥的健康才是重中之重。”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互看了一眼之后,纳兰飞烟回答道。 “出去。”纳兰风华显然是没有耐心了。 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两个人虽然不想走,但还是无奈的走了。 纳兰风华走到纳兰风繁跟前,他的脸比之前得更要苍白,嘴‘唇’泛着恐怖的紫‘色’,如果和死人放在一起,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还是个活人。 纳兰风华将手放在纳兰风繁的鼻息前,呼吸很浅,几乎感觉不到。 他不明白林幽喜欢纳兰风繁什么,他不相信,一直都不相信,明明两个人的‘交’集那么少,但是他从父亲那里过来之后,才知道林幽和纳兰风繁早就认识了,纳兰风繁认识的时间要比他还要早,而且他们竟然在一起有两年的时间了。 尽管父亲说得郑重其事,甚至十分的气愤,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一直在说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纳兰风繁虽然体弱但是一个极其洁身自好的人,光是院落里没有一个服‘侍’的丫鬟就知道了。 而林幽,作为一个丫鬟,有着那样的美貌,被不好的达官公子青睐,甚至几位皇子都对林幽有意,而林幽却始终都是冰冷的,不对任何人做出回应。 不说纳兰风繁有多优秀,至少喜欢林幽的人,比纳兰风繁优秀得大有人在。 可是林幽还是选择了纳兰风繁。 他试图找到林幽喜欢纳兰风繁的理由,但是他找不出,因为纳兰风繁有的他也有,而纳兰风繁从小的脾气还比较暴躁,直到生病之后,为了不影响病情所以脾气才慢慢的改掉。 掀开被子的衣角,‘露’出纳兰风繁身穿的白‘色’亵衣,父亲说,纳兰风繁身上穿的亵衣就是林幽做的。 而这件亵衣也的确和别的有所不同,在袖子的边角,用紫‘色’的针线缝制了一朵娇小灿烂的幽兰‘花’。 因为林幽的名字中有一个幽字! 纳兰风华看着那朵紫‘色’的幽兰‘花’,心里抱着的最后一丝希翼彻底的破碎了。 心口一直悬着的石头也终于狠狠的砸中了他伤痕累累的心。 很多事情,表面上看上去总觉得不可能,但是事实上却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就像林幽和纳兰风繁,看似两个完全没有边际的人,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竟然在一起了。 他一直以为能够娶到林幽这样‘女’人的人,武功定然要比林幽高,体格要比林幽好,身高要比林幽高,要会林幽一切所会的东西,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诗词歌赋要熟练于心。 但是……纳兰风繁除了诗词歌赋之外,没有一个能符合他所设想的标准。 他真的很想知道林幽喜欢纳兰风繁什么? 第243章 林幽怎么会和纳兰风繁在一起? 还是纳兰风繁在这两年中做了让林幽感动的事情? 他想知道,他要问清楚。.访问:. 。 所以他一定要找到林幽! 六姨娘和七姨娘依旧站在书房外,就等着见纳兰德一眼。 纳兰德从昨日便下了命令,绝对不能去惊动大夫人,更是不允许去青萧院看望大夫人! 所以到现在为止,纳兰风繁的这件事情,大夫人还不知道。 而六姨娘和七姨娘却分外的着急,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都是待嫁的年纪,要是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将婚事给定下来,纳兰风繁就死了,那纳兰千柔和纳兰飞烟肯定在一两年之内是不能嫁出去了。 要是在等上个两年,重新参加宮宴,重新定婚,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上哪儿在去找个好夫婿啊。 所以六姨娘和七姨娘就希望能够希望纳兰德将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的婚事给定下来。 只要定下来,六姨娘和七姨娘便也就省心了。 总比到了纳兰沉浮这个年纪还没有出嫁的好。 但是纳兰德一直都在书房中不愿意见任何人,直到刚刚纳兰风华过来时才让进去。 而在落香院照顾纳兰风繁的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被纳兰风华赶了出来,这自然也要到书房来找纳兰德了。 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在‘门’外又是哭又是闹的,但是书房里却一点儿都没有反应。 最后六姨娘气极了,拉住纳兰千柔就走,说道:“都是这纳兰沉浮害的,我们去找纳兰沉浮!” 纳兰千柔听后也对纳兰沉浮恨得咬痒痒,要不是她没有管好自己的丫鬟,她们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急躁。 纳兰飞烟见六姨娘要去找纳兰沉浮,便也要跟着一起去。 “飞烟,你去东篱院做什么?”七姨娘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纳兰飞烟却回过头恶狠狠的说:“娘亲都什么时候你还怕纳兰沉浮吗?她都被父亲禁足了,她还有什么能耐?连祖母都不管纳兰沉浮了!” “但是她……”七姨娘刚准备说还有七皇子,她真正的顾虑也是这个。 而纳兰飞烟却快速的打断七姨娘的话:“娘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昨日七皇子让纳兰沉浮在七皇子和五妹夫之间选一个的时候,纳兰沉浮可是谁也没有选,五妹身边的云儿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看,纳兰沉浮就是一个天生的娼‘妇’,自己都和五妹夫不清不楚的,更何况她身边的丫鬟。” 纳兰飞烟说完,便跟着六姨娘和纳兰千柔朝东篱院身边的方向去了。 七姨娘犹豫了片刻也还是跟了上去。 灵凡刚用柴火烧开了一壶水,准备给琴儿擦洗一下身上的血水。 而这个时候六姨娘和纳兰千柔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你们家小姐呢?是不是还在睡觉?” 六姨娘毫不客气的质问着灵凡,灵凡明显不明白六姨娘们怎么会进来:“你们想干什么?” 纳兰千柔看了一眼低下还未完全熄灭的炭火,冷笑着说道:“怎么?大姐以前不是很厉害的吗?祖母那么喜欢纳兰沉浮,现在纳兰沉浮被父亲禁足了,祖母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反倒还要自己在东篱院中烧水煮饭?” 灵凡不想和纳兰千柔计较,这些人就是存心来瞧小姐的笑话的。 “你倒是说话啊?”纳兰千柔见灵凡不说话,反倒还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即就来气,上前就用力推了一下灵凡。 灵凡手里正提着烧开的热水,纳兰千柔这么一推,灵凡便一下重心不稳,整壶开水便一下洒落下来。 滚烫的开水全速都破落到地上,溅到了灵凡的身上,当即灵凡就烫得尖叫起来。 “真是贱骨头!纳兰千柔看到灵凡‘裸’‘露’在外的大半个手臂都被烫得红肿,不由冷哼说道。 纳兰沉浮听到灵凡的尖叫声,拉开‘门’便看到纳兰千柔走到灵凡跌落的地方想要在踢上灵凡一脚。 “纳兰千柔。”纳兰沉浮呵止住纳兰千柔,目光冷峻。 纳兰千柔看到是纳兰沉浮,但是却像是故意的一般,停在半空中的脚便用力的踢到灵凡的脸上:“怎么了?谁让灵凡那么不小心,将整壶开水给‘弄’撒了,要是将我烫到怎么办?大姐你也不好好调教一下你身边的丫鬟,一个个的竟干出那些龌龊不耻的事情,先是灼华,之后又是林幽,是不是在东篱院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鬟都被大姐你调教去勾引人啊!” 纳兰千柔刚说完,纳兰沉浮的身影便一下冲到纳兰千柔的跟前,一只手抓住纳兰千柔长及腰的长发便朝身前拽,然后抬膝就狠狠的顶在纳兰千柔的头颅上。 六姨娘一看立即要上前去拦,但是纳兰沉浮却是对着纳兰千柔的脸就是一巴掌,神情十分的冰冷,渗人:“如果四妹你是来打架吵架的,今日沉浮便奉陪到底,但是沉浮还是劝六姨娘不要参与的好,毕竟人老了,身体不灵活,要是一不小心伤到哪里了,小心落得和三姨娘一个下场。” 六姨娘被纳兰沉浮这一句话一惊,尤其是听到三姨娘的名字时,整个人脸上的神情便都变了变。 三姨娘是纳兰沉浮的生母,就因为不小心被整壶开水烫伤毁了容,之后纳兰德便对三姨娘不在过问任其自生自灭。 “大小姐,你不要太过分!”六姨娘很想冲上去和纳兰沉浮争斗,但是想到纳兰沉浮刚刚说的话,要是她万一被纳兰沉浮故意烫伤或者‘弄’伤什么地方,难免自己不会落得和三姨娘一个下场。 她倒是其次的,就是担心纳兰千柔以后的生活。 “这句话是说给谁听?这里是你的院子还是我的院子,你们冲到我院子里来撒泼,还让我不要太过分?”纳兰沉浮冷厉的说着。 纳兰千柔被纳兰沉浮那一膝盖顶得,头脑‘混’账,在加上又挨了一巴掌,神智还没有恢复过来。 “那是大小姐你先动手的,我家小姐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你的丫鬟!”纳兰千柔身边的彩蝶说道。 “主子说话,那轮得着你一个丫鬟‘插’嘴。”纳兰沉浮冷眼一瞪彩蝶,然后便对着身后的灵凡说:“灵凡,给我掌嘴!” “大小姐,彩蝶是千柔的丫鬟,要教训也轮不到你教训。”六姨娘立刻回答道。 “哦,六姨娘倒是这个时候知道这个道理了?灵凡是我的丫鬟,又什么时候轮到千柔管教了?”纳兰沉浮冷笑一声:“灵凡,给我打!” “纳兰沉浮,你不也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还真的拿你自己当七皇子的未婚妻看待了?这两年我对你毕恭毕敬也是看在你是七皇子未婚妻的份上,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竟然还敢这么扯高气扬的?”六姨娘也来气了,横着眉‘毛’与纳兰沉浮怒视着:“今日我就是要好好教训你的丫鬟。” 说完六姨娘对着身后的杨妈妈和彩蝶喊道:“去,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教训一下灵凡这个死丫头,告诉她走路要长点儿眼睛,不能狗仗人势,将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走路横着走!” 杨妈妈和彩蝶都看了一眼纳兰沉浮,先是有些犹豫,之后便朝灵凡走去。 彩蝶抬起一脚就朝灵凡手上的伤口踢去。 灵凡想要反抗但是却被杨妈妈给拉住,彩蝶又是连着几下,扇了灵凡几巴掌。 六姨娘看到纳兰沉浮没有任何动静,不免更加得意了,眼光高高的看着纳兰沉浮,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而纳兰沉浮却是邪佞着嘴角,冷冽的看着六姨娘那副得意的嘴脸,口气沉冷的说道:“看来六姨娘是真的不想让千柔嫁出去了。” 纳兰沉浮刚说完就将怀中的一个锦囊拉开,将里面的粉末全部都撒在了纳兰千柔的脸上。 立时还处于‘混’沌状态中的纳兰千柔便一下睁不开眼睛来,整张脸上都扑上了一层厚厚的粉来,两只手不停的搓着眼睛,十分的难受。 六姨娘扶着纳兰千柔自然也被泼到,但是却不多:“纳兰沉浮你想干什么?” “眼睛,我的眼睛疼!”纳兰千柔两只手不停的用袖子去擦眼睛的上的粉末。 “你们快去拿水。”六姨娘看到纳兰千柔这副样子,立即紧张的说道。 而杨妈妈和彩蝶也都停止了对灵凡的殴打,转而从水缸里领来了一桶水,当水一碰到纳兰千柔脸上的肌肤时,立时纳兰千柔的脸就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灼烈的烧着纳兰千柔的肌肤。 纳兰千柔的尖叫声更加的凄惨起来,整个人在地上不停得翻滚着,痛不‘欲’生。 双手恨不得将自己的肌肤给扣烂一般,不一会儿,冒着浑浊气体的脸上便血‘肉’一片。 “纳兰沉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六姨娘被这幅景象吓到了,脸‘色’十分的惊恐。 纳兰沉浮冷笑着站在一旁淡淡的说道:“沉浮可没做什么,这一切可是六姨娘做的!” “你胡说,纳兰沉浮你到底做了什么?”六姨娘急得都快哭了,一下子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纳兰沉浮却站在一旁仍由六姨娘推搡着她的身体:“六姨娘,我撒的那个白‘色’粉末叫石灰粉,石灰粉遇水就成了熟石灰,熟石灰产生了热量,自然就会灼伤肌肤!” “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六姨娘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恐怖,抓住纳兰沉浮身体的手,便用力的去掐纳兰沉浮的脖子。 第244章 毁容 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杀了纳兰沉浮一般。 灵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抓住六姨娘的手,想要让六姨娘松手。 但是纳兰沉浮却一动不动的让六姨娘掐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而在一棵大柏树下,纳兰飞烟和七姨娘都十分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神‘色’十分的惊恐。 守卫的两个老妈子听到里屋传来这么凄惨的叫声,便全跑进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当即都吓坏了…… 六姨娘正面目狰狞的掐着纳兰沉浮的脖子,地上的纳兰千柔却不停的翻滚着身体,用手去抓自己正在散发浑浊热气的脸,尖叫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烈。 正和堂上,纳兰德双手背负在身后,脸上是一片怒容,双眸泛着凛冽的光。 六姨娘跪在纳兰德身旁,早已哭得虚脱:“老爷,千柔,千柔以后要怎么办啊?这个狠毒的‘女’人……” 纳兰德森冷的目光看向一旁不为所动的纳兰沉浮,握紧的双拳更是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忽而用手指指着纳兰沉浮,声音十分的沉冷:“将她沉塘,纳兰家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父亲,这件事不能全怪沉浮!”纳兰风华站出来出声阻止。 纳兰飞烟和七姨娘站在一边儿,似乎还心有余悸,看到此刻平静站在身旁的纳兰沉浮,她们很难想象得到这样一个拥有清丽,纯净容颜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恐怖。 “父亲,要是这么容易就放了大姐,恐怕那一个被毁容的人就是我了。”纳兰飞烟实在太害怕了。 一把石灰粉就这样轻易的毁了了纳兰千柔,不仅毁了容,眼睛也失明了! 这下纳兰千柔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拖出去!”纳兰德摇了摇手。 听到看守东篱院两个老妈子的禀报,他也是不敢相信,纳兰沉浮竟然残忍到这种地步。 “父亲,罪魁祸首不是我!”纳兰沉浮这个时候开口,沉静的面容没有任何一点儿‘波’澜。 从‘门’外上来的两个家丁架住纳兰沉浮的双手就准备走,但是却因为纳兰沉浮的这一句话而停住了。 “不要在狡辩。”纳兰德猛的转过身,一双怒眸凶狠的瞪着纳兰沉浮,眼里布满的血丝看得清清楚楚。 “父亲,是四妹先出言不逊,而后命人责打我的丫鬟,而我作为四妹的姐姐,教训一下四妹没有什么不对的,真正导致四妹毁容又失明的则是六姨娘!”纳兰沉浮面对纳兰德的暴怒,脸‘色’已经平静着。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是你往千柔脸上撒石灰粉的,千柔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你作为姐姐就是这样教训自己的妹妹的?要让妹妹失明和毁容吗?”六姨娘痛哭着,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对着纳兰沉浮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石灰粉是我撒得没有错,但是那个时候纳兰千柔的脸却是好好的吧?如果六姨娘处理得当,知道用干净的‘毛’巾将千柔脸上的石灰粉擦掉,然后再用清水清洗的话,四妹又为何会变成这样?世人都知道石灰粉不能碰水,但是唯独六姨娘你却不知道,还命人拿来水给四妹清洗,我想问到底是谁让四妹毁容失明的?是我吗?是你……”纳兰沉浮毫不客气的说着,嘴角满是冷凝。 “纳兰沉浮,我杀了你……”六姨娘知道纳兰千柔不仅毁容了而且还失明,本就已经绝望,在听到纳兰沉浮的这一番言论之后,更是如暴怒的狮子。 纳兰风华上前一步,将纳兰沉浮挡在身后:“六姨娘,你和四妹带着丫鬟老妈子冲到东篱院本就是没有好意,纳兰沉浮教训一下自己的妹妹也没有什么错,错的是你,如果当时你不用水给四妹清洗的话,就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纳兰风华虽然对这件事十分的痛惜,但是的确是纳兰千柔和六姨娘先去招惹纳兰沉浮的。 “疯了,疯了……如果不是纳兰沉浮冲千柔撒石灰粉,我会让用水给纳兰千柔清洗吗?”六姨娘没有想到纳兰风华也帮着纳兰沉浮说话,心中的怒气更是不可遏制。 “如果不是六姨娘你让人打灵凡,我会去教训四妹吗?”纳兰沉浮反问道:“灵凡是我的丫鬟,你们倒好,冲到我的院子来当着我的面来责罚我的丫鬟?打狗都要看主人,你们这么说,还说你们有理了?” “六姨娘你出去打听打听,就是一个渔民都知道石灰粉是什么,走街串巷的‘女’子身上,更是随身携带着石灰粉用来防身,自从在十三岁遭遇此刻之后,我便一直将石灰粉带在身边,身边的丫鬟也是人手一个,为的就是能在危机时刻救自己一条命,当时六姨娘命令杨妈妈和彩蝶打灵凡的时候,六姨娘是想让我一个做主子的去和两个奴才拉架吗?而六姨娘你又是我的长辈,我总不能对你动手吧?那我只能对着纳兰千柔撒石灰粉了,本意只是想让杨妈妈和彩蝶停下手,但是谁知道六姨娘你愚昧无知的竟然要用水去清洗石灰粉!”纳兰沉浮字字珠玑,字字狠厉,叫人不能反驳。 “纳兰沉浮……你好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想毁了纳兰千柔!”六姨娘双手不停的朝纳兰沉浮扑过去,但是却被纳兰风华挡在跟前,而不能靠近分毫。 “如果我真的想毁了纳兰千柔,地上的那一壶开水还剩下大半,我大可捡起来全泼向纳兰千柔,何必在用什么石灰粉,再说,一般人闻到那股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了,六姨娘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好吧,我就权当六姨娘家世贫穷没有年过书,识字,但是作为奴婢的杨妈妈和彩蝶总归要知道吧?”纳兰沉浮冷笑。 “够了,纳兰沉浮,你不要在给自己找借口。”纳兰德不想在听纳兰沉浮继续说下去,说道最后她就变得是最无辜的。 “父亲,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错,是六姨娘,千柔带人冲到我的东篱院来挑衅,当着我的面教训我的婢‘女’,六姨娘口无遮拦,咒骂我,四妹更是目中无人,对我指手画脚,这些我怎么能忍?她们打的是灵凡,但是却是在打我的脸,父亲难道就这样让我看着自己的奴婢被六姨娘他们打吗?那等她们打完了是不是就轮到我了?我只不过用石灰粉反击一下,就演变成我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纳兰沉浮直视着纳兰德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惧。 “那么我想问父亲,一个人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突然闯出来两条狗来咬他,他拿出一块儿‘肉’丢在地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是谁知道这两条狗为了这一块‘肉’厮打起来,其中一条狗被另一条狗活生生的咬死了,请问一下这是那个人的过错吗?”纳兰沉浮眸光冷冷的落在纳兰德的身上,之后又继而说道:“同样,我用石灰粉撒到纳兰千柔的脸上,只是想让杨妈妈和彩蝶住手,只要将纳兰千柔带回去用干净的‘毛’巾擦拭掉脸上的石灰粉就没事了,但是六姨娘却要选择另外一种方法,这难道是我的错吗?这罪魁祸首是我吗?” “纳兰沉浮,你说谁是狗?你这个贱人,还想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六姨娘实在是接受不了纳兰沉浮所说的那样,几乎虚脱得说出这番话。 纳兰德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纳兰风华也在这个时候说:“父亲,沉浮说得没有错,是六姨娘的大意才酿成这个惨祸,这件事不能怪纳兰沉浮,她只是想保护她的丫鬟而已!” “有些人总喜欢为自己找理由,自己的舞跳得不如别人的好,就认为是别人的舞鞋比她好的缘故,歌唱的不如别人,就认为是别人有钱请了一个好老师教导,自己找不到如意的郎君,就认为是别人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因为自己的无知毁了自己的‘女’儿,就认为是别人有意加害,这种人,永远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出了事情就总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是受害者,而往往有些事情却是这些人挑起的,赢了,他们欢呼,输了,便怨声载道!”纳兰沉浮毫不留情的抨击着六姨娘。 六姨娘听着纳兰沉浮的这一番言论,面目狰狞的瞪着纳兰沉浮,眼里充满了恶毒:“纳兰沉浮,即便你说得都是对的,是我的无知,是我的愚蠢,你聪明,你知道石灰粉碰到水会发生什么,那我要拿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 纳兰沉浮斜了斜嘴角,冷冷的回答:“你见过两只狗打架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劝架吗?” “你……”六姨娘一听,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 “纳兰沉浮,说到底你还是有心要毁了千柔。”纳兰德说道。 纳兰沉浮却‘露’出一个笑容来:“难道父亲就没有想过要杀了沉浮吗?谁都会有那份邪恶的心思,但是想是一回事儿,做却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是菩萨,在被人冲上‘门’欺辱咒骂一顿之后还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去提醒六姨娘,而我的善良是有限的,也是分人的!” 纳兰沉浮这一番话让纳兰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六姨娘已经被气得说不出半个字,只是瞪着那双眼睛狠命的看着纳兰沉浮,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六姨娘的眼神早已经能将纳兰沉浮活剥了皮。 第245章 谁是罪魁祸首 “那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纳兰飞烟忍不住说了一句。.访问:. 。 纳兰沉浮却好笑道:“好妹妹,你不也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吗?六姨娘让杨妈妈去拿水的时候,你和七姨娘就已经在那了吧?所以说每个人都是有邪念的,如果你真的想为纳兰千柔讨公道,那当时你在做什么呢?” 纳兰飞烟被纳兰沉浮这一句话问的彻底没了声音。 随后纳兰沉浮便看着纳兰德,笑容越发的放肆:“父亲,你看到了没有?每个人都是有邪念的,讨厌纳兰千柔的也不止沉浮一个,七姨娘和纳兰飞烟就在场,她们才是眼睁睁的看着六姨娘让人去取水,却一句话都不说的人!” “沉浮,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石灰粉!”七姨娘辩解道。 纳兰沉浮却睨了七姨娘一眼:“七姨娘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谁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呢?” “你……你们都想千柔死,你们都想……”六姨娘眼前‘混’沌一片,一口气就这么卡在心口,不上不下,让六姨娘的神情异常的痛苦。 “你们都给我闭嘴,纳兰沉浮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都要付主要责任,你不应该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毁容和失明而无动于衷,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纳兰德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在听到她们争吵。 纳兰沉浮听到纳兰德的这句话眼里的笑意却越发的浓了,嘴角延伸的弧度也越发的深了:“我都已经被父亲禁足了,被父亲抛弃了,就连婚事儿都作罢了,除了身边的丫鬟都一无所有了,她们这些人还要来欺辱我,找我的麻烦,她们把我往绝路上‘逼’,就不狠心?我都已经跪在路旁做乞丐了,她们却还要将我用来维持生计的碗打碎,将我往死路上‘逼’,好啊,既然我都要死了,那我死的时候为什么不拉一个做垫背?在黄泉路上作伴?” “简直就是荒唐!”尽管纳兰沉浮说的是事实,但是纳兰德却不愿意承认。 “是吗?”纳兰沉浮笑道,随后走到摆满各种古董的书橱上,一伸手便将纳兰德最钟爱的历年青‘花’瓷打碎。 “纳兰沉浮,你在干什么?”纳兰德怒吼道。 而纳兰沉浮却接二连三的将摆放在书橱上的各类古董,珊瑚,观景树,盆栽全部都一一打碎。 瓷片跌落到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让纳兰德的眼神也越来越恐怖。 几个老妈子连忙上前拉止住纳兰沉浮,而纳兰德更是如一头失去理‘性’的狮子,走到纳兰沉浮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过去。 但是却被纳兰沉浮两只手给接住,然后死死的抓住:“心痛吗?愤怒吗?当时我看着六姨娘让杨妈妈和彩蝶打我丫鬟时就是这种感觉,一向沉稳冷静的父亲,你都能愤怒的要亲自动手打我,更何况当时我看着我丫鬟被打!当时我没有捡起地上的半壶开水朝纳兰千柔泼过去,就已经说明我真的很仁慈了,我已经真的够善良了,那一壶开水要是朝纳兰千柔泼过去,是什么后果,父亲你已经比我更清楚!” 纳兰德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住纳兰沉浮,额头暴怒的青筋一根一根凸起,被纳兰沉浮抓住的手,很想用力扇下去,但是却被纳兰沉浮用力的按住。 “灵凡他只是一个丫鬟!”纳兰紧抿的嘴角一字一句的说道。 “对于父亲来说灵凡只是一个丫鬟,但是对于我来说,是我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了,就像乞讨者捧着的碗,流‘浪’者身上穿着的衣裳……”纳兰沉浮眼神同样冷冽。 “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纳兰德用力的从纳兰沉浮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异常愤怒的说着。 “父亲,你分明就是对沉浮有偏见,如果纳兰千柔和六姨娘不去东篱院,不责打灵凡,纳兰千柔就根本就不可能毁容和失明!”纳兰风华依旧在为纳兰沉浮辩解着。 但是纳兰德却冷幽幽的看着纳兰风华:“我不放过她,不是因为纳兰千柔的事情,而是她打碎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 “那这么说,父亲就承认我做的是对的?”纳兰沉浮反问道。 纳兰德却‘阴’冷的看着纳兰沉浮:“是,我承认,但是这些古董可要比你的命还要珍贵!” 纳兰风华听到这已经感觉到纳兰德恐怕这次是要真的发怒了:“父亲,纳兰沉浮她不是故意的,这些古董,我一定想方设法的找到原样的还给父亲!” 纳兰德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国的古董,对于它们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尤其是三百年前的整套七行之塑,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收集齐,而纳兰沉浮却用了几秒的时间就打碎了三个。 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以往她不小心‘弄’脏了他的折子,都会换来三十大板,更何况纳兰沉浮打碎了这么多他珍爱的古董。 反正纳兰沉浮已经没有婚约在身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拖出去‘乱’棍打死!”绝情残忍的话从纳兰德的嘴中说出。 在场的人都惊愕一片,而最为高兴的自然是纳兰飞烟,六姨娘听到这句话,卡在心头的那口气总算是能呼出了。 “父亲,你不能这么做!”纳兰风华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纳兰沉浮却还是在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块儿碎片,风轻云淡的说:“我恐怕是大明国唯一一个因为打碎赝品而被自己父亲‘乱’棍打死的人了吧?” “你说什么?”纳兰德眯起双眸,语气变得更为的突兀。 “我说这是赝品,我打碎的全都是赝品!”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说道。 纳兰德钟爱古董,她自然是十分的清楚,比起让千柔毁容,打碎古董可是更让纳兰德暴怒。 而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将那些古董打碎呢! “你竟然敢说我手机的古董是赝品?”纳兰德听到纳兰沉浮说他收集的古董是赝品,自然更是气得不打一出来,声音也更是冰冷到了极致。 纳兰沉浮将手中的碎片拿到纳兰德跟前:“这个黑漆陶壶是五百年前天文朝产的,当时的天文朝手工业并不发达,上面的纹路都是工匠用石头一下一下砸出来的,既然是石头,那肯定不如现在的细篾雕刻的‘精’细,纹路上多多少少会有些瑕疵,但是父亲你看看这上面的纹路,这‘摸’上去的感觉,分明是用细篾一笔一划雕刻上去的,为了模仿石头砸出来的痕迹,刻意的将线条雕宽了。” 纳兰德细看了一下黑漆陶壶上的纹路,果真如纳兰沉浮所说,但是即便是这样,纳兰德却依旧对纳兰沉浮说的话存在怀疑:“你凭什么认为你说的是对的?” 他收集了这么多年的古董,自然对古董也是有研究的,别人送他古董的时候,他都会自己先鉴定,鉴定是真品之后,他才会收下。 所以说这里的古董有绝大一部分都是经过自己亲自鉴定的。 纳兰德自然不会承认自己鉴定错了,将赝品当成了真品。 “父亲要是不相信可以请宫里的李大人鉴定一下就可以!”纳兰沉浮很轻松的说着。 她之所以刚这么笃定的说这些是赝品,不是她真的对古董有研究,而是因为那些真的古董都在钟离枫那里! 而钟离枫对古董才是真正的热爱,也更是一名专家,只要任何一个朝代的古董放在钟离枫面前,无论是仿得有多高明,钟离枫都能分辨出真伪来。 古董界的专家,自然也能造出假的古董来,所以钟离枫制造赝品出来就更加的不费吹灰之力。 钟离枫就利用这点儿不知不觉的就将皇宫中的上千年的古董偷梁换柱,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破绽。 纳兰德所想收集的古董,早就已经被钟离枫藏起来了。 “纳兰沉浮,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纳兰德依旧对纳兰沉浮的话半信半疑,即便相信也不会承认。 “父亲,信不信是你的事儿,但是父亲你为了这些赝品就要杀了我,是不是有点儿暴虐啊?恐怕墨北王爷也没有父亲一般的狠毒啊!”纳兰沉浮嘲讽道。 “父亲,如果沉浮说的是对的,那要是杀了沉浮,沉浮岂不是太无辜了?”纳兰风华连忙劝说着:“就是要杀沉浮也要验证这些古董是不是真的才行啊!” 纳兰风华话都说到这了,纳兰德要是在执意杀纳兰沉浮,就真的成残忍暴虐之人了,尤其是他现在位高权重的,万一被人以这件事凑上一本到皇上那里去,对他的名誉和声誉也不好听啊! “要是你说的有半句话是假的,就别怪我对你无情!”纳兰德似是犹豫了很久,紧抿的嘴‘唇’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老爷,难道就这么算了?”六姨娘刚刚听到老爷要杀了沉浮,心头的气刚刚松,但是谁知道纳兰德竟然又松口了。 七姨娘看了看形势说道:“老爷,不管怎么样千柔这件事纳兰沉浮是有责任的,虽然主要责任不在沉浮,但是怎么样也要惩处一下沉浮吧?不然让六姨娘心里怎么过得去啊?” 第246章 这是哪门子道理 “跑到别人家家‘门’口跟人家打架,结果输了,竟然还要报官告别人,这是哪‘门’子道理?”纳兰沉浮冷厉的眼神撇向七姨娘:“要是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冲到七姨娘的飞烟的院子里头将飞烟打了一顿,然后飞烟反倒将我打得更重,那我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跑到父亲面前来告状?” “这件事……”七姨娘没有想到纳兰沉浮反‘唇’珠玑一点儿情面都不留。-79-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六姨娘和纳兰千柔自找的,我当时忘记问了,那时候七姨娘和飞烟怎么也会来东篱院的?恐怕都是和六姨娘一路的,来找纳兰沉浮的茬的吧?”纳兰沉浮冷哼道。 七姨娘见纳兰沉浮突然说起这个,一时也不说话了。 纳兰德看了七姨娘和纳兰飞烟一眼:“你们都是吃饱了撑了没事干了吗?那东篱院都埋着黄金,让你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都给我滚回你们各自的院子好好的反省,三天内不准踏出院落一步。” “父亲,我们去找大姐还不是因为二哥的事情,如果大姐能够管教好自己的丫鬟,那二哥就不会被林幽勾引了!更不会病发了……”纳兰飞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件事的主因都是因为纳兰沉浮。 “飞烟,你给我住嘴!”一提到林幽勾引,纳兰风华的脸‘色’就十分的难看。 “本来就是!”纳兰飞烟不服气的顶撞,七姨娘在一旁拉也拉不住。 “谢谢三妹如此夸赞我的丫鬟,之前妹妹在五妹的喜宴上,可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游走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卖尽了笑容,怎么着?可给姐姐我找个好的妹夫了?”纳兰沉浮脸‘色’‘阴’沉的说着,嘴角的笑容中分明写着嘲讽:“估计要是换做林幽,在人群中走一圈,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有了!林幽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林幽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所以说,这能不能勾引人,是看脸的!” 纳兰沉浮这一句话说得纳兰飞烟连反驳的话都没有。 “你……勾引人,你还觉得有脸了?”纳兰飞烟气的用手指着纳兰沉浮。 “你说林幽勾引我二哥有什么证据?林幽可是连笑都很少笑的人,哪里来的勾引?如果你没有看到林幽搔首‘弄’姿,对着二哥抛媚眼,学着青楼‘女’子直接扑到二哥的怀里,那你就别在这里信口雌黄,‘乱’说一气,别问二哥为什么会看上林幽,你最好拿一面镜子好好的照照自己,在去看看林幽,你浑身上下那一点儿能和林幽相比?论样貌没样貌,论身材没身材,论聪明不及林幽的一半,在五妹的婚宴上,纳兰家的脸都给你和纳兰千柔丢尽了,全场只有你和千柔两个人围着那群公子哥们转,要是皇子来了,你们还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纳兰沉浮训斥纳兰飞烟丝毫不留情面。 纳兰飞烟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但是和纳兰云舒,林幽相比就黯然无光。 “沉浮,飞烟到底是位小姐!”七姨娘忍不住替自己的‘女’儿说话道。 “林幽要是嫁给太子做妃子的话,等太子当上了皇上,林幽可是嫔妃啊,不比飞烟的身份尊贵吗?要是在生下个儿子可是母凭子贵,坐上妃位也不是不可能!”七姨娘刚说完,纳兰沉浮便立刻反驳道:“林幽的美貌你们可是有目共睹的,有多少人追着林幽,你们也是知道的,先前太子给林幽送东西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 “都给我闭嘴,你还不带着你的‘女’儿回你的院子?难道要我让人把你们拖走吗?”纳兰德明显是忍受不纳兰沉浮和七姨娘们斗嘴了。 七姨娘被纳兰沉浮这么一说,本就没有还嘴的余地,现在纳兰德又一顿呵斥,七姨娘只好带着纳兰飞烟出去了。 “老爷,你一定要为千柔做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她现在不仅毁容了而且还失明了!”六姨娘抱着纳兰德的大‘腿’,泪眼婆沙。 她千辛万苦生下纳兰千柔,就盼着纳兰千柔能够嫁一位好夫婿,但是现在纳兰千柔一没了容貌,二更是失明了,这以后让千柔怎么活?让她怎么在府里待下去?她已经没有了指望。 “你好端端的没事到东篱院做什么?自己先惹出来的祸,现在还反咬一口,如果不是你让人用水清洗纳兰千柔的脸,纳兰千柔会这样吗?是你自己愚昧无知,现在还在怪别人,我娶那么多房的姨太太,就只有你不识字,让你平时多看看书,你却整天只知道化妆,穿新衣,要不是看在纳兰千柔现在不能没有娘亲的情况下,我现在就想赶你出府,滚,赶紧给我滚!”纳兰德暴怒下,将六姨娘一脚踢开,看到六姨娘这样脸就十分的烦躁。 “老爷……老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就这么轻易的饶了纳兰沉浮……”被家丁强制拖下去的六姨娘,声音越来越远,到了‘门’口,六姨娘的哭腔一下变得尖利起来:“纳兰沉浮,你不得好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纳兰沉浮听着六姨娘凄厉的叫喊声,冷冷的眸光似千年的寒冰一般,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在纳兰德的眼中,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而这些工具有的重要一些,有的则次要一些。 现在纳兰千柔毁容了,嫁不出去是肯定的,现如今就剩下她和纳兰飞烟了。 在这两个‘女’儿中,纳兰德一定会让其中一个人进宫,即便这两个人都进不了宫都没有关系,反正他还年轻,他还可以在娶更多的姨太太,还可以在生‘女’儿。 时间有的是,他不着急,也不急于一时。 但是对于现在,她和纳兰飞烟两个人,纳兰德肯定是不想‘浪’费的,即便不能进宫,但是至少却可以拿来铺路。 而且相比较而言,或许他的亲生‘女’儿都不如他的这些古董珍贵。 “纳兰沉浮,你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你现在就给我回东篱院去,如果你打碎的这些古董都是赝品的话,我就留你一条命,如果不是,你做好被‘乱’滚打死的准备!”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十分的凶狠。 他在古董界少说‘摸’爬滚打了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是却没有想到纳兰沉浮却说他看过的古董是赝品,这多少让他在面子上过不去。 而且这些古董他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既希望纳兰沉浮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就不必惋惜被打碎的古董,但是他又希望纳兰沉浮说的是假的,那么这样也就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父亲,既然禁足纳兰沉浮一个人,为什么沉浮身边的丫鬟也不能进出?而且管家又不给东篱院送任何事物,你难道想让沉浮活生生的饿死吗?”纳兰风华想到今早灵凡跟他说的话。 纳兰德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纳兰风华:“她的丫鬟们那么有本事,还能将她们的主子给饿死吗?” 东篱院中的灵凡已经将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烫伤包扎好了,只是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 琴儿躺在‘床’上,脸‘色’比早上好了一些,但是神情却是十分的难受:“要是我好好的,你也不会被打,小姐也不会出事!” “快别说了,都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回来,我好担心啊!”灵凡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真是惊心动魄。 她也没有想到小姐竟然为了她和四小姐动起手来,想想四小姐被熟石灰灼伤脸部时那惨状和惊叫声,灵凡就心有余悸。 但是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姐的安慰,如果千柔小姐毁容的话,那老爷一定不会放过小姐的。 “小姐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琴儿劝慰着。 其实心里还是隐隐的担忧着,她就感觉如果林幽还在这就好了。 要是林幽在,六姨娘她们也不敢对小姐怎么样,也更不敢打灵凡了。 所以她要赶快好起来,这样无论小姐卑微到什么程度,不管对方带着多少人来找小姐麻烦,她都能帮到小姐,不让小姐受到伤害。 正说着,‘门’便被轻轻的拉开了,纳兰沉浮一身橘黄‘色’的长裙站在‘门’外,脸‘色’淡然如水,那双潋滟的双眸,平静得如同广阔的海面,看不到一丝涟漪。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姐,你回来了?”灵凡看到纳兰沉浮安然无恙的样子,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泪水也禁不住的留了下来。 “这是大哥给我的烫伤膏,你拿去涂!”纳兰沉浮口气淡淡的,从袖间拿出一个膏状物。 “小姐,老爷有没有对你怎样?有打你吗?”灵凡最关心的却是纳兰沉浮身上有没有伤。 “我好好的没事,你快去擦拭伤口吧!”纳兰沉浮的口气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这让灵凡听得有些反常:“那四小姐怎么样了?严重吗?” 纳兰沉浮走到琴儿的‘床’边儿坐下说道:“毁容了,眼睛也失明了!” “什么?那老爷没有对小姐怎么样吗?”琴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惊愕。 “又不是我害的,能对我怎么样?”纳兰沉浮很轻渺的说道,随后便看着琴儿说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琴儿摇摇头:“没事,这些疼不算什么。” “你这瘦弱的身体,要好好的补补!”纳兰沉浮看着琴儿瘦的如同干柴的手臂。 第247章 娶沉浮 “小姐,奴婢没事的,就是……小姐你,老爷真的没有对小姐做什么吗?”琴儿真的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四小姐成了那个样子,老爷怎么可能轻易饶了小姐,而且六姨娘也不会答应啊。 “目前没有!”纳兰沉浮看着灵凡和琴儿担忧的眼神,垂下眼眸说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琴儿看着纳兰沉浮说道。 既然纳兰沉浮能从老爷那边平安回来,自然小姐是有办法将事情度过去的。 冷清宇和纳兰婉婷两个人自从昨日回来之后,一个便一直在书房待着一个则在闺房中不愿意出‘门’。 本来定于今日启程回清潭县的,但是就因为这件事给拖延下去了。 二夫人在纳兰婉婷‘门’前劝了不知道有多久,什么话都说尽了,但是纳兰婉婷就是不愿意说一句话,吃一口饭。 而冷清宇也更是将自己投身在书海中,希望用看书才能将烦恼忘掉。 但是却是不愿意想的事情,却偏偏拼命的往脑海中钻。 最后,冷清宇撑不住了,索‘性’直接将‘门’打开,朝纳兰婉婷的房间走去。 二夫人看到是冷清宇,语气不免有些冷了,但是碍于对方是平南王的义子,说话也不能不客气点儿:“世子,你是来劝纳兰婉婷的?” 冷清宇对着二夫人轻点了下头,便伸手敲‘门’:“婉婷,我们谈谈好吗?” 坐在‘床’上的纳兰婉婷,泪水早已经流干了,神‘色’异常的憔悴,听到‘门’外传来冷清宇的声音,呆滞的眼神中有一抹‘精’光闪耀,随即转瞬即逝。 走到梳妆镜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便将‘门’打开了。 二夫人一看自己的‘女’儿,一晚上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让云儿和碧莲赶紧将饭菜端进去,但是纳兰婉婷却是摇着头:“我吃不下。” 等冷清宇进去的时候,便又将‘门’给关上了。 闺房内还贴着喜庆的大红喜字,桌上的摆设也一一和成亲时一模一样。 红‘色’占据了整个房间的‘色’调,看上去很喜庆,但是此时此刻,却觉得是有一种莫名的嘲讽感。 这间房,是他来的第二次。 晚上不来,白天自然也不来,都是纳兰婉婷去他的书房找他。 “我仔细想过了,你身为世子,不可能只娶我一个妻子,我应该大度点儿,想开点儿!”冷清宇还没有开口,纳兰婉婷却最先开口了。 ‘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选择了冷清宇自然也就选择了日后有人会和她一同分享自己的丈夫。 如果说冷清宇只是普通的一个商人的话,或许冷清宇只会有她一个妻子。 但是冷清宇却偏偏是平南王的义子,之后还会承袭平南王的爵位,这样的身世怎么可能只娶一位妻子? 冷清宇看着纳兰婉婷哭得红肿的眼睛,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用指尖替纳兰婉婷擦拭掉眼睑处的泪水。 这温柔的举动却让纳兰婉婷的眼眶更加的红润。 刚刚止住的哭声又开始泛滥起来。 “婉婷,你不要怪我,真的从一开始,我喜欢的是纳兰沉浮,虽然一直没有说,但是你和风华都看的出来,而且纳兰沉浮那个时候已经是七皇子的未婚夫了,我和他怎么样都不可能了,再后来发生客栈的事情,我便也彻底的断了对沉浮的念想,想过一心一意和你过,但是两年后,沉浮突然给我写信,信里面的内容也都十分的简洁,没有任何暧昧之词,但是却是让我‘欲’罢不能,让我忍不住的去关心她的生活,越到后面,这种想法我就越强烈,但是我也不想伤害你,可如果总是这样,又不能给沉浮承诺,我总觉得有点儿对不起沉浮,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本来我是想等我回到清潭县之后在跟你说的……谁知道,让你提前知道了……”冷清宇说的很难受。 那些天,他一直都在犹豫,都在想两全其美的方法。 那自然是先安该纳兰婉婷,然后再来迎娶纳兰沉浮。 “我知道夫君一开始喜欢的是大姐,当时我还因为这件事内疚过,但是想想大姐都既然是七皇子的未婚妻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内疚的,我以为两年的时间,你会忘了大姐,毕竟你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而且两年后我们成亲了,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长了,互相了解了,夫君你也会喜欢我的,只是……”纳兰婉婷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冷清宇轻抚着纳兰婉婷的脸庞,柔声说道:“别说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最后说出的那一番话,你会是个好妻子,虽然我喜欢的是沉浮,但是你对我也是不一样的!” “夫君,我是真的喜欢你!”纳兰婉婷将头靠在冷清宇的怀中哭出声来。 “我知道,以后我们就不谈这些事了好吗?我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不是让你受半点儿伤!回到清潭县之后,我们就早些‘洞’房……”冷清宇轻拍着纳兰婉婷的背安慰着。 对于纳兰婉婷,他不能说不喜欢,但也不能说喜欢,他只是一直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纳兰婉婷听到这句话语气哽咽着:“夫君,我知道你是个好丈夫,会对我好,但是你身边始终都会有第二个妻子,我想了一夜,我也想通了,是我太小气,太霸道,我不可能永远都霸占着你,夫君,你将大姐娶回来做平妻吧?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吃醋,真的?” 纳兰婉婷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几滴泪珠,神情说得十分的认真。 冷清宇看着纳兰婉婷,似是有些不相信。 “其实我气的不是夫君你喜欢我姐姐,就是到时候夫君跟我说你要娶我姐姐,我也不会反对,我只是气的是,你们背对着我,偷偷‘摸’‘摸’的不让我知道!”纳兰婉婷如实地说着。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作为妻子的也应该有这种肚量,让丈夫多娶妻纳妾,好开枝散叶。 一个男人若是想要纳妾,只要跟妻子‘交’代一声便可了。 但是若是男人偷偷‘摸’‘摸’的,背着自己的妻子,那妻子定然会生气的,这说明自己不被丈夫做重视。 而纳兰婉婷气的自然是这一点儿,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姐姐,这怎么能不让纳兰婉婷恼羞成怒呢? “我知道,你一定是认为我不在乎你,不重视你!”冷清宇很理解纳兰婉婷的感受:“我没有打算瞒你,我是想等回了清潭县,我与沉浮的关系确定了再和你说的!”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性’子急,太过‘激’动,就不会被二哥利用!”纳兰婉婷埋在冷清宇怀中嘤嘤的哭着。 就因为自己不相信沉浮的话,‘性’子太过急躁,就这样被二哥给利用了,到最后不仅错怪了沉浮,让两人的关系产生裂缝,也更是让冷清宇丢了颜面。 “没事的,不要在哭了,我不怪你,反过来是我,我也会‘激’动,不能冷静的!”冷清宇紧紧的搂着纳兰婉婷娇小的身体,不停的安慰着。 纳兰婉婷在冷清宇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后,纳兰婉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夫君,我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将大姐娶回来吧?大姐人好,对我也很不错,你将大姐娶回来绝对不会发生争风吃醋的事情!” 冷清宇看着纳兰婉婷天真无邪的面容,犹豫了片刻:“沉浮是庶‘女’,让她和你平起平坐你真的一点儿怨言都没有嘛?” “没有,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嫡庶之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些分的那么清楚,还不都是一个父亲所生!”纳兰婉婷和纳兰云舒不一样,纳兰云舒认为自己是嫡‘女’,所以始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纳兰婉婷却觉得这没有什么。 而且大哥不也不在乎这些吗? “你是说真的?”冷清宇听到纳兰婉婷的回答有些开心。 “我是说真的,而且我还小,对很多事情都不懂,到清潭县的时候怎么做当家主母?要是姐姐的就不一样了,姐姐一定能将事情打理的好好的,到时候我只负责玩就好了。”纳兰婉婷点点头。 “看你,都嫁了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冷清宇见纳兰婉婷‘露’出了笑容,自己便也笑出了声。 “是啊,谁让我还小呢,夫君你快去追求我姐姐吧,反正七皇子也自己说了,让姐姐自己选择,而姐姐谁也没选,那夫君你就要好好的趁这个机会,将姐姐娶到手。”纳兰婉婷对着冷清宇做着加油的动作:“我告诉你,姐姐喜欢什么,只要你投其所好,追到姐姐很容易的啦。” “好,同时我也答应你,往后我对你们两个都一般好,我谁也不偏袒,你有的,沉浮也会有,沉浮有的你也会有的!”冷清宇握住纳兰婉婷的手,看着纳兰婉婷还略显稚嫩的容颜,觉得一夜之间纳兰婉婷成长了不少。 “恩,同样,到了来我房里的日子,你绝对不能在姐姐那里,到了姐姐的日子,你也不能来我这里。”纳兰婉婷越说越觉得其实这样‘挺’幸福的。 第248章 是真的 因为她相信冷清宇说道就能做到,与其和别的‘女’人争抢丈夫,倒不如和自己的姐姐和平共处。 即便冷清宇心里有着姐姐,但是只要冷清宇对自己和姐姐一般好就行。 “好,我答应你!”冷清宇柔声说着。 灵凡站在树根下,用斧头费力的劈着柴火。 虽然手上身上的烫伤没有好,但是却也不影响自己干活。 纳兰沉浮听到动静,便从里屋走了出来:“灵凡,是不是我的话不管用了?” “小姐,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要是我不做这些,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啊,你中午的晚饭还没有吃呢!”灵凡看到纳兰沉浮板着脸,便十分无奈的说道。 这眼看着在过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小姐中饭还没有吃,总不能晚饭也不吃吧。 “会有人送过来的。”纳兰沉浮笃定的说着。 “是管家吗?”灵凡听到这有些惊喜。 而纳兰沉浮却回答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纳兰沉浮说的没有错,只不过一会儿工夫的时间,七皇子便带着人出现在东篱院‘门’口,身上依旧穿着一身的朝服,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眉宇间掺杂着一丝疲惫。 “沉浮在屋里吗?”尽管很疲惫,但是钟离枫的语气和眼神依旧是那么温和。 灵凡行完礼之后,便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欢呼雀跃的去禀告纳兰沉浮了。 正在配‘药’的纳兰沉浮听到灵凡的禀报,便将双手清洗了一下去了前厅。 “我刚去了趟庆氏甜点铺,买了你爱吃的板栗糕,刚刚做出来的,还带着热气!”钟离枫看到纳兰沉浮进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钟离枫放在桌上的食盒,微微点了点头,坐到钟离枫的身边便将食盒打开,拿起一块儿尝了尝。 “好吃吗?”钟离枫还是第一次看见纳兰沉浮当着自己的面吃送给她的东西,一般她只是让丫鬟收下去,至于吃没吃他便不知道了。 “七皇子殿下,朝廷的事那么忙,你就不需要亲自送甜点给我了。”纳兰沉浮轻咬一块儿淡黄‘色’的板栗糕,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等南蛮的事情忙完了,父皇的旨意就会下来了。”纳兰沉浮说这话,钟离枫全当是纳兰沉浮是在生气。 纳兰沉浮却轻摇了摇头:“七皇子,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在合作的必要了,你做不到信任我,就不要娶我!” 纳兰沉浮的声音十分的清冷,不似是在和钟离枫说笑。 纳兰沉浮吃了两块之后,便让灵凡拿了下去。 “我和你不是同盟的关系,我要娶你为正妃!”钟离枫纠正纳兰沉浮的话:“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 “七皇子,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我觉得完全不用,真的,反正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纳兰沉浮喝了口茶,语气决绝。 “沉浮,我对你是真的用心的。”钟离枫沉默了一会儿,眸光便变得越发的柔和和疼惜起来。 而纳兰沉浮却是看也不看钟离枫一眼。 用心?他是在用心的演戏! “七皇子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就不要‘浪’费时间来陪沉浮了。”纳兰沉浮站起身便准备走。 但是钟离枫却一下拉住了纳兰沉浮的手,还没有说话,纳兰沉浮却一下将钟离枫的手甩开了,脸‘色’更为的冰冷:“七皇子,请你注意一下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所以请七皇子自重一点儿。” “这两年那么多的人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你要是不嫁给我,就是毁了自己的声誉,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吗?”钟离枫不明白纳兰沉浮是怎么想的。 任何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都是想方设法的将自己嫁出去,但是纳兰沉浮却一点儿都不着急。 或许钟离枫可以认为这是纳兰沉浮的计策,‘欲’擒故纵,不过是想让钟离枫早点儿娶她。 “七皇子,我嫁不嫁得出去和七皇子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纳兰沉浮毫不留情面的说话。 “沉浮,如果这是你故意的,那么我认输,我输了还不行吗?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只要南蛮的事情一解决,太子就会让父皇下旨,到时候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妃子!”钟离枫这几日之所以夜以继日的处理南蛮的事情,就是因为太子答应他,只要他处理好了,太子会去和父皇说,而且本身父皇已经将圣旨拟好了,就是因为宫中突发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一直耽搁下来。 纳兰沉浮却依旧用一双冰冷的眼眸看着钟离枫:“七皇子,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如果你认为我这是在‘欲’擒故纵,只是想早点儿被皇上赐婚的话,那你就错了,而是我真的不愿意做你的妃子,七皇子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沉浮,你是不是想要嫁给冷清宇?”钟离枫忽然说出这句话。 “你觉得是就是,至少冷清宇信任我,相信我,他认识我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个时辰,而七皇子你……我们认识两年了……”纳兰沉浮的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失望。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相信你,但是那时候真的让人不能不相信。”钟离枫十分的无奈。 他也并不是完全相信那封书信,只是半信半疑,而从始至终他也没有表现的有多愤怒,而只是问着纳兰沉浮是不是真的是她! “其实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问我的不是是不是真的?而应该是说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做!”纳兰沉浮想起昨晚钟离枫说的话便皱着眉头。 如果他心里真的有她,就一定会十分的震惊,第一件事应该是先维护她。 而他却是问她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当她继续被诬陷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帮她说过。 不过这才是钟离枫不是吗? 如果昨晚要是钟离枫帮着她说话的话,那就不是钟离枫了。 “沉浮,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一脸的无奈。 “解释?这是事实!”纳兰沉浮冷冷的说道。 抬脚刚走了两步,钟离枫便拦到了纳兰沉浮的身边,好看的眉角轻皱着:“沉浮你要怎样才相信?” “七皇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年轻了,也不幼稚了,你对我怎样我分的清楚,如果换做你是冷清宇,你会选择承认还是否认?”纳兰沉浮直视着钟离枫那张俊美的容颜。 如果钟离枫是冷清宇,在面对那些诬陷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些书信是她来往的! 因为承认就代表着身败名裂,就代表着他一直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受损,钟离枫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形象沾染上一点儿的灰尘。 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如果他是冷清宇,他根本就没有勇气说出冷清宇那番话! 钟离枫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而是从钟离枫的身边儿绕过去:“我想我不会否认,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在纳兰沉浮即将走过之后,钟离枫立即抓住纳兰沉浮的手,坚定的说道。 “既然喜欢我,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纳兰沉浮嘴角轻扬着。 演戏,说谎,这是钟离枫最擅长的事情。 他嘴里的话永远都不知道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你想我怎么证明?”钟离枫见纳兰沉浮愿意给她机会,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自然要做喜欢一个人该做的事情,难道需要我教你?”纳兰沉浮冷冷的说道,看着钟离枫的眼神是越发的不屑。 钟离枫最擅长的便是揣度人心,但是她却是要反着来,让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以为她现在是再给他机会,但是事实上,她只不过是在摧毁他的意志而已。 她要‘逼’得他原形毕‘露’,将他脸上这些虚伪的面具撕掉。 “沉浮,认识你越久,我就越发现我越不了解你!”这句话钟离枫是由衷的说。 刚开始的似乎他以为纳兰沉浮只不过和他一样想要站到权力的巅峰,不愿意被人看轻,但是这两年来,他却觉得纳兰沉浮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她不喜欢钱,不喜欢利,不喜欢权。 如果说她与世无争,却又是不对的。 她有东西要争,争的好似是一口气。 本来纳兰沉浮完全可以利用这两年的时间,进宫,博得皇上的赞赏,太后的喜爱,她会很多东西,茶艺,配置护肤品,胭脂,甚至就连纳兰沉浮的穿衣打扮都是太后所青睐的。 她有无数次的机会在太后表现出来,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她选择沉寂。 到底是她不懂还是不愿意? 以她的舞艺和歌喉,甚至靠着可以用树叶吹奏音乐的技艺,纳兰沉浮想要在皇上面前展‘露’头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她偏不,即便他有意暗示,她却装作不知。 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娶她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纳兰沉浮足够聪明有心计,能够在他人生中帮上很大的忙。 第249章 沉浮到底在想什么 而这两年,纳兰沉浮除了越发的沉寂之外,便就是和皇室疏远。-79- 他以为纳兰沉浮是没有了野心,以为过现在的生活就足够了。 所以他不免有些失望,认为纳兰沉浮的目光太过短浅。 但是直到昨日他才真正明白,纳兰沉浮除了聪明和有城府之外,便是耐心,她‘花’费两年的时间,让林幽去接近纳兰风繁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纳兰沉浮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亦或者她这是在报复小时候的事情,因为纳兰风繁亲口对他说过,小时候他经常欺负纳兰沉浮…… 而纳兰风繁的言语中自然对纳兰沉浮不满,几次都规劝他不要和纳兰沉浮在一起,而他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样的纳兰沉浮就更加值得他去追求! 他就是喜欢这种有耐心,并且目标强烈的人。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纳兰风繁陷害了纳兰沉浮,但是事实上,却是纳兰沉浮下的套。 如果林幽和纳兰风繁是真爱的话,那林幽是绝对不可能留下她和纳兰风繁‘交’流的证物,而且留下那么多,即便是留下了,以林幽的聪慧,定然是不会放在东篱院中的。 而且他深深的觉得林幽不是一个池中之物,她是不可能和纳兰风繁在一起的。 林幽会武功,而且武功不弱,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女’子。 而且林幽身上一点儿奴‘性’都没有,很高冷,对于再好的首饰,衣裳都不会多看上一眼。 说明,她不在乎。 他查过林幽的底细,但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而林幽显然对他也是有防范的,让他几次下手都没有成功。 所以说越到后面,事情就越明显,纳兰沉浮是利用纳兰风繁想要加害自己的心反过来给纳兰风繁自己设下一个套,让他自己钻进去。 只是却牺牲了一个林幽。 “如果七皇子十分了解我的话,那七皇子也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兴趣了。”纳兰沉浮说的这是事实。 男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越是掌控不了的,就越要掌控。 钟离枫不知为何轻笑了两声,纳兰沉浮这句话说得很对,就是因为他不了解她所以就越想要了解她。 纳兰风华命人准备了一些饭菜送到了东篱院,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冷清宇和纳兰婉婷也正朝这边儿走来。 纳兰婉婷也好似看到纳兰风华了,冲着纳兰风华微微一笑,然后便很小‘女’人似得低下头去。 “怎么了?”冷清宇看到纳兰风华的脸‘色’不是很好,加快了脚步走到纳兰风华的跟前。 纳兰风华看了一眼冷清宇轻叹了一口气:“哎,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发生什么事了?”冷清宇和纳兰婉婷异口同声的问道。 “昨天风繁病发到现在还没有醒,今天千柔便毁容失明了。”纳兰风华说着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他后来仔细想一想,虽然这件事纳兰沉浮不是负主要责任,但是都是和纳兰沉浮息息相关的。 父亲之前就跟他在书房说过,让他离纳兰沉浮远一点儿,说纳兰沉浮不是一个善类,绝对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人,单看纳兰风繁的这件事,是纳兰风繁的过错,但是谁知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到底是林幽真的和纳兰风繁相爱,还是林幽故意接近纳兰风繁就不得而知了。 “四姐好好的怎么会失明呢?”纳兰婉婷惊讶出声。 “一言难尽!对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纳兰风华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不禁问道。 只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他的弟弟和妹妹都双双卧‘床’不起,一个病重,一个失明加毁容,即便活着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还不知道千柔醒过来会是什么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怎么就这么不顺? 而且这件事母亲还不知道…… 纳兰婉婷和冷清宇对视了一眼,冷清宇低声道:“既然大哥不知道,就不要在多问了,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我就想知道林幽和纳兰风繁是怎么被发现的?”纳兰风‘花’十分好奇这一点儿。 “大哥,这……其实大姐早就知道林幽和二哥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而且也放了林幽一条生路,但是谁知道二哥自己作茧自缚,非要陷害大姐,这事情才被捅出来,二哥受不了刺‘激’自然就……病发了!”纳兰婉婷尽量将事情说得简单点儿,对于具体的事情都一带而过。 “纳兰风繁和沉浮之间有什么恩怨吗?风繁怎么会要陷害沉浮?”纳兰风华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 这两个人明明是不往来的!