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安之丶若素)为您整理制作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妒妇重生 作者:Sword羽 文案: 她是人尽皆知的天下第一妒妇,招公婆嫌弃,丈夫迫害。 还有那一众护花的大虾情圣,处心积虑要除了她,为他们心爱的穿越女保驾护航。 重活一世,是一条路走到黑,将“妒妇”进行到底? 还是锋芒内敛,对感情讳莫如深,誓不做妒妇? 小说类别:古典架空 ============= 001 智柔重生 更新时间2013-5-12 23:16:54 字数:2143  001智柔重生   秦阳府-夏家。   清晨微露,明媚的阳光又一次洒在了夏家的玉茗园。   丫鬟小厮早已起来了,各自在园子中忙碌。有的修剪花枝,有的在各大院落之间穿回。各院的主子都起身了,该是时候伺候他们洗脸更衣了。   邵爱拎着一盅参汤蹦蹦跳跳地穿过回廊,径直来到她家女主子居住的东厢房。   推开门,像只可爱的小兔蹦了进去,进去后还不忘猫着腰看看自家主子在里面忙些什么。   透过珠帘,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映入眼帘,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梳妆台的前面,坐着一位形容姣好的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群幅熠熠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给整个室内都增了色彩。   明晃晃的铜镜前,模糊地映出一个女子的影像。   雅致玉颜,白如春雪。眉目旖旎,形色中带着点点的憔悴与疲惫,却不失那与生俱来的英气。   冉智柔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这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柔润大方的线条尚未因为满腔的妒意变得狰狞、面目全非。眼里还是那么的清澈,快乐、不染尘埃。眉宇间的淡淡英气提醒着她曾拥有过的那颗侠骨柔心,而不是草菅人命、不顾别人的死活。   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今日拥有的可贵。   “真好,我还是喜欢小主子现在的样子!”邵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冉智柔的身后,拉过她到桌子旁边坐下。打开盒盖,倒出一碗参汤,“趁热喝吧,我早起给你熬的呢。你刚醒过来,身子虚着呢,不好好调理可不行。”   “爱儿,谢谢你。”冉智柔很听话的端起参汤,没二话把它全部喝了下去。   听到她道谢,邵爱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什么,兔子我伺候小主子是应该的。不过嘛,小主子要真想谢我,赐我几根胡萝卜吃我也不介意哟~~”   冉智柔笑笑,这个邵爱,是修炼了五百年的兔子精,不怪她这么爱吃胡萝卜。   “知道啦,我会叫下人每天给你准备吃不完的胡萝卜,伺候你这张小嘴,这总行了吧?”   “真的吗?”邵爱的兔子眼顿时瞪得滚圆,惊喜地看着她。   “嗯。”她说话算话。   “谢谢小主子——”邵爱激动得一把搂住冉智柔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额,是她带白毛的头饰)在她脖子处一顿乱蹭,就差用她的兔子嘴啃几下子了。   冉智柔轻笑着推开她,比起兔子为她做的,她做的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冉智柔长叹一口气,摸着兔子头感慨道:“小兔子,这回真的谢谢你了~~”   “嗯?小主子不是谢过兔子了吗?”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冉智柔摇摇头。想起那件事,培养了好久的情绪濒临破功,无边的苦涩蔓延在心底,难过得让她透不过气来。   邵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看她难过的样子,急忙用小手拍着她的背,紧张地安慰着她。   “小主子,你不用这么谢我,兔子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是师父救你的。我不给小主子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只是一个修行五百年的兔子,道行不深,要是她好好修炼努力增长修行,就不会让小主子受那么多的苦了。   “你师父之所以愿意救我,也是因为你在他门外跪了整整一年,他才答应帮我,让我重回到六年前。小兔子,这份恩情,我永远不忘。”   “哎哟~~小主子,你千万别说什么谢谢的话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说过,老主人对我有恩,他把你交给我照顾,那么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知道了吗?”邵爱又有些小大人似的把手搭在冉智柔的肩上,诱哄着道。   冉智柔无法,只得点点头,专心地喝着邵爱端过来的又一碗参汤。   “小主子~~”   “嗯,怎么了?”冉智柔抬头,疑惑地看着吞吞吐吐的邵爱。   “师父说,最早只能将你送到这时候了,你已经嫁给花心鬼了,改不掉了怎么办啊?”要是再早几个月就好了,那样她就会把两只兔眼睁得大大的,把前世认识的那群坏蛋恶心鬼全部扫一边去,离她家小主子远远的。   “不,送到这时候正合适!”冉智柔耐人寻味地看着她,眼睛里泛出的痛苦而又残酷的神采令小兔子不寒而栗。   不早不晚,恰恰是这个时候。这不证明着连老天都觉得她应该要做些什么,而不是当一个懦弱的逃兵!   她欠别人的她会尽力补救,别人欠她的也休想与她一笔勾销!   “最该死的是小主子昨日大闹夏府,顶撞夏家两个老头老太,这事情恐怕兜不住了。师父也真是的,要是能早上一天也行啊,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将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邵爱一脸的苦恼,好不容易求得师父帮助小主子获得新生,谁成想该避的还是避不掉。再过不久,小主子妒妇之名便会天下皆知。名声都臭了,这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可恶!算算时间,小主子大闹夏府之后,紧接着一连串的风波便会直逼而来,也不知小主子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冉智柔却没有这些顾虑,相反,对现在的境况她很满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怕了他们不成?”冉智柔霸气外露,她闯荡江湖那些年可不是白闯的,她的外祖父还是江湖上声誉斐然的一代名宿剑圣,这点气魄都没有她枉为冉家人!   更何况重活一世,本事没长一点,心眼多多少少多了一些。她还会是以前那个一根肠子通到底、傻傻地一次又一次走进别人陷阱的笨蛋吗?   以前的那个冉智柔,空有一身本事,却只知道发泄斗狠,整日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结果人家不领你半点情意,还把你当成耍凶乖张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   呵呵!想想过去的自己,真是可悲。不怪自己被人任意愚弄,招致那样凄惨的下场——   而今世,心知一切的她,还会重走过去的老路吗?   002 夏府妒妇 更新时间2013-5-13 21:31:04 字数:2020  002夏府妒妇   昨日夏家少奶奶大闹夏府,将夏少爷带回家的女人活活用鞭子抽掉了半条命,最后更是大逆不道的当众向夏老爷和夏夫人发飙——   不出一日,秦阳府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人家都知道了冉智柔的惊人举动。   秦阳府渐渐流传出一句话:嫁人当嫁有情郎,娶妻莫娶冉家娘。   冉家娘指的当然便是冉智柔了。   这冉智柔究竟是何来历,端的是如此的嚣张捐狂?人群中有人不禁纳闷了。   原来这冉智柔早年是江湖上一代颇有侠名的女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倒也做过几桩令人称道的好事。   她的外祖父是武林上最富盛名的一代名宿剑圣,父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客,一生致力于无上的武学,后在一场比武中丧生。   其母是名寰宇内的武林一枝花,心思缜密,智谋过人,破获大大小小的案件无数。后破格录取为京城六扇门的女捕头,在一次破获皇家的案件中,结识了安王。安王对其痴心不二,穷追不舍,感动之余再嫁安王。   王爷娶一个已婚女子为妻,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乃至朝野内外一片反对之声,太后和先皇齐齐反对,无奈之余,安王放弃王爷之位,携美浪迹天涯。不管朝堂纷争,不理尘世纷扰,端端逍遥快活似神仙!   那这么说起来,冉智柔还有一个王爷后爹做靠山。江湖朝堂都有人,怪不得气势这么粗、胆气这么壮了。   不过那夏家也不是好惹的,祖上三代都是高官,这一代虽然没人做官,却有一位小姐嫁到了宫中为妃。贵妃的娘家,不就是皇帝老子的丈人家麽,谁敢开罪?   夏老爷早年经营古董生意,打下了秦阳府这一片江山,在当地也是有名的望族。也不知是为富不仁祸及子嗣怎么的,钱多得是,却子嗣稀缺。夏夫人在生了一个女儿之后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夏老爷快五十岁的时候才掉下来一个儿子。   老来得子,自是宠得紧。   一提到夏家的大少爷,议论的人群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   以前大家都不明白,这个脑袋长草风流成性的大少爷是怎么把冉女侠骗到手的。最近闹出冉家娘子的事情,大家这会儿明白了,这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冉智柔带着邵爱走进大厅的时候,前一刻还热闹的大厅忽的安静了下来,丫头们噤若寒蝉,夏老爷夏夫人沉着脸。就当没看见她似的,专心吃着自己的饭。   冉智柔没有理会大厅里的异样,事实上,这个状况比她想象的已经好多了。   妒妇,听着不好听,可别人却欺负不了你。   冉智柔淡淡扫了一眼,大家都在,夏老爷和几位夫人。几位夫人依次坐在夏夫人的下首,徐娘半老却依然风韵犹存。   独独没有看到少爷夏朝阳的影子,不过也是,她那位相公,要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反倒令她奇怪了。   昨日她大闹夏府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想来又是去哪个窑子找他的红粉知己去了——   坐在主位的夏老爷夏夫人,别看这会儿忍着不吭声,心里指不定想着要怎么把她这个媳妇治得服服帖帖、让她乖乖听话呢。   打心眼里说,她也想做个好妻子、好媳妇儿,可不行啊!别人不稀罕她这个妻子,更不想要她这个好媳妇儿,他们只想要一个随他们摆动揉捏的木偶,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喜怒的工具,抱歉,她做不到。   “爹,娘~~”轻轻唤了他们一声,两张脸还是很臭,没有应声的意思。   冉智柔无所谓的笑笑,示意旁边站着的小丫头给她拉开椅子,大大方方地落座。   一抬头,见大伙儿都没动,遂笑道:“怎么不动筷子啊,一会儿菜该凉了~~”   说着,率先夹起一筷子菜,低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夏老爷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发作。   夏夫人狠狠剜了她一眼,闹出那么大的事,还亏她吃得下!真不知道夏家是触了什么霉头,娶回来这么一个扫把星!   正在这时候,冉智柔忽然抬头迎上了夏夫人的眼。时间捏得太准,她抬头的动作也太突然,夏夫人阴毒的神色完全落入了她的眼底。   一个紧张,夏夫人眼一抖,飞快别过眼,慌慌张张地端起碗,七上八下地吃起来。   从来没听过婆婆怕媳妇的,但是她,还真是打心底怕这个媳妇儿。   媳妇是母老虎,鞭子一扫,大石头都给掀了脑袋,更何况是人?全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不怕她的。   但她毕竟是夏家的当家主母,是贵妃的亲娘,哪能真怕了她一个刁妇?!否则传出去,夏家的面子往哪搁?贵妃娘娘的面子又往哪搁?   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会好好治她,教她做媳妇儿的本分,尤其还是夏家的媳妇!   冉智柔岂会不知她这婆婆在想些什么?   当今局势,是朝廷弱江湖则强,陛下弱太后娘娘则强。夏家确是出了一个贵妃,可这贵妃在宫中甚不得宠,性子又与太后不合,否则这老太太焉能让她这般好过?   而她不同,远离江湖多年,却还是有很多人卖她外祖父的面子对她诸多关照。老娘与老爹虽游戏人间,每年回秦阳府仍不忘来夏家坐坐,看看她,嘱咐夏家好生照顾于她。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爷老爹虽说放弃王爷之位,但他仍是太后娘娘的儿子,是当今皇帝的叔叔,这一点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公公婆婆在商海摸爬滚打一辈子,个个都是人精,要不是她对夏家还有那么一点用处,会容她到今日?   外面很多人都在说,夏家没一个好东西!冉智柔有时候想想,还真是这样。   夏老爷为富不仁,夏夫人色厉内荏。   夏朝阳生性凉薄、风流成性。   夏贵妃张扬跋扈,不知所谓。   还有最后一个——夏家少奶奶冉智柔!就是她自己。   刁妇善妒,心狠手辣!    003 初次交锋 更新时间2013-5-14 22:59:23 字数:2141  003初次交锋   一餐饭吃得众人是如鲠在喉,浑身不是个滋味。   唯独冉智柔,一下吃菜,一下喝汤,闲暇之余还不忘嘱咐下人给她呈上几根味鲜嫩美的胡萝卜,交予后面的小兔子。看着她那快乐惬意的样子,夏夫人恨不得找一个砖头块把她给拍死。   邵爱不想被人当成怪物,忍着馋不去看那些诱人的胡萝卜。可她一闭上眼,就看见一根根可爱诱人的胡萝卜在她的眼前飘啊飘~~飘啊飘~~   趁着没人注意,抬起袖子,“哇”地吧唧一口。匆匆放下,大家都在吃饭,没注意她,又是吧唧一口。不一会,一根胡萝卜就这么的报销了。   冉智柔从背后伸出手,偷偷掐了一下她,让她悠着点儿,可别把这些养尊处优的夫人们给吓死。   邵爱唔唔地点头,嚼都不嚼一下吞掉嘴里的胡萝卜,擦擦嘴,打算把余下的胡萝卜留着回屋再吃了。   夏夫人看了媳妇儿一眼,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小柔啊,朝阳昨晚一晚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睡不睡得习惯。我听嗓子说他昨儿一晚都在书香斋里看书,到现在连饭都没好好吃呢。一会儿啊你带着爱儿去给朝阳送点饭,让他早点回来歇着,别累坏了身体,啊?”   夏夫人与冉智柔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她这个媳妇儿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只要朝阳哄哄她,说一些好话,她还是很乖的,总不至于给他们惹出什么祸来。要是与她对着干,那可就不得了,夏府都能被她给掀掉!   冉智柔勾了一下嘴角,掩去眼底的嘲讽。   就夏朝阳,那肚无四点墨、脑袋长草的纨绔公子哥儿,他还整晚上的读书?骗鬼去吧!要是之前她还欣慰一阵子,现在嘛,呵呵!拿她当傻子呢?   她记得,在她大闹夏府之后夏朝阳面子上过不去,扬言永远都不理她这个妒妇,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当夜,夏朝阳寄宿于牡丹阁,和牡丹阁的头牌牡丹姑娘一夜缠绵。无奈听下人报告说少奶奶即将杀到,怕在人家姑娘面前丢人,吓得裤子都没穿好就匆匆地离开了牡丹阁。   夏夫人为了给自己也给媳妇儿一个台阶下,就谎称说夏朝阳一晚上都在书香斋里读书。冉智柔还以为丈夫糊涂是糊涂了一点儿,但不失为一个上进的人,又想着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于是乎气就消去了一大半。   提着菜篮子去书香斋里找相公去了,正巧这时夏朝阳接到夏夫人的传信,赶到了书香斋,手捧着一本书装腔作势地读起来。   夏朝阳脾气虽不好,对他娶回来的媳妇儿也全无办法。也动过休妻的心思,但爹娘不允,又怕那母老虎将夏府给拆了,一直便这么拖着。   何况娘说过,他这媳妇儿其实就是一纸老虎。只要他好好哄着,不时帮她顺顺虎须,她就会服服帖帖的。那女人后台硬,能不休还是尽量不休的好。   作为他不休妻的条件,那就是夏老爷和夏夫人不要管他纳多少妾,在外面有多少女人。   夏老爷和夏夫人虽然为难,但毕竟是自己钟爱的儿子,只得点头答应了。   可笑的是,家有母老虎,不管夏朝阳在外面怎么闹,到现在都没能如愿往府里抬回一个女人!   冉智柔到后,夏朝阳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又保证没有下次什么的,一场风波暂时就这么被压了下来。   谁知好不了三天,他就再次干出那种混账事来!   深刻领教过夏朝阳说话如同放屁、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的冉智柔,再次听到夏夫人的话岂能不在心里发笑?   只是她奇怪了,她这婆婆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娘亲?别人的娘,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器,光耀自家门楣的吗?为何她却百般替儿子遮掩,这等不上进的儿子却由着他胡来,不好好管教?   疼儿子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   赶不成就她家儿子是个宝,别人家的闺女都是根草?!   心里虽这么想着,冉智柔还是答应了下来。   回头对着邵爱吩咐道:“爱儿,你去把你早上熬好的参汤端过来,我给少爷送过去。少爷用功了一晚上,需得好好补补。”说着,打去一个眼色。   邵爱了然地点点头,跑着去了。方出院门,就拿出怀里的胡萝卜开始大啃特啃起来。   媳妇儿被说动了,夏夫人脸色终于和缓了一点儿。   此时,冉智柔不知吃到了什么,轻呸了一声,“这厨房那些大厨是越来越不长记性了,烤乳鸽怎么尽是一股怪味,还这么硬。我都吃不了,只有两粒大门牙的爹怎么吃得动哪!”   夏老爷讪讪,露出自己的两颗大门牙,硬吗?他怎么没吃出来?   冉智柔又挑起一块鸭掌,这烤鸭掌虽是古代十大名菜之一,却是残忍得紧。   将活鸭放在微热的铁板之上,把涂着调料的铁板加温。此时鸭子仍旧活着,不过想必这时候它宁愿早早死去。   活鸭因为热,会在铁板走来走去,到后来就开始跳。最后鸭掌烧好了,鸭子却还活着。切下脚装盘上桌,鸭子做其它用。   只是想一想,冉智柔便没了胃口,夹起又放下。   她婆婆最爱吃这烤鸭掌,每逢初一十五,总会命人做些烤鸭掌来吃。   更有趣的是外人皆知,婆婆平日里没事就会在府后的庵堂里念佛。对外,常以自己是个念佛之人自居。也不知被她吃过的那些鸭子听见了,会做何感想——   “婆婆听说了吗?上次鲁阳府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在当地开坛讲经。其间就曾提到这道烤鸭掌。”   “烤鸭掌?大师讲经还说这个?”夏夫人听着倒是希奇。   “嗯。大师说啊,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生命来之不易,应该相互珍惜。还有作福莫如惜福,悔过不如寡过。类似于烤鸭掌、铁板甲鱼、浇驴肉这种残害小动物的东西,吃了会遭罪孽的。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尤其是念佛参禅之人,自毁清律,学而不教,死后会受尽六道轮回之苦,还有可能割舌头、下油锅呢……”   狠一抽气,夏夫人惊得收回自己的舌头。看着那道烤鸭掌,再也感觉不到先前那般美味了。   自这天后,夏家的饭桌上再也不见烤鸭掌的踪迹……    004 夏大少爷 更新时间2013-5-15 19:32:38 字数:2064  004夏大少爷   参汤备好了,安放在篮子里。   唤了蹲在角落里捧着两根胡萝卜狂啃的兔子,两人便拉开门出去了。小厮赶出了马车,拉开轿帘请少奶奶进去。冉智柔钻了进去,找了地方坐下,邵爱紧跟着上了来。   书香斋离这儿还有些路程,环境清幽,人烟稀少,是夏老爷特意为儿子读书修建的。以图他能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光耀夏家的门楣。   哼~~读书?干脆说是豢养女人的金窝吧!   远离府邸,又没人在耳边念叨,还不随他怎么逍遥快活?   他们成亲没多久,夏朝阳便借口说要用心读书从夏府搬了过来,有时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哪管府里方娶回来的妻子?   直到有一次,她满心欢喜地提着东西来看望相公,劝他莫要太过劳累,却陡然发现他身边躺着衣衫不整的女人时才明白过来。   这就是她的好丈夫。所谓的饱读诗书、彬彬有礼不过是他装出来诱哄姑娘们的假象,而他好不容易把她骗到手,不到一个月就腻了。   耳边传来“咔咔”啃胡萝卜的声音,冉智柔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拉开车帘,看向窗外,秦阳府还是一如既往般热闹。热闹得让人找不着底,心里阵阵的发凉……   马车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过窄,马车过不去,冉智柔和邵爱只得下车走过去。   穿过长满青苔的小径,弯如秋月的拱桥,站在方抽出新枝的杨柳树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书香斋就在不远处,一眼看过去,书卷气没嗅到多少,财大气粗却扑面而来。   夏老爷不是个粗人,确实十足十的俗人。爱钱并不俗,俗的是明明心里爱钱,嘴上却死都不承认。   多好的地方,可惜了~~   邵爱推了推她,问她什么时候进去?   她只是摇了摇头,进去干什么?还不是去看戏。那戏她看得多了,真真厌了、烦了、腻了……   然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也好。她的相公那么卖命的演戏,坐在那里装腔作势,她这个观众要不是凑凑热闹,可叫他一个人怎么把戏唱下去?   轻轻推开门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在院中张望的嗓子见到少奶奶过来,忙对着里面喊:“少爷,少……”话没说完,被邵爱一个手刀给劈晕过去了。   邵爱对夏朝阳还有他旁边的这只狗腿子一直没好脸色,此次更甚。要不是他在旁边兴风作浪,帮助少爷欺上瞒下,夏朝阳焉有那么大一副狗胆?   一脚踢开挡路的嗓子,让他一边晕着去,自己则笑嘻嘻的对冉智柔道了一声“请”。冉智柔笑笑,摸摸她的头表示她做得很好。   拐过正门,来到书香斋侧面推开的窗户处,本想看看那夏朝阳今日又会给她上演什么好戏时,入目便是那个斜倒在椅子上书不知掉落何方睡得跟头猪一样的家伙!   难不成是她在外面站的时间长了点,他等不了先睡去了?   呵呵!就这点定力还演戏呢,八成是昨晚在牡丹姑娘那里太卖力,这会儿正补觉呢~~   若是以前的冉智柔,不拆了牡丹阁决不会罢休。可是现在嘛,当笑话看看似乎也不错,心里还挺乐——   邵爱撇了撇兔子嘴,掸了掸耳朵,也不知她与夏朝阳是八字不合还是天性犯冲怎么的,她一看到这人就浑身的不自在。梳理好的兔子毛,都会不自禁地打起卷来。   手指一弹,一个小石子“咻”地飞出去。   “啊~~谁!谁打我?!”夏朝阳合着椅子栽倒在地,总算是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呢,已经叫嚣上了。   冉智柔二话不说,绕回书香斋的门,跨了进去。   夏朝阳见是她来了,悻悻然没有开口。整了整衣衫,头发理了理,确认形象极佳后才挺了挺胸,昂然站在冉智柔的面前。   一副我都准备好了,你要认错就赶快认吧,我等着呢的样子。   勾了一下嘴角,从邵爱手里接过食盒,打开,盛出一碗汤。   “醒了就过来把汤喝了,折腾一整晚,清早还要跑到这儿等着我过来,铁打的身体也会亏了——”   说话的自始至终,冉智柔一直盯着碗里的那碗汤,没有看她丈夫一眼。   或许从她醒来的那日起,她就决定今生再也不会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眼!   汤的香味扑鼻,然江湖出身的冉智柔,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异味。   瞥了一眼夹着脖子忍笑的邵爱,她本该想到,她是不会那么便宜了他的。   没说什么,把汤放到桌上,等他过来吃。   夏朝阳脑筋虽缺根弦,隐隐的还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被她不明不白的这么一戳,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没明说,姑且装作不知道。成过亲的男人想出去鬼混,脸皮不厚一点哪行?   夏朝阳本还想与她端端架子,且让她知道女人以夫为天,别动不动就跟他耍狠撒泼。可她话都那样说了,摆明被她捏住了把柄,未防她再跟他闹,还是见好就收,给她一点面子。   尽管在他看来男人逢场作戏,尤其是他身为夏府的大少爷,皇帝老子的小舅子,多几个红颜知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夏朝阳坐了下来,捧起碗慢慢喝着。   “娘子,你手艺真好,熬出来的汤真是越来越美味了~~”   冉智柔没有答腔,正看着那张凌乱的仿佛狗窝的床铺。没有如往常一样上去为他叠被整理床铺,扫了一眼过去了,又打量起墙上挂着的书画墨宝。   墨宝风格多样,并非名家所作,无非是夏大少爷的朋友,临时起意附庸风雅所作。只是从前看到尾,没一副题款是他夏朝阳的名字。   夏朝阳闭着眼、喝着汤接着说他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甜言蜜语。   “哎~~想我夏朝阳怎生得这般好福气?娶了个这么好的娘子。不过娘子,以后这些事你让下人去做便好了,别累坏了,否则相公我可是会心疼的……”   “额,忘了跟你说了,这汤不是我熬的,你要是心疼还是去心疼爱儿吧。她为了这个汤,可是整整在厨房里守了一个多时辰呢……”    005 娘子开窍了? 更新时间2013-5-16 1:53:19 字数:2204  005娘子开窍了?   “额,忘了跟你说了,这汤不是我熬的,你要是心疼还是去心疼爱儿吧。她为了这个汤,可是整整在厨房里守了一个多时辰呢……”冉智柔回过身,神色间不掩错愕,一本正经地说道。   夏朝阳看看她,又看看邵爱,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低头喝汤不语。   邵爱在背后掐了她一下,努嘴,不明白小主子怎么把她给抛出来了。冉智柔对她摇摇头,表示一切无碍。   不一会儿,汤碗便见了底。   邵爱上前收拾碗筷,把它们重新装进食盒里,冉智柔见她弄完,站起身对夏朝阳道:“如此为妻就回去了,相公早些歇着吧?”   说着,再无二话,转身正欲离去。   “嗳——”夏朝阳伸出手,犹豫着。“娘子这就回去了吗?”照着娘子的性子,不是要依次询问他这些天做了哪些功课、读了什么书,又见了什么朋友,有没有出去喝花酒诸如此类的事情吗?怎么今着就这么回去了?   再者,就算这女人“开恩”不跟他在这儿啰嗦,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他早些回家,莫要忘了她在家里等着他之类的话。今天这,倒真是奇怪了。   难道她突然开了窍?还是昨天他的话吓着她了,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管着他?   要真是如此,可就哦弥陀佛了~~   夏朝阳心中一阵暗喜,但想想似乎又说不通。娘子善妒泼辣,在府中更是目中无人,连爹娘的账都不吃,还会怕了他随口扔出的一句话?夏朝阳疑惑了。   “相公可还有事?”   “娘子不再坐坐?”   “时候不早了,府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便不再多留了。”冉智柔转身,在快出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夏朝阳眉毛一跳,该死!又来了,还以为她开了窍他的耳朵能逃过一劫呢。   冉智柔没有理会他目中流露出的不耐烦,盯着那本躺在地上被人遗忘的书籍。居然是【周易】,呵呵!她怀疑她肚无四点墨的好相公能读通里面的句子会不会都是一个问题。   想是他为了应付她的到来,从一排积了很厚灰尘的书架上随便取下一本,也没看自己拿的是什么,就在那儿装腔作势摇头晃脑起来。偏偏今天他时间捏得不准,她在外面多耽搁了一些时候,故没看到他悉心为她准备的“夏大少爷勤读诗书”的动人场面。   “咦,相公,你的书怎么在地上躺着呢?爱儿,还不去帮少爷把书拾起来——”   “是,小主子。”邵爱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了,用两根手指头似是嫌恶般的钳起那本书,笑道:“少爷,你读书可真有意思。别人读书都是用眼睛看,用心记。看你这架势,是让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帮你看罗?”   “这……”   “啊切!这书怎么这么多灰呀!还发霉了,少爷真勤奋,手不释卷,连晒书的时间都没有~~嘿!里面好新呢,就跟刚买回来的一样。少爷,你可真爱惜书,天天捧着这本书看书角都没皱一点儿,你是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你能不能教教我?”邵爱天真地眨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很好学地问。   恁是夏朝阳脸皮再厚,也不自禁地红了红。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说话可真狠,让人这么下不来台。   冉智柔“好心”制止了爱儿,“好了,爱儿,少爷贵人事忙,每日又要勤读诗书,哪有时间教你?我们回去吧,别打扰了少爷读书。”   说完,再不停留,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那个房间,她多一刻都留不了——   还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等亲身经历才知道在亲手害死你的刽子手面前演戏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邵爱吐了吐小舌头,将书随手一丢,丢在了面前的案上。房间内,霎时扬起一片灰尘,爱儿轻笑了一声,高兴地去追她的小主子去了。   徒留绕着桌子转圈双手抓着头发弄不清楚情况的夏朝阳。   ………………   “小主子,你真不够意思,就算是要糗少爷,也不用把兔子我推下水吧?你没看见少爷看我的那双眼睛,你要是不在他没准把我活吞了!”   两人一出书香斋的大门,邵爱便开始念叨上了。   冉智柔忍俊不禁,嗤笑道:“夏朝阳虽然生性风流,好色如命,应该还不至于见人就活吞的地步。他那小身板,吞不了你这只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的!”   “老妖怪?哎哟我我我~~兔子我头晕~~”邵爱扶墙,小主子这话说得她心里直渗得慌。   “兔子活了五百岁,可对修行之人来说可还是很年轻的。小主子不知道我师父有多少岁了所以才这样说兔子是吧,那好,我告诉小主子,师父今年已经三千两百岁了,整整比兔子我大了两千七百岁。那我要是老妖怪,师父他老人家不就成了老老老老……(此处省去无数个老字)老妖怪了?”   冉智柔弹了一下她天生的红鼻头,“好了,你不是老妖怪,你是精灵,可爱又美丽的精灵,这总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邵爱考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看在小主子夸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少爷的事了。”   不一会儿,邵爱停了下来,神秘兮兮地凑到冉智柔耳边道。   “小主子,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在少爷汤里加了一些好东西哟~~”   冉智柔没有停下,表示她对此没有兴趣。她肚子里打的那点小九九,她会不知道?   邵爱摸摸屁股赶紧跟上,边追边道:“我那好东西专门是为少爷那种大色胚配置的,小主子,以前我听外面的姑娘说,被少爷的色眼盯了一眼的姑娘家都会生小娃娃。那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冉智柔走得更快了,她虽然充分了解夏朝阳有多风流,但今天的事是爱儿偏颇了。不过她不奇怪,这只小兔子,自打她醒来,每天不念叨也会在她耳边念叨个十多遍夏朝阳是个大色鬼。   她是怕她心软,再次为夏朝阳动心吗?冉智柔自嘲,被他骗一次是自己遇人不淑,被他骗两次,那可就是真正的愚蠢了?   况且,重新审视夏朝阳这个人,她还真没从他身上看到一点闪光的东西来。   她当年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自己瞎了眼?   邵爱紧跟在她身后,挥着小手叫她慢点慢点。小巷深处,远远还能听到邵爱快乐的声音。   “小主子~~你听听嘛~~真的是下了好东西~~等等我啊小主子……”   ………………    006 患了花柳病? 更新时间2013-5-17 0:07:57 字数:2153  006患了花柳病?   当天夜里,夏朝阳惨不忍睹地被家丁抬回了府。   躺在两人成亲房里直呻吟的夏朝阳,对夏老爷夏夫人直控诉他的娘子要谋杀亲夫,给他下药。   夏老爷夏夫人听儿子这么说,以为是媳妇还为昨天的事生气,但是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把气撒在自己丈夫身上,恨不得当场就要给儿子震一震他的夫纲。   适逢这时嗓子领着大夫进来,有外人在,夏老爷暂时压住火气,让大夫帮他儿子把脉。   那老大夫磨磨叽叽在夏朝阳身上检查了半天,又看看身后一脸焦急的夏老爷和夏夫人,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抬手抹掉额角的细汗。   “大夫,犬子生的是什么病啊?是不是中毒了,严不严重?”   “是啊,大夫,你救救我儿子,不管要多少钱都没关系。”夏夫人赶紧接道。   “夏老爷,夏夫人,我细细察看过大少爷的情况。大少爷一直嚷着痒,背上又忽然出现许多细小的红斑点,依我看大少爷这是……”   “是什么?吴大夫你有话不妨直言。”夏老爷看吴大夫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更加焦急了。   “是……是花柳病的征兆啊……”吴大夫磕着手窝,眉头深锁。   “什么?”夏老爷、夏夫人抽气,冉智柔也是一愣。瞟了一眼身后的邵爱,顿时了然。   夏朝阳呻吟声乍止,怔怔地看着大夫,眼里满是不信。   “你个逆子——”安静的卧房忽然传来夏老爷的暴吼,“枉我们平日里宠你、惯你、事事都由着你。你不思上进、不务正业,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你让我夏正峰的老脸往哪搁?夏府如何还能在秦阳府立足?你给我滚!来人哪,把这个逆子给我撵出府去,由他自生自灭,我夏正峰就当没养过这个不孝子!”   夏正峰暴跳如雷,老脸因为羞愤怒红一片。这个不孝子,得什么病不好,偏偏给他惹了花柳病回来。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为人们的笑柄?   而且,花柳病甚难医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有多少人就是患了这个病死的?逆子,逆子!   夏老爷在房间愤怒地走来走去,夏夫人却白了脸色,听到老爷要把儿子撵出去,忙上前求情。   “老爷,阳儿还病着呢。你先让大夫帮他治病,把病治好了你再说他……”   “你还好意思说?得了这种病还治什么治,让他就这么死了算了!都是这个不孝子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老爷,阳儿年龄还小,他一时糊涂,你慢慢教他,他会改过的——”   “他还小?妻子都娶了还小?我像他这个年纪偌大的家业都打下来了!人呢,怎么还不动手?”   夏正峰对着站在门外缩头缩脑的一群家丁喝道。   “爹,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爹——”夏朝阳一看自己的老爹动了真格的,赶紧从床上翻下来,跪在夏正峰的面前求情。心里却是阵阵的疑惑,他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得了花柳病呢?   “老爷,阳儿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唯一的儿子啊……你就念在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他这么大,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夫人,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这个不孝子求情?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这么宠着他,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拖出去,以后不准他再跨进夏府大门一步!”   多事之秋,宫中大女儿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夏府又闹出这样的事,传进了宫里他们夏家还不见笑于四方?太后正愁找不到借口废了婉仪,要是被她知晓了还不得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夏家正是因为有这个女儿才能走到今天,儿子这般不争气,是指望不上了。再说就算他善了,背后站着的儿媳妇可不是一个善茬,还不跟儿子拼命,闹得天下皆知?   夏正峰初时气在头上,真想把那个不孝子撵出府去。但夫人的一席话提醒了他,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无论他犯了什么错,他这个做爹的还真能狠心地对他不理不顾?   夏家家大业大,他们二老百年之后总得有个人继承夏家的家业,难道还白白便宜外人?   暂时把儿子撵出去,容他们二老慢慢开解儿媳妇,等风声过了再让那个逆子回来,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气冲牛斗的夏正峰,不愧是一个狡猾的商人,气到这个份上还能想出这个法子,也不容易。   “老爷,你要是真想把阳儿撵出去,那就把我一块儿撵出去得了!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个做爹的不管他,我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夏夫人见求饶不成,恢复了硬气,张开双手挡在儿子的面前。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夏府里乱成一锅粥,夏老爷捶胸顿地,拿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没办法。哎呀!为何夫人就不明白他的一腔苦心呢?   夏老爷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出奇平静的儿媳妇,虽然奇怪她没似平日大吵大闹,但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一闹,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眼中精光一闪,夏老爷略略思量之下,干脆自己上前去拉人。   “走!你个不长进的东西,给我滚出府去——”   “老爷——阳儿走,我这做娘的也跟着一起走——”   一个拉,一个保护着后面的儿子,一家三口闹成了一团。   冉智柔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冷静过。这么激烈的场景,她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   面前的一切,在她的眼里似乎都是一个笑话。   她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她的公公这么聪明呢?   她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她的婆婆这么“硬气凛然”呢?呵呵!怕是只有对她那个宝贝儿子,她才会那么掏心掏肺,不问情由一昧加以维护。   哪怕这其间让别人受尽了委屈!   她以前也不知道,被宠得无法无天高高在上、拿她不当人的夏朝阳跪在地上穿着里衣求饶的样子,会是那么的滑稽和可笑——   007 巧解危机(1) 更新时间2013-5-18 11:00:47 字数:2067  007巧解危机(1)   “爹——娘——”一直不吱声的冉智柔终于开了口。   夏老爷夏夫人身体一顿,慢慢回过头。冉智柔缓缓上得前来,径直穿过夏夫人,来到自己的相公身边。   夏夫人张口欲言,唯恐儿媳与患病的儿子过不去,却因为看到冉智柔接下来的举动而吃惊地闭上了嘴巴。   “相公快起来,地上凉~~”温柔地扶起夏朝阳,目光和煦,宛如最体贴温良的妻子。   夏朝阳一怔,不明白这个女人再搞什么鬼,却还是被她搀起来了。   “爹,娘,你们错怪相公了……”   “小柔啊,你说什么呢?”夏夫人看儿媳没动怒,似乎还站在他们这一边,目中多了一抹温度。   夏正峰心中松了一口气,嘴上仍不见松动。   “好媳妇,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不孝子配不上你!有你这样的好妻子,他不知道珍惜,还整日寻花问柳冷落你。如今又染上这等脏东西给你难堪,你就别为他求情了,爹为你做主把他赶出去,你以后还是我们夏家的好媳妇——”   “老爷,媳妇都为阳儿说话了,你就饶过阳儿这一次吧。为妻今后一定好好教育阳儿,让他善待妻子,再不让他胡来——”   “夫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啊?不是我不想留这个逆子,是夏家根本就容不下他!患了那种病,十死九生,还要祸连夏家被天下人耻笑……”   “不,老爷,这事不会有人说出去的。为妻一定妥善处理此事,让下人把嘴巴闭紧不会乱吐舌头根子,你就别赶阳儿走——”   “夫人!纸包不住火,况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下去?你就只想着你的儿子,难道也不替我、替你儿媳、替夏家、替宫里的女儿想一想?”吴大夫在此,丫鬟小厮又围了一圈,人多嘴杂的不要一天秦阳府便会人尽皆知,还瞒什么瞒?   也怪他,方才没压着火气,把人遣退下去,这会儿就是想遮掩也没办法了。儿媳那边好办了,这戏却还是要做足下去,至少传出去也不会把夏家说得多么难听。可怜天下父母心,多给些银子,叫大夫不要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也是可能的。至于在场的下人,要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他们撵出府去,量他们也不敢在背后乱嚼夏家的舌头根子。   夏正峰心里作着计较,然一点底都没有。就算这些人都摆平了,儿子那个身体状况是瞒不了人的。向来很有主意的夏正峰被难住了,浑然没了主意,也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夫人听夏老爷这么一说,停止了叫闹。是啊,她尽想着儿子,把夏家、老爷还有远在宫里的女儿给忘了……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大大的不妙。   可是儿子是她的命,哪怕牺牲一切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有一点意外的。更何况如今他身染重病,要是就这么的赶出府去,他岂能有活路?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夏夫人站着的身体摇摇欲坠,依托着丫鬟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冉智柔悄悄勾起了嘴角。   “爹,娘,你们真的错怪相公了~~”说着,冉智柔褪下夏朝阳单衣,将他的背脊敞露在外,对着吴大夫道:“吴大夫,你确定我相公患的是花柳吗?”   “这……从症状来看,有八成是花柳无疑。”   “八成?也就是吴大夫并不能完全肯定我相公是得了那种脏病了。”   “是……是的。”曾经经由他手,也治过几个患了此类病的女子,她们先后都死去了,症状虽然与夏大少爷相似,却还是有点点的不同。哪里不同,他却说不上来。   “敢问吴大夫,是否听说过赛金秋这个人?”   吴大夫心中一惊,“哎呀!大名鼎鼎的妙手仙医,人称赛扁鹊的赛金秋大夫,吴某当然听说过了——”   冉智柔笑了,她就知道他一定听说过他的。   “呵呵~~吴大夫有所不知,日前我相公曾对我多次说起,说他的背部出现了大片的红疹,痒不可耐。我心下担忧,便去找了我的一位好朋友。额,这个朋友便是赛金秋赛大夫,我与他细细言明了我相公的情况,赛大夫只说是一种疮,并无大碍。但要格外注意饮食,注意清洁,否则疮加重,事情可就棘手了。”   “吴大夫请看,这是赛大夫给我开的药方。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给相公煎药喝呢,就闹出了这事,有劳吴大夫费心了——”   冉智柔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的几行小字映入眼帘,文末还留有赛金秋的题款。   吴大夫接过药方,欣喜地瞻仰着赛扁鹊的风采,也没仔细去揣摩那张方子,看了久久才不舍地将药方物归原主。   四周早已安静了下来,富丽堂皇装饰得极为奢华的卧房中只听到冉智柔平缓有序的声音。   “相公为了安心读书,这些日子一直下榻在书香斋。书香斋不比家里,没人伺候,饮食方面没注意。相公一个大男人,又是夏府的大少爷,清洁方面自是有所欠缺。对了,我今着前去看望相公,还发现他的床铺脏乱得像个狗窝一样呢……”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吴大夫点点头,这夏家少奶奶说得也有些道理。   夏夫人不停点着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儿媳,差点喜极而泣,口中念念有词。   “就是就是。”   夏老爷脸色缓和些,腰板也挺直了不少。儿媳嫁进夏府,贡献没多少,乱子倒是一堆。今天总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机灵了一回。想起儿媳的说辞,心下暗赞。看来儿媳平时认识的那群江湖朋友,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一些忙。   虽然自始至终赛金秋大夫没露过面,一切都只是儿媳的一家之言,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容不得别人不信。   要不是他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连他也差点相信儿子只是得了普通的疮了呢。看不出他这儿媳,竟然如此大肚?不但没与儿子纠缠,还帮他、帮夏府挽回了颜面,哎!难道以前真的是他们二老错怪儿媳了?    008 巧解危机(2) 更新时间2013-5-19 18:32:31 字数:2021  008巧解危机(2)   夏朝阳用一种好像从来不认识她的眼神看着她,依稀记得,这样的神情,在他初遇她的时候见到过。   然而渐渐心底就升起了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以她善妒的性子,在听闻他患了……咳咳,那该死的花柳病之后,不是应该当众给他难堪,大叫大闹着一刀结果了他吗?   还有,真的有那么巧,她的袖中正好放有赛金秋开的药方?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微微思索,凌厉的光芒一闪,那双薄情的凤眼忽的变得幽深。   他忽然忆起今日她的那个小丫头看着他喝下参汤时的情景,她在偷笑,有着奸计得逞的快乐和得意,随后他便出问题了。   不难想象,这件事肯定是与她们主仆二人有关。尽管他并不清楚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这儿,夏朝阳心中增了几分恨意。   好个妒妇,还真是心如蛇蝎,居然想出如此阴招毒害他!想害他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吗?   尤其是她现在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她动的手脚还要假惺惺地站出来帮她解围。怎么,她以为这样做就能得到爹娘的欢心了吗?她以为这样做他就会感谢他,从此再也不敢流连花丛了吗?   真是休想!还真把他当一个只懂寻花问柳的花花大少呢?   夏朝阳嘴角挂着冷笑,嘲讽地看着房中的一幕幕。   冉智柔收到了来自背后的凌厉视线,满意地笑了。   看来他还不是那么笨嘛,正合她意,这样可就有意思多了。   笑看吴大夫,冉智柔接道:“方才房中乱成一团,我情急之下忘记了此事,直到方才才想起来。吴大夫你且帮忙看看,我相公患的是花柳还是普通的红疮呢?”   说着,扳过夏朝阳的身体,想让吴大夫帮着看看。谁知夏朝阳一点都不配合,随她怎么推就是一动不动。   他倒要看看,没他的配合,她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冉智柔冷笑,暗暗运起内力,看似轻柔实则能捏断骨头的力道冲他的肩膀招呼而去,嘴里吐气如兰:“相公没事的,给吴大夫看看,也好让爹娘能够安心。”   “啊——”夏朝阳差点痛呼出声,暗骂这女人出手可真狠。只一下,他就乖乖转过了身。   冉智柔哗啦一声,像是故意要羞辱他似的,扯下了他的单衣。如蜂窝般密密麻麻的红疹后背暴露在吴大夫面前,丫鬟惊叫着后退,头皮不禁发麻。   夏朝阳羞愤,他一个大男人,竟受制于一个女人,被她压得动弹不得,简直就是耻辱!   “吴大夫,你看怎么样,赛大夫所言是否当真?”   “不敢不敢——”吴大夫连忙鞠躬。赛金秋是有名的杏林春手,地位斐然,他诊断过的病人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少奶奶,既然赛大夫都说并无大碍,那夏大少爷肯定是没事的。你不妨照着赛大夫开的方子,给大少爷服几贴药,相信不日定会无恙。”   吴大夫转过身,又对着夏老爷和夏夫人拱了拱手:“夏老爷,夏夫人,既有赛金秋大夫的药方在,你们就不必过于担心了。吴某药炉还有病人要看,先告辞了————”   “有劳吴大夫了——”夏老爷回礼,然后吩咐管家给吴大夫取来纹银十两,硬塞给了吴大夫。   吴大夫只得接过,回身对着诸位拱拱手,在管家的带领下出得府去。   家丁已被夏老爷遣退下去,房中只剩下夏老爷、夏夫人还有夏朝阳和冉智柔。   夏夫人不掩神色间的感动,紧紧握住儿媳的手,哽咽道:“小柔啊,今日全靠你了。要不是你,阳儿可就……哎!是娘不好,没好好管教阳儿,让他总是惹你生气……你放心,娘以后一定叫阳儿好好疼你、待你,啊?”   “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冉智柔任她握着她的手,然而她的手再暖,也暖不到她的心底——   “夫人说得是,今天多亏了小柔,否则咱们夏府可就有说不完的是非了。夫人啊,你一会儿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给小柔尝尝。”   “嗳!好嘞……对了,老爷,阳儿的病……”她怎么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阳儿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夏老爷也反应了过来,方缓和过来的脸色又凝重起来。花柳病难治得紧,一个弄不好还是救不了阳儿的性命。还有,要治病定得请大夫,到时候这个事情还是瞒不住。   夏朝阳冷哼,阴阳怪气地道:“爹~~娘~~你们放心,孩儿还死不了。你们的好儿媳是不会就这么让孩儿死的,孩儿要是死了,她可就得守寡了……”   “瞎说!你这讲的是什么话!”夏老爷呵斥,看了眼儿媳,见她没动怒才松了口气。   夏夫人也不悦地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阳儿,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方才小柔待你多好,在外人面前替你遮掩,挽了你的颜面,你不感谢她怎么还像她对不起你似的?”   难得儿媳这回识大体,儿子要是再不晓得收敛,把她惹毛了还不得怎么闹腾呢。   “爹,娘!你们不知道,就是她害的我!”   “你给我住口!”夏老爷咆哮着打断他,“你个不孝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除了吃喝玩乐到处给我闯祸找事外,你还会做什么?家里有美丽的妻子你不知道珍惜,尽跟外面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败老子的钱毁夏家的门面不够,到最后,还给我惹一身病回来!你娘子大肚不与你计较,处处维护于你,你还这样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把所有的事还推到她头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二十多年养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好歹没有良心的狼崽子?!”   真精彩啊真精彩!要不是以前领教过夏老爷子一下黑脸一下白脸,她还真要感动了————   她知道,他之所以这会儿站在她这一边,除了觉得她今天表现确实不错对儿子实在失望以外,还是冲着赛金秋去的吧?   真是一只老狐狸!    009 相公低头 更新时间2013-5-20 18:04:04 字数:2045  009相公低头   夏朝阳不敢在说,知道爹娘现在在气头上,那女人方才又“立下大功”,这会儿无论说什么爹娘都听不进去的。   冉智柔却不打算善了,回过身,冷冷地看着夏朝阳道:“相公说对了,就是为妻害的你。不过你放心,你今儿若是不幸糟了什么意外,不用担心为妻会成为寡妇,因为我……会到黄泉路上与相公为伴的……”   言语深情款款,但个个却觉得阴风阵阵,道不清的紧张和恐惧。   夏朝阳打了一个哆嗦,嘴里却紧咬着她的前句话不放,“你个妒妇,终于承认我这样都是你害的?”这次,看爹娘怎么说她!   “是!”冉智柔爽快地点了一个头。   “爹,娘,你们都听到了,孩儿可没有诬赖她,就是她害得我在外人面前丢脸,差点败坏夏家的名誉——”   “呵呵~~笑话,我害你什么了?”冉智柔轻嗤。   “你方才已经承认了,还要狡辩?”气得脖子涨红的夏朝阳顾不得背上的痒和疼痛,大声地指责她。   冉智柔不慌不忙,“相公,为妻是害了你。是为妻没用,拴不住相公的心,留不住相公的人,相公才会在窑子里与那些恩客遍布大江南北的姑娘们厮混。追着有夫之妇的漂亮妇人满街跑,为克夫的美丽小寡妇一掷千金,和人家有钱少爷拼财力一次叫来十几个姑娘相陪……都是为妻不好,为妻要是争点气,能讨相公的欢心,又怎么会让相公像这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似的在外面胡作非为?”   夏朝阳过去的“光辉事迹”一桩桩一件件被冉智柔轻描淡写地翻了出来,夏老爷夏夫人又是吃惊又是羞愤,在屋中不停地转来转去,不时扬起手想要给儿子一通教训。   这些事以前小兔子和她提起过,只是那时她甘愿做个瞎子沉迷在夏朝阳编织的情网里,不愿相信。而现在,她看清了,这些事又清清楚楚浮现在了心头。   他怎么做与她无关,也不在乎他是否更加讨厌她,最好是那样。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没一点干净的地方,要是他不讨厌她,担心的反而是她了。这些过去忽视的信息,拿来消遣消遣他还是不错的。   夏朝阳沉了脸,实不知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又在感叹要是她早知道这些事,以她那妒妇的性格又是怎么忍到今天的?   尽管她说的不是事实的全部,他仍然没有辩驳。   夏老爷夏夫人径自生了会儿气,开解了儿媳两句,话题又绕回到儿子身上的病来。   冉智柔本就没打算这两个对儿子一昧维护的老人家会真的对夏朝阳怎么样,没有失望,也没有不平,只是转过身暂时不想看到那三张让她内心怒火燃烧的脸。   夏夫人以为她在为今天的事委屈,连忙上前,“小柔啊,都怪阳儿被猪油蒙了心、沙子蒙了眼,看不清你的好。但是他怎么说都是你的丈夫,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你也不能置阳儿的性命于不顾。娘答应你,只要这一次你救回了阳儿,娘一定会让阳儿好好补偿你——”   夏老爷见状,也走了过来,“是啊,小柔,阳儿是一时走错了路,相信经过此次他一定会痛改前非。你给阳儿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成为你的好丈夫。而且爹向你承诺,以后不管阳儿怎么闹,你始终都是我们夏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别的女人他再稀罕爹都不让她们进我夏家门,取代你少奶奶的位置!小柔,你看这样可好?”   夏老爷本以为做了这样一个承诺儿媳便会欢欢喜喜的把儿子救回来,而他这次却失算了。   冉智柔冷笑,在心中不停地冷笑。   夏家有什么了不起?夏家少奶奶又有什么了不起?真当她稀罕?!   不愧是父子,说出来的话都一样,透着施舍和无知!纯当天下的女人有多稀罕嫁进他们夏家一样,他们的好儿子也就他们俩把他当成一块宝!   “爹,娘,你们弄错了,现在不是我肯不肯救相公,而是他敢不敢让我救。你没听他说吗,我是害他的罪魁祸首,我一心想他死,想他声名尽毁。”尽管他早就没了什么名誉,冉智柔在心里加道。“我现在就是把药亲自熬好送到他嘴边,他敢喝吗?不怕我一时兴起毒死他?”   冉智柔极尽嘲讽之能,却清晰的把自己的态度传递了出去。   夏老爷会意,冲到夏朝阳面前,“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把你娘子气成这样,还不快去向你娘子认错,求得她的原谅——”   夏夫人帮腔,“小柔,阳儿知道错了,他向你认错,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快认错啊,阳儿!”   夏夫人推推脾气上来僵着脖子的夏朝阳,偷偷掐他,让他赶紧认错。   冉智柔没有回头,在没听到夏朝阳低头之前,她是不会回头的。   骂了她还想让她没半点难过的救他,想得美!   背部的疼痛疯狂的肆虐,痒乱传遍全身。夏朝阳一个公子哥儿,哪忍得了这种苦?又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低头认个错,回头再好好收拾她也不迟。   想明白这些,夏朝阳又不禁暗道自己的失策,为了逞一时之气受了那么多折磨,真是不值得。遂勉强摆出一个笑脸,讨好的道:“娘子~~我的好娘子,今日之事是为夫错了,还请娘子宽宏大量原谅为夫这一次。是为夫的错,误把娘子的好心当恶意,为夫真正知错,以后定当好好疼爱娘子,以报今日娘子为我所做的一切——”   夏朝阳语气还真叫一个真挚,夏老爷夏夫人眼泪花花的,一个劲地点头,巴望着儿媳满意了赶快交出药方,救回儿子。   冉智柔仍然没有回头。好个夏朝阳,不要以为后面两句话的真意她听不出来。骗得了爹娘,可骗不了她!   不过转而想想,冉智柔笑了。悠悠转过头,望着不断对她拱手作揖的相公,又看看满含期待的夏老爷和夏夫人,在他们热切的目光中缓缓地泼下一盆冷水……    010 出府求药 更新时间2013-5-21 20:51:52 字数:2043  010出府求药   “好了,相公,这次就算了,但不可有下次。”   “是是是,为夫一定谨记娘子的话。”   见儿媳不生气了,夏夫人忙奔了过来,“小柔,你不怪阳儿就好,那阳儿的药方……”   “小柔,快把药方交出来救阳儿啊——”这是夏老爷的声音。此时他的言色间哪有生气之色,全是对儿子的关爱和对那张药方的催促和急切。   “爹,娘,什么药方啊?”冉智柔迷惑地睁大了眼睛。   夏夫人心里一凉,“就是你方才交给吴大夫看的那张药方啊?不是你找赛大夫为阳儿讨回来的药方吗?”   冉智柔没有回答,转而看向了夏老爷,“爹,娘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   夏老爷怔怔,忽的重重拍了一个额头,“哎呀你看我,急糊涂了!”儿子患的是花柳,儿媳手里的那张药方是治疗红疹的,就算儿媳交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娘,我方才看吴大夫和下人们在场,怕他们将这件事情抖出去,毁坏夏府的声名,这才临时想出这个办法。身上的这张药方是昨日我身体不舒服,让赛大哥帮忙开的,不想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夏老爷也弄错了,其实这张药方就是简简单单的补身开胃之药,因为夏朝阳的症状才随口说成了红疹。也因为这赛金秋的大名,才将事情糊弄过去。   夏夫人听儿媳这么一说,心里虽难免失望,还是感叹儿媳的这一番苦心。毕竟今日要是没她在,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夏朝阳惊愣在当场,也不知是他因为不能及时施救所致,还是明白了自己冤枉了冉智柔的事实。那张单子不是药方,这就说明她之前并不知他会患花柳,那么她害他一说也就不能成立了。   当然,还可以这么想,他突如其来的毛病却是她所致,不过他的好娘子存心让他多吃些苦头不愿及时救治他罢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老爷?”总不能让儿子就这样疼着吧?   “这……”夏老爷踌躇,忽又将视线投到了冉智柔身上,“小柔啊,你看这件事……”   知道了,想让她去找赛大夫是吧?他拉不下脸,把她往前推?估摸着还不只是让他去求药方那么简单,没准还要求自己竭力说服赛大夫为此事保密,切不可令旁人知晓。   心中这么想,冉智柔还是温婉的笑笑,“爹,娘,你们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嗳!好!这赶情好,小柔啊,就有劳你多费心了。”夏夫人欣喜地握住儿媳的手,她嫁进门这么久,就数今天她最满意了。   “娘,你这说哪儿话,相公是我的夫君,我为他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只不过……”   看到她脸上的为难,夏夫人随口一问,“怎么了,小柔?”   “娘,你可能有所不知。赛大夫悬壶济世,居无定所,一时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是这样……”夏夫人雀跃的心忽的一凉,“那阳儿可怎么办哪,他的病不能再拖了,这要是有个好歹……老爷,你去信给兰儿,让她宣一位御医出宫为阳儿诊断一下病情可好?”   “胡闹!”夏老爷断然否决,“这事怎么能传到宫里去呢,夫人~~宫里是什么地方,能由着你想怎样就怎样吗?”夫人真是不知事理,这等丑事还敢闹到宫里,生怕别人不知晓吗?   “老爷,妾身不是担心阳儿麽……”   就在两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冉智柔大方地又扔给他们一颗希望的糖枣。   “爹,娘,你们不用如此着急。女儿昨日见过赛大夫,曾听闻他今日要去临近县城为李员外治病,此时若是赶去,兴许能在那儿找着他。”有这个时间出去游玩一番也不错,自打嫁进夏家,有多久没出去走动过了?   她生在江湖,长在江湖,潇洒自由惯了。嫁给夏朝阳后,唯恐别人说他娶了个野姑娘,令他难堪,这才收敛性情,安心呆在府中伺候公婆。却不想她规矩了,他倒逍遥自在得厉害!   在感情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二字。她相信他,愿意为他做出牺牲,这并不是她太过痴傻,只是因为她对这份感情始终抱着一颗挚诚。   人醒梦灭,多少午夜梦回,才发现过去那自视最为美好的一切,终是一场空!   冉智柔染了几许惆怅,瞥了一眼夏朝阳。   这个人,她曾经用整个生命爱过……   甚至不惜舍弃了自己最向往的自由和无拘无束的天空。   夏朝阳心中一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晕染了胸腔,抓不住是什么,瞬间消散在自己的心头。   冉智柔摇摇头,自嘲的苦笑。   罢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得她都快不记得了。她冉智柔,付出了就付出了,哪怕那人再不值得,也没什么好心疼的。武林儿女,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逼她。   她自己酿成的苦果她自己担待,但是他,还有他们对她犯下的一切,她可不会忘!   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绝,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灿烂。   抛出去的糖枣夏夫人很快便衔住了,听到儿媳知晓赛大夫的踪影,忙跟着夏老爷商量道:“老爷,既然小柔知道赛大夫的踪迹,咱们这就让小柔走一遭,为阳儿求取药方如何?”   “这好是好,不过小柔一个妇道人家,孤身上路……”   “哎呀老爷,你忘了,小柔可是江湖出身,身手好着呢。”夏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自禁地想着。她儿媳就是一母老虎,谁敢惹她啊?不想活了!念着儿媳今日表现甚合她意,还得麻烦她去为儿子求取药方,就留点口德了。   “是是是,小柔是剑圣老爷子的外孙女,那可是得到他真传的,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然而此去鲁阳府路途遥远,风餐露宿甚是辛苦,还是把爱儿带上,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嗯。”夏夫人点头,这是最好的安排了。“只不过小柔啊,阳儿的病情急,还希望你莫辞辛劳,早日赶回来——”    011 府外天空 更新时间2013-5-22 18:05:18 字数:2033  011府外天空   “娘,你放心,为了能尽早减轻相公的病痛,儿媳一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才怪!我呸!   你就知道你宝贝儿子,为了治好他,想是她死在外面她也不会难过半分的。   自私贪婪是夏家的本性,这一点已深入骨髓,改不了的。   冉智柔前世受够了夏夫人的气,也不怪她对她满腹的怨气。也许是她尚未生儿育女,不明白一个做娘的心吧。但爱子并不是这么个爱法,宠了他一个人,苦了一群人……   “甚好,甚好!小柔,这次全靠你了。”夏夫人眉头舒展了不少,恨不得立马下去为儿媳张罗行囊干粮,遂道:“小柔,我命下人赶快准备饭菜,你和爱儿吃一点,一会儿就上路。路上可千万别耽搁了,阳儿在家等着你呢……”   “知道了,娘。”冉智柔含笑答应。   夏老爷也走了过来,“小柔,外面不比家里,多装些银票。有钱好办事,只要能治好阳儿的病,不在乎多花一些钱。还有你和爱儿,虽然都有功夫保身,但人心险恶诸事小心。”   “谢谢爹。”   “阳儿,你娘子马上就要动身为你去寻药了,你就没什么话和你娘子说说?”夏老爷语气中透着不悦,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识好歹,惹儿媳动气,她在外面多耽搁两天就有得他受的!   夏朝阳自是明白这一点,慢吞吞地走过来,想了想,犹豫半天还是握起冉智柔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目露深情:“娘子,此行务必小心,别为了替我寻药就苦了自己。吃要吃饱,睡要睡好,多两天为夫还受得了。为夫痛一点不怕什么,我是个男人,还是你相公,你没必要为我过于担心。倒是你自己,终是一介女儿家,不比男人,别没日没夜的赶路,为夫会担心的。”   这要是以前,冉智柔必定感动得无以复加,然后拼了这条小命也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替他把药方取回来。而现在嘛,这么深情款款的话语,她恁是没啥感觉,除了发怵就是呕得慌。   “相公,你放心,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大夫说了,你的病情暂时还不严重,可忌讳也多,需得静养。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呆在府中,听爹娘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病痛的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揣着,不丢面子,也不难为情……”   冉智柔绵绵低语,眉目间是说不出的留恋和难舍,卧房中也因她的气氛感染生了几许惆怅和温柔。夏朝阳嘴角讪讪,一时不知如何接下话去,只得点点头。   很快,饭菜便备好了,邵爱蹦着过来叫冉智柔过去开饭。得知她们一会儿要出府,可把她高兴坏了。   要知道这样就可以出府,那她就早一点对花心鬼下手了。现在嘛,隔三差五的在他身上动动小心思,经常性的出去玩一玩,想起来就美好。   冉智柔与夏朝阳“依依话别”,表面上深情款款,实则各怀心思。   最后,在夏朝阳一句“为夫在家等着你早日归来——”中,冉智柔和邵爱骑着马渐渐地远离了他的视线……   ………………   “小主子,咱们接下来上哪儿啊?”邵爱懒洋洋地窝在马背上,自打两人出府,悠悠哒哒放马而行,已经走出两条街了,可小主子还是没有决定好上哪儿去。   冉智柔有些恍然若失,迷茫地望着府外这一方熟悉又陌生的天空。昔日她快活的天堂,何以竟如此的惶惶不知何处去?   短短几年,她失去的东西已太多——   重新振奋精神,好在现在还不晚,失去的那些她还有机会逐一拾起来。   人生最宝贵的事情,不是从无踏错,而是踏错后还有重来的机会。   “先找一家好一点的酒楼饱吃一顿,吃完之后继续赶路,等离开秦阳府的地界出了夏家视线,再作计较。”   “好极了。那小主子,咱上哪儿吃去?”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天霁居的,那里大厨烹制的松鼠鳜鱼远近驰名,鲜香可口,咱们去试试?”这些年,她虽甚少出府,但偶尔“抓奸”还是去过一些地方的。只可惜每次来去匆匆,又怒气汹汹,哪有心情吃吃喝喝。再加上夏府什么东西都有,吃的喝的只要你报得出来,就没有呈不上来的。如此,也就无心在这些事情上了。   冉智柔的建议直说到邵爱的心窝里去了,哇哈哈地鬼嚎了一阵,便催促着快行。   转过一条街,便看到了矗立在对面装潢得精致名贵的天霁居。   两人下得马来,把马交给在门外迎来送往的小二。   “给我们的马准备点吃的,一会儿还要赶路。”吩咐了一声,小二牵着马到后院马槽去了。   冉智柔拍拍衣摆的风尘,整理一下仪容,和邵爱一先一后的走了进去。   二楼的雅间已经满了,二人只得在一楼大堂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叫了几个天霁居的名菜,点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还给爱儿叫了一捆新鲜胡萝卜。   等菜上桌的时间,冉智柔将眼睛睇向了窗外。   窗外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秦阳府是焰国繁华重镇,又与京都天阳府相邻,民生富庶,物业民丰。   新帝继位,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四海承平。焰国国力蒸蒸日上,隐隐有一统天下之势。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诸国未防遭焰国吞并,秘密联合,与焰国形成犄角之势。   新帝继位后,对武林各大门派的态度很强硬,软硬兼施,一心想要收服武林。武林人士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被朝廷统治,与之分庭抗礼,矛盾愈发激烈。   再加上宫中,太后新帝貌合神离,各自扶植巩固自己的势力,虽未妄动干戈,背地勾心斗角无数。可以说,现在的焰国自身问题也颇为严重。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传来,冉智柔回过头。   天霁居的入口处,一个风华绝代不染尘埃的男子坐在黄金包裹的轮椅上,被一壮汉推了进来——    012 年轻公子 更新时间2013-5-23 11:04:06 字数:2071  012年轻公子   他施施然坐在轮椅之上,举止优雅,神态自若。   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微微上扬,把玩着吹过他眼角眉梢的清风。凛冽疏冷的眼神,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孤傲的薄唇。   一袭黄~色锦袍,柔顺地贴在身上。腰间一根金色腰带,悬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玉。两条纤长有力的长腿蹬在轮椅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此人只应天上有”的迷人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白皙柔韧的手指,反复缠绕着碧绿的丝线。幽深淡泊的瞳仁,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投到面前的事物上。就好像他看一眼这酒楼中的人,都会污了他的眼似的……   年轻公子抬抬手,推他的壮汉立马便停了下来。   “陆杉——”   “爷,您吩咐。”那个叫陆杉的壮汉听到主人的声音,忙从椅后折到椅侧,躬身等着他吩咐。   “去跟掌柜的说一声,这间酒楼我包下了,请里面的人速速离去,勿要打扰到我用餐。”年轻公子手执一缕发丝,淡淡吩咐。   “是,爷。”陆杉点点头,把年轻公子安置到大堂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才向柜台后的掌柜走去。   掌柜为难,此时正是日中,酒楼里坐满了用餐的客人,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把客人请出去?陆杉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锭百两的黄金,放到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我家主人吩咐了,这家酒楼他包下了。这是黄金一百两,包酒楼的费用。还有,这另外一百两黄金,是我家主人给楼里客人的答谢礼。”说着,陆杉又从怀中摸出一模一样的一锭一百两的黄金来。   掌柜的和附近几个桌子的客人都错愕地张大了嘴,这公子是什么人,出手如此阔绰?再看他的衣着,也是极其讲究。腰上悬挂的那块玉佩,凡是有点眼力神的都知道那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掌柜的眼神自是极好的,忙张罗伙计有请那位大爷入座,又亲自到楼上楼下各个桌子面前赔罪,奉上答谢金,把一干人等请了出去。   客人们本有诸多微词,看在银两的份上也就算了,欢欢喜喜地捧着银子去了。   当然,还有一些不买账的。这不,冉智柔正想着走还是不走的时候,听到了楼上一个雅间中传来的吵闹中。   “客官,今日小店被人包了,还请客官改日再来。这是纹银五两,还请客官收下,敝店若有叨扰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掌柜对着雅间里的客人深深鞠了一躬,说明来意。   “啥?被人包了?他包他的,大爷我吃自己的,不去打扰他便是。你个掌柜的,去去去,莫要扫了大爷饮酒的雅兴。”把五两银子扔回给了掌柜,自得地又往杯中倒了一壶酒,自斟自饮,倒也甚得其乐。   “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位大爷已经包下了这间酒楼,按理说没他点头小店是不能留你用饭的。”掌柜无法,只得将问题丢给了年轻公子,他可不愿得罪客人。   “嘿!你个掌柜的,他是大爷,你爷爷我就不是大爷了?我还就跟你杠上了,今日这饭我是吃定了!”说着,一只健壮的大腿“轰隆”一声踩到了凳子上,长凳应声而断。   掌柜这一惊可不小,抹汗退了出来,将此间的事告知给了年轻公子和陆杉。   其实不用他告诉,下面的人可是将上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冉智柔忽然笑了,看看邵爱,果然,邵爱的眼睛也亮了。   “向叔叔,居然是他?”这真是巧,没想到方离开府邸,就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向横天。   “嗯,小主子,这真巧。我说上次在风云顶没见着这老酒鬼呢,原来跑到秦阳府来了。”向横天是小主子娘亲的好友,年轻的时候两人还一块闯荡过江湖。后来有了小主子,他还教授小主子武功,带着她到三山四寨串门蹭饭呢。   从某方面来说,向横天算小主子的半个师父都不为过。只不过照着向横天的话讲,剑圣的传人他可不敢拿来当徒儿,故两人之间一直以叔侄相称。   “奇怪,向叔叔坐镇风云顶,没有乔教主的允许,怎可私自下山?”向横天是焦罗教的六大护法之一,其任务和使命便是保护焦罗教和乔教主的周全,怎么今日一人下山了呢?   思量间,掌柜的又来到了冉智柔和邵爱的桌前,正要鞠躬,被冉智柔一个挥手阻止了。“掌柜的,莫说我故意为难与你,若是楼上那间雅间的客人离去,我二话不说自行离去可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冉智柔的眼神一直落在那年轻公子身上,好家伙!这么长时间,他愣是看都没有看人群一眼呢。无论是方才人群一齐离去时的哗然喧嚣,还是楼上雅间传来的不肯合作的声音,抑或是这个时候发生在大堂一角的对话,都没有引起他的一丝侧目。就好像天地间没有什么人或事,能激起他的好奇和细观。   冉智柔平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人。   她想,她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无语恭谨,暖阳金秋。他便是江湖中与赛金秋齐名的有“天外圣手”之称的镜无语恭谨。   与赛金秋不同的是,恭谨不但是个能起死回生的大夫,还是天下第一堡恭家堡的少堡主。恭家堡驰骋江湖多年,掌管西南船运,门下徒众上万,还不算分散在焰国各地的门人。由此可以想见恭家堡的触角有多长、势力有多大了。   恭家堡的堡主恭岳不但是生意奇才,也是武林的一把好手。独创的销魂掌更是独步武林,在江湖中罕有敌手。   恭岳生有五女,独有一子。江湖传言,这恭家堡的少堡主性格怪异,自幼便携带着怪癖。   怕灰,怕吵,怕脏,怕别人碰触。也不知因为何故,恭家少堡主自打进入世人的视线,就有了这些个忌讳。背地里还有人为其取了个雅号,叫“丝帕公子”。谐音,“四怕公子”。   就连他座下的那张轮椅,也并非因为他不良于行而设,而是他怕地上的灰尘脏了他的鞋子——    013 千里传音 更新时间2013-5-24 9:07:36 字数:2025  013千里传音   邵爱在她的耳边吐舌头,她最看不惯这种矫情的人了,好像全天下人都脏,就他一人干净似的。   还有酒楼开着不就是让大家伙儿吃饭的麽,他在这装什么阔,摆什么谱?把人都赶走了,一个人吃饭有意思吗?   想她们兔子,到哪儿都能做窝睡觉,胡萝卜从地里扒出来就啃,也没见她有个肚痛脑热的。   冉智柔知道她又在愤愤不平了,连忙从她怀中掏出一根胡萝卜,塞住了她的嘴。   果然,小兔子一下就乖了,蹲到墙角唔唔地啃胡萝卜去了。   冉智柔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邵爱,心里则在想小兔子这个习惯可不好,以后定要让她改过来。   冉智柔的意思清晰地传递给了掌柜,见她坚持,掌柜最终还是得先从向横天身上下手。   没办法,那位大爷坐着就跟一樽菩萨似的,丝毫没帮忙的意思。得,收了人家的银两,这种得罪人的活儿还得自己干了。   哒哒哒地上楼去了,紧接着听见掌柜的恳求声和向横天愤怒的砸酒瓶声,随着“嘭”地一声炸响,从二楼上跃下一个人来。   “就是你包下了这间酒楼?”来人正是向横天。   无人应声,不但那年轻公子,就是陆杉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问你话呢,你俩是聋子不成?”   陆杉愤而欲拔剑。   “陆杉——”警告。   “是,爷。”陆杉把剑收回,重新退了回去。   “这酒楼爷看上了,你们要是不想被我扔出去就赶紧滚。你大爷的,摆谱摆到了你爷爷头上,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向横天本来就一副火爆的脾气,喝了点儿酒就更是咋咋呼呼的,找不着北。再加上方才被那掌柜的烦得够呛,一顿火气全冲俩人发去了。   陆杉怒瞪他,要不是爷有令,他早提剑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哦?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把我们主仆二人丢出去。”话落,陆杉提剑而上,凌厉地对向横天展开了进攻。   憋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爷的许可,他还不打他个痛快!   向横天没料到这人说开打就开打,迅速地避开,退后一丈有余,看出对方是个高手,嘿嘿憨笑两声。从胯间抽出自己的大刀,嚯嚯摆了两道,划出道儿来。   “好小子,有两下子啊,让爷爷来会会你——”后面一句话未说完,人已经疾射出去,朝着陆杉的当顶狠劈了两刀。   “小主子,你说老酒鬼能打赢吗?”邵爱不知何时又蹭了过来,抵在冉智柔的身旁。   “和谁打?”   “叫陆杉的啊。”   “能!”向大哥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功夫出众,临阵经验更是不凡,赢下这一仗应该没有问题。再说那陆杉,手上功夫虽然不弱,但多为蛮力,不出二十招便会露出败象。   果然,冉智柔的话尚未说完,向横天一顿猛劈,每一刀压下来似乎都有千金重。陆杉不停后退,仓惶防守,败象已露。   就在冉智柔和向横天觉得这场比斗即将结束的时候,前一刻还呈败象的陆杉忽然间犹如神助一般,巧妙地隔开了向横天压下来的大刀,四两拨千斤的泄了刀中的劲道。一个飞跃,跳到了向横天的背后。   短短时间,陆杉的打法完全变了样。   陆杉双臂一震,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作了无数光影,向向横天当头劈天盖地地洒了下来。   向横天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严阵以待,横刀身前。双足点地,以破风之势翻出一掌,硬碰硬地迎了上去。   飞转而起的身体挟卷着强大的气流,在光影中捅开一个缺口,赫赫然端立在上空。   脚刚一点地,从背后又对着陆杉翻卷而来。   这么犀利的打法连冉智柔都感觉到了紧张,认真留意着场上的情景,唯恐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事。   陆杉一击不成,连忙回防,却不料那厮竟如此难斗之极,一连刺他二十八刀,每一刀都是险险避过。   尤为令人叫绝的是,这最后一刀离他鼻孔只有两寸的距离,早一点晚一点闪躲性命都将堪虞,而他却神奇地躲开了去。躲开之后,如游鱼一般从向横天的腰侧绕过去,千钧一发间,仍有对向横天出手的能力!   若说躲开向横天的攻击纯属侥幸,那这一招就远非他自己能做到的了——   冉智柔忽然注意到了一双手!   一双缠满碧绿丝线的手。   丝线紧紧缠绕,白皙柔韧的手指翻飞其间。顺着手臂而上,最终停留在那张噙着孤傲的薄唇上,嘴唇微张微阖,似乎念念有词,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发出来。   难道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学千里传音?   冉智柔静静观察了一阵,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是了,每当那个陆杉呈露败象之时,他便用千里传音对他进行指点,这就是为什么陆杉每次遇险最后都能有惊无险的原因。   向横天是老江湖了,渐渐地也瞧出了其中的不对,一路猛攻猛打,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时间。最后更是使出自己最得意的狂式三刀,刀影翻飞,层层而来,终于如愿以偿地将那柄刀架在了陆杉的脖子上。   向横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怎么样,被爷爷擒住了吧?”笑声未落,一条通体发绿的丝线如毒蛇般飞射而来,缠住了向横天的那把大环刀。   他出手了!   虽是一根小小的丝线,缠绕其中,大刀硬是动弹不得。陆杉借着这个空档,身体后仰,一个倒翻,脱离了大环刀的危险范围。   丧气地回到年轻公子的身后,语气中不掩失落,“对不起,爷,是陆杉无能。”   年轻公子没有应声,看了一眼向横天又转过眼去,“向护法,失敬——”   “嘿!你小子倒有几分眼力,认出了你爷爷。没错,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向横天。小子,你既知爷爷是什么人,还不速速离去,难道还真要爷爷将你们俩扔出去不成?!”   “找死!”   …………………    014 出手救人 更新时间2013-5-25 9:37:06 字数:2076  014出手救人   “找死!”   冰冷的两个字仿佛天山绝顶终年尘封的积雪,带着彻骨的寒意传递而去。与之同时,恭谨指尖一动,一根碧绿丝线飞射出去。   丝线本是柔软的,轻飘的,然而在恭谨的手里,那根用天蚕丝织成的丝线恍如刹那间具有了生命,直盯盯地往向横天的身体刺去。   向横天倒抽一口气,脚尖立地,身体后倒,堪堪躲过一击。横刀欲向前,另一根丝线又突然而至。   两根丝线相互配合,在恭谨的手下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会儿刺向上盘,一会儿又击他下盘。最为愕然的是,随着恭谨指尖的动作,丝线还能转弯,绕到向横天的背后对他施行攻击。   向横天在原地快速地旋转,飞跃,低头,神龙摆尾,倒挂金钩。几番恶斗下来,愣是脱不开身。   反观镜无语恭谨,神情自若,嘴唇轻抿,脸色冷峻却平和。只要动动手指头,向横天就有得忙活。   “小主子,怎么办,老酒鬼快要输了。”邵爱晃着她的胳膊急道。   “别急,再等等。”   “哎呀小主子,再等下去,老酒鬼就要横尸当场了。要不我使用法力,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不可!你知道向叔叔的脾气,他要是知道你在暗中助他,他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抹了你的脖子。”江湖好汉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和一个“义”字,暗中得人相助胜之不武,还会认为是自己的耻辱。   “那……”   “别急,再等等,我相信向叔叔——”他不会就这样输的。冉智柔望着场上的两人,坚定的道。   恭谨愈发的游刃有余,然向横天毕竟是焦罗教的六大护法之一,历经大小百余战,临阵经验丰富。发现自己抽身不得,忙展开护体神功护住周身。护体神功是由教主所授,学习时日尚短,才进入第二重。以目前形势来看,只得先抵挡一阵子,再图他法。   护体神功一经施出,原先嚣张肆虐的丝线如同被堵在洞眼里的耗子,哇哇地乱窜着。轻一下重一下在周遭试探着,却恁是没有可突破的余地。   恭谨目中泛出一丝赞赏,高声道:“向护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这一招又该如何?”   话落,两条手臂一抖,从袖中一次飞出十几条丝线,根根丝线都似铁针直往向横天身上钉去——   冉智柔眼瞳紧缩,和邵爱两人受余势所袭,不断后退到角落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原以为向叔叔施展护体神功定然无虞,却不知这恭谨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而且厉害许多。   冉智柔自幼习武,功力眼力非凡,自然识得其中的厉害。向横天稍不留神,若被那些丝线刺中,不死也会送去半条命。   丝线进入人体后,能锁人筋脉,还能裂骨封喉,甚至会穿体而出。丝线是一种极难施展的武器,一般人使起来没什么威力,但若是到了真正的高手手中,必然成为能瞬息之间夺取人命的利器!   “嘭!”一声炸响,护在向横天周身的光球应声而爆,护体神功,破了。   犹如决堤的江河汹涌注入大海,击破了护体神功的碧绿丝线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的朝向横天周身袭去——   这一袭若得手,向横天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   一道光闪过,邵爱口中的咒语尚未念出,冉智柔已飞身跃了出去。   矫若游龙,飞龙在天,摘取星河,投石问路,声东击西。   一眨眼的功夫,冉智柔已经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纤细窈窕的身姿曼妙地打了一个转,忽然飞到了向横天的身边。一个海底捞月,半擒游龙,携着烈烈风势带着向横天退到了安全范围。   恭谨侧着头,手臂轻抬,擒着一只茶盏,半晌才回过头。   “好俊的功夫!”   “不敢。”   “好一个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话很简洁,在场的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冉智柔情急之下,飞身救人。与之同时,抄起桌上的茶盏,运足了内力向着恭谨掷去。   这一击力道之强,非能等闲视之。无奈之下,恭谨只得收手回防。趁着这间隙,她十分轻易而且极为漂亮的救下了人。   “承蒙少堡主承让了。”冉智柔声音凛然,抱拳道。   恭谨斜眼打量她,“好眼力。”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份。   “过奖。少堡主卓尔不凡,举止异于常人,是以我才能一眼看出少堡主的身份。”   恭谨冷哼一声,不理会冉智柔的意有所指。   “纵是如此,你们还是得死!”   “等等!”冉智柔张口喊住了欲下毒手的恭谨,“少堡主,不过是一间客栈罢了,用得着大动干戈、下这种重手吗?”方才他与向横天过招时,步步杀机,招招都是狠辣的杀招。为了一间客栈便下这种毒手,那他也太狠毒了些!   “凡敢向我挑战者,只有一个下场。”   话说到这份上,看来这一战是免不了了。   大堂中的气氛一触即发,客栈的掌柜和伙计瑟瑟发抖地躲在柜台底下,直想这几樽瘟神赶紧离去。   就在这时候,大堂里忽然传来向横天的惊呼。   “柔丫头?是你!”   僵滞的气氛瞬息而灭,就连恭谨也不知是何故停下了打斗,有一眼没一眼地睇着这边,却没有将这一切看尽眼底。   冉智柔微笑着回过头,“向叔叔,你终于认出我来啦。”   “小主子,老酒鬼上了年纪,不但刀慢了,连眼神都不好使了。”邵爱嬉笑着凑了过来,走到向横天面前,朝他掸了掸兔子耳朵,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个小白兔,没大没小。给我小心点,否则爷爷我哪天心情不爽,剥了你的兔子皮,把你烤了吃了!”向横天出言吓道。   “且!今着要不是小主子,你吃饭的家伙都没了,还烤我呢~~”邵爱习惯糗他,把向横天说得有些个不好意思了。   在小辈面前打输了,还要被那小白兔看到,怪丢人的。而且一想到以后那只小白兔三不五时的拿这件事取笑他,向横天就觉得两眼一抹黑。   好在柔丫头比那兔子有人情味多了,有她在,这只小兔应该翻不了什么浪——    015 性情变了 更新时间2013-5-26 18:31:27 字数:2038  015性情变了   “爱儿,不得无礼。”冉智柔出言阻止,转而对向横天笑道:“向叔叔,小兔子爱玩,说话也没个忌讳,你莫要与她计较。”   “那当然,我一大老爷们是不会和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小东西计较的。”要不是怕那丫头与他拼命,他直接喊她是小畜生了。   冉智柔笑笑,正待多说,一道冷冷的声音忽至,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寒暄完了?那就动手吧,还等什么?”   “喂~~你这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跟你打是想留你一条小命,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不成?”邵爱双手插腰道。   恭谨冷笑。   他的笑声激怒了邵爱,“小主子,你让我上,我保证把他教训得连老娘都不认得!”   还是冷笑,由始至终恭谨都没有看邵爱一眼。一个小丫头,怎配与他动手?   冉智柔自然不会让邵爱出战。邵爱是兔子精,若轻易出手只怕会暴露身份,引起世人的惊惶。武邪老人把小兔子教给她照顾,曾有言在先要是小兔子在人间闯了祸事,他可是要把她领回去的。   现在,小兔子俨然已成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还真缺不了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让她回去的。   “且慢动手,爱儿。少堡主要交手的人是我,你还是别淌这池浑水了,先行退下吧——”   “可是小主子,这人好可恶,竟然这么看轻我,我定要他好看!”她下山之后,打了无数次架,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蔑视她呢。就算是一开始看她一个姑娘家,懒得与她动手,到最后哪一次不是被她教训得满地找牙?   “莫要置气,他看得起你也好,看不起你也罢。你还不是好端端站在这儿,又没有少块肉。况且在我的心里,我家小兔子是最棒的,不用任何证明都是最出色的。”小兔子爱夸,这一点她早就发现了。   果然,邵爱听她家小主子这么赏识她,偷偷咧嘴乐了。嗯嗯点了一下头,“那好吧,我听小主子的,姑且饶了他这一回。”   邵爱退下了,冉智柔无形中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恭谨阴冷地瞧着对面的一群人,不耐地听着这厢啰啰嗦嗦个没完,手中的丝线反复纠缠,尔后突然停止了。   较量的信号拉响了。   避无可避,冉智柔长袖一抖,再看过去,短刃已在手。   那是一把长达五寸七分长的短刃,刀口闪着寒光,削铁如泥,见血封喉。   恭谨双手展开,按在轮椅之上,嘴角勾着一抹讽笑,轻不可无地扫向了这边。   刀刃已在手,冉智柔却陡然捏紧了手指。脑海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中泛出一丝看不见的深沉的痛苦,短刃回笼,杀气瞬间消失无形。   恭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在弄什么名堂?   冉智柔敛住心里的苦涩,看向他淡淡的道:“少堡主,今日之事是我们无礼了。不妨由我做东,请你吃一顿就当赔罪可好?”   “小主子,你怎么回事啊,干嘛要跟那没礼貌的家伙赔罪?明明就是他不对嘛。”邵爱难以置信地大叫。   小主子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袋,这要是搁着以前,她早就和他手底下见真章,凭手上的家伙说话了。今天是何故?竟这般忍让,一点都不像她!   向横天对冉智柔的表现也感到匪夷所思,心下暗忖,莫不是这丫头嫁了人,磨平了锐气?   冉智柔出手阻止了邵爱的大叫,只是看着对面的恭谨,等着他的答复。   “我从不吃别人请的饭。”   许久过后,就在冉智柔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他听到恭谨这样说道。   冉智柔愣了愣,转而又道:“那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吃到少堡主的一餐饭呢?”   大堂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没有人出声。   恭谨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眼,尔后淡无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陆杉,我们走——”   命令下达完,他便自行推动着轮椅,转过了身。   “……是,爷……”陆杉怔忡片刻,忙反应过来,推着主人的轮椅慢慢往外行去。   “等等——”   “何事?”   “少堡主花了两百两黄金,就是为了包下此楼。这样离去,不觉可惜?”   恭谨没有应答,陆杉则回过头,朝冉智柔抱了抱拳。   “那二百两黄金,就当作是爷赔偿这些打烂的桌椅板凳钱,姑娘无须替爷可惜。”话毕,再无二话,推着恭谨渐渐出了天霁居。   剩下三个莫名所以对望不知何故的人——   ………………   “小主子,我猜那个所谓的少堡主定是怕了我们,这才溜得那么快。”恭谨走了,楼里清静了。邵爱好心情地让掌柜的和小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三个人随意就座,边吃边聊。   向横天豪爽地饮下冉智柔送过来的一杯酒,享受地咽下。“我看不尽然,那个年轻公子气势凌然,功夫高绝,武功怕不在柔丫头之下。尤其是那一手碧绿丝,邪门得紧。若贸然深陷其中,想要挣脱就难了。”   “就是,小兔子,连向叔叔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上又能有什么用?别为了逞一时之气,将小命都搭了进去。”   “小主子,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小主子虽曾和老酒鬼学过武,但她可是得到老主子真传的,武功自然不在他之下。她这样说,无非是顾虑老酒鬼的面子。然令邵爱不明白的是,小主子向来心直口快,率性而为,什么时候这么畏首畏尾起来了?   冉智柔笑得温柔,拍了拍邵爱嘟起的脸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会觉得我怕事了,对不对?”   “……嗯。”   “我看不只是你,连向叔叔都会觉得我没以前勇敢了,是吗?”   向横天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不,相反,我觉得你懂事了。”   好凶斗狠,逞一时之气便轻言动武并不是真的勇敢。她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被众人爱着宠着呵护备至的小丫头了,她曾经历过骤变,看淡生死。她的人生,应该以另一种方式度过——    016 无鱼公子 更新时间2013-5-27 10:11:46 字数:2069  016无鱼公子   “不,相反,我觉得你懂事了。”向横天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   小兔子眼珠转转,惊恐地怀疑着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老酒鬼,也跟小主子一样变得人家弄不懂了呢?   冉智柔只有笑笑,没有多作解释。   向横天隐隐察觉到在她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她没有说,他又不好追问。过了一会,向横天又道:“八月十五快到了,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江湖上又要开始不平静了。”   “八月十五~~是啊,一转眼,又到中秋了。向叔叔,今年的武林大会你去吗?”记得去年的今天,她还没有认识夏朝阳,愤怒和悲伤还未从在她心里留下烙印,她只是一个无忧无虑满脑子都想着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一心想做个侠女的小女孩。   “当然会去,乔教主去年在武林大会上失利,今年立誓要一雪前耻,我们这些焦罗教护法自然得跟着去了。柔丫头,你今年要不要跟叔叔我一起去凑凑热闹?”   “这……”冉智柔为难。   “哎呀,你看我,柔丫头都已经有了婆家了,哪能像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跟着我这草莽到处奔波,你家相公会担心的——”向横天哈哈笑道,话中暗含着试探。   他虽是一粗人,却也是面粗心细。柔丫头有事,还是与夏家的大少爷有关。   在雁山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夏家少爷一面。夏朝阳看起来风流俊逸,仪表堂堂,但眉宇之间总有一股轻浮之气,不似个好东西。但当时,看他整日追在柔丫头身后,确是真心实意。又想着这些豪门公子纸醉金迷,富贵日子过久了,轻浮之气是难免的,只要他真的待柔丫头好也就不劳他操这个心了。   现在看看,那小子果真不是个好茬!   冉智柔没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尔后飞快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掩去眼底的狼狈。   他会担心?呵呵~~他心里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不在他面前碍他眼的好!   “小主子,我们就跟老酒鬼一块去凑凑热闹吧,府里太无聊了。这样好了,我们过几日回去,跟府里知会一声,然后找个借口在武林大会召开时出得府来,不就行了?”   “怎么,你们可以随时出府吗?”这大户人家规矩多,想出远门想是不容易才对。   “当然,只要小主子乐意,谁敢拦她!”   “爱儿!不要胡言——”冉智柔打断她,她不想她的一点破事弄得天下人尽皆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邵爱吐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缩在凳子里,不敢再多言。   向横天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道:“柔丫头,这些日子我行走江湖,也听到一些关于夏家公子的传言。”   “向叔叔,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就不提他了。”冉智柔慌张地转移话题。算算日子,要是一切按着正常轨迹发展,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可按着现在看来,他们上次见面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   短短一年,心境却全然不同。   “好!咱们叔侄见面,应喝个痛快,不提那些个扰人心思的人!”向横天豪爽地一挥袍袖,左手抱起地上的大酒坛,一掌拍开封印,对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起来。“来!咱们整坛子喝!”   “好!今日我舍命陪君子,咱们一醉方休。爱儿,你也喝——”说着,冉智柔也学着向横天的样抱起一个酒坛,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去。   向叔叔这份关怀之情,她记下了。   小兔子不胜酒力,刚灌了几口就两眼冒圈圈,别的事不记得了,就惦记着武林大会的事呢。   也不知道她这么想去武林大会,除了爱玩,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小主子,你再考虑考虑,去参加武林大会吧,去吧去吧~~到时候我就可以看见无鱼哥哥了——”   “无鱼,大师兄?”冉智柔倒也新奇,“爱儿,你要见大师兄作甚?”   酒气上涌,小兔子两腮通红。   “……兔子我……我好想无鱼哥哥……我都快半年没见着他了,要是再不去,他在武林大会上被别的漂亮姑娘拐跑了怎么办……”   爱儿的舌头都大了,平日说起无鱼公子,她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她喝下这么多酒,肚子里那点事不都得倒出来?   冉智柔给向横天打了一个眼色,向横天也是一眼的坏笑,彼此点点头。   冉智柔嗯嗯咳嗽了一声,捏了捏嗓子问:“爱儿,你跟我说说,你和大师兄是什么关系啊,怎生对他这般牵挂?”   向横天点头,边吃下一口菜边道:“小兔子,莫不是你和无鱼公子之间有啥不能说的秘密,瞒着我们这些人?”   “呸呸呸~~你把无鱼哥哥和我兔子想成什么人了……呜呜,真的要有点什么就好了~~”   “哦呵?!”四只溜圆的眼睛,死盯着爱儿,十分想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不害臊的话出来。   “无鱼哥哥根本就不理我,哇~~我好可怜~~”无鱼是外公的得意门徒,在众多弟子中武功造诣属他最高,外公对他最为喜爱。他的一手剑法使得是出神入化,在当今江湖已罕有敌手。再加上他本人英伟绝伦,白衣飘飘,是以江湖上的人都尊称他一声“无鱼公子”。   只不过无鱼一心追求剑道,心中除了剑还是剑,整个人锋利得就像一把尘封千年的古剑,又冰冷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雕。爱儿这一腔热血,对上那千年玄冰,不是自己被冻伤了就是把他给融化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这中间要吃的苦可不少啊!   向横天看着爱儿的小样,则大笑着道:“笨兔子啊笨兔子,无鱼公子不理你,你也不理他不就得了?非得热脸贴着他冷屁股,这不是找罪受吗?”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我忍不住哇~~哇哇哇~~小主子,我好可怜哪!我生病了,我一定是生病了~~要不然为什么每次他不理我的时候,我的心口就跟被割开一道口子似的,火辣辣的疼呢~~”    017 兔子醉酒 更新时间2013-5-28 1:49:32 字数:2115  017兔子醉酒   邵爱一边抹着鼻涕一边哇哇大哭,那模样真是好不伤心。   冉智柔起初还笑得出来,后来看这小兔子是来真的,而且哭得直打嗝,心疼得稀里哗啦的,拍着她的背一个劲的宽慰。   “小兔子乖,你放心,小主子我呢一定会帮你的,让大师兄理你好不好?”   “哇~~无鱼哥哥是不会听小主子的话的。他没我听话,我不听话小主子会对我凶,会打我屁屁,会不给我胡萝卜吃~~无鱼哥哥不怕小主子凶,也不怕你打他屁屁,他也不爱吃胡萝卜~~”   “额~~这个嘛~~”冉智柔啧啧嘴巴,兔子的思维还真不是普通的简单。不过不可否认,小兔子说得有些个道理。   大师兄为人孤高淡漠得紧,除了外公他还真不曾听过谁的话。那这么看来,这事还真难办了。大师兄要是真不喜欢小兔子,别说是她了,即使是外公,出马都没用。   话虽如此,这孩子现在是脑热的时候,泼冷水没用,先鼓励鼓励她。而且大师兄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那什么夏朝阳的简直跟他没什么可比性,小兔子喜欢他哪怕苦了些她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小兔子,你听我跟你讲啊,我说话没力道不还是有我外公在的吗?你无鱼哥哥最听我外公的话了,我去跟外公讲,叫他在师兄面前帮你们牵牵红线,可不比你整天追在他后面有效果多了?”   小兔子醉眼一亮,欣喜地道:“是啊,还有老主子在呢,我怎么没想到。无鱼哥哥天不怕地不怕,可我知道他最怕……老主子了。以前他为了怕老主子骂他,半夜起来练……练剑。老主子一夸他,无鱼哥哥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乐得就跟个猴儿似的。有老主子帮忙,兔子我与无鱼哥哥的好日子就要来啦!小主子,这可是你说的,不准诓我——”   邵爱晃晃晕眩的脑袋,拽着冉智柔的胳膊要着保证。   “不诓你。”   “诓我就罚小主子来生做一只兔子,而且没有胡萝卜吃!”   “……好,做兔子~~”冉智柔嘴角讪讪,她怎么觉得爱儿永远都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儿一样呢。她这个样,外公帮忙真的有用吗?   冉智柔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副无鱼与小兔子相处的画面:   ………………   “无鱼哥哥,你跑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爱儿仿佛一个树袋熊般挂到了无鱼的背上,跑得累了欲让她的无鱼哥哥背她一程。   无鱼想都不想的便将背上挂着的兔子扔出去,铁青着脸斥道:“莫要胡闹,我练剑不喜旁‘人’打扰。”   话未落,人已跃开数丈,躲瘟神一般躲着她。   爱儿欲哭无泪,在那儿疯狂地抹泪,不一会又笑了。摇身一变,爱儿不见了,毛茸茸的可爱小白兔现身了。四只小爪子匍匐在地上,不断往无鱼练剑的竹林挪动……   竹林的一根翠竹后,小兔子一边留着哈喇子一边眼花花地盯着前方赏心悦目的无鱼哥哥。   一个漂亮的纵跃,无鱼脱离了她贪婪的视线。   “咦,人呢?哦,啊啊~~放开,好痛,我的耳朵~~”   不知何时,无鱼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拎起了她的兔子耳朵,前前后后的打量。   “我怎么跟你说的,记得吗?”   无鱼哥哥的声音好危险!   “呜呜~~无鱼哥哥说,你练剑的时候不喜旁人打扰。”   “那你为何在此?”   “嘿嘿~~无鱼哥哥莫非忘了,爱儿是兔子,不是人哟~~”邵爱得意地拍拍手,这辈子都没这么庆幸过自己是一只兔子。   无鱼黑线,捏着她的耳朵狠狠绕了两圈,在小兔子被他转得快要吐了的时候,手指一弹,把她谈到了几百米开外。   脑袋磕到泥坑里的小兔子,仍能模糊地听见来自竹林中的声音。   “再来,下场便是这个!”   于是乎,竹林外,留下一只小兔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它不停地用口水清洗着自己脏乱的皮毛,一边仍用那只贪婪的色眼盯着林中飞跃的白色身影——   ………………   冉智柔“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向横天睇眼过来,问她这是怎么了。   冉智柔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哈哈哈~~”向横天的反应比她还要夸张,不顾小兔子在场,指着她大笑。   还别说,这种事情还真就兔子和无鱼公子做得出来!   对冉智柔竖起大拇指,“你高,你真高!自打今日再见你以来,你也就这会儿还像以前的你。”   冉智柔温言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向横天的说法。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否则,只要你开始说了第一句,这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没完没了了。   邵爱身体剧烈地晃了两晃,冉智柔扶好她,想让她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会儿找间上房再行安置。谁料小兔子挣扎不已,就是不愿意睡。   眼巴巴地瞅着冉智柔,眼珠转也不转一下。直到冉智柔忍不住问她,“爱儿啊,你这是怎么啦?”她才恢复了清明。   “小主子,我想见无鱼哥哥了~~”   “这个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了。”   “小主子说过要帮我的,还保证不诓我的……”   “没打算诓你。”   “这次武林大会无鱼哥哥一定会到场……”   “明白了,说了这么久就是要我陪你去武林大会是吧?”   “……嗯。”邵爱点头,像是怕她变卦似的,邵爱忙接着道:“小主子莫要忘了方才曾答应兔子我,会帮我的,否则来生就要做一只吃不到胡萝卜的兔子哦。”   “得了,兔子有你一只就够了,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你也不希望有只兔子跟你抢胡萝卜吃吧?”   “那是当然……小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你个笨兔子,柔丫头的意思就是答应你,要带你一块去准时参加武林大会了!”向横天实在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嘴。   “耶~万岁~~小主子万岁~~”邵爱高兴地欢呼。“嘭!”如释重负心愿了了的邵爱,下一刻便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018 表小姐入府 更新时间2013-5-29 0:18:15 字数:2068  018表小姐入府   七日过后,冉智柔带着邵爱回到了夏府。   这几日,两人在鲁阳府玩了够本,吃遍了当地名菜小吃,还管了几桩闲事,后来无意中听邵爱提及夏朝阳的药效只有五日才急忙急促地赶回府来。   却不知,刚到府外,便听到了大少爷痊愈以及有意迎娶表小姐的消息。   冉智柔前行的身体顿在门口处,与旁边的邵爱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华珊珊?”   是她?这个名字,对前世受够了她暗害的冉智柔来说,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邵爱向守门的打听了一句,确是华珊珊无疑,摩拳擦掌,哇哇叫着要立刻去废了那个女人,省得留她在世上继续害她的小主子。   冉智柔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心中六神无主,拉住邵爱的手却一点都不放松。   别说华珊珊是娘宠爱的侄女,单是她们现在就这么闯去打人,放在哪里都说不过去。   这已经不是前世了,华珊珊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以说在这之前她们从未谋面。   冉智柔拉着邵爱来到假山处,确定没人听到她们的谈话才道:“不能去,不能这么干~~”这样做太不明智了。   “小主子,你忘了,就是她害的你被夏家一家老小讨厌,冤枉你红杏出墙,她还把花心鬼骗得团团转,对你翻脸无情……”邵爱双眼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将华珊珊的脖子捏碎。   “我没忘,我当然没忘!”冉智柔声音冷厉,“我永远不会忘记朝阳院中的那把大火是谁放的!”   痛苦地闭上眼睛,那刻入骨髓浸染灵魂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她被夏朝阳,南在臣和高剑灵三人合伙逼死了,自尽于朝阳院。冲天的血红吓坏了那些个欲对她不轨的人,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朝阳院。   她大笑,疯狂地大笑。舌头被咬破,一滴滴鲜血落下,望着院外形形色色的那些人,恨不能食其骨吞其肉。   身体被疼痛撕裂,手中的短刃冰冷地掉落在遍地的嫣红中,她缓缓倒下。带着刻骨的怨恨和撕心裂肺的决绝,誓不肯闭上眼睛。   尔后,冰冷的身体陷入了漫天的火海中,火光中,她看见了一袭穿着红衫插着蝴蝶钗的女子飞快地逃离了大火现场——   ………………   “既是如此,小主子就不该拦我。”邵爱僵着脖子,小主子说什么话她都听,可这一次她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做。   “爱儿,你好好想想,我们像这样贸贸然冲上去教训她一顿到底有没有用。别人要是问起来我们怎么说,说她前世害过我吗?谁信?到时候每个人都站在她那一边,反倒是我们弄得灰头土脸,还得被人说成是待客不周,妒心作祟,白白便宜了她华珊珊。”   “我不管,我就是要弄死她,看她还怎么害人!小主子,你别担心,你怕别人怀疑到你头上,我就在暗地里偷偷下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爱儿,我以后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也不准你随意取别人的性命。你忘了你师父和你说的,你要是敢用法力随意伤人就毁了你的根基,五百年的修为也会毁于一旦!还说杀人,你不怕遭致灰飞烟灭的下场吗?”冉智柔又气又感动,最重要的还是担心。她怕爱儿真的偷偷向华珊珊下手,那样可就晚了。   “可小主子,她是个坏人!师父说过,教训坏人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教训她我没有错。”邵爱断了杀人的念头,但教训则是免不了的。   “证据呢?你看见她害过谁了?”   “就是小主子你啊,你我亲眼看见、经历的。”   “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儿,没病没痛的,说出来谁都不信。”怕她再说,冉智柔抢着道:“爱儿,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替我抱不平,也知道你是怕我再遭到她的毒手才要赶在之前除掉她。可是,我告诉你这样是不对的,别说你这样做会将你陷入被动的境地。就是不会,我也不允许你这样做。”   “为什么?”邵爱又要大叫了,以前那个率性而为想教训谁谁就要倒霉的小主子哪去了?她该不会要放过华珊珊那个坏女人吧?!   “因为她是我的,我要自己对付她!”冉智柔眸中划过一丝寒星,“我有一百种办法令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又为何非要走一条吃力不讨好的路呢?”   “小主子,你……”不知为何,小主子脸上的表情让她有些感到害怕。   “她欠我的,就这样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那小主子打算怎么做?”   冉智柔招招手,小兔子附耳过来。点头,点头,还是点头,小兔子嘿嘿直笑,没错,这可真是一个好法子。   ………………   夏家大厅。   夏老爷和夏夫人坐在正中,笑着望向左右两侧的儿子和侄女。府里其他几位夫人也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商量他们的婚事。   五日前,表小姐带着丫鬟小姿上门,一听说表哥生病了,立马前往朝阳院探望。因为她的父亲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夫,自己也习得一手的好医术。   夏夫人正愁儿子病魔缠身,华珊珊这一来无异于雪中送炭。方到府中,姑母和姑父来不及探望,便忙着替夏朝阳把脉、抓药、熬药,最后还亲自喂他喝药。把个夏夫人感动得不行,夏老爷对这个侄女也是频频点头。   到了第五天头上,邵爱下的药已经没什么药效了,夏朝阳的身体也慢慢恢复过来。华珊珊正暗自奇怪着,夏老爷和夏夫人却把一切都归功于侄女身上,以为她是妙手回春救回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夏朝阳对其也是充满了感激,再加上华珊珊美艳无双,温柔可人,不出半天夏朝阳的魂便勾了去。   当晚夏老爷夏夫人准备了酒宴,为表小姐接风洗尘。席间,夏夫人见自己侄女频频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被她看在眼里,当即猜出了自己侄女的心思。   就这样,一个主意在她的脑里产生了——    019 谈婚论嫁 更新时间2013-5-30 0:09:20 字数:2047  019谈婚论嫁   这次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问问这两人的意思。   当然在这之前,夏夫人已经单独问过华珊珊和儿子的意思了,之所以弄这么一出,更多的都是冲冉智柔去的。   那个母老虎,嫁进夏家那么久,把她儿子管得贼紧。别说纳妾讨小了,和别的女人笑一笑都是不行的。   不过,这台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夏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朝华珊珊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华珊珊对夏夫人施了礼,袅袅娜娜走上前去,偎依在夏夫人身边,温柔地唤了声:“姑母~~”   “珊儿今年快十七了吧?”   “下月十八就十七了,姑母。”华珊珊温言乖巧,说话的声音极其轻柔,再加上左一句姑母右一句姑母,让夏夫人怜爱不已,对这个娘家侄女是越看越满意。   “十七了,一转眼珊儿都长这么大了。记得姑母上次见我们珊儿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的个儿,转眼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可珊儿看姑母,与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呢。”华珊珊看着夏夫人缓缓道。   夏夫人一愣,尔后呵呵咧嘴笑了,心中直夸这珊珊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说出的话真是怎么听怎么舒服。   几位夫人也笑了,直夸表小姐懂事,又借机称赞夏夫人容颜常驻、魅力不减当年什么的。   冉智柔和邵爱恰巧此时走到了门外,看大厅一团和气,聊的话题可能又与她有关,便和邵爱站在了门外没有进来。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只不过令冉智柔疑惑的是,在前世华珊珊此时尚未进入华府,离她入府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呢。那个时候夏朝阳追着所谓的穿越女扁小千满天下的跑,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不巧的是焰国丞相南在臣也倾心于扁小千,对其更是呵护有加,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没他什么下手的机会就是了。   夏朝阳对扁小千的感情,她看在眼里,认真是真的认真,受挫也是挫到了极点。美人无心于他,无疑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卯着劲追她想获取她的芳心。也正因为此,华珊珊的到来,并未激起这大少爷多大的兴趣了。   只是夏朝阳是个色胚,漂亮女人对他有意,他是不会白白错过的。他对华珊珊虽没扁小千那么看重,也曾动过把她娶作侧室的心思。要不是她善妒,这会儿华珊珊早已经被他纳于名下了。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扁小千还没现身,她一来便立下了大功,优势被她占尽了,也怪不得她这次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冉智柔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若是她没有猜错,怎么对付她、说服她接受华珊珊将会是他们今日主要讨论的话题。   想想她也怪厉害的,丈夫纳个小妾,全家都还召开起大会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打算用什么法子来将她这只“母老虎”降服,令她服软?   ………………   大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夏夫人目中含笑,眼里满是慈爱,抚摸着华珊珊的脑袋问:“珊儿年纪也不小了,不知二弟可为你许了人家?”   华珊珊害羞地低下头,“回姑母,不曾。”   “哦?”夏夫人笑意更浓,“那珊儿可否有意中人?”   “姑母~~”华珊珊娇嗔着不依。   “呵呵~~我家珊儿害羞了。傻孩子,这有什么,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与姑母说说,是否有了心仪的男子。姑母也好给你说说,让我的珊儿与那幸运的男子早日圆满……”   “姑母~~”华珊珊羞不自禁,埋下头,却飞快地睇了左面的夏朝阳一眼。   这意思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出来了,她华珊珊钟意的男子,便是她冉智柔的相公夏朝阳了!   邵爱跺脚,说着又要冲上去撕烂她那张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   “去!装什么装,别人的夫君她眼馋个什么呀!太闹心了,这人,没看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还是一黄花大姑娘呢……”   冉智柔赶紧捂住她的嘴,呜啦一大段话全都咽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冉智柔虽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但一想到自己昔日的处境,遭受到的耻辱,不禁气恼不已。   原来以前他们在背后,做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   夏夫人心中有数,对着二夫人打了一个眼色。二夫人立马站起来,笑得奔过来抓住华珊珊的手,高声笑道:“哎呀姐姐,你怎么还看不明白,珊珊这是看上咱们家的大少爷了~~正好朝阳对珊儿也有意,他们男的俊,女的俏,又门当户对,是天生的一对啊!”   夏夫人面上一喜,嘴里却一本正经的道:“二妹呀,这事可不能乱说。当着俩孩子的面,说这些话多不好意思。要是珊儿与朝阳没那个意思,这不是让他们表兄妹难堪嘛——”   二夫人一看便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又撵到另一头,把夏朝阳拉了过来。“姐姐,珊珊和朝阳有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问他们不就得了。朝阳啊,你是男人,这事你先说,你告诉你娘,你喜不喜欢珊珊?”   夏朝阳风月场上走过来的,那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浅水沟,在他那里又算得了什么。   但见他十分潇洒地把身前的一缕发丝抛到后面,躬下身子,对着夏夫人深深行了一礼:“娘,孩儿对表妹一见倾心,表妹对孩儿也并非无意,一切但凭爹娘做主——”   说完,抬眸瞟了正对他看过来的华珊珊一眼,目中泛出悠然神往之色。华珊珊娇羞地撇过头,心里却跟塞了蜜似的,一张娇媚的小脸好不动人!   夏朝阳眸光暗沉了几分,要不是这会儿众人都在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表妹搂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将一切洞之眼底的冉智柔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一幕,目中冰寒,嘴角却奇异地泛出笑容。   很好,这一家人,还真当她死了呢——    020 众矢之的 更新时间2013-5-31 11:52:27 字数:2068  020众矢之的   郎有情,妹有意,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然而夏夫人,开心没多久,便开始愁起来。冉智柔舒了口气,得,终于来了!   “姑母为何叹气?”华珊珊侧坐在夏夫人身旁,听到她叹气,不由纳闷地问。   不等夏夫人开口,二夫人立马接过话头子,“嗨,还能有啥,不就是为了朝阳的那个媳妇呗!”   “表嫂?”华珊珊咬了咬嘴唇,脸上虽有些不对劲,话中却听不出什么。   二夫人拉过凳子坐进了一点,眉间也染上几许轻愁,感慨道:“珊珊初来,怕是还不晓得你那表嫂本是江湖草莽出身,不识大体,也没什么教养。自打她嫁进夏家,这府里就没有一刻安生的。朝阳被他管得死死的,连姐姐和老爷都不被她放在眼里,这个家她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哎!这话也就是在自家说说,要是捅到外面去了,直让人家笑话!”   “江湖草莽出身,这可是真的?”华珊珊讶异。其实在她带着小姿来到夏府之前,就已经听人家说过冉智柔的出身。之所以有此一问,一则不想众人多想,二则也是为了让他们看清冉智柔与她的差距。   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父亲在家乡还颇具名气,怎么说也比她一介江湖草莽强啊。   只是华珊珊着眼于“草莽”两字,忘记了当今天下的局势,也忘记了冉智柔身后暗藏的无形的力量。   她又怎会知晓,自己挤破脑袋也要挤进来的夏家,已是风雨飘摇中的一片树叶,随着华贵妃的垮台,也必将倾没——   “这当然是真的,她嫁进夏家之前,就在绿林中混。整日跟一群大男人走南闯北的,谁知道干些什么去了!”   夏夫人听到这儿,嗯嗯咳嗽了两声,二夫人连忙停下了大嘴巴,捉着锦帕坐在下方。   夏夫人扫了她一眼,暗示她说话要注意点分寸。这样的话说出来,难堪的可不只是那个女人,夏家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那表嫂嫁进来之后呢,与那些人断了来往吧?”   “这个……断是断了……”二夫人受够了冉智柔嚣张的气,本想再多说她几句,只不过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能空口说瞎话。   “断了便好,可见表嫂还是在意表哥,在意这个家的。”   夏夫人眼睛亮了,这个侄女,可真是得人疼。不但温柔如水,还生得这样一副好心肠,居然替那个恶名在外的女人说好话。   冉智柔轻哼了一声,谁稀罕了,还不都是为了自己~~   二夫人不服气了,嚷嚷道:“她与那些人断了是没错,呆在府中也没错。可她还不如不在府里呆着呢,将这个家闹得乌烟瘴气的!你问问老爷,她嫁进府中不过几个月,这闹了多少回了!每次不是要打就是要杀的。就说上一次,朝阳在外面不过是跟个姑娘‘说了说话’,她就不得了了,拿着鞭子到处抽,要不是老爷姐姐拦着,她连相公都敢打!”   “还有……这种事?”华珊珊惊得捂住嘴巴,如此看来,那个女人还真的是个十足十的妒妇呢!   自己和表哥已经谈婚论嫁了,这被她知道了,还不得取了自己的命?明着斗自己肯定打不过她,看来她得早作准备。   娘说,做任何事,未雨绸缪、小心谋划绝没有错——   “还不止这些呢!老爷和姐姐拦着她不让她闹,结果她抡起一鞭子,要不是我拉得及时,她兴许连姐姐都打了呢——”   二夫人夸大其词,绘声绘色,直把冉智柔说得是个嚣张跋扈、不顾孝悌只知耍凶撒泼的妒妇。   邵爱的嘴巴仍被冉智柔捂着,耳中听着二夫人的话,怒火中烧。被冉智柔拖着只能不断踢着小腿,恨不能一脚踹死她!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端着点心穿过回廊正朝着这边走来。   冉智柔眼明手快,拎着邵爱的衣领退回到了背后,等丫鬟出来走远才放开邵爱的嘴巴走了出来,隐到假山背后。这里不仅能听见里面人的谈话声,还能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最佳地点了。   邵爱不停喘着粗气,刚要抱怨几句,却被冉智柔此时的神色吓到了。   动动耳朵,她也听到了下面的谈话。   华珊珊在听说了冉智柔在夏府的“事迹”后,替她姑母不平:“表嫂也真是的,她与表哥不如意,关在闺房里怎么吵怎么闹都行,怎么也不能对姑母动手啊。这要是姑母有一点好歹,那可就是弑母的大罪——”   “可不是嘛,朝阳的媳妇要是有珊珊你一半识大体就好了,那咱们这几把老骨头也能多活上个几年!朝阳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视他如己出,就盼望着他能娶一房贤惠的娇妻——”   “姑母,有些话本来珊儿不该多言,也没那个立场来指责表嫂的不是。只不过看她这样管着表哥,还要动手打姑母,珊儿可就要说几句意气话了。姑父姑母听了,可不要怪罪珊儿多嘴。”   华珊珊看今天来的人,对冉智柔似乎都有怨言,也不怕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况且她那番话说得漂亮,只说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姑母,别人就是想指责她也没理由。   “好珊儿,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说,还跟我们客气啥?”夏夫人拍着侄女的手,眼里除了疼爱还是疼爱。   夏夫人那副模样深深地刺伤了隐身在假山后的冉智柔,做她媳妇几年,她何曾得过她一丝好眼色?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姑母,表嫂这么不听教化,你难道就没想过把她送走吗?……额,不是,珊儿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想让姑母休了表嫂。珊儿只是替姑母担心,表嫂刚嫁进来就这样子,这要是以后在府里生了根,生了孩子掌了权,那可就真的没人能够压住她了。到时候我怕姑母还有姑父受表嫂的气,表哥又被她压得没一点自由,那可真是疼煞珊儿了……”   配合着说话的腔调,华珊珊强自挤出两滴泪,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不过冉智柔就想不通了,华珊珊,她到底在哭啥?    021 豁然开朗 更新时间2013-6-1 7:20:12 字数:2008  021豁然开朗   “诶~~可不是,你以为姑母没有想过?想当初朝阳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劝他莫要把她娶进门,可朝阳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扫把星给招进府里来了。俗话说,这请神容易送神难,现下要想把这樽瘟神给送走,可难罗~~”   冉智柔转过身,背靠着假山,紧紧闭上了眼。攀在山石上的手指,深深地插进去,指甲断落也没觉得丝毫疼痛。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过!   短短几个月,自己竟成了府中所有人眼中的公敌。   丈夫在她出去求药的时候决心要纳妾,婆婆走时还是一张热脸在她背后完全翻脸不认人,公公没说什么但从他紧蹙的一直没展开的眉心来看,对她这个媳妇也是深恶痛绝——   她真的这么天怒人怨吗?   在怨恨夏家人对她狠心无情的同时,也质问自己何时变成了如今这副连她自己看了都讨厌的模样!?   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她抛下了自己曾经最为在意的一切,甘愿来到自己这曾称之为“牢笼”的地方。她知道公公婆婆对她江湖出身不满,为了不让相公难做,她与以前的兄弟朋友断了联系,安心呆在府中。   她脾气不好,她知道。   她善妒,她小心眼,她都知道。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就是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也没有办法佯装大度帮着自己的相公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抬进门~~   她的丈夫便只能是她的,别人碰一下都不成!   与其要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还不如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他敢带女人进来,那她就打得那女人哭爹喊娘,逃命都来不及,看她还敢宵想她的相公?   夏朝阳喜欢出去鬼混?那好,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你回来一次我就闹一次,让你耳根不得清静。你敢出去找女人我就敢出去拎你回来,闹得天下皆知看你还有脸到外面去逍遥快活!   愤怒的火焰在夏朝阳一次次的“背叛”中疯狂酝酿,血液里的乖张分子渐渐主控了她的理智,娘的纵子偏私不讲道理令她生厌,爹的深沉狭隘假仁假义令她恶心。几个夫人的聒噪连嚼舌根更是令她火冒三丈,夏家的一切都让她讨厌到了极点————   最重要的是,她明知道自己在一天天的改变着,一天天变得易怒、暴躁无常,甚至不惜用武力伤害他人更令她整个人几近崩溃!   一心一意渴望有个幸福归宿的自己,折腾到最后,除了自己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一生,她算是白活了。   当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当一个男人已花心入骨,风流是他的本性时,你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   她变本加厉的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既是哀悼自己人生第一段恋情的无疾而终,也是在变相地惩罚着自己和他。   夏朝阳,为什么你的心这么易变?   她进门才多久,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感到厌倦了吗?   是她冉智柔生来就没本事讨得他的喜欢,还是他的那颗凉薄的心本就不知道别人也会疼——   ………………   “爱儿,我好后悔——”不知过了多久,冉智柔才开口对躲在假山另一边因为惊吓和担心话都不敢说一句,捂着嘴巴呆在原地转圈的小兔子道。   她知道爱儿一直在那里陪着她,也许是她的脸色把她吓到了,她聒噪的小嘴也停止了“喋喋不休”。   发现小主子终于肯开口了,小兔子一下蹦了过来,伸出毛毛茸茸的兔子手(手上系着的一种饰物)飞快地挠了她一下,尔后又飞快地收回手。   这是不是她特别的安慰别人的方式?   兔子思维简单,脑子又不够灵光,不懂怎么安慰人。但她眼底的关怀直直传到了冉智柔的心中,令她心中一暖。   兜来兜去,还就是这只小兔子,始终对她一片赤诚,不改半点初衷——   “爱儿,我好后悔——”   “小主子后悔什么?”是识人不清,认人不明?还是为了花心鬼做了那么多傻事?   “我后悔我为什么不早点醒悟……”   “呃——”小兔子挠挠头,这儿她没听明白。   “走吧。”冉智柔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拍拍她的肩道。   “去哪儿?”   “进去啊。他们在里面商量了那么久,咱们也不能光在这儿看戏,到里面凑凑热闹去——”   “可小主子,他们正在说你的坏话呢!”该死的华珊珊,竟然还想怂恿夏家人把小主子给休掉。真不是个好东西,一上门就不安分!   “正因为如此,咱们进去才好玩呢!”冉智柔舒展有些酸疼的腰,晃了晃脖子,就跟要出去大干一场似的。   邵爱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小主子,你不生气?”   “生气?我干甚要为那些个人生气?我今儿的心情好得很呢,可不想因为那几个人就毁了我难得的好心情。”   邵爱苦恼的挠挠头,可怜她就那点智商,小主子说话明一句暗一句的她怎么听得懂嘛?   “小主子,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生气?那个花心鬼要娶别的女人诶,你向来不是最讨厌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的吗?还有那老太婆一心站在她宝贝侄女那边,一百句话里没一句说你好。最可恶的还是那个华珊珊,她刚一进府就想要夺去你的少奶奶之位,你不该生气?”   至于那嘴碎欠抽的二夫人,滚边去,就她那档次,她都懒得动气,更别说劫后余生的小主子了。   “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要争便由他们争去。当然,想要收回去也不难,只要留下一点东西来,成全他们又何妨?”   冉智柔前面的话邵爱没听懂,但最后一句她还是听明白了。   体会到冉智柔说的是什么意思,邵爱瞪大了眼,惊呼:“小主子,你不会是想成全他们吧?”   ……………………    022 妒妇本色(1) 更新时间2013-6-2 8:51:08 字数:2119  022妒妇本色(1)   “呵呵~~成全,你看我像是会成全他们的样子吗?”冉智柔勾起一抹邪笑,眼里的冷渗透到骨子里。   “…………”   “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就她华珊珊休想!”   这就是她的答案,别说重生一次,就是百次千次,她也不会便宜那个女人。   她是一个小气的女人,同时又有仇必报,谁对不起她这一生都休想安宁!   本想着夏朝阳那个败类,哪个女人愿意嫁他就嫁去,她不想管,也懒得管。甚至还想着,让华珊珊嫁给夏朝阳也好,让她亲身经历一下美梦初成便马上破碎的悲哀,令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被人嫌恶爱上一个薄情寡义男人的痛……   夏朝阳是不会喜欢她的,若她记得没错,扁小千不多久便会上门。而夏朝阳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看上了她,一心想着把她八抬大轿抬进门,当他夏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呢。   可怜华珊珊,想闹都没有那个资格——   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嫁给夏朝阳了,新婚一月便被冷落,下场可要比她还凄惨。或许有所不同,她比她聪明,也比她能忍,更没有这些个原则和坚持。   也许她能忍受夏朝阳左一个右一个纳妾,见一个爱一个。还能忍受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为了别的女人要死要活,满天下的追着她的屁股后面跑。华珊珊是一个很有脑子的女人,她可能更倾向于求得一个孩子以待将来媳妇熬成婆,成为夏家的当家主母。   再者,夏夫人是她的姑母,对她更是疼到了骨子里。华珊珊嫁过来再惨,有他们夫妻相护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冉智柔左思右想,都不能这么便宜地让她嫁进夏家。否则便是养虎为患,自讨苦吃!   更何况,教训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是什么?一个是让她尝到一点甜头,却在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生生将她的念想掐断。   还有一个便是让她永远盯着那个梦,却永远触摸不到,只能看着眼馋!她不但要教训她,还要她这辈子就只能盯着夏朝阳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花前月下。至于那个女人是谁,除了她都无所谓。   反正在众人的心中,她早已是那个没容人之量不识大体的妒妇,她也不介意再表演一次。   妒妇,她做起来可游刃有余呢。   这事听在邵爱耳里,可就不得了了。别看她脑子笨,方才听到小主子说要给华珊珊好看心中也是一喜,然而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   小主子不是说不在乎那个花心鬼了,那干嘛还要不遗余力的把别的女人从他身边赶走?是为了夏家少奶奶的位置?这不可能,小主子从来就不稀罕这个。可除了这个还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争一口气,还是她心里还挂念着那个花心鬼?   冉智柔掐了掐她嘟起的嘴巴,看穿了她的心事,笑着道:“小兔子,你别多心,那个男人还不值得我为他这么做。现在,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真的吗?”   “你不相信我?”   “不不,相信,只要小主子说的兔子我都信!”   “谢谢你,小兔子……”   -------------------   屋中的几个人还在讨论着要怎么让冉智柔接受华珊珊的存在,又如何在她闹的时候制住她以及不能委屈华珊珊当妾什么的。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纷纷献策的时候,冉智柔带着爱儿径直走了进去。   丢下随行的马鞭,不重不轻地扔到桌上,嘴上却不失礼的轻声唤了一句:“爹……娘……”   二娘三娘四娘的依次见过,等到都打过招呼了才老实在在的找个凳子坐下了,莽撞的妇人派头十足。   都说她是江湖草莽,她就草莽给他们看看!   至于叫人嘛,不好意思,那是她家教好,见人要叫一声是习惯。不过她那叫还不如不叫,阴阳怪气暗含威胁的眼神可让人舒服不起来。   屋里人不自觉地皱紧眉,都在心中责怪她没有教养。华珊珊则翘了翘嘴角,果然是草莽出身,难登大雅之堂。   夏夫人愠怒,但想着一会儿侄女的事还要她点头,暂行按下了,把这笔账悄悄的在心底记下。   又想起这几天儿子被病魔缠身,尽管儿子现已无碍,还是不肯错过这个苛责她的借口。   “小柔啊,这几天都上哪儿玩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明知道她是出去寻药的,还硬说成她是出去玩,此中表现的意味可见一斑了。   夏老爷撞撞夫人的袖子,让她别没事挑事,这个家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夏朝阳从看见她走进来,脸上就只透着一个字,“烦”。   得,这下美人又娶不进门了,一想到那个女人一会儿又会像泼妇一样闹得府中不得安宁,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但是这次与前几次不同,他有爹娘以及家人的大力支持,谅那女人再反对也激不起什么浪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不信那个女人还真的能翻得了天!   冉智柔却并未将夏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夏夫人的尖酸刻薄她早就了然于心,已经见怪不怪了。   “娘说笑呢吧,媳妇我可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几天跑遍大大小小五六个地界去为相公寻药呢。娘这么说话,难道不怕儿媳会心寒麽?”冉智柔的话说得很轻很轻,听不出怨念,就只是再做平板的陈述。   “哦?是麽,说得这么好听,那药呢?把药拿出来我看看……”夏夫人笃定冉智柔没那么老实,再加上她的心思向来野,出得府去又这么些天没回来,肯定是到那里疯去了,也笃定她身上无药,故在此叫嚣。   夏老爷又撞了一下夫人的胳膊,让她给他闭嘴,转而笑着对下面坐着的冉智柔道:“儿媳一路辛苦,连日奔波想是累了,不如早些回房中歇息,待到吃饭时爹再去派人叫你……”   事情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想先把她支开,省得她闹是吗?   冉智柔看了他一眼,就跟没听见夏老爷说的话似的,指着华珊珊疑惑的问:“这个丫头是谁,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新来的?”   ---------------------    023 妒妇本色(2) 更新时间2013-6-3 1:21:32 字数:2100  023妒妇本色(2)   “这个丫头是谁,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新来的?”冉智柔指着华珊珊道,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这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可她做起来却只觉得爽。这般撒气比起当委屈的小媳妇,可要舒服多了。   华珊珊小脸一白,心中恼怒。说她是个丫头,出身不好也便罢了,连眼神都这般不好使,她哪里看起来像个丫头了?分明自己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野泼妇,还把她这真小姐指成丫头,想想都可气。   恼怒之色一闪即逝,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在众人面前还得注意些分寸,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而她,从她那边受的羞辱越多,别人就越是站在她这一边,就让那女人逞逞口舌之利好了。华珊珊这样一想,心中便释怀了,扬起一抹笑,上前对冉智柔行了一个礼:“表嫂真有趣,还没见过珊儿就跟珊儿打起玩笑来了。”   “表嫂?”   “珊儿见过表嫂——”又是一礼,冉智柔暗咒,他爷爷的这女人礼真多,左一蹲身右一蹲身也不嫌累。   她这边嫌麻烦,看在众人眼里又是一顿夸赞。都道这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怎么看都比那个江湖女子强。   “小柔,这是珊儿,是朝阳的表妹,也是我娘家的侄女,以后还要劳你多照顾了。珊儿和善,又不喜与人争闹,你以后可莫要欺负她——”   我去!邵爱在旁边听着气得都快吐血了,这老太婆还真是狠,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她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侄女温柔娇弱,小主子凶狠泼辣,怕她欺负她,这会儿就打上招呼了。   夏夫人是个聪明人,但从她嘴里说的都不是一个聪明人该说的话,也不知是冉智柔与她八字不合她存心气她来着,还是她天生嘴臭。   冉智柔眉毛抽了抽,幻想着手中正拿着一柄小锤子,使劲在夏夫人脑门上敲啊敲,而夏夫人头不停地点啊点,“噗~~”竟然失笑出声。   糟糕!这个笑话真是闹大了。别人要是问她笑啥,她又该如何回答?   无碍无碍,她已经决定要将他们这群人无视到底了。笨蛋就笨蛋,她乐意!   诚如和向横天在一块儿所表现的那样,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她寄希望那些害她欺她骗她的人得到教训,又希望自己能够活得轻松一点、快乐一点——   人生不能重来,她有幸重来这世上走一遭,定不会将所有的青春岁月都蹉跎在这些事上!   ---------------------   “你笑啥?”见她无端发笑,夏夫人冷然质问。   “额~~没什么,只是想起娘说的话,觉得想笑罢了。”   “哦?我说的话这么好笑?”夏夫人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眼中怒意更甚。   “我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珊珊既是朝阳的表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子,我怎会无端欺负于她?这话要是给别人听了进去,还道在秦阳府有头有脸的夏家,出了一个寻衅惹事,有辱家门的儿媳呢。爹目能生金,娘可口吐莲花,娶回这么个儿媳,那可真是二老走了眼了——”   夏老爷是经营古董生意的,说他目能生金一点都不为过。至于夏夫人口吐莲花,则有暗指她毒舌之嫌了。冉智柔这似夸似讽又无尽讥嘲的一番话,愣是让夏夫人接不下来。   既然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能忍则忍,不能忍大家一块找晦气去!   有幸的是,冉智柔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一根筋通到底公然顶撞于她。比起那不理智的方式,她还是觉得这样有趣得多。   华珊珊一看此间气氛有些不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听姑父姑母说表嫂这次出去是为表哥寻药去了,不知可有结果?”   “这……”   华珊珊看出了她的为难,连忙追问:“莫非表嫂出去这么多天,仍尚未寻得药来?……哦~~珊儿这不是责怪表嫂的意思,珊儿只是想,要是表嫂能早些赶回来,表哥也不至于遭受那些病痛了。”   夏夫人接过华珊珊抛出来的话茬子,“既然你没那个本事替朝阳寻回药方,何不早日回来?也好让我们断了那个念想,再想别的主意?”   “夫人,你别说了,小柔已经尽力了,再说朝阳不是好了吗?就别再追究这件事了——”   追究?要的,干嘛不追究?你不追究我还不松口了呢!   冉智柔悠悠然地端起桌上小丫头奉上的茶,用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茶叶,慢慢抿了一口,然后才以一种很欠抽的语气“哦?”了一声。   “珊珊表妹和娘又怎知我未替相公寻回药方?”   “……怎么,你找到了赛金秋大夫?”夏夫人语气悻悻。   “回娘的话,我和爱儿从夏府出发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鲁阳府王员外家中,怎奈儿媳晚到了一步,赛大夫已于日前离开了鲁阳府。听王夫人说,赛大夫在侯阳府还有几个重症要治,我和爱儿立即上马,又赶到了侯阳。谁知这天下事就是有这般不凑巧,我们刚到赛大夫刚走,我们又值得轻车简行去追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侯阳府与秦阳府地界,我碰到了赛大夫,替相公求回了药方————”   邵爱也不失时的替她家小主子叫屈,“老爷,夫人,小主子为了替少爷寻药可辛苦了。五天就累死了三匹马,一天只吃一顿饭,昨晚上初出侯阳的时候还差点累晕过去呢。今日求得药更是连口水都不曾喝便急急忙忙赶回来。我让小主子歇着点儿,小主子只说少爷在家受苦,她坐立难安,那是一刻都不愿耽误的。还好今日,正好搭上回秦阳府的马车,小主子这才得以休息片刻,疲惫之色才消了一点儿——”   邵爱这唱戏的功夫也不差,几句话便把她家小主子塑造成一个无怨无悔、千里奔波救夫的贤妻形象,弄得冉智柔自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白了一眼爱儿,让她见好就收,再说下去可就没人相信了。   好在,这夏府上下虽怀疑冉智柔的人品,不喜她的性子,但少奶奶对少爷的心思,可没一个人怀疑——    024 枪打出头鸟(1)【今日双更】 更新时间2013-6-4 16:52:06 字数:2139  024枪打出头鸟(1)   邵爱一番言论,尚未激起多大的浪花。夏夫人便急不可耐地转移话题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飞快从这个话题上过了过去,好像生怕别人会因为邵爱的话而对冉智柔有丝毫的改观一般……   为此,她还找了个好说法,具体是这样的。   起先她随意瞥了一眼冉智柔的脸色,确实是有点疲惫之态,看人家这么为自己儿子着想,也不好说什么。让丫鬟扶着她坐下,又命人给她上了糕点,一切处置得当,才开口道:   “好孩子,我替朝阳谢谢你了,你多日来为他的病奔波,为娘真的很感动。你虽然回来晚了点儿,没替朝阳及时拿回药,好在朝阳这孩子有福星保佑,让珊儿从天而降,救了朝阳一命——”   冉智柔从来没想过邵爱的一番话会对这个凉薄的夏夫人有何影响,更不敢奢想她会因此而对她有一丝好脸色,但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抹煞她的“功劳”为她侄女“论功行赏”,她还真着实没有想到。   她想,下面她该和她说起为夏朝阳纳妾,让华珊珊进门的事情了。   她期待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也不知她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她自己。   “娘有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儿媳我性子急,再加上旅途劳顿,怕还没有等娘说到正题便睡着了。若因此轻慢了娘,可就是儿媳的过错了……”冉智柔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夫人道。   夏夫人不悦地盯了她一眼,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需要再在人前为她装饰门面。   “小柔进门快四个月了吧?”   “确切的说是三个月二十一天。”   “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呵呵~~娘真心急,才三个月,就算是母猪生崽只怕也生不下来~~”想以肚子无所出来让夏朝阳纳妾?想得太美了吧,也不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太过心急只会徒增笑料。   “夏家家大业大,老爷和我就朝阳一个孩子,还是早些让朝阳开枝散叶为夏家延续香火……”   不等她说完,“相公正值年少,又不是盛年不再,如此急吼吼的纳妾生子,不了解内中情形的还以为夏家大少爷身体有什么隐情呢?而且,娘,我还好好的坐在这里,身体无病无痛哪儿都正常,还不需要劳烦相公到别的不三不四、不七不八的女人那里借腹生子吧?”   “你这孩子,我跟你好好打商量,你看看你,娘说一句你就能顶我十几句。”夏夫人愠怒,果然是山中没教养的野丫头,嫁到谁家都改不了她那一身野性。   二夫人见状,忙在一旁帮腔。“这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传宗接代,为家族延续香火。朝阳也不小了,许多男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俩了。小柔你身子骨是硬朗,不过你也不想想,你和朝阳有多久没同床而眠了?”   这二夫人可真毒,当着一家老少和华珊珊的面把这种事情捅出来,不是存心给冉智柔找难堪的吗?   二夫人可不理会这些,她平日里就看不惯冉智柔那嚣张跋扈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这一次是好机会她可不想白白错过。   “再说了,你和朝阳生性就是一对冤家,一碰头不是拌嘴便是打架,闹得府中一刻不得安宁。像这个样子,等到从你肚里生出娃,一个字难哦~~”   冉智柔还在笑,并未因为二夫人的话而生气,言语真切的向她求教:“那依二娘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二夫人渐渐忘了形。   “还怎么办?你大度一点,让珊珊进门,与你共同服侍朝阳不就行了?朝阳与珊珊是表兄妹,又出自名门,与朝阳可以说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再加上这一次,珊珊妙手回春,把朝阳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这可是再造之恩。你作为朝阳的妻子,应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冉智柔的目中飞快地划过一道寒光,瞬间隐于眼底。   “说得有理,那二娘认为我该如何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法?要不要我把这夏家少奶奶的位置双手奉上,请她当夏家少奶奶,自己甘愿被扫地出门呢?”   夏夫人已完全不知所以了,她只觉得自打冉智柔进门后她从未有一次在她面前说话如此痛快过,腰杆这么笔直过。   “这倒不用,你好歹已经进了门,又服侍朝阳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你个名分也是应该的。尽管珊珊论举止、论学识、论门第样样都比你适合做夏家的少奶奶,但谁叫你是先进门的呢。她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当然了,你要是真效法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甚至愿意把少奶奶的位置让给珊珊,那就再好不过了——”   以前就听说,夏家的二夫人是几位夫人中最没有脑子的一个,直到今日冉智柔才完全相信。   如果说她是一只鸟儿,无疑她是一只“出头鸟”;如果说她是一杆枪,那便是被别人使的枪。华珊珊和她是什么关系,值得她这么没头没脑的帮她?想必是她今日对她说话太客气了,才让她搞不清楚状况,敢在这里给她找难堪、惹麻烦!   府里人都说,她是一只母老虎,难道她忘了吗?   以前她看在她好歹是自己长辈的份上,如何都给她一点面子。不过现在嘛,不好意思,她还真没看到她有什么值得她给她面子的地方。   “若二娘是我,会如何办?”冉智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里清晰地浮现出一丝算计。   “我们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要纳妾,便开开心心为他则个良辰吉日,将姑娘娶进门来。他给你名分是你的荣幸,你该珍惜着。不给你名分也是命,没什么可以怨的。”二夫人看夏老爷和夏夫人都在场,斟酌许久才想出这个最妥帖的说辞。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冉智柔恍然大悟般喃喃有声。   一众人都好奇了,还是二夫人先问,“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人家都说二娘是最大度的,明明是第一个进门的,却将正妻的名分让给了娘,将爹的宠爱让给了三娘四娘五娘……二娘的这种大度,着实让我钦佩。”   ……………………    025 枪打出头鸟(2)【二更】 更新时间2013-6-4 20:52:09 字数:2021  025枪打出头鸟(2)   “怪不得人家都说二娘是最大度的,明明是第一个进门的,却将正妻的名分让给了娘,将爹的宠爱让给了三娘四娘五娘……二娘的这种大度,着实让我钦佩。”   冉智柔这话一出,大厅里一下子便寂静了。   大家谁也想不到,向来直肠子有话只会一个劲往外倒的夏家少奶奶什么时候也会这么话里藏针。   而且这根针正巧说道了二夫人的痛处上。   二夫人是夏府一个特别的存在,特别?特别倒霉,特别不受宠,特别的讨人厌!她是第一个进门的,却因为出身低又不讨夏老爷的喜欢,一直未能转正。她本是夏家管家的女儿,自身出身不高到后来却总嫌弃别人出身低,就这一点她便没半点可爱的地方。   夏老爷第二个娶进来是夏夫人,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为人精于谋算又会讨夏老爷关心,是夏老爷明媒正娶的发妻。   夏老爷后面又纳了几房妾,各有所长,容貌美丽,最重要的是识趣。像这种场合,她们知道不是她们该多嘴得罪人的时候,嘴巴便闭得很严实。   夏老爷本是一个“博爱”的人,几个夫人他多多少少都放了些真心在里头,唯独这个二夫人,哎!一言难尽哪!   二夫人被她这句话呛得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不待她撒泼,冉智柔又抢过了她的话头子:“二娘可得悠着点儿,要是向上次在珍品轩外不小心岔了气可就坏了。这气岔来岔去,养成了习惯一时就改不了了——”   冉智柔话中有话,用只有两人才懂的话暗自警告她。   “别忘了你曾经做过一些什么事,居然还敢在众人面前拆我的台,与我为敌?”瞬间,目光锐利如炬,清晰地传达出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二夫人挺起的胸膛如泄了气的皮球忽的一瘪,看着她的眼里刹那间流过的是恐惧和愤愤。往后退了一步,噤若寒蝉。   -----------------   夜深人静,珍品轩内潜进了一个人影。轻轻拉开装着珍稀补品的柜子,打开随身的小袋,将上好的老山参和鹿茸狂往袋子里塞——   老爷偏心,给的月钱根本就不够用,更不够在别的夫人面前耀武扬威、无法满足她贪慕虚荣的需要。她不似夏夫人,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又不似那三位,得老爷的宠爱,三天两头便有金手镯金链子。   可怜她想吃点补品还得提前和姐姐打好招呼,吃频了还得被她念叨。这珍品轩里面珍贵补品无数,她偷偷拿一些出去变卖换些小钱花定不会被人发觉。   做了几次都没人发觉,姐姐虽然怀疑东西少了却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府里事情多,朝阳的媳妇又搅得她心烦意乱,没心思顾及这一点小事。渐渐的,她的胆子大了起来,来得愈加密集了。   谁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一个月前,她再次夜间活动了起来。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不料方关上珍品轩的大门准备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和朝阳吵架出来透气的母老虎。   这一下,被逮了个正着。母老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她苦求歹求,好话说尽,才说动她为此事保密。之后为了不惹恼她,没有当着她的面在姐姐面前说些难听话。   慢慢的,这件事情也就淡忘了。而她想着,这只母老虎虽然嚣张得紧,却并不是一个嘴碎抓住别人把柄不放的人。人家都说,江湖人最重信义二字,讲究光明磊落,她定不会拿此事在背后黑她。   后来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即使她惹恼她了,她也始终不曾将那件事抖出来。她还在暗自庆幸,那件事就这么的过去了。心里还在笑母老虎太傻,你跟别人讲信义别人可跟你不客气。   没想到,就在她最没防备的时刻,她把这件事在她面前抖了出来,狠狠地摆了她一道,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得。   姐姐早就在怀疑她了,显然,她矢口否认根本就没用。这事捅出去她丢不起那个人,老爷盛怒之下说不定还会把她撵出府去,她是怎么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冉智柔冷笑。   怎么,这就蔫了?方才咄咄逼人、想把她往绝路上逼的人哪里去了?   什么侄女,什么姐姐,一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尽想着自己。夏夫人和华珊珊企图靠这种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是休想。   她不会那么迂腐,光明磊落也是要看人的。别人跟你玩阴的,你还帮别人兜着掩着,不是傻吗?   她以后最好给她老实点,不要给她惹什么不快,否则就别怪她这张嘴不小心把那件事情说了出去。   二夫人叫阵叫得欢,谁知方一上场便败下阵来。   夏夫人沉着脸,也不知道二夫人是怎么回事,好像突然怕了那母老虎似的。特别的,她还是敏感地听出了“珍品轩”三个字眼,精明的眸子一转,有些事情心里已有了数。   对付完一个,再来对付另一个,冉智柔已决定要对他们逐一攻破。至于结果嘛,会如他们所愿的。   只是,这过程,有些不堪回首啊——   夏夫人坐不住了,心一横,想她也是夏家的当家主母,这些事情自有她和老爷做主,哪有她做儿媳置喙的余地?   越是“看重”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朝阳看不中她,与她过不到一块儿。自己和老爷也不待见她,家里上上下下没一个受得了她的。他们不撵走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敢给他们脸色看?不对她厉害点儿,她还真翻了天!   一句话,她已经决定好要让珊儿嫁进夏家来给自己当儿媳了,现在,她答应也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心一横的夏夫人已经准备好了直接与冉智柔摊牌,决心要把自己侄女抬进门。战得正酣的冉智柔,会让她称心如意吗?   这一切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者这一切,取决于冉智柔的……心情。    026 她转性了? 更新时间2013-6-5 15:53:09 字数:2032  026她转性了?   华珊珊在一旁看着二夫人这么快便败下阵来,心里也有些讶异。   不想被这女人毁了自己嫁进夏家的美梦,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夏夫人,目中有着我见犹怜的渴求和柔弱。   夏夫人赶忙拍拍她的手表示宽慰,有她在要她一切大可放心,自有她这个姑母替她做主。   “老爷,这事你怎么看?”夏夫人在做决定之前还要请示夏老爷的意思,有他全力支持,那个女人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   夏老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又看看挺直着腰杆坐在凳子上不慌不忙的儿媳,最后将目光转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朝阳,这些年为父把心思都花在家里的生意上,没有时间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以致你贪图享乐、骄奢淫逸,犯下不少的糊涂事。你媳妇跟着你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一点是你对不住她。”   夏朝阳愣了一下,尔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认认真真地给父亲赔了罪。“是,孩儿知错。爹爹的教诲孩儿定当谨记于心,以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夏朝阳说这话时本应该看着自己的妻子冉智柔的,却从始至终一双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表妹身上。这其中所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夏老爷是个老狐狸,他何尝不知道冉智柔的性子,知道与她来硬的定然引起轩然大波,还不知她在失去理智之余会做出什么事来。像这样,暂且安抚住她,并且有朝阳的保证,她或许会因此而妥协。   冉智柔岂会不知夏老爷打的小算盘,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因为这俩人一番冠冕堂皇、声情并茂的话而犹豫。但是现在见识了太多夏老爷的伪善,再看到他这副嘴脸只会令她作呕。   想娶美娇娘进门,又不想她闹,哪来的这等便宜事?   心里在冷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看看戏也好,爹他老人家的作戏的功夫还有些看头。   夏老爷沉吟片刻,形色颇有些为难,看向自己的儿媳,缓缓启口:“小柔,不是爹不给你做主,只是阳儿被我和你娘惯坏了,太任性,不懂事。如今看他幡然醒悟,只要能娶珊儿进门就愿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看看要不他们的事……哎!爹知道要你点这个头肯定是为难你了,不过爹答应你,珊儿就算是进了门,你还是我们夏家的儿媳妇,是阳儿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正妻……”   冉智柔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这样的话真他爷爷的听腻了,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能不能换些新的说辞?   懒洋洋的转过身,靠在桌子上,态度极为嚣张傲慢地看着上面或怒或隐忍不言的几个人,冉智柔用平生最放荡不羁的口吻向他们正式发出了挑衅。   “爹~~”傲慢,除了傲慢还是傲慢。声音那般慵懒,好似对他们说的事全然不在意,又好似看着他们就觉得是一个笑话。   夏老爷、夏夫人还有华珊珊、夏朝阳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们觉得他们被她毫不掩饰地蔑视了。   这是冉智柔很少露于人前的一面,她是一个江湖人物,快意恩仇惯了,本来就不在意那些小节。也曾女扮男装过,潇洒不羁,纨绔而又风流。   “爹~~你老人家就别再那儿做好人了,也别当你的和事佬了~~本来就没多大一点的事儿,搞得这么严肃还真把我当妒妇了?”   “…………”   “不就是给相公纳妾吗?你们拿主意就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一介女流置喙的余地?以后啊,朝阳想要哪个姑娘就把她接近府里来,不用再和我说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了。我累了,回房歇着了,其他的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冉智柔说完欲走,被夏老爷及时喊住了。冉智柔背着他们的脸浮起一抹笑,很配合地站住了,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就知道,这样走他们是不会放心的——   夏老爷不解地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这儿媳今天是转了性子还是中邪了,这是她说出来的话吗?   夏夫人也在讶异,还以为要那母老虎点头得摆出血拼的架势,没想到她这样就答应了?而且还说让朝阳喜欢谁就娶谁,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最震惊的人还要数夏朝阳了,他一直都在盯着她嘴角一直未消失的笑。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那抹笑很碍眼。不知从何时起,她燃烧着嫉妒之火的眸子看着他显露的已不是女子的痴情,而是一种仿佛见到一坨臭狗屎般的不屑。   即使他真的不想与那东西有什么牵扯,但这一刻,他从她眼里看到的确实是如此——   冉智柔眼中的神情一瞬即逝,太快了,快得让夏朝阳不自觉地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心里虽然奇怪,还是暗暗感到窃喜。   很好,那女人已经妥协了。知道留不住他的心,也留不住他的人,聪明的明白自己那泼妇的性子有多讨厌,转性了。   现在看起来,她安静的不撒泼耍威的样子还是挺得人疼的。要不然,他当初就不会看上她,为了把她娶到手更是不遗余力地在她身后追了几个月了——   聪明的、识趣的女人总是讨人喜欢的,这句话在男人的世界中无疑被奉为了千古不变的真理。   与他硬来只会让他们离你越来越远,不硬来、不把心里的火气撒出去自己又受委屈,面对这种境遇大多的女子都选择了默默承受,试图挽回他们一丁点的垂怜。   在感情的世界里,冉智柔是个不懂妥协为何物的人。这一点,从夏朝阳把她娶进门之后便知道了。   凭什么男人可以娶那么多的女人,而女人明明心里嫉妒得要死委屈得要发疯却还得佯装大度的承受?是想留住丈夫的心还是在意那世俗的眼光?   不管因为什么,一句话,她都是做不到的。   想要她让他予取予求,将自己的真心践踏,要么她死去,要么她对他彻底失望……    027 休了我如何? 更新时间2013-6-6 1:55:49 字数:2103  027休了我如何?   “爹喊住我还有事?”冉智柔打了个呵欠,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夏老爷锁了一下眉头,倏的又散开,扬着他向来很和蔼慈祥的笑声道:“看来儿媳真是累了,本该早些让你下去休息,不过朝阳和珊儿成亲这等大事怎么着都还得经过你这个原配妻子点头应允的。”   夏老爷不等她答话,接道:“爹知道阳儿娶珊儿进门,儿媳心中定是有委屈,然而珊儿不是外人,又对阳儿有活命之恩。这件事,还请儿媳多多担待一点,莫要因此与阳儿置气,伤了夫妻之间的和气——”   “呵呵~爹你说哪里去了,朝阳迎娶表妹过门本是一桩大喜事,儿媳怎会不高兴呢?表妹年轻貌美,又深得相公喜欢,她进了门,相公那双爱跑的腿恐怕连迈出大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朝阳呛倒,瞪了她一眼,却发现冉智柔根本就没往他那儿看。   华珊珊面上露出一丝娇羞,心中却认同了她的说法。   她和她不一样,只会靠硬的来留住相公的心。男人是要哄的不是要管的,你处处逆着他、管着他他当然不会高兴,久而久之还会远离你。相反,你得要顺着他,摸清他的心思。但是又要恰如其分地捏住他的“七寸”,让他缺了你不行。她有这个信心,只要她进了夏家,表哥就是她的,没其她女人什么事了!   夏老爷尴尬地笑笑,他怎么越听她话越觉得怪怪的?算了,不过是使些小性子罢了,总比她大吵大闹动家伙的强。   夏老爷这边倒是觉得没什么事了,夏夫人却还在极力为她侄女争取最大的福利。也许是看她今日说话觉得她这只母老虎突然被拔了虎牙,软弱可欺吧。   夏夫人瞧了冉智柔一眼,想了想,还是转了向,对她身旁的夏老爷道:“老爷,你看这儿媳也点头了,珊儿不日便可以进我们夏家的大门了,你说让朝阳给她一个什么名分的好?珊儿是我的侄女,又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不能委屈了她,让她给朝阳做小。这一点我这个做姑母的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想蹬鼻子上脸,休想!   我“大度”是因为我还有事要办,需要用这个身份套牢她,可不代表在我这里你可以予取予求。冉智柔在心里暗暗道。   “这……”夏老爷脸上现出了为难。本来让珊儿进门就已经够危险的了,这要是再提要求,把儿媳逼急了……   夏老爷摇摇头,这事不好办哪。儿媳那边暂时还不要得罪,否则她一气之下真的闹出一点什么事,或者把这事捅到安王那里去,他到时也不好和他交代啊。   毕竟是他们理亏,到时安王一句“我们的女儿哪里不好,竟遭你儿子这般嫌弃?”就有得他应对了。   然而夫人这边说得也是有理,珊儿的父亲在当地可是有名的大夫,又出身大户人家,给朝阳做妾着实是委屈她了。   这事他们一早就避免提及,只为第一桩事还没有摆平,想这个暂时没那必要。如今儿媳罕见地点了头,此时提这事也不知妥不妥。   对这个儿媳夏老爷还是颇有顾虑的,就像夫人说的,江湖上那些人可个个都不好惹。他们做事多凭一个义字,办起事来也多是义愤之举。这样的人你要是把她逼得紧了,当心会咬人的啊——   最重要的还是家里目前的情况,安王对她们母女疼得要命,哪怕是在外场受了一点委屈他都不答应。虽说他卸去了皇家的身份,却还是当今太后最为疼惜的儿子,在她面前很说得上话。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会去得罪他的。   权衡轻重,夏老爷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苦于夫人那里不好言明,只好把这问题丢给了冉智柔。   “小柔,依你看,该给珊儿一个什么名分?”   冉智柔早料到有此一着,她可不认为,做事周到圆滑谁都不得罪惹了麻烦也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的夏老爷,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爹言重了,娘贵为夏家当家主母都还没拿出主意,儿媳哪敢在这里造次?还是娘先说吧——”   华珊珊期盼地看着夏夫人,她知道姑母一定会给她争个好名分。   表哥的正妻有人了,却不代表只能有一个。凭他的家世相貌,足以与表哥匹配,暂时委屈和那女人平起平坐。待她在夏家地位稳固之后,再来踢开旁边多出的绊脚石。   夏夫人没有让她失望,比替自己女儿争还要积极。   “小柔,不是娘有心偏袒珊儿,确实是因为珊儿举止端庄有礼、出身不凡,样样都配得上阳儿。且不说珊儿的爹绝不会将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做小,珊儿是我娘家的侄女,娘要是让她受了委屈珊儿的爹可是会不认我这个姐姐的。到时候若是再碰见娘家的人,娘可是抬不起这个头了——”   “娘说得有理,那娘你说该怎么办呢?”冉智柔眨眨眼,很认真的问。面上的表情清晰地告诉了在场人,她一点都没动怒,这事还是很有商量的余地的。   夏夫人脸上一喜,摆摆手道:“娘打算让珊儿和你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当然,珊儿比你晚进门,在辈份上,她还会尊称你一声姐姐的。”   冉智柔轻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她果然猜中了。想来要不是她这个原配不是那么好惹或者单纯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姑娘家,他们连平起平坐都省了,直接把她拱上正妻之位,自己只得掉价做个小妾。   呵呵~~那该死的恩赐的语气,真他爷爷的火大!   -------------------   “想要让珊儿表妹与我平起平坐啊?行啊,先让相公把我休了再说吧,省得我在前面碍他们俩的事儿。与其等到日后有人费尽心力的踢掉我这块绊脚石,我还是识趣些现在就给他们挪地的好。”心里在想这些话的时候,冉智柔的眼睛一直紧紧盯在华珊珊的身上,脑子里想着前世她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想着,冉智柔又转向了夏朝阳,不甚在意地笑望着他道:“恭喜你,相公,你解脱了。你常说要休妻,这次我让你如愿一次如何?”    028 淡然应对 更新时间2013-6-7 6:51:49 字数:2122  028淡然应对   “恭喜你,相公,你解脱了。你常说要休妻,这次我让你如愿一次如何?”   夏朝阳直愣愣地盯着她,就好似他说的都是玩笑一般。这本来是他梦寐以求的,却在她真的提出来的那一刻黯然失神。   是觉得这个女人的心变了伤了他的自尊?还是注定只能是他不要她而不能是她嫌弃他?   可怜的男人尊严哪~~   夏朝阳虽然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却很想一口答应下来。要真的休了这个女人,从此以后他就自由了,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要谁进门谁就能进门。想起被那女人盯着管着念叨着的日子,夏朝阳恨不得立即写了休书,成全了她去。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笨蛋,爹爹曾经明言告诫那个女人对这个家里还有用处,再说关于她身上的那个秘密……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他还不能放她离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怎么在外面玩,无论看上了谁都没动过真的要赶冉智柔出府的原因。   只是有时气不过,随口喊出的几句狠话,他不会真的放在心上,想必那女人也不会在意。他清楚的相信她有多喜欢他,多么离不开他,他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知道自己无论说了什么她也不会赌气离去——   不等夏朝阳说什么,夏老爷赶紧出来阻止。   “小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已经是阳儿的妻子了,也是我夏正峰公认的儿媳妇,哪能说休就休?再说了,你在夏家对阳儿也算是尽心尽力,虽然有些小矛盾,却也是希望阳儿能早日成材,为父应当感激你才是。你放心,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阳儿是否还会迎娶其她女人过门,你都是爹的好儿媳,阳儿的好妻子。你娘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她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对你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嘴上不肯说罢了。至于珊儿的名分问题,这个咱们好商量,小柔你放心,爹和你娘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夏正峰话说得漂亮,冉智柔却知道这个老狐狸只是暂时想出的缓兵之计,让她安心留在夏家。待此间事情一过,他一定又会忍不住夏夫人的耸动,把华珊珊拱上少夫人的位置。   夏朝阳见状也赶紧点头,看似很深情地凝视着她,走到她的面前,用无比痴情的声音对她缓缓道:“娘子,我是不会休你的,你一日是我夏朝阳的妻子,永远都是我夏朝阳的妻子。就算为夫娶了珊儿表妹进门,为夫的心里依然会有你,你一直是为夫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   若不是华珊珊在场,夏朝阳还有一大箩筐的甜言蜜语来安抚她。在那种情况下,冉智柔不答应又如何,难道真的离开夏府不成?   不,这不是她要的!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就算再难以忍受这些人,她也得委屈自己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   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转,冉智柔立刻便改了决定,上面的做法虽然解气,却终是徒劳无功。相反,还导致自己破功,又是一副妒妇的嘴脸。与其听他们左一个右一个的敷衍于她,还不如佯装一次大度,做一件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   况且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们,之后她的“建议”也容易被他们采纳。   ---------------   “娘打算让珊儿和你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当然,珊儿比你晚进门,在辈份上,她还会尊称你一声姐姐的。”夏夫人话说完后,一直在留意着儿媳的脸色。她话说得底气十足,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当着珊儿的面,那个野婆娘可别闹出什么笑话。   “姐姐~~?”冉智柔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低着头,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夏夫人和夏老爷一个个勾长了脖子,等着她做决定。夏老爷放在桌上的左手捏成一个拳头,捏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暗中瞪了夏夫人一眼,这个敏感的话题什么时候提不好,非得今儿一次全提出来。一件都难以令儿媳接受,一齐提出来不怕她把夏家给拆了?   儿媳不似那些名门闺秀,她是一个江湖人。那些条条框框、家规礼教的根本便束缚不了她,真的不乐意了卷了包裹便走,你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而且他也曾听过一些他这儿媳行走江湖时的往事,潇洒快意,无拘无束,率性而为。她想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华珊珊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复杂极了,聪明的她,很快便发现她这个表嫂虽然在家里不如人意,也不得表哥的喜欢。而从表哥还有姑父姑母对她的态度来看,似乎她的来头颇不简单,要不然姑父姑母都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看来她要在夏家立稳脚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掩去眼底的情绪,华珊珊扬起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款步婀娜来到冉智柔的面前。“表嫂,珊儿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以后还请表嫂多多提点。至于表哥,珊儿也知道,在表哥的心中表嫂是最重要的。珊儿不敢与表嫂争夺表哥,更不敢有那个心可以在表哥心中与表嫂媲美,珊儿只求此生能陪在表哥身边,其他的不敢奢求——”   冉智柔看着她,轻轻地笑了,笑得淡如轻风、飘渺如烟。眉眼笑如弯月,如朝阳之花,美白映雪。   这笑里不带任何的嫉妒和怨愤,也不带半点的敌意和疏离,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动人。   华珊珊失了失神,她实在难以置信,这样的笑容会出自一个有名的妒妇脸上,尤其还是面对着即将与她分享表哥的她。   挑衅不见成效,华珊珊的脸僵了一下,笑得也不似之前那般自然、无懈可击。   夏朝阳心中也是一动,望着她嘴角的那抹笑,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的三月——   她骑在高头白马之上,笑着对他欠身,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风里,他听见她对他说:“公子,请问河中怎么走?”   ………………    029 为夫娶妻 更新时间2013-6-8 5:05:45 字数:2008  029为夫娶妻   冉智柔轻轻笑着,拍了拍华珊珊的肩,越过她来到夏老爷夏夫人面前。   “爹,娘,珊珊表妹知书达礼、秀外慧中,能够嫁给相公是相公的福气。儿媳并无意见,也很替相公高兴能得如此美妻。”   “……妻?”夏夫人一怔,怎么,她这是答应了不成。   “当然得是妻,就像娘说的那样,珊珊表妹出身大户人家,为人又知书达礼,最重要的是她还救过相公的性命。于情于理,咱们夏家都不该委屈了她。”   “…………”   “再者,儿媳也知晓,相公的心并不在我身上,难得他有中意的姑娘,娶了她遂了相公的心愿也是一桩美事。”   “小柔啊,你怎么……”夏夫人被她的举动给弄糊涂了。她点头不但没令她高兴,反而令她心中愈发的不安了。   她可不相信,这只母老虎会有这么好心大度,不阻挠阳儿的婚事。   “娘,儿媳是想开了。总这么管着相公不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本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相公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有主意,轮不到我这个妇道人家来置喙。儿媳也相信,相公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定不会做出什么有辱家门、败坏门风的事情。儿媳也可以卸掉身上的包袱,专心地做一个好妻子,其他的事情儿媳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冉智柔又看了一眼华珊珊,“珊珊表妹不久便会嫁入府中,儿媳想,由她挂碍相公,我也就放心了。”   冉智柔温言吐出,眉目中全是释然。恁那夏夫人眼睛再锐利,也看不出一丝的异样来。   在场众人一个个都是一副茫然之色,莫非这少奶奶是换了个人不成?   夏朝阳有些坐立难安了,他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就被她“卖掉”了一样。她这是怎么回事,想完全撒手不管了吗?   夏朝阳有点受到伤害,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无视。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夏夫人心里还有些疑问,然而看她神色自若,不像是在说假话,面色和缓了一点儿。   识趣就好。   只要她听话,夏家是不会亏待她的,阳儿那里也不会少了她该得的。   夏夫人捧起茶盏,抿了一口,嘴角浮现一抹笑。母老虎拔了牙,在这个家里可就由不得她了。   许多事情,一旦你开始妥协,就得无止尽地妥协到底,最后惨败而归。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对于不同的人坚持到哪一步可就仔细掂量掂量了。   “那好,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爹娘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赶了几天的路,着实累了,就不在这里凑这个热闹了。”   “是是,小柔累了就快下去休息吧,吃晚饭的时候娘再去让人叫你——”夏夫人心情好,脸上也是笑容不断,对她的口气也和善了不少。   冉智柔带着邵爱转身下去了,再即将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笑望向里面的夏夫人:“娘,珊珊表妹与表哥的好日子定下了吗?”   “这个……尚未。小柔可有什么好主意,说来给娘听听。”夏夫人脸上笑开了花,看来自己这个儿媳妇真的是开窍了呢。若说她方才还是在说假话,现在这般主动问两人的喜日子应该是真心想让珊珊过门了。   “下个月二十八是婚嫁的好日子,娘看看,把日子定在那天如何?”今天是十五,距离下个月二十八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别看这短短一个半月,足以变天了——   “下个月二十八,好日子倒是个好日子,不过也太急了一点吧?珊儿爹娘还不知道此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下聘都需要时间,一个多月实在是赶了一点儿……”   “呵呵~~娘,你觉得时间赶,相公和珊珊表妹可还嫌慢了呢……”冉智柔看看那对即将走到一起的男女,爽朗的笑道。   众人俱是一笑,厅内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夏朝阳紧紧地盯着他,他想看到在这张朗笑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短短几日的时间,是什么让一个人心性大变?又是什么让妒心如狂的她心甘情愿地帮他迎娶姑娘进门,甚至连日子都如此的上心?   “那好,就依小柔的。为娘不日就差人去娘家与我那二弟商量此事,让她将珊儿下嫁夏家。阳儿,下个月就让珊儿进门,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总等得了吧?嗬嗬嗬嗬~~”夏夫人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笑。   “姑母~~”华珊珊娇羞着表示不依,眼睛却向坐在右首的夏朝阳瞟去。夏朝阳情场老手,还不至于到红脸的地步,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时间,华珊珊愈发的娇羞无限了。那情景,真是美煞了旁人。   冉智柔冷了冷脸,目中闪过一丝寒光,下一刻,又跟着众人一起笑开了。   ----------------   冉智柔带着邵爱走出大院后,邵爱一直没有吱声。   “爱儿,你一向是最活跃的,怎么今着看你跟个小哑巴一样,没发一点声啊?”冉智柔的心情却很不错,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小主子,我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我是想不通小主子你。”邵爱撇撇嘴,看她样子,似乎对冉智柔今天的举动有不少的想法。   “哦?爱儿,你说来听听。”冉智柔唇边一直挂着轻笑,样子倒也有几分恬淡安然之色。   她越来越享受这样的心境,内心里波涛暗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因为这些意味着她在成长,她渐渐的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从一次次的小事中,她看到了报仇的曙光。   爱儿不明白她,那是因为她跟她以前一样,是个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根本不懂得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而现在,在那群吃人不吐骨头、欺负死人不偿命的人面前,她又怎能还以那样一副纯真的面孔视人?    030 绵里藏针 更新时间2013-6-9 5:50:48 字数:2034  030绵里藏针   “哦?爱儿,你说来听听。”   “小主子明明说不让华珊珊进门的,可你刚才不但让她进了门,还让她和你平起平坐。小主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怕事了。”小主子完全没必要怕他们,更是可以当场给他们好看。   而现在呢,欢欢喜喜地成全了他们去,还一个劲对夏夫人笑脸相迎。她不明白,小主子这样成心讨好他们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难道她还真的想借此重获少爷的心不成?   邵爱不想这么想,但冉智柔的做法又让她不得不这么想。   冉智柔摇头失笑,“爱儿啊,看来你还没有弄清现在的局势,你以为夏朝阳迎娶华珊珊过门的事是我能够阻止的吗?”   她就算再蛮横,两个老人家和夏朝阳都铁了心,她还能有什么法子?莫非真的要她一把宝刀将他们杀一个片甲不留,然后把刀架在夏朝阳脖子上,逼着他立下永不娶第二个妻妾的誓言?   爱儿心中一突,“那……那也没必要让她和你平起平坐啊?华珊珊算什么东西,给小主子你提鞋都不配,凭什么占了你该坐的位子?!”   “爱儿——”冉智柔无奈。“想那华珊珊无论如何都要嫁进夏家不可,又管她是妻还是妾?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我,夏朝阳也不值得我为他如此烦恼。与其为此事与他们争论不休,还不如主动成全他们的好。不仅如此,我这样做,等于是打了夏朝阳的脸,伤了他男人的面子。同时又可以让夏老爷夏夫人卸下心房,以为我这个母老虎开始对他们服软了——”   “就算如此,小主子不还是让华珊珊那个臭女人得逞了?”小主子说得再好听,如了她的愿她就是不高兴。   冉智柔眼中利芒乍现,“你错了,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真的成全他们吗?”   “小主子什么意思?”莫非小主子还有后招?   “爱儿,你可还记得下个月二十六是什么日子?”嘴角噙着一抹笑,冉智柔掠过她可爱的脸笑问。   “下个月二十六……什么日子啊?小主子的生日……不对啊,小主子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七,离现在还早着呢。难道是老主子的寿辰?不对不对,老主子的寿辰刚过,再去给他贺寿可还得等上一年半载……”   “这事与我和我外公并无关系,你不如想想皇家发生的大事。”   “皇家?这事和皇家又有什么……哦!我想到了!”邵爱眼睛忽的亮亮的,盯着冉智柔满脸惊喜。   “小主子,若是我没有记错,下个月二十六号焰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当今皇帝生母薨逝,皇帝南宫向玉悲痛万分,更是下诏全国哀悼,三年之内忌嫁娶、忌红喜事。群臣百姓为太后披麻戴孝,禁止大街喧哗打闹,以表对亡母的哀痛——”   说起皇帝南宫向玉对老太后的孝心,那是天下皆知的。想当年先皇驾崩,皇帝尚还年幼。外有豺狼,内有虎豹,要不是太后小心相护,周全谋算,他早已在朝廷斗争中身首异处,也没有他的今天。   太后铁腕豪情,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是天下公认的最传奇女子。她的薨逝,不仅令陛下痛心疾首、悲痛万分,也令百姓们惋惜不已。陛下伤痛之余,下诏全国为太后守孝。这种事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天下也因此发生了动乱。毕竟三年的时间,对于那些即将出阁的姑娘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然而陛下正在悲伤头上,即使再不合理也没人敢提出质疑。好在一年期满,陛下也看到了种种不便,才想出了中和之策,提出配婚令。让那些要出阁的姑娘一个月内都嫁出去,这才解了危机。   这一次她就是要利用陛下的诏令,让华珊珊和夏朝阳的婚事成为泡影。她之所以选择在二十八号,就是看准了陛下的诏令最迟二十七日会到达秦阳府,与诏令只有一天之遥,却还要苦等三年,光是这一点就要呕死他们了。   多少姑娘可以等待三年?有了婚约却还得谨守男女之防,那华珊珊再有手段对花心的几日没有女人就发疯的夏朝阳也是束手无策。   若她再下一些功夫,凭着夏朝阳对华珊珊那可怜的一丁点感情,又怎么经得起岁月的摧残?空有一纸婚约,却无半点情意,这种日子用来回报华珊珊再好不过。   邵爱眼睛冒光,惊叹地冲冉智柔翘起了大拇指。   “好极好极,小主子,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用来对付那华珊珊再好不过。”   “不只如此。”   “还有什么?”   “在这一个月里,我还要再为夏朝阳抬几个女人进门——”   “啊?”邵爱张大了嘴巴,冉智柔这句话可真的把她吓到了。小主子她,不会“成人之美”成上瘾了吧?   冉智柔拍拍她嫩红的脸腮,帮她把小嘴巴阖上。让她自个儿好好想,她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有些事情,说出来反倒比不说出来要好。   小兔子眨了眨眼,疑惑的神色布满眼底,冉智柔却转身回了朝阳院。   不给夏朝阳娶几门夫人,陛下的禁婚令又宣布在即,不敢保证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她可没那个心情再和他同塌而眠。没有与华珊珊的婚约倒还好,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寻花问柳,现在为了顾忌华珊珊的颜面,自然不敢再向之前那样明目张胆。   华珊珊与她不同,夏夫人肯定偏袒于她,不愿夏朝阳亏待了她。夏朝阳之所以那般有恃无恐,是因为夏老爷和夏夫人护短,若是他给了华珊珊委屈,夏夫人可不会这么善了了。顾及娘家人那边的面子,也会对他管束一二的。   冉智柔不似之前那般走一步看一步,在实行这个计划之前,她无法不考虑自己的处境。要和那个恶心的家伙同床共枕,她还真的没有那个准备。   冉智柔没有料到的是,久不来她房中与她共寝的夏朝阳,当天晚上便破天荒的来了——    031 相公来了 更新时间2013-6-10 11:54:57 字数:2018  031相公来了   替夏朝阳挑选几个女人进府除了应付夏朝阳的需要,不让他来滋扰她。也是为了借此灭灭华珊珊的气焰,让她看清楚夏朝阳真实的嘴脸。   试想一想,这几个姑娘幸运的在禁婚令下达之前嫁给了夏朝阳,得到他的宠爱,与他朝夕相对。华珊珊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朝阳与别的姑娘花前月下,翩然于飞。呵呵~~这一点真是痛快呢!   不过别以为她只针对的是华珊珊,夏朝阳也落不掉。以华珊珊的个性,不会如她这般公然大闹夏府,然激起的风浪绝对不会小于她。看来她得挑选几个厉害的人,否则刚进了府就糟了毒手可就失算了,还枉顾了几条人命。   当然,为了防止那几个人盯上她,与华珊珊合伙对付她,她还得下点重手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听随自己的命令。这一点无需担心,她是江湖中人,见不得光的手段多得是,只要不伤了她们的性命,非常人行非常事。   目前的问题是,哪几位姑娘这么有幸……额,应该是倒霉,被她挑中,成为夏朝阳的妾侍……   夏朝阳的女人,这个头衔她虽然不稀罕,可稀罕的女人多得是呢。   不知不觉间,冉智柔已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遣退了丫鬟,也让邵爱下去休息了。倒在榻上把心里的计划又想了几遍,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武林大会不久就要召开,她得把这边的事情赶快处理好,赶到陵山。今年的武林大会可不比往年,那里有她要见的人,也有她不得不做的事情。   算算时间,他,也该找上门来了吧——   ………………   傍晚的时候,丫鬟翠儿唤醒了冉智柔,让她前往大厅用餐。   冉智柔推说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请她回去与大家伙儿说一声。   就在她想着继续睡一会儿的时候,卧房的门被推开了。   能够事先不请示、不通报进她房间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邵爱,另一个则是夏朝阳了。   冉智柔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爱儿,便随口道:“爱儿,晚饭我不吃了,你先去吃别过来叫我了~~”   夏朝阳没有说话,勾起嘴角,帅气的一笑。坐到冉智柔的床沿,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娘子,听翠儿说你身子不舒服,这会儿可曾好些了?”   夏朝阳?!冉智柔眉头一蹙,哪里还睡得着。   睁开眼,目中的锐利一闪而逝。夏朝阳晃了一下神,转而摆摆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娘子,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为夫给你请个大夫来,替你把把脉?”夏朝阳目中尽是关切,要不是她早看惯了夏朝阳这副痴心情郎负心汉的嘴脸,她一定会为他的关切而感动。   “相公不必麻烦了,为妻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无碍了。”嘴上说得温柔,心里则在一个劲地吐着“呸”,真的恶心死自己了。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表里不一了?   “那怎么行,娘子为了替为夫取药数日奔波,长途劳累,要是伤了身可就不妙了。娘子你等等,为夫这就叫人去请大夫——”夏朝阳说得着急,那双定在冉智柔床沿上的屁股可丝毫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冉智柔眼一眯,光说不练嘴把式。她家相公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将这一招使得是炉火纯青、酣畅淋漓,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为她,是绝对不肯浪费这个工夫的——   即使是随口叫一声丫鬟小厮去办,他也嫌麻烦。更何况在他看来,冉智柔一个江湖野蛮女子,常年奔波惯了,身体又和铁打的一样,这点疲累在她那儿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冉智柔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越是知道越是觉得悲哀。有很多事从一开始便已注定,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的关怀和慰藉又是多么的痴人说梦。尤其是当这个男人,他的心还不在你的身上的时候。   冉智柔思罢,沉了沉脸,用不冷不淡的语气对他道:“相公,你还是先回去吧,为妻想休息了。珊珊表妹初来乍到,对秦阳府许多事情都不知晓,许多地方也未去过,不如你带她出去玩一玩。秦阳的夜市可是焰国一景,妙不可言,你应该带她去看一看、欣赏一番。”   冉智柔现在就巴不得这人赶快走,看见他就烦,还在耳边唠唠叨叨的,害她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看她总是把自己往表妹那儿推,夏朝阳可有些不乐意了,转而想想:莫非是最近时间太过冷落娘子,她这是在心里和他怄气?又或者她这是欲擒故纵之计,表面上看着是对他放手,实则是希望他能自投罗网?   冉智柔瞟了一眼他深思的眼神,垂眸处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多了吧你?对你还需要使计?还欲擒故纵!我去,当你自己是谁啊!   夏朝阳想通此中关节后,扬起自认为很帅气的一个笑,掀开被子的一角,把冉智柔的小手掏出来放在自个儿手中。他暖得扎人的手包着冉智柔温热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以无限温柔再狠心的女人听了也会动容的语气说:“娘子,你累了就好好睡吧,今日为夫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冉智柔闪了一下神,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心里惊呼。   天哪!这夏朝阳脸皮咋就那么厚嘞!功夫这么高深,明明心里讨厌她讨厌得要死,脸上还是能作出这等深情款款的眼神。她那一点微末道行,比起她家这位相公可真是差远了。   冉智柔收回了对自己“表里不一”的鄙视,有这个人在,她何苦和自己那一点口是而非计较?   夏朝阳自管他的去,她可不想在这陪他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   望着那只握在他手中的手,冉智柔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顺带还很煞风景的来了一句:   “相公,你先回去吧,你这样,我睡不着……”    032 “云泥之别” 更新时间2013-6-11 15:25:16 字数:2134  032“云泥之别”   “相公,你先回去吧,你这样,我睡不着……”   夏朝阳怔了怔,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却摇摇头道:“娘子,你睡你的,为夫今夜就留在这里安寝了。”   说罢,不等冉智柔开口,径自拖了长衫和鞋袜,躺到了榻上。   “诶……你……”冉智柔伸出手想说什么却被止住了,夏朝阳抓着她伸出的小手飞快地亲了一下,嘴里还促狭地笑道:“娘子,你往里面去点,为夫都要被你挤到床底下去了~~”   冉智柔无奈,不能把他踢下床去,又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嫌恶地退到最里侧,背着他心中无限的纠结着。   身后许久都没有动静,冉智柔还以为他睡着了,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想看看他是否睡熟了,却不知她刚一转身,夏朝阳早在那里等着她了。   “唔唔~~呸呸~~”一转头,一道阴影遮下,细细麻麻的稳如雨点一般冲着冉智柔如玉般光洁的脸落了下来。   鼻子、眼睛、脸颊、红唇,无一幸免……   冉智柔反应得还算快的,大力推开他,转过身吐去他度进自己嘴里的口水,那紧皱扭曲的脸表明了她有多厌恶他的亲吻。   夏朝阳一时间脸变幻了几种颜色,眼中的阴鸷吓得死人,连嘴唇都在轻轻地颤抖着,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冉智柔愣了愣,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心中一忖,满怀歉疚地道:“对不起,相公。为妻从方才身子就很不舒服,肚里翻江倒海想呕又呕不出来。打扰相公的兴致了,是为妻的过错。”转动了一下眼珠,很主动地朝他扑了过去,“为妻现在没事了,相公,我们继续吧——”   “诶诶诶~~”夏朝阳双手撑住她扑过来的身子,“算……算了,还是不用了,你先睡吧,我到外面去走走,透透气……”夏朝阳话没说完便翻身下了床,衣服还没穿好就拉开门出去了。   笑话,她要吐,要是在亲她的时候她吐他一嘴怎么办?而且从她刚才那迫不及待的反应来看,那个女人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嘛。既然这样,他干嘛还要去委屈自己去亲近那个女人?   冉智柔望着身旁刚被人压过的凌乱的棉被,皱了皱眉。想就这样睡吧又实在不舒服,最后干脆下床,打开衣橱把夏朝阳压过的那床被子扔了进去,重新抱了一床新的出来。   她的嗅觉特别灵敏,沾染了他气息的东西就在鼻尖缭绕,她会恶心的。   夏朝阳在屋外透了会儿气,怎么透气怎么不自在。以前这个时候,他早就搂着某个楼里的头牌软玉温香了,可现在倒好,家里那个婆娘自己又提不起兴致。还有表妹在一旁盯着,自己这一个月是得规规矩矩呆在家里了,只有等一个月之期赶快过去,等表妹稳稳当当地进了夏家的大门,自己这苦行僧的日子才总算是到了头。   与表妹的亲事定下后,娘从大厅出来后就把他叫进了房里,让他这一个月给她悠着点儿,别在外面鬼混。要是害珊珊伤心,让这门亲事黄了,她定饶不了他。   他满口答应,想着表妹是娘心尖上的人,自己以后要想老娘继续罩着,可得把这个表妹哄高兴了。否则他要是真出去找姑娘,依着以前娘还会帮他说话,站在他这边。不过现在表妹在,可就真的说不定了。至少在表妹未进门之前,娘还是会顾及着她的面子的。   刚说到表妹,还真就看到华珊珊了。   “表哥,你在这里——”刚从夏夫人房里出来的华珊珊看到院子里的夏朝阳,很高兴地走了过来。   美丽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依然还留着白日娇羞的痕迹,能够如愿嫁给表哥可真是让她开心死了。   “表妹,是你啊。”夏朝阳也很高兴地走了过来,看到她艳若桃李的脸,心中一热,看着他的目光也愈发的焦灼。   华珊珊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羞不自禁,低下了头,却是满心欢喜。   夏朝阳本来就对她有意,再看她这副娇艳的表情,一时情动,紧张地握住了她缠绕在一起的手指:“表妹……”   连哈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华珊珊抬头,温柔地看着他,光彩流转间满是对他的情意和爱慕。   夏朝阳受到鼓舞,慢慢低下头,就在他快要碰触到华珊珊的朱唇的时候,华珊珊却娇嗔着推开了他,“哎呀表哥~~”   羞怯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眼神环顾,余光依然紧紧缠绕着身后的夏朝阳身上。   夏朝阳终于醒了,压下心底的渴望,满含歉意的道:“对不起,表妹,表哥吓着你了——”   “表哥,再过一个半月珊儿就是你的人了,还说什么对不起的。不过,这段时间……”   “表妹莫要担忧,为了你女儿家的名节,我是不会乱来的。”这要是别的姑娘亲热就亲热,反正迟早都要娶她过门。可是表妹不同,她出身大户人家,家教甚严。要是在成亲之前就逾越了男女之防,他们可是会被舅舅给打死的。   “嗯,谢谢表哥,那珊儿就先回去了,表哥也早些歇着。”华珊珊情难依依的出了院子,看到她走了很远表哥还在看着她,心中更是甜蜜。   直到华珊珊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夏朝阳才收回了眸子。   该死!表妹走了自己怎么办?这被表妹勾出来的火也总得找个人帮灭灭,都怪那个母老虎,要不是她以前处处限制他、管着他,府里也不会到现在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   表妹那儿是没办法了,爹又明令禁止府里的丫鬟不许动,再加上自己向来兔子不吃窝边草,也看不上那些个粗使丫头。所以夏朝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目前还有哪个人能帮他灭火。   最后实在熬不住,心一狠,勉为其难还是去找那只母老虎吧!   怎么说她长得还凑合,那张脸看着虽然讨厌,可吹了蜡烛什么女人都一样不是?   于是不一会儿的工夫,刚慌慌张张逃出去的夏朝阳又出现在了冉智柔的闺房外……   033 惩治色夫 更新时间2013-6-12 14:26:05 字数:2086  033惩治色夫   “娘子,你睡了没~~”夏朝阳佝在门外,轻轻问。   床上的冉智柔一惊。夏朝阳,他怎么又来了?!   夏朝阳许久没听见动静,贴到窗纸上,用手指戳了一个小洞,看向里面。   冉智柔给他装死,一动不动。   夏朝阳欲火焚身哪里肯走,遂自顾道:“娘子,你没睡为夫就进来了啊~~”说着,也不管他娘子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身体灵活地一钻,就进得房来。   背对着他的冉智柔不断翻着白眼,还亏这夏朝阳出身名门世家,怎么言行举止这么的……猥琐?既然无论如何都要进来,为何还要假惺惺地站在外面询问。   这要是冉智柔看到那被夏朝阳戳出的小洞,不知又有何感想,呵呵~~   “娘子,你睡了……今儿怎么睡得这么早……”夏朝阳自言自语,径自爬到床边,冉智柔赶紧闭上眼睛。   夏朝阳双手撑着床,爬到她上面,看向她的脸。冉智柔眼睛微微闭着,与那睡着人一样,均匀地呼吸,还发生轻轻地鼾声。   “还真睡了……”夏朝阳泄气地坐到一旁,却还是不死心,轻轻拍了拍冉智柔的肩膀,喊道:“娘子,你醒醒~~娘子,等会儿再睡~~娘子~~”   “该死!这女人怎么睡得跟个死猪……”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话骂了出来,夏朝阳赶紧住了嘴。   冉智柔眉头皱了皱,却仍是没有睁开眼。夏朝阳见她没有醒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被她听到了,别说为他泄火了,不把他踹出去就算好的了。   也罢!睡着了也一样,没趣是没趣了点儿,现在也只得凑合凑合了。   夏朝阳忽然可怜起自个儿来,想他堂堂夏家大少爷,贵妃娘娘的弟弟,勉强也算是当今万岁爷的小舅子,现今沦落到与母老虎共舞的地步,哎!   将冉智柔吃力地往里面抱了一点儿,直到自己能横躺下。一双大手还没躺下就急不可耐地抚摸起面前的女人来~~   手感不错,要不是她整天一副凶神恶煞样,凭自己怜香惜玉的劲儿,也是会多疼她一点儿的。   冉智柔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该死的混蛋,没女人给泄火居然找上她来了,他以为她是谁?让他予取予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夏朝阳的手在她背上一滑,来到了她的小蛮腰。   或许是从小练武的缘故,使得冉智柔的腰具有更好的柔韧性,腰细如柳,细嫩却又很结实。夏朝阳这方面是高手了,眼睛看都不用看两下子就解开了她的里衣,大手溜了进去——   “啊~~啊~~”夏朝阳猥琐地呻吟出声,冉智柔不忍再听,鸡皮疙瘩爬满了一身。   一层怒火涌上了眼底,冉智柔以准备一巴掌拍晕他。   夏朝阳不怕死地继续游移着,大手一捞,将冉智柔整个捞了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脑袋埋在她脖子处一顿狂啃,他已不准备再忍……   他忍不了,冉智柔也忍不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在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冉智柔一根手指诡异地从被子下伸过去,点住了他的穴道——   冉智柔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站了起来。   看着那张自己恨极厌极的脸,脚上的动作先于大脑,朝他踢了过去。   是昏睡穴,前一刻还热情狂吻她的夏朝阳,被冉智柔一个猛踢,骨碌碌地滚下床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邵爱拎着衣服跑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总算把睡在隔壁房间里的她给弄醒了。“额~~小主子,这是怎么回事?”错愕地指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地夏朝阳,怕怕地问。   小主子不会一个忍不住,将他给……咔嚓了吧?   冉智柔耸耸肩,“不关我事,是他自找的。”想想就来气,敢拿她来泄火,活腻歪了!   想是他迎娶华珊珊在即,夏夫人又明令不得出去喝花酒找姑娘,这才跟个发情的母猪一样将主意打到了她头上。她才不会臭屁地以为这人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好,想与她亲近亲近才来找她的呢。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可是宁愿和那些青楼里恩客遍布大江南北的姑娘亲近,也不愿亲近家中妻子。如今是实在找不到人,才把她拿来充数,这怎能不让她生气?不但生气,而且想笑,这男人还真的不是个东西呢,如此将她的尊严和颜面踩在脚下——   “那小姐,现在怎么办?”邵爱也不问她到底把他怎么了,反正他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而且从他的样子来看,应该是被小主子点了穴道,睡一觉到了时间就醒了。现在关心的是他起来之后要怎么与他说,毕竟小主子目前还要在这个家呆下去。   冉智柔想了想,“爱儿,你那儿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吗?有没有那种能够让人产生幻觉,使人……飘飘欲仙的药?”   冉智柔始终是一个大姑娘,说起这方面的事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好意思。   邵爱眨了一下眼睛,看看地上的花心鬼,又看看小主子衣衫不整,半晌才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乖乖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嘱咐道:“小主子把这个药瓶放到他鼻前,让他深深地嗅上两口,就行了——”   冉智柔接过,照着她的指示办了。   不一会,就传来夏朝阳哼哼哈哈、欲死欲仙的声音,冉智柔和邵爱对视一眼,“噗哧”齐笑出声。   夏朝阳嘴里虽然喊得销魂,奈何手脚限制一动也不能动,岂不将陷入幻觉中的他急死?   屋里就两个姑娘,还有一个躺在地上乱哼哼地男人,一会儿两人就都不大好意思了。邵爱看似胆大,其实在男女方面害羞得紧,不一会脸上就起了红晕,眼珠乱转,小手紧张得不知往哪儿放好。   冉智柔也好不到哪里去,赶紧冲她挥挥手,“爱儿啊,你先下去睡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   “那小主子,你打算将他怎么办?”总这么个叫法,还在眼皮子底下,叫小主子怎么睡?   “呵呵~~这还不好办?”冉智柔得意地向她比了一个“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手势,如花灿烂般地笑了。    034 娘子威猛 更新时间2013-6-13 17:13:59 字数:2052  034娘子威猛   只见冉智柔三两下跑到衣橱,从柜底翻出几件不知多长时间都没穿过的陈年旧衣,喀拉一声丝了。   在邵爱的嗔目结舌下,双手擒住夏朝阳的下巴,硬逼着他张开嘴,将布条塞在里面。   “嗯嗯嗯嗯!~~”夏朝阳在睡梦中使劲地挣着,却半点挣脱不得。堵好了他的嘴,冉智柔又一看,他这么大的人总不能由着他躺在地上挡自己的事,否则她半夜起来上茅房被他绊倒了怎么办?   于是乎,看了看床底下,他不是说自己给他留的地方小了,就快要把他挤到床底下去了吗?那好,她成全他!   又是一个猛子过去,夏朝阳被冉智柔泄愤似的一脚踢到了床底,奈何有床板挡着,一个不成功,正准备再来一脚。   邵爱赶紧拦住她,“等等~~等等,小主子,你再踢可就留下罪证了~~”邵爱也想好好教训他一通,不过看他这样子也蛮可怜的。小主子真狠,一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把人吓个半死。   冉智柔翻翻白眼,她就知道这小丫头平日都是在她面前充狠,还说什么怎么怎么教训他们,真的要事到临头了又同情心泛滥,哎!良善的小兔子~~   虽然她很讨厌这一家人,也很想让他们都不得善终,不过呢她也不是个完全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的人。还是那句话,她也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也没必要在这做着一副“我最无辜,天下谁都对不起我”的嘴脸。   日子还是要好好过,她欠下的情慢慢还,别人欠她的债她沿路收,收多少算多少,一切凭自己高兴。   面前这个家伙嘛,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反倒是他嫌弃她这嫌弃她那儿,更残忍地送她去见了阎王爷,她就算是想发一点慈悲心她这脚都不听话啊~~!!!   “嘭!~~”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邵爱以为她家小主子会脚下留情的时候,冉智柔大喝一声,一下子把他突破重重的障碍送到了床底下。   “啪啪啪啪!”完事后还嫌累的拍拍手,扭扭腰。“哎!他真重,好累呦,爱儿~~”冉智柔冲爱儿眨眨眼,一边捶着腿一边可怜花花地看着她,双手要同情。小丫头要是乖的话,这个时候不用她说应该主动来给她捏捏腿,揉揉肩,以慰她用力过猛的辛苦。   邵爱一个趔趄,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家小主子昔日体内的恶劣因子正在尖啸着回归,以一种风卷残云之势逐渐笼罩在夏府的上空——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她却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她可是记得小主子刚醒来的那几天变得很沉默、很不喜欢开口说话的,还以为那件事给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让她心性大变呢。   原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小主子慢慢恢复了开朗和她原有的心性,以一种全心的态度对待这些曾给她带来不幸的人了……   这样好,还是这样好啊!邵爱高兴得满屋里蹦跶,这样下次在武林大会上见了老主子,她就不用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了,哈哈!   既然扁那个花心鬼能让小主子那么开心,那小主子,你就尽情地扁他吧!你放心,你就算是扁死她,我也不会说一个字的!邵爱很没良心的想。   “……对了,小主子,这要是花心鬼明早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了淤青可怎么与他交代?我这有伤药,要不要给他抹抹,即便不能尽皆消逝,看起来也不那么明显。”   “爱儿,你忘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睡觉啊……不对,他在……”爱儿赶紧住了口,小手挠了挠脖子。这种事情,让她一个姑娘怎么启口?   “……咳咳,那种事要是过于激烈的话,也会弄得身上淤青的……”冉智柔说完,眼睛斜瞟着上方,表示别看我,这种话不是她说的。   “啊?呵呵呵~~”邵爱打哈哈。如此,她也就放心地回去睡了。   邵爱走后,冉智柔又换了一床被子,等一切焕然一新后,才舒服地伸着懒腰躺了下来。   天亮了,再过不久就有人过来请她到大厅用饭,得赶快把夏朝阳放出来才行。   冉智柔拉开床板,将早已昏睡过去的夏朝阳搬了出来。挣扎了一下,药效刚过,这会儿正处于昏睡之中。   将他嘴里塞的布条取出,扔在废纸篓里。提着夏朝阳放到床上,等一切准备好才解开了他的穴道。   “唔唔~~呃~~呃~~”夏朝阳皱着眉,揉着自己的腰,这怎么回事?一夜下来全身就跟散了架似的,以前这种情况可是从未发生过的。   回想起昨夜的情形,夏朝阳感觉又来了。一夜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他这个出了名的金枪不倒也险些被自己的娘子弄得下不来床,身体差点废掉。这要是给娘子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无能?   “相公,你醒了~~”冉智柔坐了过去,“不知相公你昨夜睡得可好~~”冉智柔虽没有笑,目中却有促狭之意。邵爱的药效果是最好的、最强的,一夜下来他要是还能站起来就奇怪了。   夏朝阳俊脸一红,看不出来他这娘子不但在生活中,在床上也猛如虎啊!以前他是小瞧她了,感觉她在床上跟个死咸鱼一样没意思,没想到一段时间一过,她这娘子功夫见长。不愧是习过武的,身子骨比常人强,现在连他都不是对手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夏朝阳淫笑:她这娘子被他冷落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赶上他在她这儿安寝,还不把先前那些个日子都补回来?   人说独守空房的女子猛如虎,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啊哈哈哈~~~   “哎哟哟哟~~”夏朝阳动作太大,碰到了被冉智柔踢到的地方。   那是在左肩处,冉智柔一脚踢得不轻,有那夏朝阳受的了。   夏朝阳心疼地看着那偌大一块的淤青,吞咽了一口口水。   天!昨天那战事该何等的激烈,自己这条膀子险些报废!   冉智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而嘴角上翘:难道,他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035 出府一日游 更新时间2013-6-14 20:27:09 字数:2041  035出府一日游   夏朝阳一连几天都留在了冉智柔屋里,每次都是站着来,撑着腰出去。别看他累得不行,那模样却颇为享受。冉智柔也不吝啬,他每天来,她都照着第一天的样儿招呼他一通。   一段时间过去,两人的心情都特别舒爽。   夏朝阳看那冉智柔性子变了样,还又如此体贴,能讨得他开心,对她也渐渐和颜悦色起来。   这男人不是个小心眼,每天晚上又得巴巴地到她房里过夜,焉能再摆一个臭脸?   这两人舒爽了,可就得给别人添堵了。尤其是那华家的小妞,以前听说这夏家的大少爷多么不待见她那位表嫂,可她到府里后看到的情况为何却恰恰相反。就算她是原配,他这跑得也忑勤了些。   人家还想着两个月上位,半年挤人,一年给夏家添丁来着。现在看表哥表嫂那架势,怕是她还没过门,就得人家先添丁了。   也不知道表嫂有什么手段,竟能把表哥绑得这般死死的,让他数日间性情大变,就连不怎么光顾的表嫂闺房也日日准时报到,怎能不令她心生疑惑。   华珊珊越想越不放心,闲来无事,不妨到表嫂那里坐坐,打探一下虚实。   不成想华珊珊却扑了一个空,冉智柔带着邵爱出去了。   ………………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地人们从四村八镇地都赶来了集市。   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锅碗瓢盆的,有捏泥人的,还有拿着串冰糖葫芦诱惑着孩子买的。卖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荷包的各种叫卖声传至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道士摇着铃铛边走边念经,算命地闭着眼睛掐算,挑担子左右换着肩,轿子上的小姐轻纱遮面也抵挡不住城中热闹的情景,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轿来。   邵爱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很机灵地拉着她家的小主子在人群中乱窜。冉智柔叫苦不迭,被行人撞来撞去,骨头都快散了架。   等到雨花楼前,冉智柔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了。两人上里面的二楼坐下,叫了一壶茶和几碟小点心,边喝茶边休息。   天气闷热,冉智柔拉拉身上的衣衫,举着宽大的衣袖扇凉。实在闷不过,来到二楼的栏杆,清风拂来,顿时如甘泉入喉。滋润了燥热的心脾。   天气这么热,街上又如此拥挤,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这丫头还硬是拉着她出来。   主子眉间的轻皱可没逃脱贴心的邵爱的眼睛,忙放下美食哒哒地蹦出来,讨好地给她捶肩。   不把主子给哄好了,一会儿可怎么央求她陪她看夜市?   小丫头动机不纯,这一点好处她也就生受了,不跟她客气。眯着眼,专心享受着这难得的服务。   邵爱鼓了鼓腮帮子,主子怎么还不喊停啊,她手可都酸了……   “重一点,别跟没吃饭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累了,你也别捶了,咱们早日回府歇着去吧……”   “不,不累,一点都不累!”加重力道,密集的小拳头啪啦啪啦地下去。   “哎哟~~轻点儿轻点儿~~爱儿,你以为你在打铁呢,下手这么重。”   “……”邵爱嘴巴嘟得更高,不就逛个街嘛,小主子没必要存心刁难她呀。   “躲开!你躲开——”冉智柔还想戏弄一下她,被楼下大街上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看楼下,离雨花楼三百米左右的桥头处,围着一堆人。声音应该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冉智柔和邵爱都是习武之人,视力和耳力自不比旁人。虽然人声嘈杂,距离较远,还是将桥头边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一堆人围成一个圈,中间空着块地方,居高于二楼依稀能看清人群中间跪了一位姑娘。看她披麻戴孝,应该是近期有亲人辞世,泣涕出声,那哭声令闻着心酸。   此时的人群被人强行分开了一条道路,几个下人或是打手之流的簇拥着一位穿着大红华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想必方才那声“躲开”是出自这些人之口了,看那几个人,对前面挡路的恶语相向,一回头对自己的主子又是满脸的谄媚。由仆看主,以小观大,那位穿着刺眼的有钱公子品性也好不了哪里去。   冉智柔所在的方向,看不到他的正面,从他走路的姿势和举止来看,只觉此人浮夸纨绔。再看他径直朝着那位姑娘而去,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种事本也常见,然被她撞见了,也不能不管。   冉智柔留心着下面的一群人,准备着在必要的时候助那可怜的姑娘一臂之力。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份内之事。   不过在一切还没弄清楚之前,她可不会火急火燎地跳下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   楼下那一块因为骚动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那大少爷在一帮狗腿子的开道下,站在了姑娘的面前。   挑着肥得冒油的下巴,色迷迷地将地上跪着的人瞧了又瞧,还忍不住伸出他那肥猪蹄摞了人家姑娘一把。姑娘惊呼着后退,眼里的泪水将落未落,惊慌地盯着面前这个无礼的男人。   人群里有人看不过去,对那少爷指指点点,那人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言行有多失礼,将身前地一缕发丝高高的向后一抛:“哎哟我说小娘子,你要卖身葬父安葬你那死鬼老爹还不简单,跟了本少爷我我保证你从今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不不~~”那女子吓得更是魂飞魄散,“奴家命苦,三岁丧母,由爹爹一人独自抚养长大。为了讨生活在楼里唱曲为生,爹爹不幸突然离世,留下我孤苦一人。家中清贫,为了给爹爹治病花完了所有的积蓄,我不能让爹爹死后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爹爹对我恩重如山,父母之恩又大如天,今天只要谁能花十两银子买下我,让我得意安葬我爹,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恩德……”    036 穿越女登场 更新时间2013-6-15 15:58:18 字数:2002  036穿越女登场   说完,就是一连串的磕头。   其他人或议论或表同情,大少爷也难得的低下了他那身穿红挂绿的身子。   “哎!小娘子,看你如此可怜,这二十两银子你就拿去安葬你老爹去吧……”手从袖子中一掏,两锭十两的纹银就滚到了姑娘的面前。   姑娘捡起那两锭银子,满面欣喜,想着今天出门遇到好人了。   “谢谢这位爷~~谢谢这位爷~~小女子翡翠今生必不忘爷的恩德,来世……”   “诶?你先别急着谢我。”大少爷伸手拦住她,“我这钱可不是白给你的,你要是跟了我,愿意给我当妾,这钱就当我孝敬我那从未谋面的老丈人的。”   大少爷的眼始终没离开姑娘那张清秀美丽的小脸,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去。   姑娘目中一黯,捧着银子的手慢慢放了回来,将纹银尽数退还到他的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少爷扯着嗓子问。   “小女子只是卖身为婢,不敢高攀少爷。”   “你刚才已经收下了本少爷的银两,大家伙儿都在这儿,可以帮本少爷做个见证。……喂~~大家伙儿都给我说说,这小娘子刚才是不是收下了本少爷的钱?”   “不,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大家伙儿可都看到了……”   “我没拿你的钱,我不知道你要我答应你做……做……再者,我刚才已经把钱还给你了。”事关自己的终生大事,对方人再多,也得据理力争。   “好你个小娘子,赖皮竟然赖到了你爷爷头上?!”大少爷见这小妮子一点都不服软,耐心告罄,凶相毕露。   “不……”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的,被人一吓,顿时六神无主。跪着的腿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连摆手后退。   “本少爷看上你是你八辈子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败了本少爷的兴致。这钱是你的,你人得跟我走——”说着,将两锭银子又扔给了那个姑娘,一面又使眼色命属下把人给他拖走。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不跟你走……救命啊……救命啊……”推搡着,挣扎着,那个叫翡翠的姑娘纵使使尽浑身的力气,哪里能挣得过两个魁梧的汉子。一步步地被他们拉了起来,强行拖走。   “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嘛!”   “是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有钱也不能目无王法啊,人家一个可怜的姑娘,刚死了爹都不放过……”   “就是,人家姑娘已经够可怜了,还要把一个好好的姑娘给糟蹋了,她那刚死的老爹眼睛闭不上了哟~~”   “他难道就不怕她老爹从地里跳出来,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人群中炸开了锅,许多看不过去的人都嚷嚷起来。   大少爷可没被气势吓倒,反而撑着腰冲着他们嚷回去:“嚷?你们嚷什么嚷,她可是本少爷花钱买回来的,你们要是不服气,掏银子把她买回去啊?”   “…………”   “我告诉你们,我叔叔可是当朝的王太师,得罪了本少爷,当心我叔叔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群中的声音顿时弱下来了,有几个还想帮姑娘说句话的,畏惧王太师的权势,也不敢再说什么。   “怎么样?不敢再说了吧……不敢说就乖乖给本少爷把嘴巴闭上!你们——”大少爷指了指抓住翡翠胳膊的两个打手,“把人给我带回去!”   “是,大少爷。”打手一边一个,擒着瘦弱的翡翠,说着就要把她拖回府。   “不要~~放过我~~我不要跟你们去~~救救我啊~~”翡翠害怕地不停摇着头,向人群里的人无助地呼救。   冉智柔眸中一沉,她已准备要出手。   “住手!你们放开她!”就在冉智柔准备飞身出去救下那位姑娘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清亮悦耳的声音。   人群自动散开,慢慢走出来三个人。   当先的是一位姑娘,二十岁左右年纪,唇红齿白,皓如映雪。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像是林中的百灵鸟一样欢快,面容娇媚、却不失清新可爱。   紧跟着姑娘走出的是一位二十五六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俊逸无匹的脸上无形中散发着一抹威严和冷意,眸子清冽。   他的眼睛很亮,看起来也很深邃。这本来该是一个处处受欢迎的男人,可当你被那双眼睛扫到的时候,你又会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双眼睛仿佛能透过你的眼底,照到你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地方。无论是谁,被人看出你的心思,都不会感到痛快的。   不但如此,他的眼睛还太冷、太傲,仿佛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东西能被他看进眼里一般。   只有这双眼睛在凝视着她——那位热情洋溢如百灵鸟一般欢快的小姑娘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丝的暖意。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形影不离的少年,腰环佩剑,眉清目秀。眼神如老鹰一般锐利,手时刻按在那柄剑柄之上。仿佛情况稍有不对,他的那把剑就会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地抵住你的咽喉——   这三人男的俊,女的俏,个个仪表非凡,一看就不是寻常家里的人。他们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众人逐一打量着三人,赞叹声连连。   嘈杂的街道好似突然之间静止了下来,无数个人影走马观花的在冉智柔眼前一字闪过,她什么都不能做,怔怔地望着那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耳中轰鸣,如被万马碾过——   邵爱也张大了小嘴,望着楼下人群中的三个人,指着他们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袖管里的手蓦地捏紧,幽黑明亮地瞳仁微眯地凝视着不远处那三个人。   命运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往往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让那些本该永远都不在你面前出现的人,以你想都想不到的方式、算都算不到的时刻,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    037 妒火重燃 更新时间2013-6-16 23:57:53 字数:2087  037妒火重燃   “住手,你们放开她!”扁小千指着那位姑娘朗声道。   大少爷起先还不耐,一看到扁小千那张标致的小脸,一双色眼滴溜溜地瞪圆了。   “哟呵~~又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娘子。”摸着下巴,由下往上打量着她娇滴滴地身段,盘算着道:“想让本少爷放过那小娘子也行,只要你……跟我回府去……”说着,那只猪蹄就要爬上扁小千的脸。   “啊~~~”死猪般的惊叫突然传来,前一刻还想占人家姑娘便宜的大少爷下一刻痛声哀嚎了起来。   是那个眼睛如老鹰一般的少年,此时他正冷着脸,一只手抓着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侧立着身体仿佛一樽山岳般推不动也挪不动。   “你你松开……松开!”痛叫过后,那大少爷又开始发狠了。“哟哟哟~~哟哟哟~~”韩松脸一冷,手上力道加重,那大少爷又只有哀呼的份儿。   “你们这些死东西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抽痛之余,又对着下面的那帮打手吆喝。   “上——”几个人一窝蜂的上了,韩松动都没动,上来一个打一个。扁小千想凑热闹,抡圆了小拳头就要上来搀和一脚,却发现自己动了半天却还在原地踏步。   “你干什么?”扁小千冒火,回头冲那个拎着她衣领不让她上去打架的人问道。   “不可生事。”他答应带她出来玩,可是事先说好条件的。   “我不惹事,我只是帮韩冰块一起教训他们。”   “韩松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你插手。”   “我只想聊表一下心意……”   “免了!”   “好嘛好嘛,我不上去不上去了,你把我松开总行了吧——”   南在臣松开手,谁知他刚一松开,扁小千就要卯着头冲上去。   扁小千还没跑出两步,又被南在臣拎了起来。   南在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这点小伎俩,他会不清楚?   扁小千诅丧地垂下头,只得认命。她好可怜,怎么一来到这个地方就撞着了这么一个专制的人,弄得她现在想做什么都有人管着。   韩松很快解决了那几个人,大少爷看到自己的人都被摆平了,更是叫苦不迭。他在这条路上横行这么多年,难道今天就这么栽了不成?   “你哪条道上的,敢不敢说出来?”   “哼。”韩松轻哼一声,没有答话。这么个杂碎,还没资格与他说话。   扁小千却不喜欢闲着,听他这么问,立马挺挺胸很侠女风范的答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本姑娘就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就是……唔唔唔~~”   南在臣及时捂住了她的嘴,笑话,他是焰国的丞相,知道他名字的太多。他这次陪她出来,并不打算暴露身份。况且他还有要事要办,若是坏了事,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扁小千唔唔挣扎了半天,确信了她不会再乱说话之后,南在臣才勉为其难地放开她。   收回手,放到背后,无意识地搓磨着。那颗心,也并不如他外表看起来的平静。   “说啊!你们怎么不敢说了,是不是也怕了本少爷的叔叔——”大少爷一看他那个人捂住扁小千的嘴,还以为他是怕了他会寻仇,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韩松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吵闹,看也不看他,一脚踢了过去。   那大少爷被踢出很远,背朝天面朝下,被踢了个狗吃屎。颤了两下,半天没能爬起来。   “少爷——少爷——”几个打手见状,下去了半条命,过去扶起那大少爷,就想找机会逃走。今天他们是踢到铁板了,这笔账只有以后再算。   冉智柔眼一狠,在邵爱的错愕下飞了出去,稳稳地立在那三人面前。   这一世,她不要被动地等待着既知的命运,她要主动出击!   冉智柔存心与他们打个照面,又岂肯向他们示弱?当即使出绝顶轻功,再来一个燕子三抄水,十分漂亮地出现在这些“老朋友”的面前。   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视线第一个就落在了扁小千身上。嘴角勾起一丝轻笑,面前的这个女人,用一副天真无邪的外表迷惑了多少男人?   风流多情的夏朝阳,温雅俊逸的焰国丞相南在臣,甚至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都为她倾心。   冉智柔虽极力忍耐,也无法杜绝心中对她的厌恶和妒忌。她凭什么这样轻易地就得到一切?一个没有脑子没有一点智慧只会靠着所谓的天真可爱哗众取宠的人,他们凭什么因此来伤害她?   为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宝,其她的女人就是一根草。只不过是不小心烫了她一下,何苦如斯,南在臣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羞辱于她,让她出丑!还有自己的相公夏朝阳,那个从来只敢嘴上说说却从不敢真的将她休离的夏朝阳,居然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是妒妇,并且当场写下休书一封,逼着她离开夏家~~   呵呵~~她不肯,他就不顾半点夫妻情意,伙同外人要除掉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她岂能不恨!岂能不恨!   这当中,虽然还夹杂着朝廷与江湖的恩怨,回龙玉的秘密,却丝毫不能掩饰他们一切都是为了扁小千。就只是为了讨她一人的欢心,彰显自己有多么的爱她,便毫不顾忌地牺牲别人、践踏别人的尊严,他们男人的爱都这么狭隘浅薄吗?   最可笑的是,大多人居然认为这才是真爱。殊不知,对于那世上唯一的女人是幸,对于其他牵连在这件事中的人来说,又是多么的不幸和悲哀!   扁小千不是一个坏人,她不似华珊珊那么心有城府,也不似卿蓝那么贪婪。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爱玩爱闹并且安心地享受着别人宠爱的小姑娘罢了,于她自己而言,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但正因为如此,冉智柔才更加痛恨她!凭什么她一身干干净净,不用沾染半点脏东西,就有人为她摆平了一切?   明明别人因为她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她还是那样一副开心的什么都与她无关的样子?   这样对于别人,又是何其的残忍?    038 天真也是罪 更新时间2013-6-17 16:48:24 字数:2062  038天真也是罪   扁小千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刚才看到那个奇怪的女人她还想惊呼来着,因为她的功夫好厉害,她羡慕得不得了。   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的时候,她最喜欢那些身负高深武功的女侠了。可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开,就清清楚楚地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痛恨和厌恶——   她认识她吗?   不!扁小千摇摇头,这样一个出彩武功又高的人物,她要是认识她是不会忘记的。再说,她来这里不过区区几个月,一直都在天阳府的相爷府内,这次好不容易才央求南在臣陪她出来走走,又哪里有机会认识她呢?   南在臣盯着面前的那个女人,没有忽略掉她眼底对扁小千的恨意,危险地眯了眯眼。   任何人想对她不利,他都不会放过!   冉智柔不经意间看到了南在臣眼里的警告和危险,无所忌惮地还了回去。焰国的丞相又如何?深藏不漏又如何?现在的他,不过是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整天围着她转的所谓的痴情种。   哼哼~~他在朝中树敌太多,想他死的人更多。把自己的弱点这样清晰地暴露于世人之前,用不着她动手就够他好受的。   居然还瞪她?她怕他不成?   冉智柔目光锐利,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又落在了扁小千身上。心中一动,或许换个方式会好玩一些。   比一眨眼还要短暂的工夫,冉智柔的眼底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怒到喜,由恨到发自内心的欣赏,冲扁小千微微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个轻若无痕的微笑,卸下了扁小千的心防,不但是她,就连南在臣和韩松,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未防他们不相信,冉智柔又露出了一开始的那种眼神,不过这次,却是冲那个大少爷去的。   大少爷刚一站起,身体还没站稳,眼前一黑,又再次趴了下去。冉智柔这一脚,比韩松的还要快、还要狠,踢完后很自得拉了拉衣衫,冲他一笑。这笑容,看起来很美,却更像是一种挑衅。   韩松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地又垂下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又仿佛什么事都惊动不了他的心湖。   自始至终,那个大少爷和打手都没看清楚冉智柔的样子。她要的就是这效果,如无必要,让那大少爷把矛头对准南在臣一行人就好了,有这等地头蛇在一旁相扰,南在臣秦阳府之行至少不会那么快活。   “姐姐,你刚才对那色胚飞————出去的一脚叫什么,好厉害!”扁小千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盯着她直冒红光。要是她也会了那一脚,肯定很拉风。   冉智柔微微皱皱眉。姐姐?怪刺耳的,尤其还是出自她的口中,再配上那样一副面容。   脸上的神色稍纵即逝,望了望四周围着的人群,主动提议。“这里说话不方便,姑娘若是有兴趣,我们到对面那座酒楼歇歇脚,边喝边聊如何?”   “好啊好啊,我们这就……”   “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我们行程匆忙,不能耽误,还请姑娘见谅,下次有机会再叙。”   “不,我们有时间!”扁小千这次可不想再听他的,好不容易见识到古代真正的侠女,她一定要结实她一番。这样她回到现代的时候,跟好姐妹们说这段事情的时候,也很拉风不是?保证让那伙丫头们羡慕嫉妒恨死。   “千儿,听话……”别忘了你出门前答应我什么了?南在臣拿眼觑她,用只有两人才懂的语言道。   扁小千摸摸头,言而有信很重要,因为这关乎着她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出门。可是结实朋友也很重要啊,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再说了,她怎么也得给自己争取一点福利吧,否则她不就被他压得死死的?她可不想,什么事都被他管着,太没面子了。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可不是古代那些闺阁里以男人为天的女人,要她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那可不行。   可扁小千也知道,与他硬来是绝对不行的,还得好好与他说。   蹭地低下头,扁小千慢慢朝他走过去,拉起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摇了摇:“臣哥哥,你就让我去坐一会儿,好不好?”   “……”   “好不好,好不好嘛~~”撒娇,还是撒娇。经过她这一段时间的研究,她每次一撒娇,南在臣对她必是有求必应。   南在臣脑子有些发晕,紧紧盯着面前这个自己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小丫头,他没有听错吧,她真的叫他“臣哥哥”?   他可记得,她从来都不曾这么叫过他。她最喜欢称呼他为“喂”或是什么“帅哥”?不对不对,不是“帅哥”,好像是什么……“帅锅”。也不知是她咬字不清还是自己听错了,不过他确信她确实是这么叫他的。   “嗯~~”南在臣情不自禁地握住抓着自己袖子的那只小手,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凝注着她。嘴角闪烁着温雅的笑意,看得冉智柔也止不住地发愣。   她禁不住想:前世在她看不到的时刻,夏朝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扁小千的?   即使是个瞎子,南在臣传递出的对扁小千的宠溺也能感受得到。   看来,这个南在臣还真是爱惨了扁小千呢。   那扁小千呢?她是否也如他爱她一般爱他?   以她对前世保留的记忆来看,扁小千现在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回自己所谓的故乡,一个他们这里人听都没听过的叫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方。不管是夏朝阳,还是南在臣,抑或是当今的万岁爷,都不过是一头热罢了。又或许是三个男人都爱她让她无法抉择,直到她闭上眼的那一刻扁小千这只花还没被人摘回家去。   但无疑,这个南在臣对于扁小千是不同的,她对他纵使现在没有爱,也不代表她不会终有一日被他所打动。   可是,怎么办呢~~   冉智柔摸摸下巴,懒洋洋地望着眼里只有扁小千的男人,她真的很不想让他美梦成真呢。   她想,对南在臣最大的报复不是别的,而是要让他——   官场落寞,情场失意!    039 暗中交锋(1) 更新时间2015-1-23 14:40:21 字数:2127  039暗中交锋(1)   雨花楼二楼临窗位置。   冉智柔、扁小千和南在臣分三个位置坐了下来,邵爱和韩松分别站在冉智柔和南在臣的身后。   “姐姐,我叫扁小千,你叫什么名字啊?”扁小千一落座,就抓着冉智柔的手热情地和她聊了起来。   冉智柔轻不可察地收回手,往后靠了靠,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这个女人也太好笑了吧?她们并不熟,别弄得像好姐妹一样,那样会让她觉得恶心的。   “我姓冉……”冉智柔还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们她的真实姓名,若是她记得没错,南在臣表面上是因为扁小千的央求才带她到秦阳府来玩,实际则是冲着武林大会还有那块武林至宝回龙玉去的。一方面能讨得扁小千的欢心,一边又能打探回龙玉的消息,何乐而不为?   他们现在还不确定回龙玉在谁的身上,然而再过不久,不但是他,还有高剑灵,都会知道她清楚回龙玉的下落,甚至怀疑她就是回龙玉的拥有者。所以才那样毫不留情而又卑鄙的与夏朝阳沆瀣一气,以各种名目接近她,抑或是对付她。呵呵~~前世的冉智柔是个有勇无谋只会逞一时之气的莽妇,南在臣和高剑灵任何一个人,就够把她耍得团团转了。她又怎么抵挡得住三个有心害她的男人合力攻击?她很容易的就被三个人给玩死了,而且死得连渣都不剩。   高剑灵的野心她清楚,南在臣有心助朝廷一统江湖她也清楚,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夏朝阳,她的丈夫,不就是他要休妻遭到了她强硬的抵抗,至于联合外人来取她性命?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会在夏家见到她,说个假名字根本就毫无意义。   不过令她好奇的是,在这之前,南在臣是否从他江湖手下那里听过她的名字?他要是有心入主江湖,那必定会听过外公老人家的名讳。外公留下的那块回龙玉,是一统江湖的凭证,见玉者如见武林盟主,需得尊其号令,莫敢不从。   外公他老人家淡出江湖后,回龙玉与他一起失去了下落。慢慢的,江湖上便有了传言,剑圣金盆洗手,得回龙玉者得武林。一时间,各武林同道乃至当今的圣上无不在打听回龙玉的下落,妄想将它据为己有。   她是剑圣唯一的外孙女,嫁人夏家之前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即便她是一个女子,也照样有很多人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南在臣是焰国丞相,手下杀手死士众多,其中不乏有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江湖中的那些事儿,早就说与他听了。   不妨先卖个关子,萍水相逢,本不必互通名姓,现在道个姓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至于她的名字,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知晓。   “冉姐姐——我可以叫你冉姐姐吗?”扁小千根本就等不到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便高兴地唤道。南在臣刚想止住她,想提醒她莫要与这个女人走得过近,不知为何看到她笑意盎然地脸,想出口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看得出来,扁小千很喜欢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她只不过只与她有一面之缘,对她表现出来的热情已经出乎他的想象了。更为奇怪的是,南在臣瞪了一眼冉智柔,这个女人居然对她不冷不淡的。   打这女人一出现,他就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对他,竟似有股莫知名的恨意。她虽极力忍耐,却还是让他窥得她并不待见他们的事实。   她是谁?他们之前认识吗?南在臣不只一次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他倒无所谓,任何人想要和他耍花样都是自讨苦吃。他担心的是扁小千,她这厢一头热,要是被她兜头泼一盆凉水,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难受吗?凉水倒也罢,毕竟不能怎么伤害她,若真是被他不幸言中,这个女人是怀着某种目的而来,可就不得不防了——   冉智柔并没有马上就答应扁小千,而是将目光又看向了南在臣。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也怪自己还是不够忍耐,一开始就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这样也好,她要是对扁小千过分热切了反而还会引来他的怀疑。现在这么不咸不淡的,他就算是想怀疑她别有用心也没有根据。   南在臣冷冷地瞧着她,敏锐如毒刺的眼光直打入眼底,眼神中满是警告:“你最好马上答应她,不要让她久等。”   他不希望看到她哪怕是一丝丝的难过和失望……   冉智柔轻嗤,好个焰国丞相,他莫不是把这里当成了他作威作福的丞相府,谁拽他这一套?   想在美人面前逞英雄,耀武扬威还是回到他自己的地盘去,在外面……哼哼!还由不得他!   “你……!”南在臣气结。好个大胆的女人,还从来没人敢对他这般无礼。就算是当今的皇上也会礼让自己三分,她那个嗤笑是冲着谁?   扁小千看南在臣被气得如此模样,顿时溜圆了两只眼,更加冒着泡泡,对面前的这位姐姐更加崇拜不已。   姐姐真酷!敢给南在臣排头吃,可比她厉害多了。她到这里这么久,一直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半点反抗不得。她却能完全不把他当成一回事,也不被他冷着脸的样子吓倒,哈哈!她真的是捡到宝了,遇到这么**的人物!   其实南在臣大可没有生气的必要,且先不论冉智柔与他之间的恩怨,就算他们只是普通相识。她知道他是当朝的丞相,冉智柔也不会给他半点好看!   江湖中人最讨厌繁文缛节的束缚,也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一副哈巴狗官官相护的样儿。而朝廷中人最看不惯江湖人不守规矩,不识礼数,如此可谓是两看两相厌。   江湖人从来不把朝廷和当官的放在眼里,见了面也是绕道而行,懒得与官府惹上什么纠葛。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们当他们的官,他们跑他们的江湖,你不要来骚扰我我也不去麻烦你,谁也管不着谁!    040 暗中交锋(2) 更新时间2015-1-24 10:42:00 字数:2088  040暗中交锋(2)   “冉姐姐,我可以叫你冉姐姐吗?”晃晃她的胳膊,扁小千撅着嘴巴冲她撒起了娇。   为什么姐姐这么长时间都没点头呢,她真的好喜欢她的,她这样不搭不理的,会让她好尴尬的!   冉智柔点了点头,忽略心中的反感,轻声道:“可以。”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能够这么自然而然地撒娇,呵呵~~这一点,至少对于她而言,颇有难度。   “真的?太好了,冉姐姐,那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千儿——”南在臣忍不住出口打断她,拜师的事岂可儿戏,她第一次见到她就提出这样的要求,该让别人怎么想?最重要的是,直觉的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千儿和她走得太近不是一件好事。   “冉姐姐,你就收我当徒弟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孝敬师父你老人家的……”   “咳咳~~”南在臣低咳,这个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冉智柔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在场的两个男人。   “据我所知,你身旁的这两位都是高手,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教你?”萍水相逢,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提出这种要求有些冒昧了吧?   他们那个时代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还是,百无禁忌?   然而她的这一套,在男人看来,却很特别、很新奇。看惯了矜持的名门闺秀,陡然见到这种调调的,又岂会不生起兴趣来?   邵爱在后面一直没吱声,与平日的她很不像,不可否认她此时很紧张、也很气愤。气愤的是面对着这一群伤害小主子的人,还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还得时时担心着,小主子说错了什么话,被他们瞧出什么来,哎!真是气死人了!   邵爱想要跺脚,但这种场合需得克制忍耐,谨守一个丫鬟的本分。   好在,小主子比她想象的要能忍得多。她站在她背后,能感觉到她体内翻滚的异样,面上除了稍稍有点冷淡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她说得没错,韩松和南在臣两个人,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尤其是韩松,是焰国王朝的第一高手,放眼整个江湖,能抵得过他的那把寒龙剑的也屈指可数。要说这个扁小千也真奇怪,有两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在旁边,不让他们教她武功干嘛要缠上小主子?   难道她也发现,小主子的武功比那两个臭男人的要……帅?   扁小千正欲开口,南在臣脸色难看地抢先道:“冉姑娘说的是,你要想学功夫,韩松大可以教你。要是你不想和韩松学武功,我也不介意花些时间,指点你一二。”南在臣双手抱胸,靠到椅背,很臭屁地道。   “詻~~我才不要呢,跟你们学功夫,一点都不好玩。”她一天所有空余的时间都被他盯着了,她可不想那么频繁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还给他光明正大“教训”自己的机会。   “没良心的小东西,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求着我指点他们一招,我主动教你你还不稀罕了?”南在臣抗议了。一时忘记了周遭还有其他人在场,学着两个人独处时说话的口气道。   “噔!”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声音有点大,惊扰了还在“二人世界”畅游的南在臣。“不好意思,冉某微末功夫上不了台面,没有那个资格来教扁姑娘。扁姑娘还是莫要再提此事了,来,我们喝茶——”   “不!你的才不是微末功夫呢?刚才露的那两下子帅极了,一看就知道冉姐姐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我能做你的徒弟是我的荣幸,她日闯江湖的时候也能沾沾师父的光,哈哈哈~~~啊!差点忘了问了,师父,你在江湖上的名号响不响亮?凭冉师父你的身手,想来是大名鼎鼎、名寰宇内吧?”扁小千一张小嘴叽叽喳喳说个没停,冉智柔只觉着这耳边嗡嗡嗡的,聒噪得很。   瞥眼看看南在臣,在心里“且”了一声。都说**眼里出西施,当你喜欢一个人时看什么都觉得她漂亮、可爱。相反,不喜欢一个人时,哪怕看她“美人出浴”也懒得多看她一眼。从南在臣看扁小千的眼神来看,这个男人真的是中了扁小千的毒了。一副傻大姐样儿,他居然看得这么迷醉,真是!   从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备受冷落和伤害的女人来看众人中的宠儿,所思所想与那些男人该是多么的不同——   想是这么想,她说了那么多,她一句话都不说怎么也说不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单手捏着茶盏,看着那杯茶盏,以一种近乎冷傲的嗓音道:“名气不过是一种身外之物,江湖人自由自在的来,自由自在的去,被这些个东西束缚还什么潇洒江湖、快意人生?闯荡江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若是单纯的为了好玩或是想要留名,我劝你还是莫要走这条路的好,太辛苦了。”   她亲眼见证外公受盛名所累,乃至年老都要为了江湖事劳碌奔波,不得安享晚年。也正因为此,身心俱疲的外公一日突然放下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块武林至宝回龙玉,淡出武林,笑傲江湖去了。   同时,也因为这样,一场围绕着回龙玉展开的风波悄悄席卷了整个武林——   其实,这也不能怪外公,随着他年事愈高,这一天总会到来。只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问题罢了。   “…………”   “还有——”冉智柔忽然定眼凝注她:“我要求很高的,不是什么人都配当我的徒弟?没有天赋者拒,心思不纯者踢,急于出风头的闪。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一句,扁姑娘……我实在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雕琢、花心思教你的……不好意思,或许我的话太直接了,但我这个人向来如此。对别人、对自己,要求都很严格……”    041 夏夫人有请 更新时间2015-1-25 12:10:09 字数:2165  041夏夫人有请   冉智柔是笑着走出雨花楼的,临行前扁小千那似哀怨又发怔的傻模样深深地逗乐了她,还不等她再说些别的,她便领着邵爱匆匆与他们道了个别,走了出来。   邵爱却想不通了,这么个好机会她竟然白白放过。那个扁小千看着讨厌,但若是小主子真的收了她为徒,有这层关系在小主子说什么她都得听,南在臣想要对付小主子那也得看在心上人的面子上好好掂量掂量。   而且,扁小千再不不知进退,还能跟她的师父抢男人?夏朝阳再能折腾,也是白搭。   冉智柔只是笑笑,是她的终究是她的,有些事情太容易上钩了可就不好玩了。再者,以南在臣的多疑,她要就这么答应了扁小千,他不怀疑才怪。凭他的算计和对扁小千的维护,还不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比起她一下答应扁小千,这样虽然给了她一点难堪,却是给南在臣吃了一颗定心丸。   扁小千已经动了拜她为师的心思,想来也不是轻易就能消退的。下次她来夏府,她会见她一见,那个时候再提拜师的事情不迟。   她说的那话仍然有效,她冉智柔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冉智柔和邵爱刚一回府,夏夫人就派人把她们俩叫过去了。   拂开珠帘,摇落一池的清脆。   “娘,你叫我?”   “嗯~~”夏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上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叨叨着,不停转动着佛珠。   这里是夏夫人的卧房,装饰得富丽堂皇、高贵大气。内里燃着熏香,萦绕鼻尖,淡淡的、透着一股幽香。   在卧房的里间,设有佛龛。夏夫人是个念佛的人,平日无事,就呆在佛龛前诵经念佛,希望夏家家宅清吉,福泰绵延。   见冉智柔进来,夏夫人停止了转动佛珠,人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坐。”   冉智柔听话坐了下来,等着夏夫人开口。   “珊儿和阳儿的亲事定下来了,她舅舅那边把聘礼收下来了,只等日子一到便让珊儿过门。珊儿要从家里出嫁,成亲之前不宜再呆在这儿,听珊儿的意思这两天就要赶回去,准备出嫁的事宜。小柔,依你看,这事怎么办?”   望着夏夫人一副真心尊重她意见的样子,冉智柔哂笑。其实娘心里早就决定好怎么做了,叫她来也绝不是要听听她的意思,只是用一个她自认为很好的方式把她的决定告诉她而已。   冉智柔不慌不忙,“娘,那舅舅呢,他是怎么个意思?”   “你舅舅当然想让女儿回去,这都快嫁人了,哪好在未来婆家呆着?珊儿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传到有心人耳朵,这话可不好听。”   “可从秦阳府到舅舅府中,赶马车需得两日的行程,乘轿的话,算上住店,得花至少五天的工夫呢。这一来一回的,表妹还不跌散了架?”   “可不是,我也不希望珊儿赶回去。路上耽搁那么些天,又是个姑娘家,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和她爹……”   终于提到正题了,若是她没有猜错,娘一会儿肯定会提议让夏朝阳送华珊珊回府的消息了。   她不明白,就这么件小事,值得她花心思想着怎么和她说吗?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撒泼斗狠的妒妇,会不同意夏朝阳去送她?   想太多了吧,夏朝阳送她正合她意,也省了她每天晚上还要花精力应付她。只不过,就夏朝阳那瘦胳膊瘦腿的,真的要遭了贼,别说他保护别人了,还要别人保护他这个大少爷才是吧?   冉智柔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刚认识她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结伴同游,悠哉快哉。但是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夏朝阳嘴上放话很爷们,真要动起家伙来无一例外地最后都选择退到了一旁。等结束了战斗才很英勇地跳出来,问她有没有事。现在想想感情真是令人盲目,她自认看人很准,在自己身上却瞎眼了。   “娘,其实表妹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记得夏家在秦阳府西郊不是还有一座宅子吗?这段时间你且不妨让她住到那里去,等到大喜的日子,就让她从那里出嫁,如何?”   “这……行吗?”夏夫人听冉智柔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行。这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为折衷的办法了,也免了珊儿来回长途跋涉的奔波。   至于嫁妆,从珊儿娘家到秦阳府虽然不经过西郊的宅子,若真的有需要让送嫁的人绕一段路就是了。等花轿经过西郊的时候,珊儿再坐上去,然后再抬进夏家的大门,这也不是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那所宅子没什么人居住,来往人也不多,表小姐从那里出嫁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我相信娘,你也不舍得表妹她来回这么奔波吧?”她回去了那多无趣,她还想亲眼看见她得知陛下降召的消息呢。   夏夫人高兴地握住儿媳妇的手,“小柔,还是你聪明,主意多。”夏夫人这次是真的开心的,困扰在心头的事情就这么被她三言两语的解决了。最让她轻松的是,从这母老虎的言行举止来看,她是真的有那个心让珊儿嫁给阳儿的,还处处为他们打算,怎能不让她乐开了花?   “那你看,珊儿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宜早不宜迟,再迟些消息都传出去,表妹就该引人注意了。”   “嗯~~不错。”   “那总不能让珊儿一个人过去那边吧?她一个姑娘家,呆在郊外,多不安全。”   “娘,这都是小事情,你老人家拿个主意还不容易?相公也没事,就由他送表妹过去。不过为了表妹好,两人成亲前还是得注意点忌讳。孤男寡女的呆在大宅子里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况且等表妹嫁进门,两人有一辈子的时间守着不是,不急在这几天半个月的,是不是?”   夏夫人笑着点点头,儿媳这几句话说得倒也实在。   “娘顾虑得也是,表妹一个人呆在那宅子里的确怪闷的,也不安全。这样,娘你就多派几个丫鬟婆子过去,好好照顾表妹,我有空也会多过去看望看望表妹,去陪陪她。娘,你看这样可好?”    042 眼角泪痕 更新时间2015-1-26 14:08:29 字数:2098  042眼角泪痕   冉智柔从夏夫人的房里出来,迎着傍晚的夕阳,心里不禁有些落寞。   她还记得多年以前,在穆雪神山,自己常常坐在山巅之上,沐浴着夕阳的余晖,直到黑暗笼罩着大地。   她是由外公带着长大的,外公是个很慈祥的老人,至少在自己面前是。这位老人,备受武林的推崇和尊敬,在人前也十分地威严,但在自己面前,他不过是一个最最和蔼、对自己的外孙女有求必应的老人家。   爹一生痴迷于武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在别人的手下。娘没有为他报仇,因为她知道,爹是一个刀客,死在决战中,也是死得其所。   娘是一个很完美很有智慧的女人,她几乎从未看过比娘更聪明的女人。即使在一群最工于算计的男人之中,娘的智慧也绝不处于下风。   经历大变后,冉智柔常常在想一个问题。她是娘生的,遗传了娘的习武天赋,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她的智慧。   如果她有娘那么明智,对待感情也有她的精到之处,或许今日的她,完全会是另一番模样。   安王,是当今太后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却在见到娘的第一眼,便被她的风姿所迷。这之后,排除重重困难,也不在乎娘是否成过亲、有过孩子,甚至也不管娘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爹,他便无怨无悔地放下所有的一切,甘愿与娘浪迹江湖。   好在,娘的心里也是喜欢他的,他的一腔痴情得到了回应,他们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冉智柔所求的,不过也是这样的一段感情。   她自问,为了这段感情,她倾其所有,以为可以像老爹和老娘那样,幸福一生。到头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笑话、一场无言的悲哀。   望着秦阳府的夕阳,冉智柔只觉得落寞。夕阳是温暖的,但此刻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心中的一道缺口,在悠远的荒山,被放大到无边无际——   她很怀念穆雪神山上的夕阳,夕阳下,她娇小的身子舞着一把长长的剑。汗水映衬着夕阳的余温,异样地光辉灿烂。   外公就坐在不远处,捋着他长长的白胡子,看到她每刺出一剑,眼中总是有着骄傲和自豪。   天黑了,外公牵着她的手下山。有的时候她累了,外公便会背着他,在高山之上运起无上的轻功飞跃。   那一轮大大的鸭蛋黄就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不觉间,已成为他们的背景。   她练功在高山之上,用外公的话说,这是集天地之灵气,和日月之精华。深山古木,总是能让人思绪平和,更容易顿悟出武术的真谛。   外公说的这些,对于她一个孩子而言,无疑太过深奥。她还是喜欢外公带着她在高山之上飞行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觉得她可以抓住一切——   后来她长大了,下了山,无数次从别人口中聆听着外公当年的事迹,她立志要做一个真正的侠女,不愧对外公的英名。   她之前,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她救了不少的人,也做了不少的好事,也渐渐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堂。若不是遇见了夏朝阳,她想,她现在过的,依然还是那样的生活——   本以为得到了这段感情,便得到了一切,自己的人生也得以圆满。殊不知,得到与失去,只不过在一瞬之间。   冉智柔开始怀疑,自己醒来以后,选择的这条道路到底是对还是错。虽然心有不甘,虽然想让对不起她的人受到惩罚,然而在这过程中,她失去的是否会更多?   她突然很怀念以前的生活,没有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没有郁愤难平,焦灼难安。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坐在穆雪神山之上看夕阳的小女孩——   她甚至想放下夏府的一切恩怨,骑上一匹快马,自此逍遥江湖,再不过问这些烦心事。   她可以做到的,只要她迈出一步,她可以随时离开这儿。   叫上爱儿,只说一句她想离开了,爱儿连理由都不会过问,就会和她一起离开。   但,终究她不甘心哪!   朝阳院里满地的鲜血,冲天的火焰,多少午夜梦回,她惊叫着醒过来。这些已成为内心深处里无法磨灭的伤,她的人走了,伤口也不会愈合。   可是她,真的觉得很疲倦。许多事,还没开始,她就已身心俱疲。或许,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也不适合她来做。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冉智柔睁开了眼睛。   她怎么忘了,这里还是夏夫人的院子,而她,居然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夏朝阳过来这边和他娘商量他表妹华珊珊的事情,不成想,刚到门口,就发现那只母老虎就跟傻了一样站在院中。   冉智柔有些怔忡,仿佛一下子还不适应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过去,在过去的记忆里,没有夏朝阳。   看到他走过来,冉智柔下意识地想要逃,这个时候,她不想面对他。   “诶你等等,怎么看见我就要跑,难不成我还能把你给吃了?”夏朝阳后面一句话说得有些**,冉智柔僵立不动,因为夏朝阳已凑到了她耳边,在她耳边轻轻道:“要吃也……晚上再吃……”   夏朝阳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冉智柔娇羞的表情,他却失望了。冉智柔慢慢回过头,用一种复杂莫名的目光盯着他。他从未看过那样的眼神——夹杂着忧伤和悲愤的眼神,即使凉薄如夏朝阳,也不禁怔在当场。   院中,他听到冉智柔飘忽地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她说:“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种男人?”   是啊,她怎么就看上了夏朝阳这样的人?   如果她不是瞎了眼,她怎么会看上他呢?如果没有看上他,她今日何苦悲惨如斯,自己都觉得自己惨不忍睹?   几乎是大跑着跑回了朝阳院,冉智柔靠在门后,心思七上八下。无措的掩面,却赫然发现,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泪痕——    043 谎言高手 更新时间2015-1-27 15:59:08 字数:2311  043谎言高手   这一夜,夏朝阳没有过来。   想必是她下午的话,伤到他大男人的自尊心了。不过这样也好,能够有一晚不看到他讨厌的脸,冉智柔郁闷的心情也得以好转。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白天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伤感起来了,弄得怪矫情的。尤其在他们心中,她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流露出那么伤感的样子,只怕会招人嗤笑。   心烦意乱,实在无法排解,冉智柔叫上爱儿,于傍晚十分出了府。   别人家的少奶奶这个时候出门自然多有不便,很有可能根本就出不去,但是冉智柔不一样,别说守门的家丁了,就是夏老爷夏夫人,也不会讨那个没趣去拦她出府。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想拦,也拦不住。   单从这一点来看,母老虎还是有母老虎的好处的。   出了夏府后,两人一路轻车熟路,来到了向叔叔下榻的客栈。   到客栈后,才知道向叔叔在两日前已经走了,让小二给她留了字条。字条上言道,武林大会又有新动作,教主命他早日回教,赶赴陵山。   拿着字条,冉智柔沉吟不语。   向叔叔口中所说的大动作,究竟是指何事呢?   冉智柔记得,在她的印象里,这一年的武林大会像往年一样召开,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若真要说,那就是高剑灵的崛起了。   这一点,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武林大会之前,高剑灵就和她相识了。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那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是为了回龙玉而来,再加上他的脾气与她也相投,两人便成为了朋友。   高剑灵武功有多高,她当然清楚。可以说,他的武功,比起大师兄无鱼公子来,也不遑多让。   像他这样的高手,在武林大会中异军突起、被武林人注目几乎是不用怀疑的事情。   但是结果,显然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高剑灵武功再高,与江湖上的那几位顶尖好手还是有一点距离。这些人的武功她都见过,当然有资格做此评判。最好的状态,大概能勉强打进武林大会前五名,成为五名得胜者之一。   但没有想到,高剑灵最终却拿了第一,这一点,真真是让冉智柔没有想到。在替他高兴的同时,不由想着,她的大师兄无鱼公子这次是怎么了。凭他的武功,纵然不能在三百招之内打赢高剑灵。但三百招之后,凭着外公所授独门内功心法,内力源源不断得到补充,他应该稳稳立于不败之地才对——   但她当时全副的心思都在夏朝阳身上,像武林大会这种事,她已不是当初那般关注了。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她也无从得知——   武林大会的意义,美其名曰是寻找一个武林盟主。但谁都知道,当了这武林盟主都还不算数,需得找回回龙玉。   也就是说,若想做武林盟主,必须符合两个条件。这个规矩是今日江湖最高领袖剑圣订下的,在武林大会比赛中,前五名者都有资格角逐武林盟主之位。而在武林大会中胜出的五个人,谁最先得到回龙玉,谁就是下一届的武林盟主。   之所以立下这样一个规矩,那是因为江湖上一直都有一个传说。   回龙玉有灵性,它能替武林寻找到最合适的主人。这个主人不但武功人品俱佳,还有一统武林的能力。   三年为期,如果这三年,那五个人都没找到回龙玉,那三年之后再开一次武林大会,依次类推。   也有人担心,在武林盟主一日未确定之前,武林若是发生什么大事该如何抉择?毕竟剑圣老人家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仙去,武林总不能一日无主。   这就是武林大会比武,选出五个得胜者的缘故了。   在这三年内,武林盟主一日未确定,就有这五人分掌武林事宜。在遇到重大事项的时候,这五个人,互相商议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所以说,这其中的关键还在于回龙玉身上。也无怪乎,江湖中人,为了这一块玉,争得头破血流了。   这一直是冉智柔不解的原因。照理说,以外公的睿智,应该明白,这样一条规则只会造成江湖动荡,武林同道纷纷为了一块回龙玉刀剑相向,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那外公,为何又要订下这样的一条规则呢?   不管原因为何,冉智柔始终相信,外公既然做了,就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自古,欲成大事者,总要经历些艰难困苦。武林盟主这一职,自不是任何人都能坐上的,若让那江湖宵小或伪君子之流,坐上了这盟主之位,给整个武林带来的将会是难以想像的浩劫——   与其那个时候将整个武林卷入动乱之中,还不如在这之前就一次解决个干净。更何况,现在朝廷与武林的关系如此的微妙,稍有差池,整个武林的命运都会就此改变,也不怪外公为了武林盟主一事想煞了脑袋。   高剑灵是海上走出来的少年,他说他的家乡在海上,那里有一个小岛。小岛上住着几十口人,那里民风淳朴,以打渔为生。在那里,没有战火、没有争斗,只有满载的渔船,和温暖的灯塔,是人间的仙境。   当他和冉智柔说起这些的时候,冉智柔一下子便被他口中描述的家乡给吸引了。   也连带着,对他有了好感。在她看来,一个内心中有着如斯温暖美好的人,定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尽管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有点冷。   事实证明,她又一次瞎了眼,识人不清。   就这样一个,嘴里吐着温暖话语的少年,他可以说出世界上最美好最真实的谎言。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江湖客,都能被他骗得甘愿砍下自己的头颅。   如若不是他利用她对他的信任,在杯中下毒,最后把她留在已是虎狼之地的朝阳院中。冉智柔到现在都不相信,这个她曾经以为最温暖的少年居然是那样一个冷酷残忍的人!   她恨极夏朝阳,恨他的薄情。也厌恶透了南在臣,厌他对扁小千盲目的维护,不惜亲手摧毁了她。但她最恨的,还要数高剑灵。   因为这三个人中,他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爱夏朝阳,但最后,她已死了心。心已死,她失了一颗心,最宝贵的就是她的信任。   她慷慨地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把他引为此生的知己,以为友情可以弥补爱情的遗憾。却没想到,她自认为的友情,在他那里不过是一件可笑的东西、是一件可以拿来利用的工具——    044 训斥恶仆 更新时间2015-1-28 13:31:36 字数:2088  044训斥恶仆   冉智柔和邵爱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   刚进大门,门房就告诉自己说,府上来贵客了。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表小姐,现都在正厅陪着贵客呢。   李半夏蹙着眉进了屋,这个时候来了贵客,贵客是谁?   邵爱与她有同样的疑问。   快回到朝阳院的时候,冉智柔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小主子?”   “爱儿,我想到那贵客是谁了——”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如果她所记不差,就在这两天。   “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我们前些日子在街上碰着的那几位。”   南在臣,扁小千,还有韩松。邵爱脑海里立马蹦出这几个人的名字,“是他们?”   “嗯。”冉智柔嘴角噙着笑,望着正厅地方向,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好戏就要开锣罗,这一次,要怎么个走法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这个他们,别人听不懂,邵爱却听得明白。   只不过,这只可爱的小兔子,这个时候可一点都欢乐不起来。   扁小千上门了,这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平静了。   其实,要单是扁小千那还无所谓。她虽然顶着个穿越女的头衔,常常冒出一些新奇大胆有趣的言论,还会耍耍宝,说说笑话,但本质上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个笨姑娘的事实。   不是她自夸,她兔子向来被人称为头脑简单,可比起扁小千那个光会逗乐可爱的家伙,还是要高明上一点点点点的。   那女孩儿,美其名曰叫天真,实际上就是无脑,凭她,现在根本就不是小主子的对手。   但是她身后的南在臣,还有花心鬼,甚至还有那个到现在都未曾露面的九五之尊,可都是被她的单纯天真迷得团团转呢。把她当成天下最重要的宝贝,比它对胡萝卜的热爱还要浓烈。这群男人,口味还真奇怪!竟然喜欢这种小白痴。   “少夫人——”两人刚一进朝阳院,夏夫人身旁的丫鬟玉儿有礼地走了过来,朝冉智柔行了个礼。   “玉儿?”   “少夫人,老夫人说府上来了贵客,今晚夏家上下都得出席,欢迎贵客的到来。老夫人久等不着少夫人,知道你出了府去。所以……”   冉智柔笑了,这个玉儿,可是个机灵的丫头。能在她婆婆面前伺候那么些年,一直未曾出什么错,自是不简单。   她这个所以,想必是说娘肯定因为她出府的事情责怪了她。她这吞吞吐吐的口气,不过是佯装出来的。她那好婆婆一定是想借机给她提个醒,让她多守点妇道人家的规矩,同时又不把话说得太过明白,伤了彼此的和气。   况且,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说话方式,可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许多时候,比那种一句话一古脑的吐出来,要有效果多了。   她不说,冉智柔就自动把这句话忽略了,也懒得跟她打什么心眼。再开口的时候,话语严厉了几分,“娘叫你过来定是有事要告予我,直接说来便是,少说些废话!”   玉儿吓得颤了颤,大概还没想到少夫人是因何事生气,但她毕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丫头,也知道这个时候得罪冉智柔是极为不明智的事情。   这只母老虎,连老爷和夫人都忌她三分,哪是她一个丫头敢惹的?而且,这只母老虎打起人来可一点也不含糊,你要是惹毛了她,忽的就是一鞭子,到时候吃苦的可就是自己。   “是是是,少夫人,玉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便好,娘叫你过来有什么事,说吧——”   冉智柔拖着长长的尾音,侧过身子,目中寒意逼人。   有些人,尤其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人,对他们来软的根本就行不通,只有和他们来硬的。   冉智柔还没有死去之前,与夏夫人的矛盾就不少。只是那时,自己毕竟还是爱着夏朝阳,从心中还是想把夏老爷夏夫人当作自己的爹娘,好好地孝顺他们。若不是每次夏朝阳太过分,她气上心头,就不管不顾,有理智的时候还是对他们夫妻多方忍让。   而这个叫玉儿的丫头,没少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她的坏话,借此来让夏夫人更加亲近于她。否则她焉能爬到今日之位,有的时候仗着自己的主子是当家主母,还借由夏夫人的口气对别人施以威风?   冉智柔是江湖出身,没有那些大户人家或者是皇族的阶级等级之分,不会因为那个人是丫鬟或者是仆人,就低看别人一等。但她不低看别人,也不准别人随便欺辱她!   以前不喜欢,重来一世,就更加不可能忍受这种事!   她的脾气,大概不管重活多少次,也别想有人骑到她头上。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个玉儿,以后若能老老实实、尽好自己的本份便罢,若还是在背后说动说西,诋毁于她,就别怪她新账旧账和她一起算!   “回少夫人,老夫人怕怠慢了贵客,特意让我到这来等你。只等你回来,立刻前往正厅——”   猜到就是这个事儿,六年以前,南在臣和扁小千初到府上的时候,她这个少夫人也在场。   只不过,因为夏朝阳在饭桌上听到扁小千妙语如珠,还来了一段很有趣的绕口令,便把他这个大少爷迷得不知所以了。   冉智柔看在眼里,妒意浮上心头,饭桌上对扁小千是爱理不理的,有时候还恶语相向。弄得扁小千好不尴尬,难过得眼都红了。   扁小千难过了,另外两个男人可比她更要难过。但这种难过,全部都化成了愤怒,往她的身上直刺了过来。   饭桌上,夏朝阳每次一看到扁小千则是**倜傥的笑脸,就跟**里的姑娘卖笑似的。到了自己这儿,就苦大仇深,好似自己杀了他老爹老娘,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但凡见过这一幕的,恐怕都会想:这个夏朝阳,到底是她冉智柔的丈夫,还是她扁小千的丈夫来着?    045 心尖上的人 更新时间2015-1-29 13:00:09 字数:2087  045心尖上的人   但凡见过这一幕的,恐怕都会想:这个夏朝阳,到底是她冉智柔的丈夫,还是她扁小千的丈夫来着?   夏朝阳这个初次见到扁小千的人,在她面前如此维护一个陌生女子,为她昏了头,连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放在眼里,不在人前顾及她哪怕一丁点的颜面,这事可真是让李半夏印象深刻。   所以这些年,那一幕的场景一直被她记在脑海中。   当时的屈辱,她决计不想再来这第二次。   不过现在想想,这一切,也是自己自找的。一个被妒火冲昏了头的女人,是怎么看怎么惹人讨厌的。   回想自己当时的样子,冉智柔只是苦笑。   她向来是个骄傲的人,怎么一见到那个扁小千,就跟个疯婆子似的?似乎,呵呵!有点掉价哦~~   也是自己那个时候对夏朝阳太过在意了,全副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装在心里。   看到他看着扁小千时,目中流露出的炙热目光,比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看她的目光还要炙热,冉智柔脑海里蹭地就燃起了嫉妒的火苗,什么理智、什么骄傲、什么脸面,全都顾不上了——   夏朝阳尚且对扁小千如此,更不用说向来对扁小千极度维护,甚至近乎**的南在臣了。   别人说一句扁小千的坏话,他都有可能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她不只是骂了她一箩筐的坏话,还差点动手打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他又岂会让她好过?   也只有得罪过他的人,才知道得罪他有多么的可怕!   然而,她却知道,得罪了南在臣本人或许还有活路,还不是最可怕的,但是得罪了他心尖上的人——那个扁小千,则没有丝毫活路,也是最为可怕的。   前世的冉智柔,仗着自己有一身的好功夫,便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以为这个世上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后来她才知道,武功,在这些如狼似虎、心机阴险的人面前,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们完全有一百种、一千种、一万种的法子送你去死,而且连死都无法安生。不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王爷之女,贵族之后,还是你身上肩负着多么重大的秘密。只要得罪了他喜欢的人,他都不会让你活着。   不得不说,这个南在臣实在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比起那头脑简单,只有一颗花花肠子的夏朝阳,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了。   如果可以,冉智柔实在不想惹上这样的人。   但凡是个聪明人,也绝对不会惹上这个人。   可是,她心中实在不甘哪!那个男人,前世把她害得太惨了,就为了那么一丁点的事,就送自己去死,冉智柔还是无法接受。他恨她,完全可以真刀真枪地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但他不该侮辱她,临死前还要践踏她的名声。冉智柔这一生还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屈辱,也着实不屑那种卑劣的手段,所以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她冉智柔虽然是个妒妇,也常常因为妒火,伤害了不少无辜的姑娘,这些冉智柔也感到十分的抱歉。   重来一次,她必不会再对那些可怜的姑娘下手,尽管她们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某种目的接近夏朝阳,但她们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被那样的男人欺骗,以为他会照顾她们一生、给她们锦衣玉食的未来,可那个男人一转眼就将她们抛诸脑后,搂着另外一个姑娘,她们难道还不可怜吗?   同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为了一个这么样的男人,为难一群可怜的女人,呵呵!这事现在怎么看怎么逊。   然而不管那时的自己多么的糊涂,她也没有像南在臣那么绝。名节,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比她们的性命还要重要。他居然叫来了那样几个无耻之徒,想要毁掉她的名节,哈哈!这个男人,他的思想竟是如此龌龊!若是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他心爱的女人,他会怎样?   想到朝阳院里的那一幕,冉智柔不由陷入了疯狂。报复的血液在她体内疯狂地叫嚣,在那一瞬间,她只想要把所有的仇恨都报复在他爱的那个女人身上,因为正是为了那个女人,南在臣才把她害得这么惨。   她也想让那个女人,尝尝她曾经面对的屈辱,她也想看看,南在臣在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发生这种事后,会不会疯掉!——   但这种疯狂的情绪只有一瞬便消失了,冉智柔恨不得给自己一掌,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那么可怕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她与南在臣,与以前的自己还有什么区别?   以前的自己,即使妒火再盛,也不会做出这等恶心之事,而她方才,居然还这么想过,冉智柔实在不能原谅自己。   这样的她,怎么对得起外公从小的教诲?怎么对得起那她尚在年幼时,就早已在心中种下的“侠义”二字?   为了一个男人,她真的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吗?   不,已经有了第一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第一次,尚可以说自己是无知,是自己太过年轻。而第二次,那就是愚蠢,即使自己再死一百次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最可笑的还是那夏朝阳,别的男人要毁他妻子的名节,他不仅不阻拦,不生气,还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她实在无法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丈夫才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不管谁有一个这样的丈夫,那都是她的悲哀。就算是那人死了,也死不瞑目,从棺材里跳出来。   她的情况,不就和这差不多吗?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莽撞的小丫头了,她心中尽管有恨,也不会全然表现出来,更不会像以前那么愚蠢。   那样,她很快就会死第二次。   她完全有更好地办法,替自己算这一笔账!    046 遥远的暗恋 更新时间2015-2-2 8:05:51 字数:2028  046遥远的暗恋   冉智柔带着邵爱来到前厅的时候,灯笼已经挂起来了,丫头小厮来回奔忙,宾主尽欢,欢聚一堂。   好热闹的气氛,可这气氛,却与她格格不入。她一露面,定会冷场。这种煞风景的事,冉智柔本不愿意做,但煞这群家伙的风景,她倒是很乐意。   邵爱却不管这些,知道今天这种场合自己只有看没有吃的份儿,一早便在袖子里装了好多根胡萝卜,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吃个够了。   “小主子,进去吧,在这儿站着像个傻瓜一样。”   冉智柔深吸了口气,准备提脚进去。   “嘿嘿!小主子,你在紧张。”   “有吗?”   “你很怕见到那些家伙?要是这样,咱们还是回去,不见那些家伙好了。反正小主子在这府里嚣张惯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差啊。”   “你也说我嚣张?”冉智柔不乐意了,怎么一个个都把她当成母老虎,明明她心里挺温柔的。   “嚣张有什么不好,对付那些家伙,不嚣张一点肯定被他们欺负得骨头都不剩。不过小主子,你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等夏府的事结束,咱们一起去行走江湖,逍遥自在不好?”   行走江湖,逍遥自在?多么美好。冉智柔无法忘记那段仗剑走江湖、逍遥任我行的生活,呆在这深宅大院中,整颗心被仇恨和嫉妒浸泡,早已不复当日简单的存在。   可是要她现在就离开这里,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她做不到。   她忘不掉那段仇恨,什么都不做,在哪里她都不会释怀。   然而,她不会永远呆在这里,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这个地方。   “爱儿,我答应你,等这边的事结束,我会带你回山。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逍遥自在,过安定的生活,都由我们自己,再不过问这些凡俗之事。”   “嗯,小主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这话了,爱儿都记下了,小主子可不能反悔。”   “说话算话。”冉智柔掐了一下她的兔子耳朵,爱儿痛得龇牙,却也不敢再质疑小主子的话。   “那现在,我们进去?”爱儿揉着差点被冉智柔掐红的耳朵,可怜兮兮的问。   “当然。”冉智柔昂起头,浑身一股女王范儿,带着爱儿进了大厅。   大厅里,扁小千趁着大家在说话的时候,正在偷吃桌上的食物。如小鸟啄食一般,飞快吃两口,然后点点头,可爱的模样让夏朝阳看着直愣神。   而视线从来不离扁小千的南在臣,当然没有漏掉她这个可爱表情,表面上在认真地与夏老爷夏夫人寒暄着,眼角余光始终停留在扁小千身上。   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定会做出失礼的事。   但那又怎么样?不管她做出多任性和失礼的事,她都是他南在臣认定的人。只要有他在,别人就不敢说什么。而对那丫头的这一点小趣味,南在臣也没想着要阻止。   在场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丞相对扁姑娘的宠溺与纵容。   南在臣不经意间,注意到夏朝阳凝视扁小千的视线,脸上的笑容一冷。   区区一个商人的儿子,也配跟我争千儿?   “南丞相,这次微服出访若还没地方下榻,不妨在寒舍住下。”   “夏老爷的好意,南某心领了,住的地方已经确定下来,就在孙尚书的府上。”   “刑部孙慕白孙尚书?”   “正是。”   刑部尚书孙慕白,当朝最有名的青年才俊,刚正不阿,为官之初,便受到当今皇帝的赏识,执掌刑部。孙慕白执掌刑部这么长时间以来,破获了不少大案,名动京师。   相传这位年轻的孙尚书不但有学识,人也长得十分英俊,不知有多少闺阁千金、欢场娇娥做梦都想得到这位英俊尚书的青睐。   冉智柔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这位孙尚书的名字。这个名字,冉智柔虽然听过,却终究不过是个陌生人。   孙慕白,过去不曾出现在她的记忆中,于现在的冉智柔而言,他是一个被南在臣和夏老爷都刮目相看的年轻人,和她却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却绝对想不到,这个男人,自二年前见过她一次后,再也无法忘记她明媚的笑容和亮丽目光。   见到冉智柔进来,桌上一时间有不少的杯碟碰撞声。夏夫人虽然对这个媳妇儿没有之前那般不顺眼,也觉得这个刁蛮媳妇儿这些日子懂事不少,但这种场合,又有当朝丞相在场,就怕她不知分寸。   表小姐的脸上可不怎么好看,她已经频频给夏朝阳递了好几个眼色,但夏朝阳此时全副的心神都放在扁小千身上,不禁让她暗暗咬牙。   夏朝阳就这副德性,见一个爱一个,华珊珊又怎么能期待夏朝阳能对她天长地久。冉智柔曾有的遭遇,也会在她身上再现。辛苦从冉智柔手中抢回来的男人,在和她热恋商量着婚事期间,那么迅速地又被另外一个女人吸引。而且这种吸引将是狂热的,不得不说是华珊珊的悲哀。   “姐姐!姐姐,是你,真的是你诶,我们真的好有缘,这么快就又见到了。”扁小千发现刚刚走进来的女人正是自己上次在街上碰到的那个古代侠女,兴奋地嗷了一嗓子,直直朝冉智柔身上扑了过来。   南在臣想要拉住她,但那个皮丫头的兴奋劲儿,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是浇不灭的。自从那次在街上遇到那个女人,千儿已经跟他说了不下一百次,早也说晚也说,就想着能尽早见到她的美人师父。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遇上了,南在臣也有些意外。   比起扁小千的热情如火,冉智柔的反应则冷淡了许多。   这样的表情,别说扁小千,就连南在臣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但那个女人对千儿莫名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047 试探底线 更新时间2015-2-3 9:08:33 字数:2036  047试探底线   (多谢MONIYUA妹纸的钱袋子(5个)和评价票,谢谢了!)   南在臣目光如电,混迹朝堂多年,别人再细微的情绪,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冉智柔看扁小千的目光,带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这一点令南在臣颇为不解,千儿来到这儿不过数日工夫,除了先前在街上与那个女人见过一面,就再无其他的纠葛。这个女人的恨意从何而来,又为何看着他和千儿的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嘲讽和不屑?   “柔儿来了,让客人久候像什么话,还不快过来坐下。”夏夫人指着自己左手边的位置,冉智柔给众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来到夏夫人身旁坐下。   在夏夫人的右手边,是表小姐华珊珊。夏夫人时不时地便为她夹菜,左一句珊儿,右一句珊儿,别提多宠爱了。   华珊珊现在的身份,是夏府的表小姐。若她成了夏朝阳的平妻,冉智柔和华珊珊这两个妻子,在夏府的位置孰轻孰重,旁人从夏夫人的态度中便一眼看得分明了。   夏夫人眼里心里就这个侄女,甚至在人前,也不忘了夸赞华珊珊一番,还透露她家朝阳与珊儿的喜事将近,不日就会成婚,柔儿和珊儿都会是阳儿的好妻子。说话时,两只手一边搂着一个,看起来不偏不倚,其实句句话都在砸她媳妇儿的脸面。   这要是平时,冉智柔的脾气可能都已经发作了。以她那善妒的性子,肯定会将这次的宴席闹个底朝天。   夏老爷频频给自己的夫人使眼色,让她说话注意点场合。在人家丞相面前,说这些小女儿家的事干什么,有机会还不如问问丞相大人喜欢什么、最近是否有什么烦恼,需不需要他们略尽绵薄之力。   这位丞相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他们女儿在**中生活不易,太后娘娘又对寻儿诸多留难。若皇宫中有这位丞相大人代为照顾一二,帮其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对寻儿那孩子会大有帮助。   像南在臣这样的人,当然看不上夏朝阳这样一个无能的二世祖。这次来夏府做客,也是看着夏贵妃的面子。夏贵妃虽然不得太后的喜爱,在皇上那儿却很受宠。这次听说他有秦阳府之行,便托人带了些东西回娘家。   夏朝阳这次过来,一个是夏老爷盛情相邀,另一个也是为了将夏贵妃托他捎给娘家的东西送过来。   但南在臣又实在是个滴水不漏八面玲珑的人,心里再看不上夏家,也不会在嘴上说出来,为自己树敌。当然,背地里怎么整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冉智柔一面听着夏夫人把她的侄女夸成一朵花,一面笑着收下那些人对自己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夏夫人便是这样的人。说她聪明吧,她比谁都笨。说她笨吧,她有时候又比谁都聪明。   冉智柔过去嚣张跋扈惯了,夏老爷夏夫人虽然不喜欢她这个媳妇儿,多半也只有咽下那口气,不会真的将她怎么样。   然而,冉智柔一旦示弱,那夏夫人就会蹬鼻子上脸,势要把她压上个一头。换句话说,夏夫人这叫欺善怕硬。   夏夫人今日这一出,看起来实在不高明,却有着她自己的小算盘。要是以前,冉智柔一定看不出来。可重活一世,对夏夫人那点弯弯绕的小心思,她再了解不过。   娘这一招,除了为自己的侄女华珊珊造势,还意在试探她,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今日这事,她要是乖乖认了,咽下这口气,那夏夫人尾巴一定会翘起来,认为她彻底地学乖了,被她打压得不敢还嘴、不敢动手。以后乖乖听话还好,若是再敢像以前那样胆大包天,那可就没先前那般便宜痛快了。   这个夏夫人啊,冉智柔是越看越觉得她猥琐了。   她要就这么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她也就不是冉智柔了。   “嗯,两个妻子?你怎么可以同时娶两个老婆,不是一夫一妻麽?两个老婆可是犯了重婚罪,小心把你下进大狱哟~”就在这时,扁小千开口了。   一干男人因为扁小千的论调而有些傻眼,而南在臣,又知道这丫头在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了,便笑着止住了她。   冉智柔对这样的话自然不陌生,想必这就是她那个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地方的规矩了。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觉着很新鲜,还觉得她家乡的这条规矩真好。她恨透了夏朝阳见一个爱一个,朝三暮四。要是她的家乡真的有这么人性的规矩,她也会想着到那个地方看一看。   但她现在听到这句话,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夏朝阳在听到扁小千这句话后,那仿佛吞了一个苍蝇受到惊吓的表情。随后来的就是惊奇,这个姑娘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同一个意思的话说在她的嘴里,怎么就这么可爱?   而冉智柔也没有忘记,每当扁小千将这些自以为是的论调在众人面前迷糊地说出来时,南在臣那宠溺纵容的神情。   为了守护那个人,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这就是南在臣的眼里清晰传达出的意思,这样的纵容,让人感觉到无边的压力,尤其还是一个身为扁小千对手的人。   若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完全不会去介意南在臣对她是多么爱多么宠。反正恶心谁都恶心不到她,她也没必要去管别人家的事。但当他那近乎偏执或**的保护,运用在她身上的时候,那于她就是噩梦了。   若非如此,她的人生怎会如此悲惨?她又怎么会在看到南在臣那样笑容的时候,恨不得想要将他的笑容撕碎?   冉智柔已经不是那个沉不住气的笨蛋女人了,面对这一切,心里愤怒如火,外表却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048 又见新欢 更新时间2015-2-4 9:05:49 字数:2017  048又见新欢   冉智柔已经不是那个沉不住气的笨蛋女人了,面对这一切,心里愤怒如火,外表却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夏夫人说她自己的,她则专心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小酒。面对扁小千的惊人之语,她也只是稍微勾了下嘴角,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扁小千也注意到了冉智柔似乎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这绝对是她眼力不好使,没有看清冉智柔的真实情绪,人家根本是随心而至,无所在意。   但看在扁小千眼里,这女人心情不好是正常的,自己的丈夫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婆婆又这么偏心眼,对她太不公平了。   若是她,一定会踹掉夏朝阳这个渣男,重新寻觅自己的良人,才不会这么委曲求全嘞!   嗯,看在这位美人姐姐以后可能是自己师父的份上,她就帮帮她吧。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和她说说,她武功那么好,人又那么漂亮,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姐姐,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扁小千自认自己具备坚韧不拔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被她拒绝一次又怎么会放弃。   “什么事啊?”夏朝阳连忙凑过来问。   “没什么。”冉智柔撇撇嘴,并不认为那件事有说的价值。   “什么没什么,关乎我扁小千拜师的事,师父怎么可以用那么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没什么,我会伤心的~”扁小千作出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南在臣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专心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的话。   还有,千儿这种把所有人都当好人,忍不住向他们撒娇的性格,以后需要好好改改。她这种天真,很多人会把她当成是笨蛋的。当然有他在,他不相信别人真的敢这样笑话她。   气氛有些冷场,因为冉智柔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扁小千也没觉得受到了冷遇,相反觉得师父好酷。这样乐观的心性,还真让冉智柔刮目相看。扁小千也正因为有这样一副大而化之的心性,才能让那么多男人觉得这姑娘很不错吧。   “没关系扁姑娘,你要是喜欢,可随时前来夏府,我好好与她说,小柔会收你为徒的。不管哪个师父,有扁姑娘这么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徒儿,都会很自豪。”夏朝阳一口替冉智柔应了下来。   冉智柔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也太无耻了吧,她的事他做主?还该死的小柔,真是倒胃口的称呼。   “算了,姐姐好像不高兴。”扁小千嘟着嘴,也觉得夏朝阳这话说得令她很不舒服。   “没有,我很高兴。”   “姐姐?”   “不过当我的徒儿,可是一件很吃苦的事情。”   这话的意思是?不但是邵爱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的胡萝卜给噎死,就连桌上其他的人也觉着很意外。   不给扁小千一点好脸色的冉智柔,居然同意收她为徒?   南在臣的眼睛飞快转动了两下,思量着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那个女人同意收千儿为徒,会不会是想借机折磨她?   无怪乎南在臣会这么想,任何接近扁小千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让南在臣不爽。会怀疑他们的用心,接近千儿是否会对她不利。   “此事还是作罢,千儿不过一时戏言,夏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我才不是说笑,我是认真的。”扁小千抗议,她自己的事她自己做主,干嘛她的每件事南哥哥都要管。   “千儿,再过几日就要回府了,没有时间给你练武。”   “先拜了再说嘛,师父跑了南哥哥你负责?”   “我吃饱了,各位慢用。”冉智柔擦了擦嘴,将绣帕丢在桌上,起身离开。   “诶,师父——南哥哥你看你,师父生气走了,你赔我师父——”   看到扁小千着急的样子,夏朝阳很不忍心,忙摇着双手安慰她道:“你不要着急,小柔她就这样,我好好跟她说,她会听我的。啊——”桌子下的脚被狠狠踩了一脚,夏朝阳一个不妨,痛得叫出来。   华珊珊忍无可忍,马上就要和她成亲的丈夫,眼里全部是另外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无异于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不小心,不小心,抱歉了。”夏朝阳揉揉脚,笑着与南在臣和扁小千道歉,又瞟了眼他的表妹华珊珊。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表妹生气了是他的不是,于是连连往华珊珊碟子里夹了些她爱吃的菜,并且握紧了华珊珊放在桌下的手,华珊珊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儿。   夏夫人也觉着儿子对那位扁姑娘过于热情了些,暗地里给他使了几次眼色,偏偏夏朝阳眼睛就跟钉在扁小千身上一般,夏夫人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夏朝阳还是没一点反应。   冉智柔吃完就走,没一点规矩,夏老爷夏夫人头疼得厉害。难登大雅之堂就是难登大雅之堂,怎么改也就那样。   “我也吃饱了。”扁小千也想放下碗筷就跑,被南在臣拉了回来。   “还没用完膳,上哪去?”   “当然去找我师父,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扁小千啪啪几下打掉南在臣的手,蹦蹦跳跳地出了膳厅。   这也忒没规矩了,夏老爷夏夫人脸上都有些尴尬,碍于南在臣的脸面,笑着打圆场。   “扁姑娘还真是活泼可爱。”   南在臣勾了下嘴角,将夏夫人的称赞照单全收。扁小千再无理又如何?他南在臣不说什么,其他人也都得闭紧嘴,没有开口的余地。   扁小千紧跟着冉智柔出门,冉智柔正站在荷花塘边,望着满池的荷花出神。   一轮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夜空,在荷花塘投下朦胧的剪影。