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追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纳兰婉婷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处,遮盖住眼神中的那一抹慌‘乱’。 “也是,我们进去吧!”纳兰风华点了点头,这件事直接问沉浮便好了。 后院里,纳兰沉浮正戴着袖套,穿着简洁,将一头及腰的长发用一根麻绳全部都绑在脑后,脸上不着一丝粉黛,正聚‘精’会神的捣着‘药’。 灵凡本是屋里照顾着琴儿,听到有声响便跑了出来,看到是纳兰风华,心里的一丝紧张这才放下来。 “沉浮呢?”纳兰风‘花’看到灵凡,开口问道。 “小姐正在后院配置‘药’材呢!”灵凡回答的很爽朗,然后灵凡看到冷清宇,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悦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五小姐和姑爷怎么来了?” 纳兰婉婷笑了笑:“我们是来给姐姐送些吃的!顺便也是来给姐姐道歉的,是我误会了姐姐!” “可是我家小姐平常在配置‘药’材的时候都不见客的,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吧!”灵凡的态度虽然很生硬,但是却总比云儿当初对她们时好多了。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冷清宇听出灵凡的逐客令。 她们现在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 “这些都是姐姐爱吃的,还有这对紫罗兰‘玉’镯,晶莹剔透,没有任何杂质,十分符合姐姐的气质!”纳兰婉婷连忙让碧莲将食盒送过去,同时将一对锦盒中的紫罗兰‘玉’镯送过去。 ‘玉’镯一般都是以酌青‘色’和碧绿‘色’为主,而紫‘色’的‘玉’镯更是十分的罕有,即便在皇宫中也不超过三对,价值更是不菲。 纳兰婉婷送出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是诚心诚意的道歉。 灵凡跟在纳兰沉浮身边,一些珍贵的金银首饰倒也不是没有见过,而这对紫手镯,虽然灵凡不知道到底有多珍贵,但是却是知道不凡的,连忙说道:“五小姐,这食盒奴婢便收下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若是没有小姐的允许,奴婢也不敢收啊!” “灵凡你就先收下吧,这也是五妹的一片心意!”纳兰风华在旁帮衬着。 灵凡也不好再拒绝,便只好连通紫罗兰手镯收下来了。 冷清宇走的时候,脚步有些缓慢,走到大‘门’处时更是好几次回头,也不知道纳兰沉浮是真的在忙,还是不愿意见他。 “这些饭菜让沉浮趁热吃,以后每天我都会让人送过来的!”纳兰风华说道。 父亲这么做也未免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谢谢大少爷。”灵凡裂开嘴笑道。 若不是大少爷对小姐这么关切,她还真的不知道这晚饭怎么解决。 “对了,你告诉沉浮一声,我可能今晚就去找林幽,要是等父亲回过味来,恐怕我就走不了了。”纳兰风华这次来给纳兰沉浮送饭也是给纳兰沉浮告别的。 他刚回来就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父亲也更是因为这些事情忙得顾不上他的婚事儿,要是等父亲想到他的婚事的话,恐怕他就走不了了。 “大少爷,你要去找林幽?可是……你又不知道林幽去哪里了,这外边儿险恶的,大少爷还是不要出府吧!”灵凡听到纳兰风华要去找林幽,脸‘色’立即变了变。 “不可能,我一定要找到林幽,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清楚!”纳兰风华说道。 灵凡站在一旁看着纳兰风华坚定的眼神,忽而转眸一想:“那我现在去禀报小姐一下,大少爷你亲自去跟小姐辞行!” “小姐,小姐,大少爷说要去找林幽啊!你要不要劝劝他吧!”灵凡急急忙忙的走进来。 纳兰沉浮正在捣‘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知道!”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让大少爷去吗?”灵凡不解。 “恩!”纳兰沉浮点头。 “可是,万一大少爷找到林幽的时候,正好夜溟轩山庄的人也在场怎么办?”灵凡是不希望大少爷去的,毕竟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 “灵凡,你不要烦我好吗?”纳兰沉浮沉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林幽走了,你最近的情绪就比较急躁,不知道怎么拿主意,但是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也知道我的秉‘性’,照我的话去做吧,不然我真的要考虑将你嫁出去!” 纳兰沉浮说完这一句话后,灵凡便没有在说话了。 纳兰德一脸严肃的坐在太师椅上,地上的碎片还没有清理,被请来的李大人以及其他鉴定古董的大人,都在细致的检查着地上的古董。 第250章 说的都是真的 待完全将地上的碎片检查过后,几位大人又商讨了一下,最终得出地上这些碎片全部都是赝品,只不过仿的极为的高超,一般的人无法辨别,一不留神就能验错。.访问:. 。 纳兰德听完几位大人的验证,一直放在桌上的手不禁握紧了禁,脸‘色’极为的不好看。 纳兰沉浮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古董都是假的,这间屋子一般都是不允许人进出的,纳兰沉浮到内院来的机会也是少之甚少,可以说纳兰沉浮根本是连细看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纳兰沉浮却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个是赝品,哪个是真品,打碎的也全都是赝品。 到底纳兰沉浮是怎么知道的? 连李大人这种古董界的元老都是细看之下才分辨得出,而纳兰沉浮似乎只是看了这些古董几眼而已。 纳兰德是越想越觉得奇怪,对纳兰沉浮也更是‘摸’不着头脑。 明明很多东西都没有人去‘交’纳兰沉浮,比如茶艺,比如胭脂水粉的配置,甚至那些中‘药’调理的方子,现在到了古董。 为什么纳兰沉浮都会?甚至是在一夜之间就会的。 之前的纳兰沉浮明明就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胆小,懦弱,简单,为什么一下子就变的步步为营,无所不会? 纳兰德越想越不对劲,虽然之前他对纳兰沉浮不是很了解,但是纳兰沉浮是个怎样‘性’子的人他太清楚了。 难不成再次之前的一切都是纳兰沉浮伪装的吗? 这不可能啊?难道要等到自己有一定还手的能力和实力的时候才选择还击吗? 但是以纳兰沉浮的聪明,完全可以避免被众人欺辱,看轻啊! 纳兰德闭上眼睛,忽而想到两年前的那个神秘人。 就是易容成纳兰沉浮的那个神秘人! 似乎从灼华事件之后那个神秘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虽然一直在追查,但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那个神秘人就是不出现! 或许这其中和纳兰沉浮有着什么关联。 如果真正的纳兰沉浮已经消失了。不见了,而那个神秘人却冒充了纳兰沉浮的身份! 自然他们什么也差不多。 他不会忘记当纳兰沉浮被禁足一个月之后的变化,可以说与之前的纳兰沉浮截然不同,完全就是两个人。 难道说从哪个时候开始,真正的纳兰沉浮便已经不见了,而是由那个神秘人假扮的。 但是那个神秘人又为何要这么做?而且那个神秘人对于纳兰沉浮小时候的事情知道的十分的清楚。 纳兰德很想将纳兰沉浮与那个神秘人联系在一起,但是却又觉的还有很多疑点儿。 但是纳兰沉浮变成另外一个人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是在小时候,纳兰沉浮也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茶艺,‘药’材的培训,更何况古董这么深奥的东西,就是纳兰沉浮自学成才,但是纳兰沉浮才多大?就算纳兰沉浮学了两三年,但也只不过刚刚才入‘门’而已,绝对不可能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赝品哪个是真品。 总之这个纳兰沉浮一定有问题。 “白管家!”纳兰德‘混’‘乱’的思绪一下想通了,之后便叫了一声管家的名字。 “老爷,什么事儿?”白管家从‘门’外走进来问道。 “跟我去一趟东篱院!”纳兰德深幽的眼光看着地上那堆碎片说道。 纳兰沉浮让灵凡将‘鸡’汤和有营养的菜都送到琴儿的房里去吃,她和灵凡两个吃只吃一些蔬菜便可以了。 两个人刚坐下,纳兰德带着白管家和一些家丁便直接走到了前厅。 灵凡站起身看着纳兰德浩浩‘荡’‘荡’的这一副样子,立即紧张起来:“老爷,什么事儿啊?” “带她出去。”纳兰德说道。 身后的两个家丁便要将灵凡拉扯出去,但是灵凡却尖叫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父亲,你要对我的丫鬟做什么?”纳兰沉浮将手中的筷子微重的放在桌上,怒视着看着纳兰德。 “我有话要跟你说。”纳兰德无比严肃的看着纳兰沉浮。 灵凡被白管家带下去,一时间房间只剩下纳兰德和纳兰沉浮两个人。 纳兰德用凌厉的眼神打量着纳兰沉浮,似是想从纳兰沉浮的身上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一般。 “我请来李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验证,都与你说的没错,你所打碎的古董都是赝品,但是你从未学习过这些,为什么你会知道?”纳兰德首先抛出这个问题。 想起纳兰沉浮过十岁生日的时候,他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畏畏缩缩的,什么话都不敢说。 而五年过去,纳兰沉浮的眼眸中恍若注入了新的生命,除了平静,淡冷,疏离之外便什么都看不见。 无论何时何地,纳兰沉浮的眼眸中永远都充斥着这些,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也没有在她眼神中看到叫做恐惧,害怕,担忧的东西。 “父亲就是来问沉浮这些的?”纳兰沉浮觉得纳兰德的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这两年沉浮跟在七皇子身边去了不少地方,自然也见识了不少东西,七皇子曾无意间跟我提起,父亲的那些古董有些是赝品,只不过一直碍于情面没有在父亲跟前说起过。” “这么说是七皇子告诉你的?”纳兰德有些惊讶。 七皇子来过他的古董屋好几次,对他所收集的古董也十分的欣赏,而且也逐一的看过。 “沉浮和七皇子有一次聊到一千年前的苏国时才提起的!”纳兰沉浮回答道。 “七皇子也对古董感兴趣?”纳兰德看得出七皇子虽然对那些古董好奇,但是却并没有看出有多大的兴趣,更多的只是欣赏而已,而且七皇子的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一眼就能分辨出? “七皇子生在皇家,太子对古董感兴趣,那七皇子自然对古董要有所研究,有一些古董还是七皇子搜集送给太子的。”纳兰沉浮回答的理所当然。 “看来这两年你跟着七皇子学了不少东西。”纳兰德有些自嘲的说着。 “七皇子博朗群书,出口成章,阅历丰厚,沉浮跟在七皇子身边儿自然耳濡目染一些。”纳兰沉浮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好,沉浮我问你,你还记得你十岁生日时发生的事情吗?”纳兰德见这样找不到纳兰沉浮的破绽,只能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他就不信,如果纳兰沉浮真的是神秘人假扮的,那那个神秘人就不可能对纳兰沉浮的过去了解的透彻。 除非这个人就是纳兰沉浮本身。 十岁生日! 说道十岁生日,纳兰沉浮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痛。 每个‘女’孩的十岁生辰都是格外重要的,即便她只是个庶‘女’,大夫人还是在纳兰府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宴。 虽然没有宴请其他人,但是家宴上的菜式却是丰富的,那算得是纳兰沉浮第一次成为主角吧? 当时的心情她是又‘激’动又坎坷,因为可以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还有祖母。 似乎见到他们就是一种被宠爱,重视的象征。 但是谁知道在那场家宴中,因为纳兰云舒的一首童歌,让纳兰云舒成为家宴的主家,本该是为她准备的生辰包却给了纳兰云舒,似乎那是纳兰云舒十岁生辰一般,在席间她俨然被所有人遗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纳兰云舒的身上,那一次她是从未有过的伤心。 本该是她的生辰宴会,结果那个备受瞩目的却是纳兰云舒,甚至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也都因为七姨娘和六姨娘在,在祖母和父亲面前‘露’了脸。 她坐在那里,就好像是多余的一般,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生辰宴会是她的! “父亲,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个?”纳兰沉浮想到十岁时的生辰,真的只能用一种冷漠来形容。 因为是庶‘女’更是因为娘亲早亡,纳兰沉浮从五岁之后就没有过过生辰,没有在她生辰那日煮上一碗长寿面,而纳兰飞烟和纳兰千柔都有,纳兰云舒更是不用说,每年的小生辰大夫人都会为纳兰云舒请来大明最有名的拉面师傅为纳兰云舒拉上一根又长又粗的长寿面。 她以为在她十岁生辰的时候,就可以吃上一次长寿面,就可以对着星空许愿! 但是,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十岁的生辰她期待了很久,但是却让她无比的失望。 在没有到她的十岁生辰之前,大夫人就在她面前说会将她的十岁生辰日办得热热闹闹的。 但是结果呢……是热热闹闹的,但是却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就好像你被人热情的请入席,但是席中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你。 与其这样,‘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十岁生辰还不如不办。 她倒宁愿她的十岁生日是和她的丫鬟们坐在暖炉前,烤着红薯,至少她还有存在感,有被人在乎的感觉。 十岁的生辰在前世的时候是她的痛。 是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来的,这和别人如何伤害她是两码事。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这事情早已忘了,但是纳兰德却在这个时候提到。 她不明白纳兰德是什么意思? 她的十岁生辰成为别人献艺争宠的场景,而真正的主角却被配角抢走,这期间能发生什么? 无非都是纳兰云舒的歌唱得多好听,多懂事,大人们如何夸耀纳兰云舒! “只是问问,当初我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纳兰德的脸‘色’很平静,一双锐利的双眸却紧盯着纳兰沉浮的容颜。 纳兰沉浮却不由的失笑一声,淡冷的眸光在那一瞬变得冰冷无比:“是不是父亲忘了,十岁生辰那日,父亲什么都没有送给沉浮啊!” 第251章 你真的是纳兰沉浮吗 纳兰德听到后,眉头一皱:“作为父亲怎么可能没有在‘女’儿生辰宴会上送礼物呢,这可是传统啊,即便是庶‘女’也要一概而论!” 纳兰德的猜测是对的,这个人真的不是纳兰沉浮! 说完这一句话纳兰德的眼神便更加怀疑的看着纳兰沉浮,面容冷酷了不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纳兰沉浮微勾起了‘唇’角:“父亲,你今晚是不是喝醉了?” “你不是纳兰沉浮,你到底是谁?”纳兰德却不理纳兰沉浮说的话:“如果你自己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命,这里是纳兰府,你想逃是逃不掉的,而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79xs.-” 纳兰沉浮没有想到纳兰德到现在才联想到她已经不是真正的沉浮了。 纳兰沉浮依旧眸光不动:“父亲,你怀疑我不是沉浮?我还怀疑你不是我真正的父亲!虽然说大明国的传统规定在‘女’儿生辰那日作为父亲要为‘女’儿准备一件礼物,但是父亲给沉浮的礼物,沉浮却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就被纳兰云舒不小心给撞丢在了湖里,当时父亲毫不在意的说等明日在补给沉浮,但是自此之后直到现在沉浮都没有见到父亲的礼物!” 当时她真不知道纳兰云舒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和纳兰飞烟,千柔她们在一块儿玩丢手绢,互相围着亭楼阁跑,而恰巧这个时候大夫人要将纳兰德的礼物递给她,而这个时候纳兰云舒不小心撞到了大夫人的手上,大夫人手一滑,那礼物便自然掉落到旁边的湖水里。 她看到礼物掉到湖里的时候,眼泪都差点儿流了下来,但是都一直忍着。 甚至还真的期待父亲会在第二日补给她,可是之后连见到纳兰德都困难更别说礼物了。 她那天还傻傻的等宴会结束之后,自己偷偷的跑回来,想要将掉落在湖里的礼物给找上来,即便被水泡过了,不能用了,她就是看看也好。 那时可是深冬啊,她挽着‘裤’脚在湖边一边儿一边儿的搜索着,寒风凛冽,她知道冻得受不了,才上岸,回去之后更是大病了一场。 没有过过生辰,没有收到过一次生辰礼物好不容易要收到礼物时的心情是不会有人理解的,更是不会有人理解,要即将收到的礼物还没有看一眼是什么就掉落湖水中时的感觉。 那时候她的心比湖水里的水还要的冷。 冷彻入骨,寒到整个牙根都在打颤。 纳兰德皱的眉头更深了,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送给纳兰沉浮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镶‘玉’簪子,不是很昂贵,只是让仆人随便在一家发钗店铺买的。 而那晚他似乎也喝多了,醒来就将那晚的事情忘记了。 “怎么?父亲还没有想起来吗?”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沉思的面容,在心里冷笑着。 世间最令人伤心的不过是你将一个人的诺言死死的守在心中,充满了期待,而那个人一转身却忘记了。 多么伤人啊…… “既然父亲没有想起来,那沉浮便陪父亲到当初办宴会的亭楼阁,相信那掉在湖里的礼物还在!”纳兰沉浮不否认,前生在她没有嫁出纳兰府的时候,心里一直都很想将湖里的礼物给找出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好几次她都站在湖边,而灵凡也更是下水帮她找了好久。 但是却始终都找不到。 而现在她对那份礼物没有任何的兴趣,没有半点儿心意,只是拿来做敷衍的礼物,她何必要挂念那么久?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纳兰德这个时候才承认他想起来了。 但是眉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更加的矛盾。 这个人真的是纳兰沉浮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不成这个神秘人对纳兰沉浮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 “父亲,你如果你还在怀疑沉浮的真实身份,沉浮大可坐下来和父亲说说沉浮从失去娘亲以来一直到现在的生活,我保证每一件事都是真实详细没有任何的编造。”纳兰沉浮倒是真的很想和纳兰德谈谈她这十几年的生活,让他听听她到底是怎么艰难的活到现在的。 “不用了。”纳兰德听到纳兰沉浮都这样说了,自然是不会在怀疑下去:“你倒是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在短时间内会了那么多的东西!” “父亲,不是短时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纳兰沉浮依旧叫着父亲,不是真的还将他当做父亲来看,而是对于纳兰沉浮来说父亲只是一个称呼,就像一个名字一样,她可以叫沉浮,别人也可以叫沉浮。 谁叫都无所谓。 “如果父亲在小的时候稍稍注意一下沉浮,就会发现沉浮学习这些东西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的。”这句话自然是假的,不过纳兰德忽视她却是真的。 “那是谁教你的?”纳兰德仔细想想发现在纳兰沉浮十三岁之前,他见到沉浮的面次数十分的少。 “没有谁教,是纳兰沉浮自己按照书中学的,自己钻研,反正沉浮只是一个庶‘女’,并且不被重视,犯了错就受罚,伤好了就去习舞,练歌,又因为没有娘亲在身边,千柔和飞烟两个人又不愿意和沉浮玩,所以沉浮便只好钻研那些书了。”纳兰沉浮说的极为的简单:“幸好父亲是位丞相,府里的书籍众多,又是统一存放在书阁里,每到阳光灿烂之日管理书阁的家丁都会将书搬出来晾晒,而我便也一边儿坐在阳光下,一边儿看着书。” 书阁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出的地方,不似纳兰德的书房,没有得到允许的是绝对不让进去的,里面的东西更是碰都不能碰。 纳兰沉浮这些话就好似在指责纳兰德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一般,对她十分的忽视。 “原来是这样!”纳兰德似有所悟的说道,但是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却依旧带着怀疑。 “你怎么会想到研究这些东西?因为感兴趣?”纳兰德始终都不相信,那么小的纳兰沉浮会对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感兴趣,学这些东西第一就是要有足够的兴趣,第二便是旁边儿有人监督,但是纳兰沉浮身边什么都没有。 就是感兴趣也不可能全部都感兴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类别的书比较多,所以我就看哪个,等渐渐长大了,发现作用也就越来越大了。”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的眼神,知道他在怀疑。 她也没有打算打消他的疑虑。 反正只要给出一个解释就行了。 “你真的和你娘亲一样聪明啊!”纳兰德听到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娘亲一点儿也不聪明,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死了。”纳兰沉浮反驳。 三姨娘到底聪不聪明,她不知道,但是她只知道她的娘亲没有一点儿心计,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纳兰德一个人身上,以为只要在纳兰德身边一天,自己的生活也就最安逸。 是,现在很多‘女’人都习惯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只要男人好,那她便好。 但是现在纳兰沉浮却是知道,只有自己够强大,努力,就可以不靠男人,自己的命运完全可以自己掌控。 所以现在纳兰沉浮不会对任何男人投注,她只投她自己。 就是有一天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好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纳兰德看了看四周,看到纳兰沉浮饭桌上的饭菜说道。 纳兰德走出东篱院的时候,对着看守的两个老妈子说道:“今日的饭菜是谁送来的?” “是大少爷!”其中一个老妈子回答道。 “以后不要让大少爷进出东篱院!”纳兰德吩咐完这个,‘挺’拔的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月‘色’中。 兰若府中,鞠媛媛披着淡蓝‘色’的绒‘毛’披风,浑圆的身体与身旁的槐树互相映衬。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鞠媛媛庞大的身影将空中的一轮明月遮挡住,只留有淡淡的月光倾洒在地上。 兰若雪身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发髻有些凌‘乱’,尖细的下巴有些消瘦,一双妖冶的丹凤眼透‘露’出一股无神:“你离我远一点儿,说了多少遍,我讨厌你啊!” “兰若雪,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别不知道好歹,别一天到晚的在我面前玩那些没用的,这些在你小的时候我都玩腻了。”鞠媛媛的脾气是十分火爆的,但是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兰若雪心平气和的说话,真的可以看出鞠媛媛对兰若雪是真的爱。 兰若雪回到兰若府没几天,就一天到晚的称病喊累,他要提出什么要求,鞠媛媛也都一一的答应,但是结果到最后兰若雪竟然想要趁她睡着的时候杀了她。 “死‘肥’婆,你别跟我说这么多,我劝你最好收手吧,等我两位哥哥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绕过你的,你以为你鞠家有多大的本事?”兰若雪对鞠媛媛的求和丝毫不放在眼里。 这个鞠媛媛真是让人厌恶到不行,他就是连看她一眼都想吐。 “兰若雪我给你机会,你别不知道珍惜!”鞠媛媛发怒了。 第252章 杀你 兰若雪却是连看也不看鞠媛媛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你能对我怎么样?你那么老了,又那么胖,我今天能杀你,明天也能杀你,总有一天你都要死在我手里!” 站在兰若雪身旁的小真看了一眼鞠媛媛:“小姐,要不让奴隶来处理吧!” “你想干什么?”兰若雪立即转头看向小真的发现,继而继续说道:“我就是上这个丫鬟,也比上你好,反正你给我等着,还有一年的时间,你要是不能为我兰若家生下孩子,我就休了你,就是你亲爹来了也没有办法,谁让你三年来一无所出。” “我为什么一无所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没资格休了我!”鞠媛媛用一双‘肥’胖的手臂指着兰若雪,脸上的神情愤怒到极点儿。 “哼,就你那个样子,我都说看你一眼就要吐了,更何况要我喷你了。”兰若雪不甘示弱的回道。 小真看着鞠媛媛因为愤怒而爆红的双颊说道:“小姐,奴婢有办法!” 鞠媛媛看了小真一眼,紧咬着双‘唇’:“好,你去办!” “死八婆你别以为你给我喂什么催情‘药’就可以让我碰你,别妄想了,我早就对催情‘药’这种‘药’免疫了,没用的,一点儿用都没有的。”兰若雪就知道鞠媛媛会用这个方法,但是自从他在大湾被人喂了那种‘药’之后,不管什么催情‘药’对他都失去了作用。 但是那种‘药’对他的伤害却是很大的,让他的身体日渐消瘦,连鞠媛媛这种‘肥’婆他都对付不了。 “少爷,奴婢对不起了!”小真走到兰若雪身后,身后一拳便将兰若雪打晕了过去,然后从怀中拿了一瓶‘药’水出来,放在兰若雪的鼻尖闻了闻:“小姐,只要等少爷行了就好了。” “这是什么?”鞠媛媛皱着眉头问道。 鞠媛媛知道催情‘药’对兰若雪不管用了,因为她试过,她甚至还加重了份量,但是却还是没有用。 “这是******,等少爷醒了,就会将小姐当成少爷喜欢的‘女’人,到时候小姐说什么,少爷就会应什么,只是功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所以小姐得快一点儿。”小真看着晕过去的兰若雪,脸‘色’平静的说着。 “是吗?我倒是想知道兰若雪心中喜欢的‘女’人是谁。”鞠媛媛听了十分的开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之后又看着小真说道:“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到我身边来肯定是有目的,但是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请你记清楚,要是妄想动和兰若雪一根毫‘毛’,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小真轻扯了下嘴角:“小姐,你不是我的目的,所以小姐你可以放心,等我事情做好了,我便会离开。” “看样子,你的事情快要做好了啊!”鞠媛媛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小真。 “小姐,你抓紧时间吧,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可要抓紧,而且这种‘药’一个月只可以用一次,用多了就会导致神智失常。”小真说的这是真的。 越是好用的‘药’,其副作用就越多。 鞠媛媛笑笑,便让人将兰若雪给送回了房间:“等我怀上兰若家的骨‘肉’,你才可以走!” 小真看着鞠媛媛那一张‘肥’胖的面容,冰冷的神情中带着一抹厌恶,鞠媛媛这个‘女’人就是太自负,她以为她这么听她的话,替她办事,就真的成为她的奴婢了? 她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待鞠媛媛完全走入房间之后,小真便一下飞上了屋顶,三下五下的便来到一棵茂密的丛林中。 淡淡的月影从斑驳的树叶中倾泻而出,几率月光便撒在铺满树叶的地面上。 一个黑影早已在树下等候,小真走到黑影的身旁,好听的‘女’声便一下变成了浑厚的男声:“辛苦你了。” “你来有事吗?”小真的声音十分的低沉。 “你到鞠媛媛身边查到什么没有?”黑影慢慢的转过身,高高的帽檐将黑影的面容遮住,只大致的可以看出黑影身上穿着一件夜行衣。 “鞠媛媛身边能有什么好查的?”小真耸了耸肩,话语十分的跳跃,与平时的冰冷和沉默判若两然。 “我让你差兰若府的事情,你查了没有,账目要多久才能拿到。”黑影的声音带着几丝无奈和着急。 小真却不以为然:“大哥,你要搞清楚哎,自从少庄主失踪两年来,夜溟轩山庄的人都在查找少庄主的下落,你却让我过来找兰若府的账目!我很努力的找,但是兰若府的账目那么多,我哪知道是那一本?” “你要是不愿意帮就算了!”黑影人听到小真的话,有些失望。 “帮,没说不帮,只是觉得让我呆在那个鞠媛媛身边,真的很恶心,这是我执行那么多任务来,第一次真心诚意的想要杀过一个人。”小真待在鞠媛媛身边,刚开始的还好,但是越到后面,他就越觉得鞠媛媛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完全就是属于哪一种,她不美,别人就不能比她美。 本来好好的兰若府已经给鞠媛媛整的不‘成’人样了。 但凡稍微有一点儿姿‘色’的丫鬟都会被鞠媛媛赶走,最惨的是直接杀掉,所以现在真个兰若府里的丫鬟,全是外挂咧嘴。 而他算是唯一幸免的。 而且兰若府的‘侍’卫和家丁们,鞠媛媛却竭力的选择年轻力壮,面貌尚可的。 他跟在鞠媛媛身边,都有点儿觉得鞠媛媛是在想要养面首了。 所以他对兰若雪是真心的感觉可怜。 而他每天都这样面对着鞠媛媛,面对着她做的恶心事,他真怕哪一天忍不住杀了她。 “如果你不适应,那就由我来,你回山庄去!”黑衣人说话了。 “但是你身上还有任务啊!”小真回答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没关系,我两边都兼顾得到,只要找到兰若府的账目,我就可以还我父亲清白了。” 小真看着黑衣人,想了想:“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就是还了又怎么样,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我不甘心!”黑衣人的声音一下变得大了起来。 “你要是这样查下去,你的身份肯定会暴‘露’的。”小真不免有些为黑衣人担忧起来。 可以说夜溟轩山庄里的杀手都是从小训练的,有的是其他杀手带回来的,有的是自己自愿加入的。 而黑衣人就是自愿加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为他的父亲申冤。 他很难想象本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怎么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熬下来的。 反正他家里贫穷,在怎么苦难他都承受得住。 不过黑衣人还是没有让他失望,真的还就一路和他通过了难过。 成为了夜溟轩山庄的杀手。 “那又怎么样?”黑衣人完全不在乎,离真相越近,就越没有人会想到放弃,谁都不会甘心。 “你不如直接杀了兰若太师算了。我帮你杀!”小真给出这个介意。 但是黑衣人却是摇摇头:“我要的是还我父亲清白,而不是复仇,我父亲为官数载,一心为朝廷,两袖清风,为官清廉,如果不是当年兰若太师陷害我父亲,现在太师这个位置应该是我父亲做的,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黑衣人说得极为的凶狠,紧握住的手骨节微微的泛白。 小真看黑衣人这个样子,便说道:“我接近鞠媛媛之后,当晚我就潜到了账房,差不多将账本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你要的那本账目,半个月我也将整个兰若府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我想兰若太师应该没有将账簿才藏在兰若府,不然我肯定能找到。” “不,就在兰若府,我可以肯定,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你回山庄,我来替代你!”黑衣人的决定更加坚决了。 他就是冒着死的危险他都要还他父亲一个清白。 “但是你的任务怎么办?你别闹了,你趁主子还没有发现你来京都,你赶紧回去,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小真真心实意的为黑衣人着想。 他知道这些年黑衣人能够坚持过来,就是因为抱着要还自己父亲一个清白才坚持到现在的。 但是黑衣人和他不一样,虽然他们一起通过了夜溟轩山庄的考验,但是上面的人却没有将他们分到一组,而是各司其职,各自为不同的主子效命。 黑衣人的武功比他高,所以任务也就比他重一些。 而他,因为擅长的是伪装,所以一直做的工作都是潜伏在百姓之中,用不同的身份掩护自己,等着主子发布任务的时候才现身。 而现在因为主子没有任务,所以他就答应黑衣人来帮他找兰若太师当年栽赃陷害黑衣人父亲时的账簿。 可是他在鞠媛媛身边那么长的时间,真的是‘花’费了时间和‘精’力,但是兰若太师真的太狡猾了,好几次还差点儿被人发现。 而鞠媛媛那个老‘女’人,更是时不时的刁难她,总是出奇奇怪怪的‘花’样。 每天都让他见识她是个有多恶心的‘女’人。 “刚刚主子给我的任务就是来京都杀……”黑衣人说道这,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是机密,除了和事情有关的人,谁也不能说。 而且小真知道了也没有好处。 “和鞠媛媛关系近吗?”小真试探着问。 黑衣人点点头:“正好可以借用小真这个身份作掩护。” “但是如果万一你失败了,连你父亲的案子你都查不了了。”小真提醒道。 小真承认自己比起胆量来他不如黑衣人,但是他却是比黑衣人谨慎的。 第253章 迷幻药 一般没有把握的事情小真是不会做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我的行动一般只能由主子来决定,我好不容易能够来京都,我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谁知道我下次有没有机会来京都,或者待在大明国!”黑衣人十分坚定的说着。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大明国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自己的仇人,他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那这样,我和你一起查吧,反正鞠媛媛知道我是有目的,到时候我跟她说一下,她应该会同意,毕竟多一个人保护她,她也乐意!”小真这样说道。 他都不知道是鞠媛媛太聪明还是太胆大,明知道他是有目的,她却还是把他留在身边,而且还十分的很放心。 或许她就是有这么自信,自己不是那个目标。 兰若雪从‘床’上醒了过来,咧着嘴‘摸’着被小真打的后勃颈,这个奴婢,迟早有一天他会好好的收拾她。 “纳兰云舒!”兰若雪‘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不是嫁到边塞去了吗? 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鞠媛媛听到兰若雪叫出这个名字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原来兰若雪喜欢的是纳兰云舒。 “你喜欢纳兰云舒吗?”鞠媛媛开口问道。 兰若雪却是一脸谨慎的看着“纳兰云舒”:“什么?我喜欢你?哪有男人不爱美‘女’的!” 鞠媛媛听到这,也算是明白了,兰若雪不过是喜欢纳兰云舒的美貌而已。 “二小姐你不是应该在边塞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兰若雪的神智十分的清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分明就是兰若府。 “我不是纳兰云舒,你不知道纳兰云舒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吗?”鞠媛媛也算是聪明,看着兰若雪的样子十分的清醒,思维也十分的清晰,只不过就是将她当成了纳兰云舒看待。 “怎么可能?”兰若雪摇着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中满是怀疑,倏尔又猛烈的收起眸光说道:“你不是是纳兰沉浮吧?” 兰若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纳兰沉浮! “不是,我是纳兰云舒双胞胎妹妹,父亲一直都将我从小放在别的地方长大,为的就是以防万一!”鞠媛媛这样给兰若雪解释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深了。 不管怎么样,她要兰若雪相信,她今天一定要和兰若雪圆房,只要她怀了孩子,兰若雪就再也招不到理由将她休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兰若雪看着面前的纳兰云舒,那细腻的肌肤,白皙的面容和‘精’致到完美的面容,眸中的光闪耀着。 自从鞠媛媛嫁给他之后,他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些丑‘女’,看都要看反胃了,终于像纳兰云舒这样的大明国第一美‘女’出现在他面前,真的让他早已消沉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哦,我是来看表姐的,刚刚表姐出去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啊。”鞠媛媛顺着兰若雪的话继续说下去,还冲着兰若雪眨了眨眼睛。 这些动作若是放在从前的鞠媛媛身上,自然是魅力四‘射’,但是现在的鞠媛媛毕竟老了,又那么胖,做这些勾人的动作出来,只会让人呕吐。 但是兰若雪眼中所看到的却是妩媚至极的魅‘惑’动作,也更是让他喉咙发痒。 “是吗?那这么晚了,男‘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发生什么吗?”兰若雪看着鞠媛媛,越看就越喜欢。 而鞠媛媛看着兰若雪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尽管这样鞠媛媛却还是装作娇柔的模样:“反正表姐都和我说了,让我过来和表姐一起照顾你,男‘女’同处一室又怕什么呢?” “你是说真的?”兰若雪显然不信,鞠媛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清楚吗? “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不信的,表姐也是为了她未来着想吗?要是真被你休了,表姐还怎么有脸做人啊!”鞠媛媛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内心里却是将兰若雪咒骂了一遍。 “那你表姐是故意让你来照顾我的?”兰若雪听到这简直就是欣喜若狂,看来那个鞠媛媛真的是学乖,如果她早这样,他也就不会处处都针对她,厌恶她了,她想做正室她就做好了,只要不妨碍他就可以。 “是啊!”鞠媛媛立刻点头,并且暧昧的将手放在兰若雪的手上。 兰若雪的手微颤了一下,不亏是纳兰云舒的妹妹,真是又年轻又漂亮,手感还是这么的好。 兰若雪的心脏狂跳着。 “可我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兰若雪就觉得这一切实在太不可能了,一睁眼一个绝‘色’美‘女’就坐在他的身旁,而且还是纳兰云舒那样绝‘色’的美‘女’。 “哪里不对啊?我现在不就真真实实的在你面前吗?”鞠媛媛挑逗着,抓住兰若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之后又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那真实的触感真的让兰若雪不相信也不行,随之被鞠媛媛抓住的手,就变成兰若雪抓住鞠媛媛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兰若雪像是完全相信了一般,直接就将鞠媛媛压在了身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的时候,兰若雪那恼羞成怒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炸响,一直站在‘门’外的小真,听到这声叫喊,嘴角不由的向上翘了翘。 而之后房间中便传来兰若雪咒骂声:“鞠媛媛你这个老‘女’人到底搞得什么鬼?” 鞠媛媛坐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全身,只是一脸冷笑的看着兰若雪:“你还真的以为纳兰云舒有个孪生妹妹啊?简直就是妄想!” 兰若雪一边焦急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是恨不得想将桌上的‘花’瓶朝‘床’上的鞠媛媛砸去。 这辈子他觉得上鞠媛媛简直比让他****还要恶心。 昨晚一定是鞠媛媛用的什么计谋,让他以为是纳兰云舒。 这个该死的‘女’人! 待衣服穿戴好之后,兰若雪便一下冲出了房间。 而小真这个时候也走了进去,手中端着水盆:“小姐,洗脸水打好了。” “哈哈哈……小真你这个东西是那里‘弄’来的?还真的管用啊,只不过用了之后,人的思维还是很清楚啊!”鞠媛媛看到小真进来,是赞不绝口的夸耀。 “小姐,这个‘药’的神奇之处呢就是让人产生幻觉,将其他‘女’人看成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其思维和思绪是完全清晰的。 所以这种‘药’不是随便谁都能用,要是遇上那些心思缜密,谨慎小心的就完全没有任何用。 “那这么说,要是下次在想用这个‘药’对付兰若雪的话就有点儿困难了?”鞠媛媛听小真这么说,便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这种‘药’一个月只能用一次,她想要一次怀孕是十分困难的。 但是兰若雪也不是傻子,被骗了一次还会再删一次当。 “这要看小姐如何编故事了。”小真将枕好的‘毛’巾递给鞠媛媛。 “不可能,兰若雪不会在相信了!”如果换做是鞠媛媛,鞠媛媛也不会在相信,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吃一池长一智,兰若雪毕竟是皇家学院的学子。 而且这一次还是因为兰若雪受不了美‘女’‘诱’‘惑’才和她发生了关系。 要是到了下一次,兰若雪有了提防,就是她怎么编故事,在怎么的‘诱’‘惑’,兰若雪有了这个经历,在上当的机会就绝对不可能了。 “如果小姐想要彻底的解决这个的话,奴婢倒是可以给小姐推荐一个人。”小真这个时候适合的说出。 “谁?”鞠媛媛问道。 “是奴婢的好姐妹,刚刚来到京都,也想要跟着小姐。”小真微微的‘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就是我的好姐妹研究出的,若是小姐留下她,说不定我的好姐妹还能制作出其他的‘药’物来,满足小姐的心愿!” “真的有那么神奇?比纳兰沉浮还要厉害吗?”鞠媛媛说道这便又想到:“纳兰沉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将‘药’制作好?” “小姐,我的好姐妹虽然没有纳兰小姐厉害,但是制作一些简单的‘药’来还是没有问题的,比如能够让小姐瘦身的‘药’啊,至于纳兰小姐,听说被禁了足,连里面的丫鬟都不能随意进出,不过今晚奴婢会去东篱院一趟的!”小真回答道。 “能够瘦身的‘药’?”鞠媛媛听到这个词,自然十分的感兴趣。 她是十分厌恶自己的身材,很想要瘦下来,可是她胖了这么久,胃口又那么大,想要瘦下来哪是那么容易? “是。”小真肯定的回答。 “那让她来见我!”鞠媛媛立刻回答道。 待鞠媛媛穿戴好衣服之后,小真便将一个和小真差不多身高的‘女’子领到了鞠媛媛身边,面容和身材都和小真差不多,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同样和小真带着冰冷的意味儿,但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好似会说话一般。 鞠媛媛不喜欢漂亮身材好的‘女’子,所以看到桃子的时候,脸上十分的不悦。 但是听到桃子说真的能让她瘦下来,并且只要服用‘药’物不用节食时,鞠媛媛心中的不高兴也立刻没了。 “小姐,你放心如果吃了这个‘药’,没有任何的效果,那桃子立马离开小姐的身边。”桃子明显要比小真更擅长沟通。 第254章 桃子 “谁知道你给我的这个‘药’有没有问题呢!”鞠媛媛看着桃子给的那椭圆形的瓶子,眼眸中带着谨慎。 “奴婢和小姐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害小姐,奴婢和小真的目的是一样的,在小姐身边只不过是更加方便做事而已。”桃子很明确的说道。 鞠媛媛看了看桃子又看了看小真。 虽然鞠媛媛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是鞠媛媛自己十分的清楚,第一她虽然有敌人,但是那些敌人都是兰若府的,兰若雪想要她死,兰若太师也想要她死。 但是小真却绝对不是兰若府派来的,不然小真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了。 再者小真的武功这么高,虽然没有林幽的厉害,但是一般武功这么厉害的人,是绝对不会以她为目标的,不然她早死了。 所以鞠媛媛很自信,这些人的目标不会是自己,更不会是自己的家人。 因为她身边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而小真留在她身边只不过是一个掩护。 而这次小真带回来的这个桃子,自然和小真的目的是是一致的。 “只要你们不妨碍到我,或者牵连到我,我不会干涉你们!”鞠媛媛回答的也很爽快:“但是我一般留人只会留对我有用的人,小真会武功可以保护我,你呢?只是会做这些‘药’吗?” 会制作这些‘药’肯定是不够的。 “只要小姐吩咐的,奴婢一定能做!”桃子对这一点儿非常的有信心,他的武功不比小真的差,只是小真让他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武功,毕竟在同一个小姐身边出现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兰若府的人肯定会怀疑的。 就算是要被怀疑,他小真一个被怀疑就够了,何必在牵扯上他。 鞠媛媛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桃子:“真的好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个子都比一般的‘女’人高,对了,那个林幽是不是和你们一样?” 桃子看了一眼小真,似乎很疑‘惑’。 难道还有其他的夜溟轩山庄的人在这里? 小真却是摇了摇头:“林幽奴婢都不认识,只不过是碰巧而已!” 小真刚开始也怀疑林幽是不是夜溟轩山庄的人,他曾对他使用过夜溟轩山庄特有的‘唇’语密码,但是林幽一点儿都没有反应。 似乎不是夜溟轩山庄的人! 而且林幽从上到下的看,都不像是男人假扮的,因为男人和‘女’人毕竟是有区别的,是需要易容来完成的,而林幽的皮肤,不敢是近距离还是远距离都十分的完美,五官更不用说了,都是真的。 “那你们那的人个子多那么高吗?”鞠媛媛对这一点儿十分的好奇。 刚开始看到林幽的时候觉得个子这么高的‘女’子是十分少见的,之后又看到小真,本来是没有什么怀疑的,之后又看了同样这么高的桃子,所以鞠媛媛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小真和桃子互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那你们应该不是大明国的人!”鞠媛媛开始对他们的身份感兴趣了。 “小姐,这些事情您知道的越少越好!”小真提醒鞠媛媛不要在问下去了。 “好吧,我不管你们是哪国人,反正只要碍着我事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鞠媛媛这句话像是在警告桃子:“既然你说你什么都能做,那今晚你便去纳兰府一趟吧!” “小姐,桃子不会武功,她如何能进去。”小真听到这句话,鞠媛媛明显是在难为桃子。 鞠媛媛却摊手:“她说她什么都能做的,记住告诉纳兰沉浮,让她动作最好快一点儿,到底我和她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奴婢知道了。”桃子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小真和桃子一齐从里屋走了出来。 桃子便开始问道:“林幽和纳兰沉浮是什么人?” “纳兰沉浮是纳兰丞相的长‘女’,听鞠媛媛说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林幽则是她身边的丫鬟,不过前段日子失踪了,现在丞相正到处寻找林幽的下落。”小真解释道:“你今晚要是真去的话,就带上面罩吧!”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林幽不是我们的人?”桃子问道。 天下的‘女’子哪会有这么高的身高呢,就是有,也不可能一并出现。 而夜溟轩为了方便行动,都会让男人装扮成‘女’人,这样在出任务的时候,都可以顺利的逃过众人的眼光,杀人的时候是个‘女’人,杀完之后可却变成了男人。 “试过啊!”小真回道:“而且对方可是真正的‘女’人,不像我们都是易容的,夜溟轩山庄可没有这么高的‘女’人!” “好吧,今晚我去见纳兰沉浮取得鞠媛媛信任之后,在进行我的行动。”桃子眯着双眼看着前方被风吹落下来的落叶。 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本来吹在身上凉爽的秋风都带着凛冽的意味儿。 灵凡趁着今日的阳光不错赶紧将冬日的衣服都拿出来晾晒。 “纳兰沉浮,我要杀了你,你们都别拦着我!”红漆的大‘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喊声,而这声音一听便知道是纳兰千柔的。 两个老妈子双手‘插’在腰上,怒目的挡在‘门’前:“四小姐,你快回去吧!” 六姨娘拉扯住正暴躁的扯着喉咙,蓬头‘乱’发的纳兰千柔劝道:“千柔,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回去好好的将你的伤养好,娘亲答应你,一定不会放过纳兰沉浮的!” 灵凡走到‘门’前,透过‘门’缝便看到纳兰千柔那张被石灰膏灼伤的脸,十分的可怖。 “不要……我现在就要杀了纳兰沉浮,是她害得我成这个样子,我要杀了她!”纳兰千柔的声音十分的凄厉,因为双眼失明,而导致她行动的速度非常的慢,一只手拿着菜刀,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着。 “千柔,你现在不能去,娘亲答应你,真的会替你报仇的。”纳兰千柔变成这个样子,六姨娘也十分的心痛。 灵凡看到纳兰千柔那癫狂的模样,心中就不免有些害怕。 纳兰千柔变成这个样子,六姨娘是绝对不会放过小姐的。 想到这,灵凡便走到房中:“小姐,六姨娘和四小姐正在‘门’外!” “听到了!”纳兰沉浮脸‘色’沉静的回答着,手上握着‘毛’笔正在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几张大大的宣纸铺在桌上,上面写满了字。 很‘乱’又似乎有着什么规律一般。 灵凡识字不多,所以也看不懂。 “奴婢真怕四小姐和六姨娘冲进来。”灵凡担忧的说道。 现在的纳兰千柔可是失去了理智的,手上拿着菜刀,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怕什么?她们好好的时候我都不怕,更何况纳兰千柔瞎了。”纳兰沉浮毫不留情的说着。 对于纳兰千柔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纳兰千柔以为她现在很惨,可是她是否知道前生的时候她才那叫惨! 至少纳兰千柔还能说话,还能听到声音,还有双手,双‘腿’。 而她呢,那个时候她出了只有一个躯壳之外,什么都没有。 冷宫的日子可不是人待的。 “那奴婢去外面看着点儿!”灵凡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灵凡便又回来了,而且身后又多了一个白管家。 “大小姐,你知道大少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吗?”白管家也毫不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 纳兰沉浮抬起头看了一眼白管家,冷冷道:“这话问的好想我是大哥肚里的蛔虫一般。” “大少爷从昨晚到过你之后就不见了!”白管家的口气有些着急。 “难道你想说是我杀了大哥?我可记得大哥可是好端端回去的!”纳兰沉浮将铺在桌上的纸全部都收了起来,然后点燃一根蜡烛之后便用火将那些写满字的纸全部都烧了。 “大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大少爷去了哪里吗?今早老爷要见大少爷的时候,房里却不见大少爷的身影,整个纳兰府都找不到!”白管家看着纳兰沉浮,希望纳兰沉浮能说些什么。 “既然在纳兰府找不到,那就去纳兰府外找啊!”纳兰沉浮回答得理所当然。 白管家看纳兰沉浮的样子,明显是很不配合的样子,可是又不能怎么样,只能在一边儿干着急。 “大小姐,如果你知道大少爷去向的话,麻烦你告诉奴才,老爷那边我也好‘交’代啊!”白管教只好语气软下来求道。 纳兰沉浮却依旧是一副冷冷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 “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是找不到人?”纳兰德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儿,听到白管家的回话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连续三天都没有一天是安宁的,第一天出了纳兰风繁和林幽的事情,第二天纳兰千柔毁容,第三天纳兰风华却又失踪了。 “老爷,奴才说句实话,大小姐一定知道大少爷去了哪里,因为奴才刚刚问大小姐大少爷去哪里的时候,大小姐好像早就知道大少爷会不见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白管家回忆道刚才的情景。 即便不知道大少爷的去向,但是纳兰沉浮却绝对是知道大少爷是会不见的。 “又是纳兰沉浮,怎么每件事都和纳兰沉浮脱不了干系,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想要‘弄’得整个那里拿府都不得安宁吗?”纳兰德听到这更是将桌上的茶杯全都扫到了地上。 “老爷,我们不如把大小姐关起来吧,大小姐就是在有骨气,在厉害,看到那些刑具的时候也肯定会开口了。”白管家的意思是让纳兰德对纳兰沉浮用刑。 第255章 纳兰风华在哪里? “不行,纳兰沉浮这个人太有城府了,你忘记上次大夫人将纳兰沉浮关在柴房时,七皇子都赶来了!”纳兰德第一个否决。 “七皇子能来,那是因为有林幽啊,林幽会武功,现在林幽不见了,谁给七皇子通风报信?”白管家果决的说道。 他也觉得纳兰沉浮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随我去一趟东篱院!”纳兰德想了想似乎下了狠心。 纳兰沉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因为管家不在给东篱院送茶叶来,所以一些茶叶便只能省着点儿,所以便只能喝些开水。 抿了一小口下去,纳兰沉浮便勾了勾‘唇’角,纤细的手指在白‘色’的青瓷杯上细细的摩擦着,动作显得十分的慵懒而又漫不经心:“父亲,沉浮真的不知道大哥去了哪里,如果大哥出了府的话,这就要问白管家了,怎么连大哥什么时候出府的都不知道!” 白管家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那我问你,纳兰风华突然不见,你是不是知道?”纳兰德忍着耐心问道。 纳兰沉浮点点头:“大哥是跟我说过,他要走,但是没跟沉浮说要去哪里,而且当时我正在后院里捣‘药’,是灵凡通知我的。” “沉浮,你老实告诉我风华会去哪里?”纳兰德的口气虽然威严,但是大多是带着一种平和的状态,似乎是很不愿意和纳兰沉浮闹僵。 “父亲,我真的不知道!”纳兰沉浮还是那句话。 “那风华为什么要走?”纳兰德的声调一下提高了不少。 “不知道!大哥没和我说!”纳兰沉浮还是那句话。 “啪”纳兰德重重的一掌趴在桌上,脸‘色’温怒:“纳兰沉浮,你要是再不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父亲,我是真的不知道!”纳兰沉浮对于纳兰德的发怒好似就在意料中一样,随即又冷笑着说道:“我又不是这个府的管家,别一出了事儿就来问我!” “好,来人将灵凡送到军营里……”纳兰德眯了眯眼睛。 纳兰沉浮一直低垂的眸一下抬起,眸光冷冽:“父亲!” “只要你说出风华的下落,我就饶了灵凡,否则,我就让灵凡下半辈子里在军营里度过。”纳兰德十分狠厉的说道。 纳兰沉浮是聪明,有城府,但是这里到底是纳兰府,是他的天下,是他说了算。 ‘女’人到军营里能做什么?自然是军妓了! “父亲,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纳兰沉浮微微的眯起双眼,看着纳兰德,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你不说,我只能这么做!” “好,希望到时候父亲不要后悔,毕竟八姨娘马上就要生了,大夫说有可能是男孩,别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就好。”纳兰眼神冷冽,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纳兰德听到这句话简直就是十分的惊讶:“纳兰沉浮,你想做什么?纳兰府是我在当家做主,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父亲,这几年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多吗?我会那么笨的任有你处置吗?我要是手中没有父亲的一些把柄,我敢用这样的语气跟父亲你说话吗?我死了,你的一些事情也就暴‘露’出去了,至于什么事情,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说出来?”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冷冷地说着。 钟离枫在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就已经对纳兰德进行了调查,他做的一些事情,自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证据全都落入到了钟离枫的手中,钟离枫也以此为借口威胁着纳兰德。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是纳兰德犯的一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纳兰沉浮,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有很大的能耐?”纳兰德自然不相信纳兰沉浮所说的,要是纳兰沉浮能够知道,那当年的事情皇上岂不是早就查出来了? “好啊,还记得二十年前民部尚书的兰若钟吗?”纳兰沉浮气定神若的说着。 纳兰德听到这个名字时,不信的神情已然变成了惊骇,二十年前的时候纳兰沉浮还没有出生,也就更加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兰若钟了。 “你想说什么?”纳兰德虽然心里起疑,但是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镇定。 “兰若钟贪污行贿的事情,是父亲和兰若太师一手策划的吧?世人都以为纳兰府和兰若府都是死敌,但是其实在二十年前父亲和兰若太师的关系却是亲如兄弟啊!”纳兰沉浮说得也不是很多,但是当年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无论纳兰沉浮说什么,纳兰德都不得不信。 “你……知道些什么?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纳兰德虽然很不愿意相信,很疑‘惑’,这件事二十年前过去了,当年的人也都早已灭了口,几乎没有人在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是纳兰沉浮却能说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当年灭口灭的不够干净吗? 不然纳兰沉浮怎么会查到。 “父亲,你不要以为二十年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时间给掩埋,除非你不做,否则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揭穿,你真的以为所有的证据和痕迹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吗?怎么会?要是真的那么干净的话,那兰若府和纳兰府结怨多年就不会一直只听雷声响不听雨声小了,你们是真不和还是假不和我不知道,至少在外人眼里你们是不和的!”纳兰沉浮一双冷冽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纳兰德。 二十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是很多,钟离枫也没有和她多说,她说的这已经是她所有知道全部的了。 “既然不和,那为什么却还是能相安无事的这么久?自然就是因为纳兰种事件,你们一人保留了一本账簿,这账簿上面记载的是什么,父亲你应该很清楚,就是因为有这本账目,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以说父亲你和兰若太师两个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纳兰沉浮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纳兰德的脸‘色’也是瞬间变的难看,语气严厉:“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父亲,我知道的很多,如果父亲你想要杀人灭口的话,就尽管做,不过别到时候怪沉浮没有提醒你,要是皇上重新彻查这件事就不好了,在加上这二十年来父亲的一些事情,丞相这个位置,父亲你就别想做稳!”纳兰沉浮狠厉的说着,冰魄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额头上凸起的青筋剧烈的跳动着:“你有什么本事能让皇上将二十年前的事情彻查?” “有没有本事,父亲试一下就知道了,反正我从来都不认为一个人能爬的这么高,走得这么远,坐上今天的位置是完完全全靠着自己,其背后必定有人提携,帮助!”纳兰沉浮已经将话说得十分的明白,看着纳兰德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惧意。 纳兰德紧握着双手,紧‘药’着双‘唇’,看着纳兰沉浮的双眸似是要杀了纳兰沉浮一般:“你竟然在背后偷偷的调查我!如果我有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这个人呢,很简单,不喜欢别人威胁我,要么和我同归于尽,要么就是你死!”纳兰沉浮说的十分的无谓:“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的好听点儿是个千金小姐,说的不好听的连一个奴婢都不如,好是相互的,父亲对我如此这样,没道理我要对父亲死心塌地啊?” “所以你就调查我吗?”纳兰沉浮的这个回答让纳兰德十分的惊愕,从纳兰沉浮的话语中可以看出纳兰沉浮是恨他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调查父亲,我只是对当年我娘亲的死因存在着疑‘惑’,所以就调查我母亲的死因而已,调查我娘亲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一壶开水烫伤脸,谁知道发现了娘亲留给我的一些东西,我娘亲还没有毁容的时候,父亲最喜欢和我娘亲说话聊天了哦!”纳兰沉浮冰冷的容颜中‘露’出一抹笑容,邪魅而又冷漠的笑容。 听到这里纳兰德总算是有了点儿头绪,当年他很宠爱三姨娘,拿她当做知己,所以有些事情就或多或少得在三姨娘面前提起,谁知道三姨娘竟然将他说过的话全部都记载了下来,还让纳兰沉浮发现了。 纳兰沉浮看到纳兰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继续说道:“好了父亲,到底我是纳兰家的‘女’儿,要是父亲有事了,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娘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十分小心的保存,还请父亲放心!” “纳兰沉浮,你最好保管好那个东西,不然……”纳兰德已经被纳兰沉浮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放心,我会的。”纳兰沉浮倒是心平气和的,但是越是这样的态度和口气,纳兰德却是越加的愤怒。 纳兰德是气哼哼的来,又是愤怒的回去。 灵凡听着纳兰沉浮说的话,却是云里雾里:“小姐,你什么时候调查三姨娘的死因的?奴婢怎么不知道?” “你还真的相信啊?”纳兰沉浮见灵凡那信以为真的模样,突然不由的就想到了林幽,要是林幽的话一定知道她说这些不过是在恐吓纳兰德而已。 “小姐装的那么像!”灵凡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纳兰沉浮随便说说的:“那二十年前的事情,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256章 桃子 “快点儿吃饭吧!”纳兰沉浮看着灵凡说道。-79- 桃子按照小真给的地址,在纳兰府‘门’外转悠了一圈,发现里面的守卫要比小真之前说的还要严格。 如果她要是不使用轻功进去的话,真的有点儿困难。 桃子在纳兰府‘门’外站立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黑了起来,看到一队挂着纳兰府腰牌的‘侍’卫从身旁经过,心中便立刻有了主意。 纳兰风华院子里的人都按照纳兰风华的吩咐,定时给纳兰沉浮这边儿送饭来。 灵凡将饭菜接回去之后,还不忘给纳兰风华院子里的人打赏。 “小姐,大少爷都走了,还命人每顿都给我们从饭来,看来大少爷是真的疼你!”灵凡一边儿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边说着。 “去拿银针来试试看。”纳兰沉浮从里屋走了出来,一头长发懒散的被用一根长簪挽起,身上的着装也更是简单。 “啊?”灵凡楞了一下:“难道小姐还怕大少爷会下毒吗?” “这饭菜经过谁的手谁能说得清楚呢?”纳兰沉浮看着桌上的饭菜,真是无比的丰盛,要比中午的那一顿还要丰盛。 灵凡拿来银针在每道菜上都一一试验了一下,不试不得了,刚试了第一道菜银针就已经变黑了,灵凡吓了一跳:“小姐,真的有毒啊!” 纳兰沉浮倒是显得很平静,像是意料中的一样:“拿出去丢掉吧!” “小姐,是谁要害我们啊?”灵凡自然知道不会是大少爷,觉得最有可疑的就是纳兰德了。 “除了六姨娘我想不会有谁这么不要命了。”纳兰沉浮早就猜到六姨娘知道纳兰风华给她送饭之后,就肯定会在她的饭菜中动手脚,现在六姨娘是没有任何顾虑了,明的也好暗的也好,反正只要她死就行。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爷?老夫人?”灵凡立即说道。 “不用了,父亲现在为了大哥的事情已经烦透了,至于祖母就别去打扰她了。”纳兰沉浮很无所谓的说着。 “可是,今日六姨娘见没有毒死我们,下次一定还会下毒的!”灵凡十分的担忧。 