水波一晃,圆月被荡得粉碎。   …………    049 过招 更新时间2015-2-5 9:04:07 字数:2047  049过招   一颗石子弹出,击向湖面。冉智柔伸展了一下懒腰,扭扭脖子,转过头来。   扁小千正站在她的身后,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好厉害,师父,一颗石子‘咻’地一下就飞出去了诶——”   冉智柔对她的称赞无动于衷,“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找师父啊。”扁小千拍着小手走了过来,“师父刚才可是答应过了哟,要收我为徒,我别的话听得不怎么清楚,这句话可是听得贼清楚的。”   “回去吧,他不会同意的。”冉智柔转过身,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故意为难她,这种事她已不想再做。   得罪她的,终归是那几个男人而已。她虽然看不惯这个女人,也没必要再枉做小人。   “他?你说的是南哥哥,他的确是喜欢管我的事啦,不过我坚持的话,南哥哥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我还年轻,没打算收徒。”   “师父方才答应过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拜我为师,你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怎么会呢,有你这样一个厉害的师父,我走江湖也会有人撑腰,说出去也会很有面子,很光彩呢。”扁小千笑嘻嘻地凑上来,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脸明亮动人。这样灿烂的脸、明亮的眼神,再加上她那搞怪的性情,足以让许多男人为她心动,为她欲痴欲狂。   可这样一张脸,天真的不谙世事的,自以为她的一切都能得到所有人喜欢和包容的样子,冉智柔却厌恶透了。   “可是我,不喜欢你,见到你就讨厌,这样够了吗?”冉智柔清楚地看见扁小千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一脸受伤的表情,冉智柔绕过她,离开了荷花塘。   犀利的剑锋刺破夜空,直直朝冉智柔袭了过来。冉智柔一惊,飘身闪过,还没定住,那把剑又再次朝她站立的方向刺来。   出剑的人是韩松,焰国王朝的第一高手,放眼整个江湖,能抵得过他的那把寒龙剑的也屈指可数。   他一上来就是杀招,她的身手要是再慢上一点儿,已经死在她的剑下。这不禁激起了冉智柔的怒火,上一世死在他们手里,这一世难道又要稀里糊涂被他们给弄死吗?   冉智柔立起双掌,以肉掌迎战对方削铁如泥的宝剑。刚过了两招,韩松却突然收剑入鞘,退回到南在臣的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冉智柔冷冷问道。   “你敢伤害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冉智柔笑了,南在臣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扁小千,因为她对她出言不逊。单凭她最后那句话,就足以让南在臣杀她一百次一千次了。   “我这么做,岂非正中阁下下怀?”   “哦?”   “你并不想她拜我为师,我这么说她就会死心,我帮了你,你不谢我反而要杀我?”   “不管什么理由,伤害她就得死!”南在臣冷然。   “还真是威武霸气呢,堂堂一国丞相,不为百姓造福,却为了一个女人任意杀人,还真是让人替大焰王朝的未来担忧~”   “放肆!一个女人妄谈国运,如果刚才的事不够治你的罪,这件事就足够了?”   “我还以为丞相大人会说,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不需要任何理由。”   “是这样没错。”   “那你为何还不出手?莫非因为这里是夏府,你不方便出手?丞相大人应该不是会在意这些小事的人。”冉智柔在笑,很轻松很快意的笑。早晚都会和韩松对上,她也希望能早点领教韩松的高招。她现在的确还不是韩松的对手,但要想随随便便就解决了她,还不是这么容易。   前世她嫁给夏朝阳后,怠于练武,整副心思都放在夏朝阳和他外面的那群女人身上。自她醒来回到了六年前,冉智柔便将她的一身功夫给捡了回来,每日至少会练满两个时辰。   外公给她留下的武功秘籍,以前懒得翻看,最近也频频翻着看。要想改变上辈子可悲的命运,除了头脑清醒一点,拳头也要足够硬。   无论是韩松、南在臣,还是高剑灵,这些人个个是好手,她的功夫稍微弱上一点,就会被他们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相反,只要她在功夫上不惧他们,又因为她是一个江湖人的关系,内宅闯不下去,她还可以回到江湖,过自己快意的生活。这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她不想像前生,不懂得为自己谋算,傻乎乎的将自己的全部都压在一个根本就不知道爱为何物的男人身上。   “不要随意挑衅我,你付不起代价。”留下这句话,南在臣便带着韩松离开了。韩松在经过冉智柔的时候,停了下来。   “功夫不错。”眼角眉梢闪过流光,冰冷的嘴角仿佛上勾了轻微的弧度。在看到那个女人一愣神之后,韩松满意的离开了。   “韩松——”   “是。”   “你似乎对那个女人很感兴趣?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那个女人难啃得很。”   “属下只是对她的武功感兴趣。”   “武功?”   “她的外公是武林中最富盛名的剑圣,称雄江湖几十年,可以说是整个武林最厉害的人物。今天试探她几招,她应该得到了她外公的真传。”   “有这回事,这一点,倒是意外的收获。”南在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时间深不可测起来。   “她外公的武功比起你来如何?”韩松可是大焰王朝第一高手,武功不是叫假的。他跟在他身后这么些年,还没看见一个人的武功能与韩松相提并论。   “我在她外公手下,走不过五十招。”韩松在提起剑圣的时候,神情显得很恭谨。   “真有这么强?”   “我不过是王朝第一高手,他却是称霸武林的老前辈。在他二十岁力挫八大门派时起,江湖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    050 致命的弱点 更新时间2015-2-6 9:06:25 字数:2007  050致命的弱点   “我不过是王朝第一高手,他却是称霸武林的老前辈。在他二十岁力挫八大门派时起,江湖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那她呢,以她现在的身手,还不是你的对手。”南在臣自己也是一个高手,在冉智柔和韩松过招的时候,他也看得分明。   冉智柔无论是反应还是出手速度,都非常快。而且招式老辣,一看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但她的功夫却比不过韩松,寒龙剑的迅速犀利已经不是快可以形容,就算冉智柔有着多么超出寻常人的功力,现在还无法硬接下韩松灌注全力的一剑。   “没错,她现在的确还不是我的对手,但再过两年,或许只要一年,我要赢她就十分困难了。”韩松这样道。   南在臣讶异韩松会说出这样的话,韩松虽然年轻,在剑术上的修为连许多老前辈都没法比,所以韩松在剑术上向来自负。这样的话,若不是南在臣亲耳听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也就是说,不能成为朋友,一日就会成为劲敌了。”南在臣摸着下巴,望着冉智柔消失的方向,黑夜晕染着他深邃的瞳仁,一眼望不到底。   韩松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丞相大人似乎话中有话。   劲敌?这又是什么意思。除去南丞相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女人,韩松想不通丞相与夏朝阳的夫人有什么值得他警惕的交集。   “看出来了吗,韩松?”   “丞相所说何事?”   “那个女人,对千儿,对我,亦或是你,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南在臣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笑意,“不只如此,连带着夏家的所有人,她都讨厌。”   “……”   “还真有意思,明明痛恨,以她那受不住气的性格,偏偏要压抑着这一切。”越想越觉着有趣,南在臣已经有许久没碰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在初到秦阳府时,听过关于夏府第一妒妇的传闻。在传闻中,她是一个连公婆都敢打的刁妇,今日所观察到的情形全非如此。”   韩松有些愣,他们在一间茶楼喝茶时,的确听人提起前一阵子夏府的少夫人毒打公婆一事。当时扁姑娘正与丞相置气,丞相满心都在哄扁姑娘高兴,没想到这些话他也听进去了。   丞相不愧是丞相,看似冷漠,对许多事都完全不上心的模样,该注意的事一样都不会错过。即便不值得他在意的事,只要听过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   “盯着她,莫让她去找千儿的麻烦。”   “是。”   南在臣下完命令,便往荷花池方向而去。在那里,还有一个小丫头,这会儿正伤心着,他得想想如何去安慰她。   那个女人居然是剑圣的外孙女,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应该感谢这个消息,否则南在臣今日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回到房中,邵爱正趴在桌上打盹,听到动静,脑袋往桌上一磕。冉智柔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看着那只傻兔子揉着自己磕疼的脑袋呜呜跟她抱怨起来。   “好痛喔~~小主子,你跑哪儿去了,去这么久,我都困死了~~”   “没什么。”冉智柔揉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好久没遇到过那样的强敌了,动作过大,也过快,不小心拉到了肩膀。   “你这样也叫没什么,该不会是遇到那几个冤家了吧。”小兔子伸出手,在冉智柔的肩膀上点了两下,酸胀的感觉立即便消失了。   “跟韩松过了两招。”   “啊?真的!那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两招还不至于会露出败象,再交手下去的话,就不一定了。”韩松可以说是冉智柔在拳头上的第一大敌,前世,她每一次因为痛恨扁小千而大打出手时,每次都会败在韩松的剑下。   手上的功夫输了,逞凶斗狠更是一败涂地,用脑子较量完全不是对手,连拳头都不占优势,可怜的冉智柔,怎一个凄惨形容。   论阴险谋略,她永远都不是冉智柔的对手。论权势和后台,谁也比不过那位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论武功,别说对方有千军万马,就是韩松那一把寒龙剑,自己都完全不是对手。而论依靠,她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无论哪一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冉智柔一想到这一点,就完全没有半点松懈的余地。   “小主子要抓紧练武了,等练成绝招,咱们第一个就去找那韩松的晦气去。”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不把小主子放在眼里,要放在第一个教训。只要小主子拳头够硬,那些人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   邵爱这么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清楚她家小主子在算计上确实薄弱,要斗过南在臣那只狐狸着实有难度。还不如在拳头上下功夫,活得够畅快。   反正邵爱也不认为这内宅之中适合她们,早走晚走根本没差,要不是小主子放不下之前的事,她们哪里还需要再和那些讨厌的家伙打交道。   “哼哼,韩松不过是听令行事,最可恨的是他身后的那位。不过……”冉智柔顿了顿,扬起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在扳倒他的主子之前,我不介意用拳头杀杀他的锐气。打败了韩松,他家主子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小主子有把握?”看她脸上的笑容,邵爱就知道冉智柔说这话不纯粹是为了过过嘴瘾了。   “就在刚才韩松出剑的时候,我发现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若是以前,她可能不会注意到。也确实是如此,在前世她与韩松交手多次,也没发现他的剑法有什么破绽。然而重活一世,看东西的眼力不同,连脑子都似乎开窍了。   …………    051 薄情郎 更新时间2015-2-7 8:05:54 字数:2026  051薄情郎   “就在刚才韩松出剑的时候,我发现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邵爱兴奋的问。要是能知道那个黑门神的弱点,下次就可以往死里教训他了。   “他藏了一只手。”   “……”邵爱的脑里不由冒星星,“藏一只手,什么意思?”   冉智柔笑眯眯地摸着邵爱的兔子头,耐人寻味的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切!卖什么关子,现在就告诉我麽~”   “既然是致命的弱点,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致命的弱点,说出来可就不准了。而且这个弱点只能用一次,还得一击必杀,待韩松有了警觉,可就半点效果都没有了。   “好吧。”小兔子打着呵欠,回到了外间自己的窝,努力将自己蜷了起来,睡得香香的。   冉智柔望着邵爱睡着的小脸,难得温柔的笑了。   窗外月光皎洁,清冷的月辉透过树梢洒进窗内,望着这样的夜色,冉智柔的心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   同一片天空,此时看来,与六年前却有完全不同的心境。   在这种心境下,冉智柔忽然觉得,放下这一切,似乎也没什么。然而一旦心中刚想要确认这种想法,就会痛得一阵颤抖。   终归是不甘心,不愿意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她也决计忘不了。   而与此同时,夏夫人房内正上演着截然不同的一幕。   华珊珊正在向夏夫人哭诉,表哥根本就不值得托付,她还没有嫁进门,就被他这般冷遇。还当着她的面,猛盯着另外一个女人,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她这还没嫁给表哥的呢,要是真的嫁给了他,以后表哥眼里就更看不到她了。   夏夫人也觉得自个儿儿子今晚做得实在过火了些,除了为自己的侄女抱不平,还有一个原因是阳儿这孩子真的没什么眼力劲儿。那位扁姑娘一看就是人家丞相大人看上的人,那种宝贝呵护劲儿,哪里有别人觊觎的份儿。他巴巴地凑上去,不但没得到美人儿欢心,惹珊儿生气,还得罪了丞相,惹他不快,又是何必?   不过,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终归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了,这唯一一个儿子,可是自己的命根子。   劝,是要帮忙劝的。好话,也为他说了一箩筐。华珊珊却不松口,不时拿眼瞧着夏朝阳。她的意思,夏夫人自是明白的。   今日这事儿,阳儿要不自己好好跟珊儿赔个不是,好好哄哄她,怕是难以善了。   夏朝阳脑袋里还在回想着扁小千饭桌上的明眸善睐,巧笑倩兮,魂儿都不由飞了。但看着华珊珊,自己的这位表妹,虽然哭闹起来有些头疼,但那么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珠、又一心因为他,夏朝阳心也不由软了。   放软语调,极尽温柔之能事,围绕着华珊珊细细哄着,又一再保证,华珊珊总算停止了抽泣。夏朝阳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华珊珊又开口了,“表哥,你想让我原谅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再多看那扁姑娘一眼。若是再让我看到表哥色迷迷地盯着她,我就……我就不嫁给表哥了!”   华珊珊跺跺脚,不出狠招夏朝**本就不当回事儿。她一想到扁小千那众星捧月的样子,心中就来气。   不过是一个没规没距、说话没着没调上不得台面的粗使女子,居然也敢抢走表哥的目光。   “表妹又在说孩子气的话了,亲事都定了,不嫁给表哥我,表妹还能嫁给谁去?”夏朝阳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这极尽亲密和暧~昧的一招夏朝阳已经使得炉火纯青,而且百试不爽。每次他使出这招,表妹一定会害羞得整张脸都红了。   可是这次,夏朝阳却惨遭滑铁卢。   华珊珊毫不留情地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向了一旁,背过身去。夏朝阳被这一推弄得措手不及,大少爷的他,受不了被这种对待,也有些火了,却在蓦地转过头时,看到华珊珊耸动的肩膀和压抑的啜泣。   这下子可不得了。   夏夫人心疼了,自己的儿子居然把宝贝侄女给弄哭了,乖乖宝宝地揉哄着,又一边似模似样的教训自己的儿子,猛对他使眼色。   夏朝阳哪里还有火气,心中也是心疼万分。毕竟是自己珍儿爱之的表妹,哪里舍得让她伤心。   夏朝阳也顾不得自己的那点花花肠子,华珊珊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想要听他的保证,他便立马举起手发誓。反正类似的保证他也不知跟多少女人做过了,早已不当回事。   夏朝阳并非一个全然的坏人,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有情分在,但这种情分实在是太短暂、也太薄弱了。   他现在对华珊珊的保证是发自内心的,他想要让华珊珊高兴起来,想要看她重新对他微笑。   他想在女孩子心中完美无缺,成为她们眼中最有魅力的男人。但他又实在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一旦这种感情消失,对那个女人将不再有半分的怜惜。   往日有多迷恋,今日便有多么无情。这种落差,不是哪个女人可以轻松承受的。   夏朝阳对冉智柔,也有如火的热情。在认识她之初,夏朝阳也认为这个女人他会喜欢一辈子,能得到她将会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福分。   然而这种感觉,在一日日的相处中便流失了。流失得那样的快,如果夏朝阳对冉智柔的感情有八十分,那他对冉智柔的感情正以每日递增的趋势消逝着。冉智柔清楚地意识到了,那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她发疯地想要留住这份感情,无奈只会加速它的流逝。   而最后,直到冉智柔死在他面前,夏朝阳也不记得曾经对冉智柔所做过的承诺,昔日美好的模样再也不会在他的心头重现。   …………    052 旧敌上门 更新时间2015-2-8 14:02:58 字数:1237  052旧敌上门   “少夫人,外面有位姓高的公子求见。”   这日,冉智柔正在院中将近日学会的一套剑法演练了一遍,这套剑法一共四十九式,越到后面,学习的难度就越大。   冉智柔只练到二十五式,就已经满头大汗、心力不济起来。她倒是很想将这套剑法练成,但她也知道练武最忌急于求成,还是按部就班的来比较妥当。   这套剑法她细细的研究过,招式看起来绵软无力,但招招相贯穿,柔于外、强于内。前招力未逮,后招紧跟其上,似源源不竭、生生不息的大海一般,威力非同小可。   最重要的是,这套剑法可以说是韩松那把寒龙剑的克星,内中变幻无穷,一旦她完全掌握,威震大尧王朝的第一高手未必就能对她造成威胁。   这也是冉智柔在那么多的剑法中,首先选择这套剑法的原因。   “这套剑法舞起来如柳絮飞雪,曼妙好看,舞剑之人不像是在练武,倒像是在翩翩舞蹈一般。小主子,这就是夫人年轻时最擅长的柳絮剑法,对不对?”   冉智柔笑着颔首,眼前仿佛回荡着她母亲年轻时使这套剑法绝美的身姿。多少人败在武林第一美人那绝世的剑法之下,就连安王,每年想着法的让娘舞这套剑法给他看。   然而有别人在的时候,安王是绝对不允许她露出这一招的,连剑都不许她碰,因为他怕看到这套剑法的人对他美丽的老婆长什么歪心。   “练成这套剑法,韩松高剑灵之流,在小主子面前就横不起来了。”   提到这两个人,冉智柔脸上的一点笑容全都消失了,眼睛沉静得可怕。   邵爱也自觉说错了话,偷偷吐吐舌,下次在小主子面前还是别提那两个扫兴的家伙了。   然而说曹操曹操便到,就在这个时候,丫头前来禀报,外面有个姓高的公子前来求见。   姓高的?不正是她们说起的那位高剑灵本尊?   哼哼!刚想收拾他,他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冉智柔嘴角勾起一抹冷到极致的笑意,邵爱见了,都不禁一哆嗦。   “小主子,你该不会是想……kei……”邵爱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缩紧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可能?”一剑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前世他将自己耍得团团转,像个傻子一般,她今世也要让那人尝尝被最信任的人愚骗的痛苦。   她恨夏朝阳,恨他的花心无情;她恨南在臣和韩松,因为他们对扁小千偏执的维护,让她受尽了苦楚,最后在所有人的痛快期盼下死去。但她最恨的还是这个以她最好朋友自居的南在臣,不但欺瞒她,还觊觎外公的东西。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是她唯一想到的人。上门求助,希望能在他那里得到片刻的平静,躲掉南在臣和夏朝阳的追杀和嘲笑,他却亲手将她送进了更深的深渊。   冉智柔永远不会忘记,她绝望之中看到他突然变色的脸。那般残酷、那般冷血,脸上的笑意让她心中阵阵发凉,她知道,她最后的依靠也离她而去了。   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事都不似她想象的那般。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一刻的真心,她从来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他眼中最大的傻子。   做棋子的滋味很好受?她会让他跪在她面前,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    053 第一重反击 更新时间2015-2-9 21:48:13 字数:2034  053第一重反击   高剑灵站在夏府前,回想着这次下山的目的,眼里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第一步,一定要从那个女人身上找到回龙玉的线索,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他的计划!谁也不能!   高剑灵回想着前世的遭遇,狭长的眼变得越发深邃。在胜利正在向他招手的时候,他倒下了,并且残酷地发现,他那么长时间的图谋与经营不过是为了他人做了嫁衣。   这一世,他决不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   “高公子,我家少夫人请你进去。”丫鬟带着冉智柔的话回来了,高剑灵立马收起阴狠的表情,转而换上了笑容可掬。那小丫鬟当场就红了脸,领着高剑灵来到了冉智柔住的院落。   冉智柔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石桌上有让人新沏好的热茶,正冒着袅袅的茶香。   高剑灵来到院中的时候,坐在石桌上的女人向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轻扬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请坐。”冉智柔指着石桌对面,请高剑灵入座。   “在下高剑灵,乃冉女侠师兄无鱼公子的好友,这次前来贵府,也是受无鱼公子所托。”高剑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到了冉智柔的手上。   在信笺上,写着“师妹亲启”,无鱼公子的字迹她当然认识,这的确是师兄寄来的信。   冉智柔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破绽,高剑灵何时认识了师兄?她记得前世在武林大会之前,师兄与高剑灵根本就不相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些事,冥冥之中出现了变数?   冉智柔按捺住心中的疑问,专心应付着高剑灵。   “公子认识我师兄?”冉智柔拿着信,并未急着拆开信件,而是悠然与高剑灵说着话。   高剑灵心里觉着有些不对,冉智柔这个人他当然听说过。剑圣的外孙女,昔日武林第一美人的女儿。她是除了剑圣以外,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回龙玉下落的人,就连无鱼公子都不知道回龙玉的事。   而剑圣的这位外孙女,在初入江湖之时,确实是个打抱不平的侠女。但自她嫁入夏府之后,因为眼光不好选错了男人,做出的糊涂事越来越多,成了一个十足的妒妇。招公婆嫌弃,丈夫厌恶,简直将她外公和母亲的脸都丢尽了!   这个女人冲动,没有脑子,很好骗。只要他的谎言够完美,一定神不知鬼不觉让她自动告诉他回龙玉的下落,甚至,让她乖乖将回龙玉亲自交到自己的手上。   前世,他就是太急于求成,他的所有计划全部被人观之眼底,被人坐享渔翁之利。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别人钻到一点空子,就从这个女人开始。   “在琼山,我与无鱼公子机缘巧合成为了朋友。”剑圣的入室弟子无鱼,是他执掌武林的最大障碍。在年轻一辈的高手中,无鱼公子无疑是最有势力的。他并不决定一开始就与无鱼为敌,他要成为他的朋友。   而当一个知晓前世记忆,重活一世野心勃勃的男人,要真的想认识什么人,并不是难事。   他成功了,无鱼公子被他的义气所打动,很少交友的无鱼将他引为知己。而这次下山,他特意提醒秦阳府还有一位他的小师妹,并告知他他的师妹此时生活得必定不好,因为就在他来到琼山之前,在秦阳府呆过一阵时日,听到关于他师妹的一些传言。   这本不是谎话,加上高剑灵目光诚恳,一脸老实,谁都不会他话中有别的意思。   无鱼公子性情虽冷,对他的师父剑圣最为尊重,而对这位调皮的小师妹也诸多纵容,听到她过得不好,因为有要事无法下山,便托高剑灵带信给冉智柔。   而这封信,正是高剑灵结识冉智柔的敲门砖。   “既是师兄的朋友,便是我冉智柔的朋友。”冉智柔豪爽的道。   这话,正是高剑灵最想听到的话。这第一步,进行得很顺利。   “能认识冉姑娘,也是高某的荣幸。”   “客气了。”冉智柔接着提出邀请,“午膳的时间到了,公子留在这里用膳吧?”   “这……恭敬不如从命。”   没达成目的,送你走你也会找借口留下,还不如她主动开口。   化被动为主动,她可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冉智柔让厨房好好准备,来招呼这位贵客。听到冉智柔的吩咐,高剑灵觉得很满意。   上一世,高剑灵以对剑圣景仰的名义找上门,渴望找到剑圣的下落,向他老人家致敬,有机会还希望能得到剑圣的指点。因为与外公有关,被高剑灵几句好话和故意放低姿态给哄得很高兴,加上冉智柔向来没什么防人之心,很快就将高剑灵当成了好朋友。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天真。分明是一只豺狼,她却看不清。   高剑灵与冉智柔寒暄了几句,话题便开始往她的外公剑圣身上引。冉智柔知道,他是拐着弯的向她打听回龙玉的消息。   冉智柔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刚说了两句,还没等他继续套话,邵爱跑过来了,说是前院有些事等着她处理。   冉智柔笑着抱歉,让他稍候片刻,自己去去就来。   这当然是冉智柔和邵爱一早就套好的,就算是想拐着弯的打听消息,她也不会就这么告诉他。   先让他等上两个时辰吧,吃完饭后她再来见他。   离开院子,冉智柔带着邵爱出了府,特地去福源楼吃了最有名的烤鹅,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才与邵爱回到府中。   高剑灵并不认为那个女人会对自己说谎,也不认为她有那样的眼力看出他所来的目的,所以虽然坐等两个时辰,让他一肚子的火,也只有将之咽下,对冉智柔报以宽容理解的笑容。   …………    054 窝里斗 更新时间2015-2-10 23:35:43 字数:1071  054窝里斗   高剑灵是少夫人的客人,午膳并没有惊动夏老爷和夏夫人,而冉智柔决定在朝阳院宴客。   这是高剑灵所期望的,吃饭时也好再探听探听回龙玉的事。   冉智柔表现得很随性,也很热情,但这热情之外则透着一股淡淡的压迫和透彻,这让高剑灵觉着很奇怪,有几次话到嘴边终是没有问下去。   因为他觉得自己再问下去,一定会被那个女人看破他的来意。   这并不是他的目的,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的。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要对他重要得多,他绝不能在一开始就失去这颗重要的棋子。   用完膳,高剑灵便回去了。临行前告诉冉智柔,他在城中的灵泉客栈下榻,这次到秦阳府来,还会待上一些时日。他在这边也没什么好朋友,冉智柔有时间的话,可以到他那儿去坐坐,顺便带他游游这秦阳府。   人家都这样要求了,冉智柔当然不能拒绝。事实上,她一直在等着高剑灵开口,这场游戏要是在这里就停下来了,还有什么意思?   送走了高剑灵,邵爱有些失望的道:“小主子,你猜错了,那家伙根本就没问你关于老主人的事。就算提到老主人,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你说的没错,她似乎比我想象的更能沉得住气。”   “而且有些事,跟前世根本就不同啊。”   “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他那丑恶的本性。”冉智柔望着高剑灵离去的方向,她虽然也有些纳闷高剑灵今日为何没有提外公的事,但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现在没提,自然是因为他没有把握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那小主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看看他要做什么,见招拆招,让他全部的希望落空,这样不更有意思?”   “才不会这么便宜他呢,最好告诉他一些错误信息,让他满江湖的奔波。最好借个厉害人物的手,好好教训他一下,这样才痛快。”邵爱咔地咬掉半根胡萝卜,看她那个架势,是拿高剑灵当成她嘴里的胡萝卜了。   “爱儿真是明白我的心思。”   “啊?”邵爱有些愣,“我就知道会这样!”她说呢,她家小主子在心里肯定已经盘算很久了,说不定已经在为高剑灵物色这个人选了。   冉智柔带着邵爱回到了房中,该出场的人物都出场了,她也该养精蓄锐,全力以赴,排一场大戏了。   从她醒来的第一天,她就在等待着这一天。   向前世所有欺她辱她伤她的人,一并讨一个公道!   南在臣想要回龙玉,高剑灵更是势在必得,就让这些家伙来个窝里斗吧!   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先引一个人入局。如果这个人不进入局中,想让那两只老狐狸相互残杀,可不容易?   用一辈子来向他们复仇,她有的是时间和决心,她可以等,让这场大戏以最完美的方式上演。   ……    055 夜闯大内 更新时间2015-2-11 23:25:15 字数:2035  055夜闯大内   深夜。   一条黑影自黑暗中飞出,来到了天下最盛大的一个黄金牢笼。   红墙绿瓦,在这幽暗的黑夜中,散发着疏冷的光芒。无数宫人奔走,侍卫交相巡逻。而那个黑衣人,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从永辉门直来到皇帝的寝宫上泉宫。   黑暗中,冉智柔倒挂在上泉宫楼宇之下。如瀑的黑发被包覆在面纱之上,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璀璨的光亮。   宫人提着灯,领着皇帝回到了寝宫。   贤阳帝皇甫奏中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深受大焰子民的爱戴。自十六岁亲政时起,在丞相南在臣和大将军容德和的鼎力支持下,在全国推行新政。新政之初,遇到许多的阻力,皇甫奏中虽然年轻,却很有魄力,改革的决心也很坚决。重用当时还是毛头小子的南在臣,更封其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面负责新政一事。   朝臣一开始对这两人并不看好,还有一些老臣跪在上泉宫外三日夜,恳请皇帝收回成命。   但是结果却大出所料,几年过去了,新政已广为人接受。贤阳帝凭着新政巩固了自己的帝位,赢得朝野上下一片掌声,百姓的爱戴。虽然还有一部分顽固分子,对新政的未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说到激动处还迸发出大焰可能就此亡国这样危言耸听的话。   对这种事,贤阳帝从不姑息。他从不是一个柔和作风的人,态度坚决,姿态强硬,又知道以什么样的方法拉拢朝臣,恩威并施。到最后,已没有人敢小瞧这位年轻的皇帝。   至于南在臣,少年封相,何其荣耀。办事能力更是老辣,许多人都说,如果贤阳帝皇甫奏中是个可怕的人,那么南在臣就是一个恶魔了。   他是大焰天子幕后第一智囊,推行新政,暗中肃清所有反对声音,甚至有人说,南在臣是皇甫奏中座下第一刽子手!   许多人恨南在臣入骨,南在臣在新政刚推行期间,平均每月就会遭到七至八次暗杀。但有所的暗杀者和刺客,都死在了他的敕香军和大焰第一高手韩松手下。   到最后,大家伙儿都学乖了,在没有战胜韩松和击败敕香军之前,还是放弃动南在臣的念头。   如果前面两关都过不了,更别说丞相府那满园的机关和南在臣自己了。   南在臣的武功至今仍是一个谜,虽然并未听说过他的武功高于韩松,但他自接任大焰丞相一职之后,就鲜少在人前出手,更从未输过。   韩松或许可怕,但南在臣的深不可测,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冉智柔以前就是低估了这个人,才被他玩弄得团团转,在群臣面前丢丑,再也没法抬起头来。   她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就奈何不得南在臣,何况他背后还有全力支持他的皇帝。她不会再那么冲动,将自己置于被动的地位,而这位皇帝,也不会让他一直隐藏在幕后。   她要在今夜,就将他拉入局中。   上泉宫内,只有皇甫奏中和一个贴身伺候的老公公。他正在批阅奏折,一本接着一本,速度很快。   冉智柔藏身的地方很隐秘,习武之人很会调息,在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佩刀侍卫守卫。她将自己的呼吸屏住,一丝声响也无,所以冉智柔在这里呆了许久,那两个侍卫丝毫未觉。   冉智柔静静地观察着所处的环境,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侍卫,一个公公,再就是贤阳帝皇甫奏中。   那两个侍卫功夫普通,算不得高强,而且动作快的话,还不等他们出手,她要做的事就做完了。   皇甫奏中自己也练过一些功夫,还不弱,在皇家校场曾以一敌十,将十个御前侍卫打倒在地。这是夏贵妃说的,一次夏贵妃回家省亲,曾在夏老爷夏夫人面前曾经这样夸赞贤阳帝的英武。   那位公公,冉智柔倒是不知道他的深浅。他看起来已经老迈,这样的老人家,别人与人动手了,他自己行动都已不再利索。   但冉智柔却迟迟没有动,因为就在这一刻,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位公公的眼睛。亮得可怕,一眼看不到底,宛如千年的古潭。唯有内功十分深厚的人,才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有他在场,要想顺利完成任务,可不容易。   冉智柔一面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一面飞快作着计较。   “皇上,奴婢让人做些夜宵送来。”   “嗯。”皇甫奏中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那位老公公走了出来,冉智柔一警,在他动脚迈出之时,将自己藏得更紧,一点行迹不露。   脚步声越发接近,冉智柔心中不安,里面的人突然大吼一声,对着她藏身的地方出掌。与此同时,冉智柔也先一步飞了出去,堪堪避过曹公公向她击来的那一掌。   “大胆小贼,敢闯皇宫惊扰陛下!”   冉智柔眼中闪过厉光,好狡猾的老太监,他刚才都是故意的,他早就发现她的藏身之处了。   冉智柔纵身飞到了屋顶,没有直接与她过招。每个人都以为冉智柔这是要逃命,曹公公向屋顶上面看了一眼,跟着追了上来。   冉智柔上来就将轻功使到绝巅,在皇宫上空飞行着。曹公公紧追不舍,不但追,还连连对冉智柔身后出掌。掌风之强劲,令冉智柔背后生寒,脚下稍稍慢上半拍,都会死在他的掌风之下。   冉智柔忽然一个俯冲,停在地上。迅速看了一圈,融入了星罗密布的皇宫殿宇之中。   而她回去的方向,正是刚才逃离的上泉宫。   官兵越来越多了,朝着她逃走的方向追来。冉智柔刚一融入暗色,曹公公就飞到了冉智柔刚才停的地方。   两秒之差,局势就将改写。   而冉智柔接下来的行动,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胆识!   …………    056 单枪匹马 更新时间2015-2-12 22:19:43 字数:2054  056单枪匹马   贤阳帝皇甫奏中看着曹公公追着“刺客”走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重新回到案后坐下,批阅着奏章。   像这样不长眼的小贼实在是多了去了,他们以为大焰皇宫是什么地方,也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至今,毙命在曹公公手上的高手,多得数不清。   皇甫奏中嘴角勾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翻阅着面前的奏章,似乎有些得意。大焰皇宫在他的执掌下,俨然成了一个铁桶。他高兴的不只是粉碎了对方又一次刺杀阴谋,还是因为他亲眼确认了己方实力之强大。   曹广之曹公公跟在他身边已有二十几个年头,当他还在襁褓中时,曹公公就已经在他身旁伺候了。   别人都道大焰王朝的禁卫军如何得力,护卫皇室安全。殊不知,曹公公才是他座下最可怕的高手,几十年的童子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即便是江湖一流高手,在曹公公面前都不够让他练掌的。   但皇甫奏中,很快便笑不出来的。   一条黑影视殿外的侍卫如无物,在他们眼前一黑还没有看清来人之时,如咆哮的龙卷风般从殿外卷进了殿内。   而那两个侍卫,被点住了穴位,已经动都不能动了。   “你是谁?来……”   话还没有说完,如旋风般的影子已经卷至了他的面前。冉智柔露齿一笑,带着皇甫奏中直直贴到墙上。那巨大的力道与不可违抗的气势,令皇甫奏中这个素来发号施令的上位者都觉得压迫。   夜风吹来,帷幔飞扬,冉智柔揪紧着皇甫奏中的衣衫,将他紧紧地抵在墙上。在皇甫奏中蓦然瞪大的眼孔下,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小匕首,在皇甫奏中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那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柔和得不能再温柔,但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冷。   皇甫奏中第一次感觉死亡与自己是那般的近,胸腔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大批侍卫的声音往这边赶来,曹公公紧跟在冉智柔身后,虽然一时没有想到冉智柔会杀个回马枪,但在跟了一段路意识到她的举动之后,大叫一声不妙,怪呼着直奔上泉宫。   “但愿在他们赶来之前,鲜血不会流尽。”   森冷的语调仿佛来自地狱,露在面纱外的眼睛也带着刻骨的寒意。皇甫奏中望着眼前的人,体会着她如冰似雪的眼神,身上寒意卷卷,向整个身体散去——   但他的眼神,仍然是坚毅的、不屈的,带着与天俱来的倨傲和尊贵,逼视着冉智柔,誓死也不会向她妥协。   他要知道她是什么人!   若落在他的手上,他会让她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冉智柔哼了哼,她既然敢来,就不怕他报复。有本事就来抓她啊,现在他可是落在他手上。   眼看着禁卫军就快来了,冉智柔放开了她,一个跟斗,翻到了他的龙案前。皇甫奏中的眼骤然瞪大,她的目标是……   玉玺!   她居然敢抢玉玺!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冉智柔的手已经放在了玉玺之上,而这时,曹公公也追至了上泉宫外。冉智柔清晰地感觉到他正在往宫里冲来,说不定在她意识到的时候,他蕴含着雄浑内力的双掌就会拍打在她的身上。   这是练武之人对高手心生的敏锐与预警。   冉智柔没有再耽搁,抓起玉玺,揣到怀中,破窗而出。   几个起落,便到了上泉宫对面的屋顶。运起内力,对着上泉宫里正在被放血的皇甫奏中道:“若想取回东西,拿回龙玉来换。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我若没看见回龙玉,我就会毁了手上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还附带了一串嚣张之极的笑声。曹公公已经赶到了,撞破上泉宫的窗户,正对着冉智柔所在的方向怪啸着冲来,   冉智柔已经得手,朝他们挥挥手,迎着月亮,消失在夜色里。   留给皇甫奏中和曹广之的,只有一轮孤独的圆月,和静静的夜色。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太平已久的大焰皇宫,遭到了最严重的挑衅。皇帝被放血,珍贵之物被抢。虽然至今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让那人如此大费周章要夺走的东西,肯定不是俗物。   太医们匆忙赶至上泉宫,陛下脖子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皇甫奏中坐在龙椅之上,脸上黑气压顶,让大殿跪的一班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大概从来没有人想过,固如铁桶的大焰皇宫,居然会这样不堪一击,生生被敌人钻了空子。若是那个人出手再狠一点,或是她的目的不是抢夺宝物而是皇帝的性命,那这会儿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得为皇上陪葬了。   曹公公跪在皇甫奏中身前,原本不因年纪而显得迟缓的身体尽显老迈,不断磕着头,向皇上请罪。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皇上责罚老奴,老奴无颜再见皇上……”   是夜当值的侍卫每人到杖事房领三十刑杖,这些侍卫,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满园子追着刺客跑,最后还是让刺客得手,惊了圣驾。   而曹公公,皇上念在他岁数大了,免了他的板子,但皇上冰冷的眼神和脖子间的鲜血,让这位老公公一下子老了十岁。就连那双精光毕露的眼神,也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这个教训和打击,他们所有人都忘不了。   皇甫奏中不止一次想过那个人的身份,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女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幽香,身体柔韧灵活,比宫里一干美人的身材还要好。最让人气恼的是那双神气活现充满着挑衅的眼神,他发誓,下次再看到那样的一双眼神,他绝对能够认得出来。   最后是她的声音,如果他猜得没错,那是假的声音。   因为老实说,那个女人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    057 好戏上演! 更新时间2015-2-13 15:01:50 字数:1620  057好戏上演!   冉智柔可不会笨到暴露自己真正的声音,她还没有嫌命长。   若不是身体特征太过明显,她甚至想扮成男人,这样才更加保险。皇甫奏中这次虽然栽在她手里,他可不是好对付的,惹恼了这个男人,那后半生可就休想安生了。   何况,冉智柔这次可是挑衅到了极点,抢玉玺便罢了,还将皇帝老子放了血,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出了糗。   凭冉智柔今夜的举动,一旦被人揭发,便是诛九族的大罪。然而她要是真害怕这些,就不会这么做了,也不会故意挑衅,将他的怒火逼至顶峰。   玉玺现在在她手里,皇甫奏中一定焦急难安。玉玺遗失一事若传了出去,大焰王朝朝野动荡,后果难以估计,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按照冉智柔的猜测,他一定会让他最得力的属下暗中调查这件事,找回玉玺,挖出夜闯禁宫人的身份。   这事不能让别人知晓,所以他不可能派大批人马追查,他能够用的人并且最信赖的人只有南在臣。   冉智柔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通过皇甫奏中,将南在臣提前拉入自己设的局里。为了这个目标,讨回他们欠下她的债,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当然,这个计划有一点比较冒险。那就是有关于回龙玉的事,皇甫奏中为了找回玉玺,一方面积极寻找着她的存在,见机抢回玉玺,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乖乖听她的话,拿回龙玉与她交换。   那么,不管是为了一统武林的计划,还是为了找回玉玺,南在臣一定会尽全力得到回龙玉。一个月的期限,让他无暇考虑其他,也没有时间让他衡量得失,南在臣这次,注定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而她站在皇宫金顶,运用内力,指明皇上要拿回龙玉交换。无形中也向所有人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回龙玉,很有可能落在贤阳帝皇甫奏中手里。   彼此就来耗吧,单是应对源源不绝的江湖人,就已经让皇甫奏中疲于奔命了。她希望皇甫奏中的大焰皇宫能真像他们所吹嘘的那般固如铁桶,武林中的奇人异士实在太多了,像她今天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大内不在少数,曹公公那可怕的童子功又能发挥几分的功力?   照这样的局势下去,南在臣很快便会找上门来。因为只有皇甫奏中和南在臣他们自己才知道回龙玉并不在皇宫,而能找到回龙玉的人,除了剑圣自己,她便是第二个。   尽管冉智柔自己并不这么看,但这几乎已经成了所有江湖人的共识。   冉智柔昨晚那一出,倒是可以转移大多江湖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包括高剑灵,运气好的话,短时间之内他会少来烦她,而是到皇宫去走一趟。   在南在臣尚未入局之时,她可没有多少心思来应付眼前这个人。表现得太过积极,会引起那个人的怀疑。   这些男人,哪一个都比冉智柔聪明许多,即使重来一遭,算计和筹划也没长进多少。这就要求冉智柔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不能出一点差错。   翌日,皇上遇刺,宝物被抢的事已经弄得众人皆知了,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皇上还挂了彩,想瞒都瞒不了。   而许多的江湖人,特别是有所图谋的江湖人,对皇帝老儿受没受伤才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回龙玉是否真在皇宫大内。   据皇宫里的一位老太监交代:自发生皇上遇刺一事后,几日之内,皇宫里就有五六拨人马来打探回龙玉一事。禁卫军的数量一加再加,更派了几十一等侍卫日夜护卫在皇帝的身旁,才让陛下免受那些夜探人士的骚扰。   而在秦阳府陪着美人游玩的南在臣,接到陛下紧急传书,连夜赶回了皇宫。全权负责此事,不得对外透露一丝风声。因为事关重大,又十分紧急,皇上这次对他的心腹可是下了严令。   一个月之内,若是找不回玉玺,抓住那个盗走玉玺惊扰圣驾的人,便交出丞相大印,领受责罚。   这还是留了情的,盛怒中的皇甫奏中,就差喊出那句提头来见了。   南在臣也没想到有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毫无疑问,做下这件事的人应该不是朝廷中人,而且对象直指回龙玉。那么从回龙玉入手,应该能查出那人的身份!   对回龙玉怀揣着各种目的的人,先后都走入了冉智柔为他们特意安排的局中。   而好戏,才开始上演!    058 斗志高昂 更新时间2015-2-14 22:56:56 字数:1529  058斗志高昂   丞相府。   扁小千百无聊赖地荡着秋千,第无数次看向门口,心中想着南哥哥今日怎么还没过来找她?   天天呆在丞相府真的好无聊啊,他们在秦阳府玩得好好的,结果皇帝一道御旨,南哥哥就带着她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她要一个人留在秦阳府,南哥哥又不肯,讨厌,她还没有说服师父收她为徒呢。   就算师父说了难听的话,她也不要在意。自古拜师,尤其是武艺高强的师父,哪有那么容易。她就把这当成是师父对她的考验,只要她坚持下去,师父总有一天会被她打动的。   可是,南哥哥这一回来,师父一定以为她这位徒儿没有恒心,下一次再想说动师父,就更加困难了。   扁小千坐不住了,以前南在臣天天来找她,管她这个管她那个的时候,她很不喜欢看到南哥哥那张脸。但一连两天都没有看见南哥哥的人影,扁小千竟有些想起他来。   不知道南哥哥在不在忙,要是不特别忙的话愿不愿意带她到城内逛逛呢?   扁小千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往南在臣的书房蹦蹦跳跳地跑去。   “扁姑娘。”   “高聪啊,你们大人呢,在里面?”   “丞相正在和孙大人商量事情,扁姑娘要找丞相,还是稍候再来。”高聪身形修长,一身紫衣贴合在身上,衬出他硬朗瘦削的身材。相貌周正,加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这样的男人,还是很容易让姑娘家喜欢上的。   “孙大人,是哪位孙大人?”   高聪看着扁小千,有些犹豫,丞相会客,是丞相大人的私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便透露。但这位扁姑娘是丞相的红颜知己,丞相在许多事上都对她很纵容,况且丞相会见孙大人也并不算是机密,“是刑部尚书孙慕白孙大人。”   “孙慕白啊,我听说过,朝廷的栋梁之才,有机会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等丞相大人和孙大人商量完事情,扁姑娘应该就能见到了。”   “嗯,好吧。既然在商量事情,我就晚点再来好了~”扁小千有些失望,看来今天又没什么机会出府了。   “扁姑娘——”高聪喊住了她,“你来找丞相,是否有什么事情?高聪可以代为转告,待丞相商量完事后便能前去见你。”   丞相若是知道扁姑娘特地来找他,一定很高兴。他可是很高兴见到丞相面露微笑的样子,那样的神情,对于丞相而言太难得了。   事实上,整个丞相府的人都有这种感觉。自扁姑娘来到丞相府后,丞相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人觉着可怕了。   丞相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也没什么脾气,但他们就是觉得以前的丞相好可怕。   “不用了,南哥哥应该很忙,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扁小千垂着小脑袋,脸上满是失落。   高聪闭上了嘴巴,待会儿还是把这事告诉丞相好了。   丞相府书房。   紫檀木的茶桌两边,分别坐着大焰丞相南在臣和风头正劲的刑部尚书孙慕白。   “丞相这次急召我前来,应该是与几日前刺客夜闯禁宫一事有关吧?”孙慕白年少老成,除了超绝的智慧,心性也很淡定坚忍。发生再危急的情况,都能从容冷静应对。   “正是为了这件事。”南在臣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清脆的声音传来,显得这个室内更加的寂静。“皇上很震怒,给我一个月期限,要找回遗失的玉玺,并捉拿夜闯禁宫的凶手。”   “这对皇上来说,还是头一遭吧。”孙慕白听说了这件事后,知道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有得忙了。然而,说老实话,大焰王朝安逸得太久了,偶尔有这种事来刺激一下他们年轻的皇上,也是好事。   不过这话,不适合忠心耿耿而又老成持重的刑部尚书孙慕白,这话他也从不会说。   “孙尚书,本相应该没有看错,你在幸灾乐祸?”   “呛!”一口水喷出,孙慕白有些尴尬地擦擦自己的嘴,“丞相心情看起来也不错,斗志高昂?”   两双同样深邃的眸,正在激烈的交锋。谁也不让谁,空气中噼里啪啦,火星闪烁。尔后,两人一齐仰头,哈哈大笑。   没错,斗志高昂,就让他们陪那个人痛快的玩一场!   …………      ☆、059 看不透她 059看不透她 扁小千很开心,一路上拽着南在臣的胳膊问东问西,南在臣报以纵容的微笑。 还以为会有好久见不到师父,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秦阳府之行,听闻这个消息,扁小千高兴得忘乎所以,对着站在她面前的南在臣叭地就是一口。 这一口,亲得很大声,南在臣也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懵,却还不忘板着脸教训她,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行为。 扁小千呵呵答应了,挠着头,保证没有下次。 南在臣摸着脸上的余温,心里有些后悔,至少他应该加上一句“除了在他面前。” “我这次一定说服师父,让她收我为徒。”扁小千一敲手心,信心十足的道。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南在臣实在无法理解扁小千对冉智柔那旺盛的热情,“她对你冷嘲热讽,压根里就不想收你为徒,你为何这么坚持要拜她为师?” “哪里有冷嘲热讽,师父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扁小千有些不自在地为冉智柔辩解道。 “真的只是实话实说?”南在臣揉了揉扁小千的脑袋,“那她说不喜欢你,讨厌你是怎么回事?” 扁小千霍地扭过头,“你怎么知道?”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扁小千赶紧捂住嘴巴。 “我知道是因为我都听见了。” 欺负千儿的人,他绝不原谅。那个女人上次捡回一条命,下次再对千儿不敬,他断不放过。 扁小千有些泄气,但她想了想。又重新打起精神道:“师父只是不容易接受别人罢了,她也不是要故意那样对我,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师父生气了。”扁小千双手抱头,很难办地揉乱自己的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师父喜欢我呢?我真的好想让师父收我为徒啊——”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坚持要她收你为徒?” “因为师父很酷啊,我也想像她一样的酷!” “就只是因为这样?”那个女人哪里是酷。根本就是目中无人。一个妒妇。千儿为何这般看重?在她看来,千儿现在在做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太高看那个女人了,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还因为……这很有挑战性哪!”扁小千卯足了干劲,“我一定要师父收我为徒才行,只要我想。还没有我扁小千做不到的事!” 扁小千彻底燃烧了小宇宙,她一定要拜冉智柔为师。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千儿,我不知道你原来还这么喜欢挑战。” “南哥哥,那也得看对方是什么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激起我的挑战欲^望。” “哦?那我呢,能否激起千儿的挑战欲^望?” 扁小千愣了愣,没想过南在臣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这不一样好吧。只要南哥哥经常带我出去转转,不要让我那么无聊。我是没打算向南哥哥发起任何挑战的。” 南在臣投降,千儿又在控诉先前几日他没有陪她了。这丫头,这个时候都不忘记为自己争取更多福利。 只是,这样的千儿,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 秦阳府,夏家。 高剑灵第二次前来拜访,冉智柔在朝阳院的春风亭招待他。不同的是,这次招待高剑灵的不只她一个人,连夏朝阳也硬是来凑个热闹。 冉智柔心里冷笑,夏朝阳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夏朝阳不珍惜她的感情,却决不允许她背叛他。看起来像个草包,却最喜欢疑神疑鬼。 高剑灵不过第二次来府上,因为是她的朋友,便选择在朝阳院招待客人。就因为这样,夏朝阳便紧张了,以为她与高剑灵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信夏朝阳会这么想,夏夫人和华珊珊在背后功不可没。看来她有段时间没发妒妇之威,夏夫人就想彻底爬到她头上来了。 夏朝阳正在变着法的打听冉智柔和高剑灵的事,什么时候认识的?之前熟不熟?他们俩经常见面?这次来找他妻子又有什么事? 被自己的丈夫这样不信任,若高剑灵真是冉智柔在乎的朋友,应该会很丢脸吧?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别人看出她与丈夫不和,或是她过得不幸福、为丈夫猜忌。 但是现在麽,看着夏朝阳如同小丑般的举动,和高剑灵嘴角那掩饰得很好的嘲笑,冉智柔心里笑得更加开怀。 有许多的事,并非事先没有预兆。譬如高剑灵那看似关心实则嘲弄可怜她的神情,对夏朝阳的鄙视,掩饰得并非如他以为的那般完美。 冉智柔发现,这样静静观察一个人,发觉他们的真心,实际上很有意思。 原来,她并不笨,眼也不拙。以前她太以自我为中心,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遭的一切缺乏敏锐的感知罢了。 只要她有心,对以前的她难于登天的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能掌握,冉智柔开始享受这种感觉,这意味着她的成长。 夏朝阳终于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从前到后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冉智柔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而高剑灵表现得很清高,连解释都是淡淡的。仿佛夏朝阳此刻在想的东西,是对他的亵渎。 前世,冉智柔很感激高剑灵这么做,认为他这是在为她出气。满肚子的委屈,似乎都在高剑灵那里得到了慰藉。 可惜啊,终归只是在演戏。 “冉姑娘,我这次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高剑灵并不在意夏朝阳是否在场,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个男人要是识趣,会自动离开的。 “高兄想知道什么?” “你知不知道几日前大焰皇帝遇袭一事?” 果然是为了这事,问她这件事是假,主要的还是想打听回龙玉的事。 “喔,这事是听爱儿提到过。” “大焰皇上被刺客放血,并抢走龙案上的一件宝物,扬言要皇帝在一个月内拿回龙玉来交换。这件事,冉姑娘就没什么感想吗?” 这话可问得真直接,看样子他是急了。 “那人想回龙玉应该是想疯了,为了一块玉佩,和整个皇室作对。不,我看她不是疯了,而是在找死。”冉智柔说得毫不留情,嘴上还挂着一抹嗤笑。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邵爱暗中咂舌,她家小姐的演技什么时候也这么强了?根本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说假的麽。 高剑灵也愣住了,但想想,剑圣的外孙女本身就是一个蠢货,会这么想也不意外。 “冉姑娘,你现在该想的不该是对方是不是在找死,而是回龙玉的事。回龙玉不是剑圣的所有物吗?为何会流落在皇宫?你身为剑圣的外孙女,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你外公的东西抢走?” 好一番说辞,她真的好感动。可这回听在耳里,让冉智柔不禁想笑。 冉智柔面上还是作出一副不解之色,“高兄为何这么关心我外公的事?”不说他关心回龙玉,而是说关心剑圣,这样的说辞缓和太多了,也会让高剑灵产生一种错觉——她接受了他的好意,并没有怀疑她的企图。 “老实说,我最尊敬的人便是剑圣前辈,对他的一切事都很在意。小时候,因为我武功差,时常被比我武功高的人欺负。剑圣前辈力挫八大门派,年仅二十,就成为武林第一人。就连武林中威名赫赫的老前辈,都对剑圣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剑圣前辈不但武功绝巅,而且很爱护后辈。即使对那些资质愚钝、武功低微的年轻人,也都很尊重。” 高剑灵的目光看着远方,神情中满是憧憬和尊敬。就连冉智柔,也差点被他一百分的演技和眼睛里的悠然神往和恭敬打动了。 想她以前,就是被这一招耍得团团转,满心都是感动,对高剑灵更加看重。没想到重活一世,面对他那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的演技,冉智柔还是只有双手举白旗的份儿。 高剑灵不愧是高剑灵,冉智柔也不能大意了。 “高兄,你对我外公的敬意,我已经感受到了。若是我外公在此,知道有这样一个年轻人如此尊敬他,他一定也很高兴。但我外公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我想回龙玉对于他也不再那般重要了。” “……”越是面对冉智柔,高剑灵就越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说,他了解的冉智柔浑身充满着破绽,他完全有一百个方法攻破,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那现在的冉智柔,就像是一个防守严密的盾,全身上下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无论他说什么话、使用什么样的技巧,她表面上好似被他打动了,实际上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是传言太不真实?还是他了解的那些情报将他给忽悠了? 冉智柔,她真的只是一个没脑子的妒妇吗?虽然她极力表现出认同感激他的模样,但高剑灵就是能够感觉到这并非她的真心。 别忘了,比起演技,冉智柔可不是高剑灵的对手。对方在不在演戏,可瞒不过他这个演戏专家的眼睛!(未完待续)   ☆、060 别管我! 060别管我! “听冉姑娘的意思,回龙玉确系在大焰皇宫无疑了?”高剑灵不禁又问。 他表现得很真诚,没有一丝贪婪,恁是谁都不能怀疑他的用心。 “我并没有这么说,虽然我也觉着奇怪,但无风不起浪,那人既然这样说,自有她的根据。” 这话说得太过暧^昧不明,果然,高剑灵立马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 “奇怪?哪里奇怪,冉姑娘为何这样说?” 他表现得过于急切,而冉智柔适时停下,看了他一眼。 “额,冉姑娘,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剑圣老前辈的贴身之物落在一帮宵小手中。那东西其他人都不配得到,唯有剑圣和冉姑娘,才有资格拥有。” “我当然知晓高兄的心意,只是我方才已说过,回龙玉属于整个武林,事关武林兴衰。能者居之,不管谁拿到回龙玉,我都尊重外公的意思,甘心接受。” “难道冉姑娘就没想过拿回回龙玉?” “我一女儿家,要这烫手山芋作甚?”冉智柔嘻嘻笑道,笑容中难掩娇媚,不只是夏朝阳,高剑灵都一窒。 “在琼山之时,我与令师兄曾提过这事,无鱼公子也认为无论是和剑圣的关系还是武功侠义之心,姑娘都有资格与群雄一争长短。” 冉智柔暗中哂笑,这话实在太高看她了,她冉智柔几斤几两,她自己清楚得很。无论她武功再高,为人再有侠义之心,在许多老前辈眼中。她冉智柔终究是个小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来统治武林?看在她外公的面子上不会对她多加留难,却也不会就这么轻松地让她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 一旦牵扯到他们的权力,谁来都不管用了。 更何况冉智柔早已嫁进了夏家,脱离了江湖,顶多也只能算半个江湖人。单就这一点,她已经与武林盟主的位置无缘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冉智柔都不是一个权欲熏天之人。她要的从来都不多,不过是一段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感情,但就这一点。仍然被人捏得粉碎! “高兄过誉了,冉某无德无能,从不敢妄想能担此重任。倒是高兄,英雄少年。武功高强,若有机缘成为回龙玉的有缘人。说不定他日真的能执掌英山,笑傲群雄。” 冉智柔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欣赏,劝勉道。 高剑灵连忙站起,连连拱手作揖。“冉姑娘真是折煞我也,我不过一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顶多凑凑热闹。哪有那个能耐傲笑群雄?姑娘切莫这样说,哎!是高某多言了。” “高兄多心了。冉某所说之言,俱是发自肺腑。武林盟主的宝座,本就是能者得之。高兄有报效武林之心,又有一腔挚诚,应当仁不让,为武林早日恢复平静祥和做出一份贡献!” 一番话说得是热血激昂,一般人要是昏了头,一定马上应下来。高剑灵激动归激动,但他并非无脑之人,这个时候表现得越发冷静。 “若论英雄少年,令师兄无鱼公子才是人中之龙,武林之俊杰。剑圣亲传,武功深不可测,又有侠肝义胆。若问当今武林有谁能结束混乱多舛的局面,唯无鱼公子一人而已。我关心回龙玉的事,也是希望能为好友出一份力,武林盟主之位,我是断不敢宵想的。” “师兄本也是合适人选。”冉智柔颇为赞同高剑灵的说法,而高剑灵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失望。 “不过师兄性冷,一心钻研剑道,是没什么意愿理会这武林之事的。” 高剑灵何尝不知道无鱼公子的性格?这便是他放心结交无鱼公子的原因,无鱼公子再优秀,都不会与他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相反,无鱼公子越被人看重,对他就越有利。 他前世就是看不清这些,不知什么样的人该结交,什么样的人一开始就要将其除去,到最后才会让人坏了他的大事。 “无鱼公子致力于剑道,但他毕竟是剑圣的弟子,真到了关键时刻,无鱼公子还是会挑起重担来的。我对无鱼公子很有信心,冉姑娘不也是吗?” 冉智柔点头,不再继续这一话题。 从夏府出来,高剑灵温和的脸上顿时阴云压顶。握在袖中的手也捏得死紧,回头看一眼夏府,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好一个妒妇,他百般套话,居然什么都套不出来! 她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在故意和他打马虎眼? 高剑灵骤然握紧了拳头,不管你是真蠢还是无知,我都会要你乖乖听话,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春风亭。 冉智柔送走了高剑灵,刚回转房中,夏朝阳便跟了进来。 “喂!女人,他在套你话,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冉智柔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这个草包,居然能听得出高剑灵的意思? “你这什么眼神,他的用意那么明显,也就你这个笨蛋看不出来。以后离那人远点儿知道吗?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冉智柔笑了,“渴望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也是人之常情,他就算真有那个打算,我也不会怪他。” 前世两人俱是一丘之貉,这一世居然一开始就狗咬狗。冉智柔终于明白草包的夏朝阳,为何能一眼便看出高剑灵的用心了。因为他们都是小人,小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当然也更能看出彼此的小伎俩。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以后不许和他来往!” “他是我的朋友。” “你是我的女人,我让你不和谁来往你就不能和谁来往!” 冉智柔想吐,推开他,来到桌边倒杯茶压压自己翻腾的胃。夏朝阳又跟了过来,发现那个女人压根就没听他说的话,生气地将人扳过来。 “你要不是我夏朝阳的女人,我才懒得管你呢,就算你被别的男人骗死我都懒得管你。我对你好你就领着,别不识好歹。” 冉智柔眼一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笑:“那谢谢了,从现在开始,你完全可以不管。” “……”(未完待续)   ☆、061 你狠还是我狠 061你狠还是我狠 ____****____ 多谢wzxlea妹纸的钱袋子,硝烟猫咪妹纸的巧克力,谢啦。 ____****____ 冉智柔眼一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笑:“那谢谢了,从现在开始,你完全可以不管。” “你说什么?” 冉智柔转过头,没有和他就这个问题再继续争论下去。夏朝阳却不允许,他忽然有些慌。 以前的冉智柔,虽然也经常和他闹些小脾气,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但夏朝阳从来没觉着慌过,甚至心里暗暗期待她走了就永远别回来,那样他的耳根就清静了、生活也更滋润了。 没个母老虎管着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种生活他很久都没有享受到了。 可每次,不是爹娘命令他将人找回来,就是她自己回来了。这个女人爱惨了他,没有他她根本就活不下去。在夏朝阳的心里,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然而现在,隐隐地有哪里不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拽他,不是故意拿乔,也不是要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发自心底对自己的厌恶。 这怎么可以?他夏朝阳怎么会失败到连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除非是他自己不要,否则休想撇开他! “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冉智柔皱眉,这个人,好生烦人,听不懂话是吗?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玩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听懂了吗?”冉智柔已经没心思再继续和他耗下去,她现在必须想好接下来每一步计划,夏朝阳不过是个草包,她专心要对付的是高剑灵和南在臣,还有她刚挑衅过的大焰王朝的九五之尊贤阳帝皇甫奏中。 “好你个女人。你敢。你竟然敢对我说这些话!”夏朝阳气疯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冉智柔这一出。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怎么不敢,难道你要说‘我要去告诉我爹跟我娘’?”冉智柔学着小孩子打架输了便去向爹娘告状的口吻,笑着反击。 夏朝阳气到爆,一张脸红得涨血。却不知要如何回击。 “你个臭娘们,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夏朝阳的女人。我用掉的破鞋,除非我自己丢弃,谁也不准捡!”夏朝阳理智全失,只想着用最恶毒难听的话来将冉智柔脸上讨厌的笑容击碎。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 冉智柔的脸忽然冷了下来,冷得可怕,仿佛地狱来的夺命修罗。却突然一笑。笑得极其妖媚。这样的笑容,冉智柔平时绝对笑不出。夏朝阳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是一种发怒到极致、悲伤到极致、疯狂到极致才会流露出来的笑容。 这些笑容,仿佛是用冉智柔心尖之血,一点一滴凝聚起来的。 “你不想娶华珊珊?” “……”夏朝阳嘴唇动了动,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一想到那个女人刚才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嚣张样子,觉得自己这样说还算是轻的。 “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敢保证你不但娶不到华珊珊,你今后连任何一个女人都摸不到、看不到。” “哼。”夏朝阳冷哼,她还能将他怎么样? “你不信?” 夏朝阳转过身,已然不想和她再说。他看这个女人,碍眼。 冉智柔也不说了,而是颇为自得地坐到床边,抽出枕头下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手上细细把玩着。 五寸三分长的小匕首,躺在冉智柔的掌间。她微笑着用指尖划过匕首的刃锋,闪过点点寒光。 夏朝阳的肩膀颤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动作。 冉智柔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朝阳,“铿”一声,陡然将匕首刺入鞘中。那利落而又清脆的声响,仿佛穿透重重的阻碍,划过皮肉、送进了人的心窝。 夏朝阳的腿肚子打了一个哆嗦,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床沿的冉智柔,悻悻地带着点讨好的问道:“你方才说我不信会怎么样?” “怎么样,我能对你怎么样?”冉智柔再次拔出了小匕首,对着唇边吹了吹,“我顶多就是把你摸女人的小手给砍下来、看女人的双眼给挖出来。我能对你怎么样呢?我还能谋杀亲夫不成?” 体内的血液,一瞬间凝滞住。夏朝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股从未有过的阴森和恐惧,阴风从脚跟慢慢爬上来,一直往上爬,爬到他的后背、灌满他的全身。 从那个女人的眼里,他可以看出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照她说的话做,她真的会这么做! 以前的夏朝阳,从来不惧怕冉智柔,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爱她,她宁愿杀自己一百次都不会动他分毫。 现在,他真的相信惹恼了这个女人,她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动粗。这个女人,是个粗野的江湖婆子,她骨子里不服教化,逞凶斗狠,天不怕地不怕。她就算当场杀了他他也未必能奈她何,她跑回她的江湖,天大地大你上哪里去让她偿命? 可要夏朝阳就这样甘愿认怂,他可丢不起这人。要是这一次,让这个女人爬到他头上,那她以后焉会将他放在眼里? 但一时之气,哪比得上自己这条命,哪比得上以后风流快活。这个女人不是说他玩他的,她过她的,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好,暂且答应了她。反正她嫁进了夏府,生是夏家的人,死是夏家的鬼。她再能耐,还能翻得了天去? “罢了罢了,就依你!反正咱们两个的性子也合不来,你就呆在朝阳院好好冷静冷静。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再来看你。” 夏朝阳说话的时候,冉智柔一直在笑,笑得很温和、如沐春风。夏朝阳对着那张脸哪里还说得下去,匆匆甩下几句话,灰溜溜地逃出了冉智柔的房间。 望着夏朝阳走远,冉智柔才收回目光,嘴角的笑容也枯死下去。 在这场复仇之战中,没有胜者!每个人都是可悲的。 …………(未完待续)   ☆、062 醋坛子 062醋坛子 南在臣和扁小千、韩松三人来到秦阳府后,在客栈休息了一宿,便前来夏府,指明要见少夫人。 皇上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既要找回玉玺,又要抓住幕后夜闯皇宫对陛下大不敬之人,南在臣在感觉到强有力的挑战时,也倍感压力。 皇上怒不可遏,势要将那可恶的女人千刀万剐。对他下这种死令,几年间不过三次。 第一次还是在陛下初登基时,不顾群臣反对,坚持拜他为相。那个年轻的九五之尊,站在朝堂最高处,对他道:去,向所有人展示你的实力,让那群老家伙尽快闭嘴! 第二次是在新政推行遇到阻碍时,那个时候年轻的帝王面临着来自朝野和民间的双重质疑和责难,最后关头,不容有失。不管是对南在臣,还是对他自己,都说一不二、冷峻严苛。 而第三次,却是因为一个胆肥的女刺客。皇上这次气得不轻,大焰皇宫连续维持了多日的低气压,每个宫人和妃子走路都小着心,唯恐冲撞了皇上。 贤阳帝皇甫奏中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那刺客下手有分寸,只是轻轻划了一道血痕。不过,在皇上面前动刀子就已经是死罪了,何况那刀子还是往皇帝老儿脖子上动? 皇上都发话了,南在臣不可能不重视。皇上再信任他,他终究是为人臣子。皇上在气头上,南在臣也不敢触他的虎须。 “这几日来找少夫人的人还真不少,而且一个个都长得那般好看!”前来禀报的小丫头一个人轻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呢?”小丫头的身前突然挡住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少少爷!” “你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奴婢不敢了,少爷。”小丫头慌忙低下头。紧张地看着夏朝阳。夏朝阳不是一个严厉的人,尤其对府里的丫头,诸多宽容,还常常以逗弄她们为乐。许多小丫头都不怕他,有时还敢在他面前使小性子,但是像这样的夏朝阳,还是让小丫头由衷感到害怕。 “又有谁来找少夫人?” “是南丞相。” “南丞相?”夏朝阳讶异。“竟然是他。”南在臣来找那母老虎做什么。到了夏府,直接越过爹和娘,指名要见那女人。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夏朝阳突然想起来,姓高的男人上次入府时和那母老虎说的话,这南在臣的来意想来也是打听回龙玉的事了。 “扁姑娘也和南丞相一起来了?” “是,扁姑娘与韩侍卫和南丞相一块来到了府上。” 南在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那他一定没有时间陪扁姑娘玩,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夏朝阳脑海里闪过扁小千可爱的模样。冉智柔带给他的挫败情绪一扫而空,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 “带南丞相去见少夫人,准备好茶点,不能怠慢。”他这就去见扁小千。 夏朝阳来到了前厅。扁小千正在嚷着要见师父,被南在臣给拒绝了。这个丫头去了,他就没法谈正事了。 夏朝阳逮准机会。就说要带扁小千到外面去玩。怕她不上钩,还举出了许多秦阳府好玩的地方。扁小千果然玩心大起。嚷着要和他出去玩。 南在臣的视线钉在了夏朝阳的身上,眼睛里冰冷刺骨,嘴角却悄悄弯起了一个弧度。 是时候要让这个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别谁的女人都敢动! “南哥哥,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让我去让我去让我去啦……”扁小千整个人都吊在南在臣的身上,看南在臣仍然没有一点松动的样子,眼睛骨碌一转,闪过狡黠的笑意。 哗地甩开紧紧握牢的南在臣的手,扁小千鼓起腮帮子,“我不管,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 “千儿,不要任性。” “我就要任性,你自己没工夫陪我,又不让我去找师父,还不让我出去玩嘞?这么*,我讨厌你!” 居然被千儿讨厌了,南在臣有些发苦。这小丫头,让他如何是好? “出去玩可以,让韩松跟着。” “唔……好吧,跟着就跟着,韩松太古板了,出去见识见识,也让他多笑笑。” “属下笑不笑这种事,就不劳姑娘费心了。”韩松适时转过脸来,道。 扁小千冲他吐吐舌,做了个鬼脸,显然是不在意这块冰块脸对她冷冷的态度。 南在臣看了韩松一眼,韩松恭敬站立,没有再开口。 夏朝阳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深深感觉到南在臣对扁小千的在意。即便是他的心腹,也不能对扁小千有半分不敬。 扁小千在南在臣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出去走走也好,权当散散心。中午之前,将千儿带回来。” 前半句是对扁小千说的,后面那句则是对韩松说的,眼神却看向了夏朝阳。里面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夏朝阳慌乱之下,居然躲开了他的目光。 这两下子,也敢和他斗? 不屑的笑意在南在臣英俊绝伦的脸上一闪而过,心里稍稍放心。 这个男人,还不配做他的对手。千儿虽然迷糊,这样的男人,她还看不上。 这世上除了他南在臣,还有谁配给千儿幸福? 南在臣答应了,扁小千也欢欢喜喜地拖着韩松与夏朝阳出门了。 “千儿!” “是,是!”扁小千赶紧放开拖着两人的手,悻悻地逃出了夏府。 后面那个大醋坛子,真是太可怕了! 韩松握剑的手紧紧,他有一点不明白:扁姑娘明知道这么做会让丞相生气,为何还乐此不疲? 常常连他都逃不了,因为他身上散发的冷气甚至是煞气,对扁姑娘完全没有一点效果。 韩松对扁小千谈不上讨厌,相反因为丞相对她的在意对她很是客气,平时就算被扁姑娘古怪的做法常常弄得焦头烂额,让他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他还是很高兴有这位一样女子出现,让丞相更像一个人。 尽管韩松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南在臣不像一个人,韩松似乎也有所欠缺?(未完待续)   ☆、063 我看穿你了 063我看穿你了 南在臣来了,来得比冉智柔想象的还要快! 老实说,对于眼前的男人,冉智柔还真的没有什么自信能赢过他。这个男人工于心计,够狠够绝,除了扁小千,她至今还没有发现他有别的弱点。 在与南在臣交锋之前,冉智柔就在心里模拟着无数次可能会有的局面。但后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因为南在臣,从来不按章法出牌,更不会让人轻易摸准他的脾气。当然,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冉智柔从来不曾了解这个男人。 她见识的都是对方的毒辣和对扁小千近乎变态的维护,前世几次与他短暂的交谈也都不愉快,冉智柔本来就不是一个有眼力的女人,遑论是在嫉妒之中、失去理智之下。 即便在这一世,冉智柔自问还不是南在臣的对手,也无心利用扁小千而让南在臣屈服。那样不过是枉做小人,即使胜了,也不会有一丝的快意与满足。 何况,虽然不想那么说,但扁小千确系是无辜的。她曾经发疯地嫉妒她,甚至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很有手段的女人。因为她可以同时将几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他们如痴如狂,自己却从来不用付出什么。 静下心,仔细回想过往的一切,发现扁小千不是有手段,是压根不知手段为何物。那张天真不谙世事的脸便是她最大的武器,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大胆的言论、新奇的想法、可爱的动作举止,都让她本身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那些见惯了诸如她们这样的庸脂俗粉、善妒刁钻女人的男人。 她们什么都不做,却比什么都做还要可怕! 她们决不会弄脏自己的手。因为她是纯洁无瑕、善良美丽的。这种丑恶的事,等她们这些自不量力的女人送上门去,再被那些男人解决掉就可以了。冉智柔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写照,这次她的目标是南在臣和高剑灵,在解决掉这些人之前,她会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再被嫉妒所操控。 同一个地方。同一套茶具。不同的是。这次这边坐的是冉智柔,而另一边由高剑灵换成了南在臣。 南在臣想知道的事与高剑灵差不多,先是问她知不知道几日前上泉宫中发生的事。然后又问了她一些有关回龙玉的事。 但他问问题的方式和切入点,与高剑灵全然不同。 午后的春风亭,南在臣悠悠地品了一口香茗,轻轻放下茶杯。望着眼前从第一次相见就令他有些反感的女人。 有求于人当然另当别论,哪怕心里再不乐意。他也能淡然以对,表现得不动声色。 “回龙玉在大焰皇宫,这个假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或者说那个女刺客为何要大费周章放出这样一条假消息,她的目的是什么?关于这一点。少夫人怎么看?” 好家伙!这么快就怀疑到了她的头上?不,应该还没有怀疑到她,这不过是他惯用的试探伎俩。像他们这种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事情一团迷雾之时,最喜欢的便是将水搅得浑。而心智稍微弱一点的,被他们诈上一诈,很容易便露出马脚。 “这个问题,不是皇上要让南丞相查清的?冉某一没本事,二不敢插手皇族中事,恕我不便回答。” 冉智柔对南在臣向来称不上客气,会有这番说辞,也在情理之中。 “少夫人也知道这是皇上的命令,本相奉皇上之命查清几日前上泉宫遇袭一事,少夫人应当予以配合。否则本相回朝后如实向圣上举报,皇宫里的夏贵妃会觉得愧对了皇上。在皇上最需要的时刻,她的娘家人不能为圣上分忧。” 这套说辞对其他人还有用,对她麽,抱歉,如果夏贵妃真的明白什么叫愧疚的话,她很乐意助她一臂之力。 那位夏贵妃,失望是难免的,因为错过了一个可以向皇上讨赏求恩宠的好机会。 冉智柔的无所在意清楚地传到了南在臣的眼里,他现在可以确信一件事:这个女人与她的丈夫夏朝阳,乃至整个夏府的关系都很差,为人冷漠,完全不在乎夏贵妃在宫中的处境。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加难对付,她留在夏府,除了她是夏朝阳的妻子,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但冉智柔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她自己想说,她高兴。 “我只知道回龙玉自几年前失去踪迹以后,整个武林都在寻找它的下落。各个地方都找过,依然没有出现。有人猜测回龙玉在大焰皇宫,也并无道理。因为只有那个地方,是武林人士鲜少踏足之地。至于那个女人为何要传出这样一个消息,我想她应该是想借皇室之手,替她拿到回龙玉。不管回龙玉在不在大焰皇宫,对她而言都没有损失,不是吗?” “你倒是很清楚。” “只要不是个傻瓜,应该都能想到。” “回龙玉是你外公之物,你难道不知道它的下落?” 冉智柔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我要是真的知道回龙玉的下落,武林人士焉能让我如此自在?夏府周围早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我也会成为所有人争相对付的目标,也轮不到丞相坐在我对面了。” “即便如此,你难道不好奇回龙玉现如今遗落在什么地方,又在谁人的手上?”南在臣凑了上来,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冉智柔眼眨都不眨,盯着他深邃无波的眼:“我对此并不好奇,虽然我曾经投身于武林,但我现在只想过安逸平稳的生活。丞相调查皇上遇刺一事也好,寻找回龙玉的下落也罢,都不关我的事。” “安稳?呵呵!就你?” “……” “你讨厌千儿,是因为你嫉妒她?” “……” “你讨厌本相,是因为我维护千儿,而对你不假辞色?” “……” 不安分的女人,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眼眸深处翻搅的嫉妒与恨意——(未完待续)   ☆、064 妒妇本色(3)[20号更] 064妒妇本色(3)[20号更] “你讨厌本相,是因为我维护千儿,而对你不假辞色?” “……” “你讨厌你丈夫,是因为他很花心,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感情?” 虽然每句话都是问句,但他的口气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仿佛他是冉智柔肚子里的蛔虫,清楚地知道她的每一个想法。 不安分的女人,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眼眸深处翻搅的嫉妒与恨意—— 冉智柔的心一跳,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尖的颤动与恼怒。 南在臣本想彻底将她的防线击垮,随着他的深入与咄咄逼人,冉智柔反而淡定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斜斜觑着他。 她还当不能忍受,原来不过如此。 当你惧怕一个人,害怕他的攻击,那么当这种攻击力度过猛,你的心境就会升华,甚至变得刀枪不入。 说得不好听一点,便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你在那人心中已经是这个样子,那再可恶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至少,我活得潇洒、快意。不是自己在意的人,他对你的看法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丞相大人倒是挺了解冉某。” 南在臣怔了怔,她居然大方地承认了? “我对你那位扁姑娘确实有些意见,不是嫉妒,而是厌恶。我并不喜欢在大街上抓着一个人任意搭讪,缠着一个陌生人叫师父。兴许在你们看来那叫率性,而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她一人的无聊游戏。” 南在臣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细长的眉眼。道尽了威胁与危险。 任何人敢在他的面前说她的不是,都得受到教训! “至于你对我假不假辞色,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以为你的魅力已经能够让所有女人为之倾倒,即便是对我这个看到你这张脸就心生厌恶的人?” “你这张嫉妒的嘴脸,还真令人作呕。” “哦~是麽,你完全可以不用看,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谁。只要你不凑上来,这辈子你都可以选择看不到我——这张嫉妒的嘴脸。” 两个绝对称得上冷静的人,居然一碰面就变成了刺猬。以刺痛对方为目的,恨不得将对方刺得千疮百孔。相信这不只是冉智柔没有想到的,连南在臣也没有想到。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竟然无法压抑自己的喜恶。对她恶言相向,还是在有求于她的时候。 南在臣无奈的想。他果真是太在乎千儿了。只要是有关于她的事,他良好的自制力总会濒于破功。 这下子棘手了,这个女人现在讨厌他要死,要从她口中打听回龙玉的消息。是没什么希望了。 然而南在臣并未泄气,别说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就算她真的知道回龙玉的下落。敢辱骂千儿,他都不会放过。 而冉智柔。也在懊恼之中,都说过要忍耐,却还是被他两句话一激,便现出原形。冉智柔从不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做不到高剑灵那般演技高超,也无法像南在臣那般不动声色,杀人不见血光。 她就只是冉智柔,那些事,终究不适合她啊。只是,她做不到也便罢了,这个南在臣,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难道扁小千在他的心目中,已经超过了皇命?宁愿完不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也决不允许她受到一点一丝的侮辱? 姑且当她先前说的话是侮辱好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酸溜溜的呢。 罢了,这才是她的真本性不是吗?在传闻中,夏府的少夫人就是这样一个没脑子善妒的刁妇,她要不这么说,还真有失她妒妇本色。 这场话谈到这里,算是彻底谈不下去了。 南在臣没有走,冉智柔也没有送客。春风亭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微风吹过拂面,拂在他们心头所发出的嘭嘭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脆地声音传来。 邵爱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小主子,无鱼师兄下山了诶,而且正要往这边过来,我好开心哟~” “师兄?师兄他下山了?”冉智柔脸上的寒霜顿时消逝于无形,发自内心的欢喜倾泄而出。 南在臣有些晃眼,这个女人要是一直都这个样子,似乎也不错。为何总是一副怨妇的口吻,令人生恶。 “对啊,我可是……嗯嗯,都看见了。” 冉智柔阻止邵爱继续说下去,转而看向仍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南在臣。 “丞相大人请慢走,恕冉某不远送。” 南在臣的心思放在那个小丫头刚刚提到的“无鱼”二字上,这个人,南在臣并不陌生。 剑圣的首席大弟子,武林中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也是当今江湖最富盛名的剑客。 若不是无鱼公子对武林盟主的宝座没有兴趣,他会是武林盟主最有力的竞争者。 或许他,比这个女人,知道更多有关于回龙玉的事。 南在臣在冉智柔送客的目光下,悠悠站起,走出了春风亭。冉智柔看着南在臣走远,才回过头,凶相毕露地瞪着那个还不知大祸临头的小兔子。 嗯嗯?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冉智柔可是清楚得很。爱儿这丫头,一定是又偷偷使用法术,偷窥师兄的下落。她说这丫头心情这么好,原来是要见到师兄了。 怎么可以在那个男人面前透露师兄的行踪?以那个人的谋算,有可能会将心思动到师兄的头上,她们这不是为师兄找麻烦吗? 不过,终究是不忍怪这丫头啊。要真这么告诉她,爱儿一定会自责死。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在乎师兄了。 “不听话可是要找打的,就算师兄在场,依然逃不掉。”冉智柔拧了拧邵爱可爱的脸,兔子惊呼着要躲开,冉智柔已将她按得死死的,哪里逃得了。 都叫她不能乱用法术了,还学不乖,这丫头,难道又想变回粉嫩粉嫩的小白兔? “我错了啦,小主子,我下次不会再这样啦,你饶命啊——”主仆俩闹成一团,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丛花树后,南在臣并没有离去,一直在观望着这边的动静。 …………(未完待续)   ☆、065 天老大她老二 065天老大她老二 网已经撒出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鱼儿如何自动地闯入她撒下的网里。 冉智柔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推敲着其中的几个细节,以及如何落实全盘的计划。正这时,夏夫人带着华珊珊来到了她的院落。 华珊珊明日就要前往别院,再过不久,便是她嫁给夏朝阳、成为他平妻的日子。这次来,是华珊珊的意思,要跟她这个姐姐辞行。下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就不是表妹,和她一样,同样是夏朝阳的妻子。 冉智柔微笑着看那姑侄俩左一句姐姐,右一句请她多关照,心中冷笑不语。 与她辞行是假,让她关照也非出自真心,她们不过是来示威来了。还没进门,就想着给她一个下马威? 难道是她前段时间的表现太过温和了,让这两人真把她当成了软弱可欺的善茬? 冉智柔一下一下地用手指缠绕着额前的发,笑看夏夫人和华珊珊。 “娘,相公前两日对我提及他心仪扁姑娘,这两日趁着南相不在扁姑娘身边,频频找上门去。南相对相公多有不满,对我也颇有微辞,儿媳不得丈夫欢喜,难以挽回相公的心。珊珊表妹乃相公心尖之人,若能多加劝诫,也不会在婚前横生波折,更不至得罪南相。” 自冉智柔道出扁小千这个名字,华珊珊和夏夫人的脸就黑下来了。她们怪责冉智柔在这个时候提起这档子事,又不禁想起上次夏朝阳宴席上见到扁小千那失态的模样。 华珊珊放在桌下的手攥得紧紧,那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虽然表哥事后哄了她许久,又对她连连保证。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对这种事不在意。何况,表哥对她的保证还言犹在耳,现在又跑去找那个女人,完全将她抛诸脑后,这种事谁能忍受?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个女人不过是要离间她和表哥的关系,她不能让她得逞。理智是一回事。心里还是恨得要死。这一刻。她真想扑上去,咬断表哥的脖子。他要是真的爱她,又如何会在他们成亲的当口做出有损她颜面的事。让这个女人嘲笑她? 这一切都是表哥害的,都是因为那个姓扁的女人。 夏夫人看到自个儿侄女痛恨的模样,握住她的手连连安慰。“珊儿,你别听小柔的。阳儿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的。阳儿这孩子就是糊涂了点儿。等你过门后,好好教他,娘也会站在你这边,他不敢不听你的。” “是啊。珊儿表妹,对于相公的花心,我也一直深感头痛。只是我能力有限。娘又不站在我这边,包庇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对于相公可以说是孤掌难鸣。纵使有心也无力。但有表妹在便不一样了,说句让珊儿表妹见笑的话,我早就期盼着你嫁进来的这一天。有你在的话,相公可能会回心转意——” 一个女人要对自己的丈夫有多深的无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冉智柔这个骄傲的女人,华珊珊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对她有着厌恶和嫉妒。因为这个女人,霸占着表哥身边的位置,善妒蛮横,连姑姑和姑父都不放在眼里,表哥也畏她如虎。 可是,冉智柔今日的一番话,却让她断不出真假。她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不想让表哥太过好过,也不喜欢她。 但这可以理解,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和她分享相公的另一个女人。她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表哥是个多么花心、多么令人失望的人吧。 还有姑姑,这女人很聪明,拐着弯的告诉她,即便她是姑姑的侄女,在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依然会偏袒自己的宝贝儿子。包庇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夏夫人的拿手好戏,不管因为谁,哪怕是她最心疼的侄女,顶多就是说自己儿子几句,又怎么忍心真的管教他? 呵呵!这个女人,当着姑姑的面,就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嚣张,一点都不将姑姑放在眼里。 但正因为如此,华珊珊才相信冉智柔说的话是真的。她不相信她表嫂有着那样厉害的心眼,姑姑也说,她这表嫂又嚣张又善妒,最重要的是没脑子,受不得别人激将。失去理智的时候,不管谁在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也都敢做。 夏夫人一拍桌子,蓦地站起来,“好你个贱媳,有你这么说你婆婆和相公的吗?阳儿再不对,他也是你的丈夫。娘的决定不如你意,也终归是你的婆婆。你在珊儿面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想拆散阳儿和珊儿的感情,还是想逼着你婆婆对你低头认错?” 好一招色厉内荏,以为对她拍桌子她就害怕了吗?想在自己的侄女面前竖立婆婆的威信,也不看看她挑的对象是谁?她看她是忘了她是什么人了,她可是天下第一的妒妇啊! 夏夫人吼也吼了,骂也骂了,冉智柔依然面不改色地坐在对面,笑着看她的举动。 夏夫人气得暴跳如雷,她还真当她改了性,果真是个刁妇,刁妇! 桌上的手,就要挥出,她要好好管教这个贱丫头,否则还真当天老大她老二不成? “诶——这……这是……”夏夫人的手深深陷在桌子里,无论如何拔都拔不出。桌上木质的桌子刺啦刺啦的响,她拍的地方桌子下陷,呲呲断裂。细长的木屑慢慢刺进了夏夫人的手里,夏夫人痛得大叫。可这桌子就像是有了魔法,她又是抓又是推,依然无法将自己的手从桌子上解救出来,反而手掌手背被刺得伤痕累累、好不痛苦。 “是你!是你!一定又是你!我要让阳儿休了你这个妒妇,孽媳弑母,孽媳弑母——” 夏夫人凄厉得大叫,叫得整个宅子都听得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为了摆脱嫌疑,远远地站到了一边。用柔得不能再柔软的声音,份外可怜的解释道:“娘,你真的冤枉了我。明明是你击打桌子过猛,桌子发出了抗议,你怎么能怪儿媳呢?” “……”(未完待续)   ☆、066 忘不了 066忘不了 夏夫人阁中。 华珊珊细细地为夏夫人包好受伤的手,心疼又关切的道:“姑姑,你没事吧,还痛不痛?”配合着她的表情,几滴泪扑簌簌落下来,“都是珊儿没用,保护不了姑姑,让姑姑的手伤成这样……” “傻孩子,你哭什么,这不关你的事,都是那个小贱人捣的鬼。”夏夫人握着侄女的手,回想着今日在朝阳院所受到的一切,眼中凶光毕现,手攥得死紧,力道不断加大、加重。仿佛她此刻正勒紧着冉智柔的脖子,让她呼吸动弹不得。 “姑姑!——”华珊珊呼痛。 “哎哟珊儿啊,你看姑姑……疼不疼……姑姑给你揉揉啊……”夏夫人忙放开自己的手,看到华珊珊细皮嫩肉的小手被她掐得通红,连连为她揉着。 华珊珊虽然痛在手上,心中却暗暗得意。 姑姑对那个女人这般痛恨,她入了门后,那个女人哪里有能力和她争?既不得表哥欢喜,又惹姑姑痛恨,她在这夏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以她的性子,不用她对付她,她自己就会惹出一身的事来。 她是姑姑的侄女,嫁与表哥成为平妻,这夏府当家主母的位置,迟早有一天会是她的。表哥是花心没错,但她有自信在嫁给表哥后,收得了他的心。对付男人一昧用蛮力怎么行,那样只会将男人吓跑。 她才不会像冉智柔那么笨,让表哥畏她如虎。她要让表哥知道,他少了谁都行,唯独少不了她。男人多是贱骨头,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她明白表哥对外面嫣红柳绿的向往,但这只限于成亲前。 成亲后,表哥若是以为能够像对待冉智柔一样对待她,她会让表哥明白她这个表妹与他印象中温婉柔弱的小丫头有多么的不同。 不过,那个女人说得没错,扁小千确实是个麻烦。 她看得出来,表哥对她有着极大的兴趣。甚至不惜冒犯南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表哥为了个女人得罪南相,于他以后的仕途多有不利。 而最让华珊珊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有本事让表哥忘了对她的保证。在她的心里。表哥最爱的人是自己,其她的不过都是一时新奇。然而夏朝阳那迫不及待的小样儿,让华珊珊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颜面受到了侮辱。 “珊儿,你都看到了。你表哥娶的就是这么个刁妇。别说阳儿了,就是我这个婆婆。她也是要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啊。可怜我们阳儿,摊上了这么个母老虎,就算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还不是被这个妒妇给逼的~” “姑姑。表嫂她可能是一时气不过,表哥他……” “傻丫头,你还为她说话。是你和她处得久还是我们处得久?打从她嫁到府里来。这府里就没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原本想着前些日子她是真的改了性,还想对她好点儿。结果刁妇就是刁妇。一副蛮横嚣张相。珊儿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以后少和她来往,否则会被她欺负的。不过你放心,这府里有你姑姑和姑父为你做主,阳儿也会站在你这边,你用不着怕那妒妇。” “可表哥他对扁姑娘……” “珊儿啊,你别听那妒妇瞎说,阳儿陪扁姑娘出去赏景,不过是看南相的面子。南相有要事在身,他代南相陪陪扁姑娘,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也知道,南相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阳儿他姐姐虽然贵为皇妃,但在宫中的处境并非表面那般风光。阳儿与他姐姐从小便感情深厚,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能与南相打好关系,将来也能让南相为婉仪在皇上面前美言一二。”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但想要瞒过华珊珊,还欠了些火候。 两家的亲事已定,华珊珊不可能再打退堂鼓。何况她从小就心仪表哥,如今终于能嫁与表哥为妻,别说前方有一个扁小千和一个妒妇,就算千难万难,她都不会允许别人来破坏她的幸福! 华珊珊做出一副释怀的模样,让夏夫人相信她已经被她的说辞成功说服。夏夫人松了一口气,暗道还是自己的这个侄女乖巧,可不像那个妒妇,什么话都说不通。 朝阳院。 邵爱推门进来,正看到冉智柔坐在床上发呆。白天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闹得那么大,府里已经在议论纷纷。 哎!小主子到底是怎么了麽,先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爱儿,你一定很好奇,我今日为何要这么做?” “是啊,还当着那个华珊珊的面,小主子,这样真的好吗?”小主子这样做,华珊珊一定很得意。 “呵呵!爱儿啊,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邵爱来了兴趣,看小主子的意思,似乎别有目的。 “若华珊珊不在场,我还会继续做我那改了性的好媳妇儿。正是因为她在,我才非这么做不可。” “什么意思?” “你觉得华珊珊和夏夫人,哪个更厉害?” “夏夫人也就一点小聪明,和她来真的她就腿软了,嘴上骂得凶,其实她惧小主子惧得厉害。说白了,她就一纸老虎。真正论手腕,厉害的还是华珊珊。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看到那个女人,我的兔子本能告诉我,她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 “没错,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华珊珊。而且别忘了,她前世对我所做的那些事——” 夏朝阳、华珊珊,比起南在臣和高剑灵,不过是小角色。然而,她怎么都忘不了,那对狗男女对她的伤害。 朝阳院的那场大火,那个纵了火第一时间逃走的女人,不是华珊珊是谁? 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这笔债?夏夫人算得了什么,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从她醒来的第一眼起,她就是恶名昭著的妒妇。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向那些所有欠她的人,讨回这笔血债。 夏夫人不过是个祭品,她要不这么做,华珊珊又怎么会下狠心,同时除了她与扁小千? …………(未完待续)   ☆、067 无鱼和兔子 067无鱼和兔子 无鱼到了秦阳府。 一早,爱儿就从被窝里扯起了冉智柔,并扔给她一条沾了水的热布帕,让她快擦脸出发。 冉智柔知道这丫头的心早就飞到师兄那里去了,也不磨蹭,随便梳洗了下便带着她出发了。嗯,说错了,应该说是爱儿带着她才对。 秦阳府的东阳客栈,是秦阳府有名的大客栈之一。这客栈的老板,曾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刀仙,金盆洗手之后开了这间客栈。招待的许多客人都出身江湖,一刀仙为人豪爽义气,许多武林同道捧场,东阳客栈开得也是有声有色。 冉智柔之所以知道师兄会下榻在东阳客栈,还有一个原因。一刀仙是外公的好友,年轻走江湖时也曾与剑圣一起经历了许多生死患难,是他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在冉智柔和无鱼小的时候,这位老前辈也对他们关爱有加,冉智柔和无鱼都十分尊敬他,见面也会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花爷爷”。 师兄这次下山,又怎会不来拜见一下老前辈? “到了,小主子,就在这里了。啊!我都看见无鱼师兄了~”爱儿说着就往里面跑,有了师兄,可是连小主子都不要了。 无鱼正在客栈里用餐,几碟小菜,一壶酒,慢慢细品着。 爱儿偷偷来到他身后,踮着脚,正要吓他一吓。寒光一闪,锋利的宝剑就架在了爱儿的脖子上。 小兔子吓得不轻,所有的好兴致一下子飞走了。吸了吸鼻子,好不委屈。 “无鱼师兄好过分,人家这么欢喜你到来。你一见面就拿你的斩龙招呼我。” 无鱼神色未变,又一阵寒光闪过,架在爱儿脖子上的宝剑飞回剑鞘中。下一刻,他看向门外。 见到冉智柔,无鱼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冲她点点头。 “师兄。” “师妹。” “无鱼师兄,你为什么不叫我?”爱儿又抗议了。从以前开始。无鱼师兄就无视她的存在。 难道因为她只是一只兔子? 就算她是小动物,也不带不理人的。 无鱼看都没看她,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吃着小菜。一身白衣,坚毅的侧脸,寒星双眸,俊逸绝伦。 爱儿欲哭无泪。冉智柔也无奈摇头。 师兄从以前便是如此,性情孤僻冷傲。眼中只有剑,对其他的事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她因着外公的关系,从小与师兄一起长大,倒是与师兄亲厚。只是。冉智柔对无鱼这样的孤僻家伙,也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心中拿他当亲人,见了面却没什么话说。 爱儿这闹腾的性子。加上每天抓着胡萝卜啃来啃去,一来二去。师兄便看不上她了,见到她便冷下了脸。 她为何知道?因为她曾经笑着问过师兄。 师兄臭着一张脸,过了半天才冒出这样一句话:吃草的兔子,笨! 丢下这句话,便提着剑到瀑布泉边练剑了。留下冉智柔,一个人在房中发愣。 师兄他什么时候在乎这种事了?冉智柔的心中清楚地划过这种疑问。 可怜的小爱儿,明明知道师兄不给她好脸色,也许是兔子不太长记性的缘故,过了没几天,便会忘记这回事。然后又屁颠屁颠地黏上去,被师兄一身冰冷给冻掉,哭都哭不出来。 冉智柔曾经怀疑师兄是故意欺负爱儿,知道兔子记性不好使,才故意这么对她。但师兄不是一个恶趣味的人,应该是她想多了,冉智柔这样道。 冉智柔在邻边坐了下来,爱儿一会儿便将这点不快抛诸脑后,举着两只毛茸茸的手,站在无鱼身边蹦来跳去。 “无鱼师兄,你这次会在山下呆多久?” 没有人回应。 “无鱼师兄,你没事的时候都留在东阳客栈吗?” “……” “无鱼师兄,我可不可以来找你玩?” “……” “无鱼师兄,爱儿帮你洗衣裳好不好?” “……” “无鱼师兄,我为你洗衣裳,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买新鲜的胡萝卜吃?” 冉智柔捂脸,爱儿啊,你千万别再提你的胡萝卜了。那三个字,是师兄的禁忌。 果然,在爱儿提到胡萝卜的时候,无鱼身上的寒气重了些许。爱儿恍若未觉,她兀自生气,她倒要看看,无鱼师兄到底能不理她多久。 “无鱼师兄,你真的不理我?” “……” “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 “……” “那我决定嫁给你好了——” “……” “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啊!” “蹭”一声,无鱼忽然拔剑,剑光闪过,爱儿刚拿出来的一根胡萝卜还没送进嘴里,便被无鱼公子手中的剑给弄成了三四一十二截。 爱儿灵动的大眼阖上,又睁开。 望着手中最后一点胡萝卜屁股,又看向端坐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无鱼,特淡定的将最后一口胡萝卜塞进嘴里。拍拍手,乖乖在冉智柔身边坐了下来,将小脸埋在冉智柔的背后,不敢再说话。 冉智柔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次爱儿见到师兄,都会闹上这一出。他们自己还不觉得什么,旁边的人真觉得这两个家伙弱智得要命。 爱儿胡闹就罢了,偏偏师兄也陪她闹。最重要的事,除了冉智柔,没人看得出师兄是在胡闹。 而爱儿,虽然她是在故意惹师兄生气,但冉智柔知道,她说的那些玩笑话都是认真的。师兄哪次要是真应声了,她肯定会缠上师兄,再也不会让他跑掉。 也不知师兄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爱儿对他的心意,可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被无鱼这么一吓,爱儿之后没敢再说一句话,由着冉智柔和无鱼叙旧。 从东阳客栈出来的时候,冉智柔看着无精打采的爱儿,心想着这个小丫头这回应该有几天不准备见师兄了。 谁知刚一走出东阳客栈的视线范围,爱儿便扑了上来嗷嗷叫,“小主子,咱们明天再来看无鱼师兄好不好?” “爱儿,你说真的?” “嗯,嗯!比真金还真,今晚睡早一点,明日赶早,来见无鱼师兄罗——” “……”(未完待续)   ☆、068 上京 068上京 冉智柔和爱儿再次来到东阳客栈的时候,却有人告诉她们,无鱼公子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两人立即赶到秦阳府衙门,因为冉智柔是夏家的少夫人、安王的女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县老爷亲自接待了她,问及她的来意,也不遮掩。 只道是无鱼公子来历不明,身怀宫内巨宝。有人举报,县老爷怀疑他是几日前夜闯皇宫惊扰圣驾的刺客,便将他拿进大狱。 “身怀宫内巨宝,什么宝贝?”冉智柔面色不虞,这明摆着就是栽赃陷害,师兄昨日才来到此间,就被人盯上,遭遇这种事,看来对方这回是有备而来。 至于对方是谁,用脚指头也能想到。 上次爱儿不小心在他面前说漏了嘴,冉智柔就有预感,可能为师兄带来麻烦。没有想到,预感还真的应验了。 “是陛下御用的九龙琉璃盏。” “方大人误会了,师兄多年不曾下山,昨日清晨才来到秦阳府,盗宝者一定另有其人,还望方大人明察。” “少夫人也说令师兄多年不曾下山,那想必令师兄这些年的情形少夫人也不知晓。武林人都知道,无鱼公子功夫绝巅,大内盗宝于他如同探囊取物一般。除了他,还有谁能那么顺利地从宫中盗得宝贝,将一干御林军耍得团团转?” “方大人这话说得就没根据了,天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大焰皇宫也并非如人们想象的那般坚不可破。凭这断定我师兄是盗宝之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但在令师兄身上找到陛下的九龙琉璃盏是事实啊。”方大人激动得站起来,“少夫人要证明令师兄不是盗宝之人。就该拿出真凭实据,否则就算安王亲自到场,方某也不敢罔顾朝廷法令,私放疑犯。” “方大人激动了,冉某自始至终都没拿身份压人的意思。我这次过来,是因为被抓的人乃我师兄,于情于理。我都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能让我师兄蒙受不白之冤。” “少夫人的意思方某明白,只是朝野上下,因皇宫失宝皇上受伤一事弄得愁云惨雾。刑部和各衙门都顶着压力。全力捉拿刺客。朝臣战战兢兢、寝食难安,日夜都在想着为陛下分忧。方某虽然官卑职小,为了陛下,随时准备抛头颅洒热血。这次抓着嫌犯。第一时间便禀明刑部,交由刑部发落。” 邵爱的两只爪子挠来挠去。恨不得将那个啰啰嗦嗦只知道打官腔的家伙给吃掉,说了半天,就知道冤枉无鱼师兄,昏官!糊涂虫! 冉智柔却是一惊。“方大人,动机不明、事实不清,如何断定我师兄便是盗宝惊扰圣驾之人?如此轻率。便捉拿问罪,怎能叫人心服?禀明刑部。等于是定了我师兄之罪。何况,未经公堂审理,师兄也未签字画押,就要移交刑部,大焰的哪条律法允许你这么做?” 冉智柔每一句,都是掷地有声。方大人脸上冷汗涔涔,人们都说这夏府的少夫人冲动莽撞,说白了就一江湖草莽,何时对朝廷的事这么清楚了? 不过,这次的事是丞相大人亲自下的令。有丞相大人撑腰,方大人胆气也壮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有他在,必能保他无虞,他也没必要怕了眼前之人。 想到这儿,方大人的口气硬了几分,“少夫人,方某也是照规矩办事。上面有令,方某不得不从。不瞒少夫人,令师兄已经于今日清晨送交刑部,到了刑部,就得由孙大人发落。这事已不归下官所管,少夫人若真有心为令师兄出力,不妨前往京师刑部,面见孙大人道明原委,兴许会有所收获。” 好一个推脱之词,人不在你手上,就能推掉所有的责任?冉智柔冷笑,但方大人只是一个小卒子,陷害师兄的是南在臣。在这里耗时间,没有任何益处。 方大人这般说,是想尽快送走冉智柔这尊瘟神。 他虽然是按照丞相的意思办事,但这女人后台不小,不好对付,能不得罪人还是不得罪人。何况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真闹将起来,他未必占得了便宜。 方大人身在官场,虽然昏庸了些,却也懂一些明哲保身之道。丞相是大人物,事情真闹起来,未必顾虑得到他,他还是得为自己留好退路。 师兄已经不在秦阳府,冉智柔也无心继续和他耗下去。她甚至怀疑,这位方大人是奉了丞相之命,有心拖延。她必须尽快找到师兄,以师兄孤傲的性情,能乖乖让衙门带走毫不反抗,已经十分难得了。 若一路上受到威逼,难保不会动手。到时师兄即便无罪,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南在臣眼看从她身上得不到回龙玉的线索,便将心思动到了师兄头上。师兄知道便罢,即便不知也可以利用师兄得到回龙玉的消息。 南在臣也未免太心急了,她就算想告诉他,也没找到机会,不是吗? 眼前倒是一个好机会,然而冉智柔却下不定主意。这个计划不能连累师兄,更不能让师兄因为她的关系而卷入这场复仇之战中。 冉智柔甩袖离去,爱儿跟上,想想又停下来,对着方大人做了个鬼脸,“昏官!大糊涂虫!我无鱼师兄要是有什么事,我回来咬死你!” “你你你……”方大人气得不轻,却也无可奈何。而冉智柔,这么会儿的工夫,已经走远了。 冉智柔一口气赶回夏府,匆匆收拾了行囊,骑上快马,往京师方向而去。离府时在府外遇到华珊珊和夏夫人,冉智柔短剑一横,没人拦她去路,也没人问她要去做什么。 夏夫人看着那主仆二人离去,原本布满笑意的脸上顿时一片黑色。眼睛阴狠如冰,在心里发着最毒的愿望:菩萨保佑,让那个小贱人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回到夏府之中。 与夏夫人相映衬的,是华珊珊嘴角浮现的诡异的笑—— *(未完待续)   ☆、069 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069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师兄早晨被押解进京,骑快马追赶,今天傍晚应该就能追上。 冉智柔和邵爱一路没有停留,终于在黄昏的秋马亭追上了他们。 “师兄。”冉智柔就要上前,被几个衙差横刀挡在亭外。 “师妹?”无鱼公子是自愿跟他们走的,没有上刑枷,也没有戴镣铐。他们倒是想来着,只是对面那个人要是不想跟他们走,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人栽赃陷害?”以师兄的武功,谁人能陷害得了他? 要将九龙琉璃盏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师兄身上,这根本就没可能。 “在我出去练剑之时,有人潜进我的房间,将东西留在了包袱里。待我回来时,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了。” 好低劣的陷害,就这还叫证据确凿?不过对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找一个名目将师兄带到京城。 “师妹,你们先回去,我没事的。”无鱼并不认为这些人能将他怎么样,他之所以和他们走这一趟,也是想弄清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他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而他也相信,到那时,谁都拦不住他。 冉智柔当然明白这一点,她恨的是南在臣那些人。前世将她玩于鼓掌之间,以一副主宰者的姿态高高立于所有人之上,不将他们这些小角色放在眼中。这一世,又故技重施,用这等拙劣的手法,就妄图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抱歉,游戏可不带这么玩的。他既然想要玩,她这次就陪他玩一局。 “我要和我师兄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 冉智柔煞气毕露,一一扫过挡在她身前的人。那些人虽惧于她眸中的凌厉,也不会这么简单被她吓倒,一个个就要拔刀,教训这口出狂言之人。 冉智柔和无鱼齐齐摇头。一个眨眼之间。亭子里所有的衙差俱都一动不动。 秋马亭不远处的芦花荡。 “师兄,我已猜到陷害你的人是谁,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我想要师兄配合我。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师兄——” ………… 冉智柔和邵爱一路上不远不近地跟在无鱼身后,倒不是怕别人对她师兄不利,而是这是他们第一次上京城。与他们同行能省去许多的麻烦和少走许多的弯路。 白天赶路,晚上能赶到驿站的便在驿站歇息。运气不好也可能风餐露宿,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第四天头上,他们终于来到了京城。 京城自古好繁华,热闹和喧嚣充斥着整个城市。一进城,满城的热浪便朝他们汹涌而来。 无鱼直接被带到了刑部,即便到了人家刑部地盘上。那些人依然不敢给无鱼戴上刑枷镣铐。冉智柔和邵爱看着无鱼大摇大摆走进了刑部,那架势根本不是来坐牢的。而是赏脸来做客的。 “真的没问题麽,小主子~”无鱼师兄,这样会不会吃亏? “放心吧,那个人可是师兄。”冉智柔拍了拍邵爱的脑袋,让她安心。“现在咱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找个地方住下来,接下来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冉智柔和邵爱住的客栈离刑部不远,隔了一条街,几分钟的路程便能到。这间客栈叫琅华客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两人刚一进客栈,便碰上了一个熟人。 天下第一堡恭家堡的少堡主,人称镜无语的恭谨。 冉智柔在看着他的时候,恭谨淡漠的一眼,也扫到了她的身上。 两人不由同时想起第一次在天霁居相见时的情形—— 他施施然坐在轮椅之上,举止优雅,神态自若。 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微微上扬,把玩着吹过他眼角眉梢的清风。凛冽疏冷的眼神,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孤傲的薄唇。 一袭黄^色锦袍,柔顺地贴在身上。腰间一根金色腰带,悬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宝玉。两条纤长有力的长腿蹬在轮椅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此人只应天上有”的迷人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白皙柔韧的手指,反复缠绕着碧绿的丝线。幽深淡泊的瞳仁,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投到面前的事物上。就好像他看一眼这酒楼中的人,都会污了他的眼似的…… 那一次,他们因向叔叔的事,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虽然最后没有交上手,对彼此的武功、性情也有一些了解。 恭谨又一次包下了整间客栈,掌柜的正在请客栈里的人离去。这种情况,看来她们只有另找别家了。 但附近,绝没有比这更为合适又舒适的客栈,老实说,冉智柔实在不想走。 陆杉推着他们的少堡主,立在堂中。客栈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掌柜的看到她们二人,抱歉地请她们另投客栈。 “身有要事,需借居此地。少堡主能否通融一二,留一间房间给我们姐妹二人?” 恭谨没有应声,他并没有忘记她是谁,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有资格和他说话。 恭谨性情倨傲,比起无鱼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真正难以相交之人。何况,无鱼是冷,身上不失纯粹和侠义。而恭谨,则是傲,倨傲,目空一切,很少有人能入得他的眼中。 “小主子——” “罢了,另投别家吧。”冉智柔就要转身,那位掌柜的又细细看了她们两眼,跑回柜台后拿出两幅卷轴,对着门口的两人比照了一番。 “姑娘,且慢。” “掌柜的有事?” 那掌柜的先对冉智柔深深作了一揖,又对恭谨抱歉地拱拱手,“对不住,对不住。敢问姑娘,你可是姓冉?” “不错,在下正姓冉。” “那就对了,三天前,已经有一位贵人交了五百两定金,说不日就会有一位姓冉的姑娘入住,让小人好生照顾,不得怠慢。” 那掌柜的说完,又走到恭少堡主身前,将他包客栈的金子双手奉还。“对不住,客官,小店收定金在前,那位贵人又有交代,是万万不能赶这位姑娘出客栈的。” “金子既已拿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恭谨手一动,两锭金子便飞回到了掌柜的面前。 “客官——” “掌柜的,我家主人包下这间客栈,你既已答应,又岂能言而无信?”陆杉是个耿直汉子,看掌柜的想赖账,可不答应了。“那位贵人既然交付定金,你事先就不该答应我家主人包下整间客栈。既想多挣银子,又不想得罪贵人,没这种便宜事吧?” 掌柜不停擦汗,唯唯称是,不停倒着歉。这些人,一个个都得罪不得。而且看这汉子气势汹汹,一副想要挥拳打他的模样,只吓得他头都快点到地上去了。 没办法,他最后只能向冉智柔求救,希望她能帮帮忙,平息一下这两位大爷的怒火。 冉智柔决定卖掌柜的这个人情,接下来还要住在琅华客栈,会有许多事需要麻烦他。 “这间客栈还是他们的,我和爱儿只需要一间房间,少堡主宽宏大量,想必也不会多加留难?” 掌柜的向冉智柔道谢,也希望这位公子能如那位姑娘一样通情达理,各退一步,那事情便解决了。 为了能圆满解决此事,掌柜的还来了个吐血大放送。未来三天的一日三餐,全部由客栈提供,务必让几位客人满意。 人家掌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恭谨并不在意掌柜的那些承诺,只是觉得掌柜的话太多了,吵得烦了。 “陆杉,上楼——”黄金轮椅,由陆杉推着,轱辘上了二楼。每逢遇到楼梯,陆杉双手举着轮椅,一个人外加一个轮椅,少说也有一两百斤重,在这大汉手里,仿佛提着一只小鸡一般,平稳地送到了二楼。 掌柜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位客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冉智柔笑了,“掌柜的请放心,少堡主已经答应了。” 没说什么就上了楼,确实如这位姑娘说的,那位公子点头了。 “冉某有个问题,想请教掌柜。”恭谨的事是结束了,但她的问题才刚开始。 “姑娘请问。” “掌柜嘴中的那位贵人是谁?” “这……”掌柜的有些为难。不是他不说,而是他不敢说。 “掌柜的不说我也猜到了,是不是当朝南相?”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清楚她们进京的日子? 好啊,那厮早已计划好她们会有京城之行了。从师兄被陷害之时起,或者更早,他们的一切行动就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么有自信?她们逃脱不了他的掌握,会乖乖按照他的计划行事,甚至还提前给她订订好了客栈? 冉智柔怒,眼里满是冷意。早就说过了,游戏不带这么玩的!想想她们还真是失败,被人这样小瞧。 这一世她要还是被他牵着鼻子乖乖的走,那她冉智柔也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与他暗斗了,还不如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将脑袋送给他比较实在。 …………(未完待续)   ☆、070 承让了 070承让了 冉智柔和邵爱在琅华客栈住了下来,客栈算是恭谨和陆杉,只有四个客人。 掌柜的不用招待其他人,整日围着这四人转,照顾得很是周到。 第一日,冉智柔和邵爱留在客栈中,没有出去,专心补眠。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白天又都在马背上,过惯了少夫人好吃懒做的生活,突然这样反倒有些不适应。 傍晚的时候,冉智柔和爱儿下得楼来,让掌柜的随便上几个小菜,填填肚子。稍后她们要出去逛天阳府的夜市,难得来京城一趟,不好好看看怎么行。 两人正吃着,恭谨和陆杉也下来了。看到她们二人,并未停留,坐到了另一头的桌子上。 邵爱对着两人的背影吐舌,在她看来,恭谨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人。明明双腿能走能跑,却非要坐在轮椅上。究其原因,居然是不想灰尘脏了自己的脚。 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邵爱着实无法理解。那些不良于行的人,见到了这个家伙,会想要掐死他吧? 而且这个家伙,还特别的拽!小主子几次和他说话,他就跟没听见似的,都不带理人的。 “好啦,吃饭了。”冉智柔拉回邵爱,天下间本来就有各种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习惯和特色,她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只要没妨碍到别人,何必对别人的习惯与爱好加以指责? “唔,小主子,我们吃完饭去看无鱼师兄好不好?他被带进刑部之后,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师兄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去找师兄,而是去找另外一个人。” 她们现在就送上门去,于师兄没有半点益处,反而还会乱了全盘计划。 “找谁啊?” “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匆匆吃完饭,便出了客栈。两人大摇大摆在附近的街上转了一圈,还特地去砸了一个卖赝品的场子,才一转弯。去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天阳府在天子脚下。能人异士多不胜数。许多有识之士都来到京城,妄图能得到朝廷的赏识,一展自己的报复。 天阳府内的高官奇人也是很多的。你走在大街上。迎面撞上一人,可能是某位大臣微服出巡。对方要是气场再大点,还有可能是皇帝老儿到街上看热闹来了。 虽然有些无稽之谈,但确实有不少报国无门的有识之士抱着这个心态来到了京城。每天投帖、写自荐。渴望自己这匹千里马能遇上赏识自己的伯乐。 冉智柔和邵爱来的地方,叫千里亭。 千里亭便是无数有志不能伸、有才无法施展投帖、写自荐顺便发牢骚的地方。 邵爱自进入这个地方后。无数次用眼神询问着她家的小主子:她们两个来这种地方干嘛? 冉智柔笑笑,来到千里亭中。 千里亭中各色的人都有,唯独不见女子。冉智柔和邵爱一进来,便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有人在小声议论。猜测着这两位姑娘来做什么。有的人说是外地的姑娘前来看热闹,还有人干脆说她们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冉智柔没有理会众人越来越啼笑皆非的猜测,径自绕过众人。来到亭后的美人湖。在那里,与场景不符的。坐着一位钓鱼翁。 在美人湖里钓鱼,而且前面还是文人聚集之地的千里亭,这个爱好与恭少堡主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够奇葩的。 但这个人,却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千里亭便是他出钱建造,这里每日用度、纸墨笔砚都是他一人提供。别看他穿着简陋,身家却很丰厚。甚至有人说,这位其貌不扬性情古怪的钓鱼翁,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单是这样的亭子,他在整个大焰至少建了一百多座。 说也奇怪,这位老翁不爱华屋,也不爱吃喝享受,一生只有两个兴趣:便是钓鱼和建凉亭。 但冉智柔却知道,这位老翁最值钱的并非他丰厚的身家,也不是那一百座精致的亭子,而是他的一双手! 一双当世无二绝妙的巧手! 冉智柔和邵爱过来的时候,钓鱼翁正乐呵呵地将一条上钩的鱼放进自己的篮中,心满意足地哼起小曲来。 “黄老前辈一双手还是坚而平稳、灵巧有力。不但刀上工夫了得,就是这钓鱼的本事,也让晚辈大开眼界。” “哪里来的小丫头,打扰我老人家钓鱼的雅兴?”那老者头也不回,将鱼饵熟练地穿到鱼钩上,抛进湖中。 “晚辈冉智柔,这次冒昧前来,是想请前辈为我打一件东西。” “你知道我老人家是谁?” “天下第一巧手黄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晚辈虽然见识浅薄,但前辈的大名,晚辈还是知道的。” “小丫头倒是会说话。”那人嘴上说着,手中的鱼钩却突然转向,尖利地弯钩如流星划过,便朝冉智柔和邵爱的方向袭来。 动作好快!等冉智柔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鱼钩已经近在眼前。弯弯的鱼钩,以惊人的准头对准着冉智柔的眼睛,这要是一个不留神,她的一对眼珠就得留下给这老者做鱼饵了。 冉智柔一个后仰,拖着爱儿,避过了那弯钩致命的一击。两人还没站稳,那老者手腕轻轻一动,鱼钩又朝着她们两人缠绕而来。 这一次,目标不是她的眼睛,弯弯的鱼钩犹如灵活的细绳,在空中打着圈儿,直逼两人。 冉智柔用巧劲将邵爱推至一旁,自己的身体则飞向半空,鱼钩的动作很快,但冉智柔的动作更快。在空中不断旋转,如一个陀螺一般。鱼钩转了多少圈,冉智柔就跟着转了多少圈,她的动作比起鱼钩每次都要快上一些,鱼钩余力用完,在速度变缓的一瞬间,冉智柔突然出手,抓住了鱼钩的尖端。 这一手,让那老叟都有些意外。 “前辈,承让了。”冉智柔一弹指尖,鱼钩便呼呼飞回了水中,惊起一点细小的浪花,美人湖畔又恢复了平静。 !!!(未完待续)   ☆、071 交情 071交情 “前辈,承让了!” “小丫头有两下子。”钓鱼翁一甩鱼钩,又进入了忘我状态。 “喂,我说你这老儿……” “爱儿,黄老前辈每日有钓七条鱼放生的习惯。七条鱼没上钩,是没心情招呼任何人的。”冉智柔微笑着阻止了邵爱,专心候在一旁。 想要找人帮忙,没点耐性怎么行? 黄叟听了这话,有些意外地瞅了冉智柔一眼。这个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时辰,黄老爷子今日的运气不怎么好,鱼钩与这湖里的鱼儿犯冲。 那老头儿依然悠哉游哉地坐在湖前,完全忘了背后还有两个人正在苦苦等候。冉智柔倒还好,早就知道求见这位老前辈不容易,她一早便做好了准备。 何况,她不在这里呆足时辰,又岂能告诉那些人她对这件事的看重? 邵爱就不一样了,兔子是没什么耐性的,已经是第十几次踱步过来,凑到冉智柔的耳边问:“小主子,那老头儿还要多久才能钓到七条鱼啊?他不行啦,要不要我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冉智柔一个眼刀飞过去,邵爱立即投降。 小主子最怕的就是听到她乱用法术,只怪兔子不但没什么耐性,记性也不太好,老是忘记这一点,害得她总被小主子修理。 到最后,两人整整等了一个半时辰,才听到了咬钩的动静。 “好!上钩了。”黄老笑呵呵地将一个肥大的鱼装进了篮子中,今天他的运气的确不好,到了晚上。才钓足七条鱼。 钓完鱼,绕过两人,提着篮子就走。邵爱火大得要扁人,她们等了他这么久,这个老人家一句话不留就走人,一点儿都不可爱。 冉智柔拍着她的脑袋,让她别气别气。要尊重老人家。 对于这样的说辞。邵爱只有翻白眼的冲动。比年纪大,她今年已经几百岁了好吗?那个钓鱼的老头,撑死了只有六十岁。到底是谁不尊重老前辈啊? “好啦,黄老前辈每次钓完鱼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将这些鱼放生。他不会为了我们坏了规矩的,安心等着吧。应该快了。” “小主子,你的耐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你说呢?”冉智柔推了一下她的脑瓜。“记性不好的人,还好意思说我记性不好,爱儿,你想讨打了?” 小兔子水汪汪地直摇头。小主子恶魔状态,太可怕了! 冉智柔黑化表情立收,乖了就好。 “我们跟上。夜色似乎不错。” 黄叟提着篓子来到了河边,将他钓到的鱼一只只抓了出来。每抓出一只,必会念上一句:“自由了,鱼儿们!”然后将它们抛到水中,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邵爱等得几乎吐血。 她现在百分百确定,那个老头是故意的了。可恶,想要考验她们有没有耐心,还是故意在耍着她们玩? 做完了这一切,黄叟终于转过头来,对上了她们。 “找老朽什么事,说吧!” “是,多谢前辈。”冉智柔郑重地对他点头行礼,自怀中摸出一副绢帕,摊开,呈现在黄叟的面前。 绢帕上面画的是一块玉佩的图形,繁复的玉佩,精致而奇特。玉佩的旁边,标注了玉佩的重量、用料,还有玉佩上的刻字字体规格。四角镂空,中部隆起,边缘有着锯齿状的花纹。单看这些花纹,就知道这块玉佩的做工有多考究。 那人在看到这幅图后,一眼就认了出来。 “回龙玉?” “前辈好眼力,确实是回龙玉。” “姑娘到底是谁?”回龙玉乃武林至宝,在剑圣退隐后,整个武林都梦寐以求能得到这块回龙玉。甚至有人称:得回龙玉者,得武林,成为武林至尊。回龙玉的下落,自几年前流落江湖后,便再也无人知道它的下落。 这姑娘是如何知道回龙玉的?即便只是一幅画,如果没有真的见到过,又如何能画出这栩栩如生的回龙玉佩? “我姓冉,我这次前来,就是请前辈为我打造三块这样的玉佩。” “这么做,整个武林会乱成一锅粥的。”黄叟看了她一眼,目中满是精明。 “就算不这样做,武林马上也会乱成一锅粥。”现在,不只是武林,连朝廷都渴望得到回龙玉,怎么安生得了?既然如此,就由她将这浑水彻底搅浑,所有想得到玉佩的人就来吧,能否得到,各凭本事。 “你和剑圣敖岳是什么关系?”黄叟盯着眼前的人,从这位姑娘身上,他依稀能看出敖岳年轻时的影子。 提前自己的外公,冉智柔温温地笑了。“是我外公。” “我说谁家的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身手,原来是敖老鬼的外孙女,不意外,不意外!” 敖老鬼?! 冉智柔笑不出来,邵爱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偷偷用指头点了点她家小姐,“小主子,你听到了吗?老主人他被人称为老……老鬼诶?” 冉智柔毫不留情踩了她一脚,留下小兔子在后面蹦着抱起脚,呼呼叫痛。 黄老前辈这么称呼外公她没办法,但你个小兔子,别借机占外公的便宜! “你外公虽然厉害,但年轻时候可不是好东西。到现在都还欠老头子我十几笔酒钱。给他打了几件玉器,也没要到他半个子儿。你外公不还,丫头,你该替他还上吧?” 冉智柔笑了,她当然知道外公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在和老友之间,偶尔耍些无赖,赖赖酒钱,是常发生的事。 冉智柔正是清楚这一点,对黄叟才这般尊重。哪怕前前后后等了两个多时辰,也没半点怨言、依然和颜悦色。 这不只是她有求于人,也不只是他是外公的老朋友,也因为她从外公那里得知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嘛,黄老前辈,晚辈年前下山,外公特意嘱咐。欠黄前辈的酒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奉还的。因为……”冉智柔微笑着抛出后话,“黄老前辈年轻时没少打着外公的名号追求漂亮姑娘,宰你几顿酒钱,前辈也不冤。” “铁公鸡!一毛不拔!敖老鬼——” “……”(未完待续)   ☆、072 思慕 072思慕 天快亮了,两人也没心情回客栈,沿着京城的街道,吹着过耳的清风。 白日的喧嚣,在这一刻,终于安静了下来。 夜市大多关门了,街道也有些冷清,偶尔有几个醉鬼和打更人经过,为清冷的街道注入了一点烟火气。 已经有好久,她们没这么静静走在街道上,什么都不想,放松心情,享受着夜的静谧与美好。 在琼山时,她们俩时常偷跑下山,开心地玩个够,直到师兄找到她们,将她们俩给抓回来。 那个时候,她们就像这个样子。逛夜市、打抱不平、惹事。年轻如火的青春,不知道害怕,无所畏惧。 她们俩时常搭着肩,从街头逛到街尾。甚至暗暗期待着,有宵小之徒或是采花贼之流不长眼地撞到她们身上来,用自己的一整套办法招呼他们,为民除害。 不远处传来一阵踮着脚尖踩着石子飞檐走壁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怔,看向前方的小巷。 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黑色长袋从小巷处飞奔了出来,看那袋子的形状,里面应该是装了一个人。 两人击掌,“不长眼的小贼,撞到姑奶奶们手上来了,总算可以为这个无聊的夜晚添上一点乐子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那袋子中的人,不过今天遇上她们俩也是她的运气,让她们乐一下也没啥是不是? 冉智柔和邵爱打了一个手势,两人分头包抄,一边一个,拦住那人的去路,让他无从逃脱。 那个采花贼比她们想象的要弱。没两下,就晕了。两人表示都没尽兴,不过也没办法。不能趁着人家晕倒,将人扁成一个猪头,这叫趁人之危。虽然两人都很想这么做,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解开布袋,露出一张姑娘的脸。果然是采花贼。那姑娘已经被迷香迷晕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依然沉睡不醒。 “这姑娘要怎么办?”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就算想送回去也没办法。 冉智柔看着地上的姑娘半晌。做出了决定。 “送她去刑部。” “刑部?”小兔子眨了眨眼,很快便反应过来,“好诶,这样就可以见到无鱼师兄了。” 她就知道她的无鱼师兄!冉智柔无奈摇头。 “送她回去。等她醒来自有刑部的人将之送回。再说,还有这个家伙。不将他送进大牢他还会荼毒其她的姑娘。”冉智柔踢了地上晕得跟个死猪一样的家伙,这样的败类,大牢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好吧,好吧。正好到刑部去逛逛。我什么地方都逛过,就是没逛过刑部。”无鱼师兄都去了那个地方,她怎么可以不去? “刑部尚书叫什么来着?听南在臣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话中之意,对他颇为重视。” “这个我知道。叫孙什么白的。厉害不好说,将无鱼师兄不明不白地抓进了牢里。依兔子我看啊,那家伙也是一个糊涂虫。”小兔子因为师兄的关系,对刑部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好看法,孙尚书作为刑部的头头,自然被兔子列为讨厌的首选。 冉智柔也不反驳,心中则在想着爱儿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那个姓孙的并不是一个糊涂虫,他这么做不过是和南在臣串通一气,故意设下了这个局,想得到回龙玉的下落罢了。 由此可见,那位孙尚书并不是传闻中那种公正不阿、一板一眼的人。用个无辜之人设局,就已经违背清官的原则了。至少,不全是。 姓孙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见过就知道了。以后和他还有不少交手的机会,有必要先了解一下这个人。 前世留给她的教训之一:决不在没有评估对手的实力之前,就妄自行动,那样实在愚蠢。 冉智柔扛着采花贼,邵爱扛着姑娘,往刑部的方向走去。于是半夜的街道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娇小瘦弱的姑娘,各自扛着一个人,一边吐着嘈,一边往刑部方向而去。 即使背上有个人,那两个姑娘的脚程一点都不慢,经过的人都睁大了眼,暗道这年头的姑娘真强悍,比起男子汉来都不遑多让了。 刑部的家伙已经睡下了,大门外摆放着一架鸣冤鼓,冉智柔想都不想,拿起鼓槌对着大鼓咚咚咚地敲起来。 习武之人的力道非普通人能比,冉智柔又卯足了力气,在寂静的夜里阵阵鼓声响如滚雷。 “你们是什么人?!”两个守刑部大门的衙差捂着耳朵从里面跑出来,“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来这击鼓?” “衙门设这鸣冤鼓,就是给人申冤,为人排忧解难的。有哪条规定说入夜之后,便不能击鼓了?” 规定是一回事,现实中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对方真计较起来,还真不好跟她们讲道理。 “这两个人是……?”那两个人终于注意到地上倒着的两个人。 “这个家伙,是个采花贼。我们在街上发现他扛着一个人跑路,便将他拿下,将这位姑娘救下来了。带着这两个人,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击鼓呢?” 那人听说这两位姑娘抓住了采花贼,都睁大了眼睛,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你们等等,我这就去禀报尚书大人。” 不一会儿,那两人就回来了,请她们俩进去。 刑部尚书孙慕白,刚准备睡下,就听到了属下的禀报。说是外面有两位姑娘抓了采花贼,并救回来一个姑娘。 呵呵!看来他们刑部今夜将会迎来两个女巾帼,不知为何,孙慕白对于这样的姑娘,总会有一种由衷地欣赏。 将刚拖下的衣衫重新穿上,孙慕白带上门走到了前厅。 在前去的路上,孙慕白的脑海里窜出来一段记忆—— 两年前的荨水河畔,他遇上了那位豪迈如火的姑娘。一身飘逸如风、热烈如火的红衣,飞奔在马背上,几个起落间,救下了大汉刀下的一对母子。 回头间,明媚的笑容宛如最炙热的阳光,整个夏季的炎热也比不上那一刻的令人心窒。 !!!(未完待续)   ☆、073 悸动 073悸动 ____****_____ 多谢沙漠雪莲90、金银皆多多妹纸的压岁红包,sasapd妹纸的更新票,还有莫芳菲妹纸的平安符,谢谢啦! _____****____ “我们大人来了。” 孙慕白来到前厅,那两个手下忙过来对他行礼。孙慕白挥挥手,让他们俩无需多礼。 “就是你们两位抓住了采花贼?” 冉智柔慢慢回过头来,这个动作被一次次放慢,撕裂了时空,久违的那张脸再次出现在孙慕白的面前。 孙慕白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内砰砰地跳动声。 是她!的确就是她,两年前荨水河畔遇见的那个女子。自二年前见过她一次后,再也无法忘记她明媚的笑容和亮丽目光。 “孙大人。”冉智柔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了。 孙慕白恍若未觉,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看得那么专注,仿佛要一直看着她,永远不移开目光。 冉智柔有些错愕,对方的目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邵爱也是一脸疑惑,这个孙什么白的,干嘛这么看着小主子? 孙慕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晃过神,微微斜过视线,避开冉智柔那明亮得让人不敢直射的目光。 而一班属下也有些愣,天纵英才的孙大人,平日除了聪明果决就是沉稳如山,头一次露出这种失态恍惚的模样。 “姑娘……请坐。”孙慕白压抑着内心慌乱又迫切地悸动,对冉智柔道。 冉智柔点点头,在右首坐下。 “来人,奉茶。” 很快就有人为冉智柔和邵爱上了茶。让邵爱规规矩矩坐着,总有那么点不对劲。但这么多人看着,邵爱也只得老老实实、斯斯文文呆在那里。因为小主子曾用她的铁拳告诫过她:在外面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拔了她的兔子毛,将她烤了吃了。 邵爱虽然知道小主子不可能烤了她,但一顿铁拳是免不了的。再加上她也知道人心险恶,要是被人发现她是个妖怪。那她就危险了。还有可能引发人类的恐慌。 她是个丫头,多半时候都站在小主子的身后。没规没距一点还好说,她最怕的就是让她规规矩矩地落座。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可小主子又不喜欢以主仆身份对待她,在外面的时候,她都说是姐妹。于是,就演变成她经常要坐着的习惯了。 看到她规规矩矩坐好。冉智柔也放心了些,将视线重新投到需要她全心应付的孙慕白身上。 “还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但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 不过也是,那日她是所有人关注的对象,烈烈的阳光。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站在阴影内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一瞬不瞬地看着场中的那个人。 那时他正处于失意中。一场贪污大案让他心力憔悴,皇上在最后关头并没能如他所期待地那般支持着他。反而亲自销毁了他的证据。放那些人一马。一年多的努力和坚持化为泡影,最重要的是留下那几条危害大焰皇朝的蛀虫。 他愤而离开了皇朝,满腔报国热忱被一盆冷水浇透。皇上知道他那会儿心有怨愤,没有挽留,但也没有允许他辞官归去,而是给了他两个月的假,让他自己想通。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年轻的孙大人会再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因为只有那个地方,才能一展他的才华,让他发光发热。 孙慕白虽然遗憾没能顺利辞官,但也没在京城多做停留。那两个月,他满江湖的走,走到哪里都会做一个短暂的停留,直到下次继续上路。 那一天,他来到了荨水河畔。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女人,就那样骑着高头大马跃入她的视线。脸上没有一丝阴影,明媚灿烂得天地都为之失色。 他从未看过那么快乐、笑得没有一丝瑕疵和阴影的女子,一个眨眼,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从他身边穿过。那流畅的身影,自然连贯的动作,一切仿佛都像是预先演练好的一般。但事先排练过的,绝对不可能那般自然。 孙慕白焦躁愤怒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毫无预兆的,看着她的笑容,再多的烦恼都消散在三月的荨水河畔轻柔地微风中。 那位女子救完人就离开了,似乎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去做,没做多余的停留,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打向他所在的方向。 孙慕白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落的滋味。 两年来,他不知她名姓,也不知她在哪方,甚至都不知道这一生还会不会再见到她。但她的影子,清楚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无法忘记。 有时候想想,他还真是愚蠢,就这么念着一个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思慕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但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他一定会再次见到她,这是命运的安排。 而且,一想到要将那个女子剔除自己的记忆中,孙慕白总觉得遗失了些什么。她于他的意义,不只是一见钟情的女子,还是让他从低谷中重新振作的向上的力量。 在那次之后,他回到了天阳府,从皇上手中接过刑部尚书的大印,执掌刑部。他知道,一个人存在于世间,或多或少都要做着一定的妥协。 皇上乃九五之尊,立于最高的位置,与无上的权力相对应,要做的妥协也最多。 自那以后,刑部尚书孙慕白依然一身正气,较以往却要圆滑许多。对有些事一如既往地坚持到底,却总有自己的办法,迂回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以往他是一只锋利的宝剑,那现在则带着剑鞘。 两年来,孙慕白连连破获大案,在整个皇朝都炙手可热。皇上对他信任有加,加上他文韬武略,在朝中除了南相能与之比肩,几乎少有敌手。 在难得闲暇之余,受心的驱使,他重回荨水河畔。渴望着那抹熟悉亮丽的身影,如果命运真的安排他们相遇,他会尽一切所能让对方喜欢上自己。 然而没有,自那次后,她再没有出现在荨水河畔。为了能够见到她,他甚至麻烦当地掌柜,在她再次出现的时候,问清她的名姓和身份。如果可以,希望他能够通知自己,他会第一时间赶去那里。 孙慕白从来都是一个想到便做到的人,若人生再重头来过,他第一眼就不会让她逃开自己的视线。 因为这两年来的相思,实在是太辛苦了。 当然,还有一抹意外的美好。 他迫切地想要告诉她,他此刻的心情。那句即将出口的:“姑娘两年前是否曾到过荨水河畔?”在听到冉智柔的介绍后,生生地被堵塞在喉中,再也没法道出。 “我叫冉智柔,是秦阳府夏府的少夫人。” 少夫人…… 她已经成亲了? 秦阳府夏府?很熟悉,就在前不久他还从南相的口中听到过这府人。然而,这一刻孙慕白脑中轰鸣,什么都不能想。只能喃喃着:她已经成亲了,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这两年,他何曾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再不找到她,就算没成亲也成亲了。然而他每次这么想,就会被某种奇异的想法所阻止。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继续等待下去。 他没法忘记她。 孙慕白,人生第一次想要儿女情长一次。 “大人,孙大人?”冉智柔是真的不解了,这位孙大人貌似有些奇怪? 还有,他认识她吗?为何他看着她的眼神,这么奇怪? “哦,少夫人刚才在说什么?”那个“少夫人”,从喉咙里生涩的吐出,一时间,孙慕白忘记了自己正在和她说话,而是留在自己慌浊的世界中。 结束了,两年的相思,到这里就结束了…… 谈话没法继续下去,因为高坐首座的孙大人完全不在状态。冉智柔想,她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但这也不是她们能够选择的,怪就怪那个不开眼的采花贼。 将采花贼交到刑部的人手上,那姑娘也由刑部接手,冉智柔带着邵爱离开了刑部,回到了客栈中。 孙慕白望着冉智柔走远,视线停驻在她的背影上。 两年不见,她有许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孙慕白回想着这次的见面,习惯性地在脑海里分析着。 她的笑容没有以前那么纯粹,看起来甚至有些沧桑。眼里也不是明亮如火的笑容,反而透着与过去的她绝缘的冰凉。 她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衣裳的颜色过于素淡,不再热烈如火。以前的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她所传递的热量。而现在的她,身上则透露出淡淡的疏离,一股生人勿进的疏冷感笼罩全身。这种感觉并不明显,她极力保持着微笑,却感觉不到半分的快乐。 这根本就不是她,也不像她。 莫非这两年,她过得并不好? 这个认知,让孙慕白抬起头来。清亮而坚定的眼神,在黑暗中越发地沁凉迫人。 !!!(未完待续)   ☆、074 不配 074不配 “小主子,那个孙大人是怎么回事啊?”邵爱一从刑部出来,就念叨上了。“他一看见小主子,整个人都惊呆了,可他也不像是觊觎小主子美貌,是个色迷迷的狗官哪~” 邵爱扯着自己的小辫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说自话的道:“难道他先前见过小主子?不但见过,还还……总之就是很奇怪。” 冉智柔没有理会邵爱的叽叽喳喳,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孙慕白方才的反应。难道真如爱儿所说,他们以前认识? 可不对啊,如果她真认识孙慕白这样的人,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需得承认,孙慕白是个很优秀的人,存在感也很强烈,无论是谁见过他,都很难将之忘记。 而另一边,送走冉智柔和邵爱后,孙慕白便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白踪。 “白踪,南相在哪里下榻?” “回大人,在东来客栈。” “备马,前去东来客栈。”南相先前和他说过许多夏府之事,也说过这事的关键在一个叫冉智柔的女人身上。他虽然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对南相口中提到的人却不曾留意。 现在知道了她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女人,又如何能让他不在意? 他还有一些事,需要从南相身上确认。他想,他会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南在臣在和孙慕白设局,抓了剑圣高徒无鱼公子,借此来引出回龙玉。 玉玺的事,除了他们几人,还没有其他人知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是个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找出玉玺为第一要务。否则若给有心人知道了,那天下江山可就要大乱了。 孙慕白虽然是个讲究原则的人,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陪丞相大人演一场戏,只要能帮皇上找回玉玺,其他的事倒是可以从长计议。 无鱼公子被送到京城刑部后,南在臣和扁小千一行也回了来。为了让这个局设得更加完美。他并未留在丞相府。而是住在这东来客栈。 东来客栈。 一张矮桌,两盏清茶,矮桌的一边分坐着一个人。 在矮桌的正中。燃着一个香炉。熏香袅袅,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谈话。 “慕白,今日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都是我到刑部去找你。今日你找上门来,还真是新鲜。” “有些事,慕白想请教丞相。”两人年岁相当,志趣相投。是朝中的好友。但这两人,都心高气傲,对彼此行事也未必全然赞同。加上一个丞相一个刑部尚书,身份终有差距。故而只是君子之交。 但不可否认,两人相互欣赏,也联手为皇上做成了许多的大事,常常互引为知己。 “慕白请说。” “敢问丞相,对冉姑娘……夏府少夫人可曾了解?”就这样轻轻说着她的名字,孙慕白内心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哪怕时隔两年多未见,那个女子在他的心中都是最特别的。 “冉智柔,那个女人?”南在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似轻笑,而是轻嗤,“哦~是那个妒妇。” 孙慕白一直在注视着南在臣脸上的表情,看到那个嗤笑,怔了怔,前倾的身体也后退了些,神情莫名。 即便那个人是南相,孙慕白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悦。她是他心仪的女人,他不愿听到任何人说他心上人的不是。 但他更多的是吃惊。 还记得两年前,在荨水河畔那个自信飞扬的女子,救下了那对母子,所有人对她投入的艳羡称赞的目光。 她应该是烈烈飞扬、洒脱豪爽的女子,像天边自由流动的云、林间吹过的清风,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女人会被人用那般嫌弃的口吻、讽刺的眼神道出。 妒妇? 说的真的是她吗? 孙慕白难以相信,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 不,他不相信。飞扬的红衣还在他眼前浮现,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魂牵梦萦。那银铃清脆的笑声,还响在耳畔,难以散去。 他不过是晚了两年找到她,一切都脱出了轨道,就连她,也不再是昔日那个尽情驰骋在荨水河畔意气飞扬的女子了! 孙慕白想到刑部大堂中,她开始清冷疏离的眉眼,冷却了热情,消退了温度,哪怕距离比昔日在荨水河畔远远看着她要近上许多,却没法感受到她体内盛放如骄阳的灿烂与热情。 “慕白?”南在臣有些意外地看着孙慕白失神的眼,心中疑惑,孙慕白的定力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是谁能让他这般失态?想到他提起的冉智柔,南在臣也觉自己疏忽了。居然没有任何防备,就道出对那女人的不满,但这在秦阳府是众所周知之事,也用不着犹疑。 反倒是孙慕白的反应,不得不让南在臣在意。“你认识那位夏少夫人?” “一位故人。” “有这样的事?”那位妒妇与孙慕白居然是故人,这一点南在臣着实没有想到。 “两年前,与冉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并不知道我是谁。” 南在臣听着有些糊涂,既然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女人又岂会不知道他是谁?但南在臣是个聪明人,孙慕白能和他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他要是识趣,就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纵使他问了,他恐怕也不会告诉他。南在臣从不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更不愿意多管闲事。 “你又见到她了?” “昨夜,冉姑娘抓来一采花贼,并且救下了一位姑娘,送到了刑部。”南在臣并没有注意到孙慕白在说这话时那细微的情绪,孙慕白在一开始的失态后,已经收敛心神,不会再展露过多的心思。 而南在臣,之所以没有在意,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在意。因为他实在没法想象,孙慕白居然会喜欢那个妒妇,为了她能失态成这个样子。 “很失望?”南在臣忽然道。 “嗯?” “对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失望?”南在臣自信而略带残忍地指出这一点,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孙慕白的感情。 敢无视千儿的存在,一次次伤害千儿、拒绝千儿,她就该承受这个代价。孙慕白,那样的女人,她没有资格沾染。 “丞相大人为何这么说?” “因为那个女人,早已不是江湖上快意恩仇的冉女侠了,而是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妒妇。” “丞相大人很了解她?”孙慕白忽然笑了,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她笑意中隐藏的愤怒。 “算不得了解,不过几次接触,已经让本相深切地了解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孙慕白在听着,尽管清楚从南在臣嘴中听不到任何高兴的话,他听得还是很认真。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要得到她不可! 一个不懂得珍惜她,让她变成一个“妒妇”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何况,昨日匆匆见面,虽然不能让他断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却绝对不会是为了一个男人拿不起放不下的妒妇。 孙慕白身为刑部尚书,为朝廷破获了不少大案,早就练就了一双利眼。对方是什么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另有隐衷,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冉智柔的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隐藏了太多的故事。他感怀的,是昔日如斯美好的故人,为自己添上这么沉重的枷锁,从来都不是别人对她的评价。 不过听听也好,他需要尽能多的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才能有机会亲近她,得到她的心。 孙慕白是个极为自信的男人,他决定要做什么事,就没有做不到的时候。 但这次,他很慎重,事关他的真心,他一份萦绕了他两年都难以忘却的感情。他要用最诚恳的心去对待,因为他绝不能接受失败这样的结果。 “她冲动易怒,武功不错,行走江湖顶多只能算有勇无谋,但在宅院中生活就会让她变得很被动。丈夫是个草包,又很风~流。据我所知,她嫁进夏府,不到一个月他的丈夫就到外面去寻花问柳了。”南在臣语气同情,然而那种同情,比赤果果的嗤笑还要让人难受。 孙慕白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他,朝廷中的许多人,包括他们那位圣上,对挑起孙慕白变色变脸,都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 何况,孙慕白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他一定是不希望自己为那个女人付出过多的心思,是为他不值,还是有其他什么? 孙慕白没有说,南相这副称得上是“刻薄”的嘴脸,他看起来也很新鲜。就像是恶毒婆婆,刁难自己新过门的儿媳妇儿。 但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无法原谅,那个有幸得到她,可以一辈子拥有她的男人,却在一个月后将她弃之敝履。 像这种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过招。他要将她从他身边夺过来,也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的。 不管挡在他面前的是谁,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将之踢开!(未完待续)   ☆、075 心思 075心思 “我在秦阳府不过几天,便听到了许多与她有关的有趣传闻。” 大闹青楼,斗公婆,挫夫君,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在秦阳府已经算是老掉牙的故事。就连夏府,也常常被人取笑,有个母老虎一般的儿媳妇儿。 南在臣这样的人,自然无心复述这样无聊的故事。但他那区区“有趣传闻”四个字,就已经涵盖了他说的所有内容,而且其中所蕴含的意味比他听到的那些故事还要有趣、生动得多。 “这倒无所谓。”孙慕白说得轻描淡写。她过去两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于他的确无所谓。 在他的心目中,他依然还是两年前荨水河畔给予她一线曙光、让他重新出发并且信心倍增的女人。 “南相所说的与回龙玉最有渊源的人,便是冉姑娘?” “不错,就是她。”南在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利光。“她是剑圣外孙女,剑圣自退隐江湖后,唯一的牵绊便是她。回龙玉下落不明,没有人知晓它的踪迹,武林人士暗中寻找多年,仍然一无所获。剑圣四处游历,行踪不明,要想找到他比登天还难。何况就算找到他,天下又有几人能令他开口?” “那照南相这般说,关键还在冉姑娘身上?若冉姑娘真的不知回龙玉的下落,又当如何?”为了自己的外孙女着想,剑圣也不会将回龙玉的事告诉她,因为一旦这样做,冉智柔便会成为全体江湖人士的目标。 “她会知道的,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到了她知晓的时候。” “……”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江湖已经混乱多年了,不可能再等到下一个三年。以剑圣的为人,若非另有安排,又怎么会放心留下这一个烂摊子去游历诸国。我虽然没见过这位老前辈,但在传说中,他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我相信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引起纷争。而是想结束武林多年混乱的局面,真正为武林造福。” “没错,剑圣老前辈一定很清楚。中原武林再听之任之下去,就算不被朝廷掌控,也会厮杀不断,徒增伤亡。” 江湖代表的并非是血腥和杀戮。而是一群义气之人把酒言欢、热血豪情的地方。他们以锄强扶弱、打抱不平为己任,追求的是自由、热血而又豪情无限的人生。这里。有最好的兄弟、最烈的美酒,当然,也有无数的英雄和美人。 没有强烈的等级之分、身份差距,只要你想。英雄和鸡鸣狗盗之徒亦能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友。 剑圣二十岁之龄,江湖也曾发生过一次浩大的洗牌。那是个热血的年代,也是一个万物为刍狗的不仁江湖。剑圣一人独挑八大派。引领群雄肃清绝恶势力,让整个武林焕然一新。 从此。整个武林维持了将近三十年的和平,鲜少有大动荡。这三十年的江湖,是百姓嘴中口碑最好的一代,诞生了无数侠义之士。 但现在,剑圣也老了,昔年的英雄尽皆死去,整个武林又开始笼罩在波涛诡谲之中。眼看着武林一日比一日动荡,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向他们拉开帷幕,剑圣虽然威望仍在,随着年岁愈长,越发觉得有心无力。 然后,一场有关于回龙玉和武林盟主的计划在整个武林展开了。 剑圣决定用三年的时间,还武林一片清正之气。以回龙玉和武林大会为饵,让暗中觊觎整个武林的暗黑势力走出台面,进行一场光天化地之下的抢夺! 武林中有许多人还想不通剑圣的用意,就连冉智柔,对外公的做法都有几丝疑惑。但这些于她并不重要,她只需要相信外公,支持外公的决定就够了。 哪怕这个计划,可能给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冉智柔并不担心,她相信外公一定早有安排,他不会料不到自己有危险,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外孙女,不会轻易地就死在那群争夺回龙玉的江湖人手上。 身为剑圣的后人,没有这点担当,又如何对得起他老人家从小到大的教诲? 只是,外公若听说了她这两年的遭遇,一定会对她失望的。 如果前两年,武林人士觊觎剑圣之威,对她多少还有些客气的话。那么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可不会跟她讲规矩和人情,拿她威胁剑圣的事情可能都做得出来。 尤其今年武林大会已经确定在英山召开,并且众武林门派都有心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来稳定大局的情况下,回龙玉的事已经事不宜迟、刻不容缓。 冉智柔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外公为她积累的人脉,还有师兄等一帮高手。当然,也不排除那些一心得到回龙玉的人鹬蚌相争,为她省去至少一大半的麻烦。 按照冉智柔的意思,她并不想插手武林纷争,也没那个本事宵想武林盟主的位置。但许多时候,你不找上麻烦,麻烦总是喜欢找上你。有些事,逃避是逃避不得了的。 何况,她既然知道了这是外公的愿望,自己也还算是半个江湖人,就不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她会好好配合武林人,将这出大戏唱下去。 再者,她现在很庆幸自己是回龙玉的关键人物。若非如此,又如何有名目将这群各怀鬼胎的人引入她设下的局中,一网打尽? “那正在刑部作客的那位无鱼公子呢?他是剑圣的高徒,论武功还是智谋,都是江湖顶尖之选。剑圣将希望托付在他身上,岂不是比放在自己外孙女身上可靠得多?”就算是老人家的私心,也不会将这烫手山芋丢给自己的外孙女,不是吗? “这一点,我也还没想到。那位老前辈,显然并不打算让别人猜到他的心思。你会这么想,许多江湖人也会这么想,在过去的几年间,无鱼公子已经受到不少于一百拨人的袭击了。” “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任何收获,他们统统被无鱼公子打了个落花流水,运气不好的,废了武功,甚至还丢了性命。你也知道,无鱼并不是一个会跟别人客气的人。” “这话我相信,在刑部,他的架子比我这位刑部尚书还要大。孙某几次想和他说说话,他看都没有看孙某一眼。”孙慕白有些自嘲的笑,他审犯人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他都见过。 嘴刁的、狡猾的、不老实的,表面老实到了关键时刻翻供的,到最后无一例外地败在了孙慕白手下。并且下次再犯到他手里时,别说耍花样了,连大刑请都不用请,孙慕白往那儿一站,便倒竹豆似的将要交代的全都交代个清楚。 这样,孙大人一高兴,还将你判得轻一点,让属下下手快一点、留情一点。运气好的话,还有机会戴罪立功。 谁说孙大人古板了,他们看这位孙大人很明白,很知道如何对付他们这班人。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无鱼身上,还不如从那个女人身上入手。而且,我的人日前跟踪她,得知她去找了巧手黄叟,让他帮忙打几件东西。那东西像是一块玉佩,我猜便是回龙玉。” 她既然能让别人打几块假的回龙玉,一定是见过真的回龙玉的。这更加确信了南在臣的判断,从那个女人身上入手绝对没有错。 孙慕白看了南在臣一眼,他能透过南在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读到他眸中的晦气。 “南相在秦阳府走了两遭,与冉姑娘也接触了几番,怎么,以南相的本事,也没有任何收获?” 这话还真是不敬,但巧在孙慕白将份量拿捏得很准,带着点打趣,又不会让人面上无光。比起南在臣刚才对他的“打击”,他这还算是轻的。敬重对方是当朝丞相,没有言语冒犯,南在臣不但不应该不悦,反而还应该感谢他的嘴下留情。 南在臣就像没听到似的,捋了捋额前一缕发丝,“慕白不用出言呛我,就这一点,那个女人的确让本相有些意外。” “哦?” “你既然对她这么感兴趣,她就交由你负责。你今日的来意,恐怕也在于此吧?” “南相认为我是为此而来?”当然不是,他来,不过是澎湃的心,不知道如何缓解。他需要找到一个人,让他能够多了解一些那个女人。这种心情,就算说出来,南在臣也不会相信。 “难道不是?” “也许是,好,便如南相所说,冉姑娘的事就由我负责。” “你是认真的?” “当然。” 南在臣不说话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孙慕白对案子以外的事这般关心。而且这种关心,与对任何大案要案的关心全然不同。 于是,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通过这案子,能多与她相处是不错。但就不怕有一日会遇上两难,她要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回龙玉……” 女人对这种事是十分敏感的,孙慕白精通破案,却不了解女人。南在臣想着,孙慕白有一日会不会在女人的事上翻船。 他相信那一定很有趣,比孙慕白喜欢上一个女人还要有趣。 “多谢丞相的关心,但慕白,是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未完待续)   ☆、076 诱饵 076诱饵 “多谢丞相的关心,但慕白,是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自信,绝对的自信,这个状态,可一点都不像是会在阴沟里翻船的男人。 “我提醒你一下,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应该不是动真格的。” 实在放不下那段过去,和她玩一玩感情游戏,得到了,那份感觉自然会变味。但他必须记得自己的身份,身为朝廷命官,还坐在刑部尚书那个位置,是不该有这样的污点的。 “多谢丞相的提醒,但慕白做任何事,都很认真。皇上任命慕白为刑部尚书,执掌全国司法和刑狱,看上的就是慕白的认真。” 孙慕白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东来客栈。 韩松送走了孙慕白,来到了屋内。 南在臣坐在阴暗中,几缕光线透过半开阖的窗帘打了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神情难辨。 “主人,孙大人回去了。” “他是认真的。” “什么?” “罢了,你退下吧。”南在臣挥挥手,韩松退出了房间,留下南在臣一个人坐在房间中。 昨夜一夜未睡,到了天亮才回到客栈中,等睡着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冉智柔随意躺了一两个时辰,便爬了起来,今日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办,没有时间睡懒觉。 来到爱儿的房间,那丫头正在窝里睡得香,冉智柔便没有吵她,一个人下了楼。 楼下照例只有恭谨一人用餐,忠心仆人陆杉笔直地站在他身后,宛如一颗千年不倒的老松。 看到冉智柔下来。掌柜的将每到这个时候就准备好的早餐呈了上来,这两天客栈安静得可怕。冉姑娘和邵姑娘还好一些,在他们面前还敢说说话,但是那位恭少爷,太可怕了! 掌柜的从恭谨旁边经过,脚步都比平时轻了不少。这个清冷倨傲的公子,仿佛你从他旁边经过。都能卷起一阵灰尘。令他心生不悦。更别说大声说话了,掌柜哭,人家虽然没说什么。可就是不敢。 恭谨就是有这样一种威严,淡淡瞥你一眼,你就得老老实实、乖乖听话。 “掌柜的,楼上的那位姑娘可能要过会儿才醒。她醒来时麻烦告诉她我出去一趟,让她安心在客栈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冉智柔微笑着对掌柜的道。 “我记住了,冉姑娘。” “如果实在要出去,让她不要惹事,更不要打架。在天黑前要回到客栈。她要是不听话,十天之内将不再为她提供胡萝卜,就这样告诉她。记住了?” “……哦,好。好的。”掌柜的摸着脑袋回到了柜台后,虽然奇怪还有拿胡萝卜威胁别人的,但既然是冉姑娘的嘱咐,他照办就是了。 冉智柔匆匆用完早餐,提起宝剑,戴上纱笠,一副典型的江湖人士打扮,离开了客栈。 恭谨望着冉智柔离去的背影,抬起手,向前动了一下,陆杉躬身点头,忙跟了上去。 冉智柔走到集市中间,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背后的尾巴是什么人她不清楚,那个人跟踪人的技术很有一套,将自己隐藏得很深。 紧走两步,在人群中三转四转,来到一个小巷。后面的人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追至这条小巷,却不见人影。 一条人影从上方俯冲而下,朝他攻来。盯梢之人戴着黑色斗笠,遮住了面容,感受到上方袭来的气流,五指作爪,攻向自己头顶上方。这一爪,似有千斤之力,从高到低,借着俯冲之势也很难应对他的这股力量。 这人也不纠缠,在逼退了上方那股力量之后,身体一拐,便跑出了小巷,往人群之中疾射而去。 冉智柔站在窄巷之中,望着眨眼间便消失不见的人影,陷入了深思。 那人蒙着面,看不到他的样子。被发现第一时间便想着脱身,显然是不想被她看出身份。力量很大,轻功虽然不错,谈不上灵活。这人很熟悉,她应该认识,身形有些像恭谨身边的陆杉。 难道真的是恭谨派他来跟踪她的? 恭家堡的少堡主,就算在前世,自己也不记得与他有什么纠葛,为何派陆杉跟踪自己,难道他的目标也是回龙玉? 不管怎么说,现在终归是猜测,没有证据,没必要与恭谨撕破脸。她接下来的行动得更加小心谨慎,她不能只顾着南在臣和高剑灵,而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 冉智柔一翻宝剑,从小巷走出,赶往她今日的目的地。 高剑灵正在楼中饮酒,一个人饮酒,着实没什么意思。而且下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无所获,冉智柔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从她嘴中很难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二,再来一壶酒!”高剑灵一扬手中的空酒壶,让伙计又给他来了一壶。 他要喝个痛快,然后去找那个女人。这一次,他不会毫无准备地前去。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否还那般嘴硬。 一把短剑拍在桌子的另一边,高剑灵没有抬头,也知道对面站着个人。 “这个桌子已经有人坐了。”他并不乐意和别人拼一张桌子,会扫了他的酒兴。何况,这个酒楼还有许多的空桌子,用不着和他拼一张。 “高大哥,心情不好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谓,高剑灵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冉姑娘?” “听爱儿说曾在这儿看见过高大哥,我正想着找高大哥,便到这儿来碰碰运气,高大哥果然在这里。” “冉姑娘也来了京城,那真是巧了,能在这看见冉姑娘,真是高某之幸。”高剑灵站起身,冲冉智柔拱拱手,又请她落座,让小二多上几个菜。 “高大哥不用招呼我了,我已经吃过了。若不介意,智柔便陪你喝上两杯,也算是庆祝咱们在京城的意外重逢。”冉智柔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冷笑。 意外重逢?他想必是一路跟着她来的吧,还装作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也亏得他长着一副老实的脸,说起话来一点都不老实。 边喝边聊,这正合高剑灵之意,没想到,他没去找她,反倒是她主动送上门来了。 “冉姑娘怎么突然来京城?难道……也是为了令师兄的事?” “正是。”冉智柔举起酒杯,一口送进嘴里,在酒杯碰到嘴边之时,一丝轻笑融化在酒杯中,被吞进了腹中。 “我一听说令师兄的事,便立刻赶来京城,想看看有哪里帮得上忙。无鱼公子正义凛然,将那等偷鸡摸狗之事算到令师兄的头上,朝廷那群人真是瞎了眼了。”高剑灵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不出半点虚假的成分。 冉智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兄的确是冤枉的,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东西会直接拿过来,偷这种词当真侮辱了她。”冉智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雷,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最关键的事能够拿这话来雷雷高剑灵,她也是十分乐意的。“九龙琉璃盏,那等庸俗之物,师兄还看不上眼。” “冉姑娘说的是,九龙琉璃盏虽是皇家之物,号称价值连城,但对于令师兄,也不过是等闲之物。还不如一把青峰,更吸引令师兄的目光。” “对方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只是他们的目标不是九龙琉璃盏,而是师兄。随便一个名目,便抓了师兄,也不在意这个名目有多荒谬。”冉智柔摇摇头,看在高剑灵眼里,便是冉智柔对于眼前这种局面显得很无奈。 而她今日主动来找自己,也正是需要他相助。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以高剑灵的心计和谋算,当然知道朝廷此举是为了用无鱼公子来吊出回龙玉。他主动凑上去帮忙,可能会让冉智柔怀疑他的用心。如今她亲自找上门来,给了他一个完美介入此事的借口。 这再好不过,事情进行得比他想象的要顺利。 高剑灵按捺住内心的欢喜,与冉智柔慢慢说着此事,不急不躁,徐徐说着话,比平时还要更加有耐心。 他是状况越好,戏便演得越好的类型。冉智柔要不是一开始便知道这男人的狼子野心,早就被他骗他晕头转向了。 “对方为何要抓令师兄?”高剑灵想了想,忽而吃惊道:“莫非与前阵子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客夜闯皇宫一事有关吗?” “嗯,他们想要回龙玉。” “整个江湖都在找回龙玉,依然没有一点音信,对方抓你师兄有何用,他又不知道回龙玉在哪里?”高剑灵说得很气愤,但冉智柔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之意。 将计就计,冉智柔也染上了几分情绪,“那些人是病急乱投医,没有证据,就想出这种歪招。一个个都是笨蛋,自己没本事破案,就拿别人顶罪。以为抓住师兄就有用,抓我外公都没用,回龙玉早就被人装入囊中了,等他们找到,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高剑灵一咯噔,“冉姑娘,你刚才说回龙玉已经……?” 冉智柔赶紧闭上嘴巴,一个劲摇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未完待续)   ☆、077 歪念 077歪念 冉智柔赶紧闭上嘴巴,一个劲摇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冉姑娘?”高剑灵有些许的受伤,但转而又笑道,“没关系,姑娘不便说,高某什么都没听到。” 听了高剑灵的话,冉智柔的肩膀耷拉了些,似乎更不好意思了。“高大哥,抱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不,应该说,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冉姑娘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高某绝不勉强。”为了安她的心,高剑灵主动岔开话题,“姑娘这次来到天阳府,是想到什么办法救令师兄了吗?如果有需要高某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谢谢高大哥。”冉智柔放松地笑,“师兄的事,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的。” “是谁?” “当朝丞相南在臣,还有刑部尚书孙慕白。”不等他问,冉智柔便接着道:“这两人奉皇上之命,在一个月之内得到回龙玉。你知道,回龙玉要是这么容易找,那江湖人早就找到了,也轮不到他们皇室。他们知道用寻常的法子只会白白浪费时间,还会耽误皇上的事儿。外公四处游历,他们不可能找得到,便想着从我和师兄身上入手。” “的确如此。”高剑灵听得很认真,每一句话都没放过。 “不瞒高大哥,前一阵子那位南在臣也数次找过我。明着暗着跟我打听回龙玉的事。我当然不会告诉他,那个家伙不但讨厌,还总是瞧不起我。对我那么不客气,还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才没这么便宜的事。” 高剑灵忽然觉得,今日的冉智柔比起前阵子,话多了不少。他把她归结为他们在异乡重逢,他又答应帮忙,她心情尤为兴奋的缘故。 老实说。他更喜欢现在的冉智柔。不为别的,因为更蠢。让他有机可趁。 说的越多,泄露的便越多。以冉智柔那个女人的智慧,是做不到滴水不漏的,这也是他听得特别认真的原因。 “高大哥。你怎么了?” “冉姑娘,我还真伤心哪。那位南相是因为小瞧了姑娘,让姑娘不悦,才不肯相告。高某自问没有任何轻视姑娘之意,姑娘不肯告诉我,莫非是高某无意中冲撞了姑娘,惹姑娘不悦?” “没有,没有啦,高大哥。你为何这么说?” “好啦,逗你的。” “不是我不告诉高大哥,而是……”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冉姑娘。” “我不说,也是为了高大哥的安全着想。如果高大哥真的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没关系。” “不用了,真的,冉姑娘要是再这样说。高某真当你是生我气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高剑灵居然白白错过到嘴的肥肉。这一点令冉智柔着实没有想到。他大概是为了彻底消除她的疑心吧,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耐心,她要小心应付了。 “冉姑娘既然不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南在臣,又如何救出令师兄?” “师兄根本就不需要我救,他要是想出来,区区一个刑部才困不住他。他不过是不想与官府明着冲突,背上盗窃的罪名,南在臣和孙慕白真要是将他逼急了,倒霉的不是师兄,而是他们。” 高剑灵不明白了,既然事情如她说的这般乐观,她今日又为何而来?又为了何事这般烦恼? 难道他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来请他帮忙的? “但师兄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缠上官府的那帮家伙,以后就难以清静了。而且师兄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这件事最好的办法是找出证据,让师兄光明正大地从刑部走出。” “冉姑娘说得有道理,朝廷和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令师兄若在刑部大开杀戒,到那时就不是个人的恩怨,很有可能演变成整个武林和朝廷纷争。这种局面,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正是如此,我师兄当日也是顾虑到这个情况,才选择暂留刑部。刑部的打算可能也与师兄相同,短时间内,师兄还不会有危险。” “那冉姑娘今日的来意是?” “当然是要对他们还以颜色,怎么可以被他们一直欺负,得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是冉智柔那个女人会说的话,这样的冉智柔高剑灵一点都不意外。先前的冉智柔,才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高剑灵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他去的不是时候,南在臣与他同一时间去找她打听回龙玉的消息,对南在臣的戒备同时也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还纳闷,这个女人何时这么沉得住气,愣他怎么试探询问,都没半点收获。 冉智柔喝酒的间隙,向高剑灵投过去打量一眼。 高剑灵此时的想法还有那放松的神情,无一遗漏地落到冉智柔的眼中。 她的目的达到了,到这里,是她赢了。 在高剑灵最初找上门时,她故意冷淡对他,仿佛一个防密周严的盾,让他找不到半点可趁之机。 既为了后面请他入局铺垫,也为了能给他一个下马威,一逞心中那口恶气。 就在高剑灵对她无可奈何而又万分焦躁之时,她找上门来。如传闻中的冉智柔一样,冲动、莽撞,有勇无谋,话中满是破绽,看似没脑子的话中总是能让他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惊觉这样的变化,高剑灵一定会很疑惑。疑惑的同时,还有着兴奋。因为现在的冉智柔比之前那个好对付得多,她一来,就让他知道了回龙玉的消息,成效很大,令人信心倍增。 而在这时,冉智柔又抛给他一个讯息。 在他上次前往夏府的时候,南在臣也去了那里。她在话中表示出对南在臣的不满,并暗示他从她这里套不到回龙玉的消息是他来得不是时候,吃了南在臣的亏。在这种情况下,无需多说,他一定会自动代入,给她找到一个圆满无缺的理由。 冉智柔不擅长布局,这个局一开始也没有形成。师兄出事,被带到京城,南在臣高剑灵这些人齐聚一堂,她才临时起意,另改计划。当她坐在东来客栈中,又察觉到高剑灵也跟着她一块来到京城之后,这个计划才终于圆满完成。 她知道,在高剑灵和南在臣的心目中,冉智柔和她的丈夫一般,同样是个草包。即便心里有着疑问,也很快就会释怀。他们都不相信,冉智柔能设出这样的局,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甚至不需要她过多解释,只需要释放一些消息,他们便会自动为她找到理由。 人就是这么奇怪,尤其是在贪婪心乍起之时,只盼望眼前拦路石越少越好。冉智柔只是一颗棋子,没有资格做他们的拦路石。这一点,高剑灵和南在臣想法出奇的相似,从来没有质疑过。 “冉姑娘你,想怎么对他们还以颜色?”高剑灵摸了摸鼻子,掩饰着即将漾出口的笑意,问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但这事,我一个人没法完成,还需高大哥助我一臂之力。” “好说,但凡姑娘开口,高某绝不推辞。” “谢谢高大哥!”冉智柔笑得开心灿烂,那笑容猝不及防。恍如被花苞包裹的雏菊花,阳光拂过,倏然绽开。 而高剑灵,看着她脸上的那个笑容,心脏漏跳了一拍。 已经是第二次,被她的笑容给晃到了。 高剑灵低下头,捏紧着手中的酒杯。 他必须承认:冉智柔虽然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一张脸着实不错。他自诩见过不少美色,自己也不是一个会为美色所动之人,但这个女人,多多少少还对他有着一点吸引力。 或许,他可以考虑能将她和回龙玉一道收了,这对自己没损失,不是吗? 虽然是双破鞋,脸不错,身份也够格,还是剑圣敖岳的外孙女,若是能得到她,对他称霸武林成为武林盟主应该有不小的助益。 高剑灵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以前想着要娶个聪明识趣的女人,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女人要聪明干什么,只要对你有用,脸能看也便是了。 想到这儿,高剑灵对冉智柔殷勤了不少。 在谈完事后,还主动提出要送冉智柔回客栈,她一个姑娘家回去他不放心。 冉智柔被他温柔得有些过分的眼神弄得毛毛的,转了转自己的宝剑,表示他不要小看她。以她冉女侠的本事,能打她主意的男人还没有出生。敢送她回去,就是小瞧她。 高剑灵笑着作罢,冉智柔这个女人很把自己当回事,一身功夫也很自傲,如果这就是小瞧她,他也不会为了献殷勤让她不悦。 还是慢慢来,她已经对自己放松了戒备,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走出酒楼的冉智柔,一张脸越来越冷,心中有点作呕。高剑灵的打算,稍微想一想,也就想通了。 但可悲的岂止是冉智柔,夏朝阳岂非也一样? 无论是真心实意的孙慕白,还是虚情假意的高剑灵,何曾将他这位冉智柔名义上的丈夫放在眼里? !(未完待续)   ☆、078 审判 078审判 对他们还以颜色? 有意思,高剑灵对冉智柔接下来的行动,表示很有兴趣。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对他们还以颜色。 无论是南在臣,还是孙慕白,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高剑灵虽然身在江湖,这两位的大名却是完全不陌生。 冉智柔晃悠悠地回到了琅华客栈,心情不错,嘴角挂着笑容。 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却正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但高剑灵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冉智柔由衷觉得不悦。这个男人,比她对他前世的印象还要讨厌,难道是他眼中突然升起的侵略性和欲?望? 想到这儿,冉智柔脸上笑不出来了。 她一定要加快步伐,早些将这些事情了结,她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些家伙的脸了! 冉智柔回到了琅华客栈,爱儿却不在客栈里。 问掌柜的,掌柜告诉她那位邵姑娘中午便出去了,说是傍晚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冉智柔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刑部,爱儿那丫头,天天念叨着要去看师兄,每日都被她阻止了。今日她不在,那丫头逮准了机会,还不跑去看师兄? 刑部是孙慕白的地盘,那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她不认为单纯的兔子面对他能有什么胜算,别到时候爱儿又乱用法力,那事情就不妙了。 冉智柔想到这儿。再不停留,一个闪身,便出了客栈。前往刑部。 上次她和爱儿来过这里,对刑部里面的方位也了解一二。她今日不是送采花贼来这里,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从正门进去。好在她知道刑部大牢在东南方位,旁边是一条暗巷,她决定从那里潜进去。 绕过刑部正门,冉智柔眨眼间来到侧面暗巷,一个点地。飞上了墙头。墙里侧有个师爷模样的人,正和手下说话。冉智柔把探出来的脑袋压低。挂在墙边,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那个师爷模样的人正悄悄对手下嘱咐着什么,说了没两句,便挥挥手。让那人退下去,自己则穿过回廊,回到了前面。 冉智柔一纵身,从墙头飞了下来。 昨夜她来刑部,因为是从正门进来的,天又黑,没有逗留多久,对后院的环境着实不了解。在她离开刑部的时候,刑部衙门的捕快压着那个采花贼进了大牢。从正厅出去右转。然后绕过前面的空地,穿过一道拱门。 接下来就没看到了,只知道刑部大牢在正堂的东南方向。冉智柔看了一下大致方位。便往东南方向而去。 她的动作灵敏迅捷,就像是一只脱兔,一路上避开守卫,很快便来到了刑部大牢外。 刑部大牢外守卫严密,六个穿着黑衣、戴着方正黑帽的威武捕快分成三层,如铁金刚一般严正以待。 好大的阵仗! 又没人劫狱。干嘛这么严肃? 冉智柔还真没有说错,确实是有人劫狱。不。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兔子,还是一只脑子不太好使的笨兔子。 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种情况,是没什么机会潜进去了。爱儿那丫头,难道已经来过了?这些人一脸严肃,该不会是爱儿那丫头已经来搅过局了? 意识到这一点,冉智柔便头疼得要命。而且她确信,八成就是那丫头来了,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了。 这丫头,还真是乱来! 现在要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看现在的情况,师兄应该还在里面,没有被带走。要不然他们也就不会像樽黑门神一般杵在那,而是出去追踪被劫走的人犯了。 可是以爱儿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这会儿她又在哪里,脱身之后,不是第一时间回客栈,她是去了哪里? 冉智柔慢慢退出了原地,来到了刑部大堂。 前面比后面热闹多了,尤其是这会儿尚书大人正在审案,除了守在刑部大牢外的人,全都齐集在前面,看着尚书大人审案断案。 这次的案情有些特别,应该说以往大家从未看到过有人这样审案! 不是因为审案人有多特别,而是被审的对象,让大家瞪大了眼。 冉智柔还没看见里面的情况,因为四周都围满了人,严严实实的,看不到堂内的情况。在两人交错的肩膀缝隙间,能看到高坐在大堂手执惊堂木再一次让众人肃静、清俊威武的尚书大人! 冉智柔从刑部县衙内,来到了人群外。站在这个地方,就算被人逮个正着也没有关系,有许多百姓都在观看尚书大人审案。 冉智柔被挡在外围,听到人群中许多人都在讨论着这件案子。说什么好奇怪,怎么会有这么事,天哪!这是怎样?你看,那只可怜的兔子趴在堂中瑟瑟发抖诶~ 兔子?兔子!! 冉智柔这下吓得不轻,难道是爱儿被打回原形了?扒开挡在身前的几人,冉智柔站到了最前面。 明镜高悬的匾块,挂在刑部大堂最高处。正堂位坐刑部主审官,威武不可侵犯。左右两边是森严、寂静、兵卒列队,手持棍棒,面目严肃。 而堂下没有等待被审判的嫌疑人,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白毛兔子。 这也就怪不得威严的孙大人堂上会出现连番的喧哗了,不管谁看到等待审判的是一只兔子,都会惊得合不拢嘴的。而他们的孙大人,今天拍惊堂木的次数比平时要多得多。 那兔子这会儿正耷拉着脑袋,两只白白的小爪子并排放在身前,脑袋趴在地上,眼珠骨碌骨碌转。它时而动动耳朵,时而舔舔前面两只整齐的小爪子,完全不把上座威严的主审官大人放在眼里。 是爱儿! 那只兔子,不管是毛色,还是习惯神情,都跟爱儿一模一样! 她怎么会弄成这样?不但救人失败,还被人逮个正着。不但被人逮个正着,还是以这副原形的模样! 坏了!冉智柔心头一跳,孙慕白既然审判一只兔子,是知道了爱儿的真实身份了吗? 可爱儿法术高强,自己虽然明令禁止不准她动用法术,可爱儿又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主儿。关键时刻,还是可以运用法术脱身的啊。怎么会被孙慕白活捉,还弄到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境地? 冉智柔的目光直直打到孙慕白身上,他,做了什么? 孙慕白也看到了冉智柔,嘴角一弯,眼里染上了些许笑意。这抹笑意,在那张严肃的脸上显得很突兀,却意外地赏心悦目。 她终于来了,他已经等了许久了。 大堂地上趴着的那只小白兔,眼睛骨碌乱转之时,看到了她的主人,眼珠顿时便亮了,呲呲轻轻磨着牙。撒着腿,就要跑向冉智柔。 一把大刀挡在了兔子的前面,那是最后一班衙役抽出佩刀挡在它前方的声音。 兔子弓起身体,尾巴翘起,眼睛狠狠瞪着前面挡住她的那把刀,发出咕咕地叫声。这是兔子在心生不满和愤怒时才会发出的叫声,这个动作代表着谁要和它作对,便会很危险。 冉智柔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去,兔子自己闯的祸,认真担待着吧。反正她也不相信有什么人,真的能将这只笨兔子怎么样。 冉智柔给了兔子一个眼神,一个只有她们俩能读懂的眼神,那只兔子见到小主人发放的讯号,立即停止了咕咕叫声,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转了个弯儿,用白白的小屁股对准着后面一群对她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人。 笨蛋,又不是没见过兔子,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还有上面那个戴帽子的家伙,昨天见到他的时候还比较顺眼,今天是要闹哪样,好凶啊~ 小兔子做出怕怕的模样,身上白白的绒毛配合着她的小吐槽一动一动的,柔和又温软,让人很想抚摸。 孙慕白虽然没有看清楚,这主仆俩之间有什么交流,但大致上是看明白了。 这个情况,只有底下那只兔子自求多福了,它的主人选择沉默。也是,刑部大堂,她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这正是孙慕白希望看到的,要是一开始便不照着剧本演,他会很困扰。 孙慕白凌厉的眼神忽然如一把钢针,扎到堂下那只悠哉游哉的小兔子身上,既然如此,就来接受审判吧! 爱儿前一刻还觉得意兴阑珊,无聊到不行,下一刻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慢慢抬起兔子头,看着堂上。 正是这一刻,前一刻还敛着气息的孙大人,全身气势抖放。 “大胆畜生,私闯刑部大牢,意图劫走人犯,在场三班捕快和衙役皆能作证,你还有何话说?” 小兔子被气势所慑,半天才反应过来,眨了一下眼睛。 这人在搞什么,真这么老神在在的审问一只兔子? 它现在怎么办?回答是?那今日在场所有人会不会都被她给吓死?以爱儿喜欢恶作剧的本性,倒是不介意这么做。可是她不敢,先不说有小主人那一关,就算给师父知道了,保准下一刻便被他带离人间,她才不要嘞!(未完待续)   ☆、079 出手 079出手 “大胆畜生,私闯刑部大牢,意图劫走人犯,在场三班捕快和衙役皆能作证,你还有何话说?” “……” “既然没有话说,那便是承认了罪行,来人啊,让这只小畜生签字画押!” 人群中议论之声又起,一只小畜生,别说说话了,连人话都不懂,如何让它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孙大人是百姓心目中难得的好官,破获了无数的大案,为许多有冤之人洗清罪行,还他们清白。他们都很信赖这位年轻的孙大人,也相信在孙大人的手上绝对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今日之事,还真是让他们摸不准头脑,孙大人居然会审一只兔子,还要对它问罪判刑。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都不相信这是英明睿智的孙大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更古怪的是,孙大人疯,他的一班属下也陪他一起发疯。在孙大人下完令后,便有衙役端着认罪书放到了小白兔的面前,让它按爪印。 小白兔这下真要哭了,他们这些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小主子,好可怕啊~ 邵爱两只圆溜溜的兔子眼,顿时变得水汪汪的,回头,看着人群中,寻找着它小主人的方向。 冉智柔已经被人挤到了后方,这个时候,不管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她也不舍得看那小兔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没办法了,谁叫这只兔子不听她的话,非要闯刑部。惹下大祸,一顿苦头是免不了了。 邵爱梭巡了半天,也没看到她小主人在哪里。而其他人,看着那只小兔子好像快哭了的样子,同情心泛滥,指着小兔子,让刑部的人们放了它。为难一只小畜生。未免太过残忍了。 孙慕白就像没听到一般,看着那只兔子迟迟不动。底下人又没什么动作,面色严峻,继续下令,“动手!” “事实俱在。证据确凿,哪怕是一只兔子,犯了大焰刑律,都得受到严惩!” “是!” 一个衙役俯下身,拈起兔子的一只前爪,就要在认罪书上按上爪印。爱儿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这爪印不是好按的,要是她按了爪印,会不会被砍掉兔子头? 邵爱此刻是怕得不行。她单枪匹马去看无鱼师兄,用法术吹了一口气,放倒了守在天牢外的人。进去得很顺利,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进了天牢,看到那么高傲的无鱼师兄居然被关在黑暗的地牢中,心里没法接受,要救无鱼师兄出天牢。她马上就要得手了,无鱼师兄却不肯跟她走。不知道为什么,在准备动用法力弄晕无鱼师兄时忽然就变回了原形。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她变回原形后却变不回来了。恰巧在这时,孙慕白带着他的手下又赶到了大牢,就这样,她被抓了个现行。 现场没有其他人在,就只有她这只小白兔,找不到别人问罪,就只有拿她说事了。 刑部大牢的捕快醒来后,交代是一位姑娘私闯刑部大牢,并且迷晕了他们这些人。那个孙大人,眼睛就像刀子一样,钉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定被看穿了,这下完了,不只小主子和无鱼师兄,就连孙慕白也知道了她的真身是一只兔子。 老实说,邵爱还是有些佩服孙慕白那个家伙的。因为在得知她是一只兔子后,他居然没有多少的吃惊,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冷静地在心里做了一番计较,孙慕白就决定要开堂问案,而对象就是变回小白兔的她。 之前邵爱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现在看着孙慕白一副冷然和一班衙役又想活活将她烤了吃了的模样,邵爱才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惨了。 这么个弱小的模样,又没有体力,她就等着被宰,没有任何回击之力。 邵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提起她的小爪子,在认罪书上按下了一个红色的爪印。 尔后,那人端着认罪书站起来离开了,大堂下又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小兔子。 孙慕白执起那份认罪书,迅速过目了一遍,然后放置一旁,看着堂下,一拍惊堂木,饱含着威严的声音道:“堂下听判!” “威武——威武——” “私闯刑部,意图劫狱,根据大焰皇律,判处白兔杖刑五十,流放三千里。” 流放暂且不说,那五十杖刑,则当堂执行。 小白兔也不用让它趴着了,反正它除了趴着,也没展现过别的姿势。小兔子瞪圆着两只兔子眼,惊恐地看着拿着刑杖一步步朝她走进的衙役。 “五十杖刑,连一棍子都捱不了吧,那只兔子还不被打成一团肉泥?”底下人纷纷摇头,这种刑罚,对一只兔子来说,太可怕了。 “孙大人会不会搞错了,兔子怎么可能会劫狱?可能是哪户人家的宠物走丢了,无意中跑到了刑部,不过一只小畜生,就放了它吧。劫狱一事,可能只是个巧合。” “就是就是,真的劫狱之人一定逃掉了,留下这只可怜的兔子做了替罪羔羊,还真是狠心。” “就算在大堂之上将这只兔子打死,也不可能抓到真的劫狱之人啊。孙大人正义满怀,清如镜明如水,从不肯冤枉一个人,也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问罪一只兔子,我相信孙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围观之人议论滔天,都在讨论着孙大人接下来会怎么做。以及这只可怜的兔子,会不会被轻轻两棍子拍成肉泥。 孙慕白不为所动,任凭底下议论纷纷。 而执行杖刑的衙役,也没有半点犹豫。站在那只兔子身旁,高高举起棍仗。 邵爱这次是真的瑟瑟发抖了,没有悠哉游哉,两只小爪子死死地抵在地上,想要逃跑。 一旁衙役早有准备,用捕获麻雀的网网住了地上的小兔子,兔子牢牢地被困在网里,动弹不得。 邵爱从没有这般无助过,以前曾嘲笑过那些笨麻雀,为了一点稻谷就被小孩子们网住了。现在,她显然比那些麻雀还要惨,还要窝囊。她是兔子,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这是对付笨麻雀的! 拜托,重点不是这个,是她接下来怎么逃过被拍成肉泥的命运。 就在邵爱分神间,高高举起的棍仗朝邵爱拍打了下来。 邵爱艰难抬起脑袋,只看到朝她袭来的仗影…… 她清楚地感觉到,棍仗击打在自己身体上扬起的风浪,白白的绒毛尽皆竖起,邵爱的身体一瞬间冰冷至谷底。 但没有感觉到痛意?! 堂下堂上都没有看清刚才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从外围跃出,两步抢进堂上,举起手,握住了那大力挥下的棍仗。而那棍仗,正停在邵爱的兔子脑袋上。冉智柔的手指,还能感觉到白色绒毛碰住指尖的软意。 看到她终于不负期待地出现在堂上,孙慕白心神一松,她的这一个举动,带给孙慕白的意义不可谓不大。 每个人都说冉智柔变了,他却觉得她没有变。在她的身上,依然保持着某些东西,没有消散在两年不愉快的时光中。 这种期待成真的兴奋,甚至让孙慕白忘记了他做这一切的初衷。 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得让她认清一些现实。哪怕在这过程中,不得不让她厌恶自己。 她跨出这一步,选择救下那只兔子,就意味着他再也逃不开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了! 这张巨网,网的不是别的,更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个人,还有一段情。 孙慕白心中热如泉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保持着威严和冷峻。毕竟,有人在堂上闹事,阻止衙役行刑,作为主审官,怎么可能会高兴? “堂下何人,为何阻止行刑?” 冉智柔屹立在堂上,并没有多么坚实的身影,坚定无比。她的手上还握着那根棍仗,身体维持笔直的前提条件,便是握着棍仗准备施刑的大汉满头大汗,运尽了全力还是不能将那根棍仗下压分毫。 而与她相对应的冉智柔,微微抬高着手,脸上平静如波,看起来轻松无比,仿佛她不是在和一个大汉比拼力气,而是举着一块轻飘飘的纸片。 那个大汉原本还想和这女人较劲,却发现他全身的力气都没处可使,再大的力气在这个女人手里都被封锁了一般。而很快的,他又发现,别说较劲了,他就算想收回手,主动认输都没用。 因为这根棍仗就像把他吸附住了一般,挣脱不得,也甩不开。 底下人也注意到了,都在指着堂上的两人,说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那大汉冷汗涔涔,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别人求助,只得僵持着。 被困在网里的小白兔,瞅准了机会,自己挣脱了网子,从网子的底下溜了出来。 是小主人,她果然来救她了! 邵爱尽情地在大堂内撒着欢,来表达自己的兴奋。而她撒欢的方式,便是绕着冉智柔的腿,不停地转着圈圈,又是亲又是蹭的。 话说,这根本不是兔子,而是猫吧?(未完待续)   ☆、080 揽罪 080揽罪 “堂下何人,为何阻止行刑?” 冉智柔抬着手,看都没看一眼卯着劲要将棍仗从她手里扳走的衙役,眼眸流转,盯着上座之人。 “张大人要仗打我的兔子,我该不该出手阻止?” “你说这只兔子是你的?” “没错。”冉智柔伸出一只手,邵爱一蹦,便蹦到了冉智柔的手上,两只前爪老实地摆在前面,屁股坐在手心,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冉智柔的手指。 这么乖巧伶俐的兔子,真是可爱得要命,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在冒星星眼了。 “这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兔子,我一个不留意,便从房间中跑了出来。不想却来到了刑部,还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误解,请尚书大人见谅。” “误解?”孙慕白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追究她的无礼,由着她站在堂上,与自己两边对峙。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我的属下可是亲眼看见有个女人放倒了守卫,闯进了地牢。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看到的,便是这只兔子,在人犯的脚边。这期间,我的人紧紧守在刑部大牢外,连只苍蝇都不会放出来。当然,也就没人看到这只兔子进去。进去的是一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只兔子……” 孙慕白不急不慢,走下堂来,边走边道。 冉智柔眼睛一跳,孙慕白适时停住。正在最关键的地方。 “孙大人无需再说了,劫狱一事,是冉某所为。不关其他人的事。当然,就更不包括这只兔子。” 冉智柔深知,孙慕白这么说的目的不过是在逼着她承认劫狱一事是她做下的。她若不将这一切揽下身,爱儿是兔子精的身份势必会被揭破,即便不揭破,五十刑杖也能当场要了她的命。 爱儿这次的行动被他彻底地利用了,每个时机他都抓得很准。没法抵赖。而换出爱儿的唯一方式,便是由自己承认这一切。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要回龙玉。冉智柔只是没有想到,刚正不阿的刑部尚书孙大人,为了回龙玉,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也是。在规定的期间内,他们若找不到回龙玉,就无法拿回玉玺,到时候整个天下是会大乱的。这种事,谁都承担不起,孙慕白和南在臣,这两个皇命在身的人,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意愿之事。 何况这位孙大人,自两年前重新接掌刑部一来。为官变通了许多,有的时候还有些不择手段。 冉智柔绝没有想到,孙慕白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皇命。驱使他这么做的,还有一个更重要更隐秘的缘由。 “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大人就别明知故问了,在你的心中,早已认定是我做的不是吗?”冉智柔说得挺隐晦,旁边人听得是一头雾水。孙慕白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嘴角微微抿起。看着她没有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慕白重新走回堂上,惊堂木重重一拍,堂下喧嚣顿止,一片寂静。 “因案情还有不清之处,留待堂后查证,先将冉姑娘暂时收押,待证据确凿、案情明朗之后重新开堂审理,退堂!” 话完,孙慕白便离开了大堂,留下一群人在大堂上大眼瞪小眼。 这个案子就这样没了? 也有一些人,渐渐回过味来。问罪兔子不过是一个由头,孙大人真正要找到的是兔子的主人。他们就说麽,聪明睿智的孙大人,怎么会治一只兔子的罪,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热闹看也看了,大家都散了吧。尽管许多人心中都有着这样一个疑问,那兔子的主人怎么这么甘心用自己换回一只兔子?明智孙大人这么做是要引出兔子的主人,还不躲起来。宠物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罢了,这个问题不要想了,这个世上总是有不少傻子。光天化日之下敢闯刑部大牢去劫狱,这个人可不是脑子有问题麽! 暂时收押的意思,便是她也得和师兄一样,在刑部大牢待着了。没有提到爱儿,是这丫头没事了? 冉智柔在这边想着接下来的事要怎么继续,而那个已经筋疲力尽的大汉已经头冒青烟、口吐白沫了。 冉智柔见状,颇有些抱歉地收回手,刚才太投入想事情,忘了放开了。 冉智柔轻轻放开棍仗,而那大汗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看他的样子,已经气喘吁吁,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份儿了。 而其他的衙役,则一个个缩着肩膀,心里达成了一个惊人的共识:这个女人,好可怕! 冉智柔被带到了刑部大牢,而爱儿,坚决不肯离开她,要跟着她一块儿进去。小主人和无鱼师兄都在里面,她一个人在外面有什么意思,她也要进去,和他们在一起。 最后还是被冉智柔说服,安心待在外面。因为冉智柔说,她还有一些事等着她去办,如今她深陷刑部,还不知何时能够出去,外面不能没人。 邵爱愧疚地垂下头,要不是她不听小主人的话,坚持要救无鱼师兄,就不会被他们抓住了,更不会害得小主子替她承担罪名。 小主子这次来京城,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如今陷在这刑部之中,会不会有碍她的计划? 她虽然脑袋笨,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能做什么,但有她在,好歹能为小主人跑跑腿、办办事,这是她唯一能为小主人做的事了。 就是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这副兔子模样,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跟那棺材脸承认劫狱一事是她做的都不成。 邵爱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变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回来换回小主人,她不会让小主人替她受罚的。 何况,等她恢复了法力,就不怕那个棺材脸了。五十刑杖,打就打吧,反正她又不会痛。流放三千里,刚把她送去,她就能飞回来。再说了,小主人一定有别的办法救出她,不会看着她被人抱走的。 衙役押着冉智柔进了刑部大牢,牢里的环境比冉智柔想象的要好。一个人的单间牢房,牢房里没有想象的潮湿,在牢房的角落里扑上了干草,上面还有一床棉被。 虽然与其他的牢房相差无几,但是收拾得很干净,这让冉智柔有点意外。还是因为这个牢房久未有人居住,被人打扫过了。 衙役将冉智柔送进了牢房,没有给她戴镣铐,就是让她待在里面,便关上牢门出去了。 周边几个牢房,都是空的。刑部大牢,何时这么空虚了?不过没有其他人也好,冉智柔并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听到别人吵吵嚷嚷,何况大牢里怨气太重,还是清静一些的好。 这个地方,偶尔能听到犯人的大吼,还有那千篇一律几乎每个犯人都会吼上几嗓子的“放我出去——” 声音并不大,过于清静的牢房,偶尔能听到几句人声,感觉还不错,不至于太过单调。 琅华客栈的掌柜正在柜台后拨着算盘计算着这两个月客栈的收支,眼一花,一只白毛兔子从客栈外飞窜到了楼上。等他眨眼想看清楚一点的时候,则连根兔子毛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莫非他刚才眼花了。 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兔子?掌柜的摇摇头,感叹自己年纪大了,眼睛也不怎么好使了。低下头,继续算着账本。 邵爱飞速窜回到自己的房间,跳上桌子,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光镜。 这是她下山前师父给她的宝贝,当她变回原形一时又变不回来时,拿出这面铜光镜,照耀着自己,很快就能回复原形。 可师父也说过,铜光镜在月圆之夜才能发挥最强功效,因为月圆之夜,是天地精华最盛之时。被铜光镜照射的过程,便是吸取日月精华的过程,就是因为这个,才能让她恢复原形。 不过现在等不了月圆之夜了,邵爱用双爪按住铜光镜,一屁股坐在上面。镜子闪过一圈光晕,邵爱的身体刚有了一点变化,很快便没了动静。 果然,还是不行吗? 邵爱又试了一次,这一次铜光镜干脆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天,邵爱连续试了十多次,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一定是对她的惩罚,因为她乱用法力,不但放倒了刑部衙役,还要强行运用法术将无鱼师兄带走。她以为用一下没事的,后果竟然这么严重,还把小主人给连累了。 邵爱懊恼地想撞墙,最后演变成毛茸茸的脑袋在墙上左蹭右蹭。 现在不能只顾着懊恼,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完成。虽然这副兔子模样,做事的确有些不方便,但这难不倒她。 而冉智柔,虽然没料到自己近期有牢狱之灾。但在牢里呆一段时间,并不完全是坏事,应该说歪打正着正合适。 她接下来的计划有着一定的风险,如今她呆在这刑部大牢中,便会被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了。 而爱儿,是不会让她失望的。现在就看着,怎么让外面那群家伙尝到苦头吧!(未完待续)   ☆、081 传说 081传说 “相爷,有消息了。” 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孟杰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 “说。” “昨夜,第一块回龙玉出现了!”南在臣一直派人监视着冉智柔的行动,她前往千里亭美人湖找黄叟打造假的回龙玉佩之事,完全落入了孟杰的眼中。 孟杰将这事禀告给了南在臣,南在臣让他继续监视,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她不会平白无故打造几块假的玉佩,顺着这条线索也许能真的吊出回龙玉。 通过这件事,南在臣笃定冉智柔一定知道回龙玉的下落,就算不知道,也一定有相关线索。否则,她是没胆量设这个局的。 第一块回龙玉佩,落在平刀客马昊手中。马昊大器晚成,四十岁才凭平刀三十六式在江湖扬名。 性格古怪,亦正亦邪,在江湖上几乎没有朋友。听闻这个平刀客行踪成谜,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别人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回龙玉佩落在他手中,不过三个时辰,就已经弄得江湖尽知。 各武林门派纷纷派弟子下山,搜寻平刀客的下落。回龙玉事关下一届武林盟主之选,好不容易有了它的消息,谁也不甘落于人后。 行踪成谜的平刀客,一日后被人发现死在向马坡,被人一刀毙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而刚露消息的回龙玉。在江湖中又失去了踪迹。 爱儿趴在琅华客栈中,等待夜晚的降临。 她曾问过小主子,为何要选择平刀客?那人在江湖上虽没有什么建树。也不算十恶不赦之人。让他得到回龙玉,无疑是将他推向死路。 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回龙玉,其实是一道催命符。刚得到回龙玉,还无法判知真伪,便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别人手下。 面对爱儿的疑问,冉智柔在清冷月光下的眼显得尤为冰冷。 “五年前,他曾经杀了结义大哥一家。抢得刀谱,才渐渐在江湖上扬名。” 邵爱一惊。这事为何她从未听过?不但她没有听过,整个江湖都不知道这件事。 “江湖手札曾经记载过,他以为没有人知道,然而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谁的双手沾染血腥。都得付出代价。”她也一样,她的双手已经不干净了。她也在等着付出代价的那一天,但在这之前,她要做完自己非做不可的事。 “江湖手札?是莫师伯编纂的那部描写近一百年江湖大事记和江湖人物生平的手札?” 冉智柔点头。 莫师伯莫宝斋德高望重,严格说来,还算是外公的师兄。两人师兄弟关系虽然维持不过一个月,毕竟有这层关系在。就算是外公,见了莫师伯也会礼让三分。 莫宝斋学武的天分的确不咋滴,闯了江湖十多载。依然默默无闻。后来弃武从文,一本江湖手札,受到了无数武林人士的追捧。深受武林人士敬重。 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莫师伯从那以后便热心编纂江湖手札,一年四处游历,见识了不少大事。加上他收集信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渠道,再秘密的事也能被他挖出来,所以许多人虽然敬重莫宝斋。却也由衷地怕他。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背后长了双眼睛,尤其还是在做坏事的时候。 “我几年前曾去过莫师伯那里。翻越过江湖手札。”那个时候冉智柔还并未在意,因为里面的坏人和恶棍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当时她气得牙痒痒,要把这些坏蛋揪出来惩治一番,却也知道太过不切实际。 而这次设局,注定要找一些替死鬼。她又想到了那本江湖手札,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她要趁这个机会将那些恶徒一网打尽。 至于其他为了回龙玉佩死去的人,抱歉,冉智柔不会想这么多。贪婪的人,总要勇于承受贪婪所带来的代价。就算她现在不这么做,真的回龙玉问世,那一天的厮杀恐怕更为强烈。 平刀客死了,回龙玉不见了踪影,正在整个江湖都为此苦手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了。 回龙玉出现在蛇山,由紫莽老怪夺得。比起紫莽老怪,平刀客实在算是个小角色。蛇山又是武林最为可怕的三个禁地,正如它的名字,蛇山万蛇出没,还没进去蛇山,就会成为那些大蛇的盘中餐。 一连数天,都没有消息。紫莽老怪的阴毒狠辣,还是令许多江湖人望而止步。蛇山这道屏障,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攻破。 回龙玉佩是假的一事,只有几人知晓。除了冉智柔自己,只有南在臣和高剑灵知晓。而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事泄露出去的。 看着大家为一块假的回龙玉佩争得头破血流,高剑灵暗笑,幸好他选择事先接近冉智柔那个女人。否则自己,也会被她给耍了。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蛇山这道天然屏障,被人攻破了,还是由内而外。紫莽老怪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下手之人是他的爱姬,也是他上个月在山下强抢回来的女人。 大家在意外一代枭雄紫莽老怪就这样窝囊的死去之时,整个江湖又在追查那个女人的身份,寻找她的下落。 这样的故事一连上演了好多天,有十几个臭名狼藉之人纷纷死去。回龙玉眨眼之间便会易主,有的时候一日之间会上演两三次,速度之快令人愕然。 慢慢地,所有人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作着这些事。死去的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江湖上犯过恶行之人。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成为那双幕后大手的棋子,但贪婪这种东西,是无法遏止的。尤其在武林大会即将召开之时,更是不容半点闪失。 本来,谁得到了回龙玉,都会不露半点风声。等到武林大会召开,打赢武林大赛,再拿出回龙玉,就稳坐武林盟主的宝座。谁都不会那么傻,泄露消息,那样只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而这次,情况则完全相反。 而一些真正具备实力,一较长短之人,则比冲在前头沦为棋子的人要高明得多。不到他们出场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等到关键时刻才站出来决定战局。 冉智柔早就料到这种局面了,她不认为这样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况她最终的目标还是高剑灵与南在臣,要引这两人上钩,这么一点水平可不够看。 一夜间,江湖上又出现了四块回龙玉佩。 于是,大家知道,这些回龙玉是假的,他们之前都被人耍了。 就在大家怒火中烧势要揪出背后弄出假玉佩之人时,江湖上流传开了一个传说。 回龙玉乃剑圣所有物,五十年前出自金边大师之手。回龙玉以图龙山灵心玉石为心,一雕刻完工便具有择主的灵性。 剑圣之所以拿回龙玉作为武林盟主继任的必备条件,就是因为回龙玉的灵性。若想成为回龙玉真正的主人,就得破解回龙玉灵心之谜。 而灵心之谜的关键,就在五块回龙玉的子玉之上。而没有破解灵心之谜,就无法真的驾驭回龙玉,成为回龙玉的主人。即便你得到了回龙玉,也很快会失去。 而剑圣,之所以能成为武林的领袖,就在于他在十二岁之龄,机缘巧合之下破解了灵心之谜。 这个传说还有一个衍生版本,或者说是升华版。破解灵心之谜者,能成为新一代武林领袖,能统领江湖五十年。因为灵心之谜的效用期限便是五十年,任何外力都无法改变。 没有人知道这些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但这个消息传出后,便得到了无数权威人士的证实。 剑圣二十岁统御武林,至今已有五十载。下一届武林大会,便会交出领袖之棒。 在上古的残本中,有人找到关于灵心玉石的记载。灵心玉石由太古战将缙盱在一次征服异族的大战中夺得,当时大战正在生死关头,缙盱的大军被困蛟城,眼看着便要全军覆没。 灵心玉石发出漫天光芒,择缙盱为主,蛟城不攻自破,缙盱和一干将士赢得一线生机。自此灵心玉石便佩戴在缙盱身上,陪着他征战四方。而缙盱一生从无败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成为真正的战神。 五十年后,年迈的缙盱握着已经黯淡的灵心玉石,长眠地下,结束了他上古战神的神话。 而灵心玉石封存地底,沧海桑田,直到五十年前灵心玉石辗转落在金边大师手里,将它镌刻成回龙之玉。 当回龙玉择取下一个主人,五块子玉归一,五条金龙便在玉佩上光滑流转,璀璨生辉,是以回龙,这也是回龙玉名字的由来。 世人只知回龙玉是世上最尊贵的一块玉,能决定武林未来兴衰。却不知回龙玉背后,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剑圣退隐江湖多年,却一直没有新主诞生,是因为灵心之谜的五十年之期还未到期。 而今年,正是风云变幻的一年!(未完待续)   ☆、082 扮猪 082扮猪 若说在这之前高剑灵还能笑着看戏,那么在听到这个传说,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就连他都难以确定,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莫非那个女人都是在诓他? 不,那个女人没有这样的脑子,他一定是有某个地方疏忽了。 高剑灵寻思着要再见冉智柔一面,是真是假,容他去探探便也知道了。高剑灵还不相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说谎。 冉智柔正被关在刑部大牢,刑部尚书孙大人亲自下令,不允许探监,想要亲自跟她求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还没有忘记,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笨丫头。几次和她接触,在高剑灵的心中,那只是一个喜欢吃生菜毫无城府的白痴。 要对付她,比对付她那个主子更加容易。 邵爱终于等到了月圆之夜,在铜光镜的助力下,她终于恢复了真身。恢复真身之后,她没有忘记小主子之前说的话,在这个传说问世之后,又在她身陷刑部的情况下,高剑灵一定会上门来找自己。 正想着这事,掌柜的便上来敲门,说有个人要见自己。邵爱比了个v的手势,对着镜子使劲捏了自己两下,让自己看起来更失落一些、苦恼一些。 这样有利于为自己的演技加分,小主子是这么说的。高剑灵洞察力很高,要想在他面前说谎并让她相信可不容易。但对方面对爱儿。应该有轻敌之念,加上这些事虽然经过加工,却不失真实。由爱儿的嘴说出来会更加可信。 这个丫头,过分小瞧她,可是会吃亏的哟。 论起扮猪吃老虎,这丫头一点都不差。 爱儿让高剑灵在楼下大堂等了半个时辰之久,直到掌柜的第三次上来催请,邵爱才精神欠缺地下了楼。 高剑灵有些不悦,无论被谁放置这么久。都会不爽的。但他按捺下来了,一会儿还要从那个笨蛋嘴里打听消息。可不能被她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爱儿姑娘。” “高大哥。”邵爱来到他的身旁坐下,一只手撑着头,即便坐在他的身旁,也丝毫不在状态之内。 “额。”高剑灵愣了愣。扬起一个算得上舒爽的笑容,“爱儿姑娘似乎很烦恼的样子,可是为了冉姑娘的事?” “高大哥也听说了啊,小主子都被刑部关了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下去,爱儿就得饿死了!” “爱儿姑娘盘缠不够?” “嗯!银子为了救小主子,上下打点都花光了。可是那些坏蛋,收了银子不办事,还上交给了他们的头儿。我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个孙慕白,太可恶了,若是落在我手里。一定将他撕个稀巴烂!” “爱儿姑娘真是好气魄。” “好气魄有什么用,也抵不住肚子饿。”邵爱说着,揉了揉自己瘪瘪的小肚子。那副可怜样儿,高剑灵想装作看不见都不成。 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在了爱儿的面前。“这些,爱儿姑娘先拿着做盘缠吧。在京城没有钱可不行。” “高大哥?”邵爱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小脑袋凑到了高剑灵的面前。那明亮的眼睛让高剑灵不敢与她直视。因为在那样的一双眼睛下,高剑灵发现自己游刃有余的伪装难以施展。 “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小主子回来了,我一定告诉她,她交了一个非常够意思的朋友!” 高剑灵对此很满意。 “不过……”邵爱的两根手指戳戳,“客栈的租期马上就要到了,掌柜的昨日还催着我要房钱。小主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她要是一日不出来,我就得一日在这里等下去……” 高剑灵了然地又掏出两张银票,放到了邵爱的手上。 “我昨日去找人帮忙,刑部大牢的牢头说过如果有足够的孝敬,就能让我去看小主子。最近江湖上回龙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小主子一定很想知道最新的动向。没有她在,说不定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发生。” 高剑灵又继续掏银票,掏银票的同时,眼中还有着某种热切。 “高大哥,这么多的银票,你都愿意给我?” “银票不过是身外物,如果能够帮到冉姑娘,我会很高兴。” “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对我们雪中送炭的,只有高大哥了。小主子的那些朋友,听到小主子落难了,都不愿意伸出援手。这些人,一点义气都不讲,真是太可恨了。” “嗯,朋友?冉姑娘在京城还有朋友?”这一点高剑灵倒是不清楚,冉智柔刚到京城时,他一直跟在她们身后,并未见到冉智柔有什么熟人。 冉智柔如果想要在京城有所行动,靠她们两个女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她接触的人将是计划之关键,一般的方法,可没法从南在臣和孙慕白手上救出无鱼公子。 “有啊,也谈不上是朋友啦,应该是对小姐加以关照的前辈。” “关照的前辈?这是怎么回事,爱儿姑娘能和我说说麽?老实说,我对冉姑娘的境况也十分担忧。只要高某能做到的,也很想为冉姑娘尽一份力。” “告诉你也没什么,那些人不过是看上老主人的名声,更准确的说是觊觎回龙玉,才向小主子表示友好。但小主子一出事,那些人就立马不吭声了,尤其是在回龙玉还有了新的线索之下,就更不搭理小主子了。” “……” “那些蠢蛋,就算让他们得到了回龙玉又怎么样,破解不了灵心之谜,玉佩到了手上也只会变成废铁。这会儿得罪了小主人,以后再死皮赖脸的上门求教,我们可不跟他们客气。” 高剑灵心尖一颤,灵心之谜?!难道传说是真的,真有灵心之谜这一回事? “咳咳。”高剑灵咳嗽了两声,“那种势力的小人爱儿姑娘就无需在意了,知道了他们的真面目,以后少理会也便是了。” “是的呢,以后看见他们就拿屁股对着他们,不再和他们说话。” “爱儿姑娘清楚最近外面发生的事?” “吵得那么火热,想不知道都难吧。”邵爱看看前面空着的桌子,张望着,“高大哥,我肚子很饿,可以叫掌柜的上些吃的吗?” “当然可以。”高剑灵急着打探,可偏偏爱儿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样子。 “那我去跟掌柜的说,我今日要吃厨房的蟹黄包,大叔做的好好吃~”爱儿说完就跑了,高剑灵想抓住她,已经跑得完全没影儿了。 高剑灵压抑,压抑,再压抑! 他都等到今天了,没道理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邵爱这一溜,又是许久,高剑灵跑到厨房去看,想知道那个臭丫头是真笨还是加笨。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没道理被个小丫头摆布。 高剑灵站在厨房门口,邵爱正眼巴巴地守在蟹黄包笼屉前,无数次想伸出手,想看看好吃的出炉没有。一次次都被厨子大叔给打断了,还苦口婆心地劝她:心急的话,可是吃不了好东西。 邵爱吮吮手指,察觉到高剑灵站在门边看着这边,一边流口水一边着急地对厨子大叔道:“我也知道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前面有个很好心的大哥哥在等着我,我要是出去晚了让他等太久就不好了。说真的,大叔,这到底还要多久啊?” 高剑灵退出了厨房,可以确信,那臭丫头只是真的愚笨加嘴馋,谅她也没那个本事和他耍心眼。 既然如此,高剑灵也不多说什么,安心地在前面等待着。 不一会儿,邵爱欢欢喜喜端着刚出炉的蟹黄包出来了,放在了桌子上,“高大哥你也尝尝,味道很正宗的!” 高剑灵也不推辞,拿起一个,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而邵爱,则不顾忌着吃香。拿起一个小包子,对着嘴边吹了两口,然后一口塞到了嘴中,又直呼趟,不停扇着。 虽然烫得嘴巴都快掉了,仍然吃得笑眯眯的,大呼过瘾。 高剑灵有些吃惊,心道:真是一个笨丫头! 吃包子的空档,邵爱还不忘笑着问他:“好吃吧,好吃吧?超好吃的,这里的蟹黄包皮薄、鲜香,汤到口中,不咸不淡,味道适中。汤水入肚,口中仍残留着一丝余香,让人回味无穷。真是太棒了,就算每天吃,都吃不腻啊!” 高剑灵讶异于邵爱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幸福,怎么会有这样的笨丫头,一个包子,居然也能让她这么满足。 “咦,高大哥,你怎么不吃,难道不好吃吗?” “不,很好吃,我只是不太喜欢吃包子。” “哦,这样啊,那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将它解决掉好了。”高剑灵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么说会让她失望,没想到邵爱显得更加高兴。 当然高兴,没人虎口抢食,便全是她一个人的了,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虽然说,与人分享美食的感觉还不错,但也得看眼前人是谁。这个大坏蛋,一想到和他在一起吃过蟹黄包,她怕以后连这可爱的包子都会讨厌上的。(未完待续)   ☆、083 吃虎 083吃虎 高剑灵眼睁睁地看着邵爱一个人将一笼蟹黄包风卷残云地结束掉,有些惊讶地盯着她的肚子。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小丫头,倒挺能吃。 她吃得这么香,随时都有噎到的危险,高剑灵也没有问她话,只等她一拨过去,放慢速度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爱儿姑娘对近来江湖上发生的事怎么看?” “高大哥是问那几块回龙玉的事吧?”邵爱不雅地打了一个嗝,站起身想伸懒腰,又止住了。“小主子说,吃饱饭不能伸懒腰。小主子说,吃饱饭不能伸懒腰。小主子说……”爱儿一共念叨了十遍,才停止。 高剑灵皱眉,这个女人还真是怪异,随意地岔开话题,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现在,又是在念叨什么? 高剑灵发现,在面对这个臭丫头时,自己常常有破功的冲动。多年的伪装与经营,难以为继,想要掐死她,让她用点心,赶快将这次的对话结束。 呆在刑部大牢的冉智柔,似有所感地一笑。 爱儿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越是善于伪装的人,面对她就会越头疼。因为这个丫头,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个性还十分恶劣。看她讨厌的人痛苦,是她最大的乐趣,她常常乐此不疲。 而被她捉弄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点,会被她天真的外表所欺骗。 “这个啊。是小主子每次在我吃饱饭伸懒腰时教训我的话,并下命令,每再犯时。就把这句话默念十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真的很听你主子的话。”这句话,倒是发自真心的感慨。 “那当然了,小主子是我很重要的人。” “那你的主子呢,也将你看得同样重要?……哦,我没有别的意思,爱儿姑娘如此忠心。想必冉姑娘也是很在意爱儿姑娘的。” “小主子当然在乎我啦,我可是小主子最信任的人。小主子做什么事都不会瞒我,都会告诉我呢。” “譬如灵心之谜?这样的事,爱儿姑娘一语道出,可以想见冉姑娘有多信任爱儿姑娘了。” “那是!”爱儿得意地拍拍胸口。“灵心之谜在江湖上知道的不过几个人,小主子却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给了我……虽然现在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了灵心之谜的事,却是不完整的。真正的完全版本,他们是不知道的哟!” “完全版本?爱儿姑娘夸张了,流传江湖的传说可说是完美无缺,那完全版本……” “我才没有夸张!只有集齐五块回龙子玉,破解玉佩上的提示,才能破解灵心之谜。回龙玉被收藏在一个很秘密的地方,解开灵心之谜。回龙玉便会受到主人的召唤,重新问世。否则就算找到回龙玉,也无法将之取出。说不定还会陷在机关阵中,有进无出。这才是灵心之谜的全部真相,我才没有夸张好麽,我是真的知道!” 高剑灵暗暗地笑了,这个丫头果然如他调查到的相同。冲动,没有头脑。最易受激将。 邵爱说完,方知自己一个冲动之下全部说漏了嘴。惨白着小脸。高剑灵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他嘴角的那一丝得意。 “没事啦没事啦,高大哥这么帮助我们,就算小主子知道了我不小心将灵心之谜一事告诉了高大哥,她也不会怪我的。” “爱儿姑娘你别担心,这事高某左耳进右耳出,不会记在心上,更不会对别人吐露。为防冉姑娘怪罪,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冉姑娘为好。” “高大哥保证不会说出去?” “高某以性命起誓。”高剑灵一脸严肃,还颇像那么回事。 “高大哥我相信你,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小主子就不会知道,自然也不会怪罪我啦!” 高剑灵很满意,满意极了。 “但爱儿姑娘,高某有一事不明。” “你说啊。” “冉姑娘日前曾告诉我,要想个办法对南在臣和孙慕白还以颜色,为无鱼公子报仇。这次回龙玉再现江湖的事,我还以为是冉姑娘故意放出风声,现在看来这件事与冉姑娘无关。” “无鱼师兄?小主子真说要为无鱼师兄报仇啊,小主子真是太好了!无鱼师兄出事这么多天,小主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小主子并不担心无鱼师兄呢。原来小主子这么在意无鱼师兄,背地里还为无鱼师兄做了这么多事。”邵爱感动到不行。 这个丫头最大的软肋,无鱼!果然没错,一提到无鱼,整个人都兴奋到异常。 “是啊,冉姑娘特地来找我商量过这事。但她一离开客栈,便出了事。我打听才知道,她被关进了刑部。回龙玉的事,除了冉姑娘,谁还知道得这么清楚?可她身陷刑部,什么事都做不了,虽然有些疑惑,心想着应该与冉姑娘无关才是。” “有关哟,哎!也不算完全有关。”邵爱挠挠头,“这事告诉高大哥也没什么,高大哥这么够意思,小主子也这么信任你,这么机密的事都跟你商量。我想就算我告诉你一些事,小主子也是赞同的。” “冉姑娘对高某的诚意,令高某感动。高某不但是冉姑娘的朋友,也是无鱼公子的好兄弟,但凡有机会,高某一定想办法将两人救出。” “高大哥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办法将小主子和无鱼师兄救出来?”真是个坏家伙,既然拿无鱼师兄和小主子的自由要挟自己,她差点心动了!要不是她早有心理准备,将这家伙的每句话都当成在放屁,她可能已经被他迷惑了。 “嗯,高某的爷爷曾经在朝为官,虽然家道中落,但有几位伯伯,依然在朝中担任要职。我去拜托他们,就算不能救冉姑娘和无鱼公子出来,在刑部不至于受到欺负,待遇也会好上许多。” “高大哥的爷爷竟是朝廷中人?” 这臭丫头又在随意岔开话题了,高剑灵焉会让她继续问下去?“都是些往事,不提了。” 高剑灵表现得落落寡欢,一看便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有些眼力劲地,就不该继续问。 “好吧好吧,高大哥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你方才说最近发生的事与冉姑娘有关无关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嘿!高大哥你也对这种事很关心嘛!” 高剑灵心中一跳,有些失措地掩饰着自己被说中的慌张,“没有的事,只是身在江湖中,难免好奇武林至宝回龙玉的归属和秘密。” “哈哈,逗你的啦!高大哥高风亮节,怎么会对回龙玉心怀不轨?” “高风亮节不敢当,只是高某自知有几分几两,没本事坐拥回龙玉。关心这些事,也不过是心中好奇,想多了解一些罢了,让爱儿姑娘见笑了。”既然被这小丫头一语道破,高剑灵干脆大方承认。如此,也可以大方的问,用不着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还得忍受着这丫头动不动就岔开的话题。 何况这笨丫头也没怀疑她的样子,看样子,对他颇为信任。 但还是得谨慎,刚才那一下,着实让高剑灵紧张了那么一下。再笨的人,要是撞口上去了,也是会坏事的。 “这样啊,那我就满足高大哥的好奇心,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爱儿说着,又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反正可以说的都不小心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差这点儿,只要高大哥不跟小主子说就好了嘛……” 若是普通人,邵爱这轻轻的嘀咕声,自然会听不清楚。可高剑灵不一样,对于一个习武高手来说,这样的音量正合适,一字不漏地全都入了高剑灵的耳朵。 “小主子确实知道灵心之谜,在进大牢之前她也曾让我将这些风声放出去。因为武林大会就要到了麽,回龙玉是时候该问世了。老主人找高人推算,算准回龙玉在一个月后将会问世,择取新主。而到时候,武林安定,多年的混乱与杀戮也能就此平息。” “有这种事?”这些事,高剑灵闻所未闻。从他的野心觉醒之时起,他就在为了回龙玉的事奔波。但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超出了他的预计和调查。也是,灵心之谜太过隐秘,除了剑圣和少数几个有关之人,就没有任何人知晓,也难怪他之前会一无所知了。 “小主人奉老主人之命,在合适的时机将消息散步出去,集齐整个武林的力量,破解灵心之谜。每次灵心之谜被揭开,都伴随着大动荡和大换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能结束武林混乱的局面,牺牲是难免的。” “而且死去的人,多是贪婪好斗之人。利用这个契机,铲除一些奸徒,为武林的安定打下了基础。这也是回龙玉能平稳局势,为武林带来福音的原因所在。” “好聪明啊,高大哥算是道出其中关键了。可之后的事,超出了小主子的预料。她尚未介入,就有另一个人获悉了这些秘密,并且抢在小主子之前这么做了!”(未完待续)   ☆、084 完胜 084完胜 “好聪明啊,高大哥算是道出其中关键了。可之后的事,超出了小主子的预料。她尚未介入,就有另一个人获悉了这些秘密,并且抢在小主子之前这么做了!” “这个人是谁?”高剑灵连忙问。 “我也不清楚,和那两个讨厌的家伙有关吧。”邵爱实在有够讨厌那两个家伙,讨厌到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想提了。 要不是他们,小主子和无鱼师兄又怎么会被困在牢中,想见他们一面都不容易。 “你说的是南在臣和孙慕白?” “不是他们还有谁,我算是明白,他们为何要费尽心思将小主人和无鱼师兄弄到牢中去了。方法虽然很笨,但只要人在他们手里,就得由他们了。” “以无鱼公子和冉姑娘的功力,那些人若硬来应该讨不到便宜。” “他们才不需要硬来呢,应该说,他们从一开始设计这件事开始,就没有硬来的选项。”邵爱愤怒得小脸都红了,一想到他们用的手段,就恨得牙痒痒。 “我不明白。” “南在臣那个家伙,你知道他的来历吧?” 这与他的来历又有什么关系?高剑灵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因为他无需问,邵爱自会把这些事告诉给他。 “南在臣入朝拜相前,出身于炼香世家。他的父亲,是有名的炼香师。昔年,托帘国出使大焰,南在臣就露过这一手。一滴香精,引得白鸟争鸣,来使大为惊奇。与大焰建立了长久的盟约。他的炼香水平,无可置疑。而他只要点上信然香,那受这种香的影响,很难有人不说出真心话。而在他们之前,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高剑灵难掩惊诧,是啊,他总想着如何从这两个女人嘴中套出有关回龙玉的秘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更方便更简洁的办法。 但那种香,不是什么人都能炼出来的。南在臣的手法,也没人能够复制。高剑灵却是听过某种奇妙的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便会失去所有防备和戒心,乖乖听话。你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 这种毒药。江湖上并不多见,也很难多到。不过。高剑灵有信心,只要花一点心思,还是有把握弄到这种奇药的。 他原本以为无鱼公子和冉智柔是剑圣传人,有办法不受这种药物的影响。现在看来是他高看他们了。 南在臣倒是为他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也为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只是现在的局势究竟如何,会不会被南在臣和孙慕白抢得先机? 邵爱瞥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生出了什么恶毒心思。 笨蛋!小主子和无鱼公子从小就受到特殊的训练,迷香毒药什么的。在他们面前还是别拿出来的好,最后坑的只是自己。 在这个世上,能够对付他们的,只有区区几味药。前世小主子太不留心,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了夏朝阳,最后才落得惨死在朝阳院的结局。如今小主子对夏朝阳没有半分感情可言,这个秘密,除了他们自己,再无任何人知晓。 一开始,小主子并不知道对方设计抓无鱼师兄的目的是什么。直到来到京城,他们又故技重施,抓住了小主子,小主子才心生警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南在臣的出身鲜为人知,只因他少年拜相,这道光芒太强了,以至于他相对平凡的出身变得黯然失色。再加上南在臣似乎有意识地隐瞒自己的出身,渐渐的,许多人都忘记了这件事。要不是有托帘使者出使一事,这事会更少为人所知。 冉智柔得知了他的身世,立即便想到那些关于炼香的传闻。南在臣既然有这等本事,难保不会用他擅长的制香手法来对付师兄。 邵爱白日呆在琅华客栈中,晚上就扮成小耗子出去办小主子交代的事。 一天深夜,邵爱顶着兔子的模样闯进了刑部。夜深人静,它又在毛茸茸的白毛之上裹上了黑布,隐藏在黑夜中,就像是一只小耗子。趁着一瞬间防守的空隙,钻到了刑部大牢。 她吸取上次的教训,一举一动都很小心,成功地见到了冉智柔。她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给了冉智柔,冉智柔则为她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得知南在臣可能会以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他们,冉智柔让邵爱去通知无鱼,让他配合她,将计就计。 他们在大牢里已经有些时间了,对方迟迟未曾行动。冉智柔猜测,对方是在等他们放松警惕。对方知道,她和师兄都是练武之人,师兄更是绝顶高手,信然香对他们产生的效果还没法知晓,他们不能贸贸然行动。 一旦失败,便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同一样的伎俩,休想在她和师兄面前使用第二次。 而且刚被带进刑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高度戒备之中,思量着对方下一部会做什么。这个时候,绝不是用信然香的好时机。一旦发现被点香,就会屏住呼吸,习武之人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没什么难度。 他们被关在刑部大牢中,一连几天,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冉智柔本想着对方抓住自己后,就会想办法撬开自己的嘴,还会拿她和师兄互相威胁,说出回龙玉的秘密。现在看来,对方比她所想的要高明得多。只等着他们心烦气躁、放松警惕之后,一击即中。 爱儿带去了她的消息,师兄也点头了。 而她则开始表现出异常的症状,她本就是一个冲动之人,不正常的反应要大些。师兄向来淡定如水,想要让他不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对方也明白这一点,无时不在观察着师兄的变化和情绪。哪怕有丝毫的松懈,他们也会抓住。 他们算准了,若想弄清回龙玉之谜,还是得同时从他们两人身上入手。一个人的信息可能有误,两个人就不同了。 冉智柔虽然让无鱼配合,还是让他尽可能地拖延一点时间。这样不但更自然,他们更容易上当。也是因为他们这边还有许多事需要准备时间,爱儿已经找上了那些人,还需一点时间布置。 皇上有令,一个月之内要找回回龙玉,对方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他们耗的。她承认,南在臣和孙慕白非常有耐心,行事也十分谨慎。但在那个前提条件下,又从心底低估她的实力,还是会做做推手,用自己的力量来推动行动提前。 也是因为,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有魄力、有能力,自信他们的决断不会错,也比别人有办法。 为了能让师兄这潭死水起些波澜,他们开始在师兄的饭菜里加入他讨厌的生姜和蒜。师兄味道清淡,每次送去的饭菜味道也逐渐加重。就连他饮用的水,也有一股腥臭味道。 师兄拒绝用餐和喝水,以他的功力,十天半个月不喝水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南在臣当然知道无鱼公子心高气傲,不会勉强自己。但每日看着他们这种卑鄙的行径,再淡定的人也会心生愤怒。 他要的就是无鱼愤怒! 师兄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不介意让那些卑鄙的家伙得逞一次,为了配合师妹的计划,谁能笑到最后还很难说。 无鱼心情不复之前的平静,虽然尽力掩饰,还是被对方瞧出了端倪。 南在臣一锤定音,认为他们的机会已经到来。 当然,在这之前他曾找来十几位武林高手尝试过。信然香的功效经过他的改良,效果绝佳。虽然没有对付普通人那般完美,维持一个时辰还是可以的。有这段时间,他们什么事都能问清楚。 师兄和冉智柔分别被带了出去,来到一处黑漆漆的房间内。房间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灯,仅能看见南在臣和孙慕白的脸。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说辞,她和师兄分别向他们传达出了某种讯息。 本来要靠自己的手才能传递出的讯息,通过南在臣和孙慕白的手,更加迅速和有效地传到了整个江湖。加上爱儿在一旁推波助澜,他们既达成了自己的计划,又成功地利用了他们一把。 可以说这是自冉智柔与南在臣交锋以来,第一次的完胜。 在这次的交锋中,冉智柔有许多的感悟,想法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单纯。她发现,只要你尽力去做,布局谋篇这种东西,似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难。 冉智柔巧妙地掩饰住了自己的喜悦,再微小的情绪,都有可能被对方察觉。再说,这一仗,自己只是讨回一点利息,他们要还的还太多了。 问出这些秘密后,她和师兄的待遇一下子好了不少。 这是南在臣最后的试探,记不记得当夜之事,就看他们的态度。对方就像猫戏老鼠一般,在背后观察着他们可笑的反应和挣扎。 冉智柔又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恶劣,之所以不认为是孙慕白,是因为冉智柔那仅有的几次会面,几乎在心中认定,孙慕白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不是善茬,某一点比南在臣要可爱得多。(未完待续)   ☆、085 自嘲 085自嘲 高剑灵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回想着那个小丫头说的话。 照她所说,最近江湖上一连串的行动都是南在臣在幕后主导的,他知道了真相,为何不自己去寻找回龙玉,而是弄得江湖尽知? 莫非他想借用别人的手,替他集齐五块子玉,破解灵心之谜? 没错,他只有半月时间,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就破解不了灵心之谜。他要回龙玉,不过是跟皇上交差,说不定暗中已经与某人达成了协议。 以南在臣和当今皇上的行事作风,可不会由人牵着鼻子走。费尽心思夺得回龙玉,可不会白白交给那女刺客。回龙玉到了手上,还不趁机扶植傀儡一统武林? 那小丫头最后言道,南在臣流传江湖的版本,是不完整的。这就注定那些人最后还是要为他所控,而高剑灵,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他经营多年的计划,不会就这样功亏一篑。 高剑灵握紧了手,又倏地放开,凌厉的眼眸恍如狩猎的雄鹰,冷峻而又危险。 邵爱站在楼上,看着高剑灵匆匆离开了街道,伸了个懒腰躺到了床上,小主人交代的事都办好了,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这几天怎么样?” 站在牢房门口,望着坐在牢里一动不动的人,孙慕白问着该牢房的牢头。 “回大人。那姑娘如之前一样,每天都坐在床上,没什么动静。”这算是最规矩的犯人了。也很省心,不吵不闹,一天三餐按时间吃,晚上到点便睡觉。他当牢头几年了,每个坐牢的犯人都吵着冤枉,不给顿鞭子就不老实。像她这种把坐牢当成住免费客栈还悠哉游哉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算是开眼了。 孙慕白挥挥手,牢头便退了下去。 他走下了石阶。来到牢房外站定,看着那个端坐在床上,轻轻闭着眼的人。 冉智柔被关刑部大牢的消息,孙慕白派人送到秦阳府夏家。他也听说了。夏家最近几日就要办喜事,夏朝阳将迎娶她的表妹为平妻。 得知冉智柔被关在牢里,夏家没有一个人有过来京城营救她的意思。最可笑的是,他们都表现得很兴奋。没有那个女人在,他们会清静许多,更重要的接下来的婚事没有人捣乱。 今天,便是夏朝阳迎娶华珊珊的日子。而夏朝阳另外一个妻子,还被关在京师大牢中。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这个日子?而她。此刻又在想什么? 得知了这件事,孙慕白很为冉智柔不值。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她,竟然还娶另一个女人来羞辱她。他不会原谅他的。他这么做,只会更进一步地将这个女人推入自己的怀抱。 他不知道珍惜,就由他来照顾她。虽然这么做对她有些过分,为了能让她来到他身边,他不在意耍一些手段。 她也该从这段噩梦中醒来了。 冉智柔睁开了眼睛,看着默默站在牢房外的人。 孙慕白拿起钥匙。打开牢房的门,缓缓走了进去。 冉智柔轻轻皱皱眉。他们要问的事也都问了,如今又来到这里做什么?信然香的秘密,对别人药效奇佳,对她和师兄,可是没有作用。她和师兄说的那些事,也是他们想要告诉他的。 但这些,他和南在臣都不知情。他们一定还在暗自得意,撬开了她和师兄的嘴。他们如愿说了许多有关回龙玉的事,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冉姑娘。” “孙大人。”冉智柔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她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而身在牢中,也不必顾着所谓的礼节。 孙慕白并不介意冉智柔的冷淡,被他关在大牢,无论谁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孙慕白在牢里走了两圈,回头,淡淡问冉智柔:“今天是什么日子,冉姑娘知道吗?” 他在试探,冉智柔对夏朝阳的感情。 “哦,这个问题孙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在牢里呆了这么些天,早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冉姑娘不知道,我可以提示你一下。” 冉智柔不置可否,说不说都在于他,而听不听则就是她的事。她相信不管他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她的心。 因为她现在,已经无可畏惧。 “冉姑娘被关在刑部这么久,为何没有家人前来探望?夏家在秦阳府可是名门大户,宫里还有一位贵妃,未必说不上话。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让本大人意外。” 孙慕白在心里唾弃自己,尤其是在见识到冉智柔一刹那变得痛苦的脸,心中生出一抹不忍。 不管怎么说,对她说出这种话,都太过残忍。 可是不让她认清楚,她就不会对那个男人死心。让一个女人看清真相,不用一点残忍的手段,是不行的。 冉智柔终于明白孙慕白要对她说什么了,她想起来了,今天是夏朝阳迎娶华珊珊过门的日子。她当然记得,因为日子还是她定的。 她之所以痛苦,并非孙慕白说的话刺痛了她的自尊心,更不是因为她对夏朝阳那样无情的男人还保留情意。而是她心中,所谓的一家人会弄成这样的局面。不讲一点情面,活生生的一个人,他们没有半点在意,展现的全是冷漠和冰冷。 人们常说,家丑不可外扬。而夏家一家对她的厌恶,已经不介意显露人前。冉智柔,你还真失败。 但冉智柔很快地便释怀了,也幸亏他们什么都没做。若是这个时候再和她来表现亲情戏码,她反倒不知如何招架。他们若不这样做,又如何能坚定她要讨回这一切的决心? “正如孙大人所知道的,夏府在办喜事,如此大喜事,又如何能因为我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媳妇儿而染上晦气。珊儿表妹和相公成亲,我也乐意送上祝福,若是因为我而耽误了他们的亲事,我会很困扰。” 这绝对不是她的真心话,孙慕白几乎一口断定,但冉智柔的情绪太过平静,看不出一点的嫉妒与愤怒。嘴角还流露着得体的微笑,眸中则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孙慕白紧紧盯着冉智柔那一双无波的眸子,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眸子,来看到她的内心。 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看不明白? 就算她真的不爱夏朝阳,在听到自己的丈夫在她坐牢时,大张旗鼓欢天喜地的迎娶另一个女人时,她也不该这么平静。 冉智柔微笑,不抱期待自然就不会有失落。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对那个男人和夏家一家人有任何的期待了。 华珊珊嫁给夏朝阳的事,本来便是她一手策划的,她又有什么好在意? 夏朝阳今日有多幸福,他日就有多痛苦。 她和华珊珊说的那些话并不都是假的,她没那个本事管住夏朝阳,让她不去拈花惹草。 华珊珊表面柔弱,心中比以前的冉智柔要强大得多。夏朝阳痛苦的日子就要来了,施加痛苦的还是他那个娇弱、备受夏夫人宠爱的表妹。她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只希望夏朝阳能长点本事,不要死得太快、太难看。 “成亲不到半年,丈夫便迎娶新妇,冉姑娘真是大肚。” “孙大人说错了,我丈夫在成亲一个月后,便开始出去找姑娘。半年实在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抓住他的心这么久。” 他不就是要凭此来打击她吗?可没那么容易,夏朝阳可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离开他?”孙慕白的冷静荡然无存,有些心痛的道。他如此珍惜思念的人,竟然被一个花花公子弃如敝履,他没办法接受。他更没法看着她这样若无其事地嘲讽自己,就像自己不值得被人喜爱,活该被那个男人如此对待。 “离开,到哪儿去?”她又为什么要离开。失去的就要讨回来,灰头土脸的离开,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 说她不甘心也好,不识趣也罢,想让她认栽、乖乖承受着之前所遭受的一切,她做不到。 何况,她就这样离开夏府,整个天下都只当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妒妇,没有人会去追究夏家做了什么将她逼走,而只当她是不安人妇、野性难驯。 她并不在意世人对她如何评价,只是吃了亏不讨回来,白白让人欺负,可没这么便宜。她就算能安慰自己,放弃报仇,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她的心也难以平静。 就这样纠缠下去吧,直到她彻底厌烦的那一天! “天大地大,你想去哪儿都由你!你以前的豪爽自在去哪里了,你应该不会因为这一点困难就爬不起来了吧?还是你真的这么喜欢那个花花公子,为了他一再放弃自己的底线,失去自我?”孙慕白冲动之下,真的很想喊出让她来到他孙慕白的身边。 告诉她他一定不会像夏朝阳那样,一定会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还要珍惜你。可是他没法说,如果说出这种话,他再没有机会。 而冉智柔却是一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认识她吗?(未完待续)   ☆、086 情衷 086情衷 冉智柔却是一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认识她吗? 为何他说话的口气这么奇怪,就好像他有多么了解她一般。现在想想,这个人第一次在刑部大堂看见她时,神情就很奇怪了。爱儿不止一次地说,那位孙尚书说不定是小主子的故人。 “你认识我?”冉智柔又一次打量着面前的人,“莫非冉某记性不佳,忘了故人?” 孙慕白突然沉默,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 “故人谈不上,两年前在荨水河畔倒是见过姑娘。” “两年前……荨水河畔……”冉智柔摸着下巴,她脑袋里全被这半年的记忆所充满,满怀着仇恨和不甘。两年以前的时光太美好了,美好得她都不愿回想。 “两年多以前,我是曾到过荨水,荨水的枫红如血,荨水的沙白如云。听闻此美景,心向往之,便前往一观,确实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我在荨水一共逗留了五日,这五日里,我跑过不少地方,也做过不少的事、看见过不少人,但我确实不记得有见过孙大人。” “当日你在马上,我在马下。我看见了你,你却没有注意到我。” 冉智柔又是一愣,因为她实在想不到,他们所以为的渊源居然是这么回事。 只是这么回事! 读懂了冉智柔眼中的疑问,孙慕白转过身,背对着她,看着黑漆漆的牢房墙壁。 空旷的牢房中,传来孙慕白沉郁顿挫的声音。 “两年前。我心情处于低谷,一贯坚持的正义与信念,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我感觉到很挫败,消极的情绪盈满全身,很想一走了之。皇上给了我很长时间,让我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绪。” 冉智柔在听着,听得很认真。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孙慕白为何将这样隐秘的心境告诉她? “我漫无目的。游走在许多城镇。越是往下走,越是长不到方向。最后我来到了荨水河畔,就在那里。我看见了姑娘。” “……” “当时的你,骑着高头大马就那样跃入我的视线。脸上没有一丝阴影,明媚灿烂得天地都为之失色。” 他从未看过那么快乐、笑得没有一丝瑕疵和阴影的女子,一个眨眼。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从他身边穿过。那流畅的身影。自然连贯的动作,一切仿佛都像是预先演练好的一般。但事先排练过的,绝对不可能那般自然。 “焦躁愤怒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毫无预兆的。看着你的笑容,再多的烦恼都消散在三月的荨水河畔轻柔地微风中。” 冉智柔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听着孙慕白动情的音调。心底涌起一阵异样。 原来,在她备受自己唾弃的这半年。还有一个人依然保持着她最初的模样。 孙慕白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他心中的起伏和砰砰的跳动,整个牢房都能感觉到。 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保持淡定、掌握主导的刑部尚书孙大人,只有在提到她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正如两年前,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一生,他这一颗心将会为了她而跳动。 那位女子救完人就离开了,似乎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去做,没做多余的停留,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打向他所在的方向。 孙慕白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落的滋味。 两年来,他不知她名姓,也不知她在哪方,甚至都不知道这一生还会不会再见到她。但她的影子,清楚地印刻在自己的脑海,无法忘记。 有时候想想,他还真是愚蠢,就这么念着一个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思慕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但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他一定会再次见到她,这是命运的安排。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正确的,他又一次看见了她。虽然不复之前的模样,心中的悸动却更胜从前。 若不是屈从这种感受,孙慕白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事了。哪怕这些话,可能会损了他的计划。 “自那次后,我便回到了京城,重掌刑部,找回到了昔日的初衷。”孙慕白回过头来,正对上冉智柔有些措不及防的神色,“我还要多谢你,助我走出了低谷。” “你言重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孙慕白没有辩驳,她对他的影响,只有他自己清楚。她相不相信,都没有关系。 “冉姑娘,我只想要告诉你,在某些人的心中,你一直都是最美好的存在,不管你经历过什么,这些都不会改变。”所以不要再说这些抹黑自己的话了,在你难受的同时,还有一个人比你更加难以释怀。 他想要看到的,是那个精神焕发积极向上的冉姑娘,而不是那个困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自拔颓败自嘲的冉智柔。 孙慕白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大牢,径直走了出去。 冉智柔望着他的背影,心情难以平复。嘴角慢慢弯起,孙慕白的一番话,让她冰冷干涸已久的心,流过一阵暖流。 因为这半年来,冉智柔遭受的是背叛和夏家一家人的冷漠,是高剑灵的欺骗和南在臣的阴毒陷害,是华珊珊在她最为无助时所放的那一把大火。 这样的她,心中早就没有温度。 可是今天,有一个人告诉她:曾经的她,助他走出低谷,让他看到了人生新的方向。 他告诉她:即便她早已不复当初模样,变得面目全非,她依然一如当日的美好,不会改变。 半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对她说这些话的人。她原以为她可以不介意外人对她的感受,直到听到这些话,方才知道她心中有多渴望有个人能对她说这些。 只是她从没有想过,会对她说这些话的人是孙慕白。 一个在几天前还很陌生的陌生人。 加上这些日子,她心中是讨厌着眼前的人,因为他和南在臣是一路的,用信然香撬开她和师兄的嘴,从哪里看他与她都不是一条道上的。 渐渐柔和的嘴角凝结如冰,冉智柔脸上的笑意全然退却。 这样的话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还有许多的事等着她去办,她不能因为孙慕白的区区几句话便动摇。 是因为这半年来的经历太过凄惨,以至于她连这样的几句话都承受不住,变得沾沾自喜? 她知道,孙慕白的这些话是发自真心的,没有半点欺骗之意。正因为如此,才能在她的心湖产生巨大的涟漪。 可是,不能动摇,这些话对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孙慕白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她看轻自己、被现实击垮底线,抬不起头来? 不,从她睁开眼睛重活一遍那日起,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之中。与其之后会更加失望,还不如早点对她死心。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心思澄净愉快自由的冉智柔了! 孙慕白刚一走出牢房,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南在臣。 他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看着孙慕白,仿佛看透了他的心。 孙慕白恍若未觉,走上前,对他行礼,“慕白见过丞相大人。” “孙大人真有闲情逸致,本相在外面奔波忙碌,你却在这里偷会佳人。” “丞相就不要取笑下官了。”奔波忙碌?也不见得,网撒下后,只需等鱼儿上钩,哪里需要他亲自出马? 他收到消息,丞相大人这两日都在陪着那位扁小千扁姑娘,吃着最地道的美食,去往最热闹的地方,这等奔波忙碌,每个人都欢喜得紧。 “慕白,那个女人真这么好?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 “敢问丞相,你身旁那位扁姑娘就这般特别,让你将众多名媛红颜抛诸脑后,只为她一个笑容?”我们俩半斤八两,所以,就别再说我一个人了。孙慕白的言外之意,便是如此。 “千儿当然是不同的。”不要将千儿与那个女人相提并论,那个女人没有这个资格。 “冉姑娘在慕白心中,也是不同的。” “慕白——” “丞相大人何时这么关心慕白的私事了?” “本相只是担心你误了正事。”南在臣面上多了一抹严肃,“她的身份你应该清楚,如果你愿意,她会成为一枚很不错的棋子。” “丞相大人,请不要再说这种话。这次的事,慕白权当没有听到。”孙慕白躬身道,态度却是不卑不亢,还带着少有的凌厉。 “慕白,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南在臣叹气,也不勉强他。 他知道,像孙慕白这样的人,是谁也勉强不了的。哪怕是当今圣上,对这位年轻的尚书更多的是无奈。 “这次,慕白很想感情用事一次。”孙慕白侧过身,注视着牢房的方向。 扁小千在南相心中是块宝,冉姑娘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她不但是块宝,而是他决定要厮守一生的人。 为了她,不论还要经历些什么,孙慕白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未完待续)   ☆、087 背叛 087背叛 牢房再一次被打开了,孙牢头站在牢房边,对在床上打坐的冉智柔道:“出来吧,你已经自由了!” 冉智柔二话不说,下了地,走出牢房。 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冉智柔下意识地捂住眼,许久才开始适应。 没过多久,无鱼也走了出来。 “师妹,走吧。”这一次下山,经历倒也新奇。什么事都没做,就被人抓到了牢里,做了十多日的牢房。 “嗯。”冉智柔点了点头,和无鱼一块走出了刑部。在快走出刑部大门的时候,冉智柔回头,不远处的檐廊下,孙慕白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师妹?” “哦,好。”冉智柔和无鱼一起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孙慕白的视线。 两人回到了琅华客栈,邵爱听到他们回来,从二楼直接扑了下来。她第一个要扑的人是无鱼,看到无鱼陡然降温的脸,聪明地掉转了方向,扑向了冉智柔。 冉智柔拍拍她的脑袋,笑着道:“爱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才没有,小主子和无鱼师兄才辛苦了呢。”邵爱说着,从冉智柔怀里退了出来,将他们往一边摆满着丰盛酒菜的桌子旁拉。“你们两个一定都饿了,快吃饭,我点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冉智柔看看桌上那丰盛到有些离谱的菜色。威胁地握了握拳头,“爱儿,你还真好啊。我和师兄在牢里受苦,你却这么享受!” “没有没有,小主人,才不是这样呢。”邵爱连连摆手,看看她,又看看无鱼,解释道:“有个冤大头。一次送给我好多银子,不吃白不吃。我当然要好好花掉那笔银子罗。” 冉智柔会意,爱儿口中那某冤大头,一定是高剑灵无疑。这小丫头能从他手中骗到银两,还神不知鬼不觉。果然有两下子。她就知道把这事交给她没有错,她总会为她带来惊喜。 “师兄,爱儿都点好了,坐下吃吧。” 无鱼瞥了邵爱一眼,好像在说你这个吃货,邵爱缩缩脑袋,她最怕被无鱼师兄这样盯着了。 虽然这么说,无鱼还是坐了下来。 爱儿又掏出一张银票,让厨房再上几个冉智柔和无鱼师兄喜欢的菜。才在桌子上坐了下来。桌子上的,全部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而兔子的口味,与某个叫无鱼的大侠犯冲。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爱儿倒是想要来上几句,然而无鱼一看她,她就蔫了下去。 也只有师兄,能够镇得住那只兔子。冉智柔想。 吃完饭,无鱼便回房了。 “师兄似乎有些不对劲。”冉智柔注视着无鱼的背影道。 “无鱼师兄肯定是在牢里闷坏了。” “你以为师兄像你啊,一天不到处蹦跶就喊着无聊烦闷?” “无鱼师兄那么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被当成犯人关进牢中。我猜,无鱼师兄一定是面子上挂不住。嘿嘿!”邵爱偷偷地在冉智柔耳旁道。 冉智柔瞪了她一眼,眼睛一转,“师兄?” “啊!——”邵爱连忙抱紧脑袋,“无鱼师兄怎么又出来了,他不是进房间了吗?”久久没有等到回音,邵爱抬起头,看见冉智柔的笑脸,才知道被她耍了。 “小主子,你怎么也喜欢欺负我。” “我这还算是轻的,要是被师兄知道你背着他说她坏话,有你受的。” 邵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摇摇头,不敢再说。 “师兄这次下山,到底是为了什么?”冉智柔念念有词,她总觉得师兄这次下山,有别的任务,不是单纯地前来看她。 这么说,并不是怀疑无鱼什么,而是以师兄的性情,没有特殊任务或是决斗,是不会轻易走下琼山的。 “无鱼师兄下山不是来看望小主子的?”邵爱挠挠头,这种事有什么好想的,小主子就爱给自己找麻烦。 “不完全是。”冉智柔托着下巴,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师兄虽然从未参与其中,但某些事,他却不必可少。 难道是外公的意思? “算了,先别想了,时机成熟,自然就会知道。爱儿,你把最近一段日子外面发生的事细细告诉我,不要错漏。” “好嘞。” 邵爱叽里呱啦绘声绘色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给了冉智柔,事情的确照着她们的期待发展,只是,多了一个南在臣,终归会多些变数。接下来的行动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他们翻盘。 “小主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嗯……先睡一觉!”冉智柔甩下这句话,就跑到了二楼,推开自己的房间,躺到了床上。 牢里的环境虽然不算太差,但终归不是自己的地盘,哪有这儿睡得舒服? 琅华客栈确实是一间很不错的客栈,房间舒适清新,厨子的手艺不赖,掌柜的和伙计也不是一个多嘴和聒噪的人。恭谨看上这里,包下整间客栈,不是没有道理。 “喂!小主子,你怎么这样啊——”邵爱在底下大叫,这一个个地都去休息了,她干什么? 邵爱在苦恼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决定,她也去睡觉。 东来客栈。 南在臣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之前毫不相识,也从未听过对方的名号。 这样的人,他本来不会见。但对方让属下带来一句话,在听到这句话后,南在臣决定见他一见。 “就是你要见本相?” “没错。”高剑灵站起身,“高剑灵见过南相。” “你说要与我合作,一起夺得回龙玉?”南在臣淡淡瞥了他一眼,“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相合作?” 南在臣气势凌人,像这种空有满腹野心的年轻人,他见过太多了。他少年拜相,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无数年轻人,专走偏锋,前来与他挑战。对这样的人,南在臣从不留情。 南在臣是最特别的,不是所有年轻人,都能走他同样的道路。成功的模式不可复制,因为他与他们有本质的区别。 “资格的话,我当然有。”高剑灵摊开手,手中放置着三块同一色的回龙玉。回龙玉在他的手中散发着翠绿的光芒,那栩栩如生的龙纹,仿佛要跃出玉佩,翱翔九天。 “就凭我一夜之间,得到了三块回龙子玉。若想破解灵心之谜,缺了这三块,相爷也会很苦恼的吧?”高剑灵信心满满。 “这几天,无论谁得到了回龙玉,很快就会被另一拨人所杀。你能一次得到三块,还能活生生站在本相的面前,说明你还有点本事。” “谢谢丞相夸奖。”高剑灵自得地收下了南在臣的夸赞。“丞相大人若与高某合作,剩下的两块回龙子玉高某也会在三日之内交到丞相手里。” “本相要得到回龙玉,还需要通过你?我在这里把你杀了,你手中的回龙子玉自然全部都归本相。” 高剑灵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嘴角一勾,手上平摊着的三枚子玉一瞬间消失在手心。 “有两下子。” “若没这两下子,高某如何敢单枪匹马来见南相?” “很好!”南在臣款款而坐,“你已经让本相看到了你的能力,但就凭这一点,要和本相合作,似乎还有点不够格。” “我与冉智柔是朋友,和无鱼是兄弟。这一点,可否够格?” “哦?”这一点,倒引起了南在臣的兴趣,“你已经决定好为了与本相合作,出卖你的朋友?” “朋友算什么,比起建功立业,不值一提。” “你还真是够狠。” “不够狠,又如何做大事?”在南在臣面前,高剑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过分的虚伪,只会错失机会。像南在臣这样的人,更欣赏你的野心勃勃,也更有合作的可能。 “你这么狠,本相又如何放心与你合作?”他如何确定,在破解灵心之谜后他不会过河拆桥,出卖自己这个合作伙伴?一个连自己的兄弟和朋友都毫不犹豫出卖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我与南相合作,是各取所需。南相不需要考虑我的忠诚,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之所以选择和相爷合作,不过是因为你那儿由我需要的东西。” 还真是放肆。 很少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除了冉智柔那个女人,他还是第一个。 这就是他看不惯江湖人的原因,一介草莽,不知规矩。仗着自己有点三脚猫的功夫,便不把朝廷法度和身份差距放在眼里。这个人,突然找上门来,还对他这么放肆。 他太看得起本相了,以为这样本相都不在意。若是真的有利可图,他或许还容忍他一二。但这种程度,他自己便办得到! “送客!”南在臣甩袖,就要离去。 “丞相大人?” “在本相不追究你的无礼之前,尽早离开本相的视线。” “你……” “你以为,就凭三块回龙子玉和你那两位可怜的朋友,就有资格与本相合作?” “……” “本相最讨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下次商量这种事,至少要弄清楚本相是个什么样的人。”(未完待续)   ☆、088 反将 088反将 “本相最讨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下次商量这种事,至少要弄清楚本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人当成与他同类的卑鄙小人,还真是他的失败。 高剑灵面色惨淡,望着气势凌人的南在臣,攥紧了拳头,眼中是被羞辱的恨意。 不管是什么人,敢这样对他,都得付出代价!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便发誓,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视他、羞辱他。 南在臣离开了东来客栈,越走越快,眼中漆黑如夜,满是燃烧的怒火和恨意。 韩松看着高剑灵走远,回到了房中。 “相爷,他已经走了。” “跟着他!” “是。”韩松领命,却没有出去。 “相爷,他对相爷满怀着怨恨,有朝一日,可能会对相爷不利。” “讨厌本相的人多了去了,像他这样心胸狭隘卑鄙无耻的小人,多一个,不嫌多。”何况,恨他的人多了去了,能威胁到他的人却没有几个。 少年拜相,为皇上执行过无数的任务,他得罪的人数以千计、数不胜数。南在臣从不怕对手,更不惧小人,有本事便放马过来,也能为他添点乐子,他高兴得很。 “他手中的三枚子玉,又当如何?” “用不着我们去抢,只要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他就有得忙活了。”高剑灵是小人。南在臣也从来不是君子。 高剑灵刚对他透露的消息,他便毫不留情地散播出去,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或许。正因为高剑灵不是一个君子,他才尤为讨厌像高剑灵这样的人。 “那冉姑娘和无鱼公子那边,还需要派人盯着吗?” 该知道的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两人已经没什么用了。高剑灵在被南在臣激怒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合作没指望了。尽管他心中确定,冉智柔和无鱼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南在臣现在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南在臣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太自负了,也太小看了那两个人。剩下的秘密便由他去挖掘。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夜晚,一拨人马悄无声息地潜藏到高剑灵下榻的客栈,等他们摸进高剑灵房间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 他居然能摆脱相爷府的盯梢。就那样堂而皇之地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众人离开了客栈,然而没有走出多远,便被高剑灵全部结果在一条巷子内。他这是在泄愤,敢算计他的人,绝不轻饶! 高剑灵此举,意在向南在臣示威。放弃他这样的合作伙伴,而选择与他为敌,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京城的这笔血案,惊动了刑部。一早。孙慕白便带着人亲自前往那个巷子调查。 根据孙慕白的调查发现,这些人都死在一种卷林功之下。这种武功,使起来诡异至极。变化万千。外表看不出伤口,内脏全部都受到损坏。在受伤的部位,会出现一个淡淡的红印。 最重要的是,这门武功,是南相座下大焰第一高手韩松的独门武功。韩松昔年拜在无极派敬天真人门下,习得了这套卷林功。后来投效朝廷,跟在南相手下。 自敬天真人几年前逝世后。这套卷林功除了已经投入朝廷的韩松,便失传了。迄今为止,无极派的门人都恨着韩松,作为一个江湖人,却选择做朝廷的鹰犬,实在给他们无极派丢人。 恨他是一方面,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卷林功身上。卷林功是他们的师父敬天真人最得意的武功,如今却叫一个外人学了去,正宗的无极派弟子却一个不会。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让无极派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 韩松投入朝廷,自觉愧对师门,这套卷林功也鲜少在人前使出。人们还在想着,这套武功终有一日会淡出江湖,没想到却在这次命案中重现。 孙慕白当即派人带韩松前来刑部问话,现在他是第一嫌疑人,就算是南相的人,该问清楚的还是问清楚。 韩松比其他人更吃惊,因为卷林功是他师父传授给他的,除了他应该没人会这门武功。可以断定,那个人此举意在陷害他,让他来背这个黑锅。 偏偏他昨晚单独行动,没有任何人为他作证。 在找到新的证据解除韩松的怀疑之前,他必须留在刑部,南在臣对此也没有异议。虽然韩松一走,他的确很不方便,但他不能以身犯法,阻挠刑部办案。 何况,他相信孙慕白,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出真正的凶手,解除韩松的怀疑。 韩松在被带走前,给南在臣留下了几句话。 这个凶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剑灵。 他们刚一放出他拥有回龙子玉的消息,就死了一批江湖人,很有可能是他下的手。加上白日高剑灵在南在臣这里受到了侮辱,他此举既在示威、也在泄愤。 只是,他这一举动,也未免太冲动了。 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太想给南在臣好看,而差一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韩松告诉南在臣,在他刚拜入师门时,曾听师父说过他有一个儿子。只是那个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便和他的母亲一起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俩去了哪里。 所以,高剑灵很有可能就是师父失踪多年的儿子。这么一来,高剑灵会卷林功一事就不奇怪了。 如果高剑灵真的是师父的儿子,那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就不单纯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是什么让他们母子当年离开了师父,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种种疑问充斥在韩松的脑海,让他感到一阵阵发冷。 相爷太小看那个男人了,或许今后,他会成为相爷最大的威胁。 南在臣让韩松放宽心,他会尽快想办法把他救出来。高剑灵敢向他挑衅,他就接招,他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韩松对他戒备如斯? 这件事冉智柔也听到了风声,对于武林中厉害的武功,冉智柔和无鱼可以说是如数家珍,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卷林功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令他们意外。韩松自然不是杀那些江湖人士的人,冉智柔让黄叟打造的那五枚子玉,有三枚落在高剑灵手里,这个消息还是南在臣放出风声,冉智柔才知道。 从这一点来看,高剑灵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也更有势力。在一夜之间,便夺得三块子玉,还不为人所知。这份能耐,比冉智柔预估的还要强。 可以想见,在京城有着高剑灵的帮手。这些帮手不但精于打探消息,而且功夫都不弱。他们出其不意抢得了玉佩,江湖人半点踪迹也无,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最后两枚子玉,也很快便落入他的囊中。 看来计划可以提前了,这个家伙的能耐,让她等不得。 高剑灵杀了那批江湖人后,便失去了踪迹。他也知道,他已成为全江湖人都要翻出的对象,这个时候冒头,很不明智。 他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不被人发现。又尽可能地将武林人士地焦点,集中在另外两块子玉之上。 在他们争抢之时,他便可以坐翁渔利。之前的三块子玉,他便是这么得到的。 但他没有想到,他隐藏得这么隐秘,他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一拨又一拨的武林人士,往郊外的玉琦山庄涌来。这些人得到风声,今夜之前赶往玉琦山庄,便能一举夺得三块子玉。 一块子玉已经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何论是三块。武林人士被贪婪激得红了眼,挥舞着大刀和长剑,与山庄里的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而在山庄外面,一只白毛兔子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月光之下。 高剑灵拼死杀出重围,一路逃窜,来到一个小湖边。 就在他弯下腰,想喝几口水的时候,又听到了动静。 树叶沙沙作响,月亮躲到了云层之后,寂静的湖边,染满血光! 几声惨呼在漆黑的夜中响起,颇为凄厉。只有与高剑灵交手的人,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可怕。 他就像是击不倒的,每一次出剑,速度不仅没有变慢、反而更加快了。自从夜晚在玉琦山庄大战,高剑灵前后已经与几十人对战,那些人无一例外地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不管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面对他强悍到逆天的武力,剩下的全是无力。 当最后一个人也倒在高剑灵的剑下,高剑灵已经累到站不起来了,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睛累得睁不开,大脑却保持着一丝神智与清醒。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放下自己的戒备。 又一轮的血光! 高剑灵全身已经是伤痕累累,大腿处不停滴着鲜血,他要尽快离开这儿,再来一个人,即便武功平平,也能要了他的命。 需得承认,人是有极限的。 他已经累到筋疲力尽,已经没力再招架之后层层的追杀。 他还不想死在这儿,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为了活命,他不惜斩断别人的活路! 就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089 痛快! 089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 在这种危险时刻,他本不该相信任何人。然而再留在这里独自应敌,他今夜就会死在这里。 与其自己死,还不如让别人死。 那两人都是所谓的君子,不但不会觊觎自己的回龙子玉,还会为他这个好友两肋插刀。 而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又很少有人能够撼动。这个时候不让他们来做自己的保护屏障,交这两个朋友又有何用? 高剑灵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提着剑,消失在小湖边。 琅华客栈。 冉智柔坐在无鱼的房中,忽然笑了。 “今夜你一直在笑,师妹。” “我笑咱们马上就要被人当成保护伞和替死鬼了。”冉智柔说得耐人寻味,无鱼还没有反应过来,浑身是血的高剑灵跌跌撞撞来到了琅华客栈。 无鱼看了一眼冉智柔,总算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师妹为何那种神情,又为何说出这么冷酷的话,高兄是他们的朋友。 “高兄?” “无鱼兄,我……”高剑灵话未说完,便倒了下去。无鱼连忙将高剑灵扶到了床上,又让伙计地为高剑灵去请大夫,来为他看伤。 高剑灵已经晕了过去,不用回答二人的疑问,将所有的烂摊子全部交由二人处理,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冉智柔站在门口冷笑。他还真是厉害,在这种时候能想到她和师兄这两顶保护伞。想必他已经将他们二人都摸准了,会不惜一切。为他和全部江湖人拼命。 让他尝一尝被朋友背叛的滋味,那一定很有趣。 冉智柔恶劣的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很早以前,她就想这么做了。 “师兄,高大哥的伤如何了,重不重?”冉智柔进了屋。关切地问道。 无鱼虽然讶异师妹前后的反应,但想着师妹刚才说的那人可能与高兄并不是同一个人。也没在意。 “高兄失血过多,我已经替他点住了全身大穴止血,但腿上的伤口很深,需得找大夫看一下。” “没有大碍便好。只是不知高兄得罪了什么人,伤得这么严重。”冉智柔知道高剑灵还保持着意识,根本就没有晕倒。只是他身体十分疲惫,装晕攻势又很老道,以至于连师兄的眼都瞒过了。 加上师兄过于在意他的伤势,又不肯轻易怀疑他的朋友,才被高剑灵瞒在鼓里。她本来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只因她太了解高剑灵这个人,知道他那卑鄙的想法和谨慎的行事作风。 “先不管这个。为高兄治伤要紧。等他醒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师兄说得是。”冉智柔说着,又道:“我房里还有一些伤药。药效很好,先拿来为高兄包扎一下,这大半夜的,还不知道大夫什么时候会来。” 无鱼点头,“那便有劳师妹了。” 冉智柔出了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叫来了邵爱。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邵爱不停点着头。笑着从窗口跳了出去。 那个大坏蛋,敢利用小主子和无鱼哥哥,她要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冉智柔拿了伤药,又回到了无鱼的房间。无鱼熟练地为高剑灵包扎,腿上的伤口最深,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冉智柔毫不吝啬,将一瓶药全都倒在了伤口上,血总算是慢慢止住了。 “高大哥他这么狼狈,今夜一定是遭遇了一场十分惨烈的厮杀。” 无鱼点头,“高兄武功高强,伤成这样,对方功夫不低,人数还很多。”从高剑灵身上那凌乱、形状不一的伤口,也知道对方不只一个人。 “小心!”冉智柔一声惊呼,无鱼一抬剑,击落射进来的毒针。 窗外人影一闪,无鱼一握剑,“师妹,照看好高兄,我去去就来。” “师兄,要小心哪——” 无鱼消失在房间之内,床上的高剑灵动了一下,想要留住无鱼,终是没有吱声。 冉智柔紧张地站在窗口张望,不时回到床边,替高剑灵擦擦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躺在床上的高剑灵,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对他这么够意思,心中一暖。越发觉得将这个女人与武林盟主之位一块收了,是个明智的选择。 只是,希望他们师兄妹俩能扛住那群人的攻击。这么不经打,他就错看他们了。 他们俩的身份在那儿,那些人应该不敢明着来,多少也得顾忌着一点剑圣的面子。他们接任武林盟主,还得从剑圣那里接过大印。再说身为武林正派,滥杀无辜,这个污点,可是不好洗清。 虽然江湖上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地里做着杀人掠货的勾当,面上还是要戴着一块遮羞布,不敢大张旗鼓。 无鱼公子已经去了许久,都没有返回地迹象。高剑灵有些不淡定了,那些人要是这个时候群起而攻之,不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应付过来。 正这么想着,从窗户旁翻出几个黑衣人,各个都蒙着面,一进来目标直指床上的高剑灵。 冉智柔拔剑,费了一番工夫,将来人击退。那几人见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翻出窗户逃了。 冉智柔气喘吁吁,坐在桌子旁,喝着茶压惊。 “高大哥怎么惹上了这群人,挺棘手的。”冉智柔一边喝茶,一边念念有词。 要是不棘手,我会来找你们师兄妹做我的保护伞吗?高剑灵心道。 “冉姑娘,大夫来了。” 伙计地出现在门外,身后跟着一个挂着药箱戴着方帽的郎中。那郎中不过三十多岁,长相周正,看起来很精神。 “大夫来了,里面请。”冉智柔将大夫请进了房间,“我这位朋友受了伤,之前粗略地包扎了一下,麻烦大夫再帮他看看。” 大夫点点头,让冉智柔先让到一边,自己坐了过去。 将高剑灵包扎好的地方解开,看了看,摇摇头。“包扎得虽不错,处理得太粗糙了。”那郎中说着,从自己的药箱掏出一瓶药,对冉智柔道:“这瓶药,是祖传的伤药。帮别人看伤,用的都是这一瓶,反响还不错。我敢保证,这个小兄弟在服下这瓶伤药后,五日内便可痊愈。” “大夫说的当真?” “当然是真的,只是姑娘,我这药下去,病人在两天之内会觉得奇痒难忍……” “嗨!我当大夫说的是什么,伤口愈合,本来就会觉得痒。越痒,伤口就会恢复得越快。再说高大哥一堂堂男子汉,连这些刀子都受了,怎么会连一点痒都受不住?大夫这么说,要是高大哥听到了,可是会生气的哟~” 冉智柔笑得灿烂,将郎中嘴里的奇痒难忍轻描淡写得仿佛毛毛雨,还完全是当着高剑灵的面说的,摆脱了自己的责任。 高剑灵要是敢责怪她,那就说明他这人很失败,连这点苦痛都忍受不了。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愿在女人面前丢脸的,更不愿做出有损男子气概之事。 “姑娘既然这么说,那我便大胆用药了。” 那大夫举着瓷瓶,拔掉软塞,将一瓶药一股脑地都倒在了高剑灵的伤口之上。高剑灵很想阻止他这么做,但想到自己不能老是带着伤,决定受了这些苦痛。只要他的伤好了,那些人再过来,他也就不必怕他们了。 大夫上好了药,将伤口重新包扎了起来。冉智柔给了一锭银子作为诊金,大夫欢喜地收下了。 临出门的时候,那大夫对冉智柔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冉智柔也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药粉洒在伤口上,那大夫说的症状很快便出现了。 一开始,高剑灵强自忍耐,还受得住。慢慢地,高剑灵就熬不住了。心里不禁将那个大夫辱骂了一百八十遍,这种要人命的破药散,也敢拿出来用!等他好了,一定要将那个大夫揪出来,让他天天用这药散,尝尝他祖传的奇药。 “高大哥……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冉智柔看到兀自在床上挣扎、忍痒忍得很辛苦的高剑灵,眼里是笑意,嘴里吐露着最关心的话语。 “痒……我好痒……好痒啊……”这痒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波一波的,恍如浪涛朝他身上袭来。又像是身上爬满了小虫子,正在钻心蚀骨,痛得无处躲藏。 “高大哥!”冉智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个庸医,我去把他抓回来。把高大哥害成这样,还敢收银子。对了,他一定是故意的,要对高大哥不利,他一定跟伤了高大哥的人是一伙的!” 冉智柔说着,就冲出了房间。高剑灵伸出手,想抓住冉智柔,可冉智柔却跑得比一阵风还快。 糟了!无鱼不在,那个女人又跑了,这个时候要是来人了,他可没有半点还击之力。 高剑灵暗道情况不妙,艰难地坐起身,对着自己的腿上连点了几个穴道,但腿上的情况不但没有缓解,还牵动了身上其他的伤口,令他痛得差点缓不过气来。 而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了动静。(未完待续)   ☆、090 点破 090点破 这个时候,要是再有人追来,自己可就完蛋了。 高剑灵提着宝剑,站在门后,只等那人进来,来个突然袭击。 那人就在门外,迟迟没有进来。高剑灵腿上痒得难受,即便点住了穴道,还是难以压制那层层涌来的痛觉。 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只盼着无鱼和冉智柔早点回来。 不过,他可不会就在这里输。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谁要想拦他的路,他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高剑灵目中闪过狠光,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人似乎也在等着里面的人先沉不住气,两人僵持着,不知不觉已过了许久。高剑灵满头大汗,整条腿都已麻木,痛得他直抽气。 他曾经历过许多痛苦,这一点痛苦他本不放在心上,但这一夜他经历大小数场恶斗,体力和心神早已到了极限。加上腿伤和痛苦,他承认,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无鱼和那个女人怎么还没回来,追个人要不了这么久吧? 该不会……高剑灵刚冒出一个念头,便被自己给掐掉了。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扔下受伤的朋友不管,冉智柔那个女人先不说,无鱼可是有名的侠士,再说剑圣的弟子是不会做出这等临阵脱逃的事来的。 无鱼的武功可不是吃素的,让他惧怕的人,应该还不存在。 腿上一个酿跄。高剑灵跌倒了下去。而门外的人,瞅准时机,一把银光剑。像高剑灵直直刺来。 千钧一发间,高剑灵就地一滚,横举长剑,格开刺向自己的一剑。那人剑法不弱,一剑不成,接二连三又朝高剑灵身上刺来。 高剑灵出手也着实狠辣,知道自己这一战。很难全身而退。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那一剑刺向自己受伤的腿。而他则在那人出剑的一瞬间,抹向那人的脖子。 鲜血狂喷,高剑灵刚包扎好的腿由添新伤,而那个算计他的人。却横尸当场。直到他死前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冉智柔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不禁咂舌。 他还真是狠,今日就玩到这里了,再这样下去也没意思了。就这样将他玩完了,下次就没得玩了。 正巧又一个人飞进了琅华客栈,为了让自己出现得更及时更有价值一些,冉智柔暂时没有动作。等到那人快冲到二楼无鱼房间时,才跳出来。 “好个小贼!姑奶奶在此,还不速速离去!” 转眼间。两人便交上了手。那人也知道不是冉智柔的对手,找机会跳到楼下逃走了。 冉智柔进了屋,高剑灵正半跪在地上,手撑着剑,犹在苦撑。看到冉智柔进来,苦笑道:“冉姑娘再回来晚点儿。高某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对不起,高大哥。我回来晚了。你的伤又加重了,怎么会伤成这样,快起来!” 冉智柔扶着高剑灵回到了床上,在师兄回来之前,迅速地为高剑灵处理好伤口,至少看起来不那么触目惊心。否则师兄问起来,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跟他说。 “高大哥,你看起来很难受,是因为腿上的伤吗?” 高剑灵摇摇头,“是那个庸医的药。单是一点伤,他不至于没法忍耐。那个庸医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又痒又痛,人完全没办法承受。见鬼的狗屁膏药,这种药要是能治好伤就怪了。” “我看高大哥实在难受得厉害,不能再用这个药了。我去打盆水,为你把伤口部分的药都给洗了,不能再相信那庸医的话了。” 高剑灵深表赞同,管他什么鬼的,这东西还是迅速清洗干净的好。 “只是,伤口受到刺激,会很痛的。” “没事,这么多都忍受过来了,你尽管做吧。”这个女人折腾了一整晚,除了让他白白遭了几宗罪,一点作用都没起。虽然高剑灵恨得要命,但看她的样子,是真的为她担心,又没法怪罪她。 身体忍受着巨痛,还要维持君子之风,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先前那句话,不得不说在轻松背后,有着一点指责的意味。冉智柔装作半点没听出,也正合高剑灵之意。毕竟有求于人,在她心中又一直是完美的高大哥形象,若是因此而惹她不快就得不偿失了,这些罪也白受了。 冉智柔让伙计打来一盆水,经过这两次大战,伙计和掌柜的早就躲起来了,哆哆嗦嗦躲在厨房没敢出来。 冉智柔进去,将他们几人逮出来,向他们保证今夜已经没事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掌柜愣愣点头,如果真如冉姑娘所说,那些瘟神不会再来,那就真的有福了。要是像刚才那样,再来上个几次,别说被他们杀了,自己吓也吓死了。 为高剑灵清理好伤口,重新洒上伤药,在高剑灵痛得快晕死过去的时候,冉智柔终于住了手,给伤口缠上纱布,让他躺下。 “高大哥,好好休息吧,我就守在外面,今夜不会再让人打扰你了。” 但愿你说到做到,那样他会求之不得。高剑灵心道。 “师兄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高剑灵也觉着奇怪,以无鱼的武功,早该回来了,是什么人能缠住他这么长时间?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令冉智柔不得不在意。 那便是今晚发生的一切,掌柜的和伙计都感觉到危险,并且躲起来了。而另一个房间的人,则没有任何动静。 恭谨和陆杉这对主仆,无论外面发生怎样的恶斗,没有介入,也没有出房门一步。 而今晚的这一切,他又是否都看在眼里? 无鱼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高剑灵已经陷入了沉睡,而琅华客栈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师妹,你告诉我,高兄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师兄出去后,我找来大夫为高大哥看伤。没想到那个大夫不但没治好高大哥,反而还要害他,高大哥直呼难受,我以为对方在高大哥的伤里动了什么手脚,心急去追。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攻进了客栈,高大哥就是这么受伤的。不过师兄你不用担心,高大哥的伤并不严重,我也为他重新清洗伤口包扎过了,没几日就会恢复的。” 无鱼盯着看冉智柔半晌,没有说话。 冉智柔被他看得毛毛的,师兄向来聪明,许多事都看得分明,不愿戳破罢了。 “师兄?”冉智柔主动岔开话题,“师兄出去这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遇到了一个武林中的老前辈。”说到这儿的时候,无鱼又看了一眼冉智柔。好像在说,那个人不是师妹安排的,怎么反过来问他? 果然瞒不过师兄,冉智柔摸摸鼻子,懊恼自己找了一个最糟糕的话题。师兄一定很奇怪,为何她要故意让人把他引走? “师妹,上次我们相见,是什么时候?”无鱼忽然问。 “嗯,感觉有好久都没有看见师兄了。上次看见师兄的时候,师兄正在瀑布下练剑,都不怎么愿意见我呢。” 因为那个时候冉智柔喜欢上了夏朝阳,许多朋友和前辈,包括师兄在内,都看不上这个纨绔公子。当然,大多人的看法她冉智柔的另一半应该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士,而不是像夏朝阳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而那个时候的冉智柔,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甚至,越多人阻止,越能显示自己对爱情的坚定。现在看来,她当时的确还太嫩了,有今后之悲也不全是别人的过错。 只是,冉智柔从来都不认为她的悲剧是由别人一手造成的。正如别人对她造成伤害,在这个过程中,她也伤害了不少无辜之人。兴许正因为如此,她才放不开手脚,也维持着最后那份真挚,不让仇恨的火焰彻底将自己燃烧殆尽。 “我一直如此。” “是啊,师兄从小就是这样,哪怕我满天下跑,好不容易回山一趟,师兄都不怎么热切。这一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话虽如此,但有任何人欲对冉智柔不利,无鱼可是绝不轻饶。 “但师妹却是变了。”变得让他越发看不明白,数月不见,便有这么大的改变,实在让无鱼吃惊。吃惊的同时,又在想着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他快乐无忧的小师妹变得如此忧心忡忡、看不分明。 “是麽。”冉智柔笑笑,“我也觉得自己变了,不过,我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啊,以前傻傻的,容易被人骗。” “……” “被丈夫骗、被朋友骗,我根本就是一个大笨蛋。”冉智柔脸上的笑容有些凄楚,在师兄面前,她不用包裹得那么严实。 师兄刚才没有点出高剑灵的事,说明他在心里还是相信她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好朋友,他都没有对她的行为横加指责。这一点,让冉智柔很欣慰。 在失去这么多以后,那些最亲近的人,依然留在她身边,也依然信任着她。(未完待续)   ☆、091 信赖 091信赖 “师妹,你……?”无鱼动容,他和师妹从小一起长大,何时看见她这个样子。 “我没事,师兄,我只是努力想让自己聪明一些,不要再被任何人欺骗。”从她醒来那日起,在心底暗暗发誓,今生绝不再被任何人欺骗! 无论是谁欺骗她,她绝不原谅。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冉智柔的目光看向对面。对面正是无鱼的房间,而他的房间,此时正住着一个人。 联想到师妹今日对高兄的异常,无鱼仿若想到了什么。 难道高兄,真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们? 他和高兄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却意趣相投。高兄是个翩翩君子,功夫高强,人又豪爽,所以就连不爱交友的无鱼,也和他成为了好朋友。 但说老实话,对高剑灵这个人,无鱼并不了解。 武林人交友,向来不拘小节,哪怕不知对方名姓,也能成为生死相交的好兄弟。以无鱼的为人,也不是会对对方寻根问底的人。 现在看来,他是得好好了解了解他这位朋友是什么人了。 因为无鱼的骄傲,不能容忍被人欺骗,更不允许身边人因为他识人不清而受到伤害。 何况,师妹还很少这么不问缘由的讨厌一个人。 “师兄,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管师兄看破了什么。都不要阻止我,有些事我非做不可,牺牲性命也要做到。”冉智柔定定地看着无鱼。让他看到自己目中的坚定和决心。“我答应师兄,决不滥伤无辜、做出有辱师门之事。”因为对方是无鱼,她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也相信,对方是师兄的话,他一定会答应。 “从小到大,师妹要做的事,师兄何曾阻止过?”无鱼的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恍如想到了无忧的年少。 “还说呢,小时候我每次要下山。师兄都会拦着我。” “那是怕师妹闯祸,是师父的交代。” “我每次要惩戒坏人,你也不让。” “师妹的拳头太没有威力,不如我的青峰来得迅速。” “那我每次想去花楼见识见识。师兄也不准哪。” “师妹别说笑了,那是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姑娘家不能去只是借口,师兄是自己怕前去那个地方吧?” 两人还真就这么说上了,冉智柔心底的阴郁一扫而空,师兄陪她说这些在他看来无聊至极的话,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冉智柔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看到冉智柔脸上的情绪慢慢回转,无鱼提着剑,头也不回地转身。“天色不早了,我回房了。” “诶——”说没就没了,师兄还真是。怕她继续这个话题就装没听到? 不过,冉智柔弯起嘴角,心情不错地笑了。 师兄这一番别扭的关心,她收下了。 这世上没有人比冉智柔更了解无鱼的了,每次冉智柔心情不好的时候,无鱼就会变得“可亲”不少。有的时候。还会强捺着让自己打趣几句。也就这个时候,师兄才会稍稍让她占点便宜。冉智柔可是求之不得。 这厢,高剑灵是收拾了一顿,南在臣却逍遥得很。 到目前为止,事情发展还在冉智柔计划之内,接下来的才是关键。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南在臣得到回龙子玉。这个狡猾的狐狸,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亲自出马的。许多武林人士,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而当回龙玉在他手上便不一样了,届时南在臣就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虽然碍于他丞相的身份,和朝廷江湖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武林人士不会明着强取豪夺,暗地里使的绊子不会少了去。 再说,还有一个高剑灵,他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辛苦抢来的东西就这样由别人掌握,也是时候让他们分个高下,狗咬狗了。 就在高剑灵前去东来客栈找南在臣商量合作的事时,变身为兔子的爱儿,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 她的确有想过高剑灵一开始不会直接与南在臣对立,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一个人,即便得到了回龙玉也应付不了江湖上的连番追杀。爱儿又故意透露给他,南在臣那里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从她和师兄嘴里撬出来的秘密。这么一来,南在臣就算是个傻子,也会想要合作,而不会一开始就给自己招来这么强悍的一个对手了。 与南在臣合作,只用在最后关头,算计他一次,从哪点来看都是最合适的选择。这样的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没有任何难度。 只是,对手是南在臣,他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恶劣本质,向来只有他把别人当棋子的份儿,哪里由得别人利用他? 至于三枚回龙玉,抱歉,在他看来,这些玉佩不过是先在他身上放一段时间。只要他想要,任何时候都可以。 若说合作对象,怎么也轮不着他,他有更多也更好的选择! 这个结局,冉智柔还是有些意外的。在她看来,南在臣是个物尽其用的人。高剑灵再怎么卑鄙,终归算是一颗不错的棋子,没道理一开始就剔除他做棋子的资格,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比她想的还要拽! 但这样正好成全了她,南在臣太狂妄,完全不知道高剑灵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南在臣对他这样羞辱,他会给他好瞧的。高剑灵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即便扳不倒对方,也会让那人难受百倍。 这一点,冉智柔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就在冉智柔胡乱想着这些的时候,邵爱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她带回了东来客栈最新的消息,今夜,就在众人混战之时,南在臣得到了第四块回龙子玉。 这个消息,除了变为兔子的她知道,江湖人还没有任何人知晓此事。 “小主子,要不要我连夜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以前每次她都是这样做的。 冉智柔摆手,这一块回龙玉,南在臣得到得实在是太及时了,免了她伤脑筋。要知道,让高剑灵吐出已到手的三块回龙玉,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啊! “爱儿,最后一块回龙玉在谁手上。” “南行怪盗莫行空。” “想办法,让莫行空吐出第五块回龙玉。” 这小老儿,怎么也来凑这份热闹?快乐了大半辈子,别老年时还砸了自己怪盗不落空的名声。 莫行空是江湖老油条,他不但是偷东西还是藏东西,都是江湖一绝。虽然不是个善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回龙玉在他手上,还真有些棘手。 莫行空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人可以不在,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就绝没吐出的道理。杀了他可以,东西你永远都找不到。 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莫行空若死了,那块回龙玉自然就没人知道在哪里,而她只需要让黄前辈再为她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也就没事了。 只是,冉智柔终归有些不忍。这小老儿人虽奸猾了些,其实还挺可爱的。昔年行走江湖时,也为自己行过方便,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就死在别人手上。 当然,这纯粹是自己太多心了,要杀了那个狡猾的老头子,比摘天上的月亮还要难。这小老儿不但偷功了得,逃命的功夫更是一流。否则他偷遍大江南北,也不至于到今日都还逍遥自在了。 “可是,小主人,那个老头子很难说得动诶,要怎么才能让他将到嘴的东西吐出来呢?” “我记得,莫行空最爱的便是南海血珍珠,当朝枫王爷就有一对,枫王爷座下有人称鬼无影的厉无痕,莫行空怕他怕得要命,一直不敢去取。我们替他取回南海血珍珠,他要是聪明,就借机扔了这一块烫手山芋。” “为了让那个大坏蛋拿到第五块回龙玉,我们也牺牲太大了。”邵爱嘟着嘴,“这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办,我们在一旁推波助澜,这样不是很好吗?” “傻瓜,我这么做可不全是为了南在臣。他吃进去多少,总有一天要加倍吐出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付出相对应的代价,要引这些人上钩,谈何容易?” 从一开始,她便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别说花些力气,就算牺牲再大,她都愿意。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本身可不只是盗取南海血珍珠那样简单。半月前夜闯大内的那个女刺客,也是时候放她重出江湖,再干一票了。 皇甫奏多应该很想抓到她才是,若自己藏得太严实,舍不得暴露,又如何引背后的大鱼上钩? 单是回龙玉这一个饵,力道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将南在臣逼到绝境,再与他决一胜负。这个人太聪明,给他时间考虑,待他回过味来那么倒霉的便是自己。她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在他尚未摸清全部的事情真相时,就亲手将这一切结束掉。 而枫王,正是一个绝佳的导火索,好戏又要上演了。 冉智柔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在越来越急的响声中,嘴角露出一个莫可名状的笑容。(未完待续)   ☆、092 挑衅 092挑衅 冉智柔并没有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偷王的节奏,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成功在鬼无影厉无痕手下盗得枫王的南海血珍珠,无疑让许多人认可了她偷王的实力! 冉智柔以前就喜欢恶作剧,当她想要做成某件事的时候,总是会有着无数的鬼点子。加上她身边还有一只机灵的小白兔,情况就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虽是这么说,鬼无影的名声可不是开玩笑的,在他的底下,邵爱累得够呛,一夜被他追了几百里,还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邵爱表示,以后得罪太岁,也不敢得罪那尊大神。 好在邵爱的辛苦没有白费,在这个空档内,冉智柔成功盗得南海血珍珠。 在这之前,冉智柔还学某先贤堂而皇之留书相告。 字笺上言道:闻枫王府上有南海血珍珠一对,不禁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会令我徒劳往返也。 这样一封留书,谁都没有放在眼里,鬼无影更是轻哼一声。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小贼,这次居然还偷到他们头上来了,他会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鬼无影的怒气下,爱儿惨遭成炮灰。当她刚从枫王府冒出头,鬼无影那犹似鬼影一般的剑法就在她的头顶罩下来,吓得她抱头鼠窜。大叫着要死人了。 看到这小贼那般没用,鬼无影更是得意,提着那把无影剑。直追而来。 一开始,他表现得还很轻松。越追下去,就越是心惊。这小贼的轻功也未免太高了,就算是江湖排名顶尖的江湖高手,也没这等轻功修为。 一般的高手,不出百步,便会死在他的剑下。而在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高手。不出二十里,也会被他刺于剑下。可是这个人。已经追出百里之外,依然没有任何气力不济之状。反倒是自己,过分的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后劲不足。 又追出了百里。鬼无影在轻功上十分自傲,如今遇到一个轻功与自己不相伯仲的小丫头,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等他察觉到对方可能只是调虎离山之计时,已经来不及了。 而什么见鬼的南海血珍珠,在他看来又算得了什么,还不如眼前这个对手有意思。枫王爷手下那么多的降囊饭袋,若是连南海血珍珠都保不住,那他可以光明正大将那些家伙踢出府去了。 抱着这么个心思,鬼无影回到府上时。枫王捏着那纸字笺,正在垂头丧气加满面怒火。 在那张字笺外,还写有一行小字:敬请将字笺呈献给皇帝陛下。若他答应的事未做到,下一次我将挟一纸字笺,再次去上泉宫一游。 “这这这……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枫王知道,对方这是在示威来了。只是这东西,他如何敢呈给圣上,圣上一怒之下。说不定连他都跟着遭殃。 当今圣上虽年轻,可论那股狠劲。是谁都不敢小瞧的。他虽然贵为皇上的叔叔,大焰王朝的亲王,在自己的侄子面前也得小心翼翼,不得轻忽。伴君如伴虎,没人比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体会得更真切的了。 又何况,皇上早就想对他们这班亲王下手了。之前南在臣实施变法改革,他们这些人多家阻挠,大力反对,皇上可能仍然记恨在心。是以这些年来,枫王等数位王爷,在朝堂都有所收敛,对于皇上的提议和决定也多赞同,为的就是在亲王力量越来越弱时,得以保存。 怎奈这个小贼,竟然偷到自己的头上,南海血珍珠被她盗走也便罢了,还替自己留下了这样的难题。 但对方指名要呈给圣上,还提到上次上泉宫一事,非同小可,若是没有转达到,到时候坏了陛下的事,那他就难则其咎了。 上泉宫内,贤阳帝皇甫奏中狠狠拍在那张字笺之上,愤怒让他的笑意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好啊!朕没有去找她,她居然先找上朕来了!若不对她有所制裁,还真当朕是认人揉捏的主儿不成!如此狂妄的女子,数次挑衅,将朕的威严置于何地,将我大焰王朝的王法和权柄又置于何地?” 皇甫奏中气到炸,他向来是优雅的,即便要杀人,也是笑着杀。像这种大动肝火的情况,除非要震慑一帮不听话的臣子,还多有虚张声势威吓的成分,只有半月前那女刺客大闹上泉宫之时才出现过。其他时候,宫里人还很少看见陛下发那么大的火。 “给朕召南相入宫,怎么办事的,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上居然点名骂他的爱将,这在宫里也是第一次。还有不少人在背后断定,南相怕是因此要失宠了。 南在臣一早也接到了消息,正想着对方会是谁时,传召的太监到了。陛下急急召他入宫,神情颇为严肃。那位公公素来与南相交好,说起这事也满是愁容,让南相务必小心,切不可再冲撞了陛下。 南在臣向他表示谢意,自己则赶紧收拾收拾,就去面圣。 皇上连番遭此侮辱,已经让他的颜面扫地。何况玉玺一事,一点音信都没有,怎能不让他担心? 那个女刺客再次留书,他动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女人说漏了嘴,让别人得知玉玺被盗一事。何况留书的地点还是在枫王这些亲王府上,一听有那女刺客的留书,皇甫奏中心中好一阵惊吓。为了不让枫王看出破绽,尽皆化为怒火,也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了。 皇上的确心情不佳,南在臣也被陛下训了一顿,据说南相还当场下跪,安抚圣上。等皇上的脾气稍微缓解了一些,才向陛下进言,并一一禀报最近的发现和进展,让皇上不要担心。在一个月内,一定破解灵心之谜,替他找回玉玺。 如此这般,皇甫奏中的怒火总算平息了,又鼓励了爱将一番,全力给他支持。他的要求只有两个:揪出那个女人,找回玉玺! 南在臣走出上泉宫的时候,太阳正紧,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他迎着热烈的阳光,坚持没有闭眼。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凝重的脸上慢慢勾出一个笑容。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这一次,则你逃不掉了。 南在臣回到东来客栈,让韩松过来,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南哥哥——”扁小千撞开门,从门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去吧,记住我吩咐的。” “是,相爷。”韩松领命而去,南在臣无奈回头,“千儿,南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下次在进门之前要敲门吗?” “我忘了么,下次一定会记得的。”扁小千举手抱歉,南在臣又怎会真的怪她,看她兴致这么好,南在臣笑着问她:“怎么了,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好事?” “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啦,就是朝阳哥哥昨天带我去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好多漂亮姑娘,合称四大花魁。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如果的,跳的兵梅舞,真是帅到爆,又帅又拉风。还有那个叫如画的,好温柔啊,听她叫我公子,我骨头都酥掉了。还有啊还有啊……” 扁小千欢喜地对他说着青花楼如何的有趣,南在臣的脸却是越来越黑。 夏朝阳,那个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的纨绔子,千儿以前不是挺讨厌他的吗?什么时候叫他朝阳哥哥了? 南在臣不知道,夏朝阳这个人,能让冉智柔嫁给他,还是有一些本事的。当他全心向一个女人献殷勤的时候,还没有哪个女人逃得了。这个男人的确很会享乐,也知道如何抓住女儿家的心思。要不然,当年冉智柔也不会在那么多人的反对下,仍然坚持要嫁给夏朝阳了。 对于这种结果,冉智柔早就预料到了。 夏朝阳虽然是个草包,没有什么用处。若是由他,给南在臣使些绊子,她也乐得高兴和轻松,当然啦,夏朝阳要是有那个本事,可以撬动南在臣的墙角,她是更高兴的。 南在臣自傲的毛病,就是得靠这种方式,好好治上一治。 扁小千还在那拍着小手,兴奋地说着。什么青花楼的老鸨太精明,在她身上讹了不少的银子,朝阳哥哥替我好好教训了她一通。 还有什么青花楼的姑娘会作诗,只是那诗的水平有待提高,她做的比她好多了。看在她长得很漂亮、赏心悦目的份上,她才听到最后的。而且她吟诗很有韵味,虽然有些做作,还是很好看。 剩下的,就是她朝阳哥哥怎么厉害,会好多好多好玩的花样,以前只觉得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没想到他会的玩意还挺多的。她和他约好了,下次还要一齐去其他楼里见识见识。 扁小千说得尽兴,没有注意到南在臣的脸上已经黑如焦炭了。 他的确是小瞧了那个人,虽然是个没用的富家子,对女人确实有一套。再这样下去,千儿有可能真的会对他心动。(未完待续)   ☆、093 洋相 093洋相 他的确是小瞧了那个人,虽然是个没用的富家子,对女人确实有一套。 尤其是千儿这种爱玩的性子,他要是太放纵他的话,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再这样下去,千儿有可能真的会对他心动。 “千儿,你是姑娘家,如何能去那种烟花之地?”南在臣好言相劝。每当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千儿都是会听的。 “有什么关系?南哥哥,你就是太古板了,朝阳哥哥就不这么想啊。” “不要把别的男人与我相提并论,千儿,再这样任性,南哥哥可是要生气的。” “好嘛好嘛,我说错了还不行?在我的心里,南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谁也比不上!” 这还差不多,南在臣的黑面稍微有些缓和。 看到这一幕,扁小千偷笑,原来南哥哥也很好哄的麽。 “千儿,下次不要再跟夏朝阳出去。”南在臣带了些命令的口吻道。不把话说重一点,这丫头只当他是在说笑。 “不要,我还要和朝阳哥哥去逛其他几个地方,然后做一个比较,评选出天阳府第一大美人。” “夏朝阳不是什么好人,他接触你是有目的的。” “目的,什么目的?” 这个傻丫头,不会真的看不出来。那个夏朝阳对她有意思吧? 南在臣决定换个方式,来让她取消这个决定。“千儿,你该没有忘记。夏朝阳是你看好的师父的丈夫吧?” “这个我知道啊,就算是师父的丈夫,也可以和他做朋友,一起玩啊。”这些古人真奇怪,不过是一齐出去逛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而且她看那个夏朝阳挺规矩的,也没对她动手动脚。反而还很护她。她要吃什么,只需要看一眼。他下一刻就替她买回来了。她想玩什么,两人也很能想到一块去,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看好他呢? “千儿。这里和你们那里毕竟不一样,要是你师父知道你这些日子都和她的丈夫在一起,你拜师就没指望了。”南在臣在心中唾弃自己,不过为了劝住千儿,也只有把那个女人拿出来用用了。 “是是吗?”扁小千终于有些紧张了。 “当然,你师父可是天下间有名的妒妇。只要是女人,和她的丈夫在一起就不行。我曾经还听说,因为夏朝阳看了某个姑娘一眼,你师父就要将那个女人的眼睛挖出来。” “有这种事?师父竟然这么狠哪。我看着怎么不像。” 南在臣突了突,确实,现在的冉智柔。从哪里看都不像是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夏朝阳就像被她外放了一样,夫妻俩各自生活,谁也不插手对方的事。就连夏朝阳迎娶新夫人,那个女人也没任何的表示。 看来他要重新评估那个女人,不仅是京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还有夏朝阳的事。 “你总不想惹你师父生气?” “当然了。我可是很喜欢师父的。”扁小千可爱地揉揉自己的小鼻子,又道:“但师父才不在乎朝阳哥哥呢。我曾听朝阳哥哥对我说起他和师父的事。说师父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也很讨厌他。现在在府上,别说和师父好好说说话了,就是想接近她都不容易呢。” 以前她以为是夏朝阳太花心,对不起师父。听到朝阳哥哥说的事,她忽然也觉得,朝阳哥哥也挺可怜的。娶师父那么酷的女人,总是会受伤的。 她还记得夏朝阳说起这事买醉的样子,在朝阳哥哥的心底,应该还是有师父的。只是两人越闹越僵,有感情也消耗没了。 这男人还真会装痴情,明明比谁都滥情。南在臣对夏朝阳的举动表示不屑,他果然还是下手了。 “就算千儿不考虑你师父,你也该想想夏朝阳新娶的表妹。” “表妹……对哦,他要娶个平妻的,就是这事,我很火大,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娶两个老婆!” “千儿应该还没忘记,前两天才是夏朝阳的大喜之日。身为新妇,自己的丈夫却在陪着另外一个女人,这种滋味千儿想过吗?” 扁小千的小脸都白了,夏朝阳在秦阳府,他迎娶华珊珊的时候他们正在京城,扁小千又顾着在外面玩耍,对这事也没有多在意。 在夏朝阳成亲后,夏老爷让夏朝阳无论如何都要来京城一趟,看看冉智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有传言说安王和他的妻子听到关于冉智柔妒妇的传闻,要回秦阳府看他们的女儿。夏老爷本不想理会冉智柔被关刑部大牢之事,但自己的儿媳妇儿被关大牢,做夫家的没有一点表示,到时如何向王爷和丈母娘交代? 是以夏朝阳成亲的第二日,顶着夏夫人和华珊珊的压力,夏老爷硬是用棍子赶着将夏朝阳赶到了京城。 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要在儿媳妇儿面前表现好一点。安王可不是他们随便得罪得起的,夏老爷已经在想着要以什么说辞,对安王交代了。 华珊珊是千不愿万不愿,她昨日才成亲,就要和新婚丈夫分别。听到那个女人被关大牢,她本来还挺高兴,甚至暗暗期待着她将牢底坐穿,那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和表哥的生活。 可是,这个时候华珊珊才知道,自己比起那个女人,还是稍逊了一筹。因为对方是王爷的继女,就算姑父和姑母再怎么不喜欢她,碍于她父母的身份,还是要加以妥协。 而姑母,平时怎么怎么疼她,一搬出安王的名号,就有些弱势了。虽然还是站在她这一边,却并未多家阻挠。是不是看着她已经成了夏府的儿媳,就可以忽视她了? 才没那么容易的事,她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对她的。 知道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法改变。华珊珊强自按捺心中的愤怒,佯装大怒,主动劝夏朝阳去把姐姐救出来。他们这边大喜,姐姐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刑部大牢中,姐姐太可怜了。 看到华珊珊这么识大体,夏老爷和夏夫人很高兴。而夏夫人,对自己的侄女还有着一丝心疼。告诉自己的儿子,绝不能亏待了珊儿。就算那个女人回来,他还是要更加重视珊儿这个妻子。 比起那个妒妇,珊儿才是能陪他过一辈子的人,她要让夏朝阳明白这一点。 夏朝阳连连点头,对自己的表妹也有诸多亏欠。让他在成亲第二天,便离开温柔乡,于他又何尝不残忍? 小夫妻两人依依话别,华珊珊更是柔肠婉转,嘱咐夏朝阳要早点回来。当然,夏朝阳不能对不起她,别的女人连看都不能看。 夏朝阳答应得干脆,也在心中决定不能对不起表妹。这次去京城,他赶紧办完正事,便回来见表妹。 谁知道,刚到京城,就碰上了扁小千。一看到她,对表妹的承诺和心中的坚持还有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就全都顾不上了。 反正这么远,表妹也不可能知道的,就好好趁着这个机会和表姑娘多相处,没事的。 夏朝阳这几日和扁小千玩疯了,连冉智柔已经走出刑部大牢的消息都还不知道。当他前去刑部,申请探监却被告知冉姑娘已经离开刑部时,面上的菜色就不为外人道了。 孙慕白也知道了这事,他在暗中观察着那个男人,还真是丢脸。连自己的妻子何时进牢出牢都全然不知的男人,有什么本事和他争? 让别人去查夏朝阳这两日的行踪,那个男人,呵呵!又让他开了眼界。这个笨蛋,连南相的女人也敢挖,他还不知道南相是个多么危险的男人! 有意思的事发生了,看南相跳脚,也是一种不错的经历。想到南相数次打击自己喜欢冉姑娘时的样子,不知在他面前说起这事,他会怎么表现? 冉智柔既然已经出了刑部,夏朝阳就更加把这事抛到一边,专心和扁小千出去游玩。他看得出来,扁姑娘已经对他改变了看法,他得再接再厉,好好再添上几把火才成。 冉智柔这几日就想着盗宝,倒不知道夏朝阳那厮已经来到了京城。爱儿在街上看见她,回来和她说起这事,冉智柔让她无须在意,那个家伙不会自己送上门自讨没趣的。 好不容易离开家,他怎么会错过这个拈花惹草的机会? 邵爱还告诉了她夏朝阳这几日所做的荒唐事,和那个扁小千大闹青花楼,闹出不少的“洋相”。冉智柔一笑置之,他们俩还挺有缘分的,从某一点也很相像。 凭良心说,夏朝阳比南在臣更适合扁小千。他们都是爱玩的人,若是夏朝阳再争气一点,抱得美人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华珊珊,还真是可怜哪。她当时以为她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够短了,没有想到,他对华珊珊的忠诚前后只有一天。 以华珊珊的能耐,京城发生的事,已经传入她耳中了吧? 夏朝阳在她面前,还太嫩了,他不知道,他的那个表妹比她危险多了。(未完待续)   ☆、094 唱和 094唱和 冉智柔下楼的时候,陆杉推着恭谨也下了楼。 已经有两天,没在客栈看见他们了。这对主仆,这两日就跟失踪了一样。不过,冉智柔也没有总是注意着他们就是了。 师兄出去练剑了,冉智柔已经泡好师兄最爱喝的茶,只待他回来喝。 邵爱将小鼻子凑了上去,狠狠嗅了一口,“是琼山茶山上特有的卢松,好香啊!” “你想喝?师兄的房间里还有,趁着他还没回来,可以去拿一点儿。” “唔唔~”邵爱猛摇头,“无鱼师兄的东西,我才不敢拿呢。” “胆小鬼。” “我就是胆小,宁愿被小主人说胆小,也不敢冒犯无鱼师兄。”正说着,无鱼提着剑从外面回来了,邵爱忙让到一旁,让无鱼落座。 “师兄,喝茶。” “有劳。”无鱼点点头,掀开茶盖,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淡淡的幽香扑入鼻尖,轻轻抿了一口,“很好。” “小主人泡的茶,还用说?”邵爱坐到了无鱼的邻边,“无鱼师兄,你下次练剑的时候我也去看好不好?” 无鱼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探向了他的那把剑。 “好嘛好嘛,我说笑的,我说笑的还不成吗?”不就是看他练剑麽,用得着这么小气。 “师妹,方才有几个人在客栈外鬼鬼祟祟。被我丢出去了。” “哦,这样啊,肯定又是为了高大哥的事而来。”冉智柔说着。“师兄,你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吗?” “何事?” “听说有三块回龙玉都在高大哥手上,他在短短几天时间,就得到了三块回龙玉,很厉害,是不是?” “高兄的确很有办法。” “其实,以高大哥的才华和武功。若真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也是好事一件。” 无鱼皱皱眉。总觉得师妹说的话有些奇怪,她不是对高兄…… 无鱼屏息,感受到楼上传来的气息,顿时明了。 师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又为何这么做?无鱼从来不知道,他直爽的师妹何时多了这些心眼。 不过,她既然这么做,配合她一下倒也没什么,他也想看清高兄的态度。 “嗯。” “师兄也这么想,但不知最后两枚回龙玉在谁手上,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暗中帮高大哥一把呢。” “师妹,你应该没忘记师父不准我们随意插手这事吧。”无鱼淡淡地提醒他。 “这个我知道。那是因为师兄自己不愿意要武林盟主这个位子,要是师兄愿意,我也不用这么苦恼啊。” “你苦恼什么?”这种事无鱼倒是不担心。 “若被奸邪之徒钻了空子。成了武林盟主,那江湖就有难了。我虽然只是半个江湖人,对江湖事还是挺关心的。你说是不是,爱儿?” “是啊,小主人,第四块回龙玉在南在臣那个讨厌的家伙手上。你忘啦?”邵爱自然也知道高剑灵就在二楼,这样的声音。是瞒不过他这个高手的耳朵的。 “是听你说过这事儿,只是最后一块,没有一点音信。” “这会儿应该也落在那个坏家伙手上了吧,他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法子,第五块迟早也是他的囊中之物。回龙玉是武林至宝,怎么能落到朝廷鹰犬的手里,江湖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有朝廷的人来统治的。” “的确,这个是底限。但若真的由他得到回龙玉,破解了灵心之谜,又打赢了武林大会,就算再多人反对也没有办法。令我担心的还有一件事,即便他不自己出马,凭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扶植其他的武林高手。这样不但少了阻力,还能混淆视听。表面上依然由我们自己统治,暗中则听命于朝廷,那样就悲哀了。” “那个坏家伙,是破解不了灵心之谜的,小主人就不用太担心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让我很担心。” “只要高大哥得到另两块回龙玉就可以了嘛。” “你说得简单,要从南在臣嘴里抢食,可没那么容易。” “小主人这么说我可就不赞同了,是人就有弱点,南在臣再厉害,也终归有他的弱点。”邵爱撇撇嘴,似无意的道。 冉智柔不赞同地摇摇头,没有接话。 “爱儿,你这些话可别让高大哥听到了。”楼上的高剑灵一动,听得更加认真。“南在臣不是好惹的人,你说这些话只会让高大哥为难,他要是真的去找南在臣,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我也只是说凑热说,高大哥才不会打回龙玉的主意呢,他要破解灵心之谜做什么,他应该也是凑闹吧。”邵爱一边吃着零嘴,一边道。 “师兄你怎么看?” 无鱼摇摇头。 冉智柔摸着下巴,“高大哥光明磊落,对回龙玉的事却是意外地上心,他可能有什么隐衷吧。” “会有什么隐衷?”邵爱两眼茫茫。 “你吃你的东西吧!”这丫头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吧。邵爱点点头,专心吃着自己的零嘴,的确没有开口了。 高剑灵回到床上坐下,仔细思索着他们的话。目前为止,他们还是相信自己的。回龙玉真的到手,灵心之谜的秘密应该指日可待。南在臣不愿与他合作,他会后悔的,他自以为已经尽知他们的秘密,而有些秘密,是连现在的他们都不知道的。 他若真的集齐五块回龙玉在手,无论是无鱼,还是那个女人,都会为自己提供帮助。就算剑圣前辈有言在先,不得插手。但刚才的那些话,安了高剑灵的心。他们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会给自己重要提示。 果然,只有他们才知道灵心之谜的秘密。 既然如此,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从南在臣手里抢走回龙玉! 不管对方是谁,都休想挡他的路! 那个小丫头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是人就有弱点,南在臣也有弱点。而这个弱点,并不是一个秘密。 就是那个女人! “爱儿,你方才实在不该说出南在臣弱点的事,那人会将主意动到扁小千头上的。” “才没有关系,那个女人整日在那里蹦跶,很讨厌。”虽然小主人已经不在意夏朝阳了,可看到那两个讨厌的家伙搅合在一起,还真是叫人讨厌。一定要给他们好看,让他们都老实一点,邵爱实在不想看到那两个家伙继续在那边碍眼了。 “我也不喜欢她,但她若是落在那人手里,会很凄惨的。我有一百种方式让她难受,但不想因此害了她性命,说到底,她与我的事无关。” 她早已不是那个妒妇,不喜归不喜,却不会冲动之下随意伤害旁人。否则,她与过去又有什么不同? “小主人,你干嘛跟她客气?那种女人,用不着为她着想的。那个花心鬼娶妻不过几日,扁小千那女人就缠住人家,根本就是勾引人的狐媚子,像这种女人,收拾一个少一个!” 冉智柔忽然出手,扯住邵爱圆嘟嘟的小嘴。 “你个小丫头,现在还真厉害了,都知道什么狐媚子了?” “扁小千就是啊,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了,还老是勾引其他的有妇之夫,这样不就是狐媚子?” “够了,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可以停止了。”冉智柔无奈,她想怎么说就由她吧。想要堵住这小丫头的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主人,你不用为她担心。南在臣那么在乎她,是不会就让她这么死了的。而且有句话不是说,祸水活千年吗?像她这样的千年大祸水,不会就那么死了的。” “是祸害遗千年。” “一样的意思啦!那扁小千不是自认魅力不可抵挡,见过她的男人都为她着迷吗?说不定,高剑灵也喜欢上她哦。哈哈,要真是这样才好玩呢。真想看看扁小千迷惑众生的样子,男人太多了,她也会焦头烂额,不知道选谁的好!” 这是什么恶趣味?冉智柔皱眉,爱儿实在太口没遮掩了。不过冉智柔也知道,爱儿就是说说,并没有什么恶意。她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迟早会得罪人的。 “小主人,你说我要不要在背后促成他们一下?” “别胡闹,爱儿!” “嘿嘿!干嘛阻止,很有趣啊。我什么都试过,就是没试过当媒婆。要是能促成这一对,我也会功德无量的。” “你给我乖乖听话,别乱出馊主意,我就功德无量了。” “我倒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邵爱双手撑着身体,呵呵地笑。 “好了,爱儿,先别闹了,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我知道了,小主人,我这就去办,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邵爱刚出去,琅华客栈便来了一位访客。在出门的时候,邵爱迎面撞上了那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刚提到的南在臣。 这个家伙这时候来客栈是干什么,难道真如小主人所猜测的那样,来挑拨离间,顺便让小主人替他解决掉夏朝阳这个情敌? 才没这么简单呢,要是以前的小主人,或许会上当,现在的小主人,可能会要他不好看哟~(未完待续)   ☆、095 推心 095推心 “丞相大人光临此地,这间客栈还真是蓬荜生辉。” 南在臣来到这里,自然是熟门熟路。冉智柔初来京城,想在琅华客栈下榻,好离刑部近一点,便是由南在臣的心腹韩松提前包下了这间客栈。 他自以为能算到一切,然而某些事,不知不觉间就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何况,他还算漏了一个最大的变数:冉智柔自己! “冉姑娘初到京城,南某既为东道主,自然得用心招待。这间客栈姑娘可曾满意,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南某开口。” “这里应有尽有,有劳丞相大人费心了。” 两人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伙计为两人上了茶,便退下了。 “京城自古好繁华,这么好的天气,冉姑娘应该多出去走走,不该憋在客栈中,太可惜了。” “冉某也想出去逛逛,唯独缺了个向导。”冉智柔笑容淡淡,抿了一口茶,颇有些遗憾道。 “原来如此,是南某考虑不周了。姑娘若需要一个称心的向导,南某倒是可以为姑娘介绍一位。” “那就多谢丞相大人的好意,冉某却之不恭了。” “只不过,南某有一事不解。” 终于要说到今日来的目的了。 “丞相大人请说。” “南某近日在城中偶遇夏少爷,听他说前几日就来到了京城。怎么夏少爷没有来见少夫人?夏少爷曾多次来京中游玩,对这京城的景色自是熟悉得很,有夏少爷陪少夫人观赏。不更有一番滋味?” “哦,他居然来了京城啊。”冉智柔神情更淡,“一定是拈花惹草来的,不知哪个女人这么不幸,被他给盯上了,我还真可怜那个女人。” 冉智柔这副妒妇的嘴脸,还真是恰如其分。只是不同于以往的嫉妒发狂。更多的是嘲讽和冷漠。 南在臣皱皱眉,为冉智柔吐出的话语。 这个女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这些日子,她的丈夫都和千儿在一起?她这么说,是存心想要羞辱他? 不,她应该还不知道。夏朝阳这几日流连于京城各大花楼。而冉智柔又很少走出这琅华客栈,应该还不知道夏朝阳来到京城一事。 “少夫人这就误会夏少爷了,他来京城是为了解救身陷刑部的少夫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着可笑。 “罢了,等着他救,我这辈子注定得将牢底坐穿了。” 冉智柔句句都在揭示对夏朝阳的不满,南在臣则认为这个女人实在够愚蠢。若非愚蠢,一个女人怎么会将对丈夫的怨恨轻易地吐露出去? “少夫人言重了,夏兄心里还是有少夫人的。要不然就不会千里迢迢赶到京城了。” 冉智柔叹气,有些为难地看着南在臣道:“丞相大人,有些话冉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在臣一顿。随即道:“冉姑娘请说。” “我丈夫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智柔心已死,已无意在争什么。只是我也不想他再去祸害别的姑娘,相公自上次在府内见到扁姑娘,就对她心生爱慕,连珊儿表妹都抛于脑后。” 南在臣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个女人莫非要挑拨离间?可她为何这么做,是要利用他报复她的丈夫?还是想在他的面前。编排千儿的不是? 南在臣摸不准冉智柔的心思,要说这女人笨,未免也笨得太过离谱。他们上次见面,还是针尖对麦芒,聊得并不融洽。可这次,她却把他当成朋友一般,说着即便打死一个女人也绝对不肯说出的话。 南在臣是彻底糊涂了。 冉智柔当然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惊悚,多么不符合她的身份。天下谁人都知道她和夏朝阳的感情已经破碎,她又何苦在那笨拙地维护自己的颜面?越是搞不清楚,她才越是要这么做。 南在臣太过精明,她本就没想着能在男女感情之事上能利用得到他。能够对他造成一点困扰、扰乱一下他的思绪,或者说给他带来一点小不快,都是冉智柔津津乐道的事。 更何况,看着他原本想要刺伤利用她的嘴脸,慢慢落空到失望,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 “他和表妹初成亲,就跑到了京城,嘴上说是为了我,可我知道他是忘不了扁姑娘。” “冉姑娘,千儿是本相钟意的女子,还莫要将你丈夫与千儿牵扯到一起。” “丞相大人误会了,冉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丈夫虽然没有丞相大人那么有本事,追姑娘的本事可比丞相要高明得多。即便丞相大人对扁姑娘多方维护,也难保被那花花公子骗走了心。我是很担心,珊儿表妹才刚嫁进门,我即便对我丈夫死了心,也不肯再闹出什么大笑话,让天下人耻笑了。” “冉姑娘尽管放心,千儿不是你的丈夫可以宵想的人。” 这话还真是不客气,任何一个女人,都绝难忍受不了别人这样说。因为那不但在说自己的丈夫,更是在说自己。 冉智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 “从丞相大人的脸上,我能够猜得出我的丈夫已经对扁姑娘下手了。” 南在臣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阴鸷得可怕。被人猜透事实的恼怒还有冉智柔嘴角那抹碍眼的笑,都成功地激怒了南在臣。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丈夫来到了京城,并且清楚他这些日子都和千儿在一起。 她更加知道他的来意,却像猫耍耗子一般,故意逗弄着自己。 这股意外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之前推断错误,这个女人不笨,相反她很聪明?能看穿别人的心思,还能暗中掌握许多事? 这让南在臣心中升起一层警惕,若是之前都是他太过小瞧她,那许多事就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了。 联想到他之前的猜测和对她的怀疑,南在臣的视线变得更加压迫力十足和危险了。 冉智柔摸了摸鼻子,他才意识到,不觉得太晚了吗? 痛快!实在是痛快! 想驯鹰却被鹰啄了眼,南在臣此时的感受大致是便是如此了。 “刚才冉某确实骗了丞相,相公来京城的事,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既是如此,冉姑娘为何佯装不知?” “哎!冉某本不想提及此事,看到丞相一再提及,也只得承认了。丞相大人应该明白,当一个女人伤了自尊心,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这话的意思也是在警告南在臣,下次别动不动地就拿夏朝阳的事来刺伤她,为刺伤的女人通常都是很危险的人。 南在臣突了突。 虽然讶异于冉智柔会做到这个地步,但这句话也没有说错。在近几次的谈话中,他太渴望看到这个女人陡然变色的脸,也因此失去了分寸,一再拿那草包刺伤她。这个女人怕是心里恨他恨得要死,这次见他送上门来,才特地想到这么个办法,看他吃瘪,从而扳回这一局。 “是南某说话欠周,还望姑娘海涵。姑娘也戏耍了南某一回,如此就算平手,如何?”南在臣想通这点,便放下心中的芥蒂,大方道。 老实说,冉智柔也是有着吃惊的。 这南在臣也太上道太能忍了,在听到她是故意骗他之后,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到连冉智柔都有些欣赏了。 只是,牵涉到扁小千,还能不对她大动肝火。看来,他也不是她所理解地那般,一遇到扁小千的事就冲昏了头脑,盲目得像个蠢蛋。 “丞相真是爽快,握手言和了。”冉智柔笑着伸出手,南在臣不解,却也是跟着她伸出了手,“啪!” 冉智柔的手重重地拍在了南在臣的手上,让南在臣一惊。 “嗯,这就是握手言和,武林人士都这么做的,丞相莫非不知道?”冉智柔眨眨眼,连这点都不知道,应该不至于。 “南某当然知道。”只是,他还没有看到冉智柔这样爽快的一面。在那一拍手中,他仿佛看到了冉智柔过去那些纵马扬鞭、行侠仗义的时光。 若她没有遇到夏朝阳,她是否还是那个开心的武林侠女? 南在臣意识到自己在感慨的时候,禁不住吓了一跳,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冉智柔,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老实说,我以前很看不惯丞相的。” “这个我知道。”南在臣情绪也轻松了一些,只是不知,他的情绪是真是假。这个人做戏很有一套,亲眼看到的,都不是真实。 “我也不太喜欢扁姑娘。” “哪里是不太喜欢,冉姑娘对千儿很反感,本相能够感觉到。”南在臣毫不留情地接道。 “所以丞相让韩侍卫差点动手杀了我。” “……” “我不喜欢丞相和扁姑娘,是因为你们两个人的那种相处模式。” “相处模式?”这个说法倒是很惊奇。 “丞相大人一直在身旁默默付出,扁姑娘却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很在意她,却要限制她的行动,对她管东管西,只会让她反感。” “千儿也知道本相这么做是为她好。” “她知道,但是还不够。”(未完待续)   ☆、096 迷惑 096迷惑 “她知道,但是还不够。”冉智柔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又像是一只坏心大狐狸。 看到她这样,南在臣的一张脸,再也拉不下来。他也很想听听,从她的嘴里还会听出一些什么样的话。 “女人,最怕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猛烈的柔情攻势。一昧的耍酷,是赢不了女人的心的。这一点,夏朝阳确实比丞相大人做得周到。” “难为你能说得这么面不改色。”南在臣现在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夏朝阳的妻子,她又有没有一点作为人家妻子的自觉。 “因为我是过来人,当时我就是这么栽在了他的柔情攻势里,最后被他弃若敝履。江湖儿女,本看不上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但他就是有那个本事让我动心。你应该相信,我昔日的骄傲并不啻于你那位扁姑娘。事实上,那位扁姑娘跟过去的我很像。天不怕地不怕,喜欢凑热闹,还喜欢闯点小祸。对自己有着极强的自信心,也相信自己女人的魅力。” 南在臣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将千儿的性格剖析得很准确。或许正如她所说,过去的她和千儿很像。 但总归只是像,千儿是千儿,她是她。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千儿,更没有人能比得上千儿。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很不喜欢她。”冉智柔抱歉地笑笑,“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害怕的就是回味过去。” 这个理由。似乎可以完美地解释为什么冉智柔对扁小千那没来由的反感和厌恶,但南在臣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事情似乎并不像这个女人说的那么简单,她似乎有意误导他。南在臣也说不上这种感觉,他选择了沉默。 这是他唯一一次在别人说讨厌扁小千时保持沉默,他不允许有下次,这个女人最好能给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我讨厌丞相的原因,丞相敢听听看吗?” “哦?”南在臣这倒是来了兴趣。这个女人今日是怎么回事,对他掏心掏肺吗? 有这个好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但他可不会那么无聊,听一个无关女人的心声。这一次,倒是可以试探对方,是否是夜闯大内偷盗玉玺之人。 虽然这个猜测。南在臣自己都无法相信。然而一些蛛丝马迹,却让他渐渐怀疑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她,那某些事实在太过巧合了。 “第一个,是丞相大人对扁姑娘太过维护了,我确实有些嫉妒。因为同样的人,却完全遇到了两个不同的男人。我这么说,丞相可别误会我对你有什么意思,你也说过,我是个妒妇。嫉妒心的确不小。” 一个女人敢在一个男人面前承认这一点,足以说明是个很有勇气的女人。 “丞相虽不是什么好人,对扁姑娘却是一心一意。夏朝阳殷勤倒是献得勤快。感情却没法长久。” “冉姑娘还真敢说。”居然敢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哼哼,他本来也不想做什么好人就是了。 “夏朝阳喜欢一个人时,绝对是真心的,这一点,我不能否认。”若一开始便是虚情假意。冉智柔也不会陷进去了,她可不是一个傻瓜。更不会被一份虚情假意冲晕了头脑。 “当他喜欢一个人时,可以为那个女人付出一切,甚至在热血上脑时,为那个女人受伤也在所不惜。尽管受伤后,他叫得比谁都凄惨。”当然了,有这样的机会,夏朝阳也会趁机增进一下感情,要求许多的福利。 南在臣并没心思听那个男人的故事,只是事关扁小千,他听得比谁都认真。正如冉智柔所说,这世上最了解夏朝阳的人便是她这个做妻子的,听听她的话,对自己没坏处。 败在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身上,南在臣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丞相大人和扁姑娘并非没有感情,你们俩是顺理成章的一对,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和扁姑娘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似乎在对他暗示什么。 “没什么意思,丞相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抓住一个女人的心。我这是善意的提醒,老实说,没有人比我更想看到你们俩分开了。” “那冉姑娘又为何说出之前的话?你纵然不喜欢看到我和千儿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更不喜欢夏朝阳在千儿面前大献殷勤?” 冉智柔摇摇头,“不管夏朝阳怎么献殷勤,扁姑娘都不会像我,选择他的。” 南在臣很赞同,千儿比冉智柔这个女人可要聪明多了,才不会被那个花花公子蒙骗。这一点,她倒是挺清楚的。 “因为夏朝阳已经有了我,有了珊儿表妹。就算扁姑娘再怎么被相公迷惑,她都不会嫁给他当妾侍。因为扁姑娘,是个十分骄傲的女人。她是不会当人家妾侍的,甚至,她的丈夫只能有她一个妻子。”冉智柔看到南在臣变得古怪的脸,接着道:“她个性自由,崇尚男女平等,嘴上最常说的话是一夫一妻,男人也要对女人忠诚。她嫁给一个人,是不会妥协的。那个男人要是背叛了他,哪怕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嗯,还会大胆地说要休夫呢。”冉智柔打了一个响指,想到了两个确切的形容词。 南在臣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千儿和她说过?不,她并不喜欢千儿,千儿就算想说,也没有说这些话的机会。 在千儿初来的时候,的确和他说过这些在他听来耸人听闻的话。但这些话初听起来十分大胆,还有些违背人伦,但他还是很欣赏,千儿能说出这样超人一等的话,以及从未听过的新鲜言论。 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冉智柔笑着答道:“我说过,扁姑娘跟以前的我很像,并不是说着玩的。” 问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上一世,扁小千就是语出惊人,才夺走了她丈夫的注意力和心啊! 这些男人,心里完全不赞成这个女人说的话,甚至还嗤之以鼻。但却喜欢她说这些话时那眉飞色舞的神情还有自由乐观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一般只知道以夫为天的女人可以相比的,至少没有那般有趣。 “夏朝阳是达不到她的要求的,南相要娶她,身边的几个通房丫头也得先撵出府去不成。扁姑娘在府上这么久,不知道清不清楚丞相大人也有几个暖^床之人?” 南在臣有些紧张了,这个女人说得没有错。在他喜欢上千儿之后,知道千儿很反感这些事,便让人将那几个女人给打发了。南在臣对扁小千,不可谓不用心。 但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仅仅是猜到的? “冉姑娘对千儿居然这般了解,让南某很意外。但冉姑娘对南某和千儿的厌恶,似乎并非这般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南某的错觉?”他也不能一昧地处于被动地地位,南在臣从不是一个甘心处于下风之人,很快便要抓回主导权。 “你没感觉错。”冉智柔并没有那么天真,用这些话就能搪塞南在臣。“朝廷和官府的人本来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近几年,朝廷对江湖的干涉越来越多。我从小身在江湖,又耳濡目染朝廷中事,对身居丞相之位大力收买武林中人的你自然有一种由来已久的反感。” “原来冉姑娘这么关心武林中事。”不咸不淡,看不出情绪,但透着淡淡的讥讽。 冉智柔也不理会,“若是这件事还不够,那丞相大人派人暗杀我外公够不够?” 南在臣放在桌下的手蓦地攥紧,这事她怎么……不,这事除了他和皇上,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在乍他,试探他的反应? “冉姑娘在说什么,南某听不懂。” “丞相大人听不懂便听不懂吧,想杀我外公的人多了去了,我从小到大看了十几年,有无数的人想取他性命,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冉智柔有些得意,她刚才的事的确只是猜测,外公这两年是曾遇到一些江湖中人暗杀。外公怀疑这些人是被朝廷收买的,朝廷想插手武林之事,那武林自然就是越乱越好,身为剑圣的他一死,他们就有机会浑水摸鱼了。 但南在臣那一瞬间的反应,让冉智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心慌意乱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一定没有办法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即便还有所怀疑,这个理由也完全够了。 “面对这种种疑虑和事实,加上丞相大人在秦阳府时,对我又是多加讥讽、阴阳怪气,我又如何喜欢你们得起来?当然,你们也不需要我的喜欢,我之所以和丞相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丞相,无需再来试探冉某或从冉某这里打探什么消息,又或者是利用冉某,那些都白费工夫。一番推心置腹之言,希望丞相有空在扁姑娘身上多花点心思,女人的心一旦丢了可就难以找回来了——”(未完待续)   ☆、097 棋子 097棋子 送走了南在臣,邵爱也回到了琅华客栈。 在南在臣走的时候,邵爱正从外面进来。冉智柔和南在臣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一些。 邵爱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小主人会故意误导南在臣,还对他解释那么多。都是敌人,就算对方对她们怀揣着恶意,她们也不怕。 “傻瓜,你以为我说的他会信?” “嗯,这是什么意思?”他既然不会信,那小主人又为何要说。 “我这么说,自然是想迷惑他,让他抓不准我的真正用意。说不定这会儿,他还在想着,我是否在对他抛出橄榄枝呢。”冉智柔不让邵爱再追问下去,“爱儿,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怪盗前辈同意交出回龙玉。” “莫前辈这么配合,虽然想到了,还是觉得意外。”冉智柔笑着道。这个小老儿,平日很难缠的,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工夫。 “因为我告诉他,若是他不肯的话,我就将他拥有回龙玉的消息泄露出去。” “莫前辈最厉害的功夫便是逃命,他一定不惧你的威胁。” “他再会逃,也得逃得出去。我又告诉他,无论他逃到哪里,我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他的行踪。他的行踪一旦被我掌握,嗯?”邵爱鬼灵精地眨了一下眼睛。 冉智柔揉揉小丫头的脑袋。欢快地笑了,“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莫前辈是个聪明人,与其固守着这烫手山芋。还不如南海血珍珠来得实在。” “没错,那小老儿也这样说。”这样的任务,对于邵爱来说还是手到擒来,很简单的。 “小主人,安王和王妃就要回来了,他们会直接抵达秦阳府。我们这边的事怎么办,需要赶回去见他们吗?” “哦。娘和干爹前段时间不还是在黄州,我上次收到他们的家信还是在一个月前。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是听说了她的事吧,冉智柔心中升起一股黯然,她这个女儿,让他们失望了。 “京城这边的事。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王妃那边……”邵爱也很苦恼,小主人这会儿一定很难受,有许多事,不知道如何对王妃说。王妃要是知道她现在做的事,也一定会很心疼。 “我暂时还不会回去。”在她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前,她不会见娘。她这个没用的女儿,没有脸去见她。至于她失去的那些东西,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讨回来。 “小主人没有回去。王妃说不定会来京城见你,到时候情况会不会更加不妙。”难得这小丫头还想到这一层,但现在冉智柔顾不了这么多了。 有许多事。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难以说清。她和夏朝阳南在臣以及高剑灵之间的恩怨,是说不清楚的。 “那个花心鬼一定是听说了王爷和王妃要回来的消息,才赶来京城接小主人回去。这倒罢了,这么多天都没露面,陪着另一个女人。等王爷王妃回来,看他怎么交代!”邵爱撇撇嘴。愤愤道。 “我早已不在意他会怎么样了,我在意的是如何扳倒另外两个人。”她已经给了高剑灵一点教训,但这些比起她承受的,连九牛一毛都不到。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达成她的计划,她不会让任何人来影响她的计划的。 至于夏朝阳那家伙,从来都不在冉智柔的考虑之中。一个扁小千,就够他晕头转向了。何况,回府之后,不需要冉智柔动手,华珊珊的嫉妒和怒火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她又何苦费那个脑筋? “第五块回龙玉已经到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用这块玉佩将那两人联系起来,看着这两人狗咬狗,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小主人,我有一事不解。既然这块回龙玉是个中关键,为何不将它交给高剑灵,而是给南在臣呢?高剑灵已经有三块,南在臣只得一块,若高剑灵再得一块,只差最后一块,岂不会逼得他更早对南在臣下手?” “高剑灵是个深思熟虑的人,就算他有四块回龙玉,也不敢贸贸然对南在臣这个当朝丞相下手。不把他逼到死角,他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没有算准后招,只会让别人坐得渔翁之利,高剑灵自诩算无遗策,怎么会第一个冒出头。 他和南在臣是同一种人,自己能不动手时绝不动手。等别人斗得你死我活,他才会出来收尾。 但给南在臣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南在臣是个自傲的人,从他拒绝高剑灵提出的合作,就知道他并不将这个人放在眼里,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威胁。那三块回龙玉,虽然在高剑灵手中,只要他想要,他随时都可以过来取。南在臣就是这么自傲的人,离一个月的期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逼得他不得不做一个选择,提前对高剑灵下手。 她之所以前往枫王府盗取南海血珍珠,一方面是为了从莫行空那里换得第五块回龙玉,另一方面也是通过当今圣上之手,向南在臣施压。连番遭人恶意挑衅,就算当今圣上再如何信任南在臣,都不会再纵容下去。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这块回龙玉要如何送到南在臣的手上?” 冉智柔托着下巴,思量了片刻,然后,耐人寻味地笑了。 一看到这种笑容,邵爱便大呼不好,每次小主人流露出这样的笑容,就有什么可怕的主意出炉了。 “若想将这块玉佩顺利地落到南在臣手里,又能给那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找点晦气,就只好利用他一下了。但愿那个草包命大,在南在臣接收之前,不要死得太快。” 邵爱缩缩脑袋,她就知道,小主人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生气的吧。花心鬼这次是真的惨了,小主人已经决定对他下狠手了。不过邵爱心中也觉得痛快得很,被这样对待,完全是那个家伙咎由自取。 “那个草包这几日不是流连百花楼麽,设个局,让他得到回龙玉。那个笨蛋,说不定为了讨美人欢心,还会拼着命替她拿到。”扁小千跟在南在臣身边这么久,一定知道南在臣最近在为回龙玉劳心,得知最后一块回龙玉就在她眼前,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南在臣拿到。 都是一些老对手了,对于他们的心理,冉智柔摸得倒是很清楚。 “花心鬼得到了回龙玉,会这么容易给南在臣?” “有扁小千在一旁,这种事无需担心。” “要是花心鬼被人盯上,回龙玉还没到南在臣之手,就被人干掉了怎么办?”这个京城,聚集了太多的高手,每个人都在打着回龙玉的主意。百花楼又是人多嘈杂之地,回龙玉现世,这么大的事,肯定传得沸沸扬扬。邵爱担心,花心鬼和扁小千连走出百花楼的能力都没有。 “放心吧,南在臣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南在臣怎么会由着扁小千和夏朝阳混在一起,她的身后,跟着连她都不知道他们存在的尾巴。 “另外,让设局的人高明一点,不要被人看出破绽。如果可以,一定要保证,夏朝阳和扁小千安然走出百花楼。”扁小千有人保护,夏朝阳可没有。要是夏朝阳在这里就死翘翘了,那许多事就不好玩了。 “好吧,我知道了。”邵爱猛点头,冉智柔能调动这么多的人手,一部分自然是因为老主人的关系。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冉智柔别的不多,身上的银子却装了不少。设这样一个局,自然要找信得过之人。恰巧在京城,邵爱就想到了一个合适人选。 孟津,混迹于赌坊青楼的神秘人物。很少有人知道孟津的名字,但只要孟津出马,还没有赌输过。由他设这个局,再合适不过。夏朝阳只会认为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决看不出来孟津是在故意放水。 “等等!” 就在邵爱出门的时候,冉智柔喊住了她。 “若没有性命之危,让孟津就不必插手了。”有机会让那个草包多吃点苦头,冉智柔求之不得。 邵爱何尝不明白冉智柔的意思,可爱地比了个手势,跑出了客栈。不只是小主人,就连她,都很想看到那个花心鬼吃瘪啊。 冉智柔自问算到了一切,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就连算无遗策的南在臣,都忽略了这个女人的能力。 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自从再次见到冉智柔后,就在暗中关注着她的一切。不管冉智柔做了什么,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而渐渐的,便让那个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身为大焰王朝的刑部尚书,又身负皇命,自然得倾尽全力、为了陛下和大焰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这一次,孙慕白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也没有理会所谓的皇命。他就伫立在暗中,默默注视着他所珍视的那个人。 她要做什么,就由他自己来找出答案。(未完待续)   ☆、098 决裂 098决裂 琅华客栈。 将养了两日,高剑灵身上的伤已经有所好转,只是还不能大幅度的动作,容易崩裂伤口。 冉智柔进来的时候,高剑灵正从床上起来。看他的样子,是要出门。 “高大哥,你伤还没有好,为什么不继续在床上休息?” “闷在客栈太久了,出去透透气。伤是小事,武林儿女,什么伤没有受过。”高剑灵笑着对冉智柔道。 “那高大哥不能走远了,若是再遇上那些坏人,以高大哥现在的情况,是应付不了他们的。” “放心吧,冉姑娘,我没事的。”高剑灵离开了琅华客栈,冉智柔站在琅华客栈二楼,望着高剑灵走远。眼底的关切倏地退却,冷漠如冰。 一只兔子从屋里冲了出来,跳到冉智柔的怀里。呲呲地声音在冉智柔怀内响起,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内满是无措。 “爱儿,你怎么又变回这副模样?”她不是禁止爱儿动用法术麽,为什么还会被打回原形。 爱儿低下了头,没有吭声。她也不是故意的,为了救那个跳楼的姑娘,她情急之下便动用了法术将她定在半空中,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那位姑娘最后是得救了,但邵爱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若非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人,邵爱可能还会更惨。 冉智柔从邵爱那里听到事情的经过。也不忍心责怪她。爱儿心性善良,遇到这种事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换成她。也会这么做。 “这些日子就留在客栈中,专心等身体恢复。武林人士齐聚京师,表面上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我需要你的帮忙,爱儿。” 窝在冉智柔怀中的兔子点了点头,呜呜地叫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好啦。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你就安心在客栈等我消息。若是闷得慌,可以去骚扰一下师兄。看在你这么弱小的份上,师兄暂时不会拿剑劈你了。” 一听到这话,邵爱的兔子眼立马就睁大了。也顾不上找小主人寻求安慰了。爱儿从冉智柔的怀中跳了出来,往无鱼的房间奔去。 冉智柔无奈摇头,就算明白了过来,也不需要把她这个小主人这么干脆地就抛诸脑后吧,很受伤的! 不过这就是爱儿,只要是有关师兄的事,其他的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从这一点来看,冉智柔有时候还真有些嫉妒自己的师兄。 冉智柔笑着回到房中,在快进屋时。脚步生生地顿了下来。 在琅华客栈外,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忙地往客栈的方向跑来。 这个人竟是夏朝阳! 冉智柔有想过这个男人在最后会来找自己一起回秦阳府。她若不和他一块回去,他便没有办法对娘交代。但冉智柔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的不想见到自己,不到必要时,绝对会离自己远远的,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可就在此时。那个男人直直地向她跑来。脚步那么果决,不带一点犹豫。看到这一幕。冉智柔仿佛回想起夏朝阳还爱着她时的样子。那还是在琼山,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冉智柔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有人来禀报,山下有个人闯了进来,说是要见她。 冉智柔下山之后,发现那个一身狼狈满头大汗的男人。看到她下来,急急走过来,尔后将她按入怀中。她久久无法出声,听他诉说着这些日子对她的思念,一颗心就这样被俘虏。 多少个午夜梦回,回想起昔日的一幕,让冉智柔痛彻心扉。哀叹着这段感情流逝的同时,对那日眸中只有她的男子怀着无比的留恋。 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快乐的,但那是最初的一个月。沉浸在夏朝阳为她编制的美梦中,不愿醒来,也不愿相信。等到感情彻底被践踏,昔日的感受一丝不剩,彼此只有厌恶和憎恨,冉智柔才终于慢慢相信:人心是多么的善变! 现在她已经不会再留恋了,不管夏朝阳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有所动摇。 这个男人,已经被她驱逐在命运之外。她宁愿杀了自己,也决不允许自己对他还有一丝的心软和怀念。 夏朝阳气喘吁吁地闯进了琅华客栈,冉智柔耳听着夏朝阳和掌柜之间的争执,推开伙计,奔上楼来。 房门被“嘭”地推开,冉智柔回过身,冷冷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人。 “你!是你做的对吧!好狠的女人,你竟然想要谋杀亲夫!” 出现在冉智柔面前的夏朝阳,脱口而出的话,是毫不留情的指责。 冉智柔没有回答,就那样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话!我夏朝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我再怎么讨厌你的霸道,你依然霸着夏府少夫人的位置,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平日毁我颜面,让我难堪就罢了,今日你竟然要派人杀死我!” “说完了?” “没有!冉智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人?”夏朝阳一步步逼近,“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唯一的男人!就算你再怎么后悔,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女人生来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想要骑到男人的头上,操控男人的人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若是乖一点、听话一点,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也不会忘了你。但你若是不知死活,坚持和我作对,这辈子咱们就这样耗下去吧。我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往回娶,你就独守空房一辈子,看着我和其她女人逍遥快活!” 冉智柔觉得自己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她,她就怕了吧? 夏朝阳虽然是个草包,思维什么时候这么白目了。 “你以为我这辈子非你不可?”冉智柔舔了舔嘴唇,忽然道。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愤怒,有的只是令人刺眼的笑意。这就是所谓的怒极反笑了,因为夏朝阳的话实在太有趣了,有趣得冉智柔除了笑,什么都做不了。 “你还能怎么样?”女人只能依靠着男人过活,这是天地间通行的铁律,夏朝阳看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其他的生路。 “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我?”说不愤怒是假的,正是因为太过愤怒了,让冉智柔很想做些出格的事,吓他一吓。 或许,冉智柔体内本来就有疯狂的基因,天不怕地不怕,她敢一个人暗闯大内,夺了皇上的玉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什么意思?” “只要我想,就连当今圣上皇甫奏中的龙床我都敢上,你信不信?”冉智柔这样糟蹋着自己,却有一种变态的快意。 “你这个女人,你疯了!真是不知羞耻!”夏朝阳怔了怔,尔后大怒,厉声斥道。 “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我这些还是小意思。” “我是男人!” “哼!”冉智柔竟不知道,夏朝阳竟然还有这等大男人的观点。 “你要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再也无法在这个世上立足!”人言所谓,这个女人要真敢这么做,单是唾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 “天下第一妒妇的名头,难道还不够响亮?”她早就没什么名声了,拿这一点来威胁她,没有任何份量。 “你……”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安心跟着你一辈子,承受你的冷言冷语吧?你夏朝阳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要走,别说一个夏府,天下间任何一个地方都留不住我。” “你还真敢?!”夏朝阳虽然怒目相向,却没有多少底气。因为他也知道,冉智柔说的话是真的。 “我有什么不敢,反正我留在夏府,只会碍了你们所有人的眼。你老早不就想着要休了我,我离开,你以后就自由了,再也不会担心我会煞风景,做一些让你不快的事。” 冉智柔转过身,背对着夏朝阳,不去看他的眼。不管她有多么坚强,在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时,心口还是被一轮轮地碾碎,红了冉智柔的眼眶。 指尖深深地掐进血肉,让自己不要这么没有出息,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哭,真是蠢得可以。即将滑出眼眶的泪水被冉智柔生生逼了回去,微风一吹,连眼角的微红也尽皆消失不见。 她还是那个冉智柔。 留给夏朝阳的,只有冉智柔冷漠依旧、坚硬如铁的背影。 夏朝阳突然沉寂了下来,没错,她说得对,她走了,他就快活了。不用担心在自己正快活的时候,一个母老虎突然凶神恶煞地冲出来。也不用担心她会坏了他的好事,在所有人面前丢他的脸。天下温柔美丽的女人多得是,只要他想,他可以娶十个、一百个回去,都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对他这个丈夫动粗。 只要她走了,他痛苦的日子就结束了。 只要她走了,那么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夏家大少又可以过着像以前一样潇洒恣意的生活。 只要她走了!(未完待续)   ☆、099 作赌 099作赌 不管两人之前有着怎样的争吵,夏朝阳都没有想过冉智柔一日会真的离开她。 所以,当冉智柔说出这样的话时,夏朝阳愣住了,什么都不能说,怔怔看着冉智柔,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人。 “你是说真的?”过了许久,夏朝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呢?”冉智柔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但她的神情,没有半点后悔和迟疑。让夏朝阳即将出口的奚落话语,也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还有,你今日就这么冲进来,劈头盖脸地指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就算定我罪,也得给我一个明白不是吗?” 冉智柔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命令是这样交代的:若没有生命危险,孟津便无需理会他。而夏朝阳,却声声指控她要他的命。赌坊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夏朝阳倒先一步出现在她面前,就连设局的冉智柔,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切不都是你指使的,你竟然还明知故问?”一提到这事,夏朝阳便是一肚子的火。做妻子的居然要杀自己的丈夫,也只有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敢! “给我好好说话,要不然就将你丢出去!”冉智柔冷斥道。 “你你……”夏朝阳吓得不轻,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丈夫,敢和他这样说话。不留一点情面。 “你说是不说,若现在不说,待会儿就算你想说。我也不听了。” 夏朝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比起自己的火大,问罪才是最重要的。在夏朝阳不满之下,说出了今日大运赌坊发生的事。 百花楼和京城各大花楼,夏朝阳和扁小千已经玩得差不多了。扁小千打听到他们下落的时候,他们正在京城内最大的一间赌坊。 这两个人,还真打算玩遍整个京城?冉智柔承认自己的失策。但地点在赌坊,更有利于实行他们的计划。 “接着呢?”冉智柔不冷不淡的问。 “我和咳咳。扁姑娘前往大运赌坊的时候,决定赌上个几把。我的手气向来不错,桌面上的银子大多堆到了我的面前。但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厉害的家伙。” 冉智柔知道。这个厉害的家伙应该就是孟津。而夏朝阳,混迹于各大赌坊,也并非一个完全的草包。他吃喝玩乐洋洋皆精,比一般的纨绔子弟要厉害不少,否则冉智柔也不会看走眼,和他走到一块儿了。 他爱美色,很容易便得到姑娘家的欢心。常年混迹于青楼赌坊,各种豪赌和青楼里那些花样玩意儿,夏朝阳也都精通得很。也不怪乎扁小千和他一起出去。会流连忘返,不顾南在臣的阻止和不悦了。 夏朝阳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至少在你成为他的妻子。也就是他嘴里的附属品之前,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当夏朝阳说,赌坊里大部分的银子都收入他的囊下,冉智柔还是相信的。比起那些银子,恐怕更令他得意的是来自于扁小千的赞叹和崇拜。 至于冉智柔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很简单。因为她是过来人。 但孟津的到来,将夏朝阳所有的风头都终结了。 夏朝阳满脸的晦气。“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肯定是出了千,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手气。连续三次豹子,不可能,那些骰子一定有问题。”夏朝阳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他当时一定也指出来了,但对方可是孟津,就算让他检查,他也找不出任何问题来。 何况,要对付一个夏朝阳,孟津还用不着出千。夏朝阳精通这些玩意儿,但他毕竟还是太嫩了,孟津不一样,他是一个天生的赌徒,没有人比他这样的赌徒更为可怕的了。 “我输光了桌面上包括我自己带来的所有银两,我决定离开,可那个人让我再与他赌一局。只要我赢了,不但这些银两,连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块武林宝玉全都归我。” 说到那块玉佩,夏朝阳又瞪了冉智柔一眼。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那块玉佩上,话说到这里,冉智柔慢慢也想明白了。 但她还是有一点没有想到,那个孟津,竟然提出了一个连她们都没有想到的赌局。 “我身上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和他赌,我问他,想要我拿什么与他赌?” “他说什么?” “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说要拿扁姑娘作为赌注。只要我赢了,玉佩和银两全部都归我。我输了的话,玉佩和银两也是我的,但需要把扁姑娘送给他。” 冉智柔笑了,这个孟津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想出这样的赌局。扁小千魅力还真是大,不过匆匆一面,就抓住了那个赌徒的心。 冉智柔这边还在感叹着扁小千魅力冲天和孟津也是个痴情种时,完全没有想到,孟津之所以设这样一个赌局,并不是因为他看上了扁小千,而是他在为她抱不平。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给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一个深刻的教训! 没有人可以这么对他的朋友,尤其还遭遇到他的手上时,想要安然离去,可没这么容易。冉姑娘既然已经对他毫无留恋,那他也不需要给他面子。这个男人,心中完全没有自己的妻子,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孟津看着就怒火中烧,若不是爱儿的嘱咐,他下的手只会更重。 “你笑什么,你这个女人,难道在幸灾乐祸?”夏朝阳气到炸,可她居然还在给他笑,果然是这个女人做的吧,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我这是在为你高兴,有个机会为美人出头,你难道没有求之不得?” “哼!”夏朝阳冷冷哼了一声,连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有心思为美人出头。 “拿扁姑娘作赌,你一定不肯了。”只是不知道,若拿她冉智柔作赌,他肯不肯?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不用作赌,只要能解决她这个大麻烦,别说换银子换玉佩,就是双手奉上,夏朝阳只怕也是乐意得很。当然,大男人的面子过不去,所以哪怕夏朝阳再想,也不会这样做。 “那当然!”夏朝阳像是故意气冉智柔一般,答得飞快。 “既然你都不准备赌了,那接下来的又是怎么回事?”孟津到底做了什么,让那个男人如此窝囊?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也不怕撞到她的枪口上,看来事情真的不小。 “我不赌,拉着扁姑娘就要离开。但扁姑娘,不知为什么,站在那儿,看着那块玉佩,怎么都不肯离去。” 夏朝阳不明白,冉智柔却是明白的。这么看来,扁小千心里是在意南在臣的。知道他为回龙玉的事情烦心,哪怕自己会有危险,也要帮他拿到。 “哦?” “扁姑娘问那人,他的玉佩是不是武林人梦寐以求花费心力也要得到的回龙玉?” “回龙玉?” “就是你外公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夏朝阳恶狠狠地看着她,这件事情难道从始至终不是她搞的鬼。除了她,还有谁能拿到回龙玉。除了她,谁还会这么痛恨扁姑娘,一心想要为难她? 他夏朝阳可不是个傻瓜,这个女人嫉妒心可是天下第一。凡是和他有关联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十足的母老虎! “我也听说过江湖上出现了五块回龙子玉,说是和灵心之谜有关。但不知,这第五块回龙玉竟然在那个人的手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冉智柔岔开话题问道。 你就装吧! 夏朝阳的表情这样清晰地指责冉智柔道。 冉智柔回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夏朝阳瞪了她半晌,冉智柔都没有给他也倒上一杯的意思。 夏朝阳终于忍不住,“我的呢?” “你自己没长手?”冉智柔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很享受地喝着杯中的水。 “我就要你给我倒!” “等着吧!”等着的意思,这一辈子他就别想了。 夏朝阳重重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拎起茶壶,颇有些火气地给自己来了一杯,那表情就像是一个气坏的小孩子。 以前,夏朝阳每次这样的时候,冉智柔会觉得这个男人很有趣。也乐于惯着他,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听话得厉害,静静地体会着被丈夫依赖和宠爱着的甜蜜。 可今日,再次看见这一幕,冉智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这个人,从哪里看都糟糕透了,不懂得爱人,只有别人包容他、由着他的份儿。他到底多大了,还拿自己当个孩子? 当情已逝,一个男人还尽情在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面前流露出这样热恋中的一幕,是最为残忍的事情。 他该不会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只要他一句不满,一个不乐意,就由着他予取予求吧? 冉智柔想着这些,嘴角慢慢浮现出冷漠的笑容,因为太过专心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夏朝阳凝住在她脸上的视线。 而夏朝阳,看着冉智柔脸上带着几分冰凉的笑意,愣愣失了神。(未完待续)   ☆、100 枝节 100枝节 夏朝阳最近才发现,他一直都不曾了解,自己的这位枕边人。 尤其是这一个月,冉智柔陌生得让他觉得可怕。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曾经倾覆在他身上的感情,仿佛一夜间全都收了回去,无情得让他以为自己的妻子悄然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嗯,怎么不说了?”冉智柔意识到屋内过于安静,才知道自己又走神了。 “笨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夏朝阳看到冉智柔有些呆蠢的样子,竟然微微脸红了一下。难道是最近这个女人总对他凶神恶煞,难得看到她脸上没有疏离和恶意,自己反倒不习惯了? “你那扁姑娘怎么样了?”冉智柔找回了之前的话头子,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话有什么不对。 夏朝阳有些不自在,身为他的妻子,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就将他和别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她不乱发脾气,插足他的事,他也乐得轻松。 “扁姑娘从那个人嘴里得知了玉佩是真的,便坚持要我和他赌。她说她一定要得到回龙玉,我没有问她理由,也知道她这是为了南相。” 夏朝阳的神情中还有些小失落,他对扁小千是认真的。虽然知道南相对扁小千一往情深,依然怀着某种不能说的心思。这些日子,从他花在扁小千身上的心思也就知道了。 现在知道扁小千的心思全在南在臣身上。怎能不让他失落?夏朝阳在女人中无往不利的魅力,遇到扁小千,算是踢到铁板了。 “哦。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麽。” “喂!你这个女人,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是不是?” “抱歉,我没空。”冉智柔挥挥手,一点都不给面子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你还说不说?”冉智柔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可夏朝阳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冉智柔虽然理解要这个好面子的男人亲口说出自己的失败,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但他应该没有忘了自己怒凶凶上门的原因。 他可是来问罪的啊! “还是。你已经气消了?” “怎么可能!果然,承认了吧。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夏朝阳仿佛捉到了她的马脚,激动地站起来道。 冉智柔干脆起身,已经懒得再和他说下去了。 看到她要走,夏朝阳急了。 “我输了赌局。扁姑娘落在他的手里,我被他们打了出来,还不知道扁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冉智柔总算知道夏朝阳真正的来意了,她说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到重点了。除了问罪,最重要的还是让她放过扁小千。 人是她抓的,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她放过扁小千。若扁小千不是她抓的,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她去帮他救扁小千。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冉智柔都觉得悲哀。 “那你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南在臣!”说这句话的时候,冉智柔已经走到了屋外。“他不会允许扁小千有事的。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你。得罪了南在臣,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夏朝阳独自立在屋中,少了原有的嚣张和傲气,多的是无奈和狼狈。 发生了这样的事,和扁小千在一起的事他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也知道,南相一定不会原谅他。但他现在最为在意的。不是南在臣会不会针对他,而是扁小千目前的安危。 那个人看起来对扁姑娘和他满怀着恶意。扁姑娘一个人落在他的手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 夏朝阳之所以怒气冲冲地前来问罪,也就是希望能捏到冉智柔的把柄,如果冉智柔还像以前一样,为了让他原谅她,她会替他救出扁姑娘。 可他错了,错得离谱。 现在的冉智柔,眼里已经没有他,也不会为了他有所动摇,更不会对他做出妥协。 冉智柔离开了琅华客栈,刚一出客栈,兔子模样的邵爱便蹦到了她的怀里。 “夏朝阳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津真的扣住了扁小千?” 怀中的兔子点了点头,“小主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孟津这么做,肯定也是为了想替小主人教训教训那对狗男女,没有恶意的,小主人可不要生他的气。” 冉智柔摇头,她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孟津是她的朋友,心性高傲,能出山帮她的忙,她已经充满着感激,又怎么会辜负他的好意。而且她相信,孟津做事虽带着一丝邪气,却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扁小千在他手里,顶多吃点小苦头,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扁小千,反而是孟津。 以南在臣的为人,若知道孟津扣住了扁小千,以他对扁小千那份维护,孟津可能要遭殃。孟津其人,虽说来无踪去无影,但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南在臣的势力大得没办法想象,真的要对上,孟津可能会吃亏。 “告诉孟津,小心点南在臣,那个人为了扁小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冉智柔面色凝重,这些朋友都是因为她而出山的,她决不允许他们有任何的意外。 “小主人,孟津那么狡猾,不会有事的。” “不,你不了解南在臣,那个男人动起真格的来,不是开玩笑的事。孟津这些年,一直隐于地下,若因此被南在臣撬出,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小主人,我会去告诉孟津的。” “行动小心点,不要被人盯上了。” “什么人会盯上我?”邵爱的兔子眼像玻璃珠一样,bulingbuling的,可爱到爆。 “你说会有谁?” 邵爱想了想,突然睁大了眼睛,“是南在臣!”邵爱缩了下脑袋,那个男人太过恐怖,要是被他盯上,以后就难以消停了。 “小主人,你这么说是担心南在臣已经怀疑到了小主人的头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加上夏朝阳这一闹,最近这段日子是没法消停了。告诉孟津,找个机会,放掉扁小千。不要牵连到这件事情中来,我不想连累他。” “小主人这么说,孟津更不会置之不理了。你知道,孟津那个人虽然不拘一格,但他最重情义。要知道小主人的境况这么危险,一定会留下来帮忙。” “不管怎么样,让孟津及早抽身。我不会有事的,南在臣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到我头上。” “小主人,我们是不是坏事了?”邵爱的兔子脑袋蹭蹭望冉智柔怀里蹭,样子可怜兮兮的。虽然小主人没有明说,但今日这一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计划。还提前将南在臣的视线集中到他们身上,而南在臣在面对扁小千的事情上,是从来不会留情、寻根究底的。 如果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小主人的头上。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现在会不会破坏了小主人接下来的计划。 “傻爱儿,说什么傻话,你们都是要帮我,怎么会坏我的事?别说南在臣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与我有关,就算真的怀疑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会惧了他。我和他之间迟早要摊牌,早一点晚一点并没有什么关系。” 邵爱知道小主人这么说是安他们的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做好接下来的事,不再为小主人惹什么麻烦。 “对了,回龙玉呢?” “啊?” “第五块回龙玉,现在在谁的手上?” “在……”邵爱陡然顿住了,因为就连她,也忘了问这件事。从刚才到现在,他们的关注焦点都在扁小千身上,没有问过那块回龙玉在哪里。 冉智柔去而复返,回到客栈内,堵住了正要离去的夏朝阳。 “回龙玉呢,在你身上吗?” “什么玉佩?”夏朝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全副心思都在扁小千身上,武林中的一块宝玉,和他有什么干系? 冉智柔捂额,她就知道!宝物和女人,夏朝阳这个草包的眼里永远都只看得见女人! “我没看见什么玉佩,那个男人将玉佩和银两朝我身上丢来,我当然不稀罕那些东西。” 冉智柔已经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她明白孟津的意思,除了要抓住扁小千,还想给夏朝阳找一些麻烦。所以将回龙玉佩塞到了夏朝阳的身上,但消息还没有放出去,夏朝阳就跑到了琅华客栈,而那个包袱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你的包袱,是在哪里扔掉的?” “一被他们丢……走出大运赌坊,我一气之下,将那个包袱给丢到了大运赌坊小巷外的垃圾堆。” 许多武林中人,为了夺到一块回龙玉,拼个你死我活,甚至为此丢了性命。夏朝阳倒好,别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他说扔就扔了。冉智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男人,平时也没这么大方。看来,扁小千那个女人,让这个男人彻底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冉智柔摇头,大步走出了琅华客栈。而与此同时,一只小兔子从琅华客栈外跳出,径自往大运赌坊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101 变故 101变故 邵爱从大运赌坊外回来了,翻遍了整个后巷,也没有找到夏朝阳说的那个包袱。大运赌坊的后巷,平日并没有多少人往来。夏朝阳因为是被丢出来了,不是在正门,而是在后门。 夏朝阳离开大运赌坊到琅华客栈,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到底是哪一双空空妙手转瞬间就盗走了那个包袱? 冉智柔将目光锁向楼上,难道是高剑灵? 高剑灵一早便离开了琅华客栈,若说是他做的,倒是有这个时间。但冉智柔不明白,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知道回龙玉会出现在大运赌坊? 莫非他一直在暗中她的行动? 一想到这一点,冉智柔吓得一身冷汗。她自以为她做的事无人所知,但对方比她更高一筹,迄今为止她都没有走出他们的手掌心吗? 不,不可能,冉智柔很快地便否定了这个可怕的猜测。高剑灵还没有怀疑到她的头上,事到如今,她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但回龙玉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冉智柔细细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事,还有高剑灵这两日的异常。难道这琅华客栈中还有高剑灵的帮手,在暗中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又或许事情远没有她想的这么严重,高剑灵不可能单枪匹马的行动,在这天阳府内,一定有他的势力。若有人告诉了他回龙玉最新消息。那他今日拖着受伤之身也要出去,那就说得通了。 冉智柔虽然知道高剑灵会有帮手,但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帮手的威胁。也许高剑灵的那个帮手,比高剑灵本身,还要难以对付。 那孟津,会不会有危险?! 意识到这一点,冉智柔再也静不下来,骑上客栈马槽的快马,往大运赌坊赶去。 邵爱刚从大运赌坊回来。又发现小主人急急往那个方向而去,想要跟上去。却被无鱼拦住了去路。 “去哪儿?”邵爱的两个耳朵,就那么被无鱼拎了起来。邵爱颤着两只小爪子,想要挣扎,也知道在无鱼师兄面前。挣扎根本就没有用。 “好痛~”无鱼师兄真是的,要和她说话,可以把她放在桌子上,没必要拎着她的耳朵,这样真的好痛诶! “你和师妹,这两日在忙什么?”无鱼只看到这只兔子上窜下跳,跑进跑出,就跟个跳骚一样。这只呆兔子,她是不知道。人有多么危险。她难道不害怕被人抓住,烤兔子肉吃? “无鱼师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爱儿装糊涂,虽然对方是无鱼师兄,但小主人的事还是不能说给旁人听。 “你说什么?”无鱼加重了力道,捏得小兔子的耳朵疼得一哆嗦,无鱼师兄生气了,招还是不招。 邵爱动摇得厉害。不过,小主子说过。这事不能告诉给任何人,尤其是无鱼师兄。看来,小主子也知道她很难过无鱼师兄这一关。本以为无鱼师兄不会问的。哪里想到,他居然主动过问。 “我真的不知道,无鱼师兄不要逼我麽,小主子知道了,会骂死我的。而且,一连几天都没有胡萝卜吃,好可怕的。” “胡萝卜是吧?”无鱼昂昂头,看了看外面,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根胡萝卜。 “无鱼师兄?!”无鱼师兄居然会给她胡萝卜吃,她有没有看错。 无鱼放下了那只兔子,就把它放在桌子上。邵爱两个爪子立即扑了上去,将那根胡萝卜揽在怀中。 不过,无鱼师兄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呢?以前的无鱼师兄,都不带理她的。要不是看在小主人的份上,无鱼师兄肯定只当她是个没开窍的小畜生。 “快吃!” “哦。”邵爱的两只前爪抓牢着胡萝卜,看了一眼无鱼,确定他是真的让她吃,才低下头去。 就在准备开咬的当口,邵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要是吃了无鱼师兄的胡萝卜,她是不是就得背叛小主子,告诉无鱼师兄这些日子她们做什么事去了? 如果是这样,就算这根胡萝卜是无鱼师兄给的,她也不能吃。 不知为何,小兔子今日特别有骨气。若是冉智柔在场,会给她怒点一百二十个赞的。 “怎么不吃?” “无鱼师兄,小主子的事不能说……” 谁说这是一只笨兔子,有的时候还是挺机灵的麽。无鱼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脸上却是少有的严肃。 “快吃!” “是,是!”无鱼师兄要发火了,小兔子再不敢想其他,低下头,吃得嘎嘣儿响。这小兔子吃胡萝卜已经吃出门道来了,又迅速又利落,完了还熟练地舔了舔自己的两只爪子,看了看身上的白毛,想要舔却顾忌着在无鱼的面前,收敛了些。 糟糕! 待吃完邵爱才知道自己刚才惧于无鱼的威慑,后果没想,就一股脑的将那根胡萝卜给解决了。这下子,可没有办法了,要是无鱼师兄一定要她说,她又能怎么办呢? 无鱼伸出大手,邵爱以为无鱼要揍她,吓得闭上了眼睛。而无鱼,那只大手,放在柔顺的兔子毛上摸了一把,感到异常的柔顺和温软,还有上下起伏温热的骨碌声,无鱼的心口跳动了一下。 待邵爱傻呆呆地睁开眼,无鱼已经离开了大堂,上了楼。 “无鱼师兄——” 刚才是她眼花麽,她竟然看到无鱼师兄对她笑了耶。只有一点点,但确确实实地,无鱼师兄真的对她笑了。 对了哦!无鱼师兄就这样走了,是不追问她的意思吗?这么说,她逃过一劫,不用背叛小主子,无鱼师兄又不会生气,真是太好了! 一只笨兔子就这么轻易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可见许多时候,并不是无鱼不理睬这只兔子,实在是这只兔子笨到了极点,无药可救了。 等邵爱想起来小主子骑快马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了。继续挥动着它四只爪子,今日第二次赶到了大运赌坊。 邵爱赶到的时候,大运赌坊已经一片狼藉了。许多人逃的逃、走的走,邵爱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赌坊内的人一哄而散,她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孟津和冉智柔的身影。 小主子,孟大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兔子惶惶然站在破败的赌坊中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个地方,在不久前,来了大批的官兵,赌坊有关之人全部都被官府带走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据说这个赌坊的主人得罪了一个很可怕的人物,为赌坊招惹了大麻烦。 可怕的人物?是南在臣,一定是南在臣!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因为对方是扁小千,所以他才来得这么快。就如同小主子说的那般,只要是有关扁小千的事,南在臣就会尤为在意,也比任何事都要重视。 那么,小主子和孟大哥这会儿又在哪里,不会也落到了南在臣手上吧? 邵爱拼命挥动着她的四只爪子,跑到了刑部大牢。那些人说,赌坊不少人都被抓到了刑部衙门,她要看看,小主子和孟大哥是否在其中。 刑部大牢,邵爱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趁着守卫没注意,邵爱偷偷溜了进去。用她的兔子眼一个牢房挨着一个牢房的扫描着,都没有发现孟津和冉智柔的身影。 不在大牢,那小主子去哪儿了? 茫茫大牢中,一只白毛小兔子孤独地行走在各牢房外,两眼迷茫,宛如迷路的小狗一般,找不着她的主人。 突然,邵爱的身前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等它抬起头,想看眼前人是谁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逮了起来。 这个人,这个人是…… 他不就是那个奇怪的刑部尚书孙大人的师爷? 糟了!邵爱可没有忘记,上次自己就是栽在他和那个孙大人手上,才连累了小主子。这一次她又送上门,小主人,我真是害死你了。 那位师爷笑着将小兔子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邵爱挣扎间,只听到那个师爷道:“小白兔,想见你的主子,就不要出声,乖乖跟我走。” 于是乎,袖子里没动静了,而邵爱,则在纳闷,他们怎么知道小主子的事儿?难道小主子真的落到了他们手上?呜,邵爱想要咬死这家伙,然后再去救她的小主子,但已经被打回原形了,法术没法用,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 刑部师爷将邵爱带到了一个院落前,在这个院落里,她听到了小主子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孙慕白。 “小白兔,我们俩乖乖等着,等大人从里面出来再进去,不要打扰他们知道吗?” 为什么不要打扰他们?莫非他们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说就说,没必要特别提醒她吧,还有这个师爷,为什么邵爱觉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惬意和坏坏的微笑?(未完待续)   ☆、102 相救 102相救 小兔子才不肯理会他,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直直跑进屋里。 “小主人!”邵爱激动得两泪汪汪,这一天,她跑了许多地方,找了很久,就怕小主人会出事。 “爱儿!”邵爱一下子跳进了冉智柔的怀里,到了她怀里才发现,冉智柔的胳膊受了伤,绑着层层的纱布,看起来伤得不轻。 邵爱急得呜呜叫起来,冉智柔用没受伤的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她。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 怎么可能是皮外伤,小主子连手都不能动了。她能看出来,小主子强忍的痛意。 邵爱突然弓起身体,狠狠地瞪向对面的孙慕白,嘴里发出危险的呼噜声。就在孙慕白认为那只小白兔,下一秒会攻击他时,一只白皙的手落下,揉了揉她通体雪白的皮毛。 “不关孙大人的事。”轻轻的一句话,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消失不见了。 冉智柔则起了身,对孙慕白颔首道谢。“多谢孙大人相助,冉某就此告辞。” “冉姑娘受了伤,琅华客栈已是是非之地,若不介意,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些时日,等到伤好之后再走。”孙慕白出言挽留,冉智柔明白他的意思。她出手阻止官差抓人,差点露出行迹。南在臣原本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这次她受伤,南在臣这时找上门。她脱不了干系。 刑部衙门,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子错满盘皆输,冉智柔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往相反的方向发展。现在她虽然还没有落败,但若落在南在臣手上,那许多事情便很难说了。 “多谢孙大人,不过,刑部衙门也并非久留之地,冉某留在这儿,只会给孙大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冉智柔想不通。孙慕白为何要这么帮他?他的眼神太挚诚了,诚恳得冉智柔都不好意思拿别样的心思来琢磨他的用心。 “……” “告辞。”冉智柔一手抱着小白兔。自孙慕白的身旁离开了。 刚踏出刑部,邵爱便开口了。 “小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和那个奇怪的家伙在一起?” “比起这事。你更应该关心孟津。”冉智柔叹气,这一步棋是她走错了。她算漏了孟津这个人,他极端重义气,面对扁小千和夏朝阳,不可能让他们安然离去。而事情一旦牵扯到扁小千,许多事就会走样,也不再照着剧本发展。 “孟大哥怎么了?”小主子受了伤,孟大哥会不会也出了事? “我去的时候,孟津正和官兵大打出手。我不能让孟津落在他们手上。他抓住了扁小千,南在臣不会放过他的。我接替了他,让孟津先走。我亲眼看着他离开了大运赌坊,后面的事便不清楚了。爱儿,回到客栈以后,想办法与孟大哥取得联系,如果他平安无恙,尽早离开京城。不要再卷进这件事中来了。” “小主子,你现在还是多担心担心自个儿吧。你胳膊受伤了。南在臣要是这个时候上门,你可就跑不掉了耶~”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跑。” “为什么不跑?” “即便他找上门来,我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他会怀疑到你。” “怀疑便怀疑吧,其实,他早就怀疑到我了。上次他来到琅华客栈,多有试探之词,我祭出扁小千,才转开了话题。事到如今,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南在臣不来便罢,他若前来,我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邵爱不吭声了,小主子这种做法,一定很冒险吧。 冉智柔仿佛知道这个丫头在担心什么,拧了拧她的兔子耳朵。邵爱呼痛,一抬头,看到冉智柔傲然自信的眼。 “从我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天,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以南在臣和高剑灵这些人为对手,不抱着鱼死网破之心,是绝对没有什么胜算的。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好在网已经撒得差不多了,南在臣若已然决定摊牌,那她也只有提前收网。 “对了,小主子,无鱼师兄之前有问过小主子的事,但我听了小主子的话,没有告诉无鱼师兄哦。”邵爱突然又高兴起来,“有无鱼师兄在,就算那个坏蛋真的找上门,小主子也不会有事的,无鱼师兄会保护好小主子的。” 虽然小主子自己也很厉害,但她现在毕竟受了伤。回到客栈,有无鱼师兄在那里,将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并不想连累师兄。”冉智柔低下头,眼中有着失落。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愿这些真的在意她的人有任何危险。 “唉哟~小主子不要这么见外麽。若小主子出了事,无鱼师兄也没办法和老主人交代啊。这事从一开始,就与无鱼师兄分不开,以无鱼师兄的性格,是不会置小主子于不顾的。小主子事事瞒着师兄,才会让无鱼师兄生气。” 小丫头说话的逻辑有些混乱,但不得不说,这个小丫头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傻爱儿,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无鱼师兄的想法,在无鱼师兄的心里,老主人和小主人最重要了。虽然他平时不爱说话,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但他对小主子的事,是很关心的。小主子将无鱼师兄排除在危险之外,连爱儿看了,都十分不忍心。” 或许,最了解无鱼的不是冉智柔这个师妹,甚至不是剑圣这个师父,而是这个最单纯常常被无鱼当成笨蛋的小兔子。 冉智柔也沉默了,她开始想,是不是真的如爱儿说的这般,她这么做,真的做错了。 “小主子,有一句话,爱儿一直想跟你说了。” “……” “小主子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么在意朋友,为了朋友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即便让他们出面帮忙,也算好了退路,绝不为他们带来一丝危险。其他人,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我,无鱼师兄,小主人不需要顾虑这么多。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来背,有什么危险咱们一起来扛,我们仨联手,就算来的是千军万马,也不需要害怕的!就算最后,真的有什么危险,我和无鱼师兄也不会怪小主子,因为这是我们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冉智柔从来没有想过,简单如爱儿,有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复仇的道路上,冉智柔常常觉得身心疲惫。她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忘记仇恨,却也不能因为仇恨迷失了心智,而伤害了那些关心她的人。 她每一步,都算到极致,看似大胆,却经过无数次的推敲。因为她不能让爱儿有危险,不能让师兄卷入是非中。但无论是高剑灵,还是南在臣,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 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冉智柔对上他们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何论同时对上他们两个人。 一开始还能凭着自己妒妇的面具,一步步引他们进入局中。随着事情不断发展,自己逐渐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之下,冉智柔的优势越来越少。 这次,她急急从琅华客栈赶到大运赌坊。她原本不会受伤,迎面刺向孟津的那一剑,被冉智柔生生挡了下来。孟津说什么也不肯先离开,而冉智柔,费了好一番工夫,确保自己绝不会有危险后,孟津才从大运赌坊的后门离开。 冉智柔一只手臂受伤,却顾不得自己的伤,阻住了那几个欲追上去的人。就在这个时候,韩松来了。大焰第一高手的名头,可不是叫假的。 受伤之下又遭围攻的冉智柔,完全不是韩松的对手。 就在冉智柔暗道糟糕,今日就要落在他们手上的时候,一个蒙面人加进了战局中。连连数剑,不但阻住了韩松的凌厉攻势,还从韩松和官兵手上顺利带走了冉智柔。 冉智柔之所以会认为南在臣一定会怀疑到她的头上,不仅是因为南在臣很聪明,还是因为她和韩松交过手。韩松一定识得她的武功,而韩松,一定会将这件事禀报给他的主子。 冉智柔被救了出来,那个人一开始并不愿意吐露身份,冉智柔提着剑,抵住他的肩膀,他才揭开面纱。 她万万没有想到,救她的人,会是孙慕白。 他不是和南在臣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不让韩松将她抓走,还要出手救她? 孙慕白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流血的胳膊。他要为她包扎,冉智柔当然不肯。 他们不熟,她不会轻易相信他。在他不说出为什么会救她之前,她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帮助。 “我若对你心怀不轨,方才就不必出手了。” 冉智柔没有妥协,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她相信。谁知道,他是不是和南在臣串通好了,故意在她面前演戏? 就在冉智柔等着孙慕白回答时,孙慕白突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就这样,冉智柔被他带回了刑部衙门。等到冉智柔醒来的时候,胳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有孙慕白,立在自己的床前。(未完待续)   ☆、103 表露 103表露 等到冉智柔醒来的时候,胳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而孙慕白,立在自己的床前。 冉智柔意识到自己正在别人的地盘,戒备地坐起,却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皱起了眉头。 “不要动,你受了伤。”孙慕白沁凉的语调传来,冉智柔果然没动了。 “这里是哪里?” “刑部。” “你要抓我?”直接把她带到刑部里来了,很多事都免了,想要将她投进大狱,只需要换个地儿就行。 “你做了什么吗?”孙慕白不答反问。 “我……” “要说和官兵动手,不只是你,我也出手了。”孙慕白摊摊手,“而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心急救自己的朋友。” 若她是为了救朋友,那么孙慕白出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养伤,伤口很深,大夫来看过了,让你好好休养。半个月内,不要动武。”要让这个女人半月内不动武,是不可能的吧? 冉智柔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不是持剑的那一只手,她应该庆幸吗? “谢谢你,不过你不应该救我的。”身为刑部尚书,他的职责便是维护法纪。而今日,他不但没有抓捕她,还出手相救。 若是南在臣知道了,他如何交代? 京城乃天子脚下,即便那些自由自在惯了的江湖人。行动起来也束手束脚。何况孙慕白本来就是朝廷中人,自然不能像冉智柔这般任性。 “应不应该救你,我自有判断。孙某做事。从来都不会后悔。”孙慕白背过身,不让冉智柔注意到他眸中动容的神色。 冉智柔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自己的靴子,穿上。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哪儿都别去,外面风声正紧,你一出去便会撞进他们的手里。” “我不怕,你也说过。我只是要救我的朋友。” “你是真天真,还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南相不可能放过你的。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这是他的一贯作风。而你,经过这件事。已经被他列为了危险人物。” 而对于危险人物的决定,只有一个。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就连玉玺的事,南相也开始怀疑到她的身上了。暗闯大内,前往枫王府盗宝,连番出手,再周密的计划,也会出现破绽。 遑论,冉智柔的对手。可是那个以谋略著称的南在臣。一开始,南在臣因为自负,又因为对冉智柔的片面误解。才让她钻了空子,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现在,南在臣已经开始正视冉智柔,在他的严密注视下,冉智柔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而漏洞也越来越多。 孙慕白为何会知道这些? 因为自刑部大牢再次见到冉智柔之后。他就已经在暗中注视着她的一切行动。他并不知道她之前夜闯大内盗取玉玺为皇上放血一事,而是从后面的事情中推断出来的。 孙慕白何等聪明。以敏锐头脑和缜密的思维扬名整个大焰王朝的孙慕白,凭着微末线索就能揪出幕后黑手。 再加上孙慕白从一开始便没有小觑冉智柔,他既不像南在臣那般自负,也不似高剑灵那般自以为很了解冉智柔那低到极致的智商,自然不会被冉智柔故意释放出的信号所迷惑。 他现在还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办法阻止她。 他不知道冉智柔为何要这么做?但冉智柔,仿佛走在一只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悬崖粉身碎骨。在这场博弈中,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危险人物……呵呵!我还以为在大家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有脾气没脑子的妒妇。” 冉智柔有些自嘲道,什么危险,什么可怕,这些她全都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冉智柔不怕死,也不怕危险。她怕的是,自己这一世会像上一世那般,糊里糊涂地死去,那才死得不明不白,有够冤屈! 孙慕白心一紧,他并不想听到这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她应该是有生气的、活力的,比谁都要快乐。在她的脸上,应该是如荨水河畔吹拂过的清风一样自由流畅的微笑,而不是心思重重的自嘲。 “既然不想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这样说?”孙慕白有些生气道。这个笨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多么难看,不想说那就别说,没有人勉强她,也没有人想要听到她这样说。 冉智柔有些愣,因为孙慕白不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在冉智柔面前未免有些失控了。 “抱歉。”孙慕白也注意到了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总之,你先好好养伤,哪里都别去。我会让人出去打听打听,等风声过后,你再离开。” 孙慕白话语温和,却不容人拒绝。 冉智柔虽然知道孙慕白是为她好,但客栈里还有许多事,孟津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没法留在这儿好好休养。 “那人的下落,我已经让师爷派人去打听了。一有消息,就会立刻传来。” 冉智柔意外地抬头,孙慕白撇过脸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自在。 “为什么要帮我?”冉智柔又一次忍不住出口问道。 站在冉智柔的立场,她无法理解孙慕白的做法。在这之前,他们不过在荨水河畔有过一面之缘,就算孙慕白说的是真的,当时的她帮助他走出了人生低谷,但她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必要如此。 如果说现在的她走在独木桥上,那孙慕白再继续这样帮助她的话,他自己也会很危险。 不管两年前她对他有何种影响,到这里已经够了。冉智柔是想报仇,但还不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孙慕白这样做,冉智柔担心,有一日自己会忍不住,将他当作手中的棋子。 孙慕白走到窗户旁,望着满园盛开的荷花,沁凉的语调,缓缓流入室内。 “冉姑娘还记得慕白上次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冉智柔点点头,虽然孙慕白说的话出乎意料,对冉智柔却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沉寂已久的心,因为他的话语,又漾起了一丝涟漪。 在那晦涩的时光里,有个男人一直将她装在心底深处,保留着她最快乐的笑容。回忆有多灿烂,心中的刺痛就有多深刻。也正因为如此,冉智柔才没办法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站在孙慕白的面前。 他知晓她的过去,在他的心目中,冉智柔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敢作敢为的冉智柔。而此刻的冉智柔,已经满身沧桑,被仇恨占据了心扉。这样鲜明的对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半年多以来的遭遇。 冉智柔想要离开这里,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与孙慕白有任何的交集。 “那冉姑娘觉得,慕白为何要这么做?” “你……”冉智柔说不出。 “如果慕白说,在荨水河畔第一次见到冉姑娘时,慕白便喜欢上了姑娘,这两年也一直在寻找着姑娘,冉姑娘相信吗?” 冉智柔的心底忽然暗然无声。 不管是哪位姑娘,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感动吧。冉智柔也动容了,但是她的心,早已不会激情跳动。与夏朝阳半年的感情,已经燃烧了她所有的热情,她不再相信男人嘴中的爱,即便真的有,也绝不会长久。 “我已经成亲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就算她一点儿都不爱夏朝阳,也无法改变她已经成亲了的事实。 和夏朝阳说得再洒脱,已经逝去的东西,就彻底失去了。如今的冉智柔,已经没有资格,再得到孙慕白的爱。而她,也没有心力,再去爱另外一个人,接受另一份感情。 “那又如何?”孙慕白说得毫不在意。 冉智柔怔了怔,尔后冷冷地笑了。“你该不会认为这门亲事,是个儿戏吧?”还是他口中的喜欢,只是想要得到她。 只要得到了,随时都可以弃如敝履,就像夏朝阳一样。再怎么念念不忘,再怎么样的喜欢,只要得到了,这份感情就会变质? 还是这位刑部尚书孙大人,也喜欢玩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与别人的妻子,来一场感情游戏,会特别的有成就感? 听出了冉智柔话中的冰冷与嘲讽,孙慕白便知道,这个女人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孙慕白喜欢一个人,不管她是不是其他男人的妻子,都会将之抢过来!” “孙大人这话,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了。” 孙慕白一扬嘴角,因为是她,所以他志在必得。 “夏朝阳那个败类,根本就配不上你。” “……” “到我身边来吧,我会好好爱你,不会再让你因为一个臭男人而失去笑容。”为了回复她脸上如骄阳般盛放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冉智柔没有说话,她无法开口,就连嘴角习惯性地嘲笑,也全都僵住了。 “我会给时间让你考虑,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个人,我身边的这个位置,永远为你而留——”(未完待续)   ☆、104 是她! 104是她! “我会给时间让你考虑,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个人,我身边的这个位置,永远为你而留——” 一直到邵爱前来,冉智柔抱着她一起离开,她的脑海里回荡地都是孙慕白这句话。 回到客栈后,南在臣并没有派人前来,而冉智柔也丝毫没有松懈。南在臣没有就这样咬住她,一定是有别的更为危险的计划,她得更加小心应付才成。 她现在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有时间想孙慕白的事。 这些话听听就算了,她可不会白痴到再去相信一个男人的真心。何况孙慕白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也太过危险,自己要是再愚蠢地一头栽进去,会受到比在夏朝阳那里更为惨痛的教训! “咚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无鱼走了进来。 “师兄?”冉智柔敛起心思,笑着看向来人。 “受伤了?”无鱼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冉智柔的胳膊,淡淡道。 “没事儿,就一点皮肉伤,很快就好了。”她这位师兄,就是这样的性子,分明是在关心她的伤势,却绷着脸,浑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对手很难对付?”无鱼又问。 “是有点棘手。” 长剑拍在桌子上的声响,无鱼冷淡开口。“下次再有应付不了的对手,和师兄说一声。这把青峰。已经许久没有过对手了,师兄很想为自己找到一位不相上下的对手。” 没有对手的人生实在太过寂寞,这是许多剑客所持有的想法。尤其是无鱼这种顶尖的剑客。他日日练剑,没有一刻的松懈,为的就是达到剑术的巅峰,领悟剑术的真谛。 而窝在桌子底下的爱儿,听到无鱼的话,受不了地撇撇嘴。笨蛋无鱼师兄,想帮忙就说麽。还故意这么高冷的样子,会让人想睡诶。 最重要的还是小主子。你就答应吧,无鱼师兄再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要那个笨蛋无鱼师兄开口说帮忙,不想自己的师妹有事,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好!”在郑重地考虑后。冉智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这样吧,就算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师兄和爱儿都是她绝对可以相信也是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在这种时候,她应该要学会信任师兄和爱儿,而不是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无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提起剑离开了冉智柔的房间。 师妹既然说了,他也就不用担心她会一个人出去拼命。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存在谁连累谁之说。而他在拜入师父门下的那日起,就答应过师父。会保护好师妹,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在师妹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他这个师兄不站出来。那还算是什么师兄? 师妹不能对付的高手,就交给他。他甚至不需要过问冉智柔在做什么,又为何这么做?心高气傲的无鱼,为了自己的小师妹,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打手,也在所不惜。 只有全然地信赖一个人。才能做下这样的承诺,将自己的一切全部都交诸于那人的手上。 这一点。冉智柔想来也是明白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绝对不能输,也不会让这些坚定站在她这一方的人有任何的凶险。 丞相府。 凛然生威、高高不可侵犯的首座上,南在臣一边听着心腹回话,一边思索着最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 “你确定救走那个赌徒的是那个女人?” “属下确定,在夏府属下曾和夏少夫人交过手,对于她的武功招式很熟悉。” “看来本相一直小瞧了那个女人,竟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南在臣深邃的眼中有暗光闪过,满满的全是危险。 韩松低下头,确实,一直以来他们都小看了她。谁能想见,这个女人还有这等心计。 “是本相大意了,若不是这次千儿的事对方露出了破绽,本相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 这次的事应该是个意外,她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显然是一早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往这个方向发展。等冉智柔意料到不妙的时候,想要挽救已经来不及了。 “相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认为那个女人为何要这么做?玉玺的事,是否和她有关?”南在臣轻笑了一声,问着对面笔直站立却不失恭敬的韩松。就在方才,他想通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这些事,他早该发现的,因为从来没将那个女人当回事儿,才至于出现这样的疏漏。 南在臣无法容忍,自己居然被人这样戏耍。不过,能走到这一步,也算那个女人有点本事。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他不会让她继续得意下去的。 “夏少夫人是个江湖人,虽然嫁了人,不失江湖习性。属下怎么想都想不通,她偷玉玺做什么?朝廷和江湖,自来井水不犯河水,属下相信若无重要原因,身为剑圣外孙女的她,是不会触犯禁忌的。” “你会这么想,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就更没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南在臣似乎已经笃定,夜闯大内对皇上不敬并盗得玉玺的人就是冉智柔,而这个念头一经燃起,再想要打消可就难了。 “可相爷是如何得知,夏少夫人便是偷玉玺之人?” “感觉。”南在臣揉搓着自己的下巴,微弱的光线中,侵略的视线透过层层光影,直射向远处。“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都是这个女人主使的。” 韩松不明白,这一个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先是上泉宫陛下遇袭,玉玺失窃。紧接着江湖风波皱起,回龙玉的事让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一块回龙玉就罢了,又冒出五块回龙子玉,流传着灵心之谜的传说,再加上最近的枫王府南海血珍珠被盗一事。 这些事,每一桩每一件都能引起江湖动荡,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而相爷刚刚告诉他,这么多的事,居然都是冉智柔那个女人一人所为! 韩松没有办法相信,在他看来,凭冉智柔一人,是想不出这样的计划,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的。 但他更清楚,他们的相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他说的,就绝不会错。因为是他的判断,就算再无法置信,韩松也会深信不疑。 “那灵心之谜的秘密,也是夏少夫人杜撰的?” “这个我是不知道,只是灵心之谜的背后,一定不单纯。要不了多久,就是数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武林缺一位能引领武林的武林盟主太久了,这个女人一方面是在为自己布局,另一方面也是运用整个江湖的力量,来为武林寻找一位最佳的引路人!” 这种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她居然也能想到,南在臣发现,他实在太不了解那个顶着妒妇名头实则对自己的丈夫漠不关心的女人了。 “相爷,我们还需要找齐五块回龙玉吗?” “当然要,如果本相的推断是正确的,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照着她的意思去做。惹恼了那个女人,以她的个性,毁了玉玺都有可能。这样的事,本相决不允许发生。”想必这个就是南在臣迟迟未有所行动的根本原因。 现在主导权还在冉智柔手上,玉玺事关大焰国运,就算南在臣再无所顾忌,面对冉智柔这个杀手锏也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将她逼得太狠。狗急跳墙这种糟糕的结局,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可要怎么做,才能拿回玉玺?” “她自然不会乖乖交出玉玺,只有找到她的弱点,抓准她的弱点猛烈攻击,才会让那个女人投鼠忌器。” 现在的冉智柔,几乎没有致命的弱点。若说在意的人,夏朝阳已经被踢出去了,夏府更是不关她的事。若是他们将毛头对准了夏府,冉智柔不但不会妥协,反而还会高兴,他们能为她报一箭之仇。 至于其他的人,剑圣行踪飘忽不定,武功已臻化境,他不插手这件事为他的外孙女出头就不错了。就算南在臣再如何自负,也不敢打这位武林剑圣的主意。 那个老人家,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南在臣深深了解那是个多么可怕的老头子。在武林叱咤风云这么多年还能屹立不倒,得到整个江湖人的尊敬,这样的人又岂非凡俗? 剑圣之外,还有那个女人的母亲。南在臣就更不会动什么心思了,安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又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虽然已经离开了朝堂,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算来算去,冉智柔唯一在意的,能撼动她的决定的就是她面前的那个小丫头还有她的师兄。 无鱼乃剑圣大弟子,武功深不可测,就算是韩松出马,也未必奈何得了他。至于那个小丫头,在南在臣眼里,这样一个小丫头,就算与冉智柔再如何情同姐妹,也无法左右大局。 关键时刻,冉智柔是不会为了一个她,交出自己的保命符的。南在臣以为能够想得出这样一连串计划的女人,会是一个狠心决绝的女人。 以这种方式来揣度冉智柔,他自然抓不住她的弱点了。(未完待续)   ☆、105 绝杀 105绝杀 冉智柔的弱点,也许有一个。 那便是她的嫉妒心,这种嫉妒心,即便不是因夏朝阳而存在,也因为别人而深种在她的骨子里。 至少,南在臣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嫉妒着一个人。 那便是扁小千! 上次谈话,他承认,那个女人成功地迷惑到她了。然而,经历了千儿被抓一事,南在臣深切都感受到了来自于那个女人的怨恨。 他不知道千儿到底哪里得罪了她,或许正如她所说,她们俩人太像了。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却有完全不同的命运。她遇到了夏朝阳那个花花公子,而千儿则有他对她呵护有加。 女人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嫉妒的生物,这一点,南在臣早就有觉悟了。每年皇上都暗中处理了数十桩后宫案件,这些案件的背后,无不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只要他舍得,以千儿作饵,那个女人就会上钩。但这么一来,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千儿,不到万不得已,南在臣不愿这么做。 他相信,对付那个女人,还不用到那一步。 在这之前,他决定派韩松去探一探,若能找到玉玺就最好不过,找不到也能探探那个女人的虚实。 从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女人背后有一股不小的实力。她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不少帮手,也有许多朋友乐于帮她的忙。不管这是看着剑圣的份上。还是她自己的面子,总之,这个女人的势力不同小觑。 而一开始。他们只当冉智柔是个空有一身蛮力和武功的妒妇,现在看来,所有的人都小瞧她了。 这个女人真的想做什么事时,还是有点作为的。 这并非不屑,能得到南在臣这样的评价,已经是不小的褒奖。尽管冉智柔并不稀罕罢了,但毫无疑问。在这场博弈中,南在臣已经燃起了一点兴趣。 韩松领命而去。在这次的行动中,他要注意一个人。 琅华客栈中,可不只有冉智柔一个高手。如果韩松说的是真的,冉智柔受了伤。那此时于他们倒是一个好机会。但那是在无鱼不插手的情况下,在之前的这些布局中,并没有看见无鱼的身影,冉智柔有心将她的师兄排除在这些事情之外,若是能坚持到最后,于他们倒是好事。 既然是夜探,人不宜多。以韩松的性子和傲气,也不需要其他的帮手。哪怕对方是无鱼,他也没有半点惧意。 琅华客栈里。冉智柔刚为自己的伤口换了药,小心地放下自己的衣袖,掩盖好胳膊的伤口。 高剑灵下午时分便回到了客栈。神情没有任何不对,邵爱偷偷对冉智柔嘀咕:那家伙装得还真像,玉佩明明就到了他的手上。 冉智柔但笑不语,事情发生到这一步,第五块回龙玉在谁手上已经不重要了。以南在臣的多疑,一定会怀疑灵心之谜的真假。她们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南在臣一定在暗中监视着她们的行动,对回龙玉太过关心。只会让南在臣抓到破绽,更早地暴露她们的目标。 客栈外传来不寻常的气息,邵爱动了动鼻子,然后深深一嗅。 “小主人!” 冉智柔回头,邵爱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他来了,来得好快! 若非爱儿有超人一等的嗅觉,她们还真让他钻了空子。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办了。 “爱儿,你去和师兄说一声,便说强敌来犯。” 韩松,恁你功夫如何高强,对上了师兄,我也让你尝到厉害!南在臣之所以这么嚣张,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谋略,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身后有韩松这样的高手,他自认没有任何人能动得了他。 少了韩松,要想攻破南在臣这座堡垒就容易多了。 当南在臣苦心算计着冉智柔的弱点时,冉智柔已经决定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多制造一张王牌。 韩松刚潜进琅华客栈,就发现自己周身上下被一股强烈的杀气所环绕。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韩松几乎是本能地倒退,脚尖点着墙壁,顺墙而上。而就在这时,一把寒剑自院中的桃花树后飞来,直直刺向他的胸口。 那杀气便是示警,无鱼是个君子,不会暗中下手,更不会奇袭。而现在,则是真刀真枪的硬拼。但无论天时地利,韩松已经占了下风。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江湖上的无鱼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剑法又有多么的霸道和凌厉。 韩松直立在墙壁之上,刚落住脚,便一抖长剑,与无鱼公子缠斗起来。一剑下去,两人虎口俱是一麻,剑尖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凛然发颤。 刀光剑影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一百二十三招。琅华客栈后院之中,但见一白一黑两道影子飞速飘动,看不到人身,唯有飞虹叠影。 忽然,胜负立分。 无鱼变招变得危及,肋下反刺一招,看起来是自杀式的剑法,但韩松一个分神,已经败于无鱼剑下。 冷汗涔涔而下,韩松手中的剑一个晃动,跌落到地上,发出一道寒光。这是流星陨落的寒光,韩松曾傲然地相信,这辈子都不会看到这样的寒光。 “我败了。” 居然败得这么彻底,韩松苦笑,属下剑客的骄傲荡然无存。 无鱼虽然胜了,对韩松却无半点轻视。事实上,等到和韩松交手,他才知道韩松这大焰王朝第一高手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 他和韩松不一样,韩松身在朝堂,虽然勤于练剑,却没有相应的高手与之切磋,剑法自然难以精进。而无鱼不一样,无鱼挑战天下高手,对战经验十分丰富。加上无鱼今日一日都呆在客栈中,得知韩松来到琅华客栈,在后院之中以逸待劳。所以才说,无论天时地利,韩松都没有半点优势。 若韩松也呆在江湖,像无鱼这样,身体机能发展到最佳状态,在无数的战斗中,存留下来的剑法,是最为犀利致命的剑法。韩松之所以败,是因为他的剑法少了那股一触即发的危机感,也少了那份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煞气! 这一点,想必韩松也意料到了。 但还是太晚了,如果他和南在臣能早点想到这一点,今日的夜探行动,就不会做得这么轻率了。 鲜血滴答滴答落下,韩松的左肋,衣襟已经被染得鲜红。无鱼的一剑,江湖上有几人能承受? 至今,受了这一剑的人,都已经死了。 韩松不怕死,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死去。头脑已经晕眩,眼前也已经模糊,他随时都会倒下去,然而,韩松却坚挺着身躯,不肯倒下。 无鱼收剑入鞘,转身离开了琅华客栈后院。而韩松,终于支持不住,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就在无鱼走后不久,冉智柔带着爱儿出现了。 邵爱已经变回了人的模样,轻轻巧巧地,跟在冉智柔身后。 韩松还未完全闭上眼,神思清明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冉智柔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韩松一夜未归,南在臣再也坐不住,唤来属下,到琅华客栈打探情况。 属下很快便回来了,琅华客栈没有一点动静,掌柜的和伙计声称,没有见到韩大人。 他们当然没有见到,韩松是夜探,如果连个不会武功的掌柜的和伙计都能看到,那是韩松的失败。 虽然没有半点消息,但他们却在客栈后院发现了几滴可疑的血迹。 南在臣这么镇定的人,终于开始紧张了。 韩松是出事了,他一定出了事,以韩松的性子,完成任务后第一时间便会回来向他复命,他哪里都不会去。 而这一次,已经过去这么久,仍然没有他的一点消息,这太不寻常了。然而以韩松的武功,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不,有一个人! 他早知道的,琅华客栈中还住了一个可怕的人物。那个女人的师兄,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他的剑法冠绝天下,不知有多少的高手死在他的剑法之下! 韩松虽然是大焰王朝第一高手,但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这样厉害的对手、进行过这样以命相搏的战斗了。以现在的韩松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每日钻研剑术,进行了大小几十场高手间对决的无鱼的对手的。 想到这一点,南在臣无法在丞相府中等消息,他焦急地让属下备马,他要亲自前往琅华客栈查看。若韩松真的出了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南哥哥——”扁小千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吓人?” “千儿,乖,好好呆在府里,不要乱跑,南哥哥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不要嘛,南哥哥,我每日呆在府里真的好闷,你陪我好不好,好不好麽~”扁小千习惯地冲南在臣撒娇,以前每次他这样撒娇,南在臣总会向她妥协。 然而这一次,南在臣却绷紧了脸,“不要再闹了,快回去!” 扁小千被南在臣吓到了,意识到南在臣对她发脾气,跺跺脚跑了出去,“南哥哥讨厌,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千儿——”(想知道《妒妇重生》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106 问罪 106问罪 扁小千负气出走,若是平时,南在臣会第一时间将她给哄回来,然而这一次,南在臣却没有这份心力。 韩松很可能出了事,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只是下人,甚至不只是心腹。韩松于他的意义,非同一般,是他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去救韩松。南在臣几乎可以肯定,韩松落在那个女人的手上。但他相信,她应该没有杀他,尽管无鱼公子的剑下,很少有活口。 至于千儿,不过是小孩子脾气,等她气够了,便会自己回来。这一点,南在臣很有信心。 只是南在臣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生气的时候,作为男方若不立即追上去,这份火气便会越来越大。即便一开始没什么事,到后来也变成天大的事了。 尤其是像扁小千这个性子的人,若南在臣立即追了两句,哄她两句,她立即就不气了。听说韩松有事,还会帮助南在臣分担。然而,南在臣却没有。原本故意跑出去的扁小千,在发现南在臣没有追出来后,认为她的南哥哥真的不在乎她了,干脆便来了个离家出走。 是的,扁小千离家出走了。 从她来到大焰后,就一直呆在丞相府中,还什么地方都没玩过。南哥哥待她虽好,却总喜欢管着她,不许她去这儿,不许她去那儿,一点自由都没有。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玩一玩、看一看,急死南哥哥! 虽是如此,南在臣却没办法完全不理会扁小千。叫来一个属下,帮忙看着别让扁姑娘到处乱跑。在她有危险的时候,要保护她的安全,总之,南在臣是这么交代的:他要扁小千毫发无伤! 而他自己,在交代这一切之后,立即带着几个得力的属下出发前往琅华客栈。 他要那个女人交出韩松。若是韩松真的有事,他会要他们师兄妹俩偿命! “掌柜的。这是我们相爷,还不来拜见?” 南在臣这次是以当朝丞相的身份前来,掌柜的和伙计一惊,连忙过来磕头。 “都起来。”南在臣面色严肃。带着凛然之势,掌柜的和伙计更是噤若寒蝉,吓得发抖。 堂堂丞相大人突然光临他们的客栈,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想他们本分了一辈子,可不记得做过什么冒犯丞相之事。 “掌柜的,本相有些事,需要问你。” “丞相只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难在车沉吟一声,“昨日夜里。这客栈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其他人也问过这个问题,掌柜的和伙计都回答不知情。但这是不可能的,韩松是大焰王朝第一高手。无鱼也是武林出了名的高手。这两个人要真的动起手来,一定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客栈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到一点动静,除非他们都是聋子。 聋子是不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些人在说谎,也不知道是谁收买了他们,堵住了他们的口。才让他们不说出昨夜之事。 这事会是冉智柔做的吗? 南在臣无法确定,在这座琅华客栈中。只居住了几个人。冉智柔主仆俩,无鱼,还有那位上次逃命来到这儿的高剑灵。在南在臣所得到的消息中,当然不会漏掉另两位。 恭家堡的少堡主恭谨,他的随从陆杉。 高剑灵自不必说了,野心勃勃,心怀鬼胎,前一段时间还跑来说要跟他合作。他自然不会将这种人放在眼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忽视这个人。五块回龙玉,有四块都在这个人的手上,他的能力可见一斑了。在对付冉智柔这个女人的同时,他一方面还要防着他,以免被他钻了空子。像那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让那个小人占了便宜的。 冉智柔主仆俩,一如他之前的猜想,在京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深。从昨夜的事看来,无鱼已经卷进这件事中来了。若没了韩松,在武功上还真没有人能制住这对师兄妹。 这些年,南在臣以各种名目,网罗了不少武林高手,让他们归入他的门下,为朝廷效力。这些是得到皇上允许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与武林中的那般草莽为敌。 那些武林人自视武功高强,将朝廷中人骂为鹰犬和走狗。只要以强悍的武力打压得他们没话说,那些人也便只有屈服,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些人有不少高手,有些已经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要强,但这些人都不会是无鱼的对手。无鱼得到了剑圣的真传,他的剑法被人称为神之剑法,若非剑圣依然在世,无鱼年岁尚浅,那剑圣的名号就会是他的了。 无鱼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南在臣认可他的实力,却不会惧了这个人。他身后的几位,曾经在武林中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年轻人可能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号,但上一代人却一定听说过。 这些人,每人都有一门绝门武功,这种武功,或阴狠,或毒辣,或犀利,或坚不可摧。无鱼剑法再强,也不可能是这么多高手的对手。他早就知道,有一天会对上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了。 他今日带着这几位高手,就是料到彼此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若韩松没事,他乐得卖他们一个面子,此地的事留待日后再说。毕竟那个女人可是偷盗玉玺的关键人物。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找回玉玺之前,南在臣还不想动她。 “回丞相,小民昨夜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掌柜的虽然有些心虚,还是硬着头皮道。 “放肆!”南在臣忽然一拍桌子,厉声斥道:“好个刁民,居然敢欺瞒本相!” 掌柜的和伙计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然而不管南在臣如何威逼恫吓,掌柜的和伙计都一口咬定没有听到动静。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这两人连当朝丞相的面子都不给?顶住南在臣冲天的气势,哪怕吓得双腿哆嗦,始终不肯松口。 南在臣知道,从这两人嘴中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按捺住即将爆发的脾气,南在臣又道:“这两日,客栈的几位客人有什么动静?”南在臣说着,颇具威胁性地看了一眼掌柜的,“这个问题,应该可以说了?” “草民不敢。”掌柜的擦汗,他今日是彻底地把丞相大人给得罪了,这京城,以后是没法混了。只能寄希望于丞相大人贵人事忙,不记得他这种小角色,他就能逃过一劫了。 “说!” “是。”掌柜的躬着身体,对南在臣道:“小店内的几位客人,大多时候都留在客栈内。那位名叫无鱼的大侠每日除了外出练剑,便留在二楼坐息。并且嘱咐我和伙计没有要事不要上去打扰,有一次伙计贸然敲门,一把剑嗖地便刺出来,吓得伙计至今回想起来腿都发软。” “他昨夜可曾留在自己房中?”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无鱼公子面寒,我们不敢过问他的事。” 这个倒是说得过去,无鱼素来冷漠,除了少数几个人不惧他冷冰冰的面容,别人只消被他看上一眼,就吓得缩回脑袋去了。 “那在客栈里的两位女客人呢?” “丞相大人说的是冉姑娘和邵爱小姑娘。冉姑娘昨日出了门,走得急匆匆的,下午时分才回来。脸上看起来有些苍白和疲倦,就像受了伤一般。” “哦?”南在臣心中一动,韩松果然说得没错,昨日在大运赌坊阻扰他们抓人的人,的确是冉智柔无疑。 这个掌柜的,还不算太笨,再继续糊弄下去,他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南在臣,岂是能够被轻易糊弄的人? “冉姑娘回到客栈后,梳洗了一番便睡下了,没看到她下楼,直到翌日早上才看到她下楼吃东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呢?” “爱儿姑娘最爱热闹,几乎每天都会跑出去玩,不到天黑都不会回来。昨日也一样,爱儿姑娘去了哪里,草民真的不知道。” 那个小丫头,南在臣原本并不在意。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都和冉智柔那个女人分不开。这个小丫头,知道冉智柔的所有事情。冉智柔的许多决定,都是她帮忙跑腿的,抓住了这个丫头,许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南在臣甚至在想,那个小丫头,或许便是问题的突破口所在。 被冉智柔那个女人耍了这么久,南在臣已经不会再小瞧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了。那个小丫头,虽然迷糊,做事却厉害。而且南在臣怀疑,这个丫头有些不寻常的本事,因为他的人有几次都跟丢了她的踪影。 南在臣摸着下巴,上次刑部衙门的事也是。冉智柔之所以被关押在刑部,都是为了救那个小丫头。而这个小丫头的罪名则是私闯刑部大牢,孙慕白有些事没有和他说清楚,看来他有必要查查那是怎么一回事了。(未完待续)   ☆、107 狡黠 107狡黠 “本相记得,客栈里还有两位客人。”他说的是恭谨和陆杉,这主仆二人,存在感很强烈,但在这琅华客栈中,却有意将行踪隐藏起来。 冉智柔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二人,随着许多事的发生,这两人的存在越发地值得反思起来。 “恭爷每日一早出门,要到夜深人静才回来。草民听说城外有个游龙寺,恭爷白日都会去那里。” “游龙寺?”这游龙寺难道有什么玄机? “嗯,有次恭爷和陆爷谈话时提到这个地方,游龙寺有位大师,佛法高深。恭爷喜欢研究佛理,一有空便会前往游龙寺,与那位大师共同切磋、相互求教。” “昨夜他们可在客栈之中?” “在!”掌柜的说得很肯定,“昨日傍晚时分,恭爷便回到了客栈之中。” 也就是说,昨日韩松前来夜探之时,客栈里这些人都在,也都有嫌疑。虽然无鱼的嫌疑最大,南在臣也不会放过其他可疑的人。 何况那个恭谨所代表的恭家堡,背景并不单纯。南在臣担任丞相一职后,除了施行改革,还有便是为了圣上铲除朝野内外不稳定和威胁的势力。恭家堡便是其中之一,然而无论南在臣派出多少拨人马去打探消息,依然一无所获。也因此,对于恭家堡,朝廷迟迟没有动作。 “叫邵爱姑娘下来。说本相要见她。” 不是要见冉智柔,而是要见邵爱。 “是,相爷。”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找他,丞相问谁的话他都是不关心的。他年纪大了,抵不住丞相大人的步步紧逼。 “见我?你说南在臣那个家伙要见我?”邵爱错愕地指着自己的小鼻子,疑惑地看向冉智柔,想问问小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坏蛋为何会问她话,是不是她哪个地方被他看出破绽了? 冉智柔低眉沉思,爱儿不可能露出破绽。若真要说,露出马脚的人是她。而不是爱儿。爱儿每次行动,都甩掉了身后的尾巴,或者变成兔子原形。她相信,南在臣还没有怀疑到爱儿是兔子这一点上来。她找爱儿问话,应该是认为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才找上她的吧? 南在臣若真这么想,就要倒霉了。爱儿那丫头,看起来迷糊,可比谁都要机灵。她不想说的事,别人无论怎么拐弯都无法叫她说漏嘴,反而在无形中被她耍得团团转。 当然,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便是师兄。 也只有在师兄面前,爱儿才会变成一个笨蛋。但师兄虽然对爱儿不理不睬,其实还是在乎这个丫头的。至少不会眼看着这丫头吃亏被骗。包括他自己,也不会对爱儿实行这种办法。 所以爱儿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亏,冉智柔对她深表信心。 “爱儿,既然他让你去,你便去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要冉智柔开口。邵爱自己便清楚得很。 邵爱嘟着嘴,“小主人,我不想去。”要应付那样的大坏蛋,可是很辛苦的。邵爱最怕和人动心眼了,那个南在臣,可是老谋深算的主儿,一个不小心要是将小主人和她自己给卖了怎么办? “现在这种情况,去不去,已经由不得我们了。”冉智柔知道对方的来意,但对方既然没有撕破脸,显然是有其他的谋算。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以不变应不变,她可不认为南在臣只有这一手。 如果她没有猜错,南在臣一面派人拖住他们,一方面在琅华客栈内搜寻韩松的踪迹。若是找到了韩松,她们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对他交代。 一旦她到了他的手上,再逼她交出玉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虽然以南在臣自负的性格,不会用这种手段,然而圣上给的期限已经不多了,已经没有那个时间等着他谋算来谋算去了。 这个计划唯一的败点便在,冉智柔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主儿,而她要藏一个人,也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地找出来。 邵爱在冉智柔鼓励的微笑下,嘀咕着下了楼。 她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她和小主人最后那段对话。 “爱儿,知道南在臣为何要找你问话吗?” “为什么?” “因为他认为你笨,他问什么你就会说什么,从你这里便知晓我做的所有事情。” “太过分了!他这是小瞧我吗?!” “你说呢?”冉智柔如愿看到邵爱跳脚了,这丫头一跳脚,其他人就要遭殃了。 果然,当南在臣见到冉智柔身后那个小丫头时,邵爱正一脸天真,单纯得像个小傻瓜。 “丞相大人,你要见我?” “邵爱姑娘,你不应该这样,还不快向丞相行礼?”掌柜的在一旁担心的道,唯恐邵爱冲撞了南在臣。 “行礼?我又不是朝廷中人,才不需要行礼呢。而且丞相大人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小女子的无礼的。” 这样也行?邵爱不管了,反正他一个大人物,才不会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这种事。 南在臣审视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紧抿着,周遭的空气安静得可怕,掌柜刚擦去的冷汗又布满了一层。 “不用了,坐吧,本相有话要问你。” “我非要回答吗?”邵爱懒懒地扭扭脖子,“还真是想睡诶,丞相大人,你打扰我睡觉了哟!” “……” “不过,看在你是丞相大人的份上,就陪你说会儿话吧。小主子也交代过,面对丞相大人,不能太过没礼貌。” “……”南在臣依然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在面对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他常常无话可说。要不是这个丫头自己把话接了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聪明如南在臣,居然有一日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一个小丫头的问题, 千儿说话,他常常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以为这样的人只有千儿一个,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还有一个比千儿更不容易对付的小丫头。 南在臣来了一点儿精神,正打算开门见山的时候,邵爱又来了。“丞相大人,我可以坐吗?你坐着,我站着,我岂不是居高临下看着你吗?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好诶,所以,我还是坐着好了。” 邵爱说完,不等南在臣答应,小屁股一挪,便坐到了南在臣的对面。 “爱儿姑娘——”掌柜的喊住她,邵爱姑娘实在是太大胆了,对方不是别人,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邵爱姑娘这么无礼,若是冲撞了丞相大人让他生气了该怎么办? 其实,邵爱在琅华客栈住了不少的日子,掌柜的和伙计也都挺喜欢这个可爱的丫头的。他们不希望看着她惹恼丞相,最后弄了个凄惨的下场。 “无妨。”南在臣挥挥手,让掌柜的无需紧张。“你们先下去吧,本相有些话,要单独和邵爱姑娘说。” 于是,掌柜的和南在臣所带来的人便都退下去了。邵爱机灵的大眼睛一转,就在那些人退下去之时,她注意到南在臣对他们打的眼色。 小主人说得没错,他是想一方面拖住她们,另一方面派属下暗暗搜查琅华客栈,找到韩松。可他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小主人早就算到他会有此一招了,韩松早就被她们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他要是顾着属下的死活,就要对她们客气一点,至少不能轻举妄动。 “这好像是本相第一次单独和邵爱姑娘说话。” “是啊,能和丞相大人聊天,爱儿也觉得很荣幸。要知道,爱儿我啊,可是很久以前就听过丞相大人的大名了。”这话倒也不假,不过邵爱对南在臣的久闻大名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可以说,她对他怀恨已久。小主人的债,便是她的债,她要帮着小主人一起向他讨回来。 “邵爱姑娘过奖了。”明明是好话,南在臣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因为他还无法判断,这小丫头话语背后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随时随地便能转移话题擅长打太极的丫头,南在臣没有心思和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直接就问出了正题。 “邵爱姑娘这一个月可是跑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的人,能有空坐在这儿回答本相的问话,应该说是本相运气不错。” 邵爱知道南在臣此言是在诈他,却故作不知,“来京城这么长时间,我是有跑过不少地方啦。丞相大人要是问我这个问题,爱儿我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哦。就昨天,我还去过赌坊,见识了一场豪赌。扫兴的是,一群官兵突然赶了来,抓人的抓人,打架的打架,乱成一团。好好的赌局也没法看了,那些家伙,还真是讨厌。就算是官兵,这样扰民也太不像话了。要不是看着人太多,我还真想出手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呢!” 不知所谓的小丫头!南在臣冷笑,这个丫头是故意的,她在存心向他挑衅。比起她家的主子,这个丫头似乎更大胆、也更加敢说。(未完待续)   ☆、108 软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妒妇重生》更多支持!108软肋 南在臣说得没错,邵爱确实是故意的。 就算南在臣知道她们去过大运赌坊那又怎么样,人是她们救的,但现在不管从哪一点看,他都不可能对她们出手。 小主人说得没错,一个人只要钳制住了他的弱点,他就会乖乖听话。就算那个人是南在臣也一样,虽然他比一般人要更狠辣、更无情,但并非没有弱点。 南在臣一心想要抓住冉智柔的弱点,没有想到自己的弱点反倒先被对方给揪住了。 他低估了邵爱在冉智柔心中的地位,但冉智柔却没有低估韩松在南在臣心中的重要性。 这可能是南在臣和冉智柔两人最大的区别。 “那个丞相大人,你喊我来到底是要问我什么呢,你再不问我就要睡着了哟!”邵爱说着打了个呵欠,还真是困哪,这家伙说话总是这样吗?试探来试探去,那是他们聪明人才会有的说法,对于她这种脑袋少根筋的笨蛋,是没有效果的。 邵爱并不介意说自己是笨蛋,因为对付他们这些麻烦的聪明人,还就是自己这种笨蛋比较占便宜。要不然,会很累的,比起动脑,她更喜欢吃。想到这儿,邵爱眼前便飘过无数根胡萝卜。馋得都快流出口水了,不管过了多少年了,她对胡萝卜的钟爱有增无减哪。 这个小丫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分心了吧,一定是分心了吧!敢在和他说话之时分心,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老板,给我来一打胡萝卜!”邵爱打了个响指,小伙计就哆哆嗦嗦地端着一打胡萝卜上来了。因为邵爱太喜欢吃了,每次一两根都不过瘾的,后来她一开口便是一打。 掌柜的也不明白。这姑娘看着挺正常,怎么就跟只兔子一般。这么爱吃胡萝卜,还生着吃。 不过因为见得太多了,掌柜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此时南相在场,他们哪敢凑上前去。然而邵爱姑娘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演变成小伙计站在门口,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进来啊,丞相是大度之人,才不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呢。就算要问话,也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呀,我可是一饿肚子就喜欢胡言乱语的说。” 她没吃饭都胡言乱语嚣张之极,这要是让她吃了饭精力充沛,那还了得? 小伙计还是没敢进来,邵爱摇头。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感。几步过去,将他端来的胡萝卜捧了过来,先拿起一根。咬在嘴里。余下的,全部都抱在怀中。 “你可以下去了~”嘴里含了根胡萝卜,话能说清楚才怪。手上又满抱着东西,邵爱只能含糊不清地对小伙计道。 一听到邵爱姑娘放行,小伙计乐坏了,一溜烟地便跑了。留下邵爱和南在臣两个人。 “丞相大人,你要来一根吗?很好吃的!”邵爱作势拿出一根硕大的胡萝卜。递了过去。南在臣眯着眼,危险地看着她。他已经很愤怒了,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激怒他。 因为让南在臣发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邵爱不是别人,她可是修炼了五百年又喜欢犯二的兔子精,想让她害怕,南在臣再修炼上个一百年吧。 “不吃就算了,丞相大人真的很没眼光诶。奇怪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不喜欢吃胡萝卜的人。”不吃胡萝卜的人都是坏人,小主子和无鱼师兄例外! 这个小丫头,南在臣真的很想掐死她。比起装糊涂和惹人生气方面,她比她家的主子还要技高一筹。看起来白目得要命,但被气死的多半是别人。 吭吭哧哧,叽里呱啦,这只兔子啃起胡萝卜的声音还真是丰富多彩、千奇百怪。转眼间,便消灭了三根,就在她拿起第四根的时候,南在臣终于忍不住了。韩松生死不知,眼前的形势越发危急,他哪有时间看她在这里卖蠢。 “你闹够了没有!”韩松一拍桌子,怒道。 “嗯,闹?”邵爱大眼一片迷茫,她平时就是这样的啊,难道她现在很胡闹吗? “韩松在哪里!”南在臣直接问道。若这个小丫头真那么嚣张,就告诉他韩松的下落和状况。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这些人的过分自信和卖弄小聪明上。 “韩松是谁啊?” “别装糊涂,韩松就是和你们昨夜交手的那个人,他是本相的侍卫,也是朝廷命官。你们若是对他不利,不管你们是江湖人,还是什么人,朝廷都会追究到底,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本相也会将你们诛杀,绝不轻饶!” 一番话说得好威严、好气魄! 邵爱眨了眨眼,然后举起胡萝卜,对着小嘴巴又咬了一口。好吓人啊,这个人,怎么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她很胆小的说,要是吓出了什么毛病他负责吗? “你什么意思,耍弄我?!”南在臣轰地起身,一把揪起邵爱的衣襟,将她硬生生地从座位上给拎了起来。 还没有一个人,能将南在臣气成这样!这邵爱绝对是第一人了,可偏偏南在臣都不知道她是真笨还是故意为之。 “丞相大人在说什么,好痛哦,你快勒死我了。”邵爱苦着小脸,一副你是坏人的模样。 “说,韩松在哪里!”南在臣居然失控了,从一开始,他还想着从邵爱嘴里套话,没有想到到最后被逼到墙角的人竟然是他。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问我也没有用。你就算是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邵爱说的话是真的,她确实不知道韩松的下落,因为小主子和无鱼师兄转移目标时,她正在睡觉。等她一觉醒来,事情都办好了。 兔子是好兔子,才不会说假话呢。 说完这些话,邵爱不怕死地又啃了一口胡萝卜。南在臣一手扫掉她嘴里的胡萝卜,手指的尾锋扫到了邵爱的脸,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邵爱没有在意脸上的疼痛,却只是盯着的地上弄脏了的胡萝卜。 “敢弄脏我的胡萝卜,不可饶恕!”邵爱整个气息都变了,琅华客栈内突然变得冷风阵阵,南在臣清楚地感觉到全身上下被凌厉的气息所环绕,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邵爱无暇的脸变得狰狞,脑袋有白光浮现,南在臣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变化,就在那一瞬,她看到了她的脑袋有白毛飘动。那不是一个人的脑袋,更像是一个兔子。 就在千钧一发间,邵爱身上的气息忽然消失了,她又变回了那个无害迷糊的小白兔。对面的人也和方才一般,没有什么变化。但那股感觉,是不会有错误的。 南在臣审视着眼前的人,总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上有着弄不清的谜团,还有她的实力,她的主人短短时间能做成这么多的事,这个小丫头功不可没。 也许他要对她重新评估,在她的背后,隐藏着比冉智柔还要可怕的实力。那种如跗骨之蛆的危机感和紧急感,第一次来得如此的强烈! 邵爱也在后怕,她怎么就发怒了呢?若是小主子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及时阻止她,还不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邵爱有些脱力,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她担心南在臣已经看出了些什么,若是那样,事情就棘手了。 南在臣心中仍惊疑不定,但他的定力非常人能比,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不只如此,他还发现这个小丫头现在不在状况,若在这个时候问她话,他不信她还能像刚才那般防守严密,找不到一丝空隙。 而且,看她对胡萝卜那般重视的程度,南在臣做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 “告诉我,韩松在那里,要不然我便将这些胡萝卜全部都扔进猪圈里。” 邵爱一个趔趄,不但是她,就连在二楼廊柱后注视着这边动静的冉智柔都没有料到南在臣会有这一手。 英明善谋的当朝丞相,有一日会出这种没水准的招,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但该死的,就是这样的招才能制得住邵爱!没有人比冉智柔更了解那个丫头对胡萝卜虔诚的程度了,她有这样一句名言:胡萝卜除非被我吃进肚子里,否则都是在浪费。 邵爱很少说话,但要是看到别人糟蹋胡萝卜,她就会很生气。这样的情况,这个小丫头,又该怎么办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耍赖?”邵爱瞪大着眼睛,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比她还要不讲理。邵爱鼓着脸腮,因为南在臣的举动愣得不轻,对于这样的结果,南在臣觉得很满意。被那个小丫头耍了这么久,总算是知道她的弱点了。 居然是胡萝卜,怎么会有这么鬼扯的事,她那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原本以为千儿的思维够奇怪的了,没有想到,还有比千儿更加奇怪和荒诞的人。 邵爱双手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又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胡萝卜,不停地让他冷静点,别冲动。若非心急韩松的情况,南在臣还真想多逗逗这小丫头。 一个挺有趣的笨蛋,不是吗?(我的小说《妒妇重生》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09 下套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妒妇重生》更多支持!109下套 “你怎么可以这样耍赖?”邵爱鼓着腮帮子抗议,拿胡萝卜威胁人,这种事堂堂丞相是怎么做出来的? 南在臣很得意,再激动一点吧,这样他便有机可趁。 “告诉我,韩松在哪里。”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别别!好啦,我就告诉你好了。”邵爱连忙阻止南在臣扔掷胡萝卜的动作,这个家伙,他来真的? 南在臣勾了一下嘴角,果然是个笨蛋。几根胡萝卜便对付了她,冉智柔有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迟早会坏事。 南在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示意她落座,邵爱一坐下,南在臣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 “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说的那个韩松我真的是不知道他……真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听我说麽。”这个人好过分,都不相信她的话,明明她说的都是真的说。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想要套我的话,又不肯相信,那你要我说什么?说你的那个什么韩松,已经被我一刀抹了脖子,你便相信了?” “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南在臣说得毫不留情,不是他小瞧她,这个小丫头纵然有些狡猾。但那双眼睛太过干净和无暇。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邵爱吐舌,他以为他很了解她?他日落到她手里。给点他厉害瞧瞧。 “是啦是啦,我是没这么大的本事,那你听我说完,以丞相大人那么聪明的脑袋,一定能够判断我有没有骗你。” 冉智柔放心了,回到了屋内。邵爱这个丫头,是很在意胡萝卜没错。但南在臣的做法已然激怒了她。他就等着被那个小丫头糊弄死吧,那个小丫头。真要生起气来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冉智柔回到房中,无鱼正坐在那里。 “她没问题?”冉智柔刚一进来,便听到无鱼问道。 “没问题的,论起扮猪吃老虎。爱儿可以说是人精了。”师兄应该了解的,虽然爱儿喜欢在师兄面前犯傻,但那个小丫头该占的便宜也占了,该撒娇的时候也毫不大意,师兄每次都要拿剑劈她,爱儿到现在不都好好的? 无鱼没有吱声,那只兔子并没有参与昨晚之事,南在臣就是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然而那个丫头有时过于迷糊,南在臣又太过精明。这两人遭遇上,无论怎么看,吃亏的都是那只笨兔子。 邵爱会吃亏?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南在臣也这么想,尤其是在他以为抓住了这个丫头的弱点之后,更是显得游刃有余。那个小丫头不管说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她刚一说谎,便会被他给揪个现行。察言观色这种本领,南在臣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然而。南在臣渐渐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无底的陷阱之中。 这个丫头。表面上听来说了很多,也都没有说谎,他自以为掌握了不少信息,等话后仔细一回想,又发现她压根什么都没说。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不知不觉中,他和邵爱的对话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韩松的事,你知道多少?” “韩松,就是你身边那个瘟神侍卫对不对?从一开始见他,我就觉得他好可怕哦。” “无关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只需要说对我有用的消息。”南在臣受够了邵爱东一句西一句没个正经地话语,韩松的事不能耽搁。 “我不知道什么话才对丞相大人有用,你要是这么说,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因为我认为,我说的所有的话对丞相大人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邵爱摊着手,一副你要么就不听要么就连我的废话一块听的样子,让人想扁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感觉。 “你继续说。”到最后,南在臣只得道。 “这样就对了嘛,你别看我喜欢说些废话,其实可是很可靠的哟~” “这话就不用强调了,继续说之前的事。” “我之前说到哪里了?”邵爱挠头,傻乎乎的问。 胡萝卜嘎吱一声,硬生生地碎了无数段。这是南在臣的愤怒,他想要劈了这个笨蛋、蠢货!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是个笨蛋吗?真的是笨蛋吧,不知道现在见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是不是还这样笑眯眯的,说话抓不住重点,脸上的笑容让人想要将之毁灭。 就在南在臣的怒火濒临灭顶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让他生气发怒,这便是她需要的!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她牵着鼻子走,由着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南在臣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般不利的田地? 是因为太过担心韩松,还是因为这个丫头容易让人放下心防,被她的外表和无害欺骗? 两者都有可能,而这真要追溯起来,还是源于南在臣骨子里对女人的轻视。在他看来,没有几个人能将他耍得团团转,更遑论是那些原本就带着愚蠢和妒妇标签的女人。从一开始他便错了,即便心中一再让自己正视她们,他依然从心里小瞧她们。 南在臣做过许多的大事,在圣上初登基时,连那么艰难的改革和变法在他的推动下都成功了。为大焰的稳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些事至今都为人称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在臣的自信心比谁都要高。自信和自负,本来就只有一步之遥。这些年。南在臣已经少有敌手,加上皇上的信赖,让他越来越不可一世。 冉智柔和邵爱。不管是主子还是丫头,都非常离谱得很。她们并不起眼,加上冉智柔先前的名声,南在臣不可能对她正眼相看。 而邵爱,十个中就有九个人,都会认为这丫头少根筋。还有一个,则是认为这丫头虽然少根筋。偶尔还是挺机灵的。 机灵归机灵,却没什么大智慧。一个小丫头。能弄出什么名堂? 这是大部分人的看法,南在臣也不例外。但经历了今天的事,南在臣算是真正正视起这对奇异的主仆了。不只是冉智柔,还有这个举止奇怪令人弄不清真实面目的小丫头。 “哦。我想起来了,说到韩松是个瘟神。” “闭嘴!” “好啦,韩松虽然是个瘟神……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麽。那个家伙我虽然不太喜欢,但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他的剑法很厉害,虽然比起无鱼师兄还是差了一些。” “无鱼?韩松的事情和无鱼有关?”南在臣抓住这一点,集中突破,也为了不让她将话题越扯越远。 “咦,我有这样说过吗?” “你说呢?” “我好像不是那样说的吧……”邵爱有些糊涂了。她难道不小心说漏了。对了,她刚才说了些什么来着? 就是这个时候!南在臣不给时间让她回想起来,趁着邵爱脑筋混乱时误导她。“你刚才亲口说,韩松的武功比不过无鱼,你难道看到他们交手?还是你的无鱼师兄,打败了韩松,就在琅华客栈的后院。在那里,至今都残留着韩松的血迹——” 这个人怎么说得就跟自己亲眼看见的一样啊。这些话,她刚才没说啊。 “才不是嘞。那个瘟神才不是无鱼师兄杀的。” “那是谁杀的,莫非不是无鱼,是你的那位主子。她的武功,不是韩松的对手。何况她还受了伤,我说的没错吧,她的胳膊有伤?” 这个家伙,咄咄逼人起来还真是凌厉,她差点就被他套住了。 “诶?”邵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小主人受了伤,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你难道不知道?你方才不也说过,你昨日去了大运赌坊,你的主子也去过那里吧,在那里她还受了韩松一剑?这么看来,你的小主子还真是没用啊,这么轻易地便受了伤。” 邵爱明知道南在臣是故意激她,可听到她这么说小主子,她就是生气。 “韩松才不是小主子的对手呢,要不是小主子她……” “要不是她什么?” 邵爱咬咬小舌头,很懊恼地摇头,“在夏府的时候,别以为韩松讨得了便宜。那个时候都是因为小主子手下留情,否则韩松和丞相可就要吃瘪了。” 南在臣冷哼,这个小丫头,对她家的主子也太有信心了吧?若说无鱼,他还信,冉智柔麽,在女人中她的武功是拔尖的,但比起韩松,还差得远。 韩松能稳坐大焰皇朝高手的第一把交椅,实力不是虚的。这些年,他每次执行任务,不管有多么凶险,都能不辱使命,安然而归。 不管是武功招式还是对敌的经验,他都不输给任何人。即使不似无鱼,经常与武林中顶尖高手切磋,差距也不太太大。即便输个一招半式,也断不会将自己的命交代在这里。 南在臣没有办法相信,尽管他也清楚,高手间的争斗,胜负往往在一招之间。而面对无鱼这样的对手,他要是一开始便生了敌不过便逃亡的心思,他不但输定了,而且死定了, 因为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从无鱼那出手一剑中逃脱——(小说《妒妇重生》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10 目标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妒妇重生》更多支持!110目标 “既不是无鱼,又不是你小主子,莫非是他们二人联手,才擒住了韩松?堂堂武林名客,剑圣的大徒弟,居然做出这等卑鄙之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只是不知,这等事传了出去,无鱼还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以南在臣的敏锐,当然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但维护她的主子,对那位叫无鱼的剑客也是在意非常。抓到对方的弱点不停攻击,这便是南在臣谈话的方式。 “你不要冤枉无鱼师兄,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对付韩松,无鱼师兄一个人就够了,才不用和小主子联手!” “哦,你的意思是说韩松是无鱼一个人下的手?”南在臣放在桌下的手一紧,莫非韩松他真的遭到了毒手? 邵爱知道自己差点又中了他的圈套,愤道:“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我这么说,你没有证据,能对我们做什么?” “终于露出真面目,不再和我打马虎眼了?”真是无趣,他原本以为她还能坚持得更久一点。这么快便败下阵来,他会觉得很扫兴的。有证据没证据又如何,只要是他南在臣想做的,还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才没有打马虎眼。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太无聊了。不是把脏水往小主人头上泼,就是冤枉无鱼师兄。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难道丞相大人做事。都是靠着给别人下套才办成的吗?” “……”还别说,这小丫头看似没脑子,说出来的话还真让他没有办法反驳。 “你看吧,被我说住了,无话可说了。”邵爱晃晃脑袋,趁着南在臣没留意,伸手便要抢回胡萝卜。 她的动作很快。手已经碰到了胡萝卜。就要她要施力将胡萝卜夺过来时,南在臣猝然发难。手一动。邵爱脚上的重心没有控制好,一个趔趄,便往南在臣怀中栽去。 邵爱闭上眼,这下惨了。羊入虎口了。 关键之时,南在臣却闪开了,邵爱一下子趴到了地上,摔得全身都疼。 “哎哟——好痛啊——”邵爱揉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这一跤摔得不轻,眼冒金星,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喂!你就接一下又怎么样,这样摔一下很痛诶!我都不嫌弃你了,你居然还这么对我。呜呜呜~” 邵爱的脸上挂着两条宽宽的面条海带泪,大哭着自己不干了,真的好疼啊。 南在臣看到她哭成这副惨样。不知如何,想起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也和她一样,每次哪里痛,就会哇哇大哭。耍赖到不行,让人又气又笑,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冉智柔听到邵爱的哭声。从楼上下了来。 “爱儿,这是怎么了?” “小主子。我好疼啊——”邵爱举起两只咸爪,手掌之上掉了几块皮,衣裳也因为这一摔被磨皱了,看来她真的很痛,不是开玩笑的。 “乖啊,不疼了,我给你吹吹。”对于小孩子心性的邵爱,除了哄,别无二法。 “嗯,嗯。” 邵爱连忙奉上自己的一双爪子,让冉智柔帮她吹吹。 “现在好些了吗?” “不疼了。”虽然还是有些疼,不过小主子都给她吹吹了,就算了吧。 “丞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冉智柔回身,脸色有些发冷的凝视着南在臣。 “你问这只小花猫,她更清楚。” “小花猫?”冉智柔怔了怔,回头看看邵爱,这个小花猫说的该不会是爱儿吧?虽然她看起来是有些像啦。 “人家才不是小花猫,呜呜,我是聪明又可爱的兔……唔唔……”邵爱还没说完,便发现自己的嘴巴被捂住了。 差点说漏嘴了,要是给南在臣知道自己是兔子精,那简直不敢想象! “小主子,我不要和他说话,他老喜欢给我下套,还乱冤枉人。胡萝卜也不给我吃,我要摔倒了他也不接着我……”邵爱控诉着南在臣有多么残忍,而冉智柔则是满脸黑线。爱儿到底知不知道面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南在臣面前,还指望他能接着她? 以为每个人都是师兄啊,虽然嘴上说得狠,邵爱一犯起迷糊来还就是师兄可怜她。 “丞相大人,你的问话结束了吗?爱儿她一旦这个样子,不管是谁来,都不会乖乖配合。” “还差一点,不过冉姑娘都下来了,问你也是一样。这只小花猫,在不在,本相并不介意。” “你这什么意思啊,我难道很可有可无吗?我可是很重要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许多的事情——” 邵爱又抗议了,被人这样忽视,她也是超级不爽的。 “爱儿,师兄方才还问你哦。” “师兄,是无鱼师兄吗?”邵爱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转移走了,两只大眼睛晶晶闪亮,宛如夜幕中高高悬挂的星星。 “对啊,你不是很想和师兄学那几招自创的招式麽,师兄点头了,说他愿意教你。” 奇怪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让无鱼师兄教她新的武功招式?几乎一瞬,邵爱就反应过来,因为那个坏蛋在场,小主人说话不便,才故意这么说呢。 “真的啊!无鱼师兄终于松口了,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许久了,我这就去找无鱼师兄去。”邵爱说完,一溜烟地便跑了。 而堂下,只余南在臣和冉智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虽然被那个丫头捉弄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但南在臣对于这种结果基本满意。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三人的突破口在那里。 那个小丫头,确实不好对付,还隐藏着他无法探知的实力。然而,她的弱点却十分明显。虽然她的弱点,在特定的情况下不能构成任何的弱点,但未必不能加以利用。 淡定站立的冉智柔,还不知道。就在方才,南在臣想到了一个完全可以致他们三人于险境的计划。 这件事。胜负还未分晓。 但这个计划,还是有一个问题。即便他已经清楚邵爱的影响力,也没有低估她的实力,他还是不知道。邵爱的真实身份。 狡兔三窟,要想抓住一只机灵狡猾的兔子,可不容易。要想利用这只小白兔,就更加不容易了。因为邵爱她并不只是一个兔子,而是一只修成精的比大多人都还要聪明的兔子。 “直说吧,冉姑娘,要如何做,你才会放回韩松。” “相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居然和她开诚布公谈条件。确实有些意外。不过要真的相信他,傻傻地交出人,那冉智柔这些年就白混了。就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这么笨。 “韩松,在你手上吧,本相相信他还没有死。”因为冉智柔要拿韩松钳制他,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会认为韩松能威胁到他? “韩侍卫怎么了,难道他出了意外?” “本相都已经站在这里了。继续装糊涂已经没意思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本相能做到的。会尽量满足你。” 聪明如南在臣,真的会为了韩松做到这一步?不,他越是在意韩松,就越是掩饰,不让她们抓到他的弱点。像此刻这般,巴不得她们不知道他有多么重视韩松,反而有问题。 南在臣或许在乎韩松这个心腹,但能为他做到哪一步还是一个未知数。冉智柔也没想过能真的用韩松威胁南在臣,只是少了韩松这个助力,许多事会轻松许多。 “我并不需要南相为我做什么,韩松也确实不在我们手上,丞相大人若不相信,大可以搜这间客栈。” “一夜的时间,你们早就将人转移走了,本相并不认为还能在这间客栈找到韩松。” “哦?这样啊,那丞相大人的几位手下还真是不懂事,不懂丞相大人的心思,专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乱飞,连客栈里的空气都变得乌烟瘴气。” 这个女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不过这事,南在臣早就预料到了,冉智柔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她终于肯承认,对自己这边的动作过于关注,泄露了她的下一个目标。 这个女人要对付他,南在臣确定! 从一个月之前,他领受皇命前往秦阳府之时,一步一步地落入了这个女人设下的陷阱之中。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千儿,也不是圣上,而是他! 直到这一刻,南在臣才真正确定,这个女人要做的是什么。 抓了韩松,无异于断了他的一臂,她一定是这么想的。用皇命施压,让他因为时间所限,不敢懈怠延误,中间纠葛着千儿和圣上各种恩怨,以至于让他错误地预估了她的目标。 原来这个女人,从很久以前就盯上了自己。 南在臣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冷笑,目标明确了,若想对付这个女人也就容易了。为了大局,也为了能彻底地击败这个女人,他不介意以自身为饵! 冉智柔轻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就在方才,她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像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一只小绵羊被暗处的一匹狼给盯上了!(小说《妒妇重生》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11 狠招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妒妇重生》更多支持!111狠招 这次琅华客栈一行,南在臣注定会空手而归。 但在南在臣看来,是非常值得的。至少他确定了冉智柔一直以来的目标,不是皇上,不是千儿,也不是任何人,就是他自己。 韩松是不会有事的,因为在他的情报中,冉智柔虽然是个妒妇,却不失一颗侠义心肠。虽然常常因为嫉妒之心而伤害一些人,然而一旦有人身在危急之中,她也会真心相救,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 鉴于以前的冉智柔,性情不太稳定,南在臣着重分析了最近一个月的冉智柔。 若回龙玉之事真是那个女人散步出去的,那为了此事牺牲的人太多了。可南在臣却注意到,五块回龙玉的源头,虽不说十恶不赦,却不是什么好人。而那些为回龙玉而死的人,无外乎都有一颗贪婪之心。是他们自己要去抢夺的,怨不得任何人。 这一番风雨,迟早要来的,她只不过是将这些事提前了。 尽管这个女人掩饰得很好,凭着南在臣卓越的判断力和观察力,还是清晰地洞察了这个女人的弱点。 那就是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善良! 做事不够狠。便是她最大的败笔! 走出琅华客栈的时候,南在臣是笑着的。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了这场比斗的结局,冉智柔输定了。 “小主子?”邵爱下楼的时候。便发现冉智柔的神情不对。 “爱儿……” “怎么了,小主子?”冉智柔的样子越发地不对劲了,邵爱还很少看见这样的冉智柔。 南在臣嘴角的那个笑,并没有逃掉冉智柔的眼睛。那一刻,她浑身发凉。她清楚地知道,那个笑容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 邵爱常常呼了一口气,“我说小主子。你别吓我麽,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吓人诶。爱儿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了。” “抱歉。” “那个坏家伙走了?” “嗯。”尽管冉智柔也没有料到,南在臣会走得这么干脆。是他不在乎韩松,还是他已有把握,韩松在她的手上不会有性命危险? 如果是前者。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无情。但若是后者,那便意味着自己的弱点已经被他给发现了。 这次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抓到了她的软肋。在走出琅华客栈的时候,这个人说不定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对付她了。 “走了好,我看到他就觉得讨厌,说话阴阳怪气的,令人防不胜防啦。”邵爱本来逗着他玩,但逗着逗着,就让他发现了她的弱点。不是对着小主人攻击。就是把主意打到师兄的头上。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喜欢。 “怎么,怕了他了?”冉智柔按捺住心里的不安。笑着对小丫头道。 “我才没有怕他呢,我是不想和他计较。”再说啦,方才要不是小主子阻止,她说不定就把那个坏家伙给解决了。只要解决了那个坏家伙,哪怕被打回原形,几百年都不能恢复成人形。她也不怕。如果那样能够帮助小主子,不会让那个坏家伙再伤害小主子的话。 可邵爱也知道。小主子有多么的在乎她,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小主人一定会伤心的。 “知道就好,今日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爱儿,你要记得,我不能没有你,也决不愿看你出事。”冉智柔用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对邵爱道。 邵爱也停止了嬉笑,看着冉智柔认真的眉眼,同样郑重地点头。 南在臣回到了丞相府,叫来几位心腹,在他们耳边交代了几句,“明白了?” 几人领命而去,南在臣坐在昏暗的太师椅上,回想着这整盘的计划,深邃地眼神暗如黑夜,嘴角则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而另一头,冉智柔也在皱眉沉思。这个计划仍然有哪里不对,她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如果什么都不做,她迟早会掉进南在臣的陷阱。 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提前收网。 她不能给时间让南在臣缓过来,等他意识到,想到办法回击,那样她就没有任何办法来克制他、引他入局。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她也只有狠下心,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她的弱点已经被南在臣抓到了,再不有所转变,她会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一个南在臣,并不会让冉智柔放弃做人的原则。但这些事情,并非没有操作的余地。 现在就是一个集中的斗智过程,要想真正地打败南在臣,就必须在智谋上压过他。一昧地逃避,避讳与他正面交锋,是不行的。 认为她心软? 就让她做一点残忍的事,来告诉他他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待南在臣吩咐下去所有的事,天已经快黑了。他从书房走出,有些讶异,平时这个时候千儿早就嚷嚷着来找自己了,怎么这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那个丫头还在生气? “来人!——” “大人!”一个护卫提着佩刀跑了过来,对南在臣行礼,等着他吩咐。 “扁姑娘呢?” “扁姑娘不在府上,自白天出府后,属下并未见到扁姑娘回府。” “什么?!”千儿竟然没有回来,她难道真的生他的气了?也是,因为担心韩松的事,他不小心冷落了千儿,还对他发了脾气。千儿那个脾气,自己若不先和她认错,会乖乖回府才怪。“刘东呢?” “刘护卫也没有回来。” 刘东是南在臣的得力属下。白日他不放心千儿一个人出去,便让刘东跟在她后面。等千儿气消了便带她回来,有刘东跟着,千儿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 “快去找刘护卫,让他将扁姑娘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是!” “千儿啊千儿,你可不要出什么事……” 而一直监视着丞相府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禀告给冉智柔的小乞儿,在丞相府派出侍卫找人后。便拿着破碗离开了丞相府外的某个不起眼角落。 “哦,扁小千离家出走了?” “那个女人就是这么任性。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闹个离家出走什么的也不奇怪。”邵爱撇撇嘴,她对扁小千意见大得很,几乎是那种提到扁小千这个名字都忍不住炸毛的类型。 冉智柔自然也不喜欢她。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对扁小千的嫉妒和憎恨变淡了不少。冉智柔想,这或许是因为她对夏朝阳那个男人彻底死心了。不喜欢自然不会觉得委屈,而不委屈就不存在什么嫉妒不嫉妒的了。 但是,她们这么辛苦,那个女人却在南在臣的庇护下任性地做着这些事,还真是叫人不爽。尤其是她的男人还那么可恶,一再地想要抓住他们弱点的时候。没道理她们坐着等死,而放过这个送上门的小绵羊。 韩松的份量不够? 那扁小千足够了。这些招数虽然低段,用来钳制南在臣再合适不过。何况,扁小千的作用。可不只是这一点。 “啊!”冉智柔打了一个响指,若她没有记错,前世扁小千几个追求者中,还有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 丞相大人和当今圣上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成为全天下的宠儿,圣上对她宠爱万千。在排除众议后,坚持要封她为贵妃。而扁小千。对皇上也并非全无情意。 诚如他们之前所说的,扁小千还是个小女孩,对感情并没有明确地概念。她不在乎什么情啊爱啊的,只要有人对她好,她便愿意亲近他们。这样的姑娘单纯又天真,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看起来很好把握,却很难走进她的心。不是因为她心机深不可测,是因为她没心没肺,完全没什么心思。 在她彻底开窍之前,想要彻底打动扁小千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南在臣一直缺少安全感,将扁小千控制得这么紧的原因。 在千儿说爱他,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之前,他不愿意他去接触其他的男人。现在的扁小千,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没有防人之心,用一块糖都能将她骗走,让她掏心掏肺。 南在臣用自己的力量为扁小千撑起一方天空,不让她被外面的浑浊所侵扰,然而有一日,扁小千终会离开他的世界。扁小千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她比谁都要爱玩,心思也更加自由,想要控制这样的扁小千,又怕伤了她,谈何容易? 在先前的谈话中,冉智柔已经警告过了南在臣。很可惜,他并没有听她的。她虽然别有目的,那时发出的感叹却是真的。 而现在,冉智柔已经决定,要亲手为南在臣留下这样一个遗憾。 失去扁小千,看着心爱之人转投他人的怀抱,他一定会觉得很痛苦吧? 何况,这个人还不是别人,他是当今圣上,唯一一个可以让南在臣俯首称臣的人。面对这样一个人,他还能坚定地站在扁小千身后,声称他是唯一一个能拥有她的人吗? 真有这样的气魄,那冉智柔真的佩服他了。 动手从皇上那里抢过来吧,她期待着!(小说《妒妇重生》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12 感动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妒妇重生》更多支持!112感动 琅华客栈后院石桌上,邵爱睡得迷迷糊糊中,被一个指头毫不留情地给戳醒了。 “你干嘛,我睡得正香,打扰人家睡觉最该被……无鱼师兄?” “师妹呢?” “小主子在房中啊。”邵爱颇为委屈,“无鱼师兄,你把我弄醒,该不会就是问我这么简单的事吧。”无鱼师兄明明就知道,小主人没什么事都会留在客栈中,才不会到处走,她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快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 笨蛋!在这里趴着会着凉。风那么大,她穿得这么少,难道她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这些话,无鱼自然不会说的。只是一个眼刀打过去,邵爱立即便缩起脑袋,哪里还敢再问为什么,乖乖拍拍屁股,便回到了客栈内。 “爱儿,你在这儿,我正找你。”冉智柔刚下得楼来,便发现那小丫头嘟着嘴跑进来了。“咦,这是怎么了?”小嘴巴都能挂筒酱油了。 “无鱼师兄好奇怪,我趴在后院睡觉,又没有碍着他,他硬是将我赶回来了。呜呜,小主子,难道爱儿就这么讨厌,以至于无鱼师兄看到我,都觉得我碍眼了吗?” 一想到无鱼赶她回来是因为这个。邵爱便越来越伤心。 “无鱼师兄好坏,我这几天明明就没有得罪他,也没有乱说话。在他面前也老老实实的,没有动手动脚,想着吃无鱼师兄的豆腐。为什么无鱼师兄还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呢,还把我赶走——” 邵爱捏着冉智柔的衣角,不停地抹泪。一开始被无鱼吓到了,跑回来的这一路上邵爱的小脑子慢慢转了。她终于为无鱼师兄的这一举动找到了最为合理的解释,别看她笨。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爱儿你说。师兄将你赶回来了?” “嗯嗯!小主人,无鱼师兄太过分了,你可要站在爱儿这一边,帮我说说无鱼师兄。让他不要讨厌我啊,爱儿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无鱼师兄的。”邵爱哭得打嗝,这个笨兔子,只要事关无鱼的事,就会变成一个十足的大傻瓜。 “先别急着哭,爱儿,你别哭啊,你告诉我,师兄是怎么说的?”师兄不讨厌爱儿啊。虽然师兄对爱儿比谁都要冷淡,那是因为这个丫头太没有分寸,时常做些出格的事惹师兄不高兴。可是她看得出来。师兄对爱儿是不同的,即便谈不上喜欢,也不至于讨厌。意外的,师兄对爱儿,还有一抹纵容的成分在里面。没看见每次爱儿一出洋相,师兄那比平时要暖上不少的眸子吗? “无鱼师兄也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无鱼师兄了……我就睡觉啊,睡得好好的。可无鱼师兄把我给戳醒了,还问小主子在哪里,我就说小主子在房间里,无鱼师兄明明就知道……他就叫我回去,我没立即爬回来,无鱼师兄还放眼刀吓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回来了——”不跑回来还能怎么样,无鱼师兄一动怒,邵爱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难道还留在那里,等着无鱼师兄拔剑麽。无鱼师兄对待她,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经常拔剑劈她。要不是她跑得快,早就被无鱼师兄劈成两半了。 听爱儿说完事情经过,冉智柔大致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属于师兄别扭的关心,别说爱儿了,就连她都很难发现隐藏在师兄冷漠外表下迥然不同的心意呢。 “傻爱儿,师兄这是关心你。” “关心我?”邵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冉智柔,睫毛上泪珠闪烁,真是一只又笨又傻又可爱的小兔子。 “嗯。” “小主人,你就别宽慰我了,无鱼师兄不对我动真格的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关心我?”邵爱无精打采,脸上满是沮丧。 “师兄让你回来,不过是怕你在外面睡觉会着凉,师兄这么关心你,你该高兴才是。”冉智柔笑着摇摇头,也正因为此,她才能一窥师兄的心意。 师兄他对爱儿,果然是不同的吧。 “呃——”邵爱愣了愣,睫毛上的泪珠嗖地落下,“无鱼师兄是在……关心我?” “嗯。”冉智柔满脸的笑意。如果师兄真的喜欢爱儿,她也乐见其成。爱儿是个好姑娘,对师兄又是一心一意,师兄能和爱儿在一起,也是师兄之幸。虽然在大多时候,爱儿都是一只未进化完成的小兔子。 “小主子没有骗我?” “我当然不会骗你。” “无鱼师兄……关心我……无鱼师兄不是在对爱儿凶,而是关心我……无鱼师兄……”邵爱已经彻底懵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冉智柔的那句“师兄在关心你”的话语中,那张小脸越发明亮,嘴角的笑容也越挂越大,到最后溢满了整个面容。 “嘭!” “爱儿——” 琅华客栈大堂一片兵荒马乱,原因是邵爱那丫头生生摔了下去,差点没跌出个好歹来。 冉智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傻爱儿,到底是有多喜欢师兄,才会因为师兄的一句关心而失态成这个样子。不过,也就是这样的爱儿,才能撬动师兄的那颗心,让师兄逐渐地放下心防。 “师兄?”邵爱倒地的时候,无鱼正从后面进来。看到邵爱毫没形象地倒在地上,无鱼皱了皱眉。 “她怎么了?” “无鱼师兄……我……”一听到无鱼的声音。邵爱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然而还没站稳,又狠狠地跌了下去。这一次,冉智柔搀住了她。邵爱脑袋还有些晕,看到她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冉智柔真想掐这丫头一顿。 “你干什么?”无鱼也觉得爱儿这样子着实有些丢脸,眉头拧得更紧了。而他一皱眉,爱儿就紧张。 “无鱼师兄,我没事,我只是脑袋有些晕。我马上就好了。”邵爱吃力地站起,再一次跌了下去。 冉智柔捂脸。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爱儿叫她小主子,这么些年一直无怨无悔地跟在她的身后,这个时候一定要帮她一把。 等着这个笨兔子,黄花菜都凉了。关键时刻。还是让冉智柔出马,再怎么说她也是个过来人。尽管她这个过来人很失败,留下了不少惨烈的记忆。 “师兄,爱儿她知道你方才关心她,很高兴呢。”说着,冉智柔示意无鱼看爱儿,好像在说:这丫头这么丢脸,可都是因为你这个无鱼师兄。一个女人因为你的一句关心,而激动成这个样子。师兄难道不觉得感动吗? 冉智柔清楚地感觉到,无鱼在听到她的话后,呼吸放慢了些许。看向邵爱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小白痴。还有那些微的动容。 “我并没有关心你,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无鱼甩下这句话,便上了楼。向来冷静的步伐,怎么看都有些凌乱。 师兄,他心动了。 邵爱呢,别指望这个在爱情上很白痴的她。能听得出无鱼的弦外之意。她只盯着字面上的意思,一听到无鱼这么冷。还否认了之前对她的关心。小脸泫然欲泣,是她没用,惹无鱼师兄生气了。无鱼师兄看她这个样子,很火大吧。 “别哭啊……听我说完……爱儿……别哭!”冉智柔实在受不了这个笨蛋,喝止住了她。 邵爱张开的嘴巴停在半空,正准备开哭,硬生生地被止住了。 “小主人,你也讨厌我了?”愣了愣,邵爱可怜兮兮地问。若是连小主子都不喜欢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啊? 没想到一天之内,她不仅没了无鱼师兄,连小主子也没了。 “怎么会呢,我永远都不会讨厌小爱儿。” “那小主子为什么要对爱儿凶?”邵爱低下头,一天连着被两个最重要的人凶,很可怜的。 “我没有对你凶,因为爱儿只顾着哭,不听我说话,我才要阻止你的。” “为什么要阻止我,人家心里正难受的说。无鱼师兄根本就没有关心我,还说我是在丢人现眼……尽管我刚才实在有够丢脸,无鱼师兄并没有说错。” 邵爱不断嘀咕,她懊恼得要死,这一次真是糗大了。 “爱儿难道没有听出来?师兄不是在说你,他是被你感动了。” “感动?”这话她更加不理解了。 “嗯,师兄看到你那么在乎他,心中很感动,又不知如何隐藏,就变成那样了。” 无鱼师兄居然会被她感动,这怎么可能?何况,无鱼师兄真的会流露出那样的情绪吗?小主子确定,他说的人是无鱼师兄,而不是别人? 今日一整天,从小主子嘴里听说到的无鱼师兄,都是那么的不真实。邵爱甚至在想,小主子是不是在为她编织一个最美好的梦,美好得她宁愿现在就睡去,永远都不要醒来。 “要相信我啊,傻瓜,我和师兄一起长大,师兄在想什么,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当然是小主子更加清楚了,我一点都不了解无鱼师兄。” “那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我信!”邵爱慢半拍地接着道:“也就是说,无鱼师兄关心我是真的,被我感动也是真的?啊~”邵爱说着倒了下去。 “爱儿——”(小说《妒妇重生》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13 下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妒妇重生》更多支持!113下手 待邵爱摸摸头醒来,已经是半天之后的事了。 这丫头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中午用膳之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无鱼的神情颇有些不自在,也不过问那只小白兔。 但即便他不问,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邵爱才急急忙忙跑下楼来。 “小主子,无鱼师兄——”吃饭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呢。邵爱已经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设,拼着她五百年的修为,也不能再在无鱼师兄面前丢脸。 就让无鱼师兄看到她充满气魄的一面吧! 邵爱在冉智柔的身旁坐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吃饭。邵爱很少用筷子,平时都是用爪子捧着胡萝卜吃的,她使筷子不是“夹”,而是抓着筷子,常常在碟子里搅合半天,也夹不出自己想要吃的东西。 冉智柔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邵爱的视线停留在某道菜上,她就自动为她将菜夹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谢谢小主子。”邵爱咂咂嘴,乖乖地将眼前的饭菜都塞进嘴里。小脸被塞得鼓鼓的,嘴角还留有两粒饭粒。 无鱼的视线定在邵爱的小脸上,有微微地失神。在那小丫头看过来之前,淡定地移开。 “无鱼师兄,你不吃吗?”嘴里塞得鼓鼓的。话说得不是很清楚。 “先把饭吞下去再说话。”无鱼不看她,只是微皱着眉道。 “哦,我知道了。”邵爱说着,立马动了动小嘴巴,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这样的结果,就是邵爱不小心被噎到了。 这个笨蛋! 无鱼看不下去了,起身就走。 “师兄要去哪儿?”冉智柔问。 “练剑!” “呜~小主子。我是不是又惹无鱼师兄生气了?”邵爱刚缓过来一点儿,就苦着脸问冉智柔。 冉智柔摇头。“没有,师兄不是生气,他只是……” “只是怎么了?” “只是不知要如何面对你,就像你不知如何面对师兄一样。”冉智柔无奈。这两个人,都是让人操心的主儿。 邵爱将懂未懂,糊涂地点点头。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小主人说的,但只要无鱼师兄没讨厌她,她就放心了。 “对了爱儿,吃完饭帮我去做一件事。” “好啊,这两天闲得发慌,就想活动活动了。小主人要我做什么,这个任务最好要有一点挑战性哦。否则很无聊的。” “放心,这个任务你也会觉得很有趣。”冉智柔说着,凑到邵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主人终于做出决定了?” “嗯。”现在的局势,已经由不得她在这里犹豫了。她必须要行动起来,不能让南在臣抢得先机。而从扁小千入手,不但能赢得时间,还能让南在臣分心。有利于他们全局计划,这个时候实行。最为合适。 一开始,若计划进行得顺利。冉智柔并不是非要实行这个计划不可。是南在臣,一步一步把她逼至这个境地,要怪就怪他自己吧,是他亲手将扁小千推离他的身边。 “太好了,爱儿早就想这么做了,但这样,会不会太便宜那个女人了?”让皇上喜欢她,那个女人就更拽了。她要是封了贵妃,再想动她,可就更加困难了。 冉智柔笑了,她们的敌人并不是扁小千,而是南在臣。她不想要南在臣得到幸福,并不介意当今圣上是否会爱上扁小千。 在前世,皇甫奏中是喜欢扁小千的,冉智柔离开人世的时候,他正决定要封扁小千为妃。 南在臣满腹悲思,失去扁小千的痛苦令他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就算是当今圣上的命令,他依然没有遵守。扁小千依然留在丞相府,留在他的身边。 皇甫奏中并不知道南在臣深爱着扁小千,或许他知道,只是故作不知。南在臣并没有将这一点告诉给皇上,等到他后悔,想要告诉皇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皇上向他提亲,让他将视如“妹妹”的扁小千嫁给他,他会封她为妃,好好善待她。 听到这个消息,南在臣心中如山河倾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皇宫的,只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扁小千。 他不想失去她,为了她做任何事都愿意。但他没想到,有一日会和他争千儿的人,居然是他最尊敬的皇上! 他能有今日,都是皇上给他的,没有他的信任和栽培,就没有今日的南在臣。是皇上,让他实现了心中的抱负,让他能一展自己的才华。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和圣上站在对立的位置上。 就在这个时候,冉智柔进入了他的视线,因为对扁小千“不敬”,便成为了炮灰,被他教训得很惨,连渣都不剩。他那口怨气,尽情发泄在冉智柔身上了。 这让冉智柔如何能够忘怀? 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不会允许南在臣得到幸福。她要亲手,将他的幸福夺走! 邵爱很高兴,小主子终于愿意走到这一步。南在臣那个家伙,就是不能轻易放过他。而从扁小千入手,才能真正地伤到他,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小主子,你放心,这事就包在爱儿的身上,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的!”邵爱振奋地举起小拳头,精神十足地对冉智柔保证道。 “谢谢你。爱儿。” “小主子,你干嘛又跟我说这些,爱儿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十年前。要不是小主子救了她,她早就被人烤了吃了。她的命都是小主人救的,何况这些年,她和小主子每日都在一起,小主子待她如亲人,她是除了师父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为了小主子。爱儿可以做任何事! “但你要小心,南在臣应该派了人在附近监视。你一出客栈,就会落入他们的视线里。” “这个小主子就放心好了,只有爱儿跟踪别人的份儿,还没有人能在我身后。不被我发觉的。” 她的鼻子可是灵敏得很,有不寻常的味道,是逃不过她的鼻子的。而且,她这么机灵,怎么会着别人的道? “嗯,总之要小心。我必须留在琅华客栈中稳住他们,外面的事就交给爱儿你了。若是需要人手,便拿着我给你的令牌去快活堂,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了,小主子,我去了。你等我消息。” 邵爱拿着令牌,转身便离开了琅华客栈。 “对了,小主子。”刚走到门口,邵爱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住了。“若是无鱼师兄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很快回来。” “好。” 这个小丫头,已经知道不让师兄为她担心了。虽然师兄从来不说。但爱儿每次出去办事的时候,师兄并非全然放心。 “会不会舍不得师兄?” “舍不得是有一点啦。可又不能天天黏在无鱼师兄身边,再这样下去,无鱼师兄看到我都会嫌我烦。” “师兄没有这么想。”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去办事了,小主人,准备好胡萝卜,准备好好犒劳我吧!” 等到冉智柔再看她的时候,邵爱已经消失得没影了。 这丫头的轻功可是一等一的,来去一阵风,想要跟踪她,确实不容易。 邵爱走出琅华客栈后,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确定扁小千的下落。 冉智柔之所以将许多任务都交给邵爱,是因为这丫头找人的本事。不管那个人在那里,邵爱总有办法将人给找出来。 她放出了寻人灵蝶,灵蝶往东而去,邵爱便紧紧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大街上。 扁小千正在天鹤居,叫了一桌子的菜,正大快朵颐地吃着。心情不好,她就喜欢吃。她一定要吃个够本,南哥哥平时都不允许她吃太多,怕她吃撑了。 一想到南在臣,扁小千的小脸又黯然了下来。 南哥哥会不会觉得她很任性,不要她了?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就和南哥哥在一起,住在丞相府。南哥哥宠她、包容她,她做什么事,都有南哥哥在背后为她撑腰、给她支撑。她不知道,这段日子要没有南哥哥,自己会怎么样。 虽然她总说着南哥哥太*,有他在身边自己一点都不自由。可她知道,南哥哥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 “南哥哥……你真的不要千儿了……”她都已经跑出来这么久了,南哥哥还是没有出来找她。 以前她每次生气,南哥哥都会追上来,在心里默默数上一百个数,就会听到南哥哥在后面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那样的感觉,扁小千忽然无比的怀念。 就在扁小千心中愁苦想要学人喝酒来个借酒浇愁时,邵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诶!你,你不是师父身边的……” 扁小千的话还没说完,邵爱便伸手一点,点住了她的穴道。扁小千晕了过去,邵爱一把接住了她,转眼间便带着扁小千离开了天鹤居。 而一直跟在扁小千身后的那个人,被发现昏倒在街口。等他清醒过来找人的时候,扁小千已经不在了。(小说《妒妇重生》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114 剑光 114剑光 扁小千被带走了,天鹤居中,杯盘狼藉。 当南在臣得到消息赶到天鹤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大人,我……” 啪!啪!……一连几个巴掌,南在臣重重地甩在孟毅的脸上。孟毅,就是专门在暗中保护扁小千之人。 他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而他却告诉他:千儿不见了。 南在臣都急疯了,这一次千儿不是自己走的,她是被人强行带走的。那些人抓千儿要干什么,会不会伤害她?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清楚对方是谁,抓千儿又要做什么?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千儿救出来。 他发誓,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千儿,他都不会放过! 冉智柔! 南在臣的脑海里忽然蹦出来这样一个名字,一定是那个女人,最近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那个女人有关!抓韩松没用,所以才要抓住千儿是吗?这个愚蠢的笨女人,该不会以为抓住他的弱点他就会投鼠忌器吧? 但南在臣承认,这种故技重施不知变通的笨招,还真的产生效果了。 他不能失去千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会保护她。千儿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他可以由着那个女人做些出格的事,却不能允许她将心思动到千儿的头上。 他一定会叫她付出代价的。 慌不择路的南在臣。满心里都是疯狂。扁小千被抓,让他失去了理智,愤怒控制了他的身心。他想要撕碎那个女人,让她受到这个世上最为残酷的惩罚! 是夜,圆月高挂天空。 一群蒙面黑衣人先后飞进了琅华客栈,冲进冉智柔的房间。刀光剑影,刚落地,便直直刺向躺在床上的人。 挥了半天,床上仍没有一丝动静。掀开薄被。里面放着一个枕头,根本就没有人。 就在那些人愕然之时。房梁之上一个人影飞了下来。剑光闪过,只余点点寒光。他们还没有看过那样迅速可怕的剑法,眨眼间,来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个人。在临闭上眼之前,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 一身白衣,如玉的面容。 这些人,俱是当代少有的高手。自从归入朝廷门下后,便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手起刀落,他们毫不手软。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世上会有一个人的剑法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快。 这样的剑法,不应该存在在世上,而是存在在地狱。 冉智柔收回了短剑。这是最适宜于近身肉搏削铁如泥的利刃。在她派爱儿出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些人会来。 “师妹。”房门开了,无鱼走了进来。 满室的血腥味。冉智柔这次下手真狠,一点都没留情。 “师兄。”冉智柔轻轻擦拭着短剑上的血腥,见无鱼进来,和他淡淡打着招呼。 屋内的情景,若是一般人,一定会吓一跳。然而无鱼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哪怕看到自己的师妹出手如此狠辣,眉头硬是没有皱一下。 这些人。各个都是朝廷的鹰爪和败类,死不足惜。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在朝廷的授意下,暗杀了不少武林中的好汉和英雄。无鱼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他们了,没有想到师妹给抢了先。 只是,师妹何时练成了这样的剑法。还真是犀利,即便对上自己,也不见得会落下乘。 “师妹,他们……” “是派来杀我的人。”冉智柔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就派这些人来,未免有点太小瞧她了吧。现在的她,即便对上韩松,也不会有任何惧意。 无鱼皱眉,师妹好像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最近这段时间,师妹做了太多不可思议之事,一点儿都不像以前的师妹。 他并不在意师妹在做什么,他只是不希望她有任何的危险。而任何人,只要和师妹过不去,就是和他无鱼作对。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冉智柔摸着下巴,笑道:“当然是送回给他们的主人,让他们入土为安。”邪恶的笑容,宛如暗夜里的血蔷薇,妖娆绽放。 冉智柔一拍手,门外已经有几个身穿寿衣白巾蒙面之人低着头走了进来。每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放在了房内。 “知道要怎么做吧?”略带着冷意的声音从房内传来,那些人瑟缩着低下头,不敢多问其他。 按照着那位女侠吩咐的,将房内的人搬上了担架。而在客栈外,停靠着一辆大车。这些尸体一一被他们搬上了大车,驶向了丞相府的方向。 “那些人,师妹是从哪里找来的?” “一伙没眼力的小贼,欺负到我的头上,收拾了他们一下,顺便让他们办点事。” 无鱼能够想象,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无鱼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隔壁。 那个地方,一晚上都没有点灯了。那只白痴兔子,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她这次出去又要做什么,但愿她能放机灵一点,别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 丞相府内。 南在臣正在等着消息,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相爷——”管家的声音都在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这位管家向来镇定,颇得南在臣的器重,像这等失态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什么事?”南在臣的语气里含着警告,下次再让他看到这种没用的样子,他便可以提前告老还乡了。 “相爷,那些人全都回来了。” “这有什么好慌张的?” “那些人,全都被杀了。” “什么?!”他们还真敢,南在臣忘了,那两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善主。江湖中人,没道理别人杀上门来,还放他们安然而去。即便冉智柔不杀他们,这些人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南在臣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心软天真的主儿,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心软是相对而言,天真并不是她的全部。对于这些曾向自己人出手暗杀武林人士出卖同伴的败类,来一个冉智柔杀一个,来一百她杀五十双。 尸体就留在外面,南在臣看了一眼,便挥挥手,让人给处理了。 这些人,背叛同伴为朝廷卖命,得到的不过是南在臣冰冷的一瞥。他甚至不让自己的属下将他们抬进丞相府,因为他怕他们弄脏了自己的地方。 虽然只有一瞥,南在臣却看到了他们的伤口。 “是谁将他们送回来的?” “一群小混混。” “那些人呢?” “已经被孟毅给扣住了,那些人将尸体送回来后本打算开溜,被孟侍卫给截住了。” “他们有说,是谁动的手?”是无鱼,还是那个女人。他看过无鱼的剑所造成的伤口,和这些人身上的伤口并不相同。但若是那个女人做的,南在臣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的武功还没有到达这个程度,更不可能同时取这些人的性命。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虽然知道他们此行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南在臣还是让他们去了。 在他派出这些人时,就注定了这些人沦为弃子的命运。让这些人去送死,不过是向那个女人传递一个这样的讯息。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他只能通过这些蠢办法,一次一次去挑战她的极限。 他在麻痹他的对手,送这些人去给她杀,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得意,也是为了要稳住那个女人。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力去伤害千儿,他要逼着她将千儿视为她的保命符,只有这样,千儿才有可能在她手下活下来。 但这些人太过无用,这么快便败下阵来,完全达不到他要的效果。他花了那么大的心力弄来的高手,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唯一的可取之处,是逼出了那个女人的真实实力。 不知不觉中,这个女人的武功已经如此可怕,从哪点看,都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了。若非千儿出事,任务又这么紧急,他还真有兴趣来调查一下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他很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让她如此恨她?他也想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冉智柔和传闻中的那般不相同? 弄清楚了这一点,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心中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可以让一个率直无脑的女子变成如斯深沉? 这样的女人,会对千儿不利吗? 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知道,若是那个女人真的动了杀机,从她这些日子做的事来看,她是真的会杀了千儿的。 他唯一仗势着,便是那个女人的心软和天真。若他估算错误,那害的可不只是韩松的性命,还有千儿。 南在臣发现,他向来自豪的自制力和判断力,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破绽。 因为他输不起,以前的他,无所畏惧,是因为他没有弱点。现在的他,弱点谁都能看得见。尽管他从不愿意承认,千儿是他的弱点。 但正是因为这份在意,才害了千儿。(未完待续)   ☆、115 大闹紫禁城 115大闹紫禁城 大焰皇宫。 一个人影飞过层层宫墙,来到当今圣上皇甫奏中的宫殿上泉宫。 夜已经深了,贤阳帝皇甫奏中仍然没有入睡,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到夜深,都不会回寝宫休息。 何况,玉玺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那几个老家伙已经听到了一点风声,虽然已经严令当夜知道此事的,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但时间久了,终归是个麻烦。 南相那里,只说快了,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想到这儿,皇甫奏中不禁有些心烦,奏折甩到一旁,没有心思再批阅下去。 贤阳帝起身,来到了上泉宫外,吹吹风,看看疏冷的月光。 在殿外站了一会儿,脑袋清醒了一点,人也冷静了下来。 他不禁想到了大半个月前发生在上泉宫的那件事,那个女人霸气凌厉的眼神,迅如闪电的身手,还有她那无知无畏的气魄。 一开始回想起那个女人,恨得牙痒痒,想要亲眼看到她跪地求饶。然而时日越久,每日呆在上泉宫中,一个人,仿佛还能听到她变音后不伦不类的腔调,如秋夜繁露的眼眸。 想要找出那个女人,不仅是为了玉玺,也是为了真正地征服那个女人。让她为他而笑,屈服在他之下。 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践踏她的尊严。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忘记那日的耻辱。 可是渐渐的,这种心态发生了变化。不只是要征服她,还是因为自己越来越多的回想起她。无法忘记她。 这种情绪,皇甫奏中觉着很陌生,但不可否认,这种感觉还不坏。 偷盗玉玺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若她能将自己都赔给他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在他还没有对她彻底失去兴趣之前,他不介意来和她上演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因为他发觉。那个女人应该很适合。 帝王是不能动感情的,但若不能征服他。他就无法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大焰王朝的圣上,居然被一个人女人放血,还抢了玉玺,这种事足以让他颜面扫地。无法释怀了。 他必须要用自己的方式,将那个女人踩在脚下。皇甫奏中看着夜空,眼里满是黑暗和算计。 这些日子,他很少踏足后宫嫔妃的寝宫。看到她们,就不禁想起那个女人。同样都是女人,却各有不同。以前的嫔妃,也是环肥燕瘦,各色皆有。但在认识那个女人之后,却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在他的面前。哪怕嗔笑怒骂,也都小心翼翼,掌握着分寸。 想着这些事。皇甫奏中越发觉得无趣。龙案上还有许多的奏折,等着他批阅,身为一个皇上,是寂寞的,也是孤独的。虽然拥有者至高无上的地位,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之分享。 或许。皇上本身就是这样矫情。在没有人与之分享的时候,念叨着寂寞和孤独。而真有人要与他分享。他又不肯施予,也不肯放弃他的权力,保持着所谓的威严。 就在皇甫奏中在殿外透气的时候,邵爱逮准了机会,扛着扁小千,灵敏地来到了上泉宫。 小主子没说要把她送到这里,她就擅作主张一回,直接送到那个皇上的龙榻上,这样他们的进展一定会更快吧。 邵爱捂着嘴,呵呵而笑。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就怕小主子不肯答应,这回她还不好好发挥一次? 皇上喜欢清静,上泉宫的侍卫都退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 被小主子教训得那么惨,还不学乖,这个皇上还真是不怕死呢。不过,这样倒是方便她活动,邵爱有些吃力地单手提着扁小千,看不出这个女人长得小小的,还挺重。 邵爱避过那群侍卫,一阵风般地卷进了上泉宫。绕过大堂,扛着扁小千来到了上泉宫专门供陛下休息的偏殿。 邵爱在偏殿内瞅了瞅,发现了一张软塌,皇上很少在这里宠幸妃子,面对着送上门来的女人,他也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那些古老的戏文里,每次唱到皇宫内院,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邵爱将扁小千扔在了软塌之上,扭了扭酸疼的胳膊,扁小千被她点了昏睡穴,时候差不多了,应该很快便能醒来。 而这个时间,皇甫奏中也该进来了。相信我们的那个皇上,不会趁人之危,在姑娘家昏睡的时候做不好的时候。比起睡着的扁小千,还是更相信她醒着时的魅力。这个女人,凭着她那一套,能让那么多的男人为她疯狂,毫不大意地将皇上继续拿下吧! 别说她邵爱过分,她可没有做不好的事,更没有直接把她丢到龙床。现在这个问题,就交给扁小千自己解决吧。不过,面对着刚刚从他软塌上醒来的美人,没有几个男人会受得了吧? 邵爱奸笑了两声,意识到这里是哪里,赶紧捂上小嘴巴。 人已经送到了,接下来就是静待结果。邵爱机灵的大眼睛迅速扫视一圈,在这个偏殿之中,空旷得很,显然就是怕有什么刺客躲进来,才把能够藏人的东西都摒弃掉的吧。 邵爱扫了一圈下来,最后只有一个地方好躲,那便是龙案之下。 这个地方,实在太过冒险。 看了看躺在软榻之上安然沉睡的扁小千,邵爱想了想,还是视死如归地躲了进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皇甫奏中进来的脚步声。 “糟糕了!”邵爱一个箭步,钻到了龙案底下。速度太快,俯冲之力又太强,不小心就撞到了自己的头。 “哎哟!真倒霉。”邵爱哭丧着脸,揉着脑袋上刚刚鼓起来的大包。 皇甫奏中已经走了进来,继续批阅奏折。在龙椅上坐下,明黄的龙袍就在邵爱的眼前飘啊飘啊,邵爱缩在龙案一角,一不小心就会被踢个正着。 这个人,有美人在等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邵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决定,照这个情况看来,皇甫奏中在发现扁小千看上她之前,自己就有可能被他逮个正着。 “唔——”就在这时,一只金色的靴子朝自己身上踢了过来,情急之下,邵爱变回了兔子原形。 “谁?!” 皇甫奏中一声厉喝,上泉宫外的侍卫听到皇甫奏中发出的声音,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护驾!护驾!——” 御前带刀侍卫一个个抽出宝刀,仓仓之声不绝于耳,这么大的阵仗,一般胆小之人早就吓得发抖了。 “皇上——”一群侍卫已经将皇上挡在身后,而侍卫大统领则当先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龙案,慢慢拉开了龙案下的帘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里面有一只白毛兔子。 “皇皇上……” 皇甫奏中前往一看,就看到了那只匍匐在地上,缩着脑袋的小白兔。 “兔子?”皇甫奏中皱眉,这上泉宫中哪里来的兔子? 其他的侍卫也是一脸疑惑,上泉宫乃皇宫重地。每日都有专人清理打扫,后宫宫妃也不敢带宠物来到皇上的地头。这只白兔,就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 “皇上,这只兔子惊扰圣驾,还请陛下发落。”侍卫大统领乔立一手拎起兔子的两只大耳朵,启禀道。 邵爱的四只小主子都在剧烈挣扎着,那个够皇帝该不会要宰了她吧,这个样子,想跑都跑不了的说。若是在这个时候变身,他们一个会被她吓死的吧?而邵爱,会遭到天谴的,呜呜呜,谁来救救她…… “小主子……无鱼师兄……快来救爱儿……爱儿都快没命了……呜呜……” 一班侍卫惊讶地发现,这只兔子居然在哭,是知道他们要宰了它吗? 这只小畜生,倒是挺聪明。 就在乔立一愣神之际,邵爱忍着痛,从乔立的手上挣脱了出来,刚一落地,就往宫殿外跑去。 “抓住它!”这么多的人,要是连一只兔子都抓不住,那他们也没颜面再见皇上了,还是直接拿着手上的刀抹脖子了事。 邵爱挥动着前肢,拼命地往外跑。她的动作就像是一道闪电,在一干侍卫的重重包围之中,无处可逃的她,硬生生地从皇甫奏中的脑袋上跳了过去。 皇甫奏中的脸黑得可怕,一干侍卫更是恶寒如雨,这次他们死定了。而乔立,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只有抓住这只兔子来血祭,才有可能熄灭皇上的怒火。否则他们这些人,乔立不断地抹汗,今日之事注定难以善了。 邵爱的动作很快,但是上泉宫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那些侍卫一个个提着刀,严阵以待。邵爱左突右冲,大殿内,刀影翻飞,寒光闪闪。而皇甫奏中,眼看着自己的一群侍卫被一只兔子这样糊弄,整个人都在高度的愤怒之中,堪堪发作。 “嘭!”邵爱眼看没处可逃,弓着身体,卯足了力气,往侍卫的身上狠狠一冲。那侍卫被邵爱撞飞了出去,眼中满是惊骇。 一只小畜生,哪来的怪力?!(未完待续)   ☆、116 神兔 116神兔 一只小畜生,哪来的怪力?! 邵爱左冲右突,还是没办法突破重围,焦急中的邵爱,早已忘了要控制自己的神力。 身躯高大魁梧的侍卫,也被这只小兔子撞得狼狈不堪。 陛下的脸色漆黑如墨,整个手都在发抖,他们可以想见,陛下接下来会下达这样一个命令:所有的人全都拖出去斩! 侍卫大统领乔立也顾不上许多,当即甩了自己的佩刀,以自己的身体扑了上去。他逮准的时机很奇妙,正值邵爱左冲右突,已经瞄准了一个逃窜的方向,弓起了身体,正准备用力的一刹那。 不愧是大焰王朝的侍卫大统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眼看着邵爱就要被一个大男人砸成肉饼,邵爱也感觉到了危急的气息,千钧一发间,她以出奇的速度和柔软的小身体,最后再以鬼怪的速度与跳跃力,穿过重重阻碍,跳到了最为安全的地带——皇上老大的怀里! 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个地方比这个地方更安全? 那些侍卫一个个傻愣着眼,刚才围追堵截邵爱的姿态也俱都消失了,跪倒在皇帝的面前。 而邵爱,则窝在大焰贤阳帝皇甫奏中的怀中,呼呼喘着粗气。 “皇上,属下该死!”乔立的脸侧不停地留着粗汗,他的一班属下也俱是颤抖着身体,这一次他们惨了。绝难逃活命。 “嘘——”皇上轻轻嘘了一声,目光没有离开怀中的小兔子,就像是怕一群大老粗惊扰了这只可怜的兔子。 “可怜的小家伙。你胆子还真不小……朕的怀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跳的……”这真的只是一只兔子吗?无论从哪点看,这都不是一只寻常的兔子。后宫的妃子也有养过小白兔的,那些兔子太过娇嫩和笨拙,别说这么活蹦乱跳拥有一身的怪力了,每天被那些女人抱在怀里精心打扮,没有一点兔子的可爱。完全就是一个认人摆弄的玩偶。 可这只不一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或什么东西可以在他的这班侍卫围捕下逃脱。哦。对了,除了那个女人。 也只有那个女人,才敢将他的一群侍卫视如无物,玩弄在鼓掌之间。挑衅着他的威严。 他原以为,这世上除了那个女人,再也没有人会如此。 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被一只兔子打脸。还真是厉害的小东西,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皇上,危险哪——”哪怕再危险,乔立还是忍不住提醒。“这只兔子是妖怪,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将这只兔子交予属下们处理。” “妖怪?”或许乔立说的没错。这小东西真的是个精怪。 邵爱扑到皇甫奏中的怀里,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笨,她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果真是被逼狠了。做事不经大脑。 邵爱都快哭了,这次死定了…… 而这一幕,反应到皇甫奏中的眼里,就是那只小白兔特可怜地窝在他的怀中,微微瑟缩着,一副小不点的可怜模样。 这个样子。谁还真的舍得将它处死? “罢了,都退下吧!” “……”底下人暗暗抽了一口气。皇上的意思,是决定放过他们吧? 每个人心中都一喜,本以为这次死定了,下一刻却奇妙地从鬼门关被拉回,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皇上,那这只兔子……?” “朕自会处理。” “……”乔立没有起身,保护皇上是他的职责,这只兔子太不寻常,将它留在这里太过危险了。 “下去!” “是。”皇上的命令不可违抗,哪怕再担心,都没有继续留下这里的道理。这个皇上年纪虽轻,在朝野内外却极有威严。随便一个眼神,乔立都觉着胆寒。 侍卫一呼噜地都下去了,宽大的上泉宫,只有皇甫奏中和那只在心里害怕着的小兔子。而被放在软塌上的扁小千,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 皇甫奏中回到龙椅上坐下,而那只小兔子就被他放在面前的龙案上。 邵爱脚刚一落地,就被皇甫奏中按住了。 “不乖地小东西,乖乖地呆在这里,不然就把你交给朕的那群侍卫。” 这话果然有用,邵爱可不想再被那些人追得如此狼狈。 令人奇异的事发生了,皇甫奏中亲眼看见,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那只白毛小兔子点了两下头,还习惯性地在皇甫奏中的胳膊上蹭了两下。 敢情她是拿皇甫奏中当成她的小主子了,每次小主子在让她乖乖听话,不要乱用法术时,都会如此。 乖乖点头,还会讨好地磨蹭着。 皇甫奏中一愣神,随即笑道:“小家伙,你是广寒宫里那只玉兔吗?” 广寒宫中的玉兔?邵爱眨眨眼,这个名字她倒是听过,师父说,兔子修炼成仙不容易,但也并非全无可能。当即师父他老人家就举了广寒宫中玉兔的例子,这也让她看到了修道成仙的希望。 不过,她太懒了,成仙的道路又太过辛苦,她根本就吃不了这些苦。后来跟在小主子身后,她就更把成仙的事抛在脑后。每年被师父抓回山中,也没法定下心来,专心修习法术。久而久之,师父也对她失望了,说她是个不知上进的小东西! 白毛兔子摇了一下头,她不是玉兔,她才比不上玉兔大神呢,她只是个让师父失望恨铁不成钢的小笨兔子。 “不是玉兔,难道是兔子精?” 皇甫奏中又问,一连两个问题,点头又摇头,这只兔子果然听得懂人话。 邵爱这一次并没有傻傻地点头,她没忘记小主子嘱咐的。在人类面前,承认自己是妖怪,会被大火活活给烧死的。 不能承认,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邵爱猛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不要烧死我……唔唔……我是好妖……” 这些话皇甫奏中自然是听不懂的,可看着那只小兔子这么害怕的模样,奇异地懂得了它的想法。 “小家伙,告诉我,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邵爱想了想,圆圆的兔子眼转了转,才想起自己这次可是肩负着任务而来。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邵爱果然机灵,现在这个皇上认为她是大仙,如果这个时候她把他拉到扁小千的面前,他会不会认为这是神的意思? 不但能完成任务,还是超额完成。这样,就算这皇上不喜欢扁小千,知晓他的丞相那么爱眼前的女人,也不会让出去的。 邵爱暗暗自得,小主子要知道了,一定会夸她的。就连无鱼师兄,也不会再说她是一个笨兔子,而是一只最最聪明的兔子!哦,忘了,这事不能给无鱼师兄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她的。 邵爱有些遗憾,这么聪明的举动居然不能告诉无鱼师兄,和他分享,还真是让人遗憾。 算啦,纵然遗憾,小主子交代的任务也很重要,她要好好将之完成才行。 想到便做,邵爱轻轻咬着皇甫奏中的衣袖,将他往下拉。皇甫奏中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家伙要待他前往一个地方,于是把她抱下桌,自己走在自己的前面。 在他的手穿过自己的四肢,按住自己肚子的时候,邵爱蹭地红了脸。龇了龇牙齿,很想咬他一口,考虑到对方不能得罪,才红着脸跑走了。 呜呜……小主子,爱儿被人家吃了豆腐……无鱼师兄,我对不起你…… 皇甫奏中看着那只小兔子熟门熟路地将他带到了偏殿,站在了软塌前。而皇甫奏中,在看到软塌上躺了一个人后,便站立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甫奏中皱着眉问。 邵爱跳到了软塌之上,立在扁小千的身旁,然后趴下了身体。 “是这位姑娘带你来的?”好大的胆子,当他的上泉宫是什么地方。而且这个女人,皇甫奏中乍一看没有看清楚,走近一瞧,才发现这个女人他压根就没有在宫里见过。 原本以为是某位胆大妄为为了得到他的宠幸挑战他极限的宫妃,但宫里的女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看她的样子,有点像丽妃,又有点像清妃,还有点像莫妃,但凑近一看,才发现这姑娘太过于青涩,根本就不是皇宫里那些已经熟透了的女人。 皇甫奏中又想了,这姑娘是不是刚送进来的那些秀女中的一个? 只有刚送进来的,才这么不懂规矩,也才那般青涩。 白毛兔子又摇了摇头,怎么,她不是这个女人带进来的,难道恰恰相反,“不是这个女人带你来的,而是你带她来的?” “邵爱连忙点点头,这个皇上,还是很聪明的麽。这样的事,应该不会这么快想到才是。 但皇甫奏中之前已经领教了这只兔子的神奇本领,想到这事,也并没有多么困难。只是他想不明白,这只带着鬼怪之力的兔子,为何要将这样一个女人送到他身边呢? 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又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117 大胆言论 1*胆言论 上泉宫。 邵爱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直盯着神色变换不定的贤阳帝。 这个皇帝是要怎样,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给她一个说法诶。刚才消耗了那么多的神力,很累诶。 最重要的是,皇帝老儿后宫那么多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加上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她虽然不喜欢扁小千,可这姑娘也长得挺好看的,面对如此香艳可爱的小美人,还有啥犹豫的。 贤阳帝清晰地感觉到,那只白毛兔子鄙视的眼,就好像在笑话他不行似的。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嘲笑大焰王朝的陛下,可是要砍头的。不过跟只心智未开的小兔子计较,他这皇帝也未免太小气了。 何况,看到那白毛兔子如斯可爱模样,向来强硬冰冷的内心也不由温软了不少。还真想将这个小东西捧在手心里,扒光它的兔子毛。 有多少年,没有过这么幼稚的想法了?这种陌生的情绪,也只有在他五岁之时,喜欢上一条可爱的小锦鲤,想要将它据为己有,把它养大。下一刻,却被母后狠狠甩出去,他亲眼看着那只小锦鲤砸在汉白玉的墙面上,不一会儿便死去了。 这之后,他便再没有喜欢过什么小东西。 因为他的喜欢,对那些被他喜欢上的东西而言注定是伤害。一开始是怕自己的喜欢会害了他们。这之后,当他得拥天下,整个江山都是他的。这些东西也自然无法入他的眼、得到他的喜爱了。 见到这只身怀鬼神之力的小兔子,贤阳帝心中久违的感觉又再次回来了。 比起那个躺在他软塌上的女人,他更喜欢将这只小兔子据为己有。 “唔——”躺在软塌上的扁小千嘤咛一声,慢慢醒转。 一睁开眼睛,她便看见了蹲坐在她身旁的白毛兔子邵爱,转了转眼珠,屹立在她对面的皇甫奏中。就像是天神一般伫立在她的面前。 她这是在哪里?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扁小千脑袋里有着一连串的疑问。她只记得自己最后在喝酒,还没喝下去,师父身旁的那个丫头就出现了,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何出现在这里……”邵爱从软塌上坐了起来。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看了看四周。 四周金碧辉煌,格局优雅明净,这里怎么像她前世在电视上看见的皇宫一样。 皇甫奏中威严着脸,看着那个刚刚醒来一脸迷糊的女人,“这些应该要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朕的皇宫里?” “皇宫……朕?”扁小千愣住了,指着面前的人问:“你是皇上?” “大胆!”有几个人,敢用手指指着皇上。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 “抱抱歉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是曾听南哥哥说过,在古代跟现代不一样。需要谨言慎行,守规矩,要不然就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大焰的皇帝陛下?” 扁小千甩甩手,用她所能认为的最亲切也最有礼的口吻道。 也不怪扁小千。南在臣虽然和她说过这里的规矩,因为南在臣贵为大焰王朝的丞相。位极人臣,扁小千是他南在臣的人,需要她遵守规矩的场合并不多。加上南在臣是十分纵容扁小千的,他最喜欢的也就是扁小千的真性情,他不愿让那些规矩和礼教磨了她原本的棱角。 皇甫奏中无法理解,这位姑娘为何如此没大没小。 他看了一眼白毛兔子,邵爱正四脚朝天,露着白白的小肚皮,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是那两人谈情说爱培养感情的时期,她这大灯泡,就自己找乐子吧。 “哇——好可爱哦,卡哇伊——”邵爱兴奋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邵爱纳入怀中,不停地蹭着。 “是兔子,居然是兔子诶,怎么这么可爱?”邵爱都要疯狂了,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兔子和猫这种摸起来软软的、热乎乎的小动物了。还有他们柔顺的皮毛,看着就好想摸。 皇甫奏中眼看着那只小兔子被邵爱抱着眼珠翻白,兀自挣扎,不禁锁紧了眉头。 这个笨蛋女人,这样下去,会将它闷死的。 邵爱挣扎了一会儿也不见有半点效果,实在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小爪子,狠狠挠了扁小千一下。兔子的爪子可是很尖的,邵爱平日都收敛了一点儿,这次被人抱得太紧了,又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出手还真是毫不留情。 扁小千尖叫一声,放开了那只兔子,自己的手上则留着几道长长的红痕。 “呜呜——好痛哦——你这小家伙,为什么要下手这么重啊——”邵爱也不生气,她是很喜欢这些小动物的,虽然很气愤那小兔子挠伤她,不过她自己也不好,没有考虑到小兔子方才的挣扎。 都是自己太喜欢她了,抱着硬是不肯撒手。又或许是被一些猫猫兔子啥的挠惯了,邵爱摇摇头,就不介意了。 邵爱才不理会扁小千嘟嘴抱怨,直接拿屁股对着她。眼看着扁小千又要上来,邵爱撒着脚跑到皇甫奏中的身边。 那个女人都吃了它一爪,还要扑上来,还真是不怕死诶。比起那个可怕动不动就要抱她的女人,还是这个皇帝老儿身边安全一些。 而皇甫奏中,心里则升起了一个疑问。 如果真如这只小兔子所说,那个女人是它带来的,要进献给他的。但从它的样子来看,似乎并不喜欢那位姑娘。要真的喜欢,被那个女人抱着就不会挣扎得这么厉害,更不会拿爪子挠她了。 这会儿更是远远地离开她,蹲在安全范围里,还真是一只不可思议的小兔子。 不过,看在这只小兔子的份上,他就收下她。 他要看看,这只兔子费尽心思将这个女人送进上泉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又或者,是有人想利用这只兔子,目的只是为了将这个女人送到他的身边。毕竟,鬼神精怪什么的,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这只兔子是专门受到训练,才被人安排演了这样的一场戏? 皇甫奏中一时还没有想到答案,不过这不要紧,不管在背后指使这件事的人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接招。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遇见过这么有趣的事了。 “玩够了吗,女人?”贤阳帝冷冷地看着全副心思都在那只白毛兔子上的扁小千,略带着不悦的问。 她将他这上泉宫当成了什么地方,可不是女人的后花园,由她追着兔子到处跑。 “嗯,你在和我说话吗?” “你说呢?” “有什么事吗?”扁小千正找着出口,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就是皇宫了。皇宫里太可怕了,人一旦困在里面,就很难走出去了。听说里面的女人,不少都被折磨疯了。 她一定要赶快找到出口,离开这里。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么个地方,人生的大好年华才开始,怎么能够葬送在这无聊的黄金牢笼里? “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出口,抱歉啦,我是莫名其妙就被带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觉醒来就躺在这儿了,要是冒犯了你我很抱歉,请问现在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她的样子不像是说假的,皇甫奏中看了一眼邵爱,那小兔子正低着头,一下又一下蹭着他的龙袍。 这小东西,该不会是在拿他的龙袍挠痒痒吧?全天下,也就它一个敢这么做。 “朕的皇宫可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女人,从你踏进这个地方开始,就应该做好觉悟了。” “我又没有踏进,我分明就是被人扛着来的……”邵爱嘟着嘴道。 “你说什么?” “我说,这种事根本就不怪我,皇帝陛下,你应该怪那个莫名其妙将我扛到这里的人。我在宫外的小酒楼里喝酒喝得好好的,就被人弄到这个地方,我自己还觉得冤枉呢,干嘛要叫我负责啊?你身为皇上,那就是我们全天下老百姓的衣食父母,我们是你的子民。子民被人算计了,皇上应该为子民讨回公道才是啊,怎么可以还找我麻烦呢——” 还从来没有人和皇甫奏中说过这些,也没有人敢说。但这番话,就连皇甫奏中,都难以辩驳。这个小丫头,做的事让人无法理解,说的话更让人无法理解,但却是有着所谓的道理在里面。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皇甫奏中又问。 “皇宫啊。”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皇上啊?” “那你还敢跟朕说这些?” “那又有什么关系,皇上也是人啊,我又没有犯什么罪过,没道理要砍我的头吧?” “大胆!” 扁小千的腿哆嗦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拍上去,正好拍在皇甫奏中的脑袋上。“你干嘛老是这样吓人啊,要是有心脏病的,还不会被你吓死?还有啊,作为皇上要亲民,可不带这么严肃的——”(未完待续)   ☆、118 专属宠物 118专属宠物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死,邵爱已经无力吐槽了。 那姑娘,她的手究竟往哪里拍,那可是皇帝老儿的脑袋啊,穿越女胆子都这么大、这么无畏吗? 果然,贤阳帝的脸都已经绿了,他该不会就这样把她给杀了吧,那可不行,那样小主子会骂死她的。虽然是这个女人自己作死,人既是她带来的,她就有责任保住她的小命。 等到她成功的成为了皇帝老儿的女人,那就不关她的事了。邵爱本来才不愿费这个力气,但她可不想小主子说她无能,还是帮她一把吧。 但愿这个女人能稍微聪明那么一点,她闯祸,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可是她啊!以前都是小主子为她收拾善后的,谁成想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还真叫人头疼啊。 白毛兔子将撒娇进行到底,在贤阳帝脸色阴沉得想砍人时,一个劲地在贤阳帝的腿上蹭着。 贤阳帝不为所动,小兔子摇摇尾巴,看来这样还不行,她得更加卖力才成。 呜呜~为了那么个女人,她牺牲大发了。老天快打雷将那个女人劈死吧,或者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女人太会祸害人了,什么事都不做,就害了小主子,也害了许多其她的女人。 她也是无辜的,这会儿还得为了她牺牲。 小兔子往后退了几步,弓起身体,一跃跃到了了贤阳帝的怀中。 贤阳帝一愣,小家伙这是在向他投怀送抱吗?小兔子的兔子脑袋,软软的,毛毛的,轻轻顶着皇甫奏中的下巴。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偷偷注意着皇甫奏中的脸色。小兔子的直觉可是很灵敏的,如果一有不对劲,或者这个皇帝老儿不喜欢。小兔子会第一时间撤走,逃到安全距离之外。 这个皇帝不是普通的皇帝。至少比其他的皇帝要能忍,也大度不少。否则,就凭她方才在上泉宫所做的一切,还有那个女人胆大妄为的话,早就被他杀了几百次了。 小兔子敏锐地察觉到,在她做了这些动作后,贤阳帝身上的冷冽气息缓和了不少。 有效果! 小兔子一喜,她必须得再接再厉才成。 小动物的习性。让她忘了其他的事。抬起兔子脑袋,伸出小舌头,在贤阳帝的脸上友好的舔了舔。 贤阳帝愣住了,扁小千也愣住了,大叫一声卡哇伊,便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那个蠢女人,真的不想看到她的脸了,晕过去也好。”皇甫奏中心道。而他自己,也是被小兔子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其实。群臣和后妃不知道,强大英明的贤阳帝,其实是个可爱的动物控。 他喜欢软毛小动物。会撒娇、会打滚,会用它柔顺的毛发轻轻蹭着他的脚。当然,他也不介意他们能够更亲密一点儿。譬如那个小家伙,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这是动物表示友好的方式,他很喜欢。 在宠幸后妃之时,那些女人全都不敢亲他的脸,更不敢有所放肆。即使是最放得开的丽妃堇妃,也从不敢将她们的嘴巴印上他的脸。 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再一次做了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贤阳帝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种感觉一点都不讨厌。那个女人晕过去也好。免得来打扰他和小家伙相处。 “朕可以封那个女人为妃,但小家伙。你得答应朕,留在朕的身边。”皇甫奏中这样对小兔子道。 才不要嘞!小兔子当然不会答应这种事,她要跟也是跟在小主子和无鱼师兄身后,才不会呆在这么个无聊的地方嘞。再说了,这个皇帝她又不喜欢,经历这次的事后,大不了她不讨厌他就是了。 “若你不留下来,朕也不会要那个女人。” 不要这样啊,人家是美人,她只是一只小兔子,要谁还不是分分钟就能决定的事?这皇上脑抽了吧,居然会更想要她?难道这皇上喜欢吃兔子肉,故意让她留下来,就是哪一天把她给宰了熬兔子汤喝? 想到这儿,小兔子的脑袋摇得更热烈了。 不要不要,人家不要留在皇宫了,人家也不要被宰,更不要被人做兔子汤喝—— “你不要,朕就杀了那个女人。” “啊?”小兔子直接懵了,这个皇上,从哪点认为她会为了救那个女人失去自由啊?不对,事情的关键不是这个,小主子不是说,前世这个皇上很喜欢那个女人,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为此甚至从他器重的臣子手里将之抢过来。 这一次为什么不是这样?她还以为把那个女人带过来,这个皇帝就会一下子扑上去,恨不得去捧她的脚。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但没有成功把扁小千送到皇帝老儿的身边,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小兔子啊小兔子,你果然是个笨蛋。 “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朕杀了那个女人!”贤阳帝点点头,表示了解了。作势要叫侍卫,将那个不怕死的女人拖出去,小兔子这下子急了,用四只脚紧紧抱住皇甫奏中的手,不让他下命令。 “你这是答应了?” 小兔子点点头,暂时也只有先答应他了,不然还能咋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死吧? 小兔子嘴上说得狠,其实还是很爱惜别人的性命的,更不能允许别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死去。她不介意别人给扁小千一点教训,为她的小主子报仇,但从没想过真的要她的性命。 这种事,小兔子做不出来。 “好,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朕的专有宠物,除了朕,谁的话你都不需要听。这个皇宫,任何地方你都能进,只要你想,如何?” 这个皇上还真是舍得啊,这么大的权利,即便是他最器重的丞相,也没得到过这样的殊荣。究其原因,除了对方是个男人,而她只是一只兔子外,还是因为这只小兔子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威胁,不是吗? 她现在应该要怎么做? 小兔子很识趣,感激地蹭了蹭贤阳帝,又在他的龙案上打了一个滚,算是取悦了贤阳帝。 “好,传令下去,自今日起,赐封扁姑娘为玉美人,入主月桂宫。”说完,贤阳帝低下头,看着小兔子。“那你呢,想不想朕赐个院落给你?” 小兔子猛摇头,整个皇宫都是她的地盘,这可是皇帝老儿说的,她想躺哪儿就躺哪儿,才不要被人关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 小兔子不要,皇甫奏中也不勉强。 “以后朕在这上泉宫时,你也得在这儿,陪着朕。” 这个皇上是小孩子吗?居然要一只兔子陪着。她还想抽空出宫一趟,去看小主子呢。不跟她说一声,小主子会担心的。 “听到了吗,小东西?” “呲呲。”邵爱龇着牙点头,可想而知,她这个头点得有多么不愿了。贤阳帝却笑了,他最喜欢看到的便是她这个样子。 她都答应了,那她可以出去逛逛了吧?小兔子跳下龙案,就要走出上泉宫。刚没走出两步,就被皇甫奏中给抓住了。 “小家伙,又想到哪里去,现在还不是你走的时候。”为了怕它逃走,皇甫奏中想,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 有了!贤阳帝打了个响指,让侍卫拿来了三个响铃,做成项圈,戴在了邵爱的脖子上。这样,这只小兔子跑到哪儿,他都会知道。也不用担心她会逃走,当然,若这只小兔子当真会魔法,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他们能抓它一次,就能抓它第二次。对于这一点,皇甫奏中很有信心。 他当然有信心,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九五之尊,笑傲天下的王者了。 邵爱哀怨地看着脖子上的那一圈铃铛,她这下真的成为宠物兔了?她不要啊,这一点儿都不好玩,她反悔成不成?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过那也没办法,反正她先前也没来过皇宫,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玩耍一番,顺便将整个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吧!谁叫这个皇帝老儿这么对她? 小兔子忽然间冒出许多好玩的点子,她已经开始期待,这位皇帝老儿被她气得跳脚的神情了。 但在这之前,她得想个办法去通知小主子。 计划已经圆满完成,只是自己这边有点小麻烦。小主子放心等待,爱儿一定会尽快回到她的身边去的。 无奈的是,这会儿皇甫奏中将她盯得死紧,她想走一步都困难。 邵爱拉长着四条腿,伸着懒腰,好困哪,今天太累了。 刚这么想着,皇甫奏中已经拎起了她的两只耳朵。 “不许睡,朕没法睡的时候,你也不许睡。” 这个皇帝好残忍,哪有这么对待自己的宠物的?连睡觉都不让睡,邵爱才发现,自己答应他是多么一件愚蠢的事。 即便她日后真的能逃脱,单是这两天,她也扛不过去啊。 小主子,无鱼师兄,救命—— 于是乎,这一日里,大焰皇宫中,皇甫奏中在灯下批着奏折。而一只白毛兔子,就趴在他的奏折旁边,不停地打着小呵欠。 ————(未完待续)   ☆、119 新宠儿 119新宠儿 于是乎,这一日里,大焰皇宫中,皇甫奏中在灯下批着奏折。而一只白毛兔子,就趴在他的奏折旁边,不停地打着小呵欠。偶尔,贤阳帝投来警告性的一瞥,那只兔子便收敛了一点儿。 虽然惧于皇帝陛下的威势,忍着没打呵欠,趴在那儿,忍不住地打着盹儿。 居然有这种人,人家要睡觉,硬是不让人家睡。最坏的主人,也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小主子和无鱼师兄,他们知道爱儿正在这里受苦吗? 邵爱抱着自己的两只爪子,可怜兮兮地低着头。长长的大耳朵,耷拉在耳边,那个样子别提有多么可爱了。 皇甫奏中再次提起了那只兔子,这次却不是将它晃醒,而是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摸了摸它的头。 “想睡就睡,别在那儿腹诽我这个主人虐待一只兔子。”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只小兔子,可是怨念了他一晚上了。 邵爱恍如听到了最玄妙的仙音,激动得不行。扭过脸,使劲在皇甫奏中的怀里拱了拱,表示对他的感谢,就安静地趴在他的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小兔子睡觉的动作是很可爱的,原先是趴着的,慢慢地,不停地挪啊挪,动啊动,最后变成了仰躺着四脚朝天的模样。 她得承认,还是这个睡觉姿势最舒服,就是有一点冷。睡梦中的小兔子,在本能地驱使下,不停地往皇甫奏中的怀里挤去。 皇甫奏中也发现了,也不阻止,只是批阅奏折的间隙,会低下头来。看看怀中的小东西。有的时候,看到她可爱的模样,还会忍不住放下朱笔。在她的小肚子上摸上一摸。 若邵爱是清醒着的,那皇甫奏中就惨了。他一定会为这个动作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们小兔子的便宜可是不好占的,尤其是她的小肚子,更不是随便就能摸的。 不过别怕,邵爱这会儿睡得正熟。这一天,她可是累坏了,加上方才她想睡,贤阳帝又把她盯得死死的,就算想打会儿盹都别想。 这下子。可以放心睡了,还不呼呼大睡,将其他的一切尽抛脑后。 贤阳帝勤勉政事,几乎每晚,都会批阅奏折到很晚。虽然是不得不做之事,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但他许多时候还是不免感到孤独。 然而今晚不一样,有这个小家伙陪伴着,时而抬起头,便能看到它可爱的样子。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了? 他第一次希望,这个夜能长一点儿,坐再久都没有关系。难得这小家伙这么乖。安稳地趴在他的腿上。小肚子一起一伏,他的腿清晰地能感觉到它呼吸的频率,本来有些冷的腿,也因为有它的体温,而变得暖暖的。 当小兔子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她醒来的地方,让她大吃一惊! 龙床,居然是龙床! 小主子,无鱼师兄。你们快来救救爱儿吧,再这样下去。爱儿守了五百年的东西就要被这个皇帝老儿给夺走了。虽然她是一只肚子,可从以前到现在。她还没爬过男人的床呢,何况是龙床。 这个皇帝,真的是大笨蛋,明明昨天就册封了一个美人的说,为什么不宠幸那个美人,把她这只小兔子抱上床? 是不是他也觉着她的皮毛又软又暖和?皇上也感觉到最近天冷了麽,要是这样的话,就原谅他吧。就连小兔子都不得不承认,皇帝老儿的床比客栈里的床暖多了。兔子可是很怕冷的,被他抱就被他抱吧,反正又不会掉肉,只要不摸她的肚子就成。她的肚子,可是给无鱼师兄摸的。 小兔子完全不知道,被她视为禁忌的小肚子,昨日一天,已经被贤阳帝摸了好多次了。 不知道这样摸着摸着,会不会生下小兔子? 小兔子轻轻跳下了龙床,在皇帝老儿的寝宫溜了一圈,铃铛声铃铃入耳,淡定地从几位老太监身边穿过,跑到了宫外。 “皇上,该起了——” 贤阳帝昨夜很晚入睡,但凭着多年养成的生物钟,太监唤他的第一声,还是醒了过来。 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那只小兔子已经不见了,留下一圈温暖的小地方。 “朕的兔子呢?”昨日那一夜,大焰皇宫可是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皇上赐封了一位陌生的女子为玉美人,入主月桂宫。这位姑娘之前从未在宫里出现过,有一些知情人,暗地里传称是神兔为皇上带来的美人。 第二件,从不曾亲近过任何宠物的圣上,居然有了属于他的专属宠物。三宫六院,凡是那只兔子到达的地方,都可以任意行走,谁都不得阻拦。 这两件大事,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皇上册封美人再正常不过,他每年都会册封不少的女子,也会从各地挑选美人,充盈后宫。 但这次的事太过于离奇,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还有人在暗地里猜测着,尤其是看到了皇上与兔子互动的那群太监,更是认为比起那位新封的玉美人,皇上对那只白毛兔子更为喜爱。他从来还没有女人光顾过的龙床,被一只兔子捷足先登了。 虽然不至于与一只兔子争宠,但那些受到皇上宠爱的妃子不免觉得委屈。皇上宁愿抱着一只小畜生,也不愿抱着她们香软的身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只兔子就真的那么好,比她们还要好? 相对于受宠的小白兔,那位新封的玉美人,情况可就悲惨了。自从她晕倒后,就被人送到了月桂宫。 等她醒来,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要去和皇上要个说法,可皇上哪是这些后宫女人想见就能见的。要见皇上,安心等着吧! 从早朝下来,皇甫奏中第一件事,便是问:“朕的兔子去哪儿了?” “皇皇上,您的兔子一早就到御花园溜圈了。” “去把它带回来。”怎么一个早朝不见,自己就想起那个小家伙来了?坐在龙椅上,俯视着群臣,听着他们的禀奏,皇甫奏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思量了一番之后,才终于知道事情出在了那只兔子身上。没有它静静地趴在他的腿上,他觉得腿上有些发冷。 小白兔正逛得起劲,一个太监匆匆跑来,小心地将她抱起来…… 笑话!这只兔子可是皇上的新宠,若是哪里碰疼了它,砍了他们都没办法陪的。皇上的东西,哪怕是喝过的杯子,用过的菜肴,哪一样不万分珍贵?他们小心翼翼,不敢弄坏半分。何况这只兔子,受喜爱的程度非同一般。皇上一下早朝,便心心念念着这只小兔子,由此可见一斑了。 “唔唔——”要带我到哪里去,人家还没玩够嘞!小兔子挣扎着,奈何这只太监虽然动作很轻,却抱得很牢靠。放在怀里小心护着,将小兔子抱到了皇上用膳的地方。 “来了,用膳了。”皇甫奏中招招手,那位太监便放开手,然后小兔子跳到了餐桌上,慵懒地迈着兔子步,一步一步来到了皇甫奏中的身边。 “好像有好多好吃的东西。”一路嗅下来,小兔子差点流口水。想她跟在小主子身后,也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但大焰皇宫,可不是别的地方,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最精致也最珍贵的。每一道御膳,都是最精道的大厨精心烹饪出来的。 她吃过许多东西,还真没有吃过御膳。 “这个应该好吃。”小兔子停在一盆驼蹄羹前,探探头,小脑袋探了进去,伸出舌头,轻轻吸了一口。 旁边的太监直抽气,太监总管更是上前,想要抱走那只胆大的兔子,并命人将那道御膳撤走。就算皇上再喜欢这只小兔子,也不能容忍它这么放肆吧? 这只小兔子的命运会如何?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真的可惜了。一班太监和宫女,都不忍看着这只可怜的小兔子有这样凄惨的下场。 皇上挥挥手,让太监总管退下去。 “端过去——” 皇上又吩咐道,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才回过味来。不愧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老太监,反应和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小心端起那盆驼蹄羹,更近地放到那只兔子面前。小兔子欢喜地朝皇甫奏中扬了扬蹄子,然后欢腾地埋进了那盘羹汤里,吃得不亦乐乎。 到最后,这一盘东西,全部被小兔子给解决了。皇上吃东西,有一样菜不动三次筷子的规矩,这个规矩到了小兔子这里,则彻底被漠视了个干净。 而伺候圣上的太监大总管,在皇宫中,连最受宠的妃子,都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的柴大总管,却伺候起了这只贪吃的小兔子。 不过,柴大总管感到很荣幸。皇上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也是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照顾好这只兔子,不让皇帝失望。 到最后,演变成小兔子的脑袋转到那个方向,柴大总管在接收到皇帝的示意下,便为它把膳食端了过来。 在整个大焰皇宫,还有谁能有这么高的待遇?(未完待续)   ☆、120 炸天了! 120炸天了! 吃太多了,小兔子决定出去消消食。 已经有好久,没吃这么多。没小主子在旁边盯着,自己便无所顾忌了。小兔子用两只前爪捧着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后面两只爪子垫着地上,艰难地走出了用膳厅。 这个小举动,逗笑了一群人。 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它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动作难度可不小。 贤阳帝不知道,小兔子在幻化成人的时候,便很少变回原形。除了滥用法术,或者情况紧急之时,才会变成兔子的模样。她早已习惯了用两只腿走路,这样的动作,对她不过是猫吃鱼、人吃肉那么简单。 伴随着阵阵铃铃声,小兔子走出了一干人的视线。柴大总管想要跟上去,被贤阳帝给止住了。 “由它去!”他想看看,那小家伙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小兔子一路溜达着,这皇宫很大,她走着走着便迷路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就算她走丢了,只要有人看到她,也会将她抱到皇帝老儿的身边吧。虽然只有一早上,对于这一点,邵爱已经非常明了的。 既然如此,她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尽情地去玩个够!她还要将大焰皇宫搅个天翻地覆呢! 心动不如行动,小兔子穿过皇宫重重长廊,最后停在了一处宅院前。 抬抬头,看看上面宫殿匾额。 “咏荷宫,这是什么鬼地方?” 小兔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这个宫殿里很寂静,哪里像是后妃居住的宫殿。根本就是冷宫麽。 在小兔子的意识里,皇宫后院,除了太后这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其她全部都是皇帝老儿的女人。她走到哪一处,就会看到一位妃子,这个应该也不例外。 小兔子从容走了进去,宫殿的门是虚掩着的。她偷偷走了进去。 房间里传来淡淡的呻吟声。似痛苦又幸福,小兔子伸长着耳朵,这是怎么回事? 小兔子走近了一点。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一个太监和一个女人,翻滚在床上。小兔子十分惊悚,后退了两步。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出去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事。 太夸张了。大白天的,就做那种事,还真是糟糕诶。而且,那个女人不是皇帝老儿的女人吗?还真是凄惨呢。被人戴绿帽子。看他牛哄哄的,绝对没有想到他的女人竟然背对着他做出这种事吧。 小兔子直摇头,她当人也有好多年头了。可不像旁人说的那样心智未开,该知道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尤其在被无鱼师兄取笑后。她更是找小主子恶补了一些知识。 所以,才不要将她当白痴,她都知道的! 在走出咏荷宫时,小兔子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刚才那个男人,好像是太监的装束,太监也……可以吗? 装着太多的疑问,小兔子不但没有消食,反而越发严重了。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原路返回,回到了上泉宫。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以为这个小家伙在躲着他,自己送上门来,让贤阳帝感到受宠若惊。 小兔子呆呆的,一边跳到他的腿上,一边想着心事。这些事,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不知道这个人知道了会怎么样,不过小兔子想,皇上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那个女人和男人一定会死得很惨吧。 这事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这是怎么了?”贤阳帝抬起小兔子的下巴,凑近着问道。 小兔子转过头,没理会他的问话,对于皇甫奏中一日数次这样的求亲近,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家伙,真的不理我?”贤阳帝作势扯住了她的耳朵,每次小兔子对他不理不睬之时,他便用这个方式惩罚它。 小兔子呜呜哀鸣,这次下手真重,她的耳朵好痛啦。 不能和他来硬的,否则吃亏的只是自己。何况她还要想办法通知小主子呢,她必须先让他放下戒心,这样她才能找到机会。 当小兔子也动起心眼来,那情况可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儿,小兔子乖乖俯首贴耳,做着最可爱的表情惹他高兴。然后在他放下她的时候,凑上去,轻轻蹭着他。 “学乖了麽,小家伙。”他喜欢聪明的小家伙,这个小家伙很识趣,很合他的意。 “嗯嗯。”小兔子忙点点头,拿出一百个精神,专心对付眼前的这尊大神。 “说起来,朕还没有为你取个名字呢,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小家伙。”皇甫奏中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作为他的专属宠物,自然得有个特别的名字才成。 小兔子猛摇头,什么名字,她才不要。爱儿就很好听,这是小主子替她取的,她爱的不得了,睡都不能剥夺她这个名字,她就只叫爱儿。 “不乐意?” “嗯!” “可是朕偏要给你取。” 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就这么想看一只兔子生气,这什么恶趣味?她果然要好好戏耍他才对吧,这个男人根本就欠揍麽,怪不得他的女人要为他戴绿帽子,都是他自找的。 小兔子挣扎着要离开,她不要听,除了爱儿这个可爱的名字,她都不要听。 “……你是朕的小可爱……这样,朕就叫你爱儿……爱儿,怎么样?” 小兔子愣住了,不会这么巧吧?她这么可爱的名字,怎么轻轻松松地就出现在他的口中? 小主子为她取的名字是最特别的,不是什么人都随随便便叫得出来的。小兔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高兴的是不用被这个皇帝老儿叫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哭的事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会想,居然知道她叫爱儿。 爱儿不是谁都能叫的,除了小主子和无鱼师兄,都不能叫她的名字。 “爱儿,爱儿——”贤阳帝一边点着手下的小东西,一边唤着她的名字,连心情都好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叫了。这个可爱的名字被你叫了都不再可爱了,压力真的好大的说。 为了防止魔音继续荼毒她的耳朵,小兔子决定再去外面溜达溜达,这次她不再去那些宫殿了,就在御花园,看看皇宫里的各色美人儿。对了,还有被她带进来的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一天时间,她就没听到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不过这会儿,外面已经炸天了吧? 小兔子想的没错,外面的确炸天了。 南相找扁小千已经找疯了,他派出了丞相府所有人手,满京城的寻找扁小千的下落。 皇上昨夜新封了一位美人的事,南相也听说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皇上新封的玉美人,居然就是他一直辛苦寻找的扁小千。 冉智柔和无鱼担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皇宫里传来的消息他们也听说了,这么看来,爱儿已经得手了,成功将扁小千送到了皇甫奏中的身边,并如愿让扁小千成为了他的女人。 不管扁小千得不得宠,一旦被标上“皇上的女人”这个标签,南在臣就不敢做什么。他会乖乖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快乐。 还有什么惩罚,比这样对待南在臣更为残忍? 可这样还不够,他还不知道一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她受到的那些对待,她将会十倍奉还在他的身上。 心里虽然觉着快意,但冉智柔也很担心邵爱的情况。冉智柔虽然知道邵爱很机灵,但皇宫那个地方,可不是任她来去。加上爱儿本就贪玩,要是她突然新生了什么鬼点子,那可就难以预料了。 而且,冉智柔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顺利。按照她们事先设定好的,顶多是让皇上见到扁小千,从而喜欢她。结果一晚上过去,直接封了她美人,顺利得让人觉得这件事别有内情。 如果爱儿还不回来,她有必要到皇宫里走上一遭了。 无鱼站在二楼栏杆,望着大门的方向。 那只小白兔,果然没回来。但这些事,不关他的事,有师妹在,轮不到他来担心她的安危。 而昨夜刚被封为美人,入主月桂宫的扁小千,也彻底地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难道一夜醒来,她又穿了吗?怎么会突然成为什么玉美人,还住在这该死的什么月桂宫里,天哪,神哪,打个响雷,将我劈死吧,这一定是她在做梦,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 沮丧了好一会儿的扁小千,终于决定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眼前的事。总之,她不是什么玉美人,也不应该呆在这里,她要出去! 南哥哥还在等着她,如果她不见了,南哥哥一定会着急了。她后悔了,她不应该跟南哥哥置气的,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就留在南哥哥的身边,哪里都不去了。 直到这一刻,扁小千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依赖南在臣。因为南哥哥的照顾,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才会很快适应下来,一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烦恼。 而一离开她,自己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南哥哥,快来救救千儿——(未完待续)   ☆、121 萌物 121萌物 月桂宫。 扁小千在想一切的办法出宫,知道出宫没有任何指望后,她希望自己能见到皇上。 她不想大好年华,就在皇宫里老死啊。不过,像她现在这样,可能终其老去,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吧。 南哥哥他,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南哥哥,你一定要来救千儿啊。 贤阳帝确实将她新封的那位玉美人完全忘在了脑后,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开始还准备观望观望皇上对这位美人的态度,一看到皇上对她不闻不问,不欺负她欺负谁去? 扁小千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别人欺负她,她当然要讨回来。只是,这皇宫终归不是她的地盘,她来得又晚,对方人多势众,她势单力孤,吃亏的自然是她。 扁小千倒是有心收拢月桂宫的宫女和太监,只是晚了一步,手段也比不上宫里的那些女人,那些丫头表面上忠心耿耿,关键时刻尽扯她的后腿。就在今日,一个小宫女哭着跑回来,说是被丽妃的丫鬟欺负了。 扁小千很有义气,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人白白被欺负。很仗义的找上门去,要丽妃给自己底下丫头一个说法。她虽然一点儿都不喜欢皇宫,什么玉美人的称号她也压根不在乎,然而既然她在这里了,就要顾好自己底下的人。她们可都是好姐妹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欺负? 这边动静闹的不小,到后来还惊动了宫里的太后,扁小千本来很有信心,太后会站在自己这边。身为后宫的统治者。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事到临头,那个被欺负的丫头反咬一口,说那些伤是她主子也就是扁小千弄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丽妃。 扁小千可说是百口莫辩,被人陷害得这么惨,若非太后还算精明,恐怕她就得死在这皇宫里。 太后端庄雍容。在这宫里呆了大半辈子。怎么会不知道这点事?重重惩处了那个丫头一通,又不轻不痒的两边各打八十大板,便把这事给解决了。扁小千愤愤不平也没用。因为这是皇宫,不是和你讲道理的地方。 太过天真,就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她从踏入这里开始。就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与别的地方不同。 这件事,皇甫奏中很快也听说了。 傍晚。皇甫奏中抱着小白兔来到了太后所在的金秋宫。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皇甫奏中向太后行了个礼,而邵爱也趁这个机会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来到了太后的脚边。 她还没有忘记皇帝老儿在来金秋宫之前对她的吩咐。说太后老来多寂寞,带她一块儿来就是想让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开心开心、乐呵乐呵,她要是做不好的话今晚就把她丢到殿外去。让她好好凉快一个晚上。 邵爱的兔子脸上挂着宽宽的面条泪,这个家伙。最喜欢威胁她了。身为皇帝,全天下的头头,居然这么对一只兔子,一点君王的魄力和大度都没有嘛。最重要的是,她什么时候成小丑了,一会儿要负责哄他开心,一会儿又要哄他老娘开心,她成什么了?呜呜! 仿佛知道这小兔子心里在想什么,皇甫奏中抬起她的脑袋,脑袋凑上来:“笨蛋,你忘记自己是朕的宠物了,逗主人高兴,就是你这个小家伙的职责。” 邵爱狂翻白眼,人家才不是你的宠物,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才没有答应。 不过一想到自己不照皇帝老儿的话做,就得在外面冻上一整晚,邵爱还是屈服了。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逗老人家高兴麽,她可是很拿手的。 作为对皇帝老儿的惩罚,她今天不给他抱了。 邵爱扇动着两只大耳朵,跑到了太后的腿边,绕着她打着转,不时在太后的腿上的腿上轻拱着。 看到它这跳脱可爱的小模样,太后呵呵地笑了。 “皇儿,这就是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的宠物?” “是啊,母后。” 皇上喜欢的小东西,太后也不吝啬给它一份宠爱。她这个皇儿,可不得了。皇朝大事,已经没有她这个太后插嘴的余地了,之所以还尊称她一声太后,是因为这位太后娘娘比较识趣,在皇上亲政之后,不再干涉朝政,安心替皇上打理着皇宫后院。 难得皇上有个喜欢的东西,又不是什么不服管教的女子,不过是一只小家伙,太后娘娘也很容易接受邵爱的存在。能有只小家伙陪伴皇上,她看着也高兴。 再说,这只小家伙也确实可爱,怪不得皇儿会喜欢。 小时候的事,太后并没有完全忘记。看到这只兔子,她不由想起皇儿五岁时喜欢上的那只小锦鲤。 那个时候,她只知道身为皇子,不能玩物丧志。如果在先帝眼里留下这样的印象,那皇儿可能就无缘太子之位。现在想来,她对皇儿还是太过严格了。在那以后,皇上虽然对她孝顺有加,却终究不够亲近。 太后抱起了小兔子,用她保养得不错的手一遍又一遍替邵爱梳理着皮毛,而小兔子也舒服地眯起了眼,咕噜咕噜叫。 “你看,皇儿,这小家伙很喜欢哀家这么做呢。” 太后有些惊喜,那享受的小模样,未免太过明显了,真是可爱极了。 “母后,它就那样,每天都会赖在皇儿腿上撒欢呢,要是给它挠痒痒,它会比谁都要缠人。母后对它这么好,小心小家伙赖在母后这儿不肯走,母后就头疼了。” 这家伙,又在那儿乱说话。明明就是他不肯放它走,哪里是她赖在他身上?邵爱彻底鄙视这个家伙了,转过脑袋,不想再看那个丢脸的家伙。 太后和皇上都有些发愣。 “皇儿,这……它该不会是……” 这小家伙,也太不给他这个主人的面子了,连母后都看出了这小家伙对他的鄙视,这将他的皇帝威严置于何地? 皇甫奏中摸摸鼻子,从太后怀中拎出了那不识好歹不给主人面子的小白兔。 作势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小家伙,告诉朕,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小兔子泪奔了,又受惩罚了,这男人太小气。 “喝,不肯说?难道是朕刚才的动作太轻了……” 不等皇甫奏中说完,小兔子就识趣地转了个弯儿,两只爪子保住皇甫奏中的手,用小嘴巴舔了舔。 “这才乖。”这是每次贤阳帝扯住她兔子耳朵时她求饶的经典动作,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兔子真有向大焰王朝的皇帝陛下专属宠物发展的趋势了。 “皇儿,这小东西能懂人话?”皇儿居然和一只小兔子说话,这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皇儿说什么,这小家伙仿佛都能听得懂。 “是啊,母后要给它准备好吃的,它就会更高兴更得意。你让它做什么,小家伙都不会拒绝哟!” 人家才没有你说的那么没骨气,邵爱心想着。虽然她是很喜欢吃胡萝卜,也喜欢吃其他的好吃的,可都是人家自愿的好吗?她也没有在给吃的之后乖乖听话啊,只是举手之劳,才不好意思拒绝麽。 它就是人太好了?对这个皇帝老儿就得狠心才成。邵爱又一次挥起了小爪子,不管这位皇帝要怎么惩罚它,它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次才成。 就今天吧,今天晚上,它不会让他睡得踏实的。邵爱低头捧爪,在心里飞快地想着。 哼哼!比起扰皇甫奏中的清梦,她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嘿嘿!就这么办!不过,皇帝老儿会不会要它的小命啊,一气之下,一刀砍了它怎么办? 笨蛋!这个时候害怕就不是邵爱了!再说,邵爱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位皇帝老儿对她是真的欢喜,虽然惩罚的小花样不断,事到如今,她也吃好喝好,还让它随意在他尊贵的腿上打滚,小脾气来了还能在他面前亮爪,对了,还让它爬上了龙床,在大多人看来,这样应该是很不错了吧。 尽管有许多,小兔子根本就不想。 太后一听这小家伙喜欢吃的,连忙让宫人去准备。 “母后不用准备那么多,这小家伙一天吃了不少了,照这样吃下去,过一阵子朕可能都抱不起它来了。” 哪有这么夸张,她是不胖的体质好吗?邵爱很想辩驳一句,但好吃的东西已经上来了,就在她眼前晃,这点小事,就不去计较了。 “咦,胡萝卜呢,它最爱的胡萝卜呢?”没有胡萝卜开胃,吃啥啥都不香。 邵爱绕了一个圈又跑了回来,就蹲在皇甫奏中的身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很简单,这小家伙傲娇了。 不给我胡萝卜,我就不吃。 “皇儿,这小家伙怎么不吃?” “母后,它在跟朕闹脾气呢。”皇上一摆手,跟在他身后的柴大总管便了然地出去了,一会儿就抱上来一打胡萝卜。 邵爱见到这么多的胡萝卜,眼睛圆圆发亮,蹭地就冲了上去,抱着那些胡萝卜不肯撒手了。 “这还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太后感叹。 而皇甫奏中则看着进食的小家伙,露出了欣然的笑容。(未完待续)   ☆、122 萌物(2) 122萌物(2) “这还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太后感叹。 而皇甫奏中则看着进食的小家伙,露出了欣然的笑容。可爱吗?不只是可爱,而是每一个动作,都暖到了人的心里。 邵爱吃得正欢,又被皇甫奏中提了起来。 这小家伙,吃得够多了,它难道不怕自己撑坏了?再这么吃下去,真的成了一个小肥球了。 邵爱不依,唔唔挣扎着。为什么每次她吃得正尽兴时,这个家伙要站出来碍事啊,还老爱扯她的耳朵。她的耳朵已经够长了,再扯下去,只会越来越长啦。 “母后,它不能再吃了,儿臣带爱儿先回去了。” 太后愣愣点点头,这孩子,对这只兔子的宠爱程度,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贤阳帝把小兔子抱在自己怀中,走出了金秋宫。一边走,还一边帮小兔子揉着肚子,隐约听见他在说,“吃撑了?叫你少吃点,还不听,这会儿难受了?” 小兔子唔唔叫着,爪子则不停挠着皇甫奏中的手。 他这人,手放在哪里?!它的肚子,不给摸! 夜晚,贤阳帝留宿清月宫。清月宫的清妃,是皇上的宠妃之一。一连好几天,皇上都没有到她那儿去转转了,这让清妃坐立难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宠了。 还暗地里给柴大总管送了不少好东西,让他帮忙打听打听,并为自己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 柴大总管把东西收下了,告诉清妃娘娘不要着急。皇上没去她那儿,也没去其她妃子那里。 皇上这几日。全副的心思都放在那只名为爱儿的兔子身上了。那可是皇上最爱的宠物,这些年,可没见皇上这么喜欢一样的东西。 说到这里,也算是对清妃很不错了。清妃自然是明白的,在皇宫中能爬到这个位置,还能一直得到陛下的宠幸,可不是一个完全没脑子的女人。 想要讨陛下的欢心。还是得从那位小兔子入手。虽然她无法理解。为何皇上宁愿宠爱一只兔子,也不愿宠爱后宫里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不过,要想让陛下再注意到她。她要让皇上看到她对那只兔子的“好”。 听到皇上要夜宿清月宫,清妃喜出望外。让丫鬟好好为自己装扮一番,她一定要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皇上。 夜晚,皇上批阅完奏折。果然来到这里了。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皇上抱着小兔子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快快请起。”平时这个时候,皇上会伸出手,将清妃托起来。这一次,因为皇上手中抱着小兔子。便没有腾出手来扶起清妃。 清妃起身,心里有些颤颤。那一刻的感觉不舒服极了,皇上为了抱那只小畜生。竟没有出手扶她? 邵爱无聊地翻了个白眼,睡觉的时间到了。他们怎么还不睡觉啊?邵爱还等着好好休息休息,今天撑到了,为了消食,她在外面溜达了整整一个时辰,还被这个皇帝吃豆腐。很累的,以兔子之身,晚上睡不好,白天也被他拎来拎去,还得防着身边的登徒子,还真是累啊累啊累。 “怎么了,这么早就要困了?”皇甫奏中捉起爱儿的嘴巴,凑到自己眼前问。 邵爱想要避开,每次他都喜欢做这个动作,鼻息都喷在她的白毛上,让她好不自在。 “嗯?朕在问你话,敢不理朕,就……” 就把我丢到殿外,不让我爬被窝?拜托,他除了这个,还能威胁她什么? 不过,皇甫奏中每次都敢这么说,就说明这一套非常有用,百试不爽。邵爱果然转过了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才乖,以后也要这样听话,不要让朕再说第二遍?” “呲呲。”小兔子龇牙,表面上答应,心里面可不乐意了。见皇甫奏中作势又要扯她的耳朵,邵爱本能性地捧起双爪,抱住了他的手。 “真懂事!”皇甫奏中揉揉兔子脑袋,他等的就是这个。他能说,每天为了引出这个动作,他都要想法子对付这只傻瓜兔子吗? 邵爱显然也意识到了,但每次,自己还是送上门去。 呜呜~小主子,无鱼师兄,你们快来救爱儿出去,你们再不来,爱儿可能就被这满肚子坏心眼的皇帝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啦—— 清妃放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皇上打从进入清月宫时起,就没有看她一眼,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他怀中的那只小畜生身上。 皇上的眼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这种事,她怎么能够允许? “爱妃,朕这几日国事繁忙,没有过来看你,爱妃应该不会生朕的气,怪朕冷落你吧?” “怎么会呢,只要皇上能念着清儿,偶尔来看看清儿,就已经是清儿最大的幸福了。何况,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国事繁重,清儿不能为皇上分忧,已经很没用了,又怎敢埋怨皇上冷落了清儿。” “朕的清儿真明事理,朕心甚慰。”皇甫奏中说着,又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兔子。“爱儿啊爱儿,你要是有清儿一半懂事,朕就开怀了。” 居然拿她和一只小畜生相提并论?清妃前一刻硬是挤出来的笑脸,不由又扭曲了。 邵爱也懒得理会,她现在是一只兔子,一只兔子好麽!她干嘛要跟那个女人学啊,她又不是她的妃子,更不是他所谓的专属宠物,干嘛要明事理,让他欣慰啊? 他欣慰,她自己就该添堵了。 “皇上,清儿为皇上准备了皇上最爱喝的菊花茶,是清儿亲自泡的,皇上有几日没尝过了,来看看清儿手生了没有。” “爱妃还是气朕冷落了爱妃吗?”皇甫奏中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问着面前的女人。 清妃连忙跪下,“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岂敢生皇上的气,皇上真是折煞臣妾了——” “哈哈哈——爱妃,朕是逗你的,爱妃还当真了。” “皇上~”清妃又是惊又是吓的,结果皇上轻飘飘飞来一句逗你的,让清妃脸上的惧意未去,就硬生生转换成了欣喜之色,还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皇甫奏中进到了宫殿里,清妃袅袅娜娜,为他端来了她精心炮制的菊花茶。清妃娘娘的菊花茶,可是宫内一绝,皇上最爱的也就是清妃的这一双巧手。这些年能抓住皇上的心,让皇上时时上她这儿坐坐,不管来了多少新人,都没有忘了她,这杯菊花茶功不可没。 “爱妃的手艺还是这么的巧,朕很满意。”皇甫奏中将茶盏放到鼻子前轻轻一嗅,菊花香气四溢,清雅隽永,美不胜收。 “皇上能喜欢,臣妾以后就天天为皇上泡。” “那怎么行,这样会累着爱妃的。”这些菊花,都是新鲜采集的,每朵菊花只取蕊芯一瓣,收集这些菊花可要费不少的心思。而炮制菊花的茶,也是清晨的凝露,清月宫的下人,每日都得早起,为娘娘采集这些花露。 “为了皇上,清儿不辛苦。” “爱妃对朕的用心,真是让朕感动。”说着感动,脸上也没有露出多么感动的样子。这个皇帝老儿,对自己的妃子就这么敷衍啊,演戏都不敬业。 邵爱看着俩人你来我往,就一杯菊花茶说开了去,半点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邵爱可撑不下去了,这两人不睡,她还要睡啊。打她跑进这皇宫内,就没有休息好过。再这样下去,没人会认为她是一只可爱的兔子,而是一只熊猫了。 邵爱刚想打盹,就被皇甫奏中扯住了耳朵。邵爱直挣扎,这人,怎么眼睛这么尖,不是正和美人说话的麽,怎么它做什么他都看得见? “爱妃,夜深了,咱们去休息吧?” “……是,皇上。”清妃娇滴滴地答了一句,那声音,听得邵爱身子都酥了,白毛都掉了好几根。 “皇上,你这……这是……”清妃指着趴在床头的那只小兔子,皇上难道要……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太离谱了? 邵爱也没想到皇上真的要这样做,都宠幸女人了,还要宠物干嘛啊,难道让她免费听墙角?这种事她才不要看,眼睛会坏掉的,咦—— 这一夜,还真是痛苦的经历。清妃刚娇柔地偎进皇甫奏中的怀里,无意中就发现那只小兔子用两只小爪子捂上了眼睛。即将出口的软语,再也说不出来了。再加上皇甫奏中一直盯着那只兔子,在它想要跳下床的时候就一把按住它,不让它逃走。 这个变态!邵爱龇牙,没有想到,这个皇帝竟然有这种可怕的爱好。她真是太惨了,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家伙手上,神啊,快来救救她,这里的生活太可怕了。 比邵爱更惨的是清妃,皇上没有一点要宠幸她的意思,她一个人又不敢太主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皇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皇上根本不是在宠幸她,只是为了看那小畜生千奇百怪的样子? 无疑,清妃真相了,皇甫奏中这些日子对兔子的兴趣,可比女人大得多。等皇上想起清妃,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未完待续)   ☆、123 萌物(3) 123萌物(3) 等皇上想起清妃,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他让人找来许多只兔子,那些兔子都很笨,谁也没有爱儿这么灵动聪明。放眼全天下,也没有一个小动物像爱儿这样聪明。 他真是好眼光,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宝贝。 “皇上——”清妃不依了,这叫什么事啊,皇上是存心羞辱她吗? “爱妃,再等等。”他还没有看够呢,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它白白的猫脸,染上了两朵红色的色泽,它竟然还会害羞?这让贤阳帝越发地惊奇了。 它的身上,到底还隐藏了些什么可爱的东西,越观察下去,就越觉得这个小家伙不简单。莫非它真的是个精怪,还是深山中窜出来的精灵? 爱儿无法挣扎,眼看着那个皇帝老儿的趣味越发地令人惊悚了,最后终于动起了它的杀手锏,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啊!——”皇上没料到这个小家伙会这么抗拒,在他的一番整治下,这个小家伙已经很少对他用爪了。 “啊,皇上!来人哪,快将这小畜生丢出去——”清妃一掌将爱儿挥到了床下,一早就对这小畜生怒火中烧,如今竟敢伤了皇上,就算剐了它也难解它的罪责。 “住嘴!”皇甫奏中满面怒容,清妃没注意到皇上可怕的脸色是对着她的,还以为是生那小畜生的气,在皇甫奏中耳边道:“皇上,这个小畜生竟然敢胆大包天伤了圣上,恳请圣上将之处死——” 一想到皇上为了这个小畜生,对她如此冷落羞辱。清妃便无法自抑。身为皇上的宠妃,凭着出色的姿容和良好的家世,一进宫便受到皇上的宠幸。虽然也有其她的狐媚子和她来争抢皇上,皇上在面对着她时仍是一心一意,让她深刻体会到皇上是宠爱着她的。 然而今晚发生的一切,让清妃认清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原谅自己竟连一个小畜生都不如,皇上在面对它时。眼中闪现出的光芒和兴趣是其她人从未有过的。这样子的皇上。让清妃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我叫你闭嘴!”贤阳帝的声音更冷了一些,清妃刚想附和皇上,却陡然意识到皇上先前说的是她。硬生生地打了个颤,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皇……皇上……臣妾……” “现在开始,给我滚到里边去,朕没叫你开口。你就把嘴给朕闭上!”这个女人,竟然敢杀他的爱儿。它是他的专属宠物,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决定它的生死! 清妃吓得小脸雪白,皇上从没有对她这么凶过。在这一瞬间,清妃认为自己失宠了,彻底失宠了。皇上不会再宠幸她了。甚至看她一眼都不会了。 清妃感到绝望,但绝望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皇上的神情好可怕,她真怕她会当场杀了她。 而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一个小畜生。 贤阳帝三两步来到了床上,捉起被清妃一掌扫到地上钻到床底下的小白兔。 可别以为爱儿是怕了清妃,而是怕了贤阳帝,她怕这个家伙又在她面前做些奇怪的事,那实在是太吓人了。 贤阳帝蹲下身,伸出手,想将那只小兔子从床底下拖出来。 爱儿越钻越紧,不管贤阳帝说什么,它就是不肯出来。因为爱儿被打了,贤阳帝也不忍心威胁它,只觉得自己满颗心都疼了,真想将那个伤害爱儿的笨女人给丢出去,不要让她再在那里碍眼。 贤阳帝无奈,只得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趴在地上,将那个小东西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爱儿挣脱不得,也只得被他拖了出来。 这下子惨了,又要让她看不想看到的东西。诶?那个女人怎么这样了,刚刚很嚣张的说。爱儿顺了顺自己身上的白毛,刚才那一下,很痛的说。虽然她不是那么怕痛的人,可现在不一样,她是兔子真身,被挠一下都会掉几根毛。 皇上让清妃不要动,清妃果真一动都不敢动,但这并不代表她的耳朵不能听,她的心无法思考。 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看到了。 那个小畜生伤了皇上,皇上竟然还能为它做到这一地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对一只白毛畜生如此纵容,甚至不惜对她发脾气? 她才是他的妃子,是陪伴在他身边几年的女人。难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吗? 果然,君王的感情,宛如水中月镜中花,不能抱有任何期待,因为一切终是空。 现在的清妃,已经顾不上皇上对那只小畜生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了,她的后宫生涯已经结束了,她这辈子都别想坐上皇上那个位置,与那个位置彻底无缘了。不知道为什么,清妃就是有这样的感受,因为那一刻,她在皇上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厌恶。 伤害了他的爱儿的人,是不会得到原谅的! 而嫉妒爱儿的那张嘴脸,更是难看。那么温柔贤淑的美人儿,情急之下原形毕露,面露可憎,固然有担心他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泄愤。这样的女人,他身边已经太多了。 原本就不存有什么情分,何况是被他厌恶的人。这样的女人,在他的后宫,他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少她这一个! 贤阳帝全副的心思都在安慰怀中的小兔子身上,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女人需要他哪怕是轻轻的一个眼神。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贤阳帝都吝于给予。 “来人——”贤阳帝朝外喝了一声,柴大总管带着一众侍卫便站立在外面听令,“摆驾回宫!” 柴大总管愣了愣,不敢再耽搁,连头都不敢抬,便为皇上提着灯,回到了上泉宫。 而清妃,因为皇上没有开口,她不敢说话,只是俯身跪趴在地上,全身发抖。放在地上的手,却是握得死紧。那双清丽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水雾,让人心生不忍。但在那层水雾背后,隐藏着令人心悸的恨意。 她多年的隐忍和筹谋,为了皇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如何能毁在一只小兔子身上? 她无法容忍,她不会放过它的! 贤阳帝抱着爱儿回到了上泉宫,还让人抱来了许多许多的胡萝卜。爱儿没什么精神,面对胡萝卜,也只是轻轻嗅了嗅,便挪开了脸。 “小家伙,你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难道那个女人伤到你了。”想到这儿,贤阳帝立马唤来柴大总管,“宣御医——” “莫非皇上龙体不适,老奴照顾皇上不周,老奴有罪。” “没问你的罪,你抢着认罪做什么。还有,快去宣御医,朕的爱儿受伤了。” 柴大总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想到皇上对小兔子的宠爱程度,也便理解了。 爱儿竖起耳朵,她没听错吧,皇帝老儿要给它宣御医?它哪里有毛病了,明明身体好好哒、棒棒哒,虽然掉了两根毛,可这点小事还不到宣御医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要不是他,它会变成现在这样麽。自从看到刚才一幕后,小白兔就害羞得不行,还吓坏了。只要这个皇上不再对它做奇怪的事,它这一点小毛病马上就好了,一点事都没有的。 御医提着药箱,很快便过来了。 贤阳帝拎着兔子耳朵,不是,刚有这个打算,就打消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到这小兔子吃瘪,自己就很高兴。可这次,在爱儿被那个女人一掌扫下地,他有的只是愤怒。就连平日爱捉弄它的心思,也全都没有了。 他最无法看到的,就是这小家伙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老御医在到这儿之前也听说了,这次并非为皇上看病,而是一只兔子。本来还有些不悦,但柴大总管严厉警告,皇上对那只兔子的喜爱程度,非常人能比。就连后宫里的那些宠妃,也被甩开了一大截去。 就在昨晚,向来受宠的清妃也因为开罪了那只兔子而失宠了。老御医若是还想要性命,就得好好伺候着那只小祖宗。 不只是其他人,就连柴大总管,对那只小兔子,还不是当祖宗一样供着。 有了清妃的教训在先,又有柴大总管的名言告诫在后,这位老御医收敛了一点清傲之气,专心地看起这只兔子来。 老御医整治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只兔子有什么毛病。小心地回了话,贤阳帝不放心,又让他再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事,还硬是让他开了两服药。 自这次事后,整个大焰皇宫都知道,皇上有了一只异常宠爱的小兔子。这只兔子,让清妃在一夜间失去皇上的宠幸,这只兔子,让柴大总管毕恭毕敬,将它当成祖宗一样伺候着。这只兔子,还能让御医给它看病。