六姨娘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要是再不去禀报老夫人,不知道六姨娘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是六姨娘做的话,我们就什么话都不要说,快去把饭菜倒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纳兰沉浮吩咐着,刚准备出去,便看到琴儿从‘床’上爬了起来,此刻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虚弱的站在‘门’口。 “琴儿,你怎么起来了?”灵凡焦急的说道。 琴儿却用手指着房顶,用虚弱的声音说:“房顶上有人!” 还没等纳兰沉浮和灵凡抬头时,一个黑影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灵凡立即大叫道。 而桃子则快速的走进来,将‘门’关上说道:“是鞠小姐让我过来的。”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身上穿着的是纳兰府‘侍’卫的衣服,面容清秀,冷峻,眸光中满是冰冷。 不用对方说,纳兰沉浮便可以轻易的猜到对方的身份,是个杀手。 因为对方身上的杀气太重了,眼眸底下除了冰冷之外便没有其他的情绪。 “你是什么人?”纳兰沉浮问道。 难道这个人是鞠媛媛新请的杀手? “鞠小姐让我来是想问纳兰小姐,‘药’什么时候能配制好?什么时候能见面?”桃子说话简洁明了,和小真是一个风格。 “真是的,鞠小姐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小姐和‘侍’卫有染!”灵凡的话刚说完,站在‘门’口的桃子便谨慎的朝‘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便说道:“有人来了。” 之后身影便快速的走进了内屋。 桃子的身影刚消失,那边两个老妈子便领着七皇子走了进来。 “七皇子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纳兰沉浮看到是钟离枫十分的吃惊。 钟离枫穿着一身简装,淡蓝‘色’的长袍上用一根盈‘玉’的边框腰带束起,虽然简单,但是却依旧遮挡不住钟离枫一身的贵气,以及那一脸温柔的气质。 两年的时间钟离枫没有怎么变,倒是变得越发的成熟,越发的温柔,脾气也更是亲切,心思也更加的细腻。 “两天前,父皇赐给了我十二根上等的琴弦,我便让琴房的人做了一把古筝,今日古筝便做好了,我想早些送过来,所以这才这么晚过来。”钟离枫这么说着,身后的人已经抱着一个用黑布遮盖住的古筝放到了桌上。 “我还在上面雕刻了你最喜欢的莫桑‘花’。”钟离枫走到古筝旁将盖在古筝上的黑布拿下,一把用梨‘花’木打造的古筝便呈现在纳兰沉浮的面前。 古筝上雕刻的‘花’纹完全都是按照纳兰沉浮的喜好雕刻的,就是脸颜‘色’都是纳兰沉浮喜欢的。 纳兰沉浮看着这一架古筝,没有说话。 而钟离枫却说道:“你快坐下试试,不知道我调的音准不准!” 纳兰沉浮看着这一架古筝,琴弦一看便知道是用汗血宝马的马尾做的,而架子却是由贵重的梨‘花’木,这两样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不仅美观大气弹奏出来的音调也更是如高山流水般动听,更是比一般古筝弹奏出来的音调要细腻一点儿。 她在前世的时候,她十分的喜欢古筝,等进了宫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买来了一把,然后请乐师来教,她学的也快。 她很喜欢坐在古筝旁弹奏给钟离枫听,但是钟丽枫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勉强听完一曲之后便说有事要做。 当时她的技艺不是很高超,所以便很努力的去学,每晚都要弹奏,整晚七皇子府都回‘荡’着她弹奏古筝的声音。 然,无论她有多努力的去学,多努力的将古筝弹奏好,都没有得到钟离枫一句的夸赞。 倒是纳兰云舒当着她的面随意的弹奏一曲时,便轻而易举的得到钟离枫的夸赞。 之后便命人特地按照纳兰云舒的喜好‘花’了重金给纳兰云舒定制了一把古筝。 纳兰云舒不喜欢古筝,但就是偏偏喜欢跟她争抢! “我不会弹!”纳兰沉浮看着面前的这架古筝,从回忆中回归神来,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她不知道钟离枫是从哪里打听到她喜欢古筝的事情! “怎么会?”钟离枫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笑着问道,十分的笃定。 “云舒从小学习的乐器繁多,柳琴,扬琴,琵琶,竹笛,古筝,就是来自西域的箜篌也会,但是我却只会吹奏竹笛,其他的乐器倒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又怎么会呢?”纳兰沉浮回想起纳兰云舒小的时候。 一般纳兰云舒练习乐器的时候,她多半都是在旁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喜欢上了古筝,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摸’一下那琴弦,弹奏一两声,但是纳兰云舒却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越是看她喜欢古筝,就越是很少拿出来练习。 不过也幸好当时的她胆小,她不知道如果她偷偷的碰了那古筝,纳兰云舒会用什么法子来惩罚她,而古筝纳兰云舒也是毁掉。 因为纳兰云舒是从心里瞧不起她,她碰过的,‘摸’过的,纳兰云舒就绝对不会在碰。 在很小的时候,在梨‘花’院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曾不小心碰到了纳兰云舒的筷子,之后纳兰云舒就让下人重新拿了一双筷子上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纳兰云舒不喜欢她碰她的东西。 “可是,你却看得懂古筝的乐谱啊!”钟离枫有些奇怪:“在望月楼的时候,我明明看着你盯着古筝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你很喜欢古筝。” 钟离枫真是观察入微,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钟离枫便知道她喜欢什么。 但是离去望月楼时早已有了一年的时间,为什么钟离枫到现在才送过来? 这样岂不是更加证明钟离枫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有用过心! 钟离枫似乎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我一直都想送一把,只是因为有些事情给耽误了,也暂时找不到好的琴弦和材料。” “七皇子,你多虑了,我不喜欢古筝,也不会弹,学过音律的人都能大致的看得懂乐谱。”纳兰沉浮看着钟离枫,眼里除了疏离之外,别无其他。 “沉浮,我看得出你很喜欢的,收下吧!”钟离枫诚恳的说着,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便又说道:“正好我还没有用饭,不知道可否邀请我在这里用餐?” 钟离枫说的话客客气气的,俨然对纳兰沉浮十分的重视。 比起之前,钟离枫对纳兰沉浮的态度真的变了很多,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儿。 “好啊!”纳兰沉浮没有拒绝,反倒是勾起‘唇’角笑了笑。 灵凡刚准备说这菜有问题,但是看到纳兰沉浮没有说,话便又止住了,随后看了一眼抓在手上的银针,便将银针别在了腰间。 “灵凡,从桃树下将我埋的梅子酒拿出来。”纳兰沉浮坐在钟离枫身旁,淡笑着吩咐着。 “那梅子酒好像是你去年冬日时酿好埋下的!”钟离枫俊俏的面容上,好看的眉眼微微的往上翘着,比起两年前青涩的眉宇,现在的钟离枫却是成熟了不少。 “没想到,七皇子还记得。”纳兰沉浮将双手放在圆桌上,挑了一些菜放在碗中。 第257章 中毒 “这是自然!”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淡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容:“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不知道七皇子对这些菜可否合胃口。”纳兰沉浮没有回答钟离枫的话,而是用眼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这桌上的菜,没有一个合钟离枫的口味。 钟离枫的口味是很挑的,她努力的学过,但是无论怎样,钟离枫都绝对不会吃超过三口。 而且在外一起用膳的时候钟离枫也吃的很少,就是遇上他喜欢吃的菜,他也不会吃超过三口。 用他的话说,他怕他吃多了就会腻,怕喜欢吃的菜又少一个。 也不知道是钟离枫谨慎还是他就是这样挑剔的人。 不管怎样,这桌上的菜,钟离枫是绝对不会吃超过三口的。 “菜式很丰富,不知道是什么口味,既然沉浮爱吃,我自然也喜欢吃,我可不想到时候成了亲,还要为吃什么而展开一场讨论。”钟离枫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品种很丰富但是做法却太过简单,‘色’相看上去也十分的不好。 “七皇子真是多虑!”纳兰沉浮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琴儿怎么了?”钟离枫看到站在‘门’口的琴儿,问道。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琴儿,钟离枫的记‘性’真好,既然能知道她是琴儿。 “做错了事儿挨了罚!”纳兰沉浮回答的十分的简单:“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灵凡伺候!” 琴儿却是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从桃子离开的房间离开了。 灵凡将埋在桃‘花’树下的梅子酒挖了上来,酒坛上还沾染着芬芳的泥土。 灵凡倒好酒,便退到了一遍儿,而眼神却是带着几丝忧虑的看着钟离枫。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酒,七皇子就将就一下吧!”纳兰沉浮给钟离枫倒上一杯,之后便又给自己蓄满了。 “这可是沉浮你亲手酿制的,怎么能说将就。”钟离枫捧起酒杯便一饮而尽:“味道醇厚,梅子的味道也清新扑鼻。” 纳兰沉浮却没有将酒喝下去,认真的看着钟离枫:“七皇子你就不怕这酒有毒吗?” 钟离枫却邪魅的勾起‘唇’角:“那你为什么要下毒呢?” 这句话显然是不相信的。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却也只是笑笑,很淡漠的笑笑。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纳兰沉浮与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一个利用着一个,如果他死在这里,她又怎么解释? 纳兰沉浮可不会有这么笨。 “沉浮也只是随便说说,吃菜吧,菜快要凉了!”纳兰沉浮低垂下眸光,纤细的手抓住黑‘色’的木筷,夹了碗中的一小片扶手瓜放在嘴中。 灵凡在旁看着真的很想提醒,但是却是站在纳兰沉浮的身后,无论灵凡做出什么表情来,纳兰沉浮和钟离枫都看不到。 钟离枫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儿青菜放在嘴中,细细的咀嚼,菜有点儿冷了,已经影响到了菜本身的味道,而且这菜中似乎还有着一股很奇怪的问道。 立即,钟离枫便将嘴中的菜吐了出来,焦急的说道:“沉浮,这菜有毒,快吐出来。” 而纳兰沉浮却已经将菜瓜给吞入了肚中,待钟离枫发觉的时候,毒‘性’已经发作,纳兰沉浮伸手‘摸’了下头,便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小姐,小姐……”灵凡焦急的大喊着。 “快去找大夫!”钟离枫抱住纳兰沉浮的身体摇晃着,关心的眼眸中却带着一丝疑‘惑’。 纳兰沉浮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菜里有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幸好不是大半夜,大夫很快便找到了给纳兰沉浮搭了搭脉,便轻叹了一声:“幸好吃的不多,要是再多一点儿,就真的没救了。” 大夫的声音中饱含着一种万幸。 纳兰德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果不是七皇子在这里的话,他也就不会来。 “大夫,这到底是什么毒?”钟离枫问道。 “是鹤顶红!”大夫的语气十分的重。 灵凡则在旁边儿紧张的看着病‘床’上的纳兰沉浮。 她不明白小姐明知道饭菜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吃下去。 钟离枫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指着饭桌上没有动多少的饭菜说道:“大夫,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每到菜里都被下了毒。” 大夫用银针一一测了测,结果是直摇头。 每样菜都被下了剧毒,而且似乎是将一整瓶的鹤顶红都放在了饭菜中。 “这饭菜是谁送来的?谁要害纳兰沉浮?”钟离枫看着灵凡问道。 在一瞬,钟离枫曾想过这是不是纳兰沉浮设计的一个苦‘肉’计,但是纳兰沉浮不知道他今晚要来,所以说这计谋也就不成立。 “是大少爷吩咐人送来的,但是大少爷早上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灵凡有些害怕,但是话语却还是比较清晰,接着又说:“大少爷是不会害小姐的!” 钟离枫也知道纳兰风华是不会害纳兰沉浮的,就是在怎么恨纳兰沉浮也不会下毒。 “丞相大人,我想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这顿饭菜经手的人。”钟离枫看着一旁的纳兰德说道。 “白管家,马上安排人手去查,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纳兰府中下毒,还险些毒害了七皇子。”纳兰德心中却是希望这个下毒的人不是纳兰府中的人,这样便说明纳兰沉浮在外得罪了人。 “大夫,那沉浮没有事吧?”钟离枫最关心的自然是纳兰沉浮有没有事。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之前也因为喝了梅子酒的缘故,多多少少稀释了一些毒‘性’,喝了这幅清热解毒的中‘药’,醒了就没事了。”大夫开好方子便将‘药’方‘交’到了灵凡的手中。 而此时钟离枫好似知道了些什么,纳兰沉浮突然要说喝梅子酒,梅子酒一般都是酿造两年后在冬日下雪的时候,拿出来用炉火煮着喝味道才更佳。 而纳兰沉浮却要在这个时候拿出来,那岂不是说明纳兰沉浮早就知道这饭菜有毒! 钟离枫经这么一想,回过身边便了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纳兰沉浮,嘴‘唇’轻轻的抿着。 看来自己来的真是巧,一下便成为了纳兰沉浮掩耳的工具。 纳兰沉浮还真是会利用人啊! 不一会儿,‘侍’卫便将经过饭菜的人都给带了过来,而灵凡看到最先进来的‘侍’卫时,是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席。 是鞠小姐派过来的人! “老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知道饭菜里有毒,奴婢都是按照大少爷吩咐去做的,是大少爷吩咐奴婢每日三餐都要给东篱院送去,奴婢和小姐无冤无仇的怎么会下毒害小姐!”小翠浑身发着抖,声音都带着颤抖。 “那这饭菜里怎么会有毒?”纳兰德问道。 钟离枫的语气却要比纳兰德的要温和一些:“那在你送饭的途中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人?” 翠儿努力的想了想说:“在去厨房拿饭菜的时候,碰到六姨娘身边的杨妈妈,就和杨妈妈说了几句,之后走到路上的时候,杨妈妈跑过来说奴婢在厨房掉了银子,然后我就将食盒放下来去拿了,之后就没什么了。” 钟离枫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还有一点儿不对劲,这么短的时间内,杨妈妈不可能下毒啊:“杨妈妈当时手上是不是也是拿着食盒?” “是啊,因为杨妈妈说要送饭菜给四小姐吃嘛!”小翠立即回答说。 钟离枫明白了,一定是杨妈妈在给小翠银两的时候将食盒换掉了! “去把杨妈妈找过来。”这纳兰德也是听明白了,杨妈妈肯定是将与纳兰沉浮的食盒换掉了。 待杨妈妈过来的时候,六姨娘却也跟着过来了,一过来便直接跪在纳兰德跟前,面无表情的说道:“食盒里的毒是我让杨妈妈下的,但是我是给千柔吃的,千柔自从醒过来之后便没日没夜的哭闹,还不停的自残,将满屋子的东西都砸碎了,还拿着菜刀伤了好几个丫鬟,我一直都没有跟老爷说,只是不想让老爷烦心,我真的没有办法,千柔在这样下去,迟早都会被老夫人送出府,我这个做娘亲的便想,与其看着千柔痛苦的活着,不如让千柔死了解脱,而我这个到时候也会下去陪千柔,所以我便让杨妈妈去‘药’房买来了剧毒鹤顶红,但是谁知道杨妈妈却拿错了食盒,险些害了七皇子!” 六姨娘说这句话的过程中都是面无表情的,好似是一种深深的绝望,没有任何的求生意识。。 “那你们发现食盒拿错的时候,为什么不找回来?”钟离枫自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人来找杨妈妈,我也不知道食盒被人换了,因为食盒从被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千柔打翻在地。”六姨娘的声音轻渺渺的,回答的有理有据。 这样的解释,这样的回答,让六姨娘的谋害下毒罪也根本无法成立。 “谁允许你这么擅自主张的?”纳兰德站起身语气愤怒的说道。 “千柔毁容了失明了,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而我没了千柔活着也是没有什么盼头,与其早点儿到阎王殿早点儿报道,然后重新投胎,也比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强。”六姨娘的眼神满是空‘洞’一片。 第258章 是谁下的毒? 说的话,也让人不得不相信。-79- “幸好,七皇子和纳兰沉浮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就是整个纳兰府上上下下的三百多条人命都不够赔的。”纳兰德看着颓废的六姨娘,就是想发怒也发不起来。 毕竟纳兰千柔变成这个样子,谁也接受不了。 六姨娘听到纳兰沉浮没有大碍的时候,那无神的眼眸‘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不甘的痕迹,只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对不起老爷!”六姨娘久久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纳兰德看着六姨娘这样子,便也只好将所有的气都撒到杨妈妈身上。 是杨妈妈不小心,办事不利,而这个后果自然是由杨妈妈来负责。 当时杨妈妈便被拉下去处斩了。 “七皇子今天真是让你受惊了,近日来府上发生了不少事,千柔在前些日子因为意外毁容失明了,所有六姨娘才变成这个样子,细想一下,谁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在所有饭菜上下这么多剂量的毒,这事情虽然是个误会,但是却也是我的责任。”纳兰德深感着愧疚。 钟离枫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想也不会有人胆大到这种程度。” 事情表明上看是这样,但是这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呢? “七皇子,时辰也不早了,老夫送你出府吧?”纳兰德说道。 钟离枫看着还在‘床’上没有苏醒的纳兰沉浮,虽然想要等纳兰沉浮醒来,但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过不久城‘门’就要下钥了,父皇要是知道他整夜没有回宫,定然是会生气的。 “那我便先走了,明日再来看沉浮。”钟离枫这么说,也是希望纳兰德能够明白,他和纳兰沉浮之间,虽然还没有下圣旨,但是纳兰沉浮迟早会是他的正妃。 灵凡一拿到大夫给的‘药’方,就立即从后院纳兰沉浮摆放的‘药’材中去抓‘药’,因为灵凡经常要帮纳兰沉浮捣‘药’,拿‘药’,所以对‘药’物也就十分熟悉了。 而大夫开的几列‘药’方,纳兰沉浮的‘药’方中都有。 之后灵凡便准备熬了给小姐服下。 这个时候桃子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从灵凡手中‘抽’出‘药’方看了一眼便说道:“我这里有个能让你家小姐迅速醒来的‘药’,你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熬‘药’了。”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点儿走,要是被人看见了,多惹人生疑。”灵凡没有想到这个人还没有走,立即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幸好所有的人都走了…… “还没有得到你家小姐的回复,我怎么回去和我家小姐‘交’代呢?”桃子却不听。 不顾灵凡的阻拦,桃子便走到了纳兰沉浮的‘床’前,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喂到了纳兰沉浮的嘴中。 不一会儿纳兰沉浮的睫‘毛’就轻眨了一下。 “小姐,小姐……”灵凡看到纳兰沉浮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便立即叫道。 纳兰沉浮睁开眼睛,便看到灵凡一脸着急的神情,而桃子的神情却以及冰冷着。 又看了看,钟离枫似乎已经走了。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纳兰沉浮看着灵凡,看着桌边点着的蜡烛。 她总觉得只是睡了一会儿的工作,怎么一下就到了第二天下午了? “老爷和七皇子刚刚走,而那下毒的人也的确是六姨娘,不过那毒是六姨娘下个四小姐吃的,只不过小翠和杨妈妈两个人拿错了食盒,所以……”灵凡将刚才的事情大约的给纳兰沉浮说了一遍儿。 而纳兰沉浮淡冷的面容上却‘露’出了深‘惑’,嘴角冷冷的翘起:“看来六姨娘背后是有人在教她啊!” “小姐,你在说什么?奴婢看六姨娘那个样子也是一心求死!”灵凡也觉得刚刚六姨娘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对生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六姨娘就是死也会拉上我的!”纳兰沉浮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但是听灵凡这么一说,她也大致的知道了。 桃子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纳兰沉浮脸上的神情:“看来你是早就知道那菜有毒,也知道下毒是谁,然后借着七皇子的身份,想要一次让下毒者来个措手不及,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个下毒者早有准备。” 桃子虽然不是在京都做事,但是对于‘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却见的很多,男人之间尚且都有一番斗争,更何况‘女’人。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比他平时见到的那些‘女’人聪明很多,同时手段也狠辣,果决一点儿。 那可是鹤顶红啊,这个‘女’人却是冒着生死,将饭菜给吃了下去。 “我只是临时起意!”纳兰沉浮看着一旁的桃子。 如果七皇子不来,她也不会想到这些,她让灵凡先不追究,是因为自己没有找到证据。 而这个时候七皇子却来了,如果她中毒了,那七皇子一定会让纳兰德查下去,而纳兰德就不得不查。 只要一查那六姨娘就绝对会浮出水面。 她自然不会傻到会让七皇子吃下这些有毒的饭菜。 她可是要他好好的活着,她要让七皇子好好的看着,他那么努力挣来的江山,却依旧还是从自己的手中逃脱,她喜欢看着他痛苦,绝望的神情。 “你的临时起意,对方可是做好了全权准备,看来你的麻烦真是不小!”桃子不由的说道。 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千金和一个姨娘之间有什么恩怨。 “是我错估了对方的实力!”纳兰沉浮承认自己输了,但是下一次六姨娘可就别希望能在逃过去。 六姨娘能全身而退,肯定是背后有人在帮她。 不然,以六姨娘的脑子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的退路。 不管成功与否,纳兰德都会查到是六姨娘,而到时候六姨娘在搬上这一层说辞,就是死,也是死的其所了。 毕竟她的仇报了! 如果死不了的话,反倒六姨娘还赢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复命!”桃子对于这些‘女’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纳兰小姐什么时候才方便见我家小姐?” “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纳兰沉浮没有直接回答桃子的问题。 “你不需要知道。”桃子答,冰冷的容颜被昏黄的蜡烛衬托得更加冰冷。 “曾近有人给我吃了一个和这个味道一模一样的东西,接着我也是很快就醒了过来,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有着什么关系!”纳兰沉浮认真的打量着桃子。 “他也是夜溟轩山庄的人?”桃子歪了歪头:“这种‘药’只有夜溟轩山庄的人才有!”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纳兰沉浮回答,之后便又说:“三天之后我和你家小姐在老地方见,同时也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如果有什么事还是让小真来吧,我不太喜欢我的闺房中有男人出没。” 桃子却只是简单的勾了勾‘唇’角:“夜溟轩山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从来都没有过!” “不可能……”灵凡第一个否决。 如果没有‘女’人的话,那林幽难道是男人吗? “怎么?你也是夜溟轩山庄的人?如果不是,你就没有资格发表言论!”桃子说完,便打开‘门’走了。 灵凡回头看着纳兰沉浮:“小姐,你别信他的,林幽怎么可能是男人,皮肤那么好,五官又那么‘精’致,说是男人谁信啊?” 纳兰沉浮却低垂着眸光,深思着,不发一言。 青萧院中,大夫人的房中烛光微弱,断断续续的从房间中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 六姨娘披着黑‘色’的帐篷在白妈妈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进了房。 一进‘门’,六姨娘便跪了下来:“大夫人求你在想想办法,没有想到还是让纳兰沉浮给逃走了,这个‘奸’诈的‘女’人!” 六姨娘说的极为的咬牙切齿,鹤顶红那么毒的‘药’,竟然没有让纳兰沉浮死。 “沉浮要是就这么容易死了,我也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大夫人的语气说得十分的淡薄,宁静,手中的木鱼却没有停一下。 “大夫人,你一定要帮我,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二少爷想想,二少爷的身体本来就快要调养好了,可是谁知道却又因为纳兰沉浮复发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而且二小姐也是因为纳兰沉浮的原因才嫁到边塞的,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六姨娘对纳兰沉浮可谓是恨之入骨,无论她付出什么样的办法,她都要纳兰沉浮死。 “想要一下就杀了纳兰沉浮是不可能的,不过倒是可以先将她的左膀右臂斩除,这样杀掉纳兰沉浮就容易一些。”大夫人缓缓的开口。 六姨娘在身后慢慢的听着,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钟离枫一下了早朝就立即换了衣服赶到东篱院,看到纳兰沉浮已经好端端的坐在院外晒着太阳,不由松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钟离枫一直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却发现纳兰沉浮没有一点儿反应。 纳兰沉浮听到钟离枫的声音,思绪便一下收回,灿烂的阳光下,纳兰沉浮的皮肤稍微泛着一点儿白:“七皇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你刚刚在想什么?”钟离枫站在纳兰沉浮的身旁,暖暖的太阳照‘射’在钟离枫的脸上,分外的明媚。 “没想什么!”纳兰沉浮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钟离枫看得出今天的纳兰沉浮心事重重的:“是不是第一次被人下毒,所以吓坏了?” 第259章 帮忙 “这倒不是,只是如果我在这样被禁足的话,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纳兰沉浮的语气淡淡的。 钟离枫听出纳兰沉浮话里的弦外之音。 “沉浮,你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钟离枫问道。 昨晚拿错食盒的事情,不可能就那么凑巧,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 沉浮回头看了一眼钟离枫:“我从来都不曾主动去招惹别人,但是别人却未必会认为我会那么安分,六姨娘这次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你和六姨娘之间发生什么事了?”钟离枫就知道六姨娘和纳兰沉浮之间有什么。 “千柔失明和毁容和我有关系,你说我和六姨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纳兰沉浮倒是不介意将这些事情告诉钟离枫,反正她不说他也会去调查。 “原来是这样,看来六姨娘是真的不会放过你的。”钟离枫这样说着,好看的眉宇微微的皱起:“再过不久,圣旨就会下了,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了。” 纳兰沉浮听到这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七皇子,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了。” “沉浮,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要相信我!”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明媚的眸光中满是柔光。 “你都不相信我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七皇子,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东篱院了,不然我真的怕我嫁不出去了。”纳兰沉浮毫不客气的说道,灿烂的阳光落在纳兰沉浮的身上,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儿。 “沉浮,我们之间的婚事早已经不是你我能说的算了!”钟离枫拦在纳兰沉浮跟前,他知道纳兰沉浮和其他的‘女’子不同,不是随便哄一哄就可以的。 “大姐!”纳兰婉婷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襦裙从发黄的银信树走过。 纳兰沉浮回头,娇小的纳兰婉婷身后一身米白‘色’长袍的冷清宇,正俊逸非凡的看着纳兰沉浮,那眸光中的温柔却要比钟离枫的还要深厚。 一种是装出来的,里面没有感情,而冷清宇眸中的温柔却是发自内心的,就像这明媚的阳光,能从人的发间一直感染到你的脚趾。 “原来七皇子也在啊!”纳兰婉婷看到钟离枫也在这儿,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尴尬。 “大姐,昨晚听说你不小心中毒了,担心死我了。”纳兰婉婷走到纳兰沉浮跟前,像以前一样跟着纳兰沉浮撒娇。 “没事儿,让你们担忧了,快进来吧,我们姐妹两好久没有聊天了。”纳兰沉浮好似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纳兰婉婷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 钟离枫和冷清宇相互看了一眼,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在眼光‘交’汇的一拆那好似又有什么东西撞击一样,在空中发生剧烈的撕斗。 “婉婷啊,你上次送我的紫罗兰‘玉’镯我十分喜欢,只是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平时也不戴在手上。”纳兰沉浮说起纳兰婉婷送她的‘玉’镯,话语中没有多大的客套,更像是姐妹之间的寒暄。 “姐姐怎么会没有机会戴呢?等过了三个月,姐姐解禁了就可以戴了!”纳兰婉婷的想法却十分的简单,她还害怕你蓝沉浮会不要。 然而纳兰沉浮却说:“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过三个月。” 纳兰婉婷想到昨晚的下毒事件:“只是六姨娘身边的杨妈妈‘弄’错了,姐姐不要想那么多。” 纳兰婉婷只得这样安慰着。 冷清宇和钟离枫在一旁都没有说话,都是看着纳兰沉浮和纳兰婉婷聊天。 纳兰沉浮看了钟离枫一眼便说:“七皇子,你早些回去吧,我们‘女’人家的事情,你不会感兴趣的。” 钟离枫知道纳兰沉浮是在下逐客令,他要是不走,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临走时看了一眼冷清宇,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 钟离枫走,纳兰沉浮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很多,和纳兰婉婷表现的也就不是很亲密了:“婉婷你们什么时候回清潭县?这离回‘门’的日子都过去好多天了。” “这件事我已经写信跟家里人‘交’代过了,等二哥什么时候醒了,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在走,免得到时候还需要回来一趟。”冷清宇的意思就是如果纳兰风繁真的没事了,他们在走,若是走到半路,纳兰风繁不行了,他们又要折回来。 “二哥现在还没有醒吗?”纳兰沉浮装作还不知道的问着纳兰婉婷。 却没有去看冷清宇一眼。 纳兰婉婷点点头:“是啊,我也去悄悄看过四姐,现在的四姐‘精’神状况很差,风言风语,完全听不得人劝,六姨娘也十分的痛苦。” 纳兰沉浮点了点头:“那七姨娘和飞烟呢?” 纳兰婉婷不明白纳兰沉浮怎么突然关心起纳兰飞烟来了,但是也是老实的说:“都在院子里,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知道了,婉婷,有件事情还要请你帮个忙。”纳兰沉浮说道。 虽然对纳兰婉婷不是很亲密,但是她向来都是这样,如果突然表现出亲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在那件事情上她没有怪过纳兰婉婷。 “大姐,你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的。”纳兰婉婷立即说道。 纳兰沉浮却也不着急,只是轻勾了下‘唇’角。 书房中的纳兰德听到‘侍’卫的禀报之后,‘阴’沉的面容上更是暴‘露’不已:“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都一天时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人?” 白管家连忙走过来说:“老爷,你息怒,大少爷估计早就出了京都,这一出了京都自然找寻难度自然就增大了,只要在过一段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大少爷的。” “不管怎么样,不管派出多少人,在三天之内一定要将大少爷带回来,否则你们都提头来见我。”纳兰德盛怒的说着。 他真不知道丞相府养这些‘侍’卫是做什么的,是吃空饷的吗? 每天就知道巡逻,巡逻,找了这么久,连个人都找不到。 ‘侍’卫连连点头,有些后怕的退了出去。 “老爷,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已经安排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看着大小姐,只要大小姐一将三姨娘留下来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就会立刻将东西抢到手,到时候大小姐就无可奈何了。”白管家有些得意的说道。 纳兰德却是深看了一眼白管家:“让你的人小心一点儿,千万不要让沉浮发现了!” 纳兰沉浮想要用这件事威胁他,但是她也不想想姜到底是老的辣,纳兰沉浮想要和他斗真的要在多练习几年才行。 “老爷,你放心,大小姐身边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人,我们训练出来的暗卫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白管家对这一点儿十分的自信。 话刚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一声悠扬的乐声。 仔细听却是用树叶吹奏出来的。 纳兰德的神情一紧:“不是让你好好看着沉浮的吗?怎么让她出来了?” 白管家却也是一脸费解,纳兰沉浮这个时候应该在东篱院中,‘门’口都有人把手着,想要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那树叶吹奏出来的音调忽长忽短,忽远忽近。 纳兰德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不是沉浮,是那个神秘人!” 纳兰德说出那个神秘人的时候,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神秘人都消失两年了,但是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树叶吹奏的声音还在响着,好像是在告诫纳兰德他又回来了一样。 “还不赶紧去将人找出来。”纳兰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那个神秘人回来了,那纳兰府肯定又是不得安宁。 白管家立即点点头便拉开‘门’出去了。 但是当白管家出来的那一刻,那树叶吹奏的声音便一下停止了。 几位巡逻的‘侍’卫在附近找了个遍儿,但是却都没有看到那个神秘人的身影。 “跟我去东篱院。”纳兰德冷冷的说着。 他到宁愿这树叶吹奏的声音是由纳兰沉浮‘弄’出来的。 琴儿在‘床’上修养三天之后,自己便能独立的从‘床’上站起来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来了了,而灵凡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这几天纳兰沉浮和灵凡宁愿自己不吃,但是每顿饭都会让琴儿按时吃,加上琴儿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琴儿伤口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林幽说琴儿要在‘床’上躺一个月,但是这个时候琴儿哪有心思在‘床’上安安稳稳的躺上一个月。 小姐昨晚差点儿就要毒死了,她要是在不做点儿什么,心里也过意不去。 “老爷,你……”琴儿刚打开‘门’便看到纳兰德带着白管家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灵凡听到琴儿的声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拦住纳兰德:“老爷,小姐正在沐浴,你不能进去。” “小姐真的在里面吗?”白管家问道。 往常只要纳兰德来,纳兰沉浮都会在,也不会有任何的理由阻拦,而这次纳兰沉浮却说在沐浴。 “当然在里面!”灵凡坚定的回答。 “要多久才能沐浴好?”纳兰德锐利的双眸落在灵凡的身上,灵凡想了想:“要半个时辰!” “好,我就在这等半个时辰!”纳兰德看着灵凡的眼神十分的好看。 琴儿看着灵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悄然的走到灵凡的身边:“是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灵凡却摇了摇头:“你进去给小姐添些热水。” 第260章 被解禁 半个小时候,纳兰沉浮便披着未干的头发出来了。 纳兰德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真的出来了,也就是说刚刚在他书房外出树叶的不是纳兰沉浮? 如果真的是纳兰沉浮的话,他坐在前厅,一眼就能看到大‘门’处,而这个东篱院除了一个出口之外就没有了,围墙那么高,纳兰沉浮是不可能在没有一个人帮助的情况下爬进来的。 “父亲,你这些日子来东篱院的日子比较勤啊,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纳兰沉浮用‘毛’巾擦着头发上滴出的水,刚刚出浴的皮肤十分的白皙透亮,宛如婴儿的肌肤一般柔嫩。 “你一直都在东篱院没有出去吗?”纳兰德还是想听纳兰沉浮亲口说。 “纳兰沉浮倒是想出去,只是‘门’口的老妈子,让沉浮怎么出去呢?”纳兰沉浮装作听不懂纳兰德话的意思。 “这丞相府只有你一个人乎会用树叶吹奏音调,难道刚刚在我书房吹奏的人不是你?”纳兰德认真的看着纳兰沉浮的面容,想要从纳兰沉浮的神情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父亲,你真是会说笑,我干嘛要到父亲的书房去用树叶吹奏啊?更何况我一直都在东篱院出不去。”纳兰沉浮不觉有些好笑的说道。 纳兰德平和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是谁?” “父亲难道没抓住这个人吗?这里可是丞相府啊,那些‘侍’卫都干什么去了?”纳兰沉浮听后也忍不住惊叹道。 “纳兰沉浮,我再问你一次,真的不是你?”纳兰德尽管不相信,但心中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翼。 纳兰沉浮也很认真的回答:“真的不是。” 纳兰德重重的捏了捏拳头:“除了你这个纳兰府还有谁会用树叶吹奏乐曲?” “自然是云舒啊!”纳兰沉回答的理所当然。 “云舒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沉浮,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你不要再给我逗圈子,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那个神秘的人!”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异常的凶狠。 “神秘的人?那个人不就是云舒吗?我这个还是跟云舒学会的。”纳兰沉浮低着头,用手拢了拢自己一头的长发。 “沉浮,有些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到底是你教会云舒的还是云舒教会你的,你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纳兰德毫不客气的说着。 “我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纳兰沉浮继续用手上干净的‘毛’巾擦拭真长长的头发。 “纳兰沉浮难道你真的和那个神秘人没有任何关系吗?”纳兰德越想越奇怪,世界怎么会那么凑巧,纳兰沉浮会用树叶吹奏,而那个神秘人也会。 纳兰云舒说她会是因为她被禁足的时候,经常听到外面有人用树叶吹奏,所以自己便也跟着学习。 而纳兰沉浮说她是听到纳兰云舒吹奏,自己才会的。 假设他们说的都是对的,那那个首先用树叶吹奏的人就是神秘人,那神秘人为什么要让纳兰云舒学会? 这事情就像一团‘迷’雾一样,绕来绕去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但是如果假设纳兰沉浮就是那个神秘人,她完全可以先教会纳兰云舒,然后假装自己是先听到纳兰云舒才学会的。 “父亲,我整天都在纳兰府能和谁认识?”纳兰沉浮反问道。 “我现在没有证据,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纳兰德站起身就要走。 而纳兰沉浮却站起身:“父亲,我倒是有办法找到那个神秘人,证明我的清白!” 纳兰德立即转过身看着纳兰沉浮,眸光中满满的是不信:“你能找到那个神秘人?”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纳兰德一直在想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纳兰沉浮,不然那个神秘人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是,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父亲必须对我解禁,不然我怎么找到那个神秘人?”纳兰沉浮回答的干净利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有什么办法?”纳兰德没有直接回答纳兰沉浮的回答。 之前他用了那么多的办法,那个神秘人却都没有出来,难道纳兰沉浮就有办法让那个神秘人现身吗? “父亲只要将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一个月之后我‘交’人。”纳兰沉浮微微的扬起下巴,长长的头发顺着纳兰沉浮‘挺’拔消瘦的身材缓缓的往下滴着水滴,将白‘色’的长衫‘弄’湿。 纳兰德看着纳兰沉浮自信的模样,缓慢的走到纳兰沉浮的跟前:“那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超过一个月你没有将那个神秘人找出来,你以后都别想在从东篱院踏出去一步。” 纳兰德话音很重,以前纳兰沉浮是他的‘女’儿,任他掌控。 但是现在,纳兰沉浮学会了反抗,而且还学会利用了他。 即便纳兰沉浮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依然避免不了纳兰德此时对纳兰沉浮的杀心。 杀纳兰沉浮自然是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如果纳兰沉浮一直这样‘逼’他的话,难保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纳兰沉浮微笑,点头,细长的远山眉,微微的弯着,在昏黄的烛光下让纳兰沉浮的面容更加的清丽脱俗。 “小姐,真没想到你几句话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了!”灵凡一直在旁听着,听到老爷对小姐解禁了,心里十分的开心。 “可是却欠了一个人情。”纳兰沉浮看着纳兰德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语气喃喃的说。 她跟纳兰婉婷说她要出去办点儿事儿,让纳兰婉婷留在屋里代替她,而她则穿着纳兰婉婷的衣服和冷清宇一道出去。 纳兰婉婷虽然问了原因,但却还是同意了。 和纳兰婉婷换了衣服之后,纳兰沉浮便用自己的衣袖掩着口鼻一起出去了。 故意在纳兰德的书房前用树叶吹奏,而如果不是冷清宇带着她的话,她也根本没有办法从‘侍’卫搜寻中逃脱。 在纳兰德赶来之前,她和冷清宇便又重新回到了东篱院。 之后冷清宇和纳兰婉婷回去了。 她知道她不应该再利用冷清宇,不应该在利用纳兰婉婷的单纯,可是她没有办法,如果只是光靠她一个人的话,她估计永远都出不了这个东篱院。 六姨娘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行动,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下去。 至于在背后帮助六姨娘的人是谁,就是六姨娘不说,她也知道。 “小姐,那现在奴婢去厨房给你拿点儿吃的过来!”灵凡说道。 现在她终于不需要每天烦吃什么了。 “娘亲,你为什么还不杀了纳兰沉浮,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以后也嫁不出去了,纳兰沉浮我不会甘心。”纳兰千柔在房中不停的摇着六姨娘的手臂。 而六姨娘也十分痛心的说道:“千柔你放心,娘亲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六姨娘,你看,那不是灵凡吗?”杨妈妈死了,新来的西妈妈走到六姨娘身边说道。 一眼看过去,那个走路一蹦一跳的身影真的和灵凡很像,但是天太黑了,却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灵凡。 “不可能,灵凡在东篱院,不可能出来,你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六姨娘在心里楞了一下说道。 灵凡从厨房拿了一些小姐爱吃的饭菜,心情愉悦的回到了东篱院。 西妈妈也回来跟六姨娘说道:“六姨娘真的是灵凡,奴婢问过,老爷已经给小姐解禁了。” “解禁了?怎么可能?纳兰沉浮不是应该被关三个月吗?这才关了几天?‘六姨娘听到这句话十分的惊讶。 而纳兰千柔更是愤愤不平,将手边儿上的东西全都砸碎到地上:“纳兰沉浮这个娼‘妇’,怎么还能出来?怎么还能出来?” “千柔,你放心,就是纳兰沉浮出来了,我也绝对会杀了纳兰沉浮给你报仇的。”六姨娘坚定的说着,安稳着纳兰千柔的情绪。 大夫人告诉她的方法是要在纳兰沉浮在东篱院的前提下,而且大夫人之前也说了,一旦纳兰沉浮从东篱院出来的话,那她的成功率也就大大的降低了。 六姨娘想到这,便狠狠的握紧了双手。 她就是和纳兰沉浮同归于尽,她也要为千柔报仇。 纳兰风繁昏‘迷’了好几天,但是却始终都没有醒过来,纳兰沉浮第一天被解禁,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纳兰风繁。 虽然纳兰风繁被好几个大夫医治着,但是纳兰风繁始终不醒过来,大夫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姐,听伺候二少爷的丫鬟说,二少爷一直都没有醒过,连‘药’也喂不进去。”灵凡走到纳兰风繁的‘床’前看了一下。 脸‘色’已经被之前时好多了,嘴‘唇’也早已恢复了常‘色’。 但是就是不醒过来。 “不吃‘药’也不吃饭吗?”纳兰沉浮说着,声音很轻。 “‘药’都不能吃了,怎么还能吃饭呢!”灵凡疑‘惑’的说着。 纳兰沉浮低垂下眼眸,这样算来纳兰风繁已经昏‘迷’五六天了,正常的一个人只要超过七天不喝水,不吃任何人都必死。 而纳兰风繁都有五六天了,水米未进,连‘药’都喂不进去。 那纳兰风繁的状况为什么要比之前好很多? 第261章 去看大夫人 “我看二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79-”纳兰沉浮的语态轻松,但是一双双眸却是深深的看着纳兰风繁的面容。 几天不见,纳兰风繁身体的状况,倒是要比她想的好很多。 灵凡不知道纳兰沉浮为什么要来看纳兰风繁。 纳兰风繁陷害小姐,小姐应该恨死了纳兰风繁才是,为什么还要来看纳兰风繁? “我好久没去看母亲了,不知道母亲最近过的怎么样。”纳兰沉浮继续看着‘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人,轻轻的说道。 灵凡这次没有说话了,却是撇了撇嘴。 反正小姐的想法虽然让她理解不了,但是却总是有小姐的道理。 纳兰德自从下令不让任何人接近青萧院,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将事情告诉大夫人。 但是纳兰沉浮估计,大夫人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又到了落叶纷飞的季节,她还记得两年前她来到这里给大夫人送冬衣的情景,时间一晃,两年都过去了。 守卫‘门’口的老妈子不让纳兰沉浮进去,但是灵凡掏出十两银子之后,老妈子就乖乖的闭嘴了。 想必,当时六姨娘也是用这种法子进去的吧。 大夫人翻着佛经的手在看到纳兰沉浮时停顿了一下,‘波’澜不惊的眸光最终还是敛了一丝涟漪。 “母亲,沉浮好久都没有来看你了。”纳兰沉浮倒是客气,依旧母亲的叫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大夫人却不答话,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 纳兰沉浮走到大夫人对面坐下,木制的圆桌上已经有几处破损,本来四个茶杯,现如今只剩下一个了。 “两年前我到大湾游玩的时候,就结识了一些当地的朋友,那位朋友写信给我,说在海边看到云舒的身影哎。”纳兰沉浮拢了拢头发,目光淡然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纵使装得在淡然如水,在‘波’澜不惊听到纳兰云舒的消息,大夫人的眸光不禁抬起,随即便又低下去。 “母亲是不相信吗?云舒一定生活得好好的。”纳兰沉浮问道。 拢眉前一段时间给她的信中就有提到纳兰云舒,而且是不止一次的提到,信中的纳兰云舒过得很好,每次到大湾来都购买大量首饰和布匹,每次出行都有上十人陪伴。 大夫人看着手中的书,语气沉稳的说道:“是吗?要是云舒好好的话,自然会给我写信的,不劳你担忧。” “母亲,云舒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不担忧呢?只是……”纳兰沉浮故意拖长了尾音。 大夫人抬起头看着纳兰沉浮,眼角的肌肤有些皱纹,皮肤也松弛了些:“只是什么?” 最终大夫人沉不住气,还是问了起来。 “自然是云舒嫁给墨北王爷却一直无所出,要是墨北王爷真心对待云舒也就罢了,要是云舒到了明年还是没有生下孩子的话,恐怕就会被墨北王爷嫌弃的,虽然之前说好了纳兰云舒成亲时回京都,但是这都过了两年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云舒在边塞到底生活得怎么样,还有大哥也是的,前天突然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云舒去了!”纳兰沉浮故意说着这些。 之前墨北王爷的确说的好好的,说是成亲时会回到京都,可是她都十五了,云舒也该成亲了,但是却一点儿要回京都的意思也没有。 而且墨北王爷手下的能人异士众多,谁能保证拢眉看到的那个纳兰云舒就是真的纳兰云舒? 再说纳兰云舒去边塞都两年了,若是真的安安然无恙的话为什么纳兰府一封书信都收不到?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大夫人听后,语气淡然的问道。 如果这是两年前的大夫人,听到这句话,即便面上平静,但是心中却未必是平静的。 而两年过后,大夫人倒是真的做到了心如止水,任何事情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我以为母亲会感兴趣的,既然母亲对云舒和大哥都没有兴趣,那沉浮也不打扰母亲诵经了。”纳兰沉浮看着大夫人,两年了,大家都变了很多。 大夫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大夫人了,但是她的城府和冷静却是逐年的增加。 不是大夫人变得淡薄了,变得寡心了,看透红尘了,而是大夫人在日复一日的诵经拜佛中,学会了如何心静。 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大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接触了,日子过得简单,所以一些勾心斗角也就满满的偏离了。 可是大夫人会真的偏离这些吗? 她不过是在卧薪尝胆,等着有一朝一日的报复而已。 纳兰沉浮刚准备走,大夫人便缓慢的开口了:“风华和你一向都是要好的,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你这个做妹妹的也应该劝劝你大哥。” 纳兰沉浮没有想到大夫人关心的不是纳兰云舒过得怎么样,纳兰风华去了哪里,而是让她好好的劝劝纳兰风‘花’早日成亲。 “这个沉浮自然劝过,只不过沉浮的话大哥也未必能听得进去!”纳兰沉浮回道。 大夫人想知道什么,她很清楚,但是她就是只字不提,只要她不问,她就绝对不会说。 “你大哥的玩心比较重,自然一般安分守纪的‘女’子,你大哥是不会有兴趣的!”大夫人紧接着回答。 “大哥的婚事,沉浮想要‘插’手也能,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纳兰沉浮不知道大夫人在卖什么关子。 “风华出走至少有一半是婚事的原因,若是老爷能够好好的替纳兰风华挑一个‘女’子,那风华便也不会出走了。”大夫人说道这,倒有些叹息了,忽而便又将眼光看着纳兰沉浮:“沉浮,你的婚事呢?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来吗?” “这个不清楚呢,反正沉浮不着急,总比……毁容强!”纳兰沉浮故意将尾音拖长了一份。 随后仔细的看着大夫人的表情,但是大夫人却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容貌是一方面,家世也是一方面,但是如若还是嫁不出去,老爷可不会让你一直都在纳兰府,定然会随便找们亲事,让你嫁出去,与其自己争取,也好比别人安排。”大夫人这一席话好似是在暗示让纳兰沉浮好好的争取和钟离枫之间的婚事儿。 不然要是过了十五岁,纳兰德就会随意的找一‘门’婚事,让纳兰沉浮嫁出去。 “多些母亲的关心,沉浮知道了。”纳兰沉浮微微弯了弯腰便出去了。 “小姐,你问大夫人这些问题是做什么?奴婢在一边儿怎么都听不懂啊。”灵凡是不明白小姐大老远的来只是和大夫人说这些话。 “我只是来试探一下我中毒的事情和大夫人有没有关系。”纳兰沉浮的目的就是这样。 而大夫人的反应也十分的沉静,可以说不动声‘色’。 “那有关系吗?”灵凡问道。 “你也在一旁听着,你觉得有没有关系?”纳兰沉浮慢慢的走着,走廊外的树叶又掉落了一地,风一吹,便大片大片的在旁凋谢。 青石的台阶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双脚轻轻一踩便发出清楚的声响,多少有些凄凉的意味。 “奴婢听着应该是有的,虽然大夫人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就是觉得和大夫人有关系,一般的人表现也太过平静了吧!”灵凡说出自己的判断。 而一直在前面走路的纳兰沉浮却停下了脚步,走廊的尽头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白‘色’的长袍被风吹去,和那落叶纷飞的枯黄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凄凉而又带着些绝美的意味儿。 远处的青瓦白墙长亭就好似是一副泼墨画一般,成为了这道风景的背景。 手中缓缓的朝这边走来,手中拿着一根长笛,腰间的那根青‘色’的腰带,在黄‘色’和白‘色’的世界上看得分外的耀眼。 “大姐。”冷清宇走到纳兰沉浮面前,很恭敬的叫了一声。 纳兰沉浮微微‘露’出一个嘴角的弧度,淡冷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疏离:“前面就是青萧院,你找母亲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大姐的。”冷清宇的声音清洌洌的,就好似二月阳‘春’时节刚刚解冻的湖水一般,有着冬日的冰冷但是却又带着万物苏醒的感觉。 又是一阵风吹过,地上的树叶被吹的哗哗响,纳兰沉浮出来时身上穿的有些单薄,这一阵风多少都夹杂着少许的凉意。 冷清宇看打了纳兰沉浮的手微微的收了一下,便连忙问道:“冷吗?要是冷的话还是早些回东篱院吧?要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你找我,也不应该跟着我啊!”纳兰沉浮直视着冷清宇说道。 冷清宇微微低头,有些歉意:“我……只是想看你去哪儿,并不是有意跟着你的!”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宜多接触。”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看着冷清宇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说,心里不免有些小失望:“昨日你用树叶吹奏出来的乐曲很好听,我回去仔细想过,树叶吹奏的乐曲可以和长笛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要是共同演奏一曲的话,一定很好听!” 昨天纳兰沉浮只是用树叶吹奏出声响的时候,他便愣在那里了。 第262章 我真的喜欢你 他见识过很多高人,可以用各种乐器演奏出不同程度的乐曲,但是却从未见过竟然能用树叶吹奏出乐曲的,所以在心中他对纳兰沉浮便更加的钦佩和好奇了。 纳兰沉浮看了一眼冷清宇手中的长笛:“昨日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也更不要说你见过我用树叶吹奏出乐曲出来!” “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冷清宇连忙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就回去了。”纳兰沉浮面‘色’清冷着。 而冷清月却也在身后跟着,灵凡不时的回头。 纳兰沉浮在走到凉亭的时候转过身看着一点儿没有要离开的冷清宇说道:“有些话,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我不可能和我的妹妹分享同一个男人!”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说出这一句话,神情微微一愣,之后便不知道如何回话。 “所以,好好对待婉婷,婉婷年纪小,人很单纯,想法也很简单,没有我们这么复杂,她只是想过她想过的生活,要求也不高,也很容易满足!”纳兰沉浮由衷的说着。 纳兰婉婷的心思真的很单纯,有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是很容易得罪人的‘性’格,但是心地却是善良的。 这样的人如果放在宫斗中是要死一百回都不够的。 但是幸好婉婷遇上了冷清宇,冷清宇是个不追逐名利的人,和纳兰婉婷一样很容易满足,同时也很会照顾人。 如果冷清宇没有遇上她,冷清宇会是一个好丈夫。 “大姐……我知道婉婷很好,只是一个的好坏是和爱情无关的,就像喜欢和不喜欢,适合与不适合是不同的。”冷清宇微皱着眉头,他对纳兰沉浮真的是认真的。 他以为两年的时间可以将纳兰沉浮忘记,他认识纳兰沉浮的时间,和接触纳兰沉浮的时间真的很短,他以为遗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纳兰沉浮就是这么吸引着他。 或许是因为纳兰沉浮的聪慧,或许是纳兰沉浮那一双能识人的眼眸,亦或者是纳兰沉浮那清冷脱俗的气质。 总之纳兰沉浮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莫名吸引着他的气质。 让他忘不掉,并且总是在任何时候不经意的想起,有的时候只是纳兰沉浮的一个笑容,一个动作,一个背影,亦或者是一句话。 反正这两年,出现在他的回忆中最多的便是纳兰沉浮。 那种感觉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忘记,想不看就不看的。 哪怕是他闭上眼睛,纳兰沉浮的身影还是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躲不掉,逃不掉,除了面对,他别无他法。 “我不适合你!”纳兰沉浮直截了当的说:“我很复杂,你看不透我!” “这只是你所想的,我喜欢你,而你也很适合我!”冷清宇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觉得纳兰沉浮的出现,就好像是上天为他量身定做的妻子般,符合他对妻子的一切幻想。 “你这么直接大胆,看来婉婷是很赞同你,并且支持你?”纳兰沉浮再次将眼光落入到冷清宇手上握着的那个长笛上:“曾近婉婷问过我,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而我说喜欢穿着白‘色’锦衣,手拿长笛,笑容明媚,容貌俊逸的男子,但是我那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在前生时纳兰婉婷也这么问过她,而她的回答就是上面的那个。 当时的她是真的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就是这样的。 而现在的她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幻想,在她未来的生活中,都不会有夫君这一词。 所以婉婷问起的时候,她脑袋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回答便是前生的那个回答。 前生她回答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惬意的,而现在回答时却只是将这个当成一个问题,一个很机械的问题,回答时也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十分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憧憬和期盼,有的只是脑中的一片空白。 冷清宇握着长笛的手微微紧了紧,低着头,两抹红晕稍稍的在冷清宇的两颊‘露’出来:“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男子!” “喜欢人是一种感觉,即便那个人穿着乞丐衣,手中拿着一个破碗,头发脏兮兮的,我依然喜欢,即便你现在穿着我所幻想的那样,但是不喜欢永远也不会变成喜欢!”有些话纳兰沉浮不喜欢说的那么直白,但是冷清宇却不是一个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所以她只能这样直白的说。 “你喜欢七皇子?我记得七皇子与你的描述很像!”冷清宇的眼光稍微有些躲闪,说的话也有些艰难。 他有那种感觉,纳兰沉浮的表述中多多少少带着七皇子的影子,尤其是那笑容,七皇子笑起来的样子就是那样明媚,灿烂,让人不禁感到温暖。 “曾近喜欢过。”纳兰沉浮承认自己喜欢过,但是那是前生的时候,现在她对钟离枫只有恨。 爱得多深,恨的就有多深。 她等着复仇的那一刻,等的真的很辛苦。 “那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冷清宇听到那里拿沉浮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该在心中松一口气还是心中又多压了一块石头。 曾近喜欢过,那就说明纳兰沉浮描述的那个未来的夫君说的就是七皇子了? 而现在不喜欢七皇子了,自然也就不喜欢七皇子的一切了。 “如果一个人将你伤得很深,你还会喜欢吗?纳兰沉浮问道。 冷清宇不知不觉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身旁,高大的身形替纳兰沉浮挡去一半的秋风:“会,喜欢就是喜欢,不管怎么样心里总是会有她的影子。” 纳兰沉浮微微扬了扬嘴角,或许冷清宇所理解的喜欢只是对方做出一些让自己难过伤心的事情。 而纳兰沉浮所说的那些可是每一件事都是极尽残忍,极尽无情啊。 “你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利用了你的喜欢替自己做事,等事情成功之后,便将你狠狠的推开,你还喜欢吗?”纳兰沉浮试图解释着。 这一下冷清宇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你利用我,即便是要将我狠狠的推开,我也会很开心,因为能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纳兰沉浮回头看着冷清宇认真的容颜,因为他经历的少,所以回答总是那么的天真。 “是吗?那会恨我吗?”纳兰沉浮稍稍的提高音量。 冷清宇摇摇头:“不会,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 纳兰沉浮听了冷清宇的话,不禁深思起来。 之前她为钟离枫做那么多的事情,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求结果,但是却希望钟离枫能够喜欢上自己。 当钟离枫将纳兰云舒带到自己面前时,她也没有恨过钟离枫。 她恨钟离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从纳兰云舒到来时开始的。 明明纳兰云舒什么都没有为钟离枫做,但是钟离枫却对纳兰云舒那般的宠爱。 而她为了钟离枫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想换来钟离枫多看她一眼都困难。 她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知道纳兰云舒是假死,因为喜欢钟离枫而选择了沉默。 