皇上自始至终地呵护着,对它的宠爱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一时间,后宫传言纷纷。若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先得得到这只小白兔的喜欢。若小白兔不喜欢的女人,是没办法得到咱们圣上的喜爱的。(未完待续)   ☆、124 进宫 124进宫 丞相府。 南在臣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皇上给的一个月期限就快到了,不少武林人士纷纷赶往嵩山少林寺,决出这一届的武林盟主。 而南在臣这边,还真是焦头烂额,千儿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武林那边蠢蠢欲动,这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动作,一时之间,南在臣乱了手脚。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千儿,还会让整盘的计划濒临失败,自己也将被皇上问罪,坏了皇上的大事。 韩松被抓了,不知生死。千儿不知所踪,他六神无主。现在的情形,对南在臣不利到了极点。 就连冉智柔,都认为现在是将南在臣彻底击溃的大好时机! 但心底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的内心告诉他,南在臣不是这么容易被击败的人物,一路走来,看起来似乎很顺利。南在臣步步败退,即便被他一时得逞,也很快地就会被冉智柔扳回一城。 然而,站在今日的位置,面对朝堂风起云涌依然屹立不倒的南在臣,真的就这样被自己击倒了吗? 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虽然她抓住了南在臣的软肋,每次动的都是他最在意最能感觉到痛意的地方,但南在臣那个人,真的会将自己的弱点这般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吗?他会眼看着自己的弱点被攻击,没有任何相应的对策吗? 冉智柔早已不是那个冲动的冉智柔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并不是不能够等下去。 看着南在臣正处在煎熬之中,她内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巴不得这样的日子。他经历得越久越好。 但武林大会已到,许多事情现在就得处理完毕,否则坏了外公的大事。她现在无心理会南在臣,就让他为了扁小千继续耗下去吧,能分开他一部分的注意力,于她也是一件好事。 皇上的玉玺,她当然不会就这样还给他。无论是皇甫奏中。还是南在臣。不将他们逼到极限,冉智柔是不会满意的。 “如先前所说,将扁小千在皇宫的消息。透露给他,给他郑重一击——”冉智柔一挥手,一道黑影便消失在暗夜中。 “千儿在皇宫?”南在臣一手拎起跪在地上的属下,惊然问道。 “回丞相。这消息是孟歌带回来的,就在扁姑娘失踪那一天。宫里多了一位玉美人。这位玉美人,有一次偷偷跑出宫,孟歌大人正带侍卫巡逻,还替那位玉美人解了围。要不然,玉美人很有可能被……乱刀砍死。” 南在臣的脸色越发难看,听到最后。整个人都跌坐在桌旁。 “千儿她,如何会进了宫?” “这件事。孟歌大人还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位玉美人突然出现在皇上的上泉宫,皇上不但没有问罪,还封了扁姑娘为美人。” 他的千儿,就是有这样让人心动的能力啊,连皇上都不例外。但这个人,不该是皇上,明明是他先遇到千儿的,千儿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她!哪怕那个人是皇上,他也不会退让!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确认宫内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千儿?还有,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为皇上拿回玉玺。如若不能拿回玉玺,那想要带出千儿,就更加不可能了。 只是,就算他替皇上拿回了玉玺,又该如何开口?宵想皇上的女人,单凭这一条,就已经是死罪了。尽管千儿从来都不是他的,但那人是皇上,他说是,谁又敢加以反驳?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南在臣迅速收拾了一番,赶到了皇宫。 皇上有一个宠若至宝的宠物,他也听说了。皇上从来不荒唐,即便宠幸后宫中的女人也很有分寸,但对于那只小白兔,可是宠到了极点,宠得都不像是英明神武的贤阳帝了。 这一点,南在臣原本是不信的,不过是一只小畜生,如何能讨得皇上的欢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上座的那人,是个多么寡情绝义的人。这并不怪他,身为一个皇上,这些都是必须的。只不过,他兴许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皇上赏识他,将他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他对他理应是感激和忠诚的。 只不过南在臣和皇甫奏中都是同一样的人,一样的寡情,一样的现实。他之所以能成为大焰最年轻的丞相,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才干,能够在皇上登基之初皇权不稳之时,帮助他巩固他的地位。他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当然,他对皇上也是忠诚的。因为效忠皇上,他才能实现他的抱负,做他想做之事。他才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这一点他清楚得很。即便没有皇上的恩赐,他也可以做成许多事。 这样的皇上,居然没下限地去宠爱一只兔子,在南在臣看来,不过是皇上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亦或是利用这只兔子,来教训一些后宫中的愚蠢女人。清妃的事便是最好的例子,她的父亲户部尚书最近很不安份,皇上已经诸多不满,动他的女儿不过是要给他一个警告,让他老实一点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后宫也算是宠冠一时的清妃,就这样被个畜生拉下马来,恐怕孙老头该挠墙痛哭了。 但在见到皇上和那只小白兔互动后,南在臣不这么看了。 皇上对那只小白兔的喜爱是真的,而且还不止一点半点儿。这令南在臣有些吃惊,因为他从没有看过皇上那样满足欣喜的表情,仿佛有了那只小白兔,他已有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事! 这种可怕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皇上竟然这么喜欢一只兔子,有没有搞错?为何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这只兔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尤其在得知这只小白兔是和千儿一同出现在皇宫时,就更加让南在臣生疑了。 在进宫后,南在臣并没有急着来见皇上,而是先找宫里人打听了一下最近皇宫里的情况。 皇宫里发生的事,南在臣本来早该知道的。他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掌控在手心里的人,这些日子皇宫发生那么多的事,他的眼线都看在眼里。只是,南在臣这些日子为了扁小千失踪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整日都在外面寻找着扁小千的身影,哪有心思顾得上皇宫里发生的事?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如果他一直注意着宫里的动静,那或许千儿就不会…… 这会儿再说这些已经晚了,他必须要想办法,救回千儿。 得知千儿被封为美人后,就被皇上打发在月桂宫,没有受到宠幸,南在臣不由松了一口气。皇上越不重视千儿,他就越发看得到希望。 但他无法理解,皇上宁可去宠幸一只兔子,也没有发现千儿的好。他开始怀疑,皇上那怪异的眼光和品味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皇甫奏中抬了抬手,看了他得力臣子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趴在自己腿上呼呼大睡的爱儿身上。 南在臣有一句没一句向皇上禀告着武林中发生的事,平时这个时候,皇上一定听得比什么时候都认真,还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压力。然而这次,他却意兴阑珊,还不时低下头去,摸摸小白兔一起一伏的小肚子。 “皇……皇上?” “哦,南相要说的都说完了,这些事南相看着办就好了,朕只要在一个月之内看到玉玺,其他的朕可以一概不过问。” “是。”南在臣起身领命。 而趴在皇甫奏中腿上呼呼大睡的爱儿,在听到玉玺两个字时,忽的睁开了眼睛。 “哟,这次小家伙这么快就醒了?”皇甫奏中看了南在臣一眼,略带责怪地看着他,“南相,都是你的声音太大了,吵醒了朕的小家伙,你该怎么负责?” “……” “罢了,念在你不知者不罪,这次朕就原谅你。” “……”事情不是这样的吧,南在臣完全搞不懂皇上在说什么。倒是爱儿,醒了后就拉长了身体,跳上了龙案,看向躬身站在下面的南在臣。 这个坏家伙,送上门来,她要是这么轻易地便放了他去,那邵爱就不是邵爱了。 何况她也想看看,这个皇帝老儿所谓的宠爱,到底能到什么程度,还真是有趣,她好想试试看! 邵爱跳下了龙案,来到南在臣的身边,先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在南在臣没注意到的当口,忽然跳到了他的身上。 电光火石间,南在臣伸出了大手,就要拍到那只胆大的小白兔身上。然而,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方才从孟歌那里听到的话,以及那位清妃身上发生的事。 他不会步清妃的后尘,尽管南在臣并不认为这只小白兔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伤害皇上的所属物,无异于自寻死路,他还没有那么笨。 于是,南在臣后仰身体,接住了那只小白兔,而他伸出的大手,轻柔地落在爱儿柔软的白毛之上——(未完待续)   ☆、125 当猴耍 125当猴耍 于是,南在臣后仰身体,接住了那只小白兔,而他伸出的大手,轻柔地落在爱儿柔软的白毛之上—— 这一转,转得十分巧妙,谁也看不出他方才要一掌挥开那小白兔。他要真这么做了,就凭这白兔现在是皇上的所有物,也够他喝一壶的了。他纵然不至于步清妃的后尘,也好不到哪里去。 邵爱也没想到,这个南在臣这么沉得住气。不管是谁,被一只小动物这么猛冲过来,都会本能地抗拒。而且她听小主人说过,南在臣并不喜欢猫猫狗狗一类的小动物,她应该也在他讨厌的东西之列。 “这便是皇上的专属爱兔,果然眼神清亮、灵气逼人。”南在臣小心地将兔子抱到了皇上的面前,真诚赞道。 “丞相有眼光,朕的爱儿岂能和一般的小畜生相提并论,它可是非常懂人话的,还会跟你撒娇。”说起他的爱兔,皇甫奏中的话不由多了些。“就在上一次,因为朕得罪了这个小家伙,它整整有两天都不愿理朕,让朕左哄右哄,好话说尽,才终于收起了利爪,让朕亲近。” “……”南在臣有些惊怔,这也不能怪他,谁能接受英明神武的圣上转瞬间变成有话说不完地啰嗦大妈? 皇甫奏中依然没有察觉到,一边为他的爱兔顺着毛,一边对南在臣叙说着自己这阵子又惨痛又快乐的经历。爱儿安静趴在那里,乖乖让他为她顺毛挠痒,眼睛微眯着,听到某些话时还是忍不住对他翻白眼。 南在臣的来意,皇甫奏中不知道。她是清楚的。人家为了扁小千的事,急得跟个跳骚似的,他这位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在不停地对他说着兔子的事儿。这个南在臣,能忍的程度真是让人惊讶。 皇甫奏中停下了顺毛,因为南在臣的面上显得有些急躁,在说话的间隙。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丞相有急事?” “皇上。臣……” “是为了玉玺一事?”皇甫奏中眼神越发锐利,“丞相很少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莫非这事真的这般棘手?” “不。一切都在臣的掌握之中,一个月之内,臣一定拿回玉玺,向皇上交代。”这种时候。要说自己没把握,那他真是自寻死路了。身为一个臣子。最主要的责任便是替主子分忧,他如果失去了这样的能力,那皇上便没有留着他的必要了,更别说重用了。 “这便好。丞相,朕一直很相信你,也很器重你。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哦?” “是,臣誓死不辱皇命。”南在臣单膝下跪。认真领命。 就在这个时候! 邵爱卯准了南在臣跪地的这一刻,忽然从桌上俯冲下来,朝南在臣的脑袋跳了过去。在他有所反应之前,四个爪子牢牢扒住他的脑袋,说什么都不下去。 南在臣或许在邵爱有所动作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从方才皇上对这只兔子的宠爱程度以及宫内的那些传闻,也知道皇上对它不是一时的喜爱,哪怕被这只兔子挠伤,他也要忍住,不能伤了圣上的兔子。 那只小畜生,还真是大胆!不但扒在南在臣的脑袋,四个爪子还不停地挠着南在臣的脸。南在臣面色土黑,没有开口。 看在皇上的份上,他不会出手伤了它。但这不代表他不敢给这只小畜生耍脸色,就算是皇上,看到南在臣这个样子,都觉得他的丞相着实辛苦了,也很不容易。 能忍到这个份上,他家的小家伙还真是万幸。不过,“爱儿这么喜欢丞相,真是让朕嫉妒。不知道哪一天,爱儿会这么牢牢扒在朕的怀里。” 皇甫奏中着实邪恶了,果然,在皇上说完这句话后,南在臣的脸更难看了。他压抑着内心中疯狂的愤怒,若是平时,哪个小畜生这么大胆,早就被南在臣一掌劈死了,何至于这般,动都不能动,由着这小畜生拿他当猴耍? 皇甫奏中肚子都快笑痛了,顾及着他家丞相的面子,没有大声取笑他。心里则在想着,不愧是他的小家伙,能将他们精明能干的丞相大人逼到这个份上,除了小家伙,恐怕没有人能够做到。 “皇上,臣现在可以让它下来了吗?”南在臣袖筒里的手攥得死紧,他从以前就对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充满厌恶,所以他实在无法理解,皇上为何这么宠幸一只小畜生。清妃那个笨女人,真是冤枉。 但皇上便是皇上,只要是他喜欢的,哪怕只是一只小畜生,转瞬间都能上升到金蛋的地步。顶着皇上专属宠物的名头,在这皇宫中,还有谁敢为难这只小兔子? 在皇甫奏中的面前,南在臣偶尔也能耍一点任性,但那是以前。这一个月发生的事,让皇上越发质疑南在臣办事的能力。皇上只容忍有能力的人,再不证明自己,他就会失去皇上的信任。 “爱儿,下来了,再不下来,我们的丞相大人可要生气了?”对于南在臣难看的面色,皇甫奏中并未介意。他们的南相,可是十分骄傲的,时刻端着那一张脸。要是让他在这种情况还能保持笑容,那他也会觉着恶心的。 邵爱摇摇头,转过头去,是打定主意不下来了。好不容易能将这个坏家伙踩在脚下,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有这样一个好机会整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才不会这么笨,就这样轻易放过她嘞。 何况,就算那家伙的脸色再难看,又关她什么事?反正她又看不见。再说了,他现在敢动她吗?就算她在他的头上撒尿,他也没任何办法吧?只是人当久了,让邵爱当着大男人的面,然后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面撒尿,这种事是无论如何都干不出来的。 也幸亏她干不出来,她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连皇甫奏中都无法安抚丞相所受到的屈辱。到时候,南在臣来个以死拼命,皇上还真不好做。一只兔子和一只丞相,皇上要是敢选后者,可能会被整个天下唾弃,也会被人称为笨蛋了。玩物丧志,为了只兔子让一国丞相承受这么大的委屈,还真是能够赚人一把辛酸泪的故事。 纵然事情远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南在臣可能会有更为聪明的处理方式,皇上也会意思意思地教训一下小白兔,终归要闹笑话了。 “爱儿,又不听话?”这只小白兔,哪里都很可爱,就这经常不听他话的毛病,还得再好好调?教调?教。 爱儿摇了摇自己的两只大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有点卖乖地看着皇甫奏中,面对这可爱的一眼,皇甫奏中彻底没法子了。只要能让这小家伙高兴,她爱在别人脑袋上趴多久就趴多久。但这人不能是丞相,丞相这个人,真要生起气来,就连他都有些不好安抚的。 “爱儿,乖啦,快给朕下来,朕给你吃胡萝卜。”邵爱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皇甫奏中直起身,这个小家伙,不拿点东西上来,它会认为他是在诓它的。 “来人——”皇甫奏中对着外面喊道,柴大总管立马躬着腰进来了。 “皇上。” “把爱儿的食物呈上来。” “回皇上,东西一直让御膳房备着,奴才这就让人抬上来。”柴大总管伺候那小祖宗已经伺候出经验来了,现在这个情况,伺候小白兔比伺候皇上甚至还要要紧。因为你把皇上伺候高兴了,皇上并不会表现出多么满意的模样。相反,你要是让皇上的小家伙欢喜了,那皇上还会高兴地笑两声,对你夸赞一番。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能看到皇上那么高兴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南在臣无法忍耐了,他这边正辛苦着,那个柴大总管还在啰嗦什么事?该不会要拿东西哄着,这只小畜生才会从他的脑袋上下来吧? 南在臣这辈子都没这么凄惨过,然而更为凄惨的,还是在后面。 柴大总管出去了,很快又返回了。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抱着一打胡萝卜,来到了大殿。 “皇上,御兔的胡萝卜来了。” “别磨蹭了,还不快将爱儿哄下来,小心不要伤着它。”皇上嘱咐道,看了一眼面色黑如锅底的南在臣,又加了一句,“也要注意,不要让爱儿伤着南相。伤了他们俩,你知道的?” 皇上危险地看了柴大总管一眼,柴大总管忙不迭地点头。 “是,皇上,老奴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是这么交代的,但话内之意,可就完全不同了。丞相大人皮糙肉厚,就算受了一点伤,也没什么大毛病。但御兔则不一样了,身子娇弱,掉了根毛皇上都心疼半天,自然得以御兔为主。 柴大总管拿了一只又大又肥的胡萝卜,摆放在爱儿的面前。它要是想吃,就得乖乖从丞相的脑袋上下来。 邵爱轻轻嗅了嗅,虽然她向来很难抵抗胡萝卜的吸引力,但对付南在臣也很紧要,她不能就这么下来。 而南在臣,则彻底地爆发了。(未完待续)   ☆、126 宠上天! 126宠上天! 这些人在搞什么,让一只兔子趴在他的头上也就算了,还有一个太监拿着一根胡萝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是怎么回事? 在这皇宫中,谁见了南丞相,不是恭恭敬敬、尊敬有加?像这种局面,对于少年便拜相的南在臣来说,绝对是头一遭。 最关键的是,那位柴大总管也不知道在他身前晃荡了多久,那只笨兔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们都当他是死人哪? 南在臣的脸色太过难看,以至于全副注意力放在爱儿身上的柴大总管也都感觉到了,回头求助似的看着皇甫奏中,“皇上——” “小家伙,莫非要朕亲自来哄不成?” 皇甫奏中说着,从龙椅上起了身,来到了堂下。接过柴大总管递过来的胡萝卜,抱歉地看着南在臣,“南相,辛苦了,小家伙任性,你多多担待一点,莫要跟小东西见识。” 这么句话,便将南在臣给打发了。然后皇甫奏中兴致勃勃地拿起胡萝卜,从南在臣的脸前掠过,送到了邵爱的嘴边。 “爱儿,到朕的怀里来好不好?” 爱儿舔了舔皇甫奏中的胡萝卜,趁着他没注意,一口叼进嘴里,然后身子往后面挪了挪,两只后爪死命地抓着南在臣的头发,那根胡萝卜则用两只前爪盘着,小心地放在南在臣的头顶上。然后蹲下身子,就着南在臣脑袋上放着的那根胡萝卜,吭哧吭哧地吃起来。 咚—— 后面那两个小太监吓得不轻,抱着的胡萝卜掉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响声。柴大总管不自禁地抹汗。颇为担心地看着南在臣。真怕他一个忍不住,将皇上的御兔给掐死。那样皇上和丞相大人,可就…… 皇上没有追究身后那太监的过失,事实上,他自己的吃惊也不比后面那两人小。如果之前还不确定,那这一刻,皇甫奏中十分确定。小家伙是故意要整南相。原因很简单,因为爱儿不喜欢南相。 “冷静点……冷静点……南相……是爱儿的错,朕会好好处罚它的。你不要激动……” 处罚它?什么样的处罚才能平息南在臣的怒火?何况,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吧,那个小畜生可没有一点要从他头上下来的意识,皇上也没有强行将它带下来的表示。他嘴中所谓的处罚,不过是打发他、给他一个台阶下罢了。 爱儿吃完了一根胡萝卜。将一堆残渣剩屑遗留在南在臣的脑袋上,然后动了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才终于从南在臣的脑袋上下来了。跳进了皇甫奏中的怀里。 这个小家伙也知道它这会儿很危险,不想被南相掐死,他的怀中才是最安全的。 这么怕死。还敢往南相脑袋上爬?贤阳帝没好气地在心中道。 揉了揉兔子毛,安抚了一下它。又凑到自己的嘴巴前,轻轻亲了一下。 爱儿立即当机,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呜哇,她被人亲了,她被这风流皇帝给亲了!虽然只是她的白毛,但爱儿还是觉得自己被吃了豆腐占了便宜。伸出小爪子挠了皇甫奏中一下,那样子不像是在生气,更像是在撒娇。 不就是被亲一下,也没什么啦,小主子也亲过他,她现在是他的宠物麽……等,等等!她什么时候会这么自觉,知道自己是个宠物啦?这大概便是小兔子的习性,被人亲、被人抚摸,虽然爱儿心中不喜欢,但小动物的本能却觉得很亲近。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这个皇帝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对她也真的很好。要让爱儿离开他,她也有些舍不得呢。虽然这个皇上有点变态,不过不能否认,他对她是真的很宠的。 何况,她能将南在臣逼到这个份上,还不是因为背后有皇帝老大撑腰?要不然,爱儿在做这些事前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她敢爬上南在臣的脑袋,南在臣就敢直接捏死她。 这个经历告诉爱儿,有个老大撑腰是件很不错的事。这个老大还不需要什么报酬,只要她能对他撒撒娇、偶尔乖乖听他的话,为他找点小乐子。 别以为这没骨气,这些可都是爱儿最为擅长的。 “皇上——”南丞相拱手,“还请皇上为臣做主。”这口气,没道理就让他这样生生咽下去吧。而且皇上有言在先,要惩罚这小畜生。皇上有言在先,相信也不会食言。 尽管南相对他的惩罚内容,也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就是了。他这样做,只是看看皇上为了这只兔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委屈的姿态,并不适合他,但为了千儿,他可以承受。 “这个……南相啊……”爱儿显然也听懂了南相的意思,在南相说出这句话后,伸出小舌头,讨好地舔着贤阳帝。那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谁也不忍心惩罚它了吧? 连柴大总管都不忍心了,要不是小兔子现在就在皇上的怀中,他还真想好好抱抱它,摸摸它。 “皇上,请你替臣做主。”南相毫不松口,他敢这么说,也是认准了皇上不会为难他。跟在皇上身后这么久,臣子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就得退步,他再清楚不过。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也不完全是皇上给的。这些年,他为皇上做了那么多的事,掌握了皇上那么多的机密,不到万不得已,皇上是不会不顾他丞相的颜面的。 至少在面上,不会让他难做。 君臣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南在臣在朝中屹立这么多年,至今未曾栽跟头,对于为人臣子的技巧和君臣关系的处理,可是很到位的。 看来今日,不处罚小家伙,是无法向丞相交代的。这个小家伙,也确实太过出格了,他就算想包庇它,也找不着借口。况且,皇甫奏中不能为了只小兔子,就让人家说他是昏君。 “那么就罚爱儿……咳咳,饿三天肚子,没朕的命运,不许再吃胡萝卜!” “皇上!”这哪里是惩罚,就算是意思意思也太过明显了。 “南相,这小家伙很贪吃的,三日不吃饭,不啻于要了它的命了,小惩大诫,下次它绝对不敢这么做了。”这么小的小家伙,总不能对它用刑,它会直接死给你看哦,皇甫奏中可舍不得。 “皇上——” “好了,朕的丞相大人,你不是还有许多的事要办吗?快点去办事啊,朕还在等你的好消息。” 皇甫奏中依然还是一副温和的口吻,却不容人置疑。不管对方摆出一副什么样和颜悦色的面孔,身为他的手下人,都不能忘记这个人的身份。他是皇上,是大焰王朝的九五之尊,他的手中操纵着所有人的生死。他愿意给你台阶下你就得好好接着,要不然,倒霉的还是你。 不要去跟皇上赌气,这样得不偿失。也不要认为皇上有多么重视你,会为了你做何种妥协。纵然皇上当时确实如了你的意,他对你也多了一些看法。久而久之,这种看法积压久了,就是你不再能为他所用。 作为臣子,就要守臣子的本分。 南在臣太了解这一点了,看着那只自从听到未来三日都没有饭吃便腿软了的小白兔,向皇上施礼,退出了大殿。 南在臣一走,邵爱便从皇甫奏中的怀里跳了下来。目标直奔那堆胡萝卜,笑话,三天都没有饭吃,她这会儿得要吃到撑死才行! 她刚扑下去,便被皇甫奏中把脑袋按住了。 “咦,小家伙,你难道忘了朕刚才说的话?”未来三天,都没有饭吃。陛下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自然不是假的。 “皇上——”柴大总管忍不住开口,三天不给御兔吃饭,这个惩罚也太重了。要知道,爱儿一餐饭不吃,整个人都蔫蔫的,这要是三天,还得了? 邵爱的兔子脑袋使劲往前钻着,势要吃到她心爱的胡萝卜,接下来的日子太苦了,她扛不下去。 皇甫奏中毫不留情拎起她的脑袋,将她带离了大殿。 “这三日,就由朕亲自监督你,若是不给你一点惩罚,你还不无法无天了?连朕的丞相都敢作弄,再由着小家伙,他日都敢爬到朕的头上来……”皇上的话音忽然顿住,尾音带着一点惊恐。 柴大总管抬头,狠狠抽了一口气。就在皇上说到那句爬到他头上时,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白兔还真的就跳到了皇甫奏中的头上。 “都给我死下去!”皇甫奏中压抑着怒火,将柴大总管和太监们赶了下去。刚才的事他们要是敢透露一个字出去,那他们就死定了。 柴大总管带着两位小太监连忙撤下去了,皇上最爱面子,只要他们还不是笨蛋,就知道要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说。 不过,咱们大焰王朝的皇帝陛下,对那只兔子的宠爱还真是没有底线呢。连跳上他的脑袋都能包容了,没什么事是他不允许的吧? 也就是在这一日,柴大总管和上泉宫外面伺候的所有人,都有了这样一个清晰地觉悟。 在这皇宫中,宁可得罪所有人,也不能得罪那只小白兔。(未完待续)   ☆、127 我来救你了 127我来救你了 也就是在这一日,柴大总管和上泉宫外面伺候的所有人,都有了这样一个清晰地觉悟。 这只小兔子,不但敢扒丞相的脑袋,连皇上的都不放过。最厉害的是,她趴了皇上的脑袋,皇上居然没有问罪处罚。 一众人风中凌乱,这宫中要变天了。以后再有人说,某某妃子在宫内最受宠,他一定会附上大大的鄙视。 这皇宫中,最受宠的不是什么女人,也不是某位臣子,而是一只无法无天能撒娇能卖萌的小白兔! 认不清这一点,就无法在这个宫中立足,咱们皇上老大的心思,可是最难琢磨的。与其迎合他,还不如去迎合这只小白兔。 这之后的御膳房,每日都有小白兔出没。他刚来,就被小公公很着紧地抱了回去。御膳房里的人都很想为这小白兔弄些吃的,无奈皇上下了严令,没有人敢违抗。他们都知道,皇上是跟这只小白兔开玩笑的,并不是真的要惩罚它。但皇帝老儿都这么说了,为了让他老人家高兴,他们也只得配合着他。 渐渐的,宫里人发现他们的皇上很有一些恶趣味。明明罚那小家伙三日不能吃东西,每次他用膳时,还是要抱着那只小白兔,就让它坐在旁边,乖乖地看着。任凭小兔子口水留了一地,他依然无动于衷,反而吃得越发香甜。 邵爱也用过强,有时候托着一根胡萝卜,一叼进嘴里便拼命逃窜。直到有一次,邵爱逃着逃着,差点没被那根胡萝卜给噎死。皇上吓坏了,这才解除了小家伙的禁吃令。 并且名言告诫,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它要是真的被噎死了,他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去。 每个人都看得到皇上对爱儿的宠爱,有人开始不禁担心,小动物都有生老病死,若是一日这小兔子死了。离开了皇上。那皇上会如何? 他是皇上,一定能很快振作起来。只是,爱儿带给他的那份快乐。恐怕将难以弥补。 他们都想过爱儿有一日会生老病死,认为那便是爱儿离开皇上的日子。却没有想过,爱儿这只小精灵,很快都就会离开他们皇上的身边。 邵爱在宫里面横着走。日子过得十分潇洒。自从皇上解除了她的禁吃令之后,她的伙食比以前还要更好了。只是皇上盯她也盯得紧。偶尔还得忍受皇上对她的“动手动脚”,小日子虽然波澜丛生,却也不算太过讨厌。 她唯一挂念的,便是在宫外的小主子和无鱼师兄。皇上每日都派人跟着她。她每次没走一会儿,就会被人给带回去,像这样的情况。就是想给小主子捎个口信都难,更别说溜出宫去了。 在宫里转了这么多天。扁小千的情况她大致听说了一点儿。她应该就是众人口中那个刚封美人便受冷落、一次都没被皇上宠幸召见的玉美人。现在皇上全副心思都在他可爱的小白兔身上,什么玉美人,他压根不记得还有这号人物。 一开始,扁小千也确实不着急。身为一个穿越女,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保持着骄傲本色。但皇宫里的生活都快要将她逼疯了,那些穿越到后宫不受宠皇妃身上的女人,根本就是在扯淡。三天两头被人欺凌,肚子吃不饱,连个小丫头都可以给你甩脸色,充满了阴谋诡计,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能轻松自在得起来? 扁小千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让人往宫外送信,希望她的南哥哥能来救她。但这些信,全都石沉大海,吃过一次亏,扁小千也不敢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在皇宫中,她孤立无援,每日都处在焦虑之中,人也很快憔悴了下去。 她会有今天,是扁小千从来没有想过的。她来到这个时代后,一开始便遇到了南在臣,南在臣很宠她,有她的庇护,她每一日都过得很幸福。现在到了她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吗? 南哥哥,你说过会永远保护千儿的,为什么在千儿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千儿的身边—— “南哥哥……南哥哥……”扁小千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南在臣的面子,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月桂宫外传来一阵声响。 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谁?!”扁小千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埋在被子中,刚喊了一声,人便缩了进去。这月桂宫的下人,一到入夜后睡得就跟个死猪一样,是不会管他们这位被冷落的娘娘的。 扁小千也想着发威,只是她刚要教训这些奴才,让他们听话,其她宫里的娘娘便杀到了。阴一句阳一句,说着下人也是人,体罚下人在这宫里可是违反规矩的,到时候告到太后那里去,扁小千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别人还能用银子收买宫人,她孑然一身,别说银子了,连点值钱的首饰都没有。这都是因为身为穿越女的扁小千,不提倡穿金戴银,认为那些东西戴在身上俗气得厉害,谁知道,有需要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非常有用的。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人进来了。扁小千吓得缩缩发抖,从没经历过这些的她,在脑海里回荡着全部是那些深宫怨妇幽怨而死飘荡的幽灵,再加上连日来所受的委屈,扁小千伤心地哭了出来。 来人若是坏人,就让他这么杀了她好了。她不要活了,说不定她死了之后,还能回到现代,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千……千儿……”南在臣没有想到,他偷偷潜进月桂宫,看到的竟然是这一幕。他心爱的人正在绝望地哭泣,他那个可爱的活泼的千儿,此时那般无助,埋着小脑袋,只看到因为哭泣而摇摆的脑袋,南在臣的心霎时痛了起来。整个人都在情不自禁地发抖,他的千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谁,让他的千儿笼上了忧伤,又是谁让她这般无助?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他的,他发誓! “千儿——”扁小千绝望地哭泣着,没有听到来人的轻唤。南在臣艰难地迈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了床中那个正在痛哭的小人儿。 南在臣来到了扁小千的身前,伸出手,慢慢抚向了她的脑袋。 “不……不要……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扁小千忽然大叫,在她叫出声时,南在臣便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边,心痛的道:“千儿,不要叫,是我,是你的南哥哥……我是你的南哥哥啊,千儿……” “南哥哥……南哥哥……你是南哥哥……”扁小千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那个她千盼万盼盼了千万次的南哥哥。 “千儿,我的千儿,你受苦了,是南哥哥没有照顾好你。”南在臣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他一个不留神,就让千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惹千儿生气,什么事都让着她,那么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南哥哥……你带千儿走吧……你救救千儿……这里所有的人都欺负千儿……千儿吃不饱肚子……睡不好觉……她们还老是冤枉我……千儿没有害过人……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可是她们都不相信我,也都敌视我……再在这个宫里呆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扁小千紧紧抓住南在臣,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千儿,南哥哥带你走,南哥哥现在就带你走。”持重如南在臣,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大局,看到扁小千在宫里这么受苦,已经让他整个人自责得生不如死,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能再将千儿留在这个地方,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 “南哥哥,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带千儿走?”扁小千的眼睛散发着希望的光芒,泪珠儿还挂在眼角,激动地看着南在臣。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对她说不? 然而就在这一刻,南在臣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面前的这个人,是皇上的女人。就算她只是毫不受宠从没有被皇上宠幸过的玉美人,但自从她被安上这个头衔起,那许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南在臣要是带走了她,那便是抢皇上的女人。这一条罪名,就已经能让他失去一切,甚至要了他的命了。 没有一个皇上,能够容忍自己的臣子抢自己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在那个皇上心中不具备任何的地位。这就是皇家的威严,大多时候,份外霸道,也毫没道理。然而他们别无选择,除非,南在臣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准备好为扁小千牺牲性命。 看出了南在臣眼中的动摇,扁小千眼底的光芒慢慢消失。 “南哥哥,你根本不想带我走?” “千儿……” “是不是?!”扁小千忽然大叫,什么带她走,什么会来救她,都只是她自己这么想。南哥哥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她,自始至终,都是她在骗她自己。(未完待续)   ☆、128 承诺 128承诺 “南哥哥,你根本不想带我走?”扁小千惊恐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恐惧占据了她的心防。 如果南哥哥不肯带她走,那是否意味着她要在这可怕的皇宫里老死,痛苦地过一辈子。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就像那些深宫怨妇一般,变成一个可怕的完全为了他人而活的疯女人? “千儿……” “是不是?!”扁小千忽然大叫,什么带她走,什么会来救她,都只是她自己这么想。南哥哥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她,自始至终,都是她在骗她自己。 真是可悲,她最信任的人,就这样抛下她了。 “千儿,你冷静一点,南哥哥不是不救你,只是要将你带出宫去,还需要细细筹谋。南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想尽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要我不要!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扁小千又想要大叫,听到隔壁已经传来些微动静,才压抑着声音低泣着。“南哥哥,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带我走,现在就带我走好不好。” 扁小千死命地抓住南在臣,南在臣从来不知道,千儿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由此可见,这皇宫里的生活将千儿逼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千儿,千儿……” “我不要留在这里,南哥哥。” “千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不要不要……” “千儿!”南在臣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摇醒她,“你冷静一点!” 南在臣面容严肃得可怕,扁小千还没见过他这么凌厉的样子。也因此冷静了下来。 “千儿,南哥哥对你发誓,一定将你带出宫去。但你得答应我,在这之前,要努力活下去,你等着南哥哥。” “南哥哥……”扁小千低下了头,南在臣认真地情绪感染了她。她相信南哥哥没有骗她。何况。她现在除了南哥哥,还能相信谁呢。 “皇上派给我的任务,再有几天便是期限了。现在我必须想尽一切完成皇上交付的使命。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机会向皇上开口。如果南哥哥现在就带你出月桂宫,前一刻出宫,下一刻就会成为朝廷钦犯。千儿也不希望这样吧?” 扁小千摇摇头,“南哥哥。刚才是千儿太冲动了。” “南哥哥知道,千儿,你这些日子在宫里面受苦了。” “南哥哥——”扁小千扑到南在臣的怀里,尽情地哭泣着。声音闷在南在臣的胸口,暗哑的,让人听了止不住地心疼。 “你要答应南哥哥。这些日子乖乖呆在月桂宫里,不要去理会任何事。南哥哥找到机会就会进来看你。待外边的事了结,南哥哥就会带你离开。”南在臣郑重许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不能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扁小千哽咽点头,“南哥哥,你要记得,我在宫里等你,你不能忘了千儿。” “嗯。” “你还不能喜欢别的姑娘。”扁小千不忘要求。 “知道了,你这个小醋坛子。”南在臣摇头失笑,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这种事。不愧是千儿啊,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扁小千抑郁了这么久的心情,随着南在臣的到来和承诺缓解了不少。安抚住了扁小千,看到笑容重新挂在她的眼角眉梢,南在臣放下了重负,满怀斗志。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替皇上找回玉玺,抓出那位女刺客。 经历这么多的事,玉玺在谁的身上已经不言而喻。这么多的账,他要一次性将之讨回来,包括陷害千儿一事。 走在清冷的宫中,南在臣攥在衣袖里的手捏得咯咯作响,那个女人,还真是狠,居然对他来这招,呵呵!他这次真的被她给激怒了,千儿这些日子所遭受的一切,他会让她十倍百倍归还! 冉智柔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无鱼敲敲门,走了进来。 “师兄,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即便如此,师兄也很少在深夜时分来找她。 他这会儿过来,用脚丫子想,冉智柔也知道他是为了爱儿的事了。 恐怕师兄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爱儿的关心已经到了这程度。 “师妹,还没睡?”看到她房里有灯,他便走了过来。 “师兄不也没睡?”冉智柔为无鱼倒了杯茶,放在他的面前。索性也睡不着,不如坐下来聊聊天。 “爱儿还没消息?”无鱼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哪怕会被师妹取笑,也顾不得了。因为卖关子和顾左右而言其他,根本就不是无鱼说话的风格。 冉智柔叹了口气,师兄都这般担心爱儿,何谈是她了。爱儿在她身后很多年了,两人情同姐妹,她早已不能没有爱儿。像这一次,离开她这么长时间,并且没有半点音信,还是头一遭。要不是坚信那个小丫头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早就坐不住了。 “还没有,也不知道爱儿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没有办法带消息回来。” “她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师妹应该知道。”无鱼笃定,冉智柔知道邵爱的下落。但因为顾忌着什么,没有办法前往查看。 “师兄想知道?”只要无鱼说想,她一定会告诉他。因为师兄是她少有的能够信任的人,告诉他也没有关系。 无鱼摇摇头,“我不需要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只想要你们二人平安!”不只有冉智柔,也有那只小白兔。若是爱儿听到了师兄这么说,肯定会很高兴的吧。这种欢喜,是再多的胡萝卜都没办法换的。 “爱儿她现在应该在大焰皇宫!” 在无鱼走出房门时,冉智柔在他的身后道。 无鱼顿了顿,头也没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爱儿喜欢师兄好些年头了,几乎在她看见师兄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师兄了。这些年,她喜欢得很真,心里除了她这位小主子,就只得师兄一个人。 这一次,就让师兄迈出一步,去点醒那只笨蛋小白兔吧。师兄是喜欢她的,冉智柔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还不怎么清楚罢了。 不,不应该这么说,师兄或许意识到了。要不然,他就不会在半夜来找她,特地问爱儿在哪里了。 师兄他,终于承认了对爱儿的感情。他那颗冷漠的心,也只有爱儿那把炙热之火才能点燃。 只是,师兄会不会去皇宫寻找爱儿,冉智柔还不确定。或许会,或许不会,无鱼那个人,纵然是身为师妹的冉智柔,也并非完全清楚的。 翌日一早,冉智柔走出房间的时候,特地到无鱼的房间看了看。他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冉智柔温柔地笑了,师兄他,还是去了。 那她这边的事,也要开始了,没有师兄,没有爱儿,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果有什么危险,就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吧。至少在他们三个人之间,还有一对是幸福的。 这件事到了这一步,也该做个了结了。她已经完全暴露了目标,已经到了摊牌结束一切的关键时刻,没有必要再来暗地里的争斗。 如果她没猜错,南在臣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恭少堡主,你回来了。”冉智柔听到堂下传来这样的声音,往大堂看去,恭谨正由陆杉推着,从外面进入了客栈之中。 他们俩虽然同住一间客栈,见到的机会并不多。恭谨每日坐在轮椅之上,无论是出行还是做什么事,都不肯下那把黄金椅。洁癖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令人无法想象。 有时候看着他,冉智柔忍不住想,像这样一个人,杀人时会是什么样子。若说他双手从未沾过血腥,冉智柔不信。恭家堡的少堡主,背景复杂,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哉。恭家堡这些年行事虽然还算正派,但留难恭家堡的人,都没有好果子收场,由此便可见一斑了。 恭谨在琅华客栈一住便是这么久,每日早早出去,深夜而归,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些什么。客栈掌柜说,恭谨每日去附近的庙宇参研佛经,这样的话骗骗小孩子还行,冉智柔可是完全不信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在前世的记忆中,她与这个人也全无渊源,想来不会破坏她的计划。 就在冉智柔盘算着这些事的时候,夏朝阳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冉智柔,然后情急地跑到了她的身边。 “你何时回去?”夏朝阳问。 “暂未作此打算。”在京城,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现在还不能离开。何况,爱儿的情况她还不知情,她不可能将爱儿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回去。 夏府,她回不回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夏朝阳应该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为何来特地来讯问她? 略一思量,冉智柔便明白了,她还没有忘记爱儿前一段时间对她说的事,看在娘和义父已经回来了,问夏府要人,夏朝阳这才急吼吼地要把她带回去。 原本想解决了南在臣之后再来对付这个草包,这会儿他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能怪她了。(未完待续)   ☆、129 施压 129施压 “你每日住在这客栈中,也没看你有什么事,还是和我一块回秦阳府。”夏朝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心中则在暗暗道,若非是爹娘非要我将你一同带回去,他才不会过来对着她那张冷脸呢。 身为一个女人,却不守妇道,不以丈夫为天,却处处和他唱反调。这样的妻子,如何让丈夫欢喜? 夏朝阳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以前还是挺可爱的,也很听他的话。虽然喜欢动用武力,对自己这个丈夫却是温顺有加,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真心喜欢过她了。 即便是现在,每次看见冉智柔,夏朝阳对她也并非全无情意。只要她听话,不要想个母老虎一般动不动就发疯,他还会给她一点怜爱。 尤其是在他察觉冉智柔离他越来越远、真的有心要离开他的时候,夏朝阳前所未有地慌了。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那样便意味着他的失败。 爹娘来信,安王和安王妃已经住进了夏府,心急女儿的状况,他们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安抚住了他们。 在信中,爹娘还隐晦地表示安王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外面传言纷纷,夏朝阳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娶回一个平妻,既是不珍惜冉智柔这位妻子,也完全没把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安王一动怒,夏老爷和夏夫人也不由矮了几分。连连赔笑脸,才总算是暂时压住了安王的怒火。不过,安王也说了,他们夫妻俩要尽快看到自己的女儿,夏朝阳下次回来。若是没有带回他们的女儿,他们会亲自上京城。看看他们的宝贝女儿,到底被那位天大地大他最大的夏少爷伤害成了什么样子。 夏老爷气场之所以这么弱,除了对方是太后最为宠爱的儿子,当朝的亲王。也是因为夏妃在后宫中大势已去,皇上已经几个月不曾召见过夏妃侍寝,皇宫中已经完全遗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夏老爷以前还总是顶着当朝国丈的名头。在外面趾高气昂。自从夏妃失宠后,是越来越心虚,底气不足。 夏妃的倒台。对夏府是个非常严重的打击。儿子不长进,女儿也这个样子,现在后台最硬的也就是这个媳妇儿。他们还指望着亲家公能够在太后面前帮忙美言美言,让女儿在皇宫中起死回生。这个时候若是再得罪了安王,夏老爷夏夫人简直不敢想象。事情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很少对夏朝阳说狠话的夏老爷,在信中名言告诫,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媳妇儿一起带回来。哪怕是放低姿态,说几句好话哄哄她。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人带回来,并且不让她在安王和她娘面前乱说就对了。 华珊珊看到自己的姑父和姑母这么顾忌那个女人。心中十分不快。但这个时候,与他们闹脾气也枉然。她唯有表现出大度,附和他们的决定。嘴里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让夏夫人直夸这孩子懂事。 华珊珊却是气急攻心,想她嫁给表哥才这么短的时间,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就一连遭遇这些事,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要这么快嫁给表哥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得到了便不珍惜。 表哥离开这么久,完全将她忘到脑后,一封家书都没有寄回来,若非每个人见了她都叫她一声少夫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是表哥的妻子! 表哥在京城的事,她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终归不是太清楚。只当姑父和姑母说的是真的,表哥是因为太忙,才没有时间给她写信。 不过以表哥的性子,会不乘机拈花惹草,华珊珊不相信。他再忙也忙不成什么样,那个女人的事,表哥才没有那么上心。 华珊珊对这一点很有信心,冉智柔那个女人,已经对表哥没什么留恋了。这一点,从她的眼睛就能看出来。同为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彼此都很清楚。她看着表哥的眼内,没有一点情意,也没有半点的眷恋。再加上她的脾气那么执拗,老是与表哥对着干,表哥要是还喜欢她,那真的就有鬼了。 她虽然对冉智柔有信心,但她对表哥没有信心。 派去跟踪表哥的人已经回来了,说表哥到了京城后,没有去烟花柳巷,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少夫人之事。他到了京城后,就到处托人找关系,没有半点歇的。 华珊珊纵然不信夏朝阳能做到这个地步,但这个人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得信了。天高路远,表哥到底老不老实她也不清楚,待他回来,再探探他的口风。 华珊珊不知道的是,在她派去的人回来之时,便被夏老爷和夏夫人拦住了去路。给了银子,让他按照他们的意思,去禀告少夫人。 还真是可悲,她自以为最维护她的姑父和姑母,在背后居然对她耍这种心眼。尤其是夏夫人,左一个珊儿,右一个珊儿,看起来每次都站在她这边,背地里始终维护的都是她的儿子。 当华珊珊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她虽然也清楚夏夫人并不如她嘴上说的那般维护她这个侄女,却没有想到她这个姑母对她竟然动了这些心思。 为了家庭的和睦,不让她和朝阳吵架?好理直气壮的名头。背地里的那点小心思,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又何尝明白? 在安王和安王妃住进夏府后,给了华珊珊不少的脸色,夏老爷和夏夫人也不敢帮华珊珊说话,华珊珊忍气吞声,好不委屈! 她再懂事,也终归是一个女人。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已经不易,何况还要承受这些没来由地怨气。自她嫁进夏府后,表哥从没给过她什么,除了委屈就是冷落,她却还要承受这些,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心理失去平衡的华珊珊,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介入别人感情的那一个。尽管在夏朝阳和冉智柔之间,所谓感情的东西早已不复存在。但这副自己最委屈的嘴脸,可以收起来了。安王妃每次看到她那副受气小媳妇儿,努力装作懂事大方、不断妥协的模样,就怒火中烧。 同是女人,她那点花花肠子,也能瞒过她的眼睛? 柔儿那傻孩子,心思单纯,没有心眼,遇到这个女人,也难怪会一败涂地了。但她女儿不懂,不代表她这个老娘也不懂。她和夏朝阳是怎么欺负她女儿的,她就怎么将他们欺负回来。 她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这厢冉母毫不留情,步步紧逼,女儿受了委屈,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天下第一妒妇,被人唾骂。姑爷不但没任何表示,没给女儿温暖呵护,还娶了个平妻来侮辱她的女儿,好个夏朝阳,等他回来了,看她不整死他! 冉母年轻时候也是个直来直去的脾气,闯荡江湖也不曾让任何人欺负了去。她原本以为她女儿和她一样,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是万万轮不到别人来欺负她的。现在是她这个做娘的高估了那个傻丫头,居然被个男人和心机女伤得这般惨重。 她必须好好教教她,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不中用了。夏朝阳这种男人,就要阉了他让他做太监,看他以后还敢出去拈花惹草! 安王听着自己的妻子在那儿不断爆出语出惊人的话,安抚之余,不禁恶寒。不过,这就是他的爱人哪,要不这样,那就不像她了。 冉母明着为自己的女儿抱不平,安王则暗中向夏府施压,夫妻两人,双管齐下,纵然夏老爷和夏夫人一早想好了托词,也完全没派上用场。 所有的事,只等着夏朝阳和冉智柔归来。他们回来,夏府的一场风雨是无法避免的了。 但事与愿违,冉智柔压根没有回来的意思。 她虽然也很想早点看见娘,看在义父,但她现在这副样子,又有什么脸面见他们呢? 娘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却生下了她这个没用的丫头。在她亲手将这一切讨回来之前,是不会站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的。 “我有没有事不需要你管,你想回去的话便先回去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丈夫,夏府是你的家,你不回家却住在客栈,这像话吗?”夏朝阳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能拗到这种地步,好说歹说都说不通。她就像茅坑里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 “这是我的事,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是你丈夫,我就该管!”夏朝阳说着,一把拉住冉智柔的手,就要将她带离客栈。看来,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哼哼。”冉智柔冷笑一声,这个人,还真不知道乖。都吃过那么多次的亏了,还敢向她挑衅。就凭他那两下子,也想将她强行带回去? 冉智柔不过轻轻一动,便反扣住了夏朝阳的手,将他的胳膊狠狠倒按在身后。 “痛痛痛痛痛——”(未完待续)   ☆、130 问罪 130问罪 “痛痛痛痛痛——” 夏朝阳连连呼痛,这个母老虎,怎么还是这么野蛮? “我告诉你,以后再敢跟我不客气,我就好好收拾你!”这边的事正到了关键的当口,她哪里有心思管他那些破事,甚至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了。 夏朝阳只是一个小角色,她有一百个方法可以对付他。以前之所以被他伤得那么惨,只是因为她在乎他。一旦她不在意他了,那夏朝阳于她便没有任何威胁,她又何苦再为他伤神痛苦? “好你个臭婆娘,会点功夫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你可是我夏朝阳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夏朝阳还在耍横,而冉智柔心一狠,一托一带,夏朝阳两只胳膊的关节便移了位,在夏朝阳惊恐之下,冉智柔揪住了他整个人,将之扔到了楼下。 “你你这个泼妇——”他没有想到,冉智柔真的敢。这要是有个万一,他可就成了一个废人。她难道一点都不怕,自己的男人成了废人? “快给我回去,若让我再在这京城见到你,就别怪我真的废了你那只胳膊!”这现在只不过是移了位,扭两个也就回归原位了,但要真的让她生了气,以冉智柔此时这副女煞星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忌惮。 夏朝阳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何况这气还是他看不上的母老虎给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呕了。可他也知道,这个女人说到做到,现在对他可是半点不留情面,再继续留在这里。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他犯不着和这女人来硬的,他就不相信了,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呆在这京城。她总有回去的时候,到时候还得看他这个做丈夫的眼色。 “你个恶婆娘,给我等着瞧,这辈子我要是再看你一眼,再踏进你房内一步。我就是狗娘养的!”夏朝阳什么粗俗的话都骂出来了。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已经被冉智柔逼到了墙角。要不是他手上功夫不行,早就与她动起粗来了。 冉智柔看准的也就是这一点。这夏朝阳嘴上骂得狠,屁胆子没有。他横你比他更横,那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看到夏朝阳这窝囊的样子,冉智柔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草包要死要活。还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冉智柔还真是瞎了眼。 看这家伙半天闹个没完。冉智柔实在没有耐心,作势就要飞下楼去给他一点厉害尝尝,夏朝阳见状,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客栈。 没走出几步。便摔了好几跤。那窝囊的样子,看得冉智柔又可悲又可笑。认识夏朝阳越久,冉智柔就越唾弃自己的眼光。但错便是错了。再来想以前的事没有必要,最重要的还是她以后的人生。 她绝对不会再错信任何人。也不会再做错任何事。 夏朝阳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琅华客栈,一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便让小厮收拾东西,当天赶往秦阳府。 若不是爹娘在信中一再言道,又给自己下了死命,他如何会受这等气?那个女人不同他一起回去也好,要真是和她一块儿上路,这一路他就没得半点安宁了,还被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一个人回去,话怎么说就由他了。这一身的伤,他便将它留着。有这份证明在,看他们还如何站在那个女人身边! 身为一个妻子,敢伤自己的丈夫,就凭这一点,无论他对她做什么都不为过。 别以为夏朝阳是个草包,没有脑子,关键时刻脑袋可好使了。尤其是在应对长辈问罪的时候,有的是理由为自己推脱。 冉智柔的母亲花解舞,恁是她再偏袒自己的女儿,面对着这一身的伤,她也没有半点话说。 堵住了她的嘴,其他人就不成气候。至于安王,虽然为了个女人抛弃亲王之位,但冉智柔毕竟不是他亲生的。他再偏心,也不能不分黑白,砸了他的招牌。 想通这一点,夏朝阳便按捺住满腹的气愤,让小厮赶车,赶回了秦阳府。 站在城门上,冉智柔看着夏朝阳的马车离开了视线,往秦阳府的方向而去。她站在城门之上,久久都没有离去。猛烈的风吹来,迷了冉智柔的眼,一丝泪痕自脸颊滑下,在即将落地之时,冉智柔回了身,离开了城楼。 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 这次事了,冉智柔只为自己而活,再也不为这些事让自己痛苦了。 而她付出的一切,夏朝阳又要如何偿还? 冉智柔回到琅华客栈的时候,孙慕白正在楼下大堂等着她。他就静静站在堂中,看着缓缓走进客栈的冉智柔,看不出喜怒。 为什么她的样子如此落寞?他能够感觉得到她心里的忧伤和绝望,是什么让她斗志激昂的脸上变得如此寥落? 仇恨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刺伤别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更遑论,那个人还是她曾经用整个生命爱过的人。纵然已经没有昔日的情意,看到夏朝阳今日的样子,又如何不为过去的自己伤感? 睁大着眼睛,望着夏朝阳乘着马车,离开她的视线,渐渐走出她的生命,她甚至怀疑起自己生存的意义来。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越是继续下去,就越觉得自己前世真的白活了。十几年的精彩生活,因为那短短的几个月而变得黯淡无光,让她没有半点留恋。再美好再快乐的过去,一旦染上了尘埃,也会让人窒息。 她突然想,就算她真的报了仇,将所有欺她辱她伤她之人全都踩在脚下,她又能如何? 这样她真的就能快乐了吗?她就能回到从前,过她以往的生活吗? 不,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便再难回到过去。而她也不想回去,她现在的生命,仿佛是放飞空中的孔明灯。最终的结果,就是耗尽全部的生命,燃烧殆尽。 刚生出一点退却的念头,冉智柔便一激灵。她不可能会放弃,她也不打算放弃,仇恨是她活着的唯一目的。没有了仇恨这个支撑,她怕她会活不下去。 这一路上,冉智柔的脑袋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在那种情况下,哪怕一个武功平平之人都有可能杀了她。她是否该感叹自己的好运,还没有人惦着她这条小命。 但她没有想到,孙慕白却在琅华客栈中等着她。 冉智柔勾起嘴角,“孙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的笑容中满是苦涩和嘲讽,事情刚一发生他便来了。爱儿的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孙慕白。 只有孙慕白知道爱儿是一只兔子,一只聪明而又精怪的兔子。 “这么说,冉姑娘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 “是又如何?孙大人难道要把我抓进牢去,我可不知道我有犯过法?”冉智柔敛起全部的思绪,恢复了云淡风轻。她来到桌旁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至于孙慕白的,他有手有脚,这种事还不需要她来做。 “让你的爱兔*民女带进宫中,这难道还不是犯法?” “孙大人有证据吗?”这样的说辞没有人相信,一个弄不好,孙慕白还得背上一个怪力弄神的下场。 “本官是没有证据,但你做的事,你自以为能瞒过所有的人?”孙慕白真的很担心,冉智柔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他虽然还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中豪杰,为何会让仇恨占据心防,但让冉智柔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应该就是他那位无能的丈夫和南相。 他调查过冉智柔的事,自她嫁进夏府之后,有关她和夏府的事她都调查得清清楚楚。那些经历,并不会让孙慕白对冉智柔感到失望,相反,他感到很心痛。 都是那个愚蠢的男人,得到了却不知珍惜。若非如此,冉姑娘至今都还在过着无忧无虑、悠然自在的生活。冉姑娘之所以会有今日,一切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但孙慕白想不明白,南相在这之前,与冉姑娘鲜有往来。若非因为回龙玉一事,南相更是与冉姑娘毫无瓜葛。 冉姑娘为何这么恨南相,比起自己的丈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南相到底做了什么,竟能将一个女人逼到这个份上? 除了南相,孙慕白还查到有位高公子与她们主仆来往密切。他们表面交好,背地里的关系却很微妙。他秘密调查的那些事,令他很困惑。要想真的解开这个谜团,还得从冉姑娘这里入手。 只是,最近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孙慕白十分担忧。 他摸不清冉姑娘的目的,以往从不涉及无辜之人,这次却将一位姑娘送进了皇宫。而这位女子,还是南相倾心爱恋之人。 冉姑娘还不知道南相是个多么危险的人,将人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连他,至今都没摸清楚南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像是在玩游戏,而且还是猫耍耗子。很少有人能激起他的乐趣,一旦被他盯上,那下场就只有一个。(未完待续)   ☆、131 一直是你! 131一直是你! “本官是没有证据,但你做的事,你自以为能瞒过所有的人?”孙慕白不无担忧的道。 “你错了,我并没有打算瞒过所有的人。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你们知道。”问题的关键是,即便他们都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 计划已经展开,许多人的命运在这场争斗中都会确定。就连她自己,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不怕任何悲惨的下场,因为她曾经经历过这世上最为悲惨的事,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够接受。只要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同于彻底向南相宣战?” “那又如何?”她早就向他宣战了,而不是这个时候。 “你还不知道他对待敌人的手段,那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经在着手调查南在臣的秘密了。他发现,丞相府有一个可怕的地方,凡是一个人被带到那种地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多少人在那个地方,沦为一个疯子。有多少好汉,在那里变成了一个软骨头。 每当南在臣遇到那些骨头够硬、性子够狠的人时,就会将人丢去那个地方。管你是嫉恶如仇铜皮铁骨的好汉,还是性格刁钻阴狠毒辣的泼妇,从那里出来的人,乖得就像一只小绵羊一般。 这个地方很隐秘,孙慕白一直想探知那个地方的秘密。想知道丞相这些年为何能在背地里为皇上做成那么多的大事,故而一直在暗中查探。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 她怕冉智柔再这样继续下去,会被丞相送去那个地方。冉智柔嘴再硬。身手再好,在那个地方也会被剥掉一层皮。如果是其他的事,南在臣兴许还能容忍。这一次不一样,她动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将他彻底激怒了。扁小千在皇宫中所受到的苦,他会千倍百倍的惩罚在冉智柔身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南在臣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有他对那个女人的维护。所以当他得知宫里来了一只神奇的兔子。皇上对它宠爱非常。甚至为了那只兔子将三宫六院尽抛脑后时,就知道两年来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女子又不安份了! 这还是其一,与那只兔子一同出现在上泉宫的。还有一个姓扁的如今被赐封为玉美人的女人。他担心冉智柔又有了什么新计划,便到皇宫来打听。打听之下,才气恼这个女人胆子太大,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那个女人的头上。 他宁愿她得罪南在臣本人。也不愿她动扁小千。虽然他并不了解南在臣和扁小千之间的感情,也知道南相对她到底有多么的认真。 “南在臣的手段。我比你清楚,不需要你来警告我。”冉智柔神情淡淡,老实说,她实在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他和南在臣是一头的。不是吗?为何每次都来和她说些奇怪的话,还一副为她担心的样子。 若非上次他帮过她,这样的人。冉智柔得罪不起,也会躲得远远的。不愿和他有任何的关联。然而这个人却份外地黏人,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冉智柔的身边,和她说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还有一点,冉智柔不愿意承认。那便是每次面对这个人时,她的心都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这个人清楚地知道她过去时样子,被他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会无所适从。 说什么喜欢她,那也只是过去的冉智柔。现在的她,一定会让他觉得很恶心吧?他是清正廉洁为百姓请命的好官,而她只是一个为了仇恨而不择手段的妒妇,留在她身边,只是想让她看到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的悲哀。 冉智柔不愿想这些,她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与其在这里唾弃现在的自己,还不如远离面前的这个男人。 没有她,她就能如之前一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也不用顾及他人的眼光,她只需要向那些愧对她的人施展报复,最后和他们一起万劫不复—— 孙慕白却因为冉智柔的那句话,愣了许久。 什么叫做南在臣的手段,她比他了解得更清楚?莫非南相真的做了对不起冉姑娘之事,难道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冉智柔在提起南在臣时,眼中如斯的恨意不是假的,那股恨意,令孙慕白觉得毛骨悚然。 可为什么,他查不到一点消息?冉智柔和南相,这两个人完本走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永远没有交集。而如今,冉智柔却告诉他,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可怕的纠葛,这股纠葛,甚至比冉智柔对她丈夫的那股恨意来得还要激烈。 想不明白,孙慕白便直接问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你认识南相,和他有过恩怨?” 冉智柔撇过头去,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这么说,是真的了?”孙慕白身体前倾,定定地注视着冉智柔的眼睛。“告诉我,你们中间有什么样的恩怨,为何你会恨他入骨?”如果南相真的对不起冉姑娘,那么……他会帮她。 “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冉智柔挥开他伸过来的手,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想知道。”孙慕白这样道。 “你凭什么想要知道?你又是我的谁,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过问,更不需要你插手。” “就凭我……” “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你喜欢的不过是你心中认定的那个冉智柔罢了,根本就不是我。就算真的是我,你以为我就会心动吗?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这一生,除了我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如果你真的心如止水,这么激动干什么?”孙慕白勾唇一笑,用笑容来掩饰他眼底的落寞。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觉得你好烦,你不要再过问我的事。不管我是死在南在臣手上,还是被他怎样残忍的对待,都不需要你来为我担心。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甘愿承受的,你懂了吗?” “你以为我想为你担心,想管你的事?”孙慕白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看着冉智柔,轻轻的道。 “什么?” “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不管你在外面做多少蠢事,得罪了多少人,哪怕你死了,都与我无关。我真的很想这么想,可是,我就是做不到,那又怎么办?” “什……什么……”冉智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孙慕白。 他的目中有一层淡淡的哀伤,想要靠近,却被她硬生生拒之门外。无时无刻不在听到不利于她的消息,怕她下一刻又会做出什么样危险的事,将自己置于无法挽回的境地。他整个人都要疯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为何他以前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么不省心? 如果他知道,是不是就可以收回自己的感情,而不会任凭它酝酿发酵了两年,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想要忘记,却再也做不到。 “说什么我爱的是以前的你,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孙慕白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孙慕白这一生,唯一做过的一件蠢事就是喜欢上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却不能质疑我对你的一腔情意。” 孙慕白的一番话,堵得冉智柔无话可说,只得怔怔愣在那里。 “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你要多加小心。我不管你和南相有什么恩怨,只要你多加防范,一旦落到南相的手里,他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只要记得这一点,便足够了。”至于他先前说的那些话,反正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又会故意装作看不见吧。 只要她能将他最后那句话听进去,他已不再奢求。 冉智柔仍然在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那张小嘴里吐出的不是让他难过的话,孙慕白便有些心软。他从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可今日他总算见识到了。有关这个女人的事,自己总是轻易地便能够动摇。 “别傻呆呆的,我说的你记住没?”孙慕白无奈的道。那宠溺的语气,宛如情人间最动人的轻喃。 冉智柔的耳垂微微红了红,脸上也有些发烫。待她意识到自己真是昏了头要快点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阴影已经从她的脑袋上压下。孙慕白就站在她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握着她的肩膀。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冉智柔没有挥开他紧着她肩膀的手。 “答应我,不要让自己遭遇危险。在做决定之前,要好好想想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你,他不能没有你——” “……” “孙慕白喜欢的一直是你,无论是两年前那个帮助我走出泥淖的冉智柔,还是这个让我又爱又气的你。一直都是你,从来不是别人。”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132 绝情 132绝情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冉智柔羞恼的道。 这个人突然又在发什么疯,和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就算她再怎么反感夏朝阳,她终归还是别人的妻子。他该不会连别人的墙角都要撬吧,这样的人,就算话语再动人,她都没有办法接受。 也不怪乎冉智柔会这么想,她虽然任意妄为,在感情上却很保守。她可以随时踢开夏朝阳,却无法在和他关系存续期间,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纠葛。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之前和夏朝阳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她气极了。 或许,在冲动之下,她真的能够做出那些事,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心能够接受另外一个男人,容纳另一份感情。 还有一点,孙慕白明知她是别人的妻子,还与她说这种话。在冉智柔看来,总有看低她的嫌疑。 她难道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还可以与别的男人打得火热? 注意到冉智柔脸上的神情,孙慕白便知道,这个女人又想歪了。 “我并没有看低你,相反,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顾及天下人!”身为刑部尚书,却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单凭这一点,他孙大人的名头就会折损。但孙慕白岂是在乎这等虚名之人,别人要怎么说随他说去,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幸福。 冉智柔避开孙慕白灼热的视线,“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孙大人。” “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我喜欢你,想要与你共度一生——”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回荡的是昔日夏朝阳在向她表明心迹时说过的话: “冉姑娘,我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琼花树下,夏朝阳拉着冉智柔的手,深情款款地对她道。 “喜欢我?”冉智柔摇摇头。“你说的话。不可信。许多人都说,你是一位花花公子。而花花公子的喜欢,是不能相信的。”那个时候的冉智柔还无忧无虑。比谁都要活泼可爱。 “夏某确实有些花心,但这些都是在见到冉姑娘以前的事。自从认识了冉姑娘,夏某才发现,过去的那些年。我都是白活了。而爱过的那些人,根本就算不上是爱情。只有冉姑娘。才能给我从未有过的心动的感觉。” 夏朝阳心跳如擂鼓,恍如一个毛头小子般,对冉智柔诉说着爱意。苍天见证,那个时候的夏朝阳。是真心爱着冉智柔的。 只是这份爱,维持得时间也太短了一些。终归抵不住他花花本性,不到一个月。便将他说过的那些誓言和情意全部都忘记了。 “你嘴巴太甜了,外公说。不能因为一点甜言蜜语就乐昏了头。”冉智柔还是摇头,但她的心底,却悄然心动了。 “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只要能让你相信,我愿意做任何事……” “……” 同样的情境,说话的只不过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冉智柔残忍的道。 孙慕白期待的目光转为了黯然,那一刻,他发现冉智柔根本就没有看他,她的眼里,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上第一次当是自己无知,同样的事再上当第二次,那便是愚蠢。 冉智柔宁愿一生得不到幸福,也不要再让自己做个可悲的傻瓜! 冉智柔格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冷地转过身,“衙门事务繁忙,孙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冉某的死活无需孙大人担心,就不要在我这浪费你的感情了。” 甩下这句话,冉智柔便上楼了。 孙慕白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冉智柔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停留,走得决绝。只有放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差点掐出血来。 无鱼一路穿街过巷,很快便来到大焰皇宫。大焰皇宫守备森严,此时又是大白天,除非是傻子,否则没人敢这个时候闯禁宫。但无鱼艺高人胆大,固如铁桶的大焰皇宫,就跟自己家里一般,轻而易举地便入了内。 现在,整个皇宫传得沸沸扬扬便是皇上那只专属爱兔。这只小兔子,这些日子可是将皇宫搅了个天翻地覆。 爬到丞相大人脑袋上吃胡萝卜,和皇帝老儿抢膳食吃。还包括突然出现在皇上和宫妃的床上,把某位妃子漂亮的小脸蛋给抓花了。这一系列的事,皇上不仅没处罚那只小兔子,反而宠爱更胜从前。 宁愿得罪陛下,也不愿惹兔子祖宗不开心。这是皇宫中私下里流传得最为广泛的话了,在大焰皇宫中,一干太监和宫女整日围着那只兔子转,小兔子刚一跑,便满皇宫的寻找着。就怕这小兔子走丢了,或者皇上要抱它的时候它不见了踪影。 每日饭后,爱儿总会迈着优雅的兔子步,在御花园乃至皇宫的任一角落溜达。虽然如此,它的身后仍然跟着许多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去打扰它,却也不让这只小兔子脱离他们的视线。 拜这种局面所赐,爱儿就算是想离开皇宫都做不到。而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变回原形后,不但不能变回人身,连法术都被禁止了。 将扁小千送进皇宫一事,一定让她遭受到惩罚了。不过,要真的能帮助小主子报复到南在臣,就算一时失去了法术不能变成人身也没什么。只是,没有她在小主子身边,小主子一个人能否应付得过来。 那个南在臣,心爱的女人被他们送到了皇宫,一定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小主子身上。他接下来的攻击一定又猛又烈,也不知道小主子有什么应对之策没有。她现在在皇宫中,每天被这么多人盯着,也不知道小主子有什么计划,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有无鱼师兄,她真的好想无鱼师兄啊,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无鱼师兄一定把她都给忘了。他本来就不把她看在眼里,还时常小畜生小畜生的叫它,她就算是只兔子,很多事她也懂的好吧。 无鱼在角落听到几名宫女的对话,然后跟着他们,穿过几个阆苑,就发现了那只在御花园中挺着肚皮打滚的兔子。 几个小丫头在角落哈哈的笑,御兔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它,就连她们,看着它心都忍不住要化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皇上要见御兔,还不将小祖宗给抱过去。”柴大总管急匆匆地跑来,这不,皇上刚下朝,就念叨起这只小兔子了。 无鱼刚想上前,看到柴大总管冒头,便闪到廊柱之后,眯着眼看着那边的动静。邵爱还想在这玩一会儿,就会小宫女抱了起来。 “轻点儿~轻点儿~要是伤着了这小祖宗,我们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偿的。”柴大总管连连叮嘱着,最后不放心,从那小宫女手中接过了御兔,自个儿小心翼翼地抱着。 这小祖宗,就是掉根毛,都够他们受的。 爱儿转过脑袋,盯着廊柱后面。为什么就在刚才,她感受到了无鱼师兄的气息。 难道无鱼师兄,上这里来找她了吗? 爱儿挣扎着,从柴大总管的怀里跳了出来。柴大总管看它动得厉害,唯恐弄伤了它,也只有先将小家伙放了出来。 追寻着那股熟悉的气息,邵爱一路来到了无鱼先前呆过的那根廊柱。然而在根廊柱后,却没有了无鱼的踪影。 “奇怪了……我明明嗅到了无鱼师兄的气息的……难道我的鼻子已经不好使了麽……”邵爱伸出兔子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就这一愣神的工夫,又被柴大总管抱了起来。 一边抱着她向上泉宫走去,一边听他念叨着:“御兔啊,皇上可还在殿里等着你,你可不能再乱跑了,否则皇上该等急了——” 邵爱窝在柴大总管的怀中没有乱动,一双圆溜溜的兔子眼睛却直盯着廊柱的方向。 无鱼师兄,真的来了这里吗? 他真的会来找她?刚这么想,小兔子就摇摇头,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无鱼师兄才不会为她做到这一地步呢,她不在他身边,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到皇宫里来找她呢。爱儿啊爱儿,你又在做白日梦了。 柴大总管抱着爱儿来到了上泉宫,看到她来,皇甫奏中早早地便伸出了手。柴大总管见状,急走两步,将爱儿小心地交到了皇甫奏中的手上。 “皇上,御兔用完膳在御花园里打了几个滚儿,就想着回来见皇上了。”在这只小兔子到来后,柴大总管经常睁着眼睛说些瞎话。 “柴安,你又骗朕,这没良心的小东西躲着朕都尚且不及,怎会想着见朕。”这样的话本想让皇上高兴,无奈那只小兔子太不配合。当柴大总管说着这些话时,御兔又用它最擅长的拿手绝招,那娇俏的小翘臀对着他们的陛下了。 皇上对这小翘臀,真是又爱又恨,在这种场合,柴大总管再说出这样的话,让贤阳帝成功地囧了。(未完待续)   ☆、133 带你回去^ 133带你回去^ “小家伙,小家伙,若是你哪一天离开了朕,让朕如何是好?” 贤阳帝抱着小白兔,一边用膳,一边喂着兔子。皇帝老儿亲自喂食,这种待遇,还没有人享受过。就连大焰皇宫那些最为受宠的皇妃,皇上都没有轻动着小勺为她们吃粥喝药。 若是换成别人,早就受宠若惊,感动得要命了。唯独这小家伙,还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可真是气死他了! 不过,谁叫他喜欢的就是小白兔这个样子?若非如此,那就不是爱儿了。只是,今日的爱儿,比起往日,则更有些兴致缺缺。 邵爱还在想着她方才在御花园嗅到的那抹熟悉的气息,属于无鱼师兄的独特的寒冷气息。宛如高岭之花,清冷中泛着暗香。 爱儿无法否认,她日夜盼望的便是无鱼能够来找她。在这个大焰皇宫里,她出不去,也逃不了,只有等着小主子和无鱼师兄来救她。 原本无鱼那方面,她是不抱希望的。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小主子,时间一到,小主子一定会来,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然而她没有想到,那个比她预计的要早到的人不是小主子,而是无鱼师兄。 在感觉到他的气息时,爱儿心里从未有过的激动。当这种激动瞬间熄灭,留给她的是难言的失望。小兔子心思本来极简单,什么难受的事放在心里一会儿也就忘了,可是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白色的小爪子按着自己的胸口,爱儿觉着自己好难受。喂到嘴里的东西香甜可口,她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皇甫奏中放下手中的碟子,将爱儿捉住抱在了自己怀里。扳过她的脑袋对着自己。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哪里生病了?” 皇甫奏中有些担心,这小家伙向来精神,跳脱得不行,像这等模样,还真是不多见。 “柴安。你快要看看。是不是朕的小家伙生病了?”皇甫奏中抱着小兔子,左翻翻,右瞧瞧。若是平时。这小家伙早就用爪子挠他了,这一次却没动静,乖乖让他挠腾。 “皇皇上,太医刚为御兔检查过身体。小家伙没病。” “那它为什么蔫蔫的,叫王太医来。再给小家伙好好看看。要是明天小家伙还是这个样子,他这个太医就不用做下去了。” “……奴才遵旨。”柴大总管急急忙忙跑出去了,皇上对御兔的事,可是比任何事都要上心。他一刻都不敢耽误。 无鱼看着柴大总管从上泉宫跑出去,避开殿外的守卫,又趁着那位皇帝钻到龙案底下抓住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小白兔这一时机。一闪身进入了上泉宫的偏殿。 费了一番力气,将那只兔子从龙案底下拖了出来。揉揉她两只大耳朵。又抬起她的下巴,凑到自己的嘴巴前亲了亲。 爱儿浑身不在状态,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又嗅到了无鱼师兄的气息。 她一定是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为什么她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无鱼师兄的气息,难道自己真的中毒了,中了名叫无鱼师兄的毒,还是剧毒! 就是因为这只小兔子想东想西,才被那皇上有机可趁。这次更是亲了她,小家伙最抗拒的也就是这一点了,这次居然被他得逞了,她还不得呕死。 “看来是真的出问题了,连朕亲你都没有躲开,也没有炸毛。”皇甫奏中拎住她的四只小主子,爱儿还是一动不动,那小可怜样儿令皇甫奏中都坐不住了。 “难道是闷坏了?” “……” “朕带你出去转转,并让御膳房为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朕就让他们给你做什么,这样总该有精神了?” 惨了,这下子连吃的和玩的都无法诱惑这小东西了。看来小家伙这次病得不轻,那王太医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小家伙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到底怎么了,嗯,小家伙?”皇甫奏中真真急得不行,多么聪明机灵的小兔子,怎么忽然变成了小呆瓜。平时希望它少点闹腾,它偏偏把整个皇宫搅得一团乱。这会儿想让它活跃一点儿,又跟失了魂似的。 爱儿忽然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朝上泉宫外跑去。 “小家伙——” 爱儿不听身后人的呼喊,用最快的速度从大殿内冲了出去。而呆在偏殿,看着这边动静的人,脸色发黑。身体不断冒着寒气,手中的剑也握得生紧。 “来人,快拦住它!”皇甫奏中也跟了出去,小家伙今日实在太过反常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群侍卫听到皇上的命令,俱都拔出刀围了上去。 “笨蛋!给朕把刀都收起来,要是敢伤着它,朕要你们偿命!” 那些侍卫赶紧扔了刀,小心地围成一个圈,将邵爱团团围住。 邵爱左冲右突,她要出宫去,她要去找无鱼师兄,她真的好想无鱼师兄。无奈她现在没了法力,一点力道都没有,包围圈越来越小,邵爱缩成一团。 她不想要当宠物,也不想每日呆在这巨大的牢笼里,她想出宫,她想小主子,想无鱼师兄了。 就在邵爱快要被那些人捉住,已经无路可退时,一股霸道的杀气袭来,剑光闪过,侍卫自动退开到两天。而下一刻,当众人看清场内的时候,一名白衣剑客已经抱起了皇上最宠爱的小白兔,站在场中,冷冷地扫过在场所有人。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宫?”带着太医匆忙赶回来的柴大总管,正撞着这一幕。发现来人并不是宫中之人,又抱着皇上心爱的御兔,斥问道。 无鱼看都没有看他,只是抱着怀中的小兔子。 “快放下御兔!”柴大总管看着面色阴沉的皇上,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了。这要是御兔有个好歹,那他们这些人,该如何跟皇上交代。 而爱儿,终于反应过来。 无鱼师兄?是无鱼师兄,他来找她了。 这么说,她今日嗅到的气息并没有出错,真的是无鱼师兄的!邵爱的两只前爪,紧紧攥着无鱼的衣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感动。 没出息的小畜生,这么个皇宫,就跑不出去了,平时不是挺能耐的?无鱼心想着,抱着兔子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皇甫奏中则是妒火中烧,他好哄歹哄,想遍了方法,这小家伙才会对他表示一丁点的亲近。可是这个人,竟然能让小家伙这么依赖? “阁下是什么人,抱着朕的爱儿做什么?” 皇甫奏中站在廊檐下,俯视着对面那个气势超绝的人。虽然保持着王者的风度,但注意到那个小家伙自始至终都乖乖趴在那人怀中,而拿着屁股对着他的时候,皇甫奏中恨不得拔光它身上的兔子毛。 这小家伙,忘记他对它说过的话了。它可是他的专属宠物,怎么这么没有自觉,趴在别人的怀里? 对这一点,皇甫奏中十分的不满。那些宫女太监就算了,毕竟要他们帮忙看着小家伙,可这个男人不一样,爱儿对他比对自己还要亲近还要好。 “你的爱儿?”无鱼冷哼了一声,好家伙,出来才这么长时间,就为自己新找了一个主人,这个小东西比他所认为的能耐多了。 “整个皇宫,谁不知道这是朕的小家伙?你竟然能在光天白日之下,突破朕的重重守卫,闯进大焰皇宫,证明你也是一位好汉。只要你放下朕的小家伙,朕可以放你离开这里。”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这个人应该是从他上泉宫偏殿出来的。一个人藏在偏殿那么久,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而那一干守卫就像是吃白饭的,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时闯进来的。 如果这个人进来不是为了那只兔子,而是为了他的脑袋,那现在的情况还真的不好说了。 “如果我今日,非要带它离开这里呢?”他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归。 邵爱猛点头,这样才对嘛,无鱼师兄,快点带爱儿离开这里吧。 虽然,邵爱回过头,看了站在阴影里的贤阳帝。他对她很好,除了小主子和师父,恐怕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了。尽管这个皇帝老儿有时候有些个小变态,对她好得也常常令她难以招架。 “小家伙,到朕这里来?”看到爱儿看他,皇甫奏中朝她招了招手。 这么看来,小家伙对他这个主人不是一点留恋都没有。和小家伙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看得清楚那小家伙的眼神和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了。 邵爱摇摇头,她不想过去,也不想给皇帝变态当宠物…… “快过来啊,小家伙。”皇甫奏中急了,那个人与小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对那个人那般信赖?连他这个主人发出召唤了,小家伙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邵爱动了动兔子耳朵,然后淡定地转过头去,埋进了无鱼的怀里。 这一个动作,清楚地告诉了皇甫奏中答案。 无鱼的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算她识相,知道要怎么做。(未完待续)   ☆、134 皇上VS无鱼 134皇上vs无鱼 爱儿是铁了心和那个人走了,这个事实,让皇甫奏中的火气一下子便上升了起来。 小家伙是他的,除了他,谁也不能带走她! “阁下,若再不将朕的宠物还给朕,那今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独闯禁宫,再加上他一心宠爱的小白兔,在这个时候完全将他抛于脑后,不管是哪一点,皇甫奏中今日都不会让无鱼活着的。 无鱼将爱儿揣在自己怀中,退去剑鞘,凛冽的剑气溢出,剑的周身闪烁着寒光。 “好剑!”这一定是个高手。 一个人武功的高低,从他本身散发出的气场便能感受到。皇甫奏中对武林中的高手很感兴趣,加上南相专门负责这一块,各种各样的高手他都见识过。但像无鱼这般,单凭冲天的气势,就能将一班人镇住的,绝对还是第一个。 “无鱼师兄,你不要杀了他们,他们都对我很好。”眼看着他们就要动手,而无鱼已经拔剑,爱儿伸出小爪子,挠了挠无鱼,焦急地道。 只是这时候,她吐露出来的都是兔子语。除了无鱼,没有人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爱儿已经没了法术,就连这些话,也是鉴于无鱼对她的了解,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给猜出来的。 无鱼剑下很少留活口,但这些侍卫,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武功也稀松平常。就算爱儿不说,无鱼也不会要他们性命。剑出鞘,向左向右随意挥了两剑,一群侍卫便纷纷倒了下去。 无鱼的剑还没有碰着他们。他们就已经败在他的剑气之下。高下立分,这些人倾巢而出,也不会是无鱼的对手。 皇甫奏中依旧神色不动,望着站在对面宛如天神下凡凛然生威的无鱼,一挥手,柴大总管便退下了。 就在无鱼解决完这些侍卫,要带爱儿离开的时候。在他的面前。跳出了侍卫黄衣高手。这些人,围成一个圆,将无鱼和小兔子紧紧围在其中。 “拿下他!”柴大总管站在外面下令。而皇甫奏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是!”那十个黄衣人握拳的握拳,拔刀的拔刀,亮剑的亮剑。齐齐往无鱼身上招呼而去。 这些人的身手,比起那些侍卫。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不要伤了御兔——”柴大总管紧张地看着无鱼怀里抱着的小白兔,一连对付十个高手,那个人会不会丢下御兔? 柴大总管这就是多虑了,且不说这十位高手于无鱼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就算是双方势均力敌,甚至情况危急,以无鱼的性子都不会放下爱儿。 “嘭嘭嘭——”一连几声嘭嘭声。十位高手先后被无鱼打落在地,兵器甩到一旁。 “啊?”柴大总管吓了一跳。这已经是禁宫内一流的高手,可那个人,片刻间便将他们打倒在地,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皇甫奏中,对无鱼的剑法也很吃惊。 这个人,年纪不大,剑术修为却如此之高,江湖中的确是能人辈出。南相的那班高手,遇到这个年轻人,就自有自叹不如了。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一个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无鱼酷酷地将剑指向前方,“让路——”他要带爱儿走,谁也阻止不了。 之前他还没有下杀手,若是他们再不放开,就别怪他剑下不留情了。 “弓箭手!”柴大总管一声大喊,埋伏在宫殿四周的弓箭手纷纷端着强弓硬弩,单膝跪地,围在贤阳帝前方。而弓箭的一端,对准了怀抱小白兔的无鱼。 “快点放下御兔,不然一声令下,便会将你射成一个马蜂窝。” 就算他的剑法再怎么神奇,一次对付这么多弓箭手,也会让他有来无回。 无鱼冷哼一声,让爱儿钻到他的袖子里去,没有他的准许,不许钻出脑袋来。 眼看着无鱼没有一点的妥协,柴大总管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要是下令放箭,不小心伤了御兔,会不会被皇上责怪?可要不放箭,又如何抓住这个胆大包天独闯进宫的贼子? “放箭!” “皇上——” 皇甫奏中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根本就不会交出爱儿,有他的保护,爱儿也不会出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个男人拿下,他的东西,还没有人能够抢走。 皇甫奏中一挥手,数百支弓箭齐发,全部往无鱼站立的地方疾射而去。眼看着无鱼下一刻就会被射成马蜂窝,却在这一瞬间,无鱼冲天而起,手中的寒剑绕过头顶,形成一股劲风。这些劲风卷着飞来的箭矢,环成一个圆。 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无鱼拿剑的胳膊微微一扭,这些箭矢便全部朝着那些弓箭手的方向飞去。 “啊啊——啊啊——”哀呼声不绝于耳,无鱼将这些弓箭手击退后,也不恋战,带着爱儿跃到宫墙之上。眼看着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无鱼,皇甫奏中自己飞身而出,以极快地速度来到无鱼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皇上——”柴大总管差点没吓去半条命,这么多人,怎么能让皇上冒险?“护驾!护驾——” 堂堂大焰皇宫,怎能让人来去自如?还让他带走了皇上的专属宠物,若真让他任意来去,他这个皇上的威严还不被他踩在脚底? 无鱼也没有想到,这个皇帝会亲自跳出来阻挡他。 不过就凭他,要想阻止住他,还太嫩了点儿。 无鱼和皇甫奏中分立在宫墙两端,底下围着一干侍卫。柴大总管焦急地望着上面,想把那些侍卫撵上去,无奈上面地方就那么大,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皇甫奏中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但身为一国之君,就要有一国之君的气派。这是他的帝宫,代表的是大焰皇朝无上的威严,今日若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他的东西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脸面惶惶然立在那最高的位置上? 窝在无鱼袖子中的邵爱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变态皇帝和无鱼师兄决斗?别开玩笑了,那位皇帝老儿怎么会是无鱼师兄的对手?放眼整个武林,除了老主人,还没有人能与无鱼师兄的剑法一争高低。 正是因为邵爱清楚地知道皇甫奏中不会是无鱼的对手,才越发难以放心。她虽然不太喜欢那位皇帝,也很讨厌他对她动手动脚,可是就连爱儿都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帝对她真的很纵容。无论她在宫里闯了什么祸,做的事有多么出格,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总会有个人,在她的身后为她收拾善后。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小兔子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贤阳帝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对他不管不顾? 无鱼感觉到袖子里的小白兔一点儿都不老实,想着法地要窜出来。忍无可忍,终于将它一把给抓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鱼凌厉的眼神清楚地告诉爱儿道。 爱儿看了一眼无鱼,耷拉了耳朵,慢慢转过头,看着笔直站在对面的贤阳帝皇甫奏中。 皇甫奏中的眼神有些执拗,这一刻他不是皇上,而是一个男人。男人为了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总会流露出这样不肯妥协的眼神。 今日这一战,是难以善了的吧。 除非…… 邵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两只小前爪。然后在众人的惊怔中,从无鱼的怀里跳了下来。 皇宫,她可以自己出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好,不是在今天。她不能让皇帝老儿为她和无鱼师兄决斗,无鱼师兄的剑法太可怕了,而皇上,虽然爱儿许多事情都不了解,也不认为皇上就有多么了不起。不过,要是他出了事,柴大总管以及这个皇宫里的许多人,都会担心的吧?弄不好,还会天下大乱呢。 皇甫奏中是为了皇帝的威严而战,但事情的起因终归还是因为这只小白兔。她不能窝在无鱼师兄的怀里,什么都不做,而把所有的麻烦都丢给无鱼师兄。虽然无鱼师兄武功很高,但与整个皇室为敌,就意味着无尽的烦恼。她不愿意无鱼师兄有事,更不愿让他为了自己犯险。 而对于柴大总管和贤阳帝他们,这些真心宠爱着她这只小白兔的人,不能甩甩手就走了,留给他们这样一个烂摊子。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对皇帝老儿没有半句交代。 脑袋简单到不会拐弯的小白兔,这会儿居然能想到这些事,也挺不容易的。爱儿本来就是一只聪明的小兔子,更是有恩必报。她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对别人好。别人要是对她不好,她便加倍地讨回来。 这一刻,她只是遵循着自己心里面的想法。抖抖两只大耳朵,恳求地看了无鱼一眼,然后转过身,往皇甫奏中的方向走去。 无鱼没有想到,这只小畜生,竟然在这个时候要投入“敌方”的阵营。想要伸出手,把它抓回来,可一想起小兔子转身前的那个眼神,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未完待续)   ☆、135 留下来 135留下来 无鱼没有想到,这只小畜生,竟然在这个时候要投入“敌方”的阵营。这个动作太突然,不但是无鱼,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想要伸出手,把它抓回来,可一想起小兔子转身前的那个眼神,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 爱儿的四只小爪子,轻轻地按在琉璃瓦上,小心地走到皇甫奏中的身边。 皇甫奏中的心霎时动容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这小家伙了,比起失去,他更加难以忍受的是这个小家伙的无视和背弃。皇甫奏中是个坚强的男人,但当爱儿头也不回地窝在无鱼怀里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口碎裂的声音。 他从没有想过,为了一只小兔子,竟然能到这种程度。他放纵自己的感情,前所未有地宠着一只小兔子,无时无刻不想抱着它,抚摸着它。英明神武,在任何事上都不轻易动摇的贤阳帝,竟然为了一只兔子而忘记了自身的安危,去跟一个武林高手决战。 无鱼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 怪不得皇宫中最近都在传扬着,爱儿是一只兔子精,她会妖术,将皇上迷惑得神不守舍的。面对这样的言论,皇甫奏中自己都难以反驳。在这之前,他也曾想过自己对爱儿不过是一时的宠爱。他是皇上,这天下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他的。不过是一只小兔子,要是连疼宠它的能力都没有,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他要用此举告诉所有人,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少的连自己的小鱼都保护不了的小皇子了。他是九五之尊,站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他可以将任何一个人、一样东西宠上天。也可以在转瞬间将那人打入地狱。 他根本用不着顾忌,也不用收敛自己的感情,就因为他是皇上。 而在这件事的背后,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一只小兔子的生死。就如其他人所说的那般,不过是一只小畜生,再宠能宠到哪里去,又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可是现在。皇甫奏中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并不是不在意。这个小家伙并非可有可无,甚至和皇帝的尊严无关,就只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它。 他享受着那种肆无忌惮纵容一个小家伙的样子。这不同于宠幸某个女人。皇上过度的宠幸,会为一个女人带来灾难。越是喜欢,就越是要收敛自己的感情。可爱儿不同,他完全没有这样的顾忌。在他的面前,他很轻松。他可以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情绪。看到那小家伙挣扎抗拒又可爱得不行的样子。 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东西,比爱儿在他的身边更为合适了。 眼看着无鱼带着它,即将离开他的视线。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不能蹂躏它的小肚皮,也不能动不动就拎着它的耳朵威胁它。每次下朝后也没了盼头,也没法再看着那个撑得肚皮都快破了的小东西翻着肚皮要死不活的小样子。人生该是有多么的寂寞? 一想到这儿,皇甫奏中说什么都无法忍受。还不等大脑做出判断,身体便有了动作,径直飞了出来,挡在无鱼的面前。 他虽然习过武功,多是为了强身健体,许多时候尚且自保,但这是不可能与无鱼这样的高手较量的。他要是动剑,那皇甫奏中不但没有一点胜算,甚至还有着生命危险。 这些江湖人,可不在乎他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不是皇帝。这个年轻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单枪匹马直闯禁宫,说明他根本就不把大焰皇宫放在眼里。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就在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时刻准备着一哄而上救下皇帝的时候,那只小白兔从那人的怀里跳了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皇甫奏中的脚边。 爱儿停在贤阳帝的面前,张开嘴,咬着他明黄龙袍。皇甫奏中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了那小家伙一眼,又看向无鱼。 无鱼缓缓将手收回,望着地上叼着别人衣角的小白兔,眼里有着某种难以明说的愤怒。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抓住刺客,保护皇上——”禁卫军已经赶来了,提着刀,凶猛地往这边冲来。 “无鱼师兄,你快走吧,快走啊——”爱儿放开皇甫奏中的衣角,回过头,对着无鱼道。听在众人的耳朵,则是一连串的呲呲声。 无鱼没有任何动作,别说这些禁卫军,就算天下所有高手集结于此,他也不会后退,更吓不了他。 他唯一在乎的,还是爱儿方才的举动。她竟然跳出他的怀抱,回到那个皇帝身边去了。 带出爱儿之前,在上泉宫见到的那一幕幕,又不断在眼前浮现。 那个小畜生是认真的,她难道喜欢上了那个皇帝? 为了陪在这个皇帝身边,心甘情愿地当着小畜生,逗他欢心? 认识到这个事实,无鱼的手脚都难以动作,爱儿对他说什么,他也完全听不见、看不明白。他全副的心思都在想着这些事,以至于无法顾忌眼前的情况。 “无鱼师兄,你快走啊——”眼看着禁卫军将这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爱儿急得眼睛都红了。 那些弓箭手已经重整旗鼓,一些残余的兵力已经搭好了弓箭,对准了无鱼所在的方向。 若是平时的无鱼,自然不用担心,可现在的无鱼,未免太过令人担心。 千钧一发间,爱儿只得闭上眼睛,朝地下滚去。 “啊?——”柴大总管喊了一声,连忙手忙脚乱地要前去接御兔,从屋顶到下面,高度可不低,这只小白兔,即便不会摔成肉泥,也会去了半条命。 皇甫奏中注意到这一幕,也是一惊。顾不得再和无鱼大眼瞪小眼,脚一蹬,在小白兔落地之前,一手抓住了它,然后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了那群侍卫身前。而爱儿,已经被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 无鱼知道爱儿这么做,是在逼着他离开。甚至为此做出这样的傻事,她知不知道,没有法力护身的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更没有多么耐摔。 心中想将那小畜生流放三千里,以后再也不管她的事,可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只小白兔,无法移开。 爱儿惊魂未定之时,还在想着站在宫墙之上的无鱼。圆溜溜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无鱼,小爪子不停地向外面推着,希望他赶快离去。 无鱼一闭眼,在那些箭矢朝自己飞来之前,跳下了墙头。 无鱼的身影消失在墙头,那只快挠断了的小爪子才收了回来。小兔子低下头,脑袋啪啦在自己的爪子上,她真的好舍不得无鱼师兄,好想和他一起走。 爱儿想,她一定伤害无鱼师兄了。她真是太笨了,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最后把两个人都伤着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无鱼师兄会流露出那么难过的样子? 爱儿原本以为,无鱼师兄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拿她当一只尚未开化的小兔子看。可是无鱼师兄都亲自来宫里接她了,这说明,无鱼师兄还是有一点点在意她的。 爱儿好开心,真的好开心。无鱼师兄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过,她激动得就连做梦都会笑醒。但她只不过是个没用的笨蛋,无鱼师兄对她这么好,她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宫墙之上,让他一个人走,无鱼师兄肯定讨厌她了,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爱儿能自动回到他身边,皇甫奏中自是高兴的。 但一想到这个小家伙,理都不理他,差点就跟那个男人离开了,皇甫奏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将爱儿丢在柴安的怀里,便拉着脸回宫去了。侍卫问及要不要追踪无鱼,被皇甫奏中给训了一顿。 就凭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去追人?难道想赶着去送死吗,人家一剑便能将他们给结果了。 当日,皇甫奏中便下令,从各地抽调精英充斥禁卫军,不合格的人当场踢出皇宫,大焰帝宫留不得这样的窝囊废。再让他们这样下去,他这个皇上就不用做下去了。 短短一个月,就有两个人闯进禁宫。加上爱儿和扁小千那次,堂堂帝宫,三次任人来去,而这些侍卫没一个能察觉阻止。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丢脸,他们可以当作没这回事,皇甫奏中却丢不起这个人。 柴大总管让众人都下去,皇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谁敢触他的霉头? 感觉到怀中软软的一团,柴安心念一动,或许有一个,只要御兔愿意,皇上很快便会高兴起来。 爱儿可怜兮兮地趴在柴安的怀中,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无鱼最后看她的眼神,还有他脸上失望的神情,心中难受得厉害。 难道她做错了? 她不该留下来,也不该心软,她应该跟无鱼师兄一起走。 这次跑回来,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这一次,她算是把自己害死了。可是,爱儿扪心自问,若让自己再选择一次,她真的能全然不顾及皇甫奏中的安危?(未完待续)   ☆、136 受伤 136受伤 经过这次的事后,贤阳帝已经整整六个时辰没有理会趴在角落里的那只小白兔了。这一次的事,那个小家伙不先低头,休想他原谅它。 柴大总管站在一旁,望着那个兀自在跟自己赌气的皇上,有些许的无奈。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这么小孩子气的皇上,他可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而御兔呢,皇上在等着御兔低头,可御兔这会儿完全不在状态,趴在地上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哪里还顾虑得了皇上。 六个时辰,对于平常吃饭睡觉都抱着兔子不撒手的皇上来说,的确够久了。他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让柴大总管感觉到意外。 到了用膳的时间,柴大总管呈上了御兔最爱吃的胡萝卜大餐,要是平时这小兔子早就欢喜地扑上来,圆滚滚的身子都埋进胡萝卜里,然后在里面快乐地打上几个滚儿。 今日东西呈上好半天了,那兔子依然没有一点表示。皇甫奏中见了,也不禁冷哼了一声。 你个小东西,既然留下来了,就得好好陪着朕,居然想着另外一个人。对于占有欲极强的皇上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事。 皇甫奏中轰地站起,来到爱儿的身边,拎着它的耳朵,就将它从地上带了起来。 “皇皇上——”柴大总管看着皇上气势汹汹的样子,颇为小白兔捏了一把汗。 皇上将爱儿扔到了那些食物里,爱儿看也不看,就扭过了头。一看到这小东西这么不听话,皇甫奏中怒气更甚,按着爱儿的头。“吃,快给朕吃!” 爱儿使劲挣扎着,兔子毛一根根掉落,小家伙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一个退让,爪子抓住了皇甫奏中的手。 它还真敢! 柴大总管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皇上和御兔。这是什么状况啊? 皇甫奏中盛怒之下。手狠狠一甩,便将爱儿给甩出去了,这一摔。还真是猛,直直摔到了墙上。 “嘭”一声,小白兔在墙上吧嗒了一下,然后慢慢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四脚朝天,翻着白白的肚皮。没有了任何知觉。 皇甫奏中心里咯噔一声,柴大总管更是捂上了眼,不忍再看。 “皇……皇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喊御医!”皇甫奏中也有些慌了手脚。不过是个任性的小东西,自己要跟它发这样大的火干什么,还伤了它。 皇甫奏中无法原谅自己。有些慌乱地冲过去,抱起了那只快摔成一滩软泥的小白兔。 在毫无杂质的白毛上。慢慢渗出了一丝血丝。皇甫奏中翻着白毛的手一顿,呆呆看着手上的鲜血,一种无力和恐慌感爬上心头。 “爱儿……小家伙……小家伙……”平时软乎乎的身体,也变得僵硬,柔顺的白毛直立而上,软哒哒的,没有半点的生命力。 “都是干什么吃的,御医怎么还没到?”御医久久未到,皇甫奏中冲着殿外喊到。 一干侍卫跪倒在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进来迎接陛下的火气。 柴大总管带着一帮御医慌慌张张地跨进殿内,他们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一路跑来,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份了。 看到皇上怒气冲天,太医直抹汗。他已经完全不介意自己从一位堂堂太医变身成兽医,也完全不介意皇上三天两头为了这只小白兔将他召唤前来,他唯一的奢求就是皇上能否别在这么吓他。 他年岁大了,可经不住这么吓。再来那么几次,他可能就要提前告老还乡了。 “快给朕看看,它怎么了。” 皇甫奏中让太医来看爱儿,可自己却抱着爱儿,硬是不肯撒手。他担心自己这一放手,爱儿就这么如一阵风消散了。 “皇上,你先放开御兔,让太医给御兔看伤。”柴安在贤阳帝的耳边轻轻道。 贤阳帝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收紧了自己的手。 “皇上,若不让御医看伤,那御兔可就危险了。”那狠狠一摔,他们可都是亲眼看见的,恁是谁都承受不住。这小白兔那么柔弱,轻轻一捏就能将它捏死,被这么一摔还不摔了个骨头移位,折去半条命?再不让太医为它看伤,柴安真的很担心御兔会就这么没了。 贤阳帝低下头,望着怀中伏着的毫无生命的小东西,终是把它放了下来。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皮毛,才走出了殿外。 “一定要治好它,它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负责!” “是,遵旨。”可怜的太医,为什么每次皇上弄的问题,都要他来负责?他当太医也有二十年了,以前也没见过皇上这么蛮不讲理的时候。 “还愣着干什么,太医,快为御兔看伤。皇上他,可不是开玩笑的,御兔要是有点什么事,你的事情就大了!” “多谢柴总管提醒,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嗯。” 柴大总管就在旁边盯着,看着那一堆膳食直叹气。多好的一只兔子,为皇上和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欢笑声,分明早上还看她在御花园里意兴阑珊地迈着兔子步,下一刻却冷冰冰地躺在这里。想到这些,柴安不禁一阵唏嘘。 御医好一番倒腾忙活,爱儿被他折腾来折腾去,不过这位太医不愧是宫里首屈一指的,被他这么一倒腾,爱儿还真就慢慢醒过来了。 其实这压根不关太医的事,爱儿虽然失去了法力,但它的身体在感受到外界危险的时候,还是会自动开启防御机制。那一摔,将爱儿整个都摔懵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生命力渐渐恢复,身体上的伤也慢慢痊愈起来。 别人兴许没注意到,但这位太医却不能不吃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什么都没有做,寻找它身上伤口的同时,想着用什么样的法子治疗。就在这过程中,他发现一早摸起来有问题的地方或是断裂的骨头慢慢连接了起来,连嘴角的那丝鲜血也停止了流动。 这真是一件诡异的事,若不是太医在这后宫中也经历过不小的风浪,早就被吓趴了。 爱儿苏醒以后,感觉整个骨头都在咯吱咯吱作响,转了转自己的兔子脑袋,让身体渐渐适应,从床上跳了下来。 拜这一摔所赐,爱儿烦恼的事也没了。兔子的脑袋就是这么简单,一件新的事发生,便能让它忘了之前的事。想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就没什么好烦恼了。 待过一阵子,它偷偷溜出宫去,向无鱼师兄赔罪,师兄就不会怪他了。 “醒了——御兔醒了——皇上,御兔它醒过来了——”有人大病初愈就这么老神在在的跳下床吗?人不会,兔子就会,至少眼前这只兔子就会。太医和柴安都瞪大着眼睛,就算这只小兔子恢复能力再强,也不带这么吓人的。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麽,难道说它真的是深山里跑出来的精灵? 柴安反应还算快,立马就将这事告诉给了皇上。皇甫奏中在外面焦急地等着里面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乱想一些可怕的后果,想着那个小家伙要真是这样挂掉了,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度日如年,平日有小家伙在身边,每一天都很快过去,就连无聊地批奏折这种事,也因为有那个小家伙的陪伴,而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它虽然在他身边没多久,却以一种绝对存在的方式占据了他的生活。他没法想象,自己要是真的没了他日子会怎么样。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召集太医,是因为他得知兔子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到十二年,太短暂了,他还希望那小兔子能陪他一辈子,只活这几个年头,又怎么够? 于是他召集太医,让这些太医想法子,让小兔子尽可能地霍地久一点。群医之前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不过他们这个太医也不是叫假的,纷纷提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好不热闹。 而一些年轻的太医,则想到了一条出头之路。只要他们能够研究出让御兔活得久一点的法子,那一定得到皇上的重用。一群老太医虽然觉得皇上这么没有下限的宠爱一只兔子稍嫌荒谬了一些,但谁叫他是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皇上从亲政之后,就很少对一个人或是一样东西这么用心,不过是一只兔子,他们有什么余地去干涉皇上?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为了不让自己被一群年轻的太医赶上,他们也得迎合皇上。也纷纷翻遍古籍医书,为皇上寻找着让兔子长寿的良方。 皇宫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皇上对小兔子的用心。短短几日,已经没有哪个妃子愚蠢到敢与这只兔子争宠,皇上可以容忍一只兔子,不代表可以容忍她们。聪明的,只会想着法的讨兔子欢心,而不是让小兔子不高兴。 可是这只兔子的确傲娇得厉害,面对前赴后继要抱它的女人,总是将那小翘臀发挥得淋漓尽致。被满身香粉味的女人抱,还不如让变态皇帝抱。 因为这点,皇甫奏中并不介意那些女人时而找上门来。她们不来,他又怎么享受得到那只小兔子的投怀送抱?(未完待续)   ☆、137 和好如初 137和好如初 爱儿会受伤,都是贤阳帝的关系。 记仇的兔子,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皇上对它做的事的。但说来也奇怪,爱儿醒后,并没有急着找贤阳帝讨回来,也没有远远逃开去,而是出人意料地来到贤阳帝的脚边,在他的脚踝处轻蹭着。 柴大总管激动得差点落泪,御兔实在是太聪明了,皇上正在盛怒中,后来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御兔这一举动,可以让寒冬一瞬间变为暖春。能让皇上这么快心情好转的,也就只有御兔了。 柴安一直期盼着御兔能向皇上低头,可这小兔子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在皇上将御兔摔出去之后,柴安就更不抱什么希望了。 谁知道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这个小兔子第一个要去的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竟然是去安慰皇上。这么懂事的兔子,不怪能“宠冠后宫”,让陛下和所有人拿它当宝。 皇甫奏中的吃惊并不亚于柴安,以至于在爱儿蹭了他半天之后都没有反应。爱儿看这个变态皇帝这么不给它面子,它都这么放低姿态了,还不怪他伤了它,他居然还不理人,不是,还不理它这只兔子,太小气了! 就在爱儿扭着圆滚滚的肚子掉头就走的当口,皇甫奏中俯下身,慢慢托起了它。 “干,干嘛?”爱儿后仰着脑袋,望着那个越来越近就快凑到它面前的脑袋。 爱儿想要退让,却被皇甫奏中按住了。两只小主子抵着他的胳膊,爱儿可是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 它看他的样子,怎么好像要烤了它做红烧兔子? “咦~不要——不要——”贤阳帝的脑袋越凑越近,爱儿拼命用两只前爪抵着他。只不过这点力道。完全不被皇甫奏中看在眼里,直接就给忽略了。 “……”就在爱儿考虑要不要亮爪之时,皇甫奏中的脑袋抵在了它的兔子脑袋上,就这样轻轻抵着,一直抵了许久。 “小家伙,谢谢你。” 爱儿亲口听到皇甫奏中这样说道。 小兔子忽然不动了,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皇甫奏中揉了揉它的兔子脑袋。无限温和的笑了。柴安惊得差点牙齿没咬到舌头。他曾经看过皇上各式各样的笑容,爽朗的、狂佞的,甚至是豪迈邪恶的。每一样笑容他都不陌生。但这么温柔地凝视着一个小家伙,发出那样柔和的笑容,却还是第一次。 他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说一不二、威势凌人的皇上还会露出这样的笑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这一切,归其原因都是这只可爱的小兔子。 皇宫里的混乱终于平息了。皇上还是像以前一样,每次下朝第一时间便要见御兔。不,应该说比以前更甚,若不是朝堂之上。不想顶着一个玩物丧志的恶名,皇上直接就把兔子抱上去了。 当然,贤阳帝也不认为那些人真的敢这么说。他就算把爱儿抱上去,那些家伙也不敢说半句闲话。但皇甫奏中毕竟是皇上。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如何去适度宠爱一只兔子,他比谁都要有分寸。 爱儿适合自由生活,不是一个被抱在怀中的傀儡,他可不想一群老家伙对爱儿指指点点,盯着它乱看。爱儿是他的,就是他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 姑且不谈论皇甫奏中那越来越变态的占有欲,倒是无鱼,从皇宫离开后,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琅华客栈。 冉智柔正拿着一面精巧的人皮面具,在手上把玩着,看到无鱼走进客栈,连忙迎了出来。 “师兄,你回来了,爱儿呢?”她还以为师兄会把爱儿一起带回来呢,没想到只有师兄一个人回来了。 无鱼摇摇头,沉默地上楼,没有回答冉智柔的话。 他看得出来,师兄很不对劲,在大焰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爱儿又为何没有与师兄一起回来? 上了二楼,站在门边,无鱼坐在桌子旁,慢慢喝着茶。他的眼神一片黑色,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的无鱼,全身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冉智柔敲了敲门,进入房内。 “师兄,在大焰帝宫,你见着爱儿了吗?”冉智柔不是别人,师兄更是和她从小一块长大的,别人可能会怕无鱼,冉智柔不会。 “见到了。” “那为什么爱儿没有回来?” 无鱼没有回答,看着他的样子,冉智柔猜测着,“是爱儿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的?” 无鱼看向她,“师妹如何知道?” “因为她是爱儿啊,爱儿就是这个样子,她如果可以回来那谁都拦不住她,她既然选择留在那儿,就一定有她留在那儿的理由。”爱儿虽然许多事都听她的,但她自己也极有主见,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最重要的是,爱儿是只有恩必报、有情必还的小兔子。她从以前到现在,最容易感动她的便是恩情。爱儿心软的很,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好,她都会感动得要命。 这些日子,爱儿没有回来。冉智柔便猜测着可能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她,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想办法去了解这些事,然后再将爱儿带回来。 可这次不一样,南在臣已经彻底盯上她了,一场决战即将拉响。她并不想让爱儿介入这件事,就让她留在皇宫里也好,至少不会连累她。 她是一只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小兔子,她的生命里除了她这位小主子,就是胡萝卜和师兄。即便她这个小主子不在了,爱儿也会生活得很好。如今看到师兄对爱儿这般关心在意,她也替爱儿高兴。 如果说,现在的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什么牵挂,那便是爱儿了。这也是为什么邵爱久久没回,冉智柔却没有去找她的原因。 旁人不会了解冉智柔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来打这一场仗,这是她自己的仇恨,不愿别人陪着她一起冒险,更不愿让这些在乎的人陪她一起死。 之前,就这个话题爱儿和师兄已经和她说了很多,冉智柔当日确实是点头了,但事到临头,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将他们拖下水。 她这辈子,没有为他们带来什么好事,也别为他们带来这样可怕的灾难。 “师妹?”为何他在师妹的眼里,看到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认识的师妹,绝对不是会做这样事的人。 “没事的,师兄,爱儿到时便会回来的。那丫头虽然不谙世事,却不会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在等着她。”说完,冉智柔别有深意地看了无鱼一眼,无鱼不自在地撇过头,没有看她。 “没人等她。” 无鱼轰地起身,提着剑,便出客栈了。 “师兄要到哪里去?” “练剑!” “呵呵呵呵——”冉智柔笑了,笑得好欢畅。师兄竟然不好意思了,练剑?要小心啊,心中烦乱,小心走火入魔。 不过,说到爱儿,冉智柔还真想去看看,爱儿到底怎么样了。这边的事,随时都会爆发。趁她还能控制眼前局势之时,到皇宫走一趟。她要不活跃一点儿,又如何能逼得南在臣出手? 是夜,冉智柔穿上夜行衣,熟门熟路地进了大焰禁宫。 一个月之内,她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虽然不敢说多么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她第一个到的地方便是上泉宫,如果爱儿真的留在这儿,还如传言中一样,成为了皇上的专属宠物,那她这会儿很有可能与皇甫奏中在一块儿,也就是在上泉宫中。 避开守卫,冉智柔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上泉宫的宫顶。 轻轻掀开一片琉璃瓦片,室内一通明,皇甫奏中正坐在龙椅之上,低头认真批阅着奏折。 冉智柔往室内打量了一圈,也没看见爱儿的踪影。就在她准备到下一个地方去找找的时候,几缕白毛跃入了她的视线。 原来那只小兔子正趴在贤阳帝的大腿上,悠哉游哉地甩着尾巴。小肚皮一起一伏,很有节奏地打着呼噜。 看到这一幕,冉智柔不禁勾起了嘴角。她说爱儿这么些天不想着回去呢,皇上的大腿都能随意被她枕着了,哪里舍得回去?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能耐,竟然能让贤阳帝对她放下心防,宠爱到这种程度。 回想起这些日子从宫内听到的传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没有想到爱儿这么会撒娇卖萌,连皇甫奏中这种冷情的帝王都对她这只小兔子动了真情。 不过想想也是,爱儿虽然是个兔子,但一举一动都透着可爱和纯真,毛色纯正,长相可爱,不少小孩子看它一眼就想着要把它抱回家。对付贤阳帝这种人物,还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她们的爱儿什么都不需要做,可能就抓住这位帝王的心了。 因为一只兔子,是不会对什么人有害处的。多疑的皇帝,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宠幸某个人,也不会对一个人彻底放下心防,但这些条件,对一只兔子都不成立。 虽是如此,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爱儿这一只兔子罢了!(未完待续)   ☆、138 恨意 138恨意 趴在皇甫奏中腿上的小家伙,忽然动了动,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小家伙?” 爱儿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唤,直接跑到了殿外。就在刚才,她嗅到了小主人身上的味道,小主人来了。 “小家伙——” “皇上。”柴大总管慌慌忙忙地跑进来,这又出什么事了,一场风波刚过去,可别又惹出什么事啊。 “爱儿跑出去了,快叫人跟上,别让它跑丢了。”被无鱼那么一闹,皇甫奏中是真的怕了。不跟着它,这小家伙没准就被人抱走了。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柴安带着宫女太监追上去了,皇宫中,便只见一只小白兔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人跟着。穿过皇宫回廊,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 冉智柔就知道,爱儿已经嗅到她的气息了。在上泉宫见面太过危险,还会引起皇甫奏中的怀疑,冉智柔决定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出现。 以爱儿超乎寻常的嗅觉,一定会找来的。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一个地方等着她的到来。 在这段期间里,冉智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快被整个皇宫都遗忘的人,这个人是南在臣最在意的女子。因为她的干系,南在臣这几日行动频繁,已经在无形之中向她拉下了一张巨网。 她一边关注南在臣的动作,一边期待着那一日尽早到来。没想到,今日来了这里,倒是可以弄些好玩的事。 南在臣对她并不君子,她虽然不想做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更不想牵连无辜,没理由不给他找点乱子,以免他对付自己之时太轻松。 扁小千住的地方叫月桂宫,这个她倒是听到别人提起过。京城没有秘密,只要想打听,就连皇上昨夜宠幸了哪个妃子,都是一清二楚。 她知道扁小千住在月桂宫。却不知道月桂宫在哪里。她上次到皇宫走过一趟。那日正值黑夜,她又被官兵追赶,即使到过某些地方也没有特别留意。 但没关系。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找。 冉智柔运气不错,刚走出没多久,就听到几个小宫女凑在一起说话。冉智柔本来没兴趣听,直到听到“月桂宫那个女人”字眼。才停下了脚步。 看来那个女人在后宫的日子并不好过,她们正在说的是那个女人今日被绿妃上门挑衅的事,到最后她还气哭了。 那个女人比之前要聪明不少,无论别人挑衅怎么拿话激她。她都忍着,不会再冲动行事。 绿妃和其她几位妃子在那个女人那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悻悻地离去了。 冉智柔稍一思量。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扁小千从来就不压抑自己的性情和脾气,更不可能由着别人欺负。就算身处弱势。也绝不愿意被别人踩在脚下,让别人嚣张。 而扁小千之所以变得这么能忍,一个是因为在这皇宫中她势单力孤,根本就没有能力对付那些人。光靠自己是没办法在这宫里生存的,跟那些人对着干只会让自己吃足苦头,被屡屡教训总算是学乖了。而另一方面,冉智柔猜测着是南在臣来找过她了,他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在皇宫里安心等着她。 好吧,就让她去会一会她,看看她的老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冉智柔不否认,她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 扁小千前世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凡是见过她的人,都会对她深深着迷。不只是南相南在臣,连那位九五之尊也对她一见钟情。为了个女人,竟然要跟自己最器重的臣子抢女人。 这一世,看来有些事是真的改变了。谁能想到,无往不利、最能抓住男人心的扁小千,却被贤阳帝一直晾在一旁,所有的宠爱都给了爱儿,也就是她身旁的那只小兔子。 造化弄人,变幻万千。冉智柔忽然觉得命运是个很有趣的东西,譬如扁小千,又譬如她。 朝阳院中的那场大火,没有带走她,她反而好好的活在这里,看着前世那些笑到最后的人被颠覆命运,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这种经历,也份外有趣。至少于她而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后宫就这么大,那位绿妃又时不时上门挑衅,想来两宫距离不远。冉智柔小心避开守卫,一路找寻,终于来到了月桂宫。 月桂宫门可罗雀,十分冷清。冉智柔飞上了屋顶,蹲了许久,也没看到里面有什么人。 她决定亲自下去看看,比起其他宫殿前的守卫,这里可以说是凋零了。冉智柔也不怕被他们发现,以她的身手,在整个大焰皇宫都来去自如,更遑论这个比冷宫好不了多少的月桂宫了。 “咳咳咳——咳咳咳——”冉智柔走近了些,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咳嗽声一旦开始,便越来越猛,再也停不下来。 “水……给我水……我要喝水……”沙哑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她一连叫了很多声,都没有人回答她。 “水……快给我水……我好难受……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睡了一觉,以为能减少一些痛苦,谁知醒来就这么难受,月桂宫的下人们没有一个理会她的死活,她甚至想,要是自己就这么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于她也是一件好事。 冉智柔又到隔壁房间看了看,两个小宫女头靠着头在一起打盹,而几个小太监则聚在一起玩骰子。 冉智柔摇头,这几个也太无法无天了。扁小千再怎么不得宠,她也是一个主子。在皇宫这个最讲尊卑的地方,这么对她,不怕她有朝一日咸鱼翻身,得到皇上的宠幸?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可就惨了。 还别说不可能,皇宫里可是随时都会变天的。这里面的女人,谁都不能保证她们什么时候会受到皇上的宠幸,什么时候又会失宠。 但他们,是不会明白这些事的。他们只会捧高踩低,落井下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永远都是个丫头公公,而不能走上更高的位置。 冉智柔可没心思管这些闲事,不过那个女人麽,她这么嚷嚷着,她听得也难受。但要冉智柔现身为她倒水,她可不会这么做。别到时候那个女人一叫,把侍卫给招了来。 “谁!谁在外面!”扁小千忽然道。 冉智柔一惊,躲到了墙后,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还挺机警的。 想想也是,扁小千到了皇宫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今天不是这个上门挑衅,明天就是丫头公公放肆。也不怪她一点动静就能惊醒,这都是情势所逼,环境所带来的影响。 “南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啊——”冉智柔听到房里传来低低地哭泣声,扁小千正在病中,想念着她的南哥哥。这个时候,也只有南在臣,能救得了她吧。 冉智柔忽然有些不忍,说到底,扁小千也是一个无关之人。自己这么对她,其目的是为了对付南在臣,让他感觉到痛苦,可这样她是不是做错了? 扁小千的哭声,一次次传入冉智柔的耳中,就像是一把铁锤,一下一下敲击着冉智柔的心防。 若是她没有来过皇宫,她大可以装糊涂,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这一切她亲手酿成的,将一位姑娘亲手推入火坑,她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不,她不能心软。冉智柔心里刚生出一抹不忍,便被自己强行掐断了。她是南在臣的女人,南在臣对她那么残忍,可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一点都不无辜,南在臣对付她的时候也从未手下留情过,她又何必要顾虑她? 她没有要她的命就已经对她不错了,如今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自己怎么就心软了? 如果这样就心软,她何谈报仇?一丝漏洞就会被南在臣抓住,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个女人不能理会她。 冉智柔转而离开了月桂宫,里面的哭声越来越远,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曾散去。冉智柔越走越快,最后甚至飞了起来。 她只想离那个地方远一点,再也不要看到那个地方,听到扁小千无助的声音。 冉智柔最后停在了宫殿一角,软软地靠倒在墙上。 就在她内心被复仇和良知相互折磨的时候,冉智柔一掌击到墙上。 她想到了自己前世,在一次游园会上因为挑衅扁小千,而被南在臣当场捉弄。数百目光,如凌迟的尖刀,将她一次次凌迟。丈夫、南在臣,包括每一个人都站在扁小千那边,她是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的女王,而她就是被所有人鄙视的小丑。 她最得意的武功在那个时候不但没有为她挽回耻辱,反而让她被人彻底踩在脚下。那一次,自己还真是输得彻底。 至今,那些人的眼神,南在臣的残酷和夏朝阳的凉薄,仍然浮现在她的眼前,难以忘却。 就算是要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她也不会放过南在臣!(未完待续)   ☆、139 城府 139城府 就算是要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她也不会放过南在臣! 而眼下的事,正好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冉智柔心念一动,又回到了月桂宫。一小宫女刚打着呵欠走出屋,就发现脖子一片冰凉。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因为一把长剑,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出声,否则就杀了你。” 小丫头愣愣点头,像个木头一般乖乖带着冉智柔回到了屋里。而另一个小丫头还未醒,冉智柔伸出手指,点住了她的穴道。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照着我的话做,要不然……”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只要你不杀我。” “把这个吃下去。” “这个……是什么?” “叫你吃就吃,你废什么话!”剑一逼近,那小丫头再也不敢多言,拿起那粒药丸吞了下去。 “很好,现在为我去做第一件事。” 扁小千正在咳嗽着哀求别人给她倒杯茶的时候,叫锦儿的小丫头进来了。 “主子,你怎么了,怎么病得这么重?” “水,我要喝水。”扁小千没有想到,月桂宫里还有人会管她。 “锦儿这就为你倒水。”锦儿连忙跑到桌子旁,为扁小千倒了杯水来。 扁小千双手托着水杯,因为喝得太快,不小心呛到了。锦儿一边为她拍着背,一边趁机对她道:“主子,平日里不是锦儿不管主子。而是绿妃和其她几位娘娘都对我们打过招呼,要是敢对主子好那我们几个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我们也是没办法,绿妃娘娘为人霸道,又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在这宫里,没人敢得罪她。” “我不怪你,真的。”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理会她。也就锦儿这一个小丫头了。就冲这件事,之前她对她做的那些事她都不怪她了。 “主子真的不怪我?” “嗯。”扁小千抓住了她的手,冲她点点头。 “主子真好。” 扁小千露出笑容。没关系,只要她努力下去,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她真心相待的。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她对他们好。他们迟早会被自己打动。 “主子,你既然原谅了锦儿。那锦儿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和主子说。” “你说吧。”心里面舒服了,这身体上的沉重仿佛也好了许多。扁小千拍拍锦儿的肩,让她随便说。 “主子在宫里的处境这么艰难。连日来不仅见不着皇上一面,还被各宫主子欺凌,现在连下人都不把主子放在心上。再这样下去。主子在宫里哪还过得下去,迟早要被他们给逼死。”锦儿说着不由哭了起来。没办法,戏要演得逼真,不好好演戏,完不成那个女侠交代的事,自己这脑袋就得搬家。 主子啊主子,你也是个好人,可好人在宫里注定活不下去,你就别怪锦儿心狠。锦儿也是被人所逼,不这么对你,锦儿就得毒发身亡。 扁小千很赞同锦儿的话,“别说以后了,我现在就要挺不下去了。” “哎!挺不下去也没办法,除非离开皇宫,否则这样的生活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离开皇宫……”扁小千喃喃着这几个字眼。 “可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想要离开皇宫谈何容易。” 扁小千并非全无城府的笨蛋,她就算已经不责怪这个锦儿,也不会傻傻把有人要救她出宫的事抖落出来。只能暂且按捺,等着南哥哥那边的消息。 “我也想离开皇宫——” “嗯?你也想离开皇宫,为什么?” “我有个同乡,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我,我曾经告诉过他,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他。” “哇哦,原来是青梅竹马,这很好啊。”扁小千真心地笑了,人间处处有真情,这姑娘对她那位意中人肯定用情很深,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 “可是后来,爹爹欠了外债,没有办法,只得把我送到皇宫当宫女。我与那位同乡就分开了,几个月前探亲之时,我娘说那位公子还在等我。” “那位公子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呢。”这样的有情人,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帮他们一把。 “不可能了,当宫女,不到三十五岁,就不能申请出宫。等我出宫之日,已经人老珠黄,那位公子早就不认识我了。”说完,锦儿低下头,眼珠也红红的。 “锦儿,你放心,有一日我若能出宫,也会带上你。” “真的?!” “嗯,我说话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主子是好心,想帮锦儿,锦儿知道,可是,你看这皇宫,戒备森严,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出得去?就算出去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这些胆大包天敢逃出皇宫中的人的。何况主子还是皇上的美人,顶着这个头衔,主子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呆在宫里。” 小丫头说着,难过得又呜呜哭起来,扁小千于心不忍。 “你先别哭啊,我真的有办法。”扁小千也想到自己在宫里的处境,帮助了锦儿,更是帮助自己。 “锦儿,你是不是很想出宫?”扁小千端正神色问。 “嗯,我当然想出宫。” “哪怕会有风险?” “有风险我不怕,我只是不想在宫里老死,辜负了张公子。” “那好,既然这样,锦儿,你帮我一个忙,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出宫去了。” “……” 锦儿拿出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关上门,就对着房中某个地方轻轻道:“女侠,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冉智柔从床后走了出来,伸出手,那个小丫头连忙把信交到了冉智柔的手上。冉智柔抽出信封,扫了两眼,便放了回去。 她猜得没错,扁小千是要向南在臣求助。信中字字含泪,描写她在宫内的遭遇以及身体糟糕状况。只要南在臣看到这封信,就不会无动于衷。就算不立即将她救出去,也会到宫里来看她。 “按照她说的,把这封信送出去。” “可女侠,我……” “嗯?”冉智柔眼一狠,“你不想活命了?” “别别,我这就去,只是我只是一个小丫头,根本就没有办法……” “那是你的事。”冉智柔神色不动,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很有心机,戏也演得不错。扁小千虽然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却也不是个笨蛋,能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是她低估这丫头了。 能者多劳,她既然有这本事,也省得她费工夫。 “我给你两个时辰,再有两个时辰,这封信你送不出去,毒就会发作。”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看到这么不留情面说谎不眨眼的丫头,也忍不住出手想要教训一下。她可不是好心,也不是伸张什么正义,纯粹就是这个丫头让她不爽罢了。 “女侠,两个时辰也太……” “好啊,那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冉智柔说完便走,那小丫头立马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求女侠饶我一命,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宫女,女侠功夫高强,能力非凡,肯定不屑于杀我这样一个小丫头。还请女侠赐我解药,给我一条生路。” 冉智柔冷哼,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知道拿捏别人。但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可是冉智柔。不该心软的时候绝不心软,而不能被人蒙面的时候也绝不被人蒙骗! 这小丫头想要对付她,还嫩了点儿。 “去,还是不去?” “女侠,不是我不去,而是我真的做不到啊!”锦儿趴在地上哀求,脸上满面泪痕,只有那双眼睛,写满了狡猾。 “这个就是你的解药。”冉智柔拿出一个瓷瓶,锦儿欣喜地爬起来,就要上前接过,冉智柔一让。将那瓶解药慢慢地倒向地上,她倒得很慢,一边倒着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的毒只有这一瓶解药,这瓶药倒尽,你若还没有去做,就算你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这话一出,那个叫锦儿的果然紧张了。恨不得爬过来,用嘴接住从瓶内倒出来的药。 冉智柔当然不会让她称心如意,依然在逗着那个小丫头。 “我去,我马上就去,你别倒了。”这个女人,真的是个恶魔。锦儿恨恨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目前看来也只有帮她把这事办成了。 冉智柔收回手,将那瓶药收入囊中。 “我等着你。记住,你的毒发还有两个时辰,能不能赶回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个小丫头,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有这样的人在扁小千身边,那真的是扁小千的不幸。就算扁小千有一日真的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身边盘着这样一条毒蛇,扁小千的后宫之路注定不轻松。 但这可不是她要担心的事,南在臣那么爱扁小千,就由他去好了。只要是扁小千的事,他比谁都积极。只不过,南在臣还不知道能否活到那个时候!(未完待续)   ☆、140 兔子和主子 140兔子和主子 叫锦儿的丫头揣着扁小千写的信来到了宫门前,哀求了一位本就对她心生爱慕的大哥,总算是顺利地把信给送出去了。 信送出去后,锦儿偷偷地跑回月桂宫。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为你做了,你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了?” “怎么,你在命令我吗?”冉智柔并不是一个喜欢找茬的人,但对于这个嚣张歹毒的小丫头,总是想要整治整治她,不让她轻易地得逞。 “我不敢,女侠,你让我骗玉美人我已经骗了,你让我把信送出去,我也拜托人将信给送了出去。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女侠的吩咐也没有任何违背,还请女侠可怜可怜我这个小丫头,把解药赐予我,饶我一命。” 锦儿面上满是哀求,心中却将冉智柔恨到了骨子里。今日她对她的戏弄和残忍,她日有机会一定要加倍讨回来。她虽然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却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到她的头上! 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她们对她不仁,她就不义。 只是,扁小千对她也算是信任有加,她却这么对待她,还没有一丝愧疚和自责。兀自说些大道理,只会让人轻鄙罢了。 “事还没办成,怎么给你解药。” “女侠,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锦儿虽然只是一个小丫头,也由不得你这般欺凌。今日你要杀便杀,只要你不怕辱没了自己的声名,良心过得去,我锦儿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好怨的。” 锦儿轰地站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与之前软弱的模样截然不同,那股气势,若是一般人,还真会被这小丫头吓到。 俗话说,狗急跳墙。一只狗被人逼急了都会反咬别人一口,何况她是个大活人了。当然。锦儿这么说。并不代表她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又或许是她真的这么大义凛然,生死不惧。只不过她看准了这些江湖人。软磨硬怕贪生怕死只会让他们厌恶,表现出不屈和强硬的一面,他们反倒对你手下留情。 有不少的江湖人,可是十分欣赏有骨气的人。 锦儿深知。自己要从这个女人手中安然无恙地逃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与其活得胆战心惊。低声下气,还不如冒险尝试。 冉智柔稍稍一愣,从她狡猾如狐的眼睛里,猜透了她的心思。 她忽然出手。那一双手宛如从地狱里探出来的魔爪,掐住了她的咽喉。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我……咳咳……我……饶……饶命啊……”她的喉咙被捏紧了,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这个女人身体看着瘦弱。力道却比谁都大。只是那样掐着,无需耗什么力气。她就像要死掉了一样。 “下次再敢冒犯我,就得死!”冉智柔说着,手一用力,将锦儿推到了地上。 锦儿一阵猛咳,还没有缓过来,连忙跑过来跪在冉智柔面前,不停磕着头。 “是,是是,女侠,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还请女侠饶命!”锦儿真的怕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魔鬼,她真的会杀了她的! “你的毒有我在,自会没事。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去做,事成之后,解药便会给你。” “多谢女侠,多谢……” “但是若让我得知,你胆敢背着我耍什么花样……?” “不敢,打死锦儿锦儿也不敢在女侠后面耍花样。还请女侠相信锦儿,锦儿一定完成女侠交代的事,不敢有违。” 冉智柔哼了哼,挥挥手,让她下去。 扁小千,莫要怪我。有这样的属下,算你倒霉。 但想想,那位叫锦儿的浸淫后宫多年,为了自保,心机深沉了些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个小丫头未免太过歹毒,做坏事比她还要决绝和干脆,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冉智柔觉得自己更加矛盾了。 她确信,自己讨厌这丫头,能借机收拾收拾她,会让她觉得很过瘾。不过,锦儿内心黑暗的一面,会不会因为冉智柔这一系列的举动,而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若真是那样,也是一桩好事。现在的锦儿,扁小千都没办法应付了。若是真的完全泯灭了良知和恐惧,那十个扁小千都不会是这丫头的对手。 从这一点看,这个女人活着还是有一点价值的。但前提是,南在臣真的有她认知里的那般聪明,若太过愚蠢,他可就等不到那一天了。 爱儿一路跑出上泉宫,来到她常来的御花园,又穿过重重回廊,最终停在月桂宫前。 “咦,小主子的气息怎么会停在这里?”爱儿伸出小爪子,放在脸上挠了挠,莫非小主子知道扁小千住在这里,特意到这里来看她? 小主子真是够意思,进皇宫第一个不是来看她,竟是来看那个女人。 把锦儿打发下去,冉智柔来到了月桂宫外。 看到在宫殿外徘徊的那只小白兔,满意地走了过去。 “小主子,我想死你了!”看到冉智柔从月桂宫里出来,邵爱猛地扑了上去,一下子跳到了冉智柔的怀里。 “爱儿,你又变重了。”这么肥的兔子,她差点都抱不动她了。 “这不能怪我啊,小主子。现在整个皇宫的人每日都在向我喂食,爱儿又贪吃,到嘴的食物是不会放过的。现在能这样,都是我努力保持身材的结果,否则爱儿早就胖死了。” 爱儿的兔子脑袋不停地在冉智柔的怀里蹭着,长长的兔子耳朵一下又一下地顶着冉智柔的下巴,那种依赖和高兴劲儿别提了。 若是皇甫奏中在此,一定会嫉妒得发狂。因为他做梦都想着爱儿有朝一日能对他如此依赖,可是无论他怎么哄,又或者拿什么样可怕的事情要挟,这小兔子见到他都不可能那般欢实。 “我听说爱儿在皇宫里混得不错啊,连皇帝老儿的大腿都随便给你当枕头了。” “嘿嘿!还好啦,还好啦。”爱儿自得地扬了扬两只前爪,心中很得意。她现在可是抢了扁小千的宠,不但吃好喝好,还让她在皇上面前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她现在过的日子,无疑像是被打入了冷宫。用这样的方式报复那个女人和南在臣,实在是太棒了。 小主子做了那么多决定,就这个最明智了。每每想起,爱儿都觉得骄傲。只是,呆在皇宫里,就不能时常见到小主子和无鱼师兄了。尤其是上次,自己惹无鱼师兄生气了,无鱼师兄还不知道会不会原谅她。 想到这儿,爱儿昂起兔子脑袋,问道:“小主子,无鱼师兄回去,有跟你说什么吗?” “你说呢?” “我不是不跟无鱼师兄回去,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那个皇帝老儿对我很好,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感觉怪对不起他的。”爱儿说着低下了头,如果可以,她宁愿做任何事,来让无鱼师兄高兴。可惜,就是因为她,才让无鱼师兄那么生气。 “别这么说,师兄不会生你的气。” “小主子就别安慰我了,我这次是真的伤害无鱼师兄了,在那么多人面前驳他的面子,我这次死定了。”爱儿哭,她怎么就那么笨,为什么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要这么笨。 “我说师兄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就不会生气,师兄他或许一时无法理解,但只要给他时间,他定然能明白爱儿的苦衷。” “小主子明白我的苦衷?”爱儿自己好像都不怎么明白呢。 “因为我们的爱儿是只善良的好兔子,对于善待自己的人,总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这样固然好,可有些时候,也会苦了自个儿,还有可能意气用事。” 冉智柔叹气,一个人活在世上,有着太多的困难和选择。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智者,总有无法破解的谜团,解不开的疑惑,也总有道不清的人情、两难的抉择。 “原来是这样,小主子真的很了解我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打算何时回去?” “我原本打算过几天就回去的,可是这几日的状况,小主子你也看到了,我没了法力,皇宫里的人又将我看得紧紧的,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后都有许多人跟着我。想要摆脱他们,恐怕很困难。更重要的是……” “你不知道如何面对皇甫奏中?”冉智柔不愧是最了解爱儿的人,她明白这小丫头最为在意的是什么事。 “……嗯。”这些日子,皇甫奏中做什么事,都喜欢带着她。除了上朝,她几乎时时陪在他的身边。每天和他一起用膳,一起批阅奏折,晚上各宫的妃子也习惯了皇上抱着一只兔子,和它一起宠幸她们。原先还有些不习惯,还有些怨言,渐渐的也就释怀了。看到那只小兔子,就等于看到了皇上。因为爱儿一旦被她们抱回来,皇上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抱爱儿回宫,无疑是各宫的妃子接近皇上的好办法。皇甫奏中也默许了,那只小兔子可怕无聊了,有这些女人陪他的小兔子玩,他也高兴。(未完待续)   ☆、141 小小家伙 141小小家伙 皇甫奏中对这只兔子的宠爱程度众人皆知,爱儿自己也是清楚的。她不知道,若是自己就这样离开他,走得不明不白,贤阳帝会不会把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处罚一干跟着她的手下,甚至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上次她要跟无鱼师兄出宫,不过是稍稍走了那么一小下,皇帝老儿就差点把她扔墙上摔死了。她要真是这么跑了,爱儿摇摇头,好可怕,那样的结果她根本就无法想象。 “想不到就不要想了,遵循自己的心,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自会离开。”冉智柔一边替她捋着兔子毛,一边轻柔地在她的耳边道。 “对了,小主子,宫外的事怎么样了。如果我在宫里,那外面的事……” “没事,外面的事情我都已经布置好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宫帮小主子。我真笨,我怎么可以在这紧要关头离开小主子那么长时间呢。若是这个时候,那个坏家伙对小主子出手,还有高剑灵,这两个人,可一个都不好惹。”爱儿越想越觉得内疚,一想到这些日子小主子一个人在宫外,迎战那些敌人,她则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就因为不知道怎么和皇甫奏中说,安心地接受着这一切。她真的好坏,她也对不起小主子。 冉智柔就知道这丫头又想歪了,别看爱儿头脑简单,一旦遇到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很容易钻进死胡同。 “傻丫头,你就一个人,又不能分成几瓣,怎么可能方方面面都顾虑到?”她这边是这样,师兄那边也是如此。不是爱儿不想做。而是她无可奈何。 冉智柔决定好人做到底,不给这小丫头几枚定心丸,又如何让她安心留在这里。 如果爱儿能幸福过一生,不再背负着与她同样的仇恨,那她应该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吧? 爱儿的生命里,原本没有怨仇。是她这个小主子,领着她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现如今还因为她。被禁锢了法术。变回了原形。 冉智柔知道是为了什么,将一个无辜女子弄进皇宫,让她遭受到一连串的厄运。固然有别人的原因。最终的源头还是在她们这里。往日爱儿变回原形,不出几日就会回复真身,这一次久久都没有动静,加注在她身上的魔咒不知何时消失。她又怎能再让爱儿以这样一副姿态为了她而冒险? 现在的爱儿,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留在皇宫里是最安全的。无论是高剑灵,还是南在臣,一旦真的动起手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要讨的。差不多也都要讨回来了,只差最后一步。这最后一步,就让她一个人来。师兄和爱儿。都被她排除在计划之外。 “可是小主子就是小主子,别人再重要。小主子在爱儿的心中,永远都排第一位。” “这话你还真敢说啊,爱儿。”这话听得她是很高兴啦,不过怎么有些第一的宝座随时都坐不稳的感觉? “爱儿说的是真的,小主子居然会不相信,真桑心。” “那师兄呢?” “无鱼师兄是不一样的,但要说重要的话,还是小主子更加重要。因为没有小主子,就没有爱儿。”要不是小主子救了她,她不会有今日,也不会认识无鱼师兄。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小主子给她的。 冉智柔愣了愣,随即欣慰一笑。她的小兔子啊,如果说对她这样死心塌地是因为她曾经的恩情,那么她早就还清了。她给予她的东西,比她给予她的还要多。 但冉智柔也知道,如果仅仅是恩情,爱儿不可能为她做这么多。而是在一日日的相处中,她们慢慢增进的比姐妹还要更加深厚的感情。 “哎!师兄要是听了这番话,该情何以堪哪。” “这关无鱼师兄什么事?” 笨蛋,这两者的关联她难道还没想到?师兄心里早就有她了,只是他素来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 不过,对这两个人,冉智柔还是不担心的。师兄虽然闷骚了些,却不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只要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会向爱儿道明心意,将这只小兔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担心的反倒是爱儿,这样的性子,师兄以后有得苦头吃了。但师兄以前让爱儿受的委屈不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来我往,倒也公平。 “对了,小主子,你为什么会来皇宫,难道是来看爱儿的?真好,小主子干脆将爱儿带出去吧,我什么都不想了,我只要留在小主子身边,帮小主子一块儿报仇!” “不需要了,爱儿。” “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小主子的神情不太对劲,就像是彻底做出什么决定似的。 “外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只等收网,就算没有爱儿在,也没有关系。” “小主子——” “何况,爱儿你现在没了法力,又是这副样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要是跟我出了宫,小主子我还得分神保护你。所以这段日子,爱儿就乖乖呆在皇宫里,好吃好喝,好好享受,把小主子的那份也享受到,好不好?” “小主子,我是不是成了你的累赘了。”她好没用,在关键的时刻法术不灵,不但帮不到小主子,还会成为她的累赘,让小主子为她担心。 “傻爱儿,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的好妹妹。有你在,许多事我才能放心。”表面上是爱儿一直依赖着她,任何事以她为主。实际上爱儿是她的支撑,因为有爱儿的存在,她才能放心地做许多事。 “可是,在这关头,我却不能帮到小主子。” “谁说你不能帮到我,爱儿现在的作用可大了,小主子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爱儿现在是皇甫奏中最为受宠的御兔,就算是品级再高的臣子,在这小兔子面前都不得造次。而皇上对她的信任非同一般,凭这一点,爱儿很有可能完成一些平日她们完全做不到的事。 “是什么是什么,爱儿可以帮小主子做什么?”爱儿拍着两只小爪子,期待地问冉智柔。 “这个到时候再告诉你,把这个鸽子收好,有事的时候就放出信鸽,我就会进宫来找你。” 冉智柔给她的这只鸽子是一只灰毛的,她那儿还有一只黑毛的。就用这两只鸽子来保持联系,宫里有什么情况她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是鸽子,是鸽子诶,小主子。”还真是有趣的一幕,白毛兔子伸出两只爪子,死死地按牢在她怀里扑腾的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兔子要抓这只鸽子吃。 当然了,当爱儿惦着两只后爪,吃力地把这只鸽子抱回上泉宫时,看到这一幕的人有不少都兴奋得晕倒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兔子?!要是她们也有一只该多好啊,那样皇上可能就是她们的了。 而皇甫奏中,一口茶就这么直直喷了出来。 虽然讶异这小家伙还有这等本事,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经过这些日子和爱儿的相处,已经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这小家伙的本事,爱儿现在就算是抱着一只兔崽回来,他都不奇怪了。 不过,平白无故多出一只鸽子和他争宠,这令皇甫奏中十分不满意。加上爱儿对那个鸽子很是喜爱,就算用膳时也没忘了把它带上桌。皇上的脸色黑如锅底,有一只兔子在他的膳食桌上就已经够雷人了,现在还多出一只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膳食桌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爬上来的。 爱儿谨记小主子的吩咐,这只信鸽不能落到他人手中,她和小主子之间的通信就全靠它了。每次飞鸽传书时,也必须加倍小心。若是被人看出这只信鸽有问题,落入有心人的手里,顺藤摸瓜,那冉智柔的存在就很危险了。 爱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会好好照顾这只鸽子的,每次放飞信鸽也会很小心。她现在就这么点事了,要是还完成不好,那就太对不起小主子了。 接到小主子的任务后,爱儿又恢复了生气和活力。抱着鸽子,天天在皇宫里打转,美其名曰带着她的小小家伙去溜溜肚子上的肥肉。尽管她自己肚子的小肥肉都快掉下来了,她依然觉得自己矫健如飞,苗条婀娜。 皇甫奏中为此无可奈何,几次给柴安使眼色,要他将那只鸽子给放飞掉,无奈爱儿看得紧,那只鸽子放出去后又自会飞回来,他们也没有办法。 皇甫奏中又让人调查,这只讨厌的鸽子到底是从哪里飞来的,为何又到了爱儿的手上。要是给他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的话,他一定将她丢出皇宫,绝不轻饶。 他的爱儿是他的,谁都不能抢。那些女人不行,无鱼也不行,这只笨头笨脑的鸽子,就更不行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皇甫奏中只得想了个办法。为这只鸽子找了一只异性鸽子来,希望能分散它的注意力,把他的爱儿还给它,只可惜……(未完待续)   ☆、142 真心祭奠 142真心祭奠 是夜,大焰皇宫层层守卫,南在臣避开一干守卫,直奔月桂宫而去。 千儿托人捎信,说她在宫里很不好,生了重病,都没有人理她。他若是再不去,就没有机会见她最后一面了。 这封信固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未必全是虚言。上次那场病,若非冉智柔突然出现,阴差阳错,让锦儿假意投诚,扁小千就算是病死在床上也不会有人知道。 南在臣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但事关扁小千,也不及多想,当下安排好手头上的事,找到机会便潜进了深宫。 千儿在宫里的遭遇他也是知道的,他没法理解,皇上为何会这么对待千儿。像千儿那样可爱的姑娘,值得最好的对待,而不是将她丢弃在一隅,让她备受折磨。 只是,如果皇上真的宠幸扁小千,那到时候南在臣会有更多的问题了。 不管情况如何,对于南在臣来说,将扁小千放于皇宫中,于他都是一件没法接受的事。 南在臣功夫高绝,片刻间就来到了月桂宫。月桂宫寂然无声,安静得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宫殿,而是一处阴森森的坟墓。一想到他的千儿过去就住在这种地方,南在臣心中一痛。 千儿在丞相府,是整个府中人的宝贝,呵护得如珠如宝。在皇宫中,不但生病无人照料,还被无数女人欺凌。 他发誓,那些伤害千儿的人,他一定会为她一一讨回来。只是,他的千儿,现在要怎么办。直接将她带出来吗? 不,为人臣子,自然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即便想做,也必须谋定而后动,制定出周全的计划,即便事情败露。也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只有这样。他才会将千儿从皇宫中带出。 南在臣熟门熟路地来到扁小千的门外,听了一会儿声响。里面只有千儿一个,他对扁小千的气息很熟悉。过人的内力可以让他探听里面是否有其他人。 “是谁?”锦儿将信送出去后,扁小千就一直坐在房里面等着,等着她的南哥哥到来。门外一有动静,扁小千就立刻警觉了起来。 “是……是南哥哥吗?”扁小千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的南哥哥,他是这个世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这些日子。她吃了许多苦,比一辈子吃的苦加起来还要多。但她并没有泄气,因为她还有希望,她还有南哥哥。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怕。只要有她在,她的人生就还有希望。 如果说,以前的扁小千还不知道情为何物。那么。这些日子已经足够让她了解了。她爱南在臣,她不能没有这个人。为了能够再和这个人在一起。她可以承受别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受更多的苦。 对于她而言,现在皇宫里非人的生活并不是其他人施予给她的,她视为对这段感情的考验。 南哥哥带她出去的那一天,就是她的苦日子到头的时刻。 而现在,南哥哥终于来了。 南在臣推开门,一个黑影从里面冲出来,扑进了南在臣的怀中。 “南哥哥——”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可以哭的。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便忍不住了,现在的她只想趴在他的怀中,尽情的大哭一场。 “……千儿,是千儿吗?”为何短短时间不见,千儿的声音他都快听不出来了? 也不怪南在臣听不出来,扁小千的声音嘶哑得跟只野猫一般,连发音都困难。整个人因为一场病,迅速的消瘦了下去,紧紧趴在他怀中的人,骨头渗人,可想而知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我是千儿,南哥哥,我是千儿。”扁小千娇小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压抑着绝望的哭声。“你总算来了,南哥哥,千儿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些人不但不管她,连饭都不给她吃饱。她还是宫里的美人呢,就算她的品级不高,名义上也是皇上的女人,居然被这样虐待。若是以前,扁小千还不信自己有一日会如斯凄惨,但这些日子的经历,清楚地告诉她,一个女人,没有势力、没有皇上的宠爱,想要活下去有多么的不容易。 尤其像扁小千这种的,无法适应古代的生活,也不知道如何与其她女人相处,更学不来勾心斗角那一套。在皇宫中,她就是一个大炮灰,无论别人揉捏成什么形状,都抗拒不了。 “千儿,你怎么会……”南在臣没有办法说下去,即便他知道千儿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也不至于惨成这般模样? 他可没有忘记,曾暗中托人照料月桂宫的主子,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扁小千今日的遭遇,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为之? 这个念头一经燃起,便再也无法抹去。在这个皇宫中,有不少的女人,她们也俱都不受宠,也没有什么势力背景,纵然扁小千太过单纯是一方面,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人存心刁难于她。 千儿这一系列的遭遇,让南在臣没办法不把它往别的地方想。在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牵住了扁小千这条线,最终的目的却对准了他。 那么今夜的一切…… 南在臣暗道一声不妙,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踏入了别人的陷阱。 就在他要放下扁小千离开的时候,月桂宫外面的大门被踢开,火把将月桂宫的朱红大门照得越发的通红发亮。 一把把佩刀抽出剑鞘,拖在地上呲呲作响,发着寒光的大刀在月光和火把的照映下显得越发的凄冷怵目。 “捉拿刺客——擒拿奸贼——” “捉拿刺客——擒拿奸贼——”如潮汹涌的声音,仿佛惊天的骇浪,向人席卷而来。 这个陷阱设得还真是巧妙,连给他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下子,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危急关头,南在臣生出一计。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妨冒个险? “千儿,南哥哥现在就带你离开,好不好?”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若还把自己的女人丢在这里一走了之,那他南在臣就没那个颜面活在人世间了。 “南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扁小千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了,为什么南哥哥前脚刚来,那些侍卫后脚就包围住了月桂宫。 “千儿,是谁让你给我送信的?”南在臣知道,这一定不是扁小千自己的意思。千儿在这后宫之中孤立无援,为了防止千儿被有心之人利用,他也没有告诉她要联系他,只会等着他去找她。 而现在这个情况,明摆着就是有人设局,利用千儿,并帮助她送出这封信,引他到这里来。再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为的就是抓他现行,让他没有办法狡赖。 “是锦儿……南哥哥难道是说,锦儿根本就不是要帮我,而是在害我?”扁小千吓得发抖,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要利用她,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够这样心安理得、眼不红心不跳地便伤害别人,甚至在下一刻便狠心地致别人于死地? 她想不明白,恐怕这辈子也不明白。 “别怕,千儿,有我在,南哥哥是不会让你有事的。”南在臣的严重满是阴鸷,如同绝望深渊中一只孤独凶猛的海豹,要将周遭一切反抗他的东西吞噬。 那些侍卫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南在臣扯下一块黑色衣衫,蒙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携着扁小千,破窗而出。 他们刚一冒头,几只长枪便对着他们身上刺来。 “大胆刺客,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南在臣面色一冷,推出一掌,那几人立即便被他的掌风扇到了一旁。而这个间隙,南在臣夹着扁小千越过窗户,一蹬窗台,便越出了月桂宫外。 一层又一层的侍卫朝他们俩涌来,扁小千吓得闭上了眼睛。南在臣却是神色如常,眼睛如黑夜中的一只鹰,直视着黑夜。 长枪和佩刀,此起彼伏地朝两人身上刺来。这些刀枪,不只刺向了武功高强的南相,也包括手无缚鸡之力的玉美人。 “大胆!”这些人,竟然把矛头对准了千儿。认清这一点,南相再不留情。他一只手携着扁小千,单手迎敌,纵使武功再高,也没法应付这么多的禁卫高手。 “千儿,站好。” “……哦,南哥哥。” “千儿,你怕吗?” 扁小千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望着万千敌中仍然挡在自己面前保护他的男人,惊悚恐惧的眼里慢慢恢复清明和对眼前男人的爱恋。 “不,我不怕!”扁小千抓紧着眼前男人的手,昂起头,清亮的眼眸宛如最闪烁亮丽的星辰。“只要南哥哥在千儿的身边,哪怕下一秒就会死去,千儿都不后悔。” 扁小千是个少女,对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爱情有着美丽的憧憬。哪怕以身祭奠这份爱情,都是一件浪漫的事。 爱情,多么美好的两个字眼,不是吗?(未完待续)   ☆、143 你已经老了 143你已经老了 将身后的人小心地护在身后,南在臣右掌在上,左掌在下,运起内力,紧接着在他的双掌之间出现了一个光球。 那光球散发着如晴空般的色彩,透明如云朵上的水滴,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 侍卫高手一拥而上,齐齐刺向中间两人。而就在这时,内力已凝聚到顶点,光球骤的爆炸开来。 “啊——” 方圆几尺范围内的人全都被打飞了出去,一个个的,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在不远处。 就这个间隙,南在臣一把携起扁小千,往对面屋顶飞去。 只要脱离了这个包围圈,再想抓住他们就难了。 没有想到,这个人武功这么高,几百侍卫,将那两人围得水泄不通,他硬是带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逃了。 皇甫奏中站在上泉宫外,拿着千里眼望着月桂宫的方向。 看到南在臣转瞬间就逃出了包围圈,皇甫奏中将千里眼甩给了柴安。 “这些人就这点本事?” “皇上恕罪,是南相他的本领太高了,底下人已经尽力了。” “这么多的人,连拖着个女人的南相都对付不了,朕要他们干什么吃的!” “是,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把龙虎卫派过去,若是拿不下人,朕要他们的脑袋!” 柴安一惊,龙虎卫是皇上身边最精锐的一支神秘部队。这支部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他们每个人都出身江湖,在江湖上有过不菲的声名。这些人中。有些是要价万两的一流杀手,有些是被仇家追杀不得已而投入朝廷的江洋巨盗、匪寇枭雄。还有些人,是人人敬仰的江湖名宿。 自皇上登基后,动用龙虎卫的次数绝不超过五次。这次对付南相,皇上可是不惜血本。 “皇上,老奴不明白。”柴安斗着胆子问。南相不是皇上最倚仗的臣子麽,是他亲封的丞相。这些年来。南相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皇上为何还要步步为营。意图扳倒南相? “嗯?”皇甫奏中回过头,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里面写满的全是深不见底的威胁和心机。 柴安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他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早已深谙于心。他要说的话,都是皇上默许他说的。他说的每一句话,也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有些话。皇上没有办法说出口,或者不该由他说,就轮到他出马。 利用他的身份。对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敲山震虎,给他们警示。要他们知道。皇上是睿智的,他们在背后里做的那些事皇上心里都清楚。皇上没有行动,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还有脑子,就知道要怎么做。 除了这一点,柴安能够连续这么多年伺候皇上,还是因为他足够的聪明,也足够糊涂。该聪明的时候绝不糊涂,该糊涂的时候也绝不聪明。 留在皇上的身边,不但要耳听八方,在需要的时候也要做个聋子。他犯的最大的错,就是聋了这么多年,在最不该恢复听觉的时候多了嘴。 而这个错误,可能会改变他后半辈子的命运。 柴安趴伏在地上,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老公公,这会儿正在瑟瑟发抖。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位年轻的君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柴安,你真的老了。” 皇甫奏中幽冷的声音从柴安上方传来,柴安一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已经成定局了。 没有想到,他伺候陛下这么多年,居然会犯这种错误。在前一刻,柴安何曾会想到,自己与南在臣竟是一样的命运?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殿内小兔子的眼中。 小兔子此时的情况比柴安好不了多少,它是被皇甫奏中给吓的。这个皇上,外表丝毫不露声色,在背后里却有这么多的动作。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小主子,小主子本想借皇上的手除了南在臣,但事实上,小主子反过来被南在臣给利用了。这个皇帝,年纪轻轻,心计却如此深。 即便不知道小主子的存在,也知道有这样一股势力,而抓准时机利用了这股势力,借小主子的手除去南相。 思虑之周密,观察之若微,令人头皮发麻。爱儿不禁想,这个皇上,真的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或许有。 邵爱看了看自己,他至少不知道她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她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兔子精。他的计划确实狠毒周密,但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切终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在小主子踏入他的陷阱之前,她一定会想办法破坏他的阴谋,不让他的诡计得逞。 爱儿忽然很庆幸,自己留下来了。否则她又怎么会知道,真正难对付的从来都不是南在臣,而是这个皇帝? 而柴安,这个精心照顾她的柴公公,下一刻也有可能被那个可怕的皇上舍弃。 爱儿在原地蹲了许久,歪着兔子脑袋思考着,忽然迈动两只前脚,往皇甫奏中和跪在地上的柴公公身边走去。 “皇上,老奴……”柴安的声音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原本精明的老人,憔悴得如风中落叶,随时都会随风凋零。 柴安已经准备请辞,正如皇上所说,他已经老了,不能再伺候皇上了。他唯一的请求,就是请皇上看在他伺候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允许他回到老家安享晚年。 这两年,皇上心性大变,他越来越看不清。有许多的臣子,都在悄无声息中去了。外面的人看不出什么痕迹,但柴安清楚,这些事都是皇上在背后操控。 没有他的默许,那些人那些家族又怎么会那么快的便没落?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日皇上会将他的手伸向南在臣,他最器重的丞相。 这个朝廷,真的要变天了! 而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柴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皇上亲政,实行改革大获成功后,朝野内外,哪个对皇上不是拥戴有加? 现在正是四海升平,皇上励精图治的时刻,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柴安很担心,在他的心里,皇上不仅是皇上,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也曾看过皇上满腔热忱、意气飞扬的时刻。这个国家,交到他手里的那日,柴安激动得抹泪。 皇上终于可以实现他的治国理想,带领着大焰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自此之后,这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他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才智,完成自己运筹多年的改革,让大焰的面貌焕然一新。 每每想到这些,柴安激动的心便难以平复。在后来的那些年,他如愿看到皇上一步步实现了他的抱负和目标,大焰的国运也日渐昌盛。在所有的事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柴安才蓦然惊觉,皇上与他记忆中的那个皇上,已经渐行渐远了。 就在柴安万念俱灰的时候,两只兔爪子扒拉了过来,按在了他放在地上的手上。 小小的脚印,绵绵软软的,按在柴安的手上,恍如一团棉花包裹在了心头。 柴安伏低的肩膀动了动,爱儿正瞪着圆溜溜的两只兔子眼看着他。柴安没有动作,他多么希望能够像平时那样,抱起御兔,然后喂它它最爱吃的胡萝卜。 可是,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御兔不是什么人都能抱的,没有皇上的允许,谁都不能抱御兔。 御兔踮起脚尖,张开两只前爪。要了个抱抱的动作,平时御兔可是傲娇得很,什么动作都不做,一群人就纷纷嚷着要抱它。这一次,能主动做出这个动作,来让柴安抱抱它,绝对算是头一遭了。 柴安多么的想,想要抱住那只小兔子。然而,皇上没有发话,他又怎么敢有动作? 皇甫奏中也没有想到,爱儿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小家伙他是在为柴安求情?知道他要降罪柴安,这才跑出来,用这种方式求他留下柴安? 这实在不是一只寻常的兔子。 这几乎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因为能让大焰的皇帝陛下,如此钟意着的小家伙如此上心,可不是寻常的小畜生就能做到的。 只是,皇甫奏中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阴鸷,怀疑的目光直刺面前不远的小兔子,爱儿感到背上的毛一阵发凉,却没有回头。 爱儿就着自己的动作,惦着两只后脚,然后“啪”地一声,偎在了柴公公的怀里。 它这是啥意思? 要赶柴公公走,就得连它一块儿带走吗? 皇甫奏中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柴安和那只小白兔。这种危险,不是宠溺,而是一种怀疑,对爱儿真实身份的怀疑。 柴安不可抑制地颤抖,肩膀耸动,有两滴泪滴落到了地上。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真心留住他的,也不过这只小兔子罢了。他虽然很喜欢这只兔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上。却没有想到,这个兔子能为它做到这个地步——(未完待续)   ☆、144 这只笨兔子! 144这只笨兔子! 皇甫奏中危险地盯着那只兔子,是否他太过宠爱这只小畜生了,以至于它忘了自己是谁? 它不过是它的一只宠物,它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它的。他要它生它便生,他要它死它便死,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 柴安自然也感受到了皇上脸上的阴霾,想快点把爱儿弄下去,再这样下去,皇上他会生气的,连御兔都难逃一劫。 皇甫奏中这个人,除了这个天下,什么都不在意。因为一个君王,就要无情,所有人都不过是他治理天下的棋子。棋子没用了,就会被丢弃,不允许任何人逾越,冒犯他的权威。 只是,面对着这只小兔子,皇甫奏中却没有办法真的狠下心肠。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他对这只小畜生太过仁慈了,在他还在肆无忌惮宠着小白兔的时候,对它好一点。直到有一天,自己可以毫无遗憾地将之丢弃。 毕竟那么可爱灵动的小畜生,放眼天下,除了爱儿,再也没有第二只。 如今,爱儿已经犯了他的大忌,这样的小家伙,他原本无论如何都不会留着的。只要他轻轻踢出一脚,或者手一挥,爱儿就会毙命在他的手下。可是,皇甫奏中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不忍心。 动物的本能让爱儿没有错过皇甫奏中身上可怕的杀意,那样陌生的气息,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为什么,曾经抱着她温暖而又满是恶劣因子的人,怎会变得如此可怕? 爱儿自问胆大包天,就算是老虎。它也敢爬上它的虎头,耀武扬威一番。就算是面色冰冷的无鱼师兄,她虽然怕惹无鱼师兄生气,却不会从心里真的畏惧他。她知道,无鱼师兄是不会伤害她的。 小动物是很聪明的,对人们怀揣的善意和恶意总是清晰地感觉到。她上次不和无鱼师兄离开,是因为她没有办法就这样离开善待她的皇甫奏中。这样不仁不义的事她做不出来。 可是现在。爱儿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她根本看不清。 柴安想将御兔抱下去。无奈皇上盯着他,他一动不敢动。唯有将怀中的那只小兔子,抱得更紧。 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心软了。 爱儿回过头。圆溜溜地迷茫眼珠,直视着皇甫奏中。眼睛里满是恳求。 这小家伙,自进入皇宫后,无法无天惯了,从不给他半点面子。这还是小家伙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这种样子。 它很怕他! 不知为何,真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皇甫奏中有些难受。他是大焰皇朝的天子。所有人全都怕他,这本是他想要的。但只有真的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的孤独。 什么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都要留一手。他是皇上,不需要去信任别人,只知道知人善用,如何活用这些棋子。但这样,于他就真的够了吗? 难道要连一只小畜生,都要对他生出畏惧? 皇甫奏中回想起和爱儿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连柴安,都不止一次的说:皇上最近的笑容多了,这都是御兔的功劳。 有这个小家伙陪伴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罢了!”皇甫奏中转过身,不让人看到一代君王脸上的挣扎,对跪在地上的柴安摆摆手,“起来吧,记住,没有下次!” 柴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等到意识到皇上这是宽恕了他,饶过了他这次,抱着小白兔,激动得老泪纵横。 “老奴……谢谢皇上!” 柴安伏在地上,差点大哭起来。他跟在皇上身后这么多年,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要这么离开皇上,离开这个皇宫,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下去?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先皇和皇上便是他的全部。他活着的全部目的,便是伺候好皇上。皇上便是他心中的一切,是他活着的意义。一旦失去了这些,那他整个人不过是个空壳子,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他得以留在这儿,不是因为皇上念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是他怀里这只不顾自己安危也要为他求情的小白兔。 人无情,兔子却有情。虽然只是一只小兔子,却比人还要重情义。 皇甫奏中离开了,月光下,他的背影冷清又凌厉,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孤独。 爱儿从柴公公的怀里跳了下来,柴安没有阻拦,他知道爱儿这是要去做什么。 御兔一定是去向皇上道谢去了。 它是一只勇敢的兔子,也是一只哪怕沮丧也会很快振作的兔子。皇上饶了他们俩的性命,按照御兔的性格,一定会去向皇上道谢。 以往,每次皇上赏给御兔胡萝卜或是吩咐御膳房给它做好吃的,每次爱儿都会激动得蹭蹭,用小身子在皇上的肚子上拱着,挠得皇上直喊着痒。虽然对这小家伙万分无奈,很想要将它给丢出去,但皇上眼底的笑意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浓。 但经过刚才的事,御兔就算是再大胆,也应该不敢向皇上撒娇了。就是柴安,他依然对皇上忠心,也依然把皇上视为自己的全部,但他却没法像过去那般。 因为皇上已经不允许他再像以前那样了,即便他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也不可能。 柴安还是低估了爱儿这只小兔子,她又怎么可能就在这里被吓尿?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在这个宫里,包括他的那些阴谋。如果她今晚看到的一切都是这个皇上早有预谋,她又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己离开。 小主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等待她的恐怕是很危险的事,这个时候,兔子不出马谁出马? 爱儿甩着兔子尾巴摇着两只大耳朵,往皇甫奏中离去的方向追去。 皇甫奏中的想法与柴安一样,他也认为,经过今夜的事,小家伙不会再亲近他了,一定怕了他。刚这么想着,脚踝处便传来一阵骚动和摩擦。低下头一看,才发现爱儿正伸着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脚,正吃力地顺着他的裤脚爬到了他的身上。 呜呜!这两天吃得太多了,小胖墩一样的身材,让它失去了以往的灵活和敏捷。 “啪”一声,爬了一半,爱儿就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不怕,小主子说过,在哪里跌倒了就得在哪里爬起来。她是一只好兔子,才不会这么没用,一点点困难便服软认输呢。 爱儿再爬,尖尖的爪子抓住皇甫奏中明黄的龙袍一角,白色的毛发宛如上好的绸缎,让人很想捋上一把,将它抱到自己的脸上狠狠磨蹭。 爱儿不知道,自己一系列的动作有多么的可爱。就连板了一晚上臭脸的皇甫奏中,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都这样了还不怕他,出息了它! 爱儿再一次从他大腿的高度摔到了地上,“啪”一声,小兔子被摔得头晕眼花,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还真是至理名言。 “这只笨兔子!”它还能不能再笨一点儿,真是笨死了! 贤阳帝实在看不下去,一弯腰,将那只史上无敌的笨兔子给捞了起来,塞在自己的怀中。 “呲呲——”爱儿被他按得好难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但不管它怎么挣扎,皇甫奏中就是不肯放开它。 “嗯,他该不会是要拿它擤鼻涕吧?这个变态!”爱儿眼睁睁地看着皇甫奏中拎着它凑到了鼻子前,这个位置,爱儿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就在它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皇甫奏中鼻涕洗礼的时候,皇甫奏中又将它提到了额头的位置,头抵着它的头,久久没有动作。 “小家伙,不要背叛朕,也不要离开朕!” 也只有这个小家伙,能让他心中感到安宁。也只有它,才能真的让他放下心。 爱儿讶异于皇甫奏中脸上奇怪的神情,四只爪子朝四个方向没有形象的张着,完全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挣扎。 皇甫奏中看到小兔子傻愣愣的样子,又笑了。笑容中,阴霾褪尽,阳光又洒满了整个皇宫,照得众人的心中也是一暖。 皇甫奏中抱着爱儿回到上泉宫,一路上,一人一兔子的对话传来: “小家伙,告诉朕,你方才有没有被朕给吓到?” 回答他的是爱儿的一个超级大白眼。 当然吓到了,差点吓尿了,连腿都不会迈了。一想到她优雅美丽的样子就这么被他吓得一丁点不剩,爱儿就懊恼得捶墙。 不过她也知道,皇上毕竟是皇上,面前的这个皇上也并非那般和善好说话。自己可以撒点小娇,却不能真的惹面前这个人动气。若是他一个不高兴,真的将它给宰了,以她现在这副样子,可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由着他宰杀。 柴安可不这么想,皇上对御兔,毕竟是不同的。在那种情况下,能够让皇上心软、改变决定的,也只有御兔一个人了。 只是现在的皇上,实在太危险了。而他今日的厄运,有一日是否会降临在御兔的身上?(未完待续)   ☆、145 把柄 145把柄 冉智柔站在大焰皇宫后的高山之上,皇宫里的一切,尽皆被她看在眼底。 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人,都拿不住一个南在臣。 这个人的武功,比印象中的可要高明多了。南在臣救出扁小千后,便让一早就等候在宫外的心腹带着扁小千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他自己,则回到了丞相府。 他既然已经知道是谁要对付他,为何还要冒险回到丞相府?这样岂非自投罗网,由得皇甫奏中宰割? 皇甫奏中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一点南在臣早就知道了。他也知道,皇上利用完了他,迟早有一日要对他出手。这一天,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既然皇上不仁,就别怪他无义! 有那样东西在手,他相信就算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他并没有真的想拿那件东西要挟皇上,他之所以留下这东西,不过是想着有一日皇上忍不住对他出手时他可以自保。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东西永不见天日。 只是,他们这位皇上啊,终究是谁也不相信的。 回到丞相府之时,皇宫里的禁卫军已经将丞相府围得水泄不通。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除掉他了,还真是狠,一点都不留余地。 他这些年对皇上忠心耿耿,一次又一次为他卖命,他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遭受到这样的结果。 但有一事,南在臣想不通。促使皇上这么快对他下手的目的是什么?他身负皇命,既要为皇上夺回玉玺,又要替他摆平武林中事,在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很需要他才是,为何会这么急着除掉他? 难道,皇上已经找到了足以代替他的人,并且比他做的还要好? 被取代的命运,呵呵!南在臣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斯田地。他并不是一个笨蛋,那件事终究要有个了结。他死后。再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个秘密,他能为皇上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成为皇上的替罪羔羊。 只是皇上失策了。在当年的事发生后,他怕的就是有这一天,早已经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丞相府的地形,没有人比南在臣更清楚。哪怕是层层守卫。以他的身手想要潜进去也并不困难。 南在臣在府外等了一会儿,等到侍卫换岗的时候。才从后院的墙壁跳了进去。在黑暗中,迅速潜入自己的书房。 在书房有一个密室,密室入口很隐秘,除了他自己便没有人知道。南在臣打开密室。这个密室里放了许多重要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那个。 南在臣还没有走出密室,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响。那些声响,正是朝书房的方向而来。南在臣连忙扳动按钮。将自己藏身于密室之内,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书房的门被狠狠踹开了,如狂风席卷而过,满屋狼藉。昨日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朝之相,今日却如同丧家之犬。这样的变故,就连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南在臣,都有些难以接受。 他很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让皇上这么无情地舍弃他,抛开他曾为他牺牲的一切,彻底地让他成为贼下之臣。 别说是南在臣自己了,翌日,得闻丞相府的那一场风波,整个天阳府的人谁不是错愕得咂舌。 他们精明的丞相,竟然挖他们皇上的墙角,还私自带皇上的美人出宫,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南相和那位玉美人,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南相都不例外,为了个女人,辜负了皇上的栽培和器重,还犯下这等杀头重罪,让人唏嘘万分。 爱儿急于将宫里的消息通知给小主子,怎奈皇甫奏中一直盯着她,她连一个人独处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把消息送出宫了。 好希望小主子还在皇宫,没有走就好了。这边的事不早点告诉她,她真担心小主子会遭了皇上的暗算。现在的皇上,无论做出什么事,爱儿都不奇怪。 小主子自认很妙的一招计划,完全被变态皇帝利用了,不但没有让他有所损失,还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南在臣办事周全,要让皇上抓到把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这个时候,小主子和她送上了门来,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那这么说,就连她的身份,也被那变态皇帝怀疑了? 别忘了,她可是与扁小千一齐出现在这皇宫里的。他既然知道扁小千与南在臣的关系,那自然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为何将扁小千送到了这里,再结合这次小主子的行动,爱儿小脸一垮,这太明显了好吗?! 她唯一可以自恃的,就是现实中的人根本就不相信有兔子精这回事。谁相信,现在正趴在皇甫奏中腿上眯着眼的小白兔其实是一个人来着? 其他人不信,皇甫奏中也不会信。 皇甫奏中埋在龙案上,正专心地批阅着奏折。爱儿站起了身,想要下去走走,刚准备跳下去,便被皇甫奏中捉了回来。 “小家伙,你想去哪里?” 这个人,明明那么专心,怎么一点动作都知道,明明她已经很小心的说。 爱儿回过头,伸出小舌头,毫不嫌弃地舔了舔皇甫奏中的手。以前这个动作,打死她都不会做。 希望皇甫奏中嫌她的嘴巴脏,把她扔下去,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跑出去了。 事实证明,爱儿想的太美了,皇甫奏中不但没有嫌她嘴巴脏,反而还颇为有兴趣。一边摸着她的兔子脑袋,一边给她挠着下巴的痒痒。 变态皇帝,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放开我啊? 爱儿心中在哀嚎,小主子还在等着她呢。 到后来,爱儿只能寄希望于皇甫奏中睡觉的时候。只要他睡着了,那她还是有机会偷偷跑出去的。 爱儿又等了一两个时辰,都到深夜了,皇甫奏中才宣柴安进来。今夜没有让妃子侍寝,就留在上泉宫的偏殿安寝,当然,爱儿也被他一块给抱上了床。 爱儿本来就是一只贪睡的兔子,今日为了能给她家主子送信,扛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的法子,还是没有摆脱那个黏人的皇上。 到这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再加上,这一日又是跳又是吓的,爱儿早已经困了,一旦窝在了软软的龙床,哪里还动弹得了。 嗯,她就先小小的睡一觉,等她一觉醒来,再给小主子送信好了,反正那个变态皇帝睡了,又不能使坏。 再说贤阳帝久久未入睡,她就算想也没有机会。待她一觉醒来,她就不信这个人精神还那么足,说不定睡得跟个死猪一样,那她的机会就来了。 于是乎,爱儿心安理得地扒拉起自己的两只小主子,窝在被窝里,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待爱儿睡着后,皇甫奏中坐了起来,从被窝里掏出那只小白兔,摆在自己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你的身上,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黑夜中,皇甫奏中一双迷人的凤眼变得迷离。在他的记忆中,有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皇宫,站在他的面前。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却记住了那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小家伙和那个女人,是否有着某种奇妙的关联? 他所知道的那些信息,是否足以证明,他身边的这只小家伙,在他的身边并不单纯? 只是,一只兔子,就算知道它可能是别人派来的,他又如何对待它? 一刀将它杀了?不,他舍不得。 那么将它送走,才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与其把它送走,还不如就让它继续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何况,这个小家伙进宫这么长时间,给了他不少欢乐,唯独没有使过坏,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若真要说,只是想利用他来对付南相罢了。 天下间竟然有人敢利用他这个九五之尊,胆子着实不小。而打头阵的,不是其他人,只是一只可爱又笨蛋的小白兔。若这种聪明的小兔子能多上几只,他倒是愿意被人多利用上两次。毕竟,谁利用谁,不到最后,还难以定论。 然而,皇甫奏中看着床上睡得又傻又笨让人无语的小白兔,就算真的有兔子比爱儿还要聪明,它们也都不是它。 爱儿在他的心中,是不同的。 上次那位剑客独闯皇宫,要将爱儿带走,爱儿却选择留下来的时候,皇甫奏中的震荡不小。 那个时候,他虽然很生气,爱儿要离他而去。但更多的,还是接下来的感动。 自爱儿出现在他的上泉宫里,他就知道这只从天而降的小兔子,到他身边来的目的不单纯。尤其在调查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与南在臣之间的纠葛之后,皇甫奏中就更加肯定了。 他偏偏不如她们的意,将那个女人丢到月桂宫,对她不理不睬,还耸动宫妃三不五时地去找找她的茬。她的日子要是过得太逍遥了,南相又怎会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一切?(未完待续)   ☆、146 少堡主的真面目 146少堡主的真面目 夜晚大焰王朝的风云变幻,让准备验收成果的冉智柔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反过来被人利用了。 而利用她的人,用脚丫子也能想到。本以为,前世与那人毫无交集,这一世也没有什么关联,谁知道,在这里竟被那人给摆了一道。 高剑灵,南在臣,现在还得算上一个皇甫奏中,摆在她面前的敌人还真不少。不过今夜的举动,倒是令冉智柔松了一口气。 别以为她不知道,南在臣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她。只可惜,还没等到他行动,她就率先行动起来了。 没有了丞相的身份和皇上提供给他的权力,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何况,他带着扁小千逃命,自身难保,根本就没那个心力再来对付她。 他现在最恨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那个在背后捅他一刀让他在一夜间失去所有的人,也就是当今的圣上皇甫奏中。 想了半晌,冉智柔决定坐看龙虎斗,南在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不会就死心认命地由着皇上将他铲除,他跟在皇甫奏中身后这么多年,一定知道他许多事。就算斗不过皇甫奏中,临死前挣扎一番还是可以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不掺合了。 虽然被人利用了一把,却有人为她铲除南在臣,冉智柔并不介意。她利用别人的同时,就想过也有被他人利用的这一天,这样倒也公平。 正好这段时间,江湖又掀风雨,她也是时候该去做一些正事了。再说。那个人他现在可还是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一帆风顺,她还真看不过眼。在把别人害得那样凄惨之后,自己还心安理得地图谋武林,真是笑话! 做好了决定,冉智柔决定进宫。带走爱儿。 现在的皇上。实在太过危险了。若是之前,为了不想连累爱儿,她不介意让爱儿在皇宫里多呆上一阵子。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 那个皇上,很危险。若他得知了爱儿的真实身份以及与她之间的联系,后果难以想象。 爱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法术恢复了。 她高兴得立即蹦下床。离开了上泉宫。她不知道自己的法术为何会突然恢复了,也许是老天爷看到她这只小白兔还不算太坏。有个更坏的坏家伙存在,这才决定放她一马。 法术恢复后,爱儿立即感受到小主子的召唤。召唤她的是一只特殊的玉笛,只要吹那只曲子。再远的地方她也能听到。 她听懂了那只曲子,小主子要她离开皇宫。 这当然好了,在得知皇上的真面目之后。爱儿早想离开了。虽然皇帝老儿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可是每天跟着这个家伙在一起太危险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但爱儿并不想自己的离开产生什么麻烦,也不想皇上出动宫人去找她,更不想他们找上门去,坏了小主子的事。 既能让自己脱身又不会有不良后果的办法,爱儿倒是想到了一个。 她吐出自己的内丹,运用内丹的巨大能量,幻化出一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白兔。小白兔幻化出来后,在地上蹦了两下,就蔫了,动也不动了。 糟糕,法术才刚恢复,这兔子又呆又笨,一定骗不过皇上。 爱儿急得团团转,实在不行就让这只兔子装病,毕竟兔子生病的情况也是有的,活蹦乱跳的时候还容易出破绽,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可惜啊可惜,下周再见了。 爱儿将自己变出来的那只笨兔子小心地抱到角落,自己则一施法术,消失在宫内。 在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天,真要离开,爱儿也有点舍不得。但一想到小主子和无鱼师兄,她走得毫不停留。 变态皇帝,你要好好保重,看在你照顾我这段时间的份上,我不拿你当敌人。只要你不对小主子和无鱼师兄出手,咱们就是朋友。 爱儿挥挥手,只带走了御膳房的两捆胡萝卜。 而当日,整个大焰皇宫一片震动。御兔病倒了,太医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御兔得了什么病,说它死了吧,呼吸犹在。说它没死,却怎么都醒不了。 他们关心的那只御兔,则以真身回到了琅华客栈。冉智柔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在客栈里等着她。 她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琼山。在那里,将有一届武林盛会。无鱼,昨夜收到剑圣的消息,已经提前出发了。 剑圣的命令,让无鱼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即便不当武林盟主,他也要参与进去,武林未来的霸主,必须得经得住考验。 一场阴谋正在酝酿,对着整个江湖人拉开了巨网,在这个时候,每一个江湖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令冉智柔觉着意外的是,他们离开琅华客栈的当日,恭谨和他的随从陆杉也退了房间,赶往武林大会。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令人寻味了。 爱儿在皇宫中,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冉智柔,包括皇甫奏中的真面目。这些事,让冉智柔更加确信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所做的那些事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底,在关键时刻,利用她的手,铲除了南在臣,罢免了他的丞相之位。 看到恭谨,冉智柔心里有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些事的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个人是谁,冉智柔原先还没有找到答案,现在却有了隐隐的猜测。 “小主子,那个人……” “的确。”这段时间,能够对她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的,也就只有恭谨了。这些日子,恭谨早上出去,晚上回来,这段时间他去做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恐怕就连师兄,对她们的行动都没有恭谨了解得多。 “那要不要我上去教训他一顿?”爱儿气得不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她们现在就是他网里被困的鱼,能否活着逃出网,再反噬捕鱼人一口,还得看接下来的发展。 但冉智柔没有想到,她刚走出天阳府,就被人给盯上了。 那几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挡在她和爱儿的面前。 战局中,她和爱儿很快就被冲散了。那些人,出手奇快,招式诡异,明明只有两只手,却有数十道影子在眼前飞舞。 一个人冉智柔已经很难对付了,何况在冉智柔和眼前人交手的时候,又有两个更厉害的家伙加入了战局。 这等压力,冉智柔有很久都没有经历过了。 但冉智柔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就算速度再快,也难以从冉智柔的手下占得了便宜。 因为是近身搏斗,那些人一出手便缠住了冉智柔,让她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而爱儿,也已经被另外两个人引到了另外一边,也不知她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越到后来,冉智柔出手越发混乱。她深知,这个时候若是心乱急躁,那一定只会被对方得手。然而那些人比冉智柔想象的还要歹毒,在交手的时候,竟然从后放出了毒烟。 这毒烟,正对准着冉智柔的眼睛。 她,看不见了! 一个人若是失去了眼睛,若是周遭的世界于她而言只是一片黑色,那该是怎样可怕的景象? 冉智柔的动作一滞,而这个当口,那些人已经将冉智柔给擒获了。 冉智柔跪倒在地上,心中的恐慌如湖水漫天,若只是单纯被擒,她还并不会害怕。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成了一个瞎子! 一个手刀劈来,冉智柔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中,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小主子——小主子——”爱儿运用法术,使出金蝉脱壳之计,终于摆脱了那几人的纠缠。可是回到原地,却再也不见冉智柔。 “小主子,你去哪儿了,爱儿好害怕——”偌大的城郊野外,一只孤独的小白兔无助地站在郊野,手足无措。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冉智柔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可是,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子,她还是看不到。 她的眼睛,若一辈子她的眼睛都成了这样子,那她该如何活下去? 在上一世,她孤独地倒在朝阳院中,任大火燃起,却没有半点之力时,她认为这已经是世上最为残酷的事。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件事,比那个时候让人更加无助。 “你醒了,冉姑娘。”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冉智柔下意识地抬了抬头,除了一把黄金打造的轮椅残影,便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声音,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恭家堡的少堡主,镜无语恭谨。 在琅华客栈中,他们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冉智柔也曾怀疑过,恭谨的身份和他来到京城的目的,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落到他手里,在他这里败得一败涂地。 冉智柔艰难地勾了勾嘴角,“少堡主,幸会。我该叫你少堡主呢,还是丞相大人?” 这一瞬间,冉智柔什么都明白了,能够取代南在臣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将他彻底排挤取代的人,除了恭谨,又能是谁呢?(未完待续)   ☆、147 最可怕的刑罚 147最可怕的刑罚 “少堡主,幸会。我该叫你少堡主呢,还是丞相大人?”冉智柔苦笑,这个人,隐藏得真深。 “我现在还不是丞相,不过,很快就是了。” “你有把握自南在臣手上夺取丞相之位?”冉智柔勾唇道。南在臣可不是吃素的,他能够执掌大焰丞相这些年,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被那个阴险的皇上给弄死了。 “现在的南在臣,不过是丧家之犬。”恭谨一圈又一圈绕着手上的金线,淡淡地开口。但淡如轻风的模样,仿佛天下任何事,全都掌握在他手中,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忌惮分毫。 “丧家之犬,也是会咬人的。” “拔掉他的牙齿便是了。”恭谨头也不抬,仿佛他所说的,不过是拔掉一只小猫小狗的牙齿,而不是那位每个人都畏惧三分的南在臣。 恐怕南在臣也没有想到,有一日的他会被人小瞧到这个份上吧? 说到底,在过去的那些日子,她的一举一动,在恭谨的眼中,是不是也是一个笑话? “你就不怕他抓住了皇上的把柄?” “就算他有,他也不敢!” “哦?” “一个人,若是有了情,就会不堪一击。我之所以能打败南在臣,取代他的地位,除了我的计谋比他更甚一筹外,还是因为他自以为是地掉进了感情的陷阱之中!”南在臣忘记了,他们的皇上最不允许的便是属下有情。他自以为自己为大焰王朝、为皇上立下了不少功劳,就将皇上曾经的话抛诸脑后,却不知这样做,恰恰犯了君王的大忌。 他们的那个皇上。可是完全不懂感情为何物。唯一能窥见一斑的,便是那只已经变得痴傻半死的兔子了。 “那皇上为何迟迟不动手,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冉智柔想,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南在臣这些日子存在的意义,不是真的为皇上找回玉玺,替他找出夜闯大内的真凶。相反。这些事都是恭谨秘密执行的任务。他一开始便将目标锁定在她的身上。南在臣。不过是吸引她视线、分散她注意力的幌子罢了! 可怜她,也可怜南在臣,竟然完全被人蒙在了鼓里。若是南在臣知道了这些事情。会痛恨自己识人不清,活在这个世上吧? 明明自己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但看到南在臣有这样的下场,冉智柔还是快意无比。一个自以为是。将所有人的性命都玩弄于鼓掌之上的男人,一日也会被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还有什么报复比这种更让人大快人心的?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这段仇,是别人为她报的,她所起的作用。不过还是一颗棋子。 罢了,能够这样也已经足够了。虽然还有夏朝阳和高剑灵的仇没有报,但在被他们抓来之前。师兄接到外公的来信,让他赶去琼山参加这一届的武林大会。 师兄已经开始明白高剑灵的真面目。必不会再被他所欺骗。只要有师兄在,高剑灵想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断然不可能。何况还有爱儿在,他会帮助师兄,帮助她一块儿报仇的。 这样,她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虽然冉智柔的原意,不希望爱儿和师兄沾染她的仇恨。但既然师兄要与高剑灵争夺武林盟主之位,那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她的事,不过是将高剑灵提早拉入战局,不再被那个小人利用罢了。 至于夏朝阳,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娘和义父那一关就不好过。以娘的脾气,不管她在京城发生了什么,她的死,都会算在夏朝阳的头上。光是应对娘的兴师问罪,就已经让夏朝阳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原谅她在最后一刻这么自私,前世那些欺她害她辱她之人,必不会那样逃过命运的制裁。冉智柔虽然死了,仇恨仍存! “冉姑娘,开门见山,只要你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 冉智柔冷笑,“我是盗取玉玺之人,又夜闯大内,将皇上放了血。像我这样的恶徒,就算杀我一百次也不为过,你真的有那个权力能够饶我一命?” 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皇上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便有权力处理有关这个任务的一切事。” “皇上不会喜欢太过自负的人。”今日南在臣的下场,他日很有可能便会降临在恭谨的身上。 “谢谢你的忠告,但这种事,我并不担心。”他不是南在臣,也没有他那么笨。有了南在臣的前车之鉴,他一定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何况,恭谨从不认为,那样愚蠢的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我在琅华客栈呆了那么久,你一直都在背后盯着我的行动,会不知道玉玺藏在了哪里?”若非玉玺被冉智柔藏在一个十分可靠的地方,冉智柔还真没有把握,玉玺没有到恭谨的手里。 “我确实知道不少你的事,但不代表玉玺的下落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将玉玺带回琅华客栈吧?”这个女人,并不似他想象的那么冲动,在盗回玉玺之时,还特地给他留了这么一手。 在皇上告诉他,大内出了刺客,独眼追到的刺客往琅华客栈的方向而去,恭谨立即便留了意。 趁无鱼出去练剑之时,恭谨派陆杉搜查了整间客栈。陆杉看着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细腻,被他翻找过的地方,别人看不出痕迹。 而陆杉找遍了整间琅华客栈,还是没有发现皇上遗失的玉玺。 恭谨深知要替皇上找回玉玺,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这之前,他接到的任务是铲除南在臣的势力,只要他做到了这一点,丞相之位便是他的。 他不怕皇甫奏中言而无信,他们俩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对任何人,永远都不信任。哪怕是自己亲近之人,最多也只会给予三分。在更多的时候,他只需要把握人性和善于利用各棋子的弱点,信任这种东西,并不需要。 对于那位圣上,他更是一百一千个不信任。他与皇上之间的合作,也由来已久。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借助了不少恭家堡的力量。这不过是条件,在皇权需要巩固、根基未稳之时,他必须要借助南在臣的能力。在这之后,南在臣便失去价值了。 发生了刺客夜闯大内,盗取玉玺一事后,皇上连夜召他入宫,重新给他布置了任务。当然,也许给了他更心动好处。 于是,他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了南在臣这个难缠的对手,又能摆平冉智柔,替皇上拿回玉玺。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完美无缺,一切都照着原本设定好的剧本发展。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那便是从这个女人嘴中,套出玉玺的下落。 而完成这件事,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将这个女人交到皇上的手里,那他便大功告成了! “如果我不说呢?”想通了那些事,她便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比她更着急的,应该是皇上和面前的人吧。 “冉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场争斗,你已经输了。输的人,就该有输的气度,爽快交出玉玺,你少受一点苦,我也省一点事。” 这意思是说,若她不交出玉玺,他就会动她动大刑了? “冉某什么都尝过,就是没尝过刑具的滋味。”冉智柔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但她想,她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若论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刑部大牢的刑具更恐怖,那可能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南在臣丞相府的地下监牢。 据说,不管是多嘴严的人,都会在这里松口。哪怕是武林中以硬骨头著称的响当当的好汉,一圈刑罚用下来,也会乖得跟个小绵羊似的。 “冉姑娘说错了,我并未打算让你尝刑具的滋味。”恭谨的嘴角挂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恍如早上升起的朝阳,带着炙热的美好。 但就是这样的笑容,让冉智柔深深地感觉到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对于一个女人,最可怕的刑罚是什么? 虽然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对于大部分而言,这个答案是一样的。 “那种脏兮兮的东西,我不会喜欢,我有更好的办法,让冉姑娘领教领教,冉姑娘想试试吗?” 冉智柔没有开口,因为在恭谨说这句话之时,有一群人走了进来,站在了恭谨的身后。 这些人,望着面前被绑在刑具上的女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猥琐的笑意。那种肮脏猥琐的笑意,即便冉智柔看不见,还是一层一层地传到她身上来。 “冉姑娘不想试试,我这几位兄弟可是着急了。”说完,恭谨又笑着看向身后的那一群人,“别急,人家冉姑娘还没点头,需要让她好好想清楚。” 这个恶魔! 冉智柔整个人已经出离了愤怒,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男人,骨子里却是这么的肮脏和不堪——(未完待续)   ☆、148 可怕的反击 148可怕的反击 冉智柔整个人已经出离了愤怒,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男人,骨子里却是这么的肮脏和不堪—— “冉姑娘,你要好好想清楚了,我这些兄弟可不知道怜香惜玉,跟你客气。”恭谨说着,打了个眼色,那群男人便围了上来。 “敢!你们敢,都给我滚!——” 冉智柔大叫,她已经感觉到,那些人脏乱的爪子已经袭上了她的身体,这样的屈辱,她从来没有遭受过! 恭谨放纵着这些人的放肆,很高兴能看到冉智柔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尽管,在他的眸底,微微露出一丝不忍。 上次在客栈,看见这个女人,他多少还是有些欣赏的。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她动了皇上的东西,是皇上下令要解决的那个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敌人。 冉智柔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也是在恭谨一步步的算计当中。他先让人袭击冉智柔和爱儿,并用毒雾毒瞎了冉智柔的双眼。一个正常人,眼睛突然出了状况,无论是谁都会心生紧张。 冉智柔也不例外,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不让人看到她内心的软弱。可恭谨是谁?他观察入微,任何一丝变化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老实说,这个女人很了不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不被他吓倒,已经很不错了。 但再怎么样,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一切到此为止了。 双眼看不见,已经在冉智柔的心底种下了恐慌的种子。紧接着,恭谨再出狠招。用这群男人来威胁冉智柔。只要冉智柔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连番遭此折磨,心理防线一定会崩溃。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便有机可趁。 “住手!——你们快住手,我让你们住手!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冉智柔整个人都在颤抖,自从她重生醒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害怕。再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赔了这条命。她一直这么以为,所以无论是和南在臣交手,还是和高剑灵斗智。她都没有害怕。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如果一死,能够让她心中仇恨的火焰得以平息,她不怕。 这样的结果。对她未必不是一个解脱。 可是,就在今天。她总算知道了,还有一种情况,比死亡更加可怕。 恭谨一挥手,那些人便退下了。他们眼神中还有着越来越盛的欲~望。闪过不甘心。但他们没有人敢违抗,因为那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允许他人违背他意志的人。 “冉姑娘。你想通了?” 冉智柔咬紧嘴唇,没有开口。 恭谨遗憾地摇摇头。“冉姑娘何必这么倔强,对你没好处的。就算你撑过了一时,你也无法离开这里。与其失去一切,再来对我招供,还不如现在就把玉玺的下落告诉我。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冉姑娘你说呢?” 冉智柔知道,她若不告诉他玉玺的下落,今日定难善了。她知道恭谨说的是真的,如果她咬死不开口,这个男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往死里折磨自己,那么自己就真的可悲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让她对这个男人低头妥协,冉智柔又做不到。 恭谨看到冉智柔那不肯服软的样子,又待挥手,身后的人蠢蠢欲动,等着恭谨的手掌挥下。 “等等!”冉智柔虽然看不见,但她听得见。她也知道,恭谨要下命令了,而这次,恭谨一旦下了命令,那再喊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可以告诉你。” “这才对麽,我说过的,冉姑娘是个聪明人。” “但你让我怎么相信,我告诉你玉玺下落,你就会饶我一命,而不是让我生不如死?”冉智柔也不是一个傻子,自然不会被他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给骗了。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恭谨并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掌握主导权的人是他,要她生还是要她死,都由他说了算。 “说得也是,可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的玉玺下落便是真的,而没有欺骗你?” “你不敢。”恭谨扫过身后的那些人,冉智柔是个高傲的女人,有些事她牺牲不起。 无论这个女人变得多了无情冷酷,她便是她,根深在她体内的东西,不会改变。 “少堡主说得对,我的确不敢。” “你可以说了。”恭谨没有心思再继续和她说废话,在他们的人行动的时候,被那只叫爱儿的小丫头给逃了。在琅华客栈的那些日子,他知道那个小丫头身上隐藏着某种玄机,心中有着隐隐地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 毕竟那样荒诞的事情,是很难相信的。 但这次,恭谨好像不能不相信了。他派出去的都是奇袭的高手,或许他们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他们出手诡异,对擒拿很有一套,还会一些江湖人不耻的伎俩。这些伎俩不耻归不耻,许多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可是那个小丫头,却在两个高手的夹击下,成功地逃脱了。 恭谨虽然并不担心那些江湖人会找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机关重重,不熟悉这个地方地形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但是,那个小丫头和她的师兄无鱼确实是一个大麻烦,还有她的外公。若真的连剑圣老爷子都出面了,那皇上收归武林的大计,很有可能就得泡汤。纵然不至于如此,也会变得艰难无比。 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恭谨没想着对冉智柔下狠手。这个女人活着,比死着作用要大上许多。 冉智柔识时务倒还好,若她不肯听劝,恭谨也只得付出一些代价,对她下狠手了。这个女人能想通,他也很高兴。 “好,我告诉你,玉玺就藏在……”冉智柔的声音越来越小,恭谨微微凑近了耳朵,只看到冉智柔嘴里吐出一根毒针,而这根毒针正对着恭谨的脖子飞去。 “小心!”陆杉一掌劈向冉智柔,冉智柔立即昏倒了过去。而恭谨,没有想到冉智柔还有此一招,正好中了他的暗算。 “主人,有毒!” 陆杉看到恭谨洁白的脖子旁一片黑迹,以极快的速度向周遭蔓延。恭谨运起内力,护住心脉,并点住脖子旁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 “主人,我杀了这个女人!”陆杉气得眼睛发红,这个毒还真是猛,主人运了半天的内力,还是没有办法顺利的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住手,陆杉。” 恭谨阻止住盛怒的陆杉,闷哼了一声,一口血吐出来,但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减少。 “好猛的毒。”恭谨掏出绣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的毒。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这一招,他确实是小瞧她了。 这个毒,若没猜错,除了施毒之人,其他人根本就没法解吧?既然还备有后手,居然还能忍受之前的侮辱,他原以为冉智柔是个受不得气的女人,现在看来是他的想法太简单了。 恭谨见过不少人,自问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看错。包括那些人隐藏的歹毒心思,是善是恶,是真是假,恭谨从未出差错。可是就是这个女人,狠狠地打了恭谨的脸。 至少,他之前就没想过,冉智柔这个女人,竟然还会用毒。 “陆杉,把她弄醒。” “主人,她!” “快去——”她不醒,他身上的毒怎么办?恭谨是何等的人,他一旦确定自己没法解毒,就知道选择一种最为合适的做法。他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状态,只要他身上的毒一解,优势就还在他这里。 冉智柔很快就醒了,因为这个女人,关乎着他主人的安危,动作也不敢太粗鲁。虽然按照陆杉此时的心理,很想将这个女人给掐死。 任何敢伤害他主人的人,都是他陆杉的敌人。 冉智柔醒转,还是在那个可怕的地牢中,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噩梦,是真的。 她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庆幸的是,她最后的那一击得手了,要不然,她可能会输得连渣都不剩。 那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冉智柔故意的? 竟然连恭谨都被她骗了? 一时间,地牢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任由他们揉捏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怎么一转眼间,就改变了整个故事走向。就连他们英明神武未来的丞相大人,都被她暗算得手了? 经此一出,就算恭谨再下令,这些人也不敢真的敢对冉智柔怎么样了。他们是爱美色,但他们更爱惜自己的小命。这么强悍的女人,要是他们再冲上去,会不会下一枚毒针就对准了他们的脖子? 也是恭谨够厉害,吃了这一毒针,还没有立即倒下,支撑到这个时候。当然,这也是冉智柔存心为之,若是恭谨真的有什么事,那陆杉和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把恭谨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他恭谨活着,才是比死着更有用啊! 冉智柔不无恶劣的想,任何人想要对付她,都得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149 真情 149真情 冉智柔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但这会儿却心安了不少,不再是漫天的恐惧。 虽然说,刚才的恐惧有一部分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当那些人朝她扑上来的时候,她的心里确实是害怕极了。 戏要不做足,不真的被他逼到极限,恭谨又怎会轻易上当? 她如愿让恭谨遭了她的暗算,让她得以喘息。当然,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冉智柔不敢有一刻的放松,她知道,自己已经将狮子给激怒了,不狠狠咬住他,给予他致命一击,那她将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没想到武林中的冉女侠,竟然也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冉智柔刚一醒,恭谨冷冷地声音便从前方传来。 冉智柔勾起嘴角,“我从不是个君子,对付你这种小人就更不需要光明正大。”重活一世,冉智柔学到的一个最大的教训,那便是该小人的时候绝不君子,该无情的时候绝不心软留情。 “解药在哪里!”陆杉大喝一声! “没有解药。” “不说出解药,我就杀了你!” “陆杉——”恭谨阻止住了陆杉砸向冉智柔的拳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刻。“说出你的条件!” “放我离开这里。” “交出玉玺!” 这算不算是恭谨对她做出的妥协,他最多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他不可能失了玉玺,又放虎归山。 冉智柔略一思量,爽快地答应了,“我可以答应把玉玺还给你们。但你们得先放我出去。” “若你出去了,却不给我们玉玺,又当如何?”你不信任我,我不信任你,像这样的局面,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解决。 “那就是你的事,如今的我已是阶下之囚。一条贱命如何与未来丞相的相提并论。丞相大人若是不介意为我陪葬。我也不会反对与你共赴黄泉。”冉智柔嘴角带着冷笑,本是深情款款的话,被她这么一说。硬是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恭谨阴沉着脸,没有开口。 “你要知道,我盗取玉玺,不过是为了对付南相。目的已经达到了,要玉玺也没有什么作用。” “你就不怕我用*香对你?”只要用上*香。对方就会乖乖听话,问她什么她都会说,到时候还怕他要不到解药? “少堡主为何先前不用*香,从我嘴里套出玉玺的下落?” 这个问题。恭谨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也知道,冉智柔不是其他人,她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剑圣的外孙女,在这方面心性不比常人。从小一定受过专门的训练。 对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恭谨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南相用*香来对付她和无鱼,事实证明他却被这两人摆了一道。再加上*香也不是万能的,心性越坚定的人,*香的效果就越弱。 还有一点,*香对一个初次使用效果最好,到了第二次,作用便会大大下降。无论从哪点看,想要用*香,逼出冉智柔的真心话,是没多大的希望了。 *香是控制别人心智的东西,对于一般有防备的高手而言,哪怕是意志虚弱的时候,也很难被人趁虚而入。除非是印刻在脑海的东西,否则很难说得清楚。像玉玺的下落,冉智柔自然记得清楚。可解药在哪里,解药的配方,可就不一样了。稍有差错,那害的是恭谨的性命。 没有人敢保证,冉智柔会不会再一次在他们面前演戏。 “主人,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胆敢对他主人下毒,一定不是什么好人。陆杉是个憨厚的小子,他对冉智柔原本也没有什么成见,只是对待主人特别的维护,谁要对他的主人不客气,他就不给任何人情面。 在琅华客栈的时候,冉智柔每次见到陆杉,也会打招呼,陆杉对她也算客气。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冉姑娘,我相信你。” 这一刻,除了相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待我脱身,并确认自己是安全的,就会让人把解药送给你。你希望我死,可不代表我也希望你死。” 从那黑暗的地牢内走出,冉智柔抬头看看漆黑的夜,一阵冷风吹来,冰凉刺骨。虽然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但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丞相府,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个人一直在跟着她。冉智柔默许了她的存在,毕竟那人主子的解药还在她手里,事关他的性命,又怎么会这样轻易放她离去? 走出丞相府,冉智柔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夜色深沉,前方的路还不真切,远处街上的灯火和喧闹的人声也变得凄冷起来,不能给她带来一点的温度。 冉智柔艰难地迈着艰难的脚步,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她的眼睛已经看得见了,在她离开丞相府之前,就已经拿到了解药。只是,眼睛受到了不少的损伤,即便看得见了,眼眶旁还是火辣辣的疼,让她忍不住地想要流泪。 再加上这一天,冉智柔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即便没有用刑,可一会儿惊吓,一会儿着急地想着对策,耗尽了心神。如今逃脱那牢笼,心神放松之下,更是让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身体放松,精神却依然绷得很紧。因为,恭谨是个很危险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来。只要没有抵达安全的地方,她就没办法真的放松。 冉智柔来到街口,来来往往奔走的人,不停地撞着她。若是平时,凭冉智柔反应之敏捷,轻易就能避开。可是这一次,她的行动总是跟不上思维,经常被人撞得踉踉跄跄。 就在冉智柔又一次被冒失鬼重重撞出去,差点跌到地上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一双大手,托住了她。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身后的那双大手,却是越握越紧。冉智柔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还有动作里隐含地小心翼翼。 慢慢回头,眼前已经是一片黑色,在她倒下去前,她支撑着看到扶住她人的样子。 是他,又是他! 孙慕白深邃的眼眸幽深如黑夜,定定地凝视着在他怀里的那个人,眉眼纠结在一起,愁得化不开。 他素来是镇定的,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能无所动摇。然而这一次,看着他怀里的女人,他恨不得冲进丞相府去,将那些该死地胆敢伤害她的人给撕碎! 冉智柔顾不得推开身后的人,她已经没了一丝力气,还不待挣扎,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冉智柔躺在刑部府衙孙尚书的厢房里。熟悉地鸣冤鼓声,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如密集的雨点,一下下地打在冉智柔的心头。 孙慕白并不在,有人鸣冤,他开堂审理案件去了。 “姑娘,你醒了?”冉智柔刚睁开眼,就有一个小丫头来到床前。小心地扶起冉智柔,拿了个靠枕放在她的身后,并端起桌上的一碗药,喂冉智柔喝下。 冉智柔撇过头,并没有喝喂到嘴边的药。 “姑娘,你身体正病着,这些药是一定得喝的。” 冉智柔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理会小丫头的劝慰,只是沙哑着嗓子问:“孙大人呢?” “大人正在开堂审案,要过会儿才会过来。大人昨夜守了姑娘一天,方才有人鸣鼓,才换上官府开堂了。他要是知道姑娘醒来了,肯定会很高兴。”若不是孙大人这会儿正在审案,她还真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大人。 冉智柔沉默,似乎每一次,她遇到什么事,都会被带到这里,陪在她身边的也都是孙慕白。 面对他,若说她还能像以前那般无动于衷、硬下心肠,那是假的。冉智柔并不是一个心如铁石之人,相反,在经历了众多的背叛和欺骗之后,才越发地感觉到感情的珍贵。 事实上,冉智柔也没有想过,孙慕白为了她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她想到她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闪过的孙慕白那个又心痛又愤怒的眼神,满心疮痍的她,也慢慢多了丝暖意。 至少,那个男人是真的关心她的。 经历了夏朝阳的伤害和背叛,冉智柔无法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也没办法再接受任何一段感情。加上上一世的影响,对南在臣和孙慕白这些人,一直都有着保留。要冉智柔像信任无鱼和爱儿一样信任孙慕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必须得承认,孙慕白为她做的这些事。 她相信他对她的心意,也相信他不会像夏朝阳那般薄情寡义。只是,冉智柔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畏无惧、看准了任何事都敢不顾一切往前冲的冉智柔,她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现在的冉智柔,是承受不了他这样的感情的,她也没打算再接受任何一个人的感情。 所以孙尚书的这份情意,冉智柔注定是辜负了。(未完待续)   ☆、150 你们要在一起! 150你们要在一起! 孙慕白刚退堂,便直奔明书苑而来。 明书苑,是孙慕白的居所,他将冉智柔带回刑部府衙,并安置在自己的院落中。 冉智柔现在的处境他很清楚,也知道这个女人到了哪里,哪里都会风波不断。他身为朝廷的刑部尚书,其职责就是为了陛下分忧,他私下里带回冉智柔,已经冒着很大的风险。被皇上知道,很有可能会有杀头之罪。 明知事情的严重性,但孙慕白还是这样做了。 这位姑娘之前已经来过刑部府衙,她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秘密。但刑部府衙的人,都是孙慕白的心腹和可靠之人,没有孙慕白的命令,谁也不会出去乱说。 但纸包不住火,在事情泄漏之前,一定要把冉智柔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孙慕白这辈子从未做过欺君之事,这一次为了冉智柔,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这当然也是因为,孙慕白不再是以前那个一板一眼,脑袋里只有忠君报国的尚书大人。两年前的事,让他的思想日趋成熟,人也变得圆滑不少。但一颗忠君爱民之心,依然没有改变。 因为冉智柔离开丞相府时,背后一直有人在盯着。这么短的时间里,孙慕白不知将人带去哪里,无奈之下,也只得带回刑部府衙。 以他的本事,有自信那些人没有跟上来。只是时间长了,面对对方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孙慕白还真没有把握,这个地方到底能留多久。 想到这儿,孙慕白笑了。笑得有几分无奈。就算他这里可以让那个女人留一辈子,以她的个性,也会随时随地都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吧? 那个女人就是如此,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从不肯在他的身边停留。无论他为她做得再多,又多么的希望她能够留下来,她依然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孙慕白是个很果决、很有魄力的人。对待穷凶极恶、伤民害命之徒。他该斩的斩、该判刑的判刑,从不手软,也不会犹豫不决。刑部尚书孙大人断案之雷厉风行。在整个大焰都是众所周知、有口皆碑。 唯独在对待冉智柔的事上,孙慕白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像是自己了。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天,哪怕那个女人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还是愿意为了那个女人舍弃一切。 这样的傻男人。有一日竟然说的是自己,想想也挺可笑的不是吗? 无数次。孙慕白劝自己放下这段感情。告诉自己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已经完全被另外一个女人所取代。在这段感情中,他已经尽力了,没必要钻进死胡同。或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可是,每次就在他要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这个女人总会一次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决绝的脸、无情的话语、铁石的心肠。无一不昭示出这个女人的狠心和不知好歹。 哪怕这个女人身上有着再多他难以接受的样子,孙慕白还是忍不住为了她心痛。她桀骜孤单的背影。茕茕孑立中,骄傲前行。她越发消瘦的身体和日益冷峻的眼神,无一不让孙慕白难以忘怀。 他喜欢她,不只是以前那个冉智柔,现在的她,他也同样深爱着。甚至比两年前慢慢在心底滋生的感情,还要深邃。 只是,他这些心情,冉智柔不可能会了解,也不愿去了解。 “大人。”小丫头看到孙慕白进来了,忙迎上来行了礼,尔后又识趣地退下去了,将空间留给大人和那位冉姑娘。 孙慕白来到床边,看看床上的冉智柔,又看看至今还没有动的汤药,叹了叹口气,轻声道:“你身子不舒服,应该把这些药喝下去的。” “……”冉智柔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头。面向着里面,即便孙慕白走进来,她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孙慕白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说不失落是假的,但现在比起自己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 知道他要是好好说,冉智柔一定不肯配合,于是,孙慕白一勾嘴角,道:“你不喝药,该不会是想要我喂你吧?”说着,就怕她不相信似的,孙慕白真的在床边坐了下来,端起那碗汤药,用汤匙在碗里划了两下,兀自看着她。 冉智柔在他坐到自己床边时,身体就有些僵硬了。 虽然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可这个距离,还是太近了。但冉智柔没有阻拦她,只是身体紧绷了些,随时戒备着。 “来,喝药。”孙慕白送来一勺药,停在冉智柔的嘴边。 冉智柔蓦地回头,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真敢,敢这样做,他当她是什么人?用这点小伎俩就能将她骗到手吗? 这一套,对她可不管用。 孙慕白大概还不知道,在夏朝阳疯狂追求冉智柔的那些日子里,这些招数可被夏朝阳给用尽了。以至于冉智柔每次见到都直犯恶心,看到男人那些自以为是的嘴脸,就觉得厌恶透了。 若是那些男人以为,凭这几招就能收服一个女人的心,让她们乖乖听话,任凭他们为所欲为那就错了。 但冉智柔也知道,她着实冤枉了孙慕白。因为受到夏朝阳的伤害,便把他曾经做过的事强行安在其他人头上,有失公平。 可感情本来就不是一件公平的事,她对别人公平,那些人又何曾对她公平过? 冉智柔已经被背叛的创伤腐蚀了心灵,哪怕知道孙慕白别无他意,只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她依然没有办法心平气和。 最重要的是,这一点就连冉智柔都没有承认。 若放任孙慕白对她的感情,于他只是伤害。既然不能回报他同等的心意,又何必要给他希望? 冉智柔不想被别*害,也不想祸害无辜之人。更何况是这个,在现在这个时候还能陪在她身边、真心关心她的人。 就让他怀抱着对她的厌恶,放下这段感情吧。他年轻有为,又深得皇帝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为了她这样的女人而牺牲一切? 每当冉智柔动摇,不忍心对孙慕白出狠招时,总会想起这些,尔后心越发坚定,冷硬如初。 “干嘛这么好强,你现在正伤着,不是吗?”冉智柔的眼睛被毒烟所伤,虽然得了解药,但那毒烟太过霸道,对冉智柔的眼睛还是造成了伤害。若不及时医治,她的眼睛情况可能会恶化。 而冉智柔自从醒来,便感觉到眼眶生涩发涨,有着微微的刺痛感,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种情况若不根治,刺痛感会越来越重,也会越来越频繁。冉智柔虽然不懂医术,江湖走多了,也多少知道一些。 她现在还不能有事,她还得留着这条命,去完成那些未完之事。 “夺过”孙慕白手中的药,三两口地吞进嘴里,然后盖上被子,背对着他,再也不肯说任何话了。 孙慕白笑了,笑得心满意足。 说到底,她还是喝了这些药。虽然冉智柔就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对他爱理不理,只要她喝了药,还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那孙慕白就别无所求了。 孙慕白出去了,让冉智柔安心睡。她太累了,昨日又惊又累,肯定耗了不少的心神。 这段时间,他需要去外面探探消息。还有那个恭谨,对方是什么来路,为何有资格征用丞相府的地牢,与皇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协议?这些问题,都是孙慕白必须赶快弄清楚的事。 在孙慕白出了明书苑后,冉智柔爬了起来。 刚一下落,脑袋便传来一阵晕眩。是她的行动太猛了吗?还是…… 冉智柔甩走心中的疑惑,穿上鞋子,趁着孙慕白不在这儿,离开这里。 “姑娘,你身体还没好,还不能下地走动。”冉智柔还没走出两步,那个小丫头便叫住了她。 冉智柔脚步不停,“我的身体还没有弱到那种程度,不用你多管。” 冉智柔走得很快,以普通人的脚程,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可是那个小丫头,一闪身,就挡在了冉智柔的身前。 冉智柔米勒眯眼,这个刑部衙门,果然不简单。一个小丫头,都有这等身手。 不过,还不是她的对手,她若真要走,这姑娘也断然拦不住她。 “姑娘,我知道你坚持要走,兰儿也拦不住你。可是,得知姑娘出事,大人就跟着了魔一般冲了出去。什么事都顾不得,满心里只有姑娘的安危。兰儿相信那个时候,哪怕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只要有姑娘在,大人都毫不犹豫地会去。姑娘安然被大人带回来,兰儿真的很高兴。因为只有在面对着姑娘的时候,大人才更像是个正常的人,一个有血有肉而不再是被公事全然占据的孙尚书。” 这些话,本不该一个小丫头讲。那是因为,兰儿与其他人不同。 “我是被大人捡回来的,从十三岁的时候,便跟在大人的身边。对兰儿来说,大人不只是大人,还是兰儿最亲的兄长。兰儿真的很想看到大人能和姑娘在一起,一辈子——”(未完待续)   ☆、151 娶你可好? 151娶你可好?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冉智柔按捺住心中泛起的一点涟漪,狠心道:“你们大人的幸福,与我无干。过去不会,以后更不会。” “姑娘应该知道,我们大人喜欢你。” “……” “我还没有看见过,大人像喜欢过姑娘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为什么呢?这个姑娘拥有兰儿一辈子也渴求不到的东西,却一点都不在意,说得满不在乎。大人的真心,才不是她表现得那般廉价! “那是他的事,不代表我就要喜欢他。倒是你,明明对你们那位大人一往情深,却要帮他说和,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冉智柔并没有错过兰儿眼底的渴望,还有那一丝丝的妒忌。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心爱的男人交付给另外一个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不明白这个小丫头为何还要这么做。 冉智柔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可能接受孙慕白的心意,另一方面也不想看到兰儿明明舍不得却还是要将她和孙慕白撮成堆的样子。 江湖中人,直来直去,这种猜来猜去弯弯绕的心思,不管经历多少次,冉智柔还是不想习惯。 尽管她自己,也为了或者或那的目的,在这条路上越奔越远了。 “是,兰儿是喜欢大人,从大人带兰儿回来那日起,兰儿就喜欢上了大人。可兰儿也知道,兰儿身份卑微,根本就不可能配得上大人。我只是一介小丫头,又怎么配得上大人呢?姑娘无需介意兰儿的存在。这样的事,兰儿是想都不敢想的。” 兰儿叹叹气,接道:“何况兰儿知道,在大人的心目中,一直只有冉姑娘,从两年前开始,大人的心目中就只有姑娘一个人了。” 冉智柔没有开口。眼睛直直盯着兰儿。仿佛想要看清,这个小丫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冉姑娘肯定很奇怪,兰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是因为。上次冉姑娘出现在刑部衙门的时候,大人高兴坏了。直说找到了找到了,当夜很少碰酒的大人,还好兴致地让人为他上了壶酒。我很少看见那样的大人。望着那壶酒的神情,就像看着自己最挚爱的女人。再联想到姑娘上次在刑部府衙养伤。大人那样宝贝的样子,兰儿就知道那个人就是姑娘了。” 兰儿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心思通透,许多事情不用别人点破。就能想得到。 而面前的女人,兰儿发现冉智柔没有一丝动摇,还是那般沉静。心中就慢慢替自己的大人委屈起来。亏大人对这个姑娘一腔情意,为了她数次涉险。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安危,可这个女人,对大人呢? 若这位姑娘,对大人有大人对她一半的感情,那兰儿就不奢求,也没有任何不甘了。 仿佛看不到兰儿的不甘和替大人不值,冉智柔只是看着兰儿,过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从来不认为我的身份能比你高贵到多少……” “嗯?”兰儿不知道,冉智柔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你是丫头,我是江湖草莽,你没资格爱上的人,我同样没有资格。”这是冉智柔的真心话吗? 非也!在冉智柔的心目中,只要真心相爱,管他什么身份还是权势,都是狗屁!这只要冉智柔不想爱的人,还没有她不敢爱的人。至少以前那个冉智柔,豪放不羁,从不把那些世俗规矩与条条框框地放在眼里。 冉智柔这话,旨在告诉兰儿,既然喜欢,就勇敢去追求所爱。孙慕白有这样一个女人喜欢,她也放心了。这小丫头比她好,她永远也无法做一个安然于室的妻子。她有满腔的仇恨,也无法回报孙慕白同样的感情,孙大人的那腔痴情,给了她冉智柔,那完全就是浪费,是糟蹋! 但这小丫头不一样,她可以为孙慕白献上一切,活着的所有目的和中心也全部都是孙慕白。若她是孙慕白,一定会选择兰儿这样全心全意为他的女子,而不是她这个朝不保夕、只知道仇恨的无情女子。 只可惜,男人总是追逐那些镜中花水中月,而不知道珍惜身边唾手可得的真情。 “可是,大人喜欢姑娘。”兰儿有些许的发愣,反应过来才连忙道。 “那就努力让他喜欢上你!”冉智柔回头,如锋利的剑锋,直射向兰儿不安定的眼神。 留下这句话,冉智柔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明书苑。而眼角处传来的刺痛,越发的浓烈,直痛得冉智柔的胸口,也在隐隐作痛。 待兰儿从冉智柔最后一句话中醒转,懊恼于自己没把人留住,想到大人会怪罪,连忙出去追人。刚跑出明书苑,就看到孙慕白站在明书苑的拐角处,注视着冉智柔的背影,直到冉智柔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仍然没有收回视线。 “大,大人。”兰儿心惊,大人对冉姑娘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麽。这一点,她虽然了解,可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刻感受得更加深刻。 “大人,冉姑娘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兰儿鼓起勇气问,若大人很早就站在这里了,那她和冉姑娘说的那些事,岂不是…… 兰儿急得差点掉眼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兰儿,我若娶你,你是否答应?”孙慕白忽然问。 “大……大人……?”兰儿怔怔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是她幻听了,还是她在做梦,大人竟然说……说要娶她? 她暗暗喜欢大人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大人在一起。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哪有资格站在大人的身旁。即便想,也只是偷偷地在心底幻想一下,从不敢流露半分。 明知自己配不上大人,可她终归是个花样正红的姑娘家。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在那些最美好也最幸福的幻想里,大人便是她全部的色彩。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一心想撮合大人和冉姑娘,而她自己,已经决定将大人放在心底,终身不嫁。 就在这时,大人竟然告诉她,要娶她。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有诱惑力?又有什么话比这句话还要让一个少女心动? 兰儿几乎想立刻点头,只要大人娶他,哪怕做他的妾,做他身边的小丫头,她都答应! 可是,就在她羞怯地点头,准备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她注意到孙慕白没有移动的视线。哪怕嘴里说着要娶她,他的眼睛却深深地注视着另一个女人的背影。 兰儿心中一片苦涩,在大人的心中,除了冉姑娘,就没有任何女人了,是吗? 既然这样,她又为何要在大人身边碍眼,阻挠他和冉姑娘最后那一点点机会呢。 兰儿不想成为大人心中讨厌的存在。 那个冉姑娘,是个极为骄傲之人。若大人先有了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大人在一起的吧? 毕竟冉姑娘的那些传闻,她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在传闻中,冉姑娘是天下第一妒妇,不但管着相公,还教训公婆,是个无法无天的存在。 兰儿本来很难相信大人会喜欢上这样的姑娘,还是一个有夫之妇。可只要是大人喜欢的,就算兰儿再无法理解,她都尊重。 在妒妇一点上,兰儿也有自己的理解。冉姑娘只是太骄傲,太喜欢一个男人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其她的女人充其量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就这么冷着,时间久了,就慢慢接受。 冉姑娘不同,她咽不下那口气,也不愿妥协。到最后,自然就会演变成这样一副局面。老实说,在这一点上,兰儿还是有些佩服冉智柔的。为了一段感情,能勇敢到这种程度。 只是,冉姑娘和那位夏大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何前段时日还在为了夏大少争风吃醋,这一刻就彼此陌路,冷眼相对。 但这也让大人看到了机会,大人有的是办法,只要冉姑娘点头,小小一个夏朝阳,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他的阻碍。 只可惜,大人连冉姑娘这一关都过不去。还真是铁石心肠,柔情当头,也能纹丝不动。 这样的事,兰儿是做不到的。 但她至少还能做到一点,那便是拒绝大人的提议。大人不过是受到了伤害,遇到了感情挫折,他现在说的话都是不经思考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为什么摇头,难道你不愿意?”兰儿不是喜欢他麽,为什么还会拒绝他?“我是真心想娶你,兰儿应该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兰儿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大人,大人说的,兰儿都习惯地去听。甚至连思考一下都不曾,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再容易不过。 可是,这一次,她要违背大人了。 “大人喜欢的是冉姑娘不是吗?” “……” “还请大人继续喜欢下去,我相信终有一天,冉姑娘定能明白大人的心意,回到大人身边的。”(未完待续)   ☆、152 武林圣地 152武林圣地 冉智柔离开了刑部衙门,在离开衙门之前,她打晕了一个捕快,换上了捕快的衣裳,混在一班捕快之中,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刑部衙门,来到了市井之中。 走在她前面的那人说她面生得很,是不是新来的,冉智柔粗着嗓子说是。以前这种女扮男装的把戏她玩过不少,行走江湖就喜欢将自己扮成一个男人,还别说,冉智柔要真是认真起来,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看出她的真实性别。 来到大街上,冉智柔闪入了小巷之中,并飞快地退去捕快服,藏在小巷的石头里。 紧接着,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琼山,参加武林大会。 至于恭谨的解药和玉玺,要拿就上琼山去拿吧,解药和玉玺都在那里。别说冉智柔不讲道义,在出发前往琼山之前,已经花银子让人送了封信到丞相府。 恭谨接到信后,立即命人抬他前往琼山。皇上给南在臣的一个月期限已到,在恭谨接下这个任务时起,贤阳帝多给了他一个月。而这一个月,不但要找回玉玺,抓住夜闯大内的刺客,更要为他除掉南在臣。 冉智柔毒针上的毒很是霸道,为了不让他在路上就这么的死了,冉智柔在书信中附带了一粒丸药,吃下它便可保住七日的性命。七日之后,若再没解药,神仙难救。 若是那送信人没将书信送达,或者在路上不小心将书信弄丢了,那就不关冉智柔的事。只能怪恭谨坏事做多了,命中该有此一劫。 以恭谨的手段,原本冉智柔不会这么顺利地逃出他的手掌心。那是因为。在这背后一直有个人在默默地保护着冉智柔,每次恭谨的人要对她下手时,他总会替他解决那些人。一旦有何暗杀计划,他就提前破坏它,让冉智柔心生警觉。 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冉智柔非常顺利地赶到了琼山。 一旦到了琼山,任何人都对她无可奈何了。 因为琼山。不但是武林圣地。更是她的外公剑圣老人家的居所。在这个地方,除了上擂台,否则谁也不能动刀兵。若有违者。整个武林一齐诛之! 在琼山,更有剑圣一生收下的八大弟子护卫山门,大师兄无鱼坐镇,再加上冉智柔本人的武功。要在这个地方对冉智柔下手,除非那个人被驴踢了。 爱儿早在冉智柔回山的前一天。也赶回了琼山。她遍寻不到她的小主子,运用搜仙术,也还是一无所获。那是因为南在臣的地下监牢,经过层层设计。隔绝人气,断绝生息,是以爱儿一点都感觉不到冉智柔身上的气息。 爱儿找不到冉智柔。担心她出了事,在天阳府找了许久。还是没有冉智柔的一点消息。无奈之下,她只有先赶回琼山,把这事告诉无鱼师兄,再利用老主人留下来的力量寻找小主子。 无鱼本来还挺生那小白兔的气,她跑回山上时,无鱼正在练剑,那个气势,还真是秋风扫落叶,万物俱萧瑟。最后那一剑,无鱼看到是她凭空冒出,差点用剑削掉了她的脑袋。 爱儿就地那么一蹲,双手抱头,才堪堪躲过一劫。 若是平时,小兔子肯定没那么大的勇气敢抵挡师兄的怒气,可事关小主人的安危,也由不得爱儿在那儿顾忌来顾忌去了。 一听说冉智柔可能出了事,无鱼便提剑下山了。他在琼山山顶练剑,离居所尚有一定的距离。邵爱一回头,便只看见一抹白衣的余晖,在夕阳下的琼山,皎洁无暇、散发着柔光。 爱儿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眼睛,指尖潮湿,也跟着无鱼下了山。 这么会儿的工夫,无鱼已经召集了山中弟子,派他们的人下山,秘密前往京城,寻找师妹的下落。 因为武林大会即将召开,不少武林中人陆续上了琼山,山中不能没人,无鱼必须妥善安排人手。就在他安排人手下山时,冉智柔回来了。 “师兄。” “师妹,你不是……” “一言难尽,但如你看到的,我还活着,并且顺利回了来。”冉智柔的脸上有着风霜还有赶路的疲惫,但没有什么心情,比得上回到琼山的美好。 这个地方,是冉智柔心中的乐园,是没有被玷污过的圣洁之地。在这里,拥有着她太多美好的回忆,有着她最无忧无虑的童年。 尽管这些事,回想起来份外的伤感,但冉智柔还是由衷地感激在琼山的十几年时光。正是这些时光,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再怎么样危难和屈辱的情况,她都挺了下来。 因为她告诉自己,终有一天,自己会了却全部的羁绊和牵挂,再次回到这里。即使她最后因为报仇而失去了性命,她的灵魂也会回到这里,在这里安息。 回到了琼山,冉智柔的整个心情也好了起来,眼神里也注入了先前从未有过的神采。仿佛回到了这里,冉智柔才是真正活着的。 而在另一头的刑部衙门,则处在一阵风雨飘摇中。 孙慕白暗中襄助冉智柔的事,被恭谨和皇上知道了。身为皇上器重的臣子,却吃里扒外,关键时刻帮助外人来对付皇上,这条罪名可不轻。 孙慕白表现得不卑不亢,坚持声称冉智柔并无过错,而他出手相助,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不知道冉智柔犯有此等重罪,所谓不知者无罪,虽然知道孙慕白说的话是假的,一时还真没有办法定他的罪。 要说恭谨其人,点子还真是不少。当即便奏明皇上,请孙慕白孙大人亲自逮捕冉智柔归案。冉智柔盗取玉玺,已是不争的事实。加上夜闯禁宫,伤害皇上,犯下大不敬之罪,无论是哪一条,都够她受的了。 孙慕白若想证明自己清白,就亲手将她捉拿归案。要不然就是存心包庇,到时候皇上再治他的罪,也就是名正言顺了。 密旨很快便下达了,这道圣旨说的十分清楚明白。在半个月内,若不将冉智柔捉拿归案,那到时候就得由孙慕白来承担罪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有南相的前车之鉴在前,孙慕白又如何能不小心谨慎?毕竟,知道那件事的几位大臣,这些年过去,就只剩下他和南相了。原本以为以南相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有对大焰的功勋,能逃过一劫,现在看来,呵呵! 他怎么忘了,没有哪一位君主愿意被别人捏着把柄。哪怕那位臣子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也会让他坐立难安。而只要影响到他的人,哪怕是他最亲近最器重的人,也会不计代价地去移除。 何况,没有什么人是不可取代的。像南在臣这样的年轻丞相,帮助他做了多少事?在他初登基的那些年,陪着他一起经历风雨、度过皇权不稳的那段时期,为了皇上的大业鞠躬尽瘁,得到的不过是这样的下场。 孙慕白对这个朝廷、对这个皇上有些寒心。 他和南相并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事实上,在冉智柔的事情上,南相的一些做法,令他很不高兴。但他们都是从同一样的环境中走出来的,经历了同一桩改变他们这辈子命运的事,又岂能真的与他完全划清界限? 他也从没有想过,扎根朝廷这么多年,地位仅在皇上之下的南相,有一日会兵败如山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皇上以一个很可笑的理由彻底排除在朝廷之外了。 而如今,他们把矛头又对准了他。恰巧有冉智柔的事,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借口。 孙慕白心中自有一番思量,面上恭恭敬敬地领了圣旨,并保证自己即日便前往琼山,将冉智柔捉拿归案, 一旦离开京城,天高任鸟飞,就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了。在两年前,他遇见冉智柔的时候,就曾想过抛下一切,行走江湖。现在不过是将计划延后,对这个朝廷,他是没有任何留恋的了。 孙慕白大概也知道,即便这次的事他能巧妙躲过皇上的惩处,今后皇上还会以更多莫须有的借口来除掉他。与其胆战心惊地在他底下过活,还不如趁早抛下这一切,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何况,他要留在朝廷,势必会面对两难。冉智柔犯的是重罪,他身为刑部尚书,不可能不作出惩处。但只要他卸下刑部的重则,那冉智柔是不是朝廷侵犯就与他无干了。 反正皇上有的是人为他效命,他只不过是他手中即将被丢弃的棋子。只是他这颗棋子,会比较烫手。敢用他之前,就得先做好被烫伤的准备! 孙慕白立即命人收拾,带了十几个精锐心腹,赶往琼山。为了监督孙慕白,皇上派了一个人来协助孙慕白捉拿冉智柔。 这一点,孙慕白早就料到了。若不这样做,那皇上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皇上了。 然而一想到,不久后将再次见到冉智柔,不是以刑部尚书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和她一样的江湖人,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未完待续)   ☆、153 心系武林 153心系武林 无鱼这阵子每日都在勤练剑法,为的就是在武林大会中尽己所能,将局面推向有利的位置,不至于失控。 经过上次的事,冉智柔深感自己的武功还有精进的余地,不能止步不前。恭谨派来的那几个人,或许没有韩松那般剑法高超,若单论身法之快,各个都不在韩松之下。 冉智柔决不允许自己败在同一个人手上两次,回到琼山后,冉智柔把那几个人的身法和招式细细地向无鱼演示了一遍,师兄妹俩终于推敲出了这几人的来历。 二十年前,在南海曾有一个水金帮,这个帮里的人每个人都水性极佳,还有一身上乘的功夫。这些功夫就像是游鱼入水,使起来随意如风,摇摆自如。他们的身体也像泥鳅一样柔软顺滑,让人无可奈何。至少有这套功夫在,别人休想将他们生擒。 他们最大的本事,便是发动快攻。一人已经令人无法招架,当两个人乃至三个人齐上阵,哪怕是江湖最顶尖的高手,在他们面前都讨不到便宜,还有可能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水金帮一夜之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哪里去了,也没有人想追究此事。毕竟,在江湖中,一个门派一夜之间崛起和一日之间被连根拔除都是非常常见的事。 再加上水金帮的人,把持着南海交通要冲,经常拦劫过往船只,谋财害命,已经有不少大侠士想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了。怎那水金帮的人神出鬼没,又精通水性。常驻南海,还真没有人拿他们有什么办法。 有不少武林中的名士,途径南海,听闻此处出了个水金帮,便孤身上了海中的小岛,想为民除了这一害。 但这些人,不出意外地全部都有来无回。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也没有人再轻易地找水金帮的麻烦了。 只是,销声匿迹长达二十年的水金帮,竟然会投身朝廷。成了朝廷的鹰犬,这还真是够骇人听闻的。 “师兄,若你遇上这些人,有把握全身而退吗?”冉智柔若没有猜错。这些人这一次也会随恭谨上山。冉智柔上次在这些人手上栽了跟头,恭谨一定还会让这些人来对付她。在这之前,她一定要想到克制这些人功夫的办法。 何况,在他们手上吃了亏,不讨回来也不是冉智柔的风格。 “他们的武功全在一双手上。砍了他们的手,就没什么用处了。” 冉智柔满脸黑线,不管是谁。没了手,都没办法再对别人构成多大的威胁吧?但冉智柔知道。师兄不会毫无根据的说这番话。 水金帮的人靠一双手来迷惑对手的视线,又靠一双奇快无比的手攻击对手身上的各处要害。每个人之间的合作非常默契,一个攻上三路,一个就攻下三盘。一个进攻前面,另一个就让对手腹背受敌。而还有一个人,则更是行下三滥之事,耍一些卑鄙的手段。 冉智柔那次遇伏便是最好的例子,最后现身的那个人,用毒烟毒瞎了冉智柔的双眼。若不是她留有保命后招,恐怕这会儿还身陷丞相府地底监牢,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而无鱼,已经将那些人视为死敌。任何人敢对他重要的人出手,他都不会放过。他的剑,便是为此而存在的! 那些人只能祈祷不要遇到无鱼了,因为无鱼公子,对他们可不会客气。 “师妹,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后山,没有特别的情况,不要轻易露面。” 琼山虽然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也自信那些人不敢堂而皇之地对冉智柔不利。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一点总不会出错。若是无鱼自己,当然不惧,可这个人是师妹,无鱼就不得不多一重顾虑了。 “我知道了,师兄。” “前面的事,就交给我。我让明火和鹿茸多盯着点,那些人上了山,便立即知会你。” “多谢师兄。”目前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对了,师兄,这次武林大会你想要怎么做?” “……”无鱼沉默,这个沉默,也不知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是压根就不想要参与这次的武林大会。 “师兄,你有一身的本领,又颇具正义,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望。与其让小人得逞,还不如你挑下这身重担,接下武林盟主之职吧!” “师妹?”无鱼没有想到,冉智柔会突然这么说。师妹知道,他无心武林盟主之位,在这之前也从未劝过他当什么武林盟主,现在又为何提这些? “师兄很奇怪我为何这么说?” “嗯。” “在京城的那些日子,我越来越感觉到朝廷的势力已经逐步渗入到武林中来了。这样的事原本也很常见,但不少的武林高手,消失的门派全部都被朝廷网罗了去。这一次,朝廷是动真格的,他们想图谋整个武林。老实说,这个武林交到任何人手上我都不放心,只有师兄。我相信只有师兄,才能引导武林,化解武林多年积累的诟病,抵御朝廷的侵蚀和威胁。” 这些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冉智柔也是武林中的一份子,虽然后来嫁进夏府,但她从未真正退出过江湖。 江湖兴亡,他们每个人都有责任。这片在许多人眼里象征着杀戮和豪情的地方,并不只是单纯的几个字眼便能概括。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策马狂奔,醉卧美人兮。天高海阔,情义如山。 眼看着一场更大的风波在这片孕育着他们生命的地方全面拉开序幕,我辈中人,又怎能苟且偷安,只为一己安虞? 在这之前,无鱼从未想过真的做那劳什子的武林盟主。即便师父有命,要他在局势不可逆转之时挺身而出,他也只是做好了随时上场的准备,并未想过接下那副重担。 可是现在,无鱼承认,在听了师妹这番话,他的心动摇了。 师妹和他不同,他从小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剑术,希望有一日能够胜过师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炼成究极的剑法。 师妹虽然自小对武功也很有兴趣,但心思广博,感兴趣的事情极多。他每日留在琼山练剑,而师妹便想着法的出去玩,行走江湖。在年纪轻轻时,还真被她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冉女侠的名声虽然没有剑圣和无鱼公子的响亮,也是十分不错的了。 师妹的武功,以无鱼挑剔的眼光来看,都是一流之选。她很有练武的天赋,若单从天赋来说,无鱼也未必比她高。 只是师妹向来贪玩,一半的时间用来玩,一部分的时间用来睡觉和整人,剩下的一部分才用来练武。就算如此,她的武功还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有时候冉智柔的天赋看得无鱼都嫉妒,但一想到师父,想到师妹那个武功超群在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母亲,这些便不奇怪了。 有时候你得承认,天赋和慧根这些东西,还真有遗传的。 师妹虽然爱玩,却有着超强的责任感。她心挂武林安危,对武林同道也经常施予援手。武林中的事,她把它们当成是自己的事看待。就这一点上,无鱼还真的比不上冉智柔。 而这一刻,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和师妹之间的察觉。 怪不得师父常常拍着他的肩,让他在有些方面不如学学小师妹。那个时候无鱼还不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懂了。 “我答应你,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盟主之位,我接下。” “师兄,我替整个武林谢谢你!”冉智柔开心地大笑,这还是在秦阳府看见她之后,她第一次笑得这么痛快、这么出自肺腑! 阴霾散尽,光芒又再次照耀整个大地。 这些原本是他该做的,本不需师妹道谢。可看着冉智柔异样灿烂的笑脸,无鱼只是轻轻点点头,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两日,冉智柔再也没有见到无鱼的踪影。琼山上的客人越来越多,剑圣不在,琼山由无鱼坐镇,这些招呼客人的事就自然由无鱼来办。 琼山作为武林的圣地,在江湖上享有极高的声誉,每年有不少的年轻人前往琼山,渴望见到剑圣和这个孕育了无数传奇的地方。每年四月和七月,琼山会对外开放。这两个月,山上有络绎不绝的江湖人,在这个地方留下他们的足迹。 而这次武林大会,前往琼山的人更多。自前几日起,就陆续地有不少江湖人来到这里。来得早些的,几日前便已经到了这里了。这两日,正是来人的最高峰,也怪不得无鱼没时间来后山找冉智柔。 但这些并不重要,对于冉智柔来说,听到师兄亲口答应,会角逐武林盟主之位,她比谁都要高兴。虽然师兄说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现在这个情形,离万不得已也不远了。 就在冉智柔兴奋着无鱼终于愿意挺身而出的时候,刑部尚书孙慕白和前任丞相南在臣,也秘密来到了琼山。 在这里,将有一场更大的纷争!(未完待续)   ☆、154 渐行渐远 154渐行渐远 这次武林大会,按规矩,是不允许朝廷中人到来的。朝廷和江湖,多年来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二者相安无事。 然而这些年,朝廷越来越喜欢插手江湖之事,对武林的图谋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湖人自由自在惯了,突然有别人插手自己的事,当然会不爽。久而久之,武林和朝廷的积怨也就越发地深了。 恭谨、孙慕白和南在臣这三拨人马,以各自的方式来到了琼山。 恭谨作为恭家堡的少堡主,本身就是江湖的一份子。他上琼山,自然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那一轮金黄尊贵的黄金轮椅,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在江湖中,除了镜无语,谁还这么高调? 恭家堡在江湖中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派,恭家堡的老堡主在武林中也颇有名望。到了他儿子这一辈,虽然鲜少在江湖上行走,却有不小的声名。 这事冉智柔以前想不通,但经历了天阳府的事,她总算是明白了。恭谨的心思不在江湖,而在朝廷。他喜欢指点江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不是江湖人随性而为。 朝廷,才是他施展抱负的好地方。而江湖,就算恭谨本领再高,也难有他发挥的余地! 曾经风光少有人及的南相南在臣,这次却犹如一丧家之犬。前几日还是人上之臣,短短几日,便成了所有人都恨不得落井下石的落水狗。世态炎凉,这四个字,南在臣以前虽然懂得,却没有这几日体会得更加深刻。 好在南在臣从不对那些人抱有希望。是以就不会有失望。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南在臣还是南在臣,他凭借着自己的武功、胆识还有谋略,躲过了朝廷的一批批追兵,甚至躲过了恭谨的连番算计。 如今,他带着易容后的扁小千,乔装来到了琼山。在这里。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皇上对他不仁。就别怪他对他无义! 南在臣就算是死,也要多拉一些人陪葬,更不会让自己死不瞑目。全天下的人都被那个皇上蒙在鼓里。他要借着这次机会,向全天下人揭露那个人的真面目! 扁小千在经历了数次的惶惶不安和逃命后,来到了琼山,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短短的日子。一生中所经历的酸甜苦辣,她算是都经历了一遍。人也长大了不少。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了爱是什么,她真正地喜欢上了这个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带出逃出牢笼的人。 扁小千还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这么坚持除掉南在臣,拿掉他丞相的职位。她还以为南在臣全部都是因为她。而失去了今天的一切。 像扁小千这样讲究浪漫的少女,面对这种不顾一切的情感,完全沉浸其中。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一路逃亡,哪怕情况再危急。南在臣也对她关爱有加。如果这样的人还不能托付,她还能信任谁,又能依靠谁呢? 以前的扁小千,每到一个地方,都想着去玩,去见些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经过皇宫的磨练后,变得更为懂事,也更能为南在臣着想了。 她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不谨慎,可能会给她和南哥哥带来意料之外的大麻烦。南哥哥已经因为她失去了一切,她又怎能这么不知事,为南哥哥再带来一丝一毫的危险? 故而到了琼山后,扁小千每日留在房中,也不想着去见识武林中那些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而是哪里都不去,等着南在臣归来。 她就像一个最忠实的小妻子,全心全意都只有自己心爱的人。南在臣也察觉到了扁小千的变化,这让他很自责。天性开朗的千儿,因为他的关系,变得一日日地沉默了下去。 他并不想这样,不想千儿压抑本性。她的千儿,应该是最开心的。扁小千的变化,并没有让南在臣开心,反而让他心情烦闷,越来越不知道如何面对扁小千。 以前的两人,每日都在上演着你管我,我违逆你的游戏,心情却是出奇得好。而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听,你想怎么样我都理解,反而让两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知道要如何相处下去。 扁小千只知道,南哥哥似乎没有什么话和她说了。有好几次,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情形,让扁小千忍不住地心慌。 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便只有南哥哥了。若是有一日南哥哥都不喜欢她,都离开她了,那她会怎么样? 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因为晦涩微妙的心思,心向两个方向,渐行渐远。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然而在这种时刻,不知道要如何挽回。南在臣每日都要出去,打听朝廷追兵的事。他曾经位极人臣,在一夕之间被皇上彻底地打入泥潭。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失败,也更不允许这样的背叛。哪怕那个人是皇上,他也不允许! 南在臣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报复和东山再起之上,他南在臣不可能永远做一只丧家之犬。享受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受,又怎么能够忍受一无所有? 扁小千发觉,她的南哥哥渐渐变了,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他了。虽然他对她依然体贴,每日临睡前都来看她一眼再走,事情再不顺心都不对她发脾气,但扁小千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以前的那个南哥哥离她越来越远了。 在扁小千和南在臣来到琼山后,冉智柔便听到师兄说起这事。无鱼并不知道这两人有问题,却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假的。 琼山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机构,每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虽说人蛇混杂,甭管大名小名,在江湖上也算有个名号,或者是某某门下弟子。当然,也有些无门无派的,这样的人共同住在一个院落,身份是否属实,在江湖上做过哪些事,琼山掌管江湖消息的天机楼都有相关记载。 南在臣和扁小千,便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而据这个门派的掌门所说,这两个人是最近才拜入大江门门下的。大江门只是一个小门派,这样一个门下弟子本来并不会引起无鱼的注意,但无鱼发现,这两人住下后,有一批身份不明的人士经常窥探着那个房间,鬼鬼祟祟,似乎心怀不轨。 因为这个发现,无鱼才对这两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样的小事,他本来是不会和冉智柔说的。只因冉智柔之前曾经说过,武林大会上若是有身份不明之人,请他一定要告诉她。 直觉的,无鱼确定冉智柔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既然师妹这样说,无鱼对这些事也上了点心思,回来便将这事告诉给了冉智柔。 一男一女两个人,冉智柔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南在臣和扁小千。他们来参加武林大会,与恭谨的目的应该一致。不,或许应该说正好相反。南在臣不是一个会吃哑巴亏的人,贤阳帝皇甫奏中对他这么狠,他怎么可能不回以颜色?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冉智柔让邵爱前去一探虚实。邵爱化身成小白兔,藏在院子的一角,清楚地将南在臣和扁小千的对话听了去,确定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南在臣现在变得这么惨,让爱儿变得都有些不忍心了,总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感觉。再加上,扁小千之前因为她们的关系,在宫里也吃了不少苦。虽然这些,比起小主子遭受的那些比较起来差远了,爱儿还是生了一点恻隐之心。 尤其在听到扁小千和南在臣的对话之后,那个娇蛮任性的扁小千,有一日会那么听话顺从,老实说,她还真没有想到过。 想到她在皇宫里听到的那些关于扁小千被欺负的事,爱儿挠挠兔子脑袋,怎么办,这么快就对敌人心软了,好差劲啊! “爱儿啊爱儿,我知道你心软。但南在臣就像是一条毒蛇,你要是中途罢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反咬你一口。” “这个我也知道啊,小主子,可那个扁小千,感觉挺不忍心的。” 冉智柔笑了,爱儿便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再狠,但只要别人流露出一丝的脆弱,这小家伙便心软了。 冉智柔何曾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曾经在南在臣和高剑灵手上栽过那么大的跟头,夏朝阳对她毫不留情地背叛,这些就像是最深的梦魇,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她停不下来,也不想要停不下来。她的心告诉自己,若不和这些人来个彻底地了断,她就没法过正常的生活。 更别说,去爱一个人了。 在这个时候,冉智柔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想到她临走前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冉智柔冷寂的心止不住地抽痛着。她冉智柔并非真的铁石心肠,也并非一个瞎子。孙慕白对她的付出和心意,她都看在眼里。可要她如何,凭这副破败的身子还有凋零的心,和他在一起? 她没有办法,只有选择伤害他。(未完待续)   ☆、155 小人多作怪 155小人多作怪 孙慕白来到琼山已经两天了,和他一同来的,是京都府衙的文大人。这位文大人曾经是南在臣提拔上来的,南在臣倒台,他立马便投靠了恭谨。 南在臣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看重的人,竟然是个卑鄙小人。尽管他之前也不无利用他的意思,看重的就是他的阴狠和无情。没想到,驯鹰的竟被鹰啄了眼。南在臣还真是失败如山倒,一旦他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那许多事就不一样了。 文星此次上琼山的任务,主要是为了监视孙慕白。恭相和皇上认为孙大人已经生有异心,不可能乖乖地将人给带回来,便让他同行,一有异常,就立即将这些事禀报给他们。 文星将这次的机会看得很重,而孙慕白便是他晋升的踏脚石,有名满天下的刑部尚书孙大人,当他的踏脚石,勉强也够了。 这一路上,孙慕白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动。他事先也没有和那个女人通气的意思,都说那女人是孙大人的相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说呢,哪个男人不是以身份名位为重,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有了权势,什么样的女人你都会拥有。 南相,他原本还是很尊敬他的,认为他很了不得,自己跟着他身后一定有出头之日。结果,竟然为了个女人,葬送了这一切,令他真的很失望。 而孙大人呢,清正廉洁,秉公执法,被老百姓吹上了天。其实也不过是他争取权势的手段而已。 有些人,选择贪。因为有了更多的金银,才能买更大的官职,享有更体面的生活。有些人,就靠着清名,得到老百姓的热爱,也能一路高升。只是后者。比前者的道路或许要艰难得多、也要漫长得多。而前者。一旦被揭发,可能会遗臭万年,死无葬身之地。尤其是那些巨贪。每次被揭发一桩,都会牵连甚广。 文星知道,自己是做不了巨贪的,也做不了清官。这两者。都不适合他。他有自己为人处事的方式,也有自己争权夺利的手段。他只知道,要抓住所有的机会向上爬,站在下方的人,随时都会被人踩入泥尘。 “文大人。底下人打探消息还没回来,不妨先坐下,安心喝杯茶。”孙慕白坐在桌旁。执着白瓷壶,对着站在门口略微有些焦急地文星道。 “孙大人。我这是在为你着想啊,皇上只给了你五天的时间,要是五天之内还抓不到人,那孙大人可就不妙了。”文星演戏的水平可以说是炉火纯青,那股发自内心为孙慕白考虑的模样,就连孙慕白都快被他感动了。 但也只有孙慕白知道,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到底有多么的贪婪和用心险恶。 “文大人不用担心,孙某自有主意,我是不会让陛下对我失望的。”微微抿了一口茶,孙慕白放下茶盏,滴水不漏地对着文星道。 “我听说那位姑娘可是这里的少主人,想在这个地方擒住她,只怕不容易啊。”文星试探地问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里是对方的地盘,明着来我们自然讨不到便宜,还有可能被他们堵在山上,想下山都难。加上那些江湖人向来不懂规矩,对我们这些朝廷的人也没有好颜色,若不谨慎行事,琼山很有可能便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文星冷不防地抽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固然想过,却想得不够深入。孙慕白这么一说,算是提醒他了。就算恭相和皇上另有安全,他们几个若是落在江湖人手里,难保不会被他们大卸八块。 再加上这里本就是那个女人的地盘,维护她的人多了去了,真的动起家伙来,吃亏的只是他们。 他必须要为自己妥善想好出路,以备不时之需。 孙慕白这番话,确实有警告和吓唬文星的意思。他劝他不要冲动,更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这里可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当然,文大人也不需要担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计划。计划进行顺利,很快就能将那个女人带回来了。” “哦?孙大人说的是什么计划?” “到时候孙大人就知道了。”孙慕白与文星卖了个关子,而文星盯着孙慕白半晌,也看不通这个人在想什么,刚才说的话是真又是假。 孙慕白和文星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那个人,是孙慕白的心腹。这一次上琼山,孙慕白将他一起带了过来。 若松,跟在他的身边有很多年了,对他忠心耿耿,是孙慕白最信任的人之一。若松话不多,但他们大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总是很清楚。这也就决定在什么样的场合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什么样的话,他都把握得很好。 让他去办事,孙慕白很放心。 “若松,让你去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大人,已经打探到冉姑娘的下落了。” “她在哪里?” “在琼山的后山,那里有一个山洞,山洞外面有一道飞瀑。白日冉姑娘便在那里练剑,晚上就在山洞里过夜。冉姑娘自回山后,便一直留在哪里。一日三餐有专人负责送过去,除了无鱼公子和她的小丫头,没有人可以随便进入那个后山。” 若松办事果然得力,一天就已经打探出这样重要的消息了。 “那后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文星问道。听若松的口气,那个后山似乎颇有些名堂,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去这么久,话里话外都隐含着那个后山别有玄机的意思。 “那后山是琼山的禁地!”若松便把自己所发现的都如实禀告了出来,“属下在后山外徘徊了许久,不得而入。而且一踏进后山,就感觉到周围风云变幻,连站立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刀山火海。” “他们在后山布了阵?” “回大人,是的。” “那你就没看着别人怎么走?”孙慕白沉着脸问。 若松惶恐,“属下有,属下一直等在外面,直到那个送饭的小姑娘过来。属下看到她先在原地转了三圈,又向左迈出了五步,就成功进入了后山。然而等属下按照那个姑娘的法子,却发现周围一片腥风血雨,若非属下机灵,及时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属下可能就回不来了。” 若松说着,伸出他那只被烈火灼烧的脚。那些阵法,喷出来的并不是幻象,而是真的烈火。 “哦?”孙慕白摸着下巴,什么样的阵法如此厉害,哪怕是按照正确的办法,也没法走进去。是有人看到了若松的存在,临时变换阵法,还是那个阵法每次开启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你脚上的伤没事吧?” “谢大人关心,属下的都只是皮外伤,敷点药就没事了。”若松说完,放下了衣摆。他进来的时候,正因为有衣摆的遮挡,他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人才没有注意到。只是发现他走路,与平时有些微的不同而已。 “文大人,你怎么看?” “若说阵法,下官倒是有些研究。”文星流露出先前从未有过的自得,孙慕白却是真真地愣住了。 在他得知和他一起前往琼山的人是文星之后,他曾派人调查过这个人的资料。文星,当年被南在臣看重,委以重用。而南在臣看重文星的,就是这个人布阵破阵的本事。 哪怕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多么可靠的人,为了朝廷能够一早征服武林,南在臣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人归为自己的棋子。没想到,棋子还没有派上用场,他这个下棋之人却被棋子摆了一道。 孙慕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看到文星嘴角流露出的奸笑后,这股预感便更加地强烈了。 “若是别的事,下官还不敢托大。若说这布阵破阵之法麽,放眼天下间,也只有三个人在我之上。” 孙慕白的笑已经有些勉强,面上却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文大人竟然还会破阵,孙某佩服。” “呵呵,孙大人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他那满脸得意的样子,可不是不值一提能形容的。 “但不知文大人说的在你之上的三个人,是什么人?” “这三个人,已经有一个作古了,还有一个,已经远在天涯海角,短时间内是不会赶回来的。至于这最后一个,不提也罢,他现在不过是个活死人。” 也就是说,现在能阻挠文星的人,一个都不存在。 “大人,请把这件事交给下官,下官一定为你把朝廷钦犯带回来。” “文大人想要怎么样?” “这个嘛,容下官先卖个关子。等把人带回来了,再禀告大人不迟。大人,应该不会怪罪下官的哦?” 孙慕白皱眉,“那我就等文大人的好消息了!” “文某是不会叫大人失望的。”说完这话,文星看着后山的方向,意味深长地又加了句,“阵法既能保护人,也能将人活活困死在里面。” “……”(未完待续)   ☆、156 新招式 156新招式 “阵法既能保护人,也能将人活活困死在里面。”文星带着阴险的狞笑传入孙慕白的耳朵,孙慕白眯了眯眼,袖里的拳头握得死紧。 文星离去了,他着手准备破阵的事。而孙慕白的任务,就是为他引开后山外的人,为他前往后山打通道路。文星有什么事,孙慕白自然难辞其咎。 文星在临走前,不忘提醒孙慕白这事,就是怕他关键时刻向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让他腹背受敌。身为朝廷命官,做起事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孙慕白一番严厉地喝斥,那文星就跟吃了死苍蝇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吞又不敢吞下去。他就算是皇上派来的,品级比孙慕白整整低了四品,有什么资格对他阴阳怪气。 用孙慕白的话说,他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纵然皇上现在疑心于他,他依然不会有一句怨言,会用事实向皇上证明他的忠诚。他说这话,就是怀疑他对皇上的忠诚,他可以忍受皇上的质疑,却不能忍受他的污蔑! 这几顶重帽压得文星透不过气来,又想到面前这人毕竟是皇上器重的臣子,是老百姓心目中一等一的好官。难保他一日不会重获皇上的信任,东山再起,他要是做过了,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文星连连赔罪,道自己只是心急皇上交付的任务,绝无半点冒犯之意,还望孙大人见谅之类。 孙慕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一挥衣袖,叫他出去了。至于皇上的任务。他自有计较,文星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 眼看孙慕白真的动了气,文星也不敢自讨没趣,退出了房间。 “大人?”若松一直就站在旁边,文星的话也让他很生气,从以前到现在,还很少有人敢这么对待大人。就算是当今的皇上。对他们的大人。也终归是客气的。不过是个小小的芝麻官,竟然敢拿皇上来压他们的大人! “若松,后山到底是什么情况?”孙慕白并不介意文星冒犯他。他最介意的还是文星说的那句话。 “阵法既能保护人,也能将人活活困死在里面。”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只是要抓人,还要对她下杀手? 孙慕白摇头,很快便否决了这个猜测。玉玺还在冉姑娘的手上。在没找到玉玺之前,他们不可能会对她不利。再加上他得到消息。恭谨中了毒,还是冉姑娘的毒。除了冉姑娘,没人知道解药的配方。恭谨现在是皇上的新宠,他的性命。皇上还是会顾上一顾的。 那文星方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其中,难道隐含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想想皇甫奏中的阴险算计。又想想恭谨的奸谲诡诈,应该是在临行前对文星下达了别的任务。他不知道的任务。 孙慕白有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想弄清对方的计划,只有设局让文星自愿开口。 南在臣曾经用迷香,妄图从冉姑娘和无鱼的嘴里套出回龙玉之谜。最后不但失败了,还反过来被这两人利用了。 南在臣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要对付的人是无鱼和冉智柔,这两人曾经受过专门训练,迷香对他们根本起不了作用。 那文星呢,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或许有效果。 但孙慕白迟迟没有下决定,他隐隐感觉到,这一切好像是个陷阱。文星故意出言,放下诱饵,逼他出手。只要他一出手,就会被他抓到把柄。 何况,那个文星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虽然只听过他会破阵,和会一些三脚猫的拳脚功夫,没听过他有什么别的本事。但能被恭谨和皇甫奏中派到这里监视他的人,总归不简单。 目前看来,他什么都不能做,唯有静观其变。 “小主子,吃饭了——”爱儿拎着食盒,来到后山。冉智柔正在瀑布旁的大岩石上练剑,剑如柳絮飞雪,洒下流星点点。迅如破雨惊风,势不可挡。 爱儿看到这套剑法,张大了嘴巴,大大地“哇——”了一声,两眼冒着亮光,飞快地拍起小手来。 一个收剑式,冉智柔将剑一推,那柄长剑便直直插向悬崖山壁。这一剑之威,连悬崖都颤动了。 “好厉害!”爱儿呐呐动着嘴唇,“小主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厉害的剑法?”小主子的剑法,不但更快了,而且比以前更有威力。 邵爱的眼睛一直盯着插在悬崖的那柄剑上,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使剑的女人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冉智柔拿起后山石桌上的布帕,擦了擦额前的汗。邵爱提着食盒,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小主子,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剑法啊,太帅了!”邵爱双眼冒着星星,早知道,她就不学习什么法术了,还不如学小主子练剑呢。刷刷刷地,真帅气。 “这是我在外公房里找到的雷公剑法。” “雷公?”邵爱抬抬头,看看天。原来是那个专门弄响雷吓人的雷公创的剑法,不过,雷公也使剑吗? 冉智柔摇摇头,她就知道,这小丫头又想歪了。 雷公剑,并不是什么雷公创的剑法,也不可能是他创的剑法。这套剑法,取其雷公霹雷之神韵,和他本人还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她说雷公好生生地怎么会使剑呢。“小主子,你为什么会选这套剑法啊?”老主人的藏书阁可是收藏了许许多多的剑谱,琼山门人,只要想学习新的剑法招式的,向无鱼师兄申请,通过后都能到藏书阁研习剑谱。 就这一点,其他的门派还真的比不上。琼山门人剑法高超,每人都有独特造诣,也正是因为剑圣这种开放的胸怀。 至于向无鱼师兄申请,对他们而言并非限制,而是剑圣担心这些人心急习武,或者强行练习不适合自己的武功,导致走火入魔,才设了这个环节。剑圣的良苦用心,琼山每个人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他们每个人都是剑圣带回来的,对他极为尊敬,凡是师父说的话,这些门下弟子都不敢有违。 “这套剑法最适宜的是男弟子研习,而且该弟子必须具备一定的武功造诣和根基,否则不但练不成此剑法,还有可能自伤其身。” “没什么,觉得这剑法不错,就练罗。” “才不是呢,小主子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才会练这套剑法。”爱儿了解冉智柔,那些剑谱放在藏书阁好多年了,小主子通常是碰都不碰的。除非在她认为自己被欺负了,或者遇到摆不平的对手时,她才会走进那间藏书阁。 问爱儿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很简单,因为以前她和小主子行走江湖时,小主子每次遇到自己打不过的高手,回来后就会一头扎进藏书阁,用几天或者一个多月的时间,重新学习一套新的剑法。 等自己的剑法练成了,便再次去找之前的人挑战。直到将那人打败,小主子就会一直流在藏书阁。 小主子从以前,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啊!她也只有遇到高手时,才会对藏书阁怀有这样高的热情。 对于这一点,无鱼师兄可是很难以认同的。爱儿留在冉智柔身后很多年了,她刚来的时候,无鱼师兄和小主人的感情还不是特别的好。 因为他们俩的性子,真的非常合不来。 无鱼师兄心里只有剑,说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部都献给了剑都不为过。他练剑极为认真,哪怕已经出山,成为仅次于老主人的用剑第一人,他依然坚持每日练剑五个时辰,一天都不曾懈怠,风雨无阻。 而小主人则不同,明明有很高的习剑天赋,对剑法却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平时让她练剑,就跟要杀了她似的。要说小主子惰于练习,她往往又扎在藏书阁,几日都不曾迈出那扇大门。 这些被无鱼实师兄归为三心二意,习剑之心不坚定。任何对剑不真诚的人,无鱼师兄都不会喜欢。 面对自己大弟子常常皱着的一张小脸,剑圣总是笑眯眯地,由着自己的外孙女高兴,不愿过多管束于她。 所谓的武林第一人,在生活中只是一个疼惜后辈和外孙女的慈祥老人家。 后来,无鱼才渐渐了解他那位师妹。师父四处游历,便将照顾师妹的责任交给了他。无鱼几乎每个月都会下山,固定为冉智柔收拾烂摊子。虽然无鱼对此很不耐烦,一想到师父的嘱咐,还是让他耐下心来。 他原本并不喜欢冉智柔,照顾她也是因为剑圣的关系。直到为冉智柔收拾了几桩麻烦后,他才发现他这位师妹并不只是一个任性胡为的小丫头,可以说她还有一番侠义胸怀。 只是,冉智柔经常会把好好的事给办砸,自己又摆不平,也只有她那位厉害的师兄出马了。 对此,爱儿还奇怪,为什么小主子没有喜欢上样样绝佳的无鱼师兄,单单看上了夏朝阳那个好色的草包? 而无鱼,为何没有喜欢上当年率性坦荡的冉智柔,却在这么多年后对一只傻兔子动了心?(未完待续)   ☆、157 雷公刺心 157雷公刺心 雷公剑法,重如泰山,猛如霹雳。那如奔雷闪电般的剑法,正是水金帮墨鱼剑法的克星! 自从败在水金帮那几人手上,冉智柔回山后,便下定决心在下次对上他们时,一定要破了他们的武功。 能够燃起冉智柔练功兴致的,从来都只有遇到超强的对手。这不但不能令她灰心丧气,反而能让她燃起更大的斗志。 雷公剑法,冉智柔在藏书阁转了几圈之后,最终敲定了这本剑谱。为什么说雷公剑法能克制水金帮的墨鱼剑法,如果说雷公剑法是至刚,那墨鱼剑法便是至柔。 都说以柔克刚,冉智柔偏偏来个以刚克柔。只要刚的强度到达极限,那柔在还没有发挥克制作用的同时,就会被刚所重创。 这就要求雷公剑法不但要猛,还要快。雷公剑法一使出,惊天地泣鬼神,那种迅猛和威力甚至会让对手丧失意志,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雷公剑法一共分为五重,前三重力量较为和缓。后面两重,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上升了几个档次,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是经不住那迅如奔雷的一击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雷公剑法无鱼看管得很严,是不允许门人轻易修炼的。就是冉智柔,也和无鱼软磨硬泡了许久,无鱼才勉强答应。并要求冉智柔不能操之过急,有不懂的要多与他商量,不要强行修炼。 尤其是雷公剑法最后两重,不到万不得已,更不能轻易使出。当然,无鱼是不认为冉智柔现在就能练到最后两重的。雷公剑法每高一重。修炼难度就大上一个层次。 按照师妹习武的修为,能练到第三重就已经不错了,而三重雷公剑法,从某点而言已经够用了。 但无鱼没有想到,第四天头上,冉智柔就兴致勃勃地来向他请教第五重雷公剑法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她发现的一个小问题。应该如何避免之类。 无鱼恍如看妖怪似的瞪着眼前的女人。名满武林的无鱼公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你,已经练到第五重了?” “嗯!师兄。你干嘛这个样子,难道是我的速度太慢了?”冉智柔哭,她已经很拼命了好麽,这几天连觉都没怎么睡。就在瀑布下练剑了。她就说麽,不能来找师兄。师兄是练武奇才,很多剑法看一遍就会了,哪像她,一个雷公剑法。就要了这么久。她一定是被师兄笑话了,这会儿心里可能说她是个笨瓜呢。 “咳!”无鱼一呛,四天。雷公剑法就练至第五重,这个人其实是妖怪级别的吧。而面前这个妖怪。还一脸委屈地问他是不是嫌她太慢了?! 无鱼头一次有发飙的冲动,想当初这个雷公剑法,他可是花了整整十天才练到第四重的。而到了第五重,再也无法精进。师父告诉他,他并适合练这套剑法,师父说的话,总有他的道理,无鱼也就没再提过这事。 可今日,师妹一个女儿家,只花了四天的时间就达到了雷公剑法第四重,现在正要挑战他没法练成的第五重。 想无鱼乃一等一的练武奇才,年纪轻轻地在武林中就有着超高的名望,若轮到练剑的天赋,当今武林俊杰谁敢与他并驾齐驱? 只可惜,那些人都错了。真正的练武奇才不是他无鱼,而是对面那个看起来一脸呆相的女人。 无鱼看着还是一副后悔不该来的冉智柔,摇摇头。师妹她到底知不知道,凭她的天赋,要都能像这些日子这么认真,当今武林就没什么人是她的对手了? 应该说,不愧是师父的后人吗?剑圣一脉,习武的天赋还真是惊人哪!这一点,其他人就只能望而兴叹了。 “哪里有问题?”无鱼叹气,冉智柔立马乖乖地捧着剑谱,送至无鱼的面前。 无鱼又让冉智柔对她耍一遍学成的雷公剑,冉智柔一点头,答应了。 两人来到琼山偌大的练功房,中间是一片容纳百人的空地,周边十八般武器,一一陈放。 这个练功房,是无鱼专用的。 在对面,还有数个相对小一点的练功房,门下弟子在那边修炼。而冉智柔,不愿规规矩矩呆在房间里练功,便把后山的那片瀑布辟为了自己练功的场所。加上后山原本就是禁地般的存在,除了剑圣、无鱼和冉智柔,还包括冉智柔的小丫头爱儿,平时是没什么人敢去那个地方的。 因为那个地方被老主人布下了阵法,不小心闯入,可能会受伤。琼山门人,都谨遵师父的命令,从不敢闯入这片后山禁地。 冉智柔挑了一件趁手的兵器,习武之人都知道,兵器越轻越难以施展。而这雷公剑,以力量著称,一般的轻兵器是没法舞出这套雷公剑法的精髓的。 冉智柔手中之剑,净重八斤四两,比她平时使的明月剑要重一斤零二两。 剑在手,冉智柔左右刷刷试了两下,手感不错。 “师兄,我要开始了,你最好再往后退一点比较好。”冉智柔笑着提醒他,可不要小瞧她哦,她的雷公剑法,威力可是很惊人的。师兄站在那里,小心会被她误伤。 当然,这话冉智柔是不会大言不惭的说的。以无鱼的身手,冉智柔要想误伤他,还真不容易。 无鱼依言,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柱子旁,对冉智柔道了声:“开始!” 冉智柔的眼神变了,褪去了原先的慵懒,如犀利出鞘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她还是站在原先的地方,但那地方此时却已经笼罩在阴云密布刀光剑影之中。 再一瞥,冉智柔便不见了。偌大的练功房笔直划下一道银光,原来冉智柔已经人连着剑出现在练功房的左上角,下一瞬间又在右上角。身形之快,宛若惊鸿,那划下的弧形剑光,宛如雷雨之夜直劈下来的闪电。 那些奔雷,每一下都直直敲在无鱼的胸口,哪怕站在很远的地方,哪怕那道闪电奔雷对着其他方向劈去,无鱼都能感到内心的震动和浑身地颤栗! 第四重! 冉智柔的身体宛如折断的风筝,直直后倒。而她手中的长剑,也从头上直直向后面刺去。她的腰恍如垂柳,直直倒垂在地上,手中之剑笔直地指向后上方。 这便是雷公剑法第四重,雷公刺心。 这一招的精华,颇有点像杨家枪中的回马枪味道。都是对身体后方的敌人出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同的是,杨家枪面朝前,枪头对后。而雷公剑法,整个人弯至对手腰下,欲伤敌,先将自己置于险地。而剑法所指的方向,正是一击必杀的胸口。 腰部以下的部位,也是高手对决很容易忽略的部位。加上雷公剑法从第三重到第四重,有着繁复的变化。突然来此一招,令人防不胜防,哪怕是对敌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也很有可能栽在这一招之下。 雷公剑法的精髓,就是反其道而行,普通招式中不可能出现的,他硬是将其糅合在一起。一般人看了,只当这个某个神经病涂鸦之作。却不知,这个剑法背后另藏杀机。 看到冉智柔完美地施展出这一招,无鱼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说他不太适合这套剑法了。 不只是他,这套剑法,除了冉智柔外,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轻易修炼。 就第四重那后仰的动作,几个大男人能完美得做得出来?而女子,虽然身体柔韧,却不具备力道。只有冉智柔这种,既兼具女子的柔韧,又不失男人霸气力道的人,才能修成这雷公剑法。 不过,还真是厉害啊! 这一套剑法完全施展出来,就连自己,也未必完全能躲过去。 “啊啊啊——”冉智柔忽然扶着自己的腰呼呼叫痛。 “怎么了?” “师兄,我扭到腰了。” “……”无鱼顿时满脸黑线,刚才真是白夸她了,原来师妹是这么不经夸的类型。 “还要努力练习,这种程度是没法应敌的!”无鱼绷着脸,道。 “是!”冉智柔小腰一挺,不小心又扭到了。真是太丢脸,正在师兄面前耍帅来着,怎么就弄成这样? 无鱼干脆懒得理她,提着剑出了练功房。 “喂!师兄——” 师兄真是好狠的心啊,看她这样,都不知道扶她一下,这样要她怎么回去啊? 冉智柔挺着腰,刚动一下,腰就痛得厉害。外公说得没错,雷公剑法不能随便练,看!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腰扭了。 若剑圣直到他的小柔儿这会儿在想什么,一定会赏她几个栗子。雷公剑法的副作用,才不是扭到腰,而是有更加可怕的东西啊,笨蛋! “爱儿——爱儿——”快来帮帮我,冉智柔对着大门处可怜兮兮地伸出手,一只小兔子窜了进来,趴在地上,慢慢变回了人的模样。 “小主子,你这是……?” “不小心扭到腰了,好爱儿,扶我一下。” 爱儿立马跑了过来,搭着冉智柔,小心地扶着她出去。 这便是冉智柔练成雷公剑法后第一次耍帅的经历,满满的泪啊!(未完待续)   ☆、158 打开那扇门 158打开那扇门 后山是琼山的禁地,尤其在武林大会召开期间,更是严密控制武林中人往后山方向而来。 但总有那么两个人,不乖乖听话。 文星便是其中之一,他要想办法破了后山的阵法,将冉智柔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就自然要先来探探路。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纵然他是当代最精于破阵的大师,在没有十成把握可以破阵之前,也决不会贸然出手。 因为文星,着实是一个顾惜自己小命的人。升官发财固然重要,可要是没了这条命,就是有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至高无上的权势,都没有那个命去享。 夜黑风高,天空中零星挂着三五颗星,文星随着若松悄悄来到了琼山后山。安全起见,在临行之前,他请求孙慕白一道前往。 这一路上,他最提防的人便是孙慕白。恭相告诉他,孙大人到最后一定会吃里扒外,为了那个女人,他早就动了脱离朝廷的心思了。 恭谨不可能将南在臣的事告诉文星,也只能捡些无关轻重的、文星自己也可以探知的事情。 文星心中笃定孙慕白会动手脚,这次前往后山,他当然要和他一起。遇到什么事,还有孙慕白挡着,毕竟,在名义上他可是他的手下。那些武林正道纵然抓住了他们,要问罪的第一个也会是孙慕白。 文星打的那点小九九,当然瞒不过孙慕白。和他斗这种小心眼,是太小瞧了他吗? 不过,他并不介意他有些多余的心思,那个地方。他自己也想去看看。 就让他看看文星有什么样的本领,敢甩出那样的狠话! 琼山的后山,并没有派人把守。在上山的山道旁,只拦着一个大大的木牌。木牌上用朱红色的笔写着八个大字:后山禁地,不得入内! 若松就要进入,文星拉住了他:“就这么进去,不怕遇到守卫?”偌大的一个后山。一个守卫也没有。也太过奇怪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任何守卫。文大人若是怕,还是就在山下等着。不要上去了。”若松有些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比谁都要阴险,胆子又这么小,这样的人他最看不起了。 因为一有什么事。他就会让别人去送死,而他。则负责摘取胜利的果实。尤其在看到这个人对自己尊敬的大人那般不敬,若松对他就更是没半点好脸色。 “我不上去,又如何想破阵之策?难道林侍卫有这样的本事,那本官倒是省了这份心了。”若松姓林。府里人都习惯叫他若松,久而久之,连他姓什么都快记不清了。 文星能一语道出他的姓。显然对他们几个的资料早有研究。仿佛在说:小侍卫,你什么家底我都清楚。别跟我犯呛,吃亏的会是你! 若松冷哼了一声,没有多做理会,提前便上了山。 还没到后山,便听到一阵兵器相交声。瀑布拍打在山石两岸,哗啦声震天。而清脆刺耳的兵器碰撞声,则越来越快,越演越烈。火星四溅,透过半座山头的阻挡都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中,看入他们的眼里。 “这后山除了冉智柔那个女人,莫非还有其他人不成?”文星看着若松,他不是说这后山只有那个女人一个人吗?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应该已经休息了,为何还有人在这个地方交手? 若松也是一片茫然,“难道是有什么人,先我们一步上了山?”可前面摆出的阵法,他们又是如何破掉的? 这阵法若是如此好破,这后山也算不得是什么禁地了。何况,那可是出自剑圣他老人家的手笔,又怎会轻而易举地被人给破解掉? 三人迅速隐身到山后,迂回到另一座山口,对面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对战的两人不是别人,而是冉智柔和无鱼。 冉智柔扭坏了她的小腰,回到后山后,便先翻看着剑谱,也没法练剑。谁成想,从后山山洞的石床上摔了下来,剑谱丢落在一旁。 这一摔,还摔出大名堂来。 不但原先扭到的腰一点事都没了,因为倒在地上,倒着看剑谱的关系,还让冉智柔想明白了雷公剑法第五重中一个一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紧接着雷公刺心之后,便是雷公剑法中最有威力也是最厉害的一招。 这招便是毁天灭地! 单从这名字来看,就知道这最后一重威力有多么惊人了。但这一招可不是轻易能使出的,要使这一招也必须具备一个条件,需要冉智柔自己打开一扇门。 破解了雷公剑法最后一重之谜,让冉智柔喜出望外。她当即便让爱儿找来师兄,请求师兄帮她一起打开这扇门。 无鱼在听说冉智柔那边有突破性进展后,安排好手边的事,来到了后山。 “你不是扭了腰?”腰都扭了,还这么不安份。这么心急,小心练不成雷公剑法,自己还走火入魔。 “腰?已经没事了,先不说这个,师兄,我终于知道第五重雷公剑法的玄机在哪里了。原来我们之前的方向都错了,要不是那一摔,我还真想不出来。”冉智柔将剑谱倒过来,原先奇怪的地方,拿剑之人的姿势越发顺眼起来。虽然乍一看觉得很不对劲,将前面四重剑法联系起来,就会发现这里面别有深意。 无鱼就着冉智柔手上的剑谱,看了几眼,慢慢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所以你让那只笨兔子喊我来,是要我引导你打开那扇大门?” 雷公剑法的第五重,只有当一个人被逼到极限,险象环生并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时,才能施展出来。第一次必须要利用这种方式,打开通向雷公剑法第五重的那扇大门。 在孰能生巧,并且成功掌握到开启这扇门的方法之后,冉智柔便可以随意开启这扇门。但要到达这种境界,比练成雷公剑法第五重还要困难。 而冉智柔曾经她外公说过,至今能够随意开启那扇雷公大门的,也不过只有三人耳。 第一人自然是创这雷公剑法的人,第二个人是剑圣。但剑圣嫌这套剑法太过霸道,练成之后几乎从没用过。只在魔教大举入侵武林之时,一怒之下开启了这扇大门。天地怒号,北风呼啸,这套剑法简直吓破了正邪两道的胆儿。 剑圣武林第一人的地位就是在那个时候奠定的,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撄其锋,而魔教而断了入侵武林的心思,江湖得以平静几十年。 剑圣在那场圣战中,当然不只用过这一套剑法。他被奉为剑圣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创的重剑。 每一剑,看起来柔如飘絮,却重逾千斤,气吞山河。舞起来赏心悦目,又动人心魄。只有天才般的智慧和浪漫的情怀,才能创得出来那样神奇的剑法。 但不得不说,在重剑登场之前,确实是靠雷公剑才镇住了正邪两道。而这雷公剑法,因为剑圣不提倡,又因为重剑的光芒太过耀眼,便被彻底地掩盖了。 但不可否认,这套剑法也是经过圣战洗礼,经历过考验的剑法。它不该就这样被埋没,总有一天,雷公剑法会在剑圣后人的手上,重新大放光芒! 冉智柔要无鱼来助她打开那扇大门,这自然是要无鱼拿出全部的本事,使出最快的剑招,不要顾惜她有没有危险,就把她当作他必须要击败杀掉的对手,只管朝她进攻就是了。 无鱼并不愿这么做,但冉智柔心意已决,他也没有理由阻拦。 何况,在剑术上的追求,无鱼有他的执着,也有他的坚持。既然要和别人比剑,那就没有放水的道理。哪怕是他的好友,也不可能会手下留情,故意放水。因为这种行为,在无鱼看来是亵渎剑的行为,他绝不允许。 至于对方是生是死,无鱼则有另一番看法。 当他决定拿起这把剑的时刻,就已经决定好将自己的生命付诸于这把剑,死在别人的剑下或是别人死在他的剑下,都是一个剑客应有的归宿。 冉智柔就是清楚无鱼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敢把他喊来的。 功夫不够高的人,根本就逼不出冉智柔的真正实力,还用不着动用雷公剑法最后一重,她就轻松获胜。而其他武功高于冉智柔之上的人,又不可能轻易对她下重手,出手难免束手束脚,这样的对手是无法激起冉智柔开启那扇门的强烈欲~望的。 在她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人便是无鱼。 无鱼是她的师兄,她信任他,相信他不会对她有所保留,也相信他不会害她。 爱儿听得是两眼茫茫,虽然不太明白,却也知道小主子和无鱼师兄是要拼命。一个弄不好,这两个人可能真的会出事,虽然他们决定的事,很难更改,爱儿还是忍不住上前阻止。 他们两个,这是疯了吗? 弄不好,真的会出事的啊。无鱼的剑法,小主子真的能抵抗得了?还有那毁天灭地的雷公剑法,会不会第一个毁灭掉的就是他们自己?(未完待续)   ☆、159 威吓 159威吓 “爱儿,你让开。”冉智柔看着支着小手挡在她和师兄之间的小兔子道。 “唔唔~”爱儿猛摇头,“不能比,小主子和师兄之间,不能做这种决斗。”她不想看到他们俩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这样的事太危险了。 “好爱儿,不会有事的。倒是你,退远些,可不要被我和师兄的剑气误伤了。” “不要比不要比嘛,小主子,那第五重剑法,我们就不练了好不好?”现在小主子和无鱼师兄脑袋都处在发热状态,根本就没什么理智可言。她要是再不清醒一点儿,就没人可以阻止他们了。 “爱儿,你知道的,我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冉智柔的脸上有着少见的严肃,这种严肃,对其他人倒并不少见,唯有对爱儿,摆出这样的严肃面孔,还是第一次。 “无鱼师兄?”爱儿只有求救似的看着无鱼,无鱼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个动作,已经代表了他的答案。 这场比斗,非比不可。 从很久以前开始,无鱼就为师妹身上的天赋感到愕然,他很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师父嘴中属于师妹的充满灵气的剑法。 爱儿难过地低下了小头颅,只觉得这一刻她被小主人和无鱼师兄给抛弃了。而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现在的两人,本来是没什么余力来安慰这只小兔子的。高手过招,得时刻绷紧着神经,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可这一次不同,冉智柔向来是疼着这只兔子的,看到她这么低落。便走过去,揉揉她的兔子脑袋。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没事,而且还会成功开启那道门。”因为她不想,再被别人轻易打败了。她的智谋,与她的对手尚有一段差距,若武功还如此不济。不能压倒性地战胜他们。那她就真的没有丝毫胜算了。 她再也不想,落入别人的手中,由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前世死在南在臣和高剑灵等人的手上。还是前一阵子被恭谨活捉,侥幸脱险,都让冉智柔生出一种迫切感。 她要勤练武功,要把那些人全部都踩在脚下。否则她便没有一日安宁! 心中的不安,也只有靠着每日勤练武功才能弥补。她不想再像前世一样。稀里糊涂地死在她憎恨的那些人手里,要生要死,她自己说了算! 抱着这样的决心,别说是爱儿了。就算是剑圣在此,都无法阻止这次的决斗。当然,剑圣也不会阻止。因为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无论是他这位大徒弟,还是他的外孙女。都是没法轻易改变的人。 “我会注意分寸。”就在爱儿着急得不知如何做时,无鱼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会注意分寸。 短短的六个字,不但爱儿一惊,就连冉智柔也有些意想不到。 师兄他,对爱儿果然是与以前不同了。 “无鱼师兄?”爱儿愣愣回头,仿佛没有听见他刚才说了什么。 无鱼拂开她,长剑一指百米之外的岩石下面,“站那边去。”别杵在这里,很容易受伤。 爱儿三步一回头地到了无鱼指定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他们剑气到达不了的死角,在那个地方,爱儿是安全的。 待爱儿站定,这场比试也开始了。 冉智柔手中所持之剑,正是重逾八斤四两的重剑,这意味着她一开始便会使出雷公剑法。 而无鱼,也是剑气抖放,哪怕躲在几百米外的山石后,还是能够感觉到无鱼公子散发出的气势凌人的剑气。 文星兴奋异常,两个高手决斗,只要他们把握时机,让那两人分心,可能不要他们自己出手,那两人就被他们轻松地给解决了。 “若松侍卫,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个卑鄙小人,又让别人去送死了。 “文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一看到文星那丑陋的笑,孙慕白便知道他在打什么小算盘。 “高手对决,我们硬插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孙大人,为皇上办事,自当做好随时效忠的准备。” “文大人的这番心,圣上一定会感动。既然如此,文大人便去吧,你要是就这么去了,孙某一定向圣上奏明文大人的忠心。” “你……”文星不知道,孙慕白还真敢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他虽然品级没他高,但他代表的是皇上,他难道就不怕他回去将这些事禀明皇上,参他一本? “孙大人,下官不会武功,这样的事就得有劳林侍卫来做。上官有命,他不得不从。” “本官才是他的上官,文大人没有任何资格来指使我的人。” “孙大人难道要文某请出圣旨?”文星向右上方扣拳,将他们嘴里的圣上请了出来。 “圣上给你圣旨,并不是要你随意让我的人送死。倒是文大人,你今日这番作为,难道就不怕本官回去禀奏皇上,你乱借皇上名义,让朝廷命官送死,只为自己贪生怕死、苟且偷安?” “孙大人,见圣旨如见圣上,恁你巧舌如簧,也得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否则违抗陛下的圣旨,可是杀头的重罪!”文星也没了顾忌,眼看大功告成,他岂能允许别人前来破坏。此间任务一完成,他们便立即下山去,那个时候,他就是皇上的功臣,即便孙慕白身为刑部尚书,也奈何他不得。 何况,只要他把这事今日之事告诉给了皇上,说他阻挠他办事,那他就会失去皇上的信任。说不定,刑部尚书的位置还会落在他的头上,他又何必要怕他? “大人,就让我去吧。”林若松是条汉子,对他们大人也是忠心耿耿,不想见他的大人因为他而为难,更不愿他因为这事,就被安上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 不过,只要有机会,他会好好教训那狗官,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气! “若松,不能去。” 哪怕今日担了这违抗圣旨的罪名,他也绝不会看着若松冒险。 “我去!” “大人?!” “孙大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文大人看孙某像是在开玩笑吗?”既然不能让若松去,又不能违抗圣旨,也只有他亲自去了。 “这可是孙大人自己要求的,到时候若是皇上追问起来,下官可得说是孙大人自己的主意。”成功在即,眼看着即将完成任务,文星的自私、贪婪还有无耻毫无保留地全部都表现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孙慕白只有担下所有的事,来保护他的属下。他身为他们的大人,原本就有责任将他们安全地带过来,又平安地带回去。 这一番动作,让里面的人察觉到了一点。在无鱼发现之前,三人飞速地退到山后。孙慕白双手抓着山后面的岩石,心中暗暗期待着无鱼能够发现他们的存在。文星全力戒备着他,他什么都没法做,这个时候也只有靠他们先发现自己了。 文星吓得连气都不敢喘,还真是吓人啊,无鱼公子的一个眼神,就让他吓得腿软。幸好是其他人上去,这要是自己,还不得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只是,文星有些怀疑地看着孙慕白,要是姓孙的完不成任务,或是被他们发现了,那他也不是要跟着遭殃? “孙大人,你是朝廷命官,这样的事太危险了,需得从长计议。没有十足把握,不要出手知道麽,否则文某没有办法对陛下交代。” 孙慕白在心中冷笑,皇上竟然挑中了这样贪生怕死的小人,还真是可笑啊。朝廷多少正直有为的忠臣不用,却用这样的奸佞小人。只因为无鱼公子的一个眼神,就要取消一次行动,他都要醉了好麽。 不过,正是文星这样贪生怕死,才让孙慕白有机可趁。 “文大人请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孙某不会轻易出手。”因为无鱼进了后山,山上的阵法被暂时关闭了,这的确是他们出手的好机会。因为就连文星自己都没有把握,他能绝对破了后山的阵法。 “师兄?”冉智柔顺着无鱼公子的视线看过去,黑幕下的山岭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方才我感觉到那里有人的气息。” “这后山平日也没人来,会是谁呢?”冉智柔不问无鱼是否感觉错了,因为她知道师兄从未出错。是哪些个不知好歹的小贼,敢闯琼山的禁地? “师兄,我们开始吧!”冉智柔冲无鱼打了个眼色,无鱼心领神会。 “师妹,你小心了!” 一时间,北风吹,山怒号。当今江湖两大高手对阵,就要在这后山开始。 冉智柔和无鱼不约而同地将剑鞘挥向了那座山岭,挟着狂风暴雨的力道和威势,划破了空间和黑夜,穿透山岭,直直钉入了里面。 文星只感觉到自己的背部被一道气流击中,噗地倒在地上。但他也算谨慎,哪怕跌倒在地,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孙慕白和林若松也感觉到了,那股气息透过整座山岭传到他们身上,虽然没有被那股剑气所伤,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两把剑的威力!(未完待续)   ☆、160 我想见你 160我想见你 孙慕白和林若松也感觉到了,那股气息透过整座山岭传到他们身上,虽然没有被那股剑气所伤,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两把剑的威力! “走!” 文星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那两个人肯定是察觉到了他们躲在山后,才故意出此一招。 “文大人,皇上的任务怎么办?”孙慕白却不急不忙,文星越着急,他便越有心情看他贪生怕死的小模样。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命都没了,是没办法帮皇上完成任务的。孙大人,别说了,咱们快走吧!”文星叹了一口气,已经率先冲下了山。 那速度,比上山也不知快了几十倍,怕是林若松运起轻功全力追赶,也未必追得上他的。 “若松,他真的不会武功?”孙慕白望着那个飞奔逃走的文星,笑着问身后的林若松。 “大人,看来不是。” “又或许他真的不会,要知道,人在危急的时候,总是能催生出深不可测的潜能。” “……” “大人,我们也快些下山去罢,方才无鱼公子和冉姑娘已经示警了,要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这是武林中某些正道高手的规矩,在不想着赶尽杀绝之时,让对方自愿离开,也免生干戈。 “不,我要再看看。” “大人,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那……” “放心吧,他们不会杀了我的。”先不说他帮助过冉智柔,就是无鱼的为人,他也是了解的。他虽然剑下没有活口。那不是因为嗜杀,而是对剑术过于执着。也是因为他把全部的生命都献给了手中之剑,死在剑下,是一个剑客的光荣。 但在生活之中,无鱼并不是一个不问情由就滥杀无辜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是当今江湖年轻一代的领袖了。 何况,他到这里来。并不只是看戏。也不是被动地听个狗腿在那里颐指气使。他真正的目的,孙慕白来到了山口,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里面的人面前。望着背对着他站立的女人,静立不动。 无鱼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冰冷的脸上寒气陡升。吃了他一记狠招还不速速下山,还敢走出来。这人胆子还真不小。 真当琼山的禁地是他家的后花园不成,如此。在和师妹比试之前,还需要先解决了他。 无鱼看了那个人一眼,发现那人的视线从前到后都在冉智柔身上,没有移开过。 而这一眼。也让他认出了眼前的人。倒不是说方才没有看见,无鱼向来眼高于顶,一般的宵小他是看都不会看的。听到他的警告,自动离去便是。 孙慕白不但没有走。反而还留了下来,走进了他们的视线,无鱼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 刑部尚书孙慕白,也是老熟人了,他一下琼山,就被几个人请去了,还千里迢迢押进了京城,就关在刑部衙门里。 在那些日子里,刑部的人对无鱼还算客气。平日也不敢为难他,该吃的该喝的也弄得干干净净,一日三餐准时送到。好似无鱼根本就不是去坐牢的,而是去做客的。 而这位孙尚书,他前后只见过他几次。但正如冉智柔先前所说的,这个人,只要见过一次,便再难忘记。 怎么会是他? 他为何上了琼山,难道是来参加武林大会?无鱼自然不会相信,一个朝廷官员,哪有那个闲工夫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八成又是和朝廷的野心有关。 但这个人,无鱼一时还不好决定要拿他怎么办。毕竟,师妹这些日子在京城,还承蒙这个人的照顾。没有他在暗中相助,只怕师妹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回到琼山。在之前的事情中,也是他转移了朝廷的注意力,让他们迟迟没有怀疑到师妹头上来。 这些事,无鱼都是知情的。 在琅华客栈之时,他发觉师妹和那只笨兔子隐瞒了他许多事。他尊重师妹的意思,知道她不告诉他,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但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两个女人在那边做些危险的事。 于是无鱼就在暗中留意着,想知道冉智柔和爱儿那些日子在做什么。 无鱼并不只有武功高,也不只会用剑,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你就错了。他很聪明,也很细心,有许多事他心里都清楚,只是聪明地不点破或者干脆就没心思理会就是了。 师妹的那位赌坊好友,为了整夏朝阳和扁小千,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事发之后,冉智柔前去助他一臂之力,却中了朝廷的埋伏。 关键时刻,无鱼准备要出手的,不成想有人抢先了一步。 这个人便是孙慕白,他一路跟着孙慕白来到了刑部,看到无鱼焦急师妹的伤势,为他请大夫,还嘱咐大夫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之后,无鱼便知道这位孙尚书对他的师妹怕是有点别的什么心思了。 人在他手上,他也不担心,就先回了琅华客栈。 收到师父来信,让他赶回琼山,并且在局势往不利方向发展时,要勇于站出,挑起武林这副重担,争夺下任武林盟主之位。师父有命,他不敢不从。加上高剑灵的事,经过他后来那段日子的细心观察,发现高剑灵其人确实有问题,结实他的动机也不单纯。 无鱼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利用他,伤害他身边的人。能让师妹如此记恨,他断不冤枉! 若高剑灵真的是狼子野心,这个武林盟主之位就不能落入他的手里。真到那时,哪怕再不愿,他也是要站出来的。 他先一步赶回琼山,沿途派琼山弟子下山接应,就是担心师妹她们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师妹平安回山,经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从天阳府那个可怕的牢笼逃出来。而门下弟子则告诉他,这一路上似乎有一拨势力暗暗保护着她。无鱼很快便想到,这个人是孙慕白。 他对师妹的用心,连他都没办法无视了。 无鱼看了冉智柔一眼,示意她看后面。这个人就交给她处理了,他是不管了。 这也是他这位做师兄的,给师妹面子。若非如此,单单就是闯琼山禁地一宗罪名,就够他受了。别说他还是最受武林人猜忌的朝廷中人,真要闹起来,他们是别想平安下山了。 哪怕无鱼和冉智柔自己不出手,也有许多人等着对他下手的。 尤其是武林中大多鲁莽之人,有心人挑拨一两句,就拿着兵器上了,天皇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嗯?”冉智柔讶异地回头,顺着无鱼的视线看过去了,便看到了静立在他身后的孙慕白。 他仿佛在那儿站了一个世纪,又似乎等待了她几个轮回,看到她回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望着她,无声地微笑。 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冉智柔怔怔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只觉得周遭的世界全部都静止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心中建起的一道道逞强崩塌碎裂的声音。 “咦,是刑部的那位孙大人诶!”爱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早就发现了,这位孙大人对她的小主子有意思。上次小主子出事,就是他救的她呢。 现在的小主子,实在是太孤单了。因为遇到一个花心鬼,而贴上了自己的一辈子,这实在是太悲惨了。若是这位大人对小主子能一心一意,又能用他的真情感动小主子,让她愿意为他敞开心扉就好了。 尤其是这阵子,看到小主子动不动就要拼命的念头,爱儿担心得不得了。如果真的有一个喜欢的人出现,那就有个人帮小主子分担一些,也不至于让她的整颗心都被仇恨占据。 冉智柔没有开口,在听到爱儿的话后,心中的悸动被她强硬地压下,脸上留下的只是冰冷。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慕白笑了笑,摇摇头。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也敢随便过来?”也幸好师兄早一步到来,若是师兄没有来,阵法没有关闭,他随时都会陷进阵法,走不出来。他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把命交代在这里? “我知道,我也不想过来,是有人让我来。” “谁?” “你。”文星的要挟,并不被孙慕白当回事。他来到这里,一方面是不想再看到那个卑鄙小人让他的属下做送死鬼,另一方面是降低他的戒备,让他不要再胡搅蛮缠。 但最大的原因是,孙慕白想要再次见到冉智柔。不亲眼看一看她,他就没法放下心。不亲眼看一看她,就没法提示她她现在的处境。说了这么多,孙慕白唯一想说也只有那一句。 那便是他想她了。 在天阳府分别不过几日,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女人。也幸好兰儿没有把他的戏言当真,那日的他真的是昏了头了,明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她,却轻易地就被她打击了。孙慕白啊孙慕白,你何时这么脆弱了? 而现在,多好,他又来到她身边了!而一旦真的娶了兰儿,那他真的就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身边了——(未完待续)   ☆、161 悸动 161悸动 “我知道,我也不想过来,是有人让我来。” “谁?” “你。” 这个人还真敢说啊,冉智柔咬唇。都已经警告过了,不要喜欢她,这个人难道是个聋子,都听不懂她的话吗? “师妹?”今日的比试还要继续麽,还是他们先离开,把这个地方留给他们? 一个眼神,清楚地传递了这么多的意思。 爱儿在后面拼命点头,只要能阻止小主子和无鱼师兄的比斗,怎么都可以的。现在爱儿反倒很高兴,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来到后山了。 “继续吧,师兄。”冉智柔转过头,就跟没看到孙慕白一般。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再为他动摇。 “明日再继续。”无鱼淡淡看了远处的孙慕白一眼,冷然道:“现在的你,并不适合使出雷公剑法。” 雷公剑法是非常精妙的剑法,出了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危急自己的性命。师妹的心在见到孙慕白后,已经凌乱了,现在的她,是没办法和他交手的。 只有身心一片空明,将万物完全摒除在外,才能使出最精妙最凌厉的雷公剑法,也才有资格与他一战! 无鱼说完这句话,便下山去了。 “无鱼师兄,等等我!”爱儿也连忙跟了上去,这个地方,就留给小主子和孙大人好了。人多的话,小主子可是会害羞的。而小主子一害羞,那孙大人就痛苦了。 冉智柔看着无鱼和爱儿先后离去,脸上有着恼怒,还有一丝羞意。师兄和爱儿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家伙擅闯琼山后山,他们当作没看见就罢了,现在还把他和她两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吧! 爱儿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师兄也这样啊?他什么时候管起这些闲事,又这么好心起来了? 冉智柔不知道,再在秦阳府见到冉智柔的时候,无鱼差点认不出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活泼率直的师妹。整个人都被仇恨笼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完全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些什么危险的事。 无鱼是个冷淡的人,在别人看来。无鱼是无情的,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外冷内热。不管外表多么寒冷,内心是火热的。 师妹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面上不说,却急在心里。很想为她做些什么。他曾经也希望懒散贪玩的师妹能多花一点心思在修习剑法上,然而一日真当她为一门武功这么拼命,变得成熟懂事,无鱼却一点不高兴。反而有着淡淡地担忧。 孙慕白的出现,对无鱼并没有什么影响,于师妹而言却并非如此。尽管师妹嘴上说得再狠。对她了解至深的无鱼,又怎会不知道。师妹心中对这个男人的在意? 即便现在还不是爱,那也是师妹轻易无法舍弃的羁绊。 “无鱼师兄,我觉得你今日特别有人情味诶!”爱儿提着裙裾,轻盈地跟在无鱼的身后,就像是一只灵动的大白兔,仿佛还能看到她的两只兔子耳朵在那儿一动一动的。 “啰嗦!”无鱼直接给了爱儿一个臭脸。 爱儿不以为意,还很惬意。无鱼师兄这是不好意思了麽,真的很可爱啊!她最喜欢这样的无鱼师兄了,比冷冰冰的样子可要有趣多了。 山道上,一个粉衣少女追在白衣男子身后,不时能看见那白衣男子为了摆脱那女子加快脚步。然而真当那女子落后,没法追上来时,他又会不自禁地放慢步伐。 冉智柔望着那两抹身影,嘴角不期然地挂上了一朵微笑。师兄和爱儿,感觉越发地默契了,感情也越发地好了。 这样的他们,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曾几何时,她也像爱儿那样,无所顾忌地追逐着心中所爱,完全不知道保留,也不知道害怕。 可是现在,畏首畏尾,不敢直面心意,就连一个男子的感情,都不敢接受。这样的冉智柔,还真是失败。 孙慕白一直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思慕的女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从一个极其细微的表情里,他就能猜测得出来。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善于察言观色、精于犯罪心理与一干狡猾的歹徒斗智斗法的刑部尚书孙慕白,也是因为对面那个人是冉智柔。 他喜欢的冉智柔。 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会花上全部的心思,想要了解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又能为她做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孙慕白才这么清楚冉智柔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只是,我们俩的身份会换过来。你只要在前面走,我自会在后面追上你。”孙慕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冉智柔的背后,不顾她的抗议,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越过冉智柔的肩膀,看着那两个即将要消失在山道上的背影。 冉智柔没有想到,这个人胆子如此大,居然敢这么做!是谁给他的暗示,让他敢这么做了?前一秒还远远站在一旁的家伙,这一刻竟然抱住了她。 他这是想死吗? 还是他真的以为,自己舍不得杀他,在这里对他得寸进尺? 过去的经历又涌上脑海,冉智柔还没有忘记,夏朝阳当初是怎么一步步进驻她的心,让她接受他的。 那个男人有着非常微妙的心思,和看破女人心理的能力。只要发现那个女人对他有了好感,就会一步步进攻,进而侵占对方的领土,让对方无法招架。而这种肌肤间的碰触,也往往撼动一个女人的心。 冉智柔已经出离了愤怒,她在想是不是方才一瞬间的心软和羡慕,被这个男人看穿了。果然是不能太放松了,只要一放松,就会被对方抓住弱点,而她自己则一败涂地! “我不是你那位负心的丈夫,你不用把我所做的一切,都代入在那个男人身上。” 孙慕白何等敏锐,一看到冉智柔情绪大变,除了愤怒,还有一股仇恨与羞恼在里面,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仅仅是气他乱抱她,更是他这一举动让这个女人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你给我放开!”冉智柔使劲挣脱着身后的人,孙慕白并没有勉强她,在她喊出这句话时,便自动放开了她。 “抱歉。”孙慕白抬头对冉智柔道,“啪!” 狠狠的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孙慕白的脸上。“下次再对我这样,我杀了你!” “好。”孙慕白揉着脸上的掌印,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下次不勉强抱她,不代表他不会在她心甘情愿的时候抱她。如果一巴掌能够换来一个拥抱,他不介意再多挨她几巴掌。 因为每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他都忍不住想要抱抱眼前的人。无关男人的*,也不是抱面前这个女人有什么成就感,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抱她、想要温暖她。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全部都给她,只要她能忘记过去,重新生活。 “你走吧,看在你之前救过我的份上,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你。” “走,走哪里去?” “下山!这里不是你一个朝廷的人该来的地方。” “你在担心我?”孙慕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看到冉智柔还是一副脸臭臭的样子,心里觉得有几分欢快。 “鬼才担心你。”冉智柔毫不留情地打击。 “我不需要鬼担心我,我只想你担心我。”孙慕白又往前走了一步,与冉智柔的距离更近了。眼睛深邃得宛如幽蓝的夜空,看不见底,流动着却是朗朗的深情。 冉智柔被这双眼神所吸住,怔了怔,随即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撇过头,往旁边走了几步,背对着那个人,不让他看到她脸上的慌乱。 孙慕白更加确定了,这个女人对他并非全无情意,又为何要据他于千里之外? “你不要过来!”见他又要往她这边走,冉智柔大声道。 孙慕白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我叫你别过来,你听到没有!——”孙慕白又怎么会由他,这是逼出这个女人真实心意的最好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这个女人又会像一块冰。 只能说夜色太美好,孙慕白出现的时机又太过突然和巧妙。当他站在远处,凝望着冉智柔的时候,她奇异地有了一丝归属感。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在你一回头时就发现他在不远处等着你,那也是一种幸福吧? 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走到哪里,那个人都会注视着你。只要你回头看,就发现他就站在那里,从未离去。 联想到和夏朝阳成亲的那几个月,自己每日担惊受怕,心中又愤怒又绝望。她知道,她心爱的丈夫这会儿又在哪里拈花惹草,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她明知道这一点,却没有办法改变。男人的心,本来就这样飘摇不定,拿捏不准。哪怕你对他掏心掏肺,他都能随意践踏。冉智柔真的心灰了,也害怕了,她不敢再喜欢一个人,也没办法再遭受那样的背叛与欺骗!(未完待续)   ☆、162 和我在一起! 162和我在一起! “我叫你别过来,你听到没有!——” 孙慕白又怎么会由他,这是逼出这个女人真实心意的最好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这个女人又会像一块冰。 望着那个不断向她走来的男人,冉智柔惧了、怕了,仿佛只要让这个男人靠近自己,她就会被他所掌控,彻底沦陷在他的陷阱里一般。 冉智柔忽的抽出了剑,指向对面的男人,“你再给我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孙慕白握住了剑尖,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冉智柔。 “如果一死,可以让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那么你便刺罢。对着这个位置,狠狠地刺下去。” 孙慕白指尖重重点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已经随时做好了冉智柔会往这里刺来的准备。 冉智柔心里的坚冰,就由他来融化,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他不想再看冉智柔这样下去,他想要告诉她,这个世上虽然有不少坏男人,却也有好男人。认识了一个坏男人,不全是她的错,也并不愚蠢。若为了一个坏男人,不仅断送了以前的幸福,连今后的幸福也要一起断送,那才是真的愚蠢! 这一刻,什么朝廷命官,什么任务,孙慕白都顾不上了。若能成全所爱,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至少那样,他还可以看一看,这个女人是否对他真的铁石心肠,一点感情都没有。 冉智柔从来没有见过像孙慕白这样的人,就只是为了要她信他,竟不惜受她一剑。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还是这个男人,看准了她不敢杀他。想用这种方式逼她心软,在他的咄咄逼人之下,丢盔弃甲,认败服输? “你别以为我不敢这么做。”冉智柔的声音冷冷的,她讨厌别人逼她,更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掌控局面。 “我知道你敢。”孙慕白苦笑。“你敢,我也敢。就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所以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是很容易酿成悲剧的。可孙慕白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冉智柔,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叫他放弃她。 “这样好不好。我向前走三步,如果我还活着。你就接受我。结束那段不堪的过去,和我一起生活,我会娶你为妻。” 冉智柔提着剑的手晃动了一下,向前走三步。这把剑将会刺穿他的心脏。这个男人真的是用他的命在赌,也在用他的这条命,逼迫着冉智柔正视自己的心。 他不会再给机会让她逃避。越是逃避,心中的堡垒竖立得就越深。 孙慕白还在继续。 “你是妒妇也好。是满心仇恨不择手段的女子也罢,你都会是我孙慕白用一生去爱护的妻子。天下第一妒妇?在我这里,我会让这个名头变得更加名副其实!” 冉智柔一挑眉,最后那句话,她听不明白。可这不重要,现在这一切,不过是那个男人的胡思乱想,她压根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只不过是看准了她不会杀他罢了,三步,只要她往后退一步,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他便能活命。 这个男人好算计,在算计别人的同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 冉智柔用最叵测的心,来揣测着面前这个让她方寸大乱的男子。殊不知,没有哪个男人,为了这种事,会真的舍得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这个赌注。” “……”冉智柔想要开口阻止他的一厢情愿,却终究还是想看一看,这个男人是否真的能像他说的话那般坚定。 就连冉智柔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心底,多了一抹淡淡的渴望。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到像他说的那样,那是否能够证明他是值得信任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一……”在冉智柔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孙慕白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这一步,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刺破了他的衣衫。 冉智柔心中一颤,回头看着那个仍然嘴角带笑的男人,这个男人,他真的要…… “别往后退,冉姑娘,那样我赢了,你也不会承认的。”赢得太轻易,又如何让冉智柔相信他的真心? 孙慕白不是冉智柔,他又如何知道冉智柔的心思在想些什么。 在注意到孙慕白坚定的眼神时,冉智柔就有些动摇了。幽深寂静,恍如山间古寺的清泉,平淡无波的眼瞳里,倒映的是冉智柔的剪影,满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月光下,他幽深的瞳眸漆黑如夜、温柔如雪。 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神,又有几人能够不动摇? 冉智柔,并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她就是太过有情,才轮到今日这样的下场。有情并不是错,无情也没错。有情之所以错,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无情,之所以没错,只是因为她受到太多的伤害,无情只是她保护自己的面具和铠甲。 将自己全身包裹,不敢再接受任何的感情。被伤害得如此之深,只能被动地用这种方式抵抗着周遭的一切,冉智柔岂非也是一个可怜人? “二……”孙慕白轻轻吐出一个字眼,左脚缓缓向前迈出一步。锋利的剑尖已经刺破衣衫,划破皮肤,一点点地刺入到他的血肉里。 鲜血溅出,正好溅到冉智柔的脸上。滚烫的鲜血,令她的心口颤栗了。 孙慕白却皱了眉,不是因为越发明显的疼痛,而是那滴调皮的鲜血。为何要溅到她的脸上,他不想让她沾上任何的血腥,哪怕有些血腥是他亲手制造的。 孙慕白忽然闷哼了一声,身体不断前倾,那把剑也刺到了身体的要害位置。糟糕!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喊出来的,现在看来,他还是过于高估自己了。 “够了!”疯了,这个男人真的是疯了,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冉智柔拔出剑,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了远远的地方,望着眼前胸口位置正在不断冒着鲜血的男人,捂住了面庞。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呢。 “你这算是……认输了?”孙慕白的脸上一瞬间褪尽了血色,苍白的嘴角努力牵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傻瓜麽,这样你真的会死的。为了我这么个女人,你真的要这样做?”冉智柔闭了闭眼,袖中的双手掐得手掌都快流出血来,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想到那不堪的过去。 孙慕白就像是没听到似的,挂着虚弱的笑容:“那这样就是我赢了,你答应过的,要兑现。” 冉智柔看着面前这个怎么说都说不通的男人,紧紧闭着眼,又睁开,“我是个残花败柳,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是刑部尚书,多少黄花闺女、大家闺秀任你挑选,你为何要在我身上下这种工夫?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像我这样的女人,只该和夏朝阳那样薄幸的男人纠缠生生世世,你知道吗?!”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胸口被剑刺伤的地方,原本觉得并不怎么痛,可是因为冉智柔的这句话,痛得他直哆嗦。“你这样说,这个地方,会痛的。” 那还在冒血的胸口,并不能让孙慕白痛苦,相反他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有理由,可以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了。 她答应过的话,不会不算数。 可是他的好心情,在听到冉智柔这样糟践自己时,彻底地痛了。她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他一直放在心底深藏的宝贝,怎么可以由着这些话,来糟践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冉智柔终于注意到他冒血的胸口,之前因为过于激动,又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被她刺伤的地方,当做不知道。可这会儿,就算是想忽视都没办法了。 按捺住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冉智柔冲了过来,扯掉自己的裙角,慌乱地想替他包扎,可这样又怎么可能有效果。 “没事,没事的。”孙慕白握住冉智柔的手,若是平时,他定然没机会握住她的手,可这会儿冉智柔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的伤口上,倒给他钻了空子。孙慕白好心情的想,只要能时时握着她的手,哪怕被她多刺上几剑,都是值得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流了这么多的血。”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人还想着占她便宜。冉智柔想要抽出手,替眼前的人包扎,而孙慕白说什么都不愿放手。冉智柔不敢挣扎,怕自己太用力他只会伤得更重。 “要我止血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刚才的赌注作数。”孙慕白有些无赖的要求道。别看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天知道,他这会儿连说话都困难了,眼前阵阵发黑。他得赶快要眼前的女人答应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又没有答应!”冉智柔听他又提这事,一下子甩开他的手。 刚一甩开手,就听到孙慕白的抽气声。 “你没事吧?”都怪她,明知道他受了伤,还下手这么重。 “我有事。”孙慕白轻轻抽着气,艰难笑道:“你不答应,我就有事。” “……”(未完待续)   ☆、163 我答应你 163我答应你 “我有事。”孙慕白轻轻抽着气,艰难笑道:“你不答应,我就有事。” 这个人,难道真的不要命了?自己伤得快连气都没了,还总记着这一茬。冉智柔虽然懊恼,却不会像刚才那样甩开他。 “我先带你回去。”他的伤必须要处理,而她这里,什么都没有,也只有暂时先为他简单的包扎一下,等回到了山下再为他找个郎中看一看。 “你还没有答应我。”孙慕白是和她耗定了,在没见到人冉智柔点头之前,他是不会下山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命是他的,又不是她的,他是生是死,又与她何干?冉智柔这样告诉自己,可真的要他置孙慕白于不顾,坦荡荡的下山,她还真的做不到。 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心软了? 或许吧,看到孙慕白不但渗血的伤口,她的心,有一丝丝的疼。这样陌生的感受,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了。不是那样的刻骨铭心,也不是悲痛,就只是那样淡淡的,为了一个人而心疼。 孙慕白,他是何苦! “我就是在威胁你。”孙慕白任性地道。他从不任性,一个男人用任性这个形容词,本来就不是一件光荣的词。但在今夜,孙慕白愿意将他从不展露人前的一面,全部在这个女人面前展现。包括他全部的身心,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冉智柔的面前。 孙慕白甚至有些得意的想,他之所以会任性,都是冉智柔纵容的。因为这夜的冉智柔。虽然面上心狠,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在她的心底看到了一丝缝隙,一丝他只要牢牢抓住,就可以得到救赎的缝隙! 都说孙慕白眼睛毒,他的确很毒。尤其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那不仅要毒,必要时还得耍一点小无赖。这些原本打死他他都不会表现出来的情绪。竟那样轻易地全部在冉智柔面前做了出来。而且心里不觉得半点的扭捏。 “你,你自己在这里耗着吧,要死你自己死去。可别说是我害了你。”冉智柔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的威胁,偏偏这个男人半点不掩饰,这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她要在这里让他得逞了,那以后还不被这个男人吃定了? 以后…… 她竟然说到了以后。她和他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以后。 “咳唔——”冉智柔刚一转身。孙慕白的身体少了支撑,便跪倒在了地上。 冉智柔站在原地,想要回头,却又拼命克制着。她恨自己的心软。既然已经抛弃了原有的自己,只为仇恨而活,为何要为了一个无干的男人动摇?难道她还想再傻一次?再被男人骗? 就算她相信他。真的和他在一起,这个男人又可以喜欢她多久?他真的能做到。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不是得到了就不知珍惜? 这世上,又有谁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像义父那样的男人,这世上不多了罢。 “咳咳——咳噗——”一口鲜血喷出,冉智柔这一剑,伤了他的心脉。再不进行救治,就算冉智柔答应了孙慕白,孙慕白也没有命来兑现他对她的承诺了。 冉智柔握紧了手,紧紧闭上眼。 罢了!就姑且答应他,反正这个男人和其他人一样,只要答应了他,他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心生厌倦了吧? 如果这样,能让这个男人不再来烦她,似乎也不错。现在就让她来看看吧,这个男人能爱她多久。一年,一个月,还是一个月都不到? 冉智柔忽然有些变态地期待,想要看看孙慕白到底能对她维持多久的情意。她赌的时间是一年,如果有一年,那便是她输了,她至少不会恨孙慕白,至少对着她这个没趣的女人,他还能容忍一年。 而没有一年,那便是她赢了。冉智柔会很满意地离开他,离开之前,尽情地去嘲笑她一番,来弥补她今日的憋屈。 当然,若孙慕白对她的心意,还没有一个月。冉智柔低头,看向她手中的重剑,她会用这把剑结果他的性命!因为她决不允许,一个比夏朝阳还要可笑的男人和她在一起,她的生命中不能再有这样的污点。 而在那之后,当她把所有的欠债全都讨了回来,她会以身祭剑,为她可悲又可笑的一生做个了结。 她是懦夫吗? 才不是,她只是选择以她认为最干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尽管冉智柔从不认为,在她报了仇后,还有活命的机会。她的那些对手,没有一个是纸糊的。比起死在他们的手上,死在自己的手上确实要干净些、舒服些。 “我答应你。”冉智柔回头,眼底一片冰冷,脸上却挂着最温柔的微笑。这一刻的冉智柔,仿佛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让人看不真切。 孙慕白伸出手,在意识即将昏迷的一刻,向冉智柔伸出了手。 冉智柔怔了怔,伸出手去。 在认识冉智柔两年后的今天,孙慕白真切地握住了这双手,握住了这个他发誓要用一生去爱护的女人。 冉智柔俯下身,将孙慕白轻轻地扶了起来。 孙慕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整个人都偎在冉智柔的肩头。暗夜下,一个英俊的男人紧紧偎依着一个瘦削的女子。那个女子脸上挂着笑,笑容却没到达眼底。 “我……我会好好……爱你……”仿佛知道冉智柔的心里在想什么,孙慕白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冉智柔的耳边轻轻道。 冉智柔一愣,随即勾起嘴角,“我等着。” 等着你所谓的爱,到底能坚持多久。 在他们的眼前,现在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冉智柔不是一个傻瓜,孙慕白会来到琼山,应该是皇上的命令吧。他的来意,是为了玉玺,还是为了抓住她这个逃犯? 恭谨被她摆了一道,抓住了她这个人,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不但没得到玉玺,自己还中了毒,冉智柔依照前言,给了他解药,却没给他玉玺。要玉玺,就来琼山。这之后的事怎么发展,就完全由不得他了。 她并没有言而无信,她答应他告诉他玉玺的下落,可没有真的决定将玉玺双手奉上。敢用那种方式逼她开口,就得有被教训的心理准备。 冉智柔早已不是那个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冉智柔,她非常小气,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起,就发誓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凡是伤害她的人,她都不放过。 她让孙慕白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是为了他好。因为有些人是他招惹不起的,一旦惹上了,便再难善了。 “师妹——” “小主子?” 冉智柔点了孙慕白几处大穴为他止血,这个男人,只有在昏倒时才乖乖听话。之前冉智柔想要为他点穴止血,都被他给拒绝了。冉智柔若不答应他,就让他这样流血而亡吧! 说他小人吗? 对于眼前这个冷得像个冰的女人,不用这一招,根本就不行。他赌的,就是自己在冉智柔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对他的生死,她并非完全漠然。 结果,他赌赢了,这个女人给了他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并不似他想象的那样,但孙慕白仍然很高兴。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相信,他孙慕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半点的目的,是发自真心的。 孙慕白昏倒后,冉智柔便把人带下了山。无鱼和爱儿听到冉智柔房里有动静,赶过来看,就看到了这一幕。 “师妹,你……”师妹将一个男人带到了她的闺房,这是代表师妹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 而且,前一刻人还是好好的,下一刻满身鲜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人闯进了后山,可师妹的样子又不像与人大打出手。还有这个伤口,无鱼只消看一眼,便知道那是冉智柔手中的重剑所造成的伤口。 这个人是师妹伤的?伤了又把人带回来?以无鱼对感情那可怜的了解程度,显然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么多波折的。何况他对这种事本不在意,这是师妹自己的事,只要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师妹,其他的都由师妹自己决定。 只是,像夏朝阳那样的杂碎,他决不允许再出现在师妹的身边! “小主子,你们,你们……”比起无鱼的冷淡,爱儿却有些激动,当然,无鱼本来就是个冷淡的家伙,要从他脸上看到冷淡之外的表情,确实有不小的难度。 “没错,我们在一起了。”冉智柔承认得很坦然,也很随意。 仿佛和孙慕白在一起,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脸上没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羞意,也没有一点幸福喜悦之感。那样平淡而又漠然的神情,让爱儿激动的小脸顿时僵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呢?小主子重新接受了一个人,却一点都不高兴。 难道小主子根本就不喜欢他,可要真不喜欢,以小主子的个性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164 羞不羞,老来这套? 164羞不羞,老来这套? 无鱼很快便把崔神医请了来,看到孙慕白的伤口,一个劲地直摇头。 这个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心口伤得这般重?再深上两寸,小命都没有了。受伤之后,又没有及时止血,以致流血过多。就算伤好了,身体也虚得很,得花许多心力才能补回来。 好在这个人还年轻,身体向来不错,还有武功底子,要不然他就该头疼了。 为孙慕白包扎好了伤口,崔神医耐人寻味地看了冉智柔一眼,并让她好好照顾他。 这个狡猾的老儿,早就从孙慕白身体上的伤口推断出是自己这侄女所为了。年轻人的感情纠葛他老人家不明白,但好歹也是过来人。 小两口闹归闹,刀剑还是少动一点的好,那可是要命的家伙。 冉智柔被崔老儿生生看出一点不好意思来,无奈对方是长辈,他也没有猜错,孙慕白的伤确实是她所为,她也只有生受着了。 至于崔神医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要怀疑身为神医的一双利眼,小辈的那些事,是瞒不过他的。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为孙慕白把脉之时,就探出这年轻人有着深厚的内功修为。有这等修为,却将胸口这种要害之地卖给人家,还被人伤得如此之重,除非是他自愿的,否则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再加上他那侄女的脾气,崔神医也是知道一些的。性情冲动,做事不太顾后果,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崔神医眼中的冉智柔,还是过去那个讨喜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这一点是存在着不小的偏差。但并不影响他最终的判断。 在冉智柔的难为情下,送走了崔神医。 无鱼离开了,爱儿本来有话要说,但看到冉智柔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也不好多问。何况夜色深了,有什么事等明儿个再说。 房间里只剩下了冉智柔和孙慕白两个人,床被孙慕白给占了。冉智柔也只有在床边坐着。 月色撩人。孙慕白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上,睡得很沉。冉智柔背靠着床柱,透过推开的木窗。望着窗外的夜色。 她盯着窗外已经很长时间了,看着月亮冲破乌云,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又看到他们被乌云遮盖。黯然无光。 冉智柔宁愿盯着窗外看上一个时辰,也不愿回头看床上的人一眼。 为什么不敢看他?是因为看到他睡梦中苍白的睡脸。会止不住地内疚?还是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就对他再也狠不下心? 不管是哪个理由,强迫自己和孙慕白在一起的人是她,这些她必须要慢慢习惯才可以。 半夜的时候。孙慕白醒了。他醒来时,冉智柔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她睡觉很安静,哪怕只是坐着。也睡得很安稳。 以前的冉智柔,是做不到这样的。她会经常做噩梦。一次又一次地被噩梦惊醒,到了后来,她慢慢让自己习惯。因为比起无止尽地惩罚自己,她还有更好的方式,那便是向那些人把该讨的债都讨回来。 她似乎已经找到了将自己从噩梦中救赎的方式。 但有时,他会忍不住问,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她难道一直都没有睡,就坐在床边陪着他?孙慕白在意识到这个可能时,心跳得飞快。尽管现在剧烈的心跳于他而言,是非常痛苦的东西,他还是禁不住为此而雀跃着。 如果是真的,就让他这样因心跳而痛死又有何不可? 只可惜,孙慕白知道,现在的冉智柔,根本就不可能为他做到这一地步。她之所以坐在那里,是因为他占了她的床,而她又不得不照顾他。他的伤,是她造成的。她在前一刻,也答应和他在一起。 在这一点上,她做得很称职,也很有觉悟。 他应该这样夸赞她一句吗?可孙慕白,一点都笑不出来。 很快的,他便释然了。他实在太过贪心了,才刚让她答应和他在一起,这么快就想要得到她整个身心,他实在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这样愚蠢的想法,只会让这个女人离他越来越远,最后的结果,连这次他用生命争取来的机会也会被他给断送。 夜风吹来,扬起冉智柔白色的纱衣,额前的秀发也因为夜风拂动,落在了她白皙光洁的脸上。 孙慕白动了动身体,可刚一动,胸口一阵剧痛,让孙慕白又跌回到了床上,发出沉重地闷哼声。 “什么事?” “你……”孙慕白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冉智柔还以为他是口渴了,便起身走到桌旁,为他倒了杯茶。 茶已经有些凉了,但冉智柔并没有为他换的意思。一个大男人,喝点凉茶,应该不要紧的吧?不过他现在正受着伤,而且崔叔叔也说他身体很虚弱,大不如前,这杯凉茶……罢了,不过是杯茶,就给他重新弄一壶来,又花不了什么工夫。 “等会儿。”丢下这三个字,冉智柔便提着茶壶出了屋。 孙慕白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勾出一丝笑容。 冉智柔很快便回来了,手上拿着的是正冒着热气的热茶。倒了一杯,给孙慕白端了过来。 孙慕白嘴凑近了一些,无奈地道出一个字:“烫。” 刚泡的茶他哪敢就这样喝,且不说平时,这时他还受着伤,过烫的茶水他胸口的伤是承受不了的。 冉智柔明了地点点头,确实,这一点她怎么没想到呢。凉茶喝不得,过烫的茶水也是喝不得的。现在他的身体这么差,要他自己勾着身体,慢慢待茶凉,也很不切实际吧。 冉智柔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在孙慕白可以自由行动之前,她就当好老妈子,专心伺候着人家吧。 冉智柔看看外面,想想要不换个小丫头或小厮来,怎奈琼山现在这么忙,到处都是客人,底下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全天照顾这个孙大人。 再说琼山向来安静,除了门下弟子,冉智柔和无鱼这些从小便生活在山上的人,也只有几个厨娘和伙夫。冉智柔身为琼山的少主人,也只有爱儿这一个丫头,还是她自己“捡回来”的,在山中不是丫头,更像是少主人的姐妹。 剑圣提倡每个门下弟子要修身养性,独立生活。门下弟子在琼山,并不是当少爷小姐的,他们的事情都得自己做,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提供之外。 每次武林大会,几位与剑圣交好的庄主,总会挑一批家丁与丫鬟上山,待武林大会结束,便带下山去。 今年丫鬟有越来越向美的方向发展的趋势,琼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数之不尽的美女出没。这些丫鬟大多抱着结识武林中的俊公子和大英雄而来,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垂青,就更加求之不得。 很多丫鬟早就瞄准了这个机会,甚至暗中下工夫,被他们的庄主选中,带上琼山了。 以孙慕白的长相和身份,应该会有许多的丫头乐于照顾他。只不过,这里是琼山,他又是个朝廷中人。她虽然巴不得孙慕白下一刻就被别的女人勾走,还是得为他的小命想想。 要是给其他武林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事情便不好收场了。 所以这等烂事,还是交给她自己来吧。冉智柔现在真的后悔了,她要不刺孙慕白这一剑,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用将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冉智柔认命地为孙慕白吹了吹发烫的茶,确定不是很热了,又将他人给扶了起来,才送到嘴边。 孙慕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待遇,乖乖张开嘴,抿了一口水。 喝了一口水,便扭头看着冉智柔。 “喝完水就好好休息,你现在需要休息。”明日她会让厨房给他熬些疗伤圣药,对他的身体恢复应该有些帮助。 “你呢,为什么不去睡?” “你需要人照顾,现在琼山除了我,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冉智柔继续吹着杯中的热茶,不得不说,在照顾人一事上,她还算是有点耐心。 “说谎!”孙慕白冷冷地戳穿她,“你是怕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会有危险,才选择自己来照顾我。” 这人,哪怕成了一只病猫,眼睛还是这么敏锐。冉智柔大有把这人丢到琼山崖底的冲动,不至于每次都这样让她下不来台。 “算你说对了,你还喝不喝?”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喝茶。” “那你是……”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就躺在我旁边,我这个样子,可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你应该可以放心。” 冉智柔掀了掀眼皮,这个男人,该不会是…… 孙慕白巴不得向冉智柔展现他对她的关心,可事到临头,却不好意思起来,唯恐她看出了他的心思。 难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思变得如此微妙,如此不可捉摸? “我不累,你睡吧。习武之人,一两日不睡,不要紧的。” “你不睡,我也不睡。”孙慕白又玩起了这一招。 冉智柔皱眉,“我说你羞不羞,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来这一套?” “……”(未完待续)   ☆、165 熟睡 165熟睡 冉智柔皱眉,“我说你羞不羞,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来这一套?” 孙慕白眯眯笑了,笑得像个奸狡的狐狸。 “招式不怕老,好用就成!” 他就是看准了冉智柔这会儿不能弃他不顾,才这么“放肆”。不过这次他就想错了,冉智柔还真不受他威胁。 “一天不睡觉死不了人的,你不想睡就不睡好了。” “我可以不睡,但你必须得睡。”孙慕白混不在意,自己的威胁就被冉智柔这么打了回来。 “为什么?” “因为你累了。” 因为你累了,没有别的原因。因为看到她的疲惫,比他自己疲惫一万倍还要令他无法忍受。 孙慕白的脸上,还是很苍白,那一剑,让他流了很多血,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将它补回来。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这种虚弱,可以让他陷在昏睡中,久久醒不过来。而他现在,所顾忌的还是她会不会累。这么坚持着,甚至恶化他在她心中的印象,只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冉智柔默然,孙慕白撑着身体,微微坐起来一些,伸出手,慢慢抚向冉智柔的脸。 “听我的,睡一会儿好不好?” “……” “你可是答应我,要和我在一起的。”既然和他在一起,那可要听他的。虽然以冉智柔的性格,大事上不可能还听他的,谁叫他现在在她的心中还没多少地位呢。但这种小事,冉智柔可不能拒绝他。 他的眼神这样告诉冉智柔,冉智柔奇异地都懂了他的意思。 “我睡觉可没那么老实。”要是不小心碰了他的伤口。可不要怪她。 “我睡觉也不太老实。”所以冉智柔只要敢躺下,就得小心了。 冉智柔有点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就他现在的身体,还能做什么? 孙慕白很想摸摸鼻子,但身体不允许。她左边的手稍稍动一下,胸口都会丝丝的痛。而右手,已经用来撑住身体了。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别扭。而且什么事都需要别人照顾。然而孙慕白由衷地感谢冉智柔这一剑,若非这一剑,他也看不到一个从未看过的冉智柔。 为了避开孙慕白的伤口。冉智柔和衣躺在孙慕白的右手边,她刚一躺下,孙慕白就把她给箍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 “怕你乱动,碰到我。”他不是说她睡觉不太老实麽。这样就不用怕冉智柔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了。 只是这话还是骗小孩去吧,冉智柔现在真的发觉自己不小心上了贼船。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蚕食着她的理智,入侵着她的领地,她只要稍稍露出一个空隙,他就死死地钻了进来。不给她反应的余地! 冉智柔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样的打算,但想到他离死猫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只得忍耐。 好在这个男人只是箍住她。并且将他那个不规矩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一脸陶醉地睡了。也没有多做什么多余的事。 见状,冉智柔也只有由他了。 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再没有下次。她对孙慕白,也一定要多点戒心。这一次,她决不愿再像前世那样愚蠢。 哪怕这会儿孙慕白表现得真的很在乎她,冉智柔依然不会相信他。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相信一个男人的感情。 “快睡,不要乱想。”孙慕白在她的耳边呢喃了一句,冉智柔一颤。这个男人,明明是闭着眼睛,为何知道她在想什么? “笨蛋,是心跳啊。”孙慕白笑着解除了冉智柔没有问出口的疑惑。 他难道真的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连这个都知道? “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只是睡在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啊~” 他的脑袋,放在她的肩头。她胸口的微微跳动,逐一传入他的耳里。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冉智柔的每一声心跳,每一次暗暗叹息,全部都听在孙慕白的耳里。搂着自己心爱的人,闻着她身上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味道,正常男人哪里会睡得着。 他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两年来他和她之间发生的一切,两年前在荨水河畔的那次相逢,就注定了孙慕白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停留。再次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她已非他昔日认识的那个爽朗达观的女子,满身的仇恨、满心悲愤,任何方式都难以拂去她心头的创伤。 但他依然爱她,比起往日更甚。现在他心头的冉智柔,不是他两年中营造的影子,也不是他心中完美的想象。她是生动的,是真实的,她的一哭一笑、一怒一悲,早已撼动她的心神。 只是他该如何,如何让她再一次打开心扉,发自心底地接受他? 罢了!想到最后,孙慕白只得放弃。对于冉智柔,不能操之过急。胡乱行事,只会达到反效果。何况,在他们之间,还有许多的阻碍挡在前面。 如今,冉智柔既然已经答应他了,他就断然没有再让她离开他的道理。挡在他前面的阻碍,他会一一将之剔除。无论是谁,他决不允许那些人再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冉智柔也无心与孙慕白计较过多,知道他不可能做什么,便放心安睡。 这些日子,她日夜都在参研雷公剑法,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虽说习武的身体不比普通人,但终归不是铁打的身子。再加上孙慕白今日这一出,完全打乱了冉智柔的计划,又是把他扛下山,又是忧心他的伤势,最后还亲自伺候他。她能说,这些事比她练一天的剑法还要累吗? 没多久,身边便传来冉智柔均匀的呼吸声。原本还在想着如何解决眼前大麻烦的孙慕白,听到这呼吸声,微微地笑了。笑容一直挂到嘴角,久久都没有合拢。 也许他是太过悲观了,这个女人还是相信他的。 能在他身边安睡,哪怕是太累的缘故,这都是一件很不错的进展。 孙慕白将身旁的人搂紧了些,将脸埋入她的怀中,也慢慢地睡熟了。 ~~(未完待续)   ☆、166 就你不行 166就你不行 冉智柔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 霍地坐起,惊愕地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她竟然真的在一个还算得上是陌生的人身边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 旁边传来一阵闷哼声,冉智柔这一动,孙慕白可够呛。昨晚刚包扎好的伤口,可不要又裂开了。 “抱抱歉啊,我没注意到,你没事吧?”冉智柔顾不得自己那一点尴尬,连忙凑上前问道。 “再来几次,我就真的翘辫子了,我若是因此不能兑现诺言,可不能把账算在我的身上。”孙慕白身体痛得要死,还是欠扁地笑道。 “你以前就这么不正经吗?”谁都知道,刑部尚书孙慕白最爱板着个脸,为人严峻,将一干宵小恶徒收拾得服服帖帖。可在冉智柔面前的孙慕白,简直能称得上无赖了。 他的这副样子要给刑部大牢的人犯看见了,京畿重地的犯罪率会大大提高的。 孙慕白叹气,“在你的面前,我不需要掩饰。” “……” “是你,将我骨子里的这一面给诱发了出来。谁都可以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就你不行。” “你在胡说些什么?”被孙慕白那炙热的视线盯着,冉智柔觉得有些脸热。察觉到两人还窝在一张床上,连忙跳下床去。 “待会儿会有人来为你梳洗送饭,我中午时候再过来。” 中午?也就是他将要有一个上午的时间见不到她了。 “你要去哪儿?” “练剑。”冉智柔只回答了两个字,便提着自己的剑出了门。雷公剑法正进行到重要阶段,她不能为了任何事影响她习得这套剑法。练剑最讲究的是一气呵成,难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她不想再耽误了。 冉智柔走得果决,完全不给孙慕白继续开口的机会。 “练剑,是昨夜说的什么雷公剑法吗?”那套剑法,危险系数是很高的。可眼下,他根本就阻止不了她。 过了没多久,那只兔子便跳了进来。 知道邵爱是只兔子的,除了冉智柔无鱼还有剑圣。剩下的就只有孙慕白了。爱儿上次冒失地闯进刑部大牢救人。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早就把它当成怪物烧死了,孙慕白却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惊讶。 这或许是和他身为刑部尚书。多年来经手的各种奇形怪状的案子有关。而且,一想到这小兔子是冉智柔的丫头,无端生出一股子亲切来。有这样的小东西陪在她的身边,他至少也能放心些。 邵爱扒在门框上。先是露出一个白毛毛的脑袋,两只大耳朵晃啊晃的。看到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便跳了进来。 孙慕白看到这只小兔子,毫不吝啬地笑了。 “是你的小主子让你来的?” “是的。”小兔子的嘴里发出两声细细的声音,就像是幼儿。带着绵绵的尾音。 爱儿在变回原形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轻易开口的,怕别人知道她是妖怪。不过这里只有孙慕白一个人。他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不需要刻意隐瞒了。 “你怎么这样子?”他可不认为。一只小兔子能照顾他。 “这几天是掉毛期,不变回兔子,很难受的说。”爱儿可怜兮兮地舔了舔自己腿上的毛,“过了这几天,就好了的说。这几天,最讨厌了。” 孙慕白则有仰天抹泪的冲动,就这么只小兔子,他要怎么叫她帮他擦脸喂饭啊!最重要的是,他想让冉智柔来做这些,不是一只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兔子啊。 “你的伤不适宜挪动,这房间就先让给你了,小主子在后山山洞里过夜,你不用等她了。” “什么?” “是小主子要这么做的啦,她要静心参研雷公剑法最后一重,这几日是不会下山了。” “她说中午会回来。”孙慕白也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道。 冉智柔这是在躲着他吗?在她刚答应他,他以为他们俩的感情终于有一点进展后,她又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是看准了他伤成这样,不可能去后山找她吧。 没事,这没关系,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他并不在意这几天。要想和她永远在一起,还有许多的难关等着他克服。与其在那里迫使她接受他,还不如让时间来沉淀这份突然开始的感情。 他知道,冉智柔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他。哪怕嘴上答应了,她的心里对他仍然很抗拒。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只有离他远一点,彼此让自己的脑子冷静冷静。 可是,他完全不需要冷静啊。他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在见到她的最初,就有和她一起走下去的愿望。 他会证明给她看的,孙慕白对于感情的坚持。 “孙大人你别难过啦,依我猜,小主子她是不好意思了。她虽然已经嫁了人,可脸皮子薄着呢,她才没有像爱儿这么厚脸皮,无鱼师兄怎么赶我都赶不走。” 邵爱不好意思地用小爪子挠挠下巴,孙慕白回她一个善意的微笑。 “不过小主子嘴上都承认了,迟早会出现的。你就让她一个人呆会儿,给她一些时间。” “我会的。”他明白,他怎会不明白。“爱儿姑娘,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孙慕白要见若松,他一夜没回去,若松肯定担心他的状况,他要把这边的事告诉他。还有文星那边,那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没有一个好说辞,根本就骗不了他。 “这个好办,你等着,我马上就带他过来。” 林若松来了,将孙慕白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有若松在身旁,他也有人照顾,许多事也方便一点。 孙慕白刚躺回床上,文星便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孙大人如何受了伤?”孙慕白在冉智柔房内养伤的消息,已经被彻底封锁了。崔神医不是乱说话的人,至于无鱼和爱儿,就更不会了。在琼山,倒是有文星安插的眼线,只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他的手下还没有那等通天的本事。 更何况,无鱼和冉智柔居住的庭院,除了他们和琼山门下几大弟子,从不敢有人进入。 也是,敢监视无鱼公子,除非他们不要命了。(未完待续)   ☆、167 真实嘴脸 167真实嘴脸 “这是怎么回事,孙大人如何受了伤?”文星佯装关切的问道。嘴上问着,心里则在飞快思量昨日在他们走后,孙慕白一个人在后山到底经历了什么。 文星一早就来看过了,孙慕白没有和他们一齐回来。既然没有回来,那就是和那个女人和无鱼公子在一起。他们之间彼此通了气,还是有什么别的什么事? 文星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甚至已经有向皇上和恭相报告的准备,但就在这个时候,孙慕白回来了,还受了重伤。 这是苦肉计? 文星脑海里第一时间便冒出这个念头来,但孙慕白的伤口如此之深,还正中胸口,就算是苦肉计,这样也过了。因为提剑之人再深刺一点点,孙慕白便回天乏术,神仙难救了。 虽然不愿意,文星还是排除了苦肉计这一可能。 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只有等着孙慕白亲自告诉他了。至于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他自己能够判断。 “还不是那个女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孙慕白低咒,觉得这一剑真是晦气。 “孙大人是说,这一剑是冉姑娘刺的?” “除了她,还有谁能将本官伤到这种地步。枉本官对她一腔情意,她不但不珍惜,还这样伤害本官。”孙慕白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重重一击床面。这个动作还没做完,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大人,你小心些,你现在受了伤,可不能妄动。”文星看孙慕白的怨恨不像是假的。他自问见过不少人,各种各样的人他都见过,对方有没有在跟他演戏,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也难怪孙慕白会心有怨愤。恁是谁,求爱不成,反被心上人所伤。都不会好受的。孙慕白有他的骄傲。那个女人太不识好歹,就算一个男人对她再有心,也会厌倦的。 但这样。情势只会对他们有利。文星很乐于见到,孙慕白站回到他们这边来。 但稳妥起见,他还是先看看,再试探试探他。就这么相信一个人。可不是他做事的风格。老实说,文星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其他人对于他的区别,只有助力和阻碍两种。 是助力他就小心对待,是阻碍他就无情踢掉,至于其他人。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文星就是这种现实得让人觉得残忍的人。 “本官知道,可本官就是难咽下这口气!” “大人,这一切你总会加倍讨回来的。”文星暗笑。看孙慕白吃瘪,他也觉得高兴。孙慕白为官这么多年。刚正不阿,威严廉明,哪个不尊敬他、在他面前乖得跟个绵羊一样?像冉智柔这样,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如此作弄他的人,还是第一个。他初时觉着新鲜,久拿不下,也就没意思了。 “我何止要加倍讨回来,不十倍讨回来,我就不是孙慕白!” “大人说得有理。不过大人,下官还有一事不解。” 孙慕白知道他要问什么,遂点点头,“文大人请说。” “大人昨夜受了一剑后,是否还发生了别的事?哦,下官是关心大人,如此重伤之下,还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这想必是大人洪福齐天,才能得到上天的庇护。” “是冉智柔那个女人救了我的。” 文星怔了怔,“下官不明白,冉姑娘既刺你一剑,又为何救大人?” “本官毕竟是朝廷命官,杀了我,除非她不下琼山,否则朝廷是不会放过她的。那个女人虽然胆大包天,还知道一点轻重。再者,这也是本官猜测的,文大人不听也罢。”孙慕白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半点要说的意思。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文星就越是想知道。 “还请大人赐教。” “那个女人虽然对本官尚有犹疑,但本官甘愿受她一剑,事后没有怪罪,反而对她情意深重。她纵然心如铁石,也被本官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孙慕白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算计,仿佛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人莫非是说……?” 文星有个大胆的猜测,但又不能确定。这种事,不像是孙慕白做出来的。传闻他为官清正,忠义耿直,这么卑鄙的事他应该是不屑做的。若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文星就得重新评估孙慕白这个人了。 文星额头滴下了一滴冷汗,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性命和感情都算计上了,那这个人不是很可怕吗? 至少,不像他原先想的那么容易对付。 “本官今日找上门去,原想用感情拿下她,再劝她交出皇上的玉玺。她若真的对本官有情意,必然会为本官着想,不让本官在皇上面前为难。到那时,我再开口向皇上求情,皇上法外开恩,说不定还能留她一个全尸,本官也算是仁至义尽。” 房间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几度,文星咽了口唾沫,这真的是那个秉公为民的孙大人?不过这样才对么,文星本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清正廉洁的好官,不过是巨贪、大贪和小贪罢了。 就算是少数几个不贪的,那也不是为了什么老百姓,那是因为比起钱财,他更爱名声罢了。 他原本以为孙慕白会是个例外,因为就连皇上都说,他这位孙尚书是个很有骨气和血性的人。两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孙慕白更多了几分圆滑,对许多事也不再那般执着,但始终坚持着为官的正义,从不逾越半分。 在这一点上,孙慕白比起南在臣,要自制得多。南在臣还有些滥用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呆久了,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在他上面还有皇上。就算他表露得不够明显,又怎能瞒过皇上的眼睛? 南在臣为人霸道,任何忤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一点从前世冉智柔惨死就能窥见一斑。一些男人,为了自己所谓的女人,做事不留半点余地,将别人斩杀殆尽,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保得准他南在臣没有被人拉下马的那一天?(未完待续)   ☆、168 诱饵 168诱饵 南在臣今日的下场,也并非皇上一个人的原因,他自己也是自食其果。 孙慕白相较于南在臣,性格更为刚正,也更为克制。他表面看来毫不妥协,在君臣玩笑中也更不给皇上面子,但皇上对孙慕白,比对南在臣要更为放心。 这个男人真的只是忠正吗? 文星不信,他的城府恐怕比他们所能想象的还要深。 他所谓的仁至义尽,是送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反差太大,以至于文星一时无法适应。 “谁知道那个女人比本官想象的还不知好歹,不但不接受本官,还对本官冷嘲热讽。在这里败阵,可不是本官的风格。她一剑刺来,本意只是逼退本官,我瞅准了时机,将自己的胸口送了上去。一般的轻伤,必不能让这狠心多疑的女人动摇。我决定对她上演一出苦肉计,若是赢了,不但能替陛下拿回玉玺,还能将这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我估算着分寸,计算着可能会有的误差,对准着她手中的剑,迎了上去——” 文星动容,“大人,再有两寸,你就会没命了啊!”就算要赢得那女人的信任,也太拼了吧! “为皇上办事,自然得做好随时献身的准备,文大人难道没有这样的觉悟吗?” 锐利的眼神如鹰一般,突然打了过来。 文星心中一紧,忙笑着道:“当然,当然,为了陛下,下官已经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纵然这个琼山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只要为了陛下,下官都会勇敢闯上一闯,替他拿回玉玺。” “文大人能这样想,陛下一定会很高兴。”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份已经颠倒。现在的文星,已经处于下风的位置。但这个人,就像是一条毒蛇。不知道何时就会出来咬你一口。不能掉以轻心。 “下官所做的这一切,比起大人,自叹弗如啊。大人做出如此牺牲。想来已经得到冉姑娘的信任了?”文星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地就被孙慕白给压制住,他还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任务。若真如孙慕白所说,他这一剑没有白挨,那他已经得到了冉智柔的信任。替皇上拿回玉玺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她对本官,确实与以往不同了。但这个女人。比本官想象的还要多疑,也很难信任一个人。要她乖乖交出玉玺,可能还要一点时间。” “那大人接下来想怎么做?” “这里是琼山,武林和朝廷虽然还不至于势同水火。但这两年关系十分紧张,我们贸然行动,情势只会对我们不利。拜昨日这一剑所赐。那个女人总算对我多了些信任,只要我再费一番手脚。她很快便对我卸下心防。” “孙大人有信心?” “本官能够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已经对本官动心了,虽然不多,但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只要她一旦开始动心,就如决堤的堤坝,难以修补,更难以阻挡。等到她再爱本官一点,甚至愿意为本官去死,那时本官叫她干什么,她都会去。” “这个方法固然兵不血刃,只是时间方面……” “文大人,你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要只盯着玉玺。皇上的玉玺在那个女人手中,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什么事,那女人也不会真没脑子,会把这事给捅出去。何况,由本官在这边稳住她,玉玺不会有什么意外。最重要的是,你该不会永远都只想做个芝麻官吧?” “孙大人?” 文星有些吃惊,孙慕白这次说话还真是直白,文星有品有级,官品虽然不高,总不至于到芝麻官的地步。被他这么一说,文星还真有些老脸通红。 “这次琼山之行,皇上志不在玉玺,玉玺已经是陛下的囊中之物,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有一百种办法拿回玉玺。皇上真正要的,是想收服整个武林。这样的肥差,你不想便宜恭相一个人吧?” 文星也是老奸巨猾之人,孙慕白这话说得是有道理,但未必没有离间他和恭相之嫌。 孙慕白也不掩饰这一点,“我和南相也算半个朋友,虽然政见不合,也算是同朝为官一场。就这么被恭谨拉下马来,我颇为不服。事到如今,他可曾为皇上做了什么?好不容易抓到那个女人,却把她给放跑了,你说皇上要是知道这一点,还会像现在这样相信她吗?”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文星眼睛立马就瞪圆了,抓住了孙慕白话中的关键。 抓住了朝廷钦犯,却又把她给放了,单是这一条罪,就够恭相喝一壶的了。他纵然不能凭借此举将恭相怎么样,有这把柄在手,有朝一日也能为自己多争取一些筹码。 孙慕白却没有平白告诉他这么大秘密的意思。两个人都是人精,虽然事到如今每句话都是孙慕白故意放出的诱饵,但怎么让对方吃,给对方吃多少,都是孙慕白自己决定的。 文星虽然狡猾,但比起孙慕白的洞察人心,终归欠了些火候。 “恭相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他,我们现在除了听命于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若孙大人真的有什么好计策,下官愿意和孙大人一起,替皇上拿下整个武林。” 还真是一只墙头草,认准了形势,就站到了孙慕白这一边。 但孙慕白可没这么笨,会被文星给欺骗。文星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站到他这一边,而是选择一边都不得罪,哪边好处多便往哪边靠。而接纳他的那边,还得随时做好被他在背后捅一刀的准备。 这样,无论是恭谨胜,还是孙慕白技高一筹,他都有好处。可惜,混官场的又有几个是笨蛋,他太低估他眼前的人了。 加上文星这么做,还有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动机。那便是从这里得知恭谨私放钦犯的把柄,然而,无论他怎么追问试探,孙慕白对此事闭口不言。 与其让他告诉他,还不如让文星自己去查清楚。他已经放下了饵,文星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恭谨那个人,可没他这么好说话。(未完待续)   ☆、169 蓄谋已久 169蓄谋已久 孙慕白的话,无疑安抚住了文星的心。在对孙慕白的监控上,也不敢再向以前那样放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欺软怕硬,以前的孙慕白,在他的眼里是个君子,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于是孙慕白这个君子就被他毫不留情地对待了。 而如今则不同,孙慕白让文星看到了他算计阴狠的一面,那种城府和以命相搏的魄力和胆识,就连文星都是自愧弗如。这样的人,他不敢得罪,他必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文星恭敬地向孙慕白行礼告辞,得到孙慕白的首肯后,才退出了房间。 看到文星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林若松啐了一口,“无胆鼠辈,欺软怕硬!” “他是老鼠,却是一只狡猾的老鼠。若以为他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那就太小瞧他了。若松,盯紧他,他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我。另外,我要你为我再去做另外一件事。” 单是这样还不足以对付文星,也没法解除他的后顾之忧。对付这种人,需要恩威并施,还要抓住他的死穴,让他连反咬你一口的心思都不敢有。 而令孙慕白和南在臣没有想到的是,在一个夜晚,当今圣上皇甫奏中易容成一个江湖少侠上了山。这个少侠在江湖颇有些名气,一把锁链刀也算是江湖一绝。但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位少侠早在两个月前,便死在朝廷的手下。 死亡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那时的皇甫奏中,将要有武林大会之行。那个少年与他身形相仿,巧的是。皇甫奏中也会使锁链刀。 他让大内侍卫与其交手,一开始并不急着取他性命,待他招式用尽之后,在黑暗待命的影子高手才取了他的性命。 这些年来,有不少高手死在朝廷手下,每次用的都是相同方式。而那位看起来睿智神武,连刀剑都很少碰触的皇上。是一位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每看上一个人的武功。便会放出他的侍卫,那些人并不知道有人暗中窥探,为了保住性命。一个个拿出独门绝招。这期间,也有不少侍卫死在那些江湖人手上,但就算这些江湖人,能够抵住侍卫的格杀。却逃不过皇甫奏中背后的那道影子。 他们更不知道,皇甫奏中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是他看过的武功招式。只要一遍,全部都被他记在脑海里。 从朝廷开始觊觎武林时起,皇甫奏中便秘密培养了一支奇兵。他挑选禁卫军中最精锐的侍卫,配以最先进的武器。组成了蝙蝠军。飞翔在夜色中的蝙蝠军,不需要眼睛,便能准确地找到他们目标的下落。将其格杀。 而到现在,已经不知有多少高手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蝙蝠军的铁爪之下。 当然也有些人贪生怕死。便投靠了朝廷,成为残杀武林同道的刽子手。 遗憾的是,皇甫奏中虽然过目不忘,记下了不少武林高手的武功招式,但他习武的资质却是有限。说得更难听一点,就是他虽然贵为皇上,许多方面都比别人聪明,唯独习武上,资质平庸,只比最普通的普通人好上一点儿。 所以,若是皇甫奏中知道了冉智柔习武的天赋,他会嫉妒得将她咬死的。 皇甫奏中找了许多原因,也不愿意接受自己习武资质平庸这一结论。他是天子,所有的事都应该屹立于人上,平庸两个字,他无法容忍! 到后来,他从一邪派高手中,得到了一种快速精进武功的方式。那些武林高手,他并不急着杀死他们,而是给他们留一口气,在他们断气之前,吸去他们体内的内功,来助自己修炼。 皇甫奏中认为这种方式太过邪门,一开始不屑于用。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却还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他也并未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所对付的,都是蔑视朝廷对他大不敬的江湖人。 尽管这条线,到最后越来越模糊不清。就譬如他现在易容成的少年侠客,叶桑。不是因为这位侠客辱骂于他,也不是他做了什么冒犯朝廷之事,就只是因为他要借用他的身份前往武林大会。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习得叶桑的武功,他不但学会了他的招式,还吸去了叶桑的内功。 这一下子,皇甫奏中武功大为精进,开始让他尝到了甜头。但他仍在克制着,有些事,他并不想触界。大焰的皇上,可以让整个江湖人得知他的野心,却不能被人当作吸取别人内功的怪物。 皇甫奏中,也就这点可怜的坚持了。 或许你会问,既然皇甫奏中武功如此之高,为何还让冉智柔成功盗得了玉玺,还将其放了血? 这是一个阴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在皇甫奏中的把握之中。当冉智柔踏进上泉宫,目标直指玉玺的时候,一个计划便在皇甫奏中的脑海中形成了。 这当然也是因为冉智柔武功不可小觑,哪怕是皇甫奏中,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战胜她。 他成功让冉智柔盗走了玉玺,还为此表现得异常愤怒,然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南在臣。给他一个月的期限,他若是能完成任务自然好,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他便趁机拿掉他。 以南在臣的谋算,本来早就应该查出盗取玉玺之人的真实身份,虽然皇甫奏中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断掉南在臣的线索。 他派人迷惑南在臣的视线,转移他的目标。再加上那个真正盗玉玺的人并没有让他失望,给他使了不少小绊子。 他从来就没想到,凭借这出任务能将南在臣扳倒。玉玺的事不过是个诱饵,一计之中还有一计。在南在臣全心寻找玉玺,又将目标对准冉智柔,时不时还为他身边女人分点心的时候,恭谨已经全面接手他的事物,暗中掌握到了他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南在臣担任丞相这么多年,一旦倒台,墙倒众人推,没有任何人帮助他的原因。 这一切,早就在皇甫奏中的计算之中了。(未完待续)   ☆、170 我要死了^ 170我要死了^ 南在臣在朝廷根基很深,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 恭谨接任丞相之位的第一道考验,便是将南在臣这些年精心经营的势力给一一拔除。这么大的动作,南在臣自然不会留意不到,只是当他留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什么。 恭谨的第二个任务,便是帮助贤阳帝皇甫奏中收服武林。这是贤阳帝在位期间最重大的事,继新政改革之后,他必须完成的另一个目标。 恭谨也曾有疑惑,武林中人桀骜难驯,不受束缚,朝廷硬是将之收服,只会成为朝廷的大麻烦。每年单是管理武林中这些脱缰的野马,就够别人头疼的了。皇上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由朝廷来管理武林将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但贤阳帝态度坚决,收服武林的事似乎也是蓄谋已久,他既然坚持这么做,就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而做臣子的,只需要为皇帝分忧。这只不过是场面话,对于恭谨而言,他替他拿下武林,他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样岂非很公平? 统一武林的计划不容有失,恭谨上山以后,皇甫奏中也离了宫,按照一早的计划,以叶桑的身份上了琼山。 没有人知道叶桑的真实身份,包括恭谨和孙慕白。至于文星,就更加不知道了,他不过是恭谨和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重要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 孙慕白已经隐隐感觉到,当今的皇上正在进行一个可怕的计划。这个计划已经将整个武林都纳入其中,然而除了陛下自己,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他想。他应该要见无鱼公子一面。剑圣不在琼山,武林大会便由他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庄主坐镇,对方若有什么计划,一定会从他们几个身上入手。他要让无鱼公子提早防范,莫要中了对方的诡计和圈套。 可这会儿,文星还在盯着他,他要私自见无鱼公子。定会让对方起疑。看样子还得要麻烦那个女人了。反正文星现在当他要对她使用美男计,他们俩见面,他总不会觉得有问题才是。 为了消除文星的疑心。还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消息传出去。为了让文星相信他的美男计已经开始奏效,他也需要冉智柔配合他演一场戏。可他也知道,以冉智柔的性子。是绝不会答应的。 孙慕白苦了脸,他觉得他孙慕白可真不容易。谁不喜欢。偏偏要喜欢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受了伤,她不但不来看他,还给他躲得远远的,哎! “若松——” “大人。” “去告诉爱儿姑娘。就说我快不行了。” “大人?!”若松着急地凑过来,孙慕白推掉他靠过来的脑袋,懒洋洋的道:“快去。” 哪里是快死的样子。心情明明就很好。就连见文星时要死不活的样子,也都好了许多。 林若松长长吐出一口气。“是。” 不愧是跟了他身后这么久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他要做什么。现在就看,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会不会来了。如果他都快死了,她是会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对于这一点,孙慕白还是很有自信的。 冉智柔正在后山练剑,她已经想到了雷公剑法第五重的入门之法,却没有心思修炼。 即便在练剑途中,也会忍不住失神。想孙慕白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他的伤怎么样了。能够以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开玩笑,应该死不掉才是。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放不下心。是因为那一剑是她刺的,她并不想让一个无辜之人死在她的手下?还是因为孙慕白帮过她,在一次次的相处中,已经没法再对他冷漠如初? “小主子——小主子——”爱儿的大呼声从山下就远远传来,冉智柔一闪神,爱儿已经来到了近前。 “爱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小主子,我跟你说,孙大人,孙大人他……” “孙慕白?他怎么了?”冉智柔有些紧张地问道。 “他就快要死了。” “什么?”冉智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若松过来告诉我说,他们的大人回去后伤势加重,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回去?他不是在我房中养伤,他回哪里去了?” “还能回哪去,当然是他住的地方呗。小姐躲着不肯见他,孙大人还以为是他打扰到了你,便让若松把他扛了回去。也不知是动了伤口还是别的缘故,胸口的伤一下子裂开了,流血不止,若松急得一团乱,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 这小兔子倒也机灵,若松在把这事告诉给她的时候,爱儿就听出了这其中有问题。林若松也不瞒她,当即把事实告诉给了她。爱儿也觉得她家小主子榆木脑袋,需要好好刺激一下。 当即便跑上山,并且还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通。冉智柔若是对孙慕白真的无动于衷,那自然听得出其中有问题。只可惜,冉智柔满心里都是孙慕白的伤势,也就没想过爱儿会帮助那主仆俩骗她了。 “小主子,你上哪儿去——”在邵爱喊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冉智柔已经飞下了山。 “我就说小主子一定会担心的嘛,看吧~”邵爱摊摊手,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孙大人还真是有心,为了小主子,真是连什么招都用。只是被小主子知道了,可别被她打爆了脑袋啊。 她家小主子,对付这种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邵爱似乎想到了那可怕的局面,对孙慕白附上了一份同情。她之所以答应要帮忙,可不只是想看小主子着急的样子,也是想看看孙慕白被他们家小主子打爆。那可不是一个老实的男人,想骗她家小主子,可得好好教训一下。 哪,教训归教训,这之后还是可以好好培养的。毕竟,能让小主子担心成这样的,也就他一人了。 但愿他不要让她失望啊,还有小主子,可别被孙大人太早拿下,那样就一点都不好玩了。(未完待续)   ☆、171 方寸大乱 171方寸大乱 冉智柔在听到孙慕白快死了那句话时,就已经彻底失了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明明前一天,她还用那把剑刺向了他的胸口。 冉智柔不想辩驳,这一刻,她对孙慕白的在意有些令她无法适从。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担心一个人,为一个人的生死感到心痛? “冉姑娘!”林若松刚回来没多久,就看到他的面前硬生生站着一个人。 冉智柔的脸色已经不复平静,气息还有些不稳,一看就知道她在第一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你家大人呢。” “在……在里面。”冉智柔方寸大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林若松的神色有多么的不正常。 冉智柔走进了孙慕白的房间,站在门口,没有勇气走进去。因为她没法想象昨日还在嬉皮笑脸对她耍无赖的男人,这一刻只能冷冰冰地躺在里面。 那样的情景,她没有办法接受。 回想起她和孙慕白认识的经过,在初见到他时,冉智柔并未上心,眼前之人与她只是陌路,两人并无任何交集。再加上他与南在臣走得比较近,连带着对他都有一股怨念,小心戒备,不让他有半点可趁之机。 可是这个男人,却在见到她的那一眼起,冷毅的眼睛里霎时洒满了颜色,变得闪闪发光。 尔后她就发现,这个男人总是会以各种难以预料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次次将她带离险境,担忧她的状况。怕她会死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对手手上。 她问他为什么要帮她? 他看了看远方,低沉暗哑的嗓音仿佛来自于天际,一圈圈回荡在她的耳边。 他说:我喜欢你,在两年前荨水河畔看见你的第一眼时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如果冉智柔还是曾经那个乐观开朗的冉智柔,她会兴奋地尖叫,因为这是她听过的最美的告白。比那些纨绔公子和所谓的武林少侠。也不知令她心动多少。 当然。尖叫是叫不出来的。我们冉女侠虽然性子爽朗,无拘无束,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感情时却异常的认真、容易害羞。而一旦喜欢,便会为之付出一切。要不然,她也不会被一个夏朝阳弄得死去活来,甚至对爱情这个东西都感到惧怕了。 夏朝阳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得还要深刻。 孙慕白再次见到的这个冉智柔,身心冰冷。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面对如此真切的属于孙慕白的心声,她也只能冷漠以对,甚至怀疑这是他们的计谋。她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绝对没有第二次。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牢牢箍在冉智柔的脑袋上,每次心中开始动摇,这句话便会冒出来提醒她。 结果便是。她一次次的伤害孙慕白,伤害这个在她最糟糕的年月里。依然在内心地某个角落怀念着最美好的冉智柔的人。 她虽然不在意孙慕白是否爱她,但这份感情还是给了冉智柔不少的压力。孙慕白太过优秀,而她则像见不得光的蝙蝠,丑陋而难堪。 她深刻地知道,现在的冉智柔和以前那个不谙世事豪情恣意的冉智柔相比,到底损失了些什么。她不希望孙慕白爱上这样的冉智柔,也不希望他时时出现在她的眼前,因为这会一次次地提醒她,这几个月来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没有人愿意把还未愈合的伤口一次次撕裂给别人看的,那样会让她痛苦不堪。不但她痛苦,孙慕白也绝不会好受。 他当他的孙大人,受百姓爱戴,别人尊敬,没有必要把心思花在她这个有夫之妇还是臭名天下的妒妇身上。所以冉智柔冷冷地拒绝他,好让他死心,可这个男人,要是这么容易放弃,就不是孙慕白了。 他自己撞到她的剑口,忍着疼,笑着道:若是我因此死在了你的剑下,你可不能说我说话不算数。 哪怕到那一刻,他在意的还是不违背自己对冉智柔的承诺。 可是,冉智柔紧紧闭上眼。 孙慕白,真的就这样走了。 以前她时常想,要是孙慕白离她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那就好了。她不用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也不用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她还是那个冷心冷性只知道仇恨的冉智柔。 可这会儿,当孙慕白真的出了事,她并没有如释重负地轻松感,反而觉着心碎。冉智柔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在剧烈地抽搐着,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一般,有种想哭想一剑刺到自己胸口的冲动。 她也不是因为内疚,内疚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她依然可以安慰自己孙慕白是自己装上来的,不关她的事,是那个男人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当心情一旦变样,这样的话就没有了任何说服力。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已经无可避免,也没法改变。 孙慕白正躺在床上,他听到了冉智柔和林若松的话,他知道她就要来了。 这个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不少。还不错,他就说,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 孙慕白正暗自得意着,想着到时候怎么拿这点来笑话一下冉智柔。自从有了昨晚的事,孙慕白可是发现了一件比查案更有趣的事。那就是引冉智柔生气,看她气得想一拳头揍扁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可比破获什么大案还要让他有成就感。 孙慕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死,想看看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会跟自己说些什么,有没有一丁点的难受。 然而他在床上躺了许久,却不见冉智柔进来。就在他觉得有异样,再也装不下去的时候,冉智柔进来了。 轻轻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走到床边。她的脚步很轻,可孙慕白却觉得每一道脚步声都犹如惊雷,响在他的耳边。 莫非是…… 孙慕白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这猜测让他的胸口再也没法平静。原来,并不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这个女人,心里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他的,是吗?(未完待续)   ☆、172 你是我的小柔儿 172你是我的小柔儿 孙慕白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这猜测让他的胸口再也没法平静。胸口一阵重过一阵的刺痛着,但他却是满心欢喜。 原来,并不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这个女人,心里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他的,是吗? 冉智柔已经站在了床边,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孙慕白直条条地躺在床上,扮着他的死尸。他与不少匪徒打过交道,一个人是真死还是假死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当他自己扮起死人时,也比别人要成功得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装骗下去,或许是他的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只要是事关这个女人的事,孙慕白会变得一点都不像是孙慕白。 尽管他也清楚,那个女人发现真相后,会如何地生气。 冉智柔静静看了孙慕白半晌,然后在他的床边坐下。若是孙慕白没有这样人事不知,她不会主动与他这么靠近。 那是一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时,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大骗子。” 低低地三个字响在房间,孙慕白暗叫不妙。该不会是他装死被她瞧出破绽来了吧?不可能啊,他明明就扮得很成功,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出问题啊。就在孙慕白决定睁开眼,主动和她请罪的时候,冉智柔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还说会喜欢我很久很久,结果连一天都没坚持住,呵呵!男人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孙慕白耳朵一跳,冉智柔兀自说着话,没有发现他这个小动作。 虽然心里庆幸着冉智柔没有发现他装死的事。不过,他宁愿她发现他在骗她,也不愿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尚未给她幸福,就已经让她伤心了…… “不要以为我会内疚,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不关我的事,你就算是下了地府。见了阎罗王。也别说是我害的。”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真是白心疼她了! 孙慕白不但心疼肝疼,现在连全身都开始疼了。 无论是哪个死人。听到这种话,都会不爽的吧! “我是不会和笨蛋在一起的,我也是个笨蛋,两个笨蛋在一起。是很难有幸福的。” 因为太笨了,即使心里喜欢也不愿说出口。因为太笨了。直到失去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在意。因为太笨了,不知道珍惜眼前的人,直到失去。才知道自己的真心。 她是个笨蛋,死不承认自己的感情。孙慕白也是个笨蛋,既然喜欢她。为何不能多点耐心,而是要以这种过激的方式? 要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也没法后悔。 恁是孙慕白聪明绝顶,一时也没有回过味来冉智柔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如果自己这会儿睁着眼睛,那眼里的神情一定非常的温柔。 他想看那个女人,想把最美好的情感全部都给她。 孙慕白已经决定好对她坦白,甚至动了动身旁的手,想要触碰一下她,可还没有等她这么做,冉智柔便已经俯下身来。 “这个吻给你,你先走好,我还要去办一些事。”或许,她很快就会下去陪她。 哪怕这个时候,冉智柔都不可能忘记她的仇恨。她重活一世,活着的目的便是向那些人讨债,在债未清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叫她动摇。 冉智柔起身要走,却在她起身的那一刻,手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冉智柔的身体顿了顿,慢慢回过头来。 孙慕白紧紧握着她的手,“留下来,我不想你走。” 冉智柔转过头,狠狠闭了下眼睛,缓和了心底一瞬间涌起的千万种思绪,手指头咯吱咯吱在响。 好啊!她就说这样的无赖怎么这么容易就挂掉了,原来从前到后都是他们在骗她!还有爱儿那丫头,该不会连她也参与进来了吧? 这些人,一个个都来骗她了,不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欺骗吗? “你冷静点儿,小柔儿。” “你叫我什么?”冉智柔咬牙,这个无赖,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脸没皮地在她这里找死。 “冉女侠,冉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你先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是……啊!——”冉智柔捏着拳头不断逼近,孙慕白直到最后都在做着垂死挣扎,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吃了冉智柔一记铁拳。 考虑到孙慕白之前确实受了伤,冉智柔下手还算有点分寸。但她也发现了,这个男人是个大祸害,祸害遗千年,这么两下子他还死不了。 被别人欺骗,本来是一件让冉智柔没法忍受的事,可这一次,自己在生气的同时,居然感到丝丝的庆幸。孙慕白就是看准了她这一点庆幸,才敢跟她耍这些花招吧? 果然是欠揍! 冉智柔说着,又一拳拍向了孙慕白不怕死又冒上来的脑袋上。 “你怎么这样,我可是病人。”他就没看见过有人这样对待病人的,而且他还是她未来的夫君,这样对他真的没问题吗? “有你这样的病人麽,竟然跟我装死,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你揍成死猫。” 冉智柔扬了扬拳头,孙慕白却是笑开了。伸出手,包住冉智柔的小拳头。 “那小柔儿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孙慕白也没想到自己这样就得到了原谅,他还以为冉智柔会掉头就走,理都不想理他的。 冉智柔确实是想走来着,可这里有个无赖,不教训他一顿她自己都受不了。教训了他一通之后,又发现孙慕白在忍着痛,哪怕身体受不了,还是乖乖承受她的拳头。 这个男人,可以在她面前装死,却不愿将他的疼痛给予她知道。虽然无赖,却也温柔。面对这样的孙慕白,冉智柔又怎么舍得掉头就走? 还有,那个小柔儿的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叫她冉姑娘的麽,怎么一晚上就亲密了这么多,她可没答应过他。 孙慕白笑意盈盈,好不容易让她接受他,不趁机把关系巩固下来怎么行,顺杆往上爬可是孙慕白的拿手好戏,他不会让她有机会溜掉的。(未完待续)   ☆、173 以退为进 173以退为进 “给我好好说话!”再这样没脸没皮的,她可真就走了。 还什么小柔儿,想想都肉麻得要死。冉智柔转过头,掩饰脸上涌起的燥热。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她应该能想到,这个男人又在和她玩花样。 “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孙慕白忽然正经了起来,他现在要跟冉智柔说的事很重要,可能关乎整个武林的兴衰。 冉智柔也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份外配合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正坐在他的对面,这样他说话也可以少费一些力气。 林若松就守在外面,现在他们说话不会有任何人听到,但文星不是旁人,得知冉智柔过来,不会放过这个观察他的好机会。 文星不但擅长破阵,还会很多旁门左道。一些在别人很不可思议无法做到的额事,他都能轻易办到。能够让南在臣和皇甫奏中恭谨等人相继看上,绝对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个人过去曾是个茅山道士,他当然是道士中最不坚定野心最大的那一种,后来被南在臣看中,赏了他一个芝麻小官,凭借着实力不断向上爬,如今竟然能够出现在当今圣上的视线。 对于这个人,孙慕白素来很有戒心。几经辗转,还能屹立不倒,可不是一个奸诈多端就能解释的。 茅山出身,想来这人会许多旁门左道。且不管他是左道还是右道,能够对他们产生危害造成麻烦,就不能疏忽大意。孙慕白向来是个谨慎的人,正如他办案,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在生活中做事也同样如此。 孙慕白猜测得没有错,此时此刻,在文星的房中,上演了令人惊愕的一幕。 房间里的窗户被黑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整个室内都是一片阴暗。 冉智柔过来的时候,文星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他想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想知道孙慕白之前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也知道。有林若松在,他不可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何况,冉智柔那个女人是个高手。孙慕白本人也是深不可测,在外面偷听,被他们发现了倒霉的额还是自己。这种没把握的事,文星可不会做。 拿出一个铜盆。又拿出几把纸钱,放在铜盆里点燃。 然后比起一个作法的手势。嘴中念念有词,手指直点火盆,唔唔嗯嗯一阵,慢慢地。在火苗中出现了孙慕白和冉智柔的身影。 火苗中倒映出的一切,正是此刻孙慕白房中的情形。那两人相对而坐,正在说着话。 “好家伙。没说错,那女人确实要被他拿下了。”文星脸上流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曾经是个修道人的样子。 但孙慕白会不会像嘴上说的,真得舍得牺牲这个女人,就不好说了。恭相也在言辞间暗示,孙慕白这个人早生异心了,朝廷是留不住他的。 这话倒是不假,都说冉智柔变了,孙慕白何曾没有变? 两年前的孙慕白,是那个心中装有社稷一心为了老百姓的好官,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生命都奉献在这个职位上,为了朝廷兢兢业业。他随时可以为了皇上和大焰王朝死去,可是他们的王,最后让他失望了。 他消沉了好一阵子,辞官游历天下,就在那次游历过程中,他遇到了冉智柔。他最后虽然回到了朝廷,重新执掌刑部,但许多的执念都放下了。 他忠的是民,并非君。他可以为了那些含冤莫白的百姓,奉献出自己的精力与时间,为他们洗雪沉冤。然而他已不会再为君王付出一切,傻傻地相信他们的王,对他抱着过多的期待。 他的心更加自由,他不会造反作乱,他只做他认为该为的一切。这便是他在那些游历的日子里感悟到的,从那日之后,他的心得到了救赎。 但皇上,显然对孙慕白多了更多的戒备。 他还在为了那事耿耿于怀,他不可能真的放下一切,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们,迟早会对他下手,南在臣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还放着一个文星在他的身旁监视他,他随时都会成为皇甫奏中手上一颗被弃的棋子,这一点他已经有觉悟了。 这个时候,文星应该在哪个地方偷看吧,要让他相信,也只有让他的小柔儿帮下忙了。 孙慕白承认自己还有些兴奋,以这种名目和他家小柔儿亲近,他求之不得。 “小柔儿……好好,我不叫你小柔儿,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一看到冉智柔又对他瞪过来,孙慕白连忙笑着投降道。 他的小柔儿好不容易原谅他骗她的事,他要好好表现,让她把这事儿给彻底忘了。反正小柔儿这个称呼,他可以放在心里慢慢的叫、偷偷的叫。 “随你叫什么,一个称呼而已。”看到孙慕白又要开口,冉智柔连忙道:“小柔儿除外!” 孙慕白舔舔唇,好吧,这下子没办法了。 “我叫你冉冉。” “嗯?”冉智柔扬眉,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了,这个称呼难道有什么问题?” “我娘也这么叫我。”冉冉,那专属于娘的称呼,除了娘,谁也不会这么叫她。现如今,却被孙慕白一语道出。 “哦,这样啊,看来我和未来丈母娘还真是心有灵犀呢,这应该都是我们发自内心爱着小柔儿的缘故。” 不用理会,这男人又无赖了。冉智柔也发现,孙慕白每次这个样子,你要是气恼,他反而还来了劲。你不理他,说不定他自己觉着没趣,反倒停止了。 “这样说来,未来岳母应该会很喜欢我这个女婿,我和她在某些方面,意外地合得来呢。为了不让岳母大人不高兴,冉冉这个称呼还给她,我不和她老人家抢,我还是叫你小柔儿。” 显然,冉智柔的话说错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一个人,也照样来劲。 “你还是叫冉冉吧。”这个称呼虽然出自他的口中同样肉麻,但从小听到大,稍稍习惯了些。到最后,冉智柔也只得妥协。 “好,冉冉。” 孙慕白一脸得意,冉智柔捂脸,这个男人原来是以退为进。(未完待续)   ☆、174 休书 174休书 “冉冉,你扶我起来一下。” 孙慕白在得逞之后,又开口要求道。 “起来干嘛,前一刻还要死掉的人,乖乖在床上躺着便是,有什么需要做的我帮你。”冉智柔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忘了这茬,这人胆子不小,竟然骗她他已经挂掉了,依她看,其他人都死了这个家伙都还在那里使坏。 “躺得太久,背上难受。” 看他那可怜吧啦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的,冉智柔有点心软,“那只能坐一下,大夫说了,这些日子你都得好好将养。” “冉冉真好。” 冉智柔转身就走,跟这种无赖没啥好废话的。孙慕白一脸苦相,在她起身时还不忘手快地扯住了她的衣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冉冉?” 冉智柔第一百零三次想让他的手下来看看,他们畏惧的那个孙大人私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她保证,很多人都会被他吓哭的。 “冉冉,你是在嫌弃我吗?”孙慕白眼毒的发现,冉智柔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他。咳咳,这么说,是以前板着脸的刑部尚书孙慕白比较迷人些了? 握着拳头,放在嘴巴下,轻轻地咳了咳,“冉姑娘,本官有些累了,你能否伸个援手,扶本官起来?”英俊的脸上哪有半点调笑之色,一本正经,态度比谁都要端正。 “孙慕白,你又发的什么疯?” “冉冉不是不喜欢我刚才那个样子吗?”既然这样,他就变回原来那个样。 “我那一剑,是刺在你胸口吧。” “是啊,还是冉冉想看。”孙慕白说着就要剥自己的衣衫。冉智柔火大地就要拔剑,他才悻悻地收回手去。 “我那一剑,真不应该刺在你的胸口。”她就应该冲着他的脑袋刺下去,至少变成这个蠢样还能找到一点原因。 “冉冉要真是想,那便再刺我一剑。”孙慕白说得混不在意,好像他就是那大冬瓜似的,刺一剑照吃不误。都不用去死一死的。 “孙慕白。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成吗?” 得!这下不只是孙慕白崩了,连冉智柔都快要不是自个儿了。这都是某个突然变成蠢蛋的家伙害的。想冉智柔自重生后,虽算不上高冷,也能勉强算是半个面瘫了。也只有孙慕白,能让冉智柔一次次的破功。 莫非这个无耻男人的本意。本就在于此? “既是冉冉说的,我自当听从。” 孙慕白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冉智柔扶他起来。冉智柔叹气,却也走了过去,将床上之人小心地扶起,并拿了个软枕放在他的身后。 看他已经坐好。冉智柔便要放开他退到一旁,殊不知孙慕白拉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她。 “你这个人。又要耍无赖?”不要以为他是个病号,她就不敢对他动手。对这种人。一旦姑息,倒霉的便是自己。 孙慕白抓住了冉智柔的手,冉智柔想要挣脱,孙慕白不让,还紧紧握了下。饶是冉智柔在心底已经为这个男人打上了无赖的标签,还是相信他是有别的事。 冉智柔也是一个聪明人,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莫非孙慕白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刚才闹出那一出,是因为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想到这儿,冉智柔心中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却也乖乖坐在那里,由着孙慕白折腾。 “有人在偷看我们。”孙慕白将冉智柔拉近了些,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冉智柔动了动,听到耳边那人传来的声音,也只得由着他。 什么人在偷看他们? 这话冉智柔没有问,也没有问他那个人是以何种方式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看。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她只要相信孙慕白,配合他演这场戏就够了。尽管冉智柔也知道,要配合这个无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想到,这个人为了她,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便吃了她一剑,配合他这点事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她对于孙慕白,确实过于苛刻了。而且,冉智柔虽然不想承认,但答应孙慕白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这会儿也没有后悔的道理。 早在冉智柔回到琼山之初,就让人送了封书信回到秦阳府,交给夏家的当家人。那是一封休书,冉智柔高调地休掉了夏朝阳这个丈夫,走得头也不回。 但在做这件事之前,她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夏朝阳。在休书中,她列出了夏朝阳在京城的十大指控。而且每件都不离扁小千和夏朝阳到处寻花问柳,逛遍京城各大妓院却不理会妻子死活一事。 相信这封休书,在夏府一定会引来轩然大波。她是没有所谓,华珊珊会不会放过夏朝阳就不好说了。 华珊珊可不是冉智柔,她对付男人的方法比她多得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只需要等着夏朝阳如何死在那个女人手上,而不用自己费功夫。 为了让自己的计划更加完美,冉智柔回山后,还让秦阳府的朋友帮忙。将那些曾经和夏朝阳有过关系的女人一一找来,唆使他们三天两头地找上门去,要夏朝阳负责。 夏朝阳玩过的女人太多,即便来了几个假的,他自己都不记得。那些当事主不敢来,随便花点银子,就有很多人愿意上门演一出戏。若是幸运,夏家还当真赏她们一个名分,从此下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 夏家的老爷子最爱脸面,这样被不停地扇耳光,他会如何对待他那宝贝儿子? 还有夏夫人,那个护犊子护得离谱的老太太,到时如何面对自己侄女的哭诉还有丈夫的质问? 就让夏家家宅不宁吧,她没心思再去搀和那池脏水,也没道理就此放过他们的道理。 以前之所以不用这个方法,是因为她还在夏家,火候不够。现在是因为她已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她的对手已经够多了,那些人实在不值得她耗费更多的心思。 又或许可以这么说,对于夏朝阳,她已经彻底死心厌倦了,连和他正面相斗的心思都没有了。 为了那么个人,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了,眼不见心不烦。(未完待续)   ☆、175 魑魅魍魉,退散! 175魑魅魍魉,退散! 孙慕白的整个脑袋都有气无力地靠在冉智柔的肩膀上,这不过是冉智柔自己的看法,文星透过火盆,看到了孙慕白得意得逞的笑容。 他的视线太过于盯着孙慕白的脸,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下孙慕白紧握住冉智柔的手。 见时候差不多了,孙慕白将脸埋入冉智柔的怀中。 “让无鱼公子多加小心,琼山将会有大动作,恭谨也已经上山了。” 冉智柔动了动,孙慕白按牢了她。 “而且我怀疑,皇上也乔装上了山。”孙慕白为皇甫奏中效命这么多年,从某种程度上,对他非常的了解。这样重要的计划,他不自己盯着,是不会放心的。 他到底要图谋武林什么,以至于让他费尽心机,也势要达成目的? 恭谨会上山,这一点冉智柔也知道,可要说皇甫奏中也上了武当,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身为一国之君,这样只身犯险,会不会太冒失了? “不要小觑我们的那位皇上,他可能身怀神功,只不过现在还不到他大开杀戒的时候。”皇甫奏中喜欢借别人的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自己双手沾上血腥。他是个刽子手,却自问是个儒雅的刽子手,他的那一套哲学真的施展出来会让人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他这会儿已经在琼山?”只要到了琼山,那许多事就由不得他了。但孙慕白说得没错,皇甫奏中心机深沉,他既然敢到这儿来,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们必须要谨慎应对才行。 而且,冉智柔想到了在天阳府伏击她的那几个水金帮高手,这些人虽然在恭谨底下做事,未必不是皇甫奏中拨给他的。这几个高手,他们已经很难应付了,若是再出现更多的棘手人物,冉智柔无法想象。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想过。上次她夜闯大内。能成功跑出来确实有问题。虽然以她的武功,在大内来回一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但若真如他们现在所猜测的。皇甫奏中身旁隐藏着众多高手,她还能这么顺利逃出皇宫就有些不对劲了。 就好像是他们故意为她打开方便之门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你要说的都说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冉智柔顶顶紧抱她不放的男人,他要这样保持到什么时候? “你可以推开我。” “……” “在我做了某个动作之后。”孙慕白眨眨眼。又道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不要迟疑。但鉴于我有伤,你动作可以稍稍放轻一些。” 冉智柔还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孙慕白那家伙,嘴巴直直亲上了她的脸。 “你这个色鬼!” 冉智柔伸出手,狠狠推开孙慕白亲过来的嘴。“我不理你了!” 冉智柔也不知是羞还是怒,待孙慕白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已经跑出了屋外。 他还以为自己又要皮肉受苦了的说,这么看来,他们家的小柔儿,对他还是很温柔的麽。 这样不是很好麽,一切都照着剧本发展,冉智柔以这个方式退场,文星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没有多亲他家小柔儿两口,还真是有些遗憾哪。 下次吧,下次不要有个煞风景的东西在那儿偷看了,他会更有心思继续下去的。 冉智柔跑出了孙慕白的房间,在离开之前,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房间轻轻合上的门。 难道就是那个房间里的人在偷看?可从那个方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的确,那个房间什么都看不到,文星自有他的办法,看到了孙慕白和冉智柔之间发生的一切。而合上的那个房间,也不是文星的房间。 冉智柔记下了房间位置,回去让同门师兄弟把入山名册拿过来,对照了一番,终于得知了那个房间主人的身份。 近几年崛起于江湖的年轻剑客叶桑。 叶桑无门无派,因为是后来上的山,山上的厢房已经分派得差不多了,便把他安排在大江派等一干小门派一个院子里。也就是孙慕白和文星等人,现下所居住的院落。 这还真是巧,这些人居然凑一块去了。 难道在门后偷看她的人,便是这位叶桑?是一时兴起,无意中看到她走出孙慕白的房间多看了两眼,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经过孙慕白的示警后,冉智柔对山上发生的一切事都带着戒心,也更加谨慎。 前世就是自己处处大意,才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直到临死之前,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悲,那么不堪一击地便被别人给解决了,成为可怜的炮灰。 而这一世,她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也不允许那些人在她的家里干下任何伤人之事?什么阴谋诡计、魑魅魍魉,全部都给我退散! 冉智柔当即前往琼山的天机阁,天机阁有剑圣的师兄吴琼长老执掌,这里掌管着当今所有江湖人士的消息,不管是名誉武林的,还是近期在江湖上走动过的,这里都有他们的资料。 叶桑在江湖上颇有些声名,有关他的一切,天机阁中肯定收录了不少。她决定要好好查一查叶桑,看看他是否有其他的问题以及可疑之处。 “吴爹爹——”冉智柔站在天机阁的下面,对着一颗古木森森大树上的鸟窝唤道。 “吴爹爹——”冉智柔一连唤了好几声,才有一个满面胡须穿着破布衣衫的老人家从树枝上翻了下来。 “这不是柔儿丫头麽,你回山了?” “吴爹爹,你这一觉睡了多久,我数日前就回山了。”吴爹爹一觉通常就是半个月,平时很少能将他唤醒的。再加上吴爹爹在琼山的辈份,比她外公剑圣还要高,虽然没有剑圣那么大的名气,可提到吴琼的名字,谁不尊敬?尤其是琼山门人,哪怕是再桀骜不驯的弟子,也不敢得罪吴爹爹,由着这老人家的性子来。 近几年,吴爹爹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睡觉的时间是越来越差了。(未完待续)   ☆、176 他已经是个死人 176他已经是个死人 冉智柔是吴琼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除了外公,也就吴琼与她最亲。至于她的那位娘亲,冉智柔每每想起,总会苦笑。 娘是个自由惯了的人,哪怕有了她,还是喜欢游山玩水,爹曾经说过,娘就像是风,停不下来的。 再加上琼山比什么地方都可靠,娘就安心把刚断奶的她留在了琼山,交给外公还有其他人照顾,自己则拉着爹跑江湖。 后来爹不在了,娘在山上倒是呆过两年,可是她身边很快就有了安王爷,喜欢娘的男人有许多,能打动娘心的人却只有两个。 安王爷深刻地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要想拴住自己娘子的心,就得陪着她过自由潇洒的日子。于是他弃了王位,满天下地陪着娘去冒险,这世上能够这样爱娘的,除了爹也就是安王爷了。 小的时候,冉智柔对她的娘亲还有些埋怨,但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谁摊上这样一个娘,不习惯也得习惯。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一个女人真的可以像她娘那样任性的过生活,对自己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不用为了任何人而活,而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无拘无束,天高自由。 只是她这辈子,恐怕是别想了。 冉智柔苦笑,那笑容一经形成,就被吴琼给毫不留情地掐掉了。“柔丫头真是长大了,脸上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我还是更喜欢没心没肺的柔丫头。” 以前的柔丫头爱捣蛋,经常到他这儿骚扰他睡觉。给他弄些吃的,看到那小调皮,他老人家的心情都会好起来。得知柔丫头嫁人了,他还无聊了好一阵,不过闺女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他老人家也不说什么。 可现在,是哪个浑小子。让他的柔丫头这么烦恼。待他知道了。定得好好教训那小子一番,把他屁股抽得皮开肉绽,并让他一百天下不了床! “吴爹爹~”也只有这些人。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对她好,关心着她。 冉智柔不想自己那些糟心事影响了吴爹爹清闲的生活,连忙笑道:“吴爹爹,我没事。这次来是想在天机阁内查点东西。” “天机阁,我老人家可有一段时间没收拾了。” 岂止是一段时间没收拾。依冉智柔看,至少也有一两年没人收拾了。厚厚的一层灰,呛得冉智柔直打喷嚏。 “吴爹爹真是越来越懒了。”这些年,吴爹爹大多时间都用在睡觉上。记性也变差了,门下弟子能被吴爹爹记住的,没有几个。 所以她也不打算能从吴爹爹口中问出叶桑资料的摆放位置。也只有靠自己慢慢寻找了。 “叶桑啊,那小子的经历倒颇为有趣?” 听到柔丫头的嘀咕。吴琼一边在外面挠虱子,一边念念有词道。 “吴爹爹知道他?” 不是冉智柔不相信他,吴爹爹这几年清醒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不过想想也是,吴爹爹在江湖上“万事通”的名声可不是叫假的,他忘的都是一些无甚重要的东西,需要记住的,他随时都能将资料从脑袋里调出来。 能够这样收发自如,想记住什么就记住什么,想要忘掉什么也能立马忘掉,这样的人活着岂非也很开心? 至少,冉智柔就羡慕得紧。 “叶桑五年前开始出现在江湖,凭一把锁链刀打遍众多好手,这些年常在西南一带活动,虽年少轻狂,却有分寸。两个月前幕州陈老爷子大寿,他前去为其贺寿,在回去的途中消失了踪迹,直到几日前才再次出现。” “两个月前失踪了?”冉智柔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吴爹爹可知道这两个月他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老人家在睡觉,怎么知道这些事,柔丫头,你问这个叫叶桑的小子干什么?莫非是他得罪了你,要是这样,吴爹爹就帮你把他从地底翻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吴琼说话虽有些颠三倒四,但冉智柔还是听出了问题。 “将他从地底下翻出来,吴爹爹,莫非叶桑他已经死了?”这可真是骇人听闻的消息,前一刻,琼山还大开山门,迎接叶桑等人进山。下一刻却有人告诉她,那个叶桑已经是个死人。 “依我老人家看,那个叶桑不是个长命的相。”吴琼扳着脚丫子,却不肯透露过多。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只能提示一下小辈,剩下的就得留待他们自己去发觉。 冉智柔从天机阁出来,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今天一天听到的消息,让她还来不及消化,她要赶快将这些事告诉师兄,若叶桑真的有问题,他们必须及时商量对策。 先是南在臣和扁小千,紧接着便是恭谨,孙慕白还有文星等人,现在连大焰皇帝皇甫奏中都上了琼山。 这个琼山,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只是,皇甫奏中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在琼山要做什么?关于这些事,冉智柔现在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早知道朝廷有心图谋武林,却不知他收服武林有何用?武林的这一匹匹脱缰野马,可一点都不好驯服。就算真的能驯服,能成为朝廷可用的力量,他又想做什么呢? 弄不清这些问题,下一步他们便不好行动。 在这个时候,冉智柔想到了一个人,孙慕白。那个狡猾的男人似乎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对皇甫奏中的事,他也比他们远远要了解。或许,她可以尝试从他那里问道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今天不也是他提醒了她吗? 可一想到孙慕白那德行,冉智柔又有些犹豫。她要真去了,总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不能给那个男人钻到一点空隙,否则自己便被他吃得死死的,对于这一点,她已经充分地有这个觉悟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下次等他伤好点了,自己便能大刑伺候了,谅他也不敢再那般不老实。 想通了的冉智柔,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未完待续)   ☆、177 高手出没 177高手出没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 悬空多时的武林盟主一位,在这一届便会诞生。各方好手,还有武林各大门派,俱都派了精英前来,一决武林盟主之位。 而萦绕武林人士心头的回龙玉,剑圣的后人也带来了剑圣的亲笔书信。承诺在武林大会结束后,将回龙玉的秘密告诉这一届的胜出者。江湖已经动荡太久了,今年便是最后一年,不管是谁最后胜出,都能成为整个江湖的领袖。 届时剑圣会出现,亲自为大家道出有关回龙玉的秘密,悬荡在整个武林的谜团,也会就此解开。 所以不管是正道还是邪派的高手,都将目标瞅准了这一年。胜了,整个江湖就是自己的了,败了,那就意味着未来的五年内,都不得自由。 尤其是正道与邪派之间,竞争尤为激烈。二十年前,在剑圣的大力促成下,正道与邪派缔结了盟约,这两派分庭抗礼,互不侵扰。眼看着正邪之间嫌隙越深,若不趁机选出能让正邪两派都服从的武林盟主,只怕不要朝廷出手,武林自身便乱成一锅粥了。 武林盟主的角逐不分善恶,不分门派,凡是有心角逐武林盟主之位的,按照要求报名登记,然后进行打擂。一一淘汰其他选手,进入最终回合,分别过招。这是为了防止其他人不服,手底下见真章,是武林人一贯的做法。败在别人手上,就没有什么话说了。 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人,绝不是侥幸,一一将其他高手打败,才能坐上那个位置。这便意味着。武林盟主要具备压倒性的实力。这是当然的,武林中多的是高手,也多的是桀骜不驯之人。没有一个武功绝高之人压制,是没法让武林和睦、顺遂解决武林纠纷的。 就在万众期盼和跃跃欲试中,第一天的武林大会开始了。 冉智柔正在看着报名名册,在第三页的第四行,她看到了叶桑的名字。 如果说。真正的叶桑已经是个死人。那现在的叶桑又是谁?以叶桑的武功,又是谁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没有泄露半点的消息。还成功地将之取代? “师兄,这个叫叶桑的武功如何?”冉智柔知道,无鱼去了武林大会的会场,也看了那些人的比试。叶桑的武功深浅。应该瞒不过师兄的眼睛。 “还不错,在整个江湖。应该能排进前二十。” 前二十吗?这样的水平,是没办法成为武林盟主的? 但对方有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冉智柔就说不清了。毕竟前面几个回合的对手参差不齐,并不需要发挥全力。 师兄的说法。已经在他充分评估对手之后,才给出这个答案。难道说,那个叫叶桑的真正实力。连师兄都能瞒得过去吗? 又翻了两页,冉智柔看见了高剑灵的名字。 这个人。自天阳府分别后,可是好一阵子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但冉智柔并不担心高剑灵会就此消失不见,这个人从一出现,目标便是冲着武林大会,只要武林大会一召开,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出现? 高剑灵的对手是崆峒派的孟兴东,孟兴东于名于实都是崆峒派的第三高手,武功尽在他师父和师娘之下,在江湖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个不错的高手。但面对高剑灵,只走了七招,便落败了。 高剑灵这一手,可是将崆峒派掌门夫妇都惊呆了。就是其他门派,对高剑灵的武功也十分关注。 武林大会风起云涌,谁也料不准这之间会发生什么事,一般的高手,为了免受滋扰,一开始会选择隐藏其实力。 高剑灵这样的做法,冉智柔也理解。高剑灵之前在江湖走动得并不多,他既要武林盟主之位,也要扬名。何况高剑灵对自己的武功和智谋非常自信,一些宵小想暗中对他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冉智柔没事的时候,便去后山练剑,参研雷公剑法。师兄要准备武林大会的事,要花更多的时间养精蓄锐,研习剑法。武林中好手众多,就是师兄,也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冉智柔便放弃了通过和他对阵,打开第五重门的办法。具体要怎么做,也只有再细细参研了。 而且经过冉智柔这些日子的探索,发现雷公剑法在第五重门之后,还隐藏着最后一道门。这道门才是整个剑法的关键,若是谁能打开这道门,那剑法一经使出,就真的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到时候,哪怕是武林中顶尖高手,只怕也没办法顶住雷公一怒! 习剑之余,当然还要忍受孙慕白那个家伙时不时地骚扰。 “冉冉,我背上不舒服——” “冉冉,我胸口好痒,你来看看我——” “冉冉,我想你了。” “冉冉没空看我,我便去看你好了。” 爱儿甘愿做两人之间的跑腿的,几乎一天都要从山下跑到山上几次,害得冉智柔无数次想提着剑下去教训孙慕白一顿。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孙慕白还是个缠人的男人? “我说,你又要干嘛?”冉智柔倒是不想来,只是她不来的话,他真担心这个男人伤还没好利索就坚持上山,到时候要是伤口再裂开了要怎么办? “冉冉,这边坐。”自从孙慕白得到冉智柔的允许,答应他叫她冉冉之后,这个男人便早也叫,晚也叫,一天不叫上百八十遍,他就会觉得不过瘾。 “你到底有什么事?” “有点耐心,这么火大,可是很容易变老的。” “孙慕白,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这样会让她很无力的说,“还有,你为什么老是把我喊下山?” 孙慕白没有答腔,只是看着冉智柔微笑。 他这么做的理由。当然是不想让冉智柔一心扑在那什么雷公剑法之上。那套剑法太危险了,他不希望冉智柔冒险。 只是这一点,要让他如何说出口。 “这几天,武林大会上有什么奇怪的事吗?”孙慕白终于恢复正常了,冉智柔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要是孙慕白能一直这样,不也挺好? “若说奇怪的事,应该有三件。”这些事。若防着以前。冉智柔是绝不会和孙慕白一起商量的。他是朝廷中人,她根本就没办法相信他,更不会对他吐露武林中事。 但现在的孙慕白则不同。武林中会出现的问题是他引导她发现的,也是他提醒她要小心,她要弄懂这些问题,也必须借助孙慕白的力量。 再说。孙慕白也没必要在这样的事上骗她。 孙慕白很高兴,冉智柔能和她说一些。哪怕这些事。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能和他商量,就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 “哪三件?” “第一件便是武林大会中出现了一个叫叶桑的少年。”看到孙慕白看过来,冉智柔接着道:“叶桑五年前便以一把锁链刀名扬江湖。是武林中有名的少年豪侠。却在两个月前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去找吴爹爹,吴爹爹告诉我。真正的叶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哦?”孙慕白也有些吃惊。但他经手的案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很快便反应过来。“替换,他被人在暗中给替换掉了。” “没错。”冉智柔眼里流过一抹赞赏,不愧是做过刑部尚书的人,对这样的事反应总是很灵敏。 “而且我还发现,现在的叶桑,虽然哪个方面都与过去的叶桑很像,却还是有些细微不同。” “我猜你一定派人观察过他的饮食起居习惯,一个人易容成另外一个人,无论声音和武功有多像,生活中的细节是骗不了人的。” 冉智柔白了孙慕白一眼,这个人莫非真成精了,否则为什么她做什么他都猜得到? “那你发现了什么?” “我翻看过叶桑的资料,知道叶桑因为是胡州人的缘故,喜爱吃辣的食物,碰都不碰甜食。但现在这个叶桑,却不能吃辣,反而很爱吃甜食。” 当朝的九五之尊,有个喜欢吃甜食的小习惯,不也挺可爱的?可惜皇甫奏中这个人,还真没多少可爱的地方。 “这的确是个疑点。” “还有一个地方,让我更加确信了她的身份。”这一点,冉智柔真的不知道如何说,毕竟事关爱儿,那小丫头,昨晚上回来时可是烦恼了好一阵。直到这会儿,心里都无法释怀。 冉智柔在怀疑叶桑的真实身份后,便让爱儿偷偷潜入叶桑的房间,寻找蛛丝马迹。一只小兔子,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加上爱儿很机灵,对皇甫奏中的气息也极为熟悉,若叶桑真的是皇甫奏中,或者是他们认识的其他人,那爱儿一下子便能嗅出来。 爱儿很快便回来了,回来时整个精神都不好了。 冉智柔有些担心她,在爱儿的慢慢叙述中,她总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事。 爱儿这次溜进叶桑的房间,并没有撞上叶桑本人。她只是发现了一样东西,便确定了叶桑的真实身份。 在那个房间的床上,她发现了一只白毛兔子。一只在她离开前,用自己的法术幻化出来的兔子。 原来在她离开后,皇甫奏中发现他专属小宠物竟然没了之前的灵动,若不是呼吸犹在,他都会他的爱儿已经离他而去了。 皇甫奏中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宣了来,这只兔子只是变呆了,身体没有半点问题,大家也不知道要怎么把这只小兔子变回原来的样子。 即便这只小兔子再也不复之前的可爱,皇甫奏中也没将它丢弃。在过去的日子里,所有的人和物都是他的棋子,没用的棋子就该舍弃,这本来便是他的行事作风。可是,对于这个小家伙,皇甫奏中却没有这样做。 他甚至在想,或许某一天,他的爱儿还会回来。只要把这只笨兔子带上,爱儿说不定还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 哪怕是这次上琼山参加武林大会,他还是将这个小家伙带了来。他不忍心将它一个丢在皇宫里,没有他盯着,那些下人还不知道会不会怠慢它。它现在可没以前那么机灵,吃了亏都不知道。 爱儿哭丧着脸,不管皇甫奏中是什么样的人,他对她还是极好的。她对他,本来就心怀一份愧疚,又看到他对它一只小兔子都这么毫无保留地好,更是没办法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冉智柔也不勉强,她明白爱儿,爱儿向来便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皇甫奏中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她是不可能对他出手的。而冉智柔,也着实没有想到,皇甫奏中对爱儿真的能做到这个份上。 或许正是因为爱儿是只善良的小兔子,才能引来皇甫奏中的诚心相待吧?皇甫奏中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信。正因为爱儿是只兔子,他才敢放下心防。 “现在几乎可以确信,叶桑便是你们那位皇上。” “我早应该猜到。”他猜到皇上会上琼山,却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场。难道皇上有什么计策,要以自己之力正大光明地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但这不可能,若他的真实身份被拆穿,武林中人是不会听命于他的。 冉智柔和无鱼他们,即便知道叶桑身份有问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也不会主动拆穿他的。何况,他们还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现在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琼山一夜之间多了许多不知名的高手,他们虽然混在普通的帮派之中,还是被师兄弟们看了出来。”琼山门下弟子,各个都非凡俗,要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可不容易。何况,那些武林高手,性情怪癖,呆在一群帮派之中,很难不露马脚的。皇甫奏中恐怕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事先做过严厉约束,但还是有个别人,被眼光最利的五师弟瞧出了破绽。 五师弟发现破绽后,便立即前往天机阁,调取这些门派的名册,将有疑问的人全部都用朱笔勾了出来,一一查证。 而那些人,就这样被人从中勾选了出来。这种办事效率,恐怕皇甫奏中自己都想不到。(未完待续)   ☆、178 我是你的谁? 178我是你的谁? “琼山一夜之间多了许多不知名的高手,他们虽然混在普通的帮派之中,还是被师兄弟们看了出来。” “那些人,便是随着叶桑上山的?” “为了避免别人起疑,这些人先叶桑一步上山,分别混在各个帮派中。令我颇为在意的是,这些帮派默认了他们的存在以及某些行为。”这些人可不是作为新入门弟子,那样谨小慎微。他们在帮派里颐指气使,吆五喝六,即便是那些掌门人,他们也毫不放在眼里。 当着别人的面,有皇甫奏中的警告在前,他们还不敢放肆。但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完全不将那些小派掌门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对他们客气? 执掌琼山山门和治安的五师弟,是最为心细和稳妥之人。自武林大会召开前夕,就已经在各个院落安排了必要的暗桩。这些暗桩,大多是花农、倒夜香的,又或者是担柴送水的老翁,扫地擦桌子的丫头。 这些人,平常并不隶属于琼山。他们是琼山山下的百姓,这些年蒙琼山庇护,过得风平浪静,无灾无难,也不会被无端牵连入江湖纷争之中。这是因为,没有哪个江湖人,敢在武林圣地动刀子。 琼山每逢盛事,山下百姓都会上山来帮忙。既能看热闹,也能挣些银两添补家用,何乐而不为? 这些百姓常年见识一些大人物,人也变得更加机灵。在做事的过程中,有什么可疑的,或者是古怪的事,都会禀报给琼山门下。 当初琼山做出这样的安排。就是怕有人浑水摸鱼、兴风作浪。这些人不经意的举动,可完全落在琼山门下的眼里了。 五师弟在得到这些消息后,让那些人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小心做好份内的事,别让他们起疑心,危害到自身的安全。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徒,是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性命的。除了他们自己。 而另一方面。他又去天机阁调出那些人的档案,很快便发现这其中有问题。 正好这个时候,冉智柔找上门去。倒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武林圣地,果然名不虚传。” 孙慕白诚心赞道。 上山之初,不少人都道贵为武林圣地的琼山,却是门下凋零。殊不知。琼山不是门下凋零,而是收徒尤为严格。每个琼山弟子。都是堂堂正正、心怀坦荡之人。这些人,不但对剑术有着超然的热情,办事能力也优秀。而其中,掌管整个琼山治安的五师弟。更是得到包括冉智柔和无鱼在内所有人的信赖。 他的办事能力,是绝对值得信赖的。 “若是有机会,我倒真想结交结交这位五师弟。” “五师弟可不会跟一个无赖结交。”冉智柔笑道。一说起琼山的同门师兄弟。她脸上也出现了些笑容。孙慕白不禁有些怔愣,再次见到冉智柔时。他已经很少从她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真正笑容了。 “若能时常看到你的笑容,哪怕你以后叫我无赖君,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 冉智柔敛住了笑容,瞪了眼前人一眼。谈什么以后,明天还不知道是怎么样,谁又能知道以后呢? “你说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还好孙慕白没有忘记这茬。 “第三件事,你不会感兴趣的。” “哦?”只要事关冉智柔的事,他都感兴趣。不只感兴趣,还很在意。这话,孙慕白只是放在心里想想罢了,并没有将它说出来。 “这个人,你不一定认识。” “这个人是谁?” “他姓高……” “莫非是那位高剑灵高公子?”孙慕白了然接道。 “你知道?” “你在京城时,他也曾住过琅华客栈。”他说过,只要事关冉智柔,他都很在意。 “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和那位高公子是朋友。”不等冉智柔开口,孙慕白接着道:“但我知道你恨他,恨不得他死。” 冉智柔哼了哼,让他死只是便宜了他。经过这几日和孙慕白的相处,她早已知道这个男人精得跟个鬼一般,他会知道这些事,一点儿都不奇怪。他要是不知道,冉智柔反而觉得奇怪了。 “你为什么恨他?据我所知,他是两个多月前才去秦阳府找你的,在这之前,你和他从未谋面。”为何冉智柔会这么痛恨一个从未谋面之人,而且这股恨并非毫无缘由,纵然孙慕白处理大大小小案件不下千百桩,也想不清这其中是什么缘故。 冉智柔突的起身,背对着孙慕白,握紧了拳头。 她在压制着自己的恨意,否则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现在就想去取了他的性命。 孙慕白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可以不过问,但我只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冉智柔没有吭声,孙慕白也不在意,接着道:“我只希望,你无论做什么事,都替自己好好想一想。都要记得,有人在担心你。” “……” “仇恨可以蒙蔽一个人的心,也可以腐蚀一个人的心灵。一个人想要活得快乐,就要放下仇恨。但我也知道,有些仇恨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这个时候,我没想着阻止你,我只想你能让我帮你分担分担。” “这是我的事,其他人都不需要管,我也不需要别人为我分担!”冉智柔拳头握得更紧,这些日子,她回到了琼山,有了另一番生活。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暂时摆脱那个噩梦,但过往的经历,仍然一次次在她眼前浮现。 她忘不了,忘不了朝阳院中惨死的自己。不向那些人讨回血债,她就没法开始别的生活。哪怕赌上她的一生,她也要前世害她的那些人不得好死! “我是你的谁?” “……” “冉冉,你告诉我。我是你的谁?”孙慕白霍地起身,抓住了冉智柔的手,将她给拉了回来。这么大的动作,毫无意外地会碰到胸口上的伤口,但孙慕白不在意,现在他只想抓住眼前的人,不让她一个人沉浸在痛苦的过去里。 冉智柔正在气头上。才顾不了孙慕白的伤。哪怕方才的那一刻,她的心因为他紧皱的眉头抽搐了一下。 孙孙慕白伸出手,紧捏着冉智柔的下巴。冉智柔不悦地想要挥开,但孙慕白的动作更快,将冉智柔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脸对着脸,鼻尖几乎都碰着鼻尖。 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冉智柔没法反抗。她又担心自己动用内力,会真的伤了他。也只得忍耐。 殊不知,孙慕白最喜欢得寸进尺,看到冉智柔顾惜他的伤,又如何肯这样轻易放过她? 何况。冉智柔那种漠然的口吻,确实让他很生气。 难道她已经忘了,就在前不久。她已经答应要和他在一起? 他是认真的,自那一刻起。他便已将冉智柔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原本以为冉智柔纵然还没有全然接受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现在看来,情况比他想的要严重多了。 “冉冉,告诉我,我是你的谁?” “你不是我的谁,你别想太多了,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冉智柔是真的恼了,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重生归来,冉智柔还很少这么没理智过。 这个样子的冉智柔,倒像是认识夏朝阳之前的冉智柔。 “那我需要让你想起来,你答应过我什么?”孙慕白说着,便紧紧吻住了冉智柔的唇。 他嬉皮笑脸,并不代表他好说话,冉智柔并不能将他视为可有可无。他会让冉智柔知道,孙慕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在任何事上,他都可以纵容自己的女人,唯有这件事上,他决不允许。 “你疯了麽,你干什么你!”冉智柔想要推开他,可她低估了孙慕白,孙慕白将她整个人箍得死死的,她挣都挣不开。这个人不是受了伤麽,为什么还这么大力气? 眼看着孙慕白吻得冉智柔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才终于放开了她。 一放开,就如愿吃了冉智柔一耳光。 “你真是个混蛋!”敢强亲冉智柔的,除了孙慕白,还没有第二个。 “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咱们就再继续?”孙慕白趁着冉智柔还在怔愣中,已经又抱住了她的脑袋,重重地亲了上去。 冉智柔早就被孙慕白这一出出弄昏了头了,伸出左手,想把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敲晕,谁知孙慕白早有防备,抓住了她的左手,还轻轻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冉智柔惊呼,顿时面红耳热,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刚才被怒气烧昏了头儿,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男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现在想起来,我是你的谁了?” “我不……”一看孙慕白蹭地又要上来,冉智柔气极大喊道:“孙慕白,你再敢乱来,我就真的杀了你!” 这个男人,竟然敢一再触及她的底线,他是真的看准了她是纸捏的老虎,不敢伤他? 就连冉智柔自己也承认,她在孙慕白面前根本就是个纸老虎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被这个男人完全给吃得死死的了。 “嗯?冉冉想说什么?” 她要说不是,这个男人一定会抓住她继续做些羞人的事,可要说是吧,那她冉智柔的面子往哪搁?岂非让这个男人得逞,助长了他的威风? 再说冉女侠行走江湖,畏惧过谁,又向谁妥协过。让她低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这个问题,冉冉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啊,那孙某也只有……” “你敢!”冉智柔推开眼前人,却发现这个人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得紧紧的,她推都推不开。 “在冉冉没有告诉我答案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你的。”笑话,他要是放开了她,她逃跑了怎么办?他现在这副身体,可没那个本事追上轻功过人的冉智柔。 “孙慕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对于这个人,冉智柔彻底没辙了。她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人,甩也甩不开,打又打不得,耍心眼这个男人也一眼就能看出,还把她吃得死死的。在这个人面前,冉智柔只有生气的份,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怎么舍得把冉冉怎么样,只要冉冉告诉我,我是谁,我就放开你。” “我不说。” “哦,冉冉难道是想……” “我才没有想呢!”他这坏笑是怎么回事?他以为她在想那些……她才不像他那么下流,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这人还占了她那么多的便宜。 “好了,我不勉强冉冉了,但不能有下次。”孙慕白也知道要冉智柔亲口承认不太现实,冉智柔的态度已经软化,他又何必要惹她炸毛。何况,他要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冉智柔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万万不可说。 而且,经此一事,冉智柔确实要好好考虑她和孙慕白的关系,不能动不动就说孙慕白是外人。 他是很认真的,这一点,相信冉智柔也已经感觉到了。一脱离孙慕白的掌控,冉智柔也没心思再继续呆下去,飞快地溜了,看她那架势,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若是爱儿在此,一定会大呼。 她家小主子自死后醒来,做每一件事都是不疾不徐,思虑周全。随着时日过去,她都快忘记她家小主子以前猴急率直的模样了。孙慕白能够让小主子回复过去的天真,也算是他有办法。 孙慕白知道冉智柔会有反应,没想到反应这么大。看着冉智柔越跑越快的身影,眼睛里漾满笑意。 他感觉,以前的那个冉智柔,渐渐地回来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不管如何,他希望冉智柔能开心地生活,而不是被仇恨充斥着身心。 只是高剑灵的事,一想到这个人,孙慕白的眼睛也阴沉了几分。能让冉冉这么痛恨的人,一定不是个好人,他也一定做过一些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但这些事是什么?从冉冉口中,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冉冉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何短短两年时间,让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未完待续)   ☆、179 做手脚 179做手脚 冉智柔这一日终于走出了后山。 作为琼山门人之一,她今日要前去为她的大师兄助阵。 无鱼公子也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这个消息一出,许多武林人士都惊动了。而他,也被视为各门各派的竞争大敌。邪派的人自不必说,不愿屈居任何一个正道之下。剑圣那是没话说,他的武功,得到正邪两派的信服,无人敢对他发出异议。 除了剑圣,正道任何人当这武林盟主他们都不服,也势必要争上一争。哪怕是武当掌门,少林寺那些功力精深的长老,他们也看不上。 何况,剑圣已经老了,他统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江湖,也该是他们邪派的天下了! 正派之人,要是让那些牛鼻子老道和老和尚统领,到时候又是禁止这禁止那的,他们还有什么活头。 真正能统一正邪两派人才,无鱼算是一个。以他的武功和身份,也没人不服的,只是无鱼还太过年轻,又无心江湖事。他剑术高超,却未必能够胜任武林盟主一职。哪怕他是剑圣的大徒弟,他们也没法心安理得的剑圣。 他们是江湖,不兴朝廷那一套。皇帝老子的位子是世袭,武林盟主可不是。 有一部分真心拥戴无鱼,却有更多的人不赞成他当盟主。无鱼要是想拿下武林盟主之位,比他们所能想象的还要艰难得多。 “师兄,还没睡啊。”冉智柔是知道这种情况的,师兄本无心武林盟主之位,现在却要为了这些事烦恼,冉智柔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也希望能够帮他分担一些。 说到底,无鱼甘愿放下潇洒的剑客生活,不仅是身为剑圣首徒的责任,也是因为她和外公的要求和期望。 “师妹不也没睡?”无鱼正在擦拭他的佩剑,森寒的剑光,映照着他的眼,让他的眼神越发地深邃。 无鱼今日的对手是武当山的青河长老。青河长老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师兄也很尊重他。 无鱼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轮对手便是正道的武林高手。青河长老也是非常有希望成为下一届武林盟主的人,最后却败在了第一轮。 师兄出手毫不留情。那是当然的。师兄是个对剑非常诚实的人,青河长老是个高手,能有机会和他比剑,师兄也很乐于见到。 只是。从大局考虑,这样不利于最后事态发展。而且。比剑过后,似乎有人在背后大做文章,对师兄也有很多不利的谣言,开始在各门各派之间滋生。 冉智柔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但也知道有人在背后趁机作乱。妄图引起师兄和正道之间的嫌隙,那样师兄的立场便很艰难了。 冉智柔决定不再置身事外,也不再每日躲在后山。她要帮助师兄,拿下武林盟主。眼看着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不受他们控制,师兄也被逼得无路可退,他们现在只能前进。 “师兄,你下次的对手好像也是一位正派高手。” 师兄的运气好像不怎么好,他的对手都是正派中人,而且还是有名的高手。若非负责抽签的是琼山门人,冉智柔都会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无鱼轻轻应了一声,他不管这些事,不管是谁,他只当这是一次公平的比试。尽管他也知道,这种事放在武林大会上不可能会实现。 冉智柔担心他们接下来还会另做文章,决定亲自到前面盯着。也让五师弟盯好几拨人,她担心他们会重点对付师兄。 于是这日的武林大会,冉智柔出现在擂台下。不但看到了无鱼师兄的比试, 她还特地看了另外几个人的。 今日没有叶桑的对战,叶桑已经连战了三场,三场皆胜,而且据看到比武的人说,叶桑的武功一次比一次高强,让他的对手胆寒。 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年轻人,即便是老一辈的高手,也都无一例外地败在了他的手下。 虽然没有看到叶桑的对战,冉智柔却看到了高剑灵的。高剑灵带着几位手下一起来的琼山,这些人冉智柔行走江湖时都见过,虽算不上是鼎鼎大名,也都算小有名气。 而且这些人,传闻中性情都很古怪,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服,没想到竟然跟在高剑灵身后,听命于他。冉智柔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高剑灵其人了。就她前世所知晓的那些,恐怕还只是高剑灵的冰山一角。 高剑灵的武功,比她前世所熟知的,又要上升好几个档次了。与叶桑一般,他也是这一届备受瞩目的高手。 有这些杰出的年轻人在,一些老江湖也是倍感压力。 不过老一辈,也有不少高手在。少林寺的主持汝光大师,武当的掌门离萧真人,还有华山昆仑派的掌门,这些人都是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除此之外,邪派也有十几位一等一的高手。准备了这么多年,就瞅准这次武林大会。这段时间,邪派在背后也是活动频频,热门人选几乎都被他们盯上了。 这还是一开始,随着武林大会的深入,更是危机重重。 “冉姑娘。”冉智柔刚转身,就被高剑灵喊住了。“自天阳府一别,有很久没见到冉姑娘了,冉姑娘这段时日可好?” “高公子。”冉智柔回头微笑,“你的表现我看到了,高公子武功又精进了。” “冉姑娘笑话了,雕虫小技,比起一干前辈和少年英俊,可是差远了。” “高公子过谦了,武林大会召开没多久,你可是受到不少瞩目了。”这句话倒是实话,现在琼山上下,谁不在讨论这届武林大会上大出风头的一干热门人物? “冉姑娘过奖,在天阳府的那段日子,还有劳冉姑娘照顾了。”那个时候他受伤。被人追杀,要不是冉智柔和无鱼帮了他,可能他会死在天阳府中。 尽管那个女人的许多做法,让他觉得很不爽,但不知者不罪,即便他心里怨恨,也不好说什么。 “既是朋友。高公子无需客气。今后的比武,还请高公子加油。”以高剑灵的武功和谋算,不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的。只是如果高剑灵和叶桑撞上。那情况会如何? 冉智柔还真有些期待,若是她可以左右,真想让这二人对上,那武林大会会少许多的波折。 “也请无鱼公子加油。即便到最后我落败了,也希望无鱼公子能走到最后。” 这话当然不是真心的。冉智柔心知肚明,笑笑道:“我师兄肯定也这么想。” “若是一日我和令师兄对上,还请他不要手下留情。我们虽然是朋友,但为了保证武林大会的公正。还请全力以赴。” 冉智柔微微皱了皱眉,高剑灵为何忽然说这些话?难道是试探她的意思,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以她对高剑灵的了解,都不会说这样的话。高剑灵应该知道师兄。是无论如何无论面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样的话简直是多余,也是小看了师兄。 “这个高公子请放心,师兄不是一个会手下留情的人,还请高公子也不要惦念与师兄的友谊,那样高公子可能会吃亏的。”话虽然有些不客气,却是实情,而且冉智柔话语里满是诚恳,还是为了高剑灵自身着想,就算有什么意见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和无鱼公子比剑,我是没有半点胜算的。”高剑灵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但只有冉智柔,能读懂他尴尬之下的野心。高剑灵是一个非常善于做戏的人,他可以将一辈老江湖玩得团团转,还让别人看不出半点虚假来。 只不过,这一套冉智柔已经看腻了。她太了解眼前男人那恶劣的本质了,轻信他,会被他背叛得体无完肤,害得连渣都不剩。 “比武较量,不只比的是剑术,还有各个方面,现在下这种结论还过早。我相信高公子即便面对师兄,也有非常出色的表现。” 高剑灵心中一动,只觉得冉智柔这话意有所指,但再一看,冉智柔脸上什么都没有。他想,可能是他想多了。 尽管从第一次,他在夏府看到冉智柔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虽然友好,却有些奇怪。 不过,只要事情照着他的剧本走,他并不介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回龙玉的事,他现在已经有了四块,只要再吊出最后一块,就能参破回龙玉之谜,到时候只要想办法打赢武林大会,成为最后几个胜出者之一,他就能稳坐武林盟主的宝座。 虽然现在放宽了要求,但当他持有回龙玉,那他的胜面会比较大。即便剑圣在此,也没有话说。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在之前的比试中遇到无鱼还有那几个厉害的人物,虽然经过一番历练,他的武功未必低于无鱼,但现在的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做事要求的是稳妥,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贸然出手。 何况,对上了无鱼,就势必要使出他精心保留地专门用来对付无鱼的绝招,打败了他还好,若是有什么差错,他不但失去了武林盟主之位,也会失去这些人的信任。 这样的事,对于他来说,终归还是太冒险了。 这些日子,一有时间,高剑灵都会留在擂台前,观看场上的武林人士比武。他也注意到了那个叫叶桑的少年,自他出道前,就已经了解了现今江湖上的全部高手。 叶桑也是其中之一,但他的武功,远没有现在这么高。这些年他有什么样的奇遇,能够让武功精进这么多? 冉智柔从擂台回来,去了一趟琼山五师弟那里。她着重了解了一下抽签和比试的过程,在琼山的汉书房里,有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上密密麻麻地画着一道道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都写了武林高手的名字。 每日对战的选手和顺序,都是通过这个圆盘决定的。 这个圆盘是八师弟设计出来的,转动后面的把柄,圆盘上的两根指针会指在两个区域内。每个指针对准的人,就是下一次要对战的对手。 “八师弟,这个罗盘,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接触到?” “每次抽签,正邪两派都会派五位代表在此,然后名单会当着他们的面做出公示。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有人再动这个罗盘。”大家对罗盘选出对战对手都没什么意见,抓阄太麻烦,还容易整出其他的幺蛾子,但这罗盘方便又快捷,最好不过。 只是,冉智柔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八师弟,师兄这两次的对手,都是正道一等一的高手,你不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麽。而且他下次对战的对手,也是华山的第二把交椅,加上这个便是三个了。少林,武当,华山,三大门派的高手依次与师兄交上了手。虽然说这样的事未必不可能,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师姐是怀疑有人在暗中动手脚?”八师弟落单惊讶道,随即又否决道:“不可能,这个罗盘是我自己制作的,抽签过程,从前到后也都由我亲自盯着,不可能有人暗中动手脚。” “八师弟,我并不是说这罗盘有问题,而是怀疑有人在你没注意时,故意安排了现在的对局。” “这也不可能,谁能做到这样的事?”落单还是觉得这样的事太扯了,但师兄这几次遇上的对手,连他都解释不上来,确实有点像是别人刻意安排过的。 冉智柔来到这罗盘后,这巨大的罗盘,一共用了十八根木架作支撑。当这支罗盘运转的时候,这些木架便固定在四角。冉智柔一一检查了这些木架,并没有被人动手脚的痕迹。 就在冉智柔以为也是自己想多了,正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注意到那两根铁针后面似乎藏了些东西。 “师姐,这个是……”八师弟也是一惊,这个东西,他之前为何都没有注意到。 “这应该是一块小吸铁石。”铁针受到吸铁石的吸引,会发生偏转。只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用一块小小的吸铁石,就能改变对局?(未完待续)   ☆、180 还知道来看我~ 180还知道来看我~ 问题就出在这块小吸铁石之上,但冉智柔也想不明白,为何这块小小的吸铁石,就能让师兄的境况变得这么不利。 难道这块小吸铁石也可经由人控制? 现在也只有这么想了,江湖上奇人异士那么多,要在这圆盘上动什么手脚,也并非做不到。 先不说皇甫奏中,他网罗了一批高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难保这次,没有将他们一起带上琼山,那些人中有一个就有这样的本领也说不定。再说高剑灵,他身旁的那几个江湖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值得怀疑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且不说那些没有被她列入怀疑对象中的。只要是对武林盟主有渴求的,都有可能是做这些事的人。 “八师弟,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有谁靠近过这个罗盘?” “除了正邪两派十位高手,这里平日都没什么人来。我不在的时候,这里也有童子负责看守。师姐稍等,我去把童子叫来,问问他我不在的时候是否有什么人进入过汉书房。 冉智柔点点头,看样子阴谋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开始便算计上了师兄。只是,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呢? 叶桑的几个对手,一个是高手,两个则十分普通。而高剑灵的,情况也差不多,三个都是二流,虽然不是很弱,但五十招之内都能轻易解决。 要说嫌疑,这两个人是最有嫌疑的。当然,还有邪派的那些人,那些人视师兄为大敌,对师兄的戒备不亚于少林寺主持汝光大师和武当派掌门离萧真人。 当然。正道的人也未必没有问题。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私心,就连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没有例外。 童子很快就过来了,见到冉智柔,低头行礼,“师姐。” “净心,八师弟不在时,是你负责看守汉书房的?” “是的。师姐。” 净心五岁就上了琼山。跟在八师弟身后学武功。他做事很细心,人也十分可靠。琼山门人师兄弟之间十分团结,互相信任。所以不只是八师弟。连冉智柔都没有半点不信任净心的意思。 “这汉书房平时没有什么人过来,即便有,也会被人劝退回去。” 因为是武林大会抽签场所,为了防止别人做手脚。这个地方平时是不允许什么人来的。净心这话,倒不是说谎。 “那有没有什么人。不小心误入了这里?”冉智柔换了个方式问道。 “误入了这里……”净心低着头,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上次罗生门的许掌门曾经不小心到了这里,说是琼山太大迷了路。我便为他带路,出去了一会儿。” 罗生门的许掌门,冉智柔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八师弟也看过来。 “师姐,罗生门和琼山从未有什么恩怨。那许掌门为何要将矛头对准师兄?若是说为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凭许掌门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 “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别人让他这么做。” 许掌门当然没有那个本事当上武林盟主,可他背后的人有这个能力。这次的武林大会,会诞生五个胜利者,这五个胜利者,才有机会争夺最后的宝座。 五个名额,有机会的人大有人在。正邪两派,都在争夺这五个名额。虽然自己很有机会中选,但还是要剔除沿路上的绊脚石。 “那又是谁,要这么对付师兄?” “想对付师兄的人可就多了,正邪两道,兼而有之。” “那师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八师弟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那些人会从圆盘上动手脚,若是师姐今日没有发现,那师兄的情况就危险了。 “暂时先不露声色,等下次比武过后,再将计就计,重新安排对局。那些人看到对局不如他们所想,一定会过来查看。那个时候,我们便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但这种事不用披露出来麽,有碍武林大会的公正,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要遭受惩罚。” “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何况每届武林大会,都鱼龙混杂,暗藏杀机,没有哪一次是真正的公正。”那些人既然为师兄安排这样的对局,她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帮助师兄改变对局? 那些人要为师兄制造难题,她就要帮师兄解决麻烦。现在的师兄,已经被推到这个位置上,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师姐,难道你是想……” “没错,但这样坚持不了多久,那些人很快就会察觉。八师弟,我知道你的原则,但这件事错不在我们,你也知道,师兄因为这些人,立场有多尴尬。弄不好,琼山都会变成是非之地。” 八师弟最尊敬的人便是大师兄无鱼,而琼山,他也一直热爱着这个地方,把这个地方当成他的家。只要事关师兄和琼山的事,八师弟总会尤其的在意。 “你不需要动什么手脚,我也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而是静观事情发展,想办法抓住那些人的把柄。有这样的害虫在琼山,不把他们揪出来,我很难安心。至于师兄,虽然我很想为他安排轻松的对局,但你知道师兄那个人,不管是谁,他最终总能取得胜利。太弱的对手,他反而没有兴趣。” 冉智柔想为他安排那些兴风作浪、心怀鬼胎的对手,这样师兄不但面对两难,还会为师兄积累名望。 冉智柔当然不怕那些人的暗算,师兄面对江湖上的各种暗算也有一手,要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他从小所接受的,不只有剑术的训练。江湖上各种暗杀的伎俩和手段,师兄也都知道。而且,冉智柔会慎重挑选师兄的对手,那些真正危险的人物。她不会让他们和师兄出现在同一个擂台上。 只是这样的事,要是给师兄知道了,一定会怪她多事。但冉智柔,依然想要这么做。 师兄是她重要的家人,今生她决不允许那些人伤害她在意的人,也不允许他们危害到琼山。 “听师姐的。” “八师弟,你对这方面比较了解。你知道要怎样通过这块小吸铁石。将指针转到他们想要的位置。单凭这块吸铁石,不可能这么精准,还需要别的装置相配合。八师弟。你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吗?” “据我所知,天下第一能工巧匠孙竹就有这样的本领,但我对孙竹了解不多,也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这样的事。对天下第一能工巧匠来说,算不上多大的难题。只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天下第一巧手孙竹听命行事? 这件事的本身,岂非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冉智柔想到了一个人,孙慕白。孙慕白在朝廷做事。对皇上的事也颇为了解,或许从他那里,可以知道皇上有没有接触过孙竹。 只是。但凡天下第一的人才,都有一些傲气。若真是孙竹。又如何能让他干出这种不耻之事?冉智柔也听到过孙竹的名号,孙竹虽然性情古怪,却不是一个明辨是非、擅自插手武林纷争之人,他这么做,与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颇为不符。 “这个人也不一定是孙竹,江湖上能工巧匠很多。” “但你也说,能够在你的圆盘上动手脚,还能这么精准的人,除了孙竹,也很难有第二个,不是吗?” 八师弟点头,确实如此。 “八师弟,这段时间,你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下一次抽签之前,我会再次来到这里,跟你商量这件事。” 她必须要去确认几件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方是不是孙竹,待她去过那里便知道了。 孙慕白正在床上懒洋洋地养伤,一边听着林若松报告近期武林大会的事,一边想着那个女人居然一连两天都不来见他,一点都不把他这个未来相公放在眼里。 就在孙慕白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把那个女人弄到这里来的时候,冉智柔过来了。站在门边,看着房里。 “冉姑娘过来了,大人就交给你照顾了。”林若松也是个眼力劲的,冉姑娘一过来,大人劲头就来了。冉姑娘这两天没来,大人就浑身懒洋洋的,一点都没有精明大人的样子。 冉智柔过来,林若松也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他的大人一直在等着她过来。 “没良心的女人,终于想到要来看看我这个快死的人。” “少来,明明就没什么事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快死的人。”这个人还真亏他说得出口,这样的话,正常人通常能说得出口吗? “我是快死了,想你想得快死了。你摸摸我的胸口,看到你过来,它才恢复跳动。” 孙慕白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半点耍无赖。 可冉智柔一听他这没脸没皮的话,就很想要抽他。 “你皮痒啊,在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先闭嘴可以了?”孙慕白举手投降,人好不容易过来,就这样走了,舍不得的还是他。 为什么他要喜欢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女人啊,两天不见,就他一个人会难受,她一点事都没有。那些人果然说对了,谁先动心谁就倒霉,还真是如此。不过,这一点孙慕白没想过自己占上风,也舍不得这样对他。思念的滋味他独独品味了两年,已经够了,不喜欢她也受这样的苦。 “这样才差不多。” 冉智柔拉了个凳子,在孙慕白的对面坐下来。为了防止那个人动手动脚,她特地往后坐了些。 “干嘛这么远,你这是怕我做什么吗?”孙慕白不乐意了,这个女人怎么像防贼一样防着他,难道他的表现很失礼?“还是你很想我做什么?” “说什么呢,这么不正经!”这就是冉智柔这么害怕来见他的原因,这个男人常常让她不知道如何招架。虽然以前和夏朝阳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被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夏朝阳还不至于像孙慕白这样,只要她挥一挥拳头,他就立马老实了,不敢过分逗她。 “我这次来,是有些事要问你……你怎么了?”冉智柔吓了一跳,刚还好好的,怎么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我好伤心,冉冉……” “……” “你之所以来找我,都是因为有事要问我,若是没事,你都不会来找我哦。”这个恶发现,让孙慕白深受打击。好不容易在两天后再次见到了这个女人,却是因为有事! “你可以将之理解为我是想来见你,才特地找了个借口,如果这样能让你更舒服的话。” 和这个无赖在一起呆久了,冉智柔也终于变聪明了一点。知道对付这个无赖,不能用正常的办法,否则她就会被吃得死死的。 殊不知这种送上门去的办法,只会让她被吃得更快。 “冉冉——”孙慕白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的动作。“我真的太感动了,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那你对未来相公说说,这两天,让我们冉冉想破脑袋终于找到的借口,到底是什么?” 孙慕白以前是个严肃的人,在冉智柔面前三句话不到,就会恢复没脸没皮的样子。最可怕的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由他做出来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让冉智柔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能阻止孙慕白再这么无耻下去的办法,就是赶快说正经事,否则冉智柔一定会有再次向他挥剑的冲动。这次就不会留下一条命,可能会死得很惨。 “关于这次武林大会的对局,你有什么看法?”这个人,应该关注过这件事吧,林若松方才和他禀报的,应该就是武林大会的事。除了这事,冉智柔想不到他们还在商量什么。 “你是想说你师兄这几次对阵的对手?” “你果然知道。” “确实很巧,一次两次还说是意外,到第三次,就可能是有人特意安排。”孙慕白接着:“但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很多,不管是正道邪道,还是朝廷,三方人马都瞄准了无鱼公子。早知道这样,冉冉,还不如你参加武林大会,你的师兄,实在太让人戒惧了。”(未完待续)   ☆、181 我要去打擂! 181我要去打擂! “早知道这样,冉冉,还不如你参加武林大会,你的师兄,实在太让人戒惧了。” 也只有无鱼公子,他不参加武林大会时,每个人都尊敬他,将他奉为江湖上顶尖的剑客,谁也不敢贸然与他争锋。 然而当无鱼一旦宣布自己参加武林大会,他的强大实力让所有人视他如大敌,每个人都把他当成眼中钉,恨不得他及早退出武林大会。 若单单因为实力,尚不致如此,可无鱼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剑圣的首徒,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剑圣对他的殷切期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若无鱼进入到最后一局,那他的胜面几乎是最大的。 武当、少林这些门派虽然很想自己能执掌武林,成为真正的泰山北斗,但当他们的人落选之后,若要支持一人,这人也定然是无鱼。因为剑圣和少林武当的渊源是很深的,在自己门派落败之后,能支持想支持的也只有无鱼公子。 而且别的江湖人他们可能不知根底,但无鱼不同。他的人品和武功绝对是能够保证的,有这样的人统治武林,至少没有什么人敢兴风作浪。 正道尚且如此,就更别说邪道和朝廷了。无鱼公子,还真是倒霉。武林大会一开始,几乎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无鱼自己,应该并不介意这种事。不管他面前的对手是谁,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将其击败。但一个人再厉害,也奈不过车轮战。武林大会的对战本就安排得密集,每位对手都是高手,就算无鱼再厉害。也会落下风。 何论,稳坐武当、少林、华山第二三把交椅的人,又岂是普通的高手。应对一人尚且还有余力,到第二第三个人,就发现先前的对战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心神,后继不足,尤其拖入到持久战。对无鱼的损耗就更大。 而这两次。凭着无鱼强悍的实力,最终还是胜了,但再这样下去。难保无鱼不会被拖垮。 冉智柔却被孙慕白的一句无心之言给提醒了,她代师兄参加武林大会,怎么她就没想过呢?师兄这么累,又要提防其他人的暗算。她也可以尝试着为师兄分担一些。 “你不会把我说的话当真了吧,冉冉?”孙慕白真想自打嘴巴。他什么话不说,偏偏说这个。要是冉冉一头热,真的跑去打擂台,那心疼的可就是他了。 那些人。可一点都不讲情面,出手狠辣,擂台上面可没半点留情。她一个女人。他怎么放心他去打什么擂台。 “不会啊,只是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在以前。我认为我已经嫁进了夏府,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不能再插手江湖中事。可是现在,我回到了琼山,重新做回了一个江湖人,就算去打擂,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来真的?”冉智柔可不是想一出就来一出的人,现在绝对是她看错了。 “我又没说自己要当武林盟主,我还没有那个能耐,我只是想在师兄疲惫之时,易容成他的样子,为他打次擂台,怎么样?” “无鱼公子不会答应的。” “师兄确实不会答应,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不管是对自己手中之剑,还是对他的对手。”哪怕他的对手对他不客气,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无鱼对自己原则的坚守,可是比任何人还要执着。 冉智柔有信心说服到任何一个人,唯独没有信心劝服师兄。 但事在人为,只要她找对方法,师兄未必不会答应。而且,说是她贪玩想去见识一下武林高手,师兄也不会真的怪她才是。 从以前就是如此,师兄虽然没多大耐心,对人也是冷冰冰的。但只要是她闯的祸,师兄都会为她收拾善后。这一点,和无鱼在一起相处多年的冉智柔,再了解不过。 只要冉智柔还继续过去那样爱惹事的性子,无鱼也不会真的跟她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无鱼就是有这样的把握。 “冉冉,你不要冲动,这样的事不可能会做到的,快点打消念头。”孙慕白已经坐起了身体,紧张地看着她。从她的表情,他能够看得出来,冉智柔是认真的。 “不要,这是个好主意,我不能让师兄再面对整个武林人士的冷箭,我想要帮师兄一起分担。”而且,要是她的对手恰巧是高剑灵和皇甫奏中的人,哼哼!她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定要教训得他们落花流水! “无鱼的剑法乃武林一绝,不是他本人,一眼就会被人看出破绽。” “这你就别担心了,你忘了他是我的师兄,我们是同门师兄妹。我们的剑法都是外公传授的,师兄会的剑法我也会,虽然威力没有师兄那么大,但应该能糊弄得过去。” 这一点,冉智柔可是深有信心。加上她前段时间修习了雷公剑法,无论是力道还是威力,全部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是女人,他是男人。”那些人就算再眼瞎,不会连个女人和男人都分不出来吧。 冉智柔顿了顿,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也不用担心,你不知道在琼山有一门武功,不但可以变音,还能让一个女人的骨架像男人,可以维持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里,让人看不出破绽。” 这武功和缩骨功有点像,但与缩骨功有一点不同。这门武功叫归元*,练了这门武功的人,可以改变身体的任意部位,凸出或是缩进,换句话说,可以让男人暂时变成女人,也可以让女人暂时变成男人。 别认为这门武功太逆天,缩骨功可以让一个人缩得连老鼠洞都钻得进去,何况是归元神功。 只是,这门武功冉智柔学的只是半吊子,上次擅闯大内。用的就是归元功,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她学到现在,也就做到变声而已。要想把身体的某些部位缩进去,可能还要花一部分的脑筋。 不过冉智柔对自己很有信心,以前对归元神功把握不够,是她下不了决心。现在有需要自然就不同了,练武也会认真。 “有这种武功吗?”琼山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就算是武林圣地。有这种武功还是太逆天了。 “当然有,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见识浅薄。” 孙慕白哼了哼。也只有冉智柔一个人,会认为他见识浅薄。而且,这个女人,先前不是都在心里暗暗崇拜他吗? 这么快就变卦了。果然是善变女人心,最难了解。 “要是你败了。算在无鱼公子的头上如何?” 既然她这么为他师兄着想,他就从她师兄身上入手。 “我不会败,没有把握的对手,我决不会上。你以为我是傻瓜么。真正厉害没把握的人物,会让师兄应付的。我的武功比不上师兄,这一点我知道。可不要小看我,我也可以为师兄做很多事。”所以他这无关人。就不要再阻止了。但冉智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被孙慕白“教训”了后,冉智柔就不敢再说他是无关人这样的话了。 若是孙慕白知道,冉智柔从心里妥协了这一点,虽然有些遗憾,还是会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冉智柔还是在乎他的。 “我没有小看你,我哪敢小看冉女侠,我们冉女侠可是最威武的。”他只是担心她,武林大会上风起云涌,什么样的阴谋和勾心斗角都有。加上皇上也隐身其中,没有人比他更令人戒惧的了,一想到冉智柔会暴露身份,孙慕白就担心不已。还有恭谨,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行动,还处在观望状态,谁也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而冉智柔,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皇上就更不会。 像这样的情况,孙慕白又怎能安然地答应她,去替无鱼公子打擂台。 冉智柔后知后觉,明白了孙慕白对她的顾虑。一时寂静无声,房里一片安静,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我,我没事的,虽然你不相信,可我的武功,打擂完全没问题。我外公都夸我很有天赋,就是懒了点,这阵子我勤加练习,已经确定我是真的脱胎换骨了。我很快就会把他们打趴下,不会让他们有伤害我的机会。” 孙慕白抓住了冉智柔的手,他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武功高不高,哪怕她天下无敌,他依然会担心。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原本就是如此。可这样的心情,现在的冉智柔,未必能够了解。 说得太多,反而显得他不干脆,冉智柔还会嫌他过于啰嗦。他从来就不是担心这样事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心里都有着非常清晰的判断。也只有在面对冉智柔的时候,每一句话出口,总要犹豫一番,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在意珍惜。这样的心情,孙慕白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对了,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说另外一件事的,你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再担心了。” “什么事?专门煞风景的女人。” 好不容易有点气氛,又被这女人给破坏了,为什么他孙慕白就这么悲催,喜欢上这么样一个女人。这样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真正走到一起,而不用这么陌生。 “喂!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是啊,嫌弃你的不解风情。” 冉智柔瞪了他一眼,“要找解风情的女人,就别来找我。” “是,我今生已经做好觉悟,就挂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了。我都这样说了,你是否要对我负责?” “没正经。”冉智柔却笑了,她再糟糕,也不至于被他称为歪脖子树吧。她是歪脖子树,那他的眼睛又是怎么长的,竟然为了这颗歪脖子树,放弃了整片森林。 “你要说什么?”孙慕白的脸上也染了笑意,他发现自己的无赖策略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冉智柔在他面前放松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增多了。 天知道,他多喜欢看到这样微笑着的冉智柔。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她快乐。 “我发现师兄的对局有问题,便前往八师弟执掌的汉书房,在那里,有个抽签用的大圆盘。” “莫非是那圆盘被人动了手脚?” “没有错,我在圆盘的铁针后,发现了一块小吸铁石。但凭一块小吸铁石,还不能让铁针准确地指向他们所要求的方向。于是我和八师弟商量了一下,要想让这块吸铁石发挥作用,还需要一个装置进行操控。我们想到了天下第一能工巧匠孙竹,也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你怀疑皇上?”因为怀疑皇上,所以来问他皇上与孙竹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的确很有可疑。”身为皇上,却跑到武林大会来打擂,实在有够荒谬。他难道希望借此能一统武林,以免多费手脚。这的确是最便捷最省事的方法,但这过程中所要击败的人,暗中所耍的阴谋诡计,也不知会有多少。 “孙竹,在我的印象中,临清宫的构建,便是由孙竹负责的。”临清宫是皇上的生母所住的宫室,皇上很看重,请了天下第一巧手,负责临清宫的构建和设计。 “这么说,皇上和孙竹是认识的了?” “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认为是皇上做的,据我所知,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不是做这种事的人,怎么说?” “皇上是个极有自信的人,他既然来参加武林大会,那代表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而且,他向来喜欢借刀杀人,不喜欢弄脏自己的手,不到必要,他会选择观望,因为无鱼公子于他可能会是个很有用的棋子。” 有用的棋子会选择摆放在最有利的位置,还没下棋,就舍弃掉无鱼这样厉害的棋子,不是皇上的作风。 冉智柔虽然知道皇甫奏中很阴险,也不是一个好人,但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孙慕白说得很有道理。 他在皇甫奏中手下为官,对皇甫奏中也比她要了解,看样子她应该换个思路来想这个问题了。(未完待续)   ☆、182 绝不对你出手 182绝不对你出手 既然不是皇甫奏中,那做这件事的人很有可能便是高剑灵。高剑灵可与皇上不同,在事情发生之前,就会将一切不利于他的因素给铲除。 高剑灵对师兄非常忌惮,之前和师兄成为朋友,未必没有这层考虑。如今师兄参加武林大会,这一点应该让他很愤怒,但他又不可能表现出什么,毕竟在明面上,还要与师兄和和气气的。 “你的师兄无鱼公子虽然少涉人事,却并不是一个笨蛋。这些事,他应该也心里有数。” “师兄他当然不是笨蛋,他比大多人还要聪明,只是许多事,他都不说也不在意罢了。不管他的对手是谁,他要做的事便是全力迎战。师兄心里,可能还很高兴,这些对手的实力这么强。” 只是一个人的精神毕竟有限,这样的车轮战,一波接着一波,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对无鱼公子可不利。 “要成为武林盟主,可不能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一个人的武功即便再高,也不可能打遍所有人。这就需要那个人不仅有超人一等的身手,还要有过人的头脑,不让别人有机可趁。 冉智柔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才这么为无鱼担心,甚至想着要上台去为他打擂了。 “打擂的事你不用操之过急,我想,无鱼公子很快便会有应对之策。”身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明白责任有多重。即便是无鱼,也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哪怕他心里再想和那些高手较量,可他并不是一个只会逞莽夫之勇的剑客。 “不用担心了哟~”冉智柔狡黠一笑,“因为办法我已经想到了。” 她的脑袋也不是长着当摆饰的。既然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耍花样的,当然就可以将计就计啊。 孙慕白一愣,略微思索一番,便明白了过来。 “你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既然敢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对付我师兄,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对付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放过这样的小人,也不是我行事作风。” 孙慕白颔首。没有错。这才是冉智柔。最看不惯不平事,只要被她撞上了,她就绝不会放着不管。更遑论这个人还是她的师兄。 “你就不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让我抓到幕后人是谁,我一定往死里整他们。敢在琼山耍这些丢人的伎俩,就要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你这么做有违武林大会的公正。”孙慕白淡淡道。嘴上说着不赞同。可他的眼里可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他从来不赞同别人做知法犯法的事,但这里不是他的刑部。也不是民间,而是波澜壮阔的江湖。他们要做的事,他阻止不了,太过讲规矩。可能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再说了,他相信冉智柔身为琼山门人,还是剑圣的外孙女。不可能让武林大会失去它的公正和意义。她既然这么说,一定还另有考量。 冉智柔原本以为孙慕白会教训她一番。因为他办案过程中,可是一板一眼,也最不允许别人破坏规矩和法则。 冉智柔原本不想和孙慕白说这些的,但在某种难以言状的心思驱使下,她还是对孙慕白说了。只可惜,结果她并没有料到。孙慕白不但没有半点责怪之意,眼底满是信任。 那信任让冉智柔心中一跳,不敢再对上他的眼神,挪到了一旁。 “其他人的对局我不会改动,我只会让师兄的对手和那个做手脚的人交换。”那个人自己酿成的苦果,就由他自己来偿。冉智柔这么做,谁都不会有意见,也没有人能说她什么。 “你师兄会赞成你这么做吗?” “会的,师兄虽然冷了些,却也不是古板之人。这种方式,他不会反对。”无鱼何止不是古板之人,他教训坏人自有他的一套,可不是用剑杀人的。 “你要多加小心。”冉智柔这么做,很快就会被那个幕后人发觉。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会转移目标,先对付了冉智柔。而且有冉智柔在手,无鱼公子也会投鼠忌器。不到必要之时,他们不会贸然用这招,因为这招很危险。 但若真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刻,那些人也顾不上了。毕竟武林大会到了后面,会更加凶险,使用的手段也会更加无耻。 “哼!你是担心那些人会来找我?若真是如此,我倒求之不得。”她怕的就是那些人不找上门俩,比起集中火力对付师兄,还不如由她来转移一部分的注意力。 孙慕白一看冉智柔陡然明白了样子,不禁捂脸。他今日说话还真是没遮拦,说什么错什么,这个女人要真受到了启发,按照他说的去做,那心疼的就是她了。 这个女人,他要不好好盯着,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不要太逞强了,知道吧,你要是有事,即便追到阎罗王那里,我也会将你抓出来。” “嘁!”说什么呢,这个人,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你先休息吧,我要回去了,还有不少的事要办呢。” “等等!”在冉智柔转身之时,孙慕白拉住了她的手。“你应该很头疼吧,你不是想知道除吸铁石之外还需要什么装置吗?” “这个你知道?”冉智柔没想过孙慕白会知道这些,所以也没问他。没想到孙慕白会主动提及,这倒是有点出乎冉智柔的意料。 不过也是,孙慕白这个人,鬼得跟个人精似的,又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点。或许他还真知道,那个装置是什么。 “是流云焯。” “什么?流……流云……” “流云焯,这是控制吸铁石按照他们意思发挥吸引力的装置。那不仅是个普通的吸铁石,在吸铁石里还装了个小机关。流云焯控制这个机关,在转动之时,针对指针偏转方向,转动流云焯的把柄,就能控制指针指向他们所需要的位置。” “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冉智柔之前从未听过。 “这世上不仅有这种东西,我还知道这种东西是京城第一世家南宫世家所独有的。南宫世家的当家人南宫念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吹毛断发。无坚不摧。而这把剑最厉害的,还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剑内设置了这样一个装置,可以在与人对敌时向外探出三寸。有不少高手。都败在南宫念的独门兵刃之下。这两种虽然有所区别,但原理却是相同。” “南宫世家的家主竟然会用这种阴险的兵刃,我还真想象不到。”南宫念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这个人虽然是个大商人。早年也是个江湖中人。只是他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冉智柔也不太清楚他曾经还使剑。而且剑中还有这么多名堂。 “南宫念牵扯到一桩少女失踪案,被害少女多达三十余人,案情重大,皇上命我亲自追查。我一路调查。最后竟然调查到了南宫世家的头上,在最后抓捕过程中,若松差点遭了南宫念的毒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将南宫念一掌击飞,若松可能就死在他阴毒的兵刃之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冉智柔点头。她现在总算明白孙慕白为何这么清楚了。“不过,你能一掌将南宫世家的家主击飞,你的武功应该也很不错。”而且,在天阳府时,孙慕白曾经几次出手相救冉智柔,还有一次是直接从朝廷第一高手的韩松手上救出了她,这可是不容易的事,这说明孙慕白通常是在跟她装蒜,他这个家伙也很强。 “我,咳咳,我哪有什么本事,就会一些三脚猫。” 看吧,就这样,又在跟她装蒜了。 “既然你只是一个三脚猫,上次又是如何从韩松手上将我救出来的?”冉智柔可没有这么轻松就放过他。 “……咳咳!运气,运气。” “你再凭运气试一试?” “冉冉,就算我真的会点功夫,在你和无鱼公子面前就不够看了,你就给我留点面子,不要让我献丑行不?” 冉智柔收回要教训他的小拳头,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她要相信那才真的是有鬼了,这个男人总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让别人将他看穿。 “看样子我要多防着你一点,要是有一日你突然对我出手,而我却打你不过,那可就丢人了。”冉智柔半真半假的道。 在她看来,孙慕白虽然对她不错,但依然有许多事瞒着她。对于有事情瞒着她的人,她是很难相信、交付真心的。之前这种感觉还并不明显,在今日的谈话后,孙慕白的某些行为让冉智柔重新升起了警惕。 这并不能怪冉智柔,她曾经被人那样毫不留情地欺骗过。现在的她,还不能对其他人放下心防。哪怕是那些她最亲近的人,可有些事,她也只能藏在心里,谁都不能说。 孙慕白从后面揽住了冉智柔的腰,将脑袋靠在冉智柔的背上。 “不要担心我会伤害你,永远不会有这样一天。”孙慕白轻轻地在她的背上蹭着,挺生气她对他的不信任,但他更明白,要想和冉智柔永远在一起,就先要让这个女人相信他,慢慢对他敞开心扉。他生气着急是不行的,只会把冉智柔推得越来越远。 “我的武功,永远都不会对你出手。”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冉智柔愣愣回头,看着孙慕白注视着她的温柔眉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我,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过了半天,冉智柔终于冒出一句话。 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害怕。被欺骗和被背叛的感受,就像是深入骨髓的魔障,一直困扰在她的心头。每次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了,那些记忆又会不时冒出来,提醒她要注意,不能再做一个笨蛋。 “我知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冉智柔摇头,“你并没有必要为我做什么,我……” “你说这种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你忘了我是你的什么人,为了你做再多,都是我心甘情愿。” 冉智柔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孙慕白说的那几句话,想到他坦率地毫无保留地眼神。 也许这个人,她可以尝试着去信任。 但这个念头,终归又被心里的不安和阴影打败了。 “再看看吧,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么快又栽了进去,那可真是愚蠢。”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冉智柔用最快的时间赶回了汉书房。将从孙慕白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八师弟,并与他一起参详这流云焯。 琼山藏书万千,只要知道是什么,很快便能想到应对之策。 这些事交给八师弟处理便好,冉智柔不需要太过担心。她担心的是大师兄明日的比试,明日大师兄的对手是华山的孙悦之,对于稳坐华山第二把交椅的孙悦之,武林中大多人都深深忌惮。 不仅是因为孙悦之武功高强,还是这个人诡计多端,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危险人物。再加上他的武器本身便是暗器,他以暗器名扬江湖,在武林大会上下阴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何况,武林大会事先也没有不能用暗器出暗招的规定,输赢各凭本事,只是要点到即止,不可故意伤人。只是江湖上不少高手注重身份,不愿被其他武林同道笑话,也不会自*份,所以出手相对克制。 但这孙悦之,可没这种顾虑。师兄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又连续经历了两场高手对决,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老小子钻了空子。 尽管无鱼公子不仅武功绝尖,连应对各种暗杀也是一流,但凡事总有个万一,让她一点都不担心是骗人的。 与八师弟说了一声,她明日再过来,便回到了她下榻的地方。这个时间,师兄应该在房间里静心养神,专心应对明日的比武。可是冉智柔却没有在他的房间里看见他,难道师兄他出门去了? …………(未完待续)   ☆、183 暗算 183暗算 无鱼回来了,一身狼狈,白衫上全是尘土和鲜血。 “无鱼师兄——”爱儿远远地见了,一阵风般地窜了过去,焦急地看着无鱼。傲然立于琼山之巅的无鱼公子,何时这般狼狈过?即便在刑部大牢中,也是风度依旧,不染半点纤尘。 “我没事,进屋再说。” 冉智柔从里屋出来,就看到无鱼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拒绝了爱儿的搀扶,一步步地走回了屋里。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无鱼师兄——”邵爱泪汪汪地看着无鱼身上的鲜血,无鱼师兄,难道受伤了吗? “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 进了屋,无鱼换了身衣裳,又服下了两粒回转金丹,才走出室外。 “师兄,你是遇到别人伏击了?”像这样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无鱼之前一定经历过一场很惨烈的战斗。能够将无鱼逼到这个份上的,对方肯定出动了不少人马,而且各个是高手。 “嗯。” “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武当少林华山崆峒,各个门派的人都有。” “什么?”冉智柔和邵爱都是一惊,“枉他们被称为名门正派,竟然做出这等卑鄙之事……等等!不可能,他们是名门正派,就算真的再想当这武林盟主,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做出刺杀师兄之举,还几大门派结伴而来。就算师兄真的如他们所愿,没办法当这武林盟主,他们几大门派,也没办法分享这一个盟主之位。” 冉智柔很快便意识到这其中有问题。这些名门正派,固然有一些伪君子,但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脸面,做出这等暗杀的勾当。何况还堂而皇之光明正大,这伎俩太拙劣了,一看就是别人假冒的。 “这些人,使的确实是这几个门派的功夫。而且我还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人。” “哪两个人?” “一个是少林寺的宝光大师。龙爪手练得炉火纯青,至少有五十年朝上的功力。”无鱼淡淡道。 在说到龙爪手时,目中带着一丝尊敬。龙爪手乃少林寺的绝学。在这武林中也是首屈一指的绝招,他也早有那个想法想要见识见识少林寺的龙爪手,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师父和几大门派素来交好,他不可能干出贸然上上门挑战之事。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识到龙爪手。 少林绝学,名不虚传。 “南少林寺的宝光大师。相传他是佛法高深的名僧,如何会干出这等暗杀的勾当?” 无鱼摇摇头,这些事他也想不通。但他确信,那个人是宝光无疑。因为有一年。师父带他上少林寺,便是这位宝光大师招待的他们。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声音,还有他手背上。有个一寸长的旧伤疤。再加上龙爪手,宝光其人。就断定无疑了。 “还有一个人是谁?” “是武当的清虚道人。” “清虚道人在江湖绝迹二十年,谁成想竟然出现在这里。”大多江湖人,都以为清虚道人已经死了。相传原本是由他接任武当掌门的,只是因为清虚道人向来懒散随性,无心掌门之位,这才由他的师弟清尘执掌武当门户。论资质,清尘远不及清虚,但无论是武功还是名望,清尘都在清虚之上。因为清尘性格刚正,为人严谨,对门下还是对江湖同道都十分恩义。比起自我意气的清虚,清尘的确更受武林人士尊敬。 “师兄今日同时遭遇上了这两个人?”那师兄能平安回来,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以他们的武功,即便是师兄,也未必是对手。更何况,从师兄先前的话也知道,与他们一道来的,还有许多其他的高手。那些人的武功,也不会比这两人低多少。 而无鱼的狼狈,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除了这两人,还有六位一流好手。我使出师父独门传授的飞鱼剑法,才侥幸胜他们一招半式。但这套剑法,也让我内脏受损。” 飞鱼剑法,和雷公剑法相同,也是威力极大的剑法。只是飞鱼剑法比起雷公剑法的刚猛,要飘逸灵动不少,使起来飘飘如仙,十分美观。 按理说,两人所使剑法换过来才更为合适,只是这两人都没有这个打算。无鱼无心学习雷公剑法,冉智柔也没想着要学飞鱼剑法。这两种剑法乍一看有些不适宜,但真的使起来,又有一种玄妙的契合与美感。 “师兄,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明日的武林大会。” 无鱼沉默,过了半晌,才道:“我会全力以赴。”别说他只是受了内伤,哪怕没了半条命,他也不会失约。 看来那些人早知道师兄的性子,是想借着明日的武林大会一举除掉师兄。他们今日的目的也不是非要杀师兄不可,只是让他受伤,让他损耗内力,这样即便明日输了,无鱼也没有话说,也不会被其他武林人士怀疑和追究。 毕竟这里是琼山,他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这个地方杀人,可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当着集体武林人士的面,将无鱼给打败,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样不但除了无鱼这个有力的对手,还能替明日的对手扬名,从哪点看,都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事。 这么说来,这件事也与华山派脱不了干系了? 冉智柔眼中暗了一暗,明日的武林大会不容有失,她不会让他们得逞,更不会让师兄以这样危险的状况走上那擂台。 只是琼山虽不敢说戒备森严,也不是这些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的。对方如何找到的下手机会,又如何确保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冉智柔知道,无鱼平日都会在后山瀑布练剑。琼山后山,向来是闲人免入。也不乏有人闯进去过,但这些人。无一不被山上的阵法拒之门外。这些人又是如何混进去的,不但私自闯入后山,还对琼山的大弟子出手? 这些事,冉智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但现在,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明日的比武。 “师兄,明日的打擂。我代你去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无鱼面露不悦。这样的事,在他面前提及,就是错误的。 “师兄。我不是胡说,我是说真的。你受了内伤,明日的比武那些人一定会下重手,趁势将你挤出这次武林大会。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体,对方若是拖入持久战或者下重手。你很有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地创伤。” “就算这样,我也不需要别人代我打擂。”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对无鱼的侮辱,他宁愿死在擂台上。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 “师兄,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冉智柔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今日在汉书房的发现全部都告诉给了无鱼。无鱼听了后,面色清冷。却并没有说什么。 大概是他也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吧,毕竟,从武林大会召开之初到现在,许多事都太过巧合了。 “即便师妹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人真的要对我不利,明日的擂台我还是要自己打。” 还没有什么人,敢算计他。那些人既然敢冒犯到他头上来,他这把剑,就不会留情。而无鱼,他要讨债,还从没有要别人出手帮忙的道理。 “师兄,你不要这么逞强好不好,若是你没受这么重的内伤,我也不会提这件事。你安心在这里休养,我去给你打一场,我保证,绝不会辱没了你的名头,也一定会注意分寸,不被人发现破绽。” “别再提了,再提就给我出去!” “师兄!” 一直呆在旁边,动都不动只是盯着无鱼身上伤口的爱儿开口了,她走到无鱼身旁,蹲下身子,趴在无鱼的膝头。 “无鱼师兄,你就答应小主子,明日的比武不要去好不好?”那些人的野心昭然若揭,又全都冲着无鱼师兄而来,现在的处境对他太过不利。无鱼师兄只有一个人,而他们那边却有数不清的高手,再这样下去,无鱼师兄迟早会被他们拖垮。 无鱼有些怔怔地看着趴在他膝头的小兔子,并没有挥开她,只是转过头,什么都没有说。 哪怕他的心已不复之前的平淡无波,眼底还是一片坚毅,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冉智柔和爱儿都想到了,这便是无鱼,无鱼有着自己的原则,哪怕你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有半点动摇的原则。 “小主子,明日的事情要怎么办啊,无鱼师兄坚持要自己去——”邵爱和冉智柔从无鱼的房内出来,让他专心疗伤。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师兄固执起来,谁也说不动他。”冉智柔也很头疼,早知道师兄不好说服,哪知道这么难办。但要说办法麽,也不是没有,早在她决定要为无鱼打擂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最糟糕也是最无奈的办法。 “爱儿,你想不想让师兄平平安安的?” “我当然想了,小主子!”再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无鱼师兄不要有事了。哪怕让她下一刻去死,她也希望无鱼师兄能安然无恙。 “那爱儿帮我一个忙,我有办法让师兄不能去参加明日的武林大会?” “莫非小主子是想……” “不想让师兄听到,就给我闭嘴。”冉智柔焦急地捂着爱儿张大的嘴巴,爱儿则扑腾地睁着大眼睛,在听到冉智柔的话后,了然地点点头,冲她眨眨眼睛。 “可这样无鱼师兄醒来,会骂死我们的。” “你是希望我们被师兄骂死,还是想师兄冒险去参加武林大会啊?” 这个问题不需要想,爱儿毫不犹豫地便选择了前者。哪怕无鱼师兄醒来气得要杀了他们,她们也甘愿承担。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冉智柔便前往藏书阁,寻找那本能让自己变得像个男人的秘笈,而这边的事,便交给爱儿了。 好在师兄对爱儿向来没有什么防备,爱儿要是想让他睡上一觉,也不是一件难事。 武林大会在明日,他们明日早上动手便可。 那本秘笈,冉智柔还没有几个地方没有想通,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她得抓紧了。除此之外,她还要参研一下华山的剑法,她既然亲自出马,就不能有意外,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他。她输不要紧,可不能坏了师兄的名头,更不能让那些宵小得逞。 这一夜,冉智柔就睡在藏书阁,上半夜看了秘笈,又把华山的剑谱翻了一遍。华山的剑法,确实难以应付,不过真的较量起来,她未必落了下乘。在这藏书阁内,还有前辈们所著的各个门派剑法拆解。冉智柔也一一记在心底,顺便用手指比划了一番,好久没有与高手交过手了,冉智柔多少有些紧张。不过这些日子,她每日勤练剑法,将以往放下的剑法还有招式也全部一一拾起,也不怕自己学的那些功夫生锈了。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冉智柔头枕着秘笈,香香睡了一觉,养足精神,专心对付明日的华山高手。 在天快亮的时候,她走出了藏书阁,看看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的那抹曙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她难得的有点期待。她现在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就由今日的对手来为她确认一下吧。 而另一个房间内,邵爱刚刚让无鱼喝下药。这药里,加了一点无色无味特制的蒙汗药,无鱼对爱儿又没什么防备,无鱼没有多想便喝下去了。这些药对平日的无鱼可能没什么效果,只是现在的无鱼,身体比平时要虚弱上不少,一碗药下去,慢慢睡去了。 保险起见,爱儿又对着无鱼的脸上吹了口气,无鱼陷入了更深的昏睡之中。 “无鱼师兄,你好好休息,等你醒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爱儿趴在无鱼床前,低低地对着床上昏迷的人道。 这个时间里,冉智柔已经易好容,运用密技将自己变得像个男人,就连身高方面,也经过自己精心的变装。 然后拉开门,往武林大会会场走去——(未完待续)   ☆、184 这一次,绝不会输! 184这一次,绝不会输! 武林大会擂台的两旁,放着几排大椅,冉智柔坐在右侧第二个位置上,观看着台上的打擂。 太华门的萧掌门与昆山派的秦山老祖,两人已经过了五百多招,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按道理,昆山派的秦山老祖武功要略逊一筹,只是这人阴招不断,武功又十分缠人,萧掌门一时也奈何他不得。旁人在底下纷纷叫好助阵,这两人,一正一邪,所代表的也是两股力量,到最后演变成正道和邪道的力量,一时之间底下乱成一团。 好在这些武林人还知道这里是武林大会,虽然激动难平,终究只是在底下看戏。就在底下人哄闹之际,秦山老祖借着转身之机,手里探出两根银针。寒光一闪,下一刻就刺入了太华门萧掌门的体内。 萧掌门一个停顿,就是这一顿的工夫,秦山老祖紧追而上,对着他的当胸连连拍出几掌,直到被秦山老祖打下擂台。 “你,你这个小人,竟然使阴招害人!”萧掌门门下弟子愤怒难当,就要冲上来为他们的师父报仇。 “技不如人就说别人耍阴招,太华门原来这么输不起!武林大会,技高者胜,可没有规定不能用别的决胜负!” 再闹下去,势必会演变成两个门派甚至是正邪两道之间的斗争,一干门派掌门赶紧调停。败就败了,是他们疏忽大意,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一定不能大意,否则就会被邪派钻到空子。 经历这一役,正道这边是更加团结了。无论是谁当武林盟主,盟主之位都不能落到邪派的手中。 再有一场,就轮到了冉智柔和华山的白我行,白我行于名于实都是华山派的第二把交椅,华山七十二路回雪剑奥妙无穷,使起来也是威力非凡,势不可挡。冉智柔之前虽然也和华山门人交过手。但那只是华山的弟子。比起白我行,武功完全差了几个档次。 用那时的对手来评估白我行,自然是不可能。她虽然连夜翻看了华山剑谱的精髓。但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孰胜孰负,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比武的间隙,冉智柔离开了座位。之所以离去,也是因为担心其他人会来找她说话。她对自己的易容术还是有点自信的。只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待比武开始时她再回来不迟。 “无鱼公子,稍等稍等——”冉智柔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一个老者拦住了去路。 冉智柔认得他,这个人便是华山派的白我行。 白我行诡计多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老狐狸。和他对阵,除了要战胜他的华山剑法。还要提防他在背后耍什么诡计。 这个老小子的鬼主意,可是比十个人加起来还要多。对付他,不能放松一点警惕,要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翻盘。有不少武功在他之上的高手,都莫名其妙地败在了白我行之下。 冉智柔之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对白我行其人知道的也不算少数,也知道这个人最危险的不是他的华山剑法,而是他阴险很辣的手段。 只是这个人,为何在这个时候找上她? 现在的她,并不是冉智柔,而是无鱼公子。江湖上的无鱼公子,孤傲冷峻,沉默寡言,冉智柔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熟悉。要是想模仿无鱼公子,没有人比她更加合适。 冉智柔模仿着无鱼的样子,回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无鱼公子,小老儿有些话想和你说,不知无鱼公子是否方便?”白我行闪烁其词,望着无鱼,颇有些不安道。 “马上便要比试了。”意思是说,有什么话,可以在比试之后再说。 冉智柔说完,再未看他一眼,便提着无鱼惯常用的剑,离开了擂场。 白我行到底想对师兄说什么?她是否应该先听上一听,也好知道他的打算。但冉智柔转而摇摇头,若是师兄在,一定不会多听什么话,有什么话,在擂台上用剑就能表达了。 在琼花树上呆了半晌,快到时间之时,冉智柔飞下了树,马上就到她上场了,这次不能出一点意外。 即将走到擂场之时,冉智柔被一个挡住了去路。挡住她去路的不是别人,而是昨日才见过的孙慕白。 “你不专心在床上休养,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在他的面前,冉智柔根本就不需要伪装,因为孙慕白早就知道了,若是没有确定她便是冉智柔,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真的要去?”孙慕白皱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危险,说一出就是一出。昨日才说要代她的师兄打擂,今日便上场了。若非他让若松盯着她那边的动静,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冲动,连这样的事都敢干。她有没有想过,若是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她的真实身份被拆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但是无鱼公子名誉扫地,就连她都难以交代。到最后,还有可能牵连琼山。琼山作为武林圣地,又是武林大会的举办地,这个地方的门人却爆出这样的消息,到时如何向整个武林交代? 无鱼公子不答应冉智柔,除了跟他本人的原则有关,也是因为他想到了后果,也比冉智柔考虑得更多。 他身为琼山的大师兄,是绝不能在这种时候退缩,让人抓住琼山的把柄。 可这些事,冉智柔未必明白。在冉智柔的心目中,琼山的名誉重要,大师兄无鱼的安危也同样重要。更何况,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出破绽。 “你不会真的要去吧?你疯了,你知道皇上就在下面,以他的眼力。一定能看出你的身份有问题。” 皇甫奏中的眼睛有多毒,这一点孙慕白再了解不过。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耍心眼,耍心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一点,他过去不止一次亲眼见证过。遑论不只皇甫奏中,南在臣恭谨都在下面,这些人每个人都不是凡俗。每个人的目标都对准着冉智柔。 冉智柔只要一露面。哪怕顶着另一个人的一张脸,还是会被他们抓到蛛丝马迹,而到那个时候后悔就已经晚了。这些人。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他们会揪住你的小辫子,将你暴露在全部武林人士面前。 “就算他在下面,我也不怕。”她不是第一次与他们交手。也不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这里便惧了他。那她以后还说什么和他们这些人斗? 冉智柔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最有勇气的。这样的话不但不能说服她,反而还能激起她的斗志。 孙慕白早该想到的,可这一刻却顾不上那么多。他满心里都是冉智柔的安危。 在听到若松的回报后,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已经行动了。他原本以为冉智柔就算真的有这个打算,至少还会再等上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快。 “冉冉,不要任性。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被发现了,我们的处境就被动了。” “我没有任性,也没有开玩笑,师兄被人袭击,已经受了伤,我不能让他再在这样的情况下冒险。”若是真的还有其他的办法,她也不会抢着上这擂台。她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无鱼。 “无鱼公子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师兄受到一批高手的袭击,这些人中,还有已经绝迹江湖的老前辈。师兄虽然平安归来,却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个时候再上擂台,他很有可能倒在那里。” 孙慕白不吭声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冉智柔最在乎的便是这些亲人,他们出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要小心。”到最后,孙慕白只得道。 而他会在下面看着她,把她看得好好的,绝不能看着她出事。 冉智柔微微勾起嘴角,不得不说,孙慕白的谅解和支持是对她的鼓励。这种鼓励,原本于她毫无意义,但这会儿却让她发自内心地高兴。 握紧了手中之剑,冉智柔看了一眼孙慕白,这一次,她不会输! “现在进行武林大会第八场——琼山无鱼公子对华山白我行白长老!” 这句话刚爆出,白我行就双手一拍木椅,飞身跃上了擂台。 看白我行的样子,是斗志满满。 无鱼自参加武林大会,可说是战果辉煌。再加上无鱼在江湖上的名声,他要是能把他击败,就算最后不能当这武林盟主,也会大大的出风头,还能为自己博得更大的名声。 而且,白我行也不认为,无鱼这样的君子,能对他有什么办法。像他这样规矩学剑的少年,对于他这种类型的对手是最头疼了。他武功再高,也比不得他经验丰富。 他只要小心应对,耐心地抓住机会,就会将无鱼公子斩于马下。再加上,在这之前,他已经经历了连番的恶斗,剑法早已失了第一日的刚劲霸道,他先避其锋芒,然后将他拖入持久战中,那到最后胜利的一定是自己。 白我行这边打的一手号算盘,殊不知,他算错了两点。 第一,无鱼并不是规矩学剑法,经验浅薄的小子。至今为止,败在他手下的不只有许多光明正大比剑的剑客,更多的是那些阴狠歹毒的小人。很多人都像白我行这么想,但他们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第二,那便是他今日要对付的对手,不是无鱼,而是他的师妹冉智柔。 白我行高站在擂台上,对底下武林同道拱手。 “来了!”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就看见一袭白衣的无鱼一手持剑,一只手背在身上,姿态闲适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从二楼的位置飘下。落在场中,长剑一扫,划出一道气浪,侧对着白我行,眼睛里满是战意。 不得不说,冉智柔的演技着实不错,对无鱼也十分了解。她不止一次观察过无鱼打擂台时的样子,包括他惯常的动作,眼神的冷意,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这原本学来好玩的手艺,没想到一日竟然派上这样的用场,也算不枉她当初为了这易容术刻意花了不少心思钻研了。 站在擂台下的孙慕白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冉智柔只有在武功上才像无鱼,没有想到平时的举止竟然也能这么像。怪不得冉智柔这么坚持,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无鱼公子,承让了!”白我行对无鱼抱拳。 “承让。”对方是老前辈,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无鱼公子多礼了——”话落,白我行又是一鞠躬,就在众人奇怪白我行为何又有这一动作时,就看见一道金镖从白我行背后射出,其方向正是无鱼胸前的死穴。 好家伙,一上来就是这么狠,这老人家恁的如此歹毒。 冉智柔似乎早有防范,早知道这小老儿诡计多端,她又如何不多一个心眼。在他第一个俯下身对她行礼之时,冉智柔便已经在戒备了。 冉智柔利落地侧身,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根金镖。 底下嘘声一片,虽然说对方阴狠名声在外,可也是堂堂华山派的长老。华山剑法还没出手,就迫不及待地下杀手,这未免有些太丢人了。 就连华山门人,也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这位师叔,确实让人无法理解,他的许多观念,也让人无法接受。 冉智柔却并未说什么,暗运掌力,就在别人猜测着无鱼公子会怎么做的时候,金镖嗖地一声朝白我行飞了回去。 “原物奉还。” “多谢。”在这种时候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坦然道谢的人,除了白我行这个脸皮超级厚的,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无鱼公子对这件礼物不满意,白某便再送你一礼。”话还没有说完,再说到送字时,就有数点寒光分别朝无鱼上下盘攻去。 这几根针攻击的位置很有名堂,随意一挥出,就笼罩了无鱼上中下各个地方。加上银针来势迅猛,还没反应过来,那银针就已经到了眼前——(未完待续)   ☆、185 华丽胜出 185华丽胜出 这几根针攻击的位置很有名堂,随意一挥出,就笼罩了无鱼上中下各个地方。加上银针来势迅猛,还没反应过来,那银针就已经到了眼前—— 孙慕白心中一紧,眼睛直直盯着冉智柔,却见冉智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斜剑一挡,几点寒星便以更快的速度朝白我行身上飞去。 白我行也不是吃素的,袍袖一收,那些银针便都被他卷入了袖中。 底下人叫了声好,你来我往,单是暗器,两人就来了十几个回合了。 眼看着暗器在无鱼这儿讨不了便宜,白我行长剑一抖,便朝着冉智柔身上刺了来, 正是名满江湖的华山剑法。 剑若惊鸿,如游龙戏水,第一剑刺在冉智柔的左肋,下一剑却奇妙地一转,竟然对准着冉智柔的下盘。攻击之猛,转换之快,让人啧啧称奇。 白我行是动真格的,一开始便用上了华山派最凌厉的七十二路剑法。而且这剑法中,还加入了白我行自己的独闯。让这套剑法变得更加奇诡,攻击力更甚。 被他这一番快攻,冉智柔只有还击的份,连剑都尚未出鞘。 琼山门人不禁为冉智柔出了一把冷汗,师兄这是怎么了,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被白我行逼到这番境地?该不是前面连番大战,消耗了师兄的体力,以至于他现在体力不济,连出剑的速度都慢了吧? 耳听着琼山门人的议论,孙慕白默默转过头,看着台上渐渐被逼得无路可退的冉智柔。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大家都替冉智柔担心的时候。孙慕白反而冷静了下来。 冉智柔并不是被白我行逼得无路可退,相反,她正在仔细地观察着这套剑法。当这套剑法用尽的时刻,便是冉智柔反击的时刻。 擂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呼啸生风。冉智柔每一次,都堪堪避过了白我行袭来的每一剑。只要她的动作再慢上一分,或者她的反应迟钝了一瞬间。她就会败在白我行的剑下。 冉智柔就像在所有人面前表演高超的杂技。每一剑躲过去,还等不及别人为她松口气,下一剑便已经对准她攻过来了。说来奇怪的事。无论白我行的动作有多快,无论情况有多么的危急,白我行手中之剑,却总是刺不到冉智柔的身上。连她的一根毛发都没有碰到。 白我行不停地加快速度,他要再快。再快上一点,只要再快上一点,无鱼一定躲不过去! 而到那时,胜利的人便是他了。 只要一想到他胜了无鱼。白我行心中一片狂喜,连连催动手中之剑,以更快更猛的速度朝冉智柔刺去。 可奇怪的是。他的速度明明比刚才更快了,却还是碰不到无鱼。就在白我行终于意识到这其中有问题的时候。无鱼忽然身体一转,合着剑鞘,顶着他犀利的剑光,朝他的身上袭来。 “你的招式,用完了!” 这话起,无鱼脚尖一点,飞到半空,身形如展翅的白鹤,就在白我行换招的一瞬间,利剑出鞘,从高空向下劈来。 嘭嘭嘭!一连几声响,白我行身体一阵趔趄,跪倒在了地上,低下了头。在他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无鱼轻飘飘地自空中落下,剑入鞘,整个人恍如高高在上的天神,背对着阳光,侧身站立,让人目眩。 孙慕白幽深的瞳眸晃动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 这样便好了。 没错,这样便好了。 “啊!师兄——”琼山门人兴奋地欢呼,没错,这才是他们的师兄。无论情况多么严峻,他也能在瞬息间改变形势,掌握比武的节奏。他们先前真的是白担心了,以师兄的武功,江湖上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在这次的比武中,师兄展现出了与以往同样高的水准。不,还不止,这一次的胜利,让琼山门人更加的激动。虽然以往的比武,师兄都胜了,胜得很漂亮,却没有这次的比试心惊动魄。 而不少的女人,对着屹立在阳光下的无鱼,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无鱼公子,真的太帅了~” “啊,要是能够嫁给他,就好了~”后面这句话,没人真的敢喊出来。但此刻,恐怕是不少在座女子的心声。 孙慕白眼看着在座的男人和女人都被无鱼的风采所迷,也不由好笑。冉智柔所扮演的无鱼,无疑是十分相似的。就连他,在这里观察这么久,也没发现她有任何破绽之处。但直到此刻,孙慕白才知道,冉智柔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那便是眼前的这个无鱼少了寒意,多了魅惑,让人悠然神往。若是再来上这么几次,无鱼公子可就烦恼了。因为会有许多的女人,希望能够认识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畏惧他了。 在一开始,冉智柔本也有办法击败白我行。但任何方法,都没有这样万无一失和稳妥,她决定先观望再出手,有不少武林高手都是如此。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她胜了,胜得大快人心。 冉智柔击败白我行后,便离开了擂台。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破绽,比武结束后,她并没有在这里久呆。而且师兄那边的情况,她也十分担心。她已经做好了被师兄责怪的准备,不管师兄怎么怪她,她都甘心接受。 在冉智柔离开后,孙慕白也动身离开了。而场上其他几个地方,却不平静了。 在擂台的东南方向,皇甫奏中也就是现在的叶桑,不停用右手击着左手的手心。 无鱼?不,这个人不是无鱼,他承认,这个人与无鱼有着九成的相似,可是他并没有在他身上嗅到无鱼的气息。 他在皇宫曾与无鱼对峙过。那时候的无鱼虽然没有出剑,浑身的气势那是挡也挡不住。现在这个无鱼,虽然面容严肃,神情冰冷,却没有无鱼那多年来由内而外散发地强大气场。那种气场,只要无鱼往那儿一站,就不能忽略。 还有。现在这个无鱼。也太受女人欢迎了。而据他所知,以往无鱼比完剑后,虽然也有姑娘家对他目露神往。更多的却是畏惧。这些人自然而然地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现在这个无鱼是假的。 只是什么人。会这么了解无鱼,将他扮得如此相像? 无鱼所使用的剑法。是琼山门下的剑法,也就是说,扮演无鱼的人,应该是琼山门人。在他上山之初。琼山的情况他都派人调查清楚了。无鱼身为琼山的大师兄,剑法绝巅,在所有师兄弟之上。可刚才那个人。完全展现出了不低于无鱼的剑法,琼山何时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他竟然一无所知。 皇甫奏中不停击着掌,脸色阴霾,眼中还闪过一抹斗志。 这样的高手,若是叫他对上,结果会如何? 冉智柔回到自己房中,最快的时间换下了无鱼的装束,换回了冉智柔的衣裳。 在她换完装后,便去了无鱼的房间。 “爱儿——”冉智柔轻唤着,爱儿从房后面出了来。 “小主子。” “师兄怎么样了?” “无鱼师兄还在睡,他的内伤太重,身体弱了不少。再不想办法为无鱼师兄智商,恐怕会有隐患。”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受内伤,外伤易治,内伤难愈。有不少高手,最后就是因为内伤频频,才不得不退出江湖,或者在江湖中没落。 “爱儿放心,我已经让三师弟去取灵药了,只要服下此药,师兄便能痊愈。” “那就好了,无鱼师兄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 “会没事的,师兄知道爱儿如此关心他,也会很感动。” “感动不敢奢想,只要师兄醒来,不怪罪我们,我就谢天谢地了。”爱儿嘟着嘴,她不后悔她们的做法,可是一想到无鱼师兄醒来会怎样生气,她就怕得厉害。 谁都知道,爱儿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无鱼生气了。 “等师兄醒来,我会说这事是我一人所为。”冉智柔笑着拍拍爱儿的肩膀,爱儿有多怕师兄她清楚,有多爱他她也了解。难得师兄和爱儿感情有了进展,她不会再让这种事来影响他们好不容易才培养起的感情。 “这怎么行,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理当由我们两个一起承担。何况,药是我端给无鱼师兄喝的,又是我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妖气,无鱼师兄不可能不知道的。” 爱儿还在懊恼地说着时,冉智柔却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床上,“师……师兄?你,醒来啦。” 冉智柔被无鱼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而爱儿,也在这时惊觉回过头来。 “无鱼师兄——”爱儿吓得手脚不知往何处放,只得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师兄,这件事都是我要爱儿做的,你要怪就怪我,不关爱儿的事。” “不是的,无鱼师兄,是我自己要做的,因为无鱼师兄受了伤,爱儿不放心无鱼师兄,也不想无鱼师兄出事……” 无鱼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两人一眼,提着剑,从两人身旁走过。 “师兄……这是……”冉智柔有些吃惊,师兄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 “糟糕了,无鱼师兄肯定不想理我们了。” “可爱儿,师兄是什么人,你该知道的。”无鱼什么都没说,就意味着他不追究了。相反,他要是真生气,就会对你出剑,也会当场把事情了结,又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那小主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捡回一条小命,师兄不怪我们了?” “也不是不怪,这段时间小心点,没必要不要出现在师兄面前。等他彻底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嗯嗯。”爱儿一迭声的点头,只要无鱼师兄不生气,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冉智柔望着无鱼离去的背影,师兄竟然没有生气,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只是,为什么呢,以师兄的性子,是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她和爱儿的,而且什么话都没说。 无鱼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由着那两个女人乱来。若是依着他以往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对她们出剑,而这次,他竟然选择了放任。 只是,知道她们的好意,也知道他们是为他着想。对这样的关心,无法再冷然面对。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不可挽回。重要的是赶快养好伤,以应对接下来的比武。 冉智柔回到房中,孙慕白已经等在那儿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你的师兄比你说的要通情达理?”孙慕白笑道,但眼底,却是诚然放下了心。 “师兄本来就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孙慕白不置可否,既然话真的如她说的那般,那这个女人之前的担心是什么道理?这是得了便宜便放心卖乖吗? “你今日的表现真精彩,连我都忍不住为你喝彩。” 冉智柔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占了便宜而已。” “占了便宜?” “嗯,白我行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我对他耍了点心眼,以至于他这么快便卖出破绽,让我有可趁之机。” 孙慕白微微一思量,便明白了冉智柔的意思。 白我行的华山剑法,确实不容小觑。在剑法全力施展之时,还真的难以招架。冉智柔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在白我行使足全力要将她拿下之时,她便选择了避其锋芒。 一方面观察白我行的剑法,一方面让白我行轻敌。轻敌之后,面对久攻不下的无鱼,白我行便焦躁了,剑法越使越快,破绽也就越来越多。有些生硬的转换,让冉智柔抓住了破绽。 眼看时机已到,就在白我行再一次换招之际,冉智柔腾空跃起,仅凭着一招,便让白我行无力反抗。 看不出来,冉智柔性情冲动,在比武时还能这么冷静分析思考。也怪不得,冉智柔所展现出来的无鱼,魅力那般摄人了。 而孙慕白,心里不是没有吃惊的。他以为冉智柔是个冲动的人,谁又能知道,她在许多时候,远比旁人要更加冷静,也更加沉得住气?(未完待续)   ☆、183 186更上一层楼 “你怎么了?”看到孙慕白在发呆,冉智柔不由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率性而为的冉女侠,比许多人想象的要聪明。”孙慕白诚心感叹道。 “那当然。”冉智柔有些得意洋洋,转而反应过来,怒目而向,“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都是个笨蛋麽!” 孙慕白笑笑,算是默认了冉智柔这个说法。她并不是一个傻瓜,只是做事由心,没有这么多的顾虑罢了。 “你要是真把我当成一个笨蛋,那倒霉的会是你。”尤其是要对她耍什么心眼的话,冉智柔在心里默默加道。 她早已不是那个傻傻被人欺骗,而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冉智柔了。若这些人还是把她想成心无城府的笨蛋,那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相信,也幸好我对你没有其他意图,你这样我只会高兴。”这么一句话,就让她竖起戒心了?要让这小娘子乖乖纳入他的怀抱,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哼。”冉智柔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没有理他。 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确太过信任他了,许多事都愿意和他分享,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是为什么,哪怕在这一刻,心里还是相信他,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接下来的比武,是你师兄上?”以无鱼的性子,一次就已经是放纵,再不会有第二次。 “应该是,这次师兄就已经很生气了,我就算再想为师兄分担,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难得你这么听话。”若是冉智柔哪一天在他面前也这么听话就好了。孙慕白不无嫉妒的想。 “我听话与否,关键在看谁。”仿佛知道孙慕白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冉智柔凉飕飕的道。 孙慕白连忙将心里的那丝念头给打消了,他不要冉智柔听话,只要她能相信他,愿意在他面前流露真性情便好了。苦就苦一点,也没啥大不了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嗯。不告诉你。”冉智柔冒出几个字。便飞一般地离开了房内,前往八师弟所在的汉书房。 这几个字听起来俏皮无比,若是以前的冉智柔。做出来再自然不过。只可惜现在的冉智柔,总让人感到一丝丝的怅然。 她应该对他有所疑虑吧,孙慕白头疼,他早应该知道这个女人的戒心非一般人能比。她的心房外。被一座座高强遮蔽着,外人难以进入。她也不会主动放其他人进去。唯一的办法,便是拿锤子敲掉那座高墙。 冉智柔出了房间后,一路直奔汉书房而去。在那里,八师弟已经在等着她了。看到她时,眉眼飞扬,眼里还有一点小激动。 “师姐。你来了。” “八师弟,怎么了?” “师姐的武功精进不少呢。我在台下看着,还以为是大师兄本人。”琼山门人都知道冉智柔天资极高,武功也很高强。但在能人辈出的琼山门下,冉智柔的武功并不能排得上号。是以皇甫奏中虽然意识到台上的无鱼有问题,却没有想到琼山还有谁能与无鱼的武功如此接近,接近到以至于其他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之所以没有想到冉智柔,一方面是因为冉智柔是个女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在皇甫奏中的意识里,冉智柔的武功并没有这般高强。 冉智柔的进步十分惊人,感到最吃惊的莫过于和她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原来不知不觉间,师姐的武功已经如此高墙了。在这背后,师姐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 八师弟虽然尊敬这位师姐,但多少有点看不惯师姐懒散的性子。以前每次练功时,师姐总会找机会开溜,冉智柔虽然是他们的师姐,可没有一点做师姐的样子。当然了,这并不代表八师弟他们就不喜欢这位师姐。 正相反,以往他们每次遇到什么事,师姐总会热心帮忙。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只要问师姐,第二日肯定能给他们圆满的答案。即便师姐自己不知道,她也会帮助他们去询问师兄和师父。 而他们在山下遇到什么事,师姐也一定第一个替他们出头,就像是姐姐一样照顾他们、保护他们。师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最亲切的家人。可是师姐对练功的态度,真的让他们难以苟同。 可是现在,八师弟终于明白了。原来冉智柔并不是不努力,而是自有她的一套练功方法。她今日在擂台上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吗? 其他师兄弟,并不知道今日打擂的是冉智柔,八师弟之所以清楚,是因为冉智柔之前来找过他,他大致懂得了师姐的打算。何况,八师弟最为心细,对师兄和师姐二人都非常了解。 今日的大师兄,与往日有些微的不同,稍一思忖,八师弟便明白了。 擂台上的那个,并不是大师兄,而是他们的师姐。 不过,还真是像啊。他自诩很了解大师兄,对他的很多小习惯都观察得很细致,但是他必须得承认,师姐对师兄的了解,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呵!八师弟过奖了,只是最近发现习武很有趣,花的时间稍稍多了那么一些。”冉智柔有些不好意思道。 “师姐果真天赋过人,短短时间内,武功上了好几层楼。再这样下去,我们便被师姐甩出老远了。” 八师弟的话本来并不多,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兴奋,也与冉智柔之间亲近了不少。 面对这样的八师弟,冉智柔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是习惯了师弟们不赞同的目光,突然这么佩服她,她会害羞的说。 “笨蛋!我是师姐,你是师弟,师姐比师弟武功高。不是很正常吗?” “师姐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八师弟好笑道。 “那我是怎么说的?” “师姐说,你是姑娘家,我们是臭男人,臭男人要好好学武功,将来才可以保护好姑娘。姑娘家学那么高的武功做什么,反正将来也有人照顾。自古英雄配美人,美人那么强了。哪有英雄用武之地?” 冉智柔愣了愣。“我说过这话吗?”这话还真不像冉智柔的风格,不过也很好理解。冉智柔虽然是个侠女,以锄强扶弱为己任。但哪个姑娘的心目中,没住着一位大英雄? 从很小时候开始,冉智柔就幻想着有一日能够和她的英雄走遍万水千山,她什么都不需要做。负责吃负责睡,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因为任何事英雄都会搞定。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真英雄真豪杰,为何在最后却选择了夏朝阳? 冉智柔尝试着回想过去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在最后关头舍弃了其他少年豪侠。独独选择了连武功都不会的夏朝阳。 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夏朝阳会讨女儿家的欢心,很擅长甜言蜜语?她冉智柔何时这么肤浅。为了这个便把自己给卖了? 正如某些人说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他们通常不是用心去看,而是用耳朵去听。有太多的女人,放弃了身边的好男人,而被那些甜言蜜语的男人欺骗,玩弄于鼓掌之上。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例外,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看来,有后来的下场,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那不过是以前。”冉智柔感慨道。看到八师弟疑惑不解的目光,冉智柔苦笑着道:“女人自己也要学好功夫,要学会照顾自己,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别人是不行的。如果有一日,那个人欺骗了你那你便失去了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师姐——” “何况,比起让别人保护,我更习惯于保护别人啊。谁说我们女人就比你们男人差的,男人能做到的事我们也能做到。”相反,女人能做到的男人却未必能够做到。 八师弟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总觉得师姐这次回来,有哪里不一样了。听其他的师兄弟说,师姐和那位夏公子的感情好像出了问题,那位夏公子,辜负了他们的师姐。 除非那位夏公子再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则他们是不会这样放过他的。琼山上下同力齐心,绝不能由着师姐被他欺负。 “对了,八师弟,我这次来是和你商量一些别的事。” “师姐说的是这个?”八师弟一伸出手,手心里便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小装置。 “这是……?” “这是流云焯,有了这个东西,便可以控制吸铁石发挥功效。”而在这段时间里,八师弟取出了圆盘里的吸铁石,换上了他自己特制的吸铁石。并且翻看了琼山很多的藏书,在他的努力下,终于制出了流云焯。 八师弟本来就机巧无双,琼山许多地方都是他动手设计的,对木工和机关也很有心得。要制出这流云焯,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流云焯,随时都能发挥作用。”八师弟说着,走到圆盘后,转动把柄,为冉智柔做着示范。 两根指针指向了无鱼和点仓派的卓一飞,卓一飞身为点仓派的第一高手,武功还要在白我行之上,遇上这样的对手,当然十分不利。就在这时,八师弟启动流云焯,一根指针继续晃动,最后停在卓一飞旁边的名字上。 是江湖上的一个二流高手,别说是无鱼,放着琼山门下任何一个门人,都能够轻松获胜。 “八师弟,你做得很好。”冉智柔兴奋异常。 “谢师姐!” “就像先前说定的,这事你知我知,绝不能让师兄知道。” “我知道了,师姐。”这事要被师兄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不过,师兄是个聪明的人,下一轮的对手与之前几个回合的相比差一大截,师兄肯定会起疑心。 “放心吧,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师兄虽然信守原则,并不是顽固不化,不会真的生气的。” 八师弟点点头,希望如此了。 很快的,便到了下次抽签的日子。这一次,八师弟多放了份心思,在转动轮盘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在转至无鱼时,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并没有什么人做手脚,无鱼的名字稳稳落在一个三流高手上,比他们预期的对手还要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他们起了疑心,不敢再耍什么手段? 不,不可能,师姐说过,这些人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他们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莫非是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若真是如此,那情况就对他们很不利了。 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必须要等待对方出招后才能破解,在形势上他们便落了下乘。 抽签结果出来后,八师弟将对阵名单交给了冉智柔。 冉智柔细细地看着那些名单,尔后放下,轻叹一口气,“看样子对方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聪明,也要更谨慎。” “师姐,除了这个,我还发现了一点。” “你是说叶桑的对手,比前面几个回合的都要强太多?” “嗯。”前面三个回合,叶桑一共对上了一位高手,两个普通人物,可他这次交手的对象却比前面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厉害,竟然是少林寺的方丈宝心禅师。宝心禅师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便是师兄对上他,也都没有把握获胜。 宝生禅师的大如来手,威力惊人,威震江湖五十年,除了二十年前,输给剑圣也就是冉智柔的外公几招半式外,至今还没有任何败绩。可以说,被分到这一组的无异于死亡之组,谁对上了宝生禅师,那就只有输的份了。 “或许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不是师兄,而是叶桑。”如果他们真的要对付师兄,为何不给师兄安排更厉害的对手,而不是那些第二三把交椅了。最难缠的对手,却留给了叶桑。这一点,不也说明一些问题吗? “也不尽然,对方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又或许,做这件事的不是别人,就是叶桑自己。” “……”(未完待续)   ☆、187 可怕的对手 187可怕的对手 无论哪种猜测,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没有人会笨到把宝心禅师安排与自己对阵,但这样的事,未必不会发生。又或许,叶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宝心禅师的独门功夫。 但就算他有办法应付大如来手,也抵御不了宝心禅师五十年积蓄的浑厚内力。叶桑的剑法再高明,到了比拼内力之时,就没有半点胜算了。而且无论是江湖经验,还是对功夫的领悟,宝心禅师也都比叶桑不知要高出多少。 冉智柔怎么想都想不通,如果叶桑真的是皇甫奏中,那他就更不会这么做。孙慕白说过,皇甫奏中是个不喜欢自己动手的人,也不会笨到给自己设置这样一个难题。 这件事,最可疑的人还是高剑灵。不管是无鱼还是叶桑,这两个人败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事情真是他所为,可见在高剑灵的心中对叶桑的忌惮不亚于师兄,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但目前她什么都不能做,也只能继续观望,以不变应万变。 显然,叶桑和宝心禅师的比斗成了这届武林大会的焦点。每个人都在纷纷猜测着,这场比试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叶桑虽然是江湖上顶尖的少年高手,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的武功还不足以与宝心禅师叫板。 还有一部分人呢,观点恰巧相反。没错,宝心禅师的确厉害,在这几十年中都少有敌手。但他毕竟已经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宝心禅师若不能一早分出胜负。拖入持久战,那就对他很不利了。毕竟,他已经年逾古稀,体力是没有办法和年轻人相提并论的。 两方争执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但宝心禅师的支持者还在大多数,再怎么说他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他的威望让许多人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 最后的结果。便是手底下见真章,宝心禅师和叶桑,究竟谁能胜出。等比过就知道了。 叶桑一个小辈,居然能与武林的泰山北斗相提并论,从某点而言已经是对他极大地肯定了。 可冉智柔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若叶桑不是皇甫奏中。他的身上也没有隐藏那么多的秘密。那这场比试几乎毫无悬念,胜出的人会是宝心禅师。可现在的情况不同。皇甫奏中太过深不可测,他来到琼山又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说他会在这个时候输,冉智柔都不信。 以皇甫奏中的风格。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不允许别人在背后挡他的路。他保持沉默,就说明他有办法对付宝心禅师。别人精心计划的这一场戏。到头来只是为他扬名,让他坐收渔利而已。 冉智柔不敢这么想。因为稳胜宝心禅师的武功,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叶桑若胜了,他们面临的问题会更加严峻。他是皇上,势力本就比他们大,再加上他自己的武功,那他们可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不过,冉智柔不会是担心这些事的人。不管结果如何,总没有在这里便认输的道理。现在,不是她要和皇甫奏中过不去,而是皇甫奏中根本就不会放过她。她偷了玉玺,还在他脖子上动了刀子,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而恭谨先前的作为,也触犯了冉智柔的底线。既然这些人一门心思地想捉拿她,她当然不会如他们的意。就让所有的事,在琼山做一个了结。她不希望再看到有什么事情出乎她的预料,将她打个措手不及。 另一方面,如果在琼山不能击败他们,粉碎他们的阴谋,那很多事情就没有意义,也没必要了。 冉智柔摸着下巴,一遍遍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一抬头,一身白衣出现在她的房外。 “师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日的对阵,是否你做的?” 看来师兄察觉到对阵有问题,还以为是冉智柔瞒着他做的。虽然被师兄上门问罪,不过,师兄还真了解她。 “我的确很想这么做,可是还没轮到我出手,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冉智柔苦笑,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算不算是帮了她。否则师兄找上门来,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兄交代。 一连串的插手师兄的事,师兄肯定生气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我们打算给那个人一点教训的时候,那个人却没有咬住师兄,而是对其他人出手了。” “……” “师兄,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很不开心,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可为了抓住后面的那个人,不打草惊蛇,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不要再插手武林大会的事,无论什么样的对手,我都会将之击溃!”无鱼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冉智柔的房外,只留下一抹清冷雪白的背影。 “好啊,这可是师兄你说的。”冉智柔怡然微笑,师兄这边,暂时不需要她担心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对付另外几个人。在那几个人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就由她负责找出。 而另一厢,叶桑独自坐在房内,天已经黑了,却没有掌灯。英俊的脸色在微黑的光线中,若明若暗,而放在矮桌上的那只手,却青筋凸起。 猎人捕鹰,今日却被鹰啄了眼。那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 一开始是无鱼,现在却到了他这里。 皇甫奏中原本很高兴看到对方对无鱼穷追猛打,无论这些人的目标是谁,对他都只会有利。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突出一枪,直冲着他而来。 之前是他太过纵容他的存在了。既然敢找到他的头上,就得做好洗净脖子被砍的准备! “主子。” 一个黑衣蒙面人以近乎鬼魅的速度突然出现在这房中,身上披着黑袍子,脸上蒙着黑色面纱,恭敬地站在皇甫奏中身前。 皇甫奏中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抬起头,幽深的眸子宛如无边的深渊。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黑袍人将头压得低低的。耳听着上位之人的吩咐,端正颔首。 黑袍人行踪宛如鬼魅,就算是最敏锐的猎鹰。也很难捕捉到他的踪迹。但就在他消失在这间房间时,一只小兔子从墙角某个地方滚落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白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角落之中。 高剑灵拿着黑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手中血红的长剑。犀利的寒光,在他狭长的眼前闪过。把他的目光映照得越发寒气森森。 案前的空地上,一团黑雾在慢慢凝结,待这团黑物成形,黑袍人便直挺挺地站在这房内。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高剑灵冷冷微笑,那把血红的剑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变成了一条真正的毒蛇。在向侵犯领地的人吐着毒信。 黑袍人没有多少的吃惊,藏在黑袍下面的嘴巴发出了粗嘎的笑声。宛如山间的鬼魅。震得人头皮发麻。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送死?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话落,两个人便缠斗起来。一个身如鬼魅,而另一个剑法飘忽,带着一丝邪气。那把红色的剑,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将对手层层包裹在自己的剑锋之下。 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而屋里的一切,都被冉智柔看尽眼底。她站在山巅之上,正用千里眼从开着的窗户中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高剑灵住在院落一角,这个地方少有人来,加上这个院落都是他的人,也没有人会起什么疑心。 武林大会正如火如荼的召开着,哪个人不是勤练武功,屋子里发生打斗声,也不奇怪。 何况,这会儿每个人关心自己的事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管别人的事。 爱儿回来,将叶桑房里的情况告诉给了冉智柔。冉智柔便猜到对方很可能有行动,一方面让爱儿继续跟着,另一方面则找了个最佳的地形,利用千里眼观看着这边的情况。 打斗比冉智柔想象的还要激烈,她很吃惊,高剑灵何时学会了这么可怕的武功?他的习武风格完全发生了改变,还有那把血红的剑,也是邪门得紧。不管那黑袍人身法如何诡异,都被那血红的剑控制着,无法逃脱。他唯一能做的,便让让身体动作得更快,不让那把血红的剑刺到他。单是做到这一点,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渐渐的就有些力不从心,到后来局势完全由高剑灵掌控。那黑袍人开始慌了,想要抽身离去,就是他这一点点懦弱和退缩,让他彻底败下阵来,成为那把剑的祭品。 高剑灵冷冷地看着死在地上还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人,拿着先前那块黑手帕,擦掉剑尖上的一点鲜血,扔在了那个黑袍人的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来人!”高剑灵轻轻喊出一声,便有两人推门进来。 “处理掉。” “是,少主。” 叶桑久久没有等到黑袍人回来,心知黑袍人是遭到了对方的毒手了。连黑袍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那个叫高剑灵的年轻人果真不简单。 这样更有意思,要是这么轻易就被解决了,还有什么乐趣? 高剑灵,就是那个贿赂南在臣,想要和他一起寻找回龙玉、破解灵心之谜却被南在臣拒绝的人。 这样的人才,南在臣竟然错过了,该说他是自负呢,还是小心过头了? 既然一时奈何他不得,还不如与他合作。在解决彼此之前,联手对付其他人。说不定,他们还能达成某种协议。 皇甫奏中是个聪明人,不会在一开始就为自己找一个强敌。可以利用的棋子就要好好利用,而不是一开始就给它吃掉。 让黑袍人前去,与其说是刺杀高剑灵,还不如说是试探他一下。看看高剑灵,有没有资格当他的合作伙伴。他要是就这么死在黑袍人手下,那就是他错看了他,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若黑袍人不是他的对手,就证明他有这个资格。而可怜的黑袍人,从来就没有人顾惜他的性命。 他不过是一个工具,工具的意义就是送死,区别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罢了。 高剑灵的一切,都在皇甫奏中的意料之中,却不在冉智柔的预计之内。 冉智柔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惨白。是不是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危机正在重重向他们展开? “爱儿,这下子棘手了。” “小主子是说高剑灵的武功?的确啦,他的武功邪门得紧,还可怕得厉害。就算是小主子,遭遇上他都未必有胜算。” 何止有胜算,冉智柔自己很清楚,以她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是高剑灵的对手。以她现在的武功,和高剑灵较量,那下场只会和那黑袍人一样。 看来,她必须尽快练成雷公剑法最后一重,并且想办法打开雷公剑法最后一扇门。做不到这一点,下次遭遇上,情况就很难说了。 冉智柔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的天真,就在她为自己的进步沾沾自喜的时候,其他人进步得比她更多。不,或许不是进步,而是隐藏。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练成了可怕的绝学。 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清楚,以自己先前的武功,是没有办法称霸武林的,更没有把握能打赢武林大会。 他们既然来到了琼山,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武功也非同日而语。他们的武功,是为了致胜当上武林盟主而准备的。 皇甫奏中,高剑灵,这些对手本来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加上他们带来的数不清高手。师兄受了伤,而她的雷公剑法尚未练成,琼山的处境很不妙。若这个时候他们集中火力对准师兄,那师兄就危险了。 别说师兄受了伤,哪怕师兄完全恢复了,现在的他,也未必是高剑灵的对手。 怪不得高剑灵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让无鱼不用手下留情,他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未完待续)   ☆、188 我一人来扛! 188我一人来扛! 现在的高剑灵,实在太过危险。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及早告诉师兄,师兄还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对阵他时,没有一开始便使足全力,很有可能被高剑灵有机可趁。 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高剑灵从哪里习得这套邪门武功? 冉智柔一开始猜想,高剑灵是对他们有所隐瞒。但又一细想,上次在天阳府之时,高剑灵被人追杀,一夜经历十几场战斗,差点就丧命于那些人手下。若不是逃到她和师兄这里来,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高剑灵了。 可见那个时候,高剑灵还没有这身功夫的。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还能将这门功夫封印,那只能说这个人城府之深,连他们都难以想象了。 “师兄——师兄——” 冉智柔来到无鱼练功的房间,却没有看见无鱼。而无鱼的卧房,她也已经找过了。 “难道师兄出事了?”意识到这一点,冉智柔更加紧张:“师兄——你在哪儿啊,师兄——” 师兄此刻重伤未愈,要是那些人在这个时候下手,那……冉智柔不敢想象,又或许,之前圆盘的事,那些人是故意要他们放松警惕。表面上看已经放弃对付师兄,实际上是为了要他们卸下防备,暗中对师兄下手。 好歹毒的心思,这要是让他们得逞了,还得了? 可是师兄,这会儿会在哪里呢。 “爱儿——”冉智柔三两步跑到爱儿的房间,爱儿刚回来,正准备睡上一觉,便听到冉智柔急急地拍门声。 “小主子。怎么了,这么着急?” “爱儿,你快用你的法力感知师兄所在,我怀疑师兄有危险。” “无鱼师兄有危险?”爱儿对无鱼的事最为关心,一听冉智柔这么说,立即念动咒语,搜寻着无鱼的踪迹。 “师兄在瀑布那里。而且好多的血!” “师兄定然是出事了。我们快去。”冉智柔说话的同时,人已经飞出了几丈外。是她太过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那些人知道师兄受了伤。又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毕竟,要让无鱼公子受伤,比登天还难,有那么一次已经是他们的侥幸。是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无鱼伤势好转之前,除掉无鱼。 冉智柔和爱儿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琼山瀑布。战斗已经结束了,无鱼一身白衣,已经鲜红无比。他背对着他们站在瀑布潭中,一动不动。 “师……师兄……”冉智柔捂紧了嘴巴。而爱儿更是魂不附体,“无鱼师兄……” 冉智柔不敢再看,莫非她们来晚了。师兄已经遭受了他们的毒手? “无鱼师兄,你不可以死。无鱼师兄——”爱儿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身体扑打在瀑布潭中,不过片刻,就已湿透。 “爱儿……”冉智柔心疼得无法呼吸,整个人硬生生地顿在原地,一步都动弹不得。 她一定要杀光他们,为师兄报仇!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无鱼屹立的身躯轰然倒下,爱儿哭喊着从瀑布潭中爬起,接住了无鱼倒下的身躯。 “无鱼师兄,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爱儿从没有想过,像无鱼这样的人,有一日会死。屹立于琼山之巅的无鱼公子,宛如神一般的存在,又有谁能夺他的性命? 而她,身为兔妖,不死不休,却只想做无鱼公子身边的小丫头,陪他一生。她一直以为无鱼还会陪她很久很久,谁知道,无鱼师兄这么快就…… 不,不会的,无鱼师兄不会死,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无鱼师兄,你起来啊,你没事的,只要睁开眼睛就好了。”爱儿的小手拍打着无鱼师兄的胸膛,可无鱼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杀光了最后一个人,自己却站在瀑布潭中,不愿倒下。 冉智柔终于来到了潭前,怔怔望着无鱼嘴角的鲜血还有一身血红。 “爱儿……爱儿,不要这样……师兄他已经走了……”她感觉不到一点气息,爱儿肯定一早就感应到了师兄死亡的气息,才这般绝望。 “不,没有,无鱼师兄没有死。小主子,无鱼师兄一定会醒过来,他不会就这样死掉,不会的~” “爱儿,师兄她……”如果可以,冉智柔又何尝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在这世上,已显然有她在乎之人,师兄便是其中一个。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师兄受到任何损害。 而外公知道了,又该有多么伤心。 师兄是外公最寄予厚望的大徒弟,这次更是听从外公之命,放弃自己心如止水的练剑生活,而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没想到,师兄成为所有武林人士对付的目标,如今更被人毒害。早知如此,若不争这武林盟主之位,师兄是不是就能逃过此劫? 不,不是这个原因,是暗中对师兄下毒手的人太过卑鄙,是他们胜之不武,连番暗算。 “噗——咳!” 就在爱儿和冉智柔一脸绝望的时候,倒在爱儿怀里的无鱼呛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人也终于醒了过来。 爱儿和无鱼先是一愣,继而狂喜。 “师兄,师兄你醒了。” “无鱼师兄,你没有死,呜呜——”因为爱儿的晃动,无鱼师兄感到很难受,冉智柔连忙拉住爱儿。 “爱儿,别晃,师兄他现在不能晃。” 一听到此言,爱儿连忙停止了动作,乖乖地一动不动,只紧张地看着刚醒过来的无鱼。 冉智柔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常年跑江湖,对内伤一类的不学自通。 “小主子,无鱼师兄怎么样了?” 冉智柔正在为无鱼摸着脉象,“师兄脉象很乱。而且真气乱走,对筋脉伤损极大。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真的?!”爱儿惊喜,只要无鱼师兄能活着,怎么样都好。 “师兄在最后时刻,启动了琼山独门禁忌之法最后一重,那些人都被他杀死了。但他自己。也遭到功法反噬,进入了假死的状态。”是以他们才感受不到无鱼的气息,可师兄这下子伤上加伤。要治好身上的伤,至少要三月光景。 “无鱼师兄——”爱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人能让无鱼使出琼山禁忌之法,而无鱼师兄。要不是之前就受了重伤,也不至于被逼迫到这步境地。 可是。就在师兄最需要别人相助的时候,他们却不在她的身边。 “爱儿,师兄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再呆在琼山了。你带他下山。找一处秘密休养,待师兄伤好,再和他回到琼山。” “可小主子。那山上怎么办?” “现在师兄的伤要紧,那些人发现师兄没死。定然会再次追杀。唯一的办法,便是你带师兄离去,由我扮成师兄,留在琼山主持大局。” “可小主子,那样他们会杀了你的。”爱儿直摇头,不能这样,小主子太危险了,连无鱼师兄都难逃他们的毒手,小主子又怎么可能同时对抗这么多人呢?如果这个时候,连她和无鱼师兄都不在了,那小主子孤立无援,一个人要怎么办? “我没事,师兄的身体连番遭此重创,已经不能再随心所欲了。我们不能让师兄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呆在山上,爱儿,你听我的,师兄的伤要紧。等师兄的伤好了,你们再回琼山不迟。” 这样也好,就让她守护在这里,与那些人做个了结。在事情结束前,师兄和爱儿,就不要回来了罢。 一路走来,师兄和爱儿履番受她连累,如今师兄更是因为琼山差点送了性命,她该担当起琼山门人的责任来了。 何况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是她的仇人,她自己的,加上师兄的债,她会一次性讨回来的。 无鱼刚醒了过来,便又睡了过去。这些话,他自然是听不到的。对方为了无鱼,可说是煞费苦心。从这两次的暗杀来看,对方应该折了不少高手。 上一次无鱼遭到暗杀后,冉智柔便让三师弟核对了各个门派的名册。发现隐藏在各个门派的高手少了不少,虽然还不是全部,至少耗掉了一半。但冉智柔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且不说之前还有师兄和爱儿在,这次扣掉他们两个,自己就只有一个人。 她决定要主动出击,不能再被动挨打。 “爱儿,别多说了,在师兄醒来前,赶快带师兄下山。”以师兄的骄傲,是绝不会在这多事之秋离开琼山。她这个师妹,以前就不听师兄的话,这一次,就让她再一次违抗师兄的心意好了。 “小主子,不能这样,爱儿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小主子。”无鱼师兄很重要,可小主子也同样重要。 “爱儿,听话,快点下山去。我在这边拖着他们,而且我也已想好一个万全之策,不会和他们硬碰硬,会逐一蚕食他们的势力,等到有把握可以和他们正面较量之前,决不贸然行事。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师兄担心的,也不再只想着自己的仇恨,现在琼山和整个武林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最不好交代的恐怕是对师兄。她若败了这武林大会,师兄的英名因她而毁于一旦。而她若胜了,师兄定然不会继承武林盟主之位。如何抉择,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主子……” “爱儿,你何时这么婆妈了,你不是很爱师兄麽,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你们早些下山,治好了伤早些回来,说不定那时,你们还能赶回来助我一臂之力。”兜兜转转,终究是要她自己面对。 也许这样,才是既定的轨道。 “小主子,我一定会尽快治好无鱼师兄的伤,然后回来帮你。” 爱儿权衡之下,也知道目前只有这一种办法,便运起法力,带着无鱼消失在瀑布潭前。 “小主子,你要等着我们,我们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来——” 空中,传来爱儿最后一句话,冉智柔站在原地,茫然失神。 师兄,爱儿,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或许,当你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我了…… 冉智柔的颊边,滑下两行热泪。或许,她已经感觉到了,这次分别,下次再见,将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而她,也再不复今日模样。 这样也好,师兄和爱儿不在山上,她也放心了。不管对方是什么魔什么妖,就由她来抵挡,她会还琼山一方安宁。 冉智柔回来了,当她走出瀑布潭边,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干,整个人又变成了那个坚强仿佛什么都压不倒的冉智柔。 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 那些人,她还没有做什么,就继续来挑衅她的底线。冉智柔握紧了拳头,对他们太过仁慈,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冉智柔清丽的眼眸变得阴晴不定,里面有杀意浮现,一边翻着各大门派的名册,一边勾起了嘴角。 而另一厢,高剑灵正坐在黑暗中,听着属下禀报。 前去刺杀无鱼的人都死光了,这个无鱼,果然了得。那些人都是他身边最厉害的高手,哪怕受了伤,依然是病中老虎。 可不可能啊,他之前还试探过无鱼的武功,无鱼也确实受了伤,损了这么多高手,无鱼也该死了。最好的结果,便是同归于尽。这些人,是他充分评估过无鱼的实力才派去的,对于无鱼,他从来不敢掉以轻心,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看来,无鱼得及早除去,要不然,是个祸患。 他底下带来的高手,单是损在无鱼一人手下,就耗了将尽一半。这样的代价,确实有些让高剑灵失算。 继续刺杀无鱼,也只会损耗他的势力。但在没有确认无鱼真实功力之前,高剑灵不会贸贸然亲自出马。原本已经有了六成把握,可以与无鱼一较高下。可经过这一次,高剑灵又不敢确定了。 早先,叶桑派人前来示好,欲与他联盟。不如这件事,便让他来做。 一方面可以让这两方鹬蚌相争,另一面也可以试探他们二人的实力。无论是无鱼,还是那个叶桑,都十分深不可测,要想同时对付这些人,恐怕力有不逮。与一方结盟,方是正理。(未完待续)   ☆、189 大开杀戒 189大开杀戒 “好个高剑灵,朕刚送出橄榄枝,就想着要利用朕了。”皇甫奏中,也就是现在的叶桑,双手撑在黄昏下的栏杆上,嘴角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主上,现在要怎么做。” “无鱼留着,对我们确实不利。但这里是琼山,刺杀琼山派大弟子的罪名,可不轻。” “对方已经派出两拨人马,先后对无鱼展开追杀,但对方杀手死了一半,还没动得无鱼分毫。”无鱼公子的武功,果然十分厉害,若主上真的派他们前往,他们也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 毕竟,高剑灵的那帮属下,也不是酒囊饭袋。 “没动分毫……”皇甫奏中淡淡咀嚼着这几个字,无鱼若当真无碍,上次的武林大会便不会派一个替身上去了。 