但是当钟离枫将纳兰云舒带到自己面前时,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畏艰险的替钟离枫打下的江山,却抵不过纳兰云舒的回眸一笑。 她心里是不甘的,但是同时也是恨的。 她从恨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爱他了。 因为这个男人让她心碎,难过,疼痛。 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 当爱变成了恨,当钟离枫将她‘逼’到绝路时,她除了恨便是恨。 如果当初有人这么问她,她也会这么回答。 因为天真,因为不懂事,没有没有经历过蚀骨的痛楚。 以为只要对方开心,自己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可以的。 但是爱情真的是需要结果的,钟离枫可以不爱她,但是钟离枫却对她痛下杀手。 她的朝歌,是无罪的,是钟离枫亲生的孩子,但是钟离枫却毫不留情的杀害。 在那一刻她看出,钟离枫何止不爱她,更是恨透了她。 她都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 出生是她能选择的吗? 容貌是她能选择的吗? 很多事情她不能选择,她只能选择屈从。 而同样很多事情她努力的改变着,但是不论怎样,都是一个结果。 都换不来钟离枫的爱,在钟离枫眼中,她就是卑贱的,她那么卑贱的身份是配不上她高高在上的地位。 所以她必须得消失,所以她的皇后之位要由纳兰云舒替代。 “曾近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后来我却发现,这样是错误的,你的委曲求全,你的牺牲换来的不是对方的爱,而是对方更加残痕的对待!”前生的事情纳兰沉浮真的不愿意再去回忆,可是这又岂是不想回忆便能不回忆的? 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总是不经意的想起,有的时候光是看到钟离枫,便能立刻想起前生时钟离枫的残忍。 她要面对着钟离枫,怎么可能会不回忆? 恐怕只有等她将大仇报了,她或许才能够将前生的事情慢慢淡忘掉。 前生她输了,但是今生她却再也不会输。 “难道七皇子对你不好吗?”冷清宇从纳兰沉浮的语气中,听到的大多是悲观和痛楚,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七皇子。 第263章 你不要在问我的过去 “好,他对我很好!”纳兰沉浮回答。-.79xs.- 这一世的钟离枫对她确实很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让她做任何的事情,只是一味的带着她游玩,看她开心。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些来。”冷清宇有些不解。 “突然想起来就说了,不要说你怎么被伤害都会无条件的选择原谅,有一天你累了,你就会离开,痛了就自然会放手了。”纳兰沉浮十分认真的说。 “那你现在是在告诉我让我不要再喜欢你吗?”冷清宇从纳兰沉浮的话语中听出这一个意思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喜欢一个人是很累的,尤其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那个人却始终不喜欢你!”纳兰沉浮看着远方的一株枫树,火红的枫叶如同一团燃烧轰烈的火一般。 “可是我还是想试试,我不想就这样放弃!”冷清宇的眸光中闪耀着光芒。 心里虽然有些难过,可是他还是不想放弃。 “别试了,没有结果的。”纳兰沉浮说道,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我们不合适!” 纳兰沉浮转身要走,但是冷清宇却一下冲到纳兰沉浮的身前,抓住纳兰沉浮的手:“我们哪里不合适?身份吗?我没有觉得什么不合适的,我只知道我第一眼就对你心动了,无关你的身份,你的容貌,你的家世,就是单纯的喜欢你,很纯粹的喜欢,这喜欢不包含任何的杂质。” 灵凡赶紧看了看四周,幸好这个地方比较偏,这个时候没有人来。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哪怕你是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冷清宇高大的身材,微微的弯下腰对着纳兰沉浮说道。 纳兰沉浮却是冷静的从冷清宇手中‘抽’出身:“你顾虑一下婉婷的感受好吗?” “婉婷赞成我这样做,你的一切喜好婉婷也都告诉我了。”冷清宇说道。用纳兰婉婷的一句话来说,他迟早是会娶别人的,与其这个人是纳兰沉浮也总比是别人好。 “你是不是跟纳兰婉婷说,以后你会对我们做到公平,谁也不会偏心?”纳兰沉浮问道。 冷清宇点头。 纳兰沉浮却笑道:“不会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就是父母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更何况男‘女’之间的爱呢?你能将你的心公平的分割开嘛?纳兰婉婷这么说,是因为她还小,她不懂这些,到时候她一定会后悔,时间越久,婉婷就会越后悔!” 爱情是自‘私’的,哪来的公平? 公平?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你对婉婷是真心的,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婉婷不是吗?如果我要是娶了别人,谁能保证会像你一样对待婉婷?”冷清宇说道。 “这不是理由,我说了,我不会和我的妹妹分享同一个男人,当然我也没有想过要独霸一个男人!”纳兰沉浮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权力之上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即便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但是却总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娶其他的‘女’人。 而这些‘女’人一旦娶回来,总不能就那样丢在一边吧? 所以纳兰沉浮很清楚,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骗人的。 至少对于她来说是骗人的。 除非她选择的那个人是个普通人,没有劝没有势没有强大的背景。 可是这只属于普通人,她不是! 就算她真的嫁不出去,纳兰德也一定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普通人,家里只有一个屋几亩田的那种普通人。 最差也会是当官的! “沉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冷清宇不知道纳兰沉浮在想什么:“如果你不选择我也不选择七皇子,那你选择谁?” 似乎除了他和七皇子之外,纳兰沉浮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除了这个我还有更多的选择,在这个万物的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纳兰沉浮从未想过自己要怎样度过余生。 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很难在爱上一个人了。 她认真的爱过一个人,但是却没有结果,而她所有的时间和心里都在爱上那个人时‘花’费了,所以她也就自然没有时间和耐心在重新却接纳其他的人,她已经将最好的自己用完了。 “沉浮,你……是喜欢上别人了是吗?”冷清宇十分坚定的问着。 婚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重中之重,但是纳兰沉浮却可以很轻易的说出这句话,如果不是她心里有了另外的人,又怎么会说的如此的轻松。 “如果你喜欢上其他的人,我不会再缠着你!”冷清宇的声音有些微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冷清宇的声音吹走,但是纳兰沉浮却还是听见了。 “我已经很难在去喜欢上一个人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一个人就会心动很久的感觉了!”纳兰沉浮如实的说着。 前生的她,很容易心动,但是现在她的心连跳都懒得跳一下了。 “我不知道这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对你的喜欢不会改变,我不会轻易的放弃,既然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不会放弃!”冷清宇说的极为的认真,那一双清冽的双眸中写满的坚定。 纳兰沉浮看着冷清宇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她以为只要努力就一定会让钟离枫喜欢,但是结果呢? 结果却是她惨痛的。 沉默许久,纳兰沉浮才缓缓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不应该把时间‘花’在我的身上!” “是婉婷让我来的!婉婷说——你看着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你还是很在意孤独的!”冷清宇说出婉婷对他说的话。 “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你真的不要跟着我,否则后果你是承受不起的!”纳兰沉浮这是在警告。 纳兰婉婷以为很了解她,但是她不知道她所了解的那个纳兰沉浮已经死了。 现在是全新的纳兰沉浮,一个充满了仇恨的纳兰沉浮。 冷清宇停下脚步没有在说话。 而纳兰沉浮也是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 她不希望冷清宇跟着她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要是让冷清宇发现她和鞠媛媛之间的事情,到时候她岂不是又要利用她了。 她真的不想利用这些无关的人,也不想把冷清宇和纳兰婉婷牵扯进来。 在她复仇的道路上,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纳兰德为了朝廷和家里的事情已经烦透了心,好不容易可以松一口气,白管家这边却来禀报。 纳兰德看了一眼白管家:“又是什么事儿?” “暗卫看到大小姐先去了二少爷那边,之后又去了青萧院,不过都是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而在回来的路上却和五姑爷说了不少的话,因为五姑爷会武功,暗卫也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现,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白管家将今日暗卫禀告他的事情回禀给纳兰德。 纳兰德‘揉’了‘揉’太阳‘穴’,眯眼想了一会儿:“纳兰沉浮到底想要干什么?” 纳兰风繁陷害她,她为什你还要去看? 而且大夫人是她最痛恨的人,偏偏纳兰沉浮也去了。 至于冷清宇,他是世子,只要两人不作出过分的事情,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不明白纳兰沉浮想要干什么? 她这么急着出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做。 “老爷,估计只要在监视一段时间就一定会有结果。”白管家对于纳兰沉浮的动向也是十分的不解,不过却也发现了不少纳兰沉浮的蛛丝马迹。 纳兰德点点头:“让暗卫盯紧一点儿,只要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来报。” 他倒要看看纳兰沉浮这么着急出来是为了什么。 “灵凡,将这些‘药’拿去给琴儿涂上,确保她伤口好了之后不会留下伤痕。”纳兰沉浮将自己配制好的‘药’递给灵凡。 灵凡接过去,便问道:“小姐,明天就要出去见鞠小姐了,那个‘药’,你配制好了没有?” 至于那个‘药’纳兰沉浮早就配制好了,只是她却总担心如果将这个‘药’给鞠媛媛的话,万一鞠媛媛要是不小心也吃了的话,那后果…… “你先去将这‘药’拿去给琴儿再说!”纳兰沉浮没有说话,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鞠媛媛想办法让兰若雪吃下去,如果兰若雪发现她对这个‘药’有瘾,那兰若雪到时候让鞠媛媛也吃了怎么办? 鞠媛媛这样一个连‘肉’都减不下来的人,一旦上瘾,肯定会大批量的问她要。 即便她在怎么小心,只要鞠媛媛一出事,鞠媛媛肯定第一个说出是她。 想要鞠媛媛替她保密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不给鞠媛媛,那鞠媛媛就也不会帮她做事。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别人稍晚发现这件事情。 就是发现了也不能牵扯到她的身上。 所以她要一次计算好制造‘药’的份量,不能做多也不能做少,只要做出来之后就一定要一切证据销毁掉,她的房中绝对不能留下任何关于这种‘药’的成分。 琴儿的身体也算恢复的很快,林幽说要躺上一个月,但是只要琴儿一有‘精’神就从‘床’上爬起来,虽然不能帮纳兰沉浮做什么,但是练练功,锻炼一下还是可以的。 尤其是在阳光下,对自己的身体也有好处。 纳兰沉浮正想着,手便自觉的‘摸’到了洛桑送给她的那片血叶。 第264章 洛桑找她 她和洛桑两个人已经互不相欠了,但是洛桑将这片叶子留给她,其用意应该是希望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到她。-.79xs.- 林幽走了,琴儿又在养病中。 而她这个时候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就连纳兰德都已经对她有杀心了,更何况其他的人,而且在将来,她的敌人会越来越多。 她现在在纳兰府是不会有事儿,但是要是她出了纳兰府呢? 而且她要是被人跟踪了,监视了都不知道。 她当然没有鞠媛媛那个钱,去请杀手来保护自己。 但是如果洛桑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她的处境可能就会好一点儿。 而洛桑也不知道现在何处,如果她吹响这片树叶,洛桑又是否会来? 就是来了,她又该怎么说? 第二天的上午,灵凡准备好马车之后,纳兰沉浮便跟纳兰德知会了一声,说是出去一趟,趁着冬至来临的时候去山上求个签。 纳兰德自然不会拒绝,反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只要暗卫跟着纳兰沉浮一定会发现纳兰沉浮做什么。 本来这些暗卫是用来对付其他的人,纳兰德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付自己的‘女’儿。 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下,纳兰沉浮一声紫‘色’襦裙从马车上走下来,面容用一块儿紫‘色’的面纱遮住,长长的发髻也用两根垂柳发簪弯起,外面披着的风衣,让纳兰沉浮整个身段显得更加婀娜。 走到二楼的雅间,推开‘门’,眼帘中便立即映入一头长发及腰的银‘色’头发,如瀑布一般,充斥着纳兰沉浮整个眼眸。 看到来人,纳兰沉浮的‘唇’微微的勾了勾。 “你什么时候来京都的?”纳兰沉浮走到对面坐下。 比起两年前的洛桑,洛桑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变,肌肤甚至比之前的还要通透,甚至越来越年轻一般。 “昨晚!”洛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茶把给纳兰沉浮倒了一杯茶。 一双妖‘艳’的丹凤眼依旧是那么冷漠,看人一眼似乎能将人冻成冰块。 纳兰沉浮仔细端详着洛桑的容颜,他的五官比两年前还要更‘精’致,如雕刻的一般,‘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而那白皙如‘玉’脂的肌肤更是捏出水了,如若不是洛桑穿着男装,真的很容易让人以为洛桑是一位清秀端庄的‘女’子。 “我正准备找你呢,却没有想到你倒先来了。”纳兰沉浮的到来,倒是真的让人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洛桑在哪来,但是洛桑却似乎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而且来找她时也不直接现身,她只是出去倒一杯茶的功夫,桌上便多出了几个字,起初她以为是林幽,但是看着字迹也不像,当看到桌上掉落的一根银白‘色’的长发时,纳兰沉浮便知道是谁了。 “你出什么事了?”洛桑低垂着睫‘毛’,长长的睫‘毛’如羽化了一般,洁白如雪。 纳兰沉浮不明白洛桑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很好,你怎么会这么问?” 洛桑抬起眸光,那一双淡紫‘色’的双眸幽幽的看着纳兰沉浮:“你一直被人监视,你不知道吗?” “被人监视?”纳兰沉浮脸‘色’有些吃惊。 她就知道只要林幽一走,她这里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却不想这么快。 “昨晚我没有现身就是因为这个!”洛桑说道:“真的没事吗?” “那你知道对方是谁吗?”纳兰沉浮对于被监视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而且和冷清宇在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就是钟离枫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钟离枫派来的? “应该是纳兰府的人,轻功很高,一般的人发现不了!”洛桑想了一会儿,淡紫‘色’的双眸便熠熠生辉。 “那不用说肯定是纳兰德了!”纳兰沉浮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价值会那么大,竟然会让纳兰德派暗卫来监视自己。 还好她今天没有直接去见鞠媛媛,不然这一举一动可都落入了纳兰德的眼中啊。 “那不是你的父亲吗?”洛桑停顿了一下:“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 “我真的没事,你来京都是有什么事情吗?”纳兰沉浮摇了摇头。 她是有想过要找洛桑,但是总不能让洛桑留下来保护她吧。 她当时也的确是有事情想要让洛桑帮忙,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如果被墨北王爷发现,洛桑可是会再次面临被拘禁的危险,而且钟离枫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他的手段可要比墨北王爷下作多了。 谁知道要是被钟离枫抓住了,洛桑会是什么下场。 洛桑纤细白皙的手在杯子的边缘缓缓滑动了一下,淡紫‘色’的双眸缓缓的抬起看着纳兰沉浮:“我想进宫,你帮得了我吗?” 纳兰沉浮面‘色’一愣,进宫? 洛桑练的武功可是要依靠‘女’人的,要是洛桑进宫了…… “你为什么要进宫?”纳兰沉浮问道。 “宫里有我要找的人!”洛桑回答的也很简单,但是却也没有告诉纳兰沉浮缘由。 “你的意思好像是要在皇宫中逗留很长时间了?”纳兰沉浮问道。 如果是一两天的话,洛桑自己完全可以‘混’进去,但是却找她来帮忙,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找到那个人我就走!”洛桑还是这句话,但是比起之前这句话已经有些冰冷的意味了。 纳兰沉浮知道洛桑这是不希望她在问下去。 纳兰沉浮犹豫了一下:“恐怕很难!” 要进宫哪有那么容易? “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洛桑听到纳兰沉浮的回答倒也不意外。 “不过我可以帮你找!”纳兰沉浮说道。 “你找不到他的!”洛桑十分肯定的说:“只有我可以。” “皇宫这种地方……”纳兰沉浮说道这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你似乎对皇宫很反感,很多‘女’孩不是都向往着进宫吗?你又是丞相之‘女’,应该有很多的机会!”洛桑知道纳兰沉浮一切的事情,知道了纳兰沉浮是化妆成她妹妹的样子,但是洛桑却并不问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和他无关。 纳兰沉浮却笑了:“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纳兰沉浮很好奇这一点儿。 到底皇宫中有谁是洛桑牵挂的,在乎的? 洛桑犹豫了一下:“一个和我很好的朋友,后来我们分开了,再后来我听说他进宫完成一个任务,但是后来便失踪了,找了却没有找到,我在想他是不是还在皇宫!” “所以你就想‘混’到皇宫中去找?”纳兰沉浮问道。 洛桑点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躲了这么久不让别人找到一定有原因。” “我尽量帮你吧,不过……你要是进了皇宫……”纳兰沉浮的意思便是如果洛桑进了皇宫,可是要吸取‘女’人的‘阴’体啊! 洛桑笑了笑:“没事的,你没有机会进宫吗?或者说在宫里你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吗?” 纳兰沉浮笑了笑,本来这两年她是有很多的机会,但是她却因为她要未以后的事情做个储蓄,所以便一直推辞,而且如果她经常进宫的话,那和钟离枫的婚约恐怕就下旨了。 “我尽量帮你!”纳兰沉浮还是那句话。 “身边监视你的那个人需要我帮你解决吗?”洛桑说道,他也不问纳兰沉浮什么时候能让他进宫。 纳兰沉浮犹豫了一下:“就一个人监视我吗?” 既然是纳兰德派来的,他自己养的暗卫又何止一个,恐怕解决一个还有一个,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 “恩。”洛桑点点头。 “你先帮我引开一段时间好吗?”纳兰沉浮看着洛桑说道。 “多久?”洛桑似乎很不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帮别人做事也不过问缘由。 “到晚上吧!”纳兰沉浮说道。 洛桑点点头。 纳兰沉浮从客栈出来之后,就直奔和鞠媛媛约好的地方。 鞠媛媛身边这次又多了一个人,叫做桃子的婢‘女’。 而这叫做桃子的婢‘女’和那日见到的‘侍’卫,神情同样是一般的冰冷。 纳兰沉浮也大概知道这个桃子是谁了。 看来小真是男的,桃子也是男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高挑身高的‘女’子呢? 那林幽呢? 纳兰沉浮不禁想到这个问题,到底林幽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沉浮,你倒是好大的架子啊,坐等不来,右等不来,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你才来。”鞠媛媛看到纳兰沉浮就没好气的说。 本来约好正午见面,但是谁知道纳兰沉浮竟然迟到了一个小时。 “林幽走了,我身边又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人,如果万一被人跟踪了怎么办?我总得小心一点儿好吧!”纳兰沉浮淡淡的说着,眼神又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 一个月前来的时候这里的树叶还是很繁茂的,但是谁知道一个月之后,树枝上便只剩下光秃秃的,倒是地面多了许多松软的枯黄树叶。 “‘药’带来了吗?”鞠媛媛也不想和纳兰沉浮多计较。 纳兰沉浮从怀中拿出一个翡翠玛瑙戒指:“东西就在这里面,只要下一点儿在饭菜里面便可以,不过表姐可是要小心一些,这‘药’自己千万不要服用,不然到时候很麻烦!” 第265章 瘦身的药 “既然是毒‘药’谁会服用?只要将这‘药’给兰若雪吃了,他就会乖乖的听我的话了?”鞠媛媛拿起纳兰沉浮给的翡翠玛瑙戒指,左看右看,脸上却是带着一脸的狐疑。-79- “是的。”纳兰沉浮点点头。 鞠媛媛拿着那戒指在手中揣摩了一会儿,不一会儿便将那镶着翡翠的宝石给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小团如同膏‘药’般的物质。 “就这么点儿?”鞠媛媛绝对有些不够。 “只要用指甲尖‘花’一丁点儿让兰若雪吃下就可以了,要是多了会出人命的,这里是半个月的量,要先连续让兰若雪吃上半个月,之后等兰若雪还想吃的时候,你在来找我!”纳兰沉浮看着鞠媛媛,发现鞠媛媛的下巴要比之前的瘦了。 之前她这样看着鞠媛媛,鞠媛媛的下巴上可是满满的都是‘肉’,但是现在看来‘肉’却少了许多。 “希望有用吧。”鞠媛媛将戒指的盖子喝起来,之后便直接戴在了手上:“别说,还‘挺’合适的?” “尺码就是按照表姐的手来的。”纳兰沉浮说道:“表姐,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啊?”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这么问,脸上立即有了一丝惊喜:“怎么,你觉得我瘦了?” 纳兰沉浮微微的点点头:“有一点儿!”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这么说变越发开心了:“没想到桃子给的‘药’还真管用!” “什么‘药’?”鞠媛媛说的时候,纳兰沉浮便将眼光朝桃子看去,而桃子却好似不在意一般,目光依旧看着远方,好像在想什么一般。 “桃子说只要吃一种‘药’,不用节食,不用运动就可以瘦下来,我以为她随便说说,吃了两天也没觉得有什么效果,却没有想到真是瘦了。”鞠媛媛本来也就是抱着反正闲着没事就吃一些,也不抱有什么期待,但是却没有想到真的有效果。 纳兰沉浮看着鞠媛媛高兴的样子:“那恭喜姐姐了,要是瘦下来的话,表姐就很快能恢复美貌了,这样兰若雪也不需要用这些‘药’了。” 鞠媛媛听到纳兰沉浮的夸赞就越发的得意忘形,一时想起兰若雪经常咒骂她是个老‘女’人,便看着纳兰沉浮说道:“你对配制护肤品和养颜品都有研究的对吧?老夫人的皮肤还一直这么好就是因为你的功劳对不对?” 纳兰沉浮淡笑了一声,潋滟的眸光在鞠媛媛的脸上打量了一下,其实鞠媛媛的皮肤十分的好,在加上平时用的护肤品都是贡品,所以鞠媛媛的肌肤也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一点儿皱纹都没有。 但是鞠媛媛毕竟胖,如果瘦下来的话,脸部和身上的肌肤肯定会松弛。 “表姐的肌肤很好,也不需要用到纳兰沉浮的,只是如果真瘦下来之后皮肤肯定是会松弛的,‘药’嘛,始终是有副作用的,如果表姐勤于锻炼,少吃些油腻食物,多吃些水果,就算是瘦了,皮肤会如同少‘女’一般。”纳兰沉浮说的这三点儿却是鞠媛媛最难做到的。 鞠媛媛听到这,便也不想在问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如果我能控制住嘴,我还需要吃那什么瘦身‘药’吗?” “表姐在之前可是舞后啊,只要平常姐姐多跳跳舞就可以了!”纳兰沉浮回道。 “我都有好几年没有跳舞了,现在让我跳?不行了!”鞠媛媛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身体,这么胖,做一个简单的下腰动作都十分的难,更何况跳舞了。 她要是能将最简单的一曲舞跳完,她的胳膊‘腿’啊还没有骨折,那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表姐,就当是为以后肚里的孩子着想了!”纳兰沉浮在一旁劝道。 “你这什么意思?”鞠媛媛不解的说着。 “表姐医术上说,‘肥’胖的‘女’子和缺乏锻炼的‘女’子,即便怀上了孩子,也很难保住孩子的!”这医书上当然没有这么说,纳兰沉浮是故意这么说的。 “为什么?”鞠媛媛奇怪的问道。 “表姐这还用我说吗?你说一个正常的‘女’子和一个常年生病的‘女’子,哪一个更容易怀上?自然是正常的‘女’子了,那医术上‘肥’胖也是一种疾病,随着‘肥’胖的时间增长,会一点一点的影响身体其他部分的健康,难道表姐没有发现,自己发胖之后就更容易生病吗?”纳兰沉浮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鞠媛媛不运动,又整天只知道吃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身体状况自然不如年轻时了。 鞠媛媛仔细的想想,发现在自己还没有发胖的时候,几年都未必生一次病,但是自从胖了之后,一到换季的时候就要感染一次风寒。 当时是小病,她也没有多加重视。 但是经纳兰沉浮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这‘肥’胖影响了自己的健康。 “那我尽量吧,反正我也没事干!”鞠媛媛想了一会儿,她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以后的孩子,要是万一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但是却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差,孩子没了,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表姐就慢慢来,慢慢练,先让自己的身体适应一下,之后在加大运动量,而且表姐你也知道的怀孕期间的‘女’人是不能吃‘药’的,对孩子影响很大,所以表姐一定要练就强健的体魄,这样肚里的孩子就会很健康。”纳兰沉浮就知道用孩子这招会管用。 “好啊,但是我一个人练很没有意思,反正你在纳兰府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陪我一起练吧!”鞠媛媛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纤细的身材。 “这我也不能老出府吧!毕竟我还待字闺中呢!”纳兰沉浮有些为难的说。 “放心好了,我会跟我姑父说的,你说你都十五岁了,皇上还没有下旨,估计你也嫁不出去了,与其整天闷在家里,还不如和我一块儿练练舞,和其他各位千金多寒暄寒暄呢!”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说道。 她找纳兰沉浮一起练舞,目的可不是那么单纯,她只是怕纳兰沉浮在背后耍什么‘花’样,要是她能天天见到纳兰沉浮,至少心里也有点儿底了。 灵凡在旁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明明知道这是小姐的痛楚,但是鞠媛媛却说的口无遮拦的。 但是纳兰沉浮却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淡淡的笑颜。 “那多谢表姐了,那以后沉浮有时间便来陪表姐练舞!”纳兰沉浮拢了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 “怎么你很忙吗?我听说你刚刚被解禁啊,府里又没有什么事情,你又过了要进宫献艺的时间,不需要整天练舞,唱歌了,有的可是大把时间,明天就到兰若府来吧!”鞠媛媛说的很强势。 “可是我家小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灵凡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纳兰沉浮却轻拽了一下灵凡的衣袖:“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在东篱院坐着也是坐着,和表姐一起跳跳舞也是好的。” “那就这么说了,你的舞鞋舞衣我都会给你准备好,我和纳兰云舒可不一样~!”也不知道鞠媛媛为什么要突然提起纳兰云舒:“哦,对了,听说纳兰千柔毁容了?” 纳兰千柔毁容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纳兰德封锁消息的能力还是有的,鞠媛媛会知道自然是桃子说的。 “是啊,表姐的消息还真灵通!”纳兰沉浮点点头。 “听说你还差点儿被毒死了?那可是鹤顶红啊,你竟然还能活着,这是命大!”鞠媛媛一边看着手中戴的三四个璀璨的戒指一边儿慢条斯理的说着。 灵凡越听也觉得这是鞠媛媛在故意为难纳兰沉浮。 但是纳兰沉浮却也不在意,仍有鞠媛媛去说。 “表姐,你手上的那个青‘色’‘玉’镯子十分的好看,能让我看看嘛?”纳兰沉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鞠媛媛的问题,还是将眸光放到了鞠媛媛手上的那只‘玉’镯子上。 鞠媛媛随意的扫了一眼,她身上的那件首饰不价值千金? 既然纳兰沉浮想看,她也就给她开开眼了。 但是这手镯十六岁的时候就戴在手上,当时的手还很纤细,现在却变得很粗壮了,想要摘下来又何其的困难。 “你就这样看吧!”鞠媛媛将一双白皙粗壮的手伸到纳兰沉浮的面前。 纳兰沉浮似乎对这对‘玉’镯十分的感兴趣,一边儿看着一边不停的赞叹着,而一只收则不经意的将手指搭在鞠媛媛的脉搏上,很快便又移开了。 “这‘玉’镯的‘色’泽真是通透,就是云舒手上戴着的万年手镯都没有表姐的好!”纳兰沉浮夸耀道。 “这是当然了,这‘玉’镯可是祖母给我的!”鞠媛媛见纳兰沉浮看好了,便也就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对了,刚才我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鞠媛媛这个时候还能响起刚刚自己问的话。 纳兰沉浮轻哦了一声:“那还不多亏表姐的福分吗?要是我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帮不上表姐的忙了?总之沉浮很希望表姐能够早日怀生兰若家的子嗣,这样表姐便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沉静的眸光:“你肯定和兰若雪有什么过节,不然你才会对我说这些,你帮我也就是想让兰若雪不好受而已,不过你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没有什么歧义,所以我也就不追究这些事情。” 纳兰沉浮低下头,嘴角微微的上扬着。 第266章 你和兰若雪有什么恩怨 “你就是想让兰若雪不好受!”鞠媛媛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纳兰沉浮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真的很好奇你和兰若雪之间有什么恩怨,让你竟然想出这样折磨人的办法。”鞠媛媛是真的很想知道纳兰沉浮和兰若雪之间到底有着什么。 不然纳兰沉浮为什么要帮她? 纳兰沉浮帮她,就是不想让她被兰若雪休,如果兰若雪休了她,那兰若雪之后的日子不知道要有多快活,没有了她的束缚,兰若雪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表姐,我一个‘女’子怎么能随便跟人结怨呢!”纳兰沉浮说道。 “好啊,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的啊,到时候兰若雪吃了这‘药’那么听我的话,难道我还怕他说吗?”鞠媛媛扬了扬手上的戒指说道。 纳兰沉浮有些无奈了:“还不是我身边婢‘女’灼华的事情。” “灼华?”鞠媛媛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兰若雪之前故意向灼华示好,还要了灼华的身子,这事情被我父亲知道了,灼华自然没命了,而我也受到了牵连!”纳兰沉浮很简单的说着。 如果这要说出来的话,事情是十分复杂的。 她怕鞠媛媛没有那个耐心听下去。 “就因为一个婢‘女’?”鞠媛媛听到兰若雪之前和纳兰沉浮的婢‘女’有过关系,脸‘色’有些不好看。 “灼华那时候可是我身边的二等丫鬟,和灵凡差不多,都是从小就伺候我的,虽然是一个婢‘女’,但是身边却也少了一个可心的人,而且要了灼华的身子倒也罢了,但是兰若雪却抛弃了灼华,这下事情就闹大了,兰若家和纳兰家本就不和,因为这小小婢‘女’的事情,两家的关系就更加生疏了,连带着我也挨了罚,幸好当时我据理力争,不然我早就到下面陪灼华去了。”纳兰沉浮说起之前的事情,眉头微微的皱着。 “所以你就想利用我让兰若雪不好过?”鞠媛媛也跟着皱紧了眉头,兰若雪这个人生‘性’放‘荡’,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兰若雪还和纳兰沉浮的婢‘女’在一起过。 这让鞠媛媛在一定程度上觉得受到了侮辱。 “表姐,之后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表姐为什么就喜欢上兰若雪了,当然了等表姐嫁过去了,我怎么能不利用这个机会呢?反正也是表姐需要的啊!”纳兰沉浮对真假兰若雪这件事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纳兰沉浮只要不承认,鞠媛媛又有什么办法? “那照你的意思说,兰若雪的仇家还有很多了?”鞠媛媛的语气明显不好。 纳兰沉浮却像不知道一般:“表姐,兰若雪是什么人,表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常去青楼的常客,也未必有人感染这‘花’柳病,怎么偏偏就兰若雪感染上了,平时若是兰若雪看上的‘女’子,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可不管这‘女’子是不是人妻,兰若雪一直这样,肯定会有不少的仇人啊,不过自从表姐嫁过去之后,兰若雪的仇家倒是少了很多啊!” 纳兰沉浮轻笑着,用手中的丝巾请捂着嘴。 鞠媛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知道兰若雪这个人太‘花’心,只要漂亮的就会一定想办法‘弄’到手,但是这件事她也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是纳兰沉浮说出来,却让她多多少少没有面子。 “怎么你现在身边就剩一个灵凡了啊?”鞠媛媛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将眼光一看,发现纳兰沉浮身边只站着一个灵凡。 纳兰沉浮点点头:“哎,这丫鬟是越来越不能相信了,连林幽都会背叛我,更何况其他人,所以林幽走了之后,我身边便也没有让其他丫鬟过来伺候,用的放心!” “是吗?琴儿呢?”鞠媛媛想想上次还看到琴儿的:“你不会认为琴儿是我的人吧?我可没有那个必要做,而且琴儿的‘性’子很好,家里也无亲无故的,将来肯定是要靠着你养老的,所以对主子也会十分的忠心。:” 鞠媛媛这句话说的可不假,琴儿都已经被她废了武功了,还能站立行走已经是她的福分,将来肯定是嫁不出去的,所以琴儿是断然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主子的。 “琴儿,自从来我这也不知道做错了多少事情,前不久做错了事儿,便被罚了,到现在还没有下‘床’呢!”纳兰沉浮恨随意的说着。 “看不出来你也会体罚奴婢啊!”听纳兰沉浮这么说鞠媛媛有些不相信了。 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纳兰沉浮有些奇怪。 “可不是我打的,纳兰府里的主子那么多,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一个,我一个小小的庶‘女’,说话也没有份量,所以奴婢们也就被轻视了!”纳兰沉浮随随便便说道。 “琴儿毕竟在我身边多年,看到她挨打我还是觉得‘挺’难受的,要不你让琴儿到我身边来吧,至少没人敢欺负她了。”鞠媛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要让琴儿回去。 当初她嫁入兰若府的时候她没有将琴儿带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琴儿身体上的那个伤,她比较嫌弃琴儿身上的伤,要是让人发现了,也对她的脸面不好。 但是这两年过去,她身边的那些丫鬟,没一个能将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尤其是现在小真和桃子,虽然是她的奴婢但是她们伺候人的本事却的确不怎么样,但是没办法谁让小真能保护她,桃子还能帮助她减‘肥’。 若是这个时候将琴儿接回来,她就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用烦了。 “表姐,你不是在说笑吧?琴儿之前可是你不要的,而且在琴儿伺候表姐的时候,表姐可是动不动就……”纳兰沉浮听到鞠媛媛这句话,从心底觉得这十分的好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奴婢只能自己打,却不允许其他人动一下吗? “算了,这事儿就不提了,我身边就已经有两个丫鬟了,在多的话,就显得有些碍事了。时间不走了,我也该走了,你记得明天要准时来啊!”鞠媛媛想了想,琴儿要是真回来的话,肯定会耽误她一些事情,她笨手笨脚的,虽然将她伺候的舒服,可是看到她,她总是想要发脾气。 鞠媛媛坐上一辆豪华的马车,便匆匆的走了。 而纳兰沉浮却依旧坐在原处:“她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马车是她的一般,这么小心的事情,她还这么张扬。” “她身边有个会武功的小真,现在又来了一个丫鬟,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灵凡看着那辆马车说道。 “有身好奇怪的,小真和桃子都是夜溟轩山庄的人,等任务一完成就会走,两方都是在利用而已!”纳兰沉浮倒是觉得这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不过她不知道小真他们到底是有什么任务,一个不够,又来了一个。 而且还要装扮成‘女’人,是因为在鞠媛媛身边得到的消息也就更多吗? “小姐,你明明也很讨厌鞠媛媛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帮鞠媛媛啊,你听不出她语气里对你的冷嘲热讽吗?”灵凡扶着纳兰沉浮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我只不过随便说几句话而已,再说鞠媛媛如果想生孩子的话就有些困难了。”纳兰沉浮想起刚刚她将手搭在鞠媛媛脉搏上时。 她虽然不是很懂医,但是她把脉风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为什么?是不是真的因为她太胖了?”灵凡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的发笑了。 “不是,她要一直吃那个瘦身‘药’就一定怀不上孩子!”纳兰沉浮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个‘药’看似没有什么,吃了之后,身体一切如常,不用运动不用节食就能轻轻松松瘦下来。 一般这种‘药’是十分猛的,对身体的内脏会遭受极大的伤害。 虽然这种‘药’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过不了几年,鞠媛媛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差。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伤害身体却能减‘肥’的‘药’呢? 说不定鞠媛媛把这‘药’停了,就又会反弹回来。 照她那样的吃法,想要不反弹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控制好她的饮食和作息规律。 “小姐,你怎么知道?”灵凡惊讶的问道。 “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怀不上孩子也正常,就怕到时候将这‘药’停了,鞠媛媛也怀不上了!”纳兰沉浮大胆的猜测着。 她就不知道那个桃子给鞠媛媛吃这种‘药’的目的了。 反正桃子和小真做什么她不管,但是只要妨碍到她,那她就要管了。 鞠媛媛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事,要是鞠媛媛有事了,那兰若雪谁来收拾? 兰若雪的马车回到纳兰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而冷清宇站在‘门’口看到纳兰沉浮回来,便一下走上前,声音有些着急:“你到底去了哪里?” 纳兰沉浮不想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冷清宇,微弱的烛光下,眼眸有些微冷:“去了山上的寺庙。”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进了一家客栈,等出来之后,我就被一个人给点上了‘穴’道,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冷清宇的声音十分的着急,手上还握着一把佩剑。 洛桑说只有一个人在监视着她,难道这个人就是冷清宇? 第267章 不要在管我的事情 不应该,冷清宇不会监视她,只忽跟踪她。-79- 或许正好被洛桑发现了,所以便一并解决了。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跟着我吗?”纳兰沉浮的语气更加的冷了。 脚步加快着,很不愿意让冷清宇追上来。 “我担心你,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冷清宇的语气中依旧还是那么着急,更多的则是因为纳兰沉浮的不理解而导致的难受。 “我说了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纳兰沉浮猛然转过身,冷漠的看着冷清宇。 冷清宇却没有打算要让开的意思,坚定的站在纳兰沉浮跟前:“我……我是为你好!” 纳兰沉浮冷冷的看了一眼冷清宇:“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为我好了?为的不过是自己的自‘私’!” “沉浮,你怎么说都行,但是你这样贸然出去真的太危险了,四妹变成那样,六姨娘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出了丞相府身边又不带一个‘侍’卫,要是遇到埋伏怎么办?要是别人刻意毁你清誉,将你劫走一晚,你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冷清宇似乎有什么想要跟纳兰沉浮说的,但是却又么有直说出来,眼神中满是犹思。 纳兰沉浮依旧冷冷的看着冷清宇,似是没有耐心了一般,直接从冷清宇身旁绕过去。 而冷清宇也紧追着不放:“沉浮,你去客栈做什么?见的是什么人?” 灵凡跟在纳兰沉浮的身后,知道自家小姐不愿意说便停下来拦住冷清宇说道:“五姑爷,你还是和我家小姐保持距离吧,这要是让旁人误会了,还以为我家小姐水‘性’杨‘花’呢?” “沉浮……”冷清宇被灵凡拦着,不好在往前走,但是却在背后叫了一声纳兰沉浮,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鞠媛媛回到兰若府的时候,兰若雪正坐在凉亭中喝着闷酒,一壶接着一壶,喝醉了就‘吟’诗,当看到鞠媛媛回来的时候,兰若雪更是直接将脸撇开。 鞠媛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中的戒指:“小真,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让兰若雪吃下去呢?” 自从上次用******让兰若雪误以为她是纳兰云舒的双胞胎妹妹之后,兰若雪对她就更加的谨慎起来,不管吃的用的喝的都必须经过检验,就生怕鞠媛媛在给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且兰若雪也更是安排了‘精’装的‘侍’卫随身保护着,虽然不能逃跑,但是兰若雪只要找到机会,手里有了盘缠,就一定会进行第二次的逃跑。 和鞠媛媛在一起,兰若雪宁愿跟一头猪睡。 小真看了一眼坐在凉亭中,自怨自艾的兰若雪,觉得兰若雪真是可怜,却又十分的窝囊,财政大权掌握在鞠媛媛手中,兰若雪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要是他,肯定直接自杀选择另行投胎了。 “小姐,这个桃子比较在行,让桃子去办吧!”小真说完看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站的桃子。 鞠媛媛‘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戒指,记住纳兰沉浮的嘱咐,这种膏‘药’她自己绝对不能吃。 而且分量不能多,只要用指甲刮下一点点就可以了,否则可是会出人命的。 “桃子,你能做吗?”鞠媛媛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桃子却十分坚定的回道:“小姐‘交’代的事情,奴婢一定能做好。” “好,那你就拿去吧!可是要连续吃上五天的。”鞠媛媛特意提醒道,也就是说只吃一天是不行的。 桃子接过鞠媛媛递过来的戒指,嘴角轻轻的向上扯了扯。 小真深幽的看了一眼桃子,便跟着鞠媛媛回房了。 桃子很好奇,纳兰沉浮给鞠媛媛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能制作成‘乳’白状的膏‘药’状的。 桃子对山庄里的‘药’理比较感兴趣,所以喜欢研究,多多少少懂一点儿,而当桃子从戒指中刮下一点儿慢慢研究时,却不得其所。 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晚上兰若雪沐浴的时候,桃子偷偷的用指甲刮出一点儿膏状物涂在兰若雪喝水的杯子口上,这样即便用银针试茶水,却是试不出毒‘性’来的。 “五姑爷,你怎么在这?”灵凡端着一盆水从房里出来,便看到冷清宇站在‘门’外,便一脸吃惊的问道。 这时在里面准备休息的纳兰沉浮,披着一条白‘色’的点缀风肩便出来了,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凌厉:“你是不是想毁我清誉?” 冷清宇连忙解释:“不是的,就是觉得今晚不太安全!” 冷清宇想了许久才说道。 纳兰沉浮看着夜‘色’中的冷清宇,面容有些沉重,一弯细长的眉不觉深深的勾起:“你进来吧!”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这句话,起先一愣,随后便摇摇头:“不,我就在外面!” “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进来说!”纳兰沉浮的身体微微依着‘门’框,桌子上淡黄‘色’的烛光将纳兰沉浮纤细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有一种恍惚朦胧的美。 冷清宇却依旧摇摇头:“这么晚了不太合适!” “是你不想说还是不愿意进来?”纳兰沉浮微微扬了扬尖细莹润的下巴,那种冷‘艳’,比深秋的风还要冰冷。 冷清宇犹豫了一下:“现在进去不太方便,我就在外边儿就好。” “你想站在外边儿多久?”纳兰沉浮紧接着问道。 冷清宇毫不犹豫的说道:“一整晚。” 纳兰沉浮蹙起的眉头更深了,随后便将整个‘门’拉开,穿着单薄的长衫走到了冷清宇的身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冷清宇听到纳兰沉浮这句话摇了摇头,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纳兰沉浮却轻搂了下自己的手臂,语调更低了:“你别跟纳兰婉婷一样,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冷清宇一听立即说道:“不会的,这件事是我亲耳听见的。” “你听见什么?”纳兰沉浮就知道冷清宇今天这么反常肯定会有原因。 冷清宇犹豫了一下:“听到六姨娘要找人毁你清白,今晚说是要将东篱院烧了,但是我不敢肯定那个人是六姨娘,只是声音有点儿像!” 纳兰沉浮冷‘艳’的‘唇’微微的抿了抿,认真的看着冷清宇:“你回去吧,今晚东篱院不会有任何事。” 冷清宇一惊:“你是说……我是被人利用了?” “六姨娘是想要我死,但是她也更希望她还能活着,要是东篱院无缘无故的着火,老夫人一定会追究下去的,六姨娘是肯定逃不了的,下次,麻烦你动动脑子,估计六姨娘的意思是想利用你陷害我了!”纳兰沉浮做着简单的猜测。 六姨娘不可能笨到要烧她的东篱院,万一烧了东篱院。她跑出来了,那这烧了东篱院的罪责,六姨娘也是担当不起的。 “那……”冷清宇有些犹豫的看着纳兰沉浮,确实觉得自己不能待在这里,但是又怕六姨娘说的是真的。 “快走吧!”纳兰沉浮转过身,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纳兰沉浮刚走进房,便看到洛桑正静静的坐在圆凳上,一头银白的长发随意的飘落下来,从烛光下看去,肌肤白的都能清晰的看见里面的血管,让人不由的有些害怕。 纳兰沉浮反手便将‘门’关上,并且栓好:“你怎么进来的?” 刚才她在外面和冷清宇说话,完全没有感觉都洛桑的存在。 而且冷清宇也会武功,但是冷清宇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洛桑却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方便住这里吗?” 纳兰沉浮有些微愣:“你说什么?” 洛桑抬起眸,淡紫‘色’的眸光微微的看着纳兰沉浮,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看东篱院‘挺’大的,只有你和两个婢‘女’住,所以我想在没有进宫之前先住这里!” 纳兰沉浮也不是反对,而是洛桑是男的,多少有些不反对,再加上他练的特殊武功的原因。 “你怎么会想到住在东篱院?”纳兰沉浮当然不会说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因为洛桑能神出鬼没的进到纳兰府来,而且在冷清宇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进到她的房间来,其武功肯定是不敢小觑的,所以要说被人发现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洛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记得‘花’洛吗?” 纳兰沉浮仔细想了一下,是墨北王爷身边的军师,随即脸‘色’便有了些变化:“怎么?” “我看见他了,在京都!”洛桑轻轻吞咽了一下喉咙,轻柔刚劲的动作十分的‘性’感。 纳兰沉浮吃了一惊:“那墨北王爷来到京都了?” 洛桑没有说话,但是却也没有否认。 纳兰沉浮的心一下紧了,墨北王爷现在来京都是干什么的? 难道是墨北王爷终于发现他被骗了,然后来抓她回去问罪的? “或许是我多虑了,那个人或许不是‘花’洛,而是别人假扮的呢?”洛桑看到纳兰沉浮的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如果墨北王爷回京都的话,你和我都有麻烦!”墨北王爷在完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私’自进京都,肯定是有原因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墨北王爷来京都了。 如果墨北王爷要是想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边塞的话,估计她就是死,而已不会有人能找到她的尸首。 第268章 墨北王爷可能回京都了 “我打听过,边塞那边很安定,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战‘乱’了,墨北王爷很有可能来京都了,但是没人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更没人认识他!”洛桑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墨北王爷已经完全让冷月顺从了。”洛桑又紧接着说道。 冷月是个易容高手,如果冷月真的顺从墨北王爷的话,那还真的没人会发现墨北王爷的身份。 但是随即纳兰沉浮看着洛桑的眼神便带着一丝谨慎和怀疑,如果冷月服从墨北王爷的话,那谁能证明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洛桑呢? 洛桑看出纳兰沉浮眼里的怀疑:“冷月可以任意易容成任何人的样子,包括墨北王爷,但是除了我!” “为什么?”纳兰沉浮问道。 “因为我的眼眸是淡紫‘色’的,是独一无二的颜‘色’,冷月可以易容成我的容貌,但是我瞳孔的颜‘色’,他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洛桑淡淡的说道,似乎有淡淡的冰冷从洛桑身上弥漫出来。 纳兰沉浮点点头,的确易容只能易一个外表,但是内里是无法易容出来的。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靠化化妆,易易容就能改变儿的。 “如果冷月易容成别人,有什么办法可以分辨吗?”纳兰沉浮问道,如果冷月易容成她身边的人,而她却不知道,那她该怎么办? 洛桑摇摇头:“世上会易容的人虽然很少,但是却总归不只冷月一个,冷月之所以这么被墨北王爷重视,是因为冷月在易容成别人样子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的模仿出这个人的‘性’格,想要看出端倪来,很难,而且冷月会口技,任何人的声音都能模仿出来,不需要靠‘药’物来改变。” “那你就只是看到‘花’洛吗?”纳兰沉浮越听真的越觉得可怕,如果这个人为墨北王爷所用的话,那钟离枫根本就不是墨北王爷的对手。 不对,如果冷月为墨北王爷所用的话,那输的那一个就肯定是七皇子! 所以照这么说,冷月并没有为墨北王爷所用。 “是,只看了一眼,虽然两年过去了,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却很深刻,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但是如果他想要找到我……不难!”洛桑缓缓的吐出口。 ‘花’洛之所以成为军师,自然是因为‘花’洛想要找出一个人在哪里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东篱院算是比较安全的。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花’洛的话,那你在我这里才是最危险的!”纳兰沉浮很肯定的说。 她记得钟离瑾瑜在离开时和她说过的话,所以她敢肯定如果钟离瑾瑜悄悄的来到京都的话,一定会来找她的。 而洛桑在这里就更加危险了。 “你放心好了,就算墨北王爷知道我在这里,他也抓不了我,我只是不想让墨北王爷和‘花’洛知道我也在京都而已,我回来只是来找人的,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行踪。”洛桑说的却极为的镇定。 “我让灵凡给你安排一间空房吧!”纳兰沉浮说着便叫灵凡的名字,但是叫了几声却没有听见灵凡的应答。 纳兰沉浮有些奇怪,之后又叫喊琴儿的名字,琴儿一般都会在房中休息,只要听到声音肯定是会应答的,但是这次纳兰沉浮还是没有听到琴儿的应答。 拉开‘门’,冷清宇已经走了,‘门’外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和明晃晃的月亮之外,便在也没有其他。 在回房时,洛桑却也不见了,难道是…… 纳兰沉浮的神情有些冷峻,随后便‘摸’索着坐到了圆凳上,拿过洛桑未喝完的茶接着喝。 不到一会儿功夫,虚掩着的房‘门’便被再次推开。 ‘花’洛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背后别了一把长剑,看到纳兰沉浮正背对着他坐着,随即便小心翼翼的走到纳兰沉浮背后,正准备吓纳兰沉浮一跳的时候,纳兰沉浮却已经转过身,将杯中的水全部都泼向‘花’洛。 ‘花’洛躲闪不及,被泼个正着,还好杯里的水不多也不烫。 “纳兰云舒,你是故意的吧?不对,不对,应该叫你纳兰沉浮!”‘花’洛连跳了两下叫嚷着,用手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冲着纳兰沉浮笑嘻嘻的说道。 纳兰沉浮一回头看到洛桑不见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一定是‘花’洛或者墨北王爷来了,否则洛桑不会无缘无故的走的。 而现在‘花’洛叫她纳兰沉浮,她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 纳兰沉浮继续稳当当的坐在圆凳上,看着‘花’洛清秀至极的面容,一声低低的呜咽声,让纳兰沉浮迅速的移开了眼光。 从‘门’外进来的正是体型庞大和狼相似的‘花’‘花’。 ‘花’‘花’似乎还记得两年前纳兰沉浮打他的事情,所以看到纳兰沉浮便呜咽呜咽的叫了起来。 “你还没有做红烧‘肉’给‘花’‘花’吃呢,所以‘花’‘花’还生着气呢!”‘花’洛赶忙冲着‘花’‘花’招招手。 纳兰沉浮轻吸了一口气:“你把灵凡和琴儿怎么了?” ‘花’洛一边‘摸’着‘花’‘花’的头,一边用惊奇的眼光看着纳兰沉浮:“哎呀,你和纳兰云舒还真是像,但是说实话,你就是没纳兰云舒好看!” 也许真的没有人知道她是有多讨厌被别人放在纳兰云舒比较。 纳兰沉浮冷冷的撇了一眼‘花’洛:“你到底对灵凡和琴儿做了什么?” ‘花’洛立即很无辜的说:“可不关我的事儿,我带着‘花’‘花’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灵凡被人‘迷’晕了,那个人见到我就立即跑了,身手不错!看来你在这里也很不安生啊!想害你的人不少啊!” 纳兰沉浮立即站起身便准备出去,但是‘花’‘花’却挡在跟前,虎视眈眈的盯着纳兰沉浮,一边儿还冲着纳兰沉浮呜咽着。 如果不是纳兰沉浮知道这是哼哈狗,恐怕这种架势,一把人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洛桑刚刚来过?”‘花’洛看着纳兰沉浮的背影说道。 纳兰沉浮转过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带着‘花’‘花’讨债的!你什么时候烧红烧‘肉’给他吃了,我们就走。”‘花’洛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但是纳兰沉浮却没有时间和‘花’洛开玩笑:“厨房里不仅有红烧‘肉’还有熬好的骨头汤!” ‘花’洛笑了笑,最后十分严肃的看着纳兰沉浮:“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胆子骗墨北王爷的?” 纳兰沉浮面容上却没有一点儿慌‘乱’和害怕:“是墨北王爷要你来杀我的?” ‘花’洛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紧绷的脸差点儿没绷住:“杀你?你觉得墨北王爷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那墨北王爷想怎么样?”纳兰沉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害怕,明明知道这些事情墨北王爷知道了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但是心里就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一点儿都不惊慌,反倒心静如水。 “墨北王爷让我看好你,不能让你给跑了!”‘花’洛回答说:“等他回京都了,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纳兰沉浮轻扬了下嘴角:“我以为墨北王爷也来京都了呢!” “看来洛桑在这跟你聊了不少啊!”‘花’洛说道。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吧,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纳兰沉浮看着‘花’洛认真的说着。 “你怎么就不怕呢?”‘花’洛很奇怪的看着纳兰沉浮,和两年前一样纳兰沉浮很镇定,很平静,连一丝惊慌都看不到。 “怕什么?”纳兰沉浮明知故问。 “墨北王爷马上就要回京都了!你认为墨北王爷会在这件事上放过你?”‘花’洛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睛,眼底的笑意慢慢的凝结成冰。 纳兰沉浮倒也十分的平静,没有任何慌张之意:“能多活几天便是几天!” “可惜啊,倒是让云王妃得意了,你本想把纳兰云舒送到墨北王爷就是想她死,可惜墨北王爷如今很宠她!”‘花’洛以轻松的口‘吻’说着,看着纳兰沉浮的眼神也多了一份复杂之意。 纳兰沉浮看着‘花’洛,‘花’洛的话语很严肃,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连嬉笑的眼神也变了。 ‘花’洛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这两年都没有收到云王妃的来信,以为她死了,其实是她故意不写的,她就是想哪一天她突然回来了,看着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沉浮,你够聪明,但是你的妹妹却也不笨!” 这是‘花’洛对纳兰沉浮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但是却把‘花’‘花’留在了这里…… 纳兰沉浮还站在原地,眼神里没有多大的惊慌,有的只是那如整块冰般厚实的坚毅,明明能一眼就能看穿里面的情绪,但是却是一层叠着一层,叠了许多层,没有人能看出纳兰沉浮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天气越来越冷,青萧院好几处的‘门’窗都有了破损,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来修理,白妈妈只得拿一些纸和面糊给糊上,但是这种纸是禁不住风吹的,只能暂时抵抗住寒冷。 里面的木鱼依旧响着,大夫人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了很多,因为寒冷,而一连穿了好几件夏季的薄衫在身上。 “你怎么又来了?”纳兰沉浮还没有进‘门’,大夫人便知道纳兰沉浮来了。 纳兰沉浮迈进‘门’槛,便觉得这屋里和寒冷的外边儿没有什么区别,于是便连身上的风衣也不脱了:“昨晚有人到我的院子里用‘迷’‘药’‘迷’晕了我的两个丫鬟!” 第269章 到底什么时候收手 大夫人听后,继续敲着木鱼,但是一直闭着的眼睛却睁开了。-.79xs.-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情的?”许久大夫人开口道。 “不是,我只是来告诉大夫人,我院里头新养了一头狼狗,大夫人往后要是下手的话,可得小心点儿!”纳兰沉浮说完,便又裹了裹风衣准备出去。 但是这个时候大夫人却站起身来:“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我有没有来错地方,大夫人应该比谁都清楚,以前是没有人帮,所以对我无可奈何,但是现在有人帮了,你这两年一直计划的事情可终于能实施了。”纳兰沉浮平静的说着。 大夫人先是沉默一会儿,但是随即刚准备说话,纳兰沉浮便凝气眉头,看着大夫人冷淡的说着:“如果我劝母亲收手的话,恐怕母亲也不会听沉浮的吧?” “我如今都身陷囹圄,两年都没有出过青萧院,你却跑到我面前胡说八道!”大夫人的脸‘色’并不慌张,只是用刻薄的语气说着。 “那沉浮也不多劝母亲了!”纳兰沉浮说完这句话便出去了。 纳兰沉浮按照和鞠媛媛的约定到了兰若府,见到鞠媛媛时,鞠媛媛已经换好了大号的练舞服,此刻正悠闲的坐在太妃椅上吃着甜品。 纳兰沉浮换好练舞服之后,鞠媛媛才懒洋洋的站起身。 鞠媛媛毕竟很多年没有练,再加上又变得‘肥’胖,骨骼早已没有多年前的柔软,连一个下腰的动作都十分的难做。 纳兰沉浮却只是关顾着练自己的,对于鞠媛媛,纳兰沉浮很明显是一副懒得搭理的状态。 兰若雪老远便看到鞠媛媛和另外一名妙龄‘女’子在舞台上练舞,‘女’子的舞步虽然简单但是却十分的唯美高贵。 兰若雪便带着‘侍’卫缓步走上前一看究竟,竟然发现这个‘女’子竟然是纳兰沉浮。 当时兰若雪也不知该说如何,纳兰沉浮虽然没有纳兰云舒貌美,但是却要比两年前长开了许多。 鞠媛媛看到兰如雪站在一边,正痴‘迷’的看着纳兰沉浮跳舞,当即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立即呵止住纳兰沉浮:“沉浮,今日不早了,你回去吧!” 纳兰沉浮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脸‘色’难看的鞠媛媛:“表姐,该不会是因为表姐夫的缘故才不让沉浮跳的吧?” 鞠媛媛没有想到纳兰沉浮说的如此直白:“你……我一个人跳就好了,你回去吧!” 纳兰沉浮却看着兰若雪甜甜的说道:“那表姐夫可要好好的看着表姐哦,表姐说是要好好的练舞在表姐夫生成那日献上一曲呢!” 本以为纳兰沉浮会对自己冷冰冰的,但是却没有想到纳兰沉浮竟然会如此甜柔的对自己说话,兰若雪一下愣在原地,但是随即便笑笑:“要不你好好的陪着你表姐跳,我对舞步也不懂!” 鞠媛媛看着纳兰沉浮和兰若雪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小‘女’人的嫉妒心思一下就爆发了:“纳兰沉浮,你是不是眼见着嫁不出去了,想给兰若雪做小的?” 鞠媛媛从来都不会顾及自己的脸面,更加不会顾及别人的,再加上这里只有纳兰沉浮和兰若雪,所以话也说的极为毒。 “如果表姐要是愿意的话,沉浮自然也不会拒绝。”纳兰沉浮笑着回应。 话落,鞠媛媛都恨不得上前要去扇纳兰沉浮一巴掌,但是钟离枫却在纳兰沉浮身后一把抓住纳兰沉浮的手臂,让纳兰沉浮面对着他。 七皇子怎么来了?鞠媛媛和兰若雪同时发出这个疑问。 自从鞠媛媛和兰若雪搬出兰若府居住,另辟宅院的时候兰若雪和七皇子的来往就减少了。 今日钟离枫怎么会来? “你就这么想把自己嫁出去?”钟离枫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和平和,一双深眸在纳兰沉浮的身上不停的打转。 纳兰沉浮却微微一笑,‘抽’出自己的手:“七皇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样对我拉拉扯扯的,让人看着多不好?” 钟离枫微抿了下‘唇’。低声说道:“我们出去说!” 纳兰沉浮看着钟离枫:“不用,我跟七皇子没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之后便对着鞠媛媛说道:“表姐,我先回去了!” 纳兰沉浮换好衣服从兰若府出来时,钟离枫的马车正停在外面等着纳兰沉浮:“纳兰沉浮,不要将我对你的耐心用光!” 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的眸光十分的森冷,这是从和纳兰沉浮接触以来所没有的。 “看来,七皇子已经知道了、?”纳兰沉浮倒是也不慌。 “我以为太子看上的是你的丫鬟林幽,却不想看上的是你。”钟离枫怎么也不会想到,纳兰沉浮和太子在背地里竟然有一‘腿’。 明明两个人没有任何纠葛,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父皇为何一直都将圣旨压下去,原来都是因为太子也像皇上提出要娶纳兰沉浮的意思,所以这才让父皇一推在推。 “难道七皇子忘了?我和你一开始就是盟军,既然七皇子没有办法好好的帮助我,那我自然要找下家了?”纳兰沉浮说着冷冷的笑着。 她和太子的来往,都是通过书信的方式,林幽在的时候经常帮她送书信给太子,内容及其的简单,告诉太子一切真相,先是说出钟离枫如何为人,然后在写上钟离枫所拉拢,安排的那些人的名单。 太子又不是傻子,即便不相信也会去查,很多事情钟离枫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但是还是被太子知道了。 然后太子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将钟离枫的人一一铲除,或者是调离原来的职位,让钟离枫原先设计好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所以在公主宴上的时候太子才会帮助她脱困。 而就在昨天,‘花’洛来了之后,纳兰沉浮更是直接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将钟离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以及计划的事情全部都告知了太子。 钟离瑾瑜就要回来了,本来她还有时间慢慢的对付钟离枫,但是现在她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钟离枫布置的人马,准备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 她告诉太子的那些事情,全都是钟离枫准备做的! 她的目的就是让钟离枫一无所有,让他所耗费的多年心血全部白费。 让他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纳兰沉浮,我希望你不要后悔!”钟离枫看着纳兰沉浮,冷厉的话语从柔和的‘唇’中说出。 纳兰沉浮微微扬了扬眉‘毛’:“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不古!” 回到纳兰府的时候,纳兰沉浮便已经感觉到严峻的气势。 “小姐,老夫人要你去梨‘花’院!”一位仆人走到纳兰沉浮跟前,语气冰冷,态度稍微带着些强硬。 “我知道了!”纳兰沉浮低声说着。 灵凡看着纳兰沉浮的脸‘色’:“小姐,这来的也太快了。” “是别人等不及了。” 到了梨‘花’院,大院里的人和二院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就连两个院的姨娘都来了,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架势。 “你这个蛇蝎‘女’,没有想到你如此的居心叵测,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加害你的祖母!”刚进‘门’,纳兰德的声音便如洪钟一般在厅堂中响起。 纳兰沉浮朝纳兰德身边一撇,果然不出所料,纳兰风繁正一脸病态的站在旁边儿。 纳兰家的人,估计也只有纳兰风繁能做到这么隐忍了。 从纳兰风繁被请到梨‘花’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给纳兰风繁通风报信,提前服用了‘药’,然后一直假装昏‘迷’不醒,等的就是现在的这个时机。 这个纳兰府终究太大,她也真是顾虑不来,纳兰风繁和大夫人两个人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祖母怎么了?”纳兰沉浮淡淡的问着,对于这么大的架势似乎一点儿都不畏惧。 站在纳兰德身旁的纳兰风繁说话了:“纳兰沉浮,你不要在装了,你给祖母配制的那些膏‘药’,都是有毒的,其功效的确是有办法让祖母的肌肤变得更加滑腻,但是时间用的越久,那些毒素就会渗透肌肤,钻进人的五脏六腑,在人体潜伏一段时间过后就会瞬间爆发出来,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知道你心如毒蝎,恨我当年对你的娘亲不闻不顾,但是却没有想到,你连祖母都要加害!‘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年,但是却没有想到还是提前被纳兰风繁识破了。”纳兰德的声音十分的刻板,严肃,听在人的心中十分的渗人。 “祖母,怎么了?”纳兰沉浮还是那一句话。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懂‘药’理?二少爷对‘药’理比你还要懂,如果不是二少爷一醒来就告诉老爷这件事,老夫人也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疼爱这么多年的孙‘女’,竟然早有加害自己的决心!”六姨娘终于忍无可忍的说出口。 加害老夫人,即便有万种千种借口,只要坐实了,纳兰沉浮就是死路一条。 纳兰沉浮却并不慌张:“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那为何还让纳兰沉浮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第270章 亲口听你说 “我想听你亲口说,这件事是不是你‘精’心准备设计的?”老夫人高冷的声音从曲屏风里传来。-.79xs.- 老夫人的话一出口,本来‘乱’糟糟的厅堂一下就安静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给我配制的那些护肤品和养颜品都是带有毒‘性’的?一天两天看不出来,再加上有潜伏期,没有个几年是不会出现任何征兆的,你是不是打算用这些潜伏‘性’毒品让我死?然后顺便用我的死嫁祸给你在纳兰府痛恨的人?”老夫人的声音十分的沉稳,但是却是从来没有的冰冷。 纳兰风繁一醒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当然不信,但是纳兰风繁用一种特殊的熏香时,她原本白皙嫩滑的脸慢慢的变得枯萎,起褶皱,枯黄,让她的肌肤在一瞬间变成了百岁老妪的皮肤,而身边的人脸却没有任何变化。 “祖母,二哥一直对我不满,利用林幽嫁祸我不成,现如今还想利用祖母来嫁祸我!”纳兰沉浮看着纳兰风繁。 纳兰德猛的说道:“嫁祸你?纳兰风繁早已经对你存有怀疑,对你送给母亲的养颜品都一直研究者,那些养颜品用一天两天,甚至几个月都不会出问题,你假意说你自己先做试验,可你知道一个月的时间根本对你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寒,但是只要长期用下去,对人的肌肤和身体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如果不是纳兰风繁揭穿你,恐怕母亲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好好听你说话了。” 纳兰沉浮沉默片刻对着屏风里的老夫人说道:“祖母,既然认定事情是我做的,那为何不让纳兰沉浮死的明白,让沉浮进去好好的看看祖母的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的也就只有纳兰沉浮了。 老夫人对纳兰沉浮到底是有多少不同的,便准许了。 纳兰沉浮进到屏风里看到的便是一个头发苍白面容惨白,面黄肌瘦,身体上的肌肤如同脱了水的干尸一般,与之前富态高贵,保养得当的老夫人俨然不同,就完全是两个人一般。 纳兰沉浮看到现如今的老夫人,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转而要去看纳兰风繁给老夫人的熏香。 “沉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你的。”老夫人的声音慢悠悠的开口,但是那种冷酷却如同深处在千年寒冰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要是换成别人,一定容不得纳兰沉浮做任何解释,就将纳兰沉浮生吞活剥了吧。 “祖母,如果你有时间听沉浮解释的话,沉浮会让一切水落石出的!”纳兰沉浮了解老夫人,老夫人不是那种急躁的人,是那种遇事十分冷静,事情越是急却越是冷静沉着。 在加上这两年纳兰沉浮将老夫人服‘侍’的十分上心,这也是老夫人还能给纳兰沉浮说话的一个重要原因。 林妈妈看了一眼老夫人的眼‘色’:“大小姐,你说吧!” “昨晚,沉浮身边的两个丫鬟都被人‘迷’晕了,在准备将纳兰沉浮‘迷’晕的时候,却被人发现了,然后就仓皇而逃,试问这里是纳兰府,谁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而将纳兰沉浮‘迷’晕之后究竟想做什么?想要毁了纳兰沉浮的清誉?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是纳兰府,想要将纳兰沉浮‘迷’晕送到外面是不可能的,找人在纳兰沉浮毁了纳兰沉浮的清白更是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纳兰沉浮一直给祖母配制的‘药’材,那个人想要在纳兰沉浮的‘药’材中做手脚。” 老夫人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但是因为发现的早,那个人并没有得逞!”纳兰沉浮继续说着,却走到屏风处,看着外面站立在纳兰德身旁的纳兰风繁。 “如果祖母要问东篱院已经被撤走了所有的丫鬟和老妈子,就连护卫的‘侍’卫都不常来,只剩下灵凡和琴儿两个婢‘女’,那又是谁发现那个人的呢?其实真的很巧,之前沉浮在大湾的时候就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昨晚恰巧我的江湖朋友来看望我,还送来了一只狗给沉浮!”纳兰沉浮沉稳的说着。 “可能会有人质问,纳兰府的守卫如此森严,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狗,想要进到纳兰府谈何容易?可是,偏偏我的朋友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他现在就在这,如果外面的‘侍’卫能够抓住这个人的话,沉浮便不再多言,任凭老夫人处置,如若抓不到,那就请老夫人再同意纳兰沉浮一个请求。”纳兰沉浮说完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褶皱发黄的脸上,微微的有了一丝变幻,动了动枯瘦的手臂,启开双‘唇’:“好,我真是想‘弄’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不过,沉浮,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能给你解释是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但是如果你给自己辩解不了的话,就等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后果你要自己担着。” 纳兰沉浮知道这是老夫人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淡淡的笑了笑:“父亲,让你训练出来的暗卫和府里的‘侍’卫去抓我的朋友吧,她就在这个梨‘花’院,绝对不会出了这个范围。” 纳兰德一直都很想将纳兰沉浮直接了解掉,但是老夫人却并不愿意,就是看到自己一瞬间苍老的容颜,却仍然要给纳兰沉浮解释的机会。 纳兰德真的不知道老夫人为何这么相信纳兰沉浮! 一般人看到自己的面容,被自己最信赖的人欺骗不是应该恼羞成怒吗? 而且纳兰沉浮怎么知道他有训练暗卫? 虽然疑‘惑’但是纳兰德还是让府里的‘侍’卫和暗卫在梨‘花’院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但是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找到纳兰沉浮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 “纳兰沉浮,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你?”六姨娘等不及了。 二院里的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二夫人几次想要说话,但是都被纳兰婉婷给制止了。 “出来吧!”纳兰沉浮说了一句。 在老夫人身后,便走出一个白‘色’银发的少年。 林妈妈十分的震惊,她一直都站在老夫人身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老夫人看着纳兰沉浮的眸光有些复杂。 洛桑看了一眼纳兰沉浮,慢慢的从屏风后走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住呼吸。 这少年犹如一个尤物一般,那种美是将男人的阳刚与‘女’人的‘阴’柔结合在一起,在配上那头银‘色’的长发,就好似是从瑶池走下来的非凡少年一般。 可是在场的人却不敢断定眼前的人是个少年还是个少‘女’! “我这个朋友叫做洛桑,发现‘迷’晕我两个丫鬟的人之后,便一路跟踪,这才见到了这幕后的主子是谁!”纳兰沉浮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 六姨娘的脸‘色’明显慌‘乱’了一下,双‘腿’几乎都在发软。 “六姨娘,你一心想为千柔报仇,几次试图杀了我,你知道以你一己之力想要对付我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只好求助她人,但是你却不知道在那个人眼中,你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事情成了,你会死,事情失败了你还是会死!”纳兰沉浮淡红的‘唇’,慢慢开启。 六姨娘脸上的慌‘乱’更甚了:“纳兰沉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那个人为什么要让你找来‘迷’‘药’将我‘迷’晕,‘迷’晕我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真的如那个人所说,真的有办法将我偷偷的送到纳兰府外,然后说我一夜未归找到我时,早已被人强占了身子?”纳兰沉浮真是觉得可笑。 六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胡说,你别在这胡说!” “将我从别院的狗‘洞’里带出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不知道六姨娘你是真傻呢还是真糊涂?就算我真的不幸被人毁了清白,但是老夫人一定会查明真相的,而你肯定会被查出来的,因为‘门’房那里根本就没有我任何出入纳兰府的证据,所以我除了被劫没有其他的可能,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看就知道是府里的人做出来的!”大夫人的这招虽然很危险,但是事成之后她纳兰沉浮的确是死路一条,且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六姨娘听纳兰沉浮将一切都说出来,但是却始终咬着牙不松口:“你把我‘女’儿害成那样,我早就想和你同归于尽,但是我是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胆,我怎么敢和你斗?” “你想同归于尽,但是有人却偏不如你意呢,那个人一面帮助你,但是一面却故意让冷清宇听见!”纳兰沉浮从屏风里走出来看着六姨娘说道,六姨娘不承认没关系,她会让她承认的。 “纳兰沉浮,你说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六姨娘是有这种想法,但是却根本不可能办到,这别院怎么会有狗‘洞’?再说‘迷’‘药’又是哪里来的呢?你的东篱院虽然没有‘侍’卫看护了,但是却还是有巡逻的‘侍’卫从旁经过,要想在纳兰府做出这一切岂是六姨娘所能办到的?”七姨娘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 “所以我说,六姨娘还有其他的人帮助啊,六姨娘到底只是一个姨娘,这么大的一个程序没有人帮助,怎么可能能成呢?七姨娘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身手还是那么矫健啊,那么高的墙也还能轻松自如的爬上去!”纳兰沉浮冷不丁的说道。 第271章 真心是什么 七姨娘也有些慌了:“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什么七姨娘很清楚,你被洛桑跟了一路,难道洛桑会看错?”纳兰沉浮看着七姨娘说道。 七姨娘之前是什么出身,她太清楚不过了,七姨娘在舞蹈方面虽然不如三姨娘,但是七姨娘的骨骼却是十分的柔软,之后因为身体总是不好,所以就跟着学了几年的武功,所以爬墙,上楼,对于七姨娘来说还是可以办到的。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牵扯到的人和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七姨娘一时没在说话了。 “到现在你们还是不明白吗?你们背后的人想要在解决我的同时也将你们一个个解决掉,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难道都想不出,想要将我从纳兰府‘弄’出去有多难吗?难道你们以为有了‘迷’‘药’就可以万无一失了吗?你们那个背后的人知道你们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你们背后的那个人真正的目的只是我的‘药’材,在我的‘药’材做好手脚之后,今天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会让我无从狡辩。” 纳兰沉浮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越来越复杂,但是她不介意将事情还原:“可能你们会有所糊涂,你们背后的那个人明明的目的是我,怎么变成我的‘药’材了,因为你们背后的人就等着你们事情败‘露’之后,让我追出去,然后再由另外一个人趁这个时候在我的‘药’材上做手脚,这叫做调虎离山之际,我要是追出去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也就败‘露’了,到时候所有人的重心都会在我和你们两个人的恩怨上,至于东篱院里的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在我的‘药’材上全部做好手脚!可惜,却因为洛桑的到来,而无从进行,不然今天的我,真的是百口莫辩!” 七姨娘和六姨娘都‘露’出面面相怯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但是却也始终不承认这是她们做的。 “纳兰沉浮,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拖延时间,你和姨娘之间的恩怨和祖母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纳兰风繁轻咳了一声,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二哥,你之前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都昏‘迷’好几天了,连‘药’都喝不进去,更别说吃饭喝水了,却没有想到二哥你不仅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说话倒还是十分的顺吧?”纳兰沉浮冷笑着看着纳兰风繁:“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生病的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躺上那么多天,能活命就是一个奇迹了,可是二哥你却很神奇,不仅身体好好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真的不知道二哥在‘床’上假装昏‘迷’累不累?” “纳兰沉浮,你不要胡说!”纳兰风繁没有想到纳兰沉浮会说出这件事情来,当然也难怪他没有事先想到这一点儿。 “我胡说?正常人不吃饭,只喝水的话能活七天,但是不吃不喝的最多只能活三天,而二哥你昏‘迷’了那么长时间,不吃不喝的,既然还能起‘床’说话,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到底是二哥真的发生奇迹了还是二哥根本就是在装病,装昏‘迷’,人前是不吃不喝,但是人一走却是该吃吃‘药’吃‘药’,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前几天去看望去二哥你时,伺候你的丫鬟还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将饭粒落在了‘床’单上,当时我没有拆穿,就是等着看二哥接下来想要给我表演什么节目!”纳兰沉浮言辞凿凿,十分的冷漠。 似乎对于纳兰风繁假装昏‘迷’这一件事,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说出来,就是为了等着看纳兰风繁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纳兰风繁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比起旁边洛桑的脸‘色’却有之过而不及,洛桑的脸‘色’是透明‘色’的,该红润的地方还是红润,脸‘色’十分的健康,但是纳兰风繁的脸‘色’却是病态的。 他不知道纳兰沉浮总已经知道他假装昏‘迷’的事情,而纳兰沉浮一直都说不出来却是想知道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二夫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原来二少爷一直都在假装昏‘迷’啊,还害的一家子人担心,不过也是啊,要是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就可以直接躲避掉残酷的家法啊!” “二哥可不是为了躲避家法的,二哥的目光怎么会那么短浅呢,二哥的真正用途恐怕是想利用祖母的事情将我一举击败吧?可惜,二哥你……太自不量力了!”纳兰沉浮很残忍的说出这句话来。 “你以为你在祖母平时用的‘药’上面做手脚,嫁祸给我,等祖母看到自己毁灭的脸时一定会对我愤恨‘交’加,绝对不会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便将我就地正法,的确你的想法很周到,换做是任何人,被最信任的人欺骗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甚至会采取更加冷酷的方式将那个人就地正法,但是老夫人却出人意料的给纳兰沉浮辩解的机会。 只要给纳兰沉浮时间,那真相自然就会大白,而纳兰风繁很清楚这一点儿,这一切因为时间准备的不够充分,有些必要的证据都没有准备妥当,所以要是让纳兰沉浮这样说下去,那么老夫人对这件事的疑点儿也就越来越多! 第272章 后院起火 大夫人被关在青萧院里禁足,突然听到纳兰德让她出去,以为是重见光日,却不料来带她的小厮十分不客气。.访问:. 。 “大胆奴才,本夫人就算是再不济,也是纳兰府的大夫人,你怎么敢用这样的口‘吻’跟本夫人说话?”大夫人对小厮的口‘吻’耿耿于怀,却不料一旁的丫头告诉大夫人,“夫人,老爷正在气头上,有人用毒盅差一点就害死老夫人!” 大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也不慌张,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也不怕纳兰德发现什么,况且还有纳兰风繁和自己在一条船上。 待大夫人来到了纳兰德的面前,看到老夫人安然无恙的坐在房中,心中有一丝慌‘乱’,目光瞧了一眼纳兰风繁,见他的脸‘色’微微的发白。 “老爷,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却看到纳兰德神‘色’‘阴’冷地回望着她,“你还有脸问,以为把你关在青萧院里,你知错能改,过些日子也该把你放出来了。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狠毒,竟然敢伤害我的娘亲,纳兰府的老夫人,你……你!” 大夫人的目光移向纳兰沉浮,看到她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突然间就爆发了,“老爷,这是怎么说的,突然间就拿这么一盆子脏水来泼我。以前若不是遭人陷害,老爷也不会把我关进青萧院里,想必今天又是有人旧计重施,难道说老爷还要上当不成?” 六姨娘和七姨娘低着头,不敢再说半句话,纳兰风繁虽然想阻止大夫人的话,可是看到纳兰德脸‘色’铁青,也没有敢开口。 纳兰沉浮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再瞧瞧大夫人的脸‘色’,见她依然不肯服罪,只好冷笑,“母亲,大概你没有料到,你‘精’心策划的一切就这么不堪一击。吃素两年,只为了毒盅,可是洛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毒盅化解了,你本是想陷我于不义,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早就识破了你的计谋!” “纳兰沉浮,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吧!”大夫人瞪着纳兰沉浮,脸上除了惊愕就是困‘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才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老夫人一直默默看着大夫人,听到她这样的话痛心疾手地拍着桌子,“造孽啊,我纳兰家真是造孽啊,没有想到我亲手喂出一条吃人‘肉’喝人血的狼来,有朝一日,这条狼竟然会反过头来咬我一口啊,我纳兰家到底做了什么孽了!” 看到老夫人高呼,纳兰德忙上去劝,“娘,您的身子刚好一点,还是不要太伤感了,待儿子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让娘亲心里有数,不会白白受这一遭罪!” 说完,怒目瞪着大夫人呵斥,“罪‘妇’,你还不快快‘交’待,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还让老夫动家法不成?” 大夫人曾在戏园子与戏子不清不楚,纳兰德已经万分的厌恶,听到大夫人还在狡辩,心里更加的不悦。 若不是因为老夫人一心要知道真相,他必然现在已经让人把大夫人赶出府去。 大夫人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回环,忙一头跪倒在地,“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我好端端地在青萧院呆着,为什么突然会有人怀疑我害老夫人?老爷,你莫要中了‘奸’人的计策,这些年来,难道她害得纳兰家还不够惨吗?你忘记了云舒是怎么嫁给墨北王爷的,难道你忘记了鞠媛媛是怎么嫁给了兰若雪的,难道这件,都是我一个人‘操’纵的吗?我怎么会害我的亲生‘女’儿,还有我的亲侄‘女’?” 听到大夫人在地上哭喝,说起往事,似乎心痛万分,一旁的纳兰沉浮却十分沉静,也不出来阻拦,“洛桑,看来大夫人不肯承认这件事情她是主谋,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洛桑略略一想,“纳兰小姐,这毒盅是由‘女’子的血液喂养出来的,如果施毒盅的人不肯承认,那我们大可让毒盅自己来认主。只要见到主人,毒盅自己就会辨认,这样,真相就会大白了。” 纳兰沉浮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询问,“老夫人,不知道沉浮可否用此计来寻出真凶?”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真凶,既然大夫人说不是她,那我到是要看看,这纳兰府上还有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我!”老夫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夫人,对沉浮的话学信不疑,既然大夫人不肯承认,那就用沉浮的办法来让她承认。 听到纳兰沉浮的决定,纳兰风繁先慌了,他忙地跪行到老夫人的面前,“老祖宗,您就放了孙儿这条命吧,虽然这毒盅不是我放的,可是出自我手,这毒盅认主,我也逃不掉啊。老祖宗,您就念在我是您亲孙儿的份上,望了我吧!” 六姨娘和七姨娘也有些惊恐,抱作一团,只是有些害怕地望着老夫人,希望她能改变决定。 老夫人的手仗再次敲了敲地板,十分冷静地吩咐,“来人,给我把那些毒盅放出来,让它们寻寻它们的主人,也不必在这里冤枉好人。” “不要,不要,不要放毒盅出来,它们会伤人的。”大夫人听到老夫人的决定,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过去那两年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喂养毒盅,有如被万箭穿心一般难过,而且还要忍受它们日以继夜的吸食血液,若不是为了翻身,她万不能忍受那种痛苦。 看到纳兰德无动于衷,大夫人爬到纳兰德的身边,“老爷,一定是纳兰沉浮心怀不轨,她要报复我们,老爷您不能上她的当。等云舒回来,我们就不用怕她了,老爷,你万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纳兰沉浮长长地叹息一声,已经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有许多的事情还需要她去做。 “洛桑,放毒盅!” 一旁的洛桑听言,打开那个罐子,里面的毒盅立刻从罐子里飞了出来,一股黑烟似地冲向空中。 大夫人的目光里满是死亡的气息,看到毒盅飞走,她咧着苍白的‘唇’说,“瞧瞧,纳兰沉浮,我不是它们的主人,纳兰沉浮,你在冤枉我……” 话音还未落,就见一缕毒盅飞快地穿透了大夫人的‘胸’口,大夫人的脸上还透着点点的笑意,可是下一刻,她的脸上是满是惊恐,“不,不,不要啊,老爷快救救我,我不要再被这些虫子吸血,老爷快救救我!” 满屋子的人都屏声敛息,只睁大眼睛看着大夫人被那些毒盅咬食。渐渐的,大夫人那有些枯槁的脸上显出了一种被咬食的痛苦,眼角里渗着点点的血意,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纳兰沉浮,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纳兰沉浮,我恨你,我恨你!” 眨眼间的功夫,大夫人的整个脸就像是被吸干了血的样子,苍白无血‘色’,而且枯瘦成了干骨。 纳兰风繁早吓得瘫软在地上,待毒盅吞噬完大夫人的血后,突然又变作了一大团黑雾向着纳兰风繁飞来。 纳兰风繁抱着头在屋子里四处窜,“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不要找我。” 听他惊呼阵阵,可是那虫子并不懂人言。纳兰风繁被一把椅子绊倒之后,那些毒盅立刻蜂拥而上,即刻将纳兰风繁也吸食干净。 “快,洛桑,别让这些东西再来害人,快将它们收起来!”纳兰沉浮看到大夫人和纳兰风繁奄奄一息,虽然没有死,可是也已经是气若游丝,就忙嘱咐洛桑将那些毒盅收起来。 洛桑依言将毒盅收了起来,纳兰沉浮跪到老夫人面前请罪,“沉浮没有料到毒盅会反噬主人,已致大夫人和纳兰风繁受伤,请老祖宗责罚。” 老夫人望着有如一堆枯风一般的大夫人和行同僵尸的纳兰风繁,摆了摆手,“不怪你,这是他们咎由自取,若不是他们想出这样的毒计来,又怎么会惹祸上身,让那些毒盅吸食了他们的血。你起来吧!”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六姨娘和七姨娘浑身瑟瑟发抖,看到洛桑将那些毒盅收起,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一些。 纳兰飞烟也紧紧躲在娘亲的身后,不敢有半点的举动,之前想看纳兰沉浮惨状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时候变作了担忧自身的惊慌。 纳兰沉浮起身,回眸望着一脸土灰的纳兰德,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同时失去了大夫人和纳兰风繁,对他,算是一种打击吗? “大小姐,毒盅已经收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洛桑该告辞了。”洛桑当面辞行,虽然有心庇佑纳兰沉浮,但看到她心‘性’沉稳,已全然与初见时的情形不同,相信她可以应对一切。 纳兰沉浮虽然感‘激’洛桑,但更明白大恩不言谢的道理,“好,那你以后多加保重,有什么事情可以回纳兰府来找我,我定当全力以赴。” 作别了洛桑,纳兰沉浮又回到了房间,看着身心疲惫的纳兰德问,“爹爹,六姨娘和七姨娘也曾帮助过大夫人暗中‘操’纵此事,不知道爹爹要如何处理?” 第273章 你真要如此绝 本来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又有一阵的喧闹,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纳兰德的脸上,仿佛只要他一张口就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一样。-79- 纳兰德抬了抬手,“来人,先把这个贱‘妇’和风繁抬下去,待他们死后,依着纳兰府的规矩葬了他们。记住,家丑不可外扬,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给我说出去,否则今后让我听到一星半点,定拿你们拭问。” 大夫人张着空‘洞’的眼睛,仅留的最后一丝气息让她感觉到的只有痛苦,绝情的痛苦。而纳兰风繁本就是病体,此时被毒盅侵蚀,早已经是气若游丝,只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纳兰德看到纳兰风繁和大夫人被抬出去后,目光转向六姨娘和七姨娘,原本抱作一团发抖的二人看到大夫人和纳兰风繁被毒盅咬死都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夫人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你们二人有什么要说的吗?”纳兰德眉眼一沉,仿佛如山洪爆发前一般的态势,六姨娘和七姨娘早知道事情不妙,忙地跪倒在地。 老夫人看着二人哭哭啼啼,拄着杖站起身,“好了,今天我也累了,既然是家事,就全由你来作主处理,这次沉浮的功劳不小!” 说完,赞许地瞧了一眼纳兰沉浮,头也不回地走了。 纳兰德恭送老夫人离开,“怎么,你们两什么都不想说?” “老爷,这件事情都是大夫人指使的,我们两什么也没做,还曾劝过她别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大夫人不听啊,求老爷明查!”六姨娘还算明理,这时候也不再和七姨娘再争什么,只知道这时候法不责众,与其互相撇清,到不如两人团结,或许老爷还会再念旧情。 一旁的纳兰沉浮早预料到了她们会这样说,上前一步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道,“爹爹,古往今来,那些做坏事的人都得有帮手才能做成,若不是六姨娘和七姨娘知情不报,老夫人也不可能受这遭罪,爹爹若是不严惩,以后这纳兰府上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纳兰沉浮,你好狠的心,我们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的落井下石?”六姨娘突然立身直指纳兰沉浮,声音里带着狠戾,似乎恨不能一口吃了纳兰沉浮。 七姨娘也不甘心被纳兰沉浮这样说,也抬起眼睛直盯着纳兰沉浮,“平日里和大小姐也没有什么怨恨,大小姐做事情怎么能这样的狠心?” 狠心?若说是狠心,纳兰沉浮可说得出比这更狠心十倍的事情,儿时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六姨娘和七姨娘给她的那些“恩赐”她也没敢忽略。 这些年来,她心里若不是藏着这些恨意,恐怕也坚持不到今天。 如今,终于有机会将心里的恨意都发泄出来,让她们也知道那种痛苦,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两位姨娘这话差矣,纳兰沉浮只是实事求事,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这次的事情不能查清,从今往后,这纳兰府恐怕还会祸事不断!”纳兰沉浮说话沉稳,不急不忙,她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纳兰德听完纳兰沉浮和两个姨娘的话,觉得纳兰沉浮说的话不失公允,于是再次厉声问,“你们两若是再不说,就让纳兰沉浮拿那毒盅也给你们放一次,到时候,让你们也尝尝那种滋味。” 一听毒盅二字,六姨娘和七姨娘的脸也白了,‘唇’角直哆嗦。一直在身后跪着的纳兰飞烟这时跪行到纳兰德的身边,“爹爹,娘亲虽然有错,但错不至死。爹爹就看到‘女’儿的面子上饶过娘亲和姨娘吧,以后我们一定会恪守本份,不再让爹爹难过。” “是啊,老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七姨娘已经先沉不住气了,这到让纳兰沉浮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她们死不承认,到时候自己又得搬出许多的罪状来才能说服纳兰德,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免了。 听出七姨娘话中的意思,纳兰德的脸一青,上前就挥了七姨娘一个嘴巴,“刚刚还说没有助大夫人,现在又说以后再也不敢了,由此可见,你们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以信得过的。” “管家,管家……”纳兰德气极败怀,也没有心情再地上的六姨娘和七姨娘理论,看到管家进来,只管说,“看着六姨娘和七姨娘,让她们带着自己的衣服离开纳兰家,记住,属于纳兰家的金银细软一律不准带,只准带她们的衣服走,那些东西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就权当我念及旧情!” “老爷,这……”管家有些犹豫,刚才看到小厮们抬着大夫人的身体和纳兰风繁的身体出去,心里就明白一二,现在又看到屋子里的情形,知道多说无益。 “六姨娘,七姨娘,这边请!”管家弯腰请着两位姨娘出去,跪在地上的七姨娘只是默默无声地哭泣,七姨娘却突然站起来大叫一声,“纳兰沉浮,老娘跟你拼了,这些日子受你的气也受够了,如今又让老爷赶我们出去,我死也不离开纳兰家……” 七姨娘从头上拔下簪子就往纳兰沉浮刺去,不等她进前,纳兰德一把擒住了七姨娘的手臂,只轻轻往后一推,她就摔倒在地,情形狼狈不堪。 纳兰飞烟看到此情形,忙上前扶起七姨娘,“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虽然娘亲她们做错了事情,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爹就这么狠心吗?” “管家,还不让人带他们出去?”纳兰沉浮不等纳兰飞烟再说什么,就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即刻明白,忙吩咐外面的两个小厮拖着六姨娘和七姨娘出了房间,并命两个小厮带着两人回房间收拾东西,现在就离开纳兰府。 纳兰飞烟目光空‘洞’地看着房‘门’,见纳兰德没有半点怜爱之心,就狠狠地说,“既然爹爹这么狠心,到不如把飞烟也发落出去。这样没情没意,冷酷无比的家,飞烟一天也不愿意呆了。” 本是一句气话,也只气纳兰德不同情她们母子,生生把母亲赶出了纳兰家。 不料纳兰德却轻笑一声,负手看着飞烟,“也好,既然你愿意离开纳兰府,爹就成全你。只不过你还未嫁,就算发落出去也是丢我们纳兰家的脸,那你就去清凉寺做一个姑子,守在佛祖跟前,也替你那满肚子坏水的娘多念念佛经。” “爹……”纳兰飞烟惊慌地看着纳兰德,“‘女’儿何错之有,为娘亲求情,难道错了吗?” “你没有错,错只错在,你在纳兰家一无建树,二无贤德,现在还有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娘亲,有这些就够了!”纳兰德一不做二不休,现在除了纳兰沉浮不能失,别余的人对他来说,走一个就少一个累赘。 纳兰沉浮又何尝不懂他的心思,只是在他面前,不能说穿罢了。这些日子,她虽然与钟离枫闹了别扭,但太子对她又有一番心意,纳兰德心细如发,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没有错,但世上的事情不仅仅只有对错来衡量,还有人心二字。既然你们都嫌这纳兰家容不下你们,何不离开纳兰家,也看看外面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好知道纳兰家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纳兰德说完,不再看纳兰飞烟一眼,负手转身从房间离开。 纳兰沉浮缓缓蹲下身子,怜惜地看着纳兰飞烟,“飞烟,你不该说那些的话惹爹爹生气的,你瞧瞧把爹都气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娘就没有教过你孝顺二字吗?” 如今纳兰飞烟早就看清事态,所有的一切皆因纳兰沉浮而起,这些年来,虽然大夫人不再压制她们,可是纳兰沉浮的手段并不比大夫人要软和,这些年来,受纳兰沉浮的气实在是太多了。 “沉浮,你的蛇蝎心肠,迟早会有人揭穿的,你也别这么得意,老天有眼!”飞烟嘴角有一抹恶毒的笑意,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纳兰沉浮也轻轻勾了勾嘴角,“世上有因必有果,既然你说到这里,我也不妨让你听个明白。你可记小时候,你曾骂我是没娘的野种,连作尼姑都不配,纳兰飞烟,老天确实有眼,不经我提醒,爹爹就发落你去当了姑子,这可不是佛祖保佑?” 一听纳兰沉浮这样说,飞烟的脸‘色’更白了一层,仿佛是秋冬‘交’替时的霜雪。 纳兰沉浮没有在房间里多逗留,待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管家,“管家,爹爹要让飞烟去清凉寺做姑子,你先去安排安排!” 管家即刻上前,垂手应道,“老爷已经告诉老奴了,老奴这就去准备车马,送飞烟小姐去清凉寺!” “好!”纳兰沉浮微微一笑,然后望了一眼天空中淡淡的阳光,悠然离开。 “纳兰沉浮,你不得好死!”身后,传来了飞烟凄厉的叫声,纳兰沉浮对此充耳不闻,只迈着优缓的步子,往东篱院走去。 第274章 无可挽回的情谊 一只手还放在古筝之上,余音袅袅,灵凡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身边,放下一杯茶望着东篱院外的景‘色’,“小姐,这些日子是不是不开心,自从林幽走后,就看到小姐总是闷闷不乐。-.79xs.-” 纳兰沉浮将琴弦按定,嘴角浮出笑意,端起灵凡送来的茶放到‘唇’边轻轻一啜,“哪里有的事情,只是觉得钟离枫好些日子不来,心里到有几份挂念。” 说是挂念,实则是不知道钟离枫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从前假装亲密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办法逃过纳兰沉浮的眼睛,但是如今他默然无声隐遁在暗处,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既然挂念,不如去找七皇子,呆在这府上也实在无趣。如今六姨娘和七姨娘被轰了出去,飞烟小姐又被老爷赶到了尼姑庵里,这府上一时清静的到让人有点不习惯!”灵凡的眼睛里有几分失落,到想念那些争争斗斗的日子,反正总是小姐赢,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纳兰沉浮没有作声,目光垂到了古筝上绘的图案上去,她想要的不过是让这些人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当年她一个人孤苦在这纳兰府上,受了她们多少的气? 如今戏到末尾,纳兰沉浮心底到是淡淡的忧伤,并没有那种胜利的快乐,虽然,在听到纳兰德要赶走七姨娘和六姨娘时心底有那么一阵的快意,可是这个时候,心底完全地是一片的寂静。 料到的结局,不会再有任何的起伏,难道,钟离枫也这样认输了吗? 正在低头愁思,听到灵凡忽地惊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姐你看,那不是七皇子来了吗?” 院落之中,钟离枫身穿一件泰蓝‘色’纹祥云图案的长袍,脚上的靴子也是绣着最繁复的皇家图案,神情之中虽然有一丝落莫,但给人的感觉仍然是淡定自若,如风如烟的感觉。 “你来了!”纳兰沉浮走到‘门’边,倚着‘门’框,紫红‘色’的长裙衣摆上描着金‘色’的牡丹,繁缛而夸张,她不过是想给人一种气势,一种夸张,让人觉得她不过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从而对她减少防备。 钟离枫的目光定在纳兰沉浮的身上几稍,倏然转开,望着院子里的柳绿‘花’红。 “灵凡,去给七皇子倒一杯茶了,记得他喜欢喝猴魁!”纳兰沉浮吩咐身后的灵凡,看到钟离枫不言,她就明白他的意思。 曾经,她也是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若只掌,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他的心,不过是她心里的一种妄想而已。 灵凡望着纳兰沉浮,转身去泡茶了,院子里顿时只留下了纳兰沉浮和钟离枫,两人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纳兰沉浮只是踱着步子走到了钟离枫的身边。 还是那种熟悉的气息,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点点的凄凉,重生是让她有机会改变那次忧伤的结局,可是这些就是她想要的吗? 钟离枫感觉到了纳兰沉浮的目光,但也不转过头来,只是掐了一朵海棠捻在指间,“你喜欢太子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纳兰沉浮心中已经明了,可是却不愿意让钟离枫的识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就是不想让钟离枫识破她的内心。 “你处处帮着他,甚至不惜伤害我的利益,这些年来,我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切被你只一句话就破坏殆尽,难道你还想否认对太子的好感,我不明白!”钟离枫转过头,目光里的疼痛和不解甚至欺骗了纳兰沉浮,让她以为,钟离枫对她真的是一往情深,而她才是那个负心之人。 纳兰沉浮迎着钟离枫的眸光,对他眼中的那些疼痛完全不屑,他伤害她的时候,可是没有对她有半点的怜悯之意。 纳兰沉浮转身悠悠走到了一旁的石桌,手指划过桌面,上面的几瓣落‘花’即可被一分为二,纳兰沉浮眸中有一阵涟漪。 “是七皇子误会了,有些事情也只是‘阴’差阳错,或许那并非我的本意。七皇子今天来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是吗?”纳兰沉浮陡然抬起眸子,却碰到了钟离枫躲闪的眼睛,她的心底再一次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啊,许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物是人非,感情也是会变得,又有谁曾向她保证过,钟离枫的感觉就是矢志不渝的? 钟离枫挪着步子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身边,低头望着坐在石凳上神情悠然的纳兰沉浮,“不,我只是希望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在一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选择忘记一切,我们重头再来。不管将来是什么,我都会一心一意对你好,沉浮,你要相信我!” 相信这两个字早就被纳兰沉浮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在她的世界没有完全的相信,除了她对灵凡信任之外,别余的人,也只能是暂且不怀疑的范围。 “重头再来?”纳兰沉浮讷讷重复了这一句,对钟离枫摆出的诚恳神情觉得好笑至极。曾经,他不也是用这样的表情欺骗了她的感情,让她觉得这世上唯有感情才是最为真切的东西? 钟离枫似乎察觉到了纳兰沉浮心里的某种变化,忙地上前握着纳兰沉浮的手,“是的,老天既然给予我们相识的缘分,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在一起,难道你不这样的认为?沉浮,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有些时候,或许感情就是如此,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人需要这样的感情,所以他才 第275章 得不到就毁掉 “好,我听着呢,还请沉浮小姐再说一次。.访问:. 。”钟离枫不知觉间与纳兰沉浮保持了距离,纳兰沉浮行事古怪,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做事的风格却极为的老辣,让他不得不防。 纳兰沉浮微微启‘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管七皇子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能重头再来了,七皇难道心里不是这样认为的?” 被纳兰沉浮这样一问,七皇子倒有些呆了,他不以为纳兰沉浮会这样真接地说出这些话来,看到她决绝的眼神,钟离枫心底突然有一股冷意,心里的声音不止一次响起,“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你!” 看到纳兰沉浮与钟离枫的对视中似乎隐藏了什么,太子有些赧然地笑道,“是不是本太子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沉浮与七弟的谈话,若是如此,那本太子到真该诚心说一句抱歉。” 纳兰沉浮与太子相视一笑,那笑意中自然是万分的默契,让一旁的钟离枫看了心里更加的愤愤,既然纳兰沉浮与太子已经是一路人,那又何苦又给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机会? 不等纳兰沉浮再说什么,钟离枫愤愤地转身,他不愿意再面对纳兰沉浮那张美丽而带着伪装的脸,临走的时候,心底的那丝寒意已经扩散到全身。 钟离枫离开时,正遇到沏好茶的灵凡,“七皇子用完茶再走吧!” 灵凡并不知道钟离枫与纳兰沉浮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保持着那份单纯,这也是纳兰沉浮故意为之,她不想让灵凡的身上也沾染太多的恩怨情仇。 等有合适的时机,她会给灵凡寻一个好的夫婿嫁了,这样一来,也不枉她重生一世对灵凡的回报。上一世没有保护灵凡,这一世自当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 “小姐,七皇子他……”灵凡放好茶盘,抬头看到纳兰沉浮与太子正相视而笑,觉得小姐与七皇子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难以揣测,思量了一番,也就摇摇头放下不再多想。 她知道沉浮待她一心就够了,别余的事情实在无需再多想,因为这不是她能掌控的事情。 太子不等纳兰沉浮再邀请,端起一杯茶放到鼻尖微微一闻,就笑道,“果真是好茶,再配上沉浮小姐的慧质兰心,当真是这世上无法比拟的味道,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能常常喝到这样的好茶?” “太子若是喜欢,沉浮愿意把那些大红袍送给太子!”对太子的心思,纳兰沉浮也是揣测的十分通透,自然只是彼此利用的关系,那只需将一面坦诚相予,别的自当不需跟他说起。 与钟离枫的恩怨,自当是深深的藏在心底,对太子不能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灵凡在一旁端着茶盘发怔,听到沉浮吩咐,“灵凡,去吩咐厨房备些小菜,再拿一坛上好的‘玉’雪浆,今天要留太子在府上用饭!” “好的,小姐,灵凡这就下去吩咐!”灵凡望了一眼纳兰沉浮,迈着步子再次离开了东篱院,她自然明白纳兰沉浮的用意,但身为纳兰沉浮的贴身丫头,灵凡却没有一点的生气,有时候小姐就是小姐,她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太多的事情,自然有她的道理。 “怎么,你连身边的贴身丫头也不相信?”太子玩味地看着纳兰沉浮,那如古井一般的眸光闪耀着一种动人的光辉,让太子不由的怔目多看了几眼。 听到太子的声音,纳兰沉浮自然是微微一笑,拈着酒杯转动,“太子,有些东西纯如这一杯甘‘露’,自然它是如此的纯净,那我们就不需再多放些东西进去搅和。灵凡是一个单纯的丫头,她心思单纯,所以我才不愿意让她知道更多的事情,唯有让她单纯,才能让她永远的快乐下去,太子对此作何想?” 这一番论见,让太子对纳兰沉浮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她不仅仅只是聪慧,还有一种灵秀,似乎与别的‘女’子很是不同。 别人费劲了心机只是为了得到财富与荣耀,而她似乎想从这些东西的背后,得到人生本质更深的东西,那就是简单与快乐。 “既然小姐有意保全灵凡的单纯,小姐为什么不能单纯一点?每次看到你眸底涌动的那层淡淡哀伤,就忍不住想,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以致于让‘性’格变得如此的深沉复杂!”话音刚落,太子立刻就觉得后悔,因为纳兰沉浮脸上的原本的坦诚突然收起,变得警惕而冰冷。 她的回话也依旧寒如冰块,“太子如果认为已经看透了沉浮,那为何还要前来享用这一杯茶,难道沉浮在太子眼里只是这么的不堪,小小年纪,竟然有一种深沉的复杂,沉浮唯恐担不起这个名!” 院子里一时安静,太子与纳兰沉浮对视,眸光中都有一种复杂难辩的眸‘色’。这到让纳兰沉浮心生一丝诧异,当年一心只为了助钟离枫夺取皇位,却从来没有来得及了解,原来太子本身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唯此可见,钟离枫当年是如何绞尽心思,以让这么一个聪明的太子败到了他的手下。 “如果有什么失言之处,还希望沉浮小姐多多包涵,只是觉得,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视彼此为朋友,那就应该坦诚相待,若做不到此,更谈不上信任可言!”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到让纳兰沉浮心生几份好感,看来太子心中十分懂得与人相处之道,一开始就点中了要处。 人与人相处确实需要互相信任,唯有此才能成为更好的朋友,纳兰沉浮略一沉‘吟’,便哀叹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知道太子是否会相信沉浮的故事,只是沉浮想要劝诫太子,莫不要被某人表面的样子给‘蒙’蔽了!” “还未说,怎见得本太子就不会相信沉浮小姐的故事,况且沉浮小姐这样说,定是在说七皇子钟离枫了。”太子不愿意绕圈子,一针见血地挑开了那层薄纱。深知纳兰沉浮既然是在暗示,就一定是在暗示刚刚见过的某人,而且还是有所忌讳的某人,即然如此,他何不挑开这层薄纱,让事情变得更明朗。 微风拂过,纳兰沉浮紫红‘色’的长裙衣角微微地浮动,衣袂飘飘,更让她有一种如临人间仙子的感觉。青丝如瀑,垂在肩头,那清脆‘欲’滴的发簪更是摇摇‘欲’动,似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让一旁的太子不由地都看呆了,只是那抹神情里却有一种淡淡如烟的愁苦。 纳兰沉浮手里握紧了刚刚落下了海棠‘花’,只是淡淡道,“要提防七皇子在朝中的亲信,乌镜北,王冀秋,宁铭,还有张觉道,太子应该知道这四人吧!” 听到纳兰沉浮不费吹灰之力就说出朝中几个十分有才华的大臣,到让太子微微吃了一惊,目光中斗起的狐疑,让他忍不住要问,“你怎么知道他们,难道沉浮小姐平日就喜欢观察朝政之事?” 朝中的四位大臣太子自然知道,只是此时这四人还未担重任,全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四人才华不可小觑,太子心中早有留意。 纳兰沉浮回眸莞尔,“我只是听到钟离枫提到过此四人,看起来,他对此四人颇为信任。太子既然明了沉浮心中之意,就不该胡‘乱’再揣测沉浮的意思。钟离枫既然心中有云舒,就不该再让沉浮作为替代,如今他朝三暮四,沉浮又不敢过份违抗,唯有太子……” “好聪明的小姐,竟然知道靠着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太子灿然一笑,既然是儿‘女’情长所生的敌意,那自然无妨。他也恨不能有办法寻到钟离枫的差错,好让他身边的威胁越来越少。 纳兰沉浮并没有回话,对太子恰到好处的误解也十分的满意,她只需要太子知道,她恨钟离枫只是因情而起,没有别的原因。 自然太子也不会明了,钟离枫后来会当上皇帝,云舒会成为皇后,而整个大明国都会因此而变得‘混’‘乱’不堪。 午时,灵凡叫下人把茶饭都送到了东篱院里,并刻意安排了两个极为信任的妈妈。纳兰沉浮看到灵凡这样体贴人意,心中一阵欢喜。 席间,太子发言并不多,只是偶尔看纳兰沉浮几眼,神‘色’里有几分满意。 “过两日就是兰若雪的二十岁诞辰,兰若太师已经下了贴子,不知道纳兰小姐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太子停箸说话,看到纳兰沉浮神‘色’依旧淡然,对她的这种淡定坦然更加的喜欢。 “如果太子邀请沉浮去,沉浮自当赏脸,不过兰若夫人恐怕不太喜欢我去,到时候还望太子能周旋,向兰若夫人解释一下。”纳兰沉浮想到鞠媛媛铁青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涟漪。虽然鞠媛媛‘性’格泼辣,但比之大夫人的‘阴’险和云舒那种伪善,不知道要好多少。 太子笑了笑,“既然沉浮小姐如此淡定从容,又何必惧怕一个鞠媛媛,听说鞠媛媛在纳兰府上可是没少吃了苦头……” 沉浮听此回应一个微笑,然后轻轻抚着肩上的青丝,“其实也是言过其实的流言,不过我与兰若夫人之间确实有些误会,若是太子能帮着化解这个误会,到是一件善事。” “还有一件事情,还请纳兰小姐考虑,本太子想立你为侧妃,不知道纳兰小姐可否屈尊?”太子突然说出这个决定,到让纳兰沉浮略略地吃了一惊,不过转眼她就镇定下来,只夹了一块太子最喜欢吃的青笋送到太子的碗里。 这一举动,却让太子会意而笑,转而赞赏,“纳兰府上的厨子果然不错,做出来的饭菜别有一番风味。” 第276章 兰若雪的诞辰 兰若府上早就是人山人海,所有的人似乎为了准备兰若雪的生辰都忙的脚不着地,待纳兰沉浮和灵凡到兰若府上的时候,看到太子和几位皇子全到了,而且冷清宇带着纳兰婉婷也在场。 纳兰沉浮走到冷清宇的身边微微的点了点头问好,眸光瞟过纳兰婉婷的时候,却看到她脸上那层淡淡的落寞,显然,冷清宇还是没有释怀,这一点,纳兰沉浮心底多少有一层愧疚,如果不是她,或许他还能天涯海角寻一个至爱,现在却只能守在纳兰婉婷的身边终老。 “沉浮,你还好吗?”冷清宇不顾婉婷在场,关切地问纳兰沉浮是否安好,让这纳兰沉浮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眸光在院子里微微一转,即刻发现了钟离枫投过来冷冷的一瞥,纳兰沉浮收起脸上的尴尬,只淡淡回以一笑,“清宇,我还好,你和婉婷好吗?看起来婉婷胖了不少,定是到了府上生活不错吧!” 婉婷眸光流转,似有话要说,看到冷清宇淡然的笑意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还好,就是有点想家,这次趁着兰若雪生辰的机会回来看看!” 想到婉婷还不知道纳兰府上的事情,纳兰沉浮心底多少有些安然,她生‘性’单纯,虽然过去也做了伤害她的事情,但是那时她还太小,做错事情还情有可原,况且,她与纳兰沉浮本就不在一个府上居住。 不知道也好,这对纳兰婉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是该回去看看你的娘亲,既然回来了,你们就多住些日子,过些时候,来府上坐客,纳兰府上好长时间都没有客人了。”纳兰沉浮应付了几句,也没有理会冷清宇脸上那没落的神情,只带着灵凡穿过人群往兰若雪身边走去。 兰若雪今天既然是一个寿星,身边自然围着很多的人,若是纳兰风华在此,恐怕也会如那些皇子一样围到兰若雪的身边吧。 自从林幽离开之后,纳兰风华也一同追随,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说起纳兰风华,沉浮的脸上总是有淡淡的笑意,一旁的灵凡似乎有所查觉,“若是大少爷在,现在也一定正在那里谈笑风生呢。” 纳兰沉浮笑了笑,心里盘算着,但愿今天不会遇到鞠媛媛那个对头,否则好好一场的生辰宴会定会被她给搅黄了。 正低头想着,突然看到一双蓝底绣着白‘色’祥纹的云靴出现在面前,纳兰沉浮抬头正看到钟离枫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见到旧相识也不多谈几句,沉浮你可真是见忘。”钟离枫的话里带着几分嘲‘弄’,几分的戏谑,目光却远远望着冷清宇,纳兰沉浮的心里一怔,自然明白了钟离枫的用意。 刚才他的目光里已经暗藏了机锋,如今他是这样的表情,纳兰沉浮不得不防着。“今天在场的大多都是我的旧识,一会自然是要敬一杯酒聊表怀念,到不知道今天在场的有没有七皇子的旧识……” 纳兰沉浮故意用目光清扫全场,然后略为叹息地说,“只是可惜了云舒不在这个地方,否则七皇子也该有一位旧识可以叙叙旧了。” 被纳兰沉浮的话生生噎了一下的钟离枫脸上换了另一种清冷,目光望着太子威胁道,“纳兰沉浮,你做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太子知道了赐你死罪?你要知道,他可是将来的皇上……” “七皇子,当今皇上还好好的活着,你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少说为妙,知道的人说你明晓事理,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惦记着当今的皇上!”事到如今,纳兰沉浮怎么还可以再让他半分,既然他句句讥诮不留情面,她怎么还会给他半点温情。 钟离枫不过是想让她在太子面前出丑难堪,可是她偏偏不会让他得逞。当年,她把所有的温柔和眼泪都给了他,现在,她要用尽平生的狠毒和锋利还给他,让他知道,伤了一个‘女’人心的代价是什么。 沉浮的话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七皇子钟离枫没有再多言,只是含着微笑侧着身子离开,待走到沉浮的身边侧脸轻语,“本王劝你还是莫要太嚣张,你不要忘记了,纵使我与太子再不和,我们同姓钟离,同为皇子,你不过是一介‘女’流,外人而已。父皇从小就教导我们,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 这话字字如刀,对纳兰沉浮来说,她心痛的只是‘女’子那悲惨的一生,不过,钟离枫这话不仅不能让她屈服,反而增加了她的力量,为此,她争斗的一切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上一世的悲惨遭遇,还可以为天下‘女’子复仇,狠狠痛击这些负心的男子。 “是吗?太子既然和七皇子是手足,那为何还要处心积虑地置太子于死地,莫非,兄弟连衣服也不如吗?”纳兰沉浮冷笑一声,不理会身后被这句话震得发呆的钟离枫,迎着兰若雪走去,“好久不见,兰若公子,最近可好?” 这生辰宴会,纳兰沉浮本不应该出现的,不仅仅因为她与鞠媛媛是对头,她与兰若雪更是死敌。她曾害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整三年,若非因为想成全他和鞠媛媛,他的‘花’柳病恐怕到现在也不会好。 正在谈笑风生的兰若雪看到是纳兰沉浮前来,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灰暗,看到这个‘女’人就难免想到过去悲惨的生活,无法忽视那种痛苦穿心而来,兰若雪不能镇定了。 “纳兰沉浮……”兰若雪高呼一声,本正要责骂,一旁的太子即刻站出来笑眯眯地拦着兰若雪,“兰若,今天来者都是客,沉浮与你的过往本太子多少知道一些,不过都是一些旧事,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千万不要坏了今天众位客人的兴致,你说呢?” 本来要大声责骂纳兰沉浮的兰若雪听了太子的话,不由不三思而行,思忖片刻才和缓了脸上的神情,“既然是太子爷这么说,兰若不敢不从,既然今天沉浮是太子爷请来的,那兰若一定要给足太子爷的面子,尊称她一声小姐!” 太子点了点头,冲着纳兰沉浮微微一笑,须臾,兰若雪上前拱手,“沉浮小姐大驾光临,是兰若的荣幸,请自便!” 纳兰沉浮也十分恭敬地回礼,“今天是兰若公子的生辰宴会,自然是要前来关的,今天我还特意带了礼物,还请兰若公子收下!” 声音刚落,灵凡即可从身后递过一个绿‘色’纹路的锦合,兰若雪忙伸手接着。 钟离枫知道兰若雪与纳兰沉浮素来不和,到想知道这礼物是什么,不等兰若雪‘交’给小厮,就从他手里抢过,“既然是纳兰小姐送的礼物,不妨叫我们众人也开开眼,看看送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纳兰沉浮神‘色’自若,心里却暗暗叫苦,古语所言极是,宁得罪一个君子,也莫要得罪一个小人。 得罪了冷清宇,他依旧心怀诚挚,得罪了钟离枫,她就得处处小心钟离枫的处心积虑的陷害。 盒子被钟离枫打开了,里面赫然放着一对大红‘色’织‘玉’的蝴蝶结,这蝴蝶结自古以来都是祝愿新婚夫妻幸福永远,白头偕老的意思,论理,这件礼物是没有错的。 可是兰若雪看了却是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气得发抖,若不是因为太子在场,他的拳头肯定会挥到纳兰沉浮的脸上。 外人或许不知,但他如何不知鞠媛媛死也要嫁他兰若雪就是因纳兰沉浮而起,今天她偏偏送出这样的礼物来看他的笑话,叫他如何能忍得住这口气? “这礼物寓意极好,不知道兰若夫人在哪里,若是兰若夫人看了,恐怕也要拍手称妙,纳兰小姐果然是慧质兰心,连送的礼物都是别具匠心。”钟离枫故意扯开嗓子,想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纳兰沉浮做的这场戏实在是伪善,遭人唾弃。 兰若雪的脸‘色’越加的发白,连额头上都渗出了汗,一旁的太子见了,立刻明白其中原由,忙打着圆场,“兰若,纳兰小姐这也是好意,只是这件礼物实在是过于投机取巧,让纳兰小姐省了不少的银子吧!” 在场所有的人本正尴尬,谁不知道兰若雪和鞠媛媛是水火不容,这蝴蝶结简直是给他们最大的讽刺,可是听到太子打的圆场,也忙应声喝喝地笑了。 纳兰沉浮知道今天这场合不适合再做什么,只是顺水推舟说了一句,“兰若公子见谅,本是想送一件更好的礼物,可是今天到场的全是些皇子贵人,沉浮可不敢在这里班‘门’‘弄’斧惹人笑话,所以才选了一件这样的礼物,还请兰若公子见谅!” 一听纳兰沉浮说的这样妥帖,兰若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向下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人把那件刺眼的蝴蝶结带了下去。 正当所有的人都吁了一口气时,冷清宇突然欣喜若狂地跑到了纳兰沉浮的面前,握着纳兰沉浮的手‘激’动地问,“沉浮,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妾?” 声音之高,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连纳兰沉浮也被他吓了一跳。 不顾太子质疑的目光,纳兰沉浮望向冷清宇,不明白一向稳重的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却看到他的手中捏着一张纸,上面赫然是沉浮自己的字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277章 小人之陷阱 太子听到冷清宇的话早就是脸‘色’发白,看到纳兰沉浮神‘色’的异样,他走到冷清宇的身边一把夺过了那张宣纸。-79- 看到纸上的字迹,太子冷冷地望着纳兰沉浮,“真的是你写的!” 