他敢确定,无鱼一定受了伤,而且伤得还不轻。至于这次为何高剑灵派去的人无功而返,皇甫奏中一时还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去,找几个得力嘴严的属下,今晚便动手。” “……是,主上!”无鱼到底有没有受伤,上次武林大会上那人又是谁,也许很快就能弄个水落石出。 冉智柔化身成无鱼的模样,坐在无鱼的房间内,缓缓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房间里漆黑一片,冉智柔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透亮。 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无鱼所在的庭院,这些人,胆子真是越发地大了,竟然敢公然在琼山杀人。以前还是在后山,在瀑布潭边。看来是她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 长剑出鞘,黑夜中鲜血喷洒,前来刺杀的高手,不到片刻钟,便全部毙命在冉智柔的剑下。 而与此同时,高剑灵藏在各个门派间的属下,一时间收到陌生人的信息。在后山碰头。说是有要事相告。这事事关无鱼,无鱼已经受了重伤,今晚就在后山一秘洞内养伤。此时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而他们,若想进入后山,知晓无鱼的藏身所在,就不要告诉任何人。第一时间赶到后山。他们也不想把这个功劳,拱手让给别人。这个秘密。不止告诉给他一个人。 消息一出,这些人便提着剑,连夜飞至后山。一些胆小的,则没有前来。邀功虽然要紧。可若是因此送了自己的小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他们都是些刀头舔血的主儿,别人不在意他们的命。他们自己在意。 这些珍惜自己小命的,就捡回了一条命。 而那些。满脑子都是向主子邀功的人,在赶到后山后,发现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刀光闪过,这些人的鲜血染红了瀑布潭里的水。除了这些人,之前被冉智柔在无鱼房内杀掉的那些人,也一并被她带到了后山。 其结果,便是两帮人马死在同一个地方。这个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相互攻击,是彼此杀掉了对方的人。这对于新达成的脆弱联盟,是大忌。高剑灵和皇甫奏中,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互相猜忌,发生了这样的事,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脆弱。 高剑灵得到了消息,大发雷霆:“是谁叫他们擅自行动的,为什么之前没有禀告这件事?” 就昨夜,他就损失了八员大将,而这些人的尸首,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和叶桑的人马在一起,这太奇怪了,是谁做的事?莫非是叶桑,不,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这么做,那么说就是无鱼。 无鱼已经查到他们头上来了,这是在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剑下不留情。 不但知道在背后对他下杀手的人是他,还能知道他各属下藏身的地方。这个无鱼,似乎比他想象得更加难对付。 然而,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据他所知,无鱼做事直来直去,虽然不爱说话,却最讨厌阴谋诡计。他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在剑术上见高低,不可能将这些人引到后山,再逐一将其格杀。 他认识无鱼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不敢说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却也绝不陌生。最近无鱼做的事,就连他开始都看不明白了。 可除了无鱼,还有什么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又会对他们做出这样的警告?莫非琼山还隐藏着什么别的人物,他所不知道的人物? 高剑灵神色不定地站在房中,仔细琢磨着最近发生的事,确实发现了几处疑点。 他第一次派去的高手,全部死在无鱼的剑下。但他安排的探子打听到无鱼受了内伤,每日都在服药。琼山人虽然嘴严,但只要多加留心,这样的事瞒不过别人,何况还是有心人。 第二次,他把自己最后几张王牌都撒了出去,为的就是能一举杀了无鱼,其他的对手他都不怕。或许是第一次上琼山时,看到无鱼练剑时那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在高剑灵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哪怕他的武功已经精进了许多,他还是忘不了第一次败在无鱼剑下,被他的剑气所渗的样子。是以高剑灵在武林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时,第一个要除去的对手,便是无鱼。 也只有无鱼一个人,能对高剑灵的心施加影响。哪怕其他人的武功比无鱼还要厉害,对高剑灵都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而最近发生的一切,若是平时的高剑灵,早就觉察出问题了。可正是因为高剑灵对无鱼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才会觉得无鱼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是有可能的,都是正常的。 高剑灵,无形中落入了自己所设下的魔障。 另一厢的皇甫奏中,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问题。与高剑灵不同的是,他隐隐的已经抓到了一些问题的关键。这些人虽然都死了,却隐隐证实了他的猜测。 无鱼,另有其人! 若这个无鱼真的是其他人。那要不着他们出手,他是自寻死路。只要当着整个江湖人的面揭发出这一事实,那不但是无鱼声名扫地,琼山都无法置身事外。作为武林圣地的琼山,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要如何交代? 不过,这可是他隐藏的杀手锏。不到必要。可不能轻易使出来。那个无鱼,若是能帮他打败一些厉害的对手,倒是一颗再好不过的棋子。那个高剑灵。不值得信任,倒是无鱼这个棋子,用好了比高剑灵这个盟友更加有用。 孙慕白坐在冉智柔的房中,等了她一个晚上。直到天明时分,冉智柔才匆匆回到了房内。 关上门。一回头便看见端坐在桌前的孙慕白,冉智柔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还有她什么时候允许他随意进出她的房间的?一次两次三次,这个男人把她的闺房当成什么了,说进就进。 “你出去了?”而且还出去杀人了。冉智柔身上不少血,血腥味冲鼻而来,而孙慕白现在只想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没错。” “有没有受伤?”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受伤了吗?”冉智柔将剑放到桌上,回到里屋将染血的衣裳换了下来。才走了出来。 “你不需要换衣裳,我并不介意。” “我换衣裳并不是为了你。”冉智柔承认,看到孙慕白在,她确实迟疑了一下。她想,孙慕白应该不喜欢她满身血腥味的。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身体便有了自己的意识,回去换了套衣裳出来了。但只要给冉智柔时间,她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因为她不允许,自己为了孙慕白而改变自己,特意向他展示好的一面。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介意。” “你可以走了,孙大人当了刑部尚书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女人的闺房不能轻易乱闯吧?” “这不是别人的闺房,是你的闺房,是我意中人的闺房。” 冉智柔无语,“就算是意中人,也没说在成亲之前就能乱闯啊。” “冉冉是想和我成亲了?”孙慕白惊喜地站起,而冉智柔,除了翻白眼,其他表情都没有。 “只要冉冉点头,孙慕白立马三媒六聘,迎娶冉冉过门。” “够了啊,别说一出是一出。” 这个人,前一刻还严肃着一张脸,让她心中一跳,下一刻就又这般没脸没皮。 “冉冉,你肯定累了,快坐下。”孙慕白扶着冉智柔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亲自放在她的手心。这才发现,冉智柔的手心很冷,不顾冉智柔的挣扎,将手心握在自己的手里,用自己的大手给她捂着。 在冉智柔的手心,还有几丝血痕。 “你等一下。”孙慕白掏出绣帕,轻轻地放在冉智柔的手心,缓缓为她擦拭着。 “你,这是干什么?”刚才不是说不介意的吗? “你受伤了。”他并不是讨厌她身上的血腥,而是她受伤了。冉智柔这才发现,在她的手心上,因为用剑过猛,有几道伤痕。手不由瑟缩了一下,“弄疼你了吗?” 孙慕白动作放得更加轻柔,擦完剑痕后,还从房里找来金创药,为冉智柔给涂上了。 冉智柔看着孙慕白轻柔的动作,温柔的眉眼,一时忘记了抗拒,愣愣伸着手,由孙慕白为她涂药。 “你在外面要做什么,我不会管你,我知道我也管不了,但是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不要一个人撑着,一定要告诉我。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 “不说话没关系,要记得我说的话。要不然你下次,受了伤连个给你上药的人都没有。” 冉智柔还是没有出声,她没受伤的手,忽然挨了一下。 “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冉智柔直起腰,下意识地道。说完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看到孙慕白一脸吞了个苍蝇的样子,冉智柔羞怒。 “弄好没有,弄好就快些走。” “冉冉,你这是卸磨杀驴。”怎么可以在他刚上完药时,就要他走呢。 “天很晚了,我要睡了。” 看到冉智柔眼角旁的青影,孙慕白知道冉智柔是真的累了,也不忍心打扰她。站起身,给冉智柔拢了拢衣衫,冉智柔直觉一让,孙慕白没有允许。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记住这一点便够了。”说完这句话,孙慕白便离开了。而冉智柔站在原地,望着手心已经被处理好的伤痕。久久都没有动作。 而自今日起,冉智柔就得维持两个身份。一个是冉智柔,一个是无鱼。师兄秘密下山的事,除了她,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孙慕白。 这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因为一点点的事,便傻傻地相信一个人,将什么事都告予他知晓。当然,冉智柔相信,凭着孙慕白的聪明,恐怕这会儿已经猜到了。 但他猜没猜到不要紧,他不说,她就当他不知道。现在她没有时间考虑孙慕白的事,她要想着如何打赢武林大会,还不被人揭露身份。 她可不认为,皇甫奏中高剑灵那些人,会一直由着她扮演师兄而不发现一点马脚。她必须提前想好应对之策,而不是事到临头,由着他们生杀予夺。前世她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今生不会让他们再一次逼得走投无路。 以皇甫奏中和高剑灵这样的人为对手,她可不敢有半点小瞧他们。她必须将所有能考虑到的事情都考虑进去,才不会一着棋错,便满盘皆输。 冉智柔一有时间,便前往藏书阁。以前她总是不想进去藏书阁,一说到练武,就想着偷懒。可是现在不一样,冉智柔急于修习武功,不学会更多武功,是没有办法应付各路高手的。 只是,冉智柔也知道,练武急不得。操之过急,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她现在专心研习的是师兄所练的剑法,为了不叫人看出破绽,使出和师兄一模一样的剑法,最能化解别人的疑虑。 她要别人晕头转向,摸不着北。前世那些人喜欢在她面前故作高深,今生她也来一次,看谁能玩得过谁!(未完待续)   ☆、190 名不虚传 190名不虚传 孙慕白已经许多天没有见过冉智柔了,不但是冉智柔,就连她所扮成的无鱼,也消失在他的视线。 冉智柔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无鱼不在,她不仅要一人分饰两角,还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学成雷公剑法,并且冲破最后一重门。 无论是皇甫奏中所扮成的叶桑,还是现在的高剑灵,武功都不是现在的她所能轻易对付的。如果不想在接下来的武林大会中败北的话,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无鱼的相助,雷公剑法最后一重一直无法突破,冉智柔没有办法勉强,比起雷公剑法的刚劲,她又选择了几套飘逸如仙的剑法。这样的剑法,比较适合无鱼的风格,被冉智柔舞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天,冉智柔终于走出了藏书阁,她没办法不出来,因为明日,有她的擂台战。 “师姐。”冉智柔刚一走出藏书阁,八师弟便在外面等她了。 “八师弟,怎么了?” “明日的擂台战……” “明日的擂台战怎么了?”冉智柔微微皱眉,莫非又出了问题。那块吸铁石已经被他们给拿掉了,又有流云焯在手,何以会出变故? “师姐明日的对手,是武当的钟掌门。”武当的剑法,绝妙天下。武当钟掌门,更是与少林寺方丈并驾齐驱的武林泰山北斗。而且,据闻武当的钟掌门,比起少林寺方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想而知,这一仗有多么的难打了。 “是巧合。还是有人存心为之?” “应该是巧合。”流云焯是针对别人使用的,对方动手脚之时他们才会使用流云焯,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主动规避厉害的对手。琼山门人,这点坚持还是有的。 “如果是巧合,我接受。钟掌门的剑法,我也很想见识见识。”虽然雷公剑法尚未练成,可如果在这里败阵。就别说打赢叶桑和高剑灵了。 冉智柔的武功。究竟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就看明日一战了。 这是对她最大的挑战,她甘心接受。 而无鱼和武当钟掌门这一战。也被誉为最受期待的一战,如同高剑灵迎战少林寺方丈一般,同样被写入了这次武林大会的名簿。 “师姐,明日一战。请务必要小心。”八师弟的眼里满是关切,大师兄已经出事了。现在师姐便是他们的主心骨,琼山真的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作为武林圣地的名山,即便不参加武林大会,在武林中的地位都是难以撼动。这不仅表现在剑圣至高无上的江湖地位。也表现在琼山门人在每一届武林大会上的表现。 琼山门人这次参加武林大会,外界已经议论纷纷,对琼山武功的疑问也接踵而至。无鱼固然是高深莫测。剑法出神入化。可无鱼一路而来的对手,他们也见到了。琼山面对这样的挑战,还能如以往一般发挥令人惊叹的能力吗? 剑圣游历天下,不在山中坐镇。无鱼重伤,被迫下山养伤,琼山最能当家作主的两人全都不在琼山,其他门人纵然出色,也都能独当一面,在各自的领域发挥着独特的本领,可谁又能决定琼山之事?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冉智柔,支撑起琼山的门户。 她绝不能让这个圣地遭受轻视,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外公一生的心血和师兄的名誉,也要战斗到最后! “八师弟,明日一战,我会将胜利给带回来的!”说完这句话,冉智柔便提着剑回到了房内。 明日的对手是武当的钟掌门,她嘴上说着会赢,事实上可没有这么轻松。她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专心应对明日的比试。 八师弟看着冉智柔远走的笔直背影,慢慢地,眼里笼上了一层温暖的笑意。 是,师姐一定会赢的。 因为现在的师姐,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孙慕白站在冉智柔的宅院外,看着冉智柔进了门,凝立许久,才离开了原地,向回走去。 只要确认她一切安好,便没事了。她要专心备战,自己还是不要这个时候去打扰她的好。 只是,明日的一战,对手非同小可。以过去他对冉智柔的了解,败阵的一定会是冉智柔。纵然冉智柔再有天赋,武功也比同龄人高出许多,但对方可是武林名宿,武当剑法又名扬天下,以冉智柔这会儿的功力,确实难以取胜。 可是现在,孙慕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眼前的女人做得到。在冉智柔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着。 她战斗,不再是为了自己的仇恨,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仇恨。在她的身上,多了一层使命感和责任感。她为的是琼山,为的是她的师兄,这样的冉智柔,会是无敌的。 一夜好睡,没有半点的担心和顾虑,冉智柔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会儿的她,让她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对手是个众所周知的高手,她却没有一点压力,心态平静到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怕。 因为她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全力迎战,就是她唯一能做的,其他不必要的担心,只会让她出剑的速度变慢,让她更快的自寻死路。 武林大会会场,当冉智柔以无鱼的身份现身时,就变成了那个孤寒高傲绝世无双的剑客。 她扮演的无鱼很完美,比之前的还要完美。现在的她,已经褪去了那份柔和,变得寒气毕露。 半吊子的模仿,是无法骗过皇甫奏中他们的眼睛的。她要让他们迷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琼山,原来有两个无鱼。 而且是两个看起来虽然相同,仔细分析起来却全然不同的无鱼。哪怕知道了一个假无鱼。却不知道真无鱼什么时候会出现。只要这样,他们便不会贸贸然的出手。 现在上场的这位,则是真正的无鱼。 冉智柔提着剑,一步步走上擂台。阳光照耀得人睁不开眼,可无鱼身上散发的寒气,却让温暖的光辉都黯然失色。几乎全场都能感觉到她那份毕露的杀气,不知道她接下来又会向众人展示怎样高超的剑法。 武当钟掌门已经站在擂台之上。淡淡看着走上擂台的这位年轻人。他和剑圣也算是老相识。对江湖中的无鱼公子也绝不陌生。他能说,他在小时候,还曾摸过这个少年的脑袋吗? 这个少年。得到了剑圣的真传,剑法之高,哪怕是他们这些老前辈,也不敢说能打得过他。这并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江湖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这江湖迟早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而他们这些人都已经老了。 可今日这一战,非比不可。这些年轻人,要想接下这些担子,就得让他们这些老家伙看见他们的实力。没有绝对实力的人。是没有办法统御江湖的。 “前辈。”无鱼颔首,钟掌门记得过去的事,他也记得。对于武当的钟掌门。琼山上下都是敬重的。 正是因为如此,冉智柔才要使尽全力打败他。有任何的保留。都是对这位武林名宿的轻视和亵渎。 “贤侄,就陪世叔好好比一场罢!” “是。” 无论是声音、举止,还是气度,与无鱼毫无二致。八师弟站在擂台下,望着擂台上冉智柔的表现,恍惚间还以为他们的大师兄终于回来了。 上次冉智柔打擂台,八师弟还能看出一些端倪,可这次,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师姐是如何做到的?即便是模仿,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可为什么她就是可以? 就算琼山三元神功再如何神奇,要做到这一点,也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孙慕白也是一脸的迷惘,冉智柔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蜕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个冉智柔,冷静内敛,霸气逼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的气质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意。 钟掌门缓缓抽出长剑,剑气缭绕,光华流转。这把剑,曾跟随着武当的钟掌门锻造过许多不朽的传奇,诛过许多的奸邪歹毒之徒。这把剑,带着时光和历史的厚重感,一出剑鞘,便藏不住的锋锐之气。 冉智柔也拔出了剑,剑尖直指苍穹,身形舒展,眼睛锐利如刀。 一个急停,然后猛然发力,身体大大的后仰,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倒地之时,身体却如离弦的箭,向钟掌门疾射而去。 “厉害,是黄鹤剑法!”底下一人叫道,再没有比这套更赏心悦目和潇洒飘逸的剑法了。 武当钟掌门倒提长剑,身形在空中不断旋转,化解了无鱼的这一招黄鹤冲天。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一只脚尖刚刚点地,无鱼运用着手腕的力道,又将一道剑气送了过去。 那剑气来势是如此迅猛,来人正在空中,失去了重心,不可能在空中来两次转向。这一剑,钟掌门危险了。 可钟掌门,以一招流星陨落,轻松破解了这一招。无鱼的嘴角勾起一抹快意,每次他遇到厉害的对手时,总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对无鱼稍稍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当这抹笑容出现时,皇甫奏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次是无鱼。 没错,就是他。 从他一上场,他就感觉到和上次的气氛全然不一样。上次的无鱼是假的,这次的无鱼应该是真的。 即便冉智柔扮演的无鱼再像,皇甫奏中也一再觉得眼前之人便是无鱼,可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身为一个皇帝,最重要的便是确信自己的判断。再没有办法进行判断理智没有办法发挥它的作用时,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尽管,从以前到现在,还很少有皇甫奏中失去理智的时候。 心中疑虑重重,皇甫奏中就更加紧密地观察着台上的冉智柔,直到看见这个笑容。 无鱼很少笑,江湖中人都知道这一点,无鱼公子少苟言笑,剑下无留情,却有一个时候是例外。 那便是在他遇到高手时,他笑,是因为他可以全身心的来进行一场剑术的最高战斗。那个笑容,无论谁见了,都再不会忘记。还有一些人,以看到无鱼这个笑容为荣。因为看到了这个笑容,那至少证明无鱼已经认可你了。 能被无鱼公子认可的人,这世上可是不多的。而能被他认可的人,也都是很了不起的人。 难道他真的是无鱼? 皇甫奏中的心里再一次发出了疑问。 偌大的擂台之上,一白一灰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双方都将智慧发挥到了极致,也将剑术提升到最高的境界。 而这会儿,已经变成了钟掌门攻击,冉智柔更多的是防守。 武当的无极剑法,果然奥妙。 如星光洒向大地,一把剑,原本只有一道剑影,可在钟掌门手上,剑光仿佛有千万道,迷惑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些剑影,自中间一点向外散发,绕成一个圆。这个圆,正以别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无鱼席卷着,他的剑就快要被裹入其中,整个人也被置身在钟掌门的光影之下。 冉智柔忽然点起剑尖,拔剑直冲而上,接着陡然收住剑势,轻喝一声,一把普通的剑却像成了滔天的巨剑,以泰山压顶之势朝钟掌门的剑光上劈来。 冉智柔已经决定出手,她知道,普通的剑法定然胜不了钟掌门。而师兄所练就的最精妙的剑法,她现在还没有办法施展出,只能说是懂个皮毛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敢贸然使用,这样很容易被别人看出破绽。她宁愿使出一套新的谁也没有看过的剑法,也不能将自己的缺点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纵然能糊弄绝大部分人,却瞒不过行家的眼睛,更别说眼力过人的皇甫奏中了。 无数道剑影忽然散列开去,那重如泰山,势如波涛的剑法,硬生生的以蛮力攻克了武当的无极剑法。 当剑法被迫时,钟掌门的脸上流过一丝难以置信,但转而便是欣赏和油然称赞。 不愧是无鱼公子,当今江湖年轻一辈的领袖,果然名不虚传。(未完待续)   ☆、191 诞生的传说 191诞生的传说 “雷公剑法,无鱼公子何时竟学会了这种剑法?!”人群中一个老者感叹道,面容上满是动容。 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台上,雷公剑法的神奇,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 只是不知道,无鱼的雷公剑法已经练到第几重了。 雷公剑法一经施展,钟掌门被逼得有几分狼狈,但他也是执掌一派门户之人,还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实力不是盖的。雷公剑法第一重,虽然威力无穷,他还是以一招回龙引雪轻松将之化解。 冉智柔没有任何的惊讶,钟掌门能化解雷公剑法前面几重,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纵然有些被逼到了,那也只是一时的事。 雷公剑法第二重,山石迸裂。这一招威力更甚,钟掌门举剑相迎,刚猛的剑风吹得她的胡须烈烈飞扬,钟掌门很吃力地才架开这一剑,这一剑刚格开,冉智柔后招又至。 底下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没想到钟掌门竟然不是无鱼公子的对手,这太不可思议了。” “虽说江湖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可毕竟是名冠武林的钟掌门,何以会逼至如斯境地?” “无鱼公子剑法竟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吗?” “还以为无鱼喜欢潇洒飘逸的剑法,论起刚猛来,也不输于任何人麽!” “真是高手,琼山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二十多岁年纪,就有此等修为?武林圣地之名,名不虚传。” 一时间。底下叹息和感慨声不断。就连高剑灵,也皱紧了眉,无鱼果然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又进步了,还练成了武林中霸道已极的剑法! 皇甫奏中则摸着下巴,眼里若有所思。 雷公剑法第三重! 钟掌门已经找到了回击的剑法,他也使出了华山的绝巅剑法,无极剑法。无极剑法。包罗万象。深不可测。哪怕是雷公剑法,在与无极剑法相遇时,刚猛的力道也会受其牵制吸引。这样一来。力道无法击出,雷公剑法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不愧是武当钟掌门,不会就这样轻易被逼到墙角。” “姜还是老的辣,无鱼公子要想以雷公剑法取胜。还需要使出更多的本领。” “到底是无鱼公子技高一筹,还是钟掌门凭借着几十年的经验致胜。便在此一举了。” 冉智柔已经被逼得使出了雷公剑法第四重,这第四重,与之前的刚猛不同,更多的是一种柔韧。万物归宗。天地尽在我雷公剑法之中。凡心所向,便是剑法所到之处。 无极剑法,一个是以柔克刚。一个是柔韧不可摧,在较量之中。无鱼又慢慢占了上风。剑法的突然转换,令钟掌门应付得有些吃力。至柔和至刚,冉智柔可以说诠释得十分独到。 雷公剑法第四重,这便是冉智柔的全部。为了不给人一种招式用尽之感,冉智柔在雷公剑法里加入了一些自己的变化,配合着无鱼的雪花剑法一起使用,刚柔并济,看起来就像是一场舞蹈,令人心旷神怡。仿佛这不是一场决斗,而是一场高雅的剑舞会。 可钟掌门毕竟不是别人,他作为武林的老前辈,对雷公剑法可是一点都不陌生。他知道,雷公剑法极其难练,要学会这套剑法,不但需要超高的习武天赋,还需要有缘人。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练雷公剑法的,更不是什么人都敢练的。 那第五重,练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达到那种境界的人,在江湖上也就没有什么对手了。可无鱼在施展出第四重后,便一直没有往后突破,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在又以几招剑法颤抖住无鱼之后,钟掌门几乎可以肯定无鱼还没有学会雷公剑法第五重。 如果真是如此,那想要打赢他,就还欠些火候了。 剑法一收,擂台之上光芒万丈,这是无极剑法第三十九式,无极无天。 冉智柔顿时被一道巨大的力道给冲开,在钟掌门的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圆,这个圆将他包围在其中,周围散发着一圈朦胧的光芒。如果冉智柔冲不破这层保护罩,那她就别想打败钟掌门。 这个圆,便是无极的真谛。圆是没有缺口的,所有的真气,汇集全身,没有一点的破绽。凡是真气流转的地方,全都密不透风,不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冉智柔尝试着攻破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不但如此,因为过于巨大的反噬力道,震得她胸口血气翻腾。她知道,再不打败她,那她就必败无疑,甚至连反扑的余地都没有。 而现在,能打败武当钟掌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突破雷公剑法对她的限制,打开第五重门。做不到这一点,今日这场比试,结局已经决定了。 孙慕白站在擂台下,眼里满是忧心。看到冉智柔仿佛作出了什么决定的眼神,他心有所悟。只怕冉冉她早就想这么做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如果不能在场上突破限制,那她失去的远非这场比试,还会更多,甚至是她的性命。 可是,孙慕白无法阻止。擂台之上,哪怕是生死攸关之时,旁人也不得插手。 现在他唯一所能希望的,就是冉智柔能够临场突破,找出应对钟掌门的办法。 冉智柔一剑一剑的抵挡,脑子里一直想着要突破第五重,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没有办法。雷公剑法第五重,虽说是要将一个人逼到极限。可当你有这种迫切的心,那便无法进入这扇门。 越是这种局面,冉智柔的处境便越发危险。到最后,钟掌门一招凤手钩心,一招探向冉智柔的小腹,划破了她的衣襟。 冉智柔仓皇躲避。才躲过了这一招。下面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么看来,高下立分,无鱼很快便会显现出败象了。 又一记杀招出现,直削她的左肋,冉智柔凭着本能地抵挡,身体蓦然向下划去。来了个大转弯。 就这么一下。她仿佛隐隐约约的摸到了那一重门。钟掌门也没有料到,冉智柔会躲开这一剑,愣了一下。加急又攻。冉智柔连连闪避,到最后,手中的剑就像是有了它自己的意识。不用冉智柔多加思考,便能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在钟掌门出招之前,便已经知道他将会击出哪一招。 冉智柔意识到。进入这一招的关键,那便是放下心中的迫切,只凭着身体最初的本能和对招式的本能性记忆,发挥出这一招式的威力。 就在比赛进行到最重要关头的时候。冉智柔忽然闭上了眼睛。底下人俱都吃了一惊,难道她已经放弃了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全力拼一拼吗? 可很快的。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冉智柔不但没事,而且状态越来越好了。众人惊奇的发现。无鱼公子即便闭上了双眼,就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清楚地知道钟掌门的剑法来自哪里,又准备攻到哪里去。 “快看!” 随着一个人的一声大喊,众人发现冉智柔的身上隐隐出现了一丝雷电的气息。周边的空气都发出刺刺声,眼睛也像雷电一样犀利。 冉智柔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站在擂台上,仿佛真正的雷神降临,威严无比。 轻轻举起剑,稍稍一扫,钟掌门的保护罩便重重地晃动了一下。钟掌门面容严峻,眼睛里带了前所未有的肃穆之色。 他难道已经进入雷公剑法第五重了! 太不可思议了,他的天赋真是少有人及。尽管钟掌门曾记得,剑圣曾和他提过,他的大弟子无鱼并不适合练雷公剑法,即便练了,也不能突破最后一重,可现在,钟掌门不明白了。 当然,无鱼的天赋是不容置疑的,或许他以自身的努力,突破了这一关对他的限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试。哪怕这天下间还很少有人能够抵御雷公剑法第五重的威力,他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打败。他有他的骄傲,也是一个老前辈的坚持,值得所有人敬重地对武当剑法和武林后备的期待与执着。 他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无鱼公子和武当钟掌门这一战,后来被写入了武林名册,也是武林中少有的圣战。武当钟掌门虽然败了,但他的坚持还有对剑法的诠释,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无鱼胜了,虽然是险胜,但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一时无二。一些正派中人原本并不认为无鱼能够当掌门,可他赢下了这一战,并得到了武当钟掌门的赞许,武当钟掌门更是发下话。 若是谁能胜任这武林盟主,当属琼山无鱼公子! 这场比试一连进行了五个时辰,双方从朝阳升起一直打到落日,天边全部被染上了红色,底下的人早已满身疲惫,但他们却以最饱满的精神来观赏着这场比赛。 因为他们很清楚,像这样的比赛不是时时都能看见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那些缺席今日武林大会的人,将会成为终生的遗憾。 无论是无鱼,还是武当钟掌门,在这一天真正地赢得了整个江湖人的敬重。 比赛进行到最后,无论是谁胜利双方都不奇怪。雷公剑法固然霸道威严,但武当积聚了武当掌门几十年功力的无极剑法,在这一刻也得到最大的突破和升华。最后,无鱼拼着伤一只胳膊的代价,将长剑抵在了武当钟掌门的胸前。 这一场,他险胜一招。 无鱼公子,这一战真正的名扬江湖,原先是年轻一辈的领袖,现如今与这些老前辈对战起来,也没有半点逊色。这一场比斗,奠定了无鱼在江湖上真正的统治地位。 无论是魄力还是擂台上的那种从容,都感染了许多人。 尽管后来有野史记载,和武当钟掌门对战的并非真正的无鱼公子,而是他的师妹、剑圣的外孙女冉智柔。因为这种说法支持者并不多,旁人也无法判断真假。无鱼不知为何,对这件事三缄其口,从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在别人指责冉智柔的功夫是花拳绣腿时,毫不留情地反驳了一句:“即便是武当钟掌门,也从不曾轻瞧了她去。”让人遐想无限,不由揣测这句话中隐含的意味。 冉智柔坚持着走下擂台,琼山门人一个个激动地跑过来,看着他们的师兄,眼里满是骄傲。 只有八师弟,眼里带着担忧。雷公剑法使用了那么长时间,师姐的体力都已经完全透支了。若这个时候在这里晕倒,是很容易叫人看出破绽来的。 冉智柔当然也明白这一点,维持着疲惫又严肃的面容,离开了武林大会的赛场。 刚脱离众人的视线,便身体一软,直直向后倒去。三元神功的功效已退,现在的是冉智柔,而不是无鱼。就在她的身体快倒向地面之时,一双大手伸出,扶住了她软软倒下的身子。 孙慕白眼里满是心疼,小心地搂住冉智柔,将她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我做到了。”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冉智柔微微睁开眼,笑了笑,对扶住她的孙慕白道。 “是,你做到了。”孙慕白忍着心疼,回她一个自豪的笑容。“你要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好好休息。等到了时间,我便会喊你醒来。”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冉智柔便放心地闭上了双眼,将自己全部都交给了他。 冉智柔已经睡去,孙慕白看着昏倒的人,不由叹了口气,抱着人脚尖一点,便离开了角落。 而角落里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 皇甫奏中站在几百米外的一颗大树后,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扬起了嘴唇。 果然是她。 有她在的地方,便有孙慕白。在观看比赛的时候,他分神往其他地方打量了一圈,无意外地发现了孙慕白的身影。他原本看不到他的,只因为他太过于在意擂台上的人,而忘了隐藏自己的行迹,而现在,他已经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了。(未完待续)   ☆、192 深爱 192深爱 觉察到孙慕白的踪迹,皇甫奏中便一直注意着他的方向。看到无鱼离去,他也焦急离去,皇甫奏中心中疑惑更甚。 便远远地跟着孙慕白,在一个角落里,他吃惊地注意到眼前的一幕。 居然是那个女人! 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原来答案却是这个么?冉智柔,居然是冉智柔,皇甫奏中再镇定,这一刻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因为只有他知道,他查过琼山的每一个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冉智柔。因为他不敢想象,一个女人居然敢代替无鱼公子去打擂台。 且不说她是如何做到的,就是她的武功,原本没有办法与无鱼公子相提并论,在这里却展现出了和无鱼一样的实力,甚至是高于无鱼的实力。 这自然是因为无鱼迄今为止还没有遇到能够让他全力以赴的对手,也是因为武当的钟掌门,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对手。 在这样的比赛中,确实很容易诞生一个神奇的传说。 可是他们绝不会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一人是个女人。看来他要重新评估这个女人的实力了,无论是武功、智慧和胆识,都与先前他了解的那个女人是两个不同级别的。 冉智柔究竟有着怎样的遭遇,会让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有雷公剑法,原来真的在琼山。而且从刚才的比试来看,她已经练成了雷公剑法最后一重,现在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什么人是她的对手了,他必须仔细应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然而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冉智柔。那么真的无鱼公子又在哪里?以他的性子,定然不能允许别人代他应战,唯一的解释,那便是无鱼不在琼山。看来高剑灵的手下也不是个饭桶,他们还是做到了一些事,无鱼早就受了伤,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是那个女人在迷惑他们的视线罢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就让他来看看这个女人还想做些什么有趣的事吧,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女人的目标应该是高剑灵和他。他只要让这个女人先对付高剑灵,然后再从中牟利,适时出现,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不需要现在就对她做什么多余的事。 何况,还有孙慕白。这位孙大人。竟然真的对一位有夫之妇动了真情,还为她流露出如此焦急的情绪,他怎么不知道他看中的刑部尚书大人竟然也有这样天真的一面? 他自诩喜怒不形于色,从来不让人看穿他的真实想法。即便是作为君主的皇甫奏中,也不知道孙慕白心里的想法。他看起来中正耿直,却比任何人都要沉得住气。皇甫奏中迟迟没有对孙慕白下手。并不是因为他惦念着孙慕白这些年为大焰鞠躬尽瘁,而是因为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再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皇甫奏中是不会贸贸然的出手的。 而近日,因为孙慕白的干系,让他发现了一个这么重大的秘密,他又怎能不感谢他? 孙慕白抱着冉智柔回了房间,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继而站在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脑袋里闪过一幅画面。 在他抱着冉智柔离开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瞥见了皇甫奏中的身影。那个人果然和他预期的一般,跟了过来,并且发现了冉智柔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这样做,是阻止冉智柔再继续这么下去的唯一办法。 他并不想冉智柔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她每日都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将性命悬在腰上,继续做着这些危险的事。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在那一刻,他心里便动摇了,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让皇甫奏中发现了她真实身份。 以他对皇甫奏中的了解,他并不会急着拆穿冉智柔,他也无心让琼山的名誉毁在他的手上,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办法保护着他爱的女人。即便到最后冉智柔无法原谅于他,他也不会后悔。 冉智柔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孙慕白一夜没睡,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听到冉智柔醒过来,才回过头。 “天还没亮,何不多睡一会儿?” 冉智柔摇摇头,“我已经睡够了。”掀被下床,冉智柔也来到窗边,和孙慕白并肩看着外面泛白的夜空。 虽然睡了一觉,元气都补回来了,冉智柔还是觉着疲惫,雷公剑法本就耗费心神,加上她又打了那么久,也不怪互这会儿身体依然觉着疲软。在她倒下去的前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熟悉的体温,不知为什么一颗心就莫名的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只需要放心睡一觉就可以了。 “你太乱来了这一次,你有想过后果吗?”孙慕白忍不住问道。 “可我还是胜了。”只要是胜了,经历得再多都没有关系。她看重的是结果和过程,无论从哪一点来看,今日这一战,她都没有丢师兄和琼山的脸。 “这次胜了,下次却未必能这么顺利。雷公剑法太耗元气,用得过多只会让你的身体透支,也许你会……”孙慕白没有说,他不敢说。因为他已发现,冉智柔的雷公剑法有缺陷,像这样继续使用下去,冉智柔可能会少活许多年。 这样的事他不允许,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自己的身体和健康开玩笑。 “我知道,可只要打赢这次的武林大会,哪怕让我翌日死去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打赢了武林大会,那武林盟主之位便是师兄的。师兄纵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看在她的份上,也不会将她的这腔心意辜负。她明白师兄,师兄最心软了,只要是她拜托的事,师兄都不会让她失望。就像是上次。她和爱儿决定替师兄打擂,师兄原本很生气,可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们。师兄对于别人发自骨子里的关心是能够明白的,这一点她非常清楚,所以才敢这么做。 “你没有关系,我有。”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的任性,永远只想到自己的感受。不会为别人多想一点点。她想去拼命就去拼命。想要翌日死去便翌日死去,从来没有为他多想哪怕只是一点点。 孙慕白很生气,生气得想要质问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把他这个亲口承认的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到底放在了什么位置?在她一昧去拼命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可这个无情的女人,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问这些。在感情上。她是赢家,而他是输家。一旦输了。便没有任何要求的余地,只能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尊重她的选择。因为他明白,若是强行阻止。只会让她越走越远,心也会越离越远,到那时再想要抓住她便难了。 他要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很生气、哪怕很担心,也要陪在她的身边。因为现在只有他才有希望阻止她了。他不能让冉智柔再这样下去,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的事……”冉智柔顿了顿,“我自己决定。”想了想,还是换成了自己决定,而不是伤人的不要你管。 孙慕白的机智,当然知道冉智柔这一瞬间的犹豫,所以他很高兴。哪怕这个女人依然不在意他,却已经开始顾及他的感受,有些话是不会再当着他的面说了。 “可我不想让你死。”孙慕白凑近了她,停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道:“我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走遍天下间每一个角落,还想要与你携手看朝阳初升、夕阳晚照。我还想要和你生一群可爱的小娃娃,一日日的看着孩子们长大,我教他们读书,你教他们习武,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一直都这样梦想着。你这样做,会将我的梦想给击碎的。” 冉智柔被孙慕白描述的情景给惊呆了,她从没有想过孙慕白会想这些,甚至想到了遥远的以后。冉智柔不是个轻易会动摇的女人,可是这一瞬间她真的被孙慕白给感动了。 那样的眼神,不可能是假的,他是认真的,真的有想过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冉智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她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就在她快要沉溺的时候,这个男人伸出了手,要将她拉出这个漩涡。 可是现在的她,哪怕知道这是个漩涡,是个无底的深渊,她还是要沉沦下去。冉智柔没有想过借助别人的力量爬起来,这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今生她活着,目的就是这个啊。报仇和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她不想要再想这些让她困惑的事了。 孙慕白何尝不知道冉智柔的选择,这个女人是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便会一条路走到黑,不会放弃,也不会停止,直到她死去的这一天。若冉智柔不是这种人,说不定他就不会如此苦恼了。 可即便如此,这个冉智柔还是他爱的冉智柔,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我回去了。”天已经亮了,东边的曙光已经有些耀眼,冉智柔看着那层光芒,无情犀利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站在窗前,就像是一幅静默的水墨画,无端地勾起了两分缱绻。 “我送你。” “不用了。” 冉智柔回到桌前拿起剑,离开了孙慕白的房间,在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又变回了无鱼的样子。现在的她,不是冉智柔,而是师兄无鱼。什么感情,什么动摇,全部都抛到一边,毕竟她要做的事,从来都是逃避不了的。 冉智柔并没有直接回到住的地方,而是去了汉书房。 明日便是抽签的日子,这次的抽签,会决定两日后的对阵。武林大会进行到这里,已是如火如荼。淘汰的人越来越多,晋级的难度也越来越大。还有最后三轮,便会决出十个优胜者,然后进入最后的一对一淘汰赛。 胜的人便是武林大会武林盟主的候选者,只要再破解了回龙玉的秘密,就可以成为这一届执掌江湖的领袖。不是五个人共同执掌,而是你一个人。 江湖不平静了这么些年,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年就结束了。 冉智柔刚一进去,八师弟便端了一碗汤药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九血灵芝,对于帮助师姐恢复元气很有效果。”八师弟是个细心之人,他就站在台下,虽然不知道雷公剑法还会缩短一个人的寿命,但他也知道师姐的元气因为雷公剑法消耗很大,这九血灵芝是他从藏书阁中的藏书里找来的,于是便让人准备,希望师姐能赶快恢复元气,有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比武。 冉智柔顿了一下,九血灵芝对她的症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缩短寿命并不是因为损耗元气的关系,而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还负荷不了雷公剑法这么大的威力。也许只有她打开了雷公剑法隐藏的最后一扇门,才能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但这是八师弟的一片心意,她不会浪费。 冉智柔接过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一口服下。看到她喝完,八师弟满意的笑了。 “师姐,明日的抽签我已经彻底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上次的事应该是个巧合。” “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对方做事很有办法也很有谋略,之前的吸铁石可能只是他们的试金石,好戏还在后头,他们说不定还隐藏着更厉害的诡计。” “嗯,师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有劳你了八师弟。” “师姐这么说就不对了,师姐也是为了琼山着想,琼山的事便是我们的事,我们当然不能置身世外了。”他们从小在琼山长大,这里便是他们的家。守护他们的家园,维护他们家园的荣誉,他们义不容辞。 何况师姐为了琼山这么努力,甚至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他们怎么能落后太多?这里不仅是师姐的家,也是他们的家。 而现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师姐,为了师兄和琼山,而是为了他自己。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爱着这个地方,绝不愿意让这个地方蒙上污点。(未完待续)   ☆、193 厌倦了 193厌倦了 抽签的事到底有没有人动手脚,等明日的抽签结果出来,也便清楚了。这个暂且不提,雷公剑法的弱点,最让人头疼。雷公剑法对身体的损耗过于巨大,再这样下去,不被敌人打倒,她自己就先倒下了。 而这样的情况,她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师姐,明日的事我会好好盯着的,你先去睡吧。”师姐昨日比武那么累,他实在不忍心她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冉智柔点头,“八师弟,这边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千万要小心,发生什么也不要当面说出来,不要让那些人对你生了警惕。” “我知道的,师姐。” 八师弟做事稳妥,她是不需要担心的。想明白这点,冉智柔便回去了。琼山目前的处境,真可说是危险万分。冉智柔不敢想,若是自己就这样倒下了,无法角逐武林盟主一位,到时候那些候选人攻上琼山后山,寻找灵心之谜时,又有谁能够抵挡? 而外公在外游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外公年事已高,她又怎忍心他再卷入江湖风波?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亲手结束这一切,不再让身边的人受累。 可是,他能够做到吗?无论是南在臣、高剑灵还是皇甫奏中,这些人都不是她轻易能够对付的角色,一个人她就已经很难有胜算了,更别说要对付所有的人,守卫灵心之谜,还江湖一个平静。 冉智柔不知道如何去做。她现在唯有尽全力打赢武林大会,那样一切就都还有机会。而其他人那里,她不能一一对付,自己的力量毕竟有限,想凭一人之力就将他们全部击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会如此天真。也不会和他们正大光明。他们对付师兄。对付她时,可一点都不客气。 冉智柔坐在房中,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算计。她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以一帮聪明人为对手,不但要有高深的武功,还要有与之匹配的头脑。在先前的较量中,她自以为她胜了。结果只是被别人耍得团团转,还被别人给彻底利用了。 现在的冉智柔。是一点都不敢小瞧他们的。他都快朝不保夕了,哪里还敢小瞧别人? 可论起谋略,冉智柔得承认,这确实不是她的强项。说到谋略。冉智柔的脑海里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孙慕白! 说起聪明,当今朝廷或者说是整个天下,再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聪明的人了。他在刑部尚书的职位期间。破获大案无数,与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斗智斗法。就没见他失败过。不少的枭雄和坏蛋都败在他的手里,连自己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碰上了他们无法对付的人物。 而孙慕白其人,在冉智柔看来,也一直是一个谜。他身上似乎藏了许多事,这些事她都不知道,她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孙慕白不会害她。可要让她全然相信他,她还做不到。 何况有了前世的事,今生她再不想依赖别人,这个仇她自己来报,还是不要将孙慕白拉下水了。 冉智柔将自己不愿去找孙慕白的理由归结为自己不信任他,实际上她只是不信任自己。她怕自己再信错人,怕孙慕白真的对她毫无二心,自己的心会因此而动摇。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 唯一的办法,便是直接将孙慕白排除在自己的计划之外。 想心事想到头疼,冉智柔起身,来到窗前。她这一动作太过突然,突然得站在黑暗中观望着这边的人完全没有防备,直接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冉智柔有些惊讶,这个人为何会在这里,而他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孙慕白也看向了这边,被她给逮个正着,没办法再装作不知道。只得抬步,走到了窗外,站在她的面前。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冉智柔怒。 尽管它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气什么,发现这个男人在远处看着她,竟然让她觉得恼火。她在介意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想看看你。”冉智柔老实的承认。看到冉智柔依然愤怒难消的脸,孙慕白笑了笑,“没看见你,我便睡不着。” 冉智柔愣了,微微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只是今晚,这些日子我每日都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有很多天,你都没有回到这里来了。”因为冉智柔都呆在藏书阁里,她需要练功,不分昼夜。可即便如此,孙慕白每夜还是会来到这里,看着她曾住过的地方,哪怕什么都不做,他的心便会觉得安宁。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冉智柔冷冷的问,这个男人越是这样待她,她就越是觉得惭愧,他们都是痴情人,唯有自己是个没有心的坏女人。他这样做,就是相告诉她,她自己究竟有多么的绝情吗? “你为什么要生气?” “……”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并没有要你一定要回报我,也没有要求你给予我同样的感情。虽然我是这么希望的,但有些事即便是再渴望也无法改变。何况,我从来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有一日会超过我对你的感情。” 因为他可以确定,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这个女人了。他可以为她生,可以为她死,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这样的心情,冉智柔不会了解。不,她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想去了解,她根本就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在她的面前,他全无办法,不知道要如何做? 进展慢了,他怕这个女人永远不会明白他的心意。可进展若太快了。他的感情太过激烈了,他又怕产生反效果,招来这个女人的戒备和厌烦。孙慕白这一生,对任何人都不曾这样小心翼翼过。 可即便这样小心翼翼,对冉智柔还是没有一点的效果。他该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是吗?”冉智柔淡淡撇了撇嘴,面对孙慕白赤果果的话语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如何应对。就连这样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她都很难做到。 “喜欢我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件事我一开始便告诉过你。” “我知道。” “哪怕你对我再好,我都不会心生感激。我只会觉得你很麻烦,是我的累赘。” 孙慕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苦色,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毫不留情啊。他都知道的,她完全没必要这样说给他听。 “我就只是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再要求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我都不会再那样要求你了。” 冉智柔有些狐疑地看着孙慕白,她不知道今日的孙慕白为何这样的消沉。他不是最没脸没皮,老是说些让她无法拒绝的话,还硬是要她承认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吗? 为什么今日这么好说话了。好说话得让冉智柔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失落。 “你怎么了?”不知不觉间,冉智柔已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没什么。”孙慕白淡淡摇头,做了这样的事。应该得不到她的谅解吧?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再要求什么。他只想要她平平安安的,想要她好好活着。只要这样,便什么都不再奢求了,哪怕冉智柔不在他的身边都没有关系。 “不告诉我?”冉智柔有些生气,她的事他样样都知道,可他心里的事他却从来不肯告诉她。就这样还说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呢,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说这些话来骗她玩的吧? 冉智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生气,是因为孙慕白不信任她,不愿意和她分享他的心事?还是因为自己对孙慕白的担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并不是不告诉你,我只是觉得……”孙慕白想了想,还是摇头。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告诉她呢。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女人恨他了,就像恨高剑灵、恨南在臣那样的恨着他了。可就是他,亲手做下了让她恨他的事。 孙慕白觉得他自己真是疯了,自己那一瞬间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以皇甫奏中的精明,肯定早就看出来他的意思了,而他无法否认。 “只是觉得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没办法告诉他,孙慕白只得找了个最差劲的理由。 冉智柔怔了怔,随即嘲笑道:“这么快就累了,孙大人也不过如此吗?不过也是,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坚持的理由,累了也正常。”原来这么快就已经感觉到累了啊,什么情什么爱,不过是嘴头上的游戏。 她还真是愚蠢,差点就相信了这个男人,沦陷在他设下的陷阱之中。她该感谢他,因为他的关系,她醒悟得还不算太晚,也没有对他真的抱有什么期望,要不然这会儿该哭的就是她了。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对你觉着累,而是对我自己。” 孙慕白知道冉智柔误会了,焦急地解释道。 “你不需要解释,你怎么想都与我没关系。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也没有想着要和你在一起,都是你非要缠着我,我才勉为其难和你在一起。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你,一点都不,你懂么!” 冉智柔失去了理智,对孙慕白大吼道。 孙慕白脸上阵青阵白,“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段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孙慕白被冉智柔的一番话,激得心火直冒。也顾不得冉智柔是否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想质问冉智柔。 这段时间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难道只是一个非要缠着她,要和她在一起一厢情愿的可怜虫? 她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对他而言太过残忍?但凡她对他有一点喜欢,也不至于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他孙慕白并不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来到这里,愿意接受她的嘲讽和侮辱,还不是因为他爱她?可是这一刻,他后悔了,他不该来这里。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他也不指望她能回应他的感情。 他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你对我也已经厌倦了,这出戏不需要再演下去了!” “好,这是你说的。自今日起,我孙慕白再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他再出现,那他真的是自甘下贱了。被一个女人这样说,若还是死皮赖脸缠着她不放,那就真是一个可笑的傻瓜了。 “这样最好,你走吧!”冉智柔毫不留情,转过头,脸上满是决绝。 孙慕白转身而去,直到最后一刻,冉智柔留给他的都是冰冷的侧脸。他还真是凄惨,爱了她这么长时间,竟然连她一个正脸都得不到。 罢了罢了,到此为止罢!情爱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好奢望的,他并非没有冉智柔便不能活,而对于冉智柔而言,他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直到孙慕白走远,冉智柔才转过身,一步步走回房间。她的肩膀微微地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可最终一声不吭,躺在床上,闭着眼。 她已经很累了,武林大会和师兄的事,让她焦头烂额,她不想再为了感情的事烦心。何况,那个男人已经厌倦了她啊,和夏朝阳一样,很快的便对她厌倦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可是即便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的心为何还会这样痛? 也许,什么都不想就是最好的,这些人于她不过是过往云烟,她想得再多,不过是徒添苦恼罢了。孙慕白会有他自己的人生,没有冉智柔搀和的人生,会比任何人都要圆满,她又何必在那里碍事? 只愿他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他,满心里都是他的女人,但愿他不会对那个女人……厌倦。(未完待续)   ☆、194 情深似海 194情深似海 “大人!”林若松吃惊地看着大人浑身*地走进屋里,眼里满是疲惫和痛苦,连忙想要上去扶他,却被孙慕白一下子给挥开了。 “若松,你先下去不要管我。”孙慕白抬手捂住面容,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但他声音中的哀凄,却是骗不了人的。 林若松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大人,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是从容镇定运筹帷幄的。他的心强大到令他难以想象,他从没有想过,有什么人和事可以让他们的大人这般痛苦? “大人,是因为冉姑娘吗?”除了冉智柔,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让孙慕白这样在意,甚至为了她流露出这样痛苦脆弱的表情? 他早知道大人喜欢着冉姑娘,不成想竟这样的深! “不要提她,不要提她了,若松,你先下去,我想好好睡一觉。”或许明日起来,他便会忘了所有的事。不会像此刻,整颗心都在剧烈抽搐,痛得他想要呕吐,恨不得拿把刀剖开自己的心,那样他便不会这样的痛了。 “大人,你浑身都湿透了,属下打桶水来,让你泡个澡再睡。”这样的孙慕白,着实叫人不放心。他跟在大人身后这么多年,早已将大人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不惧怕大人的权威,他只怕大人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伤害自己。 孙慕白还是很看好孙慕白和冉智柔这一对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大人那样开心过,又那样痛苦过。只有在冉姑娘面前,大人才像是真正的活着,不是刑部衙门里威严冷峻不苟言笑的尚书大人。 “不用。若松,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孙慕白整个脑子都是昏沉的,眼前一片黑色,仿佛沉溺在无边的深潭中无法摆脱。 “……是,大人,你有事便叫属下。属下就在外面。”林若松不放心的出去了。临出门前,还细心地为他们大人把房门给关上了。他知道,大人此刻定然是很痛苦很痛苦的。可他帮不了他,除了冉姑娘,恐怕谁也帮不了大人。 林若松一出去,孙慕白便跌坐在地上。眼里满是苦痛。他觉得那样的疲惫,心好累。让她一动都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去想。可他的脑袋,就跟灌满了铅,无法转动。却只能一遍遍地播放着她对他犀利无情的话语。 这一夜,孙慕白不知道是如何过去的。只觉得这一夜比一年还要漫长,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天亮。就在他以为他要在这一片黑色中彻底沉溺、不见天日之时,天亮了。 东边的一丝曙光从窗外打进。落在他紧闭的眼上,传来一阵刺痛。孙慕白睁开眼,不去抵抗那刺眼的阳光,而是让它们将自己的眼睛刺得生疼生疼。仿佛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仍然活着。 林若松推开门的时候,孙慕白正跌坐在地上,呆呆看着东方地平线上的阳光。 “大人,大人!”林若松连忙跑过来,想要将孙慕白扶起来。 “若松,你这是在干嘛,我只是在这儿晒太阳,你看今天日头多好。”孙慕白的声音没有半点异样,但越是如此,林若松才越发不安。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冉姑娘她……?” “关冉姑娘什么事,这不关她的事,若松,你太多心了,我没事,你下去。” 林若松惊疑不定,不是为了冉姑娘,大人又因何这般失魂落魄,不同寻常? 他不能再任由大人这样下去,他必须要想想办法。皇命在身,大人的处境本来就极艰难,若这时再因为冉姑娘而分心,或是和她生了嫌隙,对大人太过不利。 林若松想到这点,便往冉智柔的宅院走去。 冉智柔不在院子里,林若松没有离去,冉智柔一时没有回来,他便一直等待着。为了大人,这点时间他等得起。 冉智柔前去后山练剑了,师兄的习惯,每日都在后山练剑,这个习惯她也必须拾起,否则久而久之,终会被人看出破绽。 她一夜未睡,早起之后,便立刻提着剑前往了后山。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这么乱,为何这么不安。她只知道,她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在乎孙慕白,对他们俩之间的争吵也耿耿于怀。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经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回去时,看见站在她房门外的林若松。冉智柔顿住了脚步,站在他十几步远的距离,没有再动。 “冉姑娘。”林若松走了过来,对她微微颔首。 对于冉智柔,林若松是打心眼里敬重的。因为冉智柔在大人的眼中,是十分特别的存在。林若松判定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有没有财富权位,也不是因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唯一的标准便是那个人在大人心中的地位。 大人讨厌的人,便是他林若松的仇人。而大人在意的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林若松也会拼死保护。 这便是林若松的哲学,固执得让人难以置信,可这是他对孙慕白的忠诚。不管孙慕白的刑部衙门有多少他心腹的属下,却没有一个人像林若松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的大人,为他的大人而活。 冉智柔知道他是一个很忠心的人,对忠心的人,总是有几分敬重的。尤其是像林若松这样的汉子,这么多年来孙慕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便可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侍卫,你来找我为了何事?” “冉姑娘明明知道林某的来意,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不懂你的意思。” “大人很不对劲,从昨夜一身*的回去,就觉得他很不对劲,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 *的,这是怎么回事?冉智柔心中微痛。却是一点形色不漏。 “你们大人的事,我又如何知道?” “冉姑娘,林某相信你很清楚大人对你的情意,大人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姑娘。姑娘当真对我们大人,漠不关心?” 冉智柔转过头去,没有吭声。厌倦的是他。可不是她。这样的话可不是她先说出来的。现在摆出一副受伤的面孔,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是大丈夫所为吗? 冉智柔心里何尝没有怨气。谁都知道她最害怕的便是一个人对她生了厌倦,因为正是夏朝阳那份来得过快的厌倦感,毁了她的一生。她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感情托付给这样的男人,宁愿难受一时。也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冉姑娘,请你去看看大人吧。林若松跟了大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大人对一个人这般掏心掏肺。姑娘便是大人的全部,为了姑娘,哪怕违背本心。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大人也心甘情愿。难道姑娘就不能看见大人对你一往情深得分上,去劝劝大人吗?” 冉智柔一怔。慢慢回过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违背本心,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孙慕白在背后做了什么。难道他昨日那么消沉也是与此事有关? 冉智柔想了一夜,虽然不想想到那个家伙,但昨日一整夜,她的脑袋里全部都是孙慕白的样子,都是他说过的话。她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孙慕白有什么苦衷,她很有可能曲解了孙慕白的意思。可一想到孙慕白走得那么决然,还有他最后和她说的那些话,冉智柔便有些灰心丧气。 唯一不让自己这么下去的办法,便是坚持是孙慕白厌倦了她。仿佛这样,她便能得到救赎,她就站在了道义的这一边,而不用背负什么愧疚感。 她承认自己很卑鄙,明明在伤害孙慕白,却不愿承认。非要逼得他自己说出伤人的话,然后将过错分担到他的身上,那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一个人过生活,再也不需要与孙慕白烦恼地纠缠在一起。 “你说啊,孙慕白到底在我的背后做了什么?”林若松是孙慕白最为信任之人,孙慕白做的事,他一定会知道。 林若松摇头,不停地摇头。这件事他不能说,打死他都不能说。如果冉姑娘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大人和冉姑娘之间可能真的结束了。 他知道,他们大人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大人有多么在乎冉姑娘,除了冉姑娘自己,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去问孙慕白自己。” 冉智柔作势欲走,被林若松止住了。 “不要,冉姑娘,你不能这么做,这件事你不能去告诉大人。”如果大人知道他对冉姑娘提起这事,大人一定会赶走他的。身为大人的属下,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说,他还是有分寸的。 “不想我去问你们大人,那你就告诉我,孙慕白到底在我的背后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说他愿意为了我,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冉智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在乎这个答案,她只知道,这个答案,是孙慕白忽然变得奇怪的关键。 她想要弄清楚,哪怕从此之后要和孙慕白剪不断理还乱,但是她不后悔。女人的心本就如此复杂、难以捉摸。 前一刻还想和孙慕白彻底划清干系、一刀两断,这一刻却愿意和他生生世世纠缠,哪怕付出更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冉智柔为了孙慕白,尚未做到这个地步。但是在无形中,她对于孙慕白的态度已经渐渐改变了。 冉智柔的话不像是说假的,林若松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将这些事告诉给冉智柔。大人这些日子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明明是为了冉姑娘好,却觉得对她很抱歉,这份愧疚和自责让大人无法原谅自己,不停地折磨着自己。 “姑娘还记得第一次在琼山看见大人的情景吗?” 冉智柔皱眉,她当然记得。孙慕白那次的出现分外突然,就像是一团暴风雨,毫无征兆地席卷到她的面前。不容她拒绝、也不容她反抗地将他拖入他设下的陷阱中,一步步被他主导,最后她亲口答应他要和他在一起。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而且结束得这样的快。 “那次大人伤在姑娘的手下,可林某却是第一次看到大人那么高兴,笑得那么温和。只要冉姑娘经常来看看大人,只要你和大人之间有稍微那么一点联系,就已经让大人开怀了。” 冉智柔沉默,林若松说的,会是真的吗?为什么她在孙慕白身上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孙慕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着怎么欺负她,怎么占她的便宜,却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竟是这么想的。 “为了能和冉姑娘多相处一会儿,大人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他甚至用绣帕擦去敷在伤口上的金创药。没有想到吧,大人那么精明冷静的人,就为了能有借口见见冉姑娘,做出这样的蠢事。” 林若松苦笑,那些日子他可是见到了各种各样的大人,也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有一个人对大人有如斯的影响。 冉智柔也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林若松告诉她,她永远不会相信这些事会是孙慕白做出来的。 孙慕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有什么样的事在瞒着她?而她竟不知道,孙慕白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 说不感动是假的,在遇到夏朝阳那样负心薄幸的男人之后,再遇到孙慕白这样的,怎能不叫他感动?何况,那个聪明理智的人,在她面前没脸没皮,嬉笑怒骂,她还以为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谁又能知道背后居然是这副样子。 可林若松接下来要对她说的,冉智柔未必就能接受。因为那对冉智柔而言,意味着背叛。即便是以爱为名,也无法免除他犯下的过失。 孙慕白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这么茫然若失、黯然消沉吧? 如果再给孙慕白一次机会,他会不会这么做?也许会,因为在孙慕白的心目中,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冉智柔的性命更加重要。 …………(未完待续)   ☆、195 为了你 195为了你 “大人虽然在受伤中,却始终将姑娘的事放在心上。” “什么事?”冉智柔有感觉,这件事便是孙慕白前后转变的关键。 “这件事我不能说,但姑娘若真想知道,需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怪罪大人,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着想。如果不能答应这一点,林若松即便自尽当场,也决不会告诉姑娘半句。”林若松铁铮铮的汉子,说出的话就跟铁板钉钉一般,而冉智柔已经看到了他的决心。 什么样的事,会让林若松做出这样的决定? 即便是自尽当场,也不肯说出半句吗?而冉智柔,又如何答应不会怪罪孙慕白? “你说。” “姑娘还未答应我。” “我答应你。”因为太想知道了,所以冉智柔答应了他。何况,不管孙慕白对她做下了什么样的事,看在先前他自愿受她一剑的份上,她可以原谅他的过失。从此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半点纠葛。 或许弄清了所有的事,她才能坦然放下孙慕白,放下这一切吧! “多谢姑娘!”林若松兴奋地笑了,这个忠心不二的汉子,笑起来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 “现在你可以说了。” “大人那夜回来后,曾与我说及姑娘正在修习雷公剑法的事。雷公剑法是武林秘技,武林中人梦寐以求都想学到这门武功。可这门武功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在功力尚未练成之时,过度使用雷公剑法,会造成内部损伤。甚至会危及练功人的性命。剑圣是武林名宿,对雷公剑法的了解也非常人能及,这一点相信他老人家也跟姑娘提到过。” 冉智柔点点头,没错,外公是告诉过她,不要轻易修习雷公剑法,雷公剑法尚未完全练成时。更不能以命相搏。因为雷公剑法是一套伤敌十分、自伤八分的剑法。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内里却像不断流逝的流沙,一点一点地消耗着你的生命。 除非你能冲破雷公剑法最后一扇门,领悟那最后一扇门的精髓。融会贯通,才能化解雷公剑法降临在你身上的厄运。 剑圣不让无鱼修习这套剑法,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大徒弟并不适宜修习雷公剑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无鱼公子太过倔强。剑圣担心他过度沉迷这套剑法,终会被这套剑法所害。 而自己那外孙女则不一样。冉智柔对于武功的态度潇洒随意,从不存在过度使用这一说。何况就她对武功那半吊子的兴趣,他也不认为柔儿这孩子有一天会为了雷公剑法牺牲到这个地步。 只是这其中的变化,又有谁能想到呢? 他更想不到。冉智柔会不顾他的警告,也要修习这套雷公剑法。他更不会想到,冉智柔误打误撞冲破了第五重门。徘徊在最后一扇门之前,而这恰恰是最危险的时刻。 “这件事和你家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冉智柔不解。孙慕白在背后所做的事,竟会与雷公剑法有关? “大人知道姑娘一心修习雷公剑法,不放心姑娘,想要阻止姑娘再继续这样危险下去!” 冉智柔没有吭声,孙慕白他管得也太多了。可也只有她知道,内心那一瞬间流过的暖流。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人在这样默默关心着她。 “可是大人也知道,若是好好相劝姑娘,姑娘一定不会听,所以大人只好用了一些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冉智柔心中一动,难道在暗中已经有什么事不受她的控制? “大人引导别人发现了姑娘的真实身份,知道擂台上与武当钟掌门决战的并非无鱼公子,而是他的师妹,也就是冉姑娘你。” “什么?!”冉智柔惊叫,“你说孙慕白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别人,他告诉给了谁!” “姑娘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是皇甫奏中,一定是皇甫奏中。冉智柔闭上眼,她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千防万防,就是没有想到孙慕白会这样做。 而皇甫奏中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他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冉智柔不敢想象,自己的全盘计划,只因为孙慕白这一个决定便濒临破灭了。 她好恨,好恨,很想抽打孙慕白,问他为何要这样多管闲事!她自己要去送死,他又何必要管她!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要管这么多,他凭什么轻松松一个举动,就坏了她这么长时间的图谋与努力?!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是就是因为该死的他不忍心,就要让她葬送一切吗?她不甘心,她很不甘心,事情不应该这样,孙慕白为何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大人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姑娘在擂台上和别人拼命,鬼使神差地便这么做了。他阻止不了姑娘,可其他人能够阻止。只要能够阻止姑娘,无论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阻止不了我,谁都阻止不了我!”冉智柔大喊,眼里满是愤怒。“我要做的事,哪怕是丢掉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你回去告诉你的大人,从今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他不需要再理会我的事,更不需要再关心我的死活!” “冉姑娘,大人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担心你,他不想你有危险。大人的一片苦心,你为何就不明白呢?”林若松也急了。 “他的苦心对于我而言只是负担,这样的关心,我要不起。” “冉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大人他早已将你视为自己的一部分,甚至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大人他纵然做错了,也已经付出了代价,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活在自责之中,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看到大人这么痛苦,你就不能帮帮大人,拉大人一把吗?” “让我拉他一把,那谁又来拉拉我。”之后的处境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局面,冉智柔单是想想,就已经焦头烂额了。 只是,该怎么办,哪怕知道孙慕白坏了她的大事,她的心中固然很生气,却没法真的恨他。 想起孙慕白昨夜憔悴的样子,她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厌倦她吗?(未完待续)   ☆、196 我不能来吗? 196我不能来吗? 想起孙慕白昨夜憔悴的样子,她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厌倦她吗? 不知道为何,意识到这一点,竟然让冉智柔心里有丝高兴。这抹高兴冲淡了林若松所说的事,仿佛她的内心正在告诉自己,只要不是这件事便可以了。 “冉姑娘,就当若松求你,去看看大人吧!” 林若松躬着腰,郑重地对冉智柔恳求道。 冉智柔没有吭声,林若松离开了。大人还在那里,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他着实不放心。至于冉智柔,林若松虽然是个大老爷们,可心思很细腻,他知道冉智柔会去看望大人的,她对大人也并非全无情意。 “若松,你去找她了。”林若松刚一回去,孙慕白便坐了起来,疲惫地揉着眼睛,问林若松道。 “是的大人。” “若松,你不该去找她的。”他们已经说好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去打扰对方。 “若松只知道大人很爱冉姑娘,冉姑娘也很在意大人。”他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但他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因为大人爱冉姑娘的心,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的。 “你错了若松,那个女人根本就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们家大人,这次是彻底被人家嫌弃了。” “不是的大人,冉姑娘心里有大人。” “一个连女人都没有过的家伙,知道什么叫感情!”孙慕白毫不留情地打击,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感情,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她的琼山和仇恨。 林若松顿时红了脸,那样大的一个大老爷们。连耳朵都红了,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滑稽。 “好了,若松,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了,顺其自然罢!”孙慕白没说要放弃,只是现在的自己真的有些累了。无论他为冉智柔做多少,哪怕把整颗心都掏给她看。她依然无动于衷。不愿从心里相信他。这样无望的感情,让孙慕白头一次感到气馁。 原本可以拿出百倍甚至千倍长的时间,来打开她的心扉。只有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原来真的爱一个人,那个人对你的看法就变得十分的重要。即便告诉自己要按捺,要给她时间,但若能真的按捺得住。那便不是爱她了。 因为在意,才渴望与她密不可分。渴望她的心里也有他。不做什么要求的,可以放任她对自己冷漠的男人,那就不是真的爱那个女人了。 林若松退下了,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站在孙慕白的面前。 “大人,若松虽然没有过女人。但我就是知道,在冉姑娘的心里。也是有着大人的。虽然没有大人爱冉姑娘多,但若松相信,这样的感情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冉智柔一旦开始为孙慕白打开心防,那就像是流沙一样,不断冲垮着她的心,最后将她整个人攻破。爱情本就是如此,在愿意为对方打开一丝缝隙后,对方就会像是无孔不入的水流,蚕食着她的整个身心。 孙慕白怔了怔,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林若松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若松真是越来越细心了,只是连他都没有感觉到的东西,他如何便知道了呢? 不要说这样的话啊,若松,你这样说,只会让你家大人更痛苦,让我更没办法对她死心。 可是,一想到从今往后与冉智柔再无任何瓜葛,再也看不到她的那张脸,孙慕白就觉得茫然。仿佛心里遗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无法填补。 冉智柔站在门前,许久都没有进门。 她在想着林若松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去看孙慕白,可是自己的那一双脚,却忍不住转向孙慕白所在院落的方向。 她不是去看他的,她是去兴师问罪的。他没经过她的同意,便把她的事泄漏给皇甫奏中,她还没有和他算账呢,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对了,她还要问问他,还有没有在背后做别的事,没弄清楚这些事,接下来的事她也没有办法安心做下去吧? 他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留下这样的烂摊子,他不负责难道将所有的事全部都甩给她?才没有这样便宜,他至少要帮她想办法应付眼前的难关才是。 一想到这个,冉智柔的底气又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掉转方向,来到了孙慕白的院落。 “若松,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用担心我吗?”孙慕白头也不抬,便对站在门边的那个阴影道。 “我不是林若松。”冉智柔开口道。 孙慕白坐在地上,一身湿衣已经干透了,粘在身上黏黏的、皱皱的,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冉智柔皱了皱眉,不过那么点事,这个男人不至于吧? 冉智柔在说着孙慕白没出息的同时,完全忘了昨天某人也一夜未睡,天一亮便到后山练剑去了。 听到不可能在此时出现的熟悉声音,孙慕白僵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 “你怎么会来?” “这里是琼山,我不能来吗?”这整个山头都是她的,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冉智柔蛮不讲理的想道。 “不,你能来,你随时都能来。”孙慕白笑了,笑得没脸没皮。就这一句话,让前一刻还要死不活的男人顿时焕发出了生机。 那副样子,被冉智柔嫌弃得不行,她不该来的,这个男人哪里是有什么事,不还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可是,既然来了,就没有这样简单回去的道理。她要就这样回去了,这个男人还真以为她是在担心他呢。 “若松把你的事都跟我说了。” “……什么事?”孙慕白心中一警,原来冉智柔都知道了,那这么说,她这次来,是来兴师问罪,怪他为何要多管闲事了? 一想到这儿,孙慕白心中有些苦涩。自己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了啊,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很喜欢犯蠢。 一看到孙慕白这样的表情,冉智柔即将出口的质问不知道为何就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孙慕白在她的心里真的已经如此重要了吗?(未完待续)   ☆、197 雨过天晴 197雨过天晴 “我扮成师兄打擂的事,你泄露给皇甫奏中了?” “是我泄露的。”他知道皇甫奏中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还特地出现在冉智柔的面前,从某点而言,确实是他存心泄漏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松不是已经告诉你了麽。” “我想要听你说。” “还有这个必要吗?”孙慕白懒洋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桌子旁,为自己倒了杯茶。 果然,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还是受不了自己太颓废的样子。哪怕只是这样被他看上一眼,都觉得无法忍受。 “你说呢?”他一句话便毁了她整盘的计划,难道连解释一句的必要都没有了?她是太好说话了,还是这个男人压根就没将她当回事? “就算是我多事,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孙慕白也是一个倔强的人,面对冉智柔直视的目光,他选择了缴械。甚至可以说,有些自暴自弃。难道他,他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 冉智柔原本也很生气,可是经过林若松那一番话,不知为何,心中堵的那一口气便没了。 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人,也有她更在意的事情。 “这样就够了?” 孙慕白回过头,不明白冉智柔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丢下这个烂摊子,就想要置身事外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就该你想办法解决。” 孙慕白就像没听到冉智柔的话一般,怔了怔,才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看向冉智柔,半晌才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孙慕白是个聪明人。冉智柔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我当然知道,无论你是想怎么样,都得先替我解决掉这干麻烦。堂堂刑部尚书孙大人,不会是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吧?” “你真的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要他答应这件事,那便意味着他们之间便又有说不清的纠葛,他们先前说好桥归桥路归路。她这是要打破前言吗?难道她就不担心他会像先前那样缠着她不放? 仿佛知道孙慕白在想什么似的。冉智柔点点头,“我让你为我解决事情,又没有答应你别的。只要帮我处理完了这些事,你要怎么样都随你。但你若是解决不了,你就休想这么轻松的下琼山!” “你这是威胁我?”明明是很严厉的话,孙慕白听了却很高兴。 只要能和这个女人有牵连。那样便够了。而且,那么骄傲的冉智柔。这样给他台阶下,他都快觉得自己幸福死掉了。就连冉智柔的倔强和嘴硬,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替你圆满解决。”孙慕白抓住冉智柔。冉智柔本能的后腿,却被他搂得紧紧的。 “喂,你干什么!”才刚对他缓了点颜色。他就这么没脸没皮地贴上来了,这是谁允许的? “前一刻不是还不愿搭理我的吗?这下是要干嘛。有本事一辈子都不理我啊,还说对我厌倦了。”待冉智柔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像个小姑娘一样喋喋不休。 孙慕白张了张口,忽的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笑什么?!”冉智柔羞恼,难得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却被孙慕白毫不留情地给嘲笑了。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厌倦,哪怕过上十年,一百年,我都不会。我唯一怕的,就是你讨厌我。” “哼哼,还一百年呢,你想成为老怪物?”冉智柔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本想毫不留情挥开,可是这一夜过去,她发现她突然有些怀念那双带着温度又显得任性的手。 “你要是不介意成为一个女怪物,那我就做个男怪物陪着你。” “废话。”他们的对话真的好无聊,要是冉智柔以前肯定没有耐心陪着孙慕白继续闲扯下去。孙慕白就更是如此,以前他说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带有目的、深思熟虑的。可能是在诱使一个死都不开口的犯人供出重要的讯息,也可能是循循善诱,从受害人嘴里找到更多可能有用的线索。 像这样的话,他原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只要对面那个人是冉智柔,哪怕说再没营养的话,他也是甘之如饴。 他真的是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俩的感情还没有定下来,他还没有让冉智柔爱上自己,就已经想着要和她生生世世了。 “要我帮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再使用雷公剑法。雷公剑法是以消耗寿命为代价的,若是你早早便丢下我走了,我们要怎么做一对老怪物?” “我何时答应过你要和你……?” “我就是这样理解的,你别忘了是你答应我要和我在一起的,堂堂冉女侠该不会否认吧?” “我答应,可我记得先前有人看都不想看到我,要和我一刀两断的说。”看样子冉智柔是不肯放过这茬了。 孙慕白坚决否认,“这话我没说,从来只有你不要我的份,哪有我和你一刀两断的份。我说冉女侠,你也是一爽快人,老是揪着这点事,看着我不好意思,你心情很爽啊!”孙慕白有话也随便往外撂了,他怎么以前不知道冉智柔还有这一面,虽然他脸皮向来很厚,可老是提起昨晚的糗事,还是让他有些尴尬。 孙慕白还很少这么不干脆过,不过,还真是,昨夜的他,满心里都是灰色,眼睛看到的都是黑暗和绝望。就这么半天的工夫,一切全都不一样了。只因为冉智柔出现在他的面前,只因为她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他幸福到天堂。 他以前绝对不敢想象,有一个人竟然对他影响如此之大,能让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还有,把手放开,我是来让你收拾烂摊子的,可没说你还享有以前的待遇。” “我以前有待遇吗?”孙慕白很认真地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她所说的,应该就是自己靠死皮赖脸争取来的亲近。虽然不承认,但确实是冉智柔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要不然他早就被冉智柔给拧断手了。(未完待续)   ☆、198 靠你了 198靠你了 既然冉智柔说这是待遇,那便是待遇好了,而且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说法。 “诶!别闹了,说正经的,皇甫奏中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接下来的武林大会要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吗?” “你是想问这个?” “不问这个我来找你干嘛?我说孙慕白,这些事可都是你替我惹出来的,理当由你来替我解决。不管怎么样,皇甫奏中那边,由你替我解决。”冉智柔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将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这个男人,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还死不正经,不给他找些活干还不准会干出些什么混事来。居然把她的真实身份透露给皇甫奏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冉智柔,认识的男人也不少,虽然这些人不是兄弟就是对手,好歹她也被几个人渣真实的欺骗过、背叛过,可直到今天,她依然不懂男人。尤其是像孙慕白这样的男人,更是超出了她以往的见识。 原本想这样的行为,冉智柔是绝不肯原谅孙慕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不但不怪罪这个男人,反而还让他插手她的事。 男人和女人的心,岂非都难以捉摸? “冉冉,你问我这个问题可是在为难我,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 “我答应你,不轻易使用雷公剑法还不成?” “可是后面遇到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厉害,不动用雷公剑法,你有把握获胜?而且我最了解冉冉这样的人了,一到了危急关头,为了获胜。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冉智柔不吭声了,她承认孙慕白说对了。她确实是这样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雷公剑法,而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呢?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吧? 不只是动用雷公剑法,哪怕是叫她去拼命,她都会毫不犹豫。 “武林大会我非参加不可。而且我一定要替师兄将武林盟主的位置拿回来!我也不可能会放过那些在背后暗算师兄的人!” 孙慕白叹了口气。“冉冉,你想过没有,无鱼公子压根就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 “我知道。可是这个武林,是不能落入高剑灵和皇甫奏中等人手里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而现今的武林,已经很少有什么人可以与他们相抗了。少林寺的主持方丈都已经败了。而武当的钟掌门也已经败在了她的手下。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正道的高手伤的伤,败的败,早已没有一争之力。在这样的时候,她不能放弃。 她明明知道对方的阴谋。如何还能容忍他们继续壮大下去?她承认现在的局势很糟糕,但只要熬过这几轮,到了破解回龙玉的灵心之谜时。她是占有很大的优势的。只要扛过这几个回合,那师兄这武林盟主之位便是坐定了。而整个武林也可以化解一场危难! 冉智柔本来就已经想过最坏的情况,可是她没有想到是孙慕白将眼前的情况推向这样被动的局面。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却又不忍怪责于她,他终究还是为了她着想。比起夏朝阳口口声声爱她,却在外面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孙慕白这种会像她置于险境的保护,却让冉智柔由衷地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或许是经历的事太多,人生的感触也与旁人太过不同,面对这样的事,冉智柔显得比人们想象的要淡定,也超出了孙慕白的想象。 孙慕白原以为他这样做了以后,冉智柔不可能再原谅他,却不成想,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他自诩喜欢冉智柔,又是否真的了解这个女人?了解她的内心世界,他常说冉智柔无情,其实她的心,比起大多人还要柔软,尤其是那些发自心底关心她的人。她残酷,也仅仅是对那些伤害过她以及她亲人的人而言。 但孙慕白知道没有下次,这一次她原谅他已然是他的幸运,再有下次,冉智柔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了。因为背负着爱的名义伤害,也是一种伤害。以爱的名义背叛,也是背叛。 然而通过这件事,已经让孙慕白深深懂得了他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是让冉智柔活着,而是让她快快乐乐的活着,尊重她的决定,支持她想要做的事情。否则,就算保住了冉智柔一条命,她也不可能快乐。而在这过程中,他会守护她,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是他孙慕白的敌人! “皇甫奏中那边你不用担心,即便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行动。” “若是他当场指认呢?” 她是女人,师兄是男人,若皇甫奏中真的要当着武林同道的面拆穿她的身份,那她也没有办法抵赖。那到时候,便是整个琼山的责任了。闹出了这样的事,琼山的身份岂非毁于一旦? 毕竟琼山为了图谋武林,师兄妹二人居然轮流上,如此胜之不武,可不是正道所为! 单凭这一点,就有得他们受的了。而这样的事,冉智柔是绝不允许她发生的。她想不到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纵然死赖到底,以皇甫奏中的机智,也可以找出办法让她亲自招认。就是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冉智柔才不能冒险。 而孙慕白则不一样,他是最了解皇甫奏中的人,也知道他为人处事的习惯和特点,也只有他,能想出对付皇甫奏中的办法。 在她无计可施之时,她想到的人便是孙慕白,而她相信,孙慕白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他不会当场指认你的,他只会利用你,让你替他除去全部的障碍,然后在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时,轻松将你除去,摘取胜利的果实。我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不过他也知道,他这次的对手是我……” “是你又怎么样?” “若是我,他就更会这么做不可!”(未完待续)   ☆、199 情愫渐生 199情愫渐生 “是你又怎么样?” “若是我,他就更会这么做不可!”孙慕白说得十分笃定,眼里自信的光芒摄人,论对皇甫奏中的了解,只怕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 孙慕白之所以这么笃定,也是因为皇甫奏中一早就将他认定为对手。过去皇甫奏中是君,他是臣,君臣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膜,谁也不愿将那层膜给捅破。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皇甫奏中和他之间已经打破了君臣之间的平衡,皇上一定很想要打败他,这是一个好机会。而且在皇上看来,是他背叛了他,而背叛的原因是因为冉智柔这个女人,他要送他和冉智柔一起上路。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不会指认冉智柔,还不到时候,皇甫奏中不仅要利用冉智柔这颗棋子,还要将他彻底引出来,要他输得心服口服。 冉智柔仍然有疑虑,没错,孙慕白说得是有道理,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们必需还另想一个办法,来应对皇甫奏中的突然袭击。 孙慕白让冉智柔附耳过来,他自有主意。说了几句,冉智柔便诧异地抬起头,“这样也可以?” “没错。”他只需要制造出一个小混乱,便可以帮助冉智柔摆脱那个危机。他们要证明的无鱼公子是个女人,若对方是个男人,那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而男人麽,冉智柔的眼前不就有一个? 孙慕白武功也很高,无论是心境还是心态,都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选。哪怕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还能微笑如初。他要是想蒙骗一个人。那个人还真没有一点办法。 “可这样也会将你连累进来的。”冉智柔摇头,她不能这么干,这件事牵连的人已经够多了,她不想连孙慕白也牵扯入内。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能置身事外吗?”皇甫奏中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即便他想图谋武林,也是为了隐藏当年的秘密。而知道那个秘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南在臣。另一个便是他。南在臣已经倒台了。以他现在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拿皇甫奏中怎么样,何况南在臣有弱点,他不可能贸贸然的行动。 他就不一样了。皇上虽然很想对他下手,却一直都在顾虑着什么。他这些年表现得也很好,没有被他抓到什么把柄。而这次琼山之行,皇上已经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迎战。还能怎么做? “可是你……” “你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败在他手下吧?你更不想琼山的名誉因为你而毁于一旦,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孙慕白很高兴,冉智柔至少还能想到他。哪怕只是一点点。冉智柔的心里毕竟是担心着他的。尽管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比起她的师兄和琼山,还是太轻太轻了。 冉智柔终于点头。“这只是不得已的做法,没有万全的把握。你绝不能轻易出手。”冉智柔必须要告诉他这一点,虽然这事是他引起的,她并没有真的要将他拖下水的道理。 这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自己,冉智柔可不是这样一个不顾他人性命、只为自己考虑的小人。 只是这样的说法,现在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骗过吧。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未来的路还长着,这些事容待以后再想,她已经不逼着自己非要做出一个选择了。眼前就有很多难关在等着她,她没有必要非要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个选择。 或许她已经没有以后,这便是她最后的一战。既然都是要离去,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非要伤他的心呢。 冉智柔,你何时也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孙慕白仿佛明白冉智柔的心事,手附上她的脸,轻柔地抚摸道。 冉智柔讶异地看着他,尔后问出了她心中许久以来的疑惑。“你为何总是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冉智柔真的以为孙慕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无论她在想什么,她总是第一个知道。 但一想到昨晚上的事,冉智柔又摇头,至少昨日这个人就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只要想到这一点,冉智柔就有气,这个男人,关键时刻不知道她的心思,平时就精明得不得了。 孙慕白摸摸鼻子,“也许是因为我比别人更在意冉冉的缘故。”因为在意一个人,才能知道对方再细微的表情,明白她的心思,在意她的每一个想法。对喜欢的人上心,这几乎是每一个人的本能,那些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的才更加奇怪,不是吗? 冉智柔撇撇嘴,“那昨夜……唔唔,你干嘛?”冉智柔的小嘴及时被孙慕白给堵住了,不是用嘴巴,而是用手。若是用嘴巴,冉女侠早就一刀削了这没脸皮的臭男人。也正是因为用手,冉智柔只是挣开了,瞪着面前的人。 她有没有弄错,这个男人,越发地狂妄,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啊。现在他的胆子居然都这么大了,竟然动不动地就对她动手动脚。 “不要生气,也不要再提昨夜的事,是我的错,冉冉。”他应该知道的,知道冉智柔是在意他的,也应该知道冉智柔对那两个字有多么的敏感。 直到冉智柔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聪明如孙慕白,才总算明白昨日两人之间造成了什么样的误会。 是啊,连若松都知道的事,他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或者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或许是他对冉智柔的在意程度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以至于一听到冉智柔无情的话语便失去了理智。 那一点都不像他,他知道冉智柔是故意和他提起昨夜的事,并不是为了要他认错,而是她和他一样都对昨夜的事耿耿于怀。不想昨夜的事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多多提及,就会显示出她的不在意,让他放心。 这个笨冉冉,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让人窝心呢。 冉智柔看孙慕白都先道歉了,自己没有一点表示可不行。可要是她真的说了,又怕这个男人得寸进尺。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知道他完全会这么做。 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又显得她气量狭小。她才不似一般的女孩子。蛮不讲理呢。错了便是错了,才不管对方是男人她是女人。 “我……其实昨夜我也有做得不对……说得过分的地方……虽然是你自找的……可我也不该那么说……我……” “哈哈!哈哈哈哈——冉冉——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 “你笑什么?”冉智柔咬牙切齿。最好给她一个很好的说辞,否则她一定会揍扁他的。敢笑话她,她好不容才提起勇气和他道歉,他不但不领情。居然还笑话她!好吧,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喜欢她对他凶,既然这样很好办啊,看她以后还这样跟他好好说话,每天都凶死他好了。像这样的坏男人。凶死一个少一个。 “我笑我的冉冉真是太可爱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冉冉。” 孙慕白揉着冉智柔的脑袋。将她的脑袋不容她拒绝地埋入她的怀中,不停地揉搓着。 冉智柔额头上蹦出了几条黑线。狠狠一脚,踩在孙慕白的脚上。 “啊!冉冉你做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冉智柔抬头,向上瞟了瞟自己这会儿已经应该成了鸡窝的脑袋,瞪着面前的这个人。 果然要和他保持距离,孙慕白也太会抓住机会吃她豆腐了,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看样子她必须要告诉他,下次再敢这样便剁手。 “抱歉啊冉冉,我一时忘形了。”谁叫冉冉这么可爱,拜她所赐,孙慕白一晚上积累的阴霾一扫而空,就连窗外浓滚滚的乌云都变得湛蓝可爱起来。 耳听着屋里的阵阵欢笑声,林若松油然露出微笑。 果然,只有冉姑娘,才能让大人露出笑容。 既然事情已经说通了,冉智柔便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但孙慕白却不让她走。说什么昨夜因为冉冉的关系,让他一晚上好难过,冉冉必须要赔偿他才可以。 冉智柔很想说我不也是一样,但想到这样说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得意,便没有吭声,这样一来就没法拒绝这个男人的要求。 冉智柔提了三不许,一不许动手动脚,二不能没脸没皮,三不能得寸进尺。孙慕白很爽快地答应了,却在答应的下一秒直接搂过了冉智柔的腰,将她当成一个大抱枕抱在怀里。 “喂,你忘了……” “别说话,冉冉,我只是想抱着你,好好睡上一觉。何况,你也很想好好休息不是吗?” “……” “别不承认,你都有黑眼圈了。” “我哪有!” “放心,即便有黑眼圈也不影响冉冉眼神的光彩。” “喂!我又没有在意这个。” “是是是。” “干嘛说三个是,一个是就够了的说。”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冉冉我们都该睡一觉了。” “你自己睡去,我要回去睡我的床。”这样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孤男寡女的,可真是乱了风气了。 “有若松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即便有什么人来也不怕,他还真巴不得传出一点什么事,然后光明正大地将冉冉娶回家。不过这样的话孙慕白可不敢说,冉冉会扒了他的皮的。何况,孙慕白想归想,也不可能不考虑冉智柔的名誉。他虽然是不在意这些事了,可不想冉冉因为他而受到什么委屈。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睡在这里。”她不能再任由这个男人一步步侵略她的领地,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冉智柔踹开她,孙慕白却抱住了她的脚,冉智柔羞恼,在床上纠缠,岂非很愚蠢。眼珠忽的一转,冉智柔勾起嘴角。 她冉女侠可没有这么容易对付,由着他占便宜,冉智柔假意小憩,却在孙慕白放松精神的当口,一指点上了他的昏睡穴。 然后将孙慕白揽在他腰间的手拿去,很想踹他一脚,最后又忍住了。孙慕白相当疲惫,眼圈旁有一圈青影,掩都掩不住。 冉智柔叹了口气,轻轻站到地上,然后将孙慕白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平,又给他盖上被子,看了他两秒,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冉智柔走出这间屋子后,床上的孙慕白睁开了眼睛。冉冉果然还是太害羞了啊,不过,比他预料的要好多了,原本还以为要被冉冉踹上几脚的说。但就是这样的冉冉,才让人无法放手啊! 冉智柔回到自己的房中,并没有睡觉,而是看着放在桌上的长剑。 她现在还不能休息,她还有一些事需要去办。先前的计划,不能就这样罢手,她必须要在武林大会五位优胜者诞生前,尽快地削弱那些人的力量。这样才能保证在最后,能够与这些人交锋。 琼山后山上,冉智柔吹起了笛声。在山下,几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影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了后山山顶。 这些热一上山,冉智柔便停止了吹奏,看着这些人单膝跪地,跪倒在她的面前。 并不是只有皇甫奏中和高剑灵带了人马上山,她也有!自从冉智柔重生决定复仇后,她便有心培养自己的势力。她的对手,都是身份不得了隐隐还藏有某种特殊力量的家伙,她可不认为自己单打独斗就能打赢。 于是,一边在夏府和夏朝阳等人虚与委蛇,一边她暗中成立了一个名叫火焰的帮派。这些帮派,以复仇和诛杀不仁不义的奸徒为己任,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发展壮大得很快。 冉智柔并不需要过多的力量,她选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值得信任之人,这些人,每个人都是高手,而且对她忠心耿耿。这半年来,他们便呆在火焰帮内,认真习武,掌握江湖技能。直到这一刻,冉智柔回到琼山,才将他们召唤了出来。 现在,便是他们出手的时刻!(未完待续)   ☆、200 局中局 200局中局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件怪事,而且还是在武林大会召开期间。 不少门派弟子都被牵连其中,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丢掉了性命。几大门派一合计,将这事告诉给了无鱼公子,请他来主持公道。 这里是琼山,剑圣不在期间,没有人比无鱼更有资格来处理这件事。 而武林大会是在琼山举办的,这些门派里的人遇害,琼山责无旁贷。 “诸位请放心,人既然是在琼山遇害的,琼山理应找出凶手,为各位武林同道报仇!” 二师兄秋意寒站在无鱼的身前,对几大门派的掌门人道。而无鱼,坐在他的身后,冷冷的听着他们的禀告,很少答话。 无鱼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几大门派掌门人见怪不怪,他要是表现出其他的样子,才真是怪了。 好不容易将几大掌门送走,二师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还是十分的忧心。 “不知道是谁要存心找琼山的晦气,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二师兄愤愤,琼山自师父执掌武林盟主以来,多少年了,从没有人敢找琼山一点麻烦。方圆几百里外,就自动退避三舍。 而这个人,不但不将琼山放在眼里,还在琼山随意杀人。就凭这一点,也都够他们将这个人找出来,给他个狠狠的教训。 “师兄,现在要怎么办?” “彻查。” “是!” 二师兄秋意寒领命而去,冉智柔望着二师兄离去的方向,摸着下巴暗忖。 一日过后,有人飞箭传书。直直钉在琼山的山门上。 二师兄在请示无鱼之后,当着全体武林同道的面,展示出了这张字条。 字条上言道,他乃江湖怪叟客,无名无姓。曾受过琼山大恩,容不得一干宵小在琼山兴风作浪。特抓几只耗子,作此警示。若这些宵小再不速速下山。三日之后月圆之夜便是他们的死期! 这纸条一出,整个江湖都轰动了。这张纸条上传递的信息实在太多,一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有些人气愤。有些人惊疑不定,有些人怀疑揣测,还有人认为这只是有人在虚张声势。不论是哪种说法,都传得沸沸扬扬。 最气愤的还是那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对方杀了他们的人,还说他们是别有用心。心怀叵测。这些人是他们的门下,说他们别有用心,岂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时间,不少门派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是否这些人真的有问题。否则为何那位怪叟客别人不找,偏偏找上他们呢? 难道就只是存心挑事?可这又说不过去,若是挑事。又为何要留下这样的一张纸条。 还有那怪叟客,纵然琼山对他有恩。这个恩情暂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不但帮不了琼山,还为琼山惹事,真正报恩之人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吧? 讨论许久,都讨论不出个结论。这件事理所应当又交给了无鱼,几大门派也都是义愤填膺。这件事因琼山而起,琼山就算不在其中,也要为他们找出那个怪叟客,交由他们发落,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些人眼看着无鱼不吭声,音量一个比一个大,显然忘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什么人了。 无鱼煞气外露,一时间大厅里寒气阵阵,这些人感觉到冷意,自然都闭了嘴。无鱼见好就收,也不会真的让这些掌门难堪,依次看过这些掌门人道:“是否真有怪叟客,还尚未可知。纸条上的事,也不知真假。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还请各位掌门稍安勿躁,不要被对方有机可趁。” “没错,无鱼公子说的有道理,对方是什么人我们都还没搞清楚,一股脑地将事情都赖在琼山头上确实不够光明磊落。对方兴许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好趁火打劫,趁乱行凶。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便乱了手脚。” 其他人也俱都点点头,这件事虽然疑点重重,但只有他们上下一心,一定能够及早能清楚,抓住那个怪叟客。 “对了,姜掌门,你被杀的两个弟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都是新入门的吧?” 二师兄忽然言道,喊住了即将离开大厅的姜掌门。 其他几位掌门也俱都停了下来,看向姜掌门。 “新弟子怎么了,新弟子也是我大江派的人!”姜掌门是个心直口快的暴脾气,直扯了一嗓子道。 二师兄笑笑,“若只有你门下的是新弟子也就罢了,我昨日回去翻过武林名册,发现其他几位掌门死去的弟子也都是这一个月内刚拜入门下的。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多的情况,就……” “就怎么样,你该不会怀疑我们……” “姜掌门别动怒,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彻底查清楚被杀人的身份罢了。老实说,姜掌门,这些新弟子拜入门下不到一个月,你可曾真正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过去的那些年又经历些什么事?” 江湖帮派不计其数,有些帮派收徒严格,而有些帮派并不严苛,尤其是那些中小帮派,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更是不多。一个新弟子,没有调查清楚,看着觉得这小子不错,或者说上几句喜人的话,也就被收入门下了。 大江派的姜掌门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大江派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派,可门下弟子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都要会一手绝活,懂得如何在江湖生存。可姜掌门如此,不代表他的门下也如此。 有些兄弟,与其他人意气相投,就带回了帮派,介绍给姜掌门,那这样自然就水到渠成。也没有什么好过问的。 二师兄这话一出,连姜掌门都说不出话了。天下门派中,唯有琼山收徒最为严苛,也最少。其他的门派,包括少林武当在内,都不敢说自己门下弟子都是百分百精挑细选知根究底。 “我说这些事,并不是要怀疑几位掌门。只是还请各位掌门给琼山一些时间。耐心等候。我们一定会最快时间内查清这件事,给诸位一个交道。”其他几位掌门更没什么话好说了,拱拱手。离开了大厅。 二师兄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给这些掌门人一点警告。别有事没事就找琼山的由头,他们自己也是一身的问题,顾及着礼仪。有些话不好明说,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随意轻慢琼山。 琼山的弟子都很爱护这个地方。为琼山门人这个身份感到自豪,不管是谁,都不能在他们的面前,随意说这个地方不是。他能够理解几位掌门人的心情。没道理就由着他们说琼山。 二师兄这一记软刀子,正好扎入了他们的胸口,虽然不重。也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冉智柔淡淡看着二师兄这一举动,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二师兄果然还和从前一样。坚定不移地维护着琼山,维护着他们的这些师兄妹们。 但是,那个怪叟客究竟是怎么回事? 冉智柔确定,这些人不是她派去的,她还没来得及下手,那个人便抢先了。她是琼山人,不可能随便在琼山杀人,为琼山招惹祸端,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他们干的。可到底是谁呢,那位怪叟客又是敌是友?他的来意又是什么,又是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冉智柔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装束,就看到孙慕白正等候在自己的房内,看到她走出来,回过了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 “紧跟在你身后来的,下次进门后,一定要关上门,我是个君子,不会偷看你换衣裳,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冉智柔进门后,随意便掩上门,脱下衣裳,也没想着这时候会有人进来。 “这里是琼山,还没有什么人敢随便乱闯我的房间。”就连这个院子,能进来的人都是少之又少。不像这个登徒子,三天两头的跑过来,还不带一点声的。冉智柔也是习惯了,对此都有些习以为常,不似之前反应那么大。反正她也看出来了,孙慕白虽然看起来没脸没皮的,但其实很懂分寸,除了口头上占点小便宜、吃点豆腐,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武林大会期间,闲杂人等众多,下次还是要小心些。要是再有个什么人,对冉女侠换衣裳有兴趣,那就不妙了。” “说什么呢。” 冉智柔笑,来到桌边坐下,说起了今日的事。 “这件事你应该听说了,有什么看法?” “你是想问那个怪叟客,还是想问这琼山里是否有人在蠢蠢欲动?” “两者皆有。”冉智柔知道,孙慕白在琼山也安了探子,而且这些探子安排得恰到好处,总是能知道一些最关键的事。 “据我所知,这件事并非高剑灵和皇甫奏中所为,这样做对他们并没有好处。”这次死的人,两边皆有。背后的那个人好像知道冉智柔是谁,也知道冉智柔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将冉智柔为难的问题都办了,仿佛是要为了她扫清障碍,不让她烦恼。但他做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为了给冉智柔找麻烦的。 冉智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对方会是什么人,又为何会这样做?她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位怪叟客很不单纯,应该是她认识的人。她仔细想过,也只有她认识的人,才能想到这么做。 “会不会是南在臣?”冉智柔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南在臣?”孙慕白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你说是南在臣,也有些道理。他和皇甫奏中是敌人,想借助我们的手除掉皇甫奏中或是给自己报仇,都可以理解。而且这么做,还会将焦点引到我们身上,他则能浑水摸鱼。但是高剑灵呢,他和高剑灵可没有什么纠葛,没必要杀他的人吧?” 没错,就是这一点确实说不通。 冉智柔皱眉,可是除了南在臣,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会不会是南在臣故弄玄虚,杀高剑灵的人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误导我们的视线,从而不让我们怀疑他?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注意到孙慕白看过来的视线,冉智柔疑惑道。 “不,你没有说错,冉冉,你真的很聪明。” “哼。”冉智柔冷哼一声,有点得意洋洋。“不识货,我本来就很聪明。” “可是你说得却不对,至少不全对。” “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南在臣或许涉入其中,但并非他一人所为,与其说是南在臣,还不如说是恭谨的可能性更大上一些。” “恭谨?!”恭谨岂非已投入朝廷,成为皇甫奏中最为器重之人?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为皇甫奏中做事,还为他扳倒了南在臣,他对丞相之位势在必得,对皇甫奏中纵然不是忠心,至少也是利益关系,没这么容易破裂。 “没错,我仔细想了想,以恭谨容忍谋算的性子,是不可能沦落到和我还有南在臣同样的下场的。皇甫奏中谁也信不过,恭谨太过聪明,为他做了太多的事,担心恭谨会成为第二个南在臣,迟早都会忌惮他。与其让别人做主子,为何不自己扶植一个傀儡?他已经是大焰的丞相,有实权在手。只要斩断皇甫奏中的羽翼,自己就会赢得他的信任,在这武林大会中,皇甫奏中能依靠的力量便只有他的恭家堡。” “等到了时机,就可以把皇甫奏中一脚踢开,而这件事,甚至用不着他自己来做,皇甫奏中参加武林大会,除了皇甫奏中和我们,就没有人知道。但恭谨肯定是知道的,我们能看出破绽,他一定也能。皇甫奏中现在怎么样都没关系,他隐藏自己的身份,对自己就是最大的不利。因为他就算是死了,也只是死了一个名叫叶桑的江湖人,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还有这届武林大会,高手跌出,皇甫奏中武功再高,也未必不会败。只要他在背后做些手脚,那皇甫奏中就被他操纵在手心里了。”(未完待续)   ☆、201 我要定了! 201我要定了! “还有这届武林大会,高手迭出,皇甫奏中武功再高,也未必不会败。只要他在背后做些手脚,那皇甫奏中就被他操纵在手心里了。” “恭谨他真的会这么做?”这种说法虽然不无道理,可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只是我的猜想,并没有证据。他和南在臣都可疑,抑或是他们二人都有此嫌疑。目前我们知道的尚且有限,也不敢做出定论。” “南在臣和恭谨两人,不是敌人吗?”这两个人,应该不可能相互勾结,扳倒皇甫奏中吧?毕竟南在臣会落马,除了皇甫奏中有心,还是恭谨大力促成。 “在朝廷那个地方,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若我说,恭谨将南在臣拉下马,只是他和南在臣合演的一出戏,你会怎么看?” 冉智柔张大着嘴巴,满脸难以置信。 “这样的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吧?” “我也不知道,但并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我曾经破过一个案子,在一个名门世家之中,小叔与自己的妻子如胶似漆,令人称羡。对他的大嫂却是冷眼相待,甚至还言语讥讽、当着别人的面给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有时候,就差出手教训她。小书教训嫂嫂,这样的事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那家是名门世家,这样的事更是不能容忍,全家都隐瞒着这件事。” “那后来呢?”既然都闹到刑部去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后来人死了,不是那位大嫂。而是小叔的妻子。她跳了井,丈夫说是失去掉下去的,我在井边发现了一些疑点,初步断定为她不是失足,而是他杀。” “凶手便是那位丈夫!” “变聪明了,冉冉。”孙慕白笑看着她道,这个案子确实有许多可疑的地方。也很令人深思。断完这个案子后。孙慕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受,并非因为那个小叔杀妻,而是他杀妻的动机。实在令人想象不到。 “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那个小叔真正爱着的人是他的大嫂,为了保护他的大嫂,故而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一直刁难她。与她不对付。但她的妻子还是发现了他的感情,要挟他要把这件事抖落出去。争吵中他不小心将自己的妻子推下了枯井之中。” “竟然有这样的事……”冉智柔今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因为她听到的事,实在太过于诡异。也怪不得孙慕白会有这样的联想,即便经历了之前的事。还是无法相信南在臣和恭谨,真的如表面中那样你死我活。 不过,这是否从某点说明。孙慕白很难相信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的眼里都是值得怀疑的? 冉智柔刚想到这一点。便被自己给打断了。她在想什么,就算孙慕白真是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在她的心里,岂非和孙慕白一样,谁也不相信? “冉冉你错了,我并不是谁也不信,我只是相信证据,也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说过,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关心。”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怪叟客,要不要将他抓出来?” “暂时不需要,武林大会正在紧要关头,你还是专心备战吧?不管那个怪叟客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并不想与你为敌,至少目前如此。”何况怪叟客这么做,虽然为冉智柔制造了一些麻烦,也确实为她除去了不少的仇敌。 只要有这批人在,对付高剑灵和皇甫奏中,总是要难上不少。不用自己的人出手,冉智柔也是求之不得。 但事情的关键,不是那个怪叟客是敌是友,而是他不应该在琼山的地盘上动土,这对琼山的名声有损。从冉智柔的角度上来说,是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的。 “其实那个怪叟客,还有可能是一个人。”冉智柔忽然道。 “是谁?” “是你。”冉智柔凝视着眼前的人,怪叟客有可能是南在臣,有可能是恭谨,还有可能是其他的人,那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面前的这个人。 “我?”孙慕白吃惊不小,“冉冉,你为何会以为是我呢?” “因为我。”冉智柔也丝毫不怕别人说她这是自作多情,反正在厚脸皮的孙慕白面前,她这样还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何况,除了孙慕白,还有谁这么了解她的事,不但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知道她正在苦恼着什么。与其舍近求远去怀疑那些没有事实根据的人,还不如好好想想是不是她身边这只狡猾的狐狸。 孙慕白笑了,“冉冉这样说,我倒真后悔为何不做做那怪叟客了?”这个怪叟客可比他要聪明多了,他要是早想到这个办法,他家的冉冉或许就能少掉不少的麻烦。 “真的不是你?” “你说呢?”孙慕白冲冉智柔眨眨眼,“冉冉很希望是我?” “……”冉智柔转过头去,就算自己猜错了好了,可这股尴尬和难为情是怎么回事? “冉冉要是真想,我也不介意做一回怪叟客。” “好了,别再说这个话题,幸好你不是怪叟客,要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对给那群武林人发落!” “冉冉好狠的心,要真是我,你还真舍得?”这么对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呢。 “莫非真的是你?”冉智柔一警,这个男人最会演戏了,他说的话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错,就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这么想为冉冉分忧呢。” “喂!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越是老老实实的承认,冉智柔反而不知道他话的真假了。 孙慕白摇了摇手,走出了冉智柔的房间。 “冉冉,接下来的武林大会,也要加油罗。” 明日,有一场无鱼的比赛。武林大会进行到这里,留下的都是高手。不管是哪个对手。都不能等闲视之。 “难道真的是他?”冉智柔喃喃,继而又摇摇头。“不会,不会是他的。孙慕白是个思虑稳妥、做事谨慎之人。就算是为了她,也不可能随便做出这样的事。”那个男人嘴上不说,其实冉智柔都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表面冷库严肃。其实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私自取别人的性命。 在他当刑部尚书的期间。他的原则便是绝不枉杀错杀一个人。只有大焰法律判了那人死罪,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判决。他看似冷硬如山,其实心里最是为百姓和他人着想。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公正和讲究证据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扮成所谓的怪叟客,在暗地里诛除她未来的对手? 确定了这个想法,冉智柔也不再生疑心。 正如孙慕白说的。这件事自有二师兄他们打理,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专心准备明日的武林大会。 翌日。武林大会的擂台上。冉智柔以一招回风剑法,轻松打败对手,晋级到下一轮。在座的人发现,短短两日过去,无鱼的剑法似乎更加精进了。就算无鱼天资高人一等,也没有这个进步法。她的进化,让人感觉到诧异还有畏惧。这样的对手,到时候真的能击败她吗? 许多人不由这么想。 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动起了别的念头。 少林、武当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可说是连连败退。掌门主持还有派中的第二把第三把交椅相继落败,这次的武林大会,他们注定要成为陪衬了。在自己门派当不了这武林盟主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要扶植另一个可信之人当这武林盟主,否则到时候被魔教中人统治武林,那才是他们的噩梦。 他们看中的人,正是剑圣的大弟子无鱼。 无鱼为人正派,又是剑圣的首徒,代表着正道的力量。在少林武当华山这么门派相继败北之后,还有谁能比无鱼更加适合这武林盟主之位? 这一战,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若是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也只有无鱼了! 如果说,以前无鱼还是备受正道和邪道的排挤,那么现在他在正道之中的呼声是最高的。少林武当摆明了要支持无鱼,其他各门派也跟随着武林的泰山北斗,支持由无鱼来接任这武林盟主。 冉智柔勤练武功,坚持每一回合漂亮获胜,除了她是代表自己的师兄出战的,另一方面目的也在于此。她是正道的一员,他们的思维方式她当然明白。在少林和武当还有人时,是不会名正言顺来支持师兄的。 只有在他们的人相继被打倒后,才会想到师兄。宁愿让这武林盟主之位落入师兄手里,也比其他外人强。武当少林自认为同气连枝,琼山与这两派的关系也不差,加上师兄于名于实都是这武林中的佼佼者,在武当少林与武林盟主无缘之位,考虑到师兄也在冉智柔的意料之中。 而高剑灵在背后的一系列举动,先前确实对师兄不利,从长远来看,实际上是帮了师兄大忙了。 师兄打败了华山少林和武当的众多高手,让这最有可能问鼎武林盟主的门派率先就被踢出局,他们不但没有打败师兄,反而助长了师兄的声势。也让他们在被打败后,别无选择的决定支持师兄。 不到最后关头,谁知道决定是对还是错呢。 几位掌门亲自求见,纵然是孤高绝傲的无鱼,也没有不见的道理。无鱼从来不擅长应付这些人,好在二师兄也在场,有他在,冉智柔不用担心如何应付他们,也不用担心会露馅。 “三位掌门,请坐。”二师兄依然如之前一般,无鱼坐在后面,他站在无鱼的身前,帮忙招呼着这些人。 而无鱼,只需要在后面端坐着,听几个人说话。他有没有在听,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要说的话,她也都知道。 直到二师兄送走几位掌门,冉智柔才回过神来。 “大师兄,武当少林和华山三派掌门,有心支持你做武林盟主,这是好事啊。有了他们的支持,你只要打赢武林大会,这武林盟主之位你便十拿九稳了。” 论身份和武功,无鱼都是最有资格当这武林盟主的。再加上有这三大门派的支持,还有谁的力量能与他相抗衡? 琼山虽然并不在意武林盟主这一身份,但近些年来,随着剑圣隐退江湖,琼山不如昔日之危。有一些年轻气盛的江湖人,还对琼山多有不逊,如果师兄能当这武林盟主,那琼山的地位和实力便再也没有人质疑。 二师兄倒不是在乎这些虚名,只是他无法忍受,别人不尊重琼山,对这个地方心存质疑和挑衅。身为琼山门人,无不为这个身份而骄傲着,又怎容他人侮辱? 何况,论当今江湖,除了师兄,还有谁有资格执掌这江湖?江湖命途多艰,魔教和正道已成水火,互不相容。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教当武林盟主,必然有人心有不服。 可琼山不一样,琼山虽属正道,却不隶属哪个门派。琼山自立门户,居中裁判,少理会江湖事。不得已由琼山门人当武林盟主,料想魔教的人也不会说什么,至少没有少林武当和华山的人当武林盟主那般抗拒。 “然而这么一来,师兄可就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了。”起初,这三大派的高手还帮助无鱼分散了一部分魔教的注意力,这些人摆明了支持无鱼,那所有的矛头可就都对准了无鱼。 看来这才是武林大会最为凶险的时刻,不过没办法了,都到了这一关头,若是再退缩,就没有资格当这武林盟主了。 冉智柔站起身,来到二师兄的面前。“师弟,武林盟主之位,我要定了!” 二师兄瞪大了眼,看着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气势非凡的无鱼,慢慢地流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要师兄有这个想法,琼山上下,一定助师兄拿下这武林盟主之位!” …………(未完待续)   ☆、202 双峰对峙 202双峰对峙 “只要师兄有这个想法,琼山上下,一定助师兄拿下这武林盟主之位!” 自此开始,武当少林还有华山,全力支持无鱼拿下这武林盟主之位。而冉智柔需要做的,就是打赢后面的几位对手,成为五位候选人之一。 武当少林华山的一系列举动,也落入了其他参加武林大会人士眼中。不少人都猜测着,这一届的武林盟主应是无鱼无疑了。连武当少林华山,这些鼎鼎有名的大派都支持他,还有谁能与无鱼公子相抗? 或许有,别人不行,至少这两个人还有机会。 那便是这一届武林大会中名扬武林的蔷薇剑客高剑灵和五年前便崛起江湖的叶桑。 这两个人,在这次的武林大会上展现出了超凡的实力,也有不少武林前辈败在这两人的手下,若是说正道还有谁能阻止无鱼问鼎武林盟主之位,也就这两个人有一战之力了。 当然还有魔教之人,魔教之人这些年被正道压制,早就想争一口气。每个人都把心思放在了这届的武林大会上,只可惜魔教之人虽然心思不小,却并没有实力与无鱼还有叶桑和高剑灵相抗。 眼看着华山少林武当纷纷支持无鱼,魔教这些人也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他们自己当不了这武林盟主,那便支持这其中的一人。这样他们就还有机会,他们魔教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哪怕是高剑灵和叶桑,肯定也需要他们的支持和势力。 无鱼自然被排除在名单之外,关键是叶桑和高剑灵。他们选择哪个比较好。 高剑灵和皇甫奏中都是聪明人,也知道魔教有这个意向,便率先抛出了橄榄枝。暗中与魔教联手,胜了,当上了这武林盟主,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魔教在这两人中犹豫不决,最后三方达成了共识。这两人。先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也就是无鱼。武林盟主之位,能者居之,他们两人最后谁能坐上这个位置。就各凭本事了。 短短几日之间,江湖的局势就变成了双峰对峙。以无鱼为主的正道,以及以叶桑和高剑灵为首的邪道,在最后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几十年前。剑圣一统江湖之时,正道和魔教和睦共处。不妄动干戈。即便代表魔教,也并非说他们便是误入歧途,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置喙什么。 这样的局面,早就在冉智柔的意料之中。当武当少林华山的掌门找上门来的时候。冉智柔就知道这件事迟早要发生。这样很好,她的对手本来就是这两个人,集中在一起。也很容易对付。 何况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人迟早会有一战。而到时她也可以省了一番手脚。只是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她,要想坐收渔翁之利,她也只有先逃了他们的暗算。 不过,若是在这之前,这两人就必须有一战,那可就有趣了。毕竟抽签的事,谁也说不准。 但对方,显然是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这样的事,到底也没有发生。不但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冉智柔在五位候选者诞生之前,也没有遭遇这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人。 后面几轮的对战,虽然艰巨,但还不是冉智柔的对手。收剑入鞘,无鱼缓缓走下擂台,第一个武林大会的候选者诞生了,便是她! 接下来的结果并没有意外,叶桑和高剑灵也分别拿到了名额,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秦山派的孟三空,孟三空无门无派,性情怪癖,也没有什么支持的人。他的门派,总共只有七个门徒,加上他也只有八个人。但秦山派之所以有名气,就是因为这孟三空着实不凡。 能够在江湖横行这么多年,还能拿到武林大会的候选名额,也知道这孟三空确实有几把刷子。 还有最后一个人,是魔天教的教主任宗乐,魔教是支持叶桑和高剑灵的。但幸运的是,魔天教的教主也成功晋级了。 得知这个情况,冉智柔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哭是因为她的对手又多了一位,而笑则是因为高剑灵和叶桑身边的不稳定因素又多了一样。如果自己能当武林盟主,又何必要支持他人。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这个道理。 比武结束后,五个候选人则要进入琼山禁地,破解灵心之谜。而这将是决定武林盟主的关键,谁能破解灵心之谜,谁就能当这武林盟主。 而这灵心之谜究竟是什么,也值得人探究。先前整个江湖乃至朝廷都为了寻找回龙玉,闹得沸沸扬扬。而这回龙玉有什么用,又是否真的能破解灵心之谜,谁也不清楚。就连那些回龙玉,是真是假,都成了一个悬而未解的谜。 高剑灵有四块回龙玉在手,若这些回龙玉都是真的,那么他的赢面无疑是最大的。但这次的对手是无鱼,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琼山的人参加武林大会,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幸运,但他们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一开始大家还有所怨言,可现在无鱼已经用他的实力证明了这一切。若琼山之人真的有这样的实力,那也是武林之福。 琼山禁地,就连冉智柔和无鱼都很少踏进去过。 灵心之谜,冉智柔也只是听剑圣提到过,具体是什么东西,她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许多人都说琼山门人占有优势,殊不知她比其他人的情况好不了多少。但既然走到这里来了,就没有认怂的道理。 灵心之谜,虽然知道得不多,但她多少有些印象,只要再次让她见到,或许有什么发现。冉智柔隐隐有一种感觉,灵心之谜含有太多的秘密,能否破解,比武林盟主的本身对她的意义还要重要。 五位候选人,很顺利地便诞生了。魔教那边有三个人入选,这边只得无鱼一个人。正道的所有希望都在无鱼身上,这段时间他们必须要确保无鱼的安全。每次的武林大会,候选人确定后都会激起波澜,尤其是这次争执只会更激烈。因为这次不是五位候选人共同执掌,而只会选取一位盟主。 魔教那边,铆足了劲儿都会除掉无鱼,虽然不想在武林盟主决出之前再起干戈。但这样的事是不会避免的。 魔教那边却一直没有动作。冉智柔每日都在等着那些人到来,可事实上,高剑灵和皇甫奏中包括魔教教主在内。全部勒令门人,这段时间不能轻举妄动。 冉智柔尝试着揣测这些人的意图,莫非他们想借助她的手找出灵心之谜,等到谜底破解之后再除掉她? 这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每个人都以为他知道灵心之谜,包括武当少林华山也都这么想。殊不知冉智柔比他们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五位候选人一起前往后山,站在后山门前,运用五人之力,劈开了山前的大石。这个大石。名叫灵心石。 灵心石,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劈开,五位候选人齐心协力。决定破解灵心之谜、一决雌雄之时。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才能劈开灵心石。而先前五位候选人共同执掌江湖时。是没有办法劈开灵心石的。劈开了灵心石,便意味着武林开始归一,整个江湖则以一人为主。 灵心石上,灿金色的大字,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而冉智柔,在看到灵心石上的内容后,黑幽的眼底多了一抹冷峻。 三日后,便是进入后山禁地的日子。后山禁地,只有五位候选人可以入内。为了防止这五位候选人相斗,还有几位见证人会一同前往。每个人都可以带两个人前往,也就是说,禁地之内,最多只能容纳十五人。这十五人,进入禁地之后,由着灵心之谜决出这一届武林大会的盟主。 在事后,为了防止对方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有其他人大打出手甚至狠下杀手的。这样的事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而设置这个规则的人,似乎也在放任这件事。因为若是不能阻挠这些暗杀,那么即便让那人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这个位子也是坐不稳的。 真正的较量还是在禁地,谁能活着走出禁地,宣布灵心之谜,那么就会成为众望所归的武林盟主,不会再有任何人质疑。 五位候选人的较量不是放在武林的擂台上,而是放在了禁地。所以知道灵心之谜的人,也必须要找准时机,并且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即便你破解了灵心之谜,也只为他人做了嫁衣。 冉智柔知道事情的严重,魔教有三个人,每个人再多上两个帮手,便是九个人。而她这边,只得一个人,即便算上两个厉害的助力,也只有三个人。秦山派的孟三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怎么说这个人都不会是自己的盟友。单凭这些这几个人,就要对付对方强大的力量,这场较量,不用继续,她就已经输定了。 这也是冉智柔由衷想哭的原因,她的武功确实精进了不少,若是一对一,现在的她可以说不惧任何人。然而事实绝非如此,在只有他们十几个人在场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禁地内发生了什么事,即便他们用卑鄙的方法杀了自己,也不会有人知道,甚至不会有人指责什么。 因为这便是游戏的规则,尽管这个规则是那样的残酷。 晚上,冉智柔躺在床上,凝望着天空中的夜星。这几日,魔教迟迟没有动作,她一开始还没有想通,直到进入禁地的规则颁布后,她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做。不是不行动,而是根本就不需要。 因为在禁地内,他们有绝对的优势,可以让冉智柔永远留在那里。冉智柔的功夫再高,也没办法同时对付高剑灵和叶桑两个人。更别说还有一个魔天教的教主,他能成为五位候选人之一,手头上的功夫定是不弱的。 冉智柔的情况不利到了极点,这于她就像是一个死局。破解了灵心之谜,她会死。不破解,她可能也会死。 禁地内机关重重,到时候即便真的有人死去,大可推说灵心之谜破解之时,机关启动了,误杀了这些人。外面的人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说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冉智柔很可能只会死得不明不白。 看样子他们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了,才放心地让冉智柔胜出,甚至让她走进那个禁地。他们根本就不介意冉智柔知不知道灵心之谜,因为他们自己知道得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多。 冉智柔心中一动,对啊,还有这一点,她怎么忘了! 对方没有行动,难道之前就知道有关灵心石的事?是叶桑,还是高剑灵?难道他们已经参透了灵心石的秘密?高剑灵是一个善于谋算的人,若非清楚局势对他们有利,根本就不会这样轻松地让她进入禁地? 难道他们不仅知道灵心石,还知道禁地内的秘密?高剑灵再次出现在琼山之时,学了一身神秘可怕的功夫,他的功夫从何而来,又为何这么坚持要得到武林盟主之位,难道只是因为他自己的野心? 在这背后,是否又有着什么别样的隐情。 她是否可以这么想,高剑灵之所以这么坚持要参加武林大会,就是为了能进入琼山的禁地,参透灵心之谜? 而皇甫奏中,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的疑点。一个皇上,有许多的手下可以用,他犯不着亲自上琼山,还参加打擂。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他一个九五之尊冒这样的危险? 皇甫奏中的目的,莫非也是为了灵心之谜?在想到这一点之前,冉智柔并不觉得灵心之谜有多么的复杂,外公也从未和她提过灵心之谜还与皇室有什么牵扯。但能吸引皇甫奏中和高剑灵这么为之拼命、又志在必得的,看来是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也只有在灵心之谜破解之后才能知道了。为了弄清这一连串的秘密,她也只有进入禁地了。 何况,她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灵心之谜,究竟是什么,就让她来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吧!(未完待续)   ☆、203 身世之谜 203身世之谜 “你要进入禁地?”灵心石的事情孙慕白也听说了,他当然也知道冉智柔这一进入禁地便是九死一生。 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而她也不可能是他们所有人的对手,局势对他们不利到了极点。 “嗯。”冉智柔点点头,“如果我不去,掌门之位肯定会落入皇甫奏中和叶桑的手中,无论他们俩谁当上武林盟主,我都不希望看到。” “可你进入也阻止不了什么。”孙慕白焦急道:“冉冉,不要去,你要这武林盟主之位,我们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在这个时候退缩,就不配让师兄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了。孙慕白,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即便是死,我也不会食言。” “你有没有想过,你拼了命得到的位置,无鱼公子并不需要,他甚至会觉得是你多管闲事,限制了他自由的生活。”武林盟主之位,从来都不是无鱼想要的。冉智柔这样做,岂非将无鱼置于不利的境地?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全是为了师兄。或许你会说我是一个女子,不需要理会这江湖事。但我身为半个江湖人,决不愿看着这些武林同道被朝廷驱使,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她已经没有家了,她曾经以为夏朝阳会给她一个家,只可惜…… 她最终还是只得回到江湖,回到这个腥风血雨又自由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才是她的容身之所。这个地方,也有她在意的亲人和朋友。为了守护这个地方。她愿意和那些剥夺了她幸福快乐的人死磕到底。不只是为了江湖大义,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仇,不管是哪一点,都容不得她退缩。 孙慕白有些诧异地看着冉智柔,仿佛从不知道冉智柔还有这样的想法。 冉智柔苦笑,“你以为我的脑袋里只有仇恨,其他的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顾不上了?” 孙慕白摇头。“我知道你在意琼山,在乎你的师兄弟们。”但是他不知道在冉智柔的内心,还有着许多男子都少有的责任感和大义。江湖事与她没有多大干系。她完全可以置身世外,但她没有这样做。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冉智柔恨高剑灵和皇甫奏中,而是她不想这个自由的江湖落入朝廷的手中。 认识她越久。孙慕白就越看不真切冉智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我很在乎他们。他们便是我的全部,我现在只剩下琼山,只剩下他们了。” 孙慕白有些不是滋味,又有些心疼。“只要你愿意。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我可以信任你吗?” “什么?” “你来到琼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皇甫奏中真的愿意放你站在我这边?”冉智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孙慕白。仿佛要看穿他全部的真心,想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冉冉。你还在怀疑我?” “我并非怀疑我,我只是不信任皇甫奏中,他放心地留你在我身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抑或是你答应了他什么,让他可以对你放心。” “说到底冉冉你还是在怀疑我。”孙慕白笑得苦涩,“我上琼山,没错,确实是因你而来。上一次在天阳府,我助你逃出京城,恭谨将这事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大怒,想将我问罪。但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杀了我,没法堵住悠悠之口。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法子,让我来带你回去,以此来判断我是否对他忠诚。” “……”原来还有这件事,在她离开后,孙慕白还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冉智柔离开的时候,也有想过会给孙慕白带来麻烦,但当时的她,已经没有办法。不离开京城,便会死去,而她只想活着回到琼山。 何况,她的仇人还没死,她怎么可以先死。 “我上琼山,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若松,另一个便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人文星。文星已经被我的说辞给说动,不会太过限制我来见你。但他着实狡猾,我必须要多加防范,即便是见你,我也份外小心。” “那皇甫奏中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络过你?”放着这么颗棋子在她的身边,居然都没想着物尽其用,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皇甫奏中已经知道我便是代替师兄打擂的人,按理说,他不可能会放过你才对。” “这一点,我也没想清楚。但正如你说的那样,他已经不需要用我这颗棋子,在禁地内,他便能将你们一网打尽。” “孙慕白,你对皇甫奏中的身世了解吗?” “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想知道皇甫奏中跟江湖有没有牵连。” “你是在怀疑皇上与灵心之谜有关?”孙慕白果然是最了解冉智柔的人,无论她在想什么,他总是第一时间便知道。 “我并没有这么说,只是觉得皇甫奏中一个九五之尊,对江湖的事过于关心了。” “这一点我也疑惑,但皇甫奏中的身世,确实没什么问题。他是堇妃娘娘的皇子,大焰王朝的三皇子,虽然按顺位,并不是由他来继承皇位,但他是几位皇子中最为优秀的。在皇上幼年之时,皇上便动了立他为储君的心思了。” “那位堇妃娘娘呢,她在宫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堇妃娘娘是湖广总督的千金,后选秀入宫,成为了皇上的宠妃。堇妃娘娘温良贤淑,与世无争,颇得先帝喜爱,再加上她替皇上育有一子,在大焰皇宫中也是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 “是麽,这样说便没有什么可疑的了。”可是,有哪里似乎不对,若皇上与朝廷没有半点干系,又怎么会对江湖的事这么关心,又下定决心非要收服江湖不可? 还有南在臣和孙慕白,冉智柔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却也知道南在臣和孙慕白知道皇甫奏中某些特别的事,这些事让皇甫奏中十分忌惮。他下定决心要除了南在臣,又与孙慕白为难,为的就是如此。 这件事到底又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204 我和你一起去 204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私密的事,冉智柔当然不可能问孙慕白,即便问了,她也知道他绝不会说。 有些事即便是死,也绝不能透露半个字。 那件事事关重大,若真是说了,可能会天下大乱。即便皇甫奏中真的要除掉孙慕白,他可能都不会说。 他不知道南在臣会不会有这种想法,但孙慕白显然是有的。这也是皇甫奏中对孙慕白要更稳妥行事的原因,因为孙慕白这个人太过难测,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去禁地的话,冉冉,让我和你一道进去。”孙慕白早就知道无法阻止她,他也没想过要真的阻止,他来只是想让冉智柔带他一起进去的。 “你要去禁地?”他难道不知道去禁地是九死一生? “没错。” “你想去送死?” “你都能去送死,我为何就不能去?”孙慕白走了过来,握住了冉智柔的手,“既然我不能阻止冉冉,那我唯有和你一道进去。” 冉智柔摇头,“不,我不能带你进去。” “你是信不过我?”她怀疑他是皇甫奏中的人,故而不能带他进去。若孙慕白真的叛变了,那冉智柔可就真的没有一点胜算了,不仅少了一个帮手,还多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不想带你进去。” 孙慕白一喜,“冉冉是在担心我?”这个理由确实比上一个容易接受,只是若冉智柔真的这么担心他,他就更要进去了。 “不是。”冉智柔一看他这得意的样子,又忍不住要打击他。“你太弱了。我必须要带几个厉害的人进去。别到时候帮不了我,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冉冉,你嘴巴真毒。我的一片心,被你糟蹋得连颜色都看不见了。” “不要进去,禁地的事交给我,我已经想到了两个合适的人选。” “若我坚持要进去呢?”孙慕白份外的坚持,以高剑灵和皇甫奏中这样的人为对手。没有他亲自盯着。他是不会放心的。 “就算你再坚持,我若不答应,你也没办法。” “琼山的人。对待私闯禁地的人会如何?” “处死!”冉智柔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要……你疯了!琼山禁地内机关重重,若没有地图引路。只会困死在里面,你竟然敢私闯禁地!” 对于擅闯禁地的人会处以死刑。并不是琼山的人要他们死,而是因为这个禁地,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安然走出来过。 “冉冉不想我死,可以带我进去。” “你在威胁我?!”这个男人。是真的吃定了她吗? “并不是威胁,让冉冉一个人在禁地里面面对危险,我做不到。与其因为担忧而死去。还不如拼着一死,进去陪冉冉。我只怕。比冉冉先走一步,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爱冉冉。” 孙慕白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像这样肉麻兮兮的情话,他说出来已经毫无障碍了。他每日和冉智柔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兴味,与其说是在甜言蜜语,还不如说是故意逗弄冉智柔。 但逗弄的同时,谁也不能否认他的真心。在那些调笑的话语背后,又隐含着他多少的失意和情意? 冉智柔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人,久久没有吭声。 “你非进去不可?” “是,我非进去不可。” “即便是死你也甘愿。” “没错,即便是死,我也要陪着冉冉。”不想再让她一个人,就只是如此而已。 “我会好好考虑的。”冉智柔留下这句话,有些仓皇地离去了。她不敢去看孙慕白的那双眼睛,更不敢告诉他她这一刻心里的想法。 她一方面担心自己在这样的眼神下会动摇,可更多的是矛盾。因为即便到这一刻,她都没有办法真正相信孙慕白。 这样的她,如何配得上孙慕白的一番情意?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她去拼命,可是她依然还没有给予他全然的信任。在她未信任他之前,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的吧。 “师妹。” “二师兄,是你啊。”冉智柔收敛起脸上的异样,回头对站在她身后的男子笑道。 这人正是琼山派的二师兄,师父云游四海,大师兄沉于练剑,这琼山大小事,多半都是由二师兄打理。这次武林大会,若非这一干师兄弟们这般能干,恐怕也不会布置得这么周到。 中间虽然也出了一些岔子,但哪一届的武林大会,不是勾心斗角、腥风血雨?这一届能顺利进展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师妹,我是来和你商量师兄进禁地的事的。”琼山门人中,只有八师弟一人知道无鱼公子是由冉智柔假扮的。无鱼深居简出,除了练剑,很少出现在人前。而冉智柔只有早上之时,戴着无鱼的装束到后山练剑,其余的时间若无要事则恢复成自己原本的样子,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其他人起疑心。 故而二师兄是不知道她就是大师兄的,和她商量大师兄进禁地一事,莫非是要她和大师兄一起进去?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棘手了。冉智柔只有一个人,若再扮成师兄,可找不出两个人来。 “二师兄有什么想法?” “师妹小时候曾经进入过禁地,是吗?” 冉智柔点点头,“那还是很小时候的事了。”小时候冉智柔贪玩,不小心闯入了后山禁地。若不是外公及早发现,闯入阵中救了她出来,她早就死在禁地之中了。从那以后,后山除了机关遍布,更是在外面设置了屏障,防止其他人误闯进这里。而冉智柔,那次的经历实在太过可怕,调皮于她,也不敢再擅闯琼山禁地了。 “那师妹对里面的情况定然了解了。” “虽然还记得一点点,但更多的已经记不清了,二师兄说这些事是干什么,和这次进入禁地的事有关吗?” “大师兄这次打赢了武林大会,可魔教那边也是虎视眈眈,力量比起我们这边要强大不少,我担心大师兄进入禁地会有危险。若师妹也一起进去,在必要时也能运用禁地的机关脱险,帮助师兄的忙。”(未完待续)   ☆、205 进山?禁地 205进山?禁地 二师兄果然是让她和师兄一同前去禁地的,若不答应,定然会引起二师兄的怀疑,何况她也没有道理拒绝。 大师兄的事,便是琼山的事,她是不可能会拒绝这样的事的。 冉智柔心中当下便有了计较,点点头,对二师兄道:“即便二师兄不提,我也想要这么做。这次魔教来势汹汹,对手的武功都不在师兄之下,若我不跟去,还真是担心。多一个人,纵然改变不了什么,在关键时刻也想要帮帮师兄的忙。” “谢谢你,师妹。”二师兄还以为这个师妹不太懂事,只喜欢自己玩耍,没有想到,她也这样关心着师兄弟们。 他很感动,感觉师妹某些地方真的有些不一样了,师妹好像长大了不少。这样的变化,若是师父看到了,定然很欣慰。 二师兄这么想可就错了,剑圣不会欣慰,相反还会很难过。他可爱的外孙女还是以前的样子比较可爱,现在这个样子太过沉重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柔儿这孩子一生都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一个女人,若是永远都不需要长大,那可能是最幸福的事情。 因为成长的代价,多半都很残酷。 孙慕白既然坚持要去,就由他扮作师兄,而他则做回冉智柔。孙慕白的身形和师兄差不多,其他的方面,应该也没有问题。虽然对孙慕白这个人不是十足的信任,但冉智柔就是有理由相信,孙慕白可以做到这一点。 最重要的是,明日的重头戏是禁地里的回龙玉和灵心之谜,师兄是真是假。于他们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不妨碍他们做武林盟主,其他的,都是个死人,谁是真正的无鱼不会有大的影响。 冉智柔深知这一点,也放心地把这个角色留给了孙慕白。 但是还差一个人,她要带谁,前往禁地呢? 这个人。一定要是冉智柔百分百信得过的人。带上孙慕白不是她的本意,因为她总觉得孙慕白这个人过于高深莫测,谁都料不准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她并不怀疑孙慕白对她的心意。她担心的是孙慕白即便真的爱她,也可以以爱为名做出一些对她不利的事。 上次的事,便是最好的证明。孙慕白为了不让她过度使用雷公剑法,居然向皇甫奏中透露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冉智柔原谅了孙慕白。但每每午夜梦回,还是让冉智柔止不住地害怕。 因为她曾经被深深地欺骗过、背叛过。当感觉到危险和不对劲的时候,这具身体就会自动示警,让她不要跳进去。 用这样的心思来揣测孙慕白,确实不够光明。也辜负了他的一腔心意。可是她不能输,更不能再次被人欺骗! 最后一个人,冉智柔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八师弟曾主动请缨,要和她一块进入禁地。八师弟当然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八师弟的武功,不能与高剑灵和皇甫奏中等人对抗,真的对上,可能会有危险。 二师兄也曾和师兄提过,要和大师兄一起进入后山,也被冉智柔拒绝了。现在琼山大小事,都是二师兄在打理。二师兄若是去了禁地,外面的事就没人打理了。皇甫奏中身为大焰皇帝,尚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动作,有二师兄在外面盯着,对方有什么动作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发觉。 想来想去,冉智柔还是没有想到第二个合适的人物。 正在冉智柔苦恼着要怎么办的时候,房间外出现了一道阴影。 “谁!”冉智柔警觉,从床上翻身爬起。那道黑影离去,冉智柔赶紧追上。那个人的轻功很高,冉智柔施展本门最高的轻功身法也只能堪堪追上。而她之所以能追上,也是前面那人故意让她追上的。因为每当她加快身法追赶时,那个人的动作也加快了,轻轻松松地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冉智柔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一点点。 最奇怪的是,冉智柔看这人的轻功身法和身形,竟然有些熟悉。 到了一片林子里,那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冉智柔气喘吁吁地落在不远处,而那人适时回头,在看到他的面容时,冉智柔惊喜地笑了出来。 一时间,什么事都不觉得害怕了。 ………… 后山禁地。 五位候选人按照灵心石的指引,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地图。 这些地图,只有候选人独有的盟主印信才能开启。在先前的几届武林大会,盟主印信名存实亡,直接被取消了。江湖多动荡,回龙玉也尚未问世,灵心石没受到回龙玉的召唤,是不可能为候选人提出指引的。 而今年六月,灵心石受到回龙玉的召唤,发出异象,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聚在一起商议,说是一统武林的时日到了,可以择出武林盟主来了。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也要夺取今年的武林盟主之位。而这些盟主印信,代代传承,去年的五位盟主在武林大会之初,便交出了印信,交由各派共同保管。直到这次的武林大会成功决出五位胜利者后,盟主印信才真的发挥作用。 凭着盟主印信,让灵心石发出了指示,而按照灵心石的指示,几位候选人得到了进入后山破解机关的地图。 谁有这份地图,谁就能从里面成功走出。 地图一共分成五份,手握地图,就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人随意杀害。若是那些人想杀人取图,也得好好掂量一二。 无鱼、任宗乐、孟三空、还有高剑灵和皇甫奏中,拿着名下的地图,带着自己挑选出来的伙伴,进入了后山的禁地。 冉智柔恢复成了自己的模样,在进山之初,皇甫奏中就曾盯着她和“无鱼”打量,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显然他已经猜出“无鱼”的真正身份了,却什么都没有点破,好戏还在后面不是吗,何必在这里急着见分晓? 而孙慕白和其他人也发现,冉智柔背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个人是谁,几个人心里发出了同样的疑问。(未完待续)   ☆、206 神秘高手 206神秘高手 而孙慕白和其他人也发现,冉智柔背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冉智柔身后,沉默如羔羊,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后,便没有开过口。 这个人是谁,几个人心里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他披着黑斗篷,宽大的斗篷掩盖了他整个面容,只能看到他花白的胡子,从斗篷下方露出来。除了这花白的胡子,在他偶尔抬头时,能看到他眼睛闪烁的精光。 武林中人,练武的神韵都显露在一双眼睛上。武功越高者,眼睛越亮。这个老人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的内功一定深不可测。 “冉冉,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人?”孙慕白趁着没人注意,凑过来问。 冉智柔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腔,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希望这些人最好不知道他是谁,否则他们会吓一跳的。 五个人手上俱都拿了一副地图,拼凑在一起,寻找进禁地的道路。禁地很大,里面藏着许多的机密,据说许多东西还是剑圣当年统一武林和那个时代的长老前辈们一起埋下的。 他们在此约定,若他日江湖再次陷入浩劫,盟主候选人可凭借盟主印信来到这里,取得回龙玉,破解灵心之谜。谁能参透灵心之谜,便能得到这些武林前辈赋予的力量,成为整个江湖的统治者,带领整个江湖走向兴盛与平静。 这些老前辈,有武当少林华山的上任掌门人,也有许多年轻的英豪,如果还健在。现在也已经有六七十岁了。剑圣二十岁之时,便以一己之力力挫各大门派,让整个江湖得到了二十多年的安宁。 这些年,江湖虽动荡,因为剑圣还在,魔教和正道终究没有爆发大的冲突。眼看着剑圣年纪日长,已无力再理会江湖之事。灵心石生出异象。灵心之谜的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五块地图被放在一块岩石上,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着进山的道路。 琼山门人关闭了后山的阵法。一群人成功入了后山,站在了禁地石洞前。 “我提醒诸位不要单独行动,这里面机关重重,若是没有地图引路。哪怕你武功天下无敌,也断然难以从这里走出。”冉智柔道。 “冉姑娘莫非进入过这里?”皇甫奏中立即问道。这个女人他可是不陌生了。相反,他们之间还有一笔账算,一些情分要讨。 因为就是这个女人,夜闯大内。盗走了玉玺,还将他放了血。 这也是令冉智柔奇怪的原因,皇甫奏中身为大焰的君主。玉玺失窃,他不急着寻找。反而整副心思都放在回龙玉和武林盟主之位上,莫非这些事情比起玉玺对他还要重要? 或许弄清楚了这一点,许多谜题都会迎刃而解。 “小时候曾误闯过这里,差点丢了性命,至今仍然觉着后怕。” “哦,那么冉姑娘对立面的情况定然很熟悉了?”皇甫奏中又问,高剑灵也提了心,看向冉智柔。 冉智柔知道他们在担心些什么,笑道:“我那时不过五岁,吓都吓傻了,哪里还记得这里面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可怕罢了。” 一群人没有再开口,显然冉智柔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机关,纵然一等一的高手进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何况冉智柔当时还是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我们进去吧,等天黑了,只怕行动更加不便。” 一行人点头,高剑灵和无鱼走在最前,皇甫奏中殿后,而冉智柔和她身后的斗篷老者则走在正中间,一边走一边注意着禁地内的情况。 这个秘洞,已经有些年头了,秘洞的周围,遍生绿色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植物,中间的青石板地上,也是绿意盎然。 沿着石板路走进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石门。这扇石门重逾千斤,靠蛮力是搬不开挪不动的。 “找找有没有机关。”在地图上确实标注了这一扇石门,但曾经设置这些机关和障碍的人有心考验诸人,并没有告诉他们石门开启的办法。 但在场的都是一些聪明人,即便知道没有开启的方法,也都不着急。因为他们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完全有办法打开它。 皇甫奏中带了两个人进来,这两个人冉智柔都不认识,一个白毛,一个黑毛,长的阴阳怪气,应该是哪门邪派的高手。冉智柔发现,这两个人自从见到她后,便不停地往她身上瞟,眼睛色迷迷的,看起来令人厌恶。在无鱼冷眼警告之高,那两人才稍稍有些收敛。 在其他人寻找着开启石门的办法时,冉智柔身后的老者运用千里传音的办法,告诉冉智柔这两个人的来历。 这两人便是阴冥二老,在大焰极西,有个阴冥山,那个地方瘴气遍布,方圆千里,生人不敢进内。除了那个地方有常人无法抵挡的瘴气毒虫,还是因为那里住了两个可怕的老怪物。 那两个老怪物便是阴冥二老,阴冥二老嗜杀好色,经常抢些漂亮姑娘上阴冥山,一旦玩腻了就会将她们毫不留情地杀掉,饮她们的鲜血,练所谓的魔功。这两个人,是武林人杀之而后快的人物,臭名昭著。不少门派都与他们有血海深仇,只是这二人行踪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别说追踪这二人的踪迹了,就是看过他们的人都很少。 而武林中大多见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们的连环刺之下。 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成为了朝廷的走狗,皇甫奏中身为大焰的皇帝,连这种人都敢启用,简直让人唾弃。 冉智柔接着又发现,这两人对皇甫奏中十分畏惧,皇甫奏中虽然并不怎么限制这二人,但偶尔一个眼神睇过来,这两个老怪物便乖得跟个小绵羊一般。 不但是冉智柔,就连身后的老者,对皇甫奏中的身份都十分讶异了。要说这些武林老怪物,别说你是皇上,就是玉皇大帝,他们也懒得拽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动手抢过来,何时怕过任何人,何以对皇甫奏中这么畏惧?(未完待续)   ☆、207 人不可貌相 207人不可貌相 “找到了!” 高剑灵带来的两个人,则没有这么阴阳怪气,尽管他自己练的那套剑法确实邪门。 他带来的两个人,一个孔武有力,身躯昂昂八尺,看起来十分高大,应该是天生神力的那种。 另一个人,与前面一个恰巧相反。年纪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了,可身形却如八岁孩童差不多大。手上挂着两串银铃,如娃娃般嘤嘤笑着。一个大男人,发出这样的笑声,不得不说,还真有那么点恶心。 之所以说这个人还算正常,那是相对于阴冥二老而言。至少这两人在看着别人的时候,眼神不带有那般冷厉的攻击性。 机关正是先前那个大汉长到的,别看他身体长得壮实,动作却十分灵活。那么庞大的身躯,跳到石门之上,脚尖插在石门的缝隙里,一个倒挂金钩,就像是一只矫健的狸猫。 总之,今日的冉智柔算是大开眼界了。武林中有趣的人物她也见识过不少,但绝没有这些人那般有趣,若不是气氛有些沉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大战,她还以为这是一场搞笑大会。 高剑灵和皇甫奏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带来最具代表性的演员登场,想博得大家的欢笑声和惊奇声。 魔教掌门任宗乐,带来的正是魔天教最厉害的左右护法,这两个人贴身跟在他们的教主身后,忠心耿耿。 秦山派的掌门孟三空,带来了仓山一鹤和乾坤剑,这两人都是他几十年的好友,武功高强。比起他那些弟子和门人也不知强了多少倍。 每个人都是有备而来,有些人一眼就被人看出了来历,而有些人猜来猜去也不知道对方带的是什么人。 最让他们惊奇的怕是无鱼这一队,这三个人实在没有什么特色,无鱼本是他们最警醒的对手,但对他也最放心。 不只是秦山派的掌门孟三空和他的几位友人,就是高剑灵和皇甫奏中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若说这里面最信任的人是谁。怕是不是他们彼此自己,而是无鱼了。 因为无鱼是个君子,谁都不认为琼山派的大弟子、剑圣的首徒会是一个卑鄙小人。故而秦山派孟三空几人进山洞之后。便与无鱼三人亲近,则与魔教一干人保持着距离。 这些人暂时还不知道无鱼是别人易容改扮的,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皇甫奏中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甫奏中猜到这人是孙慕白之后。不但只字不露,嘴角还勾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抹笑意。又恰巧被冉智柔看到了。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冉智柔继续往前走。若是之前,她尚有些彷徨不安,那现在无论对手是谁。她都不会惧怕了。 因为身后的人,就是能够给她这样的安全感。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无论她闯了多少祸,只要有这个人在。便能为她挡尽世上所有的风雨。 在这个人面前,冉智柔会止不住地依赖,相信他强大的力量,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可以力挽狂澜! 可是冉智柔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要不得的,她的对手都是如狼似虎,即便再依赖身后的人,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她必须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战胜他们。她不能只要身后人保护,活在他的荫庇之下,她也要尝试着去保护他,不让这些人对她不利。 她想要让他看到,他的小柔儿终于长大了。 冉智柔听到高剑灵叫那大汉鲁二,鲁二从石门上跳下来后,两只手化成了铁钳,分别探向石门坤位和乾位,然后使劲一按一拉,那石门就碎掉了两块,从里面伸出两条长长的铁链。 这个石门的机关藏得非常严实,它的机关不是在外面开的,对于一般的机关密室来说,通过转动外面的灯台、石狮子里面的闸门,就可以开启石门。可这个机关妙就妙在,它开启机关的通道就藏在这扇石门里。 这扇石门里面是大理石,人工根本就搬不动。但是这扇石门外面则有一层薄的隔层,按照五行八卦则显示的位置,按动坤位和乾位,石门上便会洞开两个薄弱环节,这个地方便是机关所在。 那大汉一人拉起两根铁链,咬着牙,狠狠向后拖动,随着他的拖动,石门慢慢开启了一条缝。 冉智柔惊叹,看不出来这个大汉长得粗实,还有这等精巧细密的心思。 不但是冉智柔,其他人也多看了那大汉一眼,原本还挺瞧不起他的,以为他只有一身蛮力,没有想到这么厉害,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 江湖上有许多高手,都是其貌不扬,若光凭外表去判断,迟早会吃大苦头的。这便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对待任何人,不妨多留一分余地。 眼看着那大汉拉得吃力,这两扇石门重逾千斤,即便他天生神力,拉着这两根铁链,也足够他使出全身力气了。 而其他人,赞叹归赞叹,却没有人上前帮忙。冉智柔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当你运用全力拉开石门时,自然没有精力来防备身后的暗算。若是这人对你突然出手,那你的情况便危险了。 高剑灵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他就站在那大汉的身后,他的人一个人出力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别人也休想对他的人突袭。 “我来帮你!”冉智柔站了出来。 那大汉回头冲她笑笑,“姑娘,这种苦力活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在旁边等等,马上就好了。” 冉智柔有些吃惊,因为这个大汉是这些的实诚,笑起来憨憨的,身上完全没有半点江湖人的戾气和杀气。 冉智柔承认,在这群魑魅魍魉之中,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确实难得。但她也知道,有些人面上看起来越无害,下起手来就越狠,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且不管这个大汉是不是这样的人,她是没法看着他一个人出力,而他们这些人坐享其成的。 “没办法啊,这么多英雄豪杰都杵着不动,也只有我这个小女子来帮你了。”冉智柔环视了一圈,那些人面上俱都变了。(未完待续)   ☆、208 英勇破阵(1) 208英勇破阵(1) “没办法啊,这么多英雄豪杰都杵着不动,也只有我这个小女子来帮你了。”冉智柔环视了一圈,那些人面上俱都变了。 有些人觉着被个小姑娘这一通说觉着恼怒,有些人面上尴尬,不好意思。而皇甫奏中则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冉智柔一眼,一挥手,阴冥二老便站了出来,帮大汉鲁二拉动铁链。 “我也来帮出一份力。”孟三空的两个兄弟也站了出来,别人都在出力,不可能他们就站着,这样也说不过去。 “这样就对了,这禁地一共有六六三十六关,若是每个人都这么戒备提防着,我们还不知何年马月能进入里面。说不定别说进入里面,连命丢在半路上都有可能。” 就算相互防备,也不需要这么快便开始吧,灵心之谜还没有参透,盟主之位还没有到手呢,急什么急。 有了众人出力,石门很快就拉开了。这些人多少都出了力,唯独他们这边,冉智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她说别人倒是说得利索,他们这边的两尊大神,可是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也是,像师兄这样的人,要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那就奇怪了。不得不说,孙慕白扮演的师兄,也算是抓住了无鱼公子的精髓。 即便是这样,别人都没有指责这三人。尤其是那大汉,对冉智柔还多了一份感激。 至于无鱼,无鱼在这些人中,有危险总是他第一个面对,他永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就像一尊保护神一般,只要他没有倒下,后面的人就不会有生命之危。面对这样的人,你还能说什么? 石门稳稳地向两旁开启了,石门开启后,众人松开铁链,铁链自动收了回去。 “我们进去。” 无鱼带着一行人进入了石门里面。石门后面是一个密室。密室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前方也没有路可以走。 而在他们进入石门后,那扇石门便沉沉地闭上了。传来闷哼声,魔天教的左右护法前去查看,摇摇头。 这些机关是在外面开启的,里面根本就不可能打开。现在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停往前走,破解了灵心之谜。兴许这些机关就能打开了。 没错,只要破解了灵心之谜,那这些机关自然就不是问题了。古人的设计便是如此,他们若想顺理成章地当上这武林盟主。也只有走这些老前辈曾经走过的道路。 尔后,大家便发现,这间密室有些奇怪。他们每走一步。这个密室就会传来巨大的回音。而密室的这些墙,也渐渐变得清晰可见。映照出这几人的影像。可无论他们怎么走,都走不出这间密室。 “这是怎么回事?”孟三空讶异道。 “这是镜室,只有一面镜子是通道,也就是所谓的生门。而其他的,则是死门。“若是死门会如何?” “死门,当然是死。” “因为这些死门背后,暗藏着大量的机簧毒箭,遍布整间密室,彻夜往返,会将所有人射成蜜蜂窝。”冉智柔接着补充道。 这些人虽然都是经历风雨过来的,可听到这么霸道的机关,还是抽了一口气。现在他们全部都关在这个狭小的室内,哪怕他们武功再高,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回路已经被堵死,他们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绝没有后退的道理。 “可我们如何知道哪扇门是生门,哪些门又是死门?”孟三空头大,“看来我们十有八~九会死在这里了。” “你要是再在这里不停的说说说,那我们真的很有可能死在这里了。”魔天教教主任宗乐不耐烦道,从一开始这个人就在这里不停地唠叨,要是这么怕死,跟他们争什么武林盟主? “你说什么?”孟三空拔剑,他的事,还轮不到一个魔教的人来管。 “好了,两位不要再吵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机关离开这里要紧,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高剑灵上前拉和道。 这两人也总算听进去了,俱都把脸撇向一旁,来个眼不见为净。 其他几个人则在盯着地图,寻找这间镜室的玄机。 “这间镜室好像是以九宫方位排列而成,我之前学过一些奇门遁甲,或许能够派上用场。”高剑灵观察着这室内道。 “那全靠高兄了。”皇甫奏中笑着把事情交给了他,同时也表明了对他的信任。 “也只能尽力一试,诸位暂且退到一旁,一有不对劲立即助我合上机关。” “好。”其他人一同点头。 高剑灵站在镜室之中,两手掐算,嘴里念念有词,忽而站到东北角,又忽然退到西南方位。 “若是我没有猜错,生门便是这两块其中之一。” 他一手指向东南方向的方寸之地,另一只手则指向东北角落的半壁区域。 “二选一吗?”选对了便是生,选错了就是死。 “抱歉,我也只能算到这里了,这里的方位排列过于复杂,隐含着太多的变化,若再坚持推算下去,我怕会有更大的误差。” “高兄客气了,你已经尽力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是试还是不试?” “当然要试,不试的话,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死。”魔天教教主和孟三空这二人又杠上了,不过孟三空得承认,魔天教的那位教主说得还有那么点道理。 “那先试哪个方位?”孟三空问高剑灵,哪个把握大上一些,他心里应该还是有谱的。 “东北方位。” “那听高兄的。” 这件事既然是高剑灵做下的决定,那便由他担待了。高剑灵二话不说,便前去为诸人破阵。 冉智柔看着这人,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诸位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有不对,便立即出手助我!” “嗯!”其他人重重点头,这个时候也不谈什么私心,高剑灵若是挡不住,其他人可都得陪他一起死。 高剑灵上了前,其他人也俱是严阵以待,阵法一旦开启,除非破解,便不会停转。而他的这一决定,可能会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每个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未完待续)   ☆、209 英勇破阵(2) 209英勇破阵(2) “诸位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有不对,便立即出手助我!” 其他人坚定地点头,凝重的看着东北方向,身体里全部都蓄满了力量,一有不对第一时间便会出手。 高剑灵出现在东北方位,看着面前的半壁区域,身体忽然如一只鹞子般跃起,飘如柳絮、身轻如燕,他的脚尖点在东北方向的正上方,原先光华平静的石板忽然绽放出剧烈的光芒,不等这光芒散去,高剑灵几个后空翻,从上空直跃而下,手重重的击向地面相对的位置。 “小心!” 高剑灵手刚击向地面,就发现情况不对,他好像听到了机簧开启转动的声音。 犀利的箭矢刷刷从裂开的门后射出,一群人连忙阻挡,然而箭矢越来越密,再不想办法,他们就会被集体困死在这里。 这里面的人每个都是武功高强,一般的箭矢,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不能让他们生出畏惧。可这里的机关不一样,这些箭矢都是被巨大的强弩给射出来的,通过机关控制,力道奇大。 冉智柔啪啪击落飞到自己身前的箭矢,第一个跃起,两个起落便来到东北方位,以一招排山移位将开启的石板硬生生的合了上来。 也直到这时,密室里的攻击才终于止住了。 一群人已是气喘吁吁,刚才的情况真是危急。 “冉姑娘,全靠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这次可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秦山派掌门孟三空和他的两个兄弟过来道谢,刚才箭矢来得太猛。虽然没有怎么受伤,衣衫却被擦破了,显得狼狈不堪。 其他人的情况好不了多少,只除了几个人。 第一个人便是皇甫奏中,箭矢射来之时,他正站在东南角角落里,那个地方虽然也受到了攻击。但密度比其他的地方要少。加上还有两个卖命的属下拼死挡在他的身前。他的身上还是非常整齐的。 高剑灵离机关最近,本来受到的损害最大。但高剑灵倒也机灵,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便攀在机关上方,外面箭矢满天飞,他这里却一点事都没有,可以说是万幸了。 这墙壁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他竟然能攀在这里。啧啧,就凭这份壁虎游墙功,就让人惊叹的了。 他全身的力道,全部都集中在食指上。除了有绝高的轻功身法。还是因为他反应异常灵敏。 一察觉到不对劲,他便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手指运起劲道。直直插入墙壁之中。身体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倒挂空中。情势之险,也让人替他捏一把冷汗了。若他的武功欠些火候,第一个便会被射成马蜂窝,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虽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怀疑高剑灵是否是故意的。这种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从之后对他的戒备,也能感受到。 尤其是秦山派的孟三空等人,坚持不再尝试东南方向。 一行人就地坐下,休养生息,至于要怎么出去,得想一个完全的办法。高剑灵既然展示出那一手绝活,他们是不能再相信他了。 若他再故技重施,他自己有本事脱险,他们这些人就全部都得死在这里。他们死了,地图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了。那到时候他拿了地图,破解了灵心之谜,可就没人跟他争武林盟主了。 他们还说高剑灵这么积极呢,平时也没看他多么热情,这次居然主动要为他们破阵。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呆的人,原来目的是这个。真是越想,越觉得高剑灵有问题。 高剑灵气极,他要是死在阵法里,这些人顶多只会说他一句傻,再虚情假意几句。因为他侥幸捡回一条命,这些人便这样揣度他,还真是,现实得可怕! 好吧,这些人能耐,那就等他们自己决定,免得到时候有什么危险,还说是他害了他们。 难得做一回好事,这些人还不领情。 哼哼!不过高剑灵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自己。把这些人带出去,不过是顺便罢了。只是,他的推算居然是错的,莫非还是在东南方向? 鉴于东北方向失误在前,即便这些人不说什么,高剑灵也不敢贸贸然的尝试了。 一行人都在看着冉智柔,她既然知道如何关闭阵法,也应该知道如何打开阵法才是。 而且,一行人都戒备地看着冉智柔身后的那个人。一时间,诸人神色惊疑不定,皇甫奏中和高剑灵多少沾了点运气,可这个人,刚才就站在最前面,不但衣衫没有半点凌乱,连气息都没有多大浮动。 冉智柔之所以能够第一时间抢着关掉机关,也是因为这个人为她挡走了大部分的箭矢。 这个人是谁,应该是个怪物吧? 别看他不吭声,默默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有他在,风雨再大,也无法令他动摇,更无法从他这里跨过去! “敢问这是哪位英雄,令晚辈由衷叹服。”孟三空对着黑斗篷作揖,恭敬道。 “这不过是我们琼山一老者,许多年没有踏足江湖了,即便说了,孟掌门也未必清楚。” “琼山老者……”孟三空念念有词,琼山的老前辈,他倒是知道几位。最厉害的当然要数剑圣,放眼整个江湖,恐怕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再来麽,应该就是剑圣的师兄,执掌天机阁的长老吴琼。吴琼按辈分,还是剑圣的师兄,虽然许多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却也是武林中鼎鼎大名、令无数晚辈久仰的人物。 “诶呀!这位莫非就是江湖百事通吴老前辈?” “错了哟,这位并不是我吴爹爹~”冉智柔笑着回答,吴爹爹这会儿恐怕还在哪里睡大头觉吧,不过这个孟三空,能想到是吴爹爹,也算有几分本事。 “那就怪了,琼山何时还有这样厉害的老前辈,我们这些人还真是见识浅薄,让冉姑娘见笑了。” 这么说,还不是为了套出她身后人的身份? “孟掌门严重了,这位是掌管藏书阁的老李叔,每日都呆在藏书阁中,知道他的人,也就我们这些师兄妹罢了。”(未完待续)   ☆、210 成功逃出 210成功逃出 自始至终,都是冉智柔在说,她口中的老李叔,未曾说过一句话。 孟三空知道自己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得作罢,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想办法出去,与其过问对方是谁,还不如问问对方知不知道出去的办法。 这个人是琼山里的老人,也许知道的事情比谁都要多。 他们并没有猜错,冉智柔之所以能第一时间关掉镜室内的机关,自然也是她身后的老者告诉她的。 “冉姑娘,现如今我们都被困在里面,不知是否有破阵而出的办法?” 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冉智柔,高剑灵的那种破阵方法实在过于冒险,站在这里的也多半都不是善茬。说穿了,除了他们自己,他们谁也信不过。再加上发生了刚才的事,无论如何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的。 不相信高剑灵,却相信冉智柔? 高剑灵现在毕竟与魔教为伍,而冉智柔和无鱼不同,他们都是名门正派,还是这武林圣地里的主人,换上谁都宁愿相信他们的。而且他们也不相信,剑圣的传人,会为了一个盟主之位杀这么多的武林同道。 这样的事,他们应该还做不出来。 “能够帮助诸位脱险,已经是侥幸,破阵之法我确实不知。你们与其问我这位门外汉,还不如请教高兄。刚才虽然出了一点小变故,但高兄有言在先,不是在东北方向便是在东南。东北不对,想来应该就在东南了。” 冉智柔这算是为高剑灵说话? 他们之间还没有撕破脸皮,勉强还算是朋友。虽然高剑灵觉得这对师兄妹与他之间生分了不少。但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冲突。现如今冉智柔为他说话,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乐观。 莫非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他的目的?莫非他根本不知道,他结交他们纯粹是为了利用他们? 若不知道,那也只能说是这个女人太笨了,怪不了别人。 “东南方向,若东南方也是死门呢。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刚才那剑嗖嗖从耳边窜过。连命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孟三空这话一出,便觉得不妥。尤其是和他不对付的魔天教掌门任宗乐,一定会取笑他贪生怕死。可这次。他等了许久,任宗乐都没有给他难堪。看他那个意思,显然也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着了,不敢贸贸然尝试了。 而皇甫奏中。他站在人群中,也不主动发表看法。只到用得着他的时候,才会显示一下存在感。其他时候,多半都是在观察着其他人。 殊不知,他在观察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着他。黑斗篷下那双敏锐的眼睛,宛如黑夜里灿亮的灯火,亮得惊人。 皇甫奏中也感觉到了那道视线。每当他去看时,又发现那道视线微乎其微。没有半点痕迹。而且那道视线如斯沉默,不但在看着他,也在看着其他人。仿佛这样的眼神已经是他与生俱来所独有,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在这个密室中,他需要提防许多人。第一个便是高剑灵,第二个便是无鱼师兄妹,而其他人在他看来不成气候。 可现在,这些人与这老者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虽然那位老者有心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但他还是嗅到了某种高手独有的味道。 那是一种真正的绝世高手的味道! “到底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不成!”任宗乐也发起了牢骚,这么个破地方,时间久了,连呼吸都困难,到底还要待多久。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便是相信高兄。”冉智柔接道。 任宗乐和高剑灵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可最不相信高剑灵的人也恰恰就是他。高剑灵这小子实在太过邪门,他是不敢主动与他为敌,可也不会傻傻地甘愿做他的属下,随时成为他的弃子。 这小子野心太大,不值得信任。他们绑在一起,原本就是因为利益二字,这样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信任? 任宗乐不说话了,高剑灵冷哼了一声。这么快便露出马脚了,昔日所展露出的诚意呢? 不过,高剑灵勾了勾嘴角,对于这样的人,他原本就没有什么期待。至少他还不算太蠢,然而就他那点本事,不相信别人,又还贪生怕死,是不可能走出这里的。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不少人都开始心浮气躁起来。这是因为镜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人也越来越无力。再这样下去,他们纵然不被乱箭射死,也会硬生生地被闷死。 任宗乐不断地跑来跑去,几次跑到高剑灵面前蹲下:“高大侠,你真的肯定生门便在东南方向?” 高剑灵也是有脾气的,“任教主若不相信,大可以继续等。” 孟三空也坐不住了,“高大侠,这件事你看要怎么办,若东南方向还是死门,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早知道当个武林盟主这么危险,他们就不进来找没趣了。在外面多少难关都过来了,结果死在这么个鬼地方,也真是太冤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破阵是死,不破阵也是死,那我们何妨冒个险呢!” 孟三空后面的两个兄弟也站了出来,其他人也多半是一个意思,万般无奈之下,又全都看向了高剑灵。 高剑灵本不想再管这事,但他可没打算要与这些人陪葬。于是再次站起,让他们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照着之前的方法,击向东南方向的半寸之间。 这次所有人比之前戒备更甚,每个人都做好了第一时间闪躲的准备。可是这一次,高剑灵在拍动东南方向的墙壁后,墙壁久久都没有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生门还是死门?” “咔!”随着这声咔声,东南方向裂出一道一人过的窄门,一行人不禁欣喜若狂。 “找到了!” “这次没有找错。” “高兄,这次多亏你了。” 这些人,从窄门里鱼贯而出,外面的天地虽然还是有些阴暗,却比里面不知广阔了多少。 高剑灵走在最后,望着前面欣喜若狂的一群人,眼中闪过一道刺骨的冷意。(未完待续)   ☆、211 山洞历险 211山洞历险 “总算是出来了,可憋死我了!” “高大侠,方才不好意思啊,要是早听你的,我们也不用遭这么多的罪了。”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高大侠大人有大量,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这边你一言我一语,什么话都被他们说尽了,高剑灵也只得笑着点点头。 “前面还有不少难关要闯,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彼此信任、团结一心,正如冉姑娘所说的,有什么事等破解了灵心之谜再说。若在这里便相互猜忌,那我们谁都无法走出这里。” 其他人纷纷点头,“没错,我们必须要放下成见,这个地方这么邪门,若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还不如直接拿起手中之刀,抹了脖子还快些!”乾坤剑是个豪爽之人,刚才在密室里互相怀疑戒备的那一幕,可是将他给憋坏了,他早就想这么说了。 在场人基本上达成了一致,在前途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先收起成见,等闯过这些机关之后,再下手不迟。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打算,也算是不约而同的默契。只有有了这种默契,那接下来的路程也会顺利许多。 “拿出地图看看,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任宗乐看着潮湿山洞诡谲的四周,不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忙对其他四个手执地图的人道。 五个人将地图拼凑到一起,地图上显示,这个地方名叫幽冥洞。走到幽冥洞,还只走了所有路程的四分之一,看样子等在他前面的还有许多路要走。 从先前两关来看。大家不敢轻忽,俱都凑在一起,认真研究着这里面可能暗藏的玄机。 幽冥洞并非是密闭的,与先前的地方不同,这个幽冥洞有四个门户,每个门户旁,都有一株茂密的植物阻挡。 这些绿色植物上。全部结满了红色的果子。红得发黑。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正这时,有几人肚子觉着饿了,看到这些红果子。咽了口口水问道:“这些果子能吃吗?” 这些果子已经熟透了,原本是可以吃的,可这会儿,谁都不敢动。也许是因为这些地方找出几株果树本来就不寻常。又或许是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谁都不敢随便动手。 “要想从这里出去。是不是就得砍掉这些果树?” 这些果树正挡在路中间,人要过去,就必须从树木中间穿过去。可这样着实麻烦,要是这些果树有问题。他们可就麻烦了。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些树给砍掉。 “这些树不能动。”无鱼开口了。 “无鱼公子说不能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西域的血玉树。树木枝干里流的不是汁液,而是血。而这些血。都是有剧毒的,常人只要沾到一滴,就必死无疑。” 人群中传来抽气声,“竟然有这样可怕的东西?”血玉树,这种东西为何他们从未听过?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冉智柔自己,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叫血玉树的东西。孙慕白博览群书,又到过许多地方,遭遇过不少的重案要案,知道的自然要比别人多一些。 这血玉树书中曾有记载,因为太过奇特,便被孙慕白记了下来。当时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没成想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能砍掉,那我们能不能放火烧掉它?”任宗乐问道。 “这种血玉树,不但血液是剧毒,就连散发的味道,也能让人发狂。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要动它。” 黑斗篷里那双充满智慧的晶亮眼睛,射出了一道光芒。 “可不动它,我们如何出得去?” 无鱼没吭声了,专心看着那四株血玉树,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冉智柔也在看着那些血玉树,这四株血玉树差不多大小,又都栽在至关重要的地方,人要是从那里经过,就势必会碰到。 “我们只是从中穿过,不蹭破它,可以吗?”冉智柔轻轻问无鱼。 无鱼摇头,“不可能,这种血玉树看着坚实,实则异常脆弱。只要稍稍挤压碰触,便会破损。而一旦破损,便没有办法挽回了。” “一棵死物,怎的如此麻烦?”众人挠头,这还真是,一关比一关凶险。真不知道前人为何折腾出这么多的东西,谁的武功高,谁笑到最后,谁就做这武林盟主,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为何要这么多的麻烦?又是禁地又是机关又是灵心之谜血玉树的,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这并不是死物,而是活物。”看到大家都在看着他,无鱼接着道:“血玉树的汁液是流动的,一旦蹭破皮,汁液就会从树内流出。而这些血液,以活物寄生。凡是有生命的地方,血液就会浸透到那里,不死不休。” 这些血液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可以攻击它周围的活物。而一旦被它盯上,那就很难逃得掉了。 “这也太邪门了!”越说越玄乎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鬼扯的事。 无鱼看了任宗乐一眼,任宗乐立即不吭声了。因为他知道,无鱼没有说笑,无鱼公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人。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能肯定,这件事百分之百是正确的。 这一点,在场人每一个都如斯的相信着。 “那碰不能碰,烧不能烧,过又不能过,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难道跟刚才一样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每次事情发生后,总是会听到几道不和谐的声音,大家已经习惯了。 而皇甫奏中和高剑灵还有冉智柔这边,沉默地观察着这个山洞。这个山洞或许藏了什么机关暗道,或者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安然移开这些树木,单是在这里等着是不会有生机的,生机从来只会光顾那些肯努力、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都不肯屈服的人。 “好了,诸位,不要坐着了,我们来找找这个山洞,是否有其他的出路。” 面对一群或高傲或冷酷或麻木的人,也只有冉智柔会说出这些话了。 原本众人对冉智柔还有些轻视,可这一路上,这位姑娘可是发挥了不少作用,说的话也在理,至少在冉智柔说出这句话后,大家收起了颓丧的表情,开始寻找出路。(未完待续)   ☆、212 由你出马 212由你出马 “没错,山洞这么大,说不定有其他的出口。”一路走来,他们算是明白了,这里虽然是机关重重,但只要走对了,就必然会发现生路。 冉智柔这话一出,大家伙儿也都没闲着,不断地在墙上和地上敲着,看看有什么机关暗道什么的。 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域,偌大的一个山洞,很快地就检查没有。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没有什么发现。” “看来我们还是得从这几棵血玉树旁边出去了。”看样子已经是避无可避,他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避免血玉树的血液和味道。 “我们可以站远点,然后用剑气劈开血玉树,这样就不会对血液给溅到。” “不行,这样虽然有可能不被血液溅到,血玉树一杯劈断,味道就会充斥整个山洞。我们这些人,都会死在这里。” “习武之人,闭气还是做得到的,在这过程中,屏住自己的呼吸,然后用最快的时间从出口离去,也就没事了。” “孟掌门想得太简单了,血玉树要是这么容易破解,就不会这般神奇了。血玉树的味道,奇就奇在它并不是从你的鼻中进入,而是从你的毛孔渗透你的全身。人可以将呼吸屏住,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毛孔给一起屏住。可以说,只要血玉树气味流动,那个人便没有任何余地阻挡。”孙慕白缓缓解释道。 无鱼公子话本就不多,一次说这么多,把其他人都吓坏了。 孙慕白这是犯了老毛病了,以前分析起案情来。他便是如现在这般有条不紊地解说着,如今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寡言少语的无鱼公子了。 孙慕白这次,可有些不太敬业啊。 冉智柔看了“无鱼”一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师兄就算有什么不对,其他几位掌门也不会多想什么。他们逃生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想这些事。 至于皇甫奏中。他早就知道此无鱼非彼无鱼了。这么一想。冉智柔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唯一要戒备的人是高剑灵,如今他已和皇甫奏中连成一线,不知道皇甫奏中有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 应该是没有。皇甫奏中和高剑灵心有嫌隙,只是互相利用,这样的事他没必要是不会告诉他的。 孙慕白显然也发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专心做着冰山,没有再开口。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冉智柔忽然看向高剑灵。 “冉姑娘看着高某作甚。高某可没有办法对付血玉树。”高剑灵笑了,冉智柔发现,在琼山再次见到高剑灵的时候,高剑灵有哪里不一样了。譬如高剑灵的笑容。正确他的剑法一般,变得妖娆了不少。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邪魅的气息,尤其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更觉得你的三魂七魄都被他的瞳孔吸了进去。 他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这样的功夫还真是邪门得紧。 冉智柔曾经问过身后的黑斗篷,黑斗篷也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只说很像逍遥派逍遥老鬼的功夫,但到底是不是,还得亲自看他施展过,才能确定。 “高兄纵然没有办法,你身后的那位兄弟确是知道的。”这个还是身后的黑斗篷告诉她的,黑斗篷一进入山洞,便猜到了高剑灵所带来的两个人的来历。 那大汉,便是武林中失踪匿迹已久的金刚霹雳手霍金刚,而那个身形如小儿,四五十岁的侏儒,则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百毒童子奉颂岳。三十年前,他为祸江湖,被正道围攻,不敌逃脱。自此便在江湖中消失,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地方再次出现。 算年纪,他今年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因为身材矮小,又以毒护体的关系,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 “哦?” “血玉树的血液再可怕,味道再有杀伤力,也不及背后的这位奉兄弟。” 高剑灵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有想到冉智柔一语便能道出奉颂岳的来历。也是,奉颂岳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三十年了,江湖上的人都快将他彻底遗忘了,冉智柔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娃娃,却能知道久不在江湖走动的老前辈,可不是让人惊讶吗? 其他人的面上也流露出疑惑的情绪,有些人也已经猜出了奉颂岳的真实身份。这个老怪物,人人得而诛之。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个老怪物能带他们走出这个山洞。 奉颂岳阴阴怪笑着,“小娃娃好眼力,既然看得出爷爷的来历。” “你的年纪,还做不到我的爷爷。” “你今年二十岁,我六十多岁了,要是我有儿子,孙子也像你这么大了。”这老头似乎存心占冉智柔的便宜,竟然和她说起这些无聊的事。 旁边的人直皱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事咱们还是出去再说。” “爷爷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谁敢管我?”魔天教教主任宗乐和他好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这奉颂岳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完全不理会任宗乐那难看的脸色。 任宗乐什么人都敢得罪,也不会惧怕,可面对这个人,决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要是得罪了这个老怪物,那么这一生都别想安宁了。而成为奉颂岳的仇人,便意味着你以后不敢吃饭、不敢睡觉、连走路都得戒备着哪里有毒虫毒物冒出来。 奉颂岳下毒奇诡,凡是他要毒死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三天。当然,也是有例外的。奉颂岳三十年前之所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是因为他碰到了一个死对头。 这个死对头便是剑圣,也就是冉智柔的外公。冉智柔的外公曾服异果,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奉颂岳一身的本事,在剑圣这里完全不起一点作用。 到最后被剑圣逼得只得逃到苦寒之地,还差点丢了性命。他对剑圣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他在口头上占冉智柔的便宜,也是因为记恨她外公的关系。 而这段纠葛,冉智柔也听背后的黑斗篷说起了。 哼,想当她爷爷,再去修炼个一百年吧!(未完待续)   ☆、213 霸气还击 213霸气还击 “前辈迟迟不动手,莫非是这些年过去了,前辈的手艺已经生锈了?”冉智柔煞气毕露,别人对奉颂岳客气,她可没有半点要让他的意思。 这个老儿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任何一件是值得别人尊敬的。还想当她爷爷,她要让他知道她可不是一个畏惧他的小丫头! 面对他,冉智柔若是表现出一分的弱势,那砸的将是她外公剑圣的脸面。而奉颂岳,会很高兴看到这一点。 “哈哈哈哈!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还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这句话!”话未落,一阵阴风便扑面而来,那股阴风,隐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让人直犯恶心。 冉智柔知道这毒雾的可怕,这个人还真是阴毒,说出手就出手,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果然,武林中的传闻没有错,这奉颂岳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徒。这个恶徒,用他手中之毒,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这样的败类,武林人人人得而诛之。眼下的情况,就算不要他的命,也得让他知道厉害,也免得如斯嚣张,真当整个江湖人都怕了他! 然而这股毒雾来得太快,冉智柔刚意识到,就已经扑面而来了。直觉要躲避,可她身后站着的就是孙慕白,她要是躲掉了,这些毒物便直冲着孙慕白招呼而去。 她知道孙慕白的武功很高,反应一流,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将他置于这样不利的局面? 这一分神,冉智柔就算是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老奉。不得伤害冉姑娘!” 高剑灵喊道,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毒雾已发,哪有凭空收回的道理。 “冉姑娘小心——” 其他人也是面有惧色,这个奉颂岳,也真是过分,说出手就出手。难道是想要在这里便大干一场吗?! 皇甫奏中瞪大了眼。放在袖子里的手顿时握紧了。 他并不想这个女人死,至少不是现在死。 而孙慕白,眼里满是惊恐。想要伸手推开眼前的女人,可那股毒雾来得又快又猛,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冉智柔被那团毒雾击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山洞里传来奉颂岳张狂的大笑声。没有办法对付剑圣那老儿,能杀了他最疼爱的外孙女。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可奉颂岳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团原本应该袭向冉智柔的毒雾,就像是被忽然定住了一般,停在冉智柔的身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更近一步。 这是? 冉智柔冷哼一声,双手运起内力,将这一团毒物完全控制在自己的身前。毒雾流转,糅合成一团巨大的黑色光圈。无法渗漏一分。 “这是万物归元!”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冉女侠小小年纪,竟然习得这套神功,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雄出少年!” 万物归元,是雷公剑法的衍生绝招,冉智柔本来是不会的,危急之时灵机一动,正好这时黑斗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她放手去做,有他在,不需要担心。 没错,只要有他在,什么她都不怕。 在这样的情况下,冉智柔运气周身,将雷公剑法第四重反向行使,再糅合之前见过的归元剑法,便将这些毒雾全部吸附于自己掌下,不让其分散。而这套绝招,便是有名的万物归元! 没有想到,奉颂岳不但没有杀掉冉智柔,反而还助她练成了绝招。若奉颂岳知道这一点,估摸着会吐血而亡吧? 但就算他之后不吐血,冉智柔也要让他现在就吐血! 动不动就拿毒招呼别人,过去三十年依然一点都没变,那如今就让他自己来尝一尝他毒雾的味道。 冉智柔猛地发力,被掌心控制的毒雾便顺着来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朝奉颂岳奉还而去。 “冉姑娘不可!” 高剑灵一看到冉智柔冷厉的眼神,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可正如之前他的喊声没有用,这一次也同样没有作用。那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旁边人只看到一团黑气,下一刻那团黑气就已经到了奉颂岳的眼前。 “啊——”奉颂岳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那团黑气给轰了出去,人摔到墙上,跌落了下来。 “啊噗——”狠狠吐了两口鲜血,奉颂岳的身上顿时转为了黑色。他的毒太过霸道,旁人只要沾了一点点,便立即毙命。知道自己中了毒,奉颂岳也是惊恐万分,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趴在地上,到处去找解药。 若是他对别人出手留一分余地,那如今自己也不会这般凄惨了。只短短一瞬间,奉颂岳的脸便变成了酱紫色,充满了血,恐怖煞人。 高剑灵一个箭步冲过去,替他拿出了解药,奉颂岳慌张服下,在地上抽搐许久,才总算缓解了痛苦。 没有人同情奉颂岳,有的甚至暗暗可惜,为何这个老怪物不就此死在自己的毒雾之下?他以毒害人,死在自己的毒下,倒也不冤。 冉智柔淡淡撇了撇嘴,她原本就想着要留他一命,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内讧的先例。不过若是他再不怕死地找上门来,自己旧账新账一起算,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怕他,更不是什么人是他想下手便下手的。 冉智柔这一举动可说是大快人心,进入禁地没多久,这个年轻的姑娘不知不觉已经收获了不少人心。 但这些人每个人盯着的都是利益,他们的人心并不值钱,只要与他们利益冲突,就完全没作用了。冉智柔也不指望他们会站在她这一边,只要到时候,这些人不要碍她的事,也就是了。 高剑灵看到奉颂岳已经无碍了,才站起身,走过来对冉智柔赔罪道:“冉姑娘,老奉无状,冒犯了姑娘,我替他向姑娘赔个不是。” “高兄言重了,我只是希望高兄能约束自己的人,不要随时都伸出那双毒爪。这次我可以原谅他,再有下次,我一定将那双毒爪一起削掉!” 高剑灵面色有些难看,却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冉智柔武功若是低那么一点,此刻死的就是她了,她对奉颂岳怎样都不过分。(未完待续)   ☆、214 舍己救人 214舍己救人 冉智柔霸气侧漏,一时间这里面的人都不敢小瞧了她。这姑娘看起来温和,动起手来还真是霸气如斯,毫不留情。 皇甫奏中咳嗽了两声,站了出来。 “诸位,如今我们被困山洞中,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双方不如罢手言和,待事了,再来做个了断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奉兄弟下毒的本事大家都看见了,与其杀我们自己人,还不如破解了这山洞中血玉树的毒,诸位你们说呢?”冉智柔恍若之前的事都不是她干的,伤了奉颂岳的人也不是她,自若地说道。 其他人都有些恶寒,这位冉女侠,性格似乎十分不好惹啊。 奉颂岳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伤势,被冉智柔这么一激,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狰狞着想要向冉智柔扑过来,又因畏惧冉智柔的武功,加上高剑灵适时瞪过来,也不敢再开口。 “老奉,伤势好一点没有,好一点就助大家解了血玉树的毒性吧。”高剑灵的声音虽然缓和,却不容违背。已经惹出这么多的事了,再惹事,他绝不轻饶。在睇向奉颂岳的眼底,清晰地传递出了这样的一个意思。 奉颂岳虽然不服气,可主人发话了,也只得按捺。 哼!小丫头片子,不会放过你的,等找着机会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一眼瞪向冉智柔,冉智柔仿佛早就知道他恨她入骨,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也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样的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高剑灵的命令在前。奉颂岳没有办法违抗,起身,站到一棵血玉树前。施功,冲天的毒气全部都朝那棵血玉树袭去,血玉树凝结成霜,就像是枯萎了一般。 “这个……?”显然这一招,高剑灵也是没有见到的。 “这是百花雪颜散。可以控制住血玉树的活性。让它自内里干涸枯死。只等这棵血玉树枯死殆尽,我们就能够出去了。” “可惜了,这么一棵珍稀奇树。”她早知道的。让奉颂岳插手这件事,这棵血玉树就彻底地报废了。 虽然毁了一棵血玉树,但他们却能够出去了。 “可以了,我们快走。”一行人先后踏出了山洞。离开山洞,回头看去。那棵原本已经枯萎的血玉树。竟然自动恢复如初,原先深红的果子,比原来还要妖艳。 “为什么会这样?” “快离开这里,这个血玉树的毒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一行人不敢再停留。用最快的时间离开了这里。然而挡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更厉害的难关,而后面。 “不好,血玉树的果子被我的毒性催生。很快就会爆炸的。若血玉树的果子爆裂,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 奉颂岳也吓到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毒作用的血玉树上,会有这样可怕的变化。冉智柔也着实没有料到,殊不知血玉树在这个山洞里生长了几十年,又吸食地底土壤和山洞里的灵气,早已经比一般的血玉树还要有威力了。 “现在要怎么办,眼看着血玉树的果实就要爆炸了,却找不到出路!”一行人急得踹强,这一下子他们真的没有半点退路了。 恁是高剑灵和皇甫奏中再镇定,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心神不稳。毕竟谁也不知道血玉树的果实何时会爆裂,而他们现在还找不到出路。 皇甫奏中勉力保持镇定,他们还有一个希望,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出口在那里,冉智柔身后的黑斗篷却是知道的。 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虽然只有七成的把握,但这个人哪怕不是他,身为琼山的老人,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也要比他们多得多。 “前辈,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吗?”皇甫奏中上前躬身道。 其他人看到皇甫奏中如此,也连忙上前。显然,他们已经明白,他们生还的希望全部都寄放在他的身上了。 高剑灵也在疑惑地看着他,没错,这个人,这个人,若是没有猜错,该不会就是…… “冉女侠,若是这位老前辈知道出口,还请带我们出去。” 冉智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只是看着身后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跟我来。”背后的黑斗篷终于发出了声音,浑厚慈祥的嗓音,中气十足,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睿智和沉稳,一出口仿佛就能定江山。 其他人面色俱是一喜,跟着那老者走到山洞的里侧。老者运起全身的内力,将一扇山门硬生生地从中间分开了两瓣。 这扇山门是可以活动的,用内力带动整个山门旋转,这扇山门才会打开。单有天生神力是打不开这扇门的,还要有浑厚的内力,带动整扇山门运行,在特定的位置上停转,这扇山门才不会将人夹死其中。 可这样做,也意味着最后离开的那个人,将会被困死在山洞里。 “你们快走!这扇门支持不了多久!”冉智柔大喊道。 其他人一溜烟地全部都跳到了外面,冉智柔和孙慕白留在里面,没有离开。 “师兄,你也过去。” 孙慕白坚定摇头,“我要留下来。”从刚才他就发现了,冉智柔的面色不对劲,想来开启这扇山门,那位老前辈就会留下来。而那位老前辈留下来了,冉冉是不可能离开的。 “你先走,这儿有我们就够了!” “不行,我要和你们一起。” “你们都过去,这里交给我!” “不,我要和……” “听话,先过去。”这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再耽搁下去,他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 “我不……” 就在冉智柔继续摇头的时候,那黑斗篷老者一阵掌风一送,将冉智柔和孙慕白一道送出了山洞外,而那洞门在两人出去后,则慢慢合起来了。 在那山门后,传来巨大的爆裂声。 “不要!——”冉智柔惊恐地扑上前来,拍打着石门,心里一遍遍大喊着,不要,外公,你快出来—— “冉冉——”孙慕白上前扶起冉智柔,冉智柔失魂落魄,呆呆地看着那石门里,只觉得全身冰凉。 变故来得太快,令人难以想象。(未完待续)   ☆、215 宝剑问世 215宝剑问世 黑斗篷为了救这里的所有人,牺牲了自己。 有些人感动,有些人叹息,洱海有些人,则在那里暗自高兴。除去了一个厉害的对手,他们可是求之不得。 为他们而死?这样的蠢事是他自己要做的,他们可没有这样要求。事实上,这个世上还真的有这样愚蠢的人,凭他的武功,随便找个理由都能逃生,没必要将自己白白关在那里陪葬。 但人都死了,说出这样的话是会招来仇视的,大伙儿都很聪明,即便心里高兴,面上也决不表现出来。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刚刚与冉智柔有过节的奉颂岳。看到冉智柔痛苦,他比谁都要高兴,而只要想到,他的真实身份可能是谁后,就更加喜出望外了。 他的生死大敌,竟然为了他们这些人死了,她还是其中一个,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傻瓜时,他就高兴得要疯掉了。 高剑灵一连几个警告的眼神,让他收敛点,奉颂岳面上收敛,却不断地冷笑向冉智柔挑衅。 冉智柔正自悲痛,看到奉颂岳这种小人行径,几次拔剑要杀了他。每次要出手之时,总有人上前拉住她,并且说奉颂岳一番。眼看着事情闹大,冉智柔将拉住她的人挣脱,一剑直刺他的胸口,顷刻间就要夺去他的性命,还是高剑灵出手他才保得一命之时,奉颂岳才终于收敛了一点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婆子,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碰她的晦气,这么一想。奉颂岳才算是老实了点。 “师妹。”孙慕白想要安慰,可碍于现在的身份,也只能将所有的话压在心底。 “走吧。”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等做完这些事,所有这些人,该讨的债她一笔笔的全部都讨回来,决不让这些小人高兴! 过了血玉树那一关。接下来的路倒也顺利。地图上的路线已经结束了,最终他们停在一个宽敞的山洞内。这个山洞,比起之前他们所经历的地方要干净华丽不少。 山洞的四角。都摆放着硕大的夜明珠,照亮着整个山洞。而山洞的一侧,则是一个巨大的剑池。剑池里斜插着一把古剑,血红色的剑鞘。古老神秘的剑柄,带着诡谲莫测的气息。 这把剑。一看便是一把不详之剑。 看到这把剑,冉智柔不禁联想到高剑灵最近学的一套武功,还有他的佩剑蔷薇剑。 这一切未免巧合了些,难道高剑灵与这把剑的来历有什么关系? 这把剑一出。每个人都当是至宝,几道身影先后飞出,目标直指那把蔷薇剑。 “啊——” 然而还没有碰到那把剑。飞出去的几个人便被犀利的剑气反震了出去,倒在地上。闷闷地吐出一口鲜血。 其他人再不敢贸然行动。 而保持着不动的只有四个人,冉智柔和孙慕白,以及高剑灵和皇甫奏中。而他们带来的人,全部无一例外的都冲了上去。抱着自己要得到或者自己纵然得不到也不能让对方得到的心思,一齐去抢那把宝剑,可结果总是这般的残酷。 “哼哼!这就是有人贪心的下场,这把宝剑也配是你拿到的?” “彼此彼此,某人不也被伤得跟条狗一般,倒在地上?” 魔天教教主任宗乐和秦山派的掌门孟三空再一次斗起了嘴,如今已经到了禁地的藏宝室,马上就能决断出这一届的武林盟主,谁也不愿意相让了。 “这个山洞怎么什么都没有,就这一把剑?难道灵心之谜就藏在这把剑内?”孟三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那把剑道。 那把剑的剑气着实煞人,但他们能打赢武林大会,这功夫最起码都是不错的。这点伤还不能将他们怎么样,却是再也不敢轻易接近那把剑了。 “灵心之谜是否就在这把剑中还不清楚,要想弄清楚,至少我们要先拿起这把剑。” 论起剑,在场之人没有人比无鱼更精通的了。大伙儿都在看着无鱼,无鱼慢慢靠近那把血红之剑,冉智柔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师兄对剑自然了解,可孙慕白一个朝廷官员,对江湖中的事真的清楚吗? 不过,就算他不清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因为这里的人都不清楚,即便无鱼不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出乎冉智柔意料的事,无鱼竟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得很清楚。 “这是通天玄蛇剑,乃战国有名铸剑师拜三叔历时五年所铸而成,这把剑净重八斤十四两,由机簧控制,出剑之时,剑里面的子剑会自动弹出。” “剑里面隐含着子剑,也就是说,这把剑里面可以藏些别的东西?” “会不会是灵心之谜的答案?” “不可能,我听过许多有关灵心之谜的传闻,但从未听过,灵心之谜的秘密隐藏在一把剑中。” “那这把剑,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说破解了灵心之谜,就可以成为武林盟主?” “依我看,这灵心之谜应该就是这把神剑,拿到这把绝世宝剑,就可以助自己杀敌,铲除对手,匡扶武林的正义。灵心之谜只是一个幌子,拿到这把剑,就可以号令武林!” 孟三空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可这番说辞却没有几个人相信。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为的还不是一己私利,获得无上的权力?说什么为了武林,匡扶正义,还真是笑话。 “无鱼兄,这把剑有办法将之取出来吗?”高剑灵走过来问道。 “不知。”没有试过,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取出。 “高少侠要不要试试?”任宗乐建议道。高剑灵武功之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见过的。 依他看,高剑灵的武功,完全不在无鱼公子之下。只是这个人,一直在别人面前掩饰他的实力和真正的武功,现如今大事即将告成,他也不需要再这样藏着掖着了。 他刚才试过了,靠他是拿不出这把剑的,与其落在别人手上,还不如让高剑灵取了去。 他们三个人,至少现在还是一条船上的。(未完待续)   ☆、216 危急时刻 216危急时刻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高剑灵愿意尝试,他们当然没有问题。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谁拿剑谁倒霉。即便真的将剑给取出来了,还不是为别人忙活。 高剑灵却没有顾及这些,他原本是个工于算计的人,但这一路上,他事事为先,完全不在意是否被人占了便宜,倒是有些让冉智柔刮目相看。 她想,高剑灵一定是有个更重要的理由才会这么做。他必须来到这里,要达成某种难以言说的目的。 这个目的,可以让他放弃一切。除了这个目的,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高剑灵来到了剑池前,运起内功,伸出手。当他的内力触及到那些剑时,发出了嗡嗡的龙吟之声。“唔!”高剑灵闷哼一声,运起更多的内力,企图以自己的内力强行取出这把剑。 随着高剑灵灌注更多的内力,那把剑震动得越发猛烈,呼啸出的龙吟声嗡嗡作响,刺得人的耳膜都快要炸开。 “高兄,我来帮你!” 皇甫奏中也上前了,以高剑灵一人之力,是很难取出这把剑的。但只要他们联手,情况就不一样了。 皇甫奏中加入进来后,这把剑慢慢脱离出了剑池,露出血红的剑身。 “再加一个人!” 无鱼移了过来,运起内力,注入皇甫奏中的后身,冉智柔关注着场中,原本以为能够取出那把剑,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随着内力倾泻而出,到达一个顶点,这把血红的剑停止了震动。在他红色的剑身上,有几缕红色的丝线游走,仿佛人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颜色妖娆。 “快住手!这把剑可以吸食人的内力,再不住手你们三个人会武功尽失的!”冉智柔大喊一声,高剑灵和皇甫奏中两个人没有关系,但她不能不顾及孙慕白。 三人听到冉智柔的大喊。也是一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把剑就像有种巨大的吸引力,强力牵制着这三人。丝毫不放松。 “不行,再不救救他们,他们就都完了!”高剑灵身后的大汉喊道,他是一位忠心护主的汉子。看到他的主子站在最前列,也是伤得最重的那一个。恨不得冲上去代替他。 冉智柔也是焦急万分,这把剑实在太邪门了,没错,从这把剑那邪门程度看来。若谁能得到这把剑,并且驾驭这把剑,还真的能统一武林。因为不管谁。遇到这把兵器,都只有被压着打的道理。 那么灵心之谜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与这把剑又有什么关系? 此刻冉智柔已经顾不得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这三人摆脱如今的局面。 “冉女侠,你快想想办法,现在要怎么办?”那大汉没有其他人可以央求,其他人要么倒下了,要么就是不靠谱,也只有冉智柔有可能救他们。 “这把剑正在与这些人展开激烈的对抗,现在谁靠近这把剑,谁就得一起搭进去。上去不但帮不了他们,反而还助长了这把剑的剑势。” “那我们眼睁睁地要看着他们三个死吗?”高剑灵已经吐出了一口鲜血,皇甫奏中面色阵红阵白,看样子也已经到达了极限。而孙慕白,他是最后一个加入的,因为站在最后一个,他的情况要好上不少。 “没办法了,高兄,得罪了!”冉智柔忽然出掌,不是运内功,而是用蛮力,狠狠地击向高剑灵伸出的手掌。 这掌势直冲高剑灵的胳膊而去,高剑灵噗地一声,三个人的身体如破败的纸鸢飞了出去。 大汉赶紧过去,扶着他的主子起来。 “少主,属下保护不力,还请少主责罚。” 冉智柔那一掌,虽然没有运内力,但在几股力道的作用下,高剑灵的手直觉像断掉了一般。这只手即便没废,短时间是不能出剑了。 对于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剑客来说,这样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处在争夺武林盟主的关键时刻。 可以说,这样的结果,意味着高剑灵很有可能被剔出武林盟主的名单,这样的结果,他绝对没有办法接受。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责怪冉智柔,因为像刚才的那样情况,冉智柔若不是果断出手,他就不是暂时不能出剑了,轻则废了全身的武功,重则可能会当场内力耗竭而死。 “师兄,你没事吧?”无鱼也被这一反弹的力道给伤到了,但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加上有内功护体,调养一番,很快也就没事了。 而皇甫奏中呢,虽然没有高剑灵那么糟糕,但比起无鱼还是要严重不少。可以说,这场较量,原本以为他们那边占了优势,现在看来,情况会如何发展,还真的不好说。 “高兄,你的手没事吧?抱歉了,情况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高兄见谅。” “冉姑娘严重了,方才要不是你,我们三人的情况就危险了。别再说对不起,这事不能怪你。” 冉智柔点点头,其他人则飞快计较着眼前的局面。高剑灵那边,奉颂岳那老怪物已经重伤,实力大打折扣。加上高剑灵已经成了半个废人,那大汉虽然有些本事,对他们却没什么威胁。 可以说高剑灵三人目前是最没有威胁的了。 再看皇甫奏中这一组,在众人看来,叶桑虽然还留有实力,但毕竟遭受了损伤,身手肯定打了折扣。但他底下的阴冥二老,虽然是之前抢剑中的一员,但那几人的情况都不严重,所以说战力犹在。 这一组需要注意,这三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角色。 魔天教的教主任宗乐和他的左右两大护法,实力还是满格,最难对付。但这三人,败在有勇无谋,性格暴躁,难成大事。 秦山派孟三空这边,和魔天教那边情况相同,加上这两人又是对头,几句话一挑拨很有可能大打出手。这两派都是没什么威胁的,真正有威胁的还是冉智柔这边。 冉智柔和无鱼,还有那位神秘的黑斗篷,如今黑斗篷已死,他们少了个强大的助力。原本局势对他们非常有利,然而他们忽然发现,这场角逐的关键,还是握在他们的手里!(未完待续)   ☆、217 回顾往昔 217回顾往昔 冉智柔和无鱼,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 且不说无鱼剑法绝巅,就是他的师妹,一开始在他们看来是个软柿子的冉智柔,无论是智慧还是武功,都十分不凡。 现在这对师兄妹,才是他们最应该提防的对象。相较于受伤的孙慕白和皇甫奏中,他们俩才是最难对付的。 “冉姑娘,你如何知道这把剑会吸食别人的功力?”高剑灵疑惑地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只是在看到你们将内力倾注到这把剑上时,那把剑上的血气在游走,我就知道情况可能不妙。” “那冉姑娘有办法将这把剑给取出来吗?”现在他们都受了伤,就算不受伤,也无法凭借内力将这把剑取出,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伤兵累累,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次他们进入禁地,便是为了灵心之谜而来的。如果无法破解灵心之谜,当上武林盟主,那么他们之前的努力便白费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世上是否真的有所谓的灵心之谜。”冉智柔没有回答高剑灵的问题,而是道。 “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皇甫奏中也抚着胸口走了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少得了他?如今高剑灵受了伤,伤势比他的还要重,他底下的那个奉颂岳,也受了伤。 冉智柔和无鱼两个人麽,他们的底既然被他知道了,就没有惧怕他们的道理。现在在这个山洞中,能阻挡住他的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因为灵心之谜一直只存在传说中,我们只是听人说起。谁又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别人杜撰出来的?” “不,不可能。”高剑灵连忙道。 “高兄为何这么笃定?” 都到这时候了,高剑灵也顾不得冉智柔是不是诓他的话了,现如今就算被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是他决定做的事,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我曾听人说起过灵心之谜,虽然并不知道全部。却知道当真有这么一回事。破解灵心之谜者。便能号令武林,成为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也是真的。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山洞里有什么玄机,但可以确定。所有的秘密都和这把剑有关,不管怎么说,先拿起这把剑再说。” “高兄知道些什么,不妨先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帮忙参详参详。这把剑还不知何时才能取出来,若是知道一些有关灵心之谜的事。说不定也能够让我们找到谜底。” 皇甫奏中话落,一群人全部都看了过来。皇甫奏中这句话,大有试探高剑灵诚意之意。在这样的情况下,高剑灵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若是有半点隐瞒,那得罪的可就不只是皇甫奏中一个人了,这些在场的人。都会认为高剑灵藏私。 虽然接下来一番恶战避无可避,现在都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和睦。至少谁都不敢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诸位既然想知道,我便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高剑灵苦笑,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相反,还颇有些苦涩。 “这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的祖父曾经参加了那一届的武林大会,最后惜败在剑圣的手下,离武林盟主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冉智柔挑了挑眉,还有这样一回事,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但最重要的,还会是高剑灵接下来说的。既然与武林盟主无缘,那灵心之谜的时他又是从何知道的? “我的祖父对武林盟主之位并没有多么大的兴趣,他参加武林大会,都是为了一位女子。那个时候,上一任的武林盟主曾经诏告江湖,谁能夺下这届武林大会的头筹,不但能得到武林盟主之位,还会将他的女儿天下第一美人嫁给他。我的祖父是个风流才子,对盟主女儿一见倾心,为了他势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有不少英雄,宁愿要美人也不要江山的。他的祖父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之奋斗一声,其根源都只是因为他们爱上了一个女子? “盟主的千金也爱上了我的祖父,我祖父不但英俊帅气,还聪明机智,很少有女人不喜欢他。加上他武功高强,师承南海火土大师,一身功夫在武林也是顶尖之属。就在两人以为可以就此厮守一生之时,祖父遇到了这一生最难对付的劲敌。” 冉智柔叹了口气,“就是我外公?” 没错,那个时候的剑圣真是如日中天,他要是想拿下这武林盟主,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拦住他的去路。 “但我外祖父并不注重这些虚名,更不爱什么美人。若他知道你祖父的苦衷,或许会成全他们。” 这是真心话,冉智柔从小由剑圣带大,对他的为人再了解不过。剑圣二十岁之时便称霸整个武林,盟主之位于他,本来就无甚紧要。那一届之所以要参选武林盟主,恐怕也是前盟主的托付。看来前盟主不但有心要让剑圣挑起武林这副重担,还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剑圣。 却不知,他的女儿早已与其他的男人私定终身,而他的父亲,无意间成了他们感情的最大阻碍。 “你说的没有错,可我的祖父是个自傲的人,尤其在事关男人尊严上,更不容许相让。作为一个男人,更不会向另一个男人提出让他放水或是退出比赛的请求。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这么做。” 在场人没有人反对,有许多人,是宁愿死也绝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做出有违男子汉初衷的事。 “结果,我的祖父败了,前盟主要将他的千金嫁给剑圣,盟主千金得知这件事后,苦苦哀求,让我的祖父带她远走天涯从此天大地大,到处是他们的容身之所。但那个时候,前盟主已经有了察觉。他让人将盟主千金关了起来,还派庄内四大高手把守,在大婚之日前,不允许她离开山庄一步。” “那后来怎么样了?”冉智柔有些急切的问道,她从未听外公提起过这件事,莫非这背后还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隐衷?(未完待续)   ☆、218 笨办法 218笨办法 “那后来怎么样了?” 以剑圣的性子,若真的有个女人因他而失去了幸福,不可能只字不提。这个女人,肯定也没有嫁给剑圣,因为剑圣这一生中便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冉智柔的外祖母。 事情究竟是怎样,恐怕也只有高剑灵能说得清。 “我的祖父乃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怎么可能做出带姑娘私奔的事?”说到底,还是因为高剑灵的祖父太过骄傲了,那个女人再重要,在他的心中依然比不上他自己。然而这是站在那个姑娘角度上说的,站在全天下父母的角度,无疑高剑灵的祖父是正确的。 没有哪一个父母,愿意自己辛苦养了二十年的闺女,就被一个臭男人给拐走了。为了那个男人,还与自己的父母决裂。 “我的祖父不愿意带着那姑娘私奔,却也不愿意就此失去他。当即上门,向武林盟主求亲,希望他能将女儿嫁给他。并且告诉他,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时候,表现得倒还真像个爷们,可那位武林盟主,是不会答应的。 “前盟主大概真的很看好你的外祖父吧,坚持要将女儿嫁给他,甚至不惜棒打鸳鸯,硬生生地拆散我祖父和他的女儿。听了我祖父的话后,他雷霆大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他们自己决定的余地?当场一巴掌,就扇在了他女儿的脸上,说她不知羞耻,一个女人不懂得相夫教子,居然和野汉子私定终身。” 这样的话可真叫严厉了。然而,不管摊在谁头上,恐怕都会动怒。 “盟主千金受不了了,她从小到大都是掌门的掌上明珠,父亲别说打她了,连句重话都没有。伤心之下,便大跑了出去。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她。她直往后山而来,闯入了禁地——” 三十年前,琼山还是前盟主的居所。当剑圣挑下整个武林的重担、前盟主故去。剑圣才呆在这个地方。自那以后,琼山便逐渐成为武林人心目中的圣地,高高屹立在武林之巅。 “你说那位盟主千金闯入了禁地,就是这里?” “嗯。她闯进来后。禁地的门便自动关闭了,这以后。再也没有人看见她走出来。祖父想要进来救她,然而前盟主却让人在山外布下了阵法,恁凭祖父使尽全力,也无法踏进禁地一步!” “那位前盟主难道不理会他女儿的死活?”旁边一人忍不住了。就算禁地再怎么不能闯,可那位毕竟是他的女儿啊。有哪个父亲,可以眼睁睁得看着做女儿的去死?就算他自己身为武林盟主。这种时候不能徇私,别人要去救她事。又为何要这么毫不留情的去阻止? 说不通,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祖父也曾经这样质问他,但留给祖父的,只有前盟主一个决绝的背影。” “可这些事和灵心之谜有什么关系?”听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灵心之谜的字样,高剑灵这么坚持要进去这里,破解灵心之谜,又是为了什么? “擅闯禁地者,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祖父心里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死去了。可他没有办法接受,因为如果当初他答应她带她一起私奔,而不是不听她的劝告拉着她去见她的父亲的话,那么或许他们两人如今还会在某个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祖父将那个姑娘的事,全部都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发誓有生之年,只要他有一口气在,都决不放弃寻找那位小姐。” “你是代替你的祖父来到这里的?”冉智柔问。 高剑灵点点头。 “祖父四十五岁头上,突生怪病,自此双腿不能行走,他留在岛上,却始终惦记着还有一位姑娘需要他去寻找。我不忍看祖父这么辛苦,便请求他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并向他保证,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进入这禁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见到任何一者,就决不放弃。” 在这个故事中,高剑灵孝顺有加,有情有义,可是冉智柔却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纵然有些事情是真的,他却有所保留。 驱使着高剑灵做这些事的,无关情义,而是他的野心。 因为若单纯为了找人,前世的高剑灵就不必处心积虑地要得到回龙玉,甚至最后对她痛下杀手了。 若说为了这个原因,高剑灵就处心积虑得欺骗,又残忍得背叛她,冉智柔是不相信的。 除非,进入禁地只是一个契机,他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回龙玉。 “高兄还真是一至情至性之人。”皇甫奏中赞道,但心中对他的说辞有几分相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的祖父后来遇到一位高人,为他心爱的女子掐算过。说是得到回龙玉,破解了灵心之谜,就能知道那个姑娘的命运。所以我一定要拿出这把剑,解开灵心之谜,方能给我祖父一个交代,让他老人家放心。” “高兄,你放心,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些所谓的大侠,虚伪起来,还真是要人命。冉智柔也笑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她原以为自己重活一世,别的不说,演技应该有点长进了。可是遇到这些人,才知道人人都会演戏,只有她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笨蛋。 “可这把剑,高大侠叶大侠无鱼公子三人联手都拿它没办法,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既然不能用内力,我们就用蛮力。”冉智柔突然开口,“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这把剑以人的内力为食,人的内力越浑厚,受到的影响便越大。要想取出这把剑,又不让自己受伤,不如我们先封住内力,只凭着身体本身的力道取出这把剑。” “这样行得通吗?”用内力都不行了,蛮力会有办法? “冉姑娘说的有道理,值得一试。”皇甫奏中第一个赞成,不得不说,冉智柔反应真的很快,他考虑问题算是才思敏捷了,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和他完全想不到一块去了。 他们若不是敌人,不也挺好?只可惜……(未完待续)   ☆、219 灵剑认主 219灵剑认主 “冉姑娘说的有道理,值得一试。” 可问题是谁愿意试,方才那三位高手,可都失败了。 “我来。”冉智柔把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她站出来了。 其他人都往远处退了些,将这件任务交给了冉智柔。为了避免被剑气所伤,都适当保持着距离。 冉智柔一步步靠近着剑池,离剑池越近,感受到的剑气就越凌厉。她没有任何抵抗,忍耐着不用内力予以抵抗,一步一步的,任凭犀利的剑气席卷着她整个身心,皱着眉不断向剑池走去。 “冉女侠真厉害,硬是硬生生地扛了下来,半点没用内力。” “可这样会不会被剑气所噬?” “应该不会,你看冉女侠不是已经走到这里了吗?” “那可说不准,这剑气可是很厉害的,真的不抵抗,很有可能被剑气所吞噬掉。” 孙慕白完全不理会身后人的对话,这些人说得再多,表现得再担心,也不可能上去代替冉冉。他倒是想去,只是…… 孙慕白看了一眼皇甫奏中,最终选择了沉默。 冉冉,你一定不要有事,答应我。 “近了,近了,只差一点点。”后面的人全部都替冉智柔提了一口气,而不停往前走的冉智柔,终于停住了脚步。再不能往前走,因为她能感觉到,这把剑已经觉醒了。她能够感觉到这把剑在剑鞘里嗡嗡震动的声响,这是它在向她示警,若再往前走一步。很有可能便会毙命在这把剑下。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任宗岳可是急死了,他们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站在这把剑前,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冉女侠,怎么了。再往前走一点。马上就要碰到了。” “闭嘴!”孙慕白一个眼刀睇过去,身后的人全部都闭上了嘴。嘴上说着担心,这些人根本就不顾及冉冉的死活。他们的眼里,只是有那把剑而已。 冉智柔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来。 用内力去对抗它不行,用身体硬生生的承受也不行。那么她换一个方式,用纯软的内力去吸引它。让它上钩又如何? ………… “小柔儿,来,过来。”剑圣拿着一个橘子,上下抛动着。对小小的冉智柔笑着伸出了手。 冉智柔娇笑着,迈着自己的两只小短腿,往几步外的剑圣奔去。 可每当冉智柔以为自己就要扑到外祖父怀抱的时候。外祖父总是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外公,外公。橘子——” “小柔儿,想要就过来。” 可冉智柔努力了一年,两年,始终也追不上剑圣的脚步。而后来,冉智柔终于知道了一个好办法。她知道外公心疼她,绝不会忍心看着她跌倒而不去扶她。于是聪明的小柔儿一边做着奔向他的样子,一边不慎往一边歪去。 就在她即将倒地之时,剑圣的身影如期而至,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冉智柔不知道为何这时忽然想起这件事,但她的大脑却忽然蹦出一道白光。 冉智柔一个疾射,人往后飞快退去,就在那把剑以为冉智柔已经撤退之后,冉智柔猛地一个翻身,一双肉掌直吸那把剑,将那把剑收入囊中。 “坐到了!天,这怎么做到的!” “怎么突然就行了?”他们还以为冉智柔已经放弃了呢。 “这把剑通灵性,我耍了个小花招,也就到我手中了。”手中的血红之剑,仍然在不甘的挣扎着,但一旦将它握在手中,就成了这把剑的主人,哪怕再不愿,也不会伤了它的主人。 它现在进行的这一切,就像是个小孩子在跟大人闹脾气。冉智柔并不在意,她原先并不知道这把剑的特性,直到回想起和外公小时候经历的一幕,才突然想到自己曾在琼山古扎上看到有关这把剑的介绍。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哪怕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会让别人碰这把剑,更不会由着他将这把剑收入囊中。 “这把剑是什么剑,这么神奇?” “这是战国神剑灵子剑!”皇甫奏中凝视着冉智柔的方向,许久都没吱声。 “没错,叶大侠好见识。”看来叶桑已经明白了,他既然能一语道出这把剑的来历,那肯定也知道这把剑只认它的第一个主人。 而要与这把剑断绝主仆关系,将它传给其他人,就必须以前主人之血来祭奠这把剑。 这把剑也忠心,但也残忍。当它嗅到主人之血后,就不再是忠心的剑侍,而是一个弑主的剑魔。 能驾驭这把剑的人,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 身为剑主,不但要有压倒性的实力,还要避免在这把剑上流血。而相反,这把剑一看到别人的血,那剑的戾气就更重,会加倍的助长用剑之人的能力。 这把剑是如此的危险,别说它的对手怕,就是它的主人也同样惧怕它。但传闻,有一届的剑主却是不同的。这个剑主,在伤痕累累,血洒灵子剑之时,这把剑依然没有弑主。 但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这件事一直是个秘密,也曾有人说道,若是谁知道了这个秘密,就能成为真正的剑主,统一整个武林。 而现在这把剑在冉智柔手中,就算她想要易主,这把剑也不回去寻找新的主人,除非冉智柔倒下。 皇甫奏中的眼里已经现出杀意,谁拿了这把剑,谁就是这把剑的主人。而这把剑是他的,那么这把剑在谁手中,谁就得死! 游戏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也是时候该分一个胜负了。 其他人,还不知道战斗即将拉响,兴致勃勃地对冉智柔道:“冉女侠,快把这把剑拿来看看,这把剑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在这个山洞之中,也只有这把剑,谁也不知道灵心之谜是这个东西。那么所有的谜题都在这把剑之中,只要冉智柔拿出这把剑让大家参详一下也便可以了。 可是,众人却发现,他们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人回应。 “冉女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将这把剑据为己有?”(未完待续)   ☆、220 大打出手 220大打出手 “冉女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将这把剑据为己有?” “冉女侠,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我们一起来到这里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一群人急了,他们怀疑过高剑灵,怀疑过皇甫奏中,就更别说魔天教教主任宗岳了,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冉智柔一个正道的侠女,居然会贪图一把剑,为了这把剑,不惜和他们所有人为敌。 “你错了,并不是我选中这把剑,而是这把剑选中了我。”冉智柔抬头,将剑扔了出去。 “你们谁想要这把剑,便来拿吧!” 每个人的眼神都锐利了起来,直盯着那把剑,又飞快地看向其他人,发现别人和他一样也有这个意思。 “不好意思了,我先来看看。”孟三空性子急,第一个便出手了。他的手还没碰上那把剑,任宗岳一阵飞踢,让他的希望落空了。 “想要这把剑,先问问你爷爷!” “一个魔教妖孽,竟然敢当你孟爷爷的爷爷,就让爷爷来教训教训你这目无尊长的鼠辈!” 两人一边交手,一边打嘴仗,山洞内一时乱得不可开交,任宗岳的左右护法还有孟三空带来的两位朋友,都跃跃欲上。其他人,却没有要交手的意思。 不但没有要交手的意思,也没有想着阻止。他们越是交手,就对他们越有利。这些人先分出了一个胜负,才轮得到他们。 可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冉智柔。 他的猎物,也只有一个。 因为冉智柔。已经是这把剑的主人。除非用她的血,才能阻断她和这把剑的渊源。而其他人,只是跳梁小丑,根本就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有一种目光,直盯着她,仿佛随时都会冲她杀过来,冉智柔知道他们迟早都会交手。也不会惧了他。这样也好。所有的恩怨,就在这里做一个了结。 何况他们这边,并不会惧了任何人。她有灵子剑在手。和孙慕白两个人的战斗力,也不会输给对方。 就算是撕破脸皮,情势也是对他们有利。 还有高剑灵,虽然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可染指柔在面对此人之时,从来不会放松警惕。这个人就像是一条毒蛇。难保不会在最危急的时候跳出来咬她一口。 如今她已是灵子剑的主人,高剑灵很有可能会与皇甫奏中联手。这个时候她必须保持警惕,以防遭了他们的暗算。 孟三空和任宗岳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他们带来的两个人也相继加入了战局。山洞内飞岩走石,一时间就已经凌乱不堪。 这两人的武功半斤八两,别说打上几百个回合。就算是斗上个两天,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这两个人也不是真的笨蛋。知道再斗下去只会便宜了其他人,对他们没有好处。双方都有罢手的意思,一个对掌,两人各占一边,远远地对峙着。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对阵结束的时候,从魔天教教主任宗岳的方向,飞出了一根毒针,直朝着孟三空的方向而去。 这一招暗算来得太过突然,孟三空将将闪过,衣袖却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血的颜色顿时变得乌黑,“好恶毒的贼子,居然放暗器暗算老子!” “大哥!兄弟替你报仇!” 孟三空中招时,任宗岳也有些意外,回头去看,在他的背后却没有任何人。想要解释什么,可堂堂魔天教教主,哪里做得出这样掉价的事,何况对方还是他看不顺眼的孟三空。 “打就打,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这一厢,是又交上手了,这一次比起上次,更多了拼命架势。孟三空中了毒,他那两位生死兄弟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仇人,一出手就是要人命,双方都杀红了眼。 几百回合之后,双方都挂了彩,一个护法和仓山一鹤还受了重伤,正在地上按着胸口拼命喘息着。 “我说我们,有些太冷漠了吧,这样的情况也不管管?”那大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高剑灵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不由道。 高剑灵瞥他一眼,那大汉立马便低下了头。 高剑灵冷峻地注视着场中,孟三空算什么,任宗岳又算什么,真正棘手的是无鱼和叶桑。这两个人,才是他的劲敌。只要这两个人没有动作,他便不能先出手。何况,现在谁也摸不准这两方的意思,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双方演变到最后,已经不知如何收场了。 孟三空眼看自己的兄弟受了伤,任宗岳那边也没讨到便宜,一皱眉,扔了手中之剑。 “这笔账,待出去再算。若是在这里双方就拼了性命,灵心之谜于我们可就永远都是一个谜团了!” 高!这个孟三空,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原来他还挺沉得住气的。 不只是冉智柔,就连高剑灵和皇甫奏中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但想想,这个秦山派,门下弟子多是一些乌合之众,没什么真本事,全靠这孟三空撑着。这孟三空要真是一个有勇无谋的,那秦山派也撑不到今天了。如今不但在武林大会上露脸,还成为五个获胜者之一。 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哪个爷爷,刚才在背后发毒针,陷害老子。要是被老子知道了,老子一定跟他拼命!”其实,任宗岳大致上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看来,这武林盟主让谁坐都不成,还得他自己来! “魔天教的,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这一点可就不光明磊落了?” “你废什么话,要是爷爷做的,爷爷肯定承认。不是爷爷做的,爷爷也不想帮别人背黑锅!” 孟三空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有人在背后暗算他,好让他们大打出手。对方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当即冷笑道,拱拱手:“孟某不知道得罪了哪位兄弟,要在背后对孟某下这样的重手。有本事现在再给孟某一针,好让孟某知道,得罪了哪位英雄!” 没有人作声,山洞里一片死寂。 孟三空逐一扫过山洞内的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平静,脸上没有半点心虚,看样子这个背后放毒针的人,不但手法一流,就连这脸皮也是巨厚。(未完待续)   ☆、221 大干一场! 221大干一场! 不管这毒针是谁放的,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这个山洞里的人,便全部都信不过了。 “大家先住手,听我说一句如何?”就在这时,高剑灵站了出来。“孟掌门,任教主,双方先罢手言和,待堪破灵心之谜的秘密后再说如何?现如今,各大门派的人都还在外面等着,若我们只顾着厮杀,该做的事没做好,该如何向这些武林同道交代?” “没错,高兄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让天下英雄好汉,看我们几个人的笑话?!”皇甫奏中也站了出来,这两个人都站了出来,看来近日这一战,暂时是动不了手了。 “冉女侠,你方才为何说不是你贪图这把剑,而是这把剑选择了你?”皇甫奏中转过身问冉智柔。 好阴险的男人!别人不知道皇甫奏中问这话是何意,冉智柔却是知道的。这是把会择主的灵子剑,她知道,皇甫奏中也知道,可是其他人却不清楚的。她要如实告诉诸位,那势必就会引得所有人对她出手。她要是不照实说,皇甫奏中一定会拆穿她的谎言。 摆在她前面的,是一条最困难的路。看样子,皇甫奏中是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了,孟三空和任宗岳挑不起来,就只有从她这儿入手,拿她来血迹了! 冉智柔勾了勾嘴角,别以为这样她就怕了,有灵心剑在手,就算与他们所有人为敌又如何?她早已不是那个软弱无力,由着别人予杀予夺的冉智柔,哪怕是奋血一战。她也毫无畏惧! 何况,她还有孙慕白,纵然在这种情况下帮不了她,也断然不会害她。他们两个,会一起离开这里,而她和高剑灵以及皇甫奏中的恩怨,将会全部了结。 “冉冉。”孙慕白担心地看着他。看样子他也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同寻常了。她必须要加倍小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必须要想清楚。 或许。孙慕白已经感觉到了冉智柔准备大干一场了,他并不想冉智柔这么做,这样太过冒险了,也不是明智之举。至少这之中的有些人。虽然不值得结交,却也没有必要将之全部得罪。这样只会为冉智柔带来更多的麻烦。 单是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就算冉智柔有灵子剑在手,真的可以将之解决,可她出去了要怎么办?就算皇甫奏中的身份依然是一个谜。不知道他是当今的圣上,可魔教,秦山派。还有高剑灵的势力,这些人每个都是不好惹的人物。这便意味着。冉智柔接下来的日子将不得安宁,她要在无数的厮杀和血腥中度过,孙慕白并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 冉智柔冲他摇摇头,上前几步,看着众人,笑道:“这把剑的来历,诸位不妨问问这位当今的圣上!” “圣上,什么圣上?”其他人俱是一惊,猛地回头看向皇甫奏中。 皇甫奏中似是没有料到冉智柔真的敢这样做,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爆出他的真正身份。 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脑子还是无脑子,冲动还是冷静,皇甫奏中是真的不太明白了。莫非她已经做好了交手的准备,真的要在这里和他们一决胜负? 呵呵!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她在自寻死路。 不要以为她有灵子剑在手,别人就对她无可奈何。他手上还有一张更大的王牌,会让冉智柔从内里土崩瓦解! 他既然敢让她留在其中,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对付她的办法,只能说冉智柔还是太天真了。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桑,这个年轻人居然是朝廷的人,而且不是别人,还是当今的圣上。谁都知道,朝廷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中人绝对不主动招惹朝廷,但朝廷却处处想要插足他们的事,这一点令他们十分不爽。 无论是谁当这武林盟主,这江湖也不可能落到朝廷的手中。如果叶桑真的是皇上,那就要给他们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冉女侠,说话可得要讲证据,无缘无故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有意思吗?还是你故意调转风向,只是为了向大家隐瞒这把剑已经被你烙印的事实?” “烙印,这又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糊涂了,他们明明是一起进来的,经历的是同样的事,但他们说的话,他们却全然听不懂。 高剑灵目露深思,注视着这两人。 原来叶桑的真正身份是当今圣上,他虽然也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可却没有想过他竟然是一国的君王。而冉智柔,这把剑是她拿出来的,难道说就在刚才一瞬间,冉智柔已经成为了这把剑的主人? 看来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了,冉智柔自然是肯定的,这剑只能是他的,任何人敢挡他的路,他都不会放过。 而皇甫奏中,他是当今的圣上,本来没有必要和他动手。只是高剑灵并不想做一个傀儡,也不愿被任何人踩在脚下,而一旦留着皇甫奏中,那这个人就有了插手江湖的资格,那一旦出去了事情可就不能由他决定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不想与皇甫奏中留难,皇甫奏中也不会放过他。他一个皇上,无端插手江湖的纷争,必定是有所图,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给自己添加障碍的。 “冉女侠,叶少侠说的是真的吗?这把剑已经为你所有了?” “诸位,一个别有用心的朝廷中人说的话也能信吗?他现在最想要看到的,就是我们江湖中人狗咬狗,而朝廷则坐收渔翁之利。” 双方各执一词,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而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要相信谁。就算冉智柔这么做没有什么效果,至少她牵制住了皇甫奏中。只要他们对皇甫奏中的身份有所质疑,他说的话就威胁不了她。 冉智柔第一步要达到的就是这个效果,可她也知道这群人无非都是为了一个利字,真的动起手来会先对付谁,又站在哪一边,谁也说不准。 不过,她也不在乎,要动手的,尽管来!(未完待续)   ☆、222 剑在我手,来战! 222剑在我手,来战!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个问题我们谁也无法搞清楚,就先把此事放下,专心破解灵心之谜如何?” “叶大侠这样可就说错了,要判断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很简单,若对方真的有问题,那必定是易了容,只要让我们一探真假,就自然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孟三空站了出来。灵心之谜的事,他当然关心,可他也知道,以他们三人之力,是很难从这些高手之中抢夺灵剑,在这个时候,就必须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才能让他找到机会。 孟三空的这点心思,其他人未必不清楚。这个人自从进入禁地后,表现得足够愚蠢,什么都不知道,原本以为他是个白痴,现在才知道这个人自有一番算计。哪怕知道秦山派存立至今,都是这位孟三空的功劳,他们还是习以为常地低估这个人。 “若谁敢质疑叶某的身份,大可前来一探真假,不过在这之前,得要问问我手中这把剑答不答应!” 叶桑将剑举在胸前,孟三空下意识地便后退了一步。笑话,以叶桑的武功,就算是受了伤,他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又在盛怒之下,出剑一定毫不留情。但可不能就此示弱,他对付不了他,这里还有许多人,这些人中,一定有人是他的对手。 “若叶大侠光明磊落,又何妨让我们检查一下呢?” “让你检查没问题,若是到头来你还是没发现叶某身份有异,叶某便让你祭这把剑,你答应吗?” 这样的赌注太大,虽然这也更加说明叶桑有问题。可孟三空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何况,江湖中人本来就把名声什么的看得很重,面对别人的质疑,他们完全可以跟人拼命。也许叶桑的身份并没有什么问题,要真是如此,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抓着狐狸还惹得一身腥。这样的事孟三空可从来都不会做。 “哈哈!叶大侠说笑了。说你身份有问题的是冉姑娘,可不是我孟三空,当我没说过。没说过。” 这一下子,算是将其他人的质疑之声逼退了。这些江湖人,平时也都算个汉子,可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愿做这出头鸟。主持正义还是等到外面去再说吧,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灵心之谜。为了武林盟主之位。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了,我建议诸位一同参研灵心之谜,在灵心之谜未破解之前,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争斗的声音。”高剑灵最关心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破解灵心之谜。 鉴于他之前说的祖父一事在前,大家对高剑灵的反应都表示理解,毕竟他来到这儿是为了完成祖父的心愿的。和他们纯粹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来到这里不同。这种说法虽然没有什么可信度,他却可以冠冕堂皇的把破解灵心之谜放在嘴头上。其他人还不能指责什么。 这恐怕也是高剑灵有先见之明,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谁先动手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是按捺一时,找出灵心之谜再说。 “这不过是一把剑,有何玄机?”其他人都在看着冉智柔,这把剑是她拿上来的,她自然有资格第一个开口。 “诸位既然问我,那冉某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冉智柔微笑,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便是静看事态发展。 “这把剑,在我触碰到它之前,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在我的手接触到这把剑之时,我便知道了,这把剑乃战国神剑灵子剑。” “灵子剑?”众人面面相觑,这把剑是什么剑,为何他们都没有听过。 这也不能怪他们,在场之人,多半都是大老粗一个,有些人单纯会使刀使剑,哪里知道这些刀剑的来历?能知道自己手中这把刀和时下江湖中著名的刀剑,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战国时代的东西,他们哪里有研究? 孟三空和任宗岳等人不了解不奇怪,因为他们很少使剑,可在场之人还有一个是用剑高手。 这个人便是高剑灵,他知道的有关灵心之谜的事原本就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这灵子剑他也一定知晓。看来,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 “灵子剑,是一把善于择主的灵剑,靠吸食别人的血液和内力为生,一旦认定一个主人,便会誓死追随。再厉害的人,也无法驾驭有主的灵子剑。但灵子剑嗜血的特性是很残酷的,只要嗅到了主人的鲜血,哪怕是他的主人,也不回逃脱剑的厄运,成为灵子剑的祭品。” 在场人都不是傻子,高剑灵这么一说,也都知道要想夺这把剑,就得用冉智柔的血来祭奠。否则他们不但得不到这把剑,还会成为这把剑下的亡魂。 冉智柔居然没有反驳,她就傲然站在那里,等着其他人向她出手。 手一伸,几乎没用什么内力,那把灵子剑就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从冰冷的地上直飞到冉智柔的手中。 “灵子剑在手,谁要来拿,但凭本事!” “冉女侠,在动手前,能否告诉我们,灵心之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心之谜,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灵心之谜这一回事。”在她小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有关灵心之谜这样的字眼了,可十几年过去了,她依然不知道这个灵心之谜是什么东西。 她不需要知道,她又不想做什么武林盟主,她来到这里,是想要报仇和守护一些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其他什么谜题不谜题的,她才没有兴趣。 而这些人,不对她出手便罢了,若敢出手攻击于她,就莫怪她手下不留情。 “冉女侠,有话好好说,也没必要非动刀动剑。这把剑既然已经认你为主,那你便是它的主人!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孟三空第一个承认。只是,冉女侠和无鱼公子是两个人,剑只有一把,你们俩最后由谁来做这武林盟主呢?” 好一个挑事歹毒的老儿,直到这一刻,都在挑拨离间,破坏她和师兄的关系。 只是,他这种伎俩对于别人或许有用,对于她和师兄,还是省省吧!(未完待续)   ☆、223 最后决战 223最后决战 “只是,冉女侠和无鱼公子是两个人,剑只有一把,你们俩最后由谁来做这武林盟主呢?” “这剑当然是师兄的,你们要想要,也大可凭本事来拿,耍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未免有些太难看了吧!”冉智柔对这孟三空向来没抱什么期待,但一路上这小老儿笑脸相迎,甚至主动亲近他们,这个时候却来给他们一刀,这剑还没到他手上呢,以他的力量未必就有一争之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还做得比谁都欢喜。 “是是是,冉女侠和无鱼公子师兄妹情深,自然是不会争这把剑的。小老儿对这个决定可是服气得很,只是其他人,未必就答应你们师兄妹将这把剑带走的。”孟三空依次扫过魔天教教主任宗岳,以及高剑灵和皇甫奏中。 这些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写着欲~望,对这把灵子剑都志在必得,要想带着这把剑出去,就得从他们的尸体上踏出去。 “既然如此,就别再耽搁了,要一起上还是单挑,尽管来吧!”冉智柔拿起灵子剑,摆出一个接招的架势,今日这场大战,本就无可避免。她还要用这把剑来讨回前世的债,这样的结果也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哦,你们这边的,冉女侠要自己一个人上,还是要和你的师兄一起。” “这就得看你们的了。”冉智柔也不会自大到能同时解决所有人,这样的承诺她可不会贸然做出,虽然自己不是什么信赖承诺的君子,也没代表自己就愿意为了他们出尔反尔。 换句话说,对方一个一个的上。她自然就自己出战,而对方倾巢而出,那么…… 冉智柔回头,孙慕白所假扮的无鱼公子,也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就绪。 “好好好,冉女侠所说的再清楚不过。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也不可能放着灵子剑在别人手中。而自己什么都不做。”皇甫奏中看向其他几位。“高少侠,任教主,你们怎么看?” “那个娘们有灵子剑在手。我们当然要一起上!”任宗岳这个时候只想要夺剑,才不会在乎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会不会胜之不武。 “诸位,孟三空有自知之明,有你们这些高手在。我是没什么机会了。小老儿决定,退出灵子剑的争……啊噗!”一口鲜血喷出。孟三空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他下手的人是谁,就已经倒了下去。 “我们可不会笨到让你这种小人坐收渔翁之利!”杀孟三空的人,正是皇甫奏中带来的阴冥二老,这两个人出手狠辣。一招毙命,就在孟三空没有防备之际,不知不觉间已经偷偷来到了身后。在孟三空与其他人说话之际。突然出手,将他毙命于掌下。 堂堂一代掌门。居然死得这么窝囊,还真是让人唏嘘了。只是这孟三空,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换成其他人,他定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冉智柔淡淡看了地上倒的人一眼,瞪向他身后站着的阴冥二老,冷笑道:“早就知道,阴冥二老心狠手辣,邪恶如鬼,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小娘们,我劝你还是早些把灵子剑献给我们主人,这样我们心情一好还可以饶你不死。若你再冥顽不灵,那下一刻倒在地上的便是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洞里传来阵阵阴笑,其他人看到这阴冥二老出手如此狠辣,也有些心颤。 “大哥!”仓山一鹤和乾坤剑惊呼,他们和大哥亲如手足,能陪着他到山洞历险就知道他们情谊深厚,如今看这两人冷不丁地便杀了他们大哥,如何能忍受。 两人气得发抖,提着剑就一番抢攻,如阴冥二老激斗起来。 仓山一鹤和乾坤剑俱是高手,与阴冥二老一时战得难舍难分,但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剑法凌乱,再加上阴冥二老出手歹毒,再以言语相激,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冉智柔皱了眉,仓山一鹤和乾坤剑的为人,她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两人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贡献,却也不是心地歹毒之辈,比起孟三空之流,可要正派多了。这些人早年便有交情,孟三空虽然贪婪狡猾了些,对兄弟还是不错的。 如今孟三空已经被杀,这两个兄弟能为了他如此拼命,也能说明这两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这里是琼山禁地,这两人也是琼山的客人,这样的人,不该死在这里,她也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何况,看着背后偷袭的两个小人在那得意的狂笑,也十分地令冉智柔不爽。 既然迟早都要开战,就拿这两个家伙来血祭。 “两位大侠速速退下,让我来会会这阴毒的贼子!” 冉智柔一横灵子剑,直指阴冥二老,飞入了打斗人之中。 “冉女侠!”仓山一鹤和乾坤剑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冉智柔还会帮助他们,一时都有些激动,他们原以为今日会和大哥一块死在这里,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明明大哥前一刻还在对冉女侠出言不逊。 或许,不但是无鱼公子,就连冉女侠,身上都具有一种独特的领导气质吧。琼山门人,果然不俗。 冉智柔加入了战局,横剑一扫,灵子剑便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其他人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灵子剑到底如何神奇,他们也想要见识一番。贸贸然便出手,是很愚蠢的行为。 以阴冥二老的武功,就算对方身怀神器,一时也拿不下他们。 阴冥二老一和冉智柔的剑交上手,顿时觉得周身发寒,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迅速的流失。难道这把剑,只要碰到的人就会被它吸食内力? 这是什么古怪的工夫?阴冥二老两个,很少用武器,他们的那一双肉掌便是最让人胆寒的武器。自从他们出师以来,有多少好手层毙命于这双肉掌之下?他们手上沾染的血腥。早就洗不清了。 无论面对任何的对手,这两兄弟都没怕过谁,除非他们后来跟着的主子,那是一个真正可怕的人。可怕到这两个老怪物,也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但这种可怕,并不只是因为皇甫奏中多么的强大,也是因为这个人掌管着天下的财富还有天下最多的美人。跟在他后面他们兄弟俩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个主人对他们也很大方。除了在必要的时候为他出手杀人,兄弟俩也没什么特殊的任务。 随着为皇甫奏中办的事越多,这俩兄弟就越发的春风得意。以为放眼天下已经很少有人是他们兄弟俩的对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他们兄弟俩都能够应付。而这意味着,他们能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从皇甫奏中这里得到的也会越来越多。 可今日。他们后悔了,他们不该来到这里。 冉智柔手中的灵子剑。发出铮铮的龙吟,每一声龙吟,都是以吸食阴冥二老的内力为代价。 “快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目标已经被灵子剑锁定。他是不会轻易就放过自己的猎物的。 “主人,救我!”阴冥二老关键时刻,只能向站在他身后观战的皇甫奏中求救。皇甫奏中冷漠地看着他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没有价值的棋子,从来就只有一个归宿。那便是被舍弃! 冉智柔几乎没用什么工夫,阴冥二老便败在她的手下。高剑灵和任宗岳的脸色已经变了,任宗岳甚至往后退了几步,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那两个老怪物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对付那小娘们,他又能如何? 他可不想弄得跟他们一个下场,武功被吸食,人也不死不活。 “啊!——” 万般无奈之下,阴冥二老中的老大拼着最后一口气,震断了自己的手臂,而那股可怕的寒气也终于得到了缓解。 “大哥,大哥!”阴冥二老中的另一人爬着来到他大哥的身边,大哥摇摇头,灰心丧气地看了看背后冷漠站立的高剑灵。 他们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是天下最无情的人。现在他们已经没用了,他也不会再要他们兄弟俩这两枚棋子了。 怨言吗?当然不会有,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就算换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不亲自送他们一程就不错了,怎会理会他们的死活?罢罢罢,如今下场,都是他们技不如人。 如今,他们俩的武功全废,这比向来以武欺人的阴冥二老来说,怕比死更加难受。 可是他们不想死。 还不想死,这一生,他们杀了许多人,让许多人死去,可是自己,却是如此地害怕面对死亡。 哪怕苟且偷生,捡回一条贱命,也想要活着。哪怕他们知道,一离开这个山洞,等待着他们的将比死更加可怕。 “冉女侠,你要杀我们就动手吧!” 冉智柔收剑入鞘,“现在的你们,已不配让我动手!”就让他们好好留着这两条命,偿还自己所欠下的债吧。 在这个世上,欠的债总是要还的。不管是别人欠你的,还是你欠别人的,谁也逃不了,全部都需要偿还。 “主人,我们兄弟俩已经无力再帮你了,请允许我们兄弟俩离开。”阴冥二老小弟扶着大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山洞,向未知的路途走去。 皇甫奏中站在背后,望着逐渐离去的两个人,袖子里伸出的手聚气一团真气,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想要击出去最终又收了回来。 这地下机关如斯复杂,就留这两个人送死,为他们开路。这也是他们仅存的一点价值,只是没有想到,灵子剑这么凌厉,连那么厉害的阴冥二老转瞬间都败在它的手下。 不过,胜负还未揭晓,着什么急。 比起皇甫奏中的淡定,高剑灵面上的颜色要冷凝得多。皇甫奏中可能还留有后招,可高剑灵却没有,他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他这一身奇诡的剑法,至于身后的两个人,早就没什么威力了。 何况,就算他的剑法能够抵抗冉智柔的灵子剑,他也必须要留足余力提防皇甫奏中,否则只会被这个人摘了胜利果实。这样愚蠢的事他可不会做,一时间,几人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既不想力抗冉智柔,也不想让别人捡便宜。 “任教主和高少侠是要放弃灵子剑吗?”皇甫奏中淡笑着看向两人,“原本还以为两人足够有野心,也着实有胆量,没有想到,一把灵子剑便让你二人吓破了胆。” “叶少侠要是不放弃,尽管上啊,还在等什么?”任宗岳不悦道。现在以冉智柔的气势,谁上去谁倒霉,为了一时意气,上去拼命不值得。 “我确实打算上去,但却不是我一个人上。” “哦?” “我们三个一起上,怎么样?” “……” “对方虽有灵子剑在手,却无法同时应付我们三人,只要我们三人分三个不同的方向对她进攻,就算是冉智柔,也会应付不过来。”这一招着实歹毒,牺牲一个人,令两个人便可以对冉智柔随便出手了。只是灵子剑要这么好对付,那阴冥二老就不会下场这么凄惨了。 何况,三人中谁愿意做与冉智柔正面交锋的那一个?会有这样的蠢蛋麽,要是有,也早就上去送死了。 “我并没有说要和她硬碰硬,我们以轻功身法和她缠斗,找准机会再下手,这样如何?” “……”两人仍有些游移不定,终觉得皇甫奏中这种办法还是冒险了些。 “这样都不愿意,那叶某还是奉劝二位从哪里来的再回到哪里去,因为这把剑,叶某要定了!” 皇甫奏中冷笑着看向那二人,毫不留情地道。 “你!叶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还不是同样如此,让你的属下送死,自己只敢当缩头乌龟挡在后面?” “是吗?那下面就让你们看看,有没有和我争夺灵子剑的资格!” 叶桑目中寒芒毕现,看向冉智柔身后的孙慕白,大喝道:“慕白,还不快快动手!” 而随着这一声大喊,寒光一闪,直直地刺向身前冉智柔的体内。 寒风吹过,山洞里一片寒意,寂静无声。(未完待续)   ☆、223 224背后一刀 “慕白,还不快快动手!”山洞内,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而随着这一声大喊,冉智柔背后的孙慕白忽然行动了起来。寒光一闪,直直地刺向身前冉智柔的体内。 冉智柔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前血红的剑尖,只觉得全身的知觉都在离自己远去。但她还不能倒下,不想倒下,她想要看看,那个在背后对她出手的人。 是他的? 可是她不信。她不愿意相信,孙慕白真的会杀了她。 可是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把正在滴答滴答留着她的血的剑,正是师兄的佩剑。是她在和孙慕白进入山洞前,亲手交到他手上的。 冉智柔吃力地回过头,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背后的那个人。 孙慕白没有看他,侧低着头,飘扬地额前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没有人能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冉智柔低低的问。 为什么要背叛她?他曾说过,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背叛她的。难道真的是她信错了人吗?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孙慕白的话里有着说不出的哀伤,仿佛这一剑不是刺在冉智柔的身上,而是刺在了他的心里。 “就因为……我不信你……所以你便要……杀我……”这是哪门子的爱?何况,冉智柔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信任了他的存在,要不然,她绝不会将自己的背部卖给一个连信任都不会给予的人。她所谓的不信任。不过是她的嘴硬罢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地告诉自己,她究竟有多么的愚蠢,自己再一次的信错了人。 “我要灵子剑,必须要杀你。” 寒风吹过,山洞里一片寒意,寂静无声。 “你也是为了……灵子剑而来……呵呵!”嘴角慢慢渗出一丝鲜血。冉智柔拼着全力不让自己倒下。好可笑。这个人的情啊爱啊的,全部都是假的,自始至终。他的目标便是为了灵子剑。 他还真是舍得啊,不惜用自己的性命,钓自己上钩。她傻傻地在那强撑着,却一步步步入他的陷阱。他一定很得意吧? 可冉智柔你这个笨蛋,前世被人残忍害死。今生又被人背叛,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来见证人世间的丑陋吗? 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然而,身体的血液已经流淌,一滴血液渗入了灵子剑的剑柄。慢慢地笼罩住了剑身。 “冉冉!”孙慕白吃痛大喊! 冉智柔的血源源不断地被灵子剑吸收,前一刻还认她为主的灵剑。就像是一个嗜血恶魔一般,残忍着吞噬着冉智柔的一切。 “冉冉,快放下那柄剑,放开它,冉冉!” “不……不要……”就算是我死,我也不回将灵子剑白白给你们。冉智柔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在被这把剑彻底地吞噬之前,就让她用这把剑了结一切,报仇吧。 冉智柔横起剑,皇甫奏中和高剑灵一直在注意着动作,看见冉智柔哪怕受了这样的重伤,还是不肯放下这把剑,眉头拧得更紧。 “慕白,杀了她!” 孙慕白没有动作,只是痛苦地注视着冉智柔,想要上前,可一双腿定在原地,却什么都做不了。 “慕白,快杀了她,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冉智柔狰狞着举起长剑,运起全身内力。心里一遍遍地对灵子剑道:“灵子剑,灵子剑,助我杀了这些人,我的一切你全部都可以拿走!” 灵子剑就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执念一般,铮铮着停在半空,冉智柔挥动手臂,带着石破天惊的一剑,向前面的人横扫而去。这些欺她骗她伤她的人,就全部留在这里陪葬吧! 哪怕成疯成魔,她也不会放了他们! 就在这最后关头,皇甫奏中飞身而起,高剑灵也提起了手中之剑,以最毒辣的招式冲冉智柔招呼了过来。 “不要杀她!” 危急关头,孙慕白挡住了皇甫奏中致命的一招,却没法阻拦高剑灵绝地一剑,冉智柔飞了出去,而那把灵子剑也已经脱手,铮铮着钉在墙上。 “慕白,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知道你答应过我,不会让她死!”孙慕白出手奇快,武功竟不在皇甫奏中之下。 “慕白,快停下,先夺回灵子剑,你要怎么样,我都随你!” 或许皇甫奏中知道孙慕白不会杀他,竟不挡不避,飞身朝墙上的灵子剑扑去。 高剑灵也志在夺剑,一瞬间,两人在空中便缠斗了起来。 任宗岳见这情况,知道是自己动手的好时机,只要有灵子剑在手,不管是谁上来,他都不怕了。 想要做武林盟主,这么一点危险还是冒得起的。 打定主意,任宗岳三两下起落,便飞向对面的石壁。 “慕白,夺剑!” 孙慕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冉智柔,又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灵子剑,握紧了拳,朝任宗岳攻去。 任宗岳地下两人,阻挡住了孙慕白的去路,让他们的主子专心夺剑。而这两人,显然不是孙慕白的对手,孙慕白两个闪身便摆脱了他们,堪堪挡在任宗岳的身前。 场上每个人都在交手,仓山一鹤和乾坤剑对灵子剑没什么兴趣,他们的大哥因为灵子剑而死,冉姑娘又弄成这样,这灵子剑真是一把不详之剑。 “冉女侠——冉女侠——”冉女侠方才曾救过他们的性命,他们不能置她于不顾。只是冉女侠伤得那么重,这会儿可能已经…… “大哥,冉女侠还有气息。”乾坤剑惊喜地发现了这一点,而那边。因为争抢灵子剑,斗得正烈,一时还注意不到他们这边。 兄弟俩人达成了惊人的默契,要想离开就得趁这个时候,若是对方分出了胜负,他们就很难离开这里了。而且,冉姑娘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他们逃出去。冉姑娘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希望。 就凭着这些意念,支撑着这二人。两人扶起冉智柔,一个带着她往门口方向退去。而另一个,则负责盯着后面,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任宗岳的武功不及孙慕白,左右护法正在帮他的主子缠斗。而高剑灵和皇甫奏中斗得正酣,谁也顾不上这边。 乾坤剑和仓山一鹤如愿带冉智柔离开了这个山洞。按着原路来到上一间密室。 就在他们想着如何重启这间密室时,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两人惊吓回头,看着身后的人,“你!” ………… 山洞里还正在混战中。高剑灵和皇甫奏中两人武功半斤八两,久久都未分出胜负。而这边,任宗岳和左右护法对付孙慕白一个人。仍然为占上风。 而这个时候,他们也都知道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无鱼,而是皇甫奏中的人。高剑灵和任宗岳深知,若不能阻止这两人,那么灵子剑必然是皇甫奏中了。没想到叶桑这个人这么狠,居然还藏有这么一招棋,难怪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原因就在这里。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现在必须要先击败叶桑,别说灵子剑了,就连他们自己,都很难走出这里。不是生就是死,这是一场以命相搏的战斗,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而孙慕白在交手的间隙,也注意到仓山一鹤他们将冉智柔给带走了。无论如何,冉冉离开这里也好,至少带走她,还会残留一抹希望。 尽管孙慕白知道,这抹希望等同幻影,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慕白,解决掉他们,快来助我!”高剑灵已经使出了蔷薇剑法,皇甫奏中也运起了自己邪恶的内功心法,这两方的战斗都十分惨烈,双方你拍我一掌我刺你一剑,同是高手,生死都在这一念之间。 孙慕白原有能力最快解决这场战斗,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不快不慢地与任宗岳等人交手着。 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否是为了冉智柔和仓山一鹤乾坤剑等人多争取一点生机? 不,事实上,当高剑灵那致命的一剑扫过去,孙慕白便知道冉智柔这一次是凶多吉少。原本就受伤的身体是承受不住那样一剑的,他恨孙慕白,恨皇甫奏中,但更恨的是他自己。 “慕白!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这么不争气,快动手!” 孙慕白何时这么儿女情长,连大事都不顾了,对于这样的孙慕白,皇甫奏中觉得很不满意。 “慕白,你该不会忘了答应我的事吧?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快点动手!” 孙慕白想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目中一闪,手中的招式顿时变得更快,比之前的还要快上一倍,招式也越发凌厉霸道起来。 这边三人早已适应了孙慕白原先的速度,突然加快这么多,这边三人都被打得措手不及。而他们又发现,孙慕白的手法十分惊奇,右手使剑,左手点穴。每一股剑气飞出,便有劈山裂石之效。 “竟是武林绝学惊魂一指!” 这一怔神间,左护法已经被惊魂一指点中,定在了原地。而右护法想要上前相助,也同样被孙慕白给点倒。 最后,还剩下一个任宗岳,任宗岳这边连连被损耗力量,这会儿已经无力再与孙慕白交手。虽然还在支撑,但心中的斗志已垮,与其说在支持,还不如说他已经在寻找机会逃跑。 明着来,他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先行逃走,然后藏在山洞后,待最后胜利的人出来,利用这山洞里的机关来对付他们,将之困死,那么他就有机会了。 来时,他已经用心记住了机关,再来一次,他绝对有办法应付。 魔天教的教主可不是吃白饭的,总得有两手绝活,否则还在这江湖上混什么混? 任宗岳这主意打得倒是好,只是还不等他实行,就已经被孙慕白点倒。而孙慕白解决了这边,就最快的速度赶去帮助皇甫奏中。 “慕白,你做得很好。”果然,有慕白出手,事情总是很顺利。孙慕白的武功,可不在他和高剑灵之下,甚至比他和高剑灵的还要高。 而这边,自从孙慕白加入战局以来,结果就有了很大的改变。高剑灵没有办法以一敌二,他手下的两个人,也俱都受了伤。这个局面,皇甫奏中夺剑是得定了。 高剑灵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怎能允许胜利在距他一步之遥时被他人夺走? 