肯定的话语,已经没有了纳兰沉浮可反驳的余地,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太子‘色’变,都纷纷退到左右两侧。原本热闹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到了纳兰沉浮这里,太子握着纸的手微微颤抖着。 钟离枫则是冷眼旁观,脸‘色’却一如平常。 纳兰沉浮望望冷清宇诧异的脸‘色’,微微一笑,“如果能和清宇这样的男子白头到老,也是一种福份,可是清宇已经有了婉婷,我怎么能夺人之夫?况且,婉婷和清宇在一起明明是我成全的,如果想和清宇在一起,那时候大可顺水推舟,又何必呢?” 说罢,纳兰沉浮望着不远处的婉婷,见她眸子里闪动着疑‘惑’的亮光,纳兰沉浮继续说道,“人各有命,冷公子与婉婷才是天生一对!” 太子似乎有所不信,但神‘色’已经冷静许多,凭着他对纳兰沉浮的了解,她说出来的话断然不会是假的。 钟离枫冷笑一声,似乎心有不甘,“沉浮,在纳兰府里,你与冷清宇隔邻而居,有些事情是不是不方便让大家知道?早知道冷公子与你两情相悦,那本王也不该再趟这汪浑水。” 落井下石,纳兰沉浮心里暗骂,钟离枫的手段果然狠辣,甚至不惜搬出曾经的感情,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虚伪。 在场的人都纷纷的议论,纳兰沉浮与钟离枫之间的事情几乎是尽人皆知的,只等赐婚的时间里纳兰沉浮又心有别属,难道这不是轻浮放‘荡’?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可恶,就算娶为家妻,也恐怕会红杏出墙!”一位大臣似乎是钟离枫的朋党,不仅眸光冷遂,似首连面‘色’也变得十分憎恶。 “是啊,是啊,早就听说纳兰府上的大小姐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想。连感情之事也可以一心二用,别的事情更不用说了,听说她管家的手法极为毒辣,现在纳兰府上的人是死的死,伤的伤,对她都是惊恐非常!”又一位大臣站出来帮衬。 纳兰沉浮走到了太子身边,一马将那张纸夺下,提高声音,“既然太子不相信沉浮,那大可叫人把沉浮从这兰若府上轰出去!”随后又压低声音道,“太子,趁着现在,你就可以看清楚谁是钟离枫的朋党,我们之间的事情是小事,而铲除异已才是大事!” 经沉浮提醒,太子的眼眸一抬,片刻后就提高声音大骂,“纳兰沉浮,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不知检点的‘女’人,钟离枫说的果然没有错,你真的是轻佻放‘荡’,没有一点贞洁道德!” “太子,你看清楚纳兰沉浮的面目就好,可别再上了她的当!”一位大臣果然上前来谏言。 院子里的几位大臣,只有三四位站到了太子的身边小声规劝,“太子殿下,今天是兰若公子的生辰,虽然纳兰小姐与冷清宇之间的事情可疑,但也万万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说道,还是息事宁人吧!” 太子自然知道谁人是敌谁人是友,还有几位站在院子里一直默然无声,显然是中间派,这些人自然也可以争取。 而有五六位则是站在钟离枫的身后,声讨纳兰沉浮的行径不合‘女’子的贞德。 果然是看清了许多,太子感‘激’地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知道她所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心间不由更加的钦佩。 兰若雪早就对纳兰沉浮恨之入骨,这时站出来有些不满,“本来是我的生辰,让某些人来了就搅得乌烟瘴气,实在是太过份了。太子殿下,我看还是请纳兰小姐回去的好,也省得在这里让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 生辰宴会上的舞‘女’逐渐进入了院落,兰若家的家仆也把桌椅搬到了院子里,阳光之下,所有的红木桌椅都泛着淡淡的光泽。 冷清宇的神情一直是带着点点的遗憾,看到纳兰沉浮亲口否决了与自己之间的情谊,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了。 纳兰婉婷看到冷清宇的样子,轻轻地拉了拉冷清宇的衣袖,“清宇,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冷清宇同意了婉婷的看法,只带着满心的难过一步一步离开了兰若府。 却不知,在他走到‘门’前的时候,纳兰沉浮却用布满疼痛的眸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心中不止一次地念,“清宇,对不起,对不起,只恨我心中充满了太多的仇恨,唯恐也让你变得不再快乐,只有婉婷是属于你的,你们一定会幸福!” 身后是繁华不已的歌舞,众人的笑闹,还有钟离枫那‘阴’冷狠毒的双眸,而纳兰沉浮却完完全全沉浸在这种伤感里,双手握拳,心中咽下了全部的苦涩。 太子并没有答应兰若雪的要求,但是也没有再理会纳兰沉浮,若大的兰若府上,只有灵凡陪在纳兰沉浮的左右,一时间,再也没有人前来理会纳兰沉浮这个被称为朝三暮四的‘女’人。 在场的那些家眷们虽然没有雪上加霜,但也是指指点点,完全不似先前那般热情。 “小姐,你看看她们,怎么能这个样子,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凭什么要让她们这样责备?”灵凡感觉到众人那种鄙夷的目光,就不满地抱怨,若是林幽在,定会让她们都尝尝苦头。 可是纳兰沉浮却不以为意,只是冷眼看着那些繁华规劝灵凡,“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对你不满意,在这个时候,你只能是好好做自己。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别人赞赏,自然也就无需在意别人的辱骂,你可不如林幽有定力,灵凡,要好好练练。” 跟在她的身边,难免将来的刀枪剑雨,若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那到是要考虑让灵凡回家乡过那种简单的生活。 考虑到此,纳兰沉浮转头看向灵凡,却见她一脸坚毅地回看着自己,“小姐,我只是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以后她们一定得还小姐一个清白。” “清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纳兰沉浮有些担忧,却见灵凡抬起头来坚定地点头,“小姐,不管发生什么,我会陪在你的身边,就算是有刀枪刺来,灵凡也会为小姐挡下!” “有你这话就足够了!”纳兰沉浮心满意足地看着灵凡脸上渐渐变得坚毅的线条,觉得虽然失去了林幽这个得力的助手,但有灵凡在,她也无需感到孤独。 远处,传来裙锯婆娑的声音,不等纳兰沉浮回头,就听到一个刻薄冷厉的声音,“瞧瞧这是谁呀,这么好的兴致来兰若府上参加宴会,脸皮也真是叫厚!”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鞠媛媛,灵凡悄悄地扯了扯纳兰沉浮的衣袖。 纳兰沉浮却是十分淡然的回头,轻言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就像是见了老朋友,纳兰沉浮的言语里没有一点敌意,这也是她重生之后练就的另一种本领,不论心底如何作想,脸上的表情始终淡定从容。 “不用你来‘操’心我过得好不好,只是你现在还未嫁,到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和七皇子的婚事是因为什么黄了?”鞠媛媛脸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甚至变得更为的刻薄。纳兰沉浮惋惜地看着鞠媛媛,到底她还是没有变过来,看来兰若雪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征服她了。 纳兰沉浮略带伤感的近前,瞅着鞠媛媛略有些发福的身态,“也不为别的,只为太子这些日子对我太好,所以七皇子吃醋了,这不,还在跟我闹着别扭。哪里有鞠小姐的福气,早早的嫁到了太师府,又有兰若公子那样忠心不二的男子伴随左右,想必过的很幸福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旁的灵凡听了这话早就噗哧笑出了声。 鞠媛媛立刻反脸,“笑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来到了兰若府上还容得你这样张狂?你以为还在你纳兰府上?” 这话一出,灵凡立刻止了笑,一旁的纳兰沉浮却还以一个微笑,“今天这大好日子,还是不要生气的好,要是扰了兰若公子的兴致,恐怕更是担待不起。表姐,你姑姑走了,也不见你前来纳兰府上吊丧,难不成这么快就把我们纳兰府忘记了?” 一提到大夫人,鞠媛媛的脸‘色’立刻白了,大夫人死因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虽然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纳兰沉浮在背后搞鬼,可是现在苦于没有什么证据,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夫人惨死于纳兰府。 那一日,因为兰若雪百般阻拦,甚至声称她若是赶过去吊丧,就休妻。 虽然在这兰若府上,鞠媛媛也不惧怕兰若雪,但是休妻这话却多少有些忌惮。天朝给于男子的权利,连鞠媛媛也不能藐视,她可不能因为去悼念一个死去的人,而失去这唯一对自己还有保证的身份。 “纳兰沉浮,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鞠家的厉害。你以为,姑姑死了,鞠家不动声‘色’,就是放过你了?你等着瞧吧!”鞠媛媛的语气极冷,对纳兰沉浮也再没有好脾气,只是恨她现在只是兰若夫人,若非如此,真想现在就在兰若家把纳兰沉浮毁尸灭迹。 第278章 你们在找什么 常言说话不投机半句多,纳兰沉浮和鞠媛媛说了没有几句话,就再也谈不下去了,一旁的灵凡也显得忧心忡忡,今天来兰若家可不是为了来受气。-.79xs.- 鞠媛媛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歌舞,“如果纳兰大小姐不着急的话,不如一起去那里看看歌舞,也算是兰若家对客人的欢迎!”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望着不远处‘春’‘花’烂漫的后‘花’园,到是觉得去后‘花’园走走比这里钩心斗角要好很多,再者,那群人里还有钟离枫在,想必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了。 “不劳表姐大驾,我觉得兰若家的后‘花’园不错,我还是去那里走走吧!表姐应该不介意吧!”纳兰沉浮转眸,正看到鞠媛媛脸上刚刚收起的冷意,不觉得笑了。 鞠媛媛看到纳兰沉浮这样,到也不好再冷眼相加,只是十分生涩的笑了笑,“随你的便,不过兰若府不是你纳兰府,还希望你不要‘乱’闯‘乱’撞,若是被太师瞧到了,恐怕到时候你不好说!” 纳兰沉浮笑着点头,然后往兰若府的后‘花’园走去,鞠媛媛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似乎不想再和纳兰沉浮再多说半句话。 “小姐,不如我们回去吧,总觉得呆在兰若府不安全!”灵凡在一旁小声提醒,看到纳兰沉浮继续往后‘花’园走去,灵凡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又快步追了上去。 正好是‘春’天,所有的一切都泛出生机,连同路上的青草也争先从石缝里钻出来,似乎没有什么能压到它们生长的能力。 纳兰沉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是不知道灵凡的用意,只是回到纳兰府就会比这兰若府上好吗? 现在纳兰德虽然对她还算是温和,可是若是纳兰德知道她与钟离枫之间已经不能再结婚,难道还会再对她以礼相待吗?纳兰府上的一切是她争来得,可是照现在的样子,纳兰德随时想收回也不是不可能。 风轻轻地吹过发丝,连同内心也涟漪点点,她在这里除了灵凡没有任何朋友,有时候确实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危机感。 兰若府的后‘花’园果然非同寻常,除了远处飘渺的歌声,后‘花’园里几乎只有鸟鸣的声音,虽然喧闹,可是从中也能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安静,让人渐渐地安静下来,不再烦躁。 “小姐,这里好美啊,比纳兰府上的‘花’园可是漂亮多了。”灵凡忍不住出声赞叹,纳兰沉浮也微微点头。这里自然是比纳兰府要好很多了,自从大夫人被关起来之后,别的姨娘也只顾争夺大夫人的地位,哪里还顾得上看这些‘花’‘花’草草。 纳兰沉浮弯腰摘下了一朵百合放到鼻端轻轻一嗅,百合的香味即可就涌到了心间,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纳兰沉浮为之情醒。 不管这世上有再多的磨难,有再多的不堪,这自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也许有时候,有罪的只是人类,而这些‘花’‘花’草草才是真正的洁净的灵魂。 “咦,那不是桃子和小真吗?”灵凡指着不远处的一株柳树发现的人影,纳兰沉浮也望过去,果然看到桃子和小桃正在一株柳树下窃窃‘私’语。 此时兰若府热闹非凡,所有的丫头下人们都想去前院瞧瞧热闹,桃子和小真为什么在这里? 初在鞠媛媛的身边看到桃子,就觉得她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身为一个丫头,却长着非凡的容貌,连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另有一种风味。 这让纳兰沉浮常常想起初见林幽时的情景,似乎他们身上有什么相同之处,可是细想,又发现不了什么。 灵凡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喊一声,被纳兰沉浮拦下了,“灵凡,不要打扰她们,我们悄悄过去看她们在说什么!” “小姐,定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你过去一问便知了。”虽然不喜欢鞠媛媛,但灵凡和纳兰沉浮一样都不讨厌桃子,因为她说话做事总是十分的得体,不像鞠媛媛那么粗鲁无礼。 离那边的柳树并不远,但因为中间有一种茂密的‘花’草阻隔,所以桃子和小真还没有发现后‘花’园里有人进来,大概她们也觉得,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前院看热闹,根本不会来这僻静的后‘花’园里吧。 纳兰沉浮与灵凡悄悄地前往那边的柳树,待转到‘花’园的另一端的时候,这才隐约能听到小真的声音,“桃子,你还没有发现什么吗?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真的要白来一趟了。” 小真的一脸沮丧,神情里却不像一般丫头那样,反而有一种英气。 桃子看到小真难过的样子,关切地拍了拍小真的肩膀:“别担心小真,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的,我一定会帮你查到证据的。” ‘春’风之中,两人窃窃‘私’语的说话声时不时地传到纳兰沉浮的耳朵里,当她听到二人是在找什么证据的时候,心中有些惊骇。 怪不得总觉得小真和桃子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原来她们是在兰若府里找东西,但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灵凡,别动,有一只蜜蜂!”纳兰沉浮转头看到一只蜜蜂正在灵凡的脸上,她悄声嘱咐一声,正准备将蜜蜂打开的时候,灵凡却发出一只惊叫,“蜜蜂,蜜蜂在哪里!” 一听到叫声,纳兰沉浮即可就长叹一声,同时伸手迅速拂开了那只蜜蜂。 柳树后的小真和桃子果然有所警觉,只大声问,“谁,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还不快快出来?” 灵凡知道是自己坏了小姐的事情,一脸的愧疚,纳兰沉浮却十分坦然地站起来,“是我在这里,本来是来赏‘花’,却不料有一只蜜蜂盯到灵凡了。” 桃子和小真看到是纳兰沉浮,也不敢再质问什么,只是低头行礼,“奴婢不知道是纳兰小姐,失礼了,请见谅。” 纳兰沉浮摇摇头,“没关系,若是你们家夫人在这里,恐怕就拿‘乱’棍把我打出去了,刚才听到你们在找什么东西,是丢了什么吗?” 听到纳兰沉浮的问话,小真和桃子的脸‘色’微微一变,‘交’换了目光后又看着纳兰沉浮,“纳兰小姐都听到了什么?” 灵凡也望着纳兰沉浮,难不成还要向两个丫头解释什么吗? “只听到你们说一定要找到什么东西,我只顾着帮灵凡赶走那只蜜蜂,别的再没有听到。”纳兰府的事情还解释不了,纳兰沉浮也不想窥探兰若府上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小真和桃子都有些非同寻常,她还着实不愿意再‘插’手别人的事情。 桃子听到纳兰沉浮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连脸‘色’也恢复了一点,望着满园子的‘花’焦急地说,“刚才夫人说小‘花’不见了,让我和小真在‘花’园里找找,可是半天也没有发现小‘花’的踪影,估计又跑到前院去了吧。” 小真也趁势说道,“这个小‘花’总是喜欢‘乱’跑,这次捉到它一定要用绳子拴着它才好。” 说罢转身对纳兰沉浮施礼,“我和桃子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想必夫人寻不着小‘花’又要着急,我和桃子要去前院看看,请纳兰小姐随意在后‘花’园里走走,这里风景不错。” “也好,你们尽管忙去,我也只是想在这里清静清静!”纳兰沉浮微微一笑,并没有拆穿桃子和小真的谎言。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后‘花’园的白‘色’角‘门’,灵凡才掘着嘴,“大骗子,明明说是找什么证据,这时候说是找小‘花’,小‘花’可不是好好的在鞠媛媛的身边呆着吗?真没想到……” “灵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我们不小心撞到了,还是不要拆穿的好,又不会伤害到我们什么!”纳兰沉浮嘱咐了灵凡几句,抬头看着满园‘花’‘色’,却没有心情再欣赏,看来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只有自己在忙碌。 听到纳兰沉浮的话,灵凡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转眼又变成笑嘻嘻的样子,“小姐说的太对了,我们纳兰府上的事情还解释不好,哪里有心思还再管别人的事情,小姐,我们回去还是?” “去街上走走吧,你上次不是喜欢一件裙子?”纳兰沉浮眸光温和的望着灵凡,看到她那种简单的笑容,纳兰沉浮总是心怀感‘激’,感谢上天让她身边还有一个贴心的灵凡。 一听到要给她买裙子,灵凡的脸‘色’有点微红,“小姐,不过是灵凡随口说说的,本就是一个奴婢,穿那么好的裙子做什么?” “我不会让你永远作奴婢的,总有一天你会嫁给一位公子,过上幸福的日子,到时候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家小姐对你的好。”纳兰沉浮故意打趣灵凡,看到她通红小脸,立刻舒眉笑了。不管生活有多么的难,只有身边有一个愿意为你生为你死的人,这一世就值得。 灵凡纵使有些羞涩,但她对纳兰沉浮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看到纳兰沉浮踱步离开后‘花’园,她忙地跟上去。 第279章 后宫新宠妃 皇宫新选舞姬,皇上召告天下,有舞姿出色,歌喉曼妙,长相端正适龄女子皆可入宫待选,一时间天下的闺房谈论之事皆是如此。 不能参加选秀已是天大的遗憾,若是再错了舞姬选拔,那岂不是最大的过错。所有的女子都跃跃欲试,连同纳兰沉浮身边的灵凡也有些心不在焉。 看她挑着一盏油灯的灯芯发呆,纳兰沉浮就笑着拍着灵凡的肩膀,“怎么,也是想去参加舞选?” 灵凡即刻红了脸,虽然她身为纳兰沉浮的婢女,这些日子天天去参加舞蹈的练习,可是没有小姐的同意,她怎么能离开纳兰府。 况且,依她的资质,就算是进了皇宫也不过是一世的舞女,哪里有可能再有什么前途。 “小姐乱说什么,灵凡只是在想心事。”灵凡不是不愿意把实情告诉纳兰沉浮,只是说了,也只是一句玩笑,徒让小姐心中担忧。 皇宫是多少女子向往的地方,可又是让多少女子伤心的地方,那里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一般的生活,让多少女子肝肠寸断,最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纳兰沉浮不是不知道,她又怎么舍得让灵凡过那样的日子。 “想进宫不是不可以,等舞选的时候,我会央太子殿下带我们一起进宫,到时候如果你还是决定参加舞选,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纳兰沉浮语气坚定,对身边唯一信任的人,如果还做不到予求予应,那她所努力争得来的这一切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一直在灯花里憧憬着那种美好的灵凡听到沉浮的话,脸色绯红的站起来,“小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舞选一定很好玩。” 屋子里的灯火闪耀,像极了人生的起伏,纳兰沉浮经历了种种,女儿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知,毕竟灵凡已经是十六岁了,也到了该嫁的年纪。 她轻轻地按着灵凡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灵凡,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多的解释吗?我知道你对我一心一意,我又何尝不想让你过的幸福,我也曾想进皇宫,过那种锦衣玉食,万众瞩目的生活,现在想象依旧美好。好了,你不要多想了,明日一早我就会和太子殿下说这件事情,你只需要好好准备。” 皇宫三年进行一次舞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纳兰沉浮本也该在这次舞选出现的。 一夜未眠,清晨听到鸡叫的时候,心底还有一丝怅然。听到灵凡在外收拾房间的声音,纳兰沉浮才起身穿衣,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要做到。 凤仙楼里,太子正独自坐在二楼的雅间啜饮一杯上好的佳酿,身边的护卫夜风行穿着黑衣一动不动地站在暗处,仿佛像是一尊雕像。 听到楼梯上发出一阵熟悉的走路声,太子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起来。一旁的夜风行似乎发现了什么,也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沉浮参见太子殿下!”纳兰沉浮穿着一身紫色端锦绣花长裙,那一身紫色更让她显得大气端庄,不失大家闺秀的气质,又有一种非凡脱俗的气质。 头上一朵紫色的织锦玫瑰,再加上紫色的水晶耳坠,让她如同天仙下凡一般俏丽端庄。 只是,只是好像在十六岁这样的年纪穿着这样沉稳的色泽衣饰,似乎有些不相称。 太子的目光打量几番之后,嘴角才露出一抹熟悉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本太子在这里,难不成昨天晚上周公告诉你了?” 说话的时候,纳兰沉浮已经走到了桌边,看到太子面前依旧放着一杯凤雕,她也不问,只伸手过去端起酒来闻了一闻,随即一饮而尽。 旁边的夜风行再次蹙眉头,也只有纳兰沉浮才有这样的胆子敢抢太子的酒喝,也只有她是特例,每每来到太子面前可以张狂的连施礼都忽略。 太子呵呵一笑,抬手提起玉壶又倒一樽,送到纳兰沉浮的面前,“说起来,本太子还得谢谢沉浮小姐的提醒,若不是你,还真不知道七弟身边已经是卧虎藏龙。不仅有你提醒过的那四个人,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根系,若是知道的再晚,恐怕无法连根拔起,到时候就是本太子的最大的障碍了。” 抬眼再看眼前这个神色明丽的女子,不得不心中窃喜,这或许就是上天送给太子最好的礼物,若非如此,怎么会有一个女子突然出现,然后暗中助他铲除异已。 纳兰沉浮不动声色,但依旧十分淡然地端过那杯酒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不愧是凤仙楼的百年凤雕,太子殿下今天兴致真好,一大早就在这凤仙楼里品酒,难不成是有什么喜事?” “舞选……”太子明眸里有一丝笑意,似乎是笑给纳兰沉浮看的。 纳兰沉浮也回眸给以一笑,“怎么,太子是想在那日选一位佳人?还是有什么新的打算?” 等纳兰沉浮说完,太子脸上的笑也变得意味深长,他不说话只是笑着打量着纳兰沉浮,嘴角渐渐露出一种可以穿透人心的地笑。 “这么说,你也是为舞选而来,莫不是也想进皇宫参加舞选,然后一步登天?”太子再次打量了纳兰沉浮几眼,凭着她的姿色想要入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有一种微的疼痛。 纳兰沉浮倚窗坐下,看着清晨有些寥落的街头,脸上的神色一直未变,只是心间却有几许恍惚。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她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还会再参加一次舞选,而这次陪她在酒楼畅谈的不是钟离枫,而是太子。 “太子可真是一语道破天机,不过,参加舞选的并不是我”,纳兰沉浮往身后的灵凡身上看了一眼,灵凡有些局促地低着头。 太子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灵凡的身上,虽然缺少纳兰沉浮的沉稳,也没有她的慧质,可是灵凡在众多婢女之中还是脱颖而出的角儿。 打量几番,太子才摇摇头,“这又是何苦,那不过是一个牢笼,又何必想方设法往进跳。” “跳不跳的,还要让她再拿主意,只是进宫参加舞选却是必行的,再说我也想去凑凑热闹,这可是三年才一见的舞选。”纳兰沉浮故意装出喜欢热闹的样子,心间的凄凉却是掩饰的十分严实。 太子收起目光,端起的酒再放下,“上次在纳兰府跟你提的事情,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是不是可以给本太子一个话?” “太子殿下身边难道还缺少一个做侧妃的人选吗?”纳兰沉浮一针见血,眸光却死死地盯着太子,她不是不想找一个依靠,而是不想再次被男人玩弄,伤的体无完肤。毕竟,她没有可能再次重生了。 “太子小心!”话音刚落,夜风行就抢到了窗边,一枚精光乍现的飞镖直直从窗子里飞进来,夜风行拔剑挡下,另一只手扯下了窗边的苇帘。 纳兰沉浮的眸光一闪,从苇帘地缝隙里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街上疾步离开,那背影,像极了钟离枫。 好半天,太子才恍过神来,“沉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纳兰沉浮接到太子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可好,不如现在就起身回宫吧,看来有些人已经是按耐不住,要暗中动作了。” “你是说七……”太子睁大了眼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历史上皇家因为权位手足相残的事情是不少,可是现在轮到他身上,还是没有办法淡定处理。 夜风行护在太子的身前,有些担忧地看着苇帘外的窗外,“太子殿下,还是速速回宫吧!” 纳兰沉浮转过头,肯定的眸光投向太子,看到太子神色猛得一凛,沉浮才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无需担忧什么,现在,你仍然是处于上风,不过日后出来定要小心。” “知道了,沉浮你也回府吧,至于舞选的事情,到时候我会让人往纳兰府送去贴子相邀,不会有问题的。”太子说完,匆匆看了一眼沉浮,然后离开了凤仙楼。 这时,灵凡才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小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刚才若不是夜风行用剑挡住了那支暗器,恐怕,恐怕……” 这一支暗器,虽然并没有伤到纳兰沉浮,但是她明白,该来的终究是来的。 今天这支暗器,或许真正想伤的人并不是太子,而是她,只是机缘巧合,若不是因为夜风行在,恐怕某人就会一石二鸟。 “灵凡,不要怕,该来的总要来的,以后出门身边要带着一个家仆,处处要留心,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大意了。”纳兰沉浮走到楼梯的时候,才转头嘱咐受惊的灵凡。 黑暗的日子就要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沉浮心间却没有一点点的欣喜,相爱的人变成了仇人,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上一世发生了,这一世也发生了,这到底是他是错,还是她的错? 回到纳兰府,灵凡去了厨房熬了一点压惊的汤,待端到东篱院的时候,看到纳兰沉浮正举着一把剑在舞剑。 看到她姿势爽利,而且神情间含着漠落的冷意,灵凡突然间觉得纳兰沉浮好陌生。 第280章 旧人再次重逢 舞选的日子还是来了,一辆又一辆豪华的马车载着各家的小姐们赶往皇宫,这一日,是许多女子命运改变的开始,这一日也是许多女子终生伤心,充满遗憾的开始。 纳兰府上的马车载着纳兰沉浮和灵凡十分轻慢地往皇宫赶去,有些事情,着实无需太匆忙。 回忆又倒回到前世,纳兰沉浮也曾急急忙忙催着车夫快一点赶到皇宫,也曾新衣红妆,等着钟离枫满是欣赏的笑颜,可是如今,她的心却冷如磐石。 “小姐,你看,今天去参加舞选的人可好多啊!”灵凡有些紧张,她知道纳兰沉浮答应她的一定会做到,只要她仍然愿意参加舞选,纳兰沉浮则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如愿。 转头,握着灵凡的手,纳兰沉浮只微笑不言语,眸光却落到了马车凳子底下那个包袱上面。 那是她准备参加舞选的舞衣,孔雀织锦舞衣,那件衣服的华丽是任何衣物不能比拟的,她也相信,只要灵凡穿上那件衣服,立刻会让她变成最美丽的公主。 只是,沉浮希望的是,灵凡会自动退出这场舞选,心中永远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 “灵凡,你不要紧张,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过去的日子,虽然你称我小姐,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要相信我。”纳兰沉浮为灵凡拂开耳边飞动的发丝,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纳兰沉浮心底却有一丝丝的酸涩像烟雾一样腾升起来。 马车驶进了第一道皇宫的门,纳兰沉浮挑开帘子,望着皇宫里一路金雕玉砌一般的建筑,心底却有浅浅的忧伤。 这里曾是她梦的开始,也是她生命结束的地方。她一心助钟离枫成为了君王,可是没有料到,他会恩将仇报,用那样狠毒的方式伤害了她,害了他们的孩子。 不知觉,指甲已经掐到了肉里,纳兰沉浮脸色变得异常的骇人。 一旁的灵凡见此情景有些害怕,忙地推了一把纳兰沉浮,“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参加舞选的小姐请下马车!”一位内监的声音在皇宫第二道宫门前响起,那声音仿佛是利剑,刺醒了正在沉思的纳兰沉浮。 蔚蓝的天空之下,是高高的城墙,城墙之下是上百名的大家闺秀,她们皆穿的花枝招展,似那夏季里一夜陡然绽开的鲜花,一时间,皇宫之内鲜花簇簇,暗香涌动,到让人觉得今天这个日子非同寻常。 灵凡早被皇宫里宏伟的景像给震住了,也不管纳兰沉浮还未下车,只是站在马车前怔怔地发呆,“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宫啊,太漂亮了。” 纳兰沉浮嘴角有一抹苦笑,只拉着灵凡的手一步一步往第二道宫门走去。 太子说话还算话,昨天下午就有内监拿了贴子送到了纳兰府上,若非如此,纳兰沉浮恐怕今天还没有资格来这皇宫之内。 若非因为她的重生,今天来这里的恐怕还有云舒、飞烟,如果历史重演,她还会走那条老路吗? 所有的女子都鱼贯而入,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皇宫,所以不免被皇宫的气势却震撼,一时间她们走路都悄然无息。 偶尔几声小声议论传到了纳兰沉浮的耳朵里,只让沉浮觉得,那些人原本就是曾经的她自己。 “真是紧张死了,第一次来皇宫,到时候别紧张的连腿都迈不开了。” “是啊,是啊,如果真见了天子,不知道还敢不敢抬头,真是要命。” 一位带路的嬷嬷立刻呵斥,“进入皇宫,不得放肆,更不能随意议论天子。今天就是你们命运改变的时候,你们还是想想一会在云意殿里跳什么舞,别没有盼到好的,反而把自己的命丢了。” 被嬷嬷这么一吓,所有的人都噤声不言了。 她所说的一切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也并不是存心恐吓,在皇宫里自然是要处处谨言慎行,万不能在家中闺阁里的畅所欲言。 灵凡握着纳兰沉浮的手不觉间紧了紧,然后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怀里抱着的那件孔雀织锦舞衣,被灵凡紧紧地挎在右臂里,好像怕她一不小心弄丢似的。 沉浮感觉到了灵凡的紧张,只低声劝,“不必太紧张,一切有我!” 听到纳兰沉浮这样话,灵凡的身体才渐渐的平缓,好似没有那么的紧张了。 云意殿里,一股暗香缭绕于雄伟的大殿之中,殿上天子威严,左右两侧则是王公贵族,这样的阵势,让人见了就不由的紧张,更何况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跳舞表演。 太子坐在皇上的左侧,依次而坐的是各位皇子,七皇子钟离枫坐于右侧第三位。 待纳兰沉浮进殿坐在一个角落里的时候,灵凡站在纳兰沉浮的身后轻声道,“小姐,我后悔了,我不想参加舞选了,我们回去吧!” “傻姑娘,哪里有这个道理,况且这皇宫哪里就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要走也得等舞选结束后再走!”纳兰沉浮眉目不动,只是轻声嘱咐着灵凡。 太子的目光投向这里,看到纳兰沉浮一身浅绿,虽然别出机杼,但也不惹人注目,不由的对她穿戴得体又暗自赞赏一番。 “舞选现在开始,请各位参加舞选的小姐们依次进场!”内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听起来比刚才那次更为的威严,果然是天子角下,连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殿门前,一名身穿金色长裙,斗戴着金色流苏,一身华丽的女子缓缓走进殿内,“臣女雪玉,来自清云镇,臣女现在献上一曲云月明!” 她言语得体,虽然语气略有些紧张,但是还不失一个舞女的端庄。眉目之间有几分俏丽,微低的眉头,低垂的眸光更让人觉得她像是一朵在湖中静立的荷花。 在殿上的人都暗自叫好,钟离枫的目光更是一亮,这一亮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在眉眼之间,这个女子到有几分像是纳兰云舒。 一想到纳兰云舒,他又会想到纳兰沉浮,目光扫视殿下,看到纳兰沉浮端坐在那里,原本脸上的平缓变成了僵硬。 雪玉的一曲云月明换来阵阵地叫好声,纳兰沉浮并没有多少心思赏舞,她想知道的只是这殿上的皇子位,到底有几位是与钟离枫同是一党,又有多少是忠于太子的。 当年,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虽然有许多的事情她也参与了,但是钟离枫做事十分的精密,在朋党的事情上除了她见过的,猜到的,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人。 待雪玉跳完,又有一个女子进殿,纳兰沉浮并没有心思转头去看,只看着钟离枫在与三皇子谈笑风生,心间不由一紧。 “民女拢月,大湾人氏,今天要为大家献上的是牡丹香!”一位穿着粉色彩衣的女子赤足立在殿上,声音宛如黄鹂的鸣啾,而且随着她的到来,似乎有一阵香味立刻传播于每一个角落。 纳兰沉浮听到拢月二字,猛得抬起了头,看到那个女子的模样,纳兰沉浮睁大眼睛,“拢月,果然是拢月,她怎么会来这里?” 待拢月舞起,所有的人都一同摒息,她跳的舞不仅曼妙,连那件舞衣也是别出心裁。 看似浅粉的舞衣在她四肢扬起的时候,就呈现一种层次感的粉红,那颜色宛如一朵牡丹迎风怒放,每一瓣都极尽的艳丽。 都说是牡丹艳丽却缺少香气,可是随着拢月的舞动,那香味却在大殿里传送到每一个人的鼻端,似乎她就像是花仙子,给这朵牡丹新增了香味一样。 殿上的天子变换了一下坐姿,悄声地告诉一边的官人,“下面这个女子留用,一定要记好她的名字。” 那官人微微地点头,然后用笔在手中的册子上轻轻地一划。 灵凡也发现了纳兰沉浮神色的异常,目光投向正在起舞的女子,赫然发现那个女子是自己熟识的拢眉。 “小姐……” “嘘,别乱叫,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的回来了,这下我们不用腹背受敌了。”纳兰沉浮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在丝竹声中消失不见,可是灵凡早就听明白纳兰沉浮的意思。 待拢眉一曲完毕,所有的人都高喝精彩,那些皇族子弟个个露种倾慕之意,连钟离枫也不例外。 待舞选结束,灵凡一直没有再要求纳兰沉浮带她参加舞选,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今天看了那么多的舞中高手,灵凡心中是自愧不如。 待她们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皇宫出来的拢眉,三人相视无言,只有纳兰沉浮拉着灵凡淡淡地说,“我们还是快点回府吧,时间也不早了。” 拢眉却大声对一旁的嬷嬷说,“待我把所住的客栈退了,这就回皇宫里听封,还求嬷嬷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她从怀里取出银子放到了那位嬷嬷的手里,但所言的那些话自然是说给纳兰沉浮,让沉浮好放心她的处境。 第281章 恶有恶报 回到纳兰府,纳兰沉浮就开始着手准备许多的事情,既然已经做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停手的道理。 自从皇宫舞选之后,灵凡仿佛更加乖巧,对纳兰沉浮也更加忠心不二,任何事情上都听纳兰沉浮的意见。 这天,纳兰沉浮正在书桌上给洛桑写一封信,想让他助她一臂之力,却看到灵凡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纳兰沉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是惊慌又是着急。 “小姐,鞠媛媛疯了……”灵凡说完,目光就落到了纳兰沉浮的脸上,不知道小姐会如何看此事,凭着之前,鞠媛媛和她的矛盾,心里应该会对这个消息高兴吧。 “疯了?不会吧?”纳兰沉浮搁下笔,略一沉思,站起身来就走,“我们去兰若府上看看,你再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消息是从兰若府桃子那里知道的,我本是去街上买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不料看到桃子正神色匆匆地去了医馆,我也跟去医馆一问,才知道鞠媛媛疯了。”灵凡跟在纳兰沉浮的身后,打算跟她一起去兰若府再去看看。 自从兰若雪生辰之后,纳兰沉浮就没有再关注兰若府的消息,现在钟离枫似乎开始行动,她不得不处处小心,所以几乎很少再出纳兰府,却没有料到短短几天,鞠媛媛就疯了。 原本以为鞠媛媛生性彪悍,要疯也是兰若雪才是,却没有料到她还是经不住兰若太师的势力,被兰若雪先逼疯了。 到了兰若府门前,见兰若府上的管家正低头嘱咐门口的小厮,看到纳兰沉浮过来,管家的脸上露出一副不自然的笑,“纳兰小姐前来有何贵干?现在老爷和少爷都不在府里。” 果然不愧是管家,对兰若夫人和纳兰沉浮之间的交情十分清楚,她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跑来看鞠媛媛的。 纳兰沉浮也不回答,只是笑笑,“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来兰若府上坐坐了吗?况且你家夫人还是我的表姐,来看看也是应当的。” “这……今天夫人也不太舒服,现在不见客,如果纳兰小姐想看还是改天再来吧。”管家的语气也不卑不亢,似乎有人对他下了命令,让他对任何前来探望的人都严加阻拦。 一旁的灵凡看到如此有些不甘心,上前一步和管家辩解,“我家小姐是兰若夫人的表妹,前来探亲也是正常的事情,况且大夫人七七快到了,怎么也得让兰若夫人去纳兰府上烧柱香吧。” 这丫头到是聪明,纳兰沉浮心中暗自赞叹,对灵凡的随机应变很是欢喜。 管家略一犹豫,正要说什么,听到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众人抬头看到兰若太师正迈着步子十分从容地走出府门,“原来是纳兰小姐,今天真是不巧,雪儿他出去了,他的夫人也抱病在家闭门谢客,如果有什么事情就与老夫说吧,待雪儿回来,老夫人一定转达。” 过去的事情,兰若太师心中有数,但他这样的波澜不惊,让人想到老狐狸这种动物。 纳兰沉浮也不动声色,只是十分委婉地谢道,“有劳太师了,到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自从上次兰若雪生辰过后就再没有见过表姐,今天也是顺路过来……既然表姐有些不舒服,那我就改日再来探望!” “也好,管家,送客!”兰若太师的语气生硬,似乎与平时还是有所不同,但纳兰沉浮不以为意,转头离开了兰若府门前。 灵凡快步追上纳兰沉浮,“小姐怎么不进去看看,鞠媛媛一定是有问题,否则不会闭门谢客的……”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她不见客,我也不能硬闯吧,放心,纸包不住火的!”心中似乎有一块石头又轻轻落地,她来,只不过是想让上一世害她的人都知道她今生绝不会再让他们欺侮,既然现在每一个人都已经找到了她们的归宿,那她也就不必再继续挂念他们了。) 兰若府前,兰若太师的神色阴沉,直看到纳兰沉浮的背影消失于转角处,才转头训斥管家,“怎么回事,说过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怎么这么快纳兰沉浮就知道了?” “太师莫生气,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些丫头嘴风不严,我一定会严加查处。”管家低头认错,眸子却直瞥了兰若太师,兰若雪的夫人发疯一事虽然能暂时瞒过众人的耳目,但是时间久了,行医问药,如何再能瞒得住? 看到兰若太师举步要走,管家上前一步,“老爷打算今后怎么办?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恐怕对兰若家有所不利!” 兰若太师停步,举目望着深蓝的天空,脸上的表情有如地狱使者一般的暗黑。 他握了握手心,冷声道,“一个人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议论长短了,这件事情本相爷自有办法,你不必操心!” 兰若府小院里,兰若雪拿着一枝竹棍敲着石桌,“鞠媛媛,你到是给我暖香散,就算你疯了,也不能这样害我吧。” 桌前的鞠媛媛正舞着一块红色的丝绸,嘴里念念有词,“我是这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子,皇上怎么会不赐婚给我?我现在就给皇上舞一曲,皇上看看跳的好不好?” “鞠媛媛,你这个臭女人,暖香散到底放在哪里,你到是告诉我!”兰若雪上前一步,扯着鞠媛媛的衣服来回的摇晃,一旁的玉香见此,含泪上前阻止,“夫人已经疯了,少爷还是不要逼夫人了,你看她这个样子怎么还会记得暖香散放在哪里?” 鼻涕从兰若雪的人中缓缓地淌下,兰若雪用衣袖抹去鼻子上的泪水混和,又拿着竹棍指着玉香,“还有你,你既然天天跟着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她把暖香散藏在哪里,你若现在告诉我也就罢了,若是不告诉,我让你和夫人一同去死,听到没有!” 暖香散本是一种止疼的药剂,大量服用过后即会上瘾。 鞠媛媛让兰若雪服用这样的药物,本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兰若雪,不让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到如今,兰若雪几乎靠那暖香散为生,一日没有就会头疼欲裂,如同百虫钻心。 现在,鞠媛媛突然疯了,可是事前却没有告诉兰若雪那种暖香散在哪里能买到。 他派人在大明国京都四下寻访,却都说没有听过这种药剂,看来这种药只是鞠家的家传秘药。 玉香被兰若雪的样子吓住了,一个鞠媛媛疯了也就罢了,如今连兰若雪也是这样的脾气,让人觉得这兰若府上越来越像是地狱了。 “少爷,我怎么能知道夫人的东西放在哪里,这些日子,都是桃子和小真陪在夫人的身边,我不过是一个粗使丫头……”玉香委屈地说着,眼泪也吧嗒吧嗒落下来,让人看了份外的心疼,可是兰若雪却不这样想。 鞠媛媛十分的狡诈可恶,连她身边的婢女也没有一个老实的。 “啪!”兰若雪用手中的鞭子抽到了玉香的身上,玉香即可疼的惊呼起来,绕着石桌躲开兰若雪的鞭子,“少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暖香散放在哪里,就算今天打死玉香,少爷也不会得到暖香散的,求少爷还是饶了玉香吧。” “你还跑,我让你跑,你给我站住!”本就发了毒瘾,现在又要追着玉香跑,兰若雪的身子立刻体力不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石桌仿佛变得无比的大,兰若雪没有跑几步就开始喘气,额头上的汗也渗出来了,脸色变得煞白。 “不要打我的姑姑,打我姑姑做什么?”鞠媛媛突然转身护住了玉香,她的目光呆滞,却带着怨气瞪着兰若雪,仿佛他打的真是她的姑姑一样。 兰若雪伸手推开鞠媛媛,“你这个疯女人,快给我让开,你疯了还不让本少爷好过,迟早我会弄死你,玉香,给我药!” 玉香藏在鞠媛媛的身后摇头,“少爷,我真的没有什么暖香散,求求少爷不要再闹了。” 已经是毒瘾发作的兰若雪怎么会相信玉香的话,听到她仍然不愿意拿出暖香散,干脆拿着竹榻直接抽向了鞠媛媛,疯了的鞠媛媛也不知道闪躲,眼看那竹榻就要打到鞠媛媛的脸上。 这时桃子跑进来,护在了鞠媛媛的身前,“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桃子,桃子是你,你快告诉我,那暖香散在哪里放着!”兰若雪一看是桃子回来了,忙扑到桃子的身上,把竹棍一扔就开始苦苦哀求。 一旁的医生看到兰若雪变成这个样子,鞠媛媛则是疯疯呆呆,一时间有些后悔来兰若府上了。 桃子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夫,然后稳住兰若雪,“少爷这是做什么,现在大夫来了要为夫人看病,少爷还是等等再说别的吧!” 一听到看病,兰若雪的目光这才转向了抱着医箱的大夫身上,看到大夫躲躲闪闪的神色,才怒骂,“看什么病,疯病能治好吗?这是她咎由自取,谁都不准给她看,谁看,我就杀了谁。” 兰若雪作出凶恶的样子,吓得那大夫忙往后退了几步。 的确,自从娶了鞠媛媛之后,他就没有过上好日子,如今鞠媛媛疯了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坏事情,只是鞠媛媛可恶,竟然把那暖香散藏了起来,否则,他完全可以让她就此从这世上消失。 第282章 纳兰德的秘密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惊恐地看着因为毒瘾发作而癫狂的兰若雪,不禁面面相觑,而玉香早就吓得面如土色。 桃子上前低声劝道,“少爷,不管夫人如何不是,现在还是让大夫先瞧瞧夫人的病,如果确实没有办法医治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如果现在有一个旁观者,定会觉得桃子的冷静实在是有悖常理,她也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 可是这个时候,除了发疯了鞠媛媛,就是癫狂的兰若雪,其余的人则是被吓得全都不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 小真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又看看桃子的样子就明白了几分。 “少爷,还是先让大夫诊病吧,不管有什么事情,先治好夫人的病!”小真也好言相劝,对她来说,在纳兰府只是为了帮助桃子找到那本账册,至于鞠媛媛,虽然可恶,但也不至于恨她到底的地步。 兰若雪听了小真的话,一瞬间有些恍惚,可是转眼又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来主本少爷的事情,我告诉你,如果你们不交出暖香散,我就把你们通通都关到大牢里,直到你们想起来为止。” “来人,来人!”兰若雪几乎不给在场的人任何的机会,直接地喊着家丁。 几名家丁听到召唤,匆匆跑到了小院,看到这里一片混乱,不觉都有些面色无光。 看到那位大夫还被吓得傻站在那里,就呵斥,“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你的医馆去……” “可是,可是……”大夫也不知道前来是做什么了,被这群人一顿呵斥,只知道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明智的做法。 不等家丁再次驱赶,大夫夹着药箱匆匆离开了纳兰府,直到走出纳兰府门,还觉得仿佛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兰若雪的院子里,只留下家丁和小真桃子,玉香扶着鞠媛媛泪流满面,这一切,让人感觉就像是混乱过后的狼藉。 “看什么看,还不快做你们的事情去,少爷和夫人由我们来照顾,你们出去吧!”小真把那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家丁轰出了院外。 兰若雪的毒瘾发过,也变得几分明理,看到鞠媛媛抱着玉香,“姑姑,我怕,这兰若府上全是坏人,他们坏,他们都欺侮我……” 玉香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为鞠媛媛的样子感到心疼。 “别让夫人乱说话,她才是最可恶的人,这时候说这种疯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兰若府上的人害得她疯了!”兰若雪浑身无力,但也不想让鞠媛媛这满口胡说。 玉香也不敢再惹兰若雪,扶着鞠媛媛回了房间,“夫人,乖,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下,等一会桃子会再请别的大夫来为夫人诊治,一定会治好的。” “不准再给她请大夫,听到了没有……”兰若雪一声咆哮,玉香的双腿一软,差一点就绊到在门边。 门前的台阶上有一层绿苔,兰若雪常年不过来住,连这小院也带着几分苍凉。 原本安静下来的鞠媛媛听到兰若雪的喊声,突然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兰若雪,“是你这个坏蛋,是你……你装作姑姑的样子来吓我是不是?兰若清,我要杀了你!” 鞠媛媛扑向兰若雪,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死死地掐住了兰若雪的脖子。 刚才一场毒瘾已经让兰若雪筋疲力尽,这个时候自然不是鞠媛媛的对手,被突出其来的力道一扑,兰若雪仰身摔倒在地。 “兰若清,你和兰若华全是坏蛋,我要杀了你们……”鞠媛媛的眸子里带着狠戾,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兰若雪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玉香本想上前制止,可是被桃子和小真用眼神阻止了,如果不是兰若清和兰若华,鞠媛媛也不会疯。 那天在兰若雪的生辰上,鞠媛媛也不过是出言不逊顶撞了兰若清几句,不料引起了兰若家人的愤怒。 兰若华扮作了纳兰大夫人的样子突然出现在戏台上,并一声声唤着鞠媛媛的名字,“媛媛,姑姑死的好惨,地下好冷,你怎么不来看看姑姑。” 本来,鞠媛媛未去大夫人的葬礼上吊丧,已经心怀愧疚,被兰若华这么一闹,鞠媛媛受了惊吓,突然间就变得疯了。 可气的是,从头到尾,兰若雪都在看热闹,对兰若清和兰若华的胡闹不加制止,反而让他们跑到了鞠媛媛的面前,翻着白眼睛挥着白头发继续对鞠媛媛恐吓。 再强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鞠媛媛就在那日变得神思混乱,颠倒黑白。 被鞠媛媛狠狠压在地上的兰若雪有些害怕鞠媛媛的样子,试图想推开鞠媛媛的身子,却不料发了疯的人力气似乎更加大了。 “小真,桃子,你们还不快拉开你们夫人,站在那里等死是吗?”兰若雪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刚刚退去的汗水又一次渗了出来。 小真和桃子听到,忙上去拉鞠媛媛,看似用力,实则是在虚拉。 “夫人,别再闹了,我们回房间吧,求求您了夫人。”小真和桃子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兰若雪的态度,不论如何,一个女子嫁到了兰若府上,纵使平日里她再不是,可她也是他兰若雪的妻子,怎么能任由兰若清和兰若华胡闹? 鞠媛媛还是死死地压着兰若雪,不论兰若雪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兰若雪看到小真和桃子假用力的样子,咬牙切齿地喊,“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本少爷关起来,来人……” 不料,兰若雪喊了几声都没有人来,原来小真刚才早就把那群家丁打发的远远的,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从兰若雪的口中得知那本账册到底藏在哪里了。 兰若府中原本的平静已经被打乱,藏在暗处的那些肮脏也渐渐露出,桃子和小真没有必要再这兰若府多呆。 小真将鞠媛媛拉起来,伸手点了鞠媛媛的穴位,让她暂时保持安静。 兰若雪正要起身离开,被桃子也出手点了穴道,兰若雪只能任由着二人把他押到了鞠媛媛的房间。 “玉香,你在门外守着,没有我们准许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我们要为夫人和少爷看病……”桃子对玉香再了解不过了,只要不让她有事,她是不会向任何的告密的。况且平日里,小真和她对玉香都十分的关照,她没有理由背叛她们。 玉香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声答应了桃子的要求。 兰若雪突然看到桃子和小真都会武功,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极度虚弱的身体被刚才鞠媛媛的样子一吓,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兰若雪任由桃子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 小真把安静下来的鞠媛媛送回了里间的床上,安顿好后也站到了兰若雪的面前。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只有兰若雪那颗受惊的心拼命地跳着,有一束阳光斜照到兰若雪苍白的脸上,显得他的脸有如一张纸白。 他不安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桃子和小真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梭寻。 桃子俯着身子看着兰若雪的,“你还想要暖香散吗?” 说完,桃子从怀里掏出一袋东西,在兰若雪面前摇了摇了,立刻有一种销魂的香味散在房间里,似乎,那袋东西能吸人的魂魄的,兰若雪的目光中立刻露出一丝久违的精亮。 他伸手想抢过那袋东西,桃子的胳膊一晃,那袋东西悬到了兰若雪的头上。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把暖香散留下……”兰若雪立刻明白,桃子是想用这暖香散换什么。 小真拉着桃子,低声道,“桃子,兰若雪很狡猾,小心上当,况且我们只有这一袋暖香散,如果给了他,以后我们就没有办法再在兰若府上呆下去了。” 桃子回头,深深地吸一口气,恩人死时的情景又在脑海里上映,有时候,她恨不能马上得到那本账册,然后将那些杀害恩人的凶手全部都杀死,为恩人报仇。 听到小真的话,桃子才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真,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会坚持到现在!”不等桃子说完,小真已经摇了摇头,“我们生死与共,难道还要说这些客气话吗?只要能帮你找到那本账册,我为你做再多都可以。” “账册,什么账册,兰若府上的账册都在管家那里,如果你们需要……” 兰若雪及不可待,听到桃子和小真的对话,胡乱推测。 待桃子冷静下来,又将那袋暖香散收到怀里,俯身盯着兰若雪的眼睛,“那不是一般的账册,那是你爹从来都没有给人看过的秘密,如果你想要这袋暖香散,就帮我找到那本账册,然后再来换!” “你现在给我一点,就给我一点,我可以帮你找账册!”兰若雪的呼吸都有些紧张,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了。 桃子摇摇头,一字一句告诉兰若雪,“不,你要先帮我找到账册,否则我就把这些暖香散全都毁掉,让你永远也再闻不到暖香散的香味。” “不……求你不要,桃子,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账册,你放心!”兰若雪的眼睛都要突出来,看到桃子直起身子,他站起来,“我现在就帮你去找,我爹现在不在,我现在就去找。” “不,这件事情不能让你爹发现,你要秘密进行。”桃子目光望着外面的天色,蓝天依旧,阳光依旧,可是一切却是物是人非。 恩人,我就快要帮你找到凶手了,你在天上,能听到我的话吗?桃子心里的疼痛骤然而起,她的眉头一时间皱的紧紧的。 第283章 助你们一臂之力 东篱院里,失了对手的纳兰沉浮有些沉闷,日子似乎就是为了报复而延长的。 静下来的时候想起了冷清宇,想起了墨北王爷,想起云舒……想起钟离枫,有时候心间的这些感情都会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脑子里好乱。 “小姐,你都在这里发呆好久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灵凡看到纳兰沉浮已经沉默太久,只好在她身后提醒。 纳兰沉浮摇摇头,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更没有意思。 “瞧瞧,我们的纳兰小姐这些日子呆在家里都做什么呢,是不是被上次的事情吓破了胆子,再不敢出门了?”太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纳兰沉浮立刻抬头,太子已经带着一脸的玩味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依旧跟着夜风行,只是今天二人都穿了便衣,看来也是开始小心。 “太子爷不也小心翼翼,否则怎么会穿一件便服在京城里来回穿梭,要知道太子爷可是众位皇子中穿着一向得体的。”眼尖的纳兰沉浮早就发现了这个事情,怎么能让太子看了笑话。 灵凡不等纳兰沉浮吩咐,已经出去倒茶。 太子斜睨了一眼出去的灵凡,神情有丝落寞,手指节敲打在石桌上,好半天才问,“沉浮,你真的不打算嫁给我?难道是觉得侧妃的位置……” “不,太子爷,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我们谈论这些儿女私情恐怕不太合适,等太子大业稳妥,我们再谈不迟。”不看也知道太子的表情,微蹙的眉头里带着些许的不满,他冒着危险前来,只是想确定沉浮的心思,可是得到的回答仍然不能让他满意。 太子双手背负,神色落寞,大业就在不远处,可是佳人却对他没有半点心思。“沉浮,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 “当然是有别人……”一声爽朗的声音从东篱院的侧墙响起,洪亮之中又带着几许威严,一个身穿着藏蓝色织锦长袍的男子从墙上飞下,太子身边的夜风行立刻警惕,护在了太子的身边。 “你是什么人,见到太子还不下跪?”夜风行高喝一声,手中的剑已经出鞘。纳兰沉浮见此,忙地上前解释,“他是花洛,一个江湖人士,太子无需害怕!” “朋友?”太子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悦,没有想到纳兰沉浮除了与朝中皇子往来密切,还与江湖上武功高强的人来往密切。 花洛也不生气,只是冲着墙吹了一声哨子,一只狗从一旁的洞里钻了进来。 这只狗浑身黝黑,眼睛充满了灵气,连浑身的皮毛也十分的光亮,纳兰沉浮见了,十分的喜欢。 “是啊,我认识的朋友,太子不必担忧。”纳兰沉浮再一次的解释,伸手就去摸那只狗。 “它叫花花,以后就是你的了,见你无聊的很,以后就让它来陪你吧。我要离开京都了,以后或许不能再来这里,你自己小心。”花洛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纳兰沉浮,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纺长裙,样子份外的清丽,连她略带忧郁的样子也很美。 纳兰沉浮一听花洛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间有份惆怅,朋友一个个都走远了,包括林幽,包括洛桑,现在连花洛也要离开京都,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为什么急着要走,你的事情办完了吗?”纳兰沉浮完全不管身后早就有些愤愤的太子,只是看着神形萧洒不羁的花洛发呆,如果说太子是一株松树,那花洛就是那颗伟岸的橡树,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显得低矮,失色。 太子自然也感觉到了纳兰沉浮这种情绪,嘴角的线条渐渐的绷紧。 花洛微微一笑,斜睨了一眼太子,“你的太子殿下开始不高兴了,我还是快点离开为妙,他身边的那位可不太好惹吧。早知道你们在这里约会,我就不来了,走了!”花洛转身就走。 “等等,你还回来吗?”纳兰沉浮追上去,也不管太子气哼哼的声音,花洛轻轻一笑,“如果你需要,我随时会回来,但你记得我的话,墨北王爷恐怕不会放过你的!” 因纳兰云舒的事情,她纳兰沉浮自然是欠墨北王爷一个人情,不过,沉浮并不害怕即将到来的事情,别人欠她的,她要通通索要回来。至于她欠别人的,她也没想着全要还回去,这一生,她不会别人再负她。 轻轻抿抿嘴角,抬头看着花洛,“该来的总要来的,躲也躲不过,总不能因为害怕我就不活在这个世上。你要走就快走,别在这里罗嗦。” 看纳兰沉浮翻脸比六月的天还变得快,花洛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后撤了一步对着花花说,“我不在,你要照顾好沉浮,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尽可去保护她。比如,有人想占她的便宜!” 花花十分懂话的呲着牙低哼了一声,太子果然害怕的往后缩了一步,一旁的夜风行用剑指着花花,“敢乱咬,跺了你的狗头。” 话音刚落,花花仿佛感觉到了夜风行的敌意,哼着牙往夜风行身边凑去。 纳兰沉浮无奈地摇摇了头,看着像狼一样的花花,长叹一声,“花洛,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来去匆匆不说,竟然想到送我一条狗!” “就是因为知道你身边的危险太多,所以才要送你这样的一条狗,只有它才会对你忠诚!”花洛话中有话,真惹得一旁的太子满腔怒火才罢。 “喂,你见了本太子即不行礼,还用这样无礼的口气说话,你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难道就不怕本太子让人把你捉起来关进地牢里?”太子往前一站,毫不客气的指着正要离开的花洛。 本心为花洛离开就会没事,不料到太子会突然生出事端。 “太子殿下,花洛本就是江湖人士,不懂规矩,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怪罪他。”纳兰沉浮忙地为花洛求情,既然花洛是来看她,就没有理由让他受到伤害。 “我即是一介草民,自然是有眼无珠,不识得眼前的人就是太子爷,所以没有及时行礼。再者,我莽夫一个,根本不知道皇宫中的行礼规矩,自由自在惯了,如果太子爷实在是不高兴,那不如就把在下关到地牢里,也让在下看看大明国的地牢是什么样的。”花洛似笑非笑,似乎有意要惹太子生气。 他在墙上早就听到了太子和纳兰沉浮的对话,对太子那种说话的语气极为不满,纳兰沉浮年华正好,怎么就只配给他做一个侧妃?听到纳兰沉浮拒绝,心里本已经放下,可是看到太子以自己的身份自居,自然又不甘。 该走的也不走了,原来沉默的这时候也怒火冲天,纳兰沉浮在一旁瞧得实在是无可奈何。 一个是堂堂太子,一个是江湖高手,两个对峙竟然如两个斗丈的公鸡一样可笑,纳兰沉浮本想上前分开,可是花花却用嘴咬着纳兰沉浮的裙摆。 “花花,放开我!”纳兰沉浮命令,可是那狗似乎还没有易主,只是一心护着花洛。 这时灵凡从院门外进来,端着漆盘的她看到两人的样子,惊得差一点把下巴都掉了。 “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灵凡勉强把茶放到了石桌上,回头看到夜风行拔剑,更加紧张了。 纳兰沉浮阻止了夜风行,“不准你伤害花洛,他是我的朋友!” 太子也阻止了夜风行,“这是我和这位洛公子的事情,你不必多事。今天就要让他知道,皇宫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言罢,太子从夜风行手里夺过剑,“拿出你的武器来!” “我没有武器,也不需要武器!”花洛看着恼火的太子,脸上却是满满笑意,仿佛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发怒的太子。 纳兰沉浮心中暗暗叫苦,花洛你这是何苦,偏偏要得罪太子,今后他一旦登基,可就是你的死期。 看到花洛一脸轻视,太子更加不能罢手,他伸剑就往花洛的喉间刺去,剑气如虹,在一旁的纳兰沉浮也感觉到了那层杀气。 “花洛,小心!”纳兰沉浮毫不犹豫的挡到了花洛的身前,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花洛是在她的院子,所以她不能让他受伤。或许,只是觉得太子的剑不会刺伤她,所以她才这么执着。 执剑的太子和被挡在身后的花洛都同时吃了一惊,纳兰沉浮的举动,让两人的心中都生出层层涟漪。 一直害怕的灵凡这时也冲过来拦下了太子,“求太子爷息怒,不要伤着小姐。” 这不需灵凡说,太子心里就明白,可是他如何能让另一个男子对自己羞辱到如此地步? 花洛的目光只是落在纳兰沉浮瘦弱的背上,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是满满的感动。一个十六岁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胆量为他挡剑,这说明了什么? 花花看到这样的阵势,自然要保护花洛,冲着太子狂吠起来。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如冰冻,所有的人都僵持在那里。 纳兰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太子执着剑指着纳兰沉浮,而纳兰沉浮身后又挡着另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 第284章 相见难别亦欢 “这……这是怎么回事?”纳兰德本是前来和纳兰沉浮商议家中的事情,因为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八十岁寿辰,可是没有想到刚刚来就遇到了这样的情景。 纳兰沉浮抬手格开了太子的剑,只转身对花洛吩咐,“你走吧!” 声音虽冷,可是却暴露了纳兰沉浮的心思,她确实是担忧着花洛,心像是沉入了无底的深海,那里的感觉只有纳兰沉浮才清楚。 灵凡跑到纳兰德的身边,“老爷,你快求求太子爷不要再生气了,千万不要伤着小姐。” 这时,花洛却十分有礼的走到了太子身边,弯腰鞠躬,十分谦恭地说,“在下生性鲁莽,得罪了太子的地方还请太子爷多多包涵。在下就要离开京都了,沉浮的安危就交给太子爷!” “这不劳你的操心,你要走就快点走,不要等本太子改变了意了!”太子收了剑,反手递给了夜风行。 一直保持警惕的夜风行这时走到太子的身边,“太子爷……” “让他走,不过以后也让他小心一点,如果再让本太子爷看到,绝对不会留情!”太子的声音里几分冷酷,更多的是威胁。 花洛摇了摇头,转身,目光与纳兰沉浮的相遇,见她匆忙躲闪,花洛走到她的身边低语,“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说一声再见?” “再见……”纳兰沉浮的声音冷冷的,可是喉间却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心中的留恋却是那样的深,对这个还不算太熟悉的太子却投入了如此深的情谊,难道是她孤单太久了吗? 驻足片刻,花洛并没有等来纳兰沉浮的挽留,只是那声音里似乎有什么让人猜不透的东西。片刻,花洛轻声一笑,提脚飞出了墙壁,自此消失的无踪无影。 太子被刚才的事情一搅,也没有心情再对纳兰沉浮说些什么,看到纳兰德神色间的疑虑,只背着纳兰沉浮,“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了,如果以后有事相商,可以吹这支萧,萧声一起,自然会有人来告诉我!” 