哪怕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让这两人太过得意。高剑灵不顾剑法禁忌,使出了蔷薇剑法最后一重,蔷薇尽灭。 这一招一经使出,局势好转了不少,这两人都未见识过这一招,应付得有点急促。但这两人,可都是最为顶尖的,加上两人默契的配合,一时纵然不能取胜,也不能占到多少便宜。 “慕白,这里你先顶着,我去拿剑!”只要灵子剑在手,什么蔷薇剑法,什么尽灭,全部都得靠边站。 这个办法确实是好,以孙慕白的武功,就算一时奈何不得高剑灵的蔷薇尽灭,拖住他还是完全没问题的。而对付像孙慕白这样的高手,高剑灵还不能分心,他一旦分心,那么很有可能便败在孙慕白的手下。 这样的局面,对高剑灵来说大大的不利。只要皇甫奏中灵子剑到手,那么这场比试也就结束了,生死立断。 三人都明白这一点,高剑灵已经心急如焚,无论如何剑都不能到他们手里,拼着胸前中孙慕白一掌,对着皇甫奏中背后追出一剑,阻断他的去路。 皇甫奏中似乎早就料到此招,在空中一个旋转点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灵子剑,嘴角现出一抹笑意。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 就在三人认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从山洞外飞出几根银针,皇甫奏中没有料到此招,惊惶躲闪,好不容易躲过一排银针,再一回头之时,那把剑已经被一把铁链锁勾住,稳稳地落在了洞口之人的手里。 这个人,大家都认识。 看到此人,战斗不自觉的全部都停止了。孙慕白吃惊地看着洞口处那抹熟悉的身影,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225 戏终人散 225戏终人散 看到此人,战斗不自觉的全部都停止了。孙慕白吃惊地看着洞口处那抹熟悉的身影,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走进来的人,正是他们以为现在已经凶多吉少对他们不可能再构成什么威胁的冉智柔。 “冉冉——” “是这个女人,她怎么……” 而皇甫奏中和高剑灵也有些吃惊,冉智柔流的那么多血可不是假的,还有高剑灵那一剑,可是硬生生地劈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人比高剑灵自己清楚那一剑自己用了多少成功力,*凡胎,没有一个人可以承受这一剑。 可是冉智柔不但没事,反而还好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夺了他们的灵子剑,握在自己的手中。 孙慕白已经完全忘了动作,任宗岳倒也狡诈,看准机会,对着孙慕白的背后猛地击出一掌,孙慕白喷出一口鲜血,视线却始终凝视着冉智柔的方向。 那样的痛苦,又那样的兴奋。 在得知冉智柔可能会死的时候,孙慕白真是万念俱灰。可就在这一刻,孙慕白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又回来了,哪怕被任宗岳一掌击得眼冒金星,连冉智柔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 现在就算让他死去,他想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慕白,别分心,你没忘记我们到这儿来的任务吧?”现在他们所有人,全部都只有一至两成的功力,在经历了刚才的大战后,谁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而功夫最高的慕白,又被任宗岳那贼子伤了。这下子境况可是大大的不妙。 冉智柔握着灵子剑,灵子剑在她的手中乖张无比,一点都没有弑主的现象。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他们看到的一场大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冉智柔会没事,她又会回到这里,难道冉智柔早已洞悉一切。这一切只是她布下的局。在所有人都没有机会和她反抗的时候,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将一切的事情做个了结。 孙慕白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冉冉,你知道了吗?” 她早就知道,他是欺骗她的,他来到她的身边是别有目的的。所有一开始连她都瞒过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虽然是孙慕白欺骗冉智柔在先。可是得知这个事实还是让他万分痛苦。他还以为,自己在冉智柔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丁点的地位,现在看来还是他在自作多情。 “我说过吧。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相信。”冉智柔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一点感*彩。就好像她已经将自己的感情所埋葬。让人感受到的唯有冰冷,这样的冉智柔是那样的陌生。 “……” 不。只有冉智柔自己知道,自己已经相信了这个人。她对他的信任有几分,刺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剑便有多痛。 如今,那一剑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可是缠绕在冉智柔身体里的痛意并没有消失。可是奇怪的是,面对孙慕白的背叛,她已经没有了那种刻骨的恨意,更多的而是漠然。 第一次被人背叛的时候,是撕肝裂肺的痛和恨,并发誓要一辈子讨回来。而面对孙慕白,或许有个最好的报复这个男人的方式,那便是一辈子不要再看到这个男人! 因为冉智柔已经发现,这个男人其实还是喜欢她的。虽然这一点喜欢,比起他们的野心算不了什么,但只要能够伤害到他,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要爬到最高的位置,要将所有的男人都踩在脚下,从今以后,只有她伤害臭男人的份,这些人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伤害她、背叛她。 这是冉智柔在离开这个山洞时所做出的誓言,而现在,她回来了,来向这些人讨债。 “交出那把剑!” “把那把剑拿过来!”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凭啥让这个女人得了这把剑?他们为此已经拼尽一切,哪怕这条命不要,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把剑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想要剑,要看你们有没有命来拿。”冉智柔冰冷的目光扫过灵子剑,从头至尾。灵子剑就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戾气,铮铮着飞到半空,剑尖对准了山洞内的几个人。 那剑尖仿佛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指着谁谁就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仿佛已经被阎罗王给盯上,被贴上了即将死去的标签。 任宗岳也知道情况的严重,冉智柔灵子剑在手,现在的他们,宛如待宰的羔羊。他们知道,现在一定要做点什么,否则就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孙慕白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身陷绝境,只是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恍如从未认识她,又恍如在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将他们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全部走了一遍。 两年前的荨水河畔,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冉智柔,那样快乐而又明媚的女人,一出现便如暴风雨一般席卷着他整个生命。虽然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正是因为她的笑容,助他走出了人生的低谷,重新出发。 再来便是两年后,在刑部衙门再次看见她,她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无忧无虑豪情万丈的冉智柔。但这样的冉智柔,让他更心痛。他曾发誓,要将这个女人从那个伤害她的男人手里夺走,然后用尽一生的努力,来给她幸福。 别的情况他从未考虑过,因为在孙慕白看来,天下间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给冉智柔——这个可怜而又饱受上海的女人幸福。 他在冉智柔灿烂如阳光的笑容里看到了对感情的惧怕和绝望,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哪怕心里有渴望,也只能用坚硬的壳将自己层层包裹。在那个时候,他便告诉自己。这要经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女人信任他,重新信任感情。 哪怕一时不被她信任也不要丧气,留给他们的还有很长时间,为了心爱的女人,自己多长的时间都能等。他一直这么想,也抱着这样的心情等待着。可是。到最后那个在关键时刻伤害冉智柔,把她送上死路的人也是他! 孙慕白有多爱冉智柔,就有多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不得不做出妥协,痛恨自己为何要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妄想着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用余下的生命来给她幸福。 这个女人的眼底。可没有一丝的温情了,连一点余光都感受不到。 在刑部衙门再次见到冉智柔的时候。孙慕白曾经以为那样的冉智柔让他觉得很心疼,可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才叫做撕心裂肺。 可是他,连句辩解的话都不能说。谁又能了解他心中的苦? 再多的辩解,也随着高剑灵那一剑而结束了,这意味着。孙慕白再没有洗清自己的机会。 “我们一起上!”现在已经孤注一掷了,他们也不可能再互相算计。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山洞。 冉智柔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与先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习武之人的直觉是非常灵敏的,他们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滔天的杀气。 这下子再没有人迟疑,五个人,不管之前受了多重的伤,又耗损了多少内力,分成四面八方朝冉智柔攻击而去。 “哼!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灵子剑凌风一扫,刚飞身而上的任宗岳和左右两大护法俱都被剑气所噬,从高空跌落下来。 倒在地上,扑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气息。 而其他的方向,趁着这段时间,已经攻进了冉智柔的周围。冉智柔飞身后撤,后撤的同时,对着左右侧的人各挥出了一剑。灵子剑在手,什么招式武功都是多余的,再厉害的人,对上灵子剑,也只是*凡胎。 在说到一起上的时候,高剑灵就提着蔷薇剑从冉智柔的左肋偏后的地方攻了过来。这个高剑灵,也着实阴险,知道冉智柔一定会正面迎敌,而她在击倒任宗岳和他的两位属下时,还需要一番工夫。趁着这段时间,他便能从左肋成功转至她的身后,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皇甫奏中,不愧是和高剑灵是一样的人。他们俩的想法不谋而合。灵子剑再厉害,终归也有破绽。只要抓到攻击的时间点,进行联合攻击,那其他人就没有办法了。 可是他们小瞧了冉智柔,这灵子剑不但可以顺着使,冉智柔还能将其倒着使。就在两人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从冉智柔的肋下忽然斜刺出一剑,直击高剑灵的左胸。 这一剑恍如从天而降,还没看清楚,它就已经出现在那里。这一剑实在来得太快,来得太过突然,等高剑灵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他没有想过会死,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达成,现在在这里死去的话,那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高剑灵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用所有的生命祈祷,能够让他活下来。只要活着,他想要活着,他现在还不能死。 皇甫奏中眼看着高剑灵遭此厄运,也知道凭他们的实力无法阻止冉智柔。现在他们夺剑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要剑在冉智柔的手上,总会有办法的。 皇甫奏中想要摆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整个人已经被灵子剑锁定,就在冉智柔一剑要刺向皇甫奏中的时候。一道阴影闪了过来,挡在皇甫奏中的身前。 而那把灵子剑,则直直地插进了孙慕白的身体里。 鲜血喷出,喷洒到冉智柔的脸上,冉智柔冰冷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些微的晃动。 “慕白?”皇甫奏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威胁孙慕白为他夺剑,可是他没有想到孙慕白竟然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在他看来,慕白应该是恨他的,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早已没有他这个兄弟。 因为他这个兄弟,恰恰是伤害他最深的人,就连他心爱的女人,也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他们成为仇人。 “皇上,我并不是为了你。”孙慕白说话都很吃力,手死死地握住灵子剑,不让冉智柔挣脱。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冉智柔还会听他说话。 在他做下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已经没有对冉智柔说话的资格。他知道,以冉智柔的性子,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 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在这样痛苦地活着。哪怕是用这样的方式,他也想把自己说的话告诉他。 “冉冉,你不能……杀他,他是皇上,就算是为了江湖,为了琼山,你也不能杀了他。” 冉智柔撇过头,回答他的是铮铮的泉鸣。那是灵子剑在怒吼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就算我愿意放过他,我手中的这把剑也不会放过他。” “想要多少血,就用我的血。就让我的血,来洗清这一切吧,冉冉。”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 孙慕白苦笑,嘴角的血丝慢慢划落,哪怕是牵动一下嘴角,都成为了奢侈,可孙慕白还是要笑,因为他想让冉智柔记住他笑着的样子,哪怕直到这一刻,他依然不会怪她。 那个被伤害的人,不是他,而是冉智柔。 “……这是我第二次受你之剑……也是最后一次……冉冉,或许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可是我还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孙慕白喜欢冉智柔,从两年前……第一次相遇,我就已经喜……喜欢……”孙慕白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息,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慕白!慕白——”皇甫奏中不停摇着孙慕白的身体,但孙慕白已经没了任何气息,冉智柔手中的剑有些不稳,灵子剑在剧烈的铮鸣着。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灵子剑感受到了主人心里的凌乱,才会这么挣扎抗拒吗? 冉智柔冷漠地看着地上倒着的那个男人,那个在临死之前依然在说着爱她,却在危急关头朝她背后刺出致命一剑的男人,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可不管真假,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已经不会爱了,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无论是夏朝阳,还是孙慕白——(未完待续)   ☆、226 嗜血主宰 226嗜血主宰 “现在轮到你了。”冉智柔冷冷地看着皇甫奏中,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救得了他。 “慕白!慕白——”皇甫奏中看着倒在地上满身鲜血的孙慕白,大声呼喊道。 真是个傻瓜,哪怕在这一刻,还认为这个女人会对他手下留情吗? “你杀了他,你真的杀了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在用整个生命来爱你!”皇甫奏中痛心无比,是他做错了,若早知道慕白会这样痛苦,甚至因此而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或许会换方法,至少不会让慕白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 “不管你说什么,你今日都要死。”她连孙慕白都杀了,其他人就更得死! “你知不知道慕白为何刺你那一剑?” “任何理由,你都得死!”冉智柔的眼睛忽然赤红无比,手中的灵子剑也铮铮着再次飞到了半空,剑尖直指皇甫奏中。 皇甫奏中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她连对她痴心不改的慕白都杀了,是不可能再对他手下留情的。 既然这样,那许多事都可以说出来吧。就算他不能走出这儿,他也要这个女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就让她这辈子活在地狱吧,慕白不会白死的,他也不会轻易被她所击倒。 “慕白为了你,愿意放弃拥有的一切,甚至背叛我这个主子。是我告诉他,若无法得到灵子剑,就会扫平整个琼山。与整个江湖开战。” “……” “在琼山山下,我已经让人驾了大炮,明日傍晚时分,若没有见到我下山,就会向整个琼山开炮。你认为,在那样的情况下,又有谁能逃得了?”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刺我一剑?” “你犯的事还少吗?抢玉玺。刺杀朕,无论是哪一点,诛你九族都不够。我答应慕白。只要他替朕夺回灵子剑,就对你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让你们过安稳的生活。”而孙慕白,也可以一身轻的离开朝堂。再也不用卷入朝廷的是是非非。 和冉智柔一起,过安宁的生活。这便是孙慕白的整个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哪怕承受再多,他也在所不惜。 哪怕在面对冉智柔的质问和痛恨时,也不解释半句。因为孙慕白认为。是他自己做错了,他居然因为贪图和冉智柔平稳的生活而答应了他这个条件。他早应该想到皇甫奏中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冉智柔,更不会想到他和高剑灵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要对冉智柔刺出那致命的一剑。 因为悔恨。对冉智柔的所有指责全盘接下,用来惩罚自己。 “那为什么计划破裂后。他还是要帮你夺剑?”冉智柔忍着体内岔乱的真气,不去想孙慕白的事,可是脑子里,一遍遍地回荡着有关孙慕白的影像,还有刺她一剑时,隐藏的不让她看穿的痛苦。 “因为他知道你在乎琼山,琼山是你的家,你把这个地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哪怕冉智柔出事了,他也要代替她守护这个地方,这就是孙慕白的想法,是吗? 这个傻瓜,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如此苛责为难自己的人啊,却为了冉智柔做出这一连串的牺牲。 冉智柔回想起和孙慕白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孙慕白每次都在笑着抱怨:冉冉,若是将你心里在意的物事排个位置,我能排上号吗? 琼山,你外公,母亲,师兄,包括你身边那只小兔子,每一样都在你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那我呢,我能否算上六号,嗯? 而冉智柔每次听到这个的话,总是会附上一个毫不客气的白眼。 六号?想得美,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弟,五师弟,六师妹,七师弟,八师弟……冉智柔数出了一大圈,而孙慕白居然认真的听着,一个个地记在心里。最后连琼山的小猫小狗都算上了,冉智柔大发慈悲地来了一句,“就五十二号,勉强算你上位罢!” 面对这样的一句话,孙慕白居然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在他看来,冉智柔能将他和琼山的一帮亲人相提并论,从某一点而言,已经是对他的在意。他巧妙地运用这种说法,骗出了冉智柔这样的话,所以他很高兴。至少在耍这些小聪明上面,冉冉还差他太远了。 就因为守护着冉智柔在意的琼山,她那帮视如亲人的师兄妹们,所以哪怕在得知冉智柔可能死去,内心承受着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之时,仍然要助皇甫奏中夺剑。 “现在你都知道了,你错杀了慕白,你错杀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尽情地悔恨吧,然后拿那把剑,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样才能偿还你所犯下的罪孽。可是冉智柔这条命,连孙慕白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不是我杀了他,是你!”冉智柔冷冷地看着皇甫奏中,“你以为我会因为悔恨而惩罚自己吗,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悔恨的。而这一切,都都只会记在你的身上!”冉智柔忍受着内心翻江倒海的狂乱,直直鄙视着皇甫奏中。 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她要就在这里倒下了,岂非让皇甫奏中看笑话,他的阴谋就得逞了? 就算真的要付出代价,她也得在杀掉皇甫奏中之后。是他害了孙慕白,害了她,他绝不会原谅一手将她和孙慕白推入万丈深渊的刽子手! “还真自私啊,灵子剑难道已经连你的心都吸走了吗?你看不见麽,你看不见就因为你要夺剑,慕白才毫无声息地躺在这里。要不是你执意与朕作对,慕白又怎会落得这般的下场?” 皇甫奏中指着地上满身鲜血的孙慕白,冉智柔越是不想看。他就偏要她看。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在动摇了,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女人啊,即便在这个时候,也要保持着最后一点尊严,不让他看笑话。嘲讽她的失败? “不是我。是你,他是你害的,是你杀了他!”冉智柔不经意间扫到了地上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嘴角那抹虚弱的笑容,不由气息大乱。 “是你杀了他,朕虽然威胁他,却没有要伤害他。更没有想要他死。是你用里手中的剑,一剑刺向他的胸口。你不知道吗,就因为你,慕白留了好多好多的血。你看你的脸上,也还残留着慕白的鲜血——” 皇甫奏中变成了一个循循引诱的魔鬼。将冉智柔带入了他一早设定好的魔障。抓到间隙,皇甫奏中飞快上前,手指并拢。在冉智柔的眼前迅速的舞动。手影重重,冉智柔的眼前已经迷惑不清。眼睛也慢慢失去了焦距。 “这是摄魂*,只要中了摄魂*,就会被朕所左右。”皇甫奏中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得意,眼看着即将功败垂成,又被他抓到了反击的机会。 果然,慕白才是这个女人的弱点。 “现在朕让你做什么你便什么,知道吗?” 冉智柔没有答腔,只是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微微晃动。 “知道吗?!”皇甫奏中紧迫催人。 “……是。” “很好,现在朕要你做第一件事。”皇甫奏中看了她手中的灵子剑一眼,笑道:“拿起你的剑,交给朕。” 冉智柔没有动作,看来摄魂*还没有完全起作用。 皇甫奏中继续发功,一边用言语恫吓,“交给朕!” “是。”冉智柔慢慢抬起手,灵子剑便慢慢地递到了皇甫奏中的手上。就在皇甫奏中认为摄魂*终于发挥作用,他很快就可以了结冉智柔,得到灵子剑之时,被摄魂*迷住心神的冉智柔眼圈一晃,恢复了神智。 剑光一扫,皇甫奏中在没有意料到突然生出的变化时,人就已经跌了出去,直直撞到墙上,然后跌落到地上。 “你以为用摄魂*就能对付我?” “你是假装的,你根本就没有用摄魂*?”皇甫奏中吃惊,“那么说,你之前的心神大乱也都是在演戏?”她为慕白的伤痛不像是假的,若连这些都是在演戏,那么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怎么样,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如何?”冉智柔的嘴角是温柔的笑容,温柔却嗜血,慢慢地走到皇甫奏中的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为慕白难过吗?”皇甫奏中不相信,冉智柔对孙慕白的感情不像是假的,被背叛的感觉有多痛,付出的感情就有多深。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没有心吗?” “心?那又是什么东西?” “慕白他……啊!”一剑扫过来,皇甫奏中伤得更重,这一剑却不致命,仿佛猫耍老鼠一般,冉智柔不但要杀了他,在杀他之前还要让皇甫奏中这位真龙天子摔入尘埃。 “再说他的名字,便杀了你。” “怎么,后悔自己杀错了人?” “我原本就是要杀你,他扑了上来,他是代你而死的,而现在,终于轮到你了。” “你就这么不敢承认,自己杀错了人?” “没错,我是杀错了人,但你我却不会杀错。”灵子剑轻轻在皇甫奏中的身上点动着,冉智柔偶尔一使劲,这把剑便在皇甫奏中的身上留下一个血红的窟窿。 皇甫奏中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皇朝争斗中,也曾数次命悬一线,可他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你要杀便杀,何苦要这样戏弄朕?” “戏弄?戏弄人不是你的好戏麽,怎么样,你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说着,冉智柔手一动,又在皇甫奏中的胸前留下一个血窟窿。 “你这个女人,你敢这样对朕?你难道就不怕朕让人轰了整座琼山?” “你之前不这样说,不就知道这样的话对我已构不成威胁?怎么,现在说这些话,是一心想求死?我的皇帝大人,你何时这般怯懦?” 冉智柔先前假扮无鱼,扮相让琼山门人都认不出来。若是现在,她再假扮成皇甫奏中,下山让那些军队撤退,那些人一定不会知道面前的这个陛下是假的。那么冉智柔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去做了,又怎么还会对琼山不利? 皇甫奏中定然是明白这一点的,这些话他没有说,是因为他知道他说了,这个女人兴许还生出一些别的心思。以这个恶女人现在这冷血的程度,假扮皇上执掌江山将所有伤害她的人踩在脚下这样的事她未必就做不出来? 反正现在在这个山洞中,只有他两个人是清醒的,要冉智柔不说,谁知道大焰的皇帝已经死在了琼山的禁地中?冉智柔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说辞由她一人决定,其他人就算想要质疑,灵子剑在手,谁还有二话? 皇甫奏中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投鼠忌器。因为他已经彻底没了办法,冉智柔就像是个女恶魔,疯狂地折磨着,他已经不想再承受这样的侮辱,如果说先前还看到生机和希望,那么现在,眼前已经是一片黑色。 可是冉智柔还嫌不够,单是这样,还不能说是对皇甫奏中最大的报复。 她恨皇甫奏中,因为如果不是他,她和孙慕白不会是如今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再幻想任何的感情,现在的她,只有痛恨和满腔的想要狠狠折磨皇甫奏中的那些念头。 “要恨只能恨高剑灵倒下得太快了,要不然他兴许能替你分担一些。”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去的,我要不停地折磨你,不停地折磨你,直到你鲜血流尽而死去。” “你说你死了,我要不要弄个皇帝当当?当个冷血君主,将你一手打造的大焰江山,把玩在鼓掌之上?” “还有你那些珍爱的妃子和美人儿,我就将他们送给你底下的将士如何?”冉智柔每一句话说出,都将皇甫奏中送入更深的地狱。 “魔鬼,你这个魔鬼!” “魔鬼,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鬼!”(未完待续)   ☆、227 剑圣出马 227剑圣出马 “魔鬼,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鬼!”冉智柔重重一剑下去,从皇甫奏中的左手臂直直穿过,山洞里传来一声沉痛的大喊。 这一剑,废了皇甫奏中的左手。 就算皇甫奏中侥幸不死,他也会成为残废。冉智柔出手,还真是狠。 皇甫奏中不是一个软骨头,可面对这样的痛苦,哪怕死死不吭声,全身也因为刻骨的痛意,而不自觉地颤抖着。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皇甫奏中大喊,身体因为疼痛而沙哑破碎,眼睛因为愤怒和恨意几乎在冒火。 “这就受不了了?”冉智柔的剑又指到皇甫奏中的右手,只要这把剑稍微下去那么一点,皇甫奏中的右手就得沦为和左手一样的命运。 皇甫奏中绝望的闭上了眼,天啊!这样的折磨,何时是个尽头。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可怕的东西,可这一刻,他总算尝到了。这世上有许多比死更可怕的东西,就譬如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想死吗?想让我成全你吗?”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杀了我?”皇甫奏中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求一个人杀了自己。这样懦弱的自己,还是大焰的皇帝吗? “你求我,求我我就杀了你怎么样?”冉智柔笑得邪恶,慢慢俯下身,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皇甫奏中。 皇甫奏中不禁在心里发誓,若是自己此次能逃过一劫,回到皇宫,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身不如死。就像此时的他一样。伏在身下,苦苦地哀求,要她求他杀了她。 他赌上他大焰皇帝的所有名誉和荣耀,要这个女人付出一生的代价,来偿还今日她对他做下的一切,让她比死还要痛苦! “怎么不说话了,拉不下皇帝的面子?”冉智柔的剑尖晃了晃。灵子剑正在勉力压制着自己。它已经闻到了鲜血的血腥味,可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可是现在的主人实在太过强大。它还没有违背主人的那种魄力!哪怕很想将地上这人的鲜血吸尽,灵子剑所能做的,也只有发出剑鸣,而不敢有违背主人心意的动作。 灵子剑便是这样的一把剑。当主人比它势弱,它便会一日日的凌驾主人之上。而当它的主人足够强势。它又会变得份外老实。 现在的冉智柔,便是一个最为强势的主人,灵子剑已经背叛过一次主人,如今在冉智柔的面前只敢加倍收敛。不敢再有任何逾越。只是,灵子剑毕竟是一把靠鲜血和内力喂养的魔剑,就算它再惧怕这个主人。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本性。 回荡在山洞内的宛如催命符一般的剑鸣,本身就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东西。哪怕这件事过去再久。每当午夜梦回,皇甫奏中总会回想起那可怕的剑鸣声还有冉智柔脸上邪恶的笑容。 “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顾忌着这些是否多余?” “皇甫奏中,你早知道会有今天,当日就不该惹上我,也不该威胁那个男人。”只是那样聪明而又狡猾的孙慕白,有一日面对别人的威胁,会表现得那么无力,甚至说是投鼠忌器。 是因为她吗?因为顾虑着她,顾虑着她钟爱的琼山,所以那样聪明狡黠的一个男人,这样无助的倒在她的面前,死在她的剑下? 冉智柔不敢想,只要一想到孙慕白,冷漠如冰的心就会一阵抽痛。 可这一切,都是她脚下的这个男人害的,他不让她好过,她则要他苦不堪言?不管是他的性命,还是尊严,她将全部击溃! 想到这点,冉智柔提起剑,眼中寒光凌厉,往高剑灵的右手胳膊刺去—— 皇甫奏中闭上了眼,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柔儿,住手!——” 一道黑影从背后飞快掠出,在墙上点了两下,停在冉智柔的面前,千钧一发间夹住了那把准备废了皇甫奏中右手的灵子剑。 “小柔儿,你不能再杀人了。”正是先前救他们出山洞的那位黑斗篷,他的身法是那样的快,一瞬间的时间,便移到了她的身旁。 “外公。”冉智柔看到来人,忽然乖了不少,连脸上的邪恶笑容也一下子收敛起来了。 “小柔儿,你这是中了心魔了,乖,把灵子剑交给外公。”剑圣伸出手,担心地看着冉智柔。 “不,外公,我没有中什么心魔,我很清醒,我要杀了他!”冉智柔提剑便刺,一出手便是致命的部位,她知道,现在若不杀了他,只会让皇甫奏中逃过一劫。有外公在,这个人兴许能捡回一条小命。 “小柔儿,你不能杀他,他是朝廷的皇帝。你杀了他,江湖和朝廷纷争又起,这将会成为整个大焰的劫难。无论是作为江湖中的剑圣,还是小柔儿的外公,我都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外公,你难道就不想为小柔儿报仇吗?他把我害得好惨,我……我没有办法原谅他……”在剑圣的面前,冉智柔一直都是听话又调皮的乖女儿,她最尊敬最重视的人便是剑圣,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听。 可是这一次,她不能就这样放过皇甫奏中。 “而且,以皇甫奏中睚眦必报的性子,就算我们放了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个江湖,他已经宵想很久了,留着他,江湖就没有一日的安宁。”冉智柔也挺聪明的,她知道剑圣最在乎的便是她和这个江湖,从这两个方向入手,剑圣可能会妥协。 “比起这些,小柔儿,外公更不愿你做错事,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外公,我……”冉智柔看了看这个山洞,与她一起进来的那些人,大多已经没了声息。在注意到孙慕白的时候。脸上则流淌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 “这个,便是扮成鱼儿的孩子?”剑圣也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孙慕白,他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小柔儿喜欢这个孩子。 冉智柔点点头,撇过头,不敢再看向那个方向。“可是,他已经死了。”一剑直插胸膛。不可能会活命的。 “小柔儿啊。你也太粗心了。我看这孩子还有气息,不一定会死。” 不只是冉智柔愣住了,就连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皇甫奏中。也都流露出了一分惊愕。 “外外公,你说……什么?”冉智柔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以置信,瞪大眼看着她的外公。 “这个年轻人内功深厚,灵子剑是一把灵气之剑。在刺入他身体时,因为猝然吸收他的内力。让他停止了心跳。加入他先前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掌,一口真气堵住了血管,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在灵子剑下捡回一条命。也是够幸运的了。” “外公,你说的是真的,他没有死。你没有骗我?” “傻孩子,外公怎么会骗你的。这样的事外公以前也经历过。虽然不是完全相同,但情况挺类似。不过,有一点,对这孩子很不利。” “哪一点?”只要人没死,再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至少在冉智柔看来是如此。 只要还活着,那么一切就都有机会。 可是,还敢再爱吗?就算知道孙慕白对她是真心的,对一个在背后刺她致命一剑的男人,她真的还敢再相信吗? 这一切孙慕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这样做,那么下一次,会不会又因为什么其他的理由,再次在她背后刺出一剑呢? 因为冉智柔实在害怕了,被欺骗被背叛的那种痛苦,哪怕一切都情有可原,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这一生,她已经与情爱无缘了。就算有,冉智柔需要的是那种无论任何情况,宁愿两人一起去死,也不会在她背后出剑,在关键时刻丢下她而投入其他阵营的男人。 因为对冉智柔来说,这样的付出比死亡还要让她难以接受啊!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让孙慕白死,想让他活着。或许他活着,自己的罪孽可以减轻一点,否则她冉智柔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活在这世间了。 “灵子剑穿胸而过,虽然不是致命的要害,却给他的身体烙下了病根。若不仔细调养,这年轻人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辛苦。” “……” “但这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的事,只要活着,终归会有希望。”剑圣说着,已经走到了孙慕白的身旁,拉起孙慕白,运起纯阳掌力,对着孙慕白的背脊连击三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孙慕白,受到这股力道,身体不禁往前倾去。而剑圣的纯阳掌力也发挥了作用,孙慕白呛咳一声,吐出一口淤血,虽然仍然昏迷着,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了。 “外公,他真的……”冉智柔捂紧了嘴,看着地上那个死里逃生的人,眼睛里已经泛出了泪光。 “外公,真好……真好……他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那小柔儿是否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了?” “外公。” “你已经废了他的左手,在他的身上烙下了这辈子都难以磨灭的伤疤,这样就已经够了。” “……” “何况,我的小柔儿,外公刚才可是替你出气了,若是小柔儿不乐意,那我们再晾他一阵子,等小柔儿彻底气消,才放过他好不好?” 这个年轻人,伤害了他宝贝外孙女,虽然不能杀了他,可他这个做外公的,也不能就这样饶过起伏他外孙女的人。 冉智柔怔怔看着面前的剑圣,原来外公刚才一直都在帮她教训皇甫奏中,以剑圣的性子,本来早就去看望皇甫奏中的伤势了,但他却没有理会。他这样做,岂非全是为了她这个外孙女? 外公这么为她着想,她也不能让外公这般为难。 “我可以放过他,但他只要活着,就不会放过我们。” “这倒不成问题。”他既然提出来了,就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孙慕白这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剑圣又来到皇甫奏中面前,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皇甫奏中不停地流着血,剑圣啪啪两下,便替他点住了穴道止血。不但连血止住了,在剑圣神奇的手法之下,连带着胳膊上的刺痛都好转了不少。 “年轻人,我想让你答应我两件事,如果你答应了便放你离去,怎么样,愿不愿意考虑一下?”没有一句废话,剑圣上来便是道明来意。 他相信皇甫奏中是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也决不会跟他们置气,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他最好的。 哪怕对小柔儿恨之入骨,也会很好的将这种情绪隐藏。身为大焰皇帝的人,若是没有这种本事,那就说明是他看错人了。 在剑圣出来制止冉智柔的时候,皇甫奏中便知道今日能捡回一条命。冉智柔已经失去了理智,在现在能够阻止他的,也就她的外公剑圣了。 威严而又慈祥的声音传入耳膜,即使是皇甫奏中,对这位武林中的老前辈,也是敬仰已久。若非因为剑圣的存在,朝廷统一武林的大业也不会这么麻烦。而对于这个在年轻时候便已成名,缔造过无数江湖传奇的老前辈,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皇甫奏中,也多了一抹敬意。 不需要多说,他就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哪两件事?” “第一,在你有生之年,朝廷不得再插手江湖中事,江湖人也不挡你官家的道。你是一位君主,拿出你的魄力,做出这项承诺,从此朝廷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 “我知道要你答应这件事并不容易,你只身从安逸的皇宫来到这波涛汹涌的江湖,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打赢擂台进入琼山的禁地,自然有你不得不说的理由。然而,男子汉顶天立地,要勇于取舍。在我看来,你现在放弃这项计划,完全是值得的。” “我答应。”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剑圣满意的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向来是件很愉快的事。 “你要我答应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一件事,我是为了我的外孙女提出的要求。”在冉智柔刺出皇甫奏中这么多剑,甚至给他带来终身遗憾之后,他又怎么放心就这样让皇甫奏中离去呢?(未完待续)   ☆、228 止干戈 228止干戈 “这一件事,我是为了我的外孙女提出的要求。”剑圣俯下身,看着那个捂着胸口仍然无法自由行动的皇甫奏中道。 在冉智柔刺出皇甫奏中这么多剑,甚至给他带来终身遗憾之后,他又怎么放心就这样让皇甫奏中离去呢? 他站在一个外祖父的立场,也不能眼见着这样的事发生。在武林大义面前,尚有余地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外孙女教训一下算计她的人,这便是剑圣爱护亲外孙女的方式。 皇甫奏中当然明白这一点,然而这时候,他除了答应没有其他选择。 看到皇甫奏中点头,剑圣满意的笑了。 “我要你答应的第二件事,就是忘记我外孙女对你做的这些事,永远不要对她不利,也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举动,你能够做到吗?” 这便意味着,皇甫奏中今日所受的那么多的伤,全部都将消失无痕,被岁月所遗忘,而他除了忘记,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没关系,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冉智柔尝到教训,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是皇甫奏中是一国之君,他哪怕再怎么阴险狡诈,郑重答应这位老前辈的事不得公然违背。 因为一国之君的尊严,有些时候比仇恨还要来得更重要。 “你并非无辜,若非我提前在我外孙女的体内注入了一股真气,他早就死在你和其他两个孩子身上了。如今她对你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把你对她做的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想以大焰*的智慧和宽容,定能理解这一点,不会做出出尔反尔有损一国之君颜面的事。” 皇甫奏中缓缓地。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这一个点头,代表了他的妥协和承诺。 “另外,我想我要解释一下,不得做出任何伤害柔儿的举动,这个举动不只是单纯对于柔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真想讨回这笔账,一定有许多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这个老头子来,不要牵连到她,也不要让她身边的人卷入这件事中来。这是我这个做外公的郑重请求。你能做到吗?” 皇甫奏中有一瞬间的沉默,果然是江湖上的厉害人物剑圣,就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并且堵住了他的退路。 难道他就得认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在这个女人做下了这一连串折磨他羞辱他尊严的事之后,还要这样轻若无痕的放过她吗? 不。他不可能会放过她,要十倍百倍的让那个女人感到痛苦!皇甫奏中心中恨意蒸腾,剑圣见了有些忧虑,这个男人对柔儿的恨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过也是,他是一个倨傲的帝王,有些事即便是死也不会做出让步。 但剑圣赌的便是这样一份倨傲。像皇甫奏中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允许自己便这样死去的。哪怕再为难。他依然会懂得做出取舍。而他一旦做下承诺,就不敢明着违背。至于背地里会干些什么,他们会警惕的,至少让皇甫奏中有点顾忌,这是对柔儿最大的保护。 “我答应你。”皇甫奏中终于决定了。 这句话说完后,剑圣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利索地为他的伤口敷药,不一会儿,血肉模糊的身体便能恢复行动了。 可皇甫奏中关注的,自始至终只有自己的胳膊。 “我的左手……”被灵子剑一剑刺穿,而且直刺在筋脉上,哪怕是再精明的医术,也不可能痊愈了吧? 皇甫奏中尝试着握起自己的剑,然而这只手却半点提不起力气,剑还没握在手中,便已掉了下去。 “我的手!”皇甫奏中惊慌得后退一步,知道这只左手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的灵活,可没有想到,就连这么点东西,都提不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你的左手,我会想办法,虽然不能完全治好,但会让你恢复基本的能力。但你这只左手,不能提重物,每到气候变化之时,可能会有些疼痛,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 “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皇甫奏中紧张的问。 他不要成为一个残废,他是大焰的君主,怎么可以成为独臂人?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冉智柔。那个至今为止,仍在冷冷看着她眼睛比冰雪还要冷的女人。 “三成。”如果将他原先左手灵活程度作为十成的话,在剑圣想尽一切办法,至多能恢复到三成。而这个过程,也将是极其漫长的。 皇甫奏中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的左手,只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应该要庆幸麽,冉智柔伤的是他的左手,而不是他的惯用手,要不然他可真的成天大的笑话了! 身为大焰的皇帝,每天都有无数的人盯着,像他这样的皇帝,大焰建国以来,不应该说历朝历代他都算是第一位了。 “很难接受是吧?”剑圣感慨,“我也有过最为困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也几乎以为自己输掉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但我走过来了。尝试着放下,对于一个男子汉来说,只要不失一颗奋斗的心,缺只手算不得什么!” “……” “我并非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才能说得如此的轻松。每个人在遭遇厄运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最悲惨的。但这世上,还有许多人比我们更加痛苦。你看到这些人没有,重伤的重伤,死的死,他们无不想要再得到一次重来的机会,却只有你,依然站在我的面前。” 剑圣说得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能够活着,就已经比这些人幸运了。对于一个差点失去性命的人,能够再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这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这并非他们的饶恕,而是因为他是真龙天子,就连老天都不敢在这里结束他的性命。这些人畏惧了他的权势,迫使他做出了选择和妥协。 一切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儿还是他们的范围,等回到了大焰帝宫。那就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事了。 “剑圣前辈。朕可以忘了在琼山发生的事,但在这之前,朕要下山。因为朕是这么吩咐的。在明天之前还未看到朕回去,大炮将轰平整座琼山。”朝廷的人是不知道他扮作叶桑的身份参加武林大会,但在他离开前就已经有过这样的吩咐,其原因当然是谨防意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掣肘这群江湖中人。 剑圣之所以出头,这可能也是其中一个方面的原因。他混迹江湖几十年。又身为武林的领袖,做事自然比盛怒中的冉智柔要考虑得周全。 “承君子一诺,自然不会有犹疑,但事关朝廷和武林的安危。以及柔儿的安全,皇上是否该留下凭信,让我等心安?” 皇甫奏中对这样的要求本来会不悦。但若是换成他,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相信他真的会放下这一切。 看来。若无法安剑圣的心,展示出自己的诚意,他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皇甫奏中暗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金牌。 剑圣在看到这块金牌时,微微动容。 “这是朕赏赐给冉姑娘的免死金牌,有这金牌在手,天下再无人敢对她不利。这样,剑圣前辈是否相信朕的诚意?” “皇上的诚意,我已经见到了,这边请。” 剑圣领着皇甫奏中,沿着原路走出了禁地。冉智柔扶着孙慕白,远远地跟在身后,若不是外公出马,她今日绝不会就任由皇甫奏中走出这里。 至于高剑灵和其他的人,再过不多久,就会有人来到这里,带他们一起出去。 这场大乱,现在还不知要如何收场。高剑灵就这么地走了,留下一身的谜团。但幸运的是,孙慕白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冉智柔慢慢地可以抚平自己心里对其他人的恨意。 因为她把这视为上天的恩赐。 在冉智柔看来,每个人都有一次被得到谅解的机会,只要真心悔过,上天就一定能听得见。前世,她死得不明不白,满腹冤屈,这一切都是她的愚笨和痴傻造成的。但上天听到了她心底的呼声,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由着她自己,来改变这一辈子的命运。 孙慕白的事,冉智柔虽然面上竭尽掩饰,但心底已近崩溃。她对皇甫奏中那么狠,那么折磨他,更多的原因都是因为孙慕白。 她以为这一切自己已经被上天彻底抛弃,注定一无所有时,孙慕白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哪怕冉智柔在以后的时光里,需得重新审视她和孙慕白的这段感情,她依然感激着上苍,再一次给她机会。 只要这样便好了,只要他能活着,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想到这点,冉智柔重新将冉智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一步步往禁地外走去。 而剑圣,也给她这个机会,没有上前帮忙。他想,他的外孙女,需要好好想清楚,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那个年轻人。 柔儿是他从小带大的,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那个年轻人虽然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柔儿考虑,但面对这样的伤害,不可能不会在心里留下痕迹。他们家的人,都有这样的一个毛病,面对曾经伤害过的人和事,不能直接还击,便将自己彻底放逐在那人的生命之外。 山洞里已经有光线传来,很快的,便能出去了。 “山洞内的事要怎么解决?”皇甫奏中站在山洞前,询问着剑圣。 “这样的事不需要解决,每届的武林大会之争,都会造成这样的惨状。而唯一判断的标准,便是灵子剑在谁手上,谁就是这届的武林盟主。” “那这届的武林盟主是冉姑娘?”冉智柔可不是五个候选人之一,她并没有问鼎武林盟主的资格。 “柔儿那孩子,并不适合做这武林的盟主,她是代替谁来的,那自然就有谁来当!” 武林盟主是无鱼,这并不是剑圣徇私,是因为当今的江湖也只有无鱼有这个能力号召,尤其在武林大会上,武当少林华山等各大门派接二连三遭受损失,唯有琼山一脉。在这关键时刻,必须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柔儿和鱼儿本就是一家,不分彼此,柔儿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鱼儿。 剑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孰轻孰重,他心里自有尺度衡量,他相信鱼儿那孩子不会让他们失望。 终究要将这江湖交给无鱼是吗?皇甫奏中必须得承认,无鱼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很有威信,这江湖真的由他做主,那朝廷是鲜少有什么可乘之机了。再加上他答应过剑圣,在他有生之年不得图谋武林,明着来自然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些事,回宫后可以从长计议,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梳洗一番,回去见他的那帮属下。这段时间他离开皇宫,也不知道宫里面怎么样了,没有他坐镇,那些人又会不安生。 至于这边的事,有剑圣在,应该没他什么事了。 皇甫奏中回到了琼山自己住的地方,剑圣已经吩咐门下为他送来了洗~浴之物以及上好的伤药。虽然胳膊上的伤一时难以根治,身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窟窿,在经过剑圣的治疗后,确实得到了不小的缓解。只要好好包扎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裳前去,其他人应该看不出什么来。 就在皇甫奏中沐浴之时,窗户微微撬动了,一只小白兔从窗户旁钻了进来。 邵爱看了看趴在浴桶边上,似乎已经沉睡的人,甩了甩长长的大耳朵,来到了床边。在床的里侧,她看到了一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兔子。而这只小兔子,永远都是呆呆的,没有一点的活力。 直到现在,皇甫奏中都没有扔下这只兔子。她便是为了这个而来的,无论皇甫奏中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他都已经要离开了,也就没什么仇人不仇人的了。 小兔子蹲在地上,周围气息缭绕,而皇甫奏中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疼痛被小兔子给带走了。 至于他的左臂,邵爱试了好几次,也只得放弃。(未完待续)   ☆、229 陪在他身边 229陪在他身边 一番下来,邵爱已是疲惫万分,可她现在还不能被皇甫奏中察觉,软软的脚掌踩在房间的地上,又从原先的窗口跳了出去。 邵爱回到住的地方时,冉智柔正在照料孙慕白的伤势。孙慕白虽然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还在昏迷中。剑圣说过,要等他胸口的伤势再愈合几成之后,才会清醒。这些日子,每日都得以白玉山庄里的凤鸣泉水替他梳洗伤口,清除浊气,被灵子剑刺杀的伤口才能化解黑气,让伤势愈合得更加彻底,不会在身体内留下隐患。 剑圣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已经让人把凤鸣泉水也给皇甫奏中送去了一些。他沐浴的水,便是凤鸣泉水兑过的。再配合爱儿的法术,这一番澡洗下来,身上其他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留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成大碍。当然,他的左手是没有办法了,他注定要带着这个遗憾下山。 无鱼也已经回到了山上,在剑圣回山之前,曾经找过他。而无鱼的伤势,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剑圣为他输入了部分真气,不但能消除连番下来的肌肉疲劳和伤势,也帮助他突破了练武时所遭遇的瓶颈。 “吾已老迈,不能再守护这个江湖,鱼儿该当此任,护佑武林安宁。”剑圣临上琼山前,曾郑重对无鱼嘱咐道。 面对他最尊敬的师父的请求,无鱼没有办法拒绝。何况灵子剑是师妹拼着性命才从禁地拿出来的,他不能让师妹的苦心白费。在师妹孤身奋战的时候,他这个做师兄的不在她的身旁,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好好运用这把灵子剑。让江湖回归平静。 皇甫奏中下山前,曾特地拜访剑圣,他心中有几个谜团,希望剑圣能给他解答。这个问题若弄不清楚,即便是下山,他依然没有办法释怀。 “敢问剑圣前辈,灵心之谜和回龙玉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这一切都是一个幌子。指的只是灵子剑?”他便是为了这个秘密上山的。他无法承认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都是在追寻一个幻影,这样的结果恁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 “灵心之谜和回龙玉确有其事,但这个谜底我研究了三十年。也没有完全搞清楚。” “……” “若想解开这个谜团,需得齐集四家的后人。但据我所知,一家的后人已经死在了禁地之中。” “前辈所说的那人是高剑灵?”没错,他也发现高剑灵知道许多有关回龙玉和灵心之谜的事。对这次的武林大会也十分的关心。而剑圣的话,终于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说辞。 原来高剑灵的身世与灵心之谜和回龙玉有这么大的关联。那他可不可以怀疑,他也是四个家族的后人之一。因为从他知道事情真相起,就被赋予着寻找灵心之谜的使命。 却原来他之前所想象的都是错误的,或者说并不全面。灵心之谜不是靠他一个人便能解答出来的。需要集齐四个家族的后人。这个秘密,比他第一次听到灵心之谜的传说还要吃惊,最重要的是。随着高剑灵的离世,这个秘密也许将永远长眠地下。 “剑圣前辈。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出来?”难道非要看着所有人自相残杀,他才道出这个秘密?他知不知道,在禁地一事发生后,也许灵心之谜的秘密将永远被埋葬。 “我尚没有机会说出这些事,悲剧就已经发生了。这些年,这四个家族的后人各自为政,每个人都想要独吞这个秘密。加上这四个家族身份隐秘,我秘密探寻了许多年,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那是因为灵心石尚未发出指引,四个家族的人全部都隐姓埋名,不露行迹。直到灵心石发出指引,这一届决出武林盟主的消息传来,四个家族的人才纷纷出现。” 剑圣说着,一个停顿,“年轻人,你也是四个家族的后人之一。” 这句几乎是肯定句,因为大焰皇朝的九五之尊,这么关心江湖的事,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没错,朕是皇甫家的后人,从朕十岁听到这个故事起,便立志要破解灵心之谜。因为我皇爷爷临终前,曾这样郑重嘱咐他这个最疼爱的孙子。” 皇家人没有感情,每个人都是冷漠的,其他人都只是自己手中的棋子,不会动感情,从大局出发,做一个好皇上。 他的父皇从小教他学习帝王术,就是这么告诉他的。皇甫奏中很尊敬他的父皇,但他最爱戴的还是他的皇爷爷。一个开创了大焰传奇的神奇帝王,在他的手上,亲手锻造了大焰的无数传奇。 皇爷爷却不似父皇要求的那般,要做一个无情的君王。相反,皇爷爷他有情有义,魄力非凡,从小便是他们所有兄弟的榜样。但无论皇爷爷的成就有多高,他始终有件事情无法释怀。 后来,皇甫奏中才知道,让皇爷爷这么耿耿于怀的事情是什么。对于别人,他完全可以不去顾及,但皇爷爷不一样。这个在冷漠的皇宫里,威严的他,也会抱着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弯弓搭箭,教他学会骑术。并告诉他,如何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和一个勇敢、不负大焰百姓的君王! 皇爷爷教给他的,与父皇教给他的全然不同。然而无论父皇如何严厉,与皇爷爷对帝王的诠释有多么的不同,有皇爷爷在的时候,父皇对他才会难得地露出一点父亲的温情。而对于皇爷爷教给他的,虽然不是完全赞同,却也从不反驳。 许多时候,皇甫奏中都在想,父皇的心里其实是很尊敬皇爷爷的。之所以对帝王的诠释全不相同,实际上是想要超越皇爷爷,做一个比皇爷爷还要厉害的君王,不想永远活在皇爷爷的影响之下。 对于他的教育,关键还是在看他自己。无论是皇爷爷的还是他自己的。都由皇甫奏中自己做决定。当然,父皇偶尔也会难得吃醋,因为皇甫奏中比起他那个父皇,更亲近他的皇爷爷。 对于皇爷爷的临终遗言,皇甫奏中深深记在心里,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甚至为此,特地来到了琼山。参加武林大会。这当然也是因为灵心之谜关系重大。遵照皇爷爷所说,破解了灵心之谜,对大焰皇室也将是个重大贡献。到时候不但是外患,就连内忧,也能找到解决的契机。 所以他来了,不顾一切。 可现在。他却必须两手空空下山,还造成了自己一生的遗憾。但正如先前所说的。比起死在那个山洞里的人,他还算是幸运的。如果他这个九五之尊秘密死在了那个山洞之中,他还不知道整个大焰将会面临怎样的厄运。 “剑圣前辈,四大家族的后人。朕仍会耐心寻找。这并不是武林之事,也是我们皇甫家的事,朕是不会放弃的。” 皇甫奏中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把自己的立场告诉他。他答应过剑圣,不会插手江湖中事。但灵心之谜。是四大家族乃至整个大焰之事,他可没有说要就此放弃找寻。 剑圣点点头,“这个我清楚,在山洞我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就算提出了,你也不会答应。” 剑圣不做没有任何把握之事,一个皇上能够只身犯险来到琼山,就已经知道这个目标有多么的坚定了。他本意不是要杀他,又何必提出这种别人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的理由? “四大家族另外两个家族的后人是谁?” 一个是高剑灵,已经死去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看高家是否还有其他的后人。还有另外两个家族,剑圣既然先前提到有一个人在禁地中死去了,那说明其他人都不是四大家族的后人。 面对灵心之谜即将出世这样的消息,还能按捺得住,不亲往琼山找寻,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禁地之中没有他们的存在,那这些人是否是其他参加武林大会之人? “这个问题便交给我,皇上,请你即日回宫,灵心之谜一有消息,定会通知于你。毕竟,你是四大家族的后人,缺了你也破解不了这个谜团。” 剑圣这么说,皇甫奏中也确实放心了。但这件事,可不能让他们自己寻找,他自己也必须尽全力去找寻,最好在他们之前便找到。这当然也是因为其他人他终究信不过,一切事情都必须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朕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吗?”若不是,那皇甫奏中大可以甩掉他们单干。毕竟无论谁有这样一个合伙,都是很烦恼的。有他们盯着,要想暗中做点什么,也会变得非常困难。 剑圣笑笑,没有作答。他脸上的这个笑容,已是最好的回答。 皇甫奏中的嘴角僵了僵,现在看来,这事情无论如何都变得难办了呢。 “最后还有你的左手,每一个月,我会派人送一副药到皇宫去,连服六个月,皇上的手应该就会有所好转了。” 皇甫奏中点点头,便带着文星等人下了山。孙慕白的伤势还没有好,也无人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选择,便暂时留在了琼山。 临行前,皇甫奏中去看了孙慕白,冉智柔也在这里,看到皇甫奏中在这里,站到了窗户旁,背对着他,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皇甫奏中看了冉智柔一眼,眼中有着某种名为恨意的目光,转眼间便不见了,专心看着床上。 “慕白——慕白——”皇甫奏中轻轻唤了两声,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 正在这时,爱儿端着孙慕白的药进了来。看到皇甫奏中在这里,爱儿有些紧张,愣愣地站在门口,过了半晌,才缓缓步入房内。 大坏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是想要做什么,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他不会认出她来吧? 爱儿转而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在皇甫奏中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以兔子的样子出现的。现在她是人,皇甫奏中就算再精明,也不可能看出来。 爱儿将汤药放在床头的矮柜上,站在皇甫奏中身旁,敲了敲他的肩膀。 “你可以站过来一下麽,他要喝药了。” 皇甫奏中回过头,看到邵爱白色的毛饰,亮晶晶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一时有些恍惚。 为何这个小丫头,莫名的有些熟悉?他是否曾在哪里见过她,又是否…… “姑娘,他何时会醒来?” “不知道,老主子说还要过些日子,看病情恢复情况,才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那他的伤还有没有大碍?” 邵爱看了一眼冉智柔,小主子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是什么都由着她说吗?她能不能说,要是说错了小主子会不会怪他? 皇甫奏中也注意到了这小丫头在看冉智柔的眼色,冉智柔微微侧着头,没有半点情绪,谁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接下来皇甫奏中知道了,爱儿并不只是小丫头那么简单,因为她比其她的小丫头都要大胆,也能够自己决定要不要说什么话。 “他伤得很重,但处理措施很恰当,老主子第一时间便为他打通了经脉,又特意取来凤鸣泉水替他清洗伤口,这才能捡回一条命。但是,正因为太重了,离胸口两寸的地方,被灵子剑穿胸而过。就算伤势能够痊愈,身体也会差很多,还有可能百病缠身……” 因为他整个身体机能都紊乱了,也不知道要如何维持下去,此刻就算能为他续命,他的身体比最弱的女人还要虚弱。侥幸活下来的人,为何就比死去的人幸福多少。因为命运是很残酷的,每一件事发生,必会留下痕迹和创伤。在这样的大战之后,每一个人都是创痕累累,活着的人,也在不断承受着那些死去的人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痛苦。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冉智柔罕见地沉默。冉家人的无情,或许在这里会有所改变吧。 因为冉智柔,已经决定,绝对不要离开这样的孙慕白。 只要他活一日,她便会陪在他身边一日。 …………(未完待续)   ☆、230 江山寂寥 230江山寂寥 “有什么办法可以少让他受一点苦吗?”不管孙慕白早先有没有背叛他之心,在禁地之内慕白拼死相救也是事实,何况这么些年来,也只有慕白和南在臣勉强算是他的朋友。 他已经亲手将南在臣拉下了丞相之位,不想慕白再有这样的下场。他会顾及南在臣,却不会这样提防孙慕白。因为他知道像慕白这样的人,离去归离去,永远不会真的背叛于他。 他面上说得无情,始终保留着情分,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他相信孙慕白,也知道如何抓住他的软肋,所以他想要他活着。 身为皇上,总是寂寞的、孤独的,从他坐上皇位那时起,就没有过一天轻松的日子。因为得力于慕白他们,他才能放心地坐在上泉宫中,掌舵着一切。若是慕白死去了,这个江山、这个天下只会更加的寂寥。 他是皇上,天下任何东西,只要他们开口,他都应有尽有。若那些珍稀药材可以治好慕白,让他少受一点苦,要再多他也会提供。 只是孙慕白也知道,这琼山本就是钟灵毓秀之地。若论奇珍宝物,琼山恐怕不亚于皇宫。他们说没办法,那可能是真的没有办法。他问这些话,不过是想找些安慰,抱着一线希望罢了。 邵爱摇摇头,“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过了,小主子更是第一时间拿出武林奇珍龙奇果,喂他服下。要不然,他的情况可就堪忧,未必就能醒过来了。” “不能醒过来会如何?” “不能醒过来他可能永世都会沉睡,有气息。却不会睁开眼睛,说白了就是一个活死人。”因为灵子剑所造成的创伤十分的特殊,灵子剑的邪气本身就对身体造成损害,剑圣第一时间替他打通经脉,驱逐邪气,也是因为这一点。灵子剑的伤若非及时处理,哪怕外面看着痊愈了。内里也会腐烂溃败。最后夺人性命。 许多中了灵子剑的伤的人,会突然暴毙而亡,也正是这样的缘故。就像是灵子剑的剑气封存在你的体内。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在你体内爆裂。到时候哪怕是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了。 “姑娘,我就要下山了。慕白还要烦劳你们照顾了。待他醒来,麻烦告诉他。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回到天阳府,朕在那里等着他。” 一直背对着他们站立的冉智柔,肩膀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从她的立场,孙慕白醒来后。绝不会再让他与皇甫奏中有任何牵连。这个男人把他害得这么惨还不够,还不肯放过他? 可冉智柔,是铁了心不愿和皇甫奏中说什么话的。哪怕对他再不满。也没有开口。 “你放心下山吧,他我们自会照顾的。”邵爱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这一点令皇甫奏中很意外。她是冉智柔的丫头,她的主子恨他,他还以为这个小丫头不会给他好脸色,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隐隐有为他着想担心他之意。 莫非,他们此前真的见过? 皇甫奏中自从看到爱儿进入这个房间后,便发现爱儿身上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气息。就连她经过他身边时,那股熟悉的味道都是那样的相似。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嗅过这种问道?又在哪里见过她这个人? “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吗?”邵爱有些紧张,他该不会真的起疑了,不过正常人,是不会将一只兔子和一个姑娘联系到一起的。就算心里再疑惑,他也不可能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想到这一点,邵爱总算微微放心了。 “哦,没有。”皇甫奏中摇摇头,转而注意到邵爱有些紧张的小脸,不由问道:“姑娘,我们先前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见过皇上呢,我又没有进过宫。”邵爱反应很大,连忙解释着,但正因为她反应这么大,才让皇甫奏中起了疑心。 然而,疑心归疑心,正如邵爱所想着,不可能凭着这点疑心就把她和那只兔子联系到一起。最后也值得按住这种疑问,走出了房间。 皇甫奏中看望过孙慕白之后,在剑圣的相送下,下了琼山。山下孟将军的侍卫已经把守了下山要道,一群官兵也已经架起了大炮,只等时间一到,便向琼山开炮。 武林中人先前没有发现,但今日早晨,被琼山门人侦得山下埋伏着大量的朝廷官兵。正自为难决定下山与他们大拼一场时,剑圣他们出来了,安抚住了一群蠢蠢欲动的江湖人,交给他们来解决。 “将军,时辰到了,是否下令开炮。” 孟将军正在看着山上,离皇上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刻钟了,山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实在太奇怪了。 “时间还没到,急什么。先退下,再等等。”孟将军此刻忧心如焚,山上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主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这要是他有什么事,他们就都得陪葬。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孟将军看了看天上的日头,与皇上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不管如何,也只有开炮了。 孟将军抬起手,就在他要下令开炮时,山道上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皇甫奏中,他祭出黄旗,孟将军连忙让一众官兵后撤,不要开火。 一场纷争,就这样化解了。皇甫奏中上了马,回首眺望琼山。这一个月来的各种经历以及耻辱,穷极一生他可能都不会忘记。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切情况将会不同。 而冉智柔,这份耻辱朕是不会忘记的。你有胆子羞辱朕,又有胆子放了朕,终有一日,会让你尝到苦果。 皇甫奏中回去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大焰皇宫。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封锁消息,秘密宣了一位最信得过的御医,让他为自己看诊。 剑圣虽然德高望重,毕竟各为其主,他有没有忽悠他,需得他自己判断。还有他这一身的伤势,到底能恢复几成。他也必须了解清楚。别人他信不过。从始至终,他唯一相信的便是自己。 可在那位御医口中,皇甫奏中得到了更加令人失望的消息。在那御医检查过皇上的伤势后。也吓坏了。因为在他看来,皇上的左手根本就没有任何恢复的可能。 皇甫奏中冷冷收回手,轻轻笑了,让御医还要多多修炼。告诉他他的手在江湖上还有一个人能治。至少能恢复他左手的八成,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老御医惊疑不定。皇甫奏中为了安住他的心,不让他在外面多嘴,把江湖上有名的华神医都搬了出来。 老御医虽然好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人异士,不过华神医的大名他是听过的。也许他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法子也说不定。皇上宣他前来,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十成的把握,将他的左手给完全治好。 听到这儿。老御医很羞愧,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是他的不是,哪里敢再多嘴? 挥挥手,让老御医下去,宫旬扶着自己的左臂,眼中漆黑如夜,晦暗不明。 剑圣并没有骗他,左手能恢复三成,已经是极限。看来这半年内,他不能有任何异动。剑圣所说的每个月会有人将药送来,连着六个月,目的就是让他忌惮于此,不敢贸然出手。 他一出手,对方若断了他的药,他这只左手还不彻底废了?没有想到这位老前辈,还有这等心思,怪不得能称雄江湖几十年,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恨意正浓,这会儿要让皇甫奏中放弃自不可能,可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段时间暂时休整,他必须要用更长的时间、想出一个更周密的计划,既不违背自己的承诺,又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而这时,剑圣正站在琼山之巅,宽大的袍袖迎着风,烈烈飞扬。花白的胡须在风中舞动,望着天上的星辰,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作掐算状,神情严肃。 “外公——”冉智柔飞上了山顶,落在剑圣的身后。看到剑圣正在观星,冉智柔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站在她的身后。 剑圣掐算完毕,回过头来已是风轻云淡,之前剑圣背对着她,故而冉智柔没有注意到剑圣在掐算完成之时那一刻目中所流露出来的隐忧。 柔儿这孩子,今年有次大劫。之前他以为在禁地发生的事,已经算是柔儿的劫数,却不想这是一个活劫。一劫结束,引发了另外一场更大的劫数,这孩子的苦日子可能还在后面。 而这些变数,无疑都发生在皇甫奏中的身上。他虽然答应了他不会找柔儿报仇,可堂堂一国之君,如何能够忍受这种耻辱?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过时间的早晚而已。 让剑圣唯一欣慰的是,柔儿这颗劫星上下浮动,时明时暗,这就说明这场劫数自藏变数。能否堪破,还要看柔儿她自己。 “外公,皇甫奏中下山后,一定还有异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对于那个人,冉智柔是一百个信不过,一千个信不过。 “这是肯定的,外公我提出这个要求,也没想着他真的能够做到,只是让他多少有点顾忌,对武林同道也是一种保护。” “外公,我理解你的苦心,但皇甫奏中这个人实在太阴险毒辣,他一日不死,对我们就始终是个威胁。” “傻孩子,换一个皇帝,难道就比皇甫奏中好吗?皇甫奏中真的死在了琼山,那这个江湖只怕再也安宁不了了。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大焰的黎民百姓,对双方将会是一沉重打击,祖父我是绝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 冉智柔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更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皇甫奏中回到了天阳府,那他们所有人就有数之不尽的烦恼。 不过,冉智柔想想,她已经给了他这一生最深刻的教训,就算皇甫奏中真的找上门来,谁又怕他?他不来倒还罢,要是再敢来找没趣,她会再给他留一些鲜明印记。 冉智柔的骨子里,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主儿,更没有怕过谁。皇甫奏中会不会报复,这不干她的事。相反,她还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因为若不如此,她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教训那个人了。 “柔儿,答应外公,以后遇到皇甫奏中,尽可能地闪避,不要主动招惹他。” “外公,就算我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以皇甫奏中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做的那些事,就是让她死十次他都不会甘心,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 “孩子,外公要你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外公,可是我……”冉智柔注视着剑圣慈祥的目光,硬是不忍说出那个不字。 “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我,我答应外公,绝不会主动挑衅。”这是冉智柔能答应的最大限度,因为是外公,她才答应。 剑圣满意的笑了,“好孩子。”他就知道,这孩子不会让他失望。“对了,柔儿,你和那位孙大人是何关系?” 剑圣再次见到自己的外孙女时,就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虽然柔儿这孩子在他的面前还是一样的乖,但他是她的外公,柔儿是他一手带大的,她有什么变化、心里在想什么他又怎会不清楚? 以前的柔儿,嘴里心里都只有那位夏少爷,满满的都是他,有时候为了和那位夏少爷在一起,都不陪他这个老头子了。可现在的柔儿,绝口不提夏朝阳,心思更多放在那位孙大人身上。这一切实在耐人寻味,柔儿喜欢谁,他本不想多管。但以柔儿这性子,喜欢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 柔儿会如此,定是那夏少爷做了对不起柔儿的事,而柔儿的这一番变化,也是他让她寒了心。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这孩子一定受了不少苦,经历了许多的事。 冉智柔可算是被剑圣给问住了,她是绝不会像外公撒谎的,可现在的她,也无法用一个名词来恰当地定位她和孙慕白的关系。 想了想,冉智柔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恰当的说法。 “他是我接下来要照顾的人——”(未完待续)   ☆、231 仇恨两清 231仇恨两清 四日后,孙慕白终于醒过来了。 他醒来时,冉智柔正坐在他的窗前。受那么大的伤,又一连昏迷了这么些日子,醒来许久,神智尚未完全恢复。呆呆地看着冉智柔,一时都没有认出她是谁。 慢慢回转,看着面前关切看着他的人,孙慕白又闭上了眼睛。 全身都在颤抖,放在床上的手更是极力按捺着,显然他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冉智柔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在这场大战之后,许多事都改变了。只是这样的孙慕白,让她份外不忍心。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硬,可是在看到孙慕白醒来时,看着她时一瞬间转为清明的眼眸,心痛无法抑止,挡也挡不住。 邵爱看看冉智柔,又看看床上闭着眼睛全力压制情绪的孙慕白,走上前来。 “孙大人,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孙慕白眼皮跳动了一下,却没有答腔,也没有睁开眼睛。 “疼是当然的,孙大人哪里不舒服,便跟小主子和爱儿说,华神医还在琼山之上,可以让他来为你看看。” 回答爱儿的又是一阵沉默,爱儿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无措地看看小主子,她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要看她的了。 冉智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站起来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孙慕白。见到他醒来她便放心了,她知道孙慕白心里有隔阂,还是给他一点时间,让他静一静吧。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人。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好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做。 “小主子——小主子——”爱儿紧跟在身后也跑了出来。 “小主子,我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跑出来好麽,只留孙大人一个人。”小主子明明很担心孙大人的,日夜陪在孙大人身边,就是为了等他醒来。为什么在孙大人醒来后,却要离开呢? 冉智柔顿住身子,“他不会想在现在就看到我的。” “才不。”虽然孙慕白闭着眼睛。但他是真的爱小主子的。在生死一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之时,醒来第一个想要看到的人也就是小主子吧。小主子就这样走了,孙大人一定会难受的。 “爱儿。你不明白的。” “我很明白啊,明白小主子心里是有孙大人的,孙大人也喜欢小主子,只要知道这个便够了。” “傻丫头。”这世上可不是只要有情便够的。总会有许许多多的事,挡在两人之间。将两人之间的羁绊和缘分硬生生地斩断。何况,冉智柔的心里早已不再相信感情。 在禁地的时候,她虽然是相信孙慕白的,但依然做了针对所有人的防范措施。孙慕白肯定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即便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捡回一条命,却已经知道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加上他在背后刺她的那一剑。先不管他刺她这一剑源于什么原因,在冉智柔和孙慕白自己心里必然留下了阴影。 哪怕他们两个以后真的走到一起。也未必能交付十分的真心,对对方毫无保留。 “我实在不明白小主子的想法,感情那么来之不易,自然要好好珍惜。每个人都退一步,放下心中的心结,努力在一起,这样不就行了?” 对于爱儿而言,感情并不是这么复杂的东西。她只要无鱼师兄多看她一眼,偶尔想起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冉智柔愣了愣,转而笑了。如果所有人都能跟爱儿一样,像她这么想,那生活相对而言会轻松许多吧。 只是,他们俩早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就算两颗心再想要靠近,也无法回到昔日。 “小主子想不通的话暂时就不要想了,把这事丢给孙大人,孙大人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来处理两人的感情的。要是我的话,就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做,专心等着别人就好啦。” “再怎么困难的事,到了你嘴里就都不是事了。”冉智柔无奈,但她打从心里喜欢爱儿这小性子。爽快、善良,还又带着点天真。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是那只心地软乎的小白兔,听她这位小主子的话,心里念着她的无鱼师兄…… “说起来,爱儿,你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我?”冉智柔早就想问了,之前是没心情,现在孙慕白醒过来了,她可不会轻易放过这小丫头。 “没没有啊,小主子,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皇甫奏中下山前,你变身为兔子去见了他?” 邵爱顿时苦了小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主子。“小主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看看他,给他治下伤……你也知道,灵子剑的伤是很棘手的,他即将下山,我不放心让他带着一身的伤下山……小主子,你千万别生气,我不是要帮他,只是皇宫里的那段日子,他待我很好,又十分的照顾我,我不忍心……”邵爱抓着冉智柔的胳膊,连忙解释道。 “爱儿,如果你也去了禁地,我和皇甫奏中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做?” “小主子?” “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我……”邵爱顿了顿,遂尔坚定道:“我当然会站在小主子这一边,这是不需要犹豫的事。” “我若居了上风,你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冉智柔早就猜到了邵爱的答案,她更在意的还是后面这个问题。 “……”邵爱答不出来了,是啊,若小主子执意要杀皇甫奏中,她会不会请求小主子留他一命?邵爱想不出来,她也不知道在具体情境下自己会作何选择。 “你是不是会救他?” “……不知道,对于他,我有些愧疚……”邵爱说完,不敢看冉智柔的眼睛。径自低着头,没人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些什么。 “爱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哪怕是对皇甫奏中,依然留有不少的余地。但我先把话撂在这里,在禁地之中,我和他已是死敌。他不会放过我的。和外公的协议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皇甫奏中的性子,他会将禁地内发生的一切十倍百倍的加注在我的身上。你既然跟在我身边,就有必要提醒你。对于皇甫奏中这个人,过多的愧疚和情义,会将你置于不利的地位。你好好想想吧,你虽然跟在我身边。但这些事我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爱儿的弱点太过于明显,若其他人存心利用。就很难说了。她希望爱儿能够永远这样开心下去,不要被现实中的残忍和利用蒙上尘埃。她自己已是千疮百孔,只想她能够过简单的生活。 “我知道了,小主子。我一定会警惕他的。”怕冉智柔不相信,爱儿还特地举起小手,作发誓状。 冉智柔笑了。“爱儿,我并不是要你做一个选择。我只是……” “我知道,小主子都是为了我好。我虽然对皇甫奏中留有几分愧疚,不过他要是伤害小主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爱儿挥动着小拳头,因为小主子和无鱼师兄,是爱儿最重要的人。 冉智柔点点头,她并不需要爱儿这样为她考虑,她希望她能多考虑一点自己。 琼山。 孙慕白撑着身体,下了床。身体伤得很重,哪怕是这一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大汗淋漓。 就在孙慕白吃力地扶着桌子往前拖动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她的胳膊旁,扶住了他站不稳的身体。 这个人就是冉智柔,她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孙慕白的身旁,在他即将倒地之时扶住了她。 “你……” “你伤势未愈,不能下地。” “……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孙慕白定定地注视着冉智柔,他原本以为她离开后,便不会再来见他了。冉智柔那个体贴的举动,在孙慕白看来却是冉智柔依然生他的气,心里在恨他,所以不愿再看他一眼。 孙慕白握着冉智柔的手有些激动,他并不知晓冉智柔已经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有这样的疑虑也很正常。但现在,看冉智柔的态度,他也已猜到,冉智柔已经从皇甫奏中的嘴里知道全部的事了。 “皇上呢?”孙慕白忽然道。皇上不能死,他要是死在了琼山,不仅朝局动荡,江山不稳,连琼山所有人也难逃厄运。他之所以助皇甫奏中一臂之力,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多年,孙慕白一直兢兢业业,克忠职守。爱护百姓,洗雪沉冤,江山倾覆,王朝动乱这样的局面,他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冉智柔没有回答他,脸上有些不悦。 皇甫奏中,哪怕是这四个字,她都不愿意听到。而那个人,那样威胁他,将他害得这么惨,他还要顾及他的死活? “告诉我,冉冉,皇上他怎么了?”冉智柔撇过头,不想理会。 “难道你……杀了他?” “我若真杀了他你会如何?要杀了我,替你的主子报仇?”冉智柔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孙慕白道。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杀你。” 冉智柔笑了,“在禁地你刺我的那一剑,差点便要了我的命。”现在再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未免有些可笑吧。冉智柔知道孙慕白有苦衷,但那一剑,却始终无法释怀。 就算要刺她一剑,也不需要刺这么狠吧?就差一点点,她便彻底没命了。而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放在那一群虎狼之中,哪怕留她一口气,只会再一次死在别人的手里。 冉智柔真的挺庆幸,自己听了外公的话,在进入禁地之前就提前由他注入了一股真气保护在心脉四周。这股真气威力极大,哪怕是灵子剑,也被这股真气吸收排斥,在灵子剑拔出体内后,这股真气便四处游走,帮助她愈合伤势。 要不然,冉智柔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可能这么快反击。而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是将自己摒除在纷争之外,让他们自己自相残杀,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由她出来收拾残局。也是因为灵子剑的特性,灵子剑的主人,若想彻底控制这把剑,就必须要假死一次。 让灵子剑以为已经吞噬了自己的主人,成为无主的状态,再以强势的姿态回归,灵子剑就不敢生出叛逆之心。 这一点,也是外公告诉她的。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冉智柔便想出了这样的一个计划,这个可以说是变相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结果虽然出了一些岔子,但这个计划基本上还是成功的。离开禁地后,那把灵子剑的归处也值得人探寻。无鱼在做上武林盟主之后,灵子剑便按照老一代留下来的规矩,放在养心阁。 每当号令武林之时,见灵子剑如见盟主,各大门派见此剑,都得按照盟主的命令行事。这把剑只听命于冉智柔,冉智柔让它好好呆着,它便镇守在养心阁。 面对这把弑主的灵子剑,冉智柔的态度显得十分的强硬,只有在她的威压之下,这把剑才如斯听话。 冉智柔对孙慕白的这番话,确实意气用事了。孙慕白在听到冉智柔的话后,久久没有言语。 冉智柔又后悔了,明知道他心里难受,自己又怎么忍心一再戳他的伤疤。 “……对不起……冉冉……永远都不要原谅我……知道吗?”因为他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你杀了我一次,我也杀了你一次,我们俩就算平了。”冉智柔冷着脸道,但这句话的本身却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体贴。 孙慕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冉智柔,仿佛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让我不要原谅你,那是否意味着你也不肯原谅我?” “冉冉你知道,我绝不会怪你。何况这件事,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我并无信任你,所以你也无需抱歉。这件事说起来我们都有错,从此以后,不用再提了。” 孙慕白感动于冉智柔所说的一切,只是,“冉冉,你真的可以忘记吗?”这样的事,心里不可能会有隔阂。 “我答应皇上,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助他。灵子剑认你为主,我必须要取你的血。一剑穿胸而过,我以为可以保护你不让别人伤你性命,却没有想到……”(未完待续)   ☆、232 一起下山 232一起下山 “我答应皇上,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助他。灵子剑认你为主,我必须要取你的血。一剑穿胸而过,我以为可以保护你不让别人伤你性命,却没有想到……”那一剑刺得越狠,对于冉智柔来说就越安全,但他还是低估了高剑灵皇甫奏中这些人,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他们做起来游刃有余,并不觉会自降身份。 “我说过,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但不可否认,孙慕白的这番话,对冉智柔来说多少是个安慰。 就算他有着这样那样的苦衷,那一剑力道之强,下手之狠,还是令人心有余悸。孙慕白的这番话,终于让冉智柔找到一个可以慢慢淡忘这件事的理由。 “冉冉。” “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冉智柔忽然道。 孙慕白缓缓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冉智柔,“冉冉,你说说什么?” “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后,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冉智柔没有逃避,也没有躲闪。她已经再也不想要违背自己的心了,哪怕他们在一起的开端并不令人如意,她也已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尚未出阁的小丫头,她还是想要在把握得住的时候,和他在一起。 “冉冉,你是说真的?” “难道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只是冉冉,你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我并不是怀疑你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个梦,我怕我一梦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幻,都是我的一场啼笑皆非让人心痛的美梦——”孙慕白的话语里。有着微不可查地脆弱。看到他苍白的脸、虚弱的笑容,冉智柔心里蓦然有些疼痛。 “因为我的心里有你,也想要和你在一起。”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然后,冉智柔如愿看到了孙慕白怔怔的脸,有点傻。 这个狡猾如狐,把对她耍赖当成家常便饭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傻的样子。孙慕白傻呆呆的小样子。如愿把冉智柔给逗乐了。 冉智柔凑上前去,孙慕白坐着,她站着。两人的身影紧紧偎依。 对影成双,过去如风,东逝流水,最重要的是以后。 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后。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至少在这之前,有几桩事等着两人解决。 第一件事便是向剑圣前辈交代。冉智柔休夫一事,在秦阳府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在下山前,她必须要给剑圣一个交代。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他。原谅她这个外孙女不成体统,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名剑阁。 剑圣正站在一把乌金的剑鞘前,望着面前他游历天下多方打探才收藏的绝世宝剑。 剑圣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培养了不少的爱好,其中一个便是收藏名剑。这个名剑阁内。有十三把剑,每一把剑都是剑圣珍爱之物。这个地方,每日都有门人把守,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冉智柔便跪在名剑阁外,也不知跪了多久,剑圣才从里面走出。 站在名剑阁高高的台阶之下,剑圣长长叹了口气。 “进来罢!” 冉智柔起身,跟在剑圣的身后,缓缓入了名剑阁。 “你和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从他回山时便发现了,柔儿这孩子和夏家少爷之间出了问题。江湖儿女,本不拘小节。只是柔儿一个姑娘家,休夫在前,不出半月又和另外一男子在一起,人言可畏,面对着众多的流言蜚语,未来的生活将会很艰难。 “外公,夏朝阳对不起我,我恨他。” 剑圣许久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回过头,宠爱地看着自己这个亲自带大的外孙女,感慨道:“在你坚持要嫁给夏家少爷的时候,我就担心会有这样的一天。那夏家少爷心性不定,凡心性不定之人,容易繁花乱眼,迷失方向。但当他带着你跪在我面前,我清楚地看到那一刻他眼中流露出的坚定,我还以为这孩子会因为你而改变,现在看来,终究是我看错了。” “外公——” “罢罢罢!柔儿你从小便很固执,认准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和夏家少爷分开,外公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孙家小子的事,柔儿还需谨慎考虑。你已经行差踏错一步,与其这会儿便决定和他在一起,还不如多看看、多想想,不要做出再让自己悔恨的事。” “是柔儿不好,让外公失望了。可是外公,这是我深经熟虑之后所做出的决定。我希望外公能理解柔儿,不要生柔儿的气。” “你真的考虑好了?” 冉智柔直起身,望着剑圣坚定地点点头,“这一次,柔儿决不后悔。” 冉智柔从名剑阁出来的时候,孙慕白正在剑阁外等她,下了台阶,便看见孙慕白站在剑阁外的石檐下,面对着远方,静静地等待着。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很专注。直到冉智柔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等很久了吗?”冉智柔走到他的身旁,看到他虚弱的身体在单薄的衣衫下显得越发的寥落,不禁有几分不舍。“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应该出来吹风的。” “剑圣前辈说你了吗?” “没有。” “冉冉,和我说实话。” “外公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也同意让我由着自己的心意而活,但我想,他终归是有些失望的。”冉智柔有些难受,从小到大,她最不想的便是别人对她失望。而这些人中,她最在意的便是外公。她做的许多事,都是为了得到外公的认可和赞赏的目光。 小时候,她学习武功,练习剑法。最高兴的便是听到外公夸她天资聪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剑圣前辈不是对你失望了,他只是在为你担心。” “……” “想来剑圣前辈也知道,接下来我们要走的并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没有哪个长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顺顺遂遂,平安如意。” “是我让他老人家担心了。” “可是我孙慕白是不会让剑圣前辈有这种顾虑的,因为我会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你。让你一生平安顺遂。幸福安乐。” “有些事。不要轻做承诺,承诺了最后却做不到,是很伤人的。” “我以为在你选择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相信我能做到。” 冉智柔没有开口,承诺这种事,她早就不相信了。夏朝阳曾说过,会喜欢她一辈子。结果三月不到便腻了。男人一旦对你有情,那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你。若对你无情。那你还不如一根杂草,完全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可以毫无顾忌地伤害你。 什么情分和过去,在感情破裂的那一刻。便什么都没有了。再说这些事,在那些男人眼里,只会是个笑话。给他徒增笑料罢了。 孙慕白知道冉智柔对他的感情仍有顾虑,他也没有在这个时候便让她彻底相信他的打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他会让冉冉相信的。 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各个门派的江湖人也相继下了山。一场风雨平定,很快的,武林将再次恢复往日的平和。 就在这一天,山下人快马送了封信给冉智柔。秦阳府夏家发生了大事,夏家老爷子请她回去,商量要事。至于休书一事,夏朝阳拒不接受,并当场撕毁了休书,扬言冉智柔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收到这封信后,冉智柔怒不可遏。 好个夏朝阳,平时弃她如敝履,到这时还不愿爽快放手。看样子她先前对他太过仁慈了,仁慈得还敢对她指手划脚。 让冉智柔疑惑的是,夏老爷居然放低姿态请她回去,这一点让她很意外了。夏老爷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除非她的存在对他们很重要,否则才不会损了自己的威严。 看来夏家应该出了什么事,这才急着找她回去。看来她有必要回去一趟,将这些事全部搞定,要不然绊手绊脚,于她始终是个麻烦。 孙慕白得知此事后,对冉智柔的决议没有异议。他对冉智柔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瞒着他,要他和她一起面对。 哪怕孙慕白此时出现在秦阳府,处境很尴尬,他依然要和冉智柔一同前往。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从他喜欢上冉智柔的那一日起,所有的一切早就不按照正常的剧本在走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冉智柔去向剑圣和无鱼辞行,爱儿这次就留在山上,无鱼师兄刚当上武林盟主,应该有许多的事要忙。爱儿留在山上,也可以关心一下师兄的起居,这样冉智柔也比较放心。 速战速决,当天晚上收拾好东西,翌日一早两人便下山。 因为孙慕白的伤势还没有大好,两人一路慢行,也不急着赶路。反正着急的也不是他们,夏老爷等人,让他们着点急,她是求之不得。 马儿多颠簸,走了一阵路,冉智柔看孙慕白身体有些不适,干脆弃马而行。 “身体行不行?” “没问题,少点颠簸就可以了。” “那我们走慢一点儿,最好急死他们。” 孙慕白笑了,“先前急着下山,这会儿反倒不急了?” “原想趁早解决掉这桩麻烦,这会儿忽然觉得,与其解决这桩麻烦,还不如主动为他们多制造一点麻烦。” 孙慕白愣了,万万没有想到冉智柔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他也发现,比起前几日,冉智柔向他逐渐解开心结,说话也更加释然了。 “冉冉,你这么恨夏朝阳,究竟是因为什么?是他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有了别的女人,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古代负心薄幸的男人不少,痛恨男人变心的女人也有很多,可冉智柔对夏朝阳的恨意,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因为若真是恨对方变心,那前提是那个女人还爱着那个男人,可冉冉显然并不爱夏朝阳。 既然不爱了,为何还对他的背叛这么痛恨,这并不似冉冉的作风。在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支持着冉冉这么做。 “你是不是早就好奇了,甚至还在背地里暗暗调查过?”冉智柔了然的道。 孙慕白的行事作风她是知道的,在天阳府刑部衙门见到他时,这个人之后便频频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的许多事都很清楚。 “是,我是很好奇,也派人调查过你和夏朝阳的事。但我调查的那些其他人也都知道,我并不认为这些,就足以构成冉冉这么痛恨他的理由。” “为什么不会,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我最讨厌的便是出尔反尔欺骗感情的臭男人。像这样的男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这么对他,还算是轻的了。” “可我还是不相信。” “……”冉智柔无奈的笑了,“那你想要知道什么?” “夏家少爷是不是做了比背叛你还要让你痛恨的事?这件事是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无法释怀,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越发的激烈,我很想知道。”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若不是夏家主动找上门来,我已经决定放下此事。”虽然冉智柔也无法说服自己做到,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孙慕白在一起了,就不会再和夏朝阳有所牵扯。 “那现在你会如何?” “这就要看夏家了,他们若不过分,我自然会留有余地。他们若是再纠缠不清,为难于我,新帐旧账我会和他们一起算清楚!” 诚如孙慕白所说,因为感情而背叛遭受到的伤害,因为另一段感情也逐渐放下。她始终难忘的便是朝阳院的那把大火,如今高剑灵已经死了,夏朝阳也会生活在无尽的烦恼之中,她没有必要再纠结前事。 可这一封书信,硬是将现在的平衡给打破了。琼山少有的数日平静生活,也随着这封书信破灭。 夏家只能寄希望于没有再一次激起冉智柔的怒火,她不踏足秦阳府倒罢,一旦去了,那许多事都由不得他们了。 而另一厢的秦阳府夏家,正在被乌云缭绕,不一会儿,便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未完待续)   ☆、233 赖定你了 233赖定你了 这一日,两人走至白云山附近,在一个茶寮歇脚喝茶。 茶寮内摆放着三五张桌子,除了冉智柔和孙慕白这一桌,还有两桌也坐了人。 这些人,看穿衣打扮,应该是山下的村民。有包着头巾的妇人,也有戴着斗笠的老人,再平常不过。 但冉智柔和孙慕白坐进来后,还是一眼便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常。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伙计,上壶茶。” 茶水很快便端来了,给他们端茶过来的是一二十岁的伙计,猴子脸,杏眼,看起来有点滑稽,但见过一面,便很难再忘记这个人。 冉智柔执起茶壶,慢悠悠地往身前的茶杯中倒着水,然后举起茶杯,凑到自己的嘴巴前。 她的眼睛虽然盯在面前的茶杯上,注意力却放在四周。在她拿起这个茶杯的时候,旁观之人不由都提了心,注意着她的动作,甚至带着两份窃喜。 冉智柔将茶杯举高了些,放到自己的鼻子前轻嗅着,忽的一抖胳膊,往那伙计的脸上泼去。 “这茶太臭了,去给我换一杯!” 那小伙计吓了一跳,几乎狼狈地往后倒去,却也堪堪躲过茶水。余下的茶水溅在他的身上,衣衫顿时腐蚀得连渣都不剩。 好厉害的毒!这要是被人喝了,还不得给它烧个精光? “动手!”那戴斗笠的老者一手拿下斗笠,直往染指柔和孙慕白所在的方向飞来。剑光一闪,斗笠从中被劈开两半。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伙计和两桌的客人,一共六个人。全部提了家伙朝两人攻来。 那戴斗笠的老者,兵器是一双弯钩。尖尖的弯钩,每接触到一样物事,就会被它撕裂成粉碎。这条弯钩,也不知钩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老头从一交上手,便步步紧逼。一双弯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将冉智柔的周围交织得密不透风。只要哪一步稍微慢了点,疏忽了点儿,冉智柔顷刻便会毙命在这把弯钩之下。 但说也奇怪。不管这个人的动作有多快,要钩到冉智柔,总是慢那么一点儿。冉智柔也没有什么动作,她甚至都没有出剑。只是晃动着两条腿,便躲过了一轮轮的攻击。 其他几人一看这种情况。互相打了几个眼色,默契地封锁住了冉智柔的退路。这下子不管她怎么退,都有一个人在她必经的位置等着她。哪怕她长了翅膀,也决计插翅难飞。 这本来是一招很毒也很有效果的计划。然而,他们却料错了一点。 那便是他们的对手,是冉智柔。 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她不出手,别人以为冉智柔是惧了那把弯钩。殊不知冉智柔只是在观察他的招式和出手习惯。 而两个回合下来,他看起来厉害的钩法,早已经被她看透了。 手一弯一扭,一股巨大的力道吸引住了弯钩,离冉智柔只有两寸的地方,再也动弹不得。而紧接着,那股力道便从弯钩的尖端灌注到斗笠老者全身,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被提了起来,重重砸向他的那群同伴。 “叮!”的一声响,地上躺着两把弯弯扭扭的弯钩。厉害的光景不再,那双弯钩被弯得彻底不能用了,如同破铜烂铁一般。 这一招,震吓住了所有人,就连孙慕白都有些吃惊。看来这么短短的时间,冉冉的功夫又精进了。她学武的天赋,还真是惊人哪。怕是她的师兄无鱼公子,也没有这样罕见的天赋。 “上!——”都到了这一步了,岂有后退的道理。做这一行的规矩便是,靶子不死,死的便是自己。 与其活着领死,还不如在这里拼一拼。一个人拼命本身就已经很恐怖了,六个人一起拼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冉智柔当着知道这一点,也不轻敌。在这些人朝她扑来之时,便飞身上了半空。宝剑出鞘,一把剑顿时变成了数十把剑,在空中盘旋。 “雷公剑法!”冉智柔一出手,便发动雷公剑法第五重,只见漫天的剑影朝地上的几人飞去,只听哀呼声不绝于耳,那些人先后一个个全都倒了下去。 还剩一个人,便是那个伙计。 眼见着自己的同伴顷刻间都成了冉智柔的剑下亡魂,吓得跌坐在地上,飞快地后退着。 冉智柔蓦地回头,蕴含着杀气的眼眸,让人心慑。 小伙计怕得直摇头,愣愣地看着面前倒的那些人,连逃命的余地都没有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也是被他们逼的……我不想死……” 若这个人只是寻常的伙计,怎会有那样的身手?分明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但冉智柔也不介意留他一命。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这个,替他们每人准备一口棺材。然后,告诉派你来的那人,有本事就自己过来,让这些乌合之众来对付我,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抹脖子快些。” 说完,冉智柔便和孙慕白一起离开了。 等到冉智柔走远了,那个小伙计才踉跄地爬起来。看着桌上放的那锭银子,惊疑不定。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孙慕白一声闷哼,冉智柔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莫非是方才交手的时候,孙慕白牵动到了伤口?冉智柔知道孙慕白身上有伤,所以让他站在一旁,自己接下了所有的攻击。但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对他没有影响,何况孙慕白自己不能出手,却未必不会担心他。 “没事。”孙慕白摇摇头,在那些人封死了冉冉的退路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担心。若不是忽然看见冉冉的意图,他可能已经上去助她一臂之力了。 但就是那一下,还是牵动了他的伤口。那一下,孙慕白差点没痛得背过气去,不想让冉冉分心,所以才强自忍耐。 到了刚才,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冉冉。”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冉智柔有些激动,这个人就是这样,每次有什么事都这样忍着。他以为他说没事自己就会放心了?才不,这样只会让她更担心。 冉智柔将孙慕白扶到一块大石头旁,让他坐在自己的石头上,而自己。则慢慢解开了他的衣襟,查看他的伤口。 孙慕白虽然是个男人。平时也喜欢出言调~戏冉智柔,但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一个女子解开衣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冉智柔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她全副的心思都放在孙慕白的伤上。衣衫已经解开了,原先的伤口本来已经结痂,这会儿却裂开了些。往外面渗着丝丝的鲜血。 “伤口裂开了,这么严重。为何不告诉我?”冉智柔连忙在自己随身包袱里翻着金创药,又替他解开缠着的伤口,上药,重新包扎。 孙慕白看着冉智柔为他这么担心忙碌的样子,眼里有着感动。 “下次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若是再瞒着我,你就不要跟我一起上路了。”也都怪她,不该心软的,明明知道孙慕白的伤还没有好,偏要带着他一起下山。 “好。”孙慕白笑了,笑得很温柔。 只要能够在她的身边,她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好了,何况冉冉这都是为了他啊。 “不要再碰到伤口了,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了。” “这不是有你麽,冉冉。” “……”冉智柔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把我当成你的丫头了?”她才不是他的那些小丫头,满心里只是他一个人,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周周到到。 “我怎么敢把冉女侠当成我的丫头?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 “不敢?” “应该说是不舍得。”冉智柔于他,他想要一辈子照顾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她当成丫头? “你又来了。”这个男人很会说甜言蜜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听。但不管什么话题,这个男人最后都能扯到那个上面,冉智柔也是无奈了。 “我是说真的。”孙慕白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眼里全是认真。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这些对别人一辈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对着她总是轻而易举地道出。有的时候,思绪有它自己的意识,不需要孙慕白想说,自己便那样说了出来。 “天快黑了,我们上路了。”冉智柔有些紧张,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冉冉这是害羞了吗?”还真是难得,孙慕白会说,他其实很想看见冉智柔这个样子吗? “我哪有。” “没有?那冉冉的脸为何红了,莫非是这天气太热了?”孙慕白故作疑惑道。 一看他这笑容,冉智柔就知道这个男人又欠修理了。忽然,冉智柔眼睛咕噜一转,有些好笑的开口:“那刚才不知是谁,在我解开他衣衫时,全身紧绷,紧张得不得了。孙大人堂堂刑部尚书,该不会这么多年来,都没被姑娘家解开过衣衫吧?哦~那我们的孙大人还真是洁身自好,好男人的楷模啊——” 孙慕白顿时笑不出来了,脸上的尴尬难以言表,又看看冉智柔那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是啊,你是第一个,所以要对我负责。”她既然无赖在先,就别怪他不客气,就此光明正大赖定她了。 “你不但是第一个解我衣衫的人,还是第一次朝我的左右胸口各刺了一剑的女人。你在我的身上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再想要甩开我,说不过去吧?” 冉智柔大舌头了,“什什么啊,你在胡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不是吧,他怎么这么快就反击过来了,而且论厚脸皮的程度,她是如何都赶不上孙慕白的,难道今天就要这样栽了? “听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我是赖定你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敢丢下我,就是天下第一负心之人。” “喂!你没搞错吧。”怎么忽然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似的,虽然孙慕白在说这话时恶狠狠的,一点娘气都没有,还颇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冉智柔就是觉得,她要倒霉了。 “你说呢?” “好了,当我没说。”冉智柔率先祭出了白旗,“你行不行,要不要我扶着你?”冉智柔虽然是在问他,却在孙慕白回答之前,便已经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冉冉,你知道刚才刺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只认得那个老者。”冉智柔一边扶着他慢慢向前走去一边道。“若我没有看错,那个老者便是早年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严钩生。他的要价,一度在杀手榜上排行第三,后来突然销声匿迹,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有想到又一次重出江湖了。” 那严钩生也决计没有想到,重出江湖的第一单买卖,就让他丢掉了性命。 “能够请得动杀手榜曾经排行第三的高手,他背后的那个人定然不简单。” “不错。但我想,严钩生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可怕的杀机在等着我们,看来这一路,并不会顺利。” 冉智柔在想着,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会是皇甫奏中吗?他是最有可疑的人,约定在先,不出半月就急不可耐地要对她下手吗? 但这些人却未必是皇甫奏中派来的,皇甫奏中手下虽然也有不少江湖高手,但他要报仇,完全会用更激烈更让她痛苦的法子,因为皇甫奏中比任何人都要恨她,是不会就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去的。 何况,他和剑圣有言在先,若公然派杀手杀她,被他们抓到把柄,他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堂堂九五之尊,说话就同放屁,皇甫奏中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冉智柔几乎可以肯定,背后的人不是皇甫奏中。这一点,孙慕白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以他对皇甫奏中的了解,是不会想出这种不入流的办法来的。 与其说要收拾,这些人看起来更像是寻仇,那么,到底是谁要她死?(未完待续)   ☆、234 白衣公子 234白衣公子 在天黑时,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 这个小镇,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半里多。冉智柔无数次下山,也曾数次经过半里多小镇,对这个小镇,她再熟悉不过。 然而这一次,当她再次踏入这里,就发现这个小镇有哪里不一样了。街上熟悉的摊贩,全部都变成了陌生人。这些人一边叫卖,一边飞快地朝她这里打来一眼,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又在专心的做着生意。 好家伙,对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看来这条街上的人都被对方给替换了。 孙慕白攥紧了她的手,让她小心,冉智柔则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早就料到这一路会遭遇连番的恶战了。 倒是孙慕白,他的身体可再不能折腾了。这街上到处都是对方的人,一旦交手便会陷入混战,那对孙慕白可不利。 “冉冉,不要顾虑我,我还没有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你说什么呢,你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了?待会儿不准出手,交给我。”这些人看来是逼着她大开杀戒,她本不喜欢血腥,奈何生在这江湖,又有这么多人赶着前来送死。 “冉冉,这些人来者不善,你千万不可轻敌。” “我没有轻敌,狭路相逢勇者胜,若在这时畏惧,那真会被他们杀得体无完肤了。” 冉智柔笑得高傲,没错,她从小学到的,就是敢于挑战,哪怕是比自己厉害的高手。她依然都有一战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担心的只有孙慕白一个人,其他的则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几个小贩已经从自己的摊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他们脸上全都带了善意的笑容,仿佛不是来刺杀她的,只是让她去看看他们的货物。 包围圈越来越小,冉智柔的眼前。就像是放慢镜头一般。将一个个接近她的人的杀手资料输入自己的大脑,快速地分析着这些人的身手以及攻击模式。 眼看着这些人马上就要将她彻底拖入他们布下的杀阵之中,冉智柔忽然出招。白色马靴一蹬。街上的青色石板俱都翻了过来,朝靠近她的这些人飞去。 那些人为了躲避飞过来的青石板块,俱都飞身后退,就趁这个时候。冉智柔带着孙慕白飞出了他们的杀阵。 “你在这儿等着。”冉智柔留下这句话,便提着剑飞进了战圈之中。一上场便是凌厉的杀招剑法。这些人武功都很高强,每个人下手都是毫不留情,对这样的人留有余地,那么自己就是在找死。 在琼山的藏书阁内。她学会了几套剑法,也一一施展而出。在施展出第二套时,这些人有大半已经死在她的剑下。 剩下的人。知道他们可能不是冉智柔的对手,又看她这人对同行的男人特别在意。几个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一个拖住冉智柔,一个则飞身朝孙慕白刺去。 剑光在烧,天上火云连天,孙慕白可不是弱柿子,虽然受了伤,也不会坐以待毙。可冉智柔那边可就不一样了,知道他们把矛头对准孙慕白,冉智柔大怒。下手越发狠辣,又因为担心着孙慕白的安危,两番下来,频频被对方钻到空子。冉智柔想要去助孙慕白,那些人拼死拦住她的去路。她越是心急,那些人缠斗得就越紧。那些人虽然无法伤到冉智柔,却有办法让她方寸大乱。让她情急出错,进而拖住她,在关键时刻一刀毙命。 “冉冉,不要分心,这两个人难不倒我!”孙慕白知道再不出手,冉冉可能就要受他连累。当下心一狠,右手一翻,直接探向面前杀手的脖子,咯吱一声,面前杀手的脖子便被孙慕白给拧断了。 而另一人,见状一愣,提刀而上。孙慕白一个转身,他亲耳听到胸口伤口撕裂的声音,却还是忍着痛,将另外一人毙命在他的掌下! 这时候,冉智柔也结束了她那边的战斗,飞了过来。就在孙慕白对她大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冉智柔冷静了下来。只要头脑一冷静,这些人的招式破绽便一一呈现在她的眼前。 半里多小镇的大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微风一吹,血腥味灌入鼻中,让人昏昏欲吐。 “孙慕白,喂!孙慕白,你没事吧?”孙慕白在解决掉最后一个人后,扶着墙,慢慢倒了下去。 冉智柔扶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担心地唤着。都是她不好,没有照顾好他,反而还让他为她担心。 “冉冉……” “你别说话,你的伤口肯定又裂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手的麽,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乱来,你会死的!”灵子剑的伤,不容轻忽,她不能再任由着他下去,这山下太危险了。她要送他回琼山,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去冒险。 孙慕白就像知道冉智柔在想什么似的,抓住她的胳膊。“冉冉,不要送我回山。” “孙慕白,你的身体真的不妙,像现在这样,上路都很困难。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伏兵杀手,若是再遇上,不只是你,包括我,也都会死,知不知道?”冉智柔以为这样说,孙慕白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会回山,不会再跟着她。因为孙慕白,最不喜欢的便是连累冉智柔,让她有危险。 可是,这一次冉智柔却错了。 “哪怕是死,也想要跟冉冉在一起。就算会连累冉冉,我也认了。”孙慕白苦笑着道。 总之一句话,他是不愿让冉智柔一个人下山的。 冉智柔疑惑了,孙慕白为何这么坚持,哪怕自己伤势未愈也要坚持跟着她一起,被她指责他连累了她也是不改变自己的初衷?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他害怕山下有什么人会伤害她,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对付不了的。以至于在任何情况下,都决不允许自己和她分开? 冉智柔看着面前的人,暗暗想到,孙慕白的心里,是否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她? “可你这个样子,连走路都困难,要怎么和我下山?”冉智柔也没有再坚持。孙慕白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冉冉,咱们去雇辆马车如何?” “也只有如此了。” 半里多小镇实在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埋伏的杀手。但孙慕白的伤势,最好让他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冉智柔想到了半里多小镇中的一间古老客栈,这个客栈的老板。是二师兄的一位朋友。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这些杀手虽然本事不小。却未必奈何得了他。 他的夕阳客栈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客栈,这种有名,只是对于特定的人而言。而其他人想要在夕阳客栈下手,也必须要掂量掂量。 “我们去夕阳客栈。”她不能坐以待毙。这些杀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看来她必须要请几位厉害的帮手,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孙慕白,可不能让对方频频对他们下手了。 冉智柔搀着孙慕白。往半里多小镇的尽头走去。在小镇与荒郊交接的地方,远远地便看到客栈外竖着一根高高的木杆,在杆子上迎风飘扬着一面染满尘埃的帆布,布上写着夕阳客栈四个字。 “夕阳客栈?” “嗯,到了这间客栈那些杀手就不敢追来了。” “还有这样的客栈?”看来这家客栈的老板身份定然不简单,黑白两道都不敢招惹于他。 “夕阳客栈是武林人士钟爱的一间客栈,住进这里,就意味着免除了外界的纷扰。当然这一切只在夕阳客栈内,一旦走出夕阳客栈,是死是活,就与夕阳客栈无关了。” “冉冉曾住过?” “夕阳客栈的老板,是二师兄的生死之交。我曾经受二师兄所托,替他捎过一封信,算得上认识。看在二师兄的面子上,应该对我们会关照一二。” 两人已经到了夕阳客栈,这客栈正是用饭的时间,大堂坐满了人。冉智柔梭巡了一圈,虽然也见识到不少江湖人,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不愧是夕阳客栈,那些杀手想要混进这里面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大掌柜的眼睛可是一等一的利,住客有没有问题,有没有说谎,到这是住店还是另有目的,他们从来没有判断错误过。 “掌柜的,我们住店。”冉智柔搀着孙慕白站在圆柜台前,对四十多岁的胖掌柜道。 那胖掌柜正在拨弄着一把金算盘,双手齐出,运算飞快。 见到来人,算盘一停,笑眯眯的道:“本店客满,不收客。” “掌柜的,你们东家在吗?我有事想要见他。”冉智柔知道,客满只是一个幌子。对方应该是看到他们有人受伤,身上还沾染着血腥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轻易接纳他们住进客栈罢了。 “抱歉了,我们东家暂时不在客栈中。” 冉智柔微笑,她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雾出东方,漠北黄沙,天下来客,共叙夕阳。本是同道友人,掌柜的又何需这般见外?” 那大掌柜有些吃惊,再次看向冉智柔时的眼睛也已经不同了。 “姑娘稍待,我这就去请东家。”说完,那掌柜的便上了二楼,不一会儿,那胖掌柜又跑了下来,请他们二人上去。 二楼最里侧的一个房间里,就坐着他们要见的人。冉智柔曾来过这里一次,虽不敢说熟门熟路,也算是有些记忆。 推开门,一白衣公子正坐在桌前,看到他们进来,抱以和煦的微笑。 “冉姑娘,前年一别,我们已有许久未见了。”白衣公子起身,向两人抱了抱拳道。 “是的,清河公子。” 说着,冉智柔为孙慕白两人做着介绍。“这一位,莫清河莫公子,江湖人送外号清河公子。” “久仰。” “这一位,孙慕白。”到了孙慕白,冉智柔的介绍简洁了不少,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孙慕白朝廷命官的身份。又或许是因为冉智柔和孙慕白的关系不同常人,反而不知道如何说起。 “孙兄。” “莫大哥,我这位朋友受了点伤,又遭人追杀,希望能在你这里住宿一宿,明日再上路,还望莫大哥收留。” “冉姑娘有事吩咐,清河怎敢不从?”莫清河笑着道,“再说我这夕阳客栈,本来就是收容有困难被人追杀之人,两位若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下。” “多谢莫大哥。” “不过我听王东说,夕阳客栈只剩一间上房了,二位……”莫清河有些为难地看着二人,冉智柔和孙慕白却同时发现了这人眼里某种名为探究和捉弄的笑意。 冉智柔知道他的心思,却也没想着要他看好戏。 “那当然是让孙慕白和莫大哥住一间,你们两个男人住一间,是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的。只是孙慕白受了伤,还烦劳莫大哥照顾了。” 孙慕白看看一脸不坏好笑的冉智柔,又看看乍听此言有些叫苦的莫清河,不禁有些奇怪。 “咳咳,我再去问问王东,看看他是否还能腾出一间上房来。” 莫清河提着折扇,连忙出去了。留下冉智柔,趴在桌子上呵呵大笑。 “冉冉,这是怎么回事?”莫清河的反应,着实耐人寻味。 “你是否好奇莫清河为何这么害怕与你居住?” 孙慕白点点头,“是为何?” 冉智柔在孙慕白的耳边低低说出几句,孙慕白顿时窘了,这下子别提莫清河不愿意,就算是他愿意,孙慕白也是不肯的。 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在这间房间的大柜子里,放着一个个可爱的大抱枕,是京城结彩坊专门制作的,每个抱枕一百两。这些抱枕有兔子、猫儿、鱼等各种形状,还有可爱的小老虎布偶。 莫清河每天睡觉,必须要摆上几个布偶,抱在怀中,放在枕头下,不然他就睡不着。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十几年,早就改不掉了。让孙慕白和他一块儿睡,岂不是将他这个可爱的小习惯暴露在其他人眼皮之下? 大男人有这种习惯,会让人忍不住吐槽的。(未完待续)   ☆、235 断袖之癖? 235断袖之癖? 莫清河再次回来的时候,爽快地告诉他们王东又挪出了一个房间,故而那位孙慕白孙兄就不需要和他挤一间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冉智柔和孙慕白直笑,而且憋都憋不住,莫清河顿时脸红,很不客气地瞪了冉智柔一眼。 肯定是她把他的糗事告诉给了孙兄,才会让他被人笑话,还真是找打! 冉智柔笑着说抱歉,这一点并不觉得多糗,反而觉得莫清河这个人实在可爱。 可爱?嗯,那也是因为这个人是冉智柔,算是莫清河的朋友。那些招惹了莫清河,敢于在他客栈挑事的,会知道这个清河公子有多么可怖。 这一晚却也平静,冉智柔站在夕阳客栈二楼的窗户旁,看着大街上一群形迹可疑的人。这些人显然也想对他们下手,但他们终归顾忌着夕阳客栈的,只敢在外面打探监视,不敢真的有所行动。 这一日的激战下来,冉智柔也累了,洗洗便睡下了,明日还要赶路,也不知孙慕白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半夜的时候,冉智柔听到窗户旁传来响声,下地查看,那响声在外面频繁响起,冉智柔没有理会。 想来那些人要引她走出夕阳客栈,从而对她下手,却不成想,他们这些杀手居然用了这等笨法子。 既然他们不敢上来,她又何需理会? 冉智柔放心躺回床上,继续睡自己的觉。窗外响了一会儿便没动静了,看来他们也知道,这等法子对他们并没有效果。 今日见到莫清河时,冉智柔曾请他帮忙准备一辆上好的马车。马车中间是铁皮夹层,防止敌人从远处放箭偷袭。 除了马车,还需要帮助她准备另外几件东西,这些东西于她都有用,具体的作用等到以后便知道了。 莫清河很快便帮她把事情办好了,交到了她的手中。看街上那些人的样子,明日他们一旦走出夕阳客栈。就会陷入他们重重包围之中。别说走到秦阳府,就是能否走出半里多小镇都是个问题。 若是他们愿意,可以在这里多留几天。他这边没有问题。冉智柔摇头,这一路他们弃马而行,已经耽误了不少行程,若再耽搁。那不知何年马月才能到达秦阳府,虽然她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直觉的这次下山她不会空手而归。 何况有些事情,终归要解决。那些人今日不敢闯入夕阳客栈,明日就未必了。这一夜时间,他们可能想好了万全的对策。也有了更多援手,夕阳客栈虽是避难之所,但她并不想真的为这个客栈带来什么血腥。 孙慕白也赞同这么做。他的身体,抹了上好的金创药。又经过一夜的休整,已不似昨夜那般虚弱。 但如何走出这夕阳客栈,还需从长计议。 关于这一点,冉智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孙慕白身体有伤,不宜和他们直面冲突,他暂且留在夕阳客栈,由她解决了那些挡路石,再和他一起出发。 孙慕白没有异议,现在的他,确实只是冉冉的累赘。若这样,能让冉冉放心解决了那些人,免除后顾之忧,他也愿意配合。 但对方高手迭出,单是冉冉一个人,只怕双拳难敌四手。 “放心吧,我早已请了一位朋友,有他相助,再多的人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冉智柔说得自信满满,孙慕白也稍稍放心。 一早,当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冉智柔便扶着一个男人走出了夕阳客栈。这个男人穿着黑色披风,宽大风帽遮挡住了他大半的面容,一个转身之间,已经由冉智柔扶着上了马车。 那风衣之人仿似受了重伤,在马车里将养,冉智柔负责赶车,一路出了夕阳客栈的范围。 马车一走,藏在四周的人便全都聚集在街上,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夕阳客栈二楼之上,孙慕白站在窗后,冷眼观察着街上的一幕。 “没事的,冉女侠既然敢这样做,就有对付他们的把握。与其在那里担心,还不如来陪我喝杯酒!”莫清河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对窗边的孙慕白道。 “这可是本地最有名的半里香酒,甘醇爽辣,回味无穷,连半里之外都能闻得到,不来试试?” 孙慕白笑了,他其实也是一个爱酒之人。只是平时为了保持清醒,很少喝酒更少喝醉罢了。 上一次在琼山醉酒,那是一次难得的经历,现在他还常常因为此事被若松取笑呢。说到若松,在琼山时,孙慕白便让他提前下山了,他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需要他去办。 琼山一役后,他在朝廷的身份变得很尴尬。他希望能够辞官退隐,过寻常百姓的生活,但他几次辞官,都被皇上拒绝了。他让若松回去,便是为他做这件事的。将他的官印还有朝服,交给皇上,哪怕皇上不同意,他也已经决定淡出朝廷。 从今往后,他不想再和朝廷与皇甫奏中有任何的牵扯。 “这壶半里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慢着点喝,希望在这壶酒喝完之前,冉姑娘已经回来了。” 莫清河慢慢品着幽浓的酒香,还没饮下,人便已经在这酒香里沉醉了。 “你和冉女侠,是什么关系?”莫清河忽然问。 “孙兄为何这么问?” “只是好奇罢了,我与冉女侠相识还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的冉女侠尚未出阁,是一个豪爽率直侠义为怀的侠女,再次见到她,只发现她与两年前大不相同。” 同样是两年前,孙慕白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也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的冉智柔,还没有这么多的无奈,也没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我第一次看见冉冉,是在两年前的荨水河畔。那个时候的冉冉很快乐。满腔侠气,笑容比阳光还要炫目。”孙慕白没有说的是,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冉智柔是九天上的仙女,象征着光明和阳光,能够驱散人心头上的所有阴霾与尘埃。 “但当我数月前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毫无疑问,她还是先前那个冉冉。虽然少了笑容。许多东西仍未改变。” “看来我并没有猜错,你喜欢她。”莫清河迷醉地嗅了一口酒香,然后凑到孙慕白身前。有点妖孽的问道。 孙慕白往一旁移了移,不客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不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这个样子还真是,咳咳!不好说。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我们冉女侠还真是受苦了。”莫清河无趣地退到原先的位置上,继续品着自己的小酒。这一壶酒,几乎有一大半全部入了他的嘴中,而孙慕白的一杯酒。从之前到现在,压根就没有怎么动过。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转向楼下,大概是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什么时候会走进来。 反应过来莫清河说的什么话,孙慕白摇头失笑。 对着一个男人。若他还能解风情,那才叫真的糟糕了。 “琼山武林大会的事我听说了,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孙慕白知道,莫清河指的是无鱼公子成为新一届武林盟主的事。 “无鱼公子才德兼备,又武功高强,由他担任这武林盟主之位,也是众望所归。” “我曾听我那位友人,不止一次赞叹无鱼公子剑法高绝,淡泊名利,可武林大会中的无鱼,与传说中的似乎有所不同。” 孙慕白心念一动,莫清河忽然问这个问题做什么,莫非他已经起了疑心,怀疑冉冉便是代替无鱼公子之人? 可这不可能啊,冉冉假扮无鱼公子打擂一事,只有他们和皇甫奏中知晓,而皇甫奏中,和这莫清河是不可能有什么渊源的。 “莫兄为何这么说?” “我只是听这客栈里的人说起武林大会,不似无鱼平日作风,有些好奇罢了。孙兄从武林大会回来,自然比我要了解得多。” “无鱼公子的比试我确实都看过了,只能说一句,不负无鱼公子之名。” “这两日我看冉女侠,功夫大有精进,一双眼睛,更是灵气逼人,想来她的修为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冉冉这些日子确实勤练武功,已非昔日能比。” “冉女侠和无鱼公子师出同门,想来武功招式、出招习惯都很相像,对彼此也十分了解。” 这话再明显不过,孙慕白就是想装糊涂也不成了。 “莫兄这话可真是奇了,我一点都听不明白。” “你我心里清楚便可。” “……” “你很好奇我为何会知晓?”莫清河笑意更深,孙慕白也是绝顶聪明之人,一个无关之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他能说的这么清楚,莫非这件事他也参与进去了? 清河公子没有上琼山,不可能知道山上之事,但他却知道无鱼公子不是参加武林大会之人。那么,问题的关键是否出在无鱼公子的身上? “无鱼公子重伤下身,便是居住在这里?” “聪明,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莫清河说着,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无鱼公子也是一好男儿,只是太无趣了些,论可爱,你可比无鱼公子好多了。” 孙慕白皱眉,“好好说话。” “假正经,你别人都可以学,可千万别学无鱼。” “……” “莫大哥让孙慕白不要学谁啊!”伴随着这句话,冉智柔踏入室内,上了二楼。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寡言少语,神情严肃。这个人,便是扮成孙慕白,和冉智柔将一群杀手给解决掉的人。 在今早之时,孙慕白已经见过了他,并知道他是冉智柔的忠心下属,他的名字叫月痕。 月痕的武功极高,每次冉智柔需要请人相助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月痕。最重要的是,月痕对冉智柔忠心耿耿,虽然跟在她身后不久,却从没有违背过冉智柔的命令,也没有让她失望过。 “冉冉,你回来了!”孙慕白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快,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但这一点不适,比起冉智柔平安归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我就说没问题,让你们别担心了。”冉智柔在他们身边坐下,夺过孙慕白的酒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这么好的酒你不喝,却在手上举着,浪费!”说罢,冉智柔一饮而尽。 “嗯,好酒!”冉智柔又从莫清河手中拿过酒壶,一连喝了三杯,直到莫清河心疼的抢回酒壶,倒了半天也只剩下半杯酒水还全部都倒在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时才作罢。 “莫大哥,下次有这种好酒,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还好意思说,你喝了我三大杯,我都心疼死了。下次有好酒喝,躲你都来不及,还敢告诉你?” “莫大哥,你不要这么小气麽,好酒是要分享的,自己一个人喝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倒是有一点道理。”他不就是嫌一个人喝酒无趣,才来找孙慕白陪他的?“不过,就算要找,我也不会找你。我宁愿找孙兄,他可不会抢我酒喝!” “怎么这样啊,莫大哥,他酒量不行的。而且喝醉了,还会耍酒疯。”为了好酒,冉智柔也只有毫不留情的多插孙慕白几刀的。 孙慕白惊愕,这冉冉真的这么喜欢酒?为了酒,居然这么残忍对他。 “耍酒疯?呵呵呵,我真的想看看,孙兄,下次有好酒我第一个想着你。” “喂!你没生病吧,出门忘吃药了。”这个人,该不会有什么断袖之癖的怪癖吧?冉智柔疑问的看着孙慕白,好像在问他:这个家伙,之前就对你这样吗? 孙慕白耸耸肩,可不是,他都快怕了他了。 “冉女侠,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莫清河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神清目明,哪里有半点病态之象?反倒是这位孙兄,一脸苍白,比大姑娘还要娇弱,冉女侠可得好生照顾。” “咳咳!”孙慕白没有酒喝,便倒杯茶喝。茶刚入口中,便听到这等言论,差点没把他呛个半死。 看来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夕阳客栈了,这客栈东家真的该吃药了。(未完待续)   ☆、236 男扮女装 236男扮女装 莫清河到底还是让冉智柔喝上了酒,毕竟这一次分别,下一次再见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吃饱喝足,外面的障碍也已经摆平了,他们是时候该上路了。 “你们该不会以这副样子上路吧?”冉智柔和孙慕白,无论哪个长相都份外出众,往大街上一站,很快就被别人认出来了。这摆平了就是挨宰,莫清河可不认为这两人是个笨蛋。 “莫兄误会了,我想冉冉这么做,只是顺藤摸瓜,找到背后刺杀我们的真凶。” 冉智柔看了孙慕白一眼,不愧是老狐狸,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不过,“我这次可没打算就这样上路。” 若是她一个人,当然可以任性。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孙慕白伤势未愈,又连番奔波,身体早就承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她不能因为要追查背后真凶,就将孙慕白置于危险中。 见到两人都在看她,冉智柔动了动嘴皮子,遂尔笑道:“这次我们易容。” 易容怎么个易法,也是关键。无论是孙慕白还是莫清河,毫不怀疑冉智柔易容的功力,她可是能将无鱼公子模仿得让整个武林都认不出来的人。 莫清河来了兴趣,“哦,冉女侠想易容成什么模样?” “呵呵,我麽,当然易容成你。”冉智柔注视着莫清河,坏坏的笑道。 “我?”其他两人全都糊涂了,疑惑地看着冉智柔。 “那,孙兄易容成谁?”莫清河有些僵硬的指了指孙慕白,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呵呵!莫兄似乎有些紧张。是怎么了吗?” “快说,你想把孙兄易容成谁!”别在那打马虎眼,也别在这关头,还想着看他好戏,哼哼。冉智柔的恶劣因子,他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孙慕白麽,当然易容成莫清河最亲近的人。”孙慕白适时看过来。染指柔好心为他解释道:“莫清河最为亲近之人。当然是方知县的公子,人称玉面玲珑的方公子!” “喂!冉智柔,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让孙兄易容成他的话,要刺杀你们的就不是敌人,而是我了!” “就假扮一下,有什么关系。”冉智柔无所谓的摆摆手。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孙慕白当然是了解她的,没有开口阻拦。就由着他玩耍。这个莫清河莫兄,也是需要收拾一下的,能够看到他这么着急,他也是求之不得。毕竟刚才他可是没从他那儿占到一丁点的上风。心里颇有些不平衡。 “我说不许,假扮我还是其他人,我都可以不管。你要是假扮玉儿,为他带来什么麻烦。我可跟你急!”玉儿那人与世无争,待人极好,他可不愿让他卷入这些风雨中。 “放心吧,玉面玲珑武功那么高,就算有人找上门来,也不会把他怎么会。更何况,以他的地位,也很少有人会找到他的头上去。”玉面玲珑不但在江湖上是个人物,在朝廷中也很有靠山。他的姐姐是贤王妃,最重视的便是她这个弟弟,除非脑袋抽了,朝廷的人才惹到他的头上。 若追杀他的人是个江湖人,那就更加好办了。玉面玲珑看起来只是一介儒雅公子,一身功夫却是江湖闻名,加上他待人接物十分义气,在江湖上可是有不少厉害的朋友,谁要是惹到了他的头上,玉面公子可以不计较,他的那些朋友可不会轻易算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将玉儿牵涉进来。”莫清河完全没了先前的淡定和打趣,急得就差奔过来逼着冉智柔做出保证了。 “不行,我就是要让孙慕白扮成他,气死你!” “喂!你怎么这样啊,还算不算朋友!” 孙慕白实在看不下去了,“冉冉,你就别再逗莫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没想到你还真的信了!哈哈!怪不得别人说,玉面公子是清河公子的命根子,我总算是相信了。” 莫清河就算再怎么失常,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好啊,原来你是骗我的!” “你是笨蛋哪,我怎么可能会易容成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绝少离开这里,我一出地界,不就被他们看了出来?” 莫清河是不会犯这样的疏忽的,只是事关玉面玲珑,他那聪明的大脑就不怎么灵光了。 但不易容成他们,他们会易容成谁呢? “你不也说了,他这会儿正生病,比大姑娘还要娇弱,就让他易容成大姑娘如何?我们俩做一对寻亲的姐妹,如何?” “咳咳咳~”孙慕白再一次被呛到了,你说他容易麽,先是被莫清河惊吓,接着又是冉智柔。他就那么好欺负?可不对啊,先前一直都是他欺负别人,何时被别人给欺负得死死的? “你是说真的?嗯嗯,这主意好,我相信孙兄为了大局着想,一定会同意的。” 孙慕白瞪死那恩将仇报的丫的。“莫兄,刚才是谁帮了你,你这么快就倒打一耙,不够意思吧?” “哼哼,够意思,那刚才是谁在看好戏来着?”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一样的恶劣。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孙慕白也是一狡猾的狐狸,只是这会儿受了伤,才有些收敛。若是跟平时一样,今天他还指不定被他们俩欺负得多惨呢。 他莫清河从不做赔本的买卖,管这孙兄以后会怎么样对付他,他先拿下一局再说。 “莫兄,你看错了。”莫清河撇过头,不听他的解释。 “冉冉,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我。”眼见着莫清河那边没戏了,孙慕白又投向冉智柔。之前他还能从冉智柔眼里看到戏谑的笑意,可这会儿。她却是认真的。 “孙慕白,你知道我说的是认真的,乖乖听话,好好配合,这也是为了我们能够安全的抵达秦阳府。” “你看过哪位姑娘家,有我这么高?”孙慕白仍然不死心。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缩骨功。完全可以应付的。” “我学武的天赋可没有冉冉那么强。”所以这什么缩骨功的。还是让别人学去吧。一想到学缩骨功,就是为了让他变成一个女人,他才不要嘞。 “就算你的身高高了点儿。也没问题的,你长相俊美,变成女人完全没障碍。” “我可以扮成你的兄长!”没必要非是女人吧,他可以将之理解为冉冉是要看他的女装。戏弄于他,才故意提出这样的建议。 “扮成我的兄长很容易就被认出来。孙慕白,你别再婆婆妈妈的,我们该上路了。”冉智柔不由分说,将孙慕白拉近了房间。一番倒腾之后,莫清河终于看见那两人走出了房间。 率先走出来的是冉智柔,她扮成的是一个犀利的美人儿。皮肤蜡黄,脸色凶恶。像个凶猛的男人婆。 冉智柔会扮成这样莫清河不奇怪,他想要看的是孙兄,到底被冉智柔折腾了什么样子,那个场面肯定会很滑稽。 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孙慕白穿女装的样子,莫清河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就连掌柜的来喊他,他都没有下去。难保他下楼的那当口,就被孙慕白给溜掉了。反正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这件事,会让他被莫清河和冉智柔嘲笑一辈子的。 “诶,孙兄呢?怎么还没有出来?”莫清河故意问道。 “出来,你出来啊——”冉智柔对着房里面喊,房里却迟迟没有动静。“我说你痛快一点儿成不成,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扭捏个啥劲啊!” 冉智柔还在那叫嚣,里面一块桌布被毫不留情地扔出来,正好盖在冉智柔的脸上。 冉智柔嫌恶地拿下那块脏兮兮的桌布,抽了抽嘴角。 “看,不仅身体扮成了女人,就连性子都这么像了,孙慕白还挺敬业的哈。” 莫清河笑倒在桌子旁,这两个人实在是太逗了。这个冉女侠,原先听无鱼兄说他的师妹性子大变,可如今一看,哪里变了,不还是像过去那样无厘头? “好了,小脾气也耍够了,赶快出来,要出发了。”冉智柔继续不怕死的催促,身体却已经闪到了门外,笑话,她可不想再吃孙慕白一桌布。 “孙兄,出来麽,时候不早了,你难道今日又要赖在我们夕阳客栈?”莫清河也来踩一脚,反正孙慕白今日是骑虎难下,不出来都不行了。 门后终于有了动静,孙慕白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乖乖配合了冉智柔。 如果这样能让冉冉高兴,能让她一扫之前的阴霾,那就让她得逞一次吧?我终于能够体会以前冉冉被他欺负却怎么都回击不了的心情了,只是他与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孙慕白深吸一口气,出现在门口。 “噗——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娘诶,这也太狠了!”莫清河一个失态,直接滚到了桌子底下。我的妈呀,这也实在太恐怖了,见过丑女人,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这样的长相,要是还敢染指,那真的就是饥不择食。 孙慕白的长相并不丑,奈何冉智柔有意将他变成极丑的一个人。孙慕白最初的女装,偏向正常一点,没有经过后期的修饰的女装,只有冉智柔一个人看到了,她才不会便宜莫清河呢。这一点,冉智柔可是算得特别清楚,也没想着让别人占孙慕白这么大的便宜。 孙慕白穿女装虽然高大了些,却还是很好看的。这样好看的人,要是沿途被人盯上了怎么办?冉智柔又一想,与其变成漂亮姑娘,还不如变成人人惊吓的丑女,这样也不容易出事,少了不少的麻烦。 何况,像孙慕白这样高傲的人,要是发现自己变成一个能吓呆他人狗眼的丑八怪,不知道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冉智柔算计得没有错,却在后面发生了意外。因为孙慕白自己是看不到他那张丑脸的,从前到后,眼睛受折磨,备受摧残肚子都笑疼的人可是她。 孙慕白该不会早就料到这一点,最后才答应的吧? 要真是如此,那这个男人未免也太狠了,恶鬼! “你笑够了没有?”孙慕白的声音冷似冰,在他的脸上用胭脂化了两朵大大的酡红,嘴唇被涂得嫣红,延伸到周围。居然还画了眼线,在眼角处勾勒出两道细纹,不知道是猫妖还是什么东西。总之,冉智柔已经将孙慕白这张脸当作没有用处的破布,随着她涂鸦了。亏她舍得,要是孙慕白英俊的面容有损,以后少享福利的人可是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真是笑死我了,太逗了我去——”莫清河英俊形象完全不在,人趴在桌子上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终于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前提,还得是不去看也不去想孙慕白的那副面容。 而面瘫的月痕,在看到门后的孙慕白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而后便转过头,就像没见到一般。但细心的莫清河,还是发现了月痕肩膀的抖动。 真是开挂了,连月痕这个大面瘫都崩不住了,也怪不得他这么不给面子笑得够本了。 “走了。”不想再被当成猴子,孙慕白披上假孙慕白先前戴上的披风黑帽,率先走出了夕阳客栈。 一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为了让前面的人自动为他们让道,冉智柔一次次地将孙慕白头上戴的黑帽给摘下来。然后捂着独自在那尽情大笑,孙慕白气得几次想要捂住她的嘴,奈何身体有伤,完全不是冉智柔的对手。 在冉智柔笑得乐不可支的时候,背后的孙慕白,也欣然露出了笑容。 至于这副见鬼的妆容,天,还是没法想象!自从被冉智柔弄成这个样子后,孙慕白便没有照过镜子,就连对着河里喝水的时候,也都是闭着眼睛,坚持不去看自己。 他怕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忍不住被自己吓死。要真是如此,他可能会一跃成为朝廷第一人了。 有几个刑部尚书,是被自己的容貌给吓死的?关键还不是自己长得丑,只是某个女人闲来无事,故意整他罢了!(未完待续)   ☆、237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237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多亏了这奇葩的易容,一路上还真的没有人认出他们来。 马上就要到秦阳府的地界了,两人放慢了行进的速度。这一路上,孙慕白乘着马车,冉智柔扮着车夫,别看冉智柔这样,她赶车可是很稳的。鉴于冉智柔的好技术,孙慕白这一路上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到了秦阳府地界,两人也不急着前面这一点路,先找了间客栈住下,打听打听最近城中的情况再说。 还别说,最近城中确实出了大事,就那个城中望族夏家,他的宝贝儿子居然伤人了,这人还是庞威将军的儿子,在朝中的势力大着呢。如今夏朝阳已经被关到秦阳府大牢里了,夏家也是很有人脉的,然而这两年却有凋零之势。 夏贵妃已经彻底失宠了,上次冉智柔的母亲和继父安王爷来到了夏家,看到了夏朝阳和他现任的妻子华珊珊。 冉智柔的母亲想要大闹,被安王爷拉住了。不要她家的冉冉,她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过得有多好! 而这之后,不知道安王爷进宫说了什么,夏贵妃便彻底失宠了。一连半月,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有的时候,夏贵妃忍着发怵,让宫女端着参汤,去求见皇上,也被人直接请出来了。 以前她得宠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夏贵妃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皇上对她越渐冷漠,她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使小性子。 女人使小性子多半都是男人宠出来的,尤其是这后宫里的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得宠便有了一切,失宠便顷刻间失去全部。 夏贵妃俨然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翻身的余地。这宫里,女人一旦失宠,就会有无数的女人涌上来,将皇上的周围给占据得满满的,何况皇上的心思。从来就不在一个女人身上。 夏贵妃失宠的消息传到了秦阳府。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就都知道了。夏家有这么大的名望,他那个贵妃女儿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之前就有传闻。夏贵妃在宫中的光景不如从前,现在更是有确切消息,是彻底失宠了。 普通人家自然不敢惹夏家,但这秦阳府有的是富庶权贵之家。夏朝阳又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几个好兄弟聚一块儿。受不得狐朋狗友的嘲弄,便大打出手。这一出手不要紧,伤了人了,对方还是庞威将军的儿子。 庞威将军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伤哪儿不好,伤人传家宝上了,这以后庞家可就绝后了。这下子。庞威将军怎么可能会饶过他?再加上这个庞威将军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拔刀直接挑上夏府,差点没一刀砍了夏朝阳。 夏朝阳吓得不轻,平时张扬跋扈,在外面拈花惹草,这真的遇到问题就怂了。最后还是华珊珊挡在他的面前,华珊珊是个很厉害而且强势的女人,面对庞威将军的怒火,还敢迎上去,与他对视。 庞威将军在华珊珊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质问下,居然提着刀,离开了夏府。虽然走的时候,颇为不服,也收拾了几个夏家的下人,但夏朝阳毕竟没事。 紧接着便来了一队官兵,将夏朝阳给带走了,直接下到了秦阳府县衙的大狱中。孙知县虽然算不得昏官,但有些怕事,这次伤的是庞威将军的儿子,另一方又是秦阳府有名的夏家。这得罪哪一头,都不是好玩的。 就在这时,传来宫里的夏贵妃彻底失宠的事儿,这孙知县多少有了点儿谱了,也不需要他偏私,秉公办也就是了。 这夏家的儿子伤了人,那就得按照法律制裁。孙知县这次表现得非常的果断,直接带着官差去拿人,虽然还给着夏老爷面子,却不容分说的将人给带走了。 夏家正逢多事之秋,夏朝阳毕竟伤了人,那华珊珊就算舌吐莲花,这死的也不能真的说成活的。 夏夫人厉害了一辈子的人,这会儿完全六神无主了,就差呼天喊地,哭着喊着她的儿子宝宝了。 夏老爷托了不少人,找了不少的关系,希望能把自己的儿子给捞出来。可现在何谈捞人了,就连见他的儿子一面都困难。夏老爷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一听他的女儿失了宠,就全都不给他面子了。 生意场上的朋友,谁都不愿意得罪人,尤其对方还是庞威将军,有几人敢得罪?这些生意场上的人,能有几个势力大得过人家将军的,虽然说财可通神,现在这事庞威将军盯得死死的,孙知县就算想包庇点儿都不行。 夏老爷跑了一圈,没有任何所获,倒是带了一肚子窝囊气回来。他夏正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在整个秦阳府,谁不卖他的面子? 可是现在,虽然知道以前那些人都是看着他贵妃女儿的面子,可他夏家也不是普通人家,由着那些人这么对待? 夏老爷和夏夫人原先还想挺一挺,可越看越不对劲,今天传出庞将军去了衙门,这还不知道有没有徇私,有没有对他们的儿子不利。夏老爷几次想见儿子,也使了不少银子,可那牢头一早就被人关照过了,银子,没用! 夏夫人每日都在想着,自己的儿子会在牢里吃什么样的苦,遭什么样的罪。这孩子打小就没吃什么苦,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在牢里面他怎么受得了啊! 夏老爷所有的办法都想过了,回到家里,家里的女人又老是闹,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到最后关头,他们只想到了一个人。现在能有实力与庞威将军对抗的,也就安王爷了。安王爷一句话,兴许就能摆平的事儿,尽管人家庞威将军打死也不同意,可人家安王爷答应帮忙。那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时候看还有人敢不把夏家放在眼里,他们夏家一定能重归往日的名望。 夏夫人原本是打死不愿意接受那个女人再回到夏家的,当阳儿接到那封休书的时候,虽然生气那个女人不识好歹,敢这样不顾礼教,做出休夫这等事,但也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夏家。终于彻底摆脱了这个女人。以后这个家也肯定会清静了。只是没有想到,忽然发生这档子事,这会儿能帮助他们的也就是安王了。 可让安王帮忙。那先得将冉智柔迎回来了。以前人家姑娘喜欢夏朝阳的时候,那是什么忙都愿意帮。现在两个人都分开了,还愿意帮助他们家儿子吗? 夏夫人认为,冉智柔还是稀罕他们家儿子的。之所以这么坚决的要和她儿子分开,那是因为珊儿的关系。只要他们对她好一点儿。让阳儿给她正妻的名分,好好哄哄她,那冉智柔就会回来了。 夏老爷一听夏夫人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这儿媳妇儿之前那么喜欢他们阳儿。为了阳儿吃了多少飞醋,对他们耍过多少狠。儿媳妇儿也就是怒气难消,只要他们稍微放低一下姿态。又冷落珊儿那孩子一阵,儿媳妇儿心里就平衡了。到时候还不是帮着他们把阳儿救出来。叫她做什么都会乖乖听话的。 夏夫人对这一点很有信心,冉智柔有两个弱点,一个是心软好哄,另一个就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已经抓到了冉智柔的软肋,以为只要像从前一样,就可以让冉智柔乖乖听他们的话,为他们做任何事。殊不知,现在的冉智柔早就不是冉智柔了。可笑她在夏家最后几个月的变化,那些人竟然完全没有放在心中,竟然还天真的以为冉智柔还是那个没他们的儿子就不能活的傻女人。 不过也是,这些人何尝将冉智柔放在心上过?她心里想什么,有什么变化,这些人又岂会真的放在心上?自始至终,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只有他们那个纨绔的儿子。所谓的儿媳妇儿,在他们的心里,那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的。常呆在一起,反而生了怨恨,就像是仇人一般。对待陌生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怨仇。 冉智柔在城里打听到这件事之后,就猜到了夏家是什么心思。她说为了什么,急吼吼地要把她找回去呢,除了他们那宝贝儿子,还有什么能叫夏老爷和夏夫人两个人对她假惺惺地释放出橄榄枝? 一想到那封信上虚情假意的腔调,冉智柔就想笑,这夏家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她冉智柔就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他们儿子就是那宝贝疙瘩,他们怎么对待她完全不会有感觉,而他们一有点事就第一时间把她推上风口浪尖。她冉智柔欠他们家的啊,何至于会让他们这么天真? “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可是会心疼的。”孙慕白出现在她的身后,握着她的肩膀,脑袋伸过来凑在她的面前道。 “孙慕白,我现在真的觉得我过去蠢透了。” “没有过去的蠢透了,哪得现在这般聪明,活着明白?” “……”冉智柔着实愣了一下,“说什么呢。” “我其实要感谢夏朝阳。” 孙慕白知道冉智柔听不明白,笑着揽过她。“夏朝阳要没有这样负你,你如何会离开他,我如何又有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冉智柔皱眉。 孙慕白及时伸出手指,抵住她的眉心。别皱眉,他看不得她皱眉。他希望冉智柔在他的身旁能够开开心心的,不会让愁绪再一次陇上她的脸。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我由衷的感谢夏朝阳不懂得好好珍惜你,因为这样老天可怜我,给了我一次珍惜你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你就有机会,我还没有答应你呢?”冉智柔不高兴了,这男人怎么那么坏,心里就想着让夏朝阳抛弃她呢。不过,在她再次在刑部衙门见到他之前,她和夏朝阳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 “因为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会答应我的。” “你又知道了?”这个男人,哪一天能不能对自己少一点自信? “我就是知道,不要否认,自以为是的男人很可怕,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夏朝阳。”永远不会做出伤害冉智柔的事情。 冉智柔沉默了,提到夏朝阳,那便是她永远的痛。孙慕白知道冉智柔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却永远不知道,那段过去她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若只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冉智柔还到不了这个地步。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夏朝阳吗?”冉智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是今天,她已经决定将这一切都告诉孙慕白。不管他相不相信,她都想要告诉他。 至于为什么,冉智柔自己也不知道。有些事在自己的心里装久了,就很想要将它倒出来去忘记。或许是冉智柔这些日子也感觉到了,她已经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那段仇恨。 南在臣已经失去了丞相之位,他自己的麻烦都数不清。高剑灵已经付出了他的代价,死在了禁地之中。唯一欠她的,始终都只有夏朝阳。可夏朝阳,那个蠢货,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经不得安宁,她还需要再去做什么,与那个她永远都不想相见的人再纠缠不清吗? 可是,看到面前这封信,想到夏家一家人,冉智柔这心中的火就被蹭蹭蹭地勾了起来。 不收拾那一家子,她就不是冉智柔! 他们拿她当狗使的那阵子,可不是轻易就这么算了,原本她都已经想着不到夏家添堵,可既然他们先找上她了,她可就不客气了。不把夏家闹个底朝天,她就不是冉智柔! 看到冉智柔脸上的表情,孙慕白就知道夏家这次惨了。不过,夏家怎么样他并不关心,那些人让冉冉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们会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他更在意的是冉冉即将对他说的事情,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事情一定很重要。 这或许也是冉冉一直无法释怀的原因,南在臣,高剑灵,还包括在天阳府出现的扁小千,这些人一定都存在于冉智柔的故事中。 …………(未完待续)   ☆、238 心生嫌隙 238心生嫌隙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夏朝阳吗?” “是为什么?”孙慕白问道。 “你难道不奇怪,我从未见过南在臣,却那么的痛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冉智柔知道如何说,才能够最使人信服。 “这一点我一直很奇怪,不只是南在臣,还有高剑灵,你都非常痛恨。”夏朝阳的话,还有些理由,南相和高剑灵就完全说不过去了。 他记得南相之前很少踏足秦阳府,也不可能与冉智柔有什么牵扯,高剑灵自走出江湖结识冉智柔以来,这个女人似乎就在背后算计他,他不知道缘由,却在暗中关注着她的一切。 “你说得没错,南在臣,夏朝阳,还包括高剑灵,华珊珊,这些人我都恨!因为他们,曾经害死了我。” “什么……”孙慕白心尖一颤,“害死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属下带回来的消息,冉智柔在秦阳府夏家发生的一切,他都派人调查清楚了。他也着实意外,冉智柔会为了夏朝阳做到那一步,但说到生死之事,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站在你面前的我,原本已该是个死人。” “冉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我能活着,是因为我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回到了数个月前,我嫁进夏家之后。一切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却还不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的时候。” 孙慕白眼中闪过一抹匪夷所思,冉冉说的事实在太过于惊奇。但当日他发现冉冉身边那个丫头是个兔子精的时候,不就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一些光怪离奇他无法了解的事吗? 何况这些年,他经历了很多事。也见识过不少离奇的事,倒是比旁人更容易接受一点。 “在前世,我死于朝阳院的一把大火之中。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遭到了丈夫的污蔑,朋友的背叛,还有不停替扁小千出头的南在臣迫害,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便知道活不了多久了。可是那些人,还不肯放过我。在我闭上眼之时,看到了华珊珊离去的身影——”冉智柔苦笑。自从她重生后,便一直被这个梦所缠绕着,无法走出,也无法摆脱。 直到近些日子。才逐渐走出阴影。 “真的有这样的事?” “你说呢?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非他们对我不留余地。我又何必对他们喊打喊杀。恨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我却在醒来之时,将所有的余生全部都献给了这段仇恨。” “冉冉,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发誓,再不会有人可以伤害你。”孙慕白从后紧紧抱住冉智柔,抱住那个哪怕心里剧烈起伏。面上依然强撑着在苦笑的女人。 冉智柔没有吭声,脸上勾起的苦笑慢慢淡了下去。软倒在身后人的怀中。 无法忘记,单是杀戮和血腥,根本就不能让她的内心得到平静。高剑灵已经死了,已经为他的所为付出了代价。南在臣也已经落马,虽然孙慕白说南在臣很有可能东山再起,正在背后进行着一连串的阴谋,但这一切,都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南在臣和扁小千,要讨的债已经讨回来了,只要南在臣不再找上门来,不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可以将这个人踢出她的仇恨名单之位。 最难办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夏朝阳和夏家。对于这一家人,要说恨,冉智柔是真恨,要说厌恶,恐怕没有比夏家更让她厌恶的人了。但是如何对付夏家,冉智柔始终没有定论。 因为比起夏家对她的危害,高剑灵和南在臣远远要更危险,更难以对付,夏家放在那儿,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唯有这两个人,才极其危险。所以冉智柔将大多心思都放在高剑灵和南在臣身后,再加上孙慕白在背后纠缠,对夏家的恨意也就慢慢淡了,也不容她多想。 然而当她踏上秦阳府地界,不,或许说应该是在收到夏正峰给她写的那封信时,就再度被唤醒了。 如今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专门对付夏家,她又怎肯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会回夏家,若你不愿,可以在这等我。”有些事,终究是要去做的。 “冉冉,我一路陪你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和你一起面对,你如何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你到夏家,必然会遭遇到冷言冷语,你能承受?”冉智柔必须事先提醒他,孙慕白虽然没脸没皮惯了,那是在她的面前。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自矜自傲的刑部尚书孙大人。 “冉冉把我孙慕白当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任人欺负不会还手之人?他们要是敢对我不客气,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的受教训。何况,扮好冉冉的奸~夫,可是我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我便好好地气死他们,怎么样?”孙慕白果然是了解冉智柔的为人,一语就道出冉智柔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们每个人都认为夏朝阳是宝贝疙瘩,她冉智柔没了他便不能活。现在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即便没有了夏朝阳,她也是可以活得逍遥快活,甚至比过去还要好。 “你早就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 “你肯带我下山,一部分的原因不也是这个?”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过去的所有事也将做个了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冉智柔不想一个人下山。当孙慕白坚持要和她一起下山,她便答应了。 只是不知道夏夫人和夏老爷看到她带着一个男人一起回到夏家,又不得不忍耐她的霸道蛮横时,会是什么样子。但冉智柔想,那一定很有趣。 两人又在客栈留了两日,迟迟没有动身前往夏家。孙慕白知晓冉智柔是在等待时机。现在夏家还没有被逼到墙角,他们回去就自然还不是时候。只有在夏家完全无计可施,将所有的希望都托付在她的身上时,夏正峰和夏夫人才会妥协,由着她“放肆”。 一想到那种情景,冉智柔心中便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从她嫁给夏朝阳后,在那个家里受过多少苦。遭了多少冷眼。又面临着多少不公平的对待。夏正峰嘴上公平,一遇到儿子的事,总是袒护于他。承认她这个儿媳。也多是为了利用,她要是没有剑圣外孙女和安王爷继女的身份,早就被他不待见了。 而夏夫人,就更别提了。她心中只有她的儿子。面对她儿子的问题,任何人她都舍得牺牲。也舍得残忍对待。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可是领教了无数次她的偏心和色厉内荏。 当她的侄女出现之后,更是对她多方打压,全心撮合夏朝阳和华珊珊。对于她却是巴不得她死,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很想知道,若是一日她要她好好“善待”一下她的侄女。她为了她那个宝贝儿子会做到什么地步? 县衙门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庞威将军连连催促。可夏家也不完全是弱流,这几天多方走动,使了不少银子,纵然捞不出儿子,也能对方知县施加一些压力。 眼看着这边僵持不下,冉智柔决定做下推手。 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当然是庞威将军。他既然是个暴脾气,就好好利用一下。冉智柔故意放出消息,说方知县收了夏家多少银子,这一回夏家少爷伤害庞威将军儿子的事应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看这一阵子闹得紧,待过上几日,这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 这话虽然是造谣,却也没啥不对。那方知县,虽然迫于庞威将军的压力,不敢明着与夏家往来。但这夏家那么有钱,天天往他这儿送,一次两次他还经得住诱惑,多来几次谁受得了。方知县就这么收下了,这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收了夏家这么多的银子,哪好意思这么快判夏家少爷的刑。夏正峰正在到处找关系,请人帮忙,他则帮忙拖延一二。 方知县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县,胆小怕事之余,也还是有点小聪明的。那庞威将军脾气虽然火爆,这方知县一口一个朝廷礼法,不合规矩,也总算是拖了一阵子。 夏正峰这么坚持着要拖延时间,其实也是为了在等冉智柔回来,谁知道迟迟没有见到冉智柔,随着时日过去,夏正峰和夏夫人急得团团转,也越发觉得事情不对。 照理说,那个女人得知阳儿有难,一定第一时间飞奔回来帮助阳儿。虽然会借机要阳儿对她好,可他们也想过了,这一次冉智柔要真的能救出阳儿,他们就接受她做这个儿媳妇儿。 如今的夏家已经不比从前了,夏贵妃已经失宠,这秦阳府已经不把夏家当回事了,若冉智柔得以回归,那他们夏家能再一次直起腰板。 夏家这算盘打得啪啦响,这两日夏夫人也做了不少华珊珊的工作。为了阳儿,还希望华珊珊能够忍耐一二,待那个女人回来,且先由着她,待她救出阳儿之后再说。 华珊珊心里虽然极为不悦,却也知道现在夏朝阳的性命最重要。待相公回来,她自有办法赶走那个女人,重新赢回在这个家的主导地位。当下便乖乖答应了,让她姑姑放心,说只要冉智柔能救回相公,她愿意离开,将地儿空出来留给冉智柔,这样她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救回相公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夏夫人疼爱侄女的心起了,连连哄着自己的侄女,向她保证,让她受委屈只是暂时的。等阳儿回来了,这个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还是她。 哪怕是对着这侄女,夏夫人终究还是有保留的。夏家不比从前,恐怕还得由着那个女人在府里耀武扬威一阵子。待夏家重新站稳脚跟,再想办法收拾那女人,让那女人乖乖听话。至于珊儿,这孩子听话,也很乖,从不让她这个做姑姑的为难,最重要的是她很爱阳儿。只要好好哄哄她,让阳儿待她好一点儿,她知道会怎么做的。 当然,打心眼里,夏夫人是疼这个侄女的,这夏家未来当家主母的位子还是留给珊儿的。毕竟是自家人,那个女人张扬跋扈,登不了大雅之堂。 殊不知,所有的算盘,都是夏夫人一个人在打得起劲,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么回事。华珊珊从来就不稀罕别人不要的东西,夏朝阳是她的丈夫,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看得见她原本崇拜的表格是个窝囊废,关键时刻还要她这个女人出马助他。 而口口声声疼爱她的姑姑,一遇上自己的儿子,什么疼爱,什么为她着想,也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便牺牲乖乖听话的棋子。总有一日,她会让她知道,她眼中听话的侄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待她! 冉智柔那个女人,哪里比她强?不就是出身比她好,有一个王爷继父?只要夏家一出点什么事,哪怕他们再不待见冉智柔,还是会找她回来。而她一回来,受委屈的就势必是她了。 华珊珊已经受够了,从小到大她也是在家里的呵护下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嫁了个男人,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还以为她不知道,不停蒙骗于她,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京城之事,又岂能瞒过华珊珊?夏朝阳和扁小千,一次次触犯华珊珊的底线,让她对这个男人终于灰心丧气。她知道,要想让表哥为她一人所有,就得让他乖乖听她的话,不敢违抗于她。 她虽然恨表哥不长进,可她已经嫁给了他,又能如何?也只能用她自己的法子,牢牢收住夏朝阳的心。谁知道在这个时候,夏朝阳却摊上了事,夏家两个老家伙又决定请冉智柔回来。 这两个老家伙,起初还想瞒着她,但这种事哪里是瞒得了的,她又在外面全部听到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她还没有奠定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只有表现得乖巧听话,以待时机。 冉智柔那个女人即将要回来了,她必须要好好想想,如何和她斗下去!(未完待续)   ☆、239 人心凉薄 239人心凉薄 为了将夏家逼得更紧,冉智柔故意放出这个消息给庞威将军知道。庞威将军得知这个消息后,雷霆大怒,他说那方知县为何迟迟不肯判了那厮,还他儿一个公道,原来是收了夏家的好处了! 当即便提着刀,杀到县衙门去了。方知县还抱着爱妾睡得正香呢,听到庞威将军杀到,吓得衣裳还没穿好便赶着去接人。庞威将军连连逼问,方知县被问得大汗淋漓,也不知道这庞威将军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他收受了夏家的银两。若是让他得知这衙门有口风不紧的人,定给他几十板子尝尝! 收受贿赂这种事,他当然不能承认,这种事一旦承认,可是要杀头的。 在庞威将军的压力下,方知县终于保证,明日便开堂问审,一定秉公办案,给少将军一个交代。如此这番,才终于将庞威将军打发了回去。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庞威将军一定盯得紧,若方知县的决定不让他满意,人家庞威将军可是说了,会把这件事禀告圣上,届时也会参他一本。 闹到皇上那里,管他有事没事,总是不小的麻烦。而且方知县这些年来没少收受好处,真要查起来,还真会出问题。 这下子方知县也顾不得什么夏家了,审!尽早解决这件事,也免了一番烦扰,银子重要,终归不及自己的脑袋。 消息传来,夏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夏老爷也是愤怒难消,好个方知县,收了他那么多的银两,答应帮忙。事到临头又变卦,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想他夏正峰在这秦阳府这么多年头,谁不给他几分面子,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他夏正峰活到今日,可不是只靠着一个女儿。他送去县衙的银子都有账在,要是真把他逼急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夏老爷脸上闪过狠意和算计。但就在夏老爷决定拿着这些东西重新去找方知县谈判的时候。书房遭窃,他的证据全部被人偷走了。 夏老爷得知这个消息后,直觉得腿软。站立不稳,扶着桌子艰难地坐了下来。整个人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连脸上的恨意都不见了。 客栈内。 冉智柔翻看着手里的证据,脸上泛起一抹莫可名状的笑容。 “冉冉。你怎么知道夏正峰手上握有方知县贪污受贿的证据?”孙慕白坐在他的对面,这些证据他也看过了。按照大焰朝廷的律法,别说乌纱帽了,那方知县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我做了他那么长的儿媳妇,吃过他不少的苦头。我又如何不知道他的为人?” 夏正峰阴险狡猾,办事周密,做什么事都会为自己留一余地。再加上他本人极其吝啬小气。要他的银子还不如要他的命。这次为了他宝贝儿子的事可是下了血本,可他又怎么会白白把这些银两放到别人的腰包。而不为自己铺好后路? 何况那方知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拿了他的银两,却不为他办事,他又能耐他如何? 留有证据,到时候方知县敢不帮忙? 不得不说,夏正峰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他亲自送银子过去,一方面是希望方知县看在这些银子的份上,能对他家阳儿多多照顾,为他赢得一点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抓住方知县的把柄,以防他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一句话,只要方知县收了这银子,那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了。 只要方知县说到做到,他自然不会将事情闹到那个地步。毕竟他们夏家还是要在这秦阳府立足的。可如今,方知县出尔反尔,他不仁,可就怪不得他夏正峰不义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做的这些事会被另一个知晓得这么清楚,连他的东西藏在哪里都知道。就像是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莫非是家中出了内贼? 若非是内贼,那又有谁知道得这般清楚?夏老爷将家里每个人都怀疑了一遍,也没想出这个人会是谁。 这东西要是落到了其他人手里,他倒不怕。最怕的便是被那方知县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他偷偷留了证据,那阳儿就危险了。他们夏家也算是与他彻底撕破了脸皮,恐怕以后有的是麻烦了。 但夏老爷转而便想到,知道了又如何?待柔儿那孩子回来,他一个小小的知县,他们夏家还真的惧了他不成? 夏家是名门望族,再加上先前还出了一个贵妃,别说方知县了,就连其他的朝廷大官,到了这里都会来看望夏老爷,卖他的面子。是以夏老爷并不似其他的大商人,用银子喂饱高官的腰包。相反,他面上虽和气,其实架子不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是以一到需要他们的时刻,这些人自然不会帮忙,反而还多加奚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先前夏家气焰那么嚣张,也有今天? 夏正峰也知道这种情况,也不求那些人,纵然没有这些人,也难不倒他夏正峰。 可现在,俨然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柔儿那孩子再不回来,那阳儿可就真的……夏正峰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夏家有一日会面临这样的处境! “那这些证据,你打算如何,送到方知县的面前?”这个时候,若是方知县看到这些证据,无疑会将夏家推向一个更不利的深渊。 就连孙慕白也承认,这确实是最为便捷的办法。哪怕他们不出手,夏朝阳和夏家也完了。 冉智柔却摇摇头。 “为何?” “若是这样,那这场游戏便不好玩了。”这么快便扳倒夏家,那还有什么意思?她还没有回去,还没有将过去的一切都讨回来,又怎么可以这么快地便看着他们倒下去? “那你是想……?”就连孙慕白。也开始有些摸不准冉智柔要做什么了。不过一想到夏家曾经对冉冉做的这一切,他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这件事即便冉冉不说,他也不会让他们太过好过! “我想回夏家。”冉智柔留下这五个字,便走出了房间。 冉智柔忽然觉得很闷,她回去,便意味着又要与他们纠缠不清。而孙慕白,和她一起回去。又会遭遇什么样的是是非非? 她固然可以执着于她的仇怨。却将孙慕白拖进风雨中,这样真的好吗? 她甚至不敢去看孙慕白的眼睛,哪怕她知道他打从心里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可就是如此。才让冉智柔更加的自责。 “在想什么?”孙慕白出现在她的身后,问道。 “孙慕白,我想了想,你还是留在外面。夏家就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你在担心我?”孙慕白笑了,笑得很开怀。 “我不是担心你。你不知道夏家那些人,要真的看你不顺眼,你还真的会被他们气死。” “我可不似冉冉这么容易生气。”到时候谁气谁,还不一定呢。“再说现在的冉冉。还会由着对方欺凌与你吗?” “……” “冉冉,我没事,夏家那些人。还伤不了我。”真正能够伤到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只要冉冉不再对我那么无情。我保证我会活得好好的,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胸口,可是受了你两剑。” “我也中了你一剑啊,都说平手了,休得再提!” “好好好,不提不提,那你也不要再提不带我回夏家的事。我可是很好奇,夏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凶神恶煞,能把我们家冉冉气成那副样子。”琼山禁地的事,不再是两个人的禁忌。孙慕白并没有刻意避忌这件事,还时常拿这件事打趣,他知道唯有这样冉智柔才可以慢慢放下这件事。 “你很快就会见到的。”紧接着,冉智柔将夏府里几个重要的角色全都和孙慕白说了一遍,如今夏家大事临头,正等着她回去,对她肯定不敢再像过去那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但即便如此,冉智柔还是不会就此放心。 尤其是那个华珊珊,华珊珊的性子,虽然在前世有所接触,但冉智柔还是没有摸透。 她对夏朝阳、对夏家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对夏朝阳的感情又有多少?这些都是冉智柔需要去了解的。 华珊珊是个有野心的人,她若是知道夏朝阳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未必就有那样的心思了。何况,如今夏老爷夏夫人急吼吼地迎她回去,那必然会冷落华珊珊。以华珊珊善妒嫉恨的心思,说不定连夏老爷夏夫人都厌恶进去了。 像华珊珊这样的人,是绝对无法忍受任何人对她轻慢的。 除了华珊珊,夏老爷和夏夫人,其他几个人都不成气候,也没有被冉智柔放在心上。她和那府里的人,确实有一些纠葛,但那些都是小角色,能一道收拾了便收拾了。若没心情,只要他们不撞上来,冉智柔也没必要非对他们赶尽杀绝。 两人决定好,便收拾好东西,径自往夏家而去。 夏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眼看着阳儿便要开堂问审了,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半点影子。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阳儿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夏夫人捉着绣帕,哭哭啼啼。 “哭,哭!就知道哭,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头都疼了!” “老爷,我这不是为阳儿担心麽。要我说,最可恶的就是阳儿那媳妇儿,明明知道阳儿有难,就是不肯回来。她要是回来,看我饶不了她!”夏夫人即便前一刻哭天喊地,一说到冉智柔的时候还是凶相毕露了。 “饶不了她,你能对她如何?阳儿都快保不住了,还在这耍凶斗狠。我可跟你说了,阳儿他媳妇儿要真是回来,你给我待她好一点,若是没了她,别说我们夏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威风,就连阳儿都救不出来!” 连日的事,已经让夏老爷耗尽了心力。他实在过不了这样的日子,一旦失势,就没人再将他们当回事了。夏老爷过惯了别人对他点头哈腰的日子,一日反过来,心里当真煎熬。 而就在他最难受的时候,夏夫人一直不停地吵吵吵,平时挺精明,事情临头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夏老爷也当真烦闷透顶。 “老爷,你别生气,我都知道了,我会知道怎么做的。”夏夫人看夏老爷真的生气了,又放软声音安抚。“还有珊儿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珊儿是个懂分寸的,这一点我不担心。阳儿他那媳妇儿回来后,尽量对她好一点,至于珊儿,你知道怎么做,这个时候我们是顾不上她了。” “老爷,珊儿毕竟是我们的侄女,她又那么贴心懂事,总不能怠慢了她。”毕竟是她娘家侄女,夏夫人总舍不得这样待她。 “不这样待她,柔儿如何能消气?就算是做戏,也得要把这戏给养好了。说起这事,还不是都怪你一介妇人,目光短浅。若不是当初为了照顾珊儿,苛责柔儿,我们夏家用得着闹到这步田地?!” 当初他就不停地劝她,要忍着点儿忍着点儿。偏生阳儿她娘,天天找茬,把柔儿给逼走了。虽然柔儿在的时候,夏家从来没安生过,她走了后他也觉得这个家清静了不少。 但那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贵妃女儿在,她一日不彻底失势,那夏家在这秦阳府可以继续呼风唤雨。可他们哪里知道,夏贵妃会这么快失势,而推动这一切的还是冉智柔的那个继父安王爷。 当时安王爷带着那个泼辣女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夏老爷就知道情况不妙。坚持让阳儿把人给带回来,可他们母子二人,坚持不肯答应。这下子好了,人家安王爷动动嘴皮子,就让他们的女儿彻底失宠了。 可这样,夏夫人和夏朝阳还不知道厉害,以为靠自己娘家那点关系,就能够让他们的女儿重新得宠。哪知宫里那些人,哪是这么好收买的,那娘家人一听到对方是安王爷,哪个肯替她这个嫁出去几十年的女儿出头? 夏老爷对夏夫人越发不耐,一方面的原因也在于此。(未完待续)   ☆、240 “小人”得志 240“小人”得志 “不这样待珊儿,柔儿如何能消气?就算是做戏,也得要把这戏给养好了。说起这事,还不是都怪你一介妇人,目光短浅。若不是当初为了照顾珊儿,苛责柔儿,我们夏家用得着闹到这步田地?!” 自以为很机密的一番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外面华珊珊的耳中。鲜红的指甲紧紧戳着墙壁,华珊珊痛恨地看着里面那两个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她对她好的人。所谓的姑母姑父,也不过如此。 儿子一出事,为了让那个女人回来,就这样让她牺牲,还真是令人寒心哪! 华珊珊自诩聪明,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是个傻子。原本以为自己和冉智柔那个女人不同,姑父和姑母包括表格在内,都会站在她这边。可近日她总算知道了,她连冉智柔还不如。 冉智柔至少有过硬的家世,哪怕这两个老东西对她多么不喜,一旦出事了,还不是得巴巴地求着她回来?而对于她的这种喜爱,则太过于廉价了。只要面对他们的儿子,恁是谁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 “既然你们对我如此无情,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义,我的好姑父,我的好姑母——” 华珊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厅,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她和表哥的房间,表哥虽然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但对她也算是温柔。她原本还想花点心思在那个男人身上,让他完全成为她华珊珊一个人的,可是现在,呵呵!夏朝阳不过是个窝囊废。也只有那两个老东西将他当作宝,那个废物谁要谁拿去,她才不稀罕。 可是,他们夏家人却必须要为他们所做的付出一切。夏朝阳欺骗了她,那两个老东西也欺骗了她。原本以为夏家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家,爹爹也让她要努力讨姑母姑父和表哥的欢心,有姑母的偏爱。将来执掌夏府的人便是她了。 然而现在的夏府。不过是个空壳子。少了华丽的装饰,还不如他们华家。她原本可以嫁给比表哥更好、更喜欢她的男子,就是因为姑母对她的承诺。加上自己对夏朝阳总算有那么点感情,便答应了下来。 但她嫁进夏家这么久,麻烦事不断,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就连最疼她的姑母。背地里却这么算计她,她华珊珊还真是蠢。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却不想有一日自己也会这般凄惨。 还有那个冉智柔,她处处显得高她一等,不也是一个卑贱的东西?居然想要休了表哥。她看她是盯上其他的男人了吧?她虽然身在秦阳府,对冉智柔的事并非完全不知。她知道,冉智柔迟早有一日会回到夏家。她不会让夏家的人太过好过的。 从她别有用心地告诉表哥和扁小千的事,她就知道了。这个女人恨夏家,也恨表哥。 女人的恨是很可怕的,一旦沾染上,不弄个鱼死网破就不会罢手。既要把别人伤得体无完肤,自己也是满心伤痛,即便如此,依然不会罢手。 这一点,华珊珊是知道的。因为这一刻,她的心里就有恨,一种想要毁灭夏家、毁灭所有人的恨意! 而就在这时,冉智柔带着孙慕白高调地回到了夏府。 夏老爷一听到冉智柔回来了,亲自出来迎接,左一个阳儿他媳妇儿,右一个好孩子,这辈子他对冉智柔的态度都没有这么热切过。 就连对冉智柔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的夏夫人,也是一连送了好几个笑脸,抓着她的手,亲切的叫着她小柔啊。 冉智柔好笑,毫不留情地拂掉她的手:“夏夫人,夏老爷,我想你们搞错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媳妇儿了,也无需如此。” “这个暂且不提,小柔啊,爹知道你受委屈了,等阳儿回来,你要打要骂都随你,爹和娘都站在你这边,阳儿他不敢亏待你。” 要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是稀奇啊,要不是他们的儿子惹上了大麻烦,他们还会对她这么低声下气,说着在她听来十分讽刺的话吗? 他们也知道,他们平时从来没有站在她这边过啊,也知道她心里有委屈有怨气啊,那早干什么去了?明明知道,还当作看不见,心里只有他们自己,现在出了事又俩求她,不觉得很丢脸吗?! “夏老爷夏夫人,我不是骗你们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她。所以当着他的面,不要再把我和你的儿子牵扯到一起,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冉智柔将孙慕白拉了过来,他既然要跟着来,这个时候不把他推出去什么时候推出去? 孙慕白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冉智柔说完这句话时,便黏了过来,攀上了她的肩膀。 “夏老爷夏夫人,你们好,我是孙慕白。冉冉收到你们的来信,原本不想过来的,但我想,两位也曾经关照过冉冉,是她的长辈,无论如何都应该过来看看。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跟着来了,你们两位应该不介意吧?” “孙孙慕白?”对于这个名字,夏老爷和夏夫人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忽略了冉智柔为他们的儿子戴了一顶好大的绿颜色帽子。“可是那个刑部尚书孙慕白孙大人?” 这位孙大人,在大焰王朝可是如雷贯耳,他的名字应该没有什么人没听过。 “正是。” “原来是孙大人,老朽夏正峰拜见孙大人!” 夏正峰忙向孙慕白行礼,孙慕白笑着让他不用多礼。“夏老爷无需如此客气,月前孙某已经向皇上辞了刑部尚书一职,现在赋闲在家中,陪伴冉冉。” 就算他不是刑部尚书了,还是没有人敢将孙慕白小看。他可是皇上最倚重的臣子,只要他愿意。让他官复原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眼看着夏老爷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夫人都气死了,使劲撞了他一下,看看孙慕白,又那个啥地看了冉智柔一眼。 他没发现这个男人就是阳儿那媳妇儿新找来的姘~头啊,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对待他们的儿子。亏他还笑得出来。 夏老爷总算反应过来这点,再次看着染指柔和孙慕白的时候好不尴尬,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位。还是先进去再说吧,站在这里,你看看……”他是怕丢不起这个人吧,这夏府门前。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不少。若是他们看见冉智柔带了一个男人到夏家来耀武扬威,那传出去夏家可就颜面扫地了。如今夏家已是多事之秋。这样的事是万万再经受不起了。 夏正峰又是最爱面子的,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愿让别人看笑话。 “好,既然夏老爷都开口了。慕慕,我们就进去坐坐?” “……好,好啊。”孙慕白自认是厚脸皮的。但还是被冉智柔那一声慕慕给喊得惊悚掉了。不过,慕慕。嘿嘿,慕慕,虽然难为情了些,他听得还是很舒服的。 夏夫人紧紧攥着衣袖,心里将冉智柔骂了无数遍,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缠着他们家阳儿的时候,把他们捧得高高在上。这身边刚出现一个,就在那里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可夏夫人就算心里再痛恨,也没忘记他们家的宝贝儿子还呆在大牢里,等着他们去救命。等到阳儿出来,她回到了夏家,看她怎么收拾她! 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要不是看她还有那么点作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进夏家的门的。 冉智柔原本是要进去的,可是看到夏夫人那鄙视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唉!他们想让她进去,她还偏偏不走了!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我怕有人不想我进去啊。”冉智柔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尔后看了夏夫人一眼。“你们夏家的门槛太高,我哪敢进去,不怕被人给轰出来?” 夏老爷知道冉智柔的意思,当时就白了夏夫人一眼,让她收敛一点。都什么时候了,她就不能赔点好?想要救儿子,还要顾着脸面,谁卖她的账?说到底,这些事全部都怪她,要是她对小柔稍微好那么一点,他们今日哪里需要这般低声下气? “怎么会呢,小柔,你是我们夏家的贵客,我们礼遇你尚且不及,如何会怠慢你。” “可是我看某些人看到我,就会脏了她的眼似的,我如何敢进去招人嫌?”冉智柔笑眯眯地看着夏夫人,尔后轻轻问了一句,“我说的对吗,夏夫人?” “夫人!”夏老爷叹了口气,“你是这么想的吗?” “怎么会呢,小柔啊,娘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心里想得紧,这些日子心心念念都在盼着你回来,又如何不愿让你进去呢。”夏夫人这话倒不是假的,只是她心心念念的不是盼着冉智柔这个人,而是盼着她快些回来救她儿子的性命。 冉智柔心里何尝不知,只是暂时懒得拆穿她。 她倒要看看,面对她带着个男人回来的窘境,他们当中谁有这个脸皮开得了这个口。 或许她太高估了他们,这些人要开口还不简单,只要为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早就将面皮不当回事了。反之,那他们的谱摆得比谁都高,架子比谁都要大,还总以皇亲国戚自居。 怎么样,事到临头,这个皇亲国戚何曾有一文钱的价值,而他们的那位皇上又会卖他们什么样的面子? 不但不卖,还在这关键时刻,夏贵妃失宠了。皇家的感情,本就是这般的廉价,亏他们还真以为自己的女儿能受宠一辈子。 “好了,柔儿你看,我们俩都希望你们能进去,走吧,这外面日头正紧,还是家里面凉快。”知道冉智柔不好劝服,夏老爷决定从孙慕白那边突破:“孙大人,里面请?” 孙慕白笑笑,“冉冉,我们进去再说。” 冉智柔看了他一眼,乖乖点头,“好吧,慕慕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这话酸得夏夫人的牙都快掉了,这个无耻的女人,当着他们的面还真是敢,她把她家的阳儿当成死人是不是? 这事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到她落到他们的手上,看她还能威风! 冉智柔适时睇了一眼过去,夏夫人连忙敛住脸上的恶意,讪讪的陪着笑。 可真有趣,平日威风八面的夏家主母,竟然也有这样有趣的表情,这一次她没有白来。 冉智柔和孙慕白跟着夏老爷夏夫人进了屋,其她几位夫人,为了不让冉智柔看着碍眼,都赶她们下去了。在这个夏家,除了爱儿,冉智柔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每个人不是看她的好戏,就是趁机踩她一脚图个一时痛快。夏老爷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也知道不让那些人来碍冉智柔的眼,当然也不让冉智柔有趁机发挥的余地。 这个老狐狸,即便到了这一刻,也还在不停算计着。 冉智柔心觉无趣,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她还真的有些想念那些人。不知道她们再看见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没有想到曾经被她们在暗中嘲笑的家伙,有一日会这样高调地被请回夏家吧? 冉智柔承认自己有些小人得志,可这也是被夏家的人给逼的,谁叫这些人就是这么肤浅势利?对付他们,也就得用这一套。 孙慕白握住了冉智柔的手,让她的情绪缓和下来,不要那么激动。她情绪这么激动,是很容易被对方看出、为对方所利用的。 冉智柔知道他的好意,反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而这一个小互动,落入夏老爷和夏夫人眼里,则不得了。 夏老爷则在想着这下糟了,冉智柔和那个孙慕白之间不像是假的。若他们俩的感情是真的,她如何愿意再出手救阳儿? 毕竟他们唯一所能倚仗的便是冉智柔对夏朝阳的那片心,曾经为了他们的儿子大吃飞醋、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冉智柔,若有一日喜欢上了别人,那夏朝阳的安危又与她何干? 想到这一点,夏老爷心中最后一点把握也被击没了。 可夏夫人则不一样,哪怕她见的再多,对她的儿子她依然保持着高过头的自信。 …………(未完待续)   ☆、241 厚颜要求 241厚颜要求 可夏夫人则不一样,哪怕她见的再多,对她的儿子她依然保持着高过头的自信。在她看来,这个女人不过是在他们面前故意演戏,只要阳儿给她一点甜头,她又会乖乖地回到阳儿身边。 这个女人,不使劲抽她几耳光,是不会清醒的。 “夏老爷,你写信给我,让我速速回府一趟,不知是何事?”冉智柔决定进入正题,不说正事,又如何能让这两人认清现实。 “说起这事,小柔啊,我们给你写信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你为何现在才赶回府中?”该不会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们着急。他们越着急,她就越是可以要求更多。 “这个麽,是因为慕慕受了重伤,又坚持要陪我下山,故而耽搁了一点时间。”冉智柔适时看向孙慕白,孙慕白捂着自己的胸口,笑道:“让两位见笑了,冉冉一人下山,我不放心,只得拖着伤重之躯,一路慢行,若是耽误了两位的要事,孙某先说句抱歉。” 孙慕白拱拱手,嘴上说着抱歉,却没有半点惭愧之意。 “哪里哪里,孙大人受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时间都还来得及,夏某还得谢谢孙大人以抱恙之身赶来夏府。” “夏老爷急召冉冉回来,是为了何事?” “孙大人和柔儿回来时,就没听到城中有什么风声?”有些事他不相信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倒是听过一些事,听说令公子误伤庞威将军的独子,还害得庞家绝后,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三言两语,就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这样反倒让夏正峰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原本还想为阳儿美化一些,轻描淡写的营造这件事并不是那么棘手。现在好了,他完全不用说了,对方知道得比他们都还要清楚。 “是……是真的。唉!都是阳儿这孩子不争气,闯下大祸,眼看着明日就要受审,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夏正峰这阵子可真是操碎了心。若非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夏正峰哪里需要到处求人、赔小心,看人脸色? “夏老爷,如果是这件事。请蒙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伤了人,就得接受惩罚和律法的裁决。令公子无心伤人,只要认真悔过。刑罚不会太重的。若是存心包庇,不但是令公子。就连夏老爷,也会惹祸上身。” 在一个公正无私的刑部尚书面前,说要为一个犯人开脱,这样的事岂非自讨没趣? “孙大人误会了。夏某并非为那逆子开脱,只是当日之事,并非阳儿一人过失。少将军挑衅在先。阳儿随意一推,便将人推下了楼。万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庞威将军一口咬定阳儿是故意的,又以此威逼方知县,再这样下去,阳儿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提起阳儿,夏夫人可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不顾在冉智柔的面前,便抹起了泪。“我那苦命的阳儿,平日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他怎么敢故意伤人呢。庞将军仗着自己是将军,处处欺凌我们夏家,如今还想把阳儿扣上这等伤人的罪名。孙大人你来评评理,这件事若是你来判,你会如何抉择?” “断一桩案,不能只听一方证词,关键还是得看证据。夏夫人说令公子无心伤人,不知可有证据证明此事。若是能够证明,那令公子自然不会有大碍。” “证……证据,当然有了,当日的事,许多人都看见的,只是这些人,畏惧对方的身份,一口咬定是阳儿所为。这些人善恶不分、真假不明,不动大刑,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这夏夫人,真的把自己当成能决断一切的大人物了,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当着刑部尚书孙慕白的面,听到这样的话,是让人笑都笑不出的。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了。” “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们阳儿都是冤枉的!” 这样是否叫蛮不讲理? “那夏夫人是想如何?”冉智柔问道。孙慕白和她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小柔啊,你去求求你继父,让他出面帮我们阳儿说个情。对方虽然是将军,可你继父是堂堂的安王爷,只要他出马,阳儿一定平安归来。” 真不知道夏夫人是如何好意思开这个口的,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一路上,冉智柔曾无数次想过夏夫人会如何对她开这个口,现在看来她实在是太高看她了。那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硬是让冉智柔愣住了,不但是冉智柔,就连孙慕白都有些意外。 他终于明白,以前的冉智柔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又终于了解,冉智柔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若是他,恐怕也会被这位夏夫人气得跳起来。 “我继父?”冉智柔呵呵笑了,“我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我继父了,他这会儿还不知在何方,就算想找也无从去找。” “你继父在哪里我们知道,他此刻正在天阳府的安王府中。小柔只要飞鸽传书,到时候有安王爷手信,谅那个方知县也不敢怎么样。” 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冉智柔到来,说不定就连信鸽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这是看准了她压根不会拒绝是吗,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冉智柔真的很想知道。 “我继父帮忙,事情自然容易解决,可是我的继父为什么要帮你们?”冉智柔抚摸着自己的手,一一划过每个指节,吐露出的话语冰冷又残忍。 “小柔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阳儿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俩小俩口慢慢算。现在还是阳儿的性命要紧,你快些写信告诉你继父,要不然迟了便来不及了。” 再怎么样的大事,到了夏夫人口中,都变得轻描淡写、无足轻重起来。这当然了,因为被伤害的人从来都不是她。她是个无情又自私的人,对于别人的委屈和牺牲,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242 杀手锏 242杀手锏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已经和你的儿子没有半点关系了。”冉智柔轻笑,提出这样的条件,就不要怪别人打她的脸。 她早应该明白,自己是不会答应的,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孩子,阳儿是你的相公,哪是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你是我们夏家的媳妇儿,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阳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就成寡妇了,你也不希望这样吧?” “你这话,将慕慕置于何地?”冉智柔看向孙慕白,笑着问他:“喂!孙慕白,他们可是拿你当死人,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夏老爷夏夫人,冉冉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只等这边事了,我们就会完婚。夏少爷的事,恕我们有心无力了。”既然冉智柔和夏家已经没有关系,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出手相助了。何况以冉智柔的性子,就算她依然是夏朝阳的妻子,她也不会因为所谓的夫妻名分相救夏朝阳。 “这这这……”夏老爷夏夫人对视一眼,夏夫人忽然勃然大怒。“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自古哪有女子休夫了,你们俩苟~合在一起,这世间是不会容得下你们的。我就算是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不会让你们两人逍遥快活!” 这就对了,这样才是夏夫人麽,就这样撕破脸皮,也好过让冉智柔看着她那副盲目愚蠢不知所谓的样子。 “你能奈我何?” “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的这副走脸,做妻子的居然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这个男人还是百姓心目中清正无私的刑部尚书孙大人,你还真能耐,连孙大人都能勾到手。只是孙大人若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他还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吗?” 夏夫人恶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凡是背叛她儿子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又转过来,看着孙慕白道:“孙大人,你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做过些什么事,她可是为了我们阳儿做过不少大逆不道的事。不但妒忌成性,还敢殴打公婆。谁惹上她。这一生一世便摆脱不了。你别看她现在乖巧听话,可你一旦真的和她在一起,就会被她完全控制。一点自由都没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若是被自己的女人管得死死的,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孙慕白笑笑不说话,等着夏夫人说完。冉智柔也是一副悠闲自得随便她怎么说的样子。反正她也没打算在这个女人口中听到半点好,她的过去只怕孙慕白比她自己更清楚。她也不介意这些。而孙慕白要是理会这些事,那她只能说她看错他了。在经过这么多的事后,这么一点事,还动摇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阳儿成亲之后的第一个月。过得还是很幸福的,每日呆在家中,陪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乖得就跟个小猫一样。对我们的话也都听从。一旦阳儿少陪她一会儿,她就突然变脸。就像个凶婆娘,弄得家无宁日。” “我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个,夏老爷和夏夫人不知,慕白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冉冉能如夏夫人所说,多管着我一点儿。至于凶婆娘,冉冉已经对着我的胸口刺了两剑了,曾两度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连这个孙某都受得了,这么点小事只能算是生活调剂了。” 夏老爷夏夫人瞪大了眼,“孙大人说的话是真的?” “要不是怕在两位面前失了形状,慕白还真想解开衣襟,让两位看看我一左一右胸口两件深深的伤疤。有一道伤疤还是崭新的,到现在都尚未完全愈合,我们之所以到现在才赶来,也是为了养好这道伤的缘故。” “好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孙大人,这样的女人你不捉来问罪,反而还要将她留在身边。你难道就不怕,她有一天真取了你的性命?要知道我们家阳儿可是被这个女子折腾得不成样子,这之后看到她都打哆嗦,最后悔的就是娶了这母老虎。” “若冉冉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介意她是一只母老虎。她要哪一天不是母老虎,我反而还不习惯。”孙慕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看着冉智柔。 冉智柔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撇过头,不理他。“还真是难过啊,原来握在某人的眼里只是一只凶恶的母老虎。” “冉冉之所以会化身为母老虎,都是因为令公子伤害她的缘故。慕白永远都不会如此,在慕白的心里只有冉冉一个人,我永远都会陪在她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自然就不会逼得冉冉做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的事了。” 夏夫人硬是被两人给恶心到了,这两个人,当着他们这两老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还真是没脸没皮。以前还只觉得这个女人凶了点,妒忌心重了点,谁成想这个女人骨子里这么水~性~杨花,真是把他们阳儿、把他们夏家的脸给丢尽了! “是令公子不懂得珍惜冉冉,不是冉冉存心留难,如今冉冉已和令公子没什么瓜葛,今日来此,也只是为了向两位道明此事罢了。” 说着,孙慕白已起身站起,冉智柔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位,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位且慢。”夏老爷赶紧站起,瞪了一眼那个不知死活的夫人。当着人家柔儿的面,瞧她都说了些什么。现在别说孙慕白是柔儿那丫头的新欢,就算没有他在,以柔儿的性子,只有顺着摸,焉有说这些话得罪她的道理?都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顾着逞一时之快,她还有没有脑子? 夏夫人一看他们真的要走,也有些紧张了。不过她还有一招杀手锏,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勾~搭到一起,是绝不能再进他们夏家的门了,但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孙大人,不妨直说好了,你要和我们儿媳妇儿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替我们救出阳儿,这个女人随你带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阳儿休了这个女人,如何?”(未完待续)   ☆、243 抛出诱饵 243抛出诱饵 孙慕白和冉智柔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夫人,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夏夫人的嘴里说出来。 “夏夫人,你说什么?” 就算知道夏夫人为了她那个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冉智柔还是没有想到夏夫人会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说,只要你替我们救出阳儿,这个女人随你带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阳儿休了这个女人,如何?” “夏夫人,你把冉冉当成了什么人?”冉智柔岂是她可以拿条件用来交换的,何况现在她已无资格。 “我冉智柔要做什么事,离开什么人,还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你就等着给你的儿子收尸吧!”冉智柔原本还不想丢出这样的狠话,但这个夏夫人可将她气得不轻,就用她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来给她一个教训。 “柔儿——柔儿——哎呀夫人,你这是在说什么!”这个不懂事的婆娘,难道要真的将他们一家的脸给丢尽了才甘心?她也不想想,她身为一个婆婆,说出这样的话合适吗? 夏老爷慌慌忙忙追了出来,拦在两人面前。“柔儿啊,阳儿他娘小家子眼浅,不会说话,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担心阳儿,怕他出事,心里着急,说话没过脑子,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夏老爷,她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听得清楚,你老也听得明白。我冉智柔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虫,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说两句好听的,没利用价值了就巴不得我快些消失,不要在你们面前碍眼。现在有事求我呢。都不愿意说两句好听的,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夏老爷突了突,他也不知道阳儿的娘是怎么了,虽然与柔儿这孩子向来不对盘,可也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人。她应该知道阳儿情况危急,只有柔儿才能帮得了阳儿,照理说为了阳儿她会极力忍耐。为何还要激怒这孩子呢! 夏老爷叹气。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主儿。阳儿是个没用的不孝子,他娘也是个事儿精。要不是她对柔儿处处挑剔,他们夏家会弄到今日这个地步吗? “柔儿,千错万错都是阳儿和我们二老的错,你有什么气就冲我们来。阳儿他现在关在牢中,你若不拉他一把。他真的会被人给害死的!我夏正峰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就当可怜可怜爹,啊?” 夏正峰今日是彻底顾不上这脸面了,原本指望着那婆娘多说几句好话。再用珊儿的事让柔儿消消气,这样他就不需要一再放低颜面了。谁知道,事到临头。那婆娘不但帮不上忙,还惹下这样的事。眼看着冉智柔甩袖欲走。夏正峰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平日在冉智柔面前,他虽然表现得像个严父,其实骨子里也是把夏朝阳当作命根子。当别人不能指望的时候,他这个做老子的难道真的不顾及儿子的死活?女儿已经失了宠,他可就指望这个儿子,他们夏家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老实说,冉智柔还真的没有想到夏老爷能够这般放低姿态,他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无法彻底放下自己皇亲国戚的姿态。但想来是这些日子求人求得多了,也知道除了冉智柔他再没有人可以指望,才这般舍得牺牲。 相反那个夏夫人,冉智柔原本以为她看在自己宝贝儿子的面上,一定会顺着自己的已。哪怕心里将自己恨得千刀万剐,面上还是要假意逢迎。现在看来,这个夏夫人也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主儿,她最看不得冉智柔的好,如今看她和孙慕白走得这么亲近,将她儿子完全置于一旁,于是她就受不了了。 女人嫉妒和发起疯来是很恐怖的,也是丝毫不顾及的,她贪图口舌之利,等到冉智柔真的丢下狠话要走,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小柔小柔啊,娘说错了娘说错了,你看看娘,娘不过是想着小柔以后都不是我们夏家的媳妇儿了,心里生气,这才口不择言。在娘的心里,小柔虽然有些不服管教,但娘始终是把小柔看成我们夏家一份子的。小柔心里有委屈,娘心里也不好受。原本想赶柔儿走,等柔儿走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家没有小柔根本就不成。我和你爹年纪也大了,这个家迟早是要交给你和阳儿的。没有你操持,阳儿根本就无法打理这么大的门户。有你在旁边管着些,我和你爹也都放心。” 冉智柔冷笑,这样的话骗三岁孩子差不多,她冉智柔在他们眼里就这般愚不可及,会被他们这样的话给欺骗? 还有那前后反差态度,想想还真是滑稽,就算是玩变脸游戏,都不带这么快的。 冉智柔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好糊弄,也这么好哄。听到后来,让人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听清楚了夏夫人一连释放出的几个讯息。 看来华珊珊在这个府里的日子并不好受,连最疼她的姑父姑母都不站在她那一边了。这是为了安抚住她故意苛待华珊珊吗,倒跟她想的差不多?她就知道,这两个自私的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们自己,是他们的儿子。哪怕受宠如华珊珊,一日在面对这两者选择时,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这就是夏家骨子里的劣根性,自私、无情。在过去的这么长时间里,没有人比冉智柔领教得更加深刻了。 还有一个讯息,夏夫人以为自己仍然是爱着夏朝阳的,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益,不过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人在借用娘家的势力来使小性子。 她说家业由她和夏朝阳打理,呵呵!一个夏家,她还不稀罕!她完全可以向之前那样毫不留情攻击她时说得更加直白一些,那样她或许会考虑看看,毕竟,逞一时之快并不是她的目的,她回到这个家,可是想要看到他们痛苦的。 就这么点儿,又怎能叫她满足?(未完待续)   ☆、244 入住夏府 244入住夏府 “哦,我帮你儿子打理家业,那你的侄女怎么办?”冉智柔笑着问道,笑容带着些恶意,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心思。 夏夫人虽然不满冉智柔那放肆的目光,却也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和她拿乔,她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阳儿的。 一想到这点,夏夫人心中稍定,也越发地有底气起来。 毕竟方才看冉智柔和孙慕白那般恩爱,还真的以为两人有什么牵扯,这个女人要是从阳儿身上彻底移了心,那可就麻烦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贱骨头,就喜欢跟只蜜蜂似的,围着她家的阳儿转。 冉智柔没有错过夏夫人眼中的得意,就让她再得意一会儿吧,这会儿越得意,接下来她便越不适。一开始就让她丧失了全部的希望,还有什么意思?她最喜欢的便是看这些得意洋洋的人被打脸了,那可是比任何事都有趣。 “唉!珊儿哪里比得上小柔,小柔无论是家世、气度,哪一样不比珊儿强。这个夏府,是阳儿和小柔说了算,珊儿就只是为你打打下手罢了。” 哟呵!这个时候了都还想着让她儿子享齐人之福啊,不知道她这善妒的母老虎性子,是看她松了口,才敢这般突然改口吧? 她和夏老爷一早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不用问为什么,冉智柔就是知道。因为顺杆往上爬,也是夏家的一个通性。 “打下手?”冉智柔一勾嘴角,一伸手,便挽住了孙慕白的胳膊。“慕慕,我们走,这夏家的大门我们没资格进——” “诶柔儿柔儿,这是怎么了,刚刚还说得好好的。”夏老爷一听到那婆娘在说到让珊儿打下手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果不其然。这个婆娘。平时挺会办事的。怎么在柔儿的事上这么不开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夏老爷,我这儿的事还多着呢。你要没什么要紧事,我们可就回去了。这秦阳府住着是没什么意思了,还是琼山好啊,人杰地灵。也适合我们家慕慕养伤。” 夏老爷脑筋转得倒也快,也不怕多请一尊瘟神到府上给他招难堪了。现在天大的事都没有阳儿的命重要。 “孙大人要养伤不如就住到府上来,我们这个府里可是什么药材都有,也省得你一路颠簸耽误了伤势恢复。柔儿啊,你没看见孙大人脸色很难看麽。想来这一路,让孙大人受了不少苦了。” “慕慕很累吗?” “还好,冉冉要回去。我便陪你。冉冉要留下,我便一起留下。总之冉冉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夏老爷和夏夫人一时间神情复杂,堂堂刑部尚书,竟然为了一个妒妇这般付出。随便玩玩就得了,还上演什么情深戏码,看得人直恶心。 孙慕白今天是豁出去了,怎么恶心怎么演。何况,这些别人听来恶心,对于他而言却是发自内心之言。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这辈子都陪着冉冉。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以孙慕白的伤为借口,倒是可以顺其自然地留下来了,这与她最初的设想相同。想想看,他们这两位在别人看来是一对奸~夫yin妇的狗男女,堂而皇之地就在夏府住了下来,吃他的喝他的,还时不时地在他们面前秀恩爱,还不能撵他们走,不恨快哉? 孙慕白想来是知道冉智柔这么打算的,才特意这般配合。总之今日,为了冉智柔,孙慕白也算是牺牲不少了。 但这些在孙慕白看来算不了什么,这些人都是曾经欺凌过冉冉、让她痛苦的人,原先还想象不到夏家是个怎样的家庭,可今日自他进府后,见到的一切,可真的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了。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葩家庭,还有这样浅薄自私的公婆,可想而知,面对着他们,冉冉曾经受了多少委屈,又遭受了多少的苦痛。 想像一下,以冉智柔的性子,就算有什么委屈,大可以一个不乐意回到江湖中,过她逍遥快意的生活。可她选择留了下来,不就是因为对夏朝阳的情意,还有那一腔不甘心吗? 她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却全部都是伤害。她固然有错,但面对夏家这样的伤害和背叛,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释怀。 就算冉冉不说,他都想要留下来。现在他已经不是朝廷的刑部尚书,无需再顾及大人的威仪和颜面,做事也更加随心自由,不用被条条框框的所束缚。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代表的不是大焰皇朝的官员,就仅仅是他自己,一个喜欢冉智柔的男子,就仅仅是如此罢了。 “我没事,咳咳~”嘴上说着没事,孙慕白却故意地打了一个摆子。 “你还说自己没事,你看看,分明就是撑不住了。就听夏老爷的,咱们留下来,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走,这些天就由我来照顾你。” 冉智柔还真是不客气,不过这样倒是与夏老爷的意思相同。夏老爷当下就让人布置上房,让两人歇息。他原本布置的是两间,冉智柔住回她原本的那间,这样的安排本没有错,谁知冉智柔和孙慕白竟然同时开口:“我们住一间便可以了!” 语出惊人,夏老爷和夏夫人身体晃了几晃,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接受无能。 别说这两人之间还没有成亲呢,就算成亲了,到了其他地方,还是以前的公婆家就不应该避讳一点儿?只是这样的事,媳妇儿带着新欢回到公婆家入住,这样的事还真的很少见了。 夏夫人很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老爷拉住了,狠狠对她使了两个眼色。管她是一人住还是两人住,现在能留下这祖宗就好。她要是真的走了,咱们到哪里找人救阳儿去? 反正今日这张老脸,是没法要了。他会吩咐,府上的下人管好自己的嘴,不得将这府里发生的事说出去半句。这些事只要别人不知道又有什么干系,反正柔儿这孩子,哪怕是给阳儿待绿~帽子,该留的还是得留。 不指望阳儿对她留有情意,只是夏家要想东山再起,还真的少了她不可。(未完待续)   ☆、245 叫她们来! 245叫她们来! 冉智柔和孙慕白便在夏府住了下来,一干用度,全部都是最好的。夏老爷还派了两个丫头,贴身伺候他们,当然名为伺候,实则监视。 这两人刚住下来没多久,夏老爷便亲自过来慰问了几次。冉智柔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每次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一开口,冉智柔便递了一张纸条过来。这张纸条上写着需要他去购置和准备的东西,有治疗孙慕白的伤药,也有他们住下这段期间所需要的物事。 夏老爷几次想开口,一看到冉智柔那明摆着不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的样子,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们需要的东西,夏老爷都亲自送过来了,到了天黑时分,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夏老爷站在门外,怎么都不愿离开。 看到他那为儿担忧、委曲求全的模样,无论是谁,都会不忍心了。但冉智柔却知道,这不过是夏老爷在跟她演戏,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了。因为他知道,冉智柔是一个心软的人。 夏老爷担心儿子是不假,求她帮忙也是真,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普通的办法很难令她心软,就特意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在他为她准备这些事的同时,早就将他们给记恨上了吧? 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两个人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自己在做他们儿媳妇儿期间是如此,更遑论在这么多事之后,要不是她能救他们的儿子,他们早就将冉智柔当成一只他们随意可以欺凌的狗了。 “冉冉,夏老爷还站在外面。”这会儿的夏老爷还真是一个慈父,要不是先前在大厅见到了他和夏夫人的真面目。他一时还真的信了他。孙慕白也是久历官场,对看人看事都很有一套,别人要是想在他面前耍心眼,还没有几个能成功的。 但就连他也承认,这一刻的夏老爷,是动了几分真心在里面的。那个人,毕竟是他的儿子。 “我知道。我不答应他。他是不会走的。” “那你想怎么做,决定救夏朝阳?” “救他,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但为了安抚夏老爷的心。她必须要有所行动,给他一点甜头。否则他们还怎么在夏府住下去,又怎么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将他们供起来。求而不得,又不敢违背。这才是她想要的。 今日只是夏老爷一个人站在她的门前,她需要的不只是他。夏夫人和华珊珊,这两个重要的角色怎么能缺少了他们? “夏老爷,你进来吧。”冉智柔出声,对门外喊道。 夏老爷终于等到了里面的那个声音。欣喜地进来,“柔儿,你可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跟爹说。爹都会答应。” “夏老爷,我已经不是你的媳妇儿了。请不要再以我爹自居,这样我会困扰、慕慕也同样会困扰的。” “柔儿啊,难道事情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老实说,爹真的很希望你能继续做我们夏家的儿媳妇儿。在过去,你娘和你有嫌隙之时,爹不止一次的劝她,要善待你这个儿媳妇儿。妻子严厉点儿,丈夫才得贤。如今你不在阳儿身边,阳儿果真闯出大祸。”夏老爷说得痛心不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过去他是一位好公公,对冉智柔嫌弃厌恶的只是夏夫人一人所为。 可冉智柔不会忘记,在无数次的争吵之中,都是这位夏老爷看起来不偏不倚,最终却让她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不惧怕夏夫人,甚至愿意和她争出一个是非黑白。但夏老爷总是武断地结束争吵,将她所有的争取全部化成一场无意义的妒妇行为。 好处他占尽了,恶名全部都留给了她。冉智柔那个时候不是个聪明的女人,遇到事情总是冲动行事,不会动脑。而等到事情发生了,才知道是谁将她推向了不归路。 这夏家没一个好东西,只要你相信了他们,有半点的动摇,就会被他们夏家所制。他们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君子之风,或是善恶有报的。能让他们屈服的,从来只有权力和利益。 而现在的她,就握有这种权力。 “夏老爷,你不是想要救你的儿子麽,你来没有用,我需要你夫人和你的新儿媳妇儿来。我也不多为难她们,只要她们各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让方知县暂不处罚夏朝阳。” “暂不处罚……柔儿,你真的有办法?” “有没有办法,还要看你们的表现。你们的表现若让我满意了,我自然有办法。若你们不让我满意,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纵然有心也无力。”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夏老爷也该明白了。 夏老爷一脸凝重地离去了,临走前,神情颇为不稳。看样子他是去找夏夫人和华珊珊去了,以前夏老爷就喜欢在他们中间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这次就让他继续发挥所长。有什么事他在前面顶着,又何必她去自讨没趣。 她相信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夏夫人和华珊珊,一定乖得像只猫一样。无论她提什么条件,都不会拒绝。 夏夫人今日在大厅与她那么呛,是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到情况有多么严重,以为冉智柔舍不得夏朝阳,哪怕她那样对待她,到最后一定会救夏朝阳脱出牢笼。 她要真是这么做了,那她在夏夫人心目中就彻底地成了可欺可笑的女人了,以后冉智柔再也没有办法在她的面前翻身。冉智柔当然明白这一点,别说她不会救,就算真的要救,在这之前,不好好折腾一下夏夫人,都对不住夏夫人自己。 而在这之前,冉智柔掐准时间,将一封帖子送到了县衙门。方知县看到那帖子后,急吼吼地跑到了夏府,对夏老爷一番恫吓和呵斥。关上门,房里就只有夏老爷和方知县两个人,方知县说夏老爷做得太过分,原本看在两人交情份上,对令公子手下留情。但既然对方对他不仁,就别怪他不讲情面。 一通话说得夏老爷摸不准头脑,却知道情况不妙了。他的阳儿,这下子真的没救了!(未完待续)   ☆、246 失望透顶 246失望透顶 夏老爷不知道为何方知县突然发这么大一通火,听他的意思,似乎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夏老爷很快便想到账本失窃的事情,莫非…… 夏老爷这一惊不小,若是这些账本落到了方知县的手上,那自己就完了,那阳儿也休想有好日子过。明日就是阳儿开堂受审的时间了,听那方知县的意思,一定会重判阳儿!到时候,这案子送交刑部,以那庞威将军的关系,他们家阳儿肯定难逃重责。 夏夫人得知这件事后,也是站立不稳。“老爷,事情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吗?” “夫人哪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为夫还会跟你说假话。上次我偷偷做账本的事被方知县发现了,还扬言要重判阳儿,这一次咱们的阳儿真的危险了。” 夏老爷不停磕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 “不行,方知县那里是别指望了,咱们现在只有靠柔儿了。她要是不帮忙,夫人,你以后就别再跟我哭着说儿子的事情!” 所有的烦心事全部冲过来,连这个夫人都还要让他这么劳心,他一个人这么拼还有什么意思? 夏老爷说不出的疲惫,夏夫人原本听到老爷的提议后,生了好大的力气,坚持不前去。谁知道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逼得夏老爷和夏夫人不得不做一个选择。 “老爷,你……你辛苦了。” “夫人,别说这样的话,你都说了,为了阳儿做什么都愿意。” “可老爷。要我对那个小贱~人低头,我做不到。别的事我都能答应,可我看到那小蹄子的脸,我就恨不得撕碎她,如今还要求她,我这心里……” “夫人!都什么时候了,你只顾着自己的脸面。你不是最疼阳儿的吗?难道事到如今。你还真的以为柔儿这么轻松就会救阳儿出来?我怀疑,我怀疑,柔儿的心早就不在阳儿的身上。” “老爷。你说什么呢,那个女人可从来都是没我们阳儿就不能活。” “你试想想,柔儿在府里最后呆的那阵子,哪怕阳儿娶珊儿过门。那么大的事依着她的性子不闹翻天才怪,可她什么都没说就让珊儿进门了。这之后。也没什么过激的举动。柔儿转变这么大,你当她是学乖了,可一个女人,只要还在乎一个男人。这些事哪里是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通过这些日子的事,我算是想明白了,柔儿早就不爱我们的阳儿了!” 夏夫人也不出声了。她早就觉得那小蹄子奇怪了,可究竟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她留在夏家。好像就是故意看他们麻烦的,表面上学乖了,其实是学聪明了。 “老爷,你说……你说那小蹄子真的变心了,她不爱我们阳儿了。”他们唯一所倚仗的便是冉智柔那颗喜欢夏朝阳的心,因为她喜欢夏朝阳,就不得处处受他们所制。可一旦冉智柔放下这段感情,那他们又能将她如何?天大地大,天高任鸟飞,还有谁能将冉智柔控制于鼓掌之间? “只怕是的,你看她这次带回来的孙大人,说老实话,人家孙大人哪点不比我们阳儿优秀。最重要的是人家对柔儿一往情深,还甘愿受她两剑,就算是我,宁愿选择孙大人,也不会要阳儿这样隔三差五就出去拈花惹草的丈夫。” “老爷,阳儿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尽说别人好了,我们阳儿不也是很懂事的。”夏夫人不高兴了,就算她儿子有千般不是,老爷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阳儿的不是,尽去夸另外一个人了。 “夫人,我们儿子是什么人,我这个做爹的很清楚。说不争气那是真的不争气,读书读书不行,经商经商不成,就连规规矩矩做个夏家的大少爷,还老是给我捅出篓子。如今夏家已经不比从前了,这孩子要是再闯什么祸,可没有一个贵妃姐姐来保住她!” 夏家一出事,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夏老爷一时还真不习惯这种悬殊,如今就连柔儿可能都要离他们夏家而去,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老爷,阳儿虽然不似其他儿子能干,可他一直很孝顺,很听我们俩人的话。” “还听话?要不是你处处维护,处处包庇,他会变成这样?不是他听你这个做娘的话,而是你这个做娘的听他的话。” “老爷。” “夫人,现在情势真的不容我们左右,柔儿那边你就委屈一下,她答应过我,只要你和珊儿帮她做一件事,她就有办法让方知县暂缓开堂。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能争取到一些时间便争取一些时间,阳儿是他们的儿子,现在他们做爹娘的不替他想办法,还有谁替他想办法?” “老爷,那小蹄子真的这样说?” “别左一个小蹄子,右一个小蹄子的,这要是给柔儿听到了,又是一场风波。” “我还怕了她?救阳儿是应该的,还在那拿乔,我们给她三分颜色,还真的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她要是再敢这么不识趣,小心我把这事捅出去,让她以后没脸见人!” “夫人,你这样做于自己、于夏家又有什么好处?你何时变得这么冲动、这么不知轻重了!你平时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遇上柔儿就怎么说都说不通了。我可跟你说了,今日你和珊儿要是不过去,阳儿的事我也不管了!人家指名要你和珊儿过去,我过去不顶用。接下来要怎么办,你看着办!”夏老爷一看夏夫人还僵持着,半分不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最终一甩袖,背着双手离开了。 夫人口口声声说多么担心阳儿,事到临头让她稍微对柔儿低下头、说两句好话都不愿,也就会在那儿鬼嚎,吵他清静。什么慈母,还抵不过自己的面子! “老爷——老爷——”夏夫人一听夏老爷要甩手不管了,心里怕了,连忙追出去,可夏老爷哪里还能看得见人影。 夏老爷心中烦闷,决定散散心去。 夏夫人若知道夏老爷这一出家门,会遇到什么事,一定后悔今日让他出这个门。(未完待续)   ☆、247 又下猛药 247又下猛药 夏老爷和夏夫人争吵这一幕,俱都落在了冉智柔的眼里。 她亲眼看着夏老爷走出了夏府,要击溃像夏夫人这样的女人,就必须从她的丈夫和儿子两个方面入手,毁了她身为母亲和妻子的骄傲,她哪里还有今日的嚣张和气焰? 冉智柔几个起落,去到了夏家后山。掏出袖中的竹笛,对着嘴巴吹了几下,没过多久,月痕便出现了。 “主人。” “月痕,帮我办件事。”冉智柔漆黑的瞳仁比月色还要皎洁,里面闪过寒光,当她下决心做某件事的时候,就一定要做成。 夏老爷出了夏府后,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走到一个小酒馆,停下来喝了两壶酒。他平时是不上这种地方的,不在这种地方喝酒,也不喝这些劣质的酒。但这一次,他真的是太累了,走到这里后,便再也不想停下。 喝了两壶酒后,看看时候也不早了,夏老爷这一喝也有些醉了。阳儿明日就要受审,他这个做爹的,哪能真的喝得烂醉,不管儿子的死活? 夏老爷站了起来,留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又照着原路往回走。 走着走着,他发觉背后有人在跟踪他,可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瞧见。夏老爷继续往前走,可还是觉得不对劲,猛一回头的当口,就被人拖到了旁边的小巷,一阵拳打脚踢。 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夏老爷身上留下拳头脚印后,便飞快地撤离了小巷。 夏老爷捂着胸口,一顿猛咳。刚才喝下去的酒水。全部都吐出来了。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遭过这样的罪。使劲爬起,已经拼掉他半条老命了。 但接下来,令夏老爷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他的身旁,倒了一个全身血污的人。夏老爷吓了一跳,慢慢弯下腰,探向他的鼻息。 “死死了……”夏老爷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精明如他。很快就想到他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这要是被人给发现了,那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夏老爷慌张爬起。今日这一顿打,只能算自己倒霉。若是再因此惹上什么官司,可就划不来了。现在那方知县恨自己入股,屁大点事他也要大做文章。阳儿还在牢里等着他救,自己如何再能摊上事? “啊。相公——相公,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妇人丢掉篮子,从另一头冲了过来。直接撞开夏老爷。扑到了那个人的怀里。 “相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来人哪,救人哪——”夏老爷一看这女人要喊人了。更是不能留了。也顾不得脚上被人踩到的疼,跛着脚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你杀了我的丈夫,还敢去哪里!” “这位夫人,你误会了,你的丈夫不是我杀的。我也是被人拉到这里的,你看这就是被他们打的……” “你杀了我丈夫,还敢在这里狡辩,我要去报官,让你下大狱!” “不要报官,不要报官!夫人,我真的没有杀你的丈夫,我真的没有啊——”夏老爷这真的叫有理说不清了,今日的事,怎么这么凑巧,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夏老爷也不知他是撞了什么邪了。 “我丈夫就躺在这儿,这边就你一个人,除了你还有谁?走,跟我见知县大老爷去!” 那妇人拖着夏老爷就往县衙门而去,夏老爷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无法善了了,只得求饶。 “夫人,我真的没有杀你的丈夫,这样,你要多少钱,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钱?你杀了我丈夫,你居然跟我提钱?我丈夫的一条命,是你几个臭钱就配得起的。我要你以命偿命,给我的丈夫一个公道!走!——” 那夫人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不提钱还好,提钱更是侮辱他。夏老爷也知道这个夫人是个不爱钱财夫妻情深的,他这一说错话,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夫人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丈夫死了,你肯定无人照料。若是你们两人膝下有孩子,那孤儿寡母、孤苦伶仃,以后如何生活。我虽没有杀你丈夫,但这事总归是我碰上了,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还不是同一个意思,什么帮忙什么臭钱我统统不稀罕,我只要我的丈夫活过来。” 冉智柔站在窗前,屋里点着灯,一盏微弱的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闪闪烁烁。她一直站在窗边,听着夏府的动静。都夜深了,夏老爷还是没有回来。 不但是夏老爷没有回来,夏夫人和华珊珊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切都照着计划发展,只是夏夫人和华珊珊,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情。儿子明日就要开堂问审了,到今日都不来找她,不向她做出妥协,果然比起儿子的性命,自己的脸面和架子更加重要。 希望她今日的这把火,能烧得她面子架子统统掉光光。 夏夫人这会儿正和自己的侄女坐在一起,她原本是来劝华珊珊的,华珊珊并没有说什么不乐意的话,只是不停地用绣帕抹着泪。只说只要能救出表哥,就算要她受什么样的委屈,她也甘心。可是,冉智柔那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救表哥出去的。就算她们俩被冉智柔羞辱,她还是不会救表哥。 华珊珊的一番话,把夏夫人给说动了。夏夫人原本也这么想,两人一合计,知道这软办法想让那女人帮忙是不可能了。冉智柔能拿住她们的软肋,她们为何就不能找到冉智柔的弱点? 华珊珊本来就是一个心眼多的,当即便给夏夫人支了一个招。冉智柔不是很在意那个带回来的男人麽,也就是孙大人,听说他还受了伤。如今正住在夏府,每日都会服用汤药养伤。只要他们在汤药里动点手脚,拿孙大人来威胁冉智柔,那叫她做什么她都得乖乖的做。 夏夫人也觉得这个条件好,不但让那个女人乖乖听话,还不用受制于人,对他们伏低做小。 遗憾的是,她们的小心思,早已经被冉智柔猜到了,并且在进行这计划之前,就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未完待续)   ☆、248 做出妥协 248做出妥协 夏老爷回来了,虽然极尽掩饰,还是失魂落魄,神不思属。 “老爷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诶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啊,走,回屋去~”夏夫人扶着夏老爷,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夏老爷腿都在打哆嗦,一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坐立难安。夏夫人握住夏老爷的手,担心的问:“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出事了,是真的出事了。” “老爷你说什么?” “额没什么,没什么事……夫人,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夏老爷按捺住了,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让夏夫人知道。以她做事的性子,她要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弄得天下皆知。 “老爷,那你呢?” “我再等等,你先睡。”夏老爷摆摆手,人有些烦躁。 “老爷,明儿个就是阳儿开堂问审的日子了,我们……” “明日再说罢。” “老爷,我和珊儿想了个办法,对于那个女人还是不能低头。我们可以在那个孙大人的汤药里下药,然后要挟那个女人救出阳儿,一了百了,也能免受她的威胁。老爷,这个办法是我和珊儿想的,你觉得怎么样。” 夏老爷忍无可忍,一个茶杯狠狠掷在地上,夏夫人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何夏老爷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你闹够了没有,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老爷……” “阳儿不是你的命根子麽,你这个做娘的,不是为了儿子做什么事都愿意?现如今柔儿只是想让你去求她,你干什么不愿意去?难道你对阳儿的关心就只是说说。你怎么做阳儿的母亲?从小只知道娇惯呵护,事到临头你这个做娘的却撒手不管。除了你自己,你还在乎谁?” “老爷,你怎么这么想我?”夏夫人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无措。 这是否代表,夏老爷说中了? “那你说说。阳儿被抓后。迄今为止,你除了哭哭哭,你还为阳儿做过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除了逼我,你什么都不肯牺牲,就连对柔儿低头这种事都做不到。对孙大人下药?也就你这等卑劣心思,才会动不动想着害人。孙大人是皇上的宠臣。你对他下手,要是出点事。咱们夏家全部赔进去都不够,我要再听你的,我们夏家都得被你这无知妇人给害死!”夏老爷一通脾气,将桌上的东西全都反扫在地。夏夫人惊得连连尖叫,夏老爷则去了书房,好躲点清静。 今夜发生的事。已经让他心乱如麻,做妻子的不为丈夫分忧。还尽给他找事,他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妻子? 如今夏老爷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夏夫人和夏朝阳?夏家一家人本就凉薄,事到临头,最先考虑到的始终是自己。再加上有夏夫人自私在前,他这个做爹的,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要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了,再者说了,当他不着急的时候,阳儿他娘就着急了。他要打头阵,那女人就把什么事都推给他,反而忘了做娘的责任。 “这下怎么办,老爷……这下该怎么办,老爷是怎么了……”夏夫人慌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老爷生气了。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夫妻两人也会吵架,但老爷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难道在即将失去儿子之时,她又要失去老爷了吗? 冉智柔站在房中,望着漆黑的夜空,脸上绽开一抹笑容。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她相信,她们会来的,因为她们已经别无选择。 翌日,冉智柔打开房门,夏夫人和华珊珊便站在她的面前。 “你昨日说的还算数吗?”夏夫人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经过这一夜,看来她已经想清楚了。 “想通了?” “你别忘了你答应的。”夏夫人恨恨盯着冉智柔,哪怕到这一刻,她依然没有低下她高昂的额头。 “哦,这样啊,那就是说你还没有想好了,那等你想好了再来吧!”冉智柔说着便要关上门,被夏夫人拦住了,“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阳儿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你还故意啦这套?” “夏夫人,这应该是你的问题吧,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求人的人气焰这么嚣张。你再这样无理取闹,这个夏府我们是住不下去了。” “你!” “姑姑,就听姐姐的吧。”华珊珊拦住了夏夫人,事到如今,再争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说得再多,只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姐姐,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呢?”华珊珊走了上来,脸上没有任何怒气,依然一副温婉贤良的样子。 但冉智柔知道,这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内里的她,正在燃烧着一团愤怒的火,快要将她灼烧殆尽,恨不得她冉智柔死无全尸。 对待华珊珊,要比夏夫人动用更多的心思。好,她就看看,这华珊珊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休了夏朝阳,你现在不需要叫我姐姐了,这声姐姐,我担当不起。” “一日是姐姐,终身是姐姐,姐姐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 瞧这话说的,冉智柔直犯恶心,却也没有任何表示。她要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她恶心没道理自己和她一块恶心。 “要我帮助夏朝阳也行,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洗洗脸。你,我饿了,去给我熬一碗杏仁粳米粥。要慢慢炖,自己炖,不得假手于人知道吗?” 让华珊珊为她打水洗脸,夏夫人为她熬粥,这便是冉智柔的第一个要求。华珊珊虽然是千金小姐,却上得厅堂下的厨娘,熬粥这种事,自然难不了她。冉智柔自然不会让她去为她熬粥,可夏夫人就不一样了,夏夫人四肢不侵五谷不分,哪里下过厨。就算会做一点东西,这么多年也早就生疏了。 所以冉智柔将熬粥的事交给了夏夫人,华珊珊熬粥虽然在行,可总也不想伺候别的女人,尤其还是她痛恨的冉智柔,这样安排再好不过。 就看看他们能为夏朝阳,做到什么地步了。(未完待续)   ☆、249 看上你了 249看上你了 “姐姐慢等,妹妹去去就来。”比起夏夫人僵持在原地,华珊珊可是配合多了。 似乎没有让她帮忙倒夜壶搓衣裳,就已经是对她的厚待了。 “夏夫人是想等会儿再去,这倒没关系,不过我等得及,夏朝阳就未必等得及了。”冉智柔说着回了屋,夏夫人在心中将冉智柔骂了一百七十遍,最终还是识趣地走了。 叫你吃,小心毒死你! 可冉智柔量她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在她的饭菜里下药,她那些小伎俩,就别在她的面前丢人了。 华珊珊很快就把冉智柔洗脸的水打来了,轻轻放到房间的架子上,并准备了一块干净的布帕,拧干了水,递到了冉智柔的手上。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不甘,也没有半点的不悦,就像是一个最贴心的丫头,伺候着冉智柔。 适逢孙慕白来到了这里,便看到华珊珊侍奉冉智柔洗脸这一幕。 “冉冉。” “这么早便起了?”孙慕白身体还没有大好,之前又一路奔波,在夏家的时候,冉智柔大多让孙慕白在房里休息,这些烦心事他就不要管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冉智柔并不希望孙慕白看到她复仇的样子。尽管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形象,她还是不愿意让他见到。 “来看看你,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在他们回到夏家的时候,华珊珊便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朝廷的刑部尚书孙慕白,一个优秀的男人。听闻他公正廉洁、铁面无私,而且本人不苟言笑。听到他温柔的关切冉智柔的样子,华珊珊完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冉智柔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妒妇,凭什么可以拥有这样的男人。这个冉智柔还真是好命,都这个样子了,还是有男人对她上心。 “睡得还不错,就是前面有点吵。嗡嗡的。脑袋都疼,你听到了没有?”冉智柔颇有意味地说道。 “确实有点吵,不知道谁在吵架。大半夜的,本想前去看看,可又不好插手别人家里的事。” “是啊,别人家的事。我们这两个外人就不要管了。”冉智柔一副完全和夏家撇清干系的模样,让华珊珊不屑地哼了哼。要真和夏家没有关系。她还回到这里做什么?明明就是对夏朝阳心有留恋,要么就是无耻地回来报复,还敢说和她没有关系? 尽管心中不屑,面上还是努力做出乖巧的模样。就让孙慕白看看。比起冉智柔那只母老虎,什么样的才叫真正的女人。 “孙大人远来是客,珊儿这便为你沏杯茶来。”华珊珊娇俏地站立在孙慕白的面前。绵软娇柔的声音,一般的男人听了。直接就软了。 孙慕白淡淡看了华珊珊一眼,华珊珊注意到孙慕白在看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连声音都静下来了。 冉智柔也没有漏掉这一幕,华珊珊这是发现孙慕白比夏朝阳好了,想要改投别人的怀抱了? 冉智柔兴趣盎然地昂昂首,她也想知道,面对美人这么美丽的暗示和羞涩,孙慕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少夫人这么客气哪里敢当,若为我沏茶,不妨再多沏一杯,我想冉冉也想要来一杯。冉冉喜欢喝雨前龙井,我偏爱庐山云雾,有劳姑娘了。” 华珊珊娇俏的脸上僵了僵,冉智柔忍着笑意,淡淡笑觑着她。孙慕白这样做,可是彻底将华珊珊得罪了。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是不会容忍的。 “孙大人稍等,珊儿这就去。”华珊珊出去了,临出门前还看了坐在里面有说有笑的两人一眼,眼神暗了几分。 “喂!你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装腔作势,人家华珊珊可是一个大美人儿,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孙慕白陡然将冉智柔拉入自己的怀中,眼睛直对着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十分相近,嘴唇与嘴唇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我的面前就有一个让我心动的美人儿,我哪里有心思去看其她的女人?” “真的?” “你说呢?” “当真舍得?” “我不舍得你。” “……”冉智柔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孙慕白会突然这么说。 “我有什么,干什么舍不得我。”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冉智柔拂开靠得过近的人,不敢再看他的眼。 华珊珊端着托盘过来了,冉智柔想要从他的腿上下来,孙慕白没有允许。 华珊珊看到这一幕,明显抽了口气。却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将茶上了上来。 “孙大人,姐姐,茶来了。” “有劳少夫人了。”哪怕华珊珊直直站在这儿,孙慕白也没有半点要放下冉智柔的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夫妻,也不会这么公然搂~搂~抱抱的,真是一对狗男女。 华珊珊在心里唾弃着这二人,口气里带着自己都难以发现的嫉妒。 “少夫人若是没事便回去忙自己的事吧,这边不需要招呼了。” 华珊珊心里又是一抽,瞧这话说的,还真当她华珊珊是伺候两个人的小丫头不成。 华珊珊不服气,冉智柔都能看上的男人,她就不相信她华珊珊比冉智柔差。 孙慕白越是不将华珊珊放在眼里,华珊珊就越是想拿下这个人。在孙慕白抱着冉智柔的时候,华珊珊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魅~惑。即便孙慕白在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丝毫不损于他的男儿魅力,还有英俊的面庞。 说一句不害臊的话,孙慕白比夏朝阳有男人味多了。一身的英挺绝伦之气,男人魅力扑面而来,很少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 尤其是在见识过空有其表的夏朝阳的懦弱和风~流之后,有担当和清正之名的孙慕白就更加难得,也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好男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孙慕白是冉智柔看上的。她能抢她第一个男人,就能抢她第二个。像冉智柔这样的女人,是绝对没有资格拥有孙慕白的。 她一定会将孙慕白,从冉智柔的身边抢过来的。她今日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一定会加倍讨回来!(未完待续)   ☆、250 撒泼叫骂 250撒泼叫骂 华珊珊走了后,冉智柔从孙慕白的腿上跳了下来。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当着别人的面,别整这么有的没的,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冉智柔多么恬不知耻呢,冉智柔再怎么被仇恨所控,终究只是个姑娘家,虽然嫁了人,和夏朝阳也有一段感情,还不等冉智柔成熟起来,习惯做一个人的妻子,夏朝阳就背弃了她。 这之后,她又将自己的心蒙蔽了起来,让仇恨将之包裹,视男人如猛虎,面对孙慕白这一突然的举动反应生涩紧张也在情理之中。 “让她误会不是很好吗?” “你说什么?” “她抢走了夏朝阳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自以为高你一等,我意在告诉她,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是唯一属于你的,她永远都抢不走。” 女人的心思本就纤细,孙慕白一个大男人并不知道这些。然而,当一个人在意一个人到达某种程度,哪怕是最微弱的心思她都能感受得到。冉智柔在感情上,始终没有什么自信,这与过去的她完全不相同。 哪怕她接受了他,答应和他在一起,对于这份感情她依然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在决定和他在一起时,就已经做好有一天他也会离开她的准备了。他不希望冉智柔这么想,也不允许她这样想。他要通过这个举动告诉她,他的决定是认真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他要让她放心,放心把自己的感情交给他, “唯一属于我的……”冉智柔喃喃。这个说法她第一次听见,她听过夏朝阳许多的甜言蜜语,却从来没有一句,能让她这么震动。 “是的,唯一属于你的。” “做不到就不要轻易做出承诺,否则哪一天你若后悔了,还会伤害一个人的心。” “后悔?”孙慕白摇摇头。感叹道:“那等到那一天再说吧。”不过他相信。是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冉智柔没有吭声,心里却有些失落,看来他并没有做好这种准备。语气犹疑,虽然想,也还是不敢做出承诺。 “这个夏夫人怎么还没有来,该不会正在厨房想着用什么毒药毒死我吧。”冉智柔主动转移话题。决定和孙慕白在一起时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局面引向她不能控制的情况了。 “她儿子还没有救出来。这个时候是不会对你不利的。” “你可别小瞧了她,她可是一个很奸诈的女人,也足够狠。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一个华珊珊,论起心机。还很少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她。现在毒死我她们自然是不会,难保不下什么延缓发作的毒药,那样不但可以反制我。还能教训我一顿,让我乖乖听话。要是换成我。兴许我也会这么做,因为这是摆脱我的唯一办法。” 论武功,他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论后台和权力,她们也不敢公然与她作对。最后麽,夏老爷和夏朝阳同时染上大麻烦,没有她出头,她们根本就摆不平。夏老爷不会让她们动她的,她们两个人就说不准了。 对付这种人,再小心都不为过。冉智柔在她们的手上栽了这么多次,又怎么会犯以前那样低级的错误。 “冉冉既然想到了,她们便再也没有得逞的机会。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怎么做了?” “我能想到的,华珊珊也能想到。她要是足够聪明,就不会急着害我,就算夏夫人脑子抽了,她也会阻止她的。”华珊珊一定知道此刻的冉智柔对她们充满了防备,只有傻子,才会在汤药里做手脚。 “可她一定也知道,要想动手,这便是最合适的机会。”若对方真的如冉智柔所说,是个精于谋算、胆大心细敢于博弈的女人,那她就应该很懂人性。冉智柔会这么想,她也会反其道而行,总而言之,最好的办法便是对于她们端来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喝。 正说着,夏夫人已经差人过来喊他们用饭了,桌上摆满了香糯糯的米粥和精致的菜肴,碗筷也摆好了,就等他们用餐了。 这么点的时间,便做出这么多吃的? 冉智柔又看看身旁几个下人,冷冷道了两个字:“重做!” 夏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吃杏仁粳米粥,我也已经为你做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要不识好歹。” “我说重做。”冉智柔头也不回,对于夏夫人的指责眉毛都没动一下,“你自己做。” 夏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兴致来了,也为夏老爷熬点参汤。可也只有这么点本事了,还是需要下人在旁指点的情况下。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这么一桌子的菜肴,真当她是傻子呢。 过去和她在一起处了不少时间,她什么德行她难道不清楚?如此糊弄她,是想着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站在旁边她就感激不尽了? “好你个小蹄子,我如此低声下气,你还不满意,还想着刁难于我?”夏夫人一手扫掉桌上的盘盘碟碟,气不知道如何出,手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坐在凳子上直生着闷气。 “看来夫人对你的儿子也不过如此麽,就让夏朝阳将牢底坐穿吧,慕慕,我们走吧,这夏府是没什么可留的了。” “好。”孙慕白点点头,这么大的动静,他依然静坐在旁,专心看着夏夫人发怒,嘴角还始终带着微笑。这种微笑十分欠扁,要不是夏夫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冉智柔身上,直接扑上去要和他大斗一场了。对于夏夫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加上这段时间,事事不如意,养尊处优的夏夫人,早就忍不住了。 可一听到冉智柔真的要走,又想到她的宝贝儿子很有可能真的将牢底坐穿,夏夫人悲从心来,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天哪,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娶回这么个媳妇儿,丈夫都要死了,还想着刁难我这个老婆子。老天哪,你干嘛还让我活着,为何不打个雷,将我给劈死。反正你也不睁眼,还有媳妇儿对婆婆动手的——”(未完待续)   ☆、251 伏低做小 251伏低做小 夏夫人在那儿没有形状的撒泼叫骂,冉智柔却是冷冷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该不会以为这样还会对她产生什么效果吧? 她这么浪费时间,耗的可不是她,而是她在县衙大牢呆着的儿子。 “夫人再哭下去,你的儿子该判刑了,到时候判他个流放三千里抑或是将牢底坐穿,冉智柔也爱莫能助。” 夏夫人尖利的声音,彷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突的止住了。 “还有两个时辰,方知县就要开堂了,在这仅剩下的两个时辰里,夏夫人要怎么做,想必不要我教。” 夏夫人没有出声,但脸上已经露出了求饶的表情。 “这就对了,乖乖照我的话去做,我自有办法让方知县这个堂开不了。” “你真的有办法救我的阳儿……”夏夫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不少,坐在地上,怔怔地问着冉智柔。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挣扎的余地。 一想到阳儿就算能逃过一死,判他个仗刑还是充军什么的,夏夫人就心尖儿发凉。她家阳儿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些日子在大牢里还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她和阳儿他爹从来就没让这孩子遭过什么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受得了这些? 今日就算对这个女人低头,她也要将阳儿给救出来。 夏夫人仿佛一下子想通了,又或许是这两日的经历让她明白,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冉智柔了。她根本就不会手软,也不会留情。就算阳儿下一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死去,她也不会有半点的难受和表示。 这个女人的心比石头还要硬。夏夫人唾弃。就让这个女人得意一时,总有一日她会加倍讨回来的。 “说,要我做什么?”夏夫人把脸转过去,虽然面上不服,态度已经软下来了。 现在的夏夫人,就像是个勉强被收服的老虎,稍微刺激一点她可能就会发作。若是识趣的人一定见好就收。不会再去刺激她。 可冉智柔不是别人,若夏夫人只是假老虎,那冉智柔便是真老虎。而且是虎中之王,不知道什么叫识趣,也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什么?”夏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女人要她干什么。居然把她当下人,敢让她捡地上的碗碟碎片。 “我说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做不到的话夏夫人还是回去歇着吧,你这样尊贵的身子,冉智柔不敢支使。” 孙慕白兀自在一旁品茶,没有开口。 夏夫人胸口起伏了半天。努力不让自己因为生气而晕过去。冉智柔在等待着,她知道夏夫人一定会照她的话去做。 夏夫人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蹲下身。慢慢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看到几个丫头在旁边站着,喝骂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 那些小丫头一个激灵,就要过来,冉智柔却一挥手,“让你们的夫人自己来。” 哪怕到这一刻,还不死心,她今日就要整治整治她,看她还不把别人当人。夏夫人对她这个儿媳妇儿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这些丫头下人了。当然,夏夫人平时对这些丫头虽然严厉了些,也没被她怎么着。因为她们都足够听话,而不听话的冉智柔,则是她最讨厌的。 可最讨厌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匍匐在她的脚下,乖乖照她的话去做?哪怕她的眼神能把人吓死,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扎冉智柔小人,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夏夫人一个人慢慢捡着地上的碗碟碎片,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做过这些事。他们母子都是一个样,伤害别人这种事做起来尤为擅长,真的要他们做什么实事就是个十足的废物,失去了往日的身份和地位,他们还能做什么? 像今日的低头,他们以后只怕还要经历更多。但这些可不关冉智柔的事,他们要是还意识不到这一点,也是他们自寻死路。 “啊!”夏夫人捧着自己的手指,手指被割破了,流了不少的血。看一眼冉智柔,冉智柔还是没有半点叫她停手的意思。无奈之下,只有继续收拾。 华珊珊正站在门外,看到她高高在上的姑姑如今就像是一条卑微的狗一般,在那个女人面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鄙视?还是唾弃?一想到她和姑父之间的对话,华珊珊的神情冷如严冬。把她这个侄女弃如敝履,她也只有今日这般样子?在舍弃她这个侄女之后,这个女人就会心甘情愿回到夏家,当他们乖乖听话的好媳妇儿? 到最后,他们只会失去更多。心中只想着自己的人,有一日注定会被其他人抛弃。 “少夫人,在外面站着干什么,不妨进来说话。”冉智柔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华珊珊,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少得了她,她姑母在里面被她这个妒妇欺凌,她不会就在外面看着吧? “珊儿——”夏夫人看到了自己的侄女,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珊儿,快来帮帮姑母,你看姑母的手……”夏夫人第一时间就想对自己的侄女哭诉,可华珊珊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冉智柔,没有低头看趴在地上那个落魄的女人。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想让自己和姑母关系破裂,才故意将她请进来。她确实有些恨自己的姑姑,也讨厌姑父的无情,但还不是现在。现在她要是和姑姑决裂了,只会让这个女人得意。无论什么时候都行,就是这个时候不可以。 她偏偏不让她如愿! “珊儿——” “姑姑,我来帮你。” “好珊儿,还是你对姑姑最好。同样是媳妇儿,为什么就是有这么大的差别?”夏夫人即便到这一刻,都不忘打击一下冉智柔。只是以往的冉智柔,听到这种话难免要不舒服一番,现在听到却有些得意洋洋。 问她为什么,看夏夫人吃瘪,她就是觉着爽,如此简单。 而华珊珊,随随便便落她一句好,就得在那儿伏低做小,到时候该舍弃还是被舍弃,夏夫人不会有一点犹豫。(未完待续)   ☆、252 妒妇之名 252妒妇之名 冉智柔没有阻止华珊珊帮助夏夫人一块收拾,由着她们俩在那儿上演婆媳情深。这会儿感情有多和睦,下会儿便有多失望。 “又过去一刻钟了,这早餐都被你扫到地上去了,肚子还饿着呢,夏夫人该不会是想着让我空腹就去为你救儿子吧?” “你!”夏夫人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都这样低头了,这个小蹄子还是不知好歹。 “不去也行,反正没把肚子填饱,我就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去。” 夏夫人狠狠瞪着冉智柔十几秒钟,最后还是走出了门。这一次她也没想着要别人帮忙了,省得那个女人又找茬。反正她只是让她做吃的,好不好吃,可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想到这一点,夏夫人也不管,把厨娘吆喝了过来,为她生火。那厨娘愣在原地,看看她,又看看站在外面满脸煞气的冉智柔,硬是不敢往这里走一步。 “张婶,慕慕饿了,你去给他做些吃的。” “是。”现在在这个夏府,就连老爷和夫人都得听夫人的,她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违抗。 “你到底是谁的人,居然听她的话,给我回来!”夏夫人跺脚,这些养不活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给他们工钱,居然被别人指使来指使去。 “有这个时间发当家主母的威风,还是想办法将粥煮熟,要是难吃,我可得让你自己吞下去。”冉智柔留下一句让夏夫人绝望的话,便回到了前厅。 她走了后,前厅便只有华珊珊和孙慕白两个人。此时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即便在冉智柔进来后,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 华珊珊暗自得意,那个妒妇看到这一幕,定然气炸了。她一气炸,就要发脾气。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忍受她的臭脾气。只要她一发作。久而久之,孙慕白定然受不了她。 到时候,他们终会明白。只有她华珊珊,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 华珊珊心里想得正美,却没有想到冉智柔进门后,看都没有看她。径直来到了孙慕白身边,坐到了他的腿上。还伸出两只手。搂着他的胳膊。 “慕慕这么无聊,我一转背,就和别的女人聊得欢,我可真是伤心啊。”冉智柔佯装成伤心欲绝的样子。孙慕白却笑了,笑得好不欢快。“若能时时看你如此,我会找来一百个女人。让她们陪我说笑。” “尽吹牛,你哪里能找来一百个女人。你觉得自己有这般能耐?” “冉冉这是不相信为夫的魅力了,那我可得好好努力,再去找一些姑娘来。” “你敢!”冉智柔不依,脸蹭到了孙慕白的耳朵旁,轻轻咬了一口,“下次再敢,我可不轻饶你。” “那冉冉想如何?”孙慕白怔了一下,偷偷在冉智柔耳边道:“冉冉今日真热情。” 冉智柔蹭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跳下了他的大腿。 “怎么下去了?” “不想看你得意。”她要是再那个他啥,这女人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少夫人,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孙慕白回头,有礼地对华珊珊道。 华珊珊嘴边的笑,却再也笑不出来。因为自冉智柔进屋后,这个男人视线便没有离开过冉智柔,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说到……” “啊,慕慕,你的伤口好像流血了!”冉智柔忽然指着孙慕白胸口下的衣襟道。 “怎么会流血,伤口明明已经结痂了。” “难道是我刚才爬到你身上的缘故?”冉智柔做出懊恼愧疚的样子,“早知道这样,我就收敛一点了。” 孙慕白一伸手,陡地将冉智柔拉入自己的怀中。“冉冉若是想,为夫就是伤他个十七八次都是值得的。” 冉智柔打了个哆嗦,就算是为了气华珊珊,总觉得他们俩今日的对话太过肉麻了。尽管孙慕白以前没正经的时候,肉麻的话也是呼啦呼啦往外冒。 “还油嘴滑舌,快做好,我为你重新包扎一下。”冉智柔说着就要去解孙慕白的衣裳,华珊珊坐不住了,这个时候她应该退下的,可她硬是没有动。 冉智柔停下了动作,回头对华珊珊道:“华姑娘,你的姑母正在厨房为我们做早餐,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这算是很婉转的说法了,可谁都听得清这里面的逐客之意。 不要说冉智柔反客为主,这里确实是夏府没有错,可有眼力劲的人都知道这会儿做主的人是冉智柔。而对方要包扎伤口,华珊珊身为夏朝阳的妻子,不可能再赖在这里不走。 “那我去看看,两位请便。” 华珊珊退了下去,冉智柔也把自己的手自孙慕白的衣襟上拿开了。 “嗯?冉冉怎么不替我包扎伤口了?”孙慕白眨眨眼,笑得很坏。 冉智柔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抽都抽不出来。 “又没受伤,包扎什么。”伤口哪里裂开了,冉智柔是笃定华珊珊不可能盯着孙慕白的胸口看,故意唬她罢了。其目的就是让那个女人离去,看到她她都嫌烦,还有一点也是真的,冉智柔在看到孙慕白和华珊珊说话时,本身就不爽。接下来孙慕白的表现,才让她稍稍满意。 她是个妒妇,天下皆知,可不是叫假的。 只是没有想到,冉智柔对于孙慕白的醋劲也这么大。唉!看来天下人还真是没有冤枉她,她这妒妇之名还真是名副其实。 “在想什么,冉冉?”孙慕白想要将冉智柔揽入怀中,冉智柔没有答应,直接坐到了另一边。 “没,没什么。” “我知道冉冉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冉智柔吃惊,但想到孙慕白这个人总是能猜到她的心思,不由有些尴尬。 她才不想让这个自恋的男人知道自己为了他吃醋呢,那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冉冉果然是不高兴的。” “……” “我和少夫人说话,老实说,冉冉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些酸溜溜的。” “……” “很想扑过来咬我一口,嗯?”孙慕白越笑越得意。 “是啊,我是很想咬你一口。”下一刻冉智柔真的扑了过去。(未完待续)   ☆、253 粥里有毒 253粥里有毒 夏夫人端着粥碗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因为那个女人说若做得太难吃,最终都会进入她的肚子,她也不敢在这碗粥里加什么料。 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吃她做的东西,只是想让她难堪,让她忙死累活罢了。 “东西端来了,你快吃吧,阳儿开堂的时辰就快到了。”夏夫人站在一旁,都这个时候,粥也熬了,其他的事也都做了,她不必跟她生这一时之气。 “现在知道急了?”她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了,到时候救不了她的儿子,也是她自己的责任。 “我知道,你快点吃,我能等,阳儿等不了。”夏夫人认了,管他怎么样,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冉智柔不再说话,拿起勺子,拌了拌碗里的粥。这粥熬成了一团糊,吃是没什么吃头,但夏夫人至少没往里面添什么东西。看来她还没有笨到不可救药的程度,又或许说她太珍惜自个儿了,一句话就吓得她什么都不敢做了。 不过,夏夫人不敢做什么,不代表华珊珊什么都不会做。明面上她去厨房,是不得已之故,其实是冉智柔故意叫她去的。还特意对夏夫人说出那番食物不好吃便让她自己吃了的话,聪明如华珊珊,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 因为不管是冉智柔还是夏夫人喝下这碗粥,对她都没有损失。她心里并不在意夏朝阳的死活,她已经厌倦夏朝阳了,他要是死了,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这碗粥要是让她喝了。华珊珊自然高兴,除了一个生死大敌,对付夏家可就容易多了。 若这碗粥她没喝,而是给夏夫人喝了,那冉智柔便是凶手,罪责难逃。以华珊珊的心计,自然有办法把这事算到冉智柔头上不管怎么发展。对她都没有损失。 还有一种情况。那便是两人都喝了。到时候下药之人就成了夏夫人,还来一个死无对证,简直是完美。 若冉智柔是华珊珊。也不介意在这次冒个险。只可惜,这一切都在冉智柔的计划之中。 冉智柔绊了两下,看到华珊珊进来了,便笑道:“华姑娘忙了一早上。这碗粥就由你喝了罢!” “……这是娘为姐姐熬的,我哪敢喝。” “这是我让你喝的。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哦?”冉智柔将那碗粥端了过去,“喝了这碗粥,我立即去救你丈夫。” 像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拒绝。 就连夏夫人。也热切地看着华珊珊,“珊儿,快喝了吧。只要喝了这碗粥,阳儿他就得救了。” “姑母。我……” “珊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姑母亲手熬的,你平日不就说能吃到姑母亲手熬的粥肯定很有福气吗?” “姑母,这是给姐姐熬的,我要是喝了,姐姐又让姑母去熬一碗该怎么办?”华珊珊低低在夏夫人耳边道。 “这……” “夏夫人和华姑娘不用担心,我冉智柔是说话算数的,喝了这碗粥,我立即前往县衙,让方知县延后再审。” “……”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喝,那夏夫人便再去熬一碗,直到熬到你想喝时为止。”冉智柔就是看准了华珊珊不会和夏夫人撕破面皮,才用夏夫人来对付冉智柔。 “珊儿,你怎么了,不就是一碗粥,你为何不肯喝?” “一!” “珊儿。” “二!” “我喝!”华珊珊从冉智柔手中接过粥碗,一咕嘟全部喝入了嘴中,喝完后,还把碗倒扣过来,滴了滴。 “这下你满意了,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 “急什么,等夏老爷来了听听他的想法不迟。” “你根本就是在故意拖时间!”华珊珊急了,她这药发作时间是一刻钟,立即服下解药,便会没事。若冉智柔再多坐上那么会儿,自己就危险了。 “夏夫人紧张什么,多耽误一刻半刻的,并不妨碍我救人。” “珊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夏夫人也发觉华珊珊有些不对劲,珊儿平日都是很沉得住气的,这一切颇让她纳闷。 “姑姑,我还不是担心表哥,早一点定下来,我也放心。” “珊儿说得也是,还是珊儿关心我家的阳儿。阳儿有你这样的好媳妇儿,那真是阳儿的福……”夏夫人忽然就闭嘴了,她也聪明地发现,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要是冉智柔再一个拿乔,又生出什么事来,那倒霉的还是夏朝阳。 “既然姐姐要见爹,那我就去看看,请爹过来。” “华姑娘乃堂堂夏家少夫人,这种跑腿的事哪敢让你操劳,小翠,你去把老爷喊来。”冉智柔是打定主意不让华珊珊太过好过了,胆敢在她的粥里下药,她就要给她一个教训。 小翠很快便去了,华珊珊和夏夫人焦急不安地坐在房中,等着老爷过来。老爷过来了,这个女人可就没什么理由耽搁时间了。 华珊珊几次看向门外,虽然极力按捺,还是慌了手脚。这种毒是会致命的剧毒,再不服解药,自己可能就真的稀里糊涂地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这样的事,她不会允许。 “怎么老爷还不来,他应该知道今日是阳儿开审的日子。”这个老爷,从昨夜起,说不过问阳儿的事,就没再理会过阳儿的事。老爷到底是怎么了,这一次为何这般绝情。以前虽然赶过几次阳儿,盛怒之下也曾说过不再理那个逆子,可到最后他还是疼爱阳儿的。 这一次,夏夫人真的有些说不准了。 小翠回来了,说老爷出去了,不在府上。夏夫人又问她老爷是不是去了县衙,小翠摇摇头,说不知道。 “奇怪了,老爷不去县衙,还能去哪儿。” 冉智柔耐人寻味地勾起了嘴角,他们不知道夏老爷去了哪里,她却是知道的。夏老爷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余力再去担心其他?比起儿子的罪责,他被指认的可是杀人之罪。孰轻孰重,那个老家伙可是清楚得很。 冉智柔是不着急,但其他人却是急不可耐。 …………(未完待续)   ☆、254 婆媳裂痕 254婆媳裂痕 “姑姑,姐姐,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夏老爷久久未来,眼看着离毒药发作的时间就要到了,华珊珊真的不能再等了。 冉智柔没说什么,看着华珊珊走了出去。华珊珊的一系列表现,已经深切地表明了她果然在这粥里下了药。 “咳咳~”适时孙慕白咳嗽了起来,捂着脸,好像是着凉了。 “慕慕,你看你,让你多披一件衣裳。你坐着,我这就去为你拿来。”冉智柔体贴起身,转身便出去为孙慕白拿衣裳去了。 夏夫人见了这一幕,心想着到底是不同啊,对孙慕白就这么温柔体贴,在她的阳儿面前就像个母老虎一般。人家不过咳嗽了一个,就忙着帮人家张罗衣物,啧啧! 冉智柔出了大厅,便跟在华珊珊身后。华珊珊急匆匆走了几步,躲到一廊柱之后,便摸出腰带处的解药,喝了下去。 冉智柔回到住的地方,为孙慕白拿了件袍子,为他披上,一边披着袍子,状似无意的道:“我还当华姑娘出去是要方便,却发现她靠在廊柱后,拿着个瓶子往嘴里倒,挺着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什么瓶子?” “不知道啊,这补药也不是装小瓷瓶子里,倒像是我们江湖中人的解药。可她服解药做什么,又不是中了毒,也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一碗夏夫人的粥。”冉智柔忽然顿了顿,“夏夫人,你该不会在这粥里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你想要害死我。你不打算救你的儿子了?” “不是,我哪有啊,我一点东西没加。”夏夫人被冉智柔质问得一个措手不及,“我还要等着你救我的阳儿,我怎么可能会这么笨,在这个时候在你的粥里下东西呢。而且你不也说了,不好吃你会全部都让我吃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害自己……哦。我明白了,该不会是你出尔反尔,不想救我的阳儿。才故意说我在粥里下毒!” 夏夫人脑子转得也算快的,毕竟也是将一干小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物,这点脑子自然是有的。只是她信错了人,华珊珊早已经不是她那个贴心侄女了。她已经把夏夫人视为了自己的敌人。为了搬掉挡在她面前的石头,她甚至都准备将她给牺牲掉。 华珊珊是个心狠的女人。一旦决定了,便会毫不留情地去贯彻执行。这夏家,就算没有她在背后插一脚,日子也难过了。夏朝阳的身边有一只毒蝎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他一口。 “这个麽,你就得问问你的好侄女,莫不是她趁着你这个姑姑不注意。在粥里面加了料?” “珊儿?不可能,珊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夏夫人直摇头。“珊儿这孩子那么懂事善良,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她怎么敢杀人呢。” “呵呵!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朝阳院里的那把大火难道不是她放的?连人都敢杀,一只蚂蚁算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在我回来的第一天,你们婆媳俩还曾合计过要在慕慕的汤药里下药吧?” “你血口喷人,不想救人就直说,说这些弯弯绕的东西,来污蔑于我和珊儿。”夏夫人冷笑,“你是不是没那个本事救阳儿,没那个本事还敢夸下海口,还敢指使我们做这做那?” “还有一个时辰,你要继续这么闹下去,这一趟县衙我是省了。” 夏夫人闭上了嘴,她终究还是报了一点希望。何况为了这件事她已经被这个女人指使了这么久,可不能就这么被她给耍了。 “你要做的我都为你做了,你该去救我的阳儿了!” “好啊,我这就去,希望我回来时,夏夫人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精致的午餐。”冉智柔摆摆手,便和孙慕白招呼了一声,走出了夏府。 夏夫人跟着到门前,看到冉智柔确实是往县衙门的方向。只是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她说延迟再审便延迟再审,那知县真的这么给她面子? 而且昨日耽误了一天,他们也没看见她飞鸽传书将这边的事告诉给安王,没有安王撑腰,她凭什么认为方知县会卖她一个凶婆子面子?难道她还能把剑架在方知县的脖子上,让他放过她家阳儿不成? “姑姑,你怎么在这站着,姐姐走了?” “是走了,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也不知道那女人有没有那能耐,救回我的阳儿。” “姑姑放心,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但愿但愿,菩萨保佑,我的阳儿不能有事啊。” 夏夫人这些日子拜了无数次菩萨了,她这些年也没少吃斋念佛,就求菩萨看在她一片诚心的份上,能够放过她的儿子。 “诶,对了,珊儿,你方才去哪儿了,在忙什么呢?”夏夫人忽然问道。 “我,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姑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这孩子半天不见人,让姑姑一个人,唉!”夏夫人也觉着华珊珊有些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就是觉得这孩子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姑姑,珊儿永远都会陪在姑姑身边的,侍奉你,孝顺你。” “好孩子,乖。”夏夫人抚摸着华珊珊的脑袋,感慨道:“阳儿这两个媳妇儿啊,那个母老虎我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也就只有珊儿,才是姑姑的好侄女、阳儿的好媳妇儿。” “姐姐也很好啊,出身好、地位高,在这种时候,就只有姐姐能帮上表哥的忙,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当你们的儿子一出事,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把她迎回家,而她呢,口口声声怎么疼她,她是个多么好的儿媳妇儿,说到底只是一个乖乖听他们话、随时都可以被他们舍弃的棋子。 没事的时候把她捧在手心上,把她当成宝。有事的时候她就是一根草,她的存在都是碍事。 华珊珊已经看透了他们虚伪的面孔了,这样的话她也不想要再听了,因为这些再也抓不住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夏朝阳那个窝囊废身边了!(未完待续)   ☆、255 心事满腹 255心事满腹 “姐姐也很好啊,出身好、地位高,在这种时候,就只有姐姐能帮上表哥的忙,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帮上忙有什么用,要她做一点事,你看她把我们折腾的。要不是阳儿在牢里,我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吗?想我也是出身名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被她一个小丫头差使~”夏夫人想想就不平衡,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是掌上明珠。嫁到夏家后,当家主母,也没人不尊敬夏家的夏夫人。没有想到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要对别人低头。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夏夫人就不寒而栗,这样的事,她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只可惜,这还是个开始,冉智柔是不会这么痛快地便救出夏朝阳的,别说庞威将军不答应,就算夏老爷夏夫人跪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这么痛快地就把夏朝阳从牢里弄出来。 因为他要是这么快就出来了,那么便不好玩了。 当然,夏朝阳即便出来了,她也完全有一百种办法可以对付她,只不过她现在实在不想看到那张脸。 婆媳俩人在外面等着,不停张望着,没有等回冉智柔,夏老爷倒先回来了。 “老爷,你去哪儿了,今天是阳儿开堂的日子,你怎么一早便不见人影?”夏夫人迎了上来,搀着夏老爷的胳膊,担心地问道。 “柔儿呢,去衙门没有?” “去了,刚去,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柔儿既然说去了,那就不用担心了。有吃的麽,快去让人弄点吃的。”夏老爷拍拍身上的灰尘,进入了府内。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一身脏兮兮的。”夏夫人疑惑,这夏老爷出入的场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进入的地方,身上哪来这些脏脏的泥土和灰尘? “不知道哪儿蹭着了,我还不是担心阳儿的事。你们又不停地吵吵吵。心中烦闷,便出去散散心。” “老爷——”夏夫人感动,“我还以为老爷真的生气了。不再管我和阳儿的事了。” “夫人,你瞧瞧你说的,阳儿是我的孩子,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管这孩子的死活。” “老爷,有你这句话。为妻就算受再多的委屈也都甘心了。” 夏老爷却是满腹的心事,有许多话,不知道要如何和夏夫人说。夏夫人难得体贴,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兴许对不住夫人。 可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办法来安住那个妇人的心。 “孙大人还在里面?” “在里面呢,老爷。” “你们都出来了,就让孙大人一个人在里面?” “这这……” “你看你们。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夏老爷刚缓和下来的脾气,又被他们给挑了起来。 “老爷。那孙大人和那小蹄子是一伙儿的,平时巴不得我们遭殃,我们还要把他供着干什么?”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孙大人是普通人麽,他深得皇上信任,哪怕辞官不做皇上也依然为他保留着官位。他要回朝廷,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咱们夏家已经不比从前了,由不得任意行事,快回去,小心伺候着。” “大人,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给孙大人上茶去。”夏夫人郑重应了,临入府前,又不禁回头看看冉智柔离去的方向。 也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又是否能给他们带回好消息。 人都走了,孙慕白一个人仍然还在前厅坐着。 “怠慢了怠慢了,孙大人你看,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夏老爷连连抱歉,孙慕白微笑颔首。 “夏老爷客气了,有事你们尽管忙,不用顾及孙某。” “孙大人在这儿,可是为了等候柔儿。” 这位夏老爷,脸皮也是够厚的。旁人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冉智柔是他的儿媳妇儿,孙慕白和她一同回到夏家,给夏家难堪。照理说他应该绝口不提此事,每次看到孙慕白都觉得面上无言才是。而他不但不如此,反而还主动提及。 这个夏老爷,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是最爱面子的,但有时却偏偏能做出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来。 “我的确是在等冉冉。” “柔儿可是已想到了帮助犬子的办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冉冉也未和我说起,但我想,冉冉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食言。” 冉智柔径直去了县衙门,从夏老爷那里搜索到的账本能帮她一个大忙,顺带再恶化一下他与夏老爷的关系。可谓一举两得,冉智柔不但没吃亏,反而还占便宜了。 若是夏老爷知道是如此,可能会将冉智柔掐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他们眼里随时可供役使的冉智柔,不知不觉已经知道如何去算计一个人了。她也不再固守什么规矩,对于那些不值得她付出诚信的人,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冉智柔赶到县衙时,县老爷正准备升堂问案。彼时,冉智柔从屋后围墙上飞了进去,将方知县身边的师爷还有夫人点晕,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 “方知县,好久不见了。”以前冉智柔和夏朝阳闹将起来,也曾进过几次县衙门,只是那个时候的方知县虽然怕了她这只母老虎,却始终在维护夏朝阳这个夏大少爷。 夏老爷有个贵妃女儿,这夏少爷是贵妃弟弟,夫妻之间这点事,还是由着他们自己办,他就不惹这一身的麻烦了。 冉智柔对这方知县早就诸多不满了,胆小怕事又贪财,但把他逼急了又能狗急跳墙,发狠逞威。人性的许多弱点,这位方知县都占全了。如今夏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雄威,他再不会卖夏家的面子。 但是她不同,她既可以用手头上的证据要挟他,让他延后再审。又能以自己继父的名义,他对自己忌惮。不管她是狐假虎威呢还是什么都不做,这个名头都在这里,以方知县那逢迎巴结捧高踩低的性子,她往那里一站,他就知道要卖他面子了。 而这一次,她就用这些证据,由着方知县将夏老爷逼入墙角,夏家还差一把火,就由方知县将它燃起来。(未完待续)   ☆、256 你会答应的 256你会答应的 “方知县,好久不见了。” “夏夏夫人?”方知县有些吃惊,“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而且还点倒他的人,点倒他的手下?方知县立马警觉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冉智柔。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为了她相公的事,直接到这儿想救人吧?她的妒妇之名,在这秦阳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了她的相公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不对啊,之前听到传闻,这个女人将夏少爷给休了,她不应该再管夏少爷的事了。虽然夏家瞒得紧紧的,但这秦阳府,可没有什么秘密。 不过这个女人,是安王的女儿,安王对她娘那个宝贝程度,大家伙儿可都是领教过的。夏家今日为何这般凄惨,还不是夏少爷娶妻得罪了她的宝贝女儿?安王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太后娘娘那里动了几下嘴皮子,在秦阳府根深蒂固的夏家,就这样被扳倒了。 他只是一介小小的县令,可不敢跟人家安王相抗。即便面对冉智柔擅闯衙门一事,方知县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脸相待。 只是,若她来此,是要他放过夏朝阳,那可就难办了。