夜风行从怀里掏出一支玉萧送到了纳兰沉浮的面前,那支玉萧通身碧绿,上面的纹路依稀可见,几个萧孔完全没有雕琢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支价值连城之物。 “好,我知道了,请太子爷慢走。”纳兰沉浮也没有过多挽留,就算留下了,她还能对太子再说什么? 直等太子的身影消失在东篱院,纳兰德的面色才稍作缓和,“沉浮,既然太子对你有意,你就要对太子爷态度好一点……” “爹,难道天下男子都对女儿有意,女儿都要对他们好一点?”纳兰沉浮的语气毫不客气,对于纳兰德的心理,她是十分清楚的。 不过是想着有一天她能攀龙附凤,然后让纳兰德的官途亨通,没有半点阻拦。 纳兰德面色一滞,也只能是干咳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过些日子,就是你祖母的八十岁寿辰,爹来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爹爹作主就好,不如还是去问问祖母的意思。”纳兰沉浮此时哪里有心情处理这样的事情,刚才花洛离开时的情形仍然在脑海里反复的上演,直搅得她心烦意乱。 灵凡有些担忧地看了纳兰沉浮一眼,敢这样对纳兰德说话的没几个人,就连老夫人说话也是要敬纳兰德三分的。 “爹作主自然是好,只是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大夫人来操办的,这具体事宜恐怕爹爹操持不当,到时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只是老夫人的寿辰,但到时候不免要请同僚家眷前来,如果准备的不当,恐怕会让人觉得纳兰府不过是个空架子,完全失了丞相的面子。 纳兰沉浮略略静了静心,然后才缓声道,“我知道了,既然爹爹愿意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女儿操办,女儿自然不会让爹爹失了颜面,只是举行寿宴花费不少,到时候爹爹可不要心疼。” “那是自然,爹爹会吩咐管家,只要是你支取银子,完全不必经过爹爹同意。”纳兰德早就把纳兰府的一切都交给了纳兰沉浮,不仅是因为她做事雷厉风行,比大夫人有过之而不及,更重要的是,这纳兰府的荣耀迟早有一天全会倚仗纳兰沉浮,与其这时候在小钱上斤斤计较,到不如到时候一荣俱荣。 纳兰德把事情交待完后放心的走了,纳兰沉浮却站在石桌边久久不能回神,纳兰德的心思她是明白的,可是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支持纳兰德,而是让纳兰府彻底垮下去。 大夫人已死,连纳兰风繁也丧命,六姨娘和七姨娘都被赶出了府,飞烟去做了尼姑。这纳兰府可算是她纳兰沉浮说了算了,可是纳兰德才是纳兰沉浮最想惩罚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不公平,她又何至于早早失了娘亲,又在这纳兰府上受尽欺凌。 “小姐……”灵凡低唤一声,似乎要把在沉思中的纳兰沉浮唤醒。 纳兰沉浮的身子动了动,一声低沉的哀叹从心底响起,“呵!” 须臾,她的语气恢复了冷静,“老夫人的大寿是什么日子?” 灵凡掐指算了算,然后利索回答,“小姐,是在十日之后,时间可是够紧的,不知道小姐要怎么安排这次寿宴?” “自然是要办的热热闹闹,灵凡,你去取纳兰家的客人名册来,我们先要看看,要请谁来参加寿宴!”纳兰沉浮拿定了主意,自然就要着手开始准备。 只是如今,钟离枫已经与她彻底绝裂,对钟离枫的势力,她不能不防。可是又不能太过明显的隔阻,这到是让人有些头疼。 灵凡拿出花名册子铺到了石桌上,第一栏首要人物就是兰若太师。 “小姐,看来必须请兰若太师来,可是鞠媛媛……”灵凡想到上次她们去兰若府时吃了闭门羹,只好提醒纳兰沉浮。 鞠媛媛自然是最大的障碍,如果她的疯病好了,来了纳兰沉浮还不闹他个天番地覆。 “你提醒的极是,你下午去打听打听鞠媛媛的疯命好了没有,还有,也问问兰若雪的毒瘾怎么样了……”纳兰沉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容不得她的任何疏忽,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就是步步为营,尽量把事情做到严密无疑。 最终,她把客人的数量敲定到了四十三位,其中有兰若太师,钟离枫,也有太子的不少势力,她权衡再三,尽量让来访的客人中间势力均等,就算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会互相牵制,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灵凡用笔将那些人名一一抄写到了另一张宣纸上,看到钟离枫的名字时,灵凡小心地抬头,“小姐,你真的要请七皇子来?可是上次七皇子似乎不太友好!”灵凡虽然不明白纳兰沉浮和钟离枫之间的恩怨,可是总也感觉到了那种不寻常。 纳兰沉浮望着满树的绿叶,仿佛看到了未来她将钟离枫置之死地后那种平静幸福的生活,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就万没有停下的道理。 “自然,他是七皇子,怎么可以怠慢。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是感情,而他和爹爹之间的事情却是政事,我请的这些人都是从爹爹的角度出发……对了,下午的时候你拿着这个名字去纸铺里让他们重新抄了做成贴子,记住一定要最好的烫金贴子……”话音刚落,一阵风将那张宣纸吹到了地上,灵凡哎呀叫了一声,忙就去追。 花花见到了地上飞着的宣纸,不等纳兰沉浮的命令,它就一跃咬住了天上飞的宣纸,神情里满是炫耀,好像是在为新主人表演它的本领。 “小姐,你看它……真是太聪明了,呵呵……”灵凡虽然有些害怕这像狼一样身高体壮的花花,可是看到它的乖巧还是忍不住出声赞叹。 纳兰沉浮低头抚着花花的头,表示赞赏,那一刻觉得花洛的话说的极为有道理,她的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忠实的守护者。 虽然灵凡也是,但有时候,许多的危险时刻纳兰沉浮并不愿意让灵凡知道。 “花花,乖,把那张纸给我,一会给你骨头吃!”纳兰沉浮拍了拍花花的头,它立刻就半蹲下去,把那张宣纸放到了纳兰沉浮伸出的手里。 果然是乖巧,也不知道花洛在京城短短的这些日子,是怎么得到这样一只驯服的狗。 想到这里,纳兰沉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转眼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花洛怎么可能是早有预谋的,如果是,那他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送条狗过来就道别。 “小姐,过寿宴是要寿香的,据说只有亲人亲自去求了才灵,我们去吗?”灵凡知道纳兰沉浮对纳兰府的事情似乎十分的关注,自从大夫人被禁了足后,纳兰沉浮对纳兰府上任何人的事情都十分的关注。 纳兰沉浮略一沉吟,“去,当然要去,不过不是为了求寿香,只是为了去祈福!” 以前她并不信佛祖,可是自从重生之后她没有办法不信,如果没有神力,她又是如何从惨死的未来倒回到了现在的时候,让她有机会重改历史? 眼看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时候不去求保佑,什么时候去? 第285章 突然射来的暗箭 灵凡看着若有所思的纳兰沉浮,有时候,她真的猜不透纳兰沉浮心底想的到底是什么。.访问:. 。她对纳兰府的人又好又坏,对纳兰德也是时而尊敬,时而就显得十分的冷淡。 曾经大夫人对小姐刁难,可是大夫人死后,小姐也并没有显出十分的高兴。包括六姨娘七姨娘被赶走的时候,小姐似乎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态度,好像失去了那些伤害她的人,到开始落落寡欢。 “祈福是要一早的,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度月寺,记住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爹爹。”小心谨慎是纳兰沉浮的作风,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小心,灵凡虽然有所诧异,但到底还是没有问。 陪在小姐身边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至于她做什么,灵凡所要做的就是遵从和服从。 第二日的时候,灵凡早早就起来准备了祈福需要的东西,包括一包上布施的银两和路上所需的‘花’伞。 纳兰沉浮正坐在镜子前描眉,看到灵凡带着的那些东西,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都不要带,我们只带着‘花’‘花’就好……” “小姐,度月寺很远,况且今天的日头很毒。”灵凡有些犹疑,她到是没有什么,可是小姐怎么能受这么大的太阳? 纳兰沉浮抬手继续描眉,她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要去度月寺,只带‘花’‘花’出去,大可说是去随意走走。 看到纳兰沉浮不说话,灵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除了那包银子藏到了怀里,她把别余的东西都放下。既然纳兰沉浮什么也不让带,那马匹自然也无需准备了。 “大小姐,老爷问寿宴的‘花’名册准备好了没有?”纳兰德身边的柳妈妈站在‘门’外轻声问,灵凡看了一眼纳兰沉浮,见沉浮点头,她从袖子里取出那张名册,“柳妈妈,这是小姐拟的‘花’名册,已经拿出去让纸铺做了贴子,如果老爷需要增添或是删减的人,还劳柳妈妈及时过来告诉小姐一声。” 那柳妈妈得了‘花’名册,就对灵凡笑着讨好,“大小姐办事果然得力,怪不得老爷会这么器重大小姐,当年大夫人办宴会,这‘花’名册上的事情也是头疼的很……” 说到这里,似乎知道说漏了嘴,忙地捂了嘴支吾,“我还是先把‘花’名册‘交’给老爷好了,谢谢灵凡姑娘了。” 看到柳妈妈离开,灵凡嘀咕,“真是可气,总是拿大夫人来跟小姐比,大夫人现在早就死了,死人怎么跟活人比?”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和一个死了的人值得这样吗?”纳兰沉浮气定神闲,灵凡吐了吐舌头,“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只是不吃早膳路上饿了怎么办?” “上完香我们去酒馆里吃,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只是去了外面吃了一顿饭。”纳兰沉浮早想好退路和对策,直让灵凡钦佩。 ‘花’‘花’十分温顺的站在‘门’边,看到纳兰沉浮和灵凡出来,不等吩咐就跟到了身后。 仿佛从一开始,它就知道纳兰沉浮会是它的主人。 离开纳兰府的时候,也只有管家询问了几声,一切都还顺利。外面的阳光正好,灵凡轻轻地哼着小曲,‘花’‘花’走路也十分的轻盈,只是因为它的样子招来许多人注视的目光。 “小姐,我怎么感觉小姐总是在跟纳兰府上的人作对……”灵凡小心翼翼地问起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在纳兰府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生怕给小姐惹来麻烦。 纳兰沉浮迈着从容的步子,可是心底的伤却被轻轻地揭开了,她怎么能告诉灵凡,她是来复仇的。 “你难道不想让她们倒霉吗?”纳兰沉浮不答反问,对于灵凡,在这点上她始终歉疚,她早该让灵凡离开的,不该让她卷入这么多的血雨腥风里。 灵凡撅了撅嘴,“她们是可恶,处处刁难小姐,而且唯恐天下不‘乱’,总是要生出许多的是非来。可是小姐,你毕竟姓纳兰,如果纳兰府倒霉了,今后小姐要去哪里安身立命呢?” 到底还是贴身丫头,想得最多的还是纳兰沉浮。 这让纳兰沉浮心里一阵感动,不管怎么,她没有白白的心疼灵凡。 “自然是等你嫁了好人家,我也一同陪了过去,到时候我给你当丫头可使得?”纳兰沉浮故意打趣灵凡,看到她脸上飞起红晕,纳兰沉浮轻声笑了,对付灵凡用这一招是百试不爽。 灵凡撅着嘴,装作不理会纳兰沉浮的样子,快步往前边走去。 再往前走就出了大明国的京都的城‘门’,再走十里的官道就到了度月寺。 就在灵凡快步走向城外的林荫道的时候,‘花’‘花’突然警惕的放慢了脚步,嘴里还发出一种警告的声音。 纳兰沉浮轻声叫,“灵凡,小心!” 不等话落,一支利箭从林荫里斜刺出来,灵凡一声尖叫,眼看那剑就要刺到了灵凡的身上,‘花’‘花’一个飞身跃起用嘴接住了那支箭。 纳兰沉浮心里一惊,暗忖原来钟离枫早就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若非如此,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出城,又在这里等着她。 “‘花’‘花’小心。”灵凡惊叫一声,从两面同时发出了两支箭,对于不会武功的灵凡和纳兰沉浮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花’‘花’依旧跃起接住了左边的一支箭,可是右边那支却直刺进了‘花’‘花’的体内,‘花’‘花’嘴里发出一声闷叫,身体重重地跌落到了地上。 那一声巨响,仿佛是响到纳兰沉浮的心上,一阵疼痛让纳兰沉浮觉得连呼吸都有了困难。 “小姐,那边有人!”灵凡手指向一颗树后,那里果然藏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纳兰沉浮心里一沉,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这劫了。 她俯身抱起‘花’‘花’,看着黝黑的皮‘毛’里渗出了鲜红的血液,脑子里满脑子都是‘花’洛送‘花’‘花’给她时的情景。 看来,不管是人和狗,只要在她身边就会有危险,早知道如何,无论如何她不会让‘花’洛把‘花’‘花’给她。 耳边响起利箭的呼啸声,灵凡扑过来推到了纳兰沉浮,两人卧倒的一瞬间,那支箭从耳朵边上擦过。 整个官道上出奇的安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瑟瑟的响声。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灵凡提醒纳兰沉浮,看看地上受伤了‘花’‘花’,这时候万万不能抱着这只受伤的狗,否则谁也逃不掉。 灵凡拉起纳兰沉浮,转身就要逃走,可是纳兰沉浮却不舍得丢下这只救人‘性’命的狗,她半蹲下身子,试着把‘花’‘花’从地上抱起,可是几次都徒然无力。 “小姐……”灵凡急得要哭出来,一边四处望着小心身后的暗箭。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我们不能丢下‘花’‘花’,如果这样做,恐怕以后狗再也不会对人忠诚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纳兰沉浮抱紧了‘花’‘花’的脖子,一只手早就被‘花’‘花’身上的血液给染红了,她把脸依偎在‘花’‘花’的身上,“‘花’‘花’,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强大到没有人再能伤害,可是没有想到,我依旧是这么的脆弱。” 灵凡用身子护到了纳兰沉浮的身上,如果要死,也是她该先死才对。 这些年来,若不是因为小姐的保护,她或许早就被人陷害而死,如今既然小姐有难,她又怎么能独自逃生。 “灵凡,你不要管我,你走吧。”纳兰沉浮推开护着她的灵凡,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身边最亲密的人一个个离开她。 灵凡却含泪摇头,“小姐,灵凡无能不能保护小姐,但是灵凡一定不会弃小姐而去。林幽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我要保护小姐,如今小姐有了危险,灵凡万不能独自逃生。小姐,就让灵凡守着‘花’‘花’,小姐还是快点逃吧!” 回头,看到灵凡眸中的疼痛,纳兰沉浮心间被重重一击,仰头长笑,“老天,你这是在捉‘弄’我吗?为什么偏偏在我要求佛的时候,佛却给了我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一声声苍凉的笑声穿透了天空白云,直达到了深邃的蓝天之中,原本等待死亡的时间变得异常的漫长。 树林里依旧是瑟瑟的树叶声音,可是久久暗箭都没有‘射’出来。 纳兰沉浮心中觉得诧异,极目望向林子,却看到树后倒着两个黑衣人,而那弓箭就丢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谁,谁在那里?”纳兰沉浮高声质问,声音却空空‘荡’‘荡’的反回,灵凡也惊醒,转头看到刺伤‘花’‘花’的刺客已经死了,脸上的‘露’出了欣喜。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小姐,一定是佛祖显灵,一定是佛祖显灵了。”灵凡忙地向苍天磕头,纳兰沉浮却站起身来走到了树林里。 视线里尽里黑衣人被割断了颈部死亡的惨相,随后赶来的灵凡只惊呼一声,忙地捂上了眼睛。 略想一想,纳兰沉浮心里却还有几分的狐疑,若是太子的人,应该会出来相见。如果不是太子的人,那还会有谁会帮她? 听到‘花’‘花’在路上轻声的呻‘吟’,纳兰沉浮也顾不得多想,忙地转身离开了树林,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替‘花’‘花’包扎伤口。 “灵凡,你注意来往的车辆,我们要找一辆马车拉着‘花’‘花’。”纳兰沉浮包扎完毕,脑海里不时地盘旋着刚才在树林里看到的情形,心底有一个人的名字响起,‘花’洛,是你吗? 第286章 暗中相助的人 林子里,有一个身影悄然的隐在暗处,看到纳兰沉浮那种不畏死亡的神态,那个身影的脊背僵了又僵,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疼。-79- 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临死之时,却能那样的淡定从容,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绝心,更或者,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或是伤害? 直看到纳兰沉浮和灵凡把受伤的‘花’‘花’扶到了一辆马车上,那个身影才缓缓挪动步子,转身往度月寺的方向行去。 既然要保护纳兰沉浮,那就要保护到底,从这件事情看来,纳兰沉浮树敌不少,真是奇怪她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要搅起这样的狂风大‘浪’,让人所有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想到自己也曾被她害过,那个人的脸上浮起一抹失意的苦笑,这样的‘女’人到底谁敢娶? 马车的车轮缓缓行驶在前往度月寺的方向,灵凡有些纳闷地看着纳兰沉浮,“小姐,我们不回城里帮‘花’‘花’找大夫,还要去度月寺?” “这你有所不知,度月寺的妙清大师可是疗伤的好手,一会只需向他讨些好的创伤‘药’,为‘花’‘花’上‘药’包扎应该就没事了。”纳兰沉浮看到‘花’‘花’身上的血渗出来,直把一块白帕子也染红了,可是‘花’‘花’却闭目一声不吭,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灵凡抚‘摸’着‘花’‘花’的身子,有些心疼地说,“‘花’‘花’,你不疼吗?要是我肯定疼的都死过去了。” “它一定是受过特殊的训练,它的主人,也定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若非如此,怎么能让它受了伤都不哼一声?”纳兰沉浮想到‘花’洛,觉得他就是一个骨子里冷到极致的人,尽管对她还算是客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漠然。 “小姐是说‘花’洛?”灵凡的声音一出,‘花’‘花’即刻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四处望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纳兰沉浮拍了拍‘花’‘花’的头,“好好休息,一会就给你治伤。” 到达度月寺的时候,刚好午时,纳兰沉浮的计划看起来是泡汤了,中午不见她回去,纳兰德定会派下人四处寻找,那她来度月寺的事情自然是无法瞒过去了。 待灵凡付了那辆马车银子,就看到了一个小沙弥从台阶上走下来。 “请禀告妙清大师,就说纳兰沉浮来访!”纳兰沉浮上前施了礼,对着小沙弥微微一笑。 那小和尚见是纳兰沉浮,忙地点头笑道,“怪不得大师说今天有贵客,原来是纳兰小姐来了,还请纳兰小姐随我来吧!“ 妙清大师神机妙算对纳兰沉浮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灵凡早就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和尚的背影,轻声问纳兰沉浮,“小姐,大师真的有这么灵吗?” “见了你就知道了……”纳兰沉浮正想着‘花’‘花’怎么办,就看到小和尚冲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两个和尚立刻抬起‘花’‘花’跟着纳兰沉浮和灵凡往寺内走去。 穿过了一个小小的角‘门’,又走了一段长长的甬道,小和尚带她们走的并非是寻常去寺里上香的路,而是通往寺庙后院的路。 待走到又一处角‘门’时,小和尚指着圆月形的‘门’,“纳兰施主,师傅就在里面,小和尚就送到这里。就让他们帮着纳兰施主把伤者送进去吧!” 纳兰沉浮也双手合十回礼,即刻,小和尚转身离开了角‘门’,又去寺庙‘门’前迎待上香的香客去了。 纳兰沉浮轻轻推开了圆月形的‘门’,看到度月寺的妙清大师正站在一个‘玉’缸前沉思,身后的两个和尚把狗放到院子的一侧随即也离开了,只听到他们在身后关‘门’的声音。 “还请大师出手相救。”纳兰沉浮上前鞠躬,十分虔诚的请求,到不是担忧大师不肯帮她,只是被救的是一条狗,唯恐妙清大师会有什么嫌隙。 妙清缓缓转头,看到纳兰沉浮谦恭的样子微微一笑,“纳兰施主不必多礼了,只是今天这伤者老纳可救不得,不仅救不得,而且也无需救。” 听到妙清这样说,纳兰沉浮心里一凉,难道连佛家也是这样厚此薄彼?那可真让她有些寒心了。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花’,纳兰沉浮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地,“纳兰沉浮求妙清大师出手相救,不论用什么样的代价,纳兰沉浮都愿意!” “诶,纳兰施主误会老纳的意思了。”妙清拂了拂下巴处的白胡子,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所谓不能救,是因为有人赶在老纳之间已经为伤者准备了‘药’,所谓无需救,是因为这伤者来头非凡一般,自然有贵人相救,老纳只是顺水推舟落个人情罢了。” 听到妙清大师的声音,纳兰沉浮立刻抬头,心中浮现了在树林里的情形,莫非还是那个神秘的人,可是到底会是谁呢? 不等纳兰沉浮再说什么,妙清大师已经把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送到了灵凡的手里,“只需把这些‘药’洒在伤口,再包扎,不过三日,伤口就会结痂。这些日子,伤者尽可以留在老纳这里,老内会派人好生照料。” 纳兰沉浮谢过妙清大师的细心,因为她带着这样一条伤狗,确实不方便回纳兰府。因为那样只会遭人怀疑,反而对她不利。 “多谢妙清大师,纳兰沉浮不知道该如何答谢……灵凡,拿些银子留作香火钱……”纳兰沉浮转头吩咐灵凡,不等灵凡上前,妙清连连摆手,“这个不劳施主‘操’心,早有人为施主施了香火钱,并还为施主求了寿香,就放在老纳的房里,一会纳兰施主就可以带着寿香回城了。” 到底是谁呢? 谁会这么心细,既然不是太子,难道是‘花’洛?可是依着‘花’洛是江湖人士,他就不会有这样的细心,可是除了他们…… 直想到头疼也没有想出所以然了,只好谢过了妙清大师,又将嘱咐了‘花’‘花’几句,然后带着寿香离开了度月寺。 虽然未曾求佛,也未曾祈福,可是纳兰沉浮心底却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虽然不知道暗中这个人是谁,但是她却明白,今后不论她有什么样的危险,这个人都会及时出现保护她。 “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林幽?”林幽离开已久,可是没有半点音信,连灵凡也有些小小的挂牵,纳兰沉浮听到林幽的名字,心底一暖,也正是在那些最为艰难的日子,是她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纳兰沉浮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那就让他在暗处好了,总有一天他会现身的。不过我想,不会是林幽……” “也是,要是林幽的话,她一定会出来与我们相见的,怎么会躲着我们呢……”灵凡的脑袋已经有些不灵,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回到纳兰府,一进‘门’就看到管家焦急的脸‘色’。 “管家,我们回来了。”纳兰沉浮声音浅淡,神‘色’慵懒,好像是刚刚从外面散步回来一样。 管家忙转身上下打量了纳兰沉浮一眼,“小姐,你去哪里了,老爷都快担忧死了。听说今天在去度月寺的路上发生了打斗,老爷还以为是小姐遇到了什么不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纳兰沉浮点点头,“管家放心就好了,我这就去见爹爹让他放心。” “好,好……灵凡,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竟然让小姐出去一天都不回来,害着老爷白白的担忧。”管家不敢责备纳兰沉浮,只好转向灵凡,纳兰沉浮可不许他们再做这样的事情。 “管家,我说过了,我会向我爹爹解释,你不必在这里罗嗦。”纳兰沉浮冷冷瞥了一眼管家,然后迈着步子走进了前院。 果然,纳兰德坐在前厅里一言不发,嘴角都抿得极紧,显然刚才已经有人告诉了纳兰德她们回来的事情。 “爹……” “你不要叫我爹,既然这个纳兰府容不下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此没有我这个爹也就罢了。”纳兰德生气,是因为纳兰沉浮竟然去度月寺不告诉他一声,这对他来说,的确是天大的侮辱。 纳兰沉浮虽然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可是出嫁从夫,在家从父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如今她翅膀硬了,就处处显出强大的势力来跟他作对。 脸‘色’铁青的纳兰德握紧了拳头,今天势必要让纳兰沉浮知道,这个家里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纳兰沉浮听到纳兰德的口气,原本还想解释的心情也没有了,只转头对灵凡吩咐,“把那三支求来的寿香拿出来,既然爹爹生气,我们就改天再来和爹爹解释。只是我这一片孝心又不知道被人误会成什么了。” 听到寿香,纳兰德的眼睛才抬起来看了一眼灵凡,见她果然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三支粗粗的香,脸‘色’缓和了不少。 “原来你是去给老夫人求寿香去了……”纳兰德说话有些底气不足,到底,他没有理由责备纳兰沉浮,因为她做事实在是做的太过严密,让他都没有机会训斥。 第287章 争抢寿桃 屋子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不像是刚才那样的紧张了,灵凡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林幽不在,也只有她陪在小姐身边,每每遇到危险她没有力量化解,总免不了把心提到嗓子眼上。 纳兰沉浮的声音也变得极为的轻,仿佛怕吵到什么人一样,“是,过寿都有求寿香一说,‘女’儿身为孙‘女’,自然得去为祖母求三支寿香,以保祖母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谁这么有孝心啊……”这时老夫人拄着拐杖从‘门’外进来,在后院念佛,就听到有人说今天在度月寺的路上有人被行刺了,又打听,说好像是沉浮,她就到前院来听听虚实。 若是在以前,她大可不必这么劳顿,纳兰府上虽然男丁不多,可是小姐可是不少,除了云舒嫡‘女’,还有六姨娘和七姨娘生的小姐,沉浮是庶出,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如今,除了消息全无的纳兰风华,也只有纳兰沉浮这一个宝贝孙‘女’了,若她再有什么事情,纳兰家可不是要绝后了? 纳兰沉浮听到是老夫人的声音,即刻装出委屈的样子,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摇着胳膊,“祖母,人家本来是想去度月寺求三支长寿香回来给祖母祸寿,怎么料到被爹爹这一顿训斥,还求祖母给纳兰沉浮作主。” 老夫人拍了拍纳兰沉浮的手,然后看着纳兰德,“沉浮一番好意,你骂她做什么,况且她在去度月寺的时候受了惊,理应为她压惊才是。” “是是,娘亲教训的极是,儿子是误会沉浮了,既然她安然回来了就好。”拗不过老夫人,纳兰德只好顺着老夫人说话,对纳兰沉浮却无可奈何。 灵凡也到老夫人的身边,拿着那三支寿香讨好,“老夫人,今天小姐为了求这三支寿香,差一点就被人用箭刺伤,若非如此也不会回来的这么晚了,老夫人您看看这三支寿香,又长又好,一定会给老夫人添寿的。” “好,好,沉浮是乖孩子,我自然知道,只是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些人手,不然再次遇到危险可不会这么运气好了。”老夫人疼怜地看着纳兰沉浮,目‘露’慈爱,有时候觉得过去简直是误会纳兰沉浮太深了,从来没有想到纳兰沉浮会这样的争气,如今是纳兰府上的当家人。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这些日子太子也一直没有再来纳兰府,而纳兰沉浮也没有心思再吹那支‘玉’萧。 度月寺果然派人把‘花’‘花’送回了纳兰府,除了背上那片失去了皮‘毛’的的小小伤疤,再也看不出‘花’‘花’曾经受过那么重的箭伤。 见到了纳兰沉浮,它更是十分的欣喜,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这一点,让纳兰沉浮也倍受感动,真不知道‘花’洛是怎么调教的,竟然让它这么听话。 灵凡也十分高兴,专‘门’为‘花’‘花’做了一条狗链,并在东篱院的墙角为它搭了一个窝。 不料‘花’‘花’却不愿意住进那个窝里,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挣脱了链子,自那之后,‘花’‘花’就在纳兰沉浮的卧房里休息,每日与纳兰沉浮同起同睡,十分的亲昵。 怪不得‘花’洛临走时说‘花’‘花’会陪着她,原来这狗真像是通了人‘性’一般,竟然会和人这样的亲近。 寿宴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她一心想着寿宴那日与钟离枫再次面对的情形,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也不知道寿宴那日会不会平安无事。 看到纳兰沉浮寝室不安,灵凡一边为她梳着头,一边低声道,“小姐就不要再‘乱’想了,想必寿宴那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纳兰沉浮微微一笑,拍了拍灵凡放在肩膀上的手,勉强一笑,“你还是帮我准备寿宴穿的衣服吧,记着不要太过‘艳’丽了。明天一定会有许多大臣的家眷也会来,还是不要让他们觉得我太过夸张。” “那就穿那件粉‘色’的吧,小姐穿上那件衣服就像是一朵莲‘花’,以前小姐最喜欢那一件了。”灵凡脑海里闪过纳兰沉浮穿着那件长裙的样子,在那日,一定是清水出芙蓉的清秀。 纳兰沉浮却起身走到衣柜,挑出一件青紫不显眼的锦锻长裙来,“还是穿这件比较好,粉‘色’的太嫩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灵凡发现纳兰沉浮连衣服的颜‘色’喜好也与以往不同,她以往最得意的就是穿着粉‘色’的衣服显出她的清丽,可是现在却是喜欢那些老气的衣服,像是大夫人那时候的穿戴。 “小姐……” “你喜欢粉‘色’,就把那件粉‘色’送给你好了。”纳兰沉浮把那件青紫的衣服放到了‘床’头,以备明日一早时穿戴,夜晚的时候,天上的星星闪烁,可是纳兰沉浮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往日的情愫自然也是烟消云散,只不过这一次,只是她负他,而不是让他再次伤害她。 “小姐,早些歇着吧,明日一早还有许多的事情……”灵凡嘱咐几次,就吹了‘床’头的灯烛,悄身而退。 第二日一早,沉浮就起来吩咐下人把院子里打扫干净,举办寿宴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只等着客人前来。 这一日,纳兰府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陆续而来的客人手里都捧着寿礼,并‘交’由管家入册登记。 “纳兰沉浮,好久不见。”钟离枫双手背后,目光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峻,嘴角却是丝丝的嘲讽。 纳兰沉浮也回应一个淡定的目光,然后微微点头,“沉浮见过七皇子,请七皇子里边请……” “七皇子寿礼,‘玉’佛一尊!”家仆大声宣出,一旁的管家忙着登记入册,谁也没有听到钟离枫悄声在纳兰沉浮的耳边说了什么。 纳兰沉浮的脸‘色’微微的一变,灵凡立刻警醒,“小姐,七皇子他……” “他说,今后了这尊‘玉’佛,就不必大老远去度月寺里烧香了……”纳兰沉浮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话,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想让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正思忖间,听到纳兰德的声音,“不知道太子殿下驾到,微臣有失远迎,里面请……” 纳兰沉浮回头,看到太子从‘门’外进来,身后依旧跟着夜风行,只是太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估计是在怪她这些日子并没有吹动那只萧,纳兰沉浮向着太子微微点头,太子却对此视而不见,纳兰沉浮只能无奈作罢。 待客人都进了厅堂,纳兰府上的下人开始传菜,老夫人身穿着深紫‘色’的云锦宽袖长袍,袖端的祥云缭绕,更显出老夫人的雍容华贵。三支长寿香燃在八仙桌上,云烟袅袅而起,而那三支香却燃得极慢,是真正的长寿香。 因为有太子和七皇子的到来,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些拘禁,太子不落座,那些大臣们谁都不敢落座。 钟离枫却不管在场的人,只是自言自语,“既然今天是老夫人的寿宴,那就是家宴,家宴上大家就不必太过拘束,皇兄,你说臣弟说的对不对?” 他坐到椅子上,伸手拿了一个寿桃就吃起来,所有的大臣都面面相觑,其中有些太子的势力悄声责备,“这也太不像话了,太子都未落座,他怎么能先座?” 纳兰沉浮的目光在太子的脸上梭寻,若是常人,必将忍耐不住发火,而一发火,人自然会小瞧太子的沉不住气。 正在纳兰沉浮有些担忧太子的时候,太子却走到了钟离枫的身边,从钟离枫手里夺过了寿桃深深地咬了一口,“既然是老夫人的寿宴,这寿桃的第一口自然要抢着吃了,谁抢到谁就能沾沾老夫人的福,老夫人,您说对不对?”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太子的举动逗笑了,连纳兰沉浮也不由的赞叹太子的聪明,只是现在有些奇怪,为什么当年这么聪明的他却没有斗得过钟离枫。 老夫人看到在场的人都这样的热闹,笑声连连,“没想到太子也这样风趣,这下老生可不必紧张了,既然太子殿下喜欢吃这寿桃,一会回宫的时候,让纳兰府的人送一大蓝子给太子殿下可好?” 小真也代表江山,太子从钟离枫手里生生夺去了小真,叫钟离枫怎么能不生气? 又听到老夫人如此谄媚,钟离枫的脸‘色’终于变得极为难看,仿佛随时要下雨一般。 其他的大臣纷纷的落座,刚才的拘禁都化为乌有,纳兰沉浮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灵凡,叫厨房开始上主菜,切记一定要小心,不要让有些人钻了空子……”纳兰沉浮冲着灵凡点点头,灵凡即刻会意,这样的日子,当然得越发的小心,况且这里还有太子在。 灵凡转身出‘门’,纳兰沉浮开始招待各位王公大臣,纳兰德也在太子和钟离枫之间应酬,一时间大厅内齐乐融融,到没有那种明争暗斗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也罢了,能平安度过今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纳兰沉浮的念头刚刚起,就听到一个大臣大叫,“哎呦……” 随即,桌上的碟子筷子落了一地,那位大臣倒到了地上,嘴里有丝丝的血迹。 “这食物有毒,纳兰沉浮,你是怎么办的寿宴?”钟离枫起身,没有质问纳兰德,却直接呵斥纳兰沉浮,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第288章 寿宴上的毒药 中毒的是太子的心腹,今天更是有着保护太子的重要任务,可是偏偏就是他中毒了。.访问:. 。可是整个过程纳兰沉浮都让灵凡看着,莫非…… 纳兰沉浮想到这里,目光突然落到了太子的脸上,怪不得当年钟离枫搬到太子毫不费力,原来,钟离枫早就买通了太子的手下。 太子的目光也正好投了过来,仿佛理解了纳兰沉浮的意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顿时‘乱’作了一团,连老夫人也被惊了一跳,今天太子殿下也在这里,若有任何差池,恐怕这纳兰府上一家子的‘性’命就此了解了。 “沉浮,这是怎么回事?”纳兰德也忙地上前来问纳兰沉浮,一边嘱咐下人赶紧去叫大夫医治。 纳兰沉浮并没有慌‘乱’,既然是事先做好的套,那就断然没有出人命的道理。既然是那个大臣自己服毒,那这‘药’‘性’他是有几分把握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要栽赃给纳兰沉浮一个谋杀太子的罪名。 纳兰沉浮走到太子身边微微点了点头,就来到了那个中毒的大臣身边,看到他的脸颊发白,纳兰沉浮弯腰帮那大臣号脉。 “你懂得医术?”这到让钟离枫吃了一惊,认识纳兰沉浮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懂得医术。 其实这也是纳兰沉浮跟在他身边学的,若非重生,恐怕她都没有办法看到钟离枫吃惊的表情。也只有这个时候,她心里的恨才更加的清晰,她为他做了多少别人所不及的事情,可是他却把她视若是眼中钉‘肉’中刺,竟然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并没有大事,虽然中毒,却未伤及五脏,只需服些解毒的‘药’物即可,大家不必惊慌!”纳兰沉浮决定先稳住人心,至于那毒,是一种遇水可化的毒,不过此时她还不想揭开这个秘密,想知道钟离枫的戏要唱到什么程度。 更重要的是要让太子知道,他身边这个人到底被钟离枫收买了多久。 看到纳兰沉浮风轻云淡,钟离枫并不服气,指着地上脸‘色’苍白地大臣喝道,“纳兰沉浮,你这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王大人好歹也是朝中的四品大员,难道就由你这一句不碍事就化解了?今天你不给皇兄和我一个‘交’待,大家也心里难安,谁知道你这场寿宴是不是鸿‘门’宴……” 太子本想出面干涉,可不料那位王大人正是自己的心腹,这时候出来恐怕会引起自己身边人众多的不满,因为一个‘女’人而不惜放弃身边最重要的大臣。 他只好静默站在一旁,心里不觉间有些担忧纳兰沉浮的处境,既然今天钟离枫是有备而来,那就不会轻易让纳兰沉浮解决。 纳兰沉浮不动声‘色’,只是任由钟离枫在那里大声的唱和,既然他是来唱戏的就要让他唱够,到时候揭了他的台子,看他如何下台。 这时候纳兰德派人请来的大夫来了,看到王大人的脸‘色’,那大夫忙地放下‘药’箱,扶起王大人的衣袖就开始号脉。 半晌,这位大夫才摇摇头,“恕老朽无能,这毒虽然有些迹象,可是似乎十分不稳定,在筋脉与五脏之间来回的游走,若这样的情况胡‘乱’下‘药’,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大夫,那能知道这是什么毒吗?为何王大人用在用饭的时候突然中毒?”纳兰沉浮故意把结论推给这位大夫,不过是想让众人明白,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捣鬼。 那大夫看了一眼纳兰府上的众人,显然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士,他犹豫片刻才摇头,“老朽不敢随意作一个结论,但是到要查查这厨房做饭的人!” “纳兰沉浮,我与纳兰府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让人加害于我,今天不是为了给老夫人祝寿,我是万万不会来纳兰府的。”王大人的声息十分的微若,但是质问的厉‘色’不渐,话音一落,他的脸‘色’更加白起来,仿佛如初秋新上的寒霜。 钟离枫装出十分震惊的样子看着纳兰沉浮,“沉浮,本王知道你做事向来狠辣,没想到你会狠毒到这样的地步,你可知道,这位可是朝中的四品大员,若有什么意外,皇上也不会放过纳兰府的。” 纳兰德一听,即可走出来,衣袖颤抖着责令,“沉浮,还不快去查清楚今天的饭菜是谁做的,若是查出来,定要问这人要出解‘药’医治王大人。” 心一层一层冷下去,纳兰沉浮心底闷痛,钟离枫原来你已经恨我到这样的地步,看来今生今世和前生前世的原因并无不同,原因只是因为你恨我入骨,所以才会有后来的种种事情。 查觉到纳兰沉浮心痛的目光,钟离枫却并没有给予回应,这个‘女’人手段太狠,就算得到了也未必能驾驭,到不如现在毁之。 “众位大臣不必惊慌,这下毒之人必不是我纳兰府上的人,你们大可想想,谁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放毒害人,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纳兰沉浮四两拔千斤,轻而易举的把这件事情推到了另一个疑点上。 钟离枫似乎有所不满这样的答案,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纳兰府的人,难不成还是这些个王朝大臣们在饭里做了手脚?这位王大人的饭菜可是谁也没有动过,纳兰沉浮,你不需在这里狡辩拖延时间,如果拿出害毒之人,本王还可以饶她一命,若是拿不出本王定当禀明皇上,让皇上再作定论。” 太子的眸光再次瞥向纳兰沉浮,双手握拳,身后的夜风行一把拉住了太子的胳膊,并轻轻摇了摇头以作暗示。 太子又何尝不懂,但是有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女’人置于那种众人‘逼’迫的情境而不管不问,若是如此,那这个男人必当不是真的爱她。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僵局,纳兰沉浮只好弯腰低头,“王大人既然中毒,纳兰府上没有不为医治的道理,既然这位大夫没有办法,那就再请高明的大夫来医治。灵凡,你让人把王大夫人扶下去,寿宴继续……” 老夫人早就吓得心慌意‘乱’,桌上的三支寿香突然从中折断一支,这更让老夫人觉得是一个不想之兆,早被白妈妈扶回了后院休息。 寿宴也被搅得七零八落,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动筷子,谁知道这菜子还会不会有毒。 一位大臣摔了筷子站起来指着纳兰沉浮,“今天无论如何纳兰小姐要给我们一个结论,王大人到底是得罪了谁,让他受这样的苦,至于寿宴不吃也罢,谁知道这些饭菜里有什么?” 钟离枫冷笑一声,“纳兰沉浮,我看今天你要是不给一个答案,恐怕这寿宴也要毁了,说,到底是谁要害王大人……” 一旁的灵凡早就把这些事情看在眼里,让小姐这样为难,全都是因为她一时疏忽,若非刚才她‘抽’空回了一趟东篱院给‘花’‘花’带了一些吃的,饭菜也不会出这样的问题。 每一道菜她都是层层把关的,唯有她离开这段时间的饭菜没有测试。 脸‘色’煞白的灵凡看着被‘逼’迫无语的纳兰沉浮,心里万分沉痛,如果一定要查出一个凶手,那她就是了。 突然,她从纳兰沉浮的身后站了出来,“是奴婢灵凡下的毒,因为灵凡恨王大人!” 正要被扶着离开的王大人听到了灵凡的话,颤巍巍的转过身看着地上跪着的灵凡,“我与你有何怨何仇,你为什么会下此毒手?” 连纳兰沉浮也没有料到灵凡会这样做,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她暗叹灵凡的简单,大概她以为,只要是她认罪了,纳兰府就会安然无恙,她哪里明白这本是钟离枫故意责难,想给纳兰府上找些麻烦。 太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也有些惋惜灵凡,虽然她只是一个婢‘女’,但跟在纳兰沉浮的身边,举手投足都染上了一种淡定众容的华贵,纵使比不上大家闺秀,但是那些小户人家的小姐是万万不敌灵凡的清秀。 可惜了,可惜了灵凡这个丫头,她一认罪事情必然了结,纳兰沉浮也可以脱身,只是恐怕她的小命休矣。 纳兰德听罢,上前就狠狠打了灵凡一个耳光,响亮的声音过后,纳兰德高声咆哮,“你这个贱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连累纳兰府和你家小姐,你知道不知道,你不仅毁了今天的寿宴,还把纳兰府的清誉也毁了。” 纳兰府的待客厅里,纳兰德高声咆哮的声音像是九天之雷,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原本的窃窃‘私’语都行下了,都想看看纳兰德是怎么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婢‘女’。 钟离枫继续冷笑,双手抱臂,“我看,不是这丫头大胆,是指使她的人太过大胆。要说这丫头还有值得欣赏之处,那就是她懂得忠诚二字是怎么写的!” 说罢,转头对中毒之后气息不平的王大人道,“王大人,这下你心里也该平息了,下毒的人终究还是被找出来了,不管是真的假的,终是给你一个‘交’待。” 纳兰沉浮一直沉默,一直沉默,让人觉得她是在默认钟离枫说的每一个字,就连纳兰德也相信,这件事情一定和纳兰沉浮有关,处罚了灵凡就是最好的结果。 “来人,把灵凡给我拉下去‘交’给官府处理,以平众怒!”纳兰德不再等着纳兰沉浮的话,而是直接把这件事情处理掉,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再往更坏的地方发展了。 第289章 真相大白 目光都集聚在了灵凡的身上,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裙,跪在由大理石铺就的地上,反映出她赴死的决心,能为小姐死,也算是她死得其所。 众人的目光像是箭一样刺来,小姐的默然无声,纳兰德的责骂,灵凡心里都有数,她扑到了纳兰沉浮的脚下,没有喊救命,却哭道,“小姐,灵凡今后不能再陪小姐了,从今往后,小姐要多加保重,只求林幽能早早回来,保护小姐……” 几声简单的话语,虽然她并未言明,可是纳兰沉浮心里如何不知。 灵凡早就感觉到了危机四伏,她之所以想让林幽回来,只是想让林幽替她护着沉浮,总比好过她一个人在这里挣扎。 心底涌起了层层的伤感,化作了眼中的雾气,纳兰沉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料到灵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面发展,但还是为灵凡的忠心十分感动。 “来人,快把她拉下去,请的大夫来了没有?还有,让厨房的人把这些菜重新撤下去重做,这次老夫亲自把关,一定要让各位大臣吃上放心的饭菜。”纳兰德指挥着家仆开始忙乱,并开始安慰各位大臣的心。 对纳兰沉浮,纳兰德并没有发一言,这个时候任何的话都是多此一举,恐怕只会让人怀疑这件事情是他纳兰德和纳兰沉浮一起的主意。 在人声喧嚣中,纳兰沉浮再次抬眼望着钟离枫,相隔十步,可是却感觉到了钟离枫心中生起的那种憎恨。 更让纳兰沉浮心痛的,是自己处入困境时,别人的袖手旁观和人情冷暖。纳兰德的故意冷漠,太子的不言,还有平日里有所往来的大臣的安静,都让她觉得,血液里的那种愤怒和恨意越来越深。 是的,她一定要报复,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 “灵凡,你这是何苦呢?”纳兰沉浮俯身扶着灵凡,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心都要碎了。 屋子里饭菜的狼藉,众人目光的鄙夷和低声的非议,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钟离枫伤害到灵凡和自己。 “小姐,灵凡有苦衷,小姐就不要问了,灵凡愿意接受官府的惩罚。只是从此一别,恐怕再难相见,小姐你一定要保重!”灵凡跪倒在纳兰沉浮的脚下,一拜再拜,到三拜的时候,钟离枫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看也不必用什么寿宴了,这副情形谁能吃得下,简直是让人倒胃口。今天本王作东,愿意跟本王的一起去凤仙居里用一顿,本王请客。” 这时,太子才走到了纳兰沉浮的身边,扶着纳兰沉浮,“既然凶手已经查到了,纳兰小姐还是把她交由官府处理,也省得连累自身。” 对于太子的明哲保身,纳兰沉浮并没有任何的怨气,对她来说,这世上除了自己可信任,那就是灵凡,别余的人对她好与坏这都不重要。 “皇兄作的好人情,这件事情凭皇兄这一句话,就可以让纳兰沉浮安心了,可不用再害怕有官府追究什么责任,只是可惜了王大人,皇兄,这样的话可是会让人寒心的。”钟离枫摇了摇表示同情,一旁的太子却不加理会,不过钟离枫的话还是引起了众人的瞩目,有许多太子的心腹都看着太子的举动,目光里有一层淡漠铺开。 夜风行在太子身后轻语,“太子,不如早些回宫吧,昨日皇上说了今天要与太子共商政事,如果回去晚了恐怕会被责骂!” 太子有些担忧纳兰沉浮,但是夜风行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时候走了,就不必夹在钟离枫和纳兰沉浮的中间受难,但是,他和纳兰沉浮之间不是更加亲密一层吗? 见太子不走,钟离枫眼底有层冷意,太子在一边,对纳兰沉浮下手的确不太容易。 如果太子走了,今天就可以搬倒纳兰沉浮,从今往后身边就可以少一个作怪的人了。 “你们这些大臣也真是,皇兄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了,莫非这件事情非要牵扯出再多的事情来才如愿?”钟离枫扫视太子身后的大臣,他说的话显然是故意说给那些大臣听的,好让他们劝劝太子,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今天这样的场合,本也没有邀请太子前来,他来的原因众人心里也很明白,不过是因为纳兰沉浮。 一个女人,到底会对朝政的更替起多大的作用,要有作用,恐怕也是反作用。 谁不知道她和钟离枫之间的关系,现在让太子夹在中间掺进他们的恩怨,这个女人还真不傻。 这时过来两位家丁,“老爷,官府的官差来了,怕惊扰到老夫人的寿宴,所以在门外等候,让奴才把灵凡送出去。” “也好,送走,送走,真是给纳兰府丢人!”纳兰德不耐烦的挥手,不想再看灵凡一眼。这些日子纳兰府正是多事之秋,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情,恐怕皇上也快要关注纳兰府了。 众位大臣也上前劝太子,“太子爷,我们还是走吧,今天这寿宴不吃也罢,只是太子的安危重要。” 眼下的情况众人也看明白了,钟离枫是有意要责难纳兰府,那他们就更没有必要掺合在这中间。 王大人一直坐在椅子上,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白,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 灵凡被两个家丁拉起,拖着要离开待客厅,纳兰沉浮一把拉住了灵凡的手,冷静而又镇定地喝了一声,“慢着,灵凡是本小姐的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动手。再拉扯一下,本小姐现在就让人剁了你们的手……” 灵凡含泪看着纳兰沉浮,小姐的心意她明白,不由的用另一只手推开了纳兰沉浮的手。 钟离枫上前轻笑劝道,“沉浮,本王劝你还是明智一点,难不成你还想让官府的人介入再来调查这件事情,别忘记了,王大人中的毒还没有解。” “正因为毒还没有解,所以现在才不能急着惩罚人,既然灵凡说是她下的毒,那她必有毒的解药,这时候如果让人带走灵凡,但王大人身上的毒何解?”纳兰沉浮把众人关注的方向扭转过来,一直沉默的她这时候的话特别有力量。 似乎所有的人这时候才恍然,钟离枫一直是强调着让人带走灵凡,却从来不关心王大人身上的毒是否有解。 “刚才纳兰小姐不是说了,王大人身上的毒不碍事,可解吗?还需要这个丫头做什么?”钟离枫冷眼看了一眼灵凡,就算除不掉纳兰沉浮,能除掉她身边的心腹也是好事。 对钟离枫的话,她也早就不会再记入心底,注定了是生生世世的仇人,再说多的话还有什么用? 纳兰沉浮俯身对灵凡说了什么,灵凡诧异地看着纳兰沉浮,须臾又低下头掩饰了困惑。 “去吧,快去,把解药拿来,先为王大人解毒!” 灵凡依言,正要离开,突然钟离枫拦住了灵凡的去路,“莫不是想趁机逃跑,告诉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想毒害朝廷命官的犯人。” 听了小姐的话,灵凡也无所畏惧,横竖是一死,“小姐命灵凡去找解药救人,灵凡也不想再连累小姐,如果七皇子不放心,大可让护卫跟着我去药。待王大人身上的毒解了,灵凡自当束手就擒,不会再让王爷这样劳师动众。” 被灵凡抢白,钟离枫自当没有话说,只是眉间却有一丝的忧虑。 纳兰沉浮十分关切地看着王大人,“大人,灵凡是我的贴身婢女,她虽然做了糊涂事情,但改过自新的想法还是有的,只希望能让她为大人取来解药,再去接受惩罚。” 王大人的目光闪烁望向七皇子,又忽地转向太子,嗫嚅道,“只要,只要能解老夫身上的毒,别的事情老夫都不管,今天也是倒霉,怎么会被一个丫头下毒,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听到王大人应允,钟离枫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恨事先没有安排好这些事情,让纳兰沉浮有机可乘。 灵凡离开了待客厅,为了防止灵凡逃走,钟离枫果然派了一名亲信跟随而去。 太子却淡淡一笑,“七弟好细的心,看来这种事情以后都要交给七弟来处理。” “皇兄见笑了,只是不论如何,都要为王大人的性命负责,你说呢?”钟离枫反将一军,两人在瞬间产生的争斗让所有的人都不由暗捏了一把法。 两方的势力均等,所以没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冲突,但是现在局势越来越明朗,而钟离枫的势力还有许多隐伏在暗,这让太子心中稍有些担忧。 目光在场内横扫,把众大臣的神色都看了个便,对钟离枫的亲信也大体有所了解。 不一会儿,灵凡取来了一个瓷瓶,一旁的亲信随即报告钟离枫,“王爷,她的确是在药箱里取的,没看到她动什么手脚!” 钟离枫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揶揄地看着纳兰沉浮,“本王到要看看,你们纳兰府上有什么稀奇的毒药,还有什么好的解药。” 灵凡板着脸,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她从瓷瓶里取出一颗药来放到了手心,递给了王大人,“王大人,这就是解药,请吃吧!” 第290章 到底是毒还是药 坐在待客厅椅子上休息的王大人看到解药来了,没有欣喜,反而脸色更加白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敢伸手接过灵凡手心里那小小的药丸,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低垂地望着地面,连身上的难受也忘记了。 “王大人,既然灵凡拿来了解药,就请大人快点服下解毒,也好让我纳兰家的人愧疚减轻一点。”纳兰沉浮十分恳切的请求,上前端了一杯茶水亲自奉上,这样的举动,却引得王大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钟离枫早就看到这副场景,略一沉思,就上前一把打掉了灵凡手中的药。 “谁知道这是毒还是药,万一王大人服了毒发身亡,难道,我们还能再把这个灵凡杀一次吗?”钟离枫的话提醒了众人,对那颗药丸的疑心也就更加重了,王大人也虚弱地点头,“七皇子说的极是,这解药也不是乱服的,谁知道她会给我服什么药?” 纳兰沉浮长长叹息了一声,摇头对灵凡说,“你取一粒药来,我服一颗给大人看看,如果这药有毒,我就先会毒发身亡。” 灵凡紧张地看着纳兰沉浮,片刻后又低头取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听小姐的话,否则,纳兰府今天的劫难难免。 一直站在身后静观其变的纳兰德看到这样的情形,忙冲出人群,“沉浮……” 纳兰府上一直没有毒药,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解药,若说是沉浮平日里会备着这一类的药物,那为何那个瓷瓶却是纳兰府上治疗风湿的散剂。 纳兰德本想阻止,那散剂有极大热性,如果身上有寒气就没有事情,如果身体完好,那立刻就会口鼻流血,效果极为明显。 可是纳兰沉浮已经将药放进了嘴里,喝一口茶送进了肚子里。 “小姐!”灵凡也轻呼一声,纳兰沉浮却轻轻地摇头。 过了一刻,纳兰沉浮依旧没有任何事情,王大人的神情也有些懊丧,这出戏本是要让纳兰沉浮难堪,并且让纳兰府尊严扫地,没有料到纳兰沉浮会唱出这么一出来。 连钟离枫也不说话了,既然是下毒之人给的解药,他有什么理由再阻止王大人服下? “王大人,请服药!”灵凡把药再次送上,连同茶水也递到王大人面前。 椅子上的王大人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解药,也接过了那杯茶,慢吞吞地服下,片刻之后,王大人面部的青筋突然暴突,模样十分可怕,不一会儿,眼角就流出血迹,看起来马上就要暴毙而亡。 所有的人都一同惊呼,钟离枫大声责骂,“纳兰沉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给王大人吃了什么?快拿解药来!” “刚才的就是解药,怎么还会再有解药,既然大家看着王大人服下解药,那他就会没事的,这会子,只是两种药在体内互相争斗,一会就好了。”纳兰沉浮信心十足,一喝茶水,王大人体内的毒即刻化解,而让他喝点猛药,也不过是让他出出血而已,就算是让他知道,纳兰沉浮可不是那么好栽赃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纳兰沉浮,王大人看起来快要死了,你难道就这样看着?”钟离枫夺过灵凡手中的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很浓烈的红花味道,尽管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但是大概可猜出这根本不是解药。 纳兰沉浮悠然地坐到了一把椅子上,抬头仰望一眼众人,“既然大家是来看戏的,那就坐下来慢慢看,王大人的毒是会解的,不过需要些时间。” 解毒是什么样子,太子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现在王大人眼角流血,连眼睛也暴突,这绝对不是服了解药的效果。 看看气定神闲的纳兰沉浮,突然意会到什么,只是微微笑着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夜风行的目光一直未离开王大人的脸,看到太子坐下,心里判定这局面定然是扭转过来了,否则太子是不会这样安然坐到椅子上看戏的。 几个太子的亲信也陆续坐下,目光一刻也不离王大人的脸,虽然那张脸这时看起来万分的狰狞恐怖,条条血管和青筋,就像是在脸上蠕动着的虫子。 纳兰德站到了纳兰沉浮身边,“沉浮,这……” “爹爹无需担忧,女儿自有主意!”纳兰沉浮也小声回答,身子倚到了背靠上,拾起一个盘子里的长生果缓缓地咀嚼。 王大人心中就如火焚烧,每一处就像被什么钩子狠狠地撕扯,又像是被滚烫的金水融化,他嘶声叫着,“太子,救我,救我……” 太子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既然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顺其自然。 “王大人,既然纳兰小姐说了此毒可解,那就稍等片刻,相信纳兰小姐不会拿着纳兰府上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灵凡一直低着头,对小姐这样的险中求生的作法有些担忧,但有小姐坐阵,她也没有多害怕。 那王大人受不了痛苦的折磨,转头看着钟离枫,“七皇子救我,这个女人不安好心,七皇子救我!” 钟离枫的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王大人的手,这一幕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钟离枫的幕僚来说,都知道王大人投靠了七皇子,他这样做,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寒心。 钟离枫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忙地握着王大人的手,“再坚持一下,毒就解了,相信纳兰小姐不会害你的。” 这句话虽然是咬牙切齿说的,但对纳兰沉浮的清白来说,已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待受了地狱一样的折磨之后,王大人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的也浮现出了一种久病初愈的红光,似乎刚才那场痛苦只是一种假象。 一场好端端的寿宴就这样的毁了,王大人解毒之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是垂头丧气,他坐到椅子上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 这时纳兰沉浮转身朝着太子跪地,“沉浮求太子殿下能饶灵凡一命,她虽然糊涂做了蠢事,让王大人受了万般的苦楚,但是她最终交出了解药,罪不致死,求太子殿下能宽恕她这一次。” “纳兰沉浮,你想的美……”钟离枫上前一步,但看到太子冷峻的神色,他疏忽间收了步子,连声音也消失无声。 太子略思忖片刻,看看地上也跪下的灵凡,“既然灵凡有悔过之心,那本太子可以免她死罪,只是毒害朝中大臣这是重罪,现在还是关在地牢里等候发落吧!” 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灵凡的身子一歪坐到了地上,纳兰沉浮起身扶起灵凡,替她拍去身上的土,“你安心去,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说罢,纳兰沉浮挑衅似地望了一眼钟离枫,不错,她就是要让他听。 她可以让栽赃的王大人死去又活过来,但她绝对不会让他们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灵凡。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禀明父皇,让父皇再做决定。”钟离枫甩袖气愤转身,纳兰德一听此言,忙地上前,“七王爷,这件事情还是大事化小,就算老臣求王爷赏个脸面。” “哼!这时候知道来求本王了,做事情的时候谨慎些才好,特别是留意身边的人,别做了错事又亡羊补牢。”钟离枫说完,就带着几名亲信离开了纳兰府,院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灵凡被两名官差带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待客厅,纳兰沉浮心底突然有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 “沉浮,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灵凡的,你放心。”太子走到纳兰沉浮的身边,看到她略带忧伤的背影,觉得不该让她掺进这种皇子之间的争权斗争之中。 纳兰沉浮转身微笑,看着太子,“现在太子爷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好好清查你的手下,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到时候,沉浮也没有办法替太子挽回这种局面,太子要知道,人心一失,万事难成。” 太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沉浮所说的话确实有理,他也无可反驳。 “那我就先回宫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吹动那支玉箫!”太子再次提醒,纳兰沉浮却无动于衷。 看着灵凡离去,纳兰沉浮心底有什么东西像是被生生抽走,林幽不在,她又不会武功,想要救灵凡恐怕并非是易事。 钟离枫从中阻挠,恨不能让灵凡现在就死,那她现在必须有所行动,可是太子会帮她吗? 在皇上面前,太子行事是有许多的禁忌,现在她与太子非亲非故,若是太子执意为一个纳兰府的婢女求情,恐怕只会遭来皇上的不满。 “太子殿下,灵凡的事情沉浮自己会想办法,太子切记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了钟离枫的诡计!”纳兰沉浮的语调清冷,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和忧伤,但她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至少不能让太子陷于困境,这样她才有可能扳倒钟离枫。 走到半路的太子停下步子,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句,“许多事情连太子也无能为力,沉浮,你可曾怪我?”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一步步往东篱院走去,灵凡的身影不在,她的背影看起来份外的寥落孤单。 第291章 纳兰德的罪证 看到众人散去,纳兰德脸上的愁云才略略轻淡一些,但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匆忙折到后院看老夫人是否安好。 纳兰沉浮一个人走在回东篱院的路上,心思却在灵凡的身上,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救她出来。 这时,听到东篱院里花花剧烈地吠声,纳兰沉浮的眉头蹙了蹙,加快了回院子里的步伐。 还未到院门,就感觉到了东篱院里似乎与平常不同,再细看,才发现平日里守门的两名粗使丫头都不在门前。 纳兰沉浮心里一沉,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靠近院门。 东篱院的正间里,桃子和小真正在翻箱倒柜的搜寻,手脚都极为的轻便,尽量做到不着痕迹。 “小真,我们这样好吗?纳兰沉浮可是全没有恶意,再者,纳兰德也未必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了纳兰沉浮的手里,我们还是走吧!”桃子的声音里有丝焦急,此时已经午时二刻,宴会进行的也有一阵了,若是再这样逗留下去,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注目。 小真依旧没有停手,只是有些愤愤,“你先出去把那条狗掐死再说,它这样叫,人们不过来才怪。” “再忍一会,它已经吃了我喂的狗食,应该马上就会晕过去了……”桃子转头看看窗外,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任何的异常,她只好低头再继续番一个衣柜。 那里除了衣物还是衣物,而且纳兰沉浮的东西少的可怜,到不像一个丞相府的小姐,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秀。 小真埋头找着,看到桃子有点心不在焉,“桃子,兰若太师的半本账薄已经找到了,现在只有找到了纳兰府上的半本才能合二为一,我们不能前功尽弃,再说,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院子里的狗终于安静下来,桃子静了静心才道,“小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气馁了。兰若太师和纳兰丞相都非一般人物,我以为这辈子也不可能找到这本账薄了。” “这就对了,既然你心里一心想着为恩人报仇,那就势必要找到证据扳倒兰若太师和纳兰丞相,否则,就算杀了兰若和纳兰德,对你恩人的冤情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小真停下动作,四目望了望,家里的摆设也极为的简单,到让她觉得此行的目的是不是错了,根本不该在这个纳兰沉浮这里浪费任何的功夫。 桃子也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突然被纳兰沉浮推开了,两人看到是纳兰沉浮,突然间有些张皇失措。 还是小真先反应过来,看着进门的纳兰沉浮,“纳兰小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到属于我们的东西。” 纳兰沉浮也也没有责备,只是回到里间拔去了头上的一支金簪放到了桌面,才背对着桃子和小真问,“找什么,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你……帮我们?”桃子和小真异口同声,对纳兰沉浮这话大为质疑。 不管怎么说,她依旧是纳兰大小姐,而她们今天算是闯入纳兰府的盗贼,可是纳兰沉浮却是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莫不是在等救兵。 “桃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以免有诈……”小真警惕地看着纳兰沉浮的后背,拉着桃子就要离开。 “你们可以离开,但是下次再想进纳兰府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如果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们,但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找的是什么东西。”纳兰沉浮对桃子和小真一直有好感,刚才听到她们并没有伤害花花,而是用迷药迷倒了它,心里就更生出一种情愫,若是可以帮助她们,不论她们是要纳兰府上的钱,还是要纳兰府上的人,她都可以帮到她们。 桃子诧异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难道你见我们闯进来不生气吗?” “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纳兰府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势必东西对你们十分重要,我纳兰沉浮虽然没有什么德才,但是不拿别人的东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是不是我爹拿了你们什么东西?”纳兰德的事情纳兰沉浮知道的不少,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能对外人宣言,她爹做了什么坏事,这样只会让世人说她大逆不道。 桃子的表情变得悲痛,想到恩人,她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不错,当年兰若太师和纳兰丞相合起伙来杀害了我的恩人,现在我们就是来找他的罪证,一本账薄,既然纳兰小姐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妨坦诚相告。现在,要杀要报官,随纳兰小姐的便。只是我要告诉你,是你爹和兰若太师杀害了我的恩人,这个仇,只要我不死就要报。” 纳兰沉浮出来,看到桃子脸上的悲痛,小真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纳兰沉浮缓缓勾起嘴角,“好,这本账我会帮你们找,但是你们也要为我做一件事情,就算是我们公平交易可好?” “交易?可是纳兰小姐,我们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你只是欺骗我们。”小真此时十分的冷静,与桃子的惊讶相比,她显得更加的沉稳聪明。 纳兰沉浮望着院子里被药倒的花花,轻轻哼一声,“就凭着你们迷倒纳兰府上的狗意图行窃,就可以让人把你们关入地牢。如今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好好的跟我说话,难道还不代表我的诚意?” “这……”桃子转头看着小真,想从小真那里得到一点帮助,小真也低头沉思片刻,“可是我们不过是一介婢女,又没有钱财,不知道纳兰小姐是要我们做什么事情?如果我们做不到呢?” 想到可以让钟离枫狠狠地摔一跤,纳兰沉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既然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她就没有理由再把这个机会推出去。 虽然灵凡还未得救,但是能让钟离枫知道她的厉害,也未尝不是牵制他伤害灵凡的最好办法。 “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兰若雪现在怎么样了?”纳兰沉浮把话题转到了兰若雪的身上,那天去兰若府并没有见到兰若雪,这让她不知道兰若府的动向。 要知道,钟离枫与兰若府上的关系不错,况且兰若雪与钟离枫也算是挚友,如果兰若的势力再起来,那恐怕太子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斗得过钟离枫了。 小真不假思索,因为兰若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如今她只想知道那本账薄在哪里。 “因为鞠媛媛给他服用了太多的暖香散,现在他和疯了也差不多了,因为没有人能治他的毒瘾,所以他基本每天都在兰若府上骂人,现在兰若公子和夫人算是一对疯子了。” 这个消息对纳兰沉浮来说实在是太好了,对她的计策也正是起到关键的作用。 “好,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就是把兰若雪疯的事情嫁祸于钟离枫,你们能办到吗?”纳兰沉浮说出了心中所想,她要把钟离枫的命运和兰若雪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到时候,天下人就会知道,钟离枫是怎么把人逼疯的,到时候他就会失信于天下。 小真和桃子交换了一下目光,再次看着纳兰沉浮,“我们不明白,怎么就能把兰若雪疯的事情嫁祸于钟离枫,难道纳兰小姐有什么妙计?” 对于小真和桃子来说,钟离枫和纳兰沉浮之间的恩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要找到那本账薄。 所以直达目的,并不愿意罗嗦,也不愿意纳兰沉浮起因经过。 “钟离枫和兰若雪是挚友,你们要一同做证,那些暖香散是钟离枫交给兰若雪,后来兰若雪上瘾后,钟离枫就让兰若雪服从于他,为钟离枫做任何事情,后来兰若雪不从,钟离枫就拒绝再给兰若雪暖香散,兰若雪因为毒瘾发作就疯了。”纳兰沉浮把故事编的极为的圆满,对小真和桃子这样的婢女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们两并非是简单的婢女,而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 就和花洛一样,看着院内躺倒大睡的花花,纳兰沉浮心底再次浮现了花洛的身影。 只那一瞬间,纳兰沉浮就把那个身影又从脑海里挥开。 “那你一定会帮我们找到那本账薄?”小真略想想,觉得纳兰沉浮所说的事情并非什么难事,对她们来说,只要找到账薄能为恩人平冤报仇,别余的事情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纵然,纳兰沉浮所说的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她们两却并不惧怕。 当年兰若太师和纳兰德合起伙来陷害了兰若太师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这个人正是当年收养过桃子的恩人,事过境迁,桃子辗转去了幽溟山庄认识了小真,也得到了更大的靠山,这时她才开始着手调查恩人的死恩,有关于那本账薄的一切事情,也是桃子和小真一点一点从兰若太师那里偷听到的事情。 现在账薄就是关键,只要找到了账薄,她们就可以为恩人平反,报仇雪恨。 “我会帮你们找到那本账薄,到时候你们做你们的,我做我的各不相干,但是我告诉你们,就算有了账薄也未必能一举扳倒兰若太师和纳兰德,所以你们要小心。”纳兰沉浮对这样的计策十分满意,只要可以伤到钟离枫,她会不惜任何代价。 “可是现在暖香散只留下这一点了,怎么才能让别人相信,钟离枫有这种毒药?”小真从怀里拿出仅有的暖香散,本来已经得到了账薄应该毁了这些东西,可是还是本能地留下来了。 纳兰沉浮从小真手里接过暖香散放进怀里,微微笑道,“这就是我的事情了,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只需要作证,现在先回去吧。” 小真和桃子没有问纳兰沉浮为什么要对付纳兰德,也没有问为什么要与钟离枫作对,离开的时候,小真把一包药放到了桌子上,“这是迷药的解药,一会等那只狗醒过来,服下去就会尽快除去药性,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 纳兰沉浮微微点了点头,目送着小真和桃子离开。 第292章 七皇子的耻辱 两个婢女匆匆忙忙回到正间的时候,看到纳兰沉浮正悠闲地喝着茶,两人不约而同左右望望,没有看到灵凡,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灵凡在管,当然她们做错了偷懒了也是灵凡在责骂,看不到灵凡在,她们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小姐,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两在厢房都睡过头了,还请小姐责罚。”一个粗使丫头春香十分的机灵,看到纳兰沉浮脸色平静,十分乖巧的认错。 她们两睡过头,纳兰沉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加计较。 脑海里想着的还是灵凡,现在她不在,好像缺了左右胳膊一般。 另一个丫头不识时务问,“小姐,灵凡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伺候小姐?” 这触到了纳兰沉浮的痛触,她怎么能说钟离枫就在她的面前带走了灵凡,并把她关进了死牢里。 她怎么能说,这一次败到了钟离枫的手下。 “没你们的事,现在先下去到厨房给我找点吃的来,一会我要出府。”做了决定,纳兰沉浮就决定马上行动,不再拖延,以免灵凡有什么不测。 但短时间内,有太子的人在牢中打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个丫头立刻转头,吐了吐舌头,跑出了门外。 纳兰沉浮用过午饭,也没有依了柳妈妈的话去看望受惊的老夫人,而是决定先去见见太子殿下。 纳兰沉浮从里间拿出那支碧绿的玉萧,站在院子里幽幽地吹动,太子临走的那番话还在耳边,他问她可曾怪他的无力,这句话却最让纳兰沉浮动心。 萧声带着某种凄凉在东篱院里婉转响起,那声音里带着几许的无奈,几许的怨恨,几许的沧桑。 一个女子的背影在下午的阳光里显得份外的疏离,让人觉得,她就像是活了几百年那么久。 一个身影倏然出现在墙内,蒙着面纱的人脸显得有几份的神秘。 “不知道主人有何吩咐?”他半膝跪地,臣服于纳兰沉浮的脚下。 听到被称作主人,这让纳兰沉浮到稍稍有些意外,看到他的打扮不难认出,这就是太子放在她身边的保护者。 难道,前些日子去度月寺时,救人的就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点点的失落散开,转瞬即逝。 “我要见太子殿下,如果方便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在玉叶庄等着他,还有,让他出来的时候,别带那个讨厌的夜风行……”本以为这个护卫一定会不满纳兰沉浮的话,不料他却十分恭敬的回答,“是,主人,我这就去告诉太子殿下。” 黑影疏忽在面前消失,纳兰沉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希望上天能保佑灵凡平安,不要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玉叶庄是喝茶的地方,也因上次被刺的事件,纳兰沉浮才特意换了见面的地点,这样对太子对她都是有好处的。 等在桌前,望着帘外人行往来不绝,纳兰沉浮嘴角始终有一种淡淡的苦涩笑意。 原来以为,度月寺外的那个人定是花洛,一定是他没有离开京都,所以才保护左右。 可是那个黑衣人出现却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底,既然是太子派的人,自然是行影不离的相随保护,这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你来早了。”太子的身影出现在玉叶阁,打量了一眼阁内雅间的摆设,微微一笑,“好雅兴,竟然选了这样的地方,果然是与众不同。” 纳兰沉浮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笑笑,“请太子爷来,不是为了欣赏这雅间的,只是想告诉太子爷,我有了新的办法对付钟离枫。只是这件事情需要借太子爷的力,不知道太子爷肯不肯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纳兰沉浮下意识地望望太子的身后,果然他没有带夜风行出来。 若是夜风行在这里,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话定会不满地看着纳兰沉浮,而且会出言阻劝太子。 “放心,没带夜风行来,为此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到底跟着我二十几年了,你竟然不让他跟随左右,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出来。”太子无奈摇头,握着茶杯微微启唇笑着。 时光在这里静止,只有夕阳垂落的红光投在桌面,显出一种非同寻常的宁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安宁,让人即享受,又有些担忧。 “我会让人做证,证明钟离枫不时会给兰若雪一些毒药,为的是让兰若雪听从钟离枫的调遣,从而威胁整个兰若家。这件事情如果做的好,就可以让钟离枫尽失人心,也会让皇上对他有所提防,对太子来说,是一件好事情。”纳兰沉浮说出来的时候,抬起头,目光与太子的眸子相对,却看到他眼底淡淡的迷惘。 “我不知道,你与钟离枫之间……” “不该问的,太子还是不要问了,总之你要明白,现在我与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还有,灵凡的事情怎么样了?”纳兰沉浮问起灵凡,突然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喉间有抹苦涩。 太子深吸一口气,很少见到纳兰沉浮这样失态的时候,“放心,我已经打点了牢头,并在里面安排了我的人,是一个高手,灵凡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父皇那里,七弟已经进言,说要严惩这样的奴才,恐怕这时候我不好说话。” 纳兰沉浮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现在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做好,等过一些日子再想办法救灵凡。” 太子微微点头,显然刚才那位黑影护卫已经把大概情况告诉了太子,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淡定从容听纳兰沉浮说着这些计谋。 “沉浮,有时候我觉得你太辛苦,难道你不想和别的女子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生儿养女过一辈子?”说完正事,太子忍不住又要说起感情的事情,她一直逃避,他就越想弄明白,也许这是帝王特有的一种本性。 对这话,纳兰沉浮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太子近来越来越罗嗦了。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上一世的锦衣玉食享受的够了,人情冷后,那些锦衣玉食对她来说也是荆棘毒药,吃了穿了也并不舒服。 “太子,现在当务之急……” “知道了,当务之急是以正事为要,等除去了钟离枫,我看你还有什么推辞!”太子站起身来,正好半个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光辉之下,太子的身上度着一种王者才有的光茫。 纳兰沉浮的目光并没有在他的身上逗留,对她来说,做皇妃,可不是最好的归宿。 已经受够了那种钩心斗角的皇宫生活,若让她再远,她宁愿闲云野鹤,浪迹天涯。 当然,她会带着灵凡一起离开。 “事情说完了,我要走了,灵凡的事情摆脱太子,还希望一定要护她周全。”纳兰沉浮再次提起灵凡,这让太子有些诧异。 “有时候真的不了解你,放弃了钟离枫,放弃了纳兰府,可是你却对一个丫头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舍命去保,她真的那么重要?还是我的想法与你的想法就不在一个范畴之内?”太子看到纳兰沉浮站起来急于离开,知道跟她谈感情的事情就没有好结果,也就不再谈论。 目光望着远方的余光,纳兰沉浮心底知道,灵凡就是她心底那最后一抹余光,如果失去了,那她恐怕从此之后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总之很重要,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救她。”纳兰沉浮转眸,看到太子一瞬间的黯然,她突然警觉,随即改变了主意,“你带我进宫吧!” “什么,你疯了……”太子看到纳兰沉浮突然转意,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 她与钟离枫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退婚之事也是尽人皆知,现在皇上虽然不能说对她十分厌恶,但若是她跟着太子进宫,可想皇上会把她看作是什么。 纳兰沉浮十分肯定地说,“我没疯,既然太子无能为力,我只能面求皇上,望皇上开恩。” 太子毫不犹豫地否绝,“沉浮,你一直劝我要沉住气,可是现在你为了灵凡却这样的冲动。她不过是一个婢女。” “不准你这样说她……”纳兰沉浮出言,即刻又不再说话,长长的沉默让人觉得更加的难过。 过了半天,纳兰沉浮才低声道,“不管怎么,你带我进宫吧,我会扮作是你身边的护卫!” “那又如何,这样就能救灵凡了吗?” “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总之我要进宫一趟!”纳兰沉浮转身下楼,一边对身后的太子道,“太子爷略等我片刻,等我更衣后就来。” 太子无奈地看着纳兰沉浮的背影,知道她心意已定再难改变。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一边是争夺皇位的阴谋大战,一边却是要为一个小小的婢女舍命奔波,真是搞不懂她。”太子心里明白,也正是因为不明白真正的纳兰沉浮,所以,他才没有办法接近她,也没有办法得到她。 就像是天边的鸿雁,或许她想要的只是飞,而自己想要的,是那大好的江山。 过了一刻,纳兰沉浮穿着一件护卫的长袍走进了玉叶阁,看了一眼吃惊不小的太子,“我们走吧!” 第293章 终究还是失去了 跟着太子,自然是极为容易就混进了皇宫,纳兰沉浮心情极为沉重,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拢眉怎么样,如若不行,只有她一个人冒死觐见,不过太子应该不会让她这么做。 “太子,上次大湾来了一个舞女,你知道……” “你是说那个拢眉?她可了不得,现在可是父皇的宠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迷住了父皇,直惹得我母后发疯。”太子似笑非笑地说拢眉,并不知道纳兰沉浮怎么会谈起这个女子,说不定也是听说了后宫之事,所以无意谈起。 转头,看到纳兰沉浮眉目里有丝丝欣喜,“怎么,你认识她?” “是我儿时的一个伙伴……”纳兰沉浮觉得没有必要再瞒着太子,看到太子眉目里的诧异时,纳兰沉浮微微笑道,“太子不必惊讶,这件事情可不是我的安排……舞选三年一选,况且我并不知道她把舞练的这么好。” 太子虽然还有些怀疑,但对于纳兰沉浮,他知道她并没有害他之心,这就够了。 “带我去见她吧!”纳兰沉浮出言惊得太子直要跳起来,“我一个太子带着一个护卫去见父皇的宠妃,这不是自找没趣?” 略一沉吟,纳兰沉浮自己到笑了,可不是嘛,也是因为灵凡太过焦急。 “好吧,那我换了宫女的衣服独自前往,还请太子再帮我这一个忙。”纳兰沉浮看了一眼无奈的太子,露出恳求的神情,太子即可摇摇头,“好啦,好啦,真拿你是没有办法,记住要快去快回,如果拢眉帮不上你,我自然会想办法,你不用太过着急。” 纳兰沉浮郑重点头,她跟着太子去了宫殿换装,一位太子身边的嬷嬷带着她去了拢眉所居的兰芳殿,就离开了。 看看兰芳殿的华贵,纳兰沉浮就可以想到拢眉此时一定是极众宠于一身,也不知道这些年不见,她变了没有。 “你是什么人,来兰芳殿做什么?”一个婢女看到纳兰沉浮边走边想的神态,上前拦住了去路。 纳兰沉浮略略一笑,“告诉你们家主子,就说旧人来访,她就知道了。” “姐姐,是姐姐吗?”沉浮的话音刚落,拢眉就扶着刚刚梳好的头发从殿内出来,见到纳兰沉浮的打扮,抿嘴一笑,拉着纳兰沉浮道,“本以为姐姐早些日子会来,没想到是今天,就说怎么今天一早喜雀喳喳叫个不停。” “拢眉……”沉浮轻呼一声,示意身边还有别人。 拢眉笑着说,“放心,都是自己的人,这两个丫头都是我从大湾带来的,知根知底。”拢眉转头吩咐一个婢女倒茶,拉着纳兰沉浮就回到了兰芳殿内。 殿内的布置比殿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太子殿里都要奢华几分。 “真是一日登上枝头做了凤凰,瞧瞧这里的一切,可还是当年拢眉能想的?”纳兰沉浮也不忌讳,虽然拢眉现在是皇妃,可是对她来说,拢眉仍然是那个不谙事世的小姑娘。 从她一进门,拢眉直呼她姐姐开始,她就知道拢眉没有变。 “姐姐又要说笑了,也不过是一个金丝笼里的雀儿罢了,能逗逗皇上高兴。”拢眉说完,随即又把伤心一抛,“姐姐不来,妹妹也要想办法去告知姐姐去了,我已经求了皇上放了灵凡,这会子,灵凡恐怕是在回纳兰府的路上了。也不知道灵凡是怎么惹着了七皇子,没命的上折子求皇上赐死,若不是因为我腹中怀了皇子,皇上也不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一听到拢眉这话,纳兰沉浮心里突然像阳光万丈,也许这就是生死情谊,不等她开口求,她已经全办了。 “拢眉,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让灵凡亲自进宫来谢你,今天我就先带她谢过了。只可惜来时匆忙,竟然没想着给你带些东西……”纳兰沉浮这才想到急匆匆进宫,只为了救灵凡,却没有想到拢眉初进皇宫,定有许多的东西不方便。 看到纳兰沉浮的笑意,拢眉才环顾了一圈殿中,“姐姐瞧瞧,我还缺什么吗?只是希望姐姐能时常进宫来瞧瞧我,一个人在这宫里孤立无援,现在又是皇上的宠妃,免不了要受要排挤,平日里除了那两个丫头,到连个说心上话的人都没有。” “太子到是自己人……”纳兰沉浮抬头,看到拢眉的眼却低下了。 忽然想到了皇宫不比民间,有许多的禁忌,一时间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姐姐,既然你进宫来是为了求皇上放了灵凡,现在她已经被放了,姐姐还是回去接她去吧,以后再来看拢眉也不晚!”想到灵凡,拢眉的心底也有几分的挂念,如果不是那日侍寝,偶尔听到皇上与内监总领谈论此事,她是万万不会知道的,更谈不上救了。 纳兰沉浮心中正也放心不下灵凡,若是出了地牢,一定希望有人前去接她。 “也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先离开了,这样穿着宫女的衣服也不方便,改日让太子带了进来,一定好好和你聊聊。”纳兰沉浮说罢,就起身要走,一名丫头端进了茶水,看到正要起身的纳兰沉浮,“还请小姐喝了茶再走吧!” 拢眉抿嘴笑笑,“小姐还有急事,还是先送她出宫的好,不对,送到太子那里,小姐来的事情万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起,知道了吗?” “是,主子!”那丫头屈膝行了礼,匆匆忙就往门外走去,纳兰沉浮也与拢眉道别。 见到太子,说了灵凡已经被放了,太子也是一番高兴,“怎么,既然她已经被放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纳兰沉浮却摇头道,“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慌乱,我现在就要出宫,还烦太子再送我出去。” 看看天色,太子无奈地说,“这时候城门恐怕就要关了,不如你在宫内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再送你,这些也少得一些嫌疑。总不至于我有什么急事,一天出宫两次。” 可是纳兰沉浮心里始终却担忧着灵凡的安危,听到太子这样说,纳兰沉浮直言,“如果太子不方便,大可给我一个领牌,我自行出入就好了。” “瞧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性急了,灵凡都没事了,你还急什么?好好,我现在就送你出宫,再换了护卫的衣服吧……”太子让人把衣服提了给纳兰沉浮,然后背转身。 纳兰沉浮也顾不得许多,穿戴好就随着太子一同出宫,刚刚走到宫门,就看到内监李公公匆匆地追赶上来,“太子爷留步,皇上有急事要找太子爷相商,太子爷这是要出去吗?” 被李公公叫住,太子迟疑地看了一眼纳兰沉浮,然后回应道,“好,我这就去见父皇,只是事情一定要办的,李青,你就帮我出去把这件事情办妥!” 纳兰沉浮装了男声,低沉地回应,“是,太子殿下,属下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再回来。” 李公公看了一眼纳兰沉浮,觉得这人好生面生,但又想不起什么,只因为心中念着皇上交待的事情,也没有多加过问。 太子随着李公公一去,纳兰沉浮立刻就出了城门。 天色擦黑,有微微的花香散在空气里,可是此时却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潮湿,直把花香也浸得有些潮闷,让人提不起精神。 出了皇宫,纳兰沉浮一路快行,行到京都州府大牢时,打点了门口的官差,走到牢门前才忙地向牢头打听,“请问,傍晚的时候可放出一个叫灵凡的丫头?” “灵凡?”官差思忖片刻,“是有这么一个丫头,说是被纳兰府上的马车给接走了,走了有一会了!” “纳兰府的马车……糟糕!”纳兰沉浮心里一坠,知道定是钟离枫派人前来接了灵凡,情急之下,纳兰沉浮忙转头问,“那你看到那马车从哪面走了吗?” “好像是从南门出去了……”另一个官差懒懒的回答。 不及细想,纳兰沉浮拔腿就往南门冲去,天空中已经有几颗星星在眨眼睛,纳兰沉浮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 灵凡不会武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纳兰沉浮跑到城门的时候,正看到守城的护卫在关城门,她都不假思索,向门外冲去,身后响起护卫的一片骂声。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远,在空旷的田野里有阵阵潮湿的风吹来。 天空的星斗闪烁,让夜色更加寂寥,“灵凡,灵凡……你在哪里……” 纳兰沉浮心里像是缺了什么,她的喊声穿过了黑夜,直往四面八方散去,树林里有一辆马车在缓缓的走着,纳兰沉浮心里一惊,即可向马车冲去。 “灵凡,是你吗?”纳兰沉浮靠近马车,可是车里却是寂静无声,纳兰沉浮正欲再喊,突然从车轿里刺出一支剑来,直刺向她的心口。 “小心……”身后一个身影即可冲出来,抱着纳兰沉浮退到了安全的地带。 纳兰沉浮转头,看到那人脸上蒙着黑色面具,仍然以为是太子派到她身边的那个护卫,也不等他再说什么,纳兰沉浮又冲向马车,“灵凡……”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灵凡就在车里,离得如此之近,像是彼此都有所感应。 第294章 原来一直都是你 马车里的人突然冲破了车轿飞向半空,举着剑再次向纳兰沉浮刺来,那剑逼得纳兰沉浮的身子蹬蹬后退,可是她的目光却停留在破开的马车上。 灵凡胸口有碗大的血迹,泅湿了上裙,在绿色的长裙上有如墨染的花朵。 “沉浮,小心……”黑衣人再次格开了敌人的剑,也拔出剑与那个敌人厮杀开,纳兰沉浮却一步一步往马车靠近。 身后的男子大声叫,“沉浮,小心有陷阱,你不要过去……” 纳兰沉浮哪里还管那些,她只看到死去的灵凡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已经像白纸一般,可是嘴角却还带着丝丝的笑意。 她一定是以为小姐来救她,所以她才会笑的那样甜。 纳兰沉浮走到车边,握着灵凡还有些温热的手,心底的痛苦排山倒海一般扑来,差一点她就要窒息。 “灵凡,你醒醒,你醒醒……”纳兰沉浮欲哭却没有眼泪,她的眼泪早在上一世就已经用完了,这一世,她只有血可以流。 灵凡悄声无息,眼睛紧紧地闭上了,远处的打斗声渐有渐无,天地也渐有渐无,只有纳兰沉浮和灵凡,她紧紧抱着灵的身体,一边轻轻地低吟,“灵凡,别怕,姐姐带你回家!” 那执剑的刺客显然不敌黑衣人,不过一会的功夫,他就战败逃走。 待黑衣人走到纳兰沉浮身边的时候,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灵凡,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纳兰沉浮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抱着灵凡静静无声的坐在那里。 黑衣人拉着纳兰沉浮的胳膊,“沉浮,不要这样,灵凡已经去了,你就让她安息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从来都没有害过一个人,为什么?”纳兰沉浮嘴里喃喃地说着,灵凡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她一直想着,等有一天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她就带着灵凡和琴儿走的远远的,从此再不回来。 她们可以骑着马四处走走,也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隐世生活,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灵凡会死。 难道,有些事情注定就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吗? “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怕钟离枫的势力还在这附近,若是有了更多的人,恐怕不好对付。”黑衣人左右望望,只看到漆黑的夜里有几株柳树在随风摇摆。 纳兰沉浮一听到钟离枫三个字,脸色变得异常的青,她突然仰头,冲着天空长啸,“钟离枫,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来偿还灵凡的性命,钟离枫,我恨你……” 这声长啸,仿佛直冲破九天,回音久久不绝,连一旁的黑衣人仿佛也感受到了纳兰沉浮的痛苦,深深地低下了头。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听起来,好像有数百人正骑着马往这边赶来。 黑衣人神情一震,立刻上了马车,吩咐一声纳兰沉浮,“坐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纳兰沉浮没有说话,但目光却落到了马车后面那如海水一样涌来的黑影。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听到黑衣人不止一次喊她沉浮,而非主人,就知道他并不是太子派来的那个人。 看着他有些熟悉的背影,纳兰沉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后面追来的人紧追不放,而纳兰沉浮和黑衣人因为有马车的牵绊,速度逐渐慢下来。 “沉浮,灵凡已经去了,这是事实,你不能再这样悲痛下去。现在你来驾车,我去拦住他们,记得,一直驾车往北走,那里有我的人接应!”黑衣人说完,就将马车缰绳交到了纳兰沉浮的手里,然后纵身跳下了马车,拔剑站在原地等着那群人的到来。 天色已经是一片的漆黑,连星光也渐渐黯淡,吹来的风越来越潮湿。纳兰沉浮一边把灵凡的尸体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小心地驾着马车。 越是在紧急的关头,才越要冷静下来小心的对付。 灵凡去了,她就要为灵凡报仇,纵使此时她心底的痛已经成了地狱一样的深渊,可是她仍然不能就此放弃。 只是在混乱之中,她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任由马儿东奔西跑,前面的路通往群山深处。 直奔到一处林子里面,纳兰沉浮才拉住了马僵,把灵凡的身体抱到一个山洞里,她用怀里的帕子一点一点为灵凡拭着脸上的血迹,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为灵凡穿上。 “灵凡,是姐姐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与他们这些人斗来斗去,可是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灵凡……”说到这里,纳兰沉浮突然泣不成声,空旷的山洞里,纳兰沉浮哭得嘶心裂肺。 那种悲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现在除了被派出去监视钟离枫的琴儿,就只留下灵凡了,“老天,你怎么能这么惨忍,把我这些最亲近的人都一一地夺去,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进了山洞,借着洞外微弱的星星之光,他看到了在洞里抱着灵凡身体恸哭的纳兰沉浮。 “沉浮……”他半跪到纳兰沉浮的身边,轻轻地半搂着她颤抖的肩膀,欲说无言。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脆弱过,也没有见过,她这样的无助绝望过。 此时,他只想拥着她,给她一丝的安慰与温暖,让她知道这世上不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他陪着。 纳兰沉浮的哭声渐小,终于疲乏地昏昏欲睡,她把脸侧到了黑衣人的肩膀,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 “我是花洛……” 山洞里纳兰沉浮有气无力地问身边这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此时,她已经不能管他是谁了,待冷静下来,才想起问他。 “花洛?”纳兰沉浮抬起头,扯开黑衣人的蒙面,才看清楚原来真的是戴着面具的花洛,她侧着头看着花洛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再次伸手,却被黑衣人拦下,“我想这个时候,你不会想看到我的真面目的,还是再过些日子吧,等你平静下来,等你的事情都解决了。” 纳兰沉浮苦涩一笑,目光重新投到了灵凡的身上,全身的血液都在这时凝固,疼痛再一次移到了心底。 这时,花洛突然抚着沉浮的脸,深情地吻向纳兰沉浮的双唇。 樱花一般的双唇遇到了坚实冰凉的唇角,立刻变得如同三月飞花一般柔软而多情,纳兰沉浮只是被他吸引着,不能自控得倒向花洛的怀里。 如果是阴差阳错,那就这样错下去吧,有时候许多的事情并不能清晰的分辨出来错于对。 花洛极尽柔情地待纳兰沉浮,想用他的身体和心,温暖纳兰沉浮的身心,从此可以将疼痛和黑暗都从她的身上带走,让她变得一如第一眼见到时的那般纯净。 森林深处的一个山洞里,两人深情的拥吻着,不顾天地,也不顾危险即将来临,只是绝定把彼此倾付,从此不再孤单。 第二天清晨,当小鸟第一声啾鸣响起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挖掘的声音。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山洞外的明亮让她几乎觉得快要失明,不远处,花洛身穿着黑衣,正在为灵凡挖坟。 纳兰沉浮这才觉得回到了现实,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想到了灵凡的死,想到了与花洛发生的一切,心底的那些情绪犹如五味混和,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该痛,还是该喜,还是该把这一切结束,然后把自己也结束。 感觉到纳兰沉浮从山洞走出来,花洛把手里的铁锹扔开,看着纳兰沉浮,“我们让灵凡入土为安吧,与其让她回京都那繁华世间,不如就让她在这有花有树,有水有草的地方安息,她会喜欢这里的。” 目光之尽头,灵凡的身体安静地躺在一片草地上,身上穿着纳兰沉浮的那件紫色的长裙,看起来,她死的极为的安详。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纳兰沉浮走到了灵凡的身边,将身边的野菊花摘了几朵为她戴上,又将自己头发上的一支簪子拔下插到了灵凡的头发上。 “灵凡,我不能陪你了,等我把事情解决完之后,一定会再来看你的,你安息吧!”纳兰沉浮握着灵凡冰冷的手轻声念了几句,任由墨北将灵凡的尸体抱起,放到了那新挖的坟体之中。 纳兰沉浮没有再哭,只是脸色白的有如宣纸,她咬着唇,独立在风中,眸光之中却多了一层坚毅。 如果痛苦打不败你,那就会让你变得更坚强。纳兰沉浮回眸望着花洛,很感激他在这时的及时出现。 “你要去哪?”纳兰沉浮和花洛一起将灵凡葬了,回头看到花洛正望着她出神,纳兰沉浮才凄然一笑,这时候,突然希望花洛能陪在她的身边。 花洛微微一笑,“我不方便在明处保护你,自然会暗随你身后,你放心好了,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会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情。” 听到花洛这样说,纳兰沉浮心里再生感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花洛,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花洛宽大的手掌放在了纳兰沉浮的后背,轻轻地安抚着她,给她一种力量和勇气。 第295章 钟离枫的下场 待她驾着马车离开林子的时候,纳兰沉浮不舍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坟包,心里的恨意却越积越多。 这次,她不会再轻饶了钟离枫,一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摄政殿内,皇上勃然大怒,手握着钟离枫的罪证,目光里满是怒火。 “钟离枫,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在朕面前说谎,你可知道是欺君之罪……”皇上的声音响彻大殿,连一旁的太子也敛声摒息,纳兰沉浮本是叫他推波助澜,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钟离枫跪在地上,头屈的低低的,一早就被皇上叫到皇宫之中,却莫名的被训斥,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兰若雪现在确实疯了没有错,可是儿臣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暖香散,更没有利用他做过什么。这些年来,儿臣一直尽中职守,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想拉拢谁……”钟离枫苦苦解释,这时候,还不到让父皇怀疑的时候,他一直把自己的势力隐蔽的极好,就是不想让父皇过早的知道他有图谋不轨之心。 皇上气愤之上,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自古以来,皇族内部的纷争就没有停歇过。朕只有七子,一直希望你们能安份守已,所以才早早立了太子,可是没有料到你们个个都是心怀鬼胎……” 太子瞧着地上被皇上呵斥的钟离枫,这一次虽然不能彻底铲除钟离枫一党,可是也给他的打击不小。 “皇上,依儿臣之见,七弟只是因为年轻,所以轻狂,不如让他在皇宫内禁足些日子,一来也能静静心,二来也能平息人们的流言,三来兄弟之间就该经常相处,日子久了有兄弟之情,自然也不会做出不利兄弟的事情,父皇您看?”太子适时进言,看似在为钟离枫求情,实则是要让钟离枫失去自由,这样他才有可能用最快的速度铲除异党。 钟离枫抬起头,用憎厌的目光看了太子一眼,随即听到殿上的皇上下旨,“好,就依太子之言,七皇子既然心怀不轨,那就在皇宫里禁足百天,直到除去杂念,安心扶政时才归他自由。任何人不得替老七求情,否则也试同同罪,一起关禁!” 殿上本有些大臣想替钟离枫说说话,可是听到皇上这样的话,一时都噤了声。 大殿的地上扔着一包从钟离枫殿中搜出来的暖香散,还有小真和桃子的供词,上面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如真的一样。 此时此地,也只有钟离枫和太子心里明白,那里怎么回事。 去钟离枫府中搜的人是太子安排的,自然会搜出那包暖香散,至于小真和桃子,那当然是纳兰沉浮的手段,不过,这一点恐怕钟离枫就猜不到了。 禁足的日子,太子开始大力的铲除异党,钟离枫身边的同僚十有八九被他发派到了边远的地区,剩下的,也不过是几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了。 至于乌镜北,王冀秋,宁铭,还有张觉道,为了防止被父皇责备太子的处心积虑,他只是巧妙的将他们的职位都提拔到了没有实权的地方,比如说监管库,文库等地。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太子就将这些安排妥当,在皇宫里被禁足的钟离枫也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大明国四月十八日,大明国与临国发生了冲突,一场声势浩大的廖江战役开始。 从一开始,这场战争就由太子亲自临阵,发兵部署,皆是他一手布置。 钟离枫还被关在皇宫之中,这对太子来说,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在作战的时候不必怀疑钟离枫在背后搞鬼。 太子亲自做了先锋,指挥这场战争。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峡谷,通过这道峡谷之后就是敌国,还要再追下去吗?”一名副将乌勇上前请示,太子只是望着前方只能由直线前行的山谷,略一思索,脱口而出,“要打,就要打得让他们害怕,从此之后再不敢来侵犯大明国,留十万人马在这边做后援,你带两万人马随我进谷,切记要轻装快马,我们争取速战速决!” 听到太子吩咐,乌勇虽然有些犹豫,毕竟山谷之中不适合作战,但是听到太子的话他还是依令转身,向军中传达太子的命令。 大明国的军马依次前行,行走在狭长的山谷之中,感觉到人和马都十分的渺小。 太子一边小心观测着四周的状况,一边打马前行,就在行到山谷中间的时候,突然听到山谷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身后的退路即可就被无数大石堵住。 乌勇立刻飞奔到太子身边传报,“太子殿下,身后的退路被堵,援军也没有办法上前,现在怎么办?” 此时,太子带着的两万人马已经受到了冲击,许多的马匹也受惊嘶鸣。太子才突然意识到,他上当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听到山谷出口处传来战鼓的擂鸣,敌国的一名将士在山谷对面高喊,“大明国太子还不快快出来受死,我等在这里等你!” 太子的目光望向远处,尘埃四起的山谷对面,赫然站着钟离枫。 “钟离枫,他怎么在这里……”太子回忆起临出发时,他去看望钟离枫,却不料钟离枫抱病呆在房里不肯见他,因为军事紧急,他也没有细究,难道他…… “皇兄,如果你这时候受降,并把军印交给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一条生路。”钟离枫冷笑一声,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往前一步,对着山谷中有些慌乱的太子大声宣喝。 这一天,他盼了有多少年了,虽然因为太子临时的手段差一点把这一切都毁之一旦,但是幸好他早就有所准备,皇宫里他收买的人不少,想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离枫,你竟然与敌国串通好了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太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真如他看到的,那钟离枫就犯了叛国罪,是要杀头的。 骑着马的钟离枫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冷笑一声,“欺君之罪和叛国之罪都是一死,不过,现在要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还是想想你的退路吧。” 太子看看身后的人,心头有些犹豫,他虽然仰慕皇位,但没有必要为了皇位就让两万多人死于无辜,眼下这样的形势,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他从怀里举出军令,举到半空,“钟离枫,你想要的不就是这块军令吗?想要,就自己来拿!” 一旁的乌勇见此,忙阻止,“太子爷……” “乌勇,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战士们跟我辛苦一月,生死与共,我不想让他们死的这么窝囊。谁做太子不是做,只要你们听从调遣,以后还是好将士……”太子说完,看到钟离枫已打马到了跟前,他举起令牌号令:“三军听令,从此之后,钟离枫就是你们的大将军,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钟离枫脸上的笑意更深,这一战,始终是他算到了前头。 尽管前面受了许多的侮辱,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他的。 “钟离枫,你要答应我,一旦拥有了令牌,不能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你能做到吗?”太子将领牌死死握在手里,对钟离枫却不信任。 钟离枫伸出手,十分自信地说,“那是当然……” 太子将令牌缓缓地递了出去,就快要到钟离枫的手里的时候,山谷之上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喊,“太子,不能给他令牌,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纳兰沉浮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骑着黑色的马站在山顶,身后跟着琴儿,她一知道了钟离枫的去向,就慌地报告给了纳兰沉浮。 可是现在就算纳兰沉浮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钟离枫在山谷下命令士兵,“给我放箭,射死那个女人。” “七弟……” “你住嘴,从此之后,太子就已经死了,而现在我才是太子,至于那个女人,我不准她存活于这个世上。”钟离枫伸手去夺那块令牌,却被太子躲闪而过。 钟离枫目光里满是质疑,“你这是要反悔?” “我反悔又如何,既然你不肯放过纳兰沉浮,那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们……要死,就让我们战死在这山谷!”太子言毕,身后的将士同心协力,“战死沙场,死而后矣……” 钟离枫的脸色渐渐变冷,他望了一眼山谷上的纳兰沉浮,冷笑道,“好,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钟离枫打马回到了阵营,吩咐将士准备迎战,就在这时,从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队身穿黑袍蒙面的军马。 那军马足有十万人之多,团团将他们的五万人围困于山谷出口。 刚才的局势突然转变,钟离枫立刻身陷困境。 “你是谁,是哪国的士兵?”钟离枫张皇失措,没有想到太子会使出这一手。 而同在这边的太子也感觉事有蹊跷,他的十万军马都被堵在山谷的一侧,要想赶到这一侧,最少也得两个时辰的脚程。 蒙着面的黑衣人却不言语,只拔出大刀冲着钟离枫的人马喊,“给我杀……” 第296章 尘埃落定 顿时,山谷之中再现烟雾,原本被困的太子这时有了援兵,立刻冲出山谷,与黑衣人汇作一股,将敌国的军马打得人仰马翻。 钟离枫也在混乱之中逃的无影无踪,不失去向,待太子的援军绕过了山谷出现到太子的面前时,那些黑衣士兵却也悄然隐退。 太子正当困惑的时候,纳兰沉浮打马从山顶奔下,一旁的琴儿见到了太子立刻行礼,“琴儿见过太子殿下……” “那些士兵……”太子疑惑地看着纳兰沉浮,也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调动十万兵马,见纳兰沉浮摇头表示不知道,太子也只好长叹一声。 “琴儿发现钟离枫出了京城,才慌忙告诉了我,我以为只要快马加鞭,总能提前告诉你有所提防,没想到……”纳兰沉浮低下头,有些惭愧,若不是那些黑衣人,刚才的一局恐怕已经再难挽回。 打了胜仗的太子带着兵马往京都赶去,就在这时,洛桑也灰心丧气离开了皇宫。 看看京都蔚蓝的天空,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找到他!” 略思忖片刻,就转身朝着一处客栈走去。 客栈里,小真和桃子正在翻看着纳兰沉浮送来的那本账薄,桃子欣喜,“她果然说话算话,帮我们找到了这本账薄,现在我们就可以为恩人平冤,兰若太师和纳兰德都逃不过这种惩罚。” “是,我们这就将账薄交给官府……”小真也十分高兴,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答案,她和桃子也可以放心寻找少庄主了。 正在两人低声交谈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轻轻地敲门声,小真开门看到是洛桑,忙地行礼,“见过洛桑……” “明天一早,你们就跟我回幽溟山庄!”洛桑微微点头,即可说出决定,如果少庄主不在京都,那他们就没有必要分散精力在在这里浪费时间。 桃子手里握着那两本账,如果是明天,那她就来不及把这两本账交给可靠的人。 “洛桑,我们不找少庄主了吗?”桃子小心问道。 洛桑看着仍然是男扮女装,说话细声细气的小真和桃子,“你们也不必再这样伪装了,少庄主不在京都,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 桃子脸上带着淡淡的遗憾,依旧放不开手里的账簿,小真扯掉头上的假发髻,跟洛桑说道,“桃子终于帮他的恩人找到了当年那两本账,她要留在京都为恩人平冤。” 洛桑的目光落到了桃子的脸上,看到他低着头不语,洛桑才道,“你们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由纳兰沉浮来做,她会帮你们的,而你们必须跟我尽快回山庄,这是老庄主的命令。” “纳兰沉浮,她可是纳兰德的女儿,未必会帮我们……”小真惊呼,天下没有一个女儿愿意让爹爹的罪证揭晓。 洛桑却笑道,“如果她不愿意帮你们,就不会帮你们找到这本账,况且京都的官员谁好谁坏,谁可以信任,你们未必知晓,到不如交给纳兰沉浮!”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总比没有地方可交代的好,桃子有些不舍地交出两本账,“那就劳烦洛桑把这些带给纳兰小姐,我们明早就回山庄。” 洛桑接过了那两本账薄,却想着纳兰沉浮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整个京都最有势力的两大家族,还有钟离枫。 兰若府和纳兰府皆因纳兰沉浮原因败落,而钟离枫也因为纳兰沉浮的原因最终失势,逃的不知所踪。 当然,这也是太子的好奇之处。 摄政殿内,太子将廖江之战的前前后后都禀明了皇上,并且大肆渲染了纳兰沉浮出现的恰到好处,帮他们打赢了这场战争。 殿上的皇上沉吟不语,半晌才对殿下兴高采烈的太子道,“虽然这一战我们是胜了,可是里面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确定,现在老七在哪里,还有那些黑衣将士到底是哪国的势力。现在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为妙。” 被皇上这样一说,太子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距战争结束已经有二十三天的时间了,这段日子虽然一直在找钟离枫的下落,可是始终没有一点音信。 纳兰沉浮为此也有些担忧,如果,钟离枫卷土重来,她是不是还有心力再去对付这样一个人。 就在他们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男子带着钟离枫回到了皇宫。 原来钟离枫无处可藏,竟然想起藏到了从前的一个故交那里,而那里正好是幽溟山庄的势力范围,所以没有用了多久,幽溟山庄的人就发现了钟离枫的下落,并把他押送回京。 “草民幽溟山庄少庄主独孤轻羽见过皇上!”男子屈膝行礼,殿上的皇上早就十分欢喜,钟离枫被押送回京,那他也就不必担忧他哪日再卷土重来。 一旁的纳兰沉浮看着独孤轻羽,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说不出来。 待独孤轻羽说事情前因后果说了清楚,回眸望了一眼纳兰沉浮,就只这一眼,差一点就让纳兰沉浮惊呼出声。 “是林幽,原来是林幽!”她止不住心中的欣喜,不禁出声念叨。 独孤轻羽也轻轻一笑,立刻回应道,“轻羽见过纳兰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太子有些惊讶地看着纳兰沉浮,反问,“什么时候你认识了幽溟山庄的人?” 纳兰沉浮却轻轻启唇一笑,“或许从未相识,或许早就认识。” 独孤轻羽也是随意一笑,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纳兰沉浮,这些日子他虽然离开了沉浮,但他只是监视着钟离枫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才能知道钟离枫的下落。 与其说是为了大明国押回钟离枫,不如说是为了纳兰沉浮。 待离开皇宫的时候,纳兰沉浮将两本账薄交到了皇上的手中,然后陪着独孤轻羽一同出了皇宫。 “和我一起回山庄,做我的少夫人好不好?”独孤轻羽拉过纳兰沉浮的手,捧在手心,深情地望着纳兰沉浮,从此之后,他是不愿意再离开她半步。 有些感情,在一起时不觉得浓郁,可是一旦离开,满脑子却全是她的音容,她的聪慧与冷静,她的果决与忧郁,都让独孤轻羽欲罢不能。 走出皇宫,纳兰沉浮看了看皇宫蔚蓝的天空,长长叹息一声,“灵凡,你可以安息了,钟离枫现在虽然还未被处决,但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灵凡她……”听到纳兰沉浮的话,独孤轻羽惊呼一声,看到纳兰沉浮眼中的泪光,他这才知道,自他离开之后,纳兰沉浮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恶劣情形。 “沉浮,你太累了,跟我走吧。”再一次的恳求,可是依旧没有听到沉浮答应的回应,独孤轻羽正要问她什么,却听到纳兰沉浮轻轻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必须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的确,兰若府与纳兰府已经形同虚设,兰若雪和鞠媛媛疯了,而兰若太师年迈又受了重创,现在恐怕也是一病不起,至于纳兰德,或许皇上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他死罪,不过,他是活罪难逃。 把这些事情都细细想了一次,纳兰沉浮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但是另一个身影却闯入她的心底。 花洛…… 那天在山洞,她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这些日子,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说过,要保护在她左右,不离不弃吗?看来都是骗子。 见纳兰沉浮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独孤轻羽也想不通,也许从来都没有想通过。 回到纳兰府,看到琴儿在收拾房间,纳兰沉浮突然心生出淡淡伤感。 独孤轻羽一直尾随,没有打算再离开纳兰沉浮一步。 经历过许多的灾难,这时候的纳兰沉浮才觉得心里的云烟渐渐散开,虽然仍然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她已经尽力了。 上一世的自己,这时也该能安息了,而灵凡的死,是她最痛的事情。 夜色如水,纳兰沉浮一个人默默走在纳兰府的小路上,而独孤轻羽也一直默默相随。 她已经这样不说话有三个时辰了,而跟着她的人也没有打算再打扰她。 “林幽……哦不,轻羽,你回去歇息吧,就让我一个人呆会。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年时间,可是我却觉得有万年之长,有许多的事情还待我理清,所以……”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必再多说了,只是我就在你身边,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可以及时出现在你的面前。”独孤轻羽望了纳兰沉浮几眼,转身不舍地离开。 夜风拂动纳兰沉浮的青丝,起起落落,像是人生的起合。一切到了末尾,看见的不是光明,却是羽毛一般轻飘飘的感觉,没有了那种仇恨的复盖,她突然像是失去了某种生命力。 第二天清晨,还不等纳兰沉浮起床,就听到有一个熟悉地女声在门外大声的吵嚷,“纳兰沉浮呢,让她还我的夫君,让她出来见我!” 纳兰沉浮从床上咕噜坐起了身,“云舒……” 原本以为昨天就沉淀的一切突然又如画卷一般展开,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敌人没有解决,纳兰云舒。 “我娘呢……我二哥呢……还有六姨娘、七姨娘都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一年没有回府,家里就变得这样落魄,是不是全是纳兰沉浮搞的鬼?”云舒的声音尖锐而狂傲,一如她离开时的样子。 小琴有些担忧地看看纳兰沉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纳兰云舒这一回来,恐怕刚刚平静下来的日子又要起波澜了。 纳兰沉浮揉了揉眉心,有些憔悴的脸上泛起笑意,也许,这才是她活下来最好的动力。 更衣,描眉,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门,看到阳光下的纳兰云舒依旧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跋扈,纳兰沉浮觉得,这些年来的确是疏忽她了。 “云舒,你回来了,母亲她中了毒盅死了,二哥也死了,六姨娘和七姨娘因为行事不端被爹赶出了飞。飞烟做了姑子,婉婷嫁了冷清宇……你还想知道些什么?”纳兰沉浮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这些事情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与她无关。 听到纳兰沉浮说娘亲已死,云舒突然间指着纳兰沉浮发狂地大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娘亲你,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还有,我的夫君呢,你知道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这个扫巴星,谁碰到你谁就倒霉,钟离枫现在可不是被关进了死牢里……” “云舒,既然你知道了这些,就不要再这么跋扈了,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的,你不要这么强横!至于你的墨北王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看不好自己的夫君,乱嚷什么?”纳兰沉浮的确无需再怕她纳兰云舒了,现在,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让云舒从这个世上消失。 不过这样,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恐怕就更加无趣了。 纳兰云舒听到纳兰沉浮这样的话,伸出手来就要往纳兰沉浮的脸上拍去,“你这个贱人,早知道就该让娘亲把你活活掐死,留你在这世上也是祸害别人。” “住手……”及时出现的独孤轻羽猛喝一声,可是眼看那手就要打到了纳兰沉浮的脸上,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正这时,突然有一颗石子从墙外飞来,直接打到了纳兰云舒的手背上,她痛呼一声,忙地缩手回去。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暗算本王妃,你给我出来,快给我滚出来。”纳兰云舒大叫,看到四下空空无人,更加懊恼,连石头也竟然敢捉弄她,都是这个该死的纳兰沉浮。 她再次抬手,又要打去,这一次却是一个黑衣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住了云舒的手腕。 “纳兰云舒,你到底闹够了没有!”黑衣人一声猛喝,直吓得纳兰云舒连眼睛都不会转了,“你是,你是……” 纳兰沉浮看到是花洛,神情间露出欣喜,但转眼又黯淡下去,什么山盟海誓,她是再不会信了。 那日还说要相随左右,现在却是两个月后了才出现。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花洛转过头,看到神情有些抑郁的纳兰沉浮,又看看不远处的独孤轻羽,冷幽的眸光中有一丝的异样。 纳兰沉浮却是淡淡回,“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来了我就要高兴?” 院子里的花花看到了旧主人,站起来发出高兴的吠声。 纳兰云舒缓过神来,再一次想挣脱花洛的手,“你,你放开我,你……” “住嘴……”花洛怒喝一声,吓得云舒再次噤声。 却转向纳兰沉浮问,“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纳兰沉浮摇头,花洛却失声笑道,“那这样的话,万一你有了孩子,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爹爹是谁,这样多冤枉,将来报复也没有一个准地,沉浮,你说呢?” 听到这话,纳兰沉浮腾地红了脸,怒瞪了一眼花洛,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咬牙道,“好。那就让我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告诉你,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想知道,这张面具下到底是谁。”纳兰沉浮仍然执着伸手,花洛也没有阻拦,待纳兰沉浮揭下面具,才看到面具下面是墨北王爷的容颜。 初见时的冷遂,再见时的愤恨,直到今天才看到了墨北王爷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他不黑暗,也不冷酷,只是一个有宽阔胸膛的男子。 那天在山洞里的旖旎风光又在脑海显现,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纳兰沉浮,这时候却如一个小女子般红了脸,低了头。 墨北的承诺又在耳边响起,纳兰沉浮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这一刻,她才知道,这叫爱情。 “墨北王爷!”纳兰沉浮只是轻呼,却并不错愕,一直以来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默默保护着她,但她从来没有料到,会是墨北王爷。 这样的打扮,疏忽间让她想起那天在山谷时的将士,难道,那天救了太子的人也是墨北王爷。那这么说来,他从来都没有失信于她,而她,只不过是一度地误会了他。 原本寂寥而空落落的心在这时候都充满了,纳兰沉浮突然觉得,天空一下子变得晴朗,连心的跳动都变得极为的轻快。 墨北王爷一直看着沉默的纳兰沉浮,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他心底有些懊恼。 “我就知道,你不会想看到我的。”墨王有些郁闷,随手夺过那张面具正要戴到脸上,却被纳兰沉浮一把夺下,“不,我想看到你,没有人更比我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你了,只是云舒呢?” “就是你变着法子硬塞给我的这个女人?”墨北嗔怒的看着纳兰沉浮,一边心疼她的伤心,一边却又想责备,当初,她实在不该用那样的法子把一个云舒推给他。 一旁的云舒听到墨北王爷这话,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在纳兰沉浮面前丢人,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是啊,你不喜欢她吗?可是上次……”纳兰沉浮想到上次,墨北王爷亲口告诉她,他很喜欢云舒。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为什么这样玩弄本王,现在才明白,你是狠狠利用了我一 把……”墨北王爷把纳兰沉浮拽到了怀里,并冷声对身后的云舒道,“从今天开始,本王就休了你,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本王的王妃……我要娶纳兰沉浮为妻!” 独孤轻羽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在墨北王爷怀里的纳兰沉浮,片刻之后,悄然从纳兰府上离开了,直到走时,还听到云舒那嘶心裂肺的哀求。 “王爷,不要休了我,我可以做你的仆人,做你的丫头,只求王爷不要休了我……” 第297章 真正的重生 “你这个女人,本王给你自由你不要,非要这么可怜兮兮的活着吗?”墨北王爷背对着云舒,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在我们夫妻一场,念在我照顾过你的那些时日,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好吗?”云舒苦苦的哀求道。 “本王实在不想再跟你纠缠不清了,我要娶的人从头至尾都不是你,我再说一遍,我要娶纳兰沉浮为妻!” 云舒自小骨子里就有一股傲气,一直以来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什么时候纳兰沉浮取代了她的位置,她哪里能够忍受在纳兰沉浮面前受这种耻辱,加上刚回来看到纳兰沉浮对家里做的这一切,云舒心里恨极了沉浮。 “好啊,你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云舒边说边掏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对着纳兰沉浮使劲的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匕尖眼看着就要插入沉浮的后背,突然王爷一个转身护住了她并伸出手掌将纳兰云舒推开,自己被匕首所伤,幸亏反应及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纳兰云舒,本王给你机会只是休了你还你自由,本是仁至义尽,可你居然不知好歹反过来对沉浮下毒手,你是要自毁你那无比清高的名声吗?”墨北王爷冷笑着说。 “纳兰沉浮,你给我听着,你毁了我的家,现在还想尽法子羞辱我,看我这样你的心里很是得意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死都不会放过你。”说完云舒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自尽而亡。 沉浮想阻止可是太晚了,她是一直恨着这个妹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真的死了,她的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难受的厉害。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墨北王爷看着此刻的沉浮,安慰她说道:“罢了,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活着也是苟且偷生,现在这样反而解脱了,你就看开点吧。” “她对我做过那么残忍的事,我以为我恨她入骨,这一世我活着就是为了报复她,可是现在她走了,我的心里却空荡荡的,不知一直以来机关算尽是为了什么,要说她良心被狗吃了,我自己恐怕也是丧心病狂好不到哪去吧!”沉浮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活的很累,我是真心心疼你,所以才一直在背后保护你。你的心事太多我本不想过问,只想护你周全。可是事到如今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你还想继续下去吗?如果你相信我,就把自己交给我,什么都不要想,我会娶你为妻,待你生下腹中胎儿,我们一起隐居山林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你愿意吗?”墨北王爷拥住沉浮。 沉浮抬头看向王爷,一脸茫然:“花洛,这样的我,你真的能接受吗?” “本王爱的是你的人,无论你做过些什么,我都不在乎,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远离这一切开始过新的生活,我定会予你幸福。” 沉浮感觉到原本空了一块的心在这时候都充满了,天空一下子变得晴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重生! (全文完) 整理本图书由(banli1989063)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