别说夏家少爷这次是真的犯了事,就是对方庞威将军的身份和那火爆脾气,都不是她惹得起的。两方都得罪不得,方知县挠头,这下子难办了。 夏家虽然逐渐没落,可他们还有这个媳妇儿在。哪里想到离开家门的媳妇儿,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这一点还真是想不通,莫非真的像传闻中那样。这个夏夫人爱夏少爷爱得发狂? 那可就难办了,这庞威将军不能得罪,安王他也惹不起,该当如何是好? “请方知县恕冉某太过冒昧,以这种方式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哪里哪里,夏夫人光临县衙,那是小官的荣幸。” “方知县不要再叫我夏夫人了。我和夏朝阳已经不是夫妻了。” “……哦。哦,那好,冉姑娘。”既然都不是夫妻了。“那冉姑娘今日来是……?” “我今日来,是因为夏夫人和夏老爷拜托我,希望方知县能够将夏少爷的案子延后再审,也不需要多久。五天,只要延迟五天。之后该怎么判你就怎么判,如何?” “夏夫人今日来县衙就是为了这个事?” “没错,方知县会答应的,是吗?”冉智柔看着他微笑。笑容中有着莫名的意味,让人不容拒绝。 方知县倒是很想答应她,但庞威将军逼得那么紧。几乎天天都到衙门来催。上一次闹得更厉害,差点就动家伙了。而明日开堂。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要是无故延迟,那庞威将军还不来拆了他的县衙? 方知县本来就是个胆小的,庞威将军那火爆脾气,他可是真的怕了。 “冉姑娘,小官真的很想答应你,但这事都定下来了,县衙也自有法度,我要是答应了你,怎么和秦阳府的百姓交代?” 冉智柔哼了哼,这会儿记得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了,之前收人银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是父母官,只当自己是大老爷。 看样子,不用狠招他是不可能帮忙了。 “方知县,我来这儿找你就没想着你会拒绝,我和夏少爷虽然没什么关系了,但那两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我,我都答应他们了,不可能不做到。” 一把鼻涕一把泪?方知县听得阵阵惊悚,心里却是冷哼。想那夏正峰以前姿态端得多高,这儿子一出事,夏家一没落,就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夏老爷了,连离开家门的媳妇儿都去相求,看样子他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过夏家虽然没有那样的后台了,还是很有家底的。延后再审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趁机从夏正峰那儿捞一笔。可庞威将军那里……又贪婪又胆小的方知县,这个时候有冉智柔撑腰,胆气不由足了些,开始贪婪起来。 可庞威将军…… 方知县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她要的就是他不能下定决心,他要是就这么答应了,她还怎么唱这场戏? “方知县若是无法做出这个决定,我可以帮你。”冉智柔将她从夏老爷那里偷来的账本,交到了方知县的手上。 “这是什么?” “这是夏老爷让我交给你的,他相信你会满足他这个可怜的愿望的。” 冉智柔注意着方知县的神色,发现方知县起初还不大留意,越看下去神情就越紧张,到最后几乎变得狰狞起来。 一手重重将账本拍在桌上,“好个夏正峰,居然敢这么坑我。这些账本,你也看过了?”冉智柔既然将它带来了,肯定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抓住他的把柄要挟他,他夏正峰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活了! 方知县胆小又敏感,一旦发现有什么人威胁到自己,就会变成一只紧张而具有攻击性的狗,会疯狂的咬人的。 “方知县现在答应了,我不需要多长时间,只需要五天。五天一过,随便你想怎么样都成,我只是想要给他们两人一个交代,不要让他们再烦我。” “真的是如此?” “你说呢?夏朝阳辜负了我,我为什么要救他?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我救他,他们也是付出代价的,我相信方知县不会不卖给我这个人情。你只要帮了我,我一定会记着这件事,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也好说,你说呢?” 方知县不说话了,这个承诺可着实诱人。他在知县的职位上一坐就是五年,这五年都在原位,他天天都盼望着升迁。对方是安王,只要安王一句话,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方知县心动了,再加上有证据在手,他虽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夏正峰,可惜现在还不适宜撕破脸皮。他一个冲动之下,真的将这些东西揭露出来,那他这个县老爷可就做到头了。 “好,我答应你!”方知县忽然直起了腰板。 “爽快,但你就不担心庞威将军?” “冉姑娘,这是小官的问题,我会有办法解决的。”方知县昂起了头,目中精光乍现。(未完待续)   ☆、257 厌了,倦了 257厌了,倦了 俗话说,狗急跳墙。何况方知县是秦阳府的父母官,真的摆起官威来,还真的没什么人敢对他怎么着。 加上这件事有冉智柔出面了,那他顺理成章地把这件事推给他,推给安王。即便是庞威将军,也不敢不把安王放在心上。 只可惜,安王想到自己的儿子,那什么人都顾不上了。现在安王在京城,只不过是个继女打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即便这事给安王知晓了,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偏袒于她。 方知县面对庞威将军的怒火,一股脑的全部都推到了冉智柔身上,说她拿剑抵着他的脖子,让他将夏少爷延迟再审,否则就一剑杀了他。 庞威将军一拳打在方知县的肚子上,方知县痛苦倒地,庞威将军原想再教训这狗官一顿,他的副将拉住了他。 这可是在秦阳府,对方是当地的父母官,殴打朝廷命官,那罪名可不轻。将军没必要因为方知县,就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能找方知县,他还能去找冉智柔。都是那个女人多事,要不然夏朝阳早就遭到处罚了。一想到自己那个儿子,天天在家里哭爹要爹给他报仇,他不胜其烦,又心疼庞家从此断了后。他们庞家七代单传,就这么被夏家儿子给毁了,他不会轻易让他那么过去的。 眼看着午时都快过了,冉智柔还是没有回来。夏老爷和夏夫人急得团团转,这到底成没成,人倒是回来啊。 “这柔儿该不会给县衙的人扣下了吧?”忙没帮上,别把自己搭进去。这要是冉智柔都进去了,可没有什么人能帮他们家阳儿了。 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办的时候。冉智柔晃着回来了。夏家一家人团团围上来,“柔儿你怎么样,阳儿那边如何了?” “放心吧,夏老爷说延迟五日再审。” “那就好那就好。”夏老爷庆幸,有个五日,就可以继续想办法了。 夏夫人却直起了身体,“延迟五日。我还以为你能把我们阳儿救出来呢。说了半天。原来也只有这点能耐。” 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冉智柔冷笑,“我一开始就没说要帮你们把夏朝阳救出来。你期待过高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而且,只为我煮了一次难喝的粥,就让我把你儿子救出来,你们的儿子也太过廉价了吧?” “你你……”夏夫人指着冉智柔。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了,阳儿之所以没事。全靠柔儿的功劳,你不谢谢柔儿,还在那拿话挤兑她,这是干什么啊!”夏老爷撞了撞夏夫人的胳膊。夏夫人虽然有些不服气,却还是闭上了嘴。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后,冉智柔正在收拾东西。孙慕白走了进来,看着她这一连串的举动。不由笑道:“冉冉,这么急着走,你很怕那个庞威将军?” 以方知县那胆小怕事的性子,自然没有那个胆量迎接方知县的怒气,那肯定是把冉冉给抛出来。而庞威将军呢,一定会找上门来,说不定还会和冉冉拼命。 “我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因此替夏家解决一个大麻烦。庞威将军一旦找上门来,我和他势同水火。到时候摆平了他这一大麻烦,夏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救出夏朝阳,那要我还有什么用?还有,我若真的因为夏朝阳一事和庞威将军闹得不爽快,占便宜的还是夏家,夏夫人一定会再次拿乔起来,以为我帮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仇,救夏朝阳只是顺便。” “你看得倒很清楚。” “这些并不难,最重要的是,我们大焰皇朝的律法还没有这么松弛,我要救人就救人,我要谁倒霉就谁倒霉,我还没又嚣张到这种地步。” “行啊,觉悟提高了。”孙慕白很高兴。 “那是,在堂堂刑部尚书面前,我哪敢公然做违法乱纪、不把大焰王朝律法放在眼里的事情?” “你是心里这么想,还是因为我,嘴上故意这么说。”无论哪一点,孙慕白都很高兴。因为自我狂傲的冉智柔,居然也会这么考虑他的心情,他还有些受宠若惊。他虽然身为刑部尚书,还没古板到那种地步。在每个朝代,都会存在许多违法乱纪的事。老实说,夏朝阳的罪名也没那么重,只要找到证据证明夏朝阳和少将军之间的冲突是无意的,再请在场人作证,说少将军当时坠楼有自己的原因,夏朝阳也是过失,那罪名要轻得多。 这个判断自然是有根据的,夏朝阳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大少,庞威将军的儿子,自小习武,武功虽然不咋的,身形比夏朝阳要高大,人也更为精壮,真的动起手来倒霉的不会是少将军。 如今少将军摔下楼,还弄得那么严重,这背后肯定一定有内情。只有两个解释,一个要么就是少将军轻敌,被夏朝阳推下楼。另一个就是夏朝阳在少将军逼到绝路,冲动反击,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若是第二种,那就是自卫,运气好的话,夏朝阳甚至能摆脱罪名。 具体是如何他也不清楚,心中不过是隐隐的猜测。夏家没让他介入此案,他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刑部尚书,究竟会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决定。 方知县若有心为夏家翻案,未必想不到这一点。想必是他在庞威将军和夏家之间做了个取舍,夏家自夏贵妃失宠后,就逐渐衰落。在这场博弈中,他注定是个输家。 “我们走了。”冉智柔利落收拾好包裹,系在背上,和孙慕白离开了夏家。 夏家可不会就这样放他们走,但冉智柔说有要事要办,三日后就会回来,夏老爷也不好说什么。 冉智柔刚一走,庞威将军带着属下就杀上门来。好一番闹腾,但冉智柔已经离开了夏府,这些事就不是她可以过问的了。 在某个客栈里,冉智柔一边吃着裕祥斋里最精致的点心,一边躺在榻上喝酒,顺带再听着秦阳府今日最热闹的事。 笑着笑着,冉智柔就有些笑不下去了。 “孙慕白,你说这日子怎么就那么没意思呢!”(未完待续)   ☆、258 就此罢手 258就此罢手 “孙慕白,我怎么觉得这么没意思啊!” 孙慕白没有说话,或许说,他等着冉智柔说这句话很久了。他想让她明白,报复和残忍永远不是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的最佳方式。但一意劝说,只会触碰冉智柔的逆鳞,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伴在他身边,看着她做这一切,直到有一天她自己厌倦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没有。”他无数次想告诉他,这样的冉智柔,让他很心疼。他多么希望她能忘记过去,重新生活,不再让夏朝阳和夏家的阴影蒙蔽她的心。她本来就是天空中一只任意飞翔的白鸽,硬是被束缚,只会折断她的双翼,让她失去快乐和自由。 “可我做的这一切你并不赞同。” “我并未反对。” “反对是没反对,但你并不高兴我这么做,虽然你什么都没说。” “这一点我承认。” 他承认得这么爽快,冉智柔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冉冉。”孙慕白握住冉智柔的肩,紧紧凝住她的视线,“我们离开秦阳府,不管去哪里,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了,好吗?” “可是我……” “不要去管夏家的事,也不要去管夏朝阳,不要理会这里的一切。你已经为夏家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他们已经无法东山再起了,你又何必将他们逼入绝路?” “你同情他们?”不知道是哪句话,让冉智柔生气了,“我只不过做了这么一些。你就同情他们。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过去那些日子他们是怎么待我的,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你懂吗?” 冉智柔越来越激动,孙慕白尝试着安抚她,“冉冉。我并不是指责你。我也没有阻止你去寻仇,我只是希望你活得开心一点,快乐一点。就仅仅是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还不择手段?” 孙慕白笑了,笑得份外的灿烂,走过来,搂住冉智柔的腰。“我的冉冉。原来这么在乎我的感受。” “……我,我哪有!”一看孙慕白那得意的小样子。冉智柔也顾不得生气,就顾着尴尬了。眼睛左移右移,就是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别再嘴硬了,冉冉。”孙慕白笑嘻嘻地凑上来。“在我的心里,我们家的冉冉一直都是善良的,不会因为这么些事就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放下这边的事。我们去浪迹天涯,过随心自在的生活。” “浪迹天涯……”那曾经是冉智柔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不知何时,冉智柔已经没有这个心力了。明明留在夏家,就是让自己烂在这个大染缸里,难以得到自由,更无法获得快乐。但当一颗心沉寂久了,就忘记飞翔的能力,甚至连这个愿望都失去了。 “对,去浪迹天涯,我们可以去牧马扬鞭的塞外,也可以去皓雪连天的边城,甚至可以去其他的王国,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我……”真的可以去吗?天高海阔,感受到的又是另外一番心境,到时候这点私仇,早就被抛在山高水云间了。一个人看的地方多了,见识的东西多了,心境就会开阔。若让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留在让人伤心的地方,难免会腐烂。到最后只会越发地痛苦罢了。 “去吧,冉冉,你忘记了,过去你就是这样生活的,你并不讨厌不是吗?” “我想,但不能是现在,夏家的事情还没有了结,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离开。” “那你想要做到什么程度?”孙慕白拉着她坐了下来,问道。 冉智柔没有答腔,想了许久,依然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你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只是想着怎么去报复,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在这个时候离开,对你其实是最有利的。夏家已经有无数的麻烦等着解决,你回去,也顶多就是收到些蝇头小利,刁难到那些曾经苛待过你的人。但这样真的值得麽,哪怕他们为你做着这些,你也并不快乐。” 付出那么多,只为了一点点的过瘾,过瘾之后便是极致的空虚,对夏家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反而害了自己。孙慕白不想再看到冉智柔这样下去,也不想冉智柔再继续对夏家穷追猛打,“就在这里放手,夏家若是能逃过一劫,那也是夏家气数未尽。若夏家不能逃过这一劫,那你的仇就算是报了。” “我并不想做半途而废的事情,若我在这个时候走,夏家就以为我是怕了,临阵脱逃。” “你在意夏家人的看法?” “我,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小看而已。冷言冷语的,我厌恶透了。” “就算你帮了他们,或者说是亲手断送了夏家,他们提到你依然没有半句好话,你又何必在乎这些?” “你不懂。”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个,被夏家看扁是一回事,自己临阵脱逃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我不懂,是你自己过于勉强自己。” “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就这样放过夏家了。” “冉冉你想过没有,夏老爷被那个女人缠上,再过不久夏家就会迎来新的战争。夏夫人在儿子出事之时,面对着丈夫的背叛,肯定也会崩溃。夏老爷为了自己,也不会善待夏夫人。没有你出头,夏朝阳很快就会被问罪,夏家一片哀嚎,你想要的都已经要到了……” “还有华珊珊,我最恨的一个人是她,夏家发生再多的事,都不会伤害到她的头上。” “她快失去丈夫了。” “你以为华珊珊会在乎这些麽,这个女人狠起来,可不是你我能想象的。”而让华珊珊活着,有一日她便会在背后捅她一刀,华珊珊是不会放过曾经欺辱过她的人的。这个女人就像是一条毒蛇,她不能不防,不把她彻底击垮,她就不会安生。她对夏家一连串的举动,都并未刺伤那个女人。 原以为她的弱点是夏朝阳,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还没有明显的弱点。(未完待续)   ☆、259 皇上召见 259皇上召见 “如果真要说华珊珊的弱点,那便是妒忌,妒忌我。只要我在,她就不会安分。”夏老爷夏夫人,不过是毛毛雨,最重要的还是华珊珊。冉智柔排了这么多打大戏,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最后的华珊珊。 “你要对付华珊珊,不能留在夏家,因为她的弱点不在这里。华珊珊下毒失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她若真的要对付你,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找上门来,你又何必迎上门去?” “因为我已不想再等。”冉智柔冷道,她必须要华珊珊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就在两人争议的时候,京城快马加鞭送来来信,宣召孙慕白入宫。 孙慕白虽已辞官,当皇上有诏不得不前往,只是皇上这个时候宣他入宫做什么? 而皇上又是否知道他此时与冉智柔在一起?若他知道那这就耐人寻味了,皇上的目的是什么?又适合与冉智柔有关? “冉冉,你可愿与我一同回京?”孙慕白捏着手上的书信,问冉智柔道。 “你回京城让我去做什么?我已说过今生不想再看见那个人。”一提到皇甫奏中,冉智柔脸色立马变了。 “我并不是要你去见那个人,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个地方。”孙慕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不在他担心他她会做一些傻事。 “你自己去吧,这边有我一个已足够,在这边的事情未完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冉智柔坚持,既然孙慕白与皇甫奏中仍有牵连,她就没必要与他过多来往。至少在他去京城的这段时间,自己应该与他保持距离。 “冉冉,我并不是要留在京城,我只是想知道皇上让我去做什么?弄明白这件事我立刻便会回来,辞官一事我也会亲自与皇上说清楚,从今以后我与朝廷不再有任何瓜葛。”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便好。不用告诉我。” “你又说这样的话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听的便是这样的话。冉冉,答应我,陪我一起回京。” 冉智柔看着孙慕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坚持?明知道她和皇甫奏中有仇怨,还要让她去京城,这不是让她送上门去吗?冉智柔不明白。 “你就这么不希望我留在这里?” 孙慕白点头,他最放心的。便是让冉冉在他的身边。 “你就不怕你的主子对我不利?” 孙慕白摇头,“他不会正大光明的动你。” “不会正大光明。也就是说你也知道你的主子,暗地里会对我不利了?” “以皇上的性子,确实会如此。” “那你还让我去?” “只有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一昧的逃避只会走入彀中。” “你担心皇上让你前往也是为了这件事?” “这倒不至于,我只是担心皇上让我和你分开。没有我在你身边。我终究不太放心。”皇上曾经答应过剑圣不会为难他的外孙女,但若是冉智柔自己触犯了大焰的律法,那皇上追究起来谁也不会说什么。而让冉智柔甘愿以身犯法的。除了夏家,便没有第二人选。 这也是孙慕白坚持留在冉智柔身边陪他一起下山的原因。她担心皇上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只要冉智柔越界,随意插手朝廷之事,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究她的罪责了。 冉智柔做事虽然有些冲动,但也并非肆意胡为之人,皇上就算想要找她麻烦,也得瞅准机会。 想来是皇上想到有孙慕白在此,冉智柔做事终归有些分寸,有他在一旁指点,终归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孙慕白一离开,冉智柔冲动之下很有可能做错事,那皇上便有机可乘。 “孙慕白,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处理这些事。” “冉冉,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我不希望你有一点差错。但这些终归是我的猜测,真相究竟如何,我们去了京城你便知道了,这几日,你哪里都不去,就陪我去京城,说好了,我陪你下山你陪我去京城,这样倒也公平不是吗?” “我又没有要你陪我下山,是你自己要陪我过来的。” “冉冉,你不能这么不够意思。我这么辛苦陪你下山,你陪我去一趟京城都不可以吗,我真的好伤心哦。”孙慕白揉着自己的胸口,作出一副心碎了的模样。 “你别装了,看起来很恶心耶。” “那冉冉就陪我去京城。” “我不想去,我说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你都跟夏老爷说这几天有要事要办,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我在这边等情况。”冉智柔大概自己也知道这个说法说不过去,咳嗽了声。 “等什么情况,跟我去京城,就这么说定了。” “喂,你什么时候可以替我做决定了,我说不去就不去!” “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来喊你。”孙慕白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你这是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是不是,我都说不去了……”冉智柔大喊,可孙慕白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他这算怎么回事?把我说的话当放屁是不是?说不去京城就不去京城了……对了我得想想明天早上出发,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冉智柔立即打开自己的包袱,装了几件随身衣服,还有一些银两。想了想,又带了几包伤药和补药,孙慕白的身体还没有大好,现在应该需要这些东西。 收拾了大半天,总算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明明上京城只有一两天,却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这还真不像以往的冉智柔。 这都怪孙慕白要不是他身体不好,我也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冉智柔心想到。 这次去京城,是为了孙慕白,而不是惧了皇甫奏中。别以为这点事就可以扳倒她,冉智柔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还有那个孙慕白,别以为这样和她说话她就真得听他的。一路上有他受的,她同意上京城的条件之一,就是这一路上都得听她的,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她会让他后悔陪他一起去京城的,冉智柔咬着牙想到。 …………(未完待续)   ☆、260 朕要你离开她 260朕要你离开她 翌日一早,孙慕白在门外敲门,冉智柔故意磨蹭了很久,才打开门来。 “干嘛啊?我都说我不去了。”冉智柔倚着门框,斜挑着眼睛对孙慕白道。 孙慕白摸了摸鼻子,“我们家冉冉还真是可爱,明明包袱都已经收拾好了,却告诉我不去京城,难道我是看错了?” 冉智柔面色尴尬,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跳到了后面,死死搂住自己的包裹,嘴硬道:“我才没有收拾东西呢,这都是你的东西,知道你要走,特意为你准备这些,你不感激我倒罢了,居然还这么说。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收拾去吧!反正以我们孙大人的魅力,只要你说一句,肯定有许多姑娘家愿意为你收拾的。” 冉智柔说着,捧着包裹就要跑。 “哎哎,我说冉冉,你这么急干什么,难道是要消灭罪证?”孙慕白出手如风,从冉智柔怀里抢下了包裹。 “我说你……”两只手想要抓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包裹已经被孙慕白打开了,里面的衣服也已经露了出来。 “让我看看,有银两,有伤药有补药,还有衣裳。这银两和伤药补药说得过去,可是这姑娘家的衣裳,难道冉冉也是为我准备的?” “对对啊,就是为你准备的。”冉智柔死撑。 “好了冉冉,你的好意我都知道,得知你愿意和我去京城我真的很高兴。” “孙慕白你……” “我真的很高兴冉冉能够陪我,也能够将我的话听进去。”孙慕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对冉智柔道。 孙慕白一正经起来,冉智柔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好了。我们走吧!”两只手抢过自己的包袱,率先走出了客栈。 “先说好孙慕白,我可以和你去京城,但是这一路上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叫你向前你不能后退。总之。一切听随我的命令行事,知道了吗?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回去,就不陪你上京城了。”冉智柔还没忘记这茬。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身后的孙慕白道。 “好好好,一切都听冉冉的,我孙慕白绝无二话。好吧?”事实上,只要冉智柔愿意和他一起去京城。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何况就只是听她的这么简单呢?一路上他什么时候没听她的,在冉智柔的面前,他早就没有什么大男人的威信了。 就在两人要出城的时候。孙慕白突然拉住了冉智柔。“我们换条路,这条路不能走。” “为什么?”冉智柔诧异地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夏老爷和夏夫人应该在城外等着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直接离开吧!” 冉智柔一想。觉得孙慕白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让他见夏老爷和夏夫人,他也懒得应付他们,还不如直接去京城,办完了那边的事再说,这么一段时间,有他们夏府受的了。正好这段时间她也可以观察一下华珊珊对夏府之事的态度。 两人从另一个城门出城,然后骑上快马一路向京。 这一路倒也没遇见什么事,两人很快就到了京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洗去一身风霜,孙慕白进宫面圣。 “孙慕白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孙慕白起身,恭敬地向皇上道:“敢问皇上你急召微臣入宫,所为何事?”他已经辞官了,不想再和这个皇宫有过多的牵扯,孙慕白自从进入这里后,就决定早点弄清皇上要他做的事,然后离开皇宫,和冉智柔过自由的生活。 “没有什么事,朕就不能见您了?” “慕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慕白已经辞官了,出入皇宫多有不便……” 孙慕白还没有说完,皇甫奏中就伸出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朕不允许你辞官。” “皇上……” “朕知道你现在的心思,不在朝廷之上,但这是暂时的,在外面游历游历也好,收收心,回来继续帮朕。”皇甫奏中说的那么自然,那么轻松,就好像孙慕白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话语中带着些微的嘲讽,虽然淡淡的,孙慕白还是感觉到了。 这股嘲讽因何而来?孙慕白想到了一个人,冉智柔,除了她还有谁能让皇上这般惦记,这么痛恨? “皇上,臣的决定是认真的,还请皇上成全。”孙慕白并不希望听到别人这样说话,哪怕对方是皇上。 “认真的,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朕,一辈子忠于朕,忠于朝廷,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却要向朕辞官。你忘了昔日的抱负和热忱了?你们孙家的祖先,也绝不愿看到你为了一个女人,而弃大焰百姓于不顾,弃朕于不顾!” “皇上我并没有背弃大焰百姓,也没有背弃皇上,无论在哪里?臣一腔忠诚报国之心不会改变。”若不是对这位皇上失望,孙慕白怎么会这么坚决地作出这种决定,皇上这番话显然已经将琼山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孙慕白不会忘,这些事几乎改变了他的一生。 心系朝廷,一心为民又如何?到最后终是皇上的棋子,他不愿再像过去那样活下去,他要为自己而活。孙慕白在刑部尚书之位这么多年,破获大案无数,他对得起大焰的黎民百姓。在九死一生之后,他只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愿而活,和自己心爱的人浪迹江湖,过随心自在的生活。 皇甫奏中嗤笑,“你的觉悟便是纵容那个女人胡为,对夏家施展抱负,来报自己的私仇,你堂堂刑部尚书,竟然支持这样的事,真的让朕汗颜,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谁,什么样的事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做,你难道不清楚?慕白,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声名,这不值得。你不知道,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朕很心痛,那个女人迟早会害了你,朕召你回宫就是不希望你再错下去……”(未完待续)   ☆、261 我在等你 261我在等你 看来他猜的果然没有错,皇上一直在注意着夏家的事。他们在夏家所做的一切,肯定也瞒不过皇上的眼睛,所幸的是,冉智柔虽然冲动了些,做事终归还算有分寸,一般都是夏家内部的矛盾,与大焰王朝的律法没什么干系。 在古代做儿媳妇的若是不孝,那罪名可就重了,但现在的冉智柔,可与以往不同。她一不是夏家的儿媳妇,又凭着她那天下第一妒妇的名头,谁也不会将这个举动再次放在心上。就连皇上想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方知县那里,虽然越界了,但事情终归不大,皇上是不会在这种地方打草惊蛇的。 “皇上,多年官场生涯,臣已经累了,现在臣只愿与心爱的人携手天涯,再不过问朝中之事,皇上对臣的信任,臣深深感激。但还愿皇上能兑现前言,放臣归去,让臣得偿所愿。”在琼山,皇上答应过他,只要他帮他拿到灵剑,就允许他辞官,并且不再过问冉智柔之前所犯下的事。 “慕白,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为了那个女人……”皇甫奏中叹息,他是他最信赖的臣子,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要弃他而去,他无法接受,也无法容忍。 何况谁都可以,独独不能是那个冉智柔。琼山之上,她施加于他的耻辱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发誓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如今,他又怎么会让那个女人这么顺利地带走他最倚仗的臣子,让她如虎添翼呢?有孙慕白在她的身边他要对付她恐怕更不容易,因为孙慕白太了解他,也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更知道,得罪了他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而且皇甫奏中对孙慕白的感情,终归是不同的,不到必要的时候,不愿与他彻底撕破脸皮,。但他们中间有一个冉智柔,那就难说了。孙慕白可以为了那个女人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为了那个女人而背叛自己。彻底与他对立。只要他对她出手,他就一定会站到那个女人身边,这几乎是不用言说的事。 如果现在无法阻止他,那以后就更加无法阻止了。 “皇上。臣已经想好了,还请皇上成全臣。只要皇上答应,不要再为难我和冉冉,我们会永远离开京城,再不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孙慕白话语中的坚决。震撼到了皇甫奏中。但更让皇甫奏中耿耿于怀的是,“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决定永远都不再见朕?” “臣不想再带给皇上困扰。只要臣带着冉冉离开,皇上就能安心了。” “安心?你以为朕惧了那个女人?哼。别说一个小小的冉智柔,就算是千军马万马挡在朕的面前,朕也是要他怎么样就怎么样!”皇甫奏中煞气毕露,显然孙慕白的一番话,让他想到了琼山之上,被冉智柔逼入困境所遭受到的耻辱。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不想……” “不想如何?不想让朕伤害她?” “……是。” “好一个孙慕白,朕的孙爱卿,原来你对朕竟是这么不信任。” “皇上若真的有心放过冉冉,那为何反复提及夏家之事?皇上对夏家的事如此清楚,容不得臣不多想,臣没有资格过问陛下的事,但陛下曾经答应过臣,还希望陛下能兑现你的诺言。”一番话说的是不卑不亢,为了冉智柔,孙慕白是真的豁出去了。 “你这是在质问朕吗?”皇甫奏中眯了眯眼,眼里满是危险。 “臣不敢,只是臣对冉姑娘姑娘一见倾心,这辈子,再也没法离开她。” 皇上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孙慕白这话背后的意思。 “慕白,若有一日朕与她为敌,你会怎么做?” 孙慕白想都没想便道:“若皇上执意与冉冉为难,那臣定然站在冉冉这一边。” “还真是毫不犹豫,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杀了你?” “皇上要杀臣,臣自然没有半点活路。”孙慕白白顿了顿又道,“但若一日冉冉要杀皇上,慕白一定会阻止。” 皇甫奏中回头,英明神武的脸上闪过几丝诧异和茫然。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慕白仍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 过了许久,皇甫奏中才抬抬手道:“你下去吧,让那个女人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皇甫奏中便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孙慕白走出了皇宫,看到了那个站在宫门外静静等候着他的女子。 “你何以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等我?”孙慕白的声音轻轻的,话中满是感动。 “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这一次,冉智柔没有嘴硬,而是真实的告诉他她的心思,因为她能够感觉得到,就在刚才那一刻,孙慕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名为幸福的神情,那是他期盼已久的东西,但这种东西,自从她和他在一起后,却很少从他的脸上看到。 “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皇上会对我不利?”孙慕白又问。 冉智柔摇摇头,“两种都有。” 孙慕白笑了,笑得神秘而又奇特。只觉今日的冉智柔可爱无比,若他能时时像今日这般老实,那他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我们走。” “就这样走?” “不这样走,你难道还想在这儿多留一会儿?”孙慕白笑着觑她。 “我不是说这个,我只是在想,皇甫奏中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你离去?”她出现,在这里,不也是不放心皇甫奏中又会对孙慕白做出什么事来吗?皇甫奏中那个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他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放我离开,我之所以能和冉冉一起走,可是经过我很大的努力才得来的,怎么样冉冉,是不是很感动,感动得这辈子都不想离开我身边?”孙慕白再一次油嘴滑舌起来,但这背后,隐藏的是他的真心和在意,他多希望冉智柔能点头说好,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 “是啊,我是很感动,但是却不会落进你的圈套。”冉智柔笑着挥挥手,率先走了出去。背后传来孙慕白的喊声,“冉冉,等等我啊~”(未完待续)   ☆、262 死敌相见 262死敌相见 “冉姑娘,我们主子有请。”在冉智柔和孙慕白即将离开京城的前一天,独自一个人的冉智柔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对着她说道。 “你们主子是谁?”冉智柔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从这个人的气场就能知道,他一定是个少有的高手。 “这个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哼,藏头露尾,我又为何要去?” 那个人似乎早就料到冉智柔会这么说,探手入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这个姑娘应该认识吧?” 冉智柔起初还没在意,但一看到那块玉佩,脸色立马变了。抢过那块玉佩,放在手中仔细查看,冷道:“说,这块玉佩怎么来的?”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姑娘知道这块玉佩是谁的,就和我一同前往去见主人。姑娘女中豪杰,该不会是害怕吧?”那冷漠而又俊逸的年轻人咄咄逼人,直视着冉智柔的眼睛,不让她有半点的逃避和思考余地。 “见就见,当我冉智柔还怕了你们不成,只是你们若是伤害了这个玉佩的主人,我发誓一定端了你们的老巢,让你们死不超生!!” “姑娘好气魄,那就走吧!”年轻人眼神冷了冷,有些高傲的道。 他走在前面,冉智柔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冉智柔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看来她并没有猜错,在背后做这件事的人是他,试想一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这些。还有谁能得到外公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外公珍爱之物,陪伴外公多年,从未离身,是以冉智柔一眼就认了出来,情绪也这般的激动。可是,以外公的武功和谋略,又怎么会落到那个人的手中。那个人又如何敢对外公轻易下手?冉智柔百思不得其解。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或许只有他去见过那个人之后才知道。 领路的年轻人,一身黑衣,一路上也不多话。沉默得就像一块冰,高傲得就像一座山。 冉智柔也没想着和他说话,事实上这个年轻人,已经成为了她的对手。他知道,若她和他的主子一战他将会成为她的劲敌。只是还有一事不解。像这样的高手,皇甫奏中在上琼山时为何没有带上他?琼山之行,若是有他的存在,那皇甫下场可能就不会这么凄惨。甚至说是功亏一篑了。 一路上冉智柔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观察他的习惯,以及可能的门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她一人前往狼窟,万事都得小心。但她还真想看看,皇甫奏中这个卑鄙的家伙,如何忘却前言,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但最让冉智柔担心的,还是剑圣的情况,他不明白,远在琼山的剑圣,为何会落在皇甫奏中的手中,天下间还没有一个人拿得住外公,这一点人只有非常自信,。 从外公扬名江湖以来,大小经历百余战,无数的人想要他的命,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但是今时今日,面对着这块玉佩,冉智柔疑惑了,他们不允许她将此事告诉孙慕白,只说让她一人前去,冉智柔也没想着要把此事告诉他,这样的事只有她自己能够解决,谁都帮不了她。 “对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何苦带我兜圈子,直接带我入宫吧!”冉智柔冷冷地对身前的人道,那个人仍然头也不回,默默地向前走着,仿佛他的身后,根本没有人。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姑娘若想见到你的外公,还是不要开口,跟我走便是。” 冉智柔再不多言,现在的情况,根本就轮不到她说话。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跟在这个人身后,然后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任那个人予取予求。 在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那个黑衣人站在一扇红色的宫门前,道:“我们到了。” 这也是一处宫殿,但是比起大焰皇宫,要小了不少,也更加诡秘不少。冉智柔站在这个宫殿外,就发现这个宫殿的布局十分有意思,里面的情况一眼看去,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看来这个地方是皇甫奏中专门拿来对付她的,抑或是像她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哪怕知道他不会告诉她,冉智柔仍然不由自主地问道。 “姑娘进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领路吧!”都到这里了,难道还有退缩的余地? 那年轻的黑衣人扯了扯嘴角,笔挺的身姿移动,冉智柔跟在他的身后,向殿内进发。 在宫殿的深处,冉智柔看见了那个人。 “果然是你,皇甫奏中!我曾经说过,这辈子都懒得和你说一句话的。”皇甫奏中一身诡异的妖红,出现在大殿之上。看着冉智柔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少有的冷漠和冷酷,不加掩饰。 “是吗?这么说现在还是朕的荣幸了,冉智柔,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高傲,一样的把自己当回事!” 面前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所谓。 冉智柔笑了,笑出了几分从前未有的风-情万种的味道。“我自己把不把自己当回事是一个问题,皇帝陛下,上次见面,不过在月前,你这么快就用这种方式把我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冉某一往情深呢!用那句话说,是不是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冉智柔嘴上说着这些,眼神确是极冷,冷的能将整个大殿凝结成冰霜。 “冉智柔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你不是对朕颇为不屑吗?你不是永远都不想看到朕么,那为何还和朕说这些,莫非是在诱~惑朕不成?”皇甫奏中淡淡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看都不看面前那个女人,仿佛那个女人并没有被他看一眼的资格。 “行了,咱们就别来这互相试探的一套了,说,这块玉佩哪里来的?”冉智柔没有半点耐心,现在她只想他告诉他她,这块玉佩的主人是否在他的手上。 “哪里来的?莫非你连你的外公剑圣前辈的玉佩都不认识了吗?玉在人在,玉亡人亡,现如今玉佩在朕的手上,你说你的外公在哪里?”(未完待续)   ☆、263 玩命游戏 263玩命游戏 “现如今玉佩在我的手上,你说你的外公在哪里?”皇甫奏中享受地看着冉智柔那一瞬间有趣的神情,然而冉智柔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笑道:“你在说谎,你根本就没有抓住我外公,天下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抓到他,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相信了?” 若说这世上冉智柔最相信谁,那便是她的外公剑圣,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天下间能及得上他的,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个。他一生经历大小无数次战役,多少人想要拿下他,可结果呢没有一个人得逞。 皇甫奏中底下虽然死士众多、高手迭出,但这些人都不是她外公的对手,何况外公正在琼山,这些人武功再高也不敢公然闯上琼山,更何论将他带下上来,真是荒谬!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动摇她的心志,让她心神错乱,这样他便有机可趁,冉智柔可不是个傻瓜,就这样中了他的计。 “做单论武功,天下确实没有人是剑圣的对手,但即便是剑圣,也有弱点。而他的弱点,便是你!” 剑圣心爱的小柔儿,无往而不胜的剑圣,唯一的弱点和牵挂便是他这位外孙女,他对这位外孙女的在意程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若有人利用他的外孙女来对付他,未必就没有效果,何况皇甫奏中本来就是一个颇有手段的人,若以他之力,一心对付剑圣,剑圣再高明,也未必不会落到他的手里。 “空口无凭,要我相信你。必须先让我见到我外公。”不得不说,冉智柔还是有些动摇了,因为在和皇甫奏中斗法的时间里,她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不择手段的人。 “冉姑娘武功高强,琼山武林大会,连战数位高手,连战皆捷。令朕好生佩服。朕这儿有几位教习师父,也想向冉姑娘领教高招。” 领教是假,想借机要了冉智柔的命倒是真的。 “只要你能战胜我这几位师父。你便可以见到你外公。” “我若是战不过呢?” “放心,这些人不会对你怎么样。朕有言在先答应过剑圣,不会自食其言。只是你若战不过这些人,你就见不到你的外公了。” 冉智柔危险地眯了眯眼。这个人居然会跟她来这一套,看来琼山之言。他已经完全忘到脑后了。嘴上说着不会自食前言,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上接下来是想说,比武切磋,受伤在所难免。纵使我冉智柔今日死在你的人手下,你会说我学艺不精怪不得任何人,而皇上。也自然不算是违背诺言了。” “冉姑娘若是不敢出手就当我提议做罢,朕也不会勉强于你。至于剑圣。我也很尊重他老人家,会留他在这儿多一些时日,每日指导朕练功,给朕的这些师父们指点指点,就当在朕这里做客。” 皇甫奏中这是话中有话,聪明的人都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剑圣留在此地,想必他每日会轮番派高手与剑圣对阵,不仅能吸到剑圣无上武功,更可能让其身体受损、内伤不断。 堂堂一代剑圣,若最后沦落至此,想都不敢想。他那一身的武功,做给皇甫奏中学去,那天下还有谁将是他的对手? 但这些对冉智柔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外公,她绝不能让外公落在皇甫奏中的手里,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今日哪怕剑圣不在他的手上,她也会与他们交手,因为这些人敢拿她的外公开玩笑,就得让他们尝到苦头,让他们以后嘴里再也不敢轻易说出那两个字。 至于皇甫奏中之前对剑圣的承诺,冉智柔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找上门来倒也罢,他若找上门来,冉智柔也必定要找找他的晦气。 只是,她今日若是走不出这里,孙慕白该怎么办?她若是在天黑之前还没回去,孙慕白会担心的。 这里这么多高手,皇甫奏中又一心将她拿下,看来,她今日是走不出这里了。冉智柔之所以这么淡定,抱着的心态也是绝不向面前的这个男人屈服。 “要想见你外公,需过三重门,每一重门外,都有几位高手等着你。你若能走到最后一扇门,就能见到你外公,这个规则很简单。” 皇甫奏中的脸上带着难言的笑意,眼中阴狠一片。 三重门,想必这每扇门外,都不简单。皇甫奏中在琼山的时候,看过冉智柔的武功,他也知道假扮无鱼的人是冉智柔,对一个清楚的知道冉智柔底细的人,为他安排的对手可想而知。 今日是一场恶战,冉智柔既然来了也答应了这件事就没准备回去,可是,一想到孙慕白,冉智柔就有些心痛,因为她不想让那个男人为她担心,更不想让他难过,如果她今日永远地留在了那里,那么决心为她放弃一切的孙慕白该怎么办? “你在想谁?”是不是在想孙慕白?看来这个女人并非全然没有心,他还知道有个男人在等着他回去,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背弃他这个主子。 “这不关你的事,动手吧!”如果她今日真的不能回去,那对孙慕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在她身上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她不在了,他倒是可以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好!”皇甫奏中一伸手,便有人领着冉智柔往一扇门而去。当冉智柔进入了这扇门,在他身后的门便合上了,她站在其中不一会儿,便有两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两个人一黑一白,黑的穿一身黑衣,脸如黑炭。白的,一身雪白,面色煞白如鬼。 这两个人,各持一把奇形怪状的兵器,这两种兵器,一个是三角尖叉,另一个是把弧形弯钩,兵器的尖端冒着寒光,下一刻仿佛就能洞穿你的咽喉,冷气森森,寒气毕露。 冉智柔面色冷峻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知道,这两个人是有名的黑白双煞,死在他们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这两人出手歹毒,通常一击致命,让人毫无还击之力。她若稍不留神,就会死在这两人手下! …………(未完待续)   ☆、264 杀出一条血路 264杀出一条血路 冉智柔心中清楚,今日若不能将这两人刺于剑下,死的就会是她。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一定要用最快最利的剑法,绝对不能留情! 袖子竖直放下,一柄短剑出现在冉智柔的手上。这把剑,名叫菊刃,锋利无比,见血封喉,不到关键时刻,冉智柔绝对不会出动这把兵器。 在进入这扇石门之前,皇甫奏中没有为她提供任何兵器,他当然不知道冉智柔留有兵器在手,而是压根就想让冉智柔凭着一双肉掌对战。 换句话说,在面对重重高手之前,他还要胜之不武,连最后一丝胜利的希望都为之剥夺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冉智柔这个女人,也有后招,她居然可以将这件兵器保留到现在,是因为这件兵器一直都在她身上,还是在进入这个皇宫之前,她就已经在暗地里做好了准备?谁说这个女人冲动,谁说她没有心,她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她特地准备好了菊刃,为的就是提防这一刻。这一点是皇甫奏中远远没有想到的,他一直以为,冉智柔是个骄傲的女人,哪怕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也不会有任何的屈服。 滚烫的血液从菊刃的尖端滴答滴答往下滴落,冉智柔单膝跪在地上,手握菊刃,在她的背后,黑白双煞抚着鲜血喷溅的伤口,慢慢软倒了下去,他们的眼睛大睁着,里面全是难以置信和惊惧。 在他们临死之际绝对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一个人可以将他们兄弟俩瞬间毙于剑下,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日会这样死去。 皇甫奏中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石室内的一切,当他看见冉智柔以利落而又诡异的身法,将黑白双煞斩于菊刃之下时,冷漠的眼睛里缩了缩,望着场中的那个人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深邃如大海。看不到一点亮色。 冉智柔吃力地站起,慢慢地伸出手,抚向自己的小腹。当他的指尖再次抬起来的时候。是鲜红色的,在她的小腹,赫然有一道一寸见方的小小伤口,就在她和黑白双煞交手错身的那一瞬间。她被白煞的弧形弯钩刺中了,这一个是她早就想到的。若想迅速地解决这两个人,这一点牺牲是必要的,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 黑白双煞缠人折磨人的功夫,她可是早就听闻过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冒这样的险,只能速战速决。只是像这样下去。后面的两扇门将更加难以突破吧! 白煞的弧形弯钩是毙命的弯钩,这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在要害。冉智柔在地上,跪了许久,才勉强起身。扯下一片衣襟,紧紧系在自己的小腹,粗略地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而等候在客栈的孙慕白,迟迟没有见到冉智柔回来,心下难安出来寻找,可是找遍了客栈周围,也没有发现冉智柔的踪迹。 冉冉到底去哪里了?,会有什么事?如果她去了什么地方?之前一定会告诉他的。 皇上,一定是皇上,是皇上把她请去了,冉冉! 孙慕白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向皇宫跑去,可是柴总管却告诉他,皇上已经决定不再见他了。 从他走出皇宫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是皇上信赖的那个孙尚书了,他已经作出了选择,而他,在再不应该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这是他答应过的,就应该做到。而孙不白做到了,皇甫奏中就未必能做到,因为就在他请他到皇宫来的这一刻,另一方人马,对冉智柔提前下手了。 孙慕白没有回去,他坚持要见皇上,因为他知道他这一走,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他的冉冉了。 柴总管坚持不放他进去,孙慕白就要大打出手,就在两方真的要动手的时候,皇甫奏中派人传话,让他进去。 “草民孙慕白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慕白不再是刑部尚书,这许多方面也将有所改变。 “慕白,为何去而复返,可是后悔了?朕答应你,若是你后悔了,这刑部尚书一职还是你的。” 皇甫奏中高坐上首,一派优雅,大气从容,整个天下都在他的脚下。 “皇上,草民并未后悔,草民来此,只是想请求皇上能把冉冉还给我。” “冉冉?这倒奇了,你的冉冉如何在朕这里?” “皇上,草民请求你。”孙慕白跪在皇甫奏中的面前,笔直着身躯,压低着头颅,神情中满是坚定和对冉智柔的担忧。 “慕白,你应该知道,朕答应过剑圣绝不会找她外孙女的麻烦,朕一言九鼎,答应的就会做到,只要你的冉冉不主动找上朕,朕如何会为难她?” “可是皇上……” 皇甫奏中伸出大手,阻止孙慕白继续说下去:“好了,慕白,咱们不仅是君臣,也是好友,难道我们俩之间除了冉智柔那个女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吗?若是你再继续追问那女人的下落,你便回去吧!” “草民遵旨。”孙慕白心下难定,且不说他现在没有证据,皇上根本就不会承认,就算他将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对方是皇上,他又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让他把刀架在皇上脖子上,逼着他放人,若真是如此,那皇上正好有一个借口,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为今之计是想办法留在这皇宫,一方面打听冉冉的下落,伺机将她救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谋好后路,为今后早做打算。 “素闻皇上爱棋,慕白也习得一二,今慕白想留在皇宫,陪皇上对弈,不知皇上是否答应?” “慕白可是棋中大国手,若能跟慕白讨教,那也是朕的荣幸。” “皇上谬赞,草民愧不敢当。”两人各怀心思,也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彼此都不道破。 而此时的冉智柔,已经出现在第二扇门外。看着阴森森的门内,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走了进去。 不管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都一往无前,她要用她手中这把菊刃,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未完待续)   ☆、265 浴血搏杀 265浴血搏杀 虽然在下棋,两人的心思都不在棋盘之上。不只是孙慕白,就连皇甫奏中,都在想着那个女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第二扇门可没有第一扇门那般好过,尽管那对黑白双煞,是十分厉害的人物,但与第二扇门内的人比起来,还要差得远了。 冉智柔能过第一扇门,他并不奇怪,在琼山之时,他曾见过她的武功,并不在她的师兄无鱼公子之下,她能走到这里,并不奇怪。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有利刃在手,这一点,只怕是黑白双煞败在她手里的主要原因。 黑白双煞,这两人以兵器见长,若冉智柔的手中没有兵器,哪怕她武功再厉害,也难以抵制诡谲的兵器。而且,她的兵器是短刃,有利于近身搏斗,这一点也对黑白双煞十分不利。她能如此迅速地决出胜负,算她疯算她聪明,否则再继续拖下去,情况只会对她不利。 冉智柔刚进入第二扇门,在她的身边便围上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团团将她围起。 一个人手上拿着渔网,一个人手上拿着带冰凌的长绳。嗯,另外两个人,只是站在角落里,没有动也什么都没有做。但这两个人更让冉智柔警惕,因为那两个人的眼睛,就像是两只嗜血的野兽,而她则是被他们盯上的猎物。 冉智柔握紧了手中的菊刃,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四个人,她并没有看出他们的来历,也不知道他们武功深浅,一旦攻击错误。很有可能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她现在需要留心的就是那个渔网,如果没有猜错,那渔网,是天蚕丝做的,一旦被网住,再锋利的兵器也难以挣脱。 在这种情况下冉智柔只有等对方先出手,对方一出手。她便能看出破绽。也能为自己赢得生机。 场内的情势,瞬息万变,对方似乎也在等着冉智柔先出手。冉智柔一个虚晃。绕到了东北方向,在即将扑向那个渔网之时,身体飞快后撤,空中一个转身。来到了那个人的身后。那个人似乎没料到冉智柔会突然来此一招,一般的人对这个渔网避之不及。她居然第一个迎上来,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然而这四人,配合的默契惊人,这边刚有动作另一边的人就飞快地填补漏洞。将冉智柔其他后退之路堵死。这样,当对方转身之时,那冉智柔最后一条生路便被掐断了。 冉智柔虽然站在渔网人背后。但她并没得手,因为这个渔网人一旦意识到冉智柔在他的身后。便就地一滚,撒出渔网。 而其他人,同时从另一个方向朝冉智柔袭来,这个动作如此连贯,仿佛训练了无数次,又仿佛有太多的人,折在他的渔网下,被他的渔网网住。 冉智柔有些诧异,渔网当头,劈也劈不开,躲也躲不掉,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前后方的路都堵死了,前方那个渔网人渔网抛出,手中便没有了兵器,若想逃生,该破此人。就在冉智柔决定对他发出攻击时,心头发出预警: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一切,仿佛就像是特定的人算计好的,推定好了她下一步的去路,也算到了她会如何反击,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办?千钧一发之时,根本无法考虑这么多,每一个行动都事关生死,或许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可靠的。就在那一瞬间冉智柔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旨意,不是向前,而是向后一滚,举刀同时挥出,击向身后人的膝盖。膝盖以下,这个位置哪怕武功再高,面对这突然的袭击也难以抵挡。 原本手上没有兵器的两人,突然变戏法一般的,掏出两根长长的铁棍,这两根铁棍,两端是尖端,中间是打磨的圆柱。 就在冉智柔以为这两个人根本意料不到的时候,这根铁棍直直地从空中直击而下,一个对向冉智柔的当顶,另一个则刺向她的大腿,这一击得中,冉智柔就算不失掉性命,也会废掉一条腿。 她身体就前一滚已经失去了重心,在这种脑袋和腿同时受到袭击的情况下,哪怕凭着身体本能的反应能逃过一劫,依然会受重伤。这无疑是条死路,哪怕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化解这种危机,何况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虎视眈眈之人。眼看着冉智柔即将毙命在那铁棍之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推动着冉智柔,她身体如旋风般驶去,直直地射向空中,在她的周围,突然冒出一层光圈,这光圈紧紧保护着她的周身,周围的一切都无法近身。她就像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战神般,将一切外来的力量全部拒之门外。 场中人一瞬间被冉智柔的气势震慑住了,冉智柔出现在空中,张开双臂,那把菊刃,突然之间变长了两倍,直直地在空中朝他们压了下来。 冉智柔一声大吼,雷公剑法第五重,携带着全身的力量,向地下劈来。惊天动地,气动山河,而底下的人感受到一股凶猛的巨浪朝自己涌来,胸口沸腾,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就已经被震到了四面八方。 这些人倒地后立即爬起,却发现自己胸口已经如擂鼓轰鸣,无法动弹,而冉智柔眼神如同地狱来的恶魔,依次扫过在场所有人,慢慢的向那两个手持铁棍的人走去。 一边走,一边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从嘴角滑下,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冉智柔没有在意,也没有理会,她甚至忘了身体的疼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不停地向前走着。手中的菊刃发着寒光,慢慢地抬起,然后,在两人睁大眼慌张看着她时,剑光一闪、血泪喷洒,武林中闻名已久的几位高手,就这样毙命在她的菊刃之下。 直到这几个人彻底倒下,冉智柔才允许自己跌落了下去。她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兵器,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想着,还有最后一扇门,只要她闯过了最后一扇门,就知道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了。(未完待续)   ☆、266 不惧威胁 266不惧威胁 还有最后一扇门,只要穿过最后一扇门,她就成功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曾历经生死,冉智柔的心已经坚硬无比,在夹缝中求生,在危险中寻求生机,这些于她已经是家常便饭。 她不知道外公在不在皇甫奏中的手上,她只知道,只要突破最后一扇门,她就知道答案。 可是刚才那一战,已经让她的五脏六腑遭到重创,只凭着一口气,她才能站在这里,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是,这样的身体究竟能坚持多久?越到后面,高手就越多,武功也越厉害,她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能不能走出这扇门都还很难说,如何面对第三轮也是最后一扇门,那样的危险和窘境? 孙慕白越坐心里就越不安,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慌得厉害,一颗心,仿佛就要跳出来,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他的冉冉这会儿是否正有危险?可是,他却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替她绊住皇甫奏中,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以皇上的为人,哪怕他不在场,他要对付冉冉,也有一千种,乃至一万种的办法。 手中棋子落到棋盘上,传来清脆的响声,孙慕白将棋子放进盒中,坐在棋盘一端,已经决定结束这次的对弈了。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下了?” “皇上,请你告诉我冉冉在哪里”?孙慕白几乎恳求地问道,他什么都可以不顾,也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冉冉,他不能失去她。 皇甫奏中的瞳孔缩了缩,:“朕说过你若是再问她的下落就可以离开了,来人哪,送客!” 孙慕白忽然跪在他的面前,“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小民的错,你要是有什么气。大可冲小民而来。请你不要再责罚冉冉。” 皇甫奏中这次久久没有说话,忽然笑道,:“你是说真的。只要朕放过她,你什么都可以做?” 孙慕白点点头,“是的,小民说到做到。” “那好。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回来继续做你的刑部尚书。从此不再和她在一起,朕就放过她怎么样?”孙慕白沉默了。 “你再好好想想,现在答应还来得及,朕实话告诉你。冉智柔虽然是自动找上门来的,但是朕给她的见面礼一定让她印象深刻,她绝难活命。” “皇上你难道忘了曾经答应过剑圣前辈的话了?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冉冉。也不会再跟她过不去,堂堂一国之君。怎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你这般若是让朝野百姓知道了,该如何看待皇上?皇上又有何威信来治理这大焰的天下?” 孙慕白愤怒,因为他实在想不通,皇上为何要如此挽留他?就算他是他忠心的臣子,刑部尚书一职也未必非他不可,他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拆散他和冉冉,不让他们在一起吧! 孙慕白能想的,这大概也是唯一的解释,可是即便杀了他,他也不会离开冉冉,他曾经说过,即便是死,也要和她在一起,哪怕今日冉冉真的难以活命,他愿意和她一起,也绝不在这个时候再受皇甫奏中的威胁。 他想,若真是那样,自己就真的配不上冉冉,你再也无法得到她的谅解了。因为一个轻易被人威胁的人,是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的,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也曾经犯过同样的错误,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被他威胁了。 “慕白,朕还当你有多爱冉智柔那个女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你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占有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心爱的她这会儿可能正在伤痛的流血,可能正在乞求你出现能够救她,可是你却因为自己男人的尊严,和想要拥有她的更多,而不愿搭救。你真的能够相信,还能活着见到她,她就真的不会怪您?” “皇上,你不要再说了,哪怕今日草民和冉冉一起死,也绝对不会再离开她。因为我答应过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一定要坚守我们这份感情,不抛弃她,也不放弃她。对于冉冉和我来说,一个不轻易抛弃自己的人,比我们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你现在说的这般轻松,不过是没有看到她的下场,你要知道她此时的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孙慕白一惊,“皇上,难道冉冉,真的在你这里?” 孙慕白明白了,他自以为拖住了皇甫奏中,殊不知,在他走进皇宫的前一刻,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她的下落吗?你不是很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吗?那就跟着朕到这里来看一看,她什么样,她在经历些什么?你一眼就会看到,底下经历的一切。” 然后皇甫奏中带着孙某白站在高楼之上,望着底下石室的一切,彼时第二扇门的战斗刚结束,冉智柔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因为她的伤已经太重了,她必须要休息一会儿,否则第三扇门根本打都不需要的,直接就死在对方的手里了。 “冉冉,那个是冉冉,我要救她!冉冉!” “不用喊了,根本听不到的。你也不用想着去帮她,你根本就打不开那扇石门,里面发生的一切你也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你就在这里看着她。要么是她死,要么是她击退所有的对手,走出第三扇门,否则谁都没有办法。” “皇上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你居然来问朕为何要这样做?在琼山朕所遭受的一切,难道你都忘了?!朕乃一国之君,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什么人敢如此对待朕。朕今日待她,还算是客气的,凭她做下的一切哪怕是诛九族都无法弥补她的罪过!朕的好爱卿,居然还执迷不悟,为了这么个女人要离开朕,你让朕如何甘心?” “这就是皇上非要草民离开她的原因吧,你不想看到我们在一起。” “朕当然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你要是和她在一起,要么你死,要么就是她死,朕绝对不会看你们逍遥快活!”(未完待续)   ☆、267 同生共死 267同生共死 “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吗?要么我死,要么冉冉死,如果小民现在就死在皇上面前,那皇上是否可以放她一条生路,从此不再为难她。” “慕白,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你以为只要你死,朕就会放过她?我告诉你休想,哪怕你死一千次一万次朕都不会放过她!自从琼山回来后,朕一刻都无法忘记冉智柔加诸在朕身上的耻辱,发誓要十倍讨回来。现在不过是个零头,你就受不了了,若你再继续看下去,又该怎么办?” 在两人说话之时,趴在地上,艰难喘息的冉智柔,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嘴角有一抹血丝,身上除了小腹又多加了几处更深的伤口。但这些都比不了她内里的伤害,她内伤已经很严重,只要一发动内功,就像被刀子凌迟着自己的心口一样难受。 方才剧烈的交战,冉智柔的手也已经麻了,无法再发挥出雷公剑法的最大威力,所有的情势都对她十分不利,今日该如何才能走出这样的险地,她已经不保证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更何况是全身而退了。 “冉冉,冉冉,我的冉冉……”孙慕白喃喃念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底下的那个人,仿佛把她刻在了骨子里,永远难以忘记。像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孙慕白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或许还有一种办法,只要是为了那个人,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做! 孙慕白忽然出手,不是对着别人。而是对着他身后的王,这个他尊敬了很多年为他卖命的主子,出手了。 “皇上,臣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向皇上出手,但是今日……” “今日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打破前言向朕出手?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啊,孙爱卿。你看看。你为了这个女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对得起朕。对得起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一心期待你忠君报国的孙老爱卿吗?” “皇上,这都是你逼我的,只要你下令。放出冉冉,慕白就甘愿磕头向你请罪。随陛下处置。” “哈哈冉冉冉冉,什么冉冉,你就知道你的冉冉,为了一个女人。你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是堂堂国之栋梁,朕的爱将,本来可以与朕共同分享这天下。却为了这个女人与朕冲撞,甚至不惜与朕兵戎相见。真是愚蠢!朕从来不知道,朕的爱卿是为了一个女人便英雄气短的人,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不像话吗?” “皇上你不用再劝草民了,没错,这些东西虽然对草民很重要很重要,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对草民重要的只有一样。” “你太傻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过一个小小冉智柔,还是他人之妇,你又何苦对她这样全心全意?”像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付出真心,更不值得,他付出一切,豁出性命。 “皇上你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你根本就不懂爱,你不是草民,你不会明白草民的选择,不管千难万难,草民甘之如饴永不后悔!” “好一个永不后悔,但愿在这之后,你还能轻松地笑着说出这几个字。” 孙慕白知道情势严重,但只要有皇上在手,那些人就不会为难他们,放他们离去。可他也知道,皇甫奏中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他都没有万全把握能够击败他,何况短短时日不见,想必他的武功又精进了,而他呢?大伤初愈,别说动用内力了了,就连走上一段路,胸口都会难受,情况对他极为不利,然而,眼下他却没有别的选择。 “慕白你先前受了重伤,最好不要在这种情况下与朕交手。朕可是先给你说好,就算朕再器重你,你若敢向朕出手,朕就叫你尸骨无存!”皇甫奏中杀机毕露,显然他对孙慕白已经彻底失望了。他更无法容忍的是,驱使孙慕白做这一切的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他最痛恨,永远无法原谅的女人。 “皇上,若今日草民走不出这里,死在陛下手上也是死得其所。” “你真的打算要陪她一起死?”皇甫奏中怒不可遏。 “是,草民绝不后悔。” 皇甫奏中闭了闭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挣扎,一抹痛苦,但流转的更多的是痛恨,还有毁灭。 “好,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只是,现在出手未免太着急了,你家的冉冉,可还没有认输。” 冉智柔虽然是一介弱质女流,却比谁都要坚强,武功要狠,出手要快,但最重要的,比较耐摔耐打。想她在武当山,经历多少次战役,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但她最后都咬牙挺了下来。因为她相信,胜利之神最后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这一次也一样,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她不能死,也不能让皇甫奏中得意。何况,她想活着,活着去见孙慕白,只有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孙慕白在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胸口疼痛万分,一部分是因为伤,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想到了孙慕白,那个为了她曾经两次将剑刺向自己胸口的男人,毫无保留的爱着她,若知道她死了,他是否比她更痛?她甚至会疑惑,在承受过这样的剧痛之后,他到底是凭着什么样的勇气,还敢再次留在她的身边?他难道不担心,她下一次还会伤他要他的命,和她在一起,就注定了数之不尽的麻烦,还有伤害,他真的能够无怨无悔,而且无所在意吗? 休息了一会儿,人也缓和了点,冉智柔艰难地起身,晃悠悠地向外走去。第三扇门内,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无需猜测,也无需犹疑,她现在只需要做的就是,去拼命,去战斗,然后活着离开这里,无论是为了外公,还是为了孙慕白?她都绝不能倒下,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她闭上眼。 “冉冉……”孙慕白心痛地呼唤着那个名字,此时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无需多说,只要看着她坚毅的背影,他就全部都清楚了。(未完待续)   ☆、268 我会离开她… 268我会离开她… 鲜血不停地在流淌,一滴,两滴,无数滴。起初还只是静静地流淌,慢慢的,滴答滴答,如雨点一般从冉智柔的身体上滴下。 冉智柔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挡在她面前的,一共有六个人,这六个人,便是江湖中恶名昭著的鬼府六凶。这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未必比冉智柔的功夫低,当这几人联手,以快攻的方式,向冉智柔攻来,可想而知,会给她带来怎样灭天的压力了。 第一回合的交锋,为了避开即将近身的杀招,冉智柔身上就中了三刀,其中一刀在肩膀,一刀在胸口,还有一刀在腿上。腿上的这刀伤得最重,她赖以为继的灵巧身法,也已经打了巨大的折扣,只怕接下来的对阵,会更一步地将她逼入绝境。 “住手,快给我住手,不要这样,不要再打下去了!”孙慕白看着底下的对阵,心中慌乱如绞,每一刀划过,都仿佛落在他自己的身上,他多么希望,此时自己能在那里与冉智柔一同对阵,哪怕是一起死,他也不怨无悔。 “这就受不了了,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呢?你可不要这么快认输,朕还没有玩够呢。” “皇上,求你放我进去吧!孙慕白愿意与冉智柔一起对阵一起死!” “想得美,朕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不怕死。朕呢,也不是要你们死,朕是要你们尝尝分离之痛、蚀心之苦。乖乖在这看着,你要是妄动一下,朕就让他们在冉智柔漂亮的脸蛋上多划一刀。”话刚说到这,皇甫奏中便打了一个响指。而此时,第三扇门内的冉智柔忽然大叫一声:“啊__” 赫然在冉智柔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有一道两寸见方的细长伤口。 “冉冉__”孙慕白心痛地看着这一幕,双手握得紧紧,紧得都快掐出血来。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一刻。他真是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自己在这种时候保护不了她。 冉智柔艰难地撑着菊刃,不让自己倒下去,鲜血不停地在流淌。回荡在这宽大的石室中,滴咚滴咚。也只有自己鲜血落地的声音,才能告诉她,她尚未死去。 这些人武功。诡谲莫测,快狠准。无论是什么剑法对他们似乎都没有效果。他们六个人合作无间,将她所有的生路全部都堵死了,不给她半点反击的余地。 不止如此,这几个人都是高手。眼力也比别人要毒得多,他们知道冉智柔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出招速度变慢。脚上动作迟缓。在他们六个人重重包围和缠斗之下,她根本就没有余地发动雷公剑法。 再加上前面两扇门冉智柔受伤。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大打折扣,以她现在这个半吊子的状态,根本就对付不了这些人。多战一刻,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可是,叫冉智柔就这么认败服输,或者干脆一抹脖子了事,这样的懦夫行径,冉智柔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每一回合的交战,都伴随着冉智柔多几道伤口而告终。这些人下手都有分寸,避开了冉智柔的要害,好似是存心折磨她。 冉智柔宁死不屈,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挥动着她手中的兵器,与他们死战到底! “住手都住手啊,皇上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吧__” “你都想好了,要么离开她,要么让她死!” “我,我……”孙慕白死死握紧拳头,眼神迷茫,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抉择。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当冉冉离开的时候自己可以陪她一起死,但当他看到如此骄傲的冉智柔,被人这样折磨羞辱的时候,他是如此的煎熬。果然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想好了,是要救她,还是要她死?” 孙慕白难以取舍,眼神仓皇地看着四周,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即便在琼山冉智柔一剑刺穿他的胸膛,他也没有这样无措。 “动手!”皇甫奏中一声令下,第三扇石门的六个人又再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冉智柔直接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跌落了下去,倒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静。 “不!__我我答应,皇上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冉冉,我什么都答应你!”喊完之后,孙慕白悲凄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也许终其一生他再也无法和她在一起了。 对不起冉冉,在这一刻,我还是放开了你。 “好,我的好爱卿,你要是早这样说,她就会少受一点苦了。”皇甫奏中知道什么样的痛苦,才让人更加难以忍受,比起身体的折磨,诛心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这个惩罚会让冉智柔终身难忘的。 这只不过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好戏还在后头。 “从今日起草民会远走天涯,再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错了,这并不是朕想要的,朕让你离开她,并不是让你走出她的视线,你继续做朕的刑部尚书,乖乖为朕做事,不要再想着背叛朕。” 孙慕白闭了闭眼,他知道皇甫奏中的用意,这样不仅能控制她,也能控制冉智柔。何况,有什么痛苦比日日相见却不能在一起还要让人心痛? “臣遵旨。” “朕要你以孙家的祖先和名誉发誓,不会忘记今日所言,永远的离开她,不再和她在一起!”好狠,皇上真的好狠,他知道什么天打五雷轰的誓言,孙慕白根本就不怕。但是,涉及到孙家的祖先和名誉,孙慕白就不可能不在意了。 孙慕白挣扎着,终究举起手:“我孙慕白以孙家的祖先和名誉发誓,这一生都不再和冉智柔在一起,忠心为皇上卖命,不再背弃皇上。” “好,很好,慕白,你没有让朕失望。” “还请皇上依照前言,放了冉冉。” “朕答应你的,自然算数。”那个女人要真的就这么死了,那才叫没意思,现在放过她也只是顺水推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冉智柔没有半点还击之力的时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冉智柔忽然站了起来。 …………(未完待续)   ☆、269 情愫暗生 269情愫暗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冉智柔没有半点还击之力的时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冉智柔忽然站了起来。 “还没有结束,你们的弱点,我已经全部都掌握了。”她这些伤可不是白捱的,每一剑每一刀,都是以换得他们的破绽为代价,冉智柔知道凭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安然无损地走出这里,甚至还会牺牲性命。在这关头,她决定采取这样的战略,伤敌一千先自损八百,只有这样她才有一线生机。 “破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说这样的大话?”不愧是冉智柔那个女人,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 就算她的功夫再高,她现在面对的可是六位顶尖的高手,这六个人,在一起几十年,默契无间。比起他们自身的武功,那种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做的默契,才是最可怕的。 “你们的默契,便是你们最大的弱点。”冉智柔冷冷的宣告,然后举起她手中的菊刃,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连劈出六刀。剑光闪现,以剑为刀,斩断了他们的进攻路线,在他们默契的决定进攻将她彻底绝杀时,就在即将配合又无法撤退的关口,冉智柔出招了。 再加上冉智柔一连串的失利,让这些人彻底的低估了她的实力,没有一个人会把一个垂死之人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是这六个目空一切的高手? 而冉智柔便利用了这个时机,用快如闪电剑法将这六个人毙命于自己的菊刃之下。 这一下子,连皇甫奏中都吃惊了。手指握拳,隐忍着怒气,冰冷的看着第三扇门内的一幕。只觉得这个冉智柔犀利无比,就如一把铮铮出鞘的利剑,直摄人心房,无法抵挡,也无法逃脱。他曾经清楚地感觉到,她剑尖的犀利,和她眼神的冰冷。这么多时日来他从不曾忘却。可是。就在今天,他以为可以彻底击败这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冷不丁的又让他回想起了昔日的场景。 琼山后的禁地。冰冷刺骨,前所未有的屈辱折磨着他,这些都是他记忆里的噩梦,全部都是这个女人施加给他的。 “冉冉!”孙慕白兴奋地笑。他的冉冉,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可是这一次。他却让她失望了。 “好个冉智柔,看来是朕低估你了。孙爱卿,交易做罢,你回去吧!” “……” “你放心。朕有言在先,她只要走出第三扇门,朕就放过她。朕不会出尔反尔。她很快就会回去,你可以放心。” 孙慕白依然没有动。因为他知道,皇甫奏中这么说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果然,“不过像这样的游戏,朕三不五时的就会玩玩的,朕底下有不少高手,都等着领教冉姑娘的高招。” “交易依然有效,只要皇上不要忘了你答应的。”孙慕白闭了闭眼,忍痛道。 皇甫奏中勾起嘴角,他就知道,虽然说冉智柔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化解了危机,但孙慕白的心中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动摇。最重要的是,自诩信任冉智柔的孙慕白,在关键时刻,还是放开她了。 他不禁疑问像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够保护她,能够不带给她更加难以忍受的伤害吗? “可是,若我知道,皇上再伤害她,我会随时随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带走她。”这样并不是违背承诺和诺言,而是孙慕白对自己的约束。 只要这样,皇上便再也没有理由伤害冉冉了。 “你现在在干什么?是要放弃我吗?”一个虚弱却又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孙慕白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冉智柔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和皇甫奏中的话,也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冉冉,你怎么……”明明刚才还在第三扇门内,这会儿却来到他们身后,孙慕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皇甫奏中目中冷意更甚,“你刚才的虚弱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吧?你伤的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不管是在第一扇门还是第二扇门?”好哇,他竟然被这个女人给骗了,皇甫奏中不由冷笑。从来还没有这样的事,只有他骗别人,却没想到一日居然被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一想到他方才以为大局在握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让自己讨厌他,这一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喜欢上她这种女人。能把皇甫奏中气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冉智柔了,而敢这样明着耍他的,除了冉智柔也没有第二个。 皇甫奏中虽然讨厌这个女人,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总是作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燃起他战斗的欲~望,很想狠狠的折辱她,将她骄傲的面孔给彻底摔碎! 和冉智柔接触越久,这种近乎变态的欲~望就越深,他想要毁了眼前这个女人,想要看到她哭,看到她绝望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知道越发的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尤其是不想看到她和孙慕白在一起。他们越开心,他就越厌恶,对那个女人的恨意也就越深。 这一点根植于皇甫奏中的心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对冉智柔痛恨之余,有许多事情,早已悄然变质了。 “回答我,你刚才是想要放弃我吗?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抛弃我,在我没有决定离开你之前,你不许离开我!”冉智柔霸气侧漏,眼里有怒火,孙慕白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目光,更无法离开面前这个女人。 “对不起,冉冉,我并不是想要离开你,我永远爱你,这一点不会改变,只是我……” “只是你不想我死,想用这种办法让我活着__”冉智柔咬紧了嘴唇,就是这样她才更加生气,她想要的是那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开她的人,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即便是有,也不会是她冉智柔的。 孙慕白握紧了冉智柔的肩膀,不停地安抚着她,那双不安的双手代表了他此刻的心境,心中有股难言的慌张。 而皇甫奏中在看到孙慕白的那双手后,眼底变得更加深沉了。(未完待续)   ☆、270 危在旦夕 270危在旦夕 “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外公在哪里了吗?” “剑圣前辈,冉冉,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他,他会告诉你的。”现在看来,所谓的外公在他的手上,不过是个骗局,就为了引她上钩罢了。冉智柔虽然气愤皇甫奏中这么卑鄙,但想到剑圣不在他的手上,心里也就放心了。只是,外公的玉佩怎么会在皇甫奏中的手上,这一点她真的想不通。 难道是在琼山,皇甫奏中无意得到了外公的玉佩,还是这块玉佩根本就是外公亲自给他的?可是外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用意? “从始至终,朕都没有告诉过你剑圣在我的手上,朕只是告诉你,闯过了第三扇门你就会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这根本就是狡辩,但是和这种人冉智柔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冉智柔拉过孙慕白,离开了皇宫,旁边有人阻拦被皇甫奏中拦下了。 “迟早有一天,她会落到他的手里,到时候可就没有今日这么便宜了!” 冉智柔的速度一开始很快,慢慢的,就慢了下来。 “冉冉,再忍忍,我们要尽早离开这儿,不然我担心皇上会后悔。”皇甫奏中本就不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所谓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也会找到很多的漏洞,除非他自己高兴,谁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冉冉?”孙慕白和冉智柔说话,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起初他还以为冉冉是在生气。可渐渐的就发觉情况不对了。离开皇宫的时候冉智柔坚持要他走在前面,不要回头,可这会儿…… “冉冉!!!”孙慕白回头,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冉智柔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一边吐血,一边用手背擦拭着,可是鲜血流得太快。怎么止都不止不住。鲜血将手染红。冉智柔慢慢地倒了下去,目中只留下孙慕白的残影。 “冉冉__”孙慕白飞扑了过去,接住了冉智柔倒下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啊!” “我故意的。因为不想被皇甫奏中看出来,我使用了秘法,在半个时辰内可以提高几倍的功力,要不然我走不出那里。” “秘法。那你会怎么样,告诉我冉冉。你会怎么样?”孙慕白担心的搂着冉智柔,为什么她总是要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她知不知道他这样看了真的好难过。 可惜孙慕白等不到冉智柔告诉他要怎么做,就已经晕过去了。 孙慕白焦急地呼唤着冉智柔。可是冉智柔就像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和动静。他看看冉智柔,又看看他们刚走出不远的大焰皇宫。 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出那里。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自投罗网,可是冉智柔伤的这么重…… 孙慕白当即抱起冉智柔。一边为她运功疗伤,一边带她回到他们所住的客栈。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辜负冉智柔,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冉智柔失望的眼神了。 “大夫,她的伤怎么样?”一个老大夫正坐在床边为冉智柔把脉,他已经坐了许久了,依然没有作出诊断。 “这位姑娘,身体似乎已呈油尽灯枯之相啊,太过奇怪了,老夫行医几十年,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油尽灯枯……”因为使用秘法在短时间内快速提高内力的原因吗?冉冉,为了不想留在皇宫,不想让他妥协竟然不惜牺牲自己吗? 还是冉冉她早就已经猜到了,皇甫奏中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也不会便宜了孙慕白。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看起来冲动的冉冉其实心思又是何等的细腻,她要用最快的时间闯过三扇门,不只是为了皇甫奏中那些威胁他的话,也是因为孙慕白。 问冉智柔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太了解皇甫奏中这个人,他知道皇甫奏中最想要的便是让她痛苦,而她目前所能拥有的,或许就是孙慕白这份珍贵的感情。 “现在只有血如意,才能救她的性命。” “血如意?” “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必须在三天之内,赶到如意山庄,取回血如意,否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意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里面高手如云,上到庄主尹卢飞,下到丫头小厮,每个人都会武功。而且里面机关密布,危险万分,就连昔日号称武林第三高手的百里成功都无法走出如意山庄。 老大夫走了,孙慕白坐在床边,拉起冉智柔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无论叫我怎么做,我都会想办法拿到血如意,赶回来救你。冉冉,你一定要等我。”小心地将冉智柔的手塞回被窝,细细为她盖好。俯下身,在冉智柔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孙慕白走出了房间,他会在最快时间赶回来。在这段时间里,就由客栈的掌柜帮忙照顾她。安全起见,他拿起冉智柔的竹笛,来到了后山,召唤出了月痕。 有月痕在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对冉智柔不利,月痕对她忠心耿耿,现在除了月痕,孙慕白和冉智柔身边再没有其他信得过的人。 “孙兄,你留下来照顾主子,我去如意山庄,为主子拿回血如意。” “不,这一次我亲自去。”不拿到血如意,他决不罢休。“冉冉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我担心会有人对她不利。” “我会的,如意山庄凶险异常,孙兄自己也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发信号给我,我会去助孙兄一臂之力。”孙慕白拍了拍月痕的肩膀,稍作准备,便往如意山庄进发了。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孙兄伤势未愈,又几经奔波,在这个时候前往如意山庄,别说拿回去血如意,很有可能会永远留在如意山庄。孙兄有什么不测,他该怎么向主子交代? 然而月痕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根本就阻止不了孙慕白,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他。如果说有谁真的能自如意山庄带回血如意,也定是孙慕白无疑。 …………(未完待续)   ☆、271 死鸭子嘴硬 271死鸭子嘴硬 当天夜里,冉智柔醒来了一次,此时孙慕白早已动身前往如意山庄了。 “主子,你醒了?”月痕连忙跑到旁边问。 冉智柔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下不禁有点失望,干哑地问:“他呢?” 月痕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回答,冉智柔的伤已经很严重,五脏六腑都被震伤,若没及时拿回血如意,她就必死无疑。可是若告诉她孙兄去了如意山庄,主子就不可能放心,到时候只会横生枝节。 “月痕,我记得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谎的。告诉我,孙慕白去了哪里?” 月痕抿紧了嘴唇,终于道:“孙兄他去了如意山庄。” “如意山庄,孙慕白他去如意山庄是为什么?难道他是为了我?”冉智柔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意山庄那是什么地方,她比什么人都清楚,那个地方哪怕是他的师兄无鱼公子,也不敢轻易进入。 “主子受了重伤,三日之内必须拿血如意救命,孙兄得知这件事后,便赶往如意山庄了。” 冉智柔一听便急了,“这怎么行,他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只身闯如意山庄,那些人会要了他的命的。”冉智柔说着就要起身,可她刚一动全身剧烈的疼痛,让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主子你受伤了,现在不能乱动。” “我不能留在这里,孙慕白会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主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如意山庄?若主子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让属下去,属下拼了性命,也会将孙兄带回来。” “谢谢你月痕,可是答应我不要恋战,你自己的命也很重要,一定要给我安全回来。”冉智柔郑重地对月痕道。她虽然不放心月痕去冒险,可是都到这个时候她实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但属下走了主子怎么办。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照顾不了自己,若这时有人来为难主子,主子又当如何?”这也是月痕最不放心的。孙慕白让月痕留在冉智柔的身边,为的就是防止皇甫奏中对冉智柔不利。 “我没事,你们快去快回,在这段时间里。我不见任何人。” 见月痕仍有迟疑,冉智柔催促道:“去吧。月痕。” 月痕握住剑柄,毅然转身去了,他要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这样主子才会安全。 月痕走后没多久。冉智柔便倒了下去,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疼痛得无法忍耐。 月痕在临走前。让掌柜的不时上去看一看,他不放心主子。若她身体有什么状况就赶紧去请大夫,千万不能耽搁。掌柜的应下了,一转背对伙计打了一个眼色,伙计捉了一只雪白的信鸽,放飞到空中,其方向正是大焰皇宫。 冉智柔睡得迷迷糊糊,睡梦中依然不断咳嗽着,肺部呛的难受,似乎有血液流出。那一掌,拍向了她的胸口,让她体内剧烈翻腾,气息鼓荡。 一口气没喘过来,冉智柔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困难。喘息越发的剧烈,冉智柔的手,混乱地敲打着自己的床铺。会不会她今日就这样死在这里?冉智柔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还真是窝囊。就在她要被一口血呛晕过去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对着她的背部拍出一掌,一口血喷出,而冉智柔那口气总算是喘过来了。 是谁救了她?冉智柔心中疑问。想要回头看,一根食指点住了她的睡穴,冉智柔软倒了下去。 皇甫奏中托着冉智柔软倒的身体,望着怀中这个伤得只剩半条命却还是咬牙一声不吭的倔强女人,神色复杂。 “冉智柔,朕就知道你在装腔作势,经历这么多大战,怎么可能会受一点轻伤,朕这一趟果然没有来错。” 可是,就算来了又怎么样?他会趁人之危吗?皇甫奏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是,看着受伤中的冉智柔苍白着脸,虚弱得好像一碰即碎,皇甫奏中居然觉得有些不忍。曾经想过的,用来对付她的一百种一千种办法,也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在你今日大命不死的份上,朕就饶过你这一次,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再次遇见还是敌人,他还是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她,这一次,只不过是他一时心软,皇甫奏中劝慰自己道。 冉智柔睡得并不安稳,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每个器官每个部分都在呼叫着疼痛,又怎么可能踏实?看着她这个样子,准备离去的皇甫奏中,还是留了下来。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她,而朕又找谁报仇去?所以,他帮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死的太轻松,并不是不舍得这个女人。 皇甫奏中拉起冉智柔,用自己纯阳的内力,为她调息,气息所到之处,冉智柔全身经脉都舒畅了不少,就连脸色也有好转。这套独门心法,是专门治内伤的,天下还没有几个人会,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可惜了。 但这一切,他会加倍让她还回来的,让他这样对待可不容易,准备着死在他手上吧! 似乎不甘心自己竟这样救了她,皇甫奏中使劲掐了一下冉智柔苍白的脸,看到她白白的小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又觉得有趣,手指轻轻戳了戳,冉智柔毫无反应。 “该死的女人,胆敢与朕作对,你就要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朕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要小心了。”说着,皇甫奏中又使劲掐了她几下。 英明的大焰皇朝贤阳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幼稚,对这个女人似乎还有几分宠溺在里面,不由脸黑了,黑得彻底。 在睡梦中,甩了冉智柔一巴掌,仿佛要消灭罪证。但看着她的脸上留下自己的指印,又觉得自己破坏了什么美的事物。如此矛盾的心情,从未有过,而这一切居然是对着他最恨的这个女人,皇甫奏中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呼啦起身,皇甫奏中走出了客栈,再也没有回头。 床上的冉智柔,仍然在沉睡。(未完待续)   ☆、272 真的上心了! 272真的上心了! 柴总管发现皇上从外面回来就有些不对劲,一直盯着面前的奏折发呆,单凭那一份奏折,皇上就至少看了大半个时辰了。柴总管不由疑问,什么事情这么难处理,居然难倒了我们,英明的大焰皇帝陛下? 可看皇上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在批阅奏折,倒像是有了什么心事。怕皇上生气,柴总管也不敢打扰,只在旁边看着。 等到了用膳的时间,皇上还没有看完那份奏折,柴总管终于忍不住道:“皇上,该用膳了。” 皇甫奏中回了回神,终于知道自己方才的思绪游走了多远。 作为一个勤勉的皇上,看奏折的时候居然走神,这实在无法容忍。但最让皇甫奏中在意的是,在他失神的这么长时间,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人。 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就像是阴魂不散似的,这些日子一直缠绕在皇甫奏中的脑海,挥之不去。 难道自己恨她已经恨到了不杀了她就不能忘怀的地步,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昨日就不该放过她,而是让她直接死在他的手下了。 可是,那样的恍惚,又怎么会全是因为恨?皇甫奏中的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个字眼,可还没多想,便硬生生地被他掐断了,他不许,他怎么可能会对那个女人……这太滑稽了! “皇上……” “都给朕下去,没有命令,不许来打扰。” “遵旨。”柴总管下去了,留下皇甫奏中一个人在殿内,望着满桌的膳食。没有下咽的欲~望。 “朕怎么可能会对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呢?这根本就不可能,一定是朕搞错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有哪里能让朕上心?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肯定是!”皇甫奏中找了半天的原因,最终将之归结为是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因为一时新鲜,所以才对那个女人有了点兴趣。又或者纯粹是大男人征服的**。想要让那个骄傲的女人向自己臣服。才伴生出来的产物。 要是这个理由,就说得通了,只要得到了那个女人。这种情绪自然就不复存在。 得到?皇甫奏中再次被自己吓得不轻,原来他心里竟然想着……这怎么可以?他真的是疯了,居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可以。他是皇上,他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这天下间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他冉智柔,那个女人敢这样挑衅它的威严,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彻底臣服在他的身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没错。就是这样,让那个女人彻底的屈服,就是要得到她的心。像冉智柔这样的女人。就算你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低下自己的头颅。只有得到她的心,才能真正地击溃她,毁灭她。 皇甫奏中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说法,一个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靠近那个女人的办法。而这样是否意味着,第一步要想办法拆散孙慕白和那个女人? 冉智柔一直昏睡着,这三天里,她倍受着煎熬,难受得快要死掉。冰火两重天,形容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模糊的意识里,一直在想着前往如意山庄的孙慕白和月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她不想要什么血如意,她只想要他们能在她的身边。 一个人这样静静的死去,实在是太孤独了,冉智柔害怕这种感觉。阳春三月里,比严冬还要寒冷。 腹中空空,当冉智柔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她猜想,孙慕白和月痕已经走了两天了,这两天里,她什么都没有吃,也什么都没有喝,喉咙干涩的难受。 第二日里,皇甫奏中更加的焦躁,在上泉宫里走来走去,什么人都不见,什么话也都听不进去。问他为何这般?因为他还没有忘记,昨天离开客栈时,嘱咐过掌柜的和伙计,什么都不要给那个女人送去,让她自生自灭。 两天了,无人问津,滴水未进,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因为伤重已经死去?这种情况完全是有可能的,在他出现的时候冉智柔就因为一口气堵住,差点死过去。而现在,皇甫奏中没法往下想…… “皇上,该歇着了。”柴公公在殿外道。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赶去看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惊动其他人。就去看看那个女人死了没有,她要是死了,自己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皇甫奏中忽然有些后悔了,因为无法接受内心的转变,对掌柜和伙计下的那个命令,实在是愚蠢透了,若非如此,他现在也不用这么矛盾了。 皇甫奏中回到了寝宫,将所有人都撤下去,然后自己乘着夜色赶到了客栈。 “水……水……我要喝水……”冉智柔声音微弱轻不可闻,只凭着最后一抹意识,呼唤着身体的本能。 皇甫奏中慌张地回到桌边,翻出一个水杯,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端着水杯就回到床边,扶起床上的冉智柔。 “水来了,张开嘴,喝水……你不是说想要喝水吗?还不快喝,莫非要朕喂你?” 冉智柔的头歪了过去,没有一点动静,她早就昏睡了过去,嘴里的话也不过是在睡梦中喊出的,根本就不在清醒状态。 皇甫奏中了然的点点头,他说呢,依着这个女人不服输的性子,又怎么会这般示弱?她更不知道他已经到来了,皇甫奏中说不出来的失落,只觉得自己空欢喜一场,一颗心顿时凉了。他在期待些什么,从这个女人这里,他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皇甫奏中苦笑,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会这样天真。可是现在该怎么办,这个女人要死不活的,他总不能因为生气原路返回,不管她吧?既然都来了,皇甫奏中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皇甫奏中将人抱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让她张开嘴,睡梦中的冉智柔毫无意识,他便捏开她的嘴巴,将凉茶慢慢喂了进去。 …………(未完待续)   ☆、273 不想让你死 273不想让你死 喉咙干涩得难受的冉智柔,感觉到有一股冰凉润入喉中,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慕白吗?他已经回来了? 冉智柔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伸出手,紧紧的抓住面前的人,她不想他再走了,也不想他去冒险。 皇甫奏中刚喂冉智柔再喝一点,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攥住了,攥得那般紧,那般小心翼翼,仿佛永远都不能失去他。 皇甫奏中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回握着那双攀在自己已经衣襟上的小手,用他的大手紧紧包覆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是怎么了,只知道被某种情感驱使着,无法自已,也无法将那只小手给挥开。 他完全忘记了,就是这只小手,曾经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也是这只小手,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将他的尊严完全踩在脚下! “呵呵!你这女人,这一次这么主动,你知道朕是谁吗?莫非是想要勾~引朕?”因为冰火两重天,忽而酡红,忽而煞白的脸蛋,在此时的皇甫奏中看来,真是诱~人极了,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光洁旖旎的面容__ “孙慕白……孙慕白……”梦中冉智柔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孙慕白的名字,那样的担心,又那样的无助。 在不知不觉间,冉智柔对孙慕白的感情已经深的难以想象,她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在面对孙慕白这样无私的付出时,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早在京城刑部衙门再次看见他的时候__就在他一次一次不顾自己的危险,将她救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摇了。因为已经很少有人这样毫无保留的帮助她,不想看着她出事了。 冉智柔的性子本来是很干脆的,一旦决定绝不拖泥带水,但是在面对孙慕白时,在许多方面,都有所保留。若非喜欢,她又何苦如此? 皇甫奏中脸黑。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嘴里不可能出现他的名字。只可能是孙慕白,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愤怒。 怎么。这个女人胆敢这样对他,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大焰的皇上,当朝九五之尊,居然敢拉着他的手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皇甫奏中狠狠甩掉冉智柔的手。但冉智柔握得过紧,一下居然没有甩开。 皇甫奏中又想用力。可看到冉智柔忽然紧蹙的眉头,想想还是停了下来了。 她毕竟是个快要死的人,他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皇甫奏中这样安慰自己道。何况她现在昏迷不醒。自己对着她发火,不啻于对着一堵墙生气,有什么气还是等她醒过来亲自发到她身上去就可以了。 奇怪了。自己这么照顾她干嘛?这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让朕这样妥协。回想她。除了对朕动刀子,就是冷嘲热讽,她对自己这么差,朕还这般为她着想,真是够了,皇甫奏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这么愚蠢?! 但他对她的这股恨意,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悄然变质的呢?是因为这次故意为难她,她勇闯三扇门倔强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在琼山禁地,她一剑一剑的,在自己的身上凌迟着,那样嗜血的眼神和决绝的气势? 虽然痛恨却同样吸引着他,因为皇甫奏中就是喜欢这种调调的女人。 抑或在更久以前,皇甫奏中无从知晓,只是,当这个缺口一旦打开,那股感情便如汹涌的潮水向他涌来,他猝不及防,手足无措,只能慌乱的如毛头小子般,一样窘迫。 也许在她第一次夜闯大内,敢于在他这个九五之尊身上下刀放血时,就已经有这样的预兆了。 只是再次见面时他和冉智柔已是敌人,这样明显的划分,让皇甫奏中彻底的将那一点感情给掐断了。 能吸引皇甫奏中的,从来只有一种女人,够狠够绝,有让他无法小觑的实力。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的身边,至少皇甫奏中的内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而现在,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他的指尖,他绝不再轻易的放手,成全她和其他的男人,绝不! “孙慕白……孙慕白……”冉智柔仍然在呼唤着那个名字,皇甫奏中冒火,伸出手,想堵住冉智柔的嘴巴,不让她喊出来,又觉得这个举动太过幼稚,悻悻地收回手。 “孙慕白……慕白……” 好啊,叫得越发的亲密了,下一次她又会喊出什么东西来。 “慕慕……” 淡淡的两个字眼,皇甫奏中还是听见了。身体里的某根弦,啪地断了。 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居然也有这样肉麻兮兮的一面。皇甫奏中一方面觉得愤怒,一方面心里又有些痒痒,不禁想着,当冉智柔这样柔柔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情景? 他发狂地想听到这样的声音,只要冉智柔能为他做到这一地步,那他怎么折磨她都行了。 可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无法进入冉智柔的心里,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他只是她的敌人。 何况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孙慕白,冉智柔又怎么会将心思放在其他的男人身上?就连孙不白为了得到这个女人的心,都费了不少的功夫,数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就连此刻,不也在为了这个女人在如意山庄拼命吗? 如意山庄血如意,他知道现在只有血如意才能救冉智柔的性命,他原本想派死士从中阻拦,没有血如意,即便他不出手,冉智柔也绝难活命。但最终,他还是将死士召回来了。 同样的理由,事情就这样结束,她就这样死了,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不是吗? 她让自己遭受连番的耻辱,他又如何会让她死得这般轻松?不狠狠的折辱她,叫她痛苦难当,他就不是皇甫奏中!他曾发过誓,要把这个女人施加给他的耻辱千百倍的讨回来,而如今游戏才刚刚开始。 但在这之外呢,还有一个皇甫奏中自己都无法承认的理由。 那便是皇甫奏中不想让冉智柔就这样死去……(未完待续)   ☆、274 平安归来 274平安归来 就在皇甫奏中胡乱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冉智柔忽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皇甫奏中一惊,还以为这下子自己暴露了,却没想到冉智柔身子挺了挺,又再次倒了下去。 等她醒来后,完全不会记得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皇甫奏中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离开客栈之前,皇甫奏中特意去找了掌柜的,收回了自己之前的命令,让他小心照看着,不能让冉智柔出一点差错。这次是严令,掌柜的还很少见到自家主子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忙不迭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冉智柔好过许多。只是迷迷糊糊中,她一直在等着那个人回来。 皇甫奏中也曾想过要不要在血如意上动文章,他可以派人去截住孙慕白,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这等伎俩上不了台面,不是他皇甫奏中的作风。尽管在许多人眼里,他皇甫奏中从来就不是一个君子。 孙慕白和月痕回来了,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但好在这些伤都不重,虽然看着可怕,只需要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最重要的是,带回来了血如意。 “冉冉,看我带回来了什么,是血如意,这下你有救了。” 孙慕白亲自将血如意化成粉末,然后熬成药,喂冉智柔喝下,等到她喝下熟睡之后,才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月痕你下去休息吧,冉冉这边有我照顾。” “孙兄去休息,主子这边我看着就行了,待主子醒来,我立即去知会孙兄。”孙慕白的伤比他的要严重得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加上这三日里没有片刻休息,一直在盯着如意山庄,体力早已经透支,只凭着一口气才坚持到现在。 “不,我要亲自看着冉冉醒来才能放心。” 月痕知道自己劝不了孙慕白,也只好点点头。先下去了。 “这边有什么事孙兄尽管喊一声。月痕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虽然说是休息,月痕还是细心地嘱咐掌柜的,做好饭菜送到孙慕白这里。才回去睡下。 回想起这次如意山庄之行,还真是凶险万分,他去的时候,血如意已经到手了。孙慕白正在被人合围。一时无法全身而退,他跳下来。带着孙慕白逃离了如意山庄。但在这两天里,孙慕白在如意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孙慕白他自己。 孙慕白握着冉智柔的手,坐在床边。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仿佛要看尽一生,又仿佛这一眼燃烧了他全部的感情,消耗了他全部的生命。 服下血如意后。冉智柔的伤势好了不少,胸口起伏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安稳地陷入了沉睡中。最让她觉得安心的是,包覆住自己的那双大手,是如此的温暖,让她安心。她想,她是真的陷下去了,对这个人,这双手,是那般的留恋,只要他在她身边,只要他就像此时这样握住她的手,她就仿佛得到了整个天下! 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舒服,冉智柔安然地沉睡在自己的梦境中,不愿醒来。孙慕白仿佛读懂了冉智柔里的想法,温柔的笑了,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冉智柔仍然有些憔悴的面庞。 “放心睡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永远。”即使他的人已经不在了,意识也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没有冉智柔的孙慕白,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是那样的苍白,惶惶无依。 月痕休息过后,前来看这边的状况,发现冉智柔还没有醒。而孙慕白,哪怕身体疲惫万分,依然握住那双手,不愿放开。遂无奈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到了晚上,冉智柔终于醒过来了,手一动,就感觉到一片温热。回过头,孙慕白牵动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 “醒了?” “嗯。” “身体好些没有?” “好多了。”冉智柔尝试着提了下气息,发现阻塞的真气已经舒畅了,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而且丹田处还有一道丰沛的内力,让她的身体暖洋洋的。 “我这是……” “是血如意。”血如意不仅可以治疗内伤,还可以增进内力。冉智柔体内多出的这股真气也是如此,而原先被打断的经脉和伤到的五脏六腑,也因为血如意的奇效,而渐渐复苏,恢复如初。无怪乎如意山庄这么宝贝血如意,功效真非一般可比。 “血如意,你真的去拿血如意了,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冉智柔连忙坐起,焦急地打量着孙慕白的全身,直到确认他没有受太重的伤,才总算放了一点心。即便如此,如意山庄是什么地方?孙慕白在受内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取回血如意? “……是月痕救了我,冉冉,你难道忘了吗?你派月痕去助我一臂之力,多亏有他,不然我真的可能走不出去如意山庄。” “月痕,是啊,还有月痕,那月痕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因为人都已经烧糊涂了,冉智柔几乎忘了派月痕去如意山庄助孙慕白一臂之力的事。 “他没事,他先前来看过你,你正在睡觉,我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那你呢?你这么累,为何不去休息?我都已经没事了。”冉智柔轻轻抚过孙慕白憔悴疲惫的脸,这张脸因为她而染上了太多的忧愁,也因为她,一次次地露出那样无奈而又伤痛的表情。他原本是最骄傲,也最坚强的,都是因为她…… “我不累,只要冉冉没事,我就一点都不累。” “胡说,你看你的眼圈都黑了,怎么可能会不累,快点回去休息,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呵呵,冉冉这是跟我撒娇吗?” “那你说有没有效呢?” “有效,当然有效,只要是冉冉说的我都听,只是……”孙慕白为难地看了一眼冉智柔,“我现在不想离开冉冉,想要一伸手就能抓到冉冉,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冉冉,怎么办?” 孙慕白的声音极尽温柔,落入冉智柔的耳中,将她一颗心都给融化了。(未完待续)   ☆、275 你一口我一口 275你一口我一口 冉智柔笑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孙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睡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保证,不占孙大人的便宜。” “担心这个的应该是你吧?”孙慕白说着,也不跟冉智柔客气,就在冉智柔的身旁躺了下来。 冉智柔想要起来,将床让给他,被孙慕白拉住了。 “冉冉,暂时不要走,陪我一会儿,一会儿便好。” “怎么,我们孙大人还是怕黑的小孩子,一个人睡觉都不敢?”孙慕白平安归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而她和孙慕白,经历了这件事,感情也更加牢靠,她也更加地确定自己的心意。 “是啊,那冉冉要陪我,等我睡着了才能走。” “好。” “说定了。”孙慕白的声音越来越低,得到冉智柔的保证后,终于放下了心。他太累了,只因为担心冉智柔的状况,才不敢睡去,而如今,他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因为他心爱的女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直到你醒来……就像你等我醒来一样……”冉智柔的指尖轻轻拂过孙慕白疲惫的面容,声音轻得如梦语呢喃,睡梦中的孙慕白忽然勾起嘴角,幸福地笑了。 孙慕白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冉智柔一直没有离去,直到确认孙慕白快醒来时,才披衣起身去了厨房。认识孙慕白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为他做吃的,如果可以,从现在开始,她想尽可能地为孙慕白多做一些事。 孙慕白为她做了太多。而她呢,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孙慕白喜欢上她,真是最不明智的一件事,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比和她在一起要轻松。可是他,偏偏走了一条最艰难也最没有回报的路。 “冉冉——冉冉!”孙慕白大叫着醒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可从他的样子来看。应该又是做噩梦了。 “我在这,我在这,我没事。”冉智柔来到床边。握住孙慕白的手,“我就在这里,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冉冉。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孙慕白将冉智柔紧紧纳入怀中,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我现在没事,你要是再这样抱着我可就是你有事了。”冉智柔心里也不好受。但并不打算让这种情绪蔓延下去。 孙慕白不解,慢慢地松开冉智柔,冉智柔扬着拳头。一副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打你的模样。让孙慕白悻悻地放开了手。 冉智柔将孙慕白拉下了床,推到桌子旁坐下,“睡了这么久都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喝了。” “熬粥,这是你熬的?”孙慕白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冉冉,你还会下厨?” “有那么奇怪的,我可是很难干的。”孙慕白这反应,让冉智柔有些不爽了,难不成这孙慕白以为她就会拿刀动剑的?女人该会的,她样样都会好吗?她可是上得了马,提得起刀,拿得住坏人,惩治得了恶贼,同时还下得了厨房的好女人。 “是,我们的冉冉很能干!”孙慕白乐呵呵地拿起勺子,品尝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那是,我的手艺可好了。” 冉智柔得意的小样子,让孙慕白心情更好了。也不说话,低着头猛吃。 “慢点,你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孙慕白很快便结束了一碗,“还有吗?” “就知道这么点不够你吃,我多煮了不少。”冉智柔这也叫有先见之明了,当然,这是因为冉智柔担心孙慕白饿狠了,煮的东西管饱、充足! 冉智柔举着食盒摇了摇,孙慕白接了过来,给自己又盛了一碗,注意到旁边的冉智柔盯着那碗粥嘴馋的样子,不怀好意地哼了哼。“冉冉要是想喝,我不介意和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玩一个你一口我一口的游戏。” 冉智柔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气恼的道:“这是我煮的粥,我自己想喝干嘛还要答应跟你玩什么游戏?” “那你是喝呢,还是不喝?” “我不喝,我要喝我自己再去煮!”才不能让这色胚得逞,身体刚好一点儿,就原形毕露,老爱拿她开涮。 “煮一碗粥很麻烦的,你看你要和我一起喝,只用啊地张开嘴巴,就有敝人我呢亲自将之送进你的嘴里。这么好的事你不需要,还去浪费那个工夫干嘛?” “才不要,你自己喝去吧!”冉智柔生气地站起,就要走出,被孙慕白一拉,给拉了个满怀。 冉智柔一跌,落入孙慕白的怀中。 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整个人都落入了孙慕白的怀中,冉智柔挣扎起来,“诶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我,放开!” “冉冉答应和我玩这个游戏,我就放开你。” “孙慕白你够了啊,给我正经点,别这么没脸没皮的。”这孙慕白性子反差太大,冉智柔根本就摸不准他的脾气。 “啊——”孙慕白不管冉智柔怎么说,已经举着勺子送了过来,“来,冉冉,到你了。” “我不喝。”冉智柔死死撇过头,她要是喝了,就让这色胚给得逞了。这要是有了第一次,以后她还不彻底被他给吃定了。 “冉冉是不喜欢用勺子喝,难道要……我亲自喂你?”孙慕白笑得贼坏,“啊,我们家冉冉真的是太热情了,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虑到冉冉内心的渴求。来,我现在就喂你——” 孙慕白将那勺粥送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嘟着嘴巴凑过来,“唔——” “你怎么这样啊,快挪开!”我们冉女侠对付什么样的恶贼都不知道害怕,可面对孙慕白这样的无耻之徒,她还真就没什么办法。 孙慕白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不停地靠近着,把冉智柔逼到怀中角落,直到再无后仰的余地。 “呵呵呵——你别闹了,我喝,我喝还不成吗?”冉智柔真是怕了他了,伸手推开孙慕白靠得过近的脑袋,从他怀中跳了出来。 孙慕白满足地吞下嘴里的粥,眼中笑眯眯的,然后飞快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啊——”地给冉智柔送了过去。 …………(未完待续)   ☆、276 永远伴着你 276永远伴着你 冉智柔无奈之下,和孙慕白玩着你一口我一口的游戏。还别说,忘记她是如何误上贼船的,进行到后面,冉智柔觉得还不坏。 只是这样,未必显得过于亲密了些。冉智柔始终有些拘谨,也不能完全放得开,可孙慕白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每当她刚想疏远一点,那个男人总是不正经地打破防线。 “主子,你……”月痕刚走进房间,就看见冉智柔张着嘴,喝着孙慕白送过来的粥。听到月痕的声音,整个人愣在当场。 “愣着干嘛,快喝。”孙慕白却是一脸好笑十分轻松的模样,还坦然自若地和月痕打了个招呼,让他进来坐。 月痕本想说过会儿再过来,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的主子很少见,也知道错过了这次再想看到主子这个样子可就不容易了。 月痕来到桌边坐下,目光看着别处,一副你们自便,不要在意我的样子。可从他略微涨红的脸和不复淡定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月痕,你吃了没?这是你们主子亲手煮的粥好喝极了,不过没有你的份。” 冉智柔受不了地白了孙慕白一眼,他是小孩子麽,居然在炫耀!是月痕大度,不跟他计较,要搁着她是月痕,直接就刺他两剑。 “孙兄,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多吃点……咳咳,还有主子,也多吃一点。” 冉智柔咂咂嘴巴,她忠厚老实的月痕。好像变坏了,都知道打趣她这个主子了。 “冉冉,我们继续?” “你要吃自己吃去,我已经吃饱了。” “不会吧,这就吃饱了,还有这么多呢,来。我们俩一起把它给吃完。”孙慕白的肚子都笑痛了。别说月痕了,冉冉这个样子,他也很少见到啊。 “够了!”冉智柔精准地抓住了孙慕白又要送过来的手。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道:“孙慕白,你给我适可而止。” 孙慕白摸了摸鼻子,自己迅速地将剩下的粥全部都给解决了。冉冉真生气了,他还是要好好表现的。 “主子。你身体没事了?” “多谢月痕关心,我已经大好了。” “也是。主子还能为孙兄熬粥,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冉智柔无话可说,好啊,月痕。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敢一而再再而三拿她开玩笑。 “抱歉主子,属下不是故意的。” 这算是补刀吗? “既然知道抱歉。就别再提刚才那事了。”冉智柔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瞪着那个和月痕挤眉弄眼不怀好意的孙慕白,让他收敛一点,她好欺负是不? 不管怎么说,孙慕白平安回来了,冉智柔的伤也好了,仿佛所有的风雨都已经过去,他们迎来了一段安宁而又幸福的生活。 这些日子,孙慕白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想,而是一有时间便来找冉智柔,但她逛遍了大半个京城。 早晨,他们骑马去郊区,观赏卢云寺,在卢云寺的大佛前驻足,瞻仰前代剑客在崖壁上霸气雄浑的题字。 中午就留在寺内用斋,两人诚心拜了佛,还求了签,是一支下下签。冉智柔握着那支签久久,孙慕白在看到那支下下签时心神也有些不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中一片黯然。 “不过是支签罢了,不可信的。”孙慕白拉住了冉智柔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带她跑出了卢云寺。 他们来到寺庙后的一处山涧旁,瀑布飞溅,撞击着山石,在这个地方,人和人说话都听不清楚。 “好漂亮,若是能永远住在这个地方也不错,听着寺庙里的钟声,静静地聆听着山泉水溅声,仿佛什么烦恼都被击碎了。” “是啊。”经过尘世繁华和碌碌后,回归平淡才是一个人最渴望的。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平淡的生活已经离你远去,哪怕你牺牲一切与之交换,都遥不可及。 “这个地方,有些像琼山的后山。在琼山的时候,我的心情总会前所未有的安宁,因为在那里,我感觉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和外公、师兄弟们一起,每日习武练功,一起说笑切磋,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怨恨。” “只要你想,冉冉,你还是可以继续过那种生活。”孙慕白回过头,无比认真地对冉智柔道。 “我?”冉智柔苦笑,“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我能够再回到琼山,心境也已经全然不同了。一个人的经历,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过往的一切,算算不过几个月,却能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想想,还真是残酷。” “不会的,冉冉,答应我,事情结束后回去琼山,回到你外公和身边去,再也不要来京城。” 冉智柔不明白孙慕白为何忽然对她说这些,“孙慕白,你怎么了?” “冉冉,你别问我为什么,先答应我。” “可是,我不可能在琼山呆一辈子的,像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在琼山久呆呢。” “不,冉冉,剑圣前辈很爱你,你的师兄弟们也对你很好,那里才是你的家。也只有在那个地方,我才能放心。” 冉智柔越发地觉得不对劲了,还有这两日,孙慕白虽然很开心,时刻想着逗她,但注意看还是能够感觉到孙慕白似乎有着心事,而且还是很重的心事。 在孙慕白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觉得孙慕白现在对她说的这些,就像是交代遗言,从今以后都不会留在她身边一般。 “那你呢,孙慕白?” “我?”苦涩如海水一般,蔓延着孙慕白的全身,但注意到冉智柔看过来的眼神,笑道:“冉冉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说真的?” “真的。”孙慕白转过身,握住冉智柔的肩膀,“孙慕白会一直陪在冉智柔的身旁,即使有一天,我的人不在了,灵魂也会陪着你。” “灵魂?”怎么这么严重,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地浓烈了。 “嗯,冉冉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就算我不能亲自陪在冉冉身边,灵魂也会陪着你。现在的孙慕白,是为冉智柔而生的。”(未完待续)   ☆、277 命定的相逢 277命定的相逢 现在的孙慕白,是为冉智柔而生的。 “孙慕白,你……”冉智柔很不安,想要问什么,又被孙慕白给打断了。 “我没事,冉冉,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回程的路上,冉智柔一直没有说话,孙慕白也没有说。 回到客栈后,冉智柔和孙慕白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反反复复地琢磨,孙慕白今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越发觉得不对劲,冉智柔喊来了月痕。“在如意山庄,你们经历了些什么?” “主子为何这么问?” “不知道,总觉得孙慕白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在想,在如意山庄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 月痕沉默,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如意山庄不啻于龙潭虎穴,血如意更是有绝世高手坐镇,孙慕白无恙之身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重伤初愈?他去的时候,孙兄正被人包围,所以没想这么多。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奇怪。 月痕离开后,冉智柔摸着下巴,将孙慕白这两日的不对劲全部都归于在如意山庄的异样。只是,有什么事,孙慕白不能和她说呢? 翌日一早,孙慕白又出现在冉智柔的门外。 “今日我们去哪里?” “去落凤塔。” 落凤塔,相传先帝和皇后就是在这里巧遇的,皇后娘娘不过普通官宦女,因为和先帝偶遇,继而得到先帝的喜爱,最后更是被封为一国之后。从此这个地方。就被人称之为落凤塔。 到京城来的人,几乎都到这落凤塔看看,在落凤塔内,除了最美丽的爱情传说,还有指引你找到命定之人的凤灯。在每月的月圆之夜,相爱的男女走到落凤塔,点燃凤灯。然后在落凤塔内找到爱人留下的灯谜。并将之破解,然后拿着破解的灯谜站在心爱的人面前,就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而情投意合的两人。穿过各色人群花海,在灯火阑珊处,和你爱的人把手相牵。 孙慕白坚持在京城多逗留几日,原来是为了等待今天。 得知这件事。冉智柔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正在张罗着马匹并贴心为她挂上马鞍的孙慕白。有一种只要有这人在身边,在哪里人生都圆满了的感觉。 说也奇怪,以前自己那么喜欢夏朝阳,为了他可以放下一切。安心跟着她回到了夏家,一个和随心自在的江湖完全不同的大染缸里,最后将自己弄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那个时候的冉智柔。虽然喜欢着夏朝阳,却从未觉得安心。夏朝阳给了她风花雪月。和一个姑娘家对爱情的幻想,却唯独没有给她这样安心踏实的感受。 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看重这些,只要挽留住夏朝阳的心、留住他的人便是她的全部。现在才知道,那样的挽留本身就是一种悲哀。挽留的次数越多,心里就越空,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冉冉,上马了。”孙慕白站在不远处,对冉智柔兴奋地挥着手。 “好。” “孙慕白,没有想到,你骨子里还挺懂风情的,居然想着要去落凤塔。”她还以为古板严肃的孙大人,只会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人,或者油嘴滑舌口头上占她便宜呢。没想到落到实处,还是挺厉害的麽。不过,想想他平日逗她的那招,能安排这样的事,冉智柔也不奇怪。 “因为我想和冉冉,来个……”孙慕白让冉智柔附耳过来,然后轻轻在冉智柔耳旁道:“命定的相逢。” 冉智柔诧异抬头,正好撞进了孙慕白深情的眸子里,周围的风景全都定住不动,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孙慕白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眼神温柔,带着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悲伤。 也许终其一生,他再也无法像这样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今日过后,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明天了。 到了落凤塔,孙慕白先拉着冉智柔到塔里转了一圈,也带着她了解一下这个地方。免得他的冉冉晚上之后走丢了,到时候命定的相逢泡汤了,别人在那情意绵绵的一话衷情,他就顾着找某个走失的丫头。 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煞风景的事,孙慕白特意提早出发,将周围全部带冉智柔逛了一遍。 “这个就是落凤塔的凤灯,点亮这个灯,会指引你找到你的另一半。” “孙慕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是否你带着其她的女人来过这里?”冉智柔好奇的问。 但这个时候,女人可不只是好奇那么简单,冉智柔也不例外,话里外都带着一股酸味。孙慕白听出来了,觉得很满意。不错,他家的冉冉已经知道吃醋了,有进步。 “啊,啊,这个地方不错。” “孙慕白!”冉智柔一把拉回想要逃的孙慕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说,你是不是带着其她姑娘来过这里,也来过这种命定的相逢?” “咦,那个是什么,我们去看看!” “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有没有一句话。”孙慕白这种态度,那就是有了。冉智柔调转马头,这个落凤塔她不去了,有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孙慕白这种态度。存心欺负她呢,他干嘛不和其她女人去命定相逢去,既然不理她,干嘛还要来找她? 一看冉智柔真的要走了,孙慕白不敢再玩了。抱住冉智柔,拉着她不让她走。 “你放开,你去和其她女人挂凤灯猜灯谜去!” “我哪里去找其她的女人,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少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些话啊,你不知道带了几个女人来过这个地方,这一套骗骗小姑娘还可以,骗我根本就没用。”冉智柔摆出一副我很有经验别跟我来小姑娘游戏的样子,弄得孙慕白哭笑不得。 “你笑什么,没话可说了?” “我在笑冉冉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早知道冉冉有这一面,我应该更早的带你来这落凤塔了。” “你才吃醋呢,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冉智柔结巴了,虽然嘴上仍在嘴硬着,心里却在打鼓。 她刚才该不会真的是在吃醋吧?(未完待续)   ☆、278 光天化日 278光天化日 “你别找借口,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带就带了,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冉智柔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女人对这种事情总是尤为在意。 “若没那么小气,那谁的嘴巴嘟得能挂个油瓶?”孙慕白伸出手,刮了一下冉智柔嘟起的嘴,他怎么不知道冉智柔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不过也是,两年前的冉智柔,可比现在还要活跃。 冉智柔说不过他,撇过头不肯理她,孙慕白凑上前去。“生气了?” “哼!” “真的生气了?” 孙慕白叹了口气,将冉智柔转过来,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真诚的道:“这是我第一次带女人来这个地方,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冉智柔慢慢抬起了头,注视着孙慕白。 “我之所以这么熟悉这个地方,是因为我一次查案,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如今已是第二次来了,对这个地方自然很熟悉。”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怀疑我,而是我想要告诉你这些。”孙慕白将冉智柔拉入自己的怀中,“除了冉冉,孙慕白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冉智柔原先紧握的手,慢慢松开,缓缓抬起,攀上孙慕白的肩膀。两个人也不知抱了多久,冉智柔安心地闭上了眼。 不少经过的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有些人摇头,有些人偷笑,冉智柔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孙慕白。”冉智柔晃晃那个完全没有自觉的人,“孙慕白。你先放开,大家都在看着呢。” “唔,再抱一会儿~” “行了啊,也不看看这什么地儿。” “好不容易冉冉乖乖的让我抱,我可不能就这样松开你。” “又来和我来这套,你再这样我可要动手了啊!”冉智柔可没打算被许多人看笑话,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在这儿搂~搂~抱抱确实有够惊世骇俗的了。 “好了我放还不行。这是在外面,冉冉可得给我留点面子,要是他们看到我被自己的老婆给打了。那他们一定会笑话我惧内的。” “胡说什么呢,什么惧内……”这人说话可真是越来越没脸皮了。 “走,我们进去!”他虽然不介意被大家伙儿看会儿热闹,但看冉冉怪不自在的。还是别让她难受了。 “孙慕白,那个命定的相逢真的全靠缘分吗?”两人随着人~流在落凤塔里转着。此时的落凤塔已经很热闹了,有不少的年轻男女在里面相互簇拥着,说说笑笑。 两人原先还是并排走着,孙慕白怕冉智柔走丢。将冉智柔的手拉入自己的手心,用宽厚的大手包裹着。面对冉智柔投过来的疑问,孙慕白举起他们俩的手摇了摇:“人太多。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冉智柔也没有拒绝,他若是高兴。便由着他了。 “孙慕白你说啊,在这里的男女真的全靠缘分麽,若是到时候遇不到,或者被别的人碰到了,那怎么办?” “我的冉冉,有的时候挺聪明,有的时候着实笨得厉害。” “笨,你说我笨?”冉智柔指着自己的鼻子,显然被孙慕白的话伤害到了。“那你说说,我哪里笨了。” “你考虑到的问题,大家伙儿早就想到了。为了应付这样的状况……”孙慕白放低了声音,在冉智柔耳边叨咕了几句,如愿看到冉智柔张大的嘴巴。 “这样也行?” “冉冉想不想这样?” “不要,我才……”冉智柔本来拒绝得很痛快,但一想到若她和孙慕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所带来的遗憾,就再也没办法说下去。 她想,那么多年轻男女选择用这种方式,也是因为他们心里在乎彼此,不想因为一个结果而在两人之间留下隔阂。如果可以,他们当然想让命运检验一下他们是否是命定的真爱,然而,谁又敢冒险? 冉智柔原本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可随着她对孙慕白在意的越来越多,她再也做不到那般爽快了。 “要不然,我们也……不是,我是说,反正大家伙儿都这样,我们入乡随俗,就别搞什么例外了。你想啊,要是我们弄错了,到时候影响的可就不是我们自己了,还会影响其他情侣,他们会跟我们拼命的。”冉智柔解释了一长串,但她的初衷孙慕白却是收到的。 这一瞬间的孙慕白,眼里迸发出了难言的光。他想,就算现在要他离开冉智柔,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因为这个女人,终于对他的感情做出了回应。或许冉智柔对他的在意永远都没有他对她的多,但只要这样就够了。 如果冉智柔真的像他爱她那样爱他,那孙慕白反而不放心。他不想他的冉冉受这样的苦,有些爱固然幸福,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之说,但若失去,则会痛苦万分。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不想让冉智柔痛苦。 “可是我却想尝试一下。”孙慕白忽然道。 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也在于此,他自己也想问上天,他和冉智柔是不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他为何会在两年前见到她,从此一见倾心,再也无法忘记?如果不是,为何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依然对她不改初衷? 可如果他和冉冉真是命中注定,那又为何命运弄人,在两人共经风雨、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之后,又要强行将他们分离? 以前的孙慕白,总觉得天下间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自己固然不是无所不能,可不会被任何困难挫折击倒。而只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时,才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无奈、不能为之事。 在他离开之前,他想要让老天给他一个答案。他和冉冉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尽管这一切,他心中已有定数,可还是忍不住求证。 “你想尝试一下?”冉智柔越发弄不明白孙慕白到底想干什么了,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啊。 “难道冉冉不想?” 嗯,孙慕白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答应,这个家伙肯定得意。何况,冉智柔说实话,也很想验证一下。若真的不行,他们大不了不信它就行了。 “行,就来正大光明的。”(未完待续)   ☆、279 温柔的笑颜 279温柔的笑颜 “爷,今儿这里真热闹。”柴总管一身便装,躬身对微服出巡的皇甫奏中道。 “今日是月圆,落凤塔有活动,全城许多年轻男女都上这里来了。”皇甫奏中贴身侍卫方毅也跟着道。 “这个日子方侍卫原本可以拿来陪慕容姑娘,却得陪着爷这一大老爷们来,是不是有些可惜?”皇甫奏中折扇潇洒一点,笑看着方毅道。 “属下不敢,能陪着爷,是方毅的荣幸。”方毅连忙表忠心,尽管他也很想在这一天与慕容姑娘来个命定的相逢,但这种话哪里能在皇上面前说? 只是,“爷,属下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你是想问爷为何来这落凤塔?”在没有美人相伴的情况下,一个人来到这落凤塔,确实不是皇上的作风。 虽然皇上也曾在民间遇见过几位心仪的女子,最后都带入了皇宫之中,但也不会特意选在今日,难道他一时来了闲心,打算在这里遇到一命定女子? “爷来这,自然有爷的用意,这种事你就不需要管了。” “是,属下多嘴了。” 问他为何来这儿?皇甫奏中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得到消息,那个女人和孙慕白会来这个地方?他从来不知道,他的那位好爱卿还相信这些事情,命定的相逢,想确定他们是否是上天眷顾的佳偶? 哼,他也很想知道。 一行三人随意走动着,看看热闹,也偶尔驻足,看看年轻的男女含情脉脉。注视着对方。皇甫奏中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对于京城的人来说,长这么大没来过落凤塔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来过这个地方。那个时候他记得身边还有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深情地注视着他,渴望他为她点上凤灯,但皇甫奏中没有答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答应。只是觉得自己的感情。随意给一个女人不值得。他身为大焰王朝的太子,将来的王,富有四海。天下所有的女人,只要他想都是他的,又怎么会陪一个女人玩这种游戏? 当然,也是因为他从来不相信这种游戏。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从来只有他来决定别人的生死和人生,还没有别人来评定他的。他自己认定了便是最好的。否则一句命定又如何能左右他今后的决定? 所有的理由都有可能,还有一个,皇甫奏中没有说。那便是皇甫奏中,内心里对感情还有着罕有的认真一面。虽然身为皇家。真心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曾付出过真心,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某些感情尤其是命定的感情,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可以永远都不需要它。却不能完全唾弃它,因为一个人活着,内心里总是有一些美好的愿望和真诚。 那个姑娘如今已经不知道哪去了,可能已经成为大焰后宫勾心斗角的一员,也有可能早已死在其她女人手下,又或者在哪个冷宫里回忆着和皇上来过落凤塔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也曾对爱情有过最美妙的幻想。 可如今,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她满心期望的那个男人连她是谁都记不住。 皇甫奏中隐隐记得,那是一个喜欢吃醋的女人。落凤塔上,他向其她姑娘看了两眼,那女人就会跺跺脚,生气离去。然后他追上去,将她给哄了回来,然后看到她在他的怀里娇羞的笑。 吃醋,呵呵!那个女人可是天下有名的妒妇,将这样一个女人放在皇宫,她会如何,会不会将她的大焰后宫闹得鸡犬不宁? 不知为何,皇甫奏中居然有些期待那样的情景。别的女人吃起醋来很难看,但若是那个女人,也许会有丝丝的不同。 只是,那个女人肯为夏朝阳吃醋,也肯为孙慕白吃醋,唯独不会为他,这辈子她最恨最讨厌的人。 正想着这些,皇甫奏中不经意间看到落凤塔的对面,几盏迤逦的花灯下,那个女人正侧着身,微笑着注视着她身旁的男人。眼里有着笑意,冷峻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仿佛一副亘古流传的古墨画。 在这笑容里,他看到年华老去、沧海不复,也看到一瞬间的心惊绝美,天高海阔、幸福花开。 他看多了她脸上绝情狠心的样子,也曾感受到她刻骨的恨意,唯有这一刻的温柔,是皇甫奏中从未感受到过的。 他便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仿佛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周围所有的人声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脸上的笑容、眼睛里的温度,他能够感觉到,内心里的嚎叫和呼唤,还有那一瞬从骨子里涌出来的渴望。 他多想……多想…… “爷,你怎么了?”柴总管看到他们的爷停在原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凤灯下静静伫立地两人。 柴总管没见过冉智柔,也不知道她和爷有什么渊源。不过孙大人可是谁都认识的,孙慕白自辞官后,便很少回到京城了。但前些日子,孙大人坚持要见皇上,就是他进去通报的。 “皇上,是孙大人,他怎么也上这里来了,他身边的那位姑娘莫不是孙大人喜欢的女子?”柴总管目中闪过一抹兴奋的笑意,“孙大人这么多年,总算有了心仪的女子了,皇上再也不用为了孙大人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多嘴!”皇甫奏中怒而训斥。 柴总管一突,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爷生气了,但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也知道皇上这会儿心情不佳,连忙告罪。 “爷恕罪,是老奴多嘴了。” 莫非皇上和孙大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以至于看到孙大人就惹得爷不快?可这不对啊,爷一直很器重孙大人,对他也很好,即便孙大人想要辞官,也没有应允。就算勉强答应,也许诺把刑部尚书的位置留着,等到他哪天想要回来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他备受信赖的臣子。 只是,柴总管也想起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应该与此有关了。(未完待续)   ☆、280 天不老,情难绝 280天不老,情难绝 上次孙大人回宫,他就发现皇上和孙大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快。在上泉宫外,他也听到皇上和孙大人的争吵声。他原本并未在意,因为皇上和孙大人以前也就某问题发生激烈的争论,听起来也像是吵架。现在看来,孙大人辞官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那接下来我们……” “等着!” 落凤塔上空,忽然彭地一声炸开,漫天的烟火,在这个繁华城市的上空肆意绽放。冉智柔抬头,望着灿烂盛开的花朵,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孙慕白自刑部衙门再次见到冉智柔之后,还很少见到她这么开心的样子,一个人抬头看着烟火,而另一个人则凝住着冉智柔,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 而在对面底下的不远处,还有一个人,也在注视着二楼的女人。同样的笑容,从不同的角度看,是否有不同的效果?而他们眼里看到的风景,又是否完全一样? 冉智柔,在你这样羞辱朕之后,如何还能让你过得这般开心快活? 皇甫奏中握紧了拳头,忽然觉得冉智柔脸上的笑容无比扎眼,好想亲手将她脸上的笑容给捏碎! 烟花停歇之后,落凤塔点灯活动便开始了。 “我们进去。”孙慕白拉着冉智柔,询问道。 “嗯。”冉智柔也没有矜持,人都来到这儿了,还管这些,她可不是那种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人。 “爷。” “我们也进去。”皇甫奏中扇子一收,当先朝塔内走去。 在落凤塔内,每个姑娘都领到了一盏灯。这些灯,都是一样的。领到这些灯后,男女各站一边,由着姑娘在这些凤灯上题词。这些灯集中被挂在对面落凤塔内的灯楼内,在半个时辰后,由男人们前往这座灯楼,寻找他们爱人为他留下的那盏灯。 点上这盏灯。提着它。在这个落凤塔内,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在下一次烟花盛放之时,寻找到你心爱的人。那你们就注定这一生都会在一起,得到上天的眷顾。若找不到,可能就会留下遗憾。哪怕笑一笑,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之时,就未必还能这么轻松、不把它当一回事了。 冉智柔提着灯就要去。孙慕白拉住了她,“冉冉,我一定会提着这盏灯去找你,你要等我。” “嗯。”冉智柔点点头。脸上有些羞涩,总觉得孙慕白的眼神太过火热,无法与那双眼睛对视。 姑娘们提着灯过去了。男人们则在这边等候。冉智柔背对着孙慕白,看着那盏灯良久。想着孙慕白这两日来的异样,终于题下了一句词。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心意写在这盏灯上。 这些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和孙慕白说。 这是她对孙慕白一腔挚情的最好回答。 只可惜,缘分弄人,该看到的人看不到,不该看到的人却偏偏因缘际会得到了这盏灯。 对孙慕白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在离开之前,没有看到冉智柔的这盏灯。 冉智柔拿着这盏灯良久,看着上面的题词,又回头看看全副心神都放在这边、放在她身上的孙慕白。 将自己的感情托付给这样一个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她可以确信,孙慕白不是第二个夏朝阳。 将自己题词的那盏灯交到庙祝的手上,冉智柔离开了塔内。在孙慕白找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到附近去转转,正如孙慕白所说,她只需要在那里等着他就是了。 至于孙慕白,能否认出这盏灯,冉智柔还是很有信心的。孙慕白熟识她的字迹,其本身又是一位破绽高手,这样的事于他不过是轻而易举。至于能否成功找到她,整个落凤塔看起来不小,其实真的找起来也没多少地方,就人多了些,耐心找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谓的命定相逢,只要多点耐心、细心些,就能成为必然。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对自己心爱之人了解程度、肯付出多少,便是得到上天眷顾的根本原因。 冉智柔离开塔内后,便去了落凤塔外的碑石后,这个地方视线好,一回头还能看到整个塔内的景象。 在她的身边,聚集了不少其她的女子,这些女人和她一样,也是为了等自己心爱之人前来找到她们。 “你也在等人?”一位年轻姑娘上来与冉智柔搭话。 “是啊。” “我也在等人,在等我的阿牛哥。”那少女说着,脸上出现一抹醉人的酡红。年轻的脸上,满是对爱情的憧憬和对心上人的爱恋。 “是麽。” “真希望我的阿牛哥快些找到我,我娘已经答应,在我十六岁生辰过后,就嫁给阿牛哥为妻。” “祝福你们。” “你们呢?” “我们?”冉智柔笑了笑,只能勾唇道:“和你们一样。” “那我们一起等?” “好。” 随着时间过去,先后有男人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冉智柔和那姑娘看着身边的女子一个个减少,到最后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那姑娘有些坐不住了,四处张望着,嘴里还念着她的阿牛哥。 忽然,从远方冒出一个人来,他一冒出头那姑娘便看见了,欢欢喜喜又有些担心的迎上去。 “阿牛哥,你怎么才来啊,人家还以为……” 那个叫阿牛的年轻人小心地搂紧偎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安慰着,两个人相互凝望着,就在要离开之际,那女子又跑回来。 “姑娘,我和阿牛哥先走了,你那位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你的,你别急。” “我不着急,我会等她来的。”在这过程中,冉智柔从未急躁,也没有四处张望,因为她相信,孙慕白一定会来的。 无论什么时候,他一定会来到这里。 可冉智柔绝对没有想到,她第一个等到的人,不是孙慕白,而是皇甫奏中。 而皇甫奏中的手上,还拿着她题词的那盏灯笼。 他就那样提着灯,倨傲地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难言悱恻的笑意。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未完待续)   ☆、281 灯在我手 281灯在我手 他就那样提着灯,倨傲地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难言悱恻的笑意。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这些字,是冉智柔亲自题上去的,一些她心中所想却从未也不敢在孙慕白面前说的话,这会儿却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而这个人,还是冉智柔如今最讨厌的人。 看到皇甫奏中那张脸,冉智柔不淡定了。又飞快地看看他身后,不见孙慕白的身影,心下更是难安。 “孙慕白呢?”冉智柔冷冷地质问。 皇甫奏中只是斜看着手中的那盏灯,嘴角带着轻笑,仿佛在笑一代女侠冉智柔居然也这般儿女情长,说得出这般肉麻的话。 “我问你话,孙慕白呢,你们将他怎么了?” “你在担心什么,怕朕杀了你的心上人?” 冉智柔抿紧了嘴唇,眼里闪过杀气,对皇甫奏中这个人,冉智柔没有一丝的耐心,尤其在事关孙慕白的事时。上次在琼山,若非皇甫奏中从中作梗,他们之间也不会横生这么多的枝节,差点造成这辈子难以挽回的遗憾。这一次,就在冉智柔满心期待着孙慕白找到她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提着她亲自题字的灯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冉智柔如何接受?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好诗,好诗!”皇甫奏中一个人径自吟诵着这首诗,眼尾勾出一点笑意,淡淡往冉智柔的方向扫了一眼,有种说不清的风~流。却只有极少数了解他的人。才知道皇甫奏中那抹笑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古怪!什么的古怪! “少废话,孙慕白呢,他若是有什么事,哪怕杀进大焰皇宫,我也要你付出代价!” 冉智柔霸气侧漏了,堂堂大焰皇宫,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若非如此。在琼山她就不敢如此羞辱皇甫奏中。甚至差一点便要取掉他的性命了。 对这一点,皇甫奏中自己也清楚。冉智柔是个危险的人物,哪怕要靠近。也得小心翼翼,顾虑周全,否则只是自取灭亡! “慕白他一时来不了这里了,就由朕来代替他。与冉姑娘一会如何?”皇甫奏中笑意飞扬,拿出他对付后宫女人最厉害的一套。这套一出,各色的美人都是手到擒来,拜倒在他龙章凤姿又风流俊逸的外表之下。 “你也配!”不管他摆出什么样的笑脸,冉智柔都是一脸的视若无睹。她对他的厌恶,又岂止是一个笑脸便能改变的?何况这样的笑脸,只会让冉智柔心生不耐。火气更加的足了起来。 他当她是什么人,招招手便会乖乖凑上去的主儿。未免自视过高了。再说了,孙慕白在她的心目中也是独一无二,他皇甫奏中算哪颗葱?若非下山前外公有言在先,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她就已经拔刀相向了,何至于在这里和他这般废话? 皇甫奏中上次拿外公的玉佩算计她的那笔账,她还没有和他清算。她没打算再继续和他过不去,若他再继续为难,可就怪不得她了。 要知道,一个女人真的和你不客气起来,那还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皇甫奏中并没有因为冉智柔这不客气的话而变了脸色,反而是柴总管和方侍卫,二人乍听此言,还真是吓坏了。 从那姑娘的话中,可见她是认识他们皇上的。既然知道他是当今圣上,说话还敢如此无礼,可真是胆大包天,放肆胡为! 柴总管刚要训斥,便被皇甫奏中给阻住了。这个女人就是这般,她若恨上一个人,别说那个人是皇上,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不会给半分的面子。 柴总管和她说这些,不过是浪费口舌,不能说动这个女人,反而被他弄得一肚子的气。 对于这一点,皇甫奏中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慕白他暂时来不了了,朕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着急地赶去一个地方。而在他走后,朕看到灯楼内还遗留着一盏灯,感受到灯的指引,便来到了这里。不成想碰见了冉姑娘,莫非冉姑娘的命定之人便是……朕?” 冉智柔狐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暗自戒备着,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一次又要耍什么花样。但他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孙慕白急匆匆地离去,是为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放下等候他的冉智柔,在这个时候离去,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 又注意到皇甫奏中眼里流过的笑意,冉智柔心中了然。 很明显,孙慕白不是自己离去的,这个人一定故技重施,调开了孙慕白,自己则来到这里。相比这会儿,孙慕白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冉智柔转身就走,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孙慕白,孙慕白的身体连番遭受重挫,再也不能有什么损伤了。而皇甫奏中这个人阴险狡诈无比,对孙慕白毫不留情,而孙慕白对皇甫奏中呢,始终存着一份君臣情谊,在这种情况下,孙慕白没有任何的胜算。 这便是孙慕白,冉智柔时常会觉得无奈。他面上严肃,却是真正关心黎民百姓,重情重义之人。她无法指责他什么,因为这便是他喜欢的孙慕白,哪怕一次次的受伤害,也绝不改变自己的本心。 “冉女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这站柔情缱绻的凤灯,你莫非要将之赠予朕?” 冉智柔顿住,回过身,死死盯着皇甫奏中。 在自己的生死大敌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真的没问题吗?要是他以为,这样便可以迷惑她,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这盏灯朕看着着实欢喜,尤其是灯上所题的这首诗,冉女侠若真有此意,朕会收下,不会辜负冉女侠的一番心意。” “夺他人之物,有意思吗?” “那就要看是什么东西了,若是冉女侠的心……意,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朕也不介意将之抢过来。” “你要便拿去吧,我就当是喂狗了!”冉智柔一甩袖,便离开了众人眼前。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身后人一眼。她自然也不知道,皇甫奏中在柴总管和方毅噤若寒蝉中变幻莫测的表情。(未完待续)   ☆、282 我就在这里 282我就在这里 冉智柔快步赶到山下,站在山脚,茫然四顾,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她等待的人。 “孙慕白——孙慕白——”冉智柔忍不住出声大喊,她多怕孙慕白再出点什么事。若真如此,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冉智柔又连连找了几个地方,最后站在落凤塔下的小桥旁,伫立在桥头,满脸的无力。 孙慕白,难道我们命中注定真的有缘无份吗? 为什么总是在她以为马上就要握住手中幸福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冉智柔真的怕了,为两人之间的无常,也为了孙慕白和她在一起后,那一波三折的感情路。 孙慕白这辈子所有的受伤加起来,也没有和她相逢后的两个月多。 冉智柔趴在桥头,越是想,心中就越是迷茫。她不知道她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又能坚持多久? 可她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但她又忍不住心疼。在心疼之外,还有一抹轻不可察的愧疚。孙慕白经历这么多的事,依然无怨无悔地陪伴在她的身边,无论她拿剑威逼,还是一次次无情的冷眼,他始终未曾离去。而她,这个一直在接受孙慕白付出的人,却率先无力了起来。 亦或许,这世上许多人都是如此。付出的人可以无怨无悔,而接受的人,却没有办法坦然自如。 “孙慕白,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就在这里啊——”什么命定的相逢,这些她都不想了,只要孙慕白现在回到她身边。冉智柔再无所求。 冉智柔趴在桥头,头沉重得伏在桥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下去。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脚步极慢,每一步恍如走在冉智柔的心头。因为她熟悉这个脚步声,冉智柔很是熟悉。 蓦地回头。便看到在不远处。孙慕白清癯萧肃的身体,爽朗清举,天质自然。 他便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无波静谧的眼底,情深似海,又透着一股深深的寂寞。 “孙慕白——”冉智柔想也没想。便扑了上去。 孙慕白动也不动,任由冉智柔将他抱住。 “孙慕白。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我没事。” “可皇甫奏中说,你去找我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实情有异。便回来了。”因为他不想让他的冉冉担心,也怕皇上会对冉智柔做出什么事,所以他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了。还没到落凤塔。便看到趴在桥上的冉智柔。 孙慕白的一颗心寂然无声。 而他,又要如何。才能离开这样的冉智柔的身边?原本以为冉冉对他没什么感情,即便有了一些,也很快就能忘怀。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孙慕白不确定了。 “皇上,对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中了他的计?”孙慕白是个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着了道。 “这个稍后再说,冉冉,你有没有什么事,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孙慕白,你要记住这一点,我冉智柔没那么容易死,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击败,下次若是再有人拿我威胁你,你大可不必理会。” 孙慕白打量了冉智柔全身,确认无碍后才放下心。只是,这个傻瓜,只要事关她的事,他又如何能够不理会,又如何不担心? 真的牵挂一个人,哪怕对方身上出了芝麻绿豆点的事,于自己也是蚀骨一般。哪怕一再提醒自己,这只是对方的计谋,还是会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许多事就是如此。 “孙慕白,你快答应我啊,下次不要再为了我冒险了。” “……” “你快答应我!”冉智柔紧紧攥着孙慕白的衣裳,情绪有些激动。孙慕白回攥着冉智柔的手,动容地看着冉智柔脸上急迫而紧张的神情,这些情绪都是为了他,是冉智柔为了他孙慕白而流露出的。 “我答应你。” 或许从今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就算是再想为她做些什么事,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从落凤塔回来,冉智柔一直拉着孙慕白的手,两人并排走在天阳府繁华的街道上。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客栈,而是随意的在街上走动。 “那盏灯,怎么样了。”孙慕白还没有忘记这一点,一想到那盏灯,心里就觉得遗憾。 冉智柔的脸色有些难看,想到那个扫兴的人,脸色不难看才怪。 “喂狗了。” “喂狗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本来睡都听不懂,但孙慕白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从皇甫奏中用计策将他骗走,到冉冉情绪的变化,这一切全部都落入他的眼中。 莫非那盏灯…… 孙慕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早就感觉到了,皇上对冉冉,不完全是杀意。在琼山之时,皇上就对冉冉流露出了超乎一般人的情绪,但他想,那个时候皇上自己都还没有意料到这种情绪是什么。这种情绪一直困扰着皇上的心,以皇甫奏中那种性子,是绝不允许有人动摇自己的心智,故而并未有什么天大怨仇的皇上,对冉冉一再下重手。 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冉冉身边已经有他了,他的存在激怒了皇上,在这股情绪尚未明了之前,他将这股怒气算在了冉冉的账上。禁地内,皇上对冉冉是又凶又狠,他要将所有不利的苗头全部掐掉,没有想到冉冉接连的举动打破了他的期望,让他更加看不透冉冉这个人。 那般的羞辱,让皇上在深刻地痛恨她的同时,心里的感情也与此滋生。这段感情,以仇恨滋养,他对冉冉的恨有多深,这股感情就会有多真。从皇上今日的举动来看,他已经确认这段感情了。 这段感情或许一开始还不算什么,但一旦意识到,待感情彻底萌芽觉醒,就真的像他对冉冉的恨那般倾天覆地了。 而最让孙慕白难以置信的是,皇上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将他支走,只是为了冉冉写给他的那盏灯。 在那盏灯上写了什么,而在他不在的时候,皇上又做了些什么事?(未完待续)   ☆、283 杀进皇宫 283杀进皇宫 淡定的孙大人表示想要挠墙,这一路上,他曾数次问及冉智柔在那盏灯上题了些什么字,冉智柔打死不说。 而现在,除了冉智柔,天下间知道那盏灯上面写了什么的只有皇甫奏中一人。而孙慕白,又是绝不会主动问他这些事的。 孙慕白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错过,将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原本想以这种方式,来和冉冉做个道别,没有想到,却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他如何甘心,又如何舍得? 心有余悸,这一路上,冉智柔紧紧拽着孙慕白的手,谁都没有说回去,直到夜市变暗,繁华的天阳府也安静了下来,冉智柔和孙慕白还是站在天阳府的街头,望着偌大的京城,默默不说话。 但这会儿,他们却可以互通心意,没有比此刻更加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对方内心里的声音。 或许他们一直追求的,也就是这一刻。 孙慕白清晰地听到冉智柔心里传递过来的声音和渴盼,她说:不要离开我。 若是平时,孙慕白听到这句话,几乎会喜极而泣了。然而这一刻,却是更长的沉默。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得和冉智柔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年,一个月,甚至是一天。 冉智柔也读懂了孙慕白的内心世界,看到了他的深情,更多的是无奈,还有一股淡淡的绝望。 冉冉,我只能答应你。若有来生,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八辈子,只要他还存在,他便会以任何的方式留在她的身边。 现在的他,所能给她的,也就这个承诺了。 在快要天明时。两人终于回到了客栈。 “孙慕白。”在进房间之前。冉智柔忍不住喊住了孙慕白。 “怎么了,冉冉?”孙慕白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疲惫,按他的话。是大伤初愈,人容易疲累,叫她不用担心。 外在的伤还不是冉智柔最担心的,最让她无法放心的是孙慕白这两天心事实在太重了。虽然他极力掩饰,还是能够看见他的忧心忡忡。 “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冉智柔直截了当的问,她等了一晚上,孙慕白都没有告诉她。她当孙慕白有苦衷,便不勉强他。可是在进房间时,她看到孙慕白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再也没有办法忍下去了。 “没有啊。会有什么事。” 冉智柔看着她,孙慕白被看得有些心虚。在冉智柔的面前,他最不擅长的便是说谎了。 “真的没有,冉冉,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这是你说的。”冉智柔抓住了他的这句话,“若是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就……” “就如何?”孙慕白连忙问,神情中还有一抹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心翼翼。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是吗?”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理他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冉智柔或许会快乐一点。 “说啊,你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我会着急的。”冉智柔看他这样,说没问题鬼才信。 “我没事,只是累着了,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你说真的?”冉智柔看孙慕白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不禁有些心疼了。有什么事明早起来再说,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先让他休息。 “那你早点歇着,明天我晚点叫你。咱们在天阳府逗留得够久了,也是时候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冉智柔便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想再横生枝节,让孙慕白受什么伤为她担心了。 孙慕白脸上僵了僵,随即点点头。 冉冉这是要离开京城了,孙慕白顿时觉得内心的缺口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双脚沉重无比。 “嗯。” 孙慕白轻轻应了,回到房内,一关上门,人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门背后,听着门外冉智柔逐渐远离的脚步声,紧紧地闭上了眼。 翌日,冉智柔在自己的房间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孙慕白过来。 莫非他真的这么累,还是他的旧伤复发了? 想到这一点,冉智柔坐不住了,来到隔壁的房间,敲了几下门,里面都没人应。 “这么早就出去了?”推开门,冉智柔走了进去。房间内空空如也,不但没看见孙慕白的人,就连包袱之类的,也都一齐不见了。 “孙慕白。”冉智柔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孙慕白留下来的信。 信上寥寥几句话,冉智柔一眼就看完了。 我走了,冉冉,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找我。 冉智柔的眼神反复盯在那个“走了”上面,怔立许久,才总算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信笺飘落在地,冉智柔神情慌乱,“孙慕白——” “哟,冉姑娘。” “掌柜的,与我同来的那个人,你看到他了吗?” “你说的是孙公子啊,我刚起来的那会儿,便看到他出去了。” “刚起来那会儿,那现在走了多久了?”冉智柔急促地问。 “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了。” “已经一个时辰了……”冉智柔话音未落,人就已经飞奔了出去,一个上午,她甚至将整个天阳府都翻遍了,孙慕白能去得地方她也都找过了,没有孙慕白的半点消息。 “皇甫奏中,一定是皇甫奏中!” 她想不到,在这个京城中,除了皇甫奏中还有谁会这般为难孙慕白。 “皇甫奏中,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冉智柔杀气漫天,赤手空拳就去了大焰皇宫。 “外面什么动静?”上泉宫内,皇甫奏中正在为一件国事烦扰,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不禁皱紧了眉头。 柴总管奉命前去查看,还没有走出上泉宫,一干侍卫就被人从外面打了进去,跌在了地方。 “怎么回事?来人哪,护驾——” 哪里有人前来,倒是冉智柔一脸煞气地走了进来。 她出现在上泉宫外,小小的身体因为那浑身的气势,硬是像一个巨人一般,挡住了外面所投进来的视线,黑压压的一片。 而皇甫奏中在看到来人时,顿时眯起了眼。(未完待续)   ☆、284 把人交出来! 284把人交出来! “这这这……”柴总管大惊,这不是在落凤塔对皇上无礼的那位姑娘吗? 好大的胆子,如今不只对陛下出言不逊,还直接杀进上泉宫来了。 “大胆贼子,居然敢闯进禁宫,惊扰圣驾!” 冉智柔一勾嘴角,她不只是要惊扰圣驾,他要不交出人,她还要杀了他! “皇甫奏中,将孙慕白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得你上泉宫片甲不留!” 这个女人还真是嚣张,真当他这上泉宫是她的琼山不成?他一忍再忍,她却如此放肆,而皇甫奏中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别人对他无礼。 但在怒气之余,皇甫奏中还是没漏掉冉智柔的话。 “孙慕白?怎么,孙慕白离开你了?” “你别明知故问,分明就是你拿的人,你赶快放了孙慕白,否则……”冉智柔手一动,菊刃已在手。 她这一举动,已经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放肆!”柴总管一掌击了上来,没有人敢对皇上无礼。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一般都是功夫高强之人。冉智柔上次夜闯大内,遭遇到的曹公公便是一个高手,只是保护皇上失职,已经被皇上调离出了上泉宫。这柴总管跟在皇上身边很多年了,在曹公公调离后,更是贴身伺候皇甫奏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个柴总管着实是位高手,他的童子功,已经修炼几十年了,没有一点道行,顷刻便会毙命在他的掌下。 冉智柔轻松地退让着。柴总管每一掌击出,都卷起巨大的气浪。她在观察他出手,一旦发现破绽,就能立即将他斩于马下。 冉智柔的功夫在经历了武林大会和上次三扇门后,又往上精进了一个层次。和高手过招,以及被人逼入绝境、绝地逢生,总是能催生出一些本能和更多的潜力。要是以前的冉智柔。面对柴总管的时候可能够呛。但现在,哪怕是当今顶尖高手,冉智柔也不会惧了她。 这一点。不只是孙慕白,连皇甫奏中等人都发现了。无论他们给冉智柔设置了多少障碍,这个女人都有办法化解危机。而危机过后,伴随着的是武功的精进和实力的迅速提升。下一次对付起她来就会更加的困难。 在练武上,她的天赋少有人能敌。聪明是一回事。有些天赋,可不是什么习武人都能拥有的。 而皇甫奏中,是个聪明人,也算有些天赋。但和冉智柔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有些时候,他还真的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习武的天赋,杀了她都嫌可惜。 只是这个女人太不识时务。还老是蔑视他的威严。这种人,不能为他所用。就只能除掉她。哪怕再可惜,皇甫奏中也不能姑息一个不断冒犯他威严的人。 在交手五十招之后,冉智柔抓住了柴总管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这么一瞬间的工夫,菊刃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咙。 “把孙慕白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他!” “笑话,孙慕白不见了,为何到朕这里来要人?”皇甫奏中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在他不远处的冉智柔。 再有一会儿的工夫,侍卫便会杀到这里。到时候恁凭冉智柔本领通天,也休想轻易地走出大焰皇宫。 “除了你,还有谁会把他带走?”冉智柔一个用力,被她挟持着的柴总管便不敢再动。这个女人是动真格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杀了他。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不想清楚,就冲动地到朕这里来要人。你难道以为,朕的皇宫跟你的后花园不成?如今你违抗严令在先,朕就算要对你做什么,也不算违背诺言!” 这样即便剑圣亲自来到此处,也无法说什么,因为这一次,是冉智柔自己先找上门来的。堂堂一国之君,不可能由着其他人挑衅,而不还击。 冉智柔冷哼,“是我找上门的又怎么样,这不是你想要的,你不就是想找一个借口光明正大的杀了我,我还怕你不成?来呀,我人就在这里,有本事快来杀了我!每一次从别人身上下手算什么本事,贤阳帝皇甫奏中就只有这点能耐,真让人唾弃!” “你大胆,敢如此辱骂皇上,小心皇上诛了你的九族!”柴总管虽然人在冉智柔的手上,可听到对方对他们的主子这么不客气,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了。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和我这样说话!现在不是他要诛我九族,而是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冉智柔眼一冷,血光乍现,菊刃一拐,就在柴总管的身上刺了一短剑! “啊——”柴总管一个大叫,这冉智柔刺的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地方,但无疑是最疼的地方。哪怕柴总管骨头够硬,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皇甫奏中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为了孙慕白,居然对无辜之人也下这等重手。 她对孙慕白就这般在意,以至于忘记了师门的教诲,以武犯禁? “不想让他死,就快点将人给交出来,下一剑,可就没有这么轻了!” “孙慕白不在朕的手中,你又让朕如何交给你?” “不在你手上还在谁的手上?” “朕虽然不知道孙慕白为何会离开你,但能带走他的人却不多,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地离开,否则谁也做不到。何况你和他住在一起,隔壁若是有动静,你又岂会听不到?” 皇甫奏中在说到住在一起几个字时,神情颇为古怪,但冉智柔此时心乱如麻,哪里会顾上这些。只把它当成是皇甫奏中对她的讽刺了,除了有些刺耳外,没有多做理会。 倒是皇甫奏中的话,引起了冉智柔的不适。那便是孙慕白是自愿离开她的,他桌上留下的那封信,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她想不明白,孙慕白为何会突然留下这封信,昨日还是好好……不,昨日并不好,不但昨日,几天前就已经有问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孙慕白虽然留下了这样的一封信,离开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要找到他,不让他就这样离开。(未完待续)   ☆、285 对老娘没用! 285对老娘没用! 如意山庄! 就在冉智柔想破脑袋之时,四个字跃于脑海,想想孙慕白自从如意山庄回来,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莫非在如意山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想到这一点,冉智柔也不久留,就要离开。 “等等!” 皇甫奏中走下了台阶,脸色阴沉,望着冉智柔的背影波涛暗涌,“你当大焰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哼!难道你们拦得住我?”她或许一时杀不了皇甫奏中,但要离开一个地方,谁都拦不住她! 皇甫奏中冷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过自大,朕知道,凭你的功夫,要想离开谁都拦不住你。可就在你进入这座大殿时起,有些情况便悄悄改变了。” “哦?”冉智柔依然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这等恫吓之辞,骗骗小孩还差不多。对她用这套,未免太小瞧她了。 似乎皇甫奏中总是这样不长记性,他要是能够看清楚她一点,上一次在琼山他就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了,更不会主动与她留难。 然而,冉智柔虽然这么想,整个人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戒备着。皇甫奏中可不是善茬,她和孙慕白栽在他手上的回数不少,哪怕知道他是故意出言恫吓她,也不得不防。 “在你向朕兴师问罪的时候,这个大殿内就已经燃起了悠然*香。”皇甫奏中指着龙案之上,已经烧了将近一半的香。 冉智柔没有半点表情,脸上依然如斯淡定,嘴角甚至还微微弯起。似乎在嘲笑皇甫奏中这么低劣的说谎伎俩。 “朕知道你不信,不过这是事实,当事情发生之时,就容不得你不信了。” 冉智柔转身便走,她已经不准备继续在这里干耗下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孙慕白。她有一种感觉,若这次找不到孙慕白。她可能会永远的失去这个人。 “你一走你体内的毒便会发作!”皇甫奏中的声音冷如刺骨的雪水。阴鸷,看不见底。 在阴鸷的背后,是不可触及的微弱的阳光。 “你以为我会准许一个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用毒?”前世她就吃了毒药的亏。高剑灵和夏朝阳还有华珊珊那些人,就是因为对自己使用那么卑劣的伎俩,才把她害得那般的凄惨。 重生归来,她就发誓。绝对不会重走过去的老路,不管是对谁。她都会怀着一分警惕,不会轻易遭了别人的暗算。更不允许自己在亲近的人手下被背叛第二次,是以上次孙慕白在冉智柔背后刺出那一剑,虽然有他的苦衷。冉智柔依然久久无法释怀。 “朕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在冉女侠眼皮子底下对你下手。”他在她手上栽了那么大的跟头,怎么可能还这么天真,为了对付这个女人。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这一个多月,皇甫奏中一直留在皇宫。每日叫人报告这个女人的行踪和近况,分析着她下一步的动向,严密地在她身边安排可以利用的棋子,却不主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打扰他们的生活。 你当这是何故? 这么长的时间,便足以让他更加了解冉智柔这个女人,抓到她的弱点,也能想出更周密的计划来对付她。总之,轻视这个女人,类似这样的蠢事他是绝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那你早料到,我会杀进上泉宫了?”这样的结果,冉智柔并不意外。她早说过,皇甫奏中心思深沉,工于算计。那客栈内定有他的探子,将她和孙慕白的一切行动都第一时间告知于他。那么孙慕白的下落,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了。至于她会杀进上泉宫,则是建立于这个男人已经开始摸透她性格的基础之上。 “你说呢?” “你知道我要来,选择以逸待劳,提前在这里点上了悠然*香,盛怒之下的我一定发现不到这一点。就算等我发现了,那情况也来不及了。” “说得没错。”皇甫奏中的脸上闪过一抹赞赏,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笨,只要轻轻那么一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 “哦?” “悠然*香,对老娘没用!”冉智柔霸气侧漏地吐出十个字,便一阵风地卷出了上泉宫,很快便消失在皇甫奏中的视线。 重生之后,她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其中一人便是众人所熟悉的月痕。月痕也不是时常跟在她的身边,冉智柔有许多的事情,都需要月痕代劳。在她刚在夏家的那段日子,便秘密派月痕前往天山,为她取回来了铁骊珠。有铁骊珠在,什么毒药迷香之类的,在她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以为那个什么破迷香对付她,就能让她乖乖就范的,也只能说皇甫奏中越活越回去,实在太过天真! “皇上,这这这……”柴总管伤得不轻,但冉智柔终是没有取他的性命,放了他一马。 对于这一点,皇甫奏中并不意外。那个女人虽然气势惊人,出手狠辣,终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冷血无情的人。 柴总管一脱离控制,便撑着受伤的身体来到皇上的身边。 对于这种擅闯禁宫的大胆贼子,应该要严惩不贷,否则这大焰皇宫还不认人来去,皇上的天威又何在? 皇甫奏中却早有算计,望着冉智柔离去的方向。 “朕从来就没想过这么轻松地便制服得了你,好戏现在才开始,冉智柔,欢迎你提前进入朕的局。” 他精心为冉智柔设置的局,有意思。 冉智柔顺利地飞出了大焰皇宫,虽然奇怪为何没有人追来,其他的侍卫为何没有被惊动,这一切都像是皇甫奏中事先安排好的。她出这大焰皇宫,好像是他在背后为她放行一般。 但这个时候,冉智柔也没心思思考这些事了。她要在最快的速度赶到如意山庄,那些人,不知道会将孙慕白怎么样,又要他做些什么事。 只是,她不明白,什么样的苦衷会让孙慕白心甘情愿地离开她呢?尽管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能让孙慕白做出妥协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未完待续)   ☆、286 如意山庄 286如意山庄 又是为了她! 孙慕白,可再不要为了她做出什么牺牲了,这样的感情,冉智柔承受不起。 冉智柔一路奔波,在市集上买了一匹快马,便往如意山庄的方向赶去。 如意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里面高手如云,即便是冉智柔,单枪匹马的去,也不敢保证能平安归来。 然而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今日也闯定了! 巍峨气派的山庄外,如意山庄四个烫金大字晃瞎人的眼。冉智柔站在山庄外,深吸一口气,决定按照江湖礼节拜见。 “烦请通报一声,琼山冉智柔求见如意山庄万庄主!” “琼山的人?”山庄外,有四个身着白衣腰系黑带的守卫,看到冉智柔过来,一个人走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 琼山乃武林圣地,武林中谁不敬仰?一听说是琼山来的人,那个守卫连忙去通报了。 冉智柔站在山庄外,打量着周围的地形,一会儿要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必须想办法离开。 那个守卫很快便去而复返,对冉智柔道:“冉姑娘,我们庄主有请!” 如意山庄成立已有百年之久,现任庄主万宗炎,虽已弃武从商,在江湖中依然德高望重,不少人都卖他的面子。他自身的武功不必说,底下也有十几位高手。除此之外,还有闻名于整个江湖的万家军,每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 但这些还不是让冉智柔忌惮的,最让人们惧怕如意山庄的,是因为这里住了一位武林名宿。他的年纪整个江湖人都记不清了,相传他至少活了一百多岁。他名扬江湖之时,当今江湖最老的老前辈都还没有出生。 剑圣在江湖上也算是叱咤风云了,可是面对这个老前辈,他也是得恭恭敬敬地,不得怠慢。最重要的是,剑圣年轻时因缘际会,还跟着这位老前辈习过武功。算是他众多的师父之一。 算算辈分。比冉智柔也不知要高出了多少。冉智柔有多尊敬她外公,只有她自己知道。若真的遇上了这位老前辈,她还能说什么? 江湖人最讲究的便是这些。冉智柔也不例外。她从小在琼山长大,行事作风虽带着江湖人惯有的洒脱豪爽,却不代表她漠视江湖上这些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和礼节。 为何会想起这个人?大概是冉智柔意识到孙慕白的决定可能与这个人有关。因为凭孙慕白的武功,能够让他放弃抵抗。直接答应离开她来这如意山庄的,也只有这位老前辈一人了。 除了他。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冉智柔跟着那守卫一路穿花拂柳,穿过重重穹门长廊,来到了如意山庄的花厅。如意山庄的万庄主正坐在花厅上首,看着她走进来。 “冉智柔拜见万庄主!” “你姓冉?”万庄主将近五十岁了。可看起来只有三十岁,身形硬朗、面露正气,一看就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是的。” “从琼山来的?” “不错。” “你和剑圣是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剑圣正是我的外公。” “哎呀原来是小柔儿,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万庄主严肃刚正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起身拍着冉智柔的肩,将她上上下下全部打量了一遍。 冉智柔也有些愣,小柔儿?听到这么亲近的称呼,莫非是她的叔伯一辈? “你父亲走得早,可能没有告诉过你,你有这样的一位伯伯。我和你父亲,当年可是生死之交,你出生之时,伯伯还抱过你呢。一转眼,小柔儿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提到自己的父亲,冉智柔脸上也是一片凄色。她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对父亲的印象,多停留在外公和娘亲的讲述之中。而外公和娘亲怕她想得再多,也很少主动提及,也只在她追问之时,和她说上一些。 如今看到父亲的生死之交,冉智柔油然生出一股亲切,看到他就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般。 冉智柔在如意山庄留了下来,万庄主当场命人准备酒宴,迎接冉智柔的到来。听他们山庄的老管家说,他们的庄主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面对万庄主的盛情,冉智柔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她真不希望,孙慕白的事与万伯父有关。但此时她和万伯父有这等渊源在,那有些话,也可以直言了。 “伯父,侄女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伯父。” “哦,小柔儿想问何事?” “伯父,你们山庄今日是否来了一位姓孙的公子?” “姓孙的?”万庄主疑惑,召来管家,“万安,今日拜访的人中,有一位姓孙的公子吗?” “回庄主,姓孙的客人倒是有一位,只是那个人并不是位公子,而是一位姑娘。”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孙慕白了。 “小柔儿,你听到了,咱们山庄今日并未来过这样的一位客人。” “可这不可能啊,我确信他是来到这了,我……”冉智柔有些着急,若孙慕白不是来了这儿,还能去哪儿呢? “先别急,告诉伯父,这位孙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你又为何会认为他在我们如意山庄?” 冉智柔为难,这要是告诉伯父,那必然就会泄露孙慕白便是抢夺血如意之人。可要是不说,又如何能让伯父信服?最重要的是,面对着这位慈祥的伯父,冉智柔没有办法对她说什么谎话。 “小柔儿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万庄主是何等的阅历,一眼便看出冉智柔有口难言。 “伯父,侄女要向你告罪。”冉智柔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像万庄主请罪。 “这是何故?”万庄主一惊,连忙扶起冉智柔。 “侄女数日前受了严重的内伤,危在旦夕,只有如意山庄的血如意才能救我一命。与我同行的那位孙公子,不忍心看侄女就这样死去,便冒险闯如意山庄,为侄女盗来了血如意。” 血如意三字一出,万庄主的眉毛抬了一下,但听下去,脸上的情绪也慢慢平息下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血如意是我们如意山庄的至宝,如意山庄一直在追查盗宝之人,却不成想,已经被小柔儿服下……”(未完待续)   ☆、287 往日交情 287往日交情 “血如意是我们如意山庄的至宝,如意山庄一直在追查盗宝之人,却不成想,已经被小柔儿服下。也罢,这恐怕是天意。若这血如意能救小柔儿一命,也算是发挥它的价值了。” “伯父,我很抱歉。”若是万庄主责怪她,她尚且还好受一些,只因为和她父亲的交情,在得知他们便是盗宝之人时,还能如此淡然相对,老实说冉智柔真的很感动。 “只是,伯父为何说这是天意?” “你可知道我和你父亲因何结识,进而成为知交好友?”万庄主笑着问,神情中还隐藏着对逝去老友的怀念。 “……莫非是因为这血如意?” “没错,当初如意山庄强敌环伺,多是为了这血如意而来,眼看着如意山庄百年基业,即将付诸一旦。就在这时,庄外来了一少年。他适逢经过此过,到山庄来歇歇脚,不巧赶上这事,原本这事与他无关,他硬是与我们整个山庄同进退。侠义情怀,令人感叹!” 这或许就是他们一家的天性,好打抱不平,极富正义和侠气。只可惜,她这个女儿,辱没他们的威名了。因为眷恋夏朝阳,妒火中烧之下,也伤害了一些无辜之人。这一点即便冉智柔重活一世,依然耿耿于怀。 “你父亲那时虽是一青葱少年,武功却极高。危急关头,他一个人,一把刀,力挫十三高手,震退了堵在如意山庄外的伏兵。事后。如意山庄的人要以万金酬谢,他拒不接受,笑着对我道:万金易得,朋友难觅。莫让这铜臭,扫了我和你结交的兴!如此爽快,倒让我不知如何接下去,但我心中却是认定了这个朋友。也将他当成我们如意山庄的恩人!” 那个时候。万庄主刚从父亲手下接下庄主之位,年轻识浅,武功虽然在一干同辈中算突出的。还不能威慑他人。趁着他刚接任庄主地位不稳之际,许多人前来挑衅夺宝,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原本以为可以拿下如意山庄,谁知道蹦出个年轻人。还那么厉害,凭着一己之力硬是粉碎了他们的阴谋。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如意山庄找麻烦了。 冉智柔也沉浸在二十年前的往事之中,那一幕单是想想,就足以让她热血沸腾。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父亲还有一段这样的往事。直到这一刻,她父亲的形象才在她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得知这血如意因缘际会救了小柔儿一命,伯父也很高兴。” “可伯父。血如意是如意山庄的镇庄之宝,没了血如意。伯父该如何跟庄内的人交代?”人家为她着想,冉智柔也难免会为他担心。更何况这人还不是一个无关之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她有愧在先,有何面目安然接受。只是这样的话,说起来显得有些虚假,冉智柔扪心自问:若她不知道万庄主和她父亲有这层关联,她会吐露这件事并觉得心存愧疚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孙慕白的身上,认为是如意山庄的人对孙慕白不利,心里的那点不好意思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似乎武林中人,不少人都有着这样的通病。 “傻孩子,所谓的镇庄之宝,不外乎是危急关头能够救庄内人一命。我是庄主,血如意怎么用我说了算!伯伯相信,若是庄内其他人得知,这血如意救了恩公之女一命,也不会有话说!” “多谢伯伯。”冉智柔深深低下头,诚心道谢。 “那那位孙公子的事,你可以和伯伯说了?”她这次可是为了他而来,万庄主显然没忘了此事。 “事情是这样的。”冉智柔遂把这件事的原委告诉给了万庄主,万庄主越听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上次那年轻人前来盗宝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血如意是由我们如意山庄的一位老前辈镇守。那老前辈坐镇圆光洞,已经有五十年没有踏出过一步了。就连二十年前如意山庄大劫,这位老前辈都没有走出圆光洞一步。平日就是我们想见他,也不容易。除非有要事,三日前便打好招呼,看老人家心情,下次前去时才有可能见到人。即便如此,大多情况下,伯伯还是吃了不少次闭门羹。” “伯伯说,血如意一直是由这位老前辈入手的,凭这位老前辈的造诣,应该没有人能从他手上抢夺血如意?” “那是当然,莫说是我,就是小柔儿的外公剑圣前辈亲自来此,也未必能从那老前辈手里摸到血如意的边边角角。当时得知血如意失窃,我也是心急如焚,山庄匆忙派人追讨,无奈那人却被同伴救走。待我回去向老前辈请示之时,老前辈一直闭门未出,最后被伯伯问得烦了,从里面扔出个东西,差点没要掉伯伯半条命。这之后,伯伯便再不好去叨扰他老人家了。” “那老前辈从里面扔出的是什么东西?”冉智柔连忙问。 她的心乱得厉害,连外公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想而知孙慕白在他的手上吃了多少的苦头。而且听伯父的话,那老头出手也怪狠的,即便是对待如意山庄的人,动辄就差点要了半条命。与他全然没有交情的孙慕白,若是落在了他的手里,又会怎么样? “诶!此事不提也罢。” “伯伯?” “小柔儿真想知道,伯伯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那是一枚玉簪,翠绿色的玉簪,间杂几缕红色纹路,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伯伯这些年,还没输过什么人,被人用根簪子就要了半条老命,说出来老脸羞红。”堂堂一庄之主,连这种玩笑都不吝和冉智柔说,可见对这位侄女是多么的喜爱了。 “伯父武功之高,江湖谁人不知?那老前辈少说都有一百多岁了,无论是武功造诣还是出手速度方面,都不是我们能够想见的,败在他的手下,也是虽败犹荣。” 冉智柔这话虽然是安慰,但万庄主就是听着舒服。懂事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 …………(未完待续)   ☆、288 这事交给我 288这事交给我 那根簪子,冉智柔并未见过。但这种东西,想来也不是几十年都没有踏出圆光洞的老前辈的,其奢华繁复倒像是宫中之物。 “伯父,我那位朋友很可能就在圆光洞,我想去求见这位老前辈,还请伯父助侄女一臂之力。” “不可,万万不可,孩子啊,那老人家性情乖戾、变幻莫测,圆光洞又是是非之地,稍有差池,你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走出圆光洞,你要想清楚了。” “伯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任性,可是孙慕白是为了才盗取血如意的,我不能置他于不顾。若他真在圆光洞内,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进去见他!” “孩子,你老实告诉我,那位孙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就算再迟钝,万庄主也该意识到了,何况他本来就是过来人。那位公子为了小柔儿胆敢只身闯入如意山庄盗宝,而小柔儿如今为了他也可以不顾性命,这关系可想而知。 “伯父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冉智柔笑笑,“他数次为我抛掉性命,我又怎忍心弃他于不顾?哪怕是死,我也不想和他分开。” 万庄主动容。 “孩子,你别着急,你先在如意山庄住下来,这事先交给伯伯来办。那位老前辈与如意山庄多少有些渊源,我亲自前去求他,他说不定会留点情面。” “这怎么行,伯父上次才伤在那老前辈手下,侄女如何能让你再去冒险。干脆还是让我去吧,在见到孙慕白之前,我决不会允许自己伤在他的手下。” 万庄主呵呵地笑了。“孩子,有自信是好事,但在那老前辈面前,可半点不得疏忽。你既然叫我一声伯伯,我绝不会让你前去送死。安心等我消息,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那位孙公子是否真的来到了这里,若他没有来。你为他闯圆光洞。岂非让他着急?” 不得不说,万庄主的顾虑不无道理。到时候孙慕白没事,冉智柔反而出了问题。那可就是一件惨事了。 可若让她呆在如意山庄什么都不做,冉智柔又如何能安心? “孩子,那位老前辈不是你想见就见的。我亲自前去求见,还得看他老人家高兴。你贸贸然前去。见不着人事小,若胡乱丢了性命。叫伯伯如何和你已故的父亲交代?听伯伯的话,安心等消息,若老前辈有意留下那位孙公子,就必然不会轻易害了他的性命。。” 不愧是一庄之主,考虑问题比冉智柔周全多了。 “如此,侄女就多谢伯父了。” 万庄主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下人带冉智柔去她的厢房,一切的规格都是最好的。为了怕冉智柔在山庄生活不便。万庄主还特意拨了两个丫头过来,照顾她的起居,她有什么需要,也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冉智柔安心留在了如意山庄,既然答应了伯父,就不能做出私下打探圆光洞的事。只是,一两天过去了,伯父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冉智柔不禁心急如焚。 来到如意山庄的后山,拿出玉笛,利用千里传音之术,召唤月痕。 月痕在两刻钟之后,赶到了如意山庄。冉智柔提前便打过招呼,月痕是她的好友,前来如意山庄寻她,如意山庄的人自然是以礼相待。 “这两日,客栈那边是否有消息?”她多么希望月痕能够告诉她,在她离开后不久孙慕白便回到了客栈,这一切不过是孙慕白开的一个玩笑。可她也知道,孙慕白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主人,这两日我一直在客栈里等你回来,也在暗中盯着皇宫的方向,借此打探孙兄的下落。” “做得好,那皇宫那边有没有消息?” “在主子出城后,皇甫奏中也派两个人出了城,应该是跟着主子来的。” 这两个人,应该是派来打听冉智柔的消息的。皇甫奏中一早便知道孙慕白可能来了如意山庄,也知道她定然会到这里来找他,这两个人,并不是要跟着她,只是把如意山庄最新的情况报告给皇甫奏中。 至于这件事,皇甫奏中在其中到底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冉智柔现在还不好做判断。 “这件事暂时不需理会,这是在如意山庄,那两个人不会贸然出手。”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圆光洞那边,也不知道伯父怎么样了,她两次前去求见,管家都告知伯父不在室内,还让她安心等消息。 “主子,孙兄真的被如意山庄扣下了?” “不是如意山庄,是一位匿迹江湖的老前辈。若真是如意山庄,我反倒不担心了。”如意山庄的万庄主对她很是关照,连血如意的事都没有和她计较了,又岂会无缘无故扣下孙慕白?只是那位前辈他要做什么事,如意山庄也没办法左右。他行事作风颇为乖戾,武功又奇高,孙慕白在她那儿,她怎么都无法放心。 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万庄主前来了。 冉智柔听他脚步声失了往日的轻盈,虽然极力掩饰,依然步履沉重。一般像这种情况,如若不是故意如此,不想让人看出自己身怀武功,那就是受了内伤无疑。 “伯父,你……?” 万庄主伸出手,让她不必担心。“一点小伤,小柔儿无需介怀。” 真是一点小伤,又怎么会连走路都有些踉跄。习武之人身体本就不比常人,一点内伤完全可以掩饰,真到了这一地步,就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了。 冉智柔心中自责,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些话对于伯父来说,是多余的且无力的东西。 “虽然受了一点小伤,却是值得的。在圆光洞内,我确实发现了另一个人,他坐在珍珑棋局旁,我进去他也没有反应。但从小柔儿的描述来看,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公子。” “孙慕白……珍珑棋局,什么珍珑棋局?” “那位老前辈最喜欢的便是对弈,曾经和一位老前辈一对弈便是数年,废寝忘食,那位老前辈故去后,他就一个人呆在圆光洞,终生没有踏出过半步。那副珍珑棋局,就是那位老友临死之前布下的。”(未完待续)   ☆、289 隐士高人 289隐士高人 珍珑棋局? 冉智柔不明白,那老前辈的珍珑棋局,留下孙慕白做什么?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要见到孙慕白。 “伯父,有劳你了,让你为我的事受伤,我很抱歉。”冉智柔颔首,脸上有着歉意,神情却很坚定。 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要见到孙慕白。 “明日中午,我可以带你去圆光洞。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有没有本事将那位公子带出来,就看你的了。但我还是得提醒你,那位公子答应前来,那一定是与老前辈有约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若他真跟你出来了,岂非违背约定?” “这件事情究竟如何我还不清楚,我必须亲自问个明白。”孙慕白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为何留下区区数字,就结束他们这段感情?冉智柔不想随意揣测,他以强势之姿出现在她的生命中,逐渐让她接受他的感情,可不代表她允许他就这样离去。 何况,那个傻瓜,完全没有必要瞒着她的,这样为她牺牲,她如何能这样放下他? 或许,孙慕白已经料到了冉智柔会找来,以那样的方式离去,又怎么可能相信对方会听了他的话,连真相都不去探寻? 圆光洞。 “伯父,到这里便可以了,接下来让我一个人进去吧。” “孩子,还是让我陪你一同进去,这太危险了。” “就是危险,才不能再次连累伯父。伯父昨日受了伤,如今该早些回去歇着。这边的事交给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既然在我如意山庄,伯父就不能让你出事,要不然我如何和你已故的父亲交代?”说完,万庄主再不等冉智柔拒绝,便主动叩响了圆光洞外的厚重石门。 这扇石门少说有千斤重,除非从里面打开。否则根本就推不动。在这扇石门的背后。有一串铜铃,每次外面送饭进去或是里面有事召唤,只要摇动这串铜铃便可以了。 如意山庄有专门为老前辈准备食物的人。老前辈的武功已入化境,吃的东西并不多。一个月只需要给他送几坛好酒和几只叫化鸡便可以了,万庄主也是借着这样的机会才在昨日傍晚有机会和老前辈说上几句话。看在他这次孝敬的酒很不错、让他很满意的份上,这老前辈饶了他一条命。还答应他把那小丫头带过来。 至于万庄主那一身的伤,已经算是虎口逃生。对方手下留情了。 铜铃摇响过后,两人便一直安静地等在石门外,却久久没等到回应。 冉智柔讶异万庄主为何不继续摇动铜铃,万庄主轻轻嘘了一声。“老前辈可能睡觉还未醒来。若再摇铃相扰,可能会激怒他。” 怪脾气的老头冉智柔见过不少,可像里面那老头那么怪僻的。冉智柔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琼山就有许多不世出的老前辈,冉智柔自问和这些老前辈相处有一套。也有办法将他们逗得高高兴兴的。可这一位,恐怕很苦手。 两人整整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万庄主才上前,第二次摇动铜铃。这一次,还没刚开始摇,里面就呼啦扔出一个东西。那东西速度太快,转眼间便来到了万庄主的身前。仿佛它一开始便出现在这里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小心!”万庄主手上正碰着铜铃,那东西又直接冲着面门招呼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从里面飞出来的东西。 原来是一块鸡骨。 别看一块小小的鸡骨,那样的力道和速度,被击中问题可就大了。 “伯父,还是我来吧,我如何能让你为我再次犯险?” “孩子,你这可就看不起你伯父了,想你伯父闯荡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危险没有遇到过,又什么样的伤没有遭受过?这么一点事,就害怕得打退堂鼓,我也不配做这如意山庄的庄主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再没有回头路,人家小辈都表现出了敢于正面遭遇老前辈的决心,他可不能太示弱了。 冉智柔点头,再不多言,她尊重万伯伯的意思,只是这份情,她记在心里了。以后如意山庄有需要,她定当尽力。 石门缓缓自两边拉开,一条几米过道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我们进去,小心些。”毕竟他们不知道,那老前辈会不会一时兴起又扔出一块鸡骨。 “嗯。” 几米过道转瞬便到,两人小心地观察着四周,在转弯时,便看到过道后一处宽大的石室。石室里亮堂整洁,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独居了几十年的地方,这个地方就连万庄主都很少进来,近几年更是从未踏进圆光洞,那些送饭的下人更是如此,每次都是将东西放在石室外的通风口,里面是怎样的情景也完全不知。 至少这个老头子还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哪怕一人独居,某些方面还是很讲究的。 入目便只有一间石室,一副石床,冉智柔迅速地打量了这石室内部,也没有发现孙慕白的踪影以及他出现在这里的痕迹。 莫非她猜错了,孙慕白根本就不在这里? 不,这不可能。 “老前辈呢?” “小子,我在你头上。” 万庄主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引起了冉智柔的注意。她何止没看见孙慕白,连那位老前辈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鸡骨就是他扔的,他应该就在这个地方。可这个地方一眼看过去,有没有人是十分清楚的事。 两人一惊,抬头向上看去,光滑如壁的石室上方,高高的垂着一根绳子,而在那根绳子上面,躺着一位扎着白发辫子拖着白胡子的老人。那老人还在啃着手里的鸡,动作之大,令人愕然。 但最令冉智柔愕然的还不是这件事,她明明就身在石室,原本连丝喘息都瞒不过她练武人的耳朵,遑论冉智柔还是一位高手?可是这个老人家,照样喝酒,照样吃肉,动静何其大,他们站在门外这么久,硬是没有感觉到,这不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吗?(未完待续)   ☆、290 看招! 290看招! 莫非这个老人家有一种本事,能够封住别人的听力? 冉智柔很快便联想到,若这个人能封住别人的听力,那他是否同样能封住别人的视线? 如此说,孙慕白此时就在这间石室内,只是她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他罢了。 “孙慕白——”冉智柔茫然望着四周,大喊道:“孙慕白,你回答我,你在不在这里?” “小柔儿,你是怎么了,这里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位公子。” “不是的,伯父,孙慕白就在这里,我们一定是被蒙蔽了,只要自信看、用心看,他一定就在这里的。”冉智柔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不对,有哪里不对,一定是她的眼睛出现什么问题了,又或者有一层迷障挡在她的眼前,让她看不清前方的东西。 冉智柔伸出手,抚摸着这室内每一寸地方。如果是假象,真实存在的东西,还是能够触摸得到的。 万庄主不明白,方才还好端端的孩子,如何就成了这副模样。 “如意山庄现任庄主万宗炎拜见老前辈——”这位老前辈的名字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么多年来,如意山庄的人也都老前辈老前辈的唤他,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记不记得对于这位老前辈来说也无甚重要。 “我说你昨儿来,今儿来,怎么天天都来,难道是昨日我老人家出手太轻了,你希望我再补你一掌,好送你上西天?” “老前辈忘了,昨日正是你让我今日这个时辰过来拜见。”万庄主低着头,神情显得非常的恭敬。 可偏偏像这些老前辈。最讨厌的便是太讲规矩过于迂腐的家伙。 一块鸡骨轻溜溜地从老前辈手里落了下来,没用任何力道,但万庄主还是吓得连连倒退几步,而他站立的地方,则被砸出了一个碗大的坑。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这个东西若是砸在他的脑袋上,万庄主简直不敢想。 听到这边的动静。冉智柔也顾不得再一步步摸索这个石室。现在她已经确定孙慕白就在这里,那个老前辈古里古怪的名堂太多,而且她已经感觉到了孙慕白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一个地方。孙慕白有没有住过,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冉智柔又何尝不知?虽然他们俩关系初定,但心中已经认定了彼此。而拜孙慕白没脸没皮的性子所赐,对于他的气息。冉智柔确实还算是熟悉。 “晚辈冉智柔见过前辈,还请前辈将晚辈的朋友还给晚辈,晚辈不胜感激。”冉智柔拱手,对绳子上躺着的那个摇来晃去的老人家道。 “好个小丫头。一开口就要人,胆子不小啊,有本事先吃我老人家几块骨头。吃得消再来说找人的事。” “前辈的意思是承认我那位朋友就在这里了?”这 老前辈向某个角落意味莫名地看了一眼,这一眼。冉智柔的角度自是看不到的,只当这老前辈是默认了。 “那晚辈就得罪了!” 冉智柔慢慢直起身,作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要小心啊,孩子。”这个时候再来说阻止的话也无济于事,万庄主只能让她小心。 “我知道了,伯父。” 硬碰硬冉智柔自然没有胜算,但如果只是挡几块骨头,冉智柔还是有自信能躲得过去的。如果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孙慕白了。 “来了,丫头——” 那老前辈话落,一块骨头就从冉智柔的正上方落了下来,没用什么力道,任凭那骨头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冉智柔方才已经看过一次,知道即便是轻飘飘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道的一块骨头,出自这老前辈的手中,分分钟都能致人死命,故而不敢怠慢。 冉智柔脚尖一点,身体便向后落去,如同被风吹起的游云,轻盈灵动。尚未落地,又一块鸡骨朝她的前面击来,脚轻轻一点地,连忙又侧向一旁,向另外一个角度飞去。 动作如此流畅,身形灵动,无形中自成一种美感。连万庄主这种老江湖看着都有些吃惊,他们这些人,眼睛都利得很,对方有多少功底,只要那么一瞧,也就大致能判断出深浅了。 在如意山庄看见她的时候,他就感慨他那位老友后继有人了,也不愧是冉家后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呼吸连绵,脚不沾尘,单是这一手,就已经很难得了。 没有想到,真的动起手来,这丫头的武功更是惊人。不愧是剑圣的传人,比他们年轻的时候可要强得多了。 “有两下子丫头,再接我几块!” 这些鸡骨来势更快,与先前的速度完全是天差地别,而让人惊愕的是,这些骨头竟然会自动转弯,有的从冉智柔背后冒出来,还有的从她脚底下冒出来。这个老前辈,武功到底是有多高,乃至于一出手一投足,就将所有的招式达到了浑然天成的境界。 冉智柔轻盈的动作也变得越发的凌厉有力起来,有的时候退到一半,察觉背后有破风之声,身体在空中一个扭转。人在空中,脚上没有着力点,要做出旋转或者其他的动作本就是难上加难,但冉智柔硬是凭借着她柔韧的身体和灵巧的身形给避开了。有时避无可避,她还会巧妙的运用其她同时飞来的鸡骨借力,来躲避另一块鸡骨的侵袭。 “再吃我最后一招!——”老人双手散开,一块大的鸡骨顿时化成了十几块,从四面八方朝冉智柔飞来。这些鸡骨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每一块都是飞向冉智柔的要害,只要被一块击中,冉智柔便会倒下。 能对冉智柔使出这一招,看样子那位老前辈至少已经承认这位丫头的身手了。 冉智柔观察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类似小石头之类的暗器,这些小石头,虽然方向不同,袭来的速度不同,但彼此之间很有门道。相互牵连,结成了一面巨大的网,将底下的冉智柔网得密不透风。 千钧一发间,冉智柔整个人飞起,双手背在身后,如一条游鱼一般,一一避过朝她袭来的细心鸡骨。这些鸡骨从她额前、脖子旁掠过,相距极近,却总是触不了身。 然后,冉智柔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291 我心有情 291我心有情 “好俊的功夫!”万庄主不禁赞道。 冉智柔露的这一手,可是连他都目不暇接了。 “好个小丫头,已经很少有人能逃得过我这些鸡骨了。”那老人家身子一悬,人倒挂在绳子上,冉智柔和万庄主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这个老头虽然满头白发、满脸白胡子,脸上却是光滑细嫩,一点都看不出老相。冉智柔也曾听说,有些人的功夫练到极致,脸上就会焕发生机,让时间停滞。这样的传言她一直是不信的,但看到这老前辈,冉智柔不信也得信了。 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偏生性格怪癖、多玩闹,无端地让那张脸变得可憎起来。 “我已经挡掉了你的鸡骨,现在是否可以让我见到孙慕白了?” “急什么,小丫头,想要见到人,可没有这么简单。” “你莫非想要言而无信?”现在的冉智柔,满心都是孙慕白,实在没心思再和他应付下去了。至少要先让她确定,孙慕白一切安好。 “别激动啊,小小年纪,脾气就这么大,小心吓着我这老人家。” “孙慕白到底在哪里,快把人交出来!” 万庄主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上来拉住冉智柔。“孩子,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冲动。” 冉智柔压住体内的愤怒,放柔着声调道:“前辈,冉智柔诚挚前来,还请让我见孙慕白一面。” “小姑娘还算守点规矩,要知道即便是你的外公,见到我老人家也得客客气气的。恭敬地叫我一声师父。” 提到自己的外公,冉智柔的气息更弱。她还没有忘记,这位老前辈,曾经教过外公功夫。按照辈份,也不知比自己高了多少。 “晚辈无礼,冲撞了老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老前辈。冉姑娘这么做也是因为担心好友的状况。还请您原谅她的过失。何况,老前辈对剑圣有授业之恩,与冉姑娘也算有渊源……”看到老前辈无聊地挠头。万庄主适时闭上嘴,话多了,可是会招烦的。 冉智柔注视着这位已被世人彻底遗忘的武林名宿,心中不禁升起几抹疑问。这 圆光洞中不知岁月。这武林之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而当年,外公又是如何认识了他。还让这样一位老前辈教他武功? 最重要的是,面对如今这样进退不得的情况,她要如何带走孙慕白?而就算她想,孙慕白又是否愿意跟她走? 一个人。若不遵守信用,那根本就算不得一个人!没有人比冉智柔更清楚,孙慕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为了承诺,就算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子,你都听到了,要不要见她,你自己决定。”那小老头一摊手,对着某个角落道。 冉智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在东南一角,一眼看过去,空无一物。 随着老前辈的那句话,一层朦胧的类似模糊镜面的东西从中间裂开,坐在角落的人慢慢显现在冉智柔的面前。 “孙慕白——” 孙慕白正坐在一矮几前,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听到冉智柔的呼唤,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一动都不动。 “孙慕白——”冉智柔心中诧异,朝那个人奔了过去。走到近前,才知道孙慕白面前的是一局残棋,那枚棋子夹在指尖,久久没有落下。而孙慕白整个人,仿佛已经陷入了这局残棋中,连冉智柔的呼唤都置若罔闻。 “孙慕白。”冉智柔放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了眼前的人,又仿佛她的声音稍微重上一些,他整个人就会突然消失。 冉智柔蹲了下来,抬头仰视着身前的男人,只觉得心痛无比。 “老前辈,他是怎么了?” 老前辈傲娇地转过脸,没有答话。反倒是万庄主,瞅了半天,总算是看明白了。 “他已经陷入了珍珑棋局内,不知何时才会醒来,若是强行把他唤醒,则会被这盘珍珑反噬。” “那又会如何?”冉智柔连忙问。 万庄主走了过来,看着孙慕白,慨然道:“他可能会成为一个疯子,也可能会入魔,甚至有可能……” “会死?”冉智柔心尖一颤。 “嗯。”万庄主将冉智柔扶了起来,“孩子,他这个样子是认不出你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让他摆脱这珍珑棋局的控制,他就会醒过来。” “这盘珍珑棋局存在世间已经几十年了,老前辈棋艺精湛,乃武林一绝,连他都没有办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冉智柔心中一片凌乱,就在她满心无主之际,注意到了那个老前辈。“为什么他参研了几十年,都没有陷进珍珑棋局,孙慕白来这不过三日,就会彻底陷入珍珑棋局内?” 这个问题,万庄主也回答不上来。 “因为我心中无垢,他已蒙尘。只要心中还有渴望,还有弱点,就会被珍珑棋局所控。”老前辈笑得有几分残忍,而冉智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蒙尘”两个字上。 “你的意思是说……” “他心中有你,他太渴望和你在一起了,也无法放下对你的感情,一进入这珍珑,就会沦入永远无法摆脱的梦中。除非他放下对你的感情,心中空明无一物,才可能破解这个珍珑棋局,得到解脱。”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珍珑棋局?”冉智柔不信。 “这个珍珑,是我那老友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布置而成,他心爱的女子离他而去,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还是无法将他忘怀。最后他以身祭这珍珑,只有心中无情无欲的人,才能摆脱这珍珑的诱惑。” “老前辈早已脱离武林,独自留在圆光洞内,为的就是破这珍珑棋局?” “我和老顽固打了一辈子的赌,生平共对弈九十八局,都是四十九胜,这最后一局,我非赢不可。若不能破这珍珑棋局,我是不会下黄泉去见那老顽固的。”不等冉智柔继续追问,老前辈接着又道:“对胜负的执念,便是我最大的弱点,我靠我一人之力,根本破不了这珍珑。” 这才是他要将孙慕白留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未完待续)   ☆、292 她会回来的! 292她会回来的! 就在这位老前辈一筹莫展之际,孙慕白为了血如意送上门来。老前辈以棋艺考验于他,发现这小子在棋艺上面的造诣惊人,心中便生了将孙慕白留下的想法。 而冉智柔危在旦夕,晚一步回去,冉智柔可能便性命不保。于是,孙慕白答应了她,在冉智柔恢复后,会再次回到圆光洞,帮助他一起破解这珍珑棋局。 他成功带走了血如意,却永失自由。 这一点孙慕白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留下那封信。因为他自进入这里开始,就没想着自己还能出去。就算有朝一日,他能离开这里,也不知外面是何光景,冉智柔又会如何了? 或许到那时,他们都已经老了,又或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不复昔日的模样。 “只有进入这珍珑棋局中,以自身化解,才能破解这珍珑。” “你不行,如何便认定他能行?”他让孙慕白进入这珍珑棋局,岂非是让他去送死?冉智柔心中愤怒,从他方才的话中便能知道,这老前辈分明知晓孙慕白心中有牵挂,一个心中有牵挂的人,如何能够绝情绝欲,进而忘情? “他的命,又不是我的,与我何干?” “你!” 若非有言在先,不得踏出圆光洞半步,我何苦在这里困了几十年?如今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闯入这圆光洞中来,他不牺牲,又有谁来牺牲? “你并非自愿留在这里的?”可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将他困于此地,凭他的武功。又有谁敢这么做? “我生性自由,年轻的时候也惹过不少事,哪怕再过一百年,这性子恐怕也不会变。那老顽固临死之前,骗我应下承诺,在解开这盘珍珑棋局之前,决不离开圆光洞半步。我这头白发。也是因为此而白的。圆光洞内的岁月,以及这盘珍珑棋局,已经让我耗尽了心力。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长了,我也不再想着出去,只希望临死之前有人能替我解开珍珑棋局。” 一个人坚持一种执念,到了后来就会到达病态的地步。冉智柔是不知道那位老顽固为何会这样做。又为何用这种方式将他困于圆光洞中,她只知道。她不希望孙慕白和他一样,一生一世,只为了一盘棋局耗尽心血和生命。 那或许可以说是他们的执念,但不是孙慕白的。他的人生,她要他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为了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经过我几十年的参研。此珍珑名为忘情,其实是超脱感情的束缚。世人总是执着于名利情仇。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我的执念源于这珍珑本身,若放下这执念,即刻便会死去。但这小子不同,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于我们这些人的东西,若说这世上有谁能破解这珍珑,那只可能是这小子。这也是老天有眼,在吾性命将尽之时,将这小子送给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便是一阵狂笑,这狂笑声入耳,让人止不住地眩晕。万庄主和冉智柔赶忙运起内力压制,然而越压制这声音就越有穿透力。 “噗——”一口鲜血喷出,冉智柔忽然撤掉全部的内力,捂住双耳,再不挣扎。而万庄主,也知道情况不对,只是他昨日才受了内伤,面对这等魔音,又如何抵挡。 冉智柔忍着胸口的起伏来到了万庄主身后,扶住他的身体,对着他的背后拍出一掌,这一掌下去,胸口鼓荡的气息终于停了下来。 “孩子,有劳你了。”冉智柔摇头,将口里涌起的一股腥甜吞了下去,面色已是惨白如血。 “孩子,今日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伯父,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从珍珑棋局救出来吗?”冉智柔凝视着孙慕白的方向,目中有着沉痛还有一股淡淡的悲哀。 无论耗时多久,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会带孙慕白离开这里。 万庄主摇头,转而看向那白发苍苍的老前辈,他若不答应,恐怕没有人能带孙慕白离开这里。 冉智柔一步一步地走进,走到矮几前,单膝跪地,蹲在了孙慕白身前。如同千百次孙慕白伏在她的膝前一般,带着依靠和留恋。 等我—— 冉智柔轻启朱唇,两个轻不可闻的字眼从齿间吐出,而一直捏着棋子没有动作的孙慕白,仿佛感应到发自心里的低叹一般,英俊的脸微微侧了侧,恍如倾听那呢喃的梦。 冉智柔的脸落入孙慕白的手心,满心悲怆的冉智柔,并没有注意到孙慕白这一细微的动作,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孙慕白依然保持着原样,没有半点的涟漪。 而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那老前辈的眼睛。那老前辈的眼神,在看到这一幕时剧烈的闪烁了一下,脸上沁出一抹狂喜。 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那个小子,那个小子一定可以破了这珍珑棋局。哪怕十年、二十年,总有一日,他定会从这珍珑棋局中摆脱! 冉智柔站起身,回到万庄主的身边,搀扶住他,不卑不亢地看向老前辈,道:“我还会再回来的,当我回来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带走!” 她相信,这天下间一定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能够让孙慕白从珍珑棋局中唤醒。 “但愿如此。”那老前辈笑得恶劣,“当他从珍珑棋局中醒来时,这个珍珑自然就破解了。丫头,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我就答应他,放你们离去!” “这是你说的。”冉智柔没有再废话,和万庄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圆光洞。 心里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回头,她和孙慕白并没有结束,只要找到了唤醒孙慕白的办法,她就可以再次来到这里与孙慕白重聚。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每一次都以为他们不可能再坚持下去的时候,下一个转弯便会看到希望。 这一次也会同样,她不能就这样认输,也不能被打败,因为在圆光洞里,还有一个她最爱的人在等着她。 出了圆光洞,冉智柔站在洞外,回头看着这个被尘世遗忘的地方,暗暗发誓,她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293 我要在你身旁 293我要在你身旁 “噗——”冉智柔刚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吐出一口血,扶着墙,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 好强的功力,不过顷刻,就让他们内里伤得这么重。若非她及时发觉,不能运功抵挡,恐怕她有没有命找到唤醒孙慕白的办法都不一定了。 方才万庄主在,冉智柔不想他为她担心,才一路强忍,一声不吭。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后,万庄主也已走了,她才放心地吐出这一口血。 “主人!”月痕刚一进屋,便发现冉智柔受了伤,连忙过来,将冉智柔扶起,来到桌旁坐下。 “你受伤了!” 冉智柔摇摇头,“五脏六腑被魔音震了一下,待我调息一下也便没事了。”那口血吐出来后,冉智柔奔腾起伏的胸口也好受了一些。 “主人,是谁伤了你。”凭冉智柔今时今日的武功,能伤得到她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 “是扣住孙慕白的那位老前辈。” “孙兄被人扣下了?” “嗯,而且深陷珍珑棋局,除非有办法将他安然唤醒,否则……”冉智柔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回想她和孙慕白自刑部衙门再见后,短短几个月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冉智柔甚至怀疑,这段时间她和孙慕白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若再经历一次,是否还能安然度过? 他们两这几个月经历的事,可能比别的人这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多。命途多舛,前路多艰,但他们两个人默契十足的从未放弃! “那主人你……” “我会想办法将他救出来的,月痕。我不能没有他。” 月痕的耳旁不停地回荡着冉智柔的那句“我不能没有他”,他早就知道,在主人的心目中,孙兄的地位是不同的。可直到这一刻,孙兄在主人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 “何况,他会弄成这样都是为了我。从我们相识后,我一直在拖累他。如果没有我。他还是刑部衙门里那个铁面无私的孙大人。又何苦要跟我辗转江湖,一次次在生死面前徘徊?” 冉智柔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不在她和孙慕白在一起的时候对他好一点。她给了他两剑。对他冷嘲热讽,对他的心意视若无睹,还有什么她没有对他做过的?可这个男人,哪怕在经历了这些时候。依然对她义无反顾。 他对她永远都是这样的义无反顾—— “主人,若我是孙兄。知道你这般为他担心,这般在意于他,即便是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月痕清冷微寒的声音在冉智柔的耳旁响起。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月痕,这不值得。为了一份感情。连自由和生命都失去了……”冉智柔摇头,她原本也是相信这样的感情的。可经过夏朝阳的背叛后,就算是喜欢一个人,也多少做了些保留。是以在面对孙慕白一次次无怨无悔的付出时,她会惶恐、她会内疚,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样的一份感情,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报孙慕白的这一腔挚情。 她最怕的是,她自己终会辜负了孙慕白。而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见到的。 “值得的,主人。月痕虽然不懂感情,也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而两个人对感情的认真与付出程度,也很少会是等同的。心中所愿,便无怨无悔,这是月痕对感情的理解。” 冉智柔淡淡笑了,“月痕,被你喜欢的姑娘,一定很幸福。” 月痕深深看了冉智柔一眼,继而移开眼神。 “月痕没有喜欢的女子,月痕只要能永远陪在主人的身边,便满足了。” “这怎么行,月痕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成家生子了,跟在我后面哪是长久之计?” 月痕忽然跪地,“还请主人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月痕的命是主人给的,主人在哪里,月痕就在哪里。除非有一日,主人不再需要月痕,月痕才会离去。” “月痕,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冉智柔连忙扶起月痕,月痕却是纹风不动,“主人不答应,月痕便不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除非月痕有一日有喜欢的女子,想要离开我身边,我再让你走,否则我再不说这样的话如何?” “多谢主人。”月痕终于起身。 “主人,孙兄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将他救出来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月痕沉默,过了许久,才对冉智柔道:“主人,孙兄的事你也莫要太着急了,至少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不,他现在很危险。珍珑棋局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他也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若一直沉浸在珍珑的梦魇中,会逐渐失去自我,甚至葬身于珍珑内。” 月痕的神情也严峻起来了,“主人,但凡用得着月痕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放心吧月痕,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我必须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救回他。” “主人,不如飞鸽传书去问问老主人,他见多识广,也许知道如何唤醒陷入珍珑棋局的人也不一定。” “我也正有此意,我现在就去信给外公,但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闲着。我听闻京中有一名智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是要价极高,且行踪不定,常人很难找得到。我决定去见他一面,或许从他那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是。”月痕领命而去,而冉智柔,则运功调息,她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在这里倒下可不行。 孙慕白,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冉智柔经过一夜的调息,身体的伤终于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最近最好不要妄动,让身体有个缓冲的时间。 万庄主的如意山庄乃天下第一大庄,消息灵通,在京城也很有人脉,冉智柔拜托他为她找到这位智者,总比她一个人大海捞针来得好。 万庄主对她的事一直都是很上心的,她拜托他后,就派出庄中许多人手出去打听,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冉智柔想的那般顺利。(未完待续)   ☆、294 完美留客 294完美留客 冉智柔刚一走出如意山庄,便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冉智柔认识,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冉女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主子要见你。” 就连这话,也是与先前一模一样。皇甫奏中,你到底要搞什么鬼!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再来应付这些鬼事。 “给我让开,莫要逼我动手。”冉智柔一一扫过众人,眼神清冽,令人不寒而栗。 “冉女侠难道不想知道有关珍珑棋局的事?”那些人的头领,也就是叫方毅的侍卫忽然抛出诱饵道。 皇甫奏中既然派方毅亲自前来,足可见请不到冉智柔就不罢休了。 一听到珍珑棋局四个字,冉智柔就没办法淡定了。 “你们如何知道珍珑棋局一事?”她虽然派人打听那位智者下落的事,却从未向人吐露珍珑棋局一事,她相信万伯伯也不会随意将这件事告诉给别人。 “冉女侠想要知道的答案,陛下会亲自回答你。” 冉智柔略微思忖片刻,便和方毅一起走了。虽然她清楚皇甫奏中不会那么好心告知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但连她也知道,皇甫奏中这个人知道许多事,或许他真的知道有什么办法破解珍珑棋局也不一定。 只要她知道,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撬开他的嘴。 而冉智柔当她决定去见皇甫奏中时起,就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么一点冒险还是值得的。 “皇上,冉女侠来了。”方毅成功向贤阳帝复命。皇上挥挥手,让他下去,空荡荡的大殿内,只留下了他和冉智柔二人。 冉智柔皱了皱眉,这个人一再纠缠,究竟是要做什么?若是报复琼山她羞辱他一事,大可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或者来一些更直接更有效的法子。如今这般是为何故? 当方毅等人全部都退下后,皇甫奏中才慢慢回过头来,看向站在大殿尽头的冉智柔。满脸的戒备、冷若冰霜。神情间还透着一股厌烦和不耐,与他想的毫无二致,这个女人在面对他时似乎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冉姑娘,又见面了。” “你让我来莫非就是为了和我叙旧的?”换言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你和慕白下榻的那间客栈。当时冉姑娘正在昏迷中。恐怕已经不记得朕亲自照顾过冉姑娘了。” 上次见面,皇甫奏中说的却不是落凤塔,他拿了她的花灯。难道说上一次的记忆太过不愉快,他选择了忘记? 冉智柔却是蹙紧了眉头。不是因为他的话让她想起了落凤塔不愉快的经历,而是他话里的内容。 他居然也来了这间客栈,还是在她受伤时?所谓的照顾。莫非又在背后耍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手段? 反正对于皇甫奏中这个人,她是没有半点信任可言的。 皇甫奏中一看冉智柔的脸色。便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他就知道,即便告诉她真话,这个女人也不会相信。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是个根深蒂固的大坏蛋了,这个印象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好在皇甫奏中也没想着改变,是好人是坏人不过是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站在他的立场,偷玉玺、在一国之君脖子上动刀子,还敢公然羞辱于他,无论是哪一番罪行,都够冉智柔死一百次了。 也真是见了鬼了,他什么时候会为这种问题解释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寻求破解珍珑棋局的办法?”冉智柔开门见山,她并没有心思和他废话。 “请坐,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不必。” “不给面子?”皇甫奏中冷冷勾起嘴角,“若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想知道破解珍珑棋局的办法?” 冉智柔听言,坐下了。 “喝茶。” 皇甫奏中手一送,一杯茶便稳当地被他送了过来。 冉智柔看都没有看那杯茶一眼,敢喝皇甫奏中准备的茶,除非她是疯了。 “朕亲自为你沏的茶,你都不品尝一番?” “就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知道的事告诉我?” “喝下这杯茶,再来谈这个事情。若你不想知道,现在便可以走出上泉宫,朕保证不会多加留难。”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也是一个冒险。若皇甫奏中什么都不知道,冉智柔喝下了毒茶,那真的是得不偿失了。可若不喝,她便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可能错失重要的线索。 一想到孙慕白,冉智柔心中的那点犹疑全部都没有了。拿起那杯茶,看都没有看,便一口喝了下去。 “好,好!为了孙慕白,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皇甫奏中笑得有几分狰狞,他现在毫不怀疑冉智柔对孙慕白的感情。原本还以为孙慕白是一头热,看来他的付出总算得到了这个女人的回应。 就是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皇甫奏中才这么愤怒。 “茶已经喝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是吗?” “难道你想说……”冉智柔的脑袋一阵晕眩,使劲甩了甩头,眼前的皇甫奏中一下子变成了两个,再一眨眼,则成了三个。 “茶中有毒——”可是,不可能,一般的药物对她没有作用才对。而且她虽然喝得很快,还是注意到这杯茶没有任何的异味。 “这杯茶确实无毒,但上一次,你在皇宫中中的迷香,虽然对你没有作用,却潜伏在你的体内。再加上这茶,哪怕是武功一流、迷香对之无效的高手,也会倒在这两种药物的糅合之下!” 为了对付冉智柔,皇甫奏中可谓用心良苦。上一次不过是牛刀小试,他从没想过一个迷香就可以留下冉智柔,他为的是这一次的铺垫。因为冉智柔这个女人再聪明,也抵挡不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暗算。何况一环套一环,上次的事与这次过去了这么久,谁又能想到这两者之间还有这等关联? 冉智柔确实没有想到,在她看来,皇甫奏中有一百种法子对付她,最低下的便是在茶中下毒。她放心喝下这杯茶,这未必不是考量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冉智柔只能说,她从未了解过眼前这个人。(未完待续)   ☆、295 阶下囚 295阶下囚 可现在冉智柔只能说,她从未了解过眼前这个人。 她没有想到,皇甫奏中真的在茶里下了药,而且在上次他们见面时便埋下了伏笔。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挖空心思来对付她,还赶在这个时候? 如果她出了一点事,孙慕白怎么办? “孙慕白……孙慕白……” 这便是冉智柔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即便在这个时候,她最担心的依然是孙慕白。 皇甫奏中亲自抱起冉智柔的身体,将她抱往了专门为她准备的密室。 这件事了,你和朕之间便两不相欠了。 朕说过,你施加在朕身上的耻辱,朕一定要加倍讨回来。哪怕朕对你动了别样的心思,朕也不允许自己对你心软。 朕会让你知道,辱灭一个君王的尊严,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在这之后,你若能侥幸留下一条命,朕或许会给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当冉智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牢笼中,这个牢笼是玄铁制成的,剑挥不开,刀砍不断。而她自己,则一丝力气都没有。强行提了一口气,内力虚无。 她最倚仗的便是她的武功,只要她的手还能动、只要她的武功还在,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境,冉智柔都有信心能够化解。可此刻,困于笼中,一点内力都没有了,如同待宰的羔羊,将她的生路给彻底地斩尽。 冉智柔撑着手想要站起,可这副软弱的身子,还没爬起便再次跌倒在了地上。冉智柔试了几次。每一次都不甘心、咬着牙站起,可现实还是让她如坠冰窟。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既然落在朕的手上,就别想着能活着出去。” 皇甫奏中如鬼一般出现在她的身后,脸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冉智柔这个样子,能带给他无尽的享受。 冉智柔咬紧着唇。哪怕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也不想要向这个人屈服。 可是身体软成这样,除了依靠着背后的玄铁铁柱,冉智柔就得像滩烂泥一般趴伏在地上。这个样子还谈什么骨气? “皇甫奏中!”冉智柔蓦地抬头,煞气溢出,老虎即便没有了利爪,发起威来依然虎威犹在。 皇甫奏中的眼里闪过一抹激赏。紧接着便是燃烧得越烈的嗜血的快意。 “看来朕对你还是太仁慈了,要你乖乖的、趴在哪里听我说话。还要朕多费一番功夫。” “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武功就跟消失了一般。一般的软骨散,还不至于能对她产生这样的效果。 “这是化功散。”皇甫奏中残忍地笑着,向她吐露出最致命的几个字眼。 “化功散……化功散……你居然废了我的武功!”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加让冉智柔绝望的了,身陷牢笼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最倚仗的武器就这样被人剥夺,她再没有翻盘的余地。而没有武功,她不过是一个比普通女子还要柔弱几分的女人。任人欺凌,别人打在你身上也不可能运功抵挡。最重要的事。她再也没有办法救到孙慕白。 拖着这样的一副身子,她如何闯出皇宫,如何回到如意山庄,又如何能进入圆光洞,带孙慕白离开那个地方? 冉智柔的嘴唇霎时间惨白无比,一瞬间消散了所有的颜色,在漆黑的牢笼中瑟瑟颤抖着,恍如遗失了整个世界。 “你所能倚仗的,不就是你的武功?若没有那一身灭绝天下的武功,你焉敢如斯嚣张,又怎敢一再向朕挑衅?”皇甫奏中伸出手,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缓缓地、轻轻地、享受地插进了锁孔之中,纤长白皙比女人还要美丽几分的手指拿开铁笼上面的锁链,哗啦一声丢在地上,他款款走了进来。 尔后,皇甫奏中什么都没有说,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扔在冉智柔的脸上。她高傲的脸,就这样匍匐在他的脚下,这一下打得他十分的痛快。 解开腰带之后,他继续去解自己的衣衫。脸上还带着妖孽的笑,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一双晦涩妖娆的眼睛,紧盯着冉智柔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艳丽。 “你……你想要做什么?”冉智柔往后挪动着,脸上终于露出了醒来后第一个真正名义上的害怕的神情。 不是绝望,也不是心灰意冷,而是真正的害怕,源自于对这个男人即将到来的举动的害怕。 “朕想要做什么,你说呢?”皇甫奏中一步步地凑近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他解自己的衣衫,就像在解着一件艺术品,而冉智柔的动作,显然是对他这个动作最好的肯定和最大的鼓励。 “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种无耻的事来!”冉智柔冷脸训斥,皇甫奏中就算再卑鄙,还不至于做出这等有辱国体的事来。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了,将来他还有何面目面对朝野百姓? “你现在总算记得,我是一国之君了。在琼山禁地的时候,你为何没想到朕还是一国之君?”在冉智柔这个女人眼里,可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大焰的君主。这个女人是如斯的狂妄,撕烂了他所有的威严和骄傲,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他与她之间,有着无可磨合也无法忘却的仇恨! 冉智柔一突,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还是因为琼山禁地的事。她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便这么算了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突然,在她完全猝不及防的时刻,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可能坏了她的大事。 也怪她,太过自负,明知这个男人不可能放过她,也不知道多留一个心眼,就这样遭了他的暗算。 冉智柔,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重来一世,为何还是这般的天真? 有今日的下场,也怨不得人! 皇甫奏中的上衣已经完全脱下,被扔在了地上,就落在冉智柔的身前,敞露出上半身。 光滑硬实的上半身,赫然有几个结痂的伤疤,这些伤疤,冉智柔还没有忘记是出自谁手。 “冉智柔,现在到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296 以血还血 296以血还血 “冉智柔,现在到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皇甫奏中纵身扑了下来,冉智柔惊叫着后退,却发现皇甫奏中只是扯起了她的衣领,硬生生地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是你造成的,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冰冷的剑锋,无情地刺向朕的胸口,随意便洞出一个血窟窿,肆意地糟践着朕的尊严,当时的你一定很爽,可以将朕踩在你的脚下!” 冉智柔冷冷地看着他,眼睛盯着他结痂的伤口,脸上没有一丝的松动。 她既然敢那样做,就不会后悔。让她再来一次,她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杀了他,否则便没今日这么多的事了。 “冉智柔,你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吧?” “……” “这些伤口,留在朕的身上已经有些日子了,原本可以将之消除,将朕遭受耻辱的印记全部抹去,可朕却没有这样做,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这个男人留下这些,不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放过她、要加倍的将这一切讨回来麽。 知道了这一点,冉智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落在皇甫奏中的手上,她就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去,如果不能和孙慕白在一起,如果她活着只是不停地连累别人、让别人一次次地为她牺牲,就这样死了也好。这样她和孙慕白,或许又能在一起了? “还有这只手,你亲自废掉了他,让朕成为一个废人。你对朕做了这么多。你说朕该如何报答你?” “要杀便杀,少废话!”冉智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皇甫奏中抓在她衣领上的手挥开,而自己则嘭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到这个时候,你还嘴硬?” 冉智柔冷笑,别以为这样便能吓唬她,无论她做什么皇甫奏中都不会放过她。她又何必表现得战战兢兢、让他看笑话? 她冉智柔虽然不敢说有骨气。但行走江湖多年,面对各路高手和困境,还没有向谁服过软真的屈服过? 她最厉害的不只是一身武功。还有这一身的硬骨头。 “朕知道你的脾气很硬,但过一会儿,你要是还能表现得这么宁死不屈,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冉智柔转过头。是听都不想再听了。那表情好像在说:尽管来,我要是求饶就是孙子! 皇甫奏中气极反笑。就连最后一丝不忍都消失了。这个女人,要不是将她身上所有的刺都给拔掉,她就是这样一副居高临下半点不服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要想拿下这个女人。就不能再由着她。 他要让她学会,乖乖听话。 “朕不会对你多做什么,朕只是把你给朕的加倍奉还给你。”皇甫奏中慢慢俯下身。一阵寒光闪现,在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看着可欢喜?”皇甫奏中将这把匕首凑到嘴巴前,轻轻吹了口气,一缕发丝落在匕首上,毛发即断。 “你说说,朕从哪里先开始比较好呢,是废了你的两只手,还是在你的身上扎上八个血窟窿?”得不到冉智柔的半点回应和表情,皇甫奏中也不介意,一个人在那自问自答,神情中满是享受。 “就先从你的左手开始,你那一剑刺在我左臂筋脉时,那感受还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当时我就想着,一定要让你尝尝,保管你没有尝过这样的味道。” 匕首轻轻地从冉智柔的左臂上划过,匕首过处,衣袖被划裂开。冉智柔的每一寸皮肤,都感受着匕首的冰凉感,但皇甫奏中就是迟迟不动手。如同冉智柔在琼山禁地对他所做的那般,猫戏老鼠,不断地挑动着她的极限。 冉智柔早知道皇甫奏中会来这一手,头都没回,今日她认栽,不管皇甫奏中做什么,她都接招! “不妥,若让你的手先废了,那呆会儿朕对你下手的时候,如何看得到你的挣扎?那一日,朕可是挣扎了许久,到最后才轮到朕的左手的。” 于是皇甫奏中又将匕首移到了冉智柔的胸口,“这么美丽的身子,若是多了几个血窟窿,会不会更加凄美?朕要在你身上烙下几个烙印,他日有人解开你的衣裳时,又会怎么想?是谁留给你的这一切,在这个地方留下印记的人,是否又对你做了些别的什么?” 皇甫奏中耐人寻味的浮想联翩着,眼睛却没有离开冉智柔,他太想知道这个女人被他逼到墙角的样子了。 谁知,冉智柔连嘴角都没有牵动一下,转而闭上了双眼,一副任你予取予求、要杀要刮的模样。 即便到这时,这个女人的目光依然没有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 不为他停留,那又是为了谁?是为了孙慕白,是啊,要不是为了孙慕白,这个女人又如何这么轻易地便中了他的圈套? 皇甫奏中眼一狠,寒光一闪,冉智柔的身体一震,剧烈抽~搐了一下,却死死咬紧牙关,没让那声哀叫从嘴里发出来。 在她的胸口,赫然洞出了一个血窟窿。 “是不是很痛?朕当时可要比你痛上千万倍,这还是留了情的,接下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皇甫奏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在冉智柔的身上游移着,寻找着下一个要下手的地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睛里看到的全是黑色和绝望,尊严被践踏,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伤口会落在什么地方,究竟是不是还有更痛的在等着自己……这样的滋味,你体会到了?” 冉智柔微微颤抖着,胸口的伤口不停在留着血,疼得她直哆嗦。但最让冉智柔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必须得看着她最讨厌的人这般得意。冉智柔是个很有野性的人,越是被人虐待,就越是激起她的反骨。 “哼哼。”冉智柔额头流着大汗,嘴上却是丝毫未松动,反而越发狂妄。“你就这点手段,给人一刀就啰嗦这么半天,有更狠的招尽管使出来,要不然你就是孬种!我呸!” …………(未完待续)   ☆、297 百般折磨 297百般折磨 “你就这点手段,给人一刀就啰嗦这么半天,有更狠的招尽管使出来,要不然你就是孬种!我呸!”冉智柔嘴唇都快咬出血来,嘴上却是半点不认输。 她在谁面前认熊,也绝不会在皇甫奏中面前。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冉智柔最讨厌也绝不想认输的人。 冉家人就是这样的倔脾气,这一点冉智柔和她那位父亲一样。 皇甫奏中被冉智柔骂得有些冒火,一转眼,又变成了那副邪笑嘲讽的样子。笑着笑着,手上的匕首一动,在冉智柔肩膀偏下两寸的地方,又是一个血窟窿。这个地方,离琵琶骨很近,是练武之人十分戒备的地方。古时候有许多人,对付练武的人,就穿他的琵琶骨,简单易行,就能将人的一身武功废去。 最重要的是,皇甫奏中太清楚一个人身上的构造了,他知道哪个地方最疼,也知道哪个地方最能挑战人的极限。 冉智柔疼得身体直哆嗦,眼睛狠狠瞪着皇甫奏中,都快瞪出血来。这样的眼神皇甫奏中并不陌生,因为在不久前的琼山禁地,他就流露过同样的眼神。 那个时候的冉智柔如同地狱里来的修罗,满面煞星,对他毫不留情。而他,呵呵,皇甫奏中苦笑,看着冉智柔这样痛苦的时候,除了心里涌起的那变态的快感,还有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心疼。 这个女人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深沉的恨着她,也做不到像她对他那般的无情。 “下一刀,该落在哪里的好?”皇甫奏中似在问着她,又似在自言自语的道。 冉智柔撇过头。不去看他,那张恶心的脸,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除非他杀了她,否则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忘记今日他对她做的事。她冉智柔和皇甫奏中,势不两立! 皇甫奏中清楚的感觉到了冉智柔的恨意,阴鸷着眼。用匕首的尖端挑起冉智柔的下巴。 “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这些可都是你对朕做过的。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那样羞辱朕?” “没错,我是不该。我是不该饶你一命,我早该杀了你!”要是杀了他,那么就没有今日这般的后患了。早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冉智柔终归还是太过自负。她自负凭自己的武功,可以不惧皇甫奏中的威胁。也是因为阻止她的人是她的外公。她从小就尊敬他,也知道外公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皇甫奏中身为九五之尊,即便心思阴险卑鄙狡诈了些。还不至于公然食言。可如今这副情景,他们真的都是太高看她了? 不过冉智柔并不会将那个约定给搬出来,在这个约定订立之初。她本就没想着皇甫奏中会遵守。如今她违反,是她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用所谓的约定来反驳,只不过是让这个男人取笑她罢了。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朕将你囚禁于此,并没有违背我和剑圣的誓言。我和剑圣前辈有言在先,只要你不再找上门,朕绝不会动你一分一毫。可上次你大闹皇宫,打伤朕的人在先,朕也就不需要再跟你守什么规矩了。” “哼哼,狡辩。上次我因何找上门,你莫非已经忘了?不过,你大可不必撇清干系,你纵然不遵守这个约定,我也从未将这个约定放在心上。今日我落在你的手里,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任何人,你要杀便杀,不用废话了!” “好,好!冉女侠不愧是冉女侠,直到这一刻,骨头还这么硬。那就让朕看看,你到底还能硬多久?!”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还是没有半点屈服,对他一脸的鄙视。 这与皇甫奏中设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要在她的眼里看到恐惧,而不是鄙视和唾弃。这样的眼神深深地刺伤了皇甫奏中,手下再次用力,一连又在冉智柔的身上刺了两个血窟窿。鲜血喷出,冉智柔脸色一白,彻底地晕了过去。 皇甫奏中手上杵着匕首,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这是属于冉智柔的鲜血,温热的、沸腾的,刺痛着他的心。 皇甫奏中慢慢低下头,看着脸色雪白一动不动的冉智柔,手开始颤抖起来。想要伸出手,抚摸一下那个人,想要看看她,是否就这样死去了…… 他想要折磨她,拼命地折磨她,可他从来没有想到,真的就这样让她死! 皇甫奏中的心被一种莫名的阴影笼罩着、攫紧着,让他难以呼吸。这个地方,这个牢笼,是如此的憋闷,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很有可能闷死在这里。 皇甫奏中逃出了这个地方,一路逃了很远,直到回到上泉宫。 “啊,皇上,血,皇上受伤了,来人啊,快宣太医——”柴总管刚看到皇上,就被皇上手上的鲜血和脸上的血珠吓坏了,甚至来不及判断这些血是不是皇上自己的。 “都给我下去。” “皇上?” “下去!” “奴婢遵旨。”柴总管下去了,临出去前,还将上泉宫其他宫女太监给带了下去。偌大的上泉宫,只有皇甫奏中一个人。 空荡荡的大殿,在皇甫奏中越加迷乱的视线中,变得沉甸甸的,如巨大的黑幕朝他压过来。 他忽然想起,他就这样走了,冉智柔那个女人是不是还在流血。伤口那么深,血照那么个流法……皇甫奏中几乎不敢往下想。 冉智柔,你要是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朕所受的那些屈辱又该向谁讨回来?你还没有向朕求饶,朕也还没有将你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你怎么能死? “来人!——”皇甫奏中起身,朝殿外跑去。“来人,快来人——” 柴总管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皇上唤他们,立马进了大殿来。 “快去宣太医!”皇甫奏中命令道。 柴总管担心地看着皇上,皇甫奏中不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刘太医,让他给我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未完待续)   ☆、298 不能让你死 298不能让你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刘太医,让他给我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柴总管哪里敢再耽搁,匆忙退下了,皇甫奏中不停地在上泉宫踱步,担心冉智柔这么会儿都挺不过去,就这么的死了。可他又不敢去看,又怕他做一些不像皇甫奏中的事来。 此刻的内心真可谓矛盾极了,哪怕是在过去的皇权斗争中,也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挣扎。那个时候的他是杀伐果断的,所有的人包括那些至亲的人都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只要是局势所需,哪怕要有所牺牲,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慌乱、徘徊不定。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并且每日都已令他想象不到的速度与日俱增着。 皇甫奏中甚至有些害怕,因为这样的情绪,有一日可能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刘太医跟在柴总管身后,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还不等他跪到地上向他行礼,皇甫奏中就已经让他平身了。 皇上挥挥手,柴总管便带着其他人再次下去了。主子的事,他们这些人可管不了、也不敢管。不过皇上让方侍卫秘密带回来一个人,柴总管却是清楚的。当时皇上虽然没有要他们伺候,但方侍卫进宫之时,他远远地却是看见的。 柴总管是内侍总管,又贴身伺候皇上那么多年,眼力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距离虽然有些远,他却还是将那人给认了出来。那个姑娘就是上次在落凤塔对皇上颇为不敬的姑娘,也不知她是个什么来头。居然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宣太医,莫非那位姑娘此刻就在皇上的手中,而且还受伤了? 柴总管心中闪过一抹了然,然而聪明于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多嘴,皇上让他们下去,显然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此事。他即便清楚。也得装作不知道。必要的时候还要将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 柴总管刚出大殿,皇甫奏中连忙进入正题。 “刘太医,朕这里有一个病人。需要你看看。” “皇上但请吩咐。” “这个人,这件事,你记住,绝不能向外泄露一句。若让朕知道你出去乱说……” “臣不敢。臣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否则臣甘愿自尽在皇上的面前。”刘太医哪敢让皇上把话说完。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忙承诺道。 “很好。” 皇甫奏中带着刘太医出现在关着冉智柔的那个铁笼子里,这是一个地下密室,是皇甫奏中早年修剪的。他和孙慕白南在臣有要事相商、又怕宫里眼线众多、隔墙有耳时。便选在这个地方。 如今孙慕白已经被困圆光洞,而南在臣也已经成为了一条丧家之犬,他也不怕有其他人会知道这个地方。救走冉智柔。 刘太医掩饰住自己心里的吃惊,皇上要不是让他为人治伤。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尤其在看到那个大铁笼子的时候,刘太医更是张大了嘴巴。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还在这里囚禁了一个人?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身份又有何特别之处,为何会让皇上耗费这么大的心力、瞒着所有人将她关在这里? 皇甫奏中警告的视线传来,刘太医连忙低下头,闭紧嘴,不敢再大惊小怪。他虽然知道了皇上的秘密,可这并不是好事,稍有差池,可能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宫里,有不少的太医,就是卷入了后宫和皇权之间的争斗,才死得不明不白,他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皇甫奏中之所以会请刘太医过来,一个是因为这刘太医医术着实不错,还有一点也是因为这个刘太医是个聪明且识时务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死都不能说,让他来这里,皇甫奏中还是很放心的。 “帮朕救醒里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了,知道吗?”皇甫奏中站在笼子外,背对着冉智柔,没有去看昏迷中的冉智柔。 是不愿,还是不敢? 皇甫奏中自己都不清楚,他只知道,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拿不下这个女人,不让她彻底屈服,他就休想占有这个女人。 像这样的女人,只要将她心里的防线击垮,找到她的弱点,就能将之攻破。反之,哪怕你杀了她、天天对她大刑加身,她也不会有半点的屈服。 皇甫奏中明知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去折磨她。因为不折磨冉智柔的身体,他的心里就会痛、就会恨。 琼山禁地内的一幕幕,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深深困扰着皇甫奏中。 或许,只有当冉智柔匍匐在他的脚下,彻底地低下她高昂的头颅,这个可怕的梦魇才会真正的消失。 刘太医在看到冉智柔的时候,脸上吓出了冷汗。冉智柔的身上一共有四个血窟窿,鲜血已经快要流干了,整个人煞白无比。 难道这些伤口是皇上…… 刘太医不敢再想下去,专心地替冉智柔把脉,替她处理伤口。可冉智柔的伤口都伤在身上,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伤在那些地方,这该如何是好? 皇甫奏中迟迟没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看刘太医还傻在那里,不禁怒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她看伤?” “皇上——”刘太医让到一旁,让皇甫奏中可以看到冉智柔的伤口,有些犹豫的道:“这位姑娘,伤……” “伤怎么样?” “这些伤都需要擦药包扎,可臣……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冒犯了这位姑娘……”从皇上方才那般着急的样子,也能知道这位姑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一般了。虽然他不知道皇上为何将这位姑娘关在这里,但能让皇上这么慎而待之的,就马虎不得。他糊里糊涂地为她看伤包扎,皇上这时念着他是为救人,到时候可就要他的小命了。 碰触过皇上的女人,本来就是死罪。 …………(未完待续)   ☆、299 朕亲自来! 299朕亲自来! 皇甫奏中本想说,治个伤,哪需要这般扭扭捏捏的。可一看冉智柔伤的地方,说不出话来了。 “嗯?”皇甫奏中对刘太医挥挥手,让他先出来,到外面站着,而他自己则进了铁笼子里。 “你说怎么做?”刘太医在外面说,皇帝就在里面亲自为她包扎。 “皇上,这可使不得。”皇上怎么能够亲自动手呢。 “少废话,听命令行事。”没看见人都快死了,还在那里啰啰嗦嗦的。皇甫奏中煞气慑人,刘太医不敢再耽搁,遂领命。 他恭敬地站在牢笼外,背对着里面,为了表示他的慎重,连眼睛都闭得紧紧的。 皇甫奏中先解开了冉智柔外面的衣衫,昏迷中的冉智柔,感受到有人碰触她,伸出手想要阻拦,可是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几次想要抬起,最后都无力的落了下去。 “这个女人,防范心还挺重的。”皇甫奏中暗道,手上动作没停,但却放轻了不少,缓缓解开了冉智柔的衣衫。 外面的衣衫解开了,露出冉智柔已经被鲜血染得更红的肚兜,皇甫奏中的眼神不自禁地暗了暗,手也有些发抖。 不只是因为冉智柔本来的身体很白净,也很有料,而是因为那几个血窟窿太过刺目,配合着冉智柔苍白的脸,和内心里的邪恶,有一种变态的妖娆。 皇甫奏中忍着心里的燥热,继续解去冉智柔余下的衣衫,几个红得发黑的伤口暴露在她的眼前。肩膀向下的地方。深可见骨,可想而知那一刀他下手有多重。 “接下来要怎么做?”皇甫奏中粗重的声音传来,刘太医如梦初醒,连忙继续。 他先让皇上用清毒的药水为冉智柔清洗了一遍伤口,又涂上大内最好的伤药,最后将之包扎。动作虽然简单,皇甫奏中做起来却是度日如年。 从没有一刻。与这个女人这般接近。听着她细细的哀痛声。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他甚至忘了要去狠狠地奚落她、嘲笑她。 也许,早在第一次在皇宫内被她放血的时候。就注定他对她不可能像她对他那般无情。 一颗心早已旁落,即便强行告诉自己要百般折磨凌辱她,又怎能真的狠下心? 他做的不及她对他做的十分之一,可他却已经有些后悔了。 在皇甫奏中为冉智柔包扎完伤口。系上最后一个结的时候,皇甫奏中隐隐做了决定。 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样朕就有理由告诉自己放过你了。 可是皇甫奏中也知道,冉智柔是不会答应的。 不,她会答应的,她之所以这么倔强。不过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只要把她逼到极致,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就会彻底屈服。一个人。一旦屈服,那就只会被他驱使。再也没有反抗他的勇气。 也只有这样的冉智柔,才会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只是,这样的冉智柔,还是那个让他止不住情陷的冉智柔吗? 他不管,皇甫奏中忽然站起,脸上满是狂热。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他都要将这个女人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折断她的双翼、揉捏她的性情,他也要完全让她成为他的。 这样的一个高傲女人,只有将她压在身上,喂他的命令是从,才算是真正的报了仇,挽回了自己的尊严。也才能让他忘记那夜的耻辱,真正地成为一个自尊自傲的王者! 伤口包扎了之后,冉智柔陷入了沉睡。在睡梦里,她做了一个梦,与身处绝境不同,这个梦很温暖,她甚至不愿在这个梦中醒来。 她梦见她回到了琼山,和孙慕白一起。在外公的见证下,她嫁给了孙慕白,成为孙慕白的妻子。从此夫妻携手,游遍天下,踏遍万里山河。那情景真的很美很美,可是下一个转眼,她却因为一阵吃痛而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地牢,坚固不可摧的牢笼,还有那个她全天下最讨厌的人,就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眼睛里满是邪恶。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你的情~人?”皇甫奏中本来是想让冉智柔好好的睡上一觉的,谁知道这个女人好死不死地只顾着念孙慕白的名字。一句两句还能忍,那切切的低唤声,让皇甫奏中一阵焦躁,愤怒直上心头。 出手捏住冉智柔的下巴,将她硬生生地唤醒,这样她的眼里就只能有他了,再不会有任何人,而他也不会给她时间让她想别的男人。 冉智柔撇过头,她没有反抗的力气,却可以决定自己看不看这个人。 “怎么,不想见到我?” 皇甫奏中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扳过她的脸,让她非看着他不可。冉智柔瞪了他一会儿,干脆闭上眼。 如今她只是摆在案板上的鱼肉,生死不由自己。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不见到我也没用,现在你已落在我的手里,要见的能见的都只有朕一个!” 冉智柔没有开口,挪动间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某些地方不一样了。伤口已经包扎了,而那身血衣也已经换了下来。 这下子冉智柔终于有些紧张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什么,朕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解开你的衣衫,慢慢地、细细地为你包扎了。我们的冉女侠,平时看不出来,这身子啧啧还真是……” 冉智柔挥出一个拳头,然而拳头还没落到皇甫奏中的身上,就垂落了下去。“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冉智柔咬牙切齿,她一定会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这么激动做什么,反正你的身子也不只被朕看到过,夏家那纨绔子,还有孙慕白……啊,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呢?”皇甫奏中一脸酸气的道。 除了酸气,他也在借机看看这女人的反应。孙慕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忍受夏朝阳,却无法容忍她和孙慕白之间有什么。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敢说你没有让孙慕白看过?” “……”(未完待续)   ☆、300 和他一起死 300和他一起死 冉智柔本想说没有,可是凭什么她要跟他说这些,这个无耻的小人,她和他说一句话都嫌多。只是,皇甫奏中的反应着实奇怪,在皇宫再次看见他的时候,尤其是在落凤塔,冉智柔就被他的态度给搞糊涂了。 但这又有什么打紧,关键是她这一刻就想气死他,和他顶撞。现在她也只有这一张嘴,能够稍微还击他一下了。 真是悲哀,冉智柔何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不敢说,这就是承认了?”皇甫奏中看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了。冉智柔冷笑,看着皇甫奏中这副样子,有些东西慢慢清明起来。 “是啊,我不只给他看了,我还把整个人都给了他,我就是爱他,要和他一起生一起死怎么样?” “你还真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皇甫奏中,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 “你真的够了,天下女人这么多,你居然喜欢上公然羞辱你的我,你还真是……贱!”冉智柔脸上带着令人疯狂的嘲笑,小嘴里慢慢吐出那个字,对于皇甫奏中的这份感情,她有的只是唾弃,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皇甫奏中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青,过去这个女人施加的再多羞辱都没有这一刻来得更甚,他的感情被她唾弃了,贬低得丝毫不值。她说他贱,天下间谁敢这样说?而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得到他的感情,拼着命的想要得到他的恩宠。因为有了他的恩宠。便有了一切。失去了他的恩宠,那便什么都不是。 皇甫奏中还没有想到有一天一个人硬生生地将他的感情踩在脚下,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有无尽的嘲讽和耻笑。他感觉自己狠狠被冉智柔抽了一巴掌,而那巴掌,还是他最引以为傲也不容忍别人蔑视的威严! 一想到冉智柔用的那个词,皇甫奏中的脸上便是火辣辣的。他甚至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如那个女人所说的。因为他居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废了他的手、一次次不把他放在眼里,哪怕在成为他的阶下囚时还能狠狠中伤他的女人! 若是在这里被冉智柔吃定了,那皇甫奏中便不是皇甫奏中了。 眼里的怒气慢慢消散。脸上也回复了正常,转而变为冷笑。伸出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冉智柔的脸。 “喜欢你,你当你是谁?朕拥有三千佳丽。哪一个不比你听话?” 冉智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依然是毫不掩饰地嘲笑。皇甫奏中的这些话。太没有说服力了。她才不管他是不是真得喜欢上了她,她只知道这样能伤害这个男人就够了。 她恨不得他死! 至于什么喜欢麽,冉智柔嘴上就这么一说,谁信。这个男人。或许是想拿下她,但却不是什么喜欢,而是赤果果的征服。他想要看到她俯首称臣。彻底为他所控,最好还不能没有他。为他生为他死,这样他那高傲的自尊心和皇帝的尊严便满足了。 冉智柔可不是个傻子,要她死可以,但要让她臣服听话,做梦! “就凭你这姿色,有哪点可以入朕的眼?” 冉智柔还在冷笑,皇甫奏中被他笑得着了恼,一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冉智柔的嘴角当即便渗出一道血丝。 冉智柔还是那副欠扁的样子,回头看着他笑,越笑,皇甫奏中便越不能淡定。 “你很狂妄?不过是一只被人穿过的破鞋,还没有被休离,就又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到了一起,简直是水性杨花,你以为朕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皇甫奏中有些口不择言,不管用任何办法,他都要冉智柔将这种笑容给收回去。他要让她恐惧、让她羞耻、让她自惭形秽,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 没有想到冉智柔笑得更欢了。“如果我一开始还不确定,那现在我至少有了九成把握,皇甫奏中,你爱上我了。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我。我说呢,闹了这么多,还舍不得杀了我,原来是想要拥有我。早说麽,我身边的人多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加上你一个大焰皇帝,我也很有面子。只要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我就让你成为我裙下之臣,怎么样?” 这个女人疯了,她真的是疯了! “你就这么想死,想要激怒我?”皇甫奏中看穿了冉智柔的内心,她故意说出这些话,不过是想让皇甫奏中一怒之下杀了她罢了。想到这一点,皇甫奏中反而安静了下来,坐在冉智柔的身旁。 “只要你答应朕一个要求,朕可以放过你。” 冉智柔没有理会,这样的要求并不能诱惑到她。若救不了孙慕白,她宁愿陪着他一块死去。 “不只如此,朕还可以帮你救出孙慕白。” 冉智柔终于动了动,皇甫奏中苦笑,也只有孙慕白,可以让这个女人如斯在意。哪怕自身难保,都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孙慕白,你不死,让朕如何安心? “只要你答应留在朕的身边,朕就帮你救他。” “你……” “你说的没有错,尽管笑话好了,朕确实是喜欢上了你,不知道是一时新鲜,还是只想拿下你。总之,朕要将你留在身边,不然你和孙慕白就都得死。” “不可能。”这样的话,都不能让冉智柔有半点的松动。皇甫奏中的感情,在冉智柔看来,只会让她觉得耻辱。一个前一秒还不断在你身上扎出一个个血窟窿的男人,这样的感情,你真的敢要吗? 何况,在她的心里,只有孙慕白一个人。不能陪他一起生,就陪他一起死。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孙慕白做的事,冉智柔认准了一个人,就决不后悔,也绝不将他抛弃! 她不是夏朝阳,她不会背叛孙慕白,也不会背叛自己。和夏朝阳的那段情,终究已经过去,不管是谁伤害了谁,现在的她,只想守着孙慕白,安然度过这一生。 若不能,这里可能就是她最终的归宿——(未完待续)   ☆、301 咱们就来耗吧! 301咱们就来耗吧! 皇甫奏中知道她会拒绝,可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难道你不顾及孙慕白的死活了?说是爱他,原来也只有这种程度。”她不是为了他甚至可以去死麽,为什么不答应,难道和他在一起比让她去死还要让她难受? 认识到这个事实,皇甫奏中简直怒不可遏。但细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冉智柔从来就没把他当回事,在他面前更不知道什么叫屈服和妥协。 “我是爱他,为了他做什么都愿意,却不包括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冉智柔冷冷看着皇甫奏中,恨不得刺伤他、一百倍的刺伤他,“让我恶心。” 眼神里暗光闪烁,充满了无尽的恶意。 皇甫奏中陡地捏住了冉智柔的脖子,“既然朕让你恶心,那朕就成全你好了,让你和孙慕白做一对亡命鸳鸯,这也就再不用看见朕了。” 冉智柔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是轻松了,嘴角甚至勾起淡淡的笑容。或许对她来说,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皇甫奏中不断地用力,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空气也越发的稀薄,就在冉智柔认为这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皇甫奏中甩开了她。 “你想死,还没有这么容易!哪怕你不想和朕在一起,也得要!”越是她不想做的事,他就越是要勉强她。 “呵呵呵呵——”低低地嘲笑声传来,“和我在一起,你敢吗?” “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留我一天,你就得时刻提防着我何时要杀了你,咬断你的脖子。为了一时风~流,送了自己的小命乃至大焰的江山,真的值得?” “就凭你现在的样子,还奈何不得朕。”他已经喂她服下了化功散,现在的冉智柔,只是一个没有爪子的纸老虎,没有任何攻击性。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该不会认为我只会用武功杀人这一个笨法子吧?”冉智柔的眼里满是恶毒。和这个男人她不愿有一分的牵扯,她本来大可以先假意答应他、逢迎他,然后用悄无声息的法子结束掉他的性命。但冉智柔却没有这样做。她不想将自己搭进去,更不想向这样一个她讨厌的人妥协。 皇甫奏中死不死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她现在最担心也是唯一担心的是孙慕白,如果救不了他。她又何必要苟且偷生?还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愧见孙慕白? 他为她牺牲了这么多。而冉智柔能回报给他的,便是永不背叛、永不相弃。 皇甫奏中沉默了,确实,江湖人暗杀的伎俩实在是太多了。除了最擅长的用毒。还认穴极准,只要被他们点住了死穴,就死定了。不只如此。就皇甫奏中所知,还有些女杀手。专门挑着和男人在一起时于床榻之间对他们下手,让人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冉智柔是个骄傲的人,出身名门,这样的伎俩她不是不屑于学的,也没有人会让她如此,但这不代表冉智柔一点都不知道。 她恨他入骨,难保他不会让冉智柔破了那个例,皇甫奏中毫不怀疑这个女人对他的憎恶程度。 但是,堂堂一国之君,每日面对着数不尽的暗杀和看不见的硝烟,又怎会真惧了他的威胁。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有多少人将暗哨安排在他的府内,又有多少人欲对他不利,但这些人最后都无意外的死在了他的手里。 可是他也知道,冉智柔之所以区别这些人,是因为他已动了情。面对冉智柔,不可能会像对那些杀手一样清醒、一样的理智,甚至一样的残忍。 将这样一个随时能够左右他情绪的女人安排在自己的身边,真的是一件正确的事吗? 父皇从小便教导他,身为大焰未来的君主,最重要的便是绝情绝义。你可以逢场作戏,也可以宠~幸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但唯独不能对她们动情。感情是一个男人的大忌,在头昏脑热之时,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皇甫奏中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影响,头昏脑热以致发生误判这种事也绝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对一个敢偷国玺敢在他脖子上放学的胆大包天的贼子来说,他岂非有着太多的不同寻常? 玉玺皇甫奏中早就找到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将玉玺给盗走,就被她放在大殿的房梁之上。从始至终,什么盗玉玺,让南在臣去追查凶手,都是这个女人的幌子。自始至终,她想要对付的都是南在臣,却胆大地招惹到了他的头上。要不然他们今日还不会牵扯出这样的一段孽缘,无法摆脱。 “我不怕你对朕居心叵测,比起你,朕有的是时间,咱们就来慢慢耗吧,你会老实的。” 皇甫奏中儒雅一笑,展现出了他再次见到冉智柔后最完美的风度,但这个风度,真正地让人毛骨悚然。 没错,皇甫奏中耗得起,冉智柔不答应,她就将她在这里一直关下去。想生不得生,想死也死不了。而冉智柔,多活一日便是折磨,还要担心孙慕白的情况。 他何必现在就逼着这个女人答应,他向来相信再厉害的老虎只要拔了爪子就会变成一只乖乖听话的猫,而再强悍的人只要投其所好或者点住他的死穴,他便会慢慢地崩溃。 唯一需要的,只是时间。 皇甫奏中离开了大铁笼子了,整个暗室又只有冉智柔一个人。皇甫奏中灭掉了所有的灯,整个暗室一片漆黑。面对这种黑暗,还不知道黑暗尽头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久而久之,是会发疯的。 而这日后,皇甫奏中来到这里的回数越来越少,到这一次,已经连续两天没有进入过这个地方了,冉智柔似乎已经被他给遗忘了。这两日里,冉智柔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也没有喝水,她开始口干舌燥,整个人都虚弱起来。 或许就这样死去,也挺好。 可总在冉智柔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的时候,这个男人总会出现,灌她喝下一些水,让她苟延残喘……(未完待续)   ☆、302 蒙面宫女 302蒙面宫女 迷迷糊糊中,冉智柔也不知道外界是今夕何夕了,一开始她还幻想着月痕可能会来救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见了,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她来的。月痕就是这么的忠心,这一点她很放心。 可谁又能想到,她此刻被皇甫奏中关在皇宫的地下密室之中。即便知道她落在皇甫奏中的手中,又如何能找到这里来? 这样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不是冉智柔想要的。她必须要想办法自救,否则她只可能烂在这里。哪怕拼着一死,也要出去,即便出不去,死在外面那些人手里也好比呆在这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强。 可她已经尝试过了无数次,没有一点办法。那化功散的药力太过强劲,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即便是想咬舌自尽,舌头都咬不破。难怪皇甫奏中有恃无恐,现在的冉智柔,确实没有能力奈何他。 脑袋已近枯竭,平时运转的大脑,这会儿濒临停滞,想不出一点办法。 铁笼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一位蒙面宫女,这个人冉智柔已经不陌生了,她关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除了皇甫奏中亲自为她送饭菜过来,再来就是这位宫女。 她从来没有说过话,负责冉智柔的生活起居,每隔一两天,她都会来为冉智柔梳洗一两次。皇甫奏中可不想看到一个脏兮兮臭气熏天的冉智柔,而且不定时地就会让这个宫女来看看,就怕冉智柔有什么轻生的行为。 本来皇甫奏中想借机羞辱一下冉智柔,几天不给她吃饭,面对食物冉智柔会不会下跪求饶。但这个馊主意。根本不值得用,冉智柔是个多么固执的人,她巴不得他能给她绝食,这样说不定她还会快活一点。 还有一个,想起来就越发地龌龊了。若是一个人,生活不能自理,每日都困在笼子里。臭气熏天。那个人一定会发疯。可皇甫奏中最终还是没这样做,不是不舍得,而是太不符合皇帝的格调。最关键的是。他不定期的会来看一看冉智柔,可不想自己精心为她打造的牢笼成为一个臭坑。 当这两个方法尽皆舍弃,那就真的成了漫无目的的干耗了。然而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永失自由的恐惧。也能让一个人慢慢地沉沦。 那位蒙面宫女力气很大,她可以毫不费力地搬起冉智柔。将她放进浴桶之中。而冉智柔,也没有力气挣扎。浑浑噩噩地泡在浴桶中,冉智柔的大脑活络了点儿。 这位蒙面宫女并没有带什么多余的东西进来,一个浴桶、一个木桶。还有就是擦澡的浴巾。所有的事都是这宫女一个人做的,而且根据冉智柔的经验,这个人应该身怀武功。现在的她在她这里根本占不到一点便宜。 那个人静静地为她搓着背,漆黑的密室中。只能听到泠咚的水声,还有背后那人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她的手冰凉、呼吸很轻,不知道的,会认为她是一个死人。 借着偶尔点亮的密室的微弱灯光,冉智柔大致地看到了她的身形,只知道她是一个强壮的蒙面宫女。 这之后,她就再没有看到她的样子,自始至终没听过他开口。 梳洗完毕后,那个蒙面宫女将冉智柔抱到了干净的地面,让她自己呆着,自己则出了密室。 而在宫外的月痕,也已经将许多个地方翻遍了,满京城的寻找他的主人。他和主人明明商量好分头行事,主人却突然失踪了。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以主人的武功,天下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若想要对她不利,只怕自己就先死在了主人的手上。 但时间一日日过去,冉智柔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月痕尝试着用他们主仆之间联系的办法召唤冉智柔,依然没有半点踪迹。 这下子月痕知道冉智柔是真的出事了。 他去见了如意山庄的庄主,万庄主在这京城很有人脉,而且手下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他们要找一个人,总比他一个人大海捞针强得多。 万庄主一听说冉智柔出了事,立即派出山庄全部人手出去打听,五天过去了,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关于她的信息也一点都没有收到。 月痕心中越发焦急,这下子定然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在这京城中,痛恨小主子,想要对她不利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当今的皇帝皇甫奏中。或许小主子被她抓了,秘密关了起来,又或许……月痕不敢再想下去,若那个狗皇帝真的对主人不利,他手中之剑定取他之性命。 月痕当下便潜进了大焰皇宫,日夜注视着上泉宫的动向。令他奇怪的是,皇甫奏中每日都是上朝下朝、处理国事,有时间还会前往各个宫殿去坐坐,陪陪他的女人们,仿佛这皇宫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月痕潜在宫内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他一直暗地里关注着皇甫奏中,只有在他就寝时才等在宫墙外。 渐渐的,月痕觉得不对。 皇甫奏中一定有问题,以他痛恨主人的程度,又怎么能如此安然。上次他们前往如意山庄的时候,他就派人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主人并未在意,但这至少说明皇甫奏中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清楚的。主人若失踪了这么久,想来不只他奇怪,连皇甫奏中都会好奇是谁干的。因为主子说过,皇甫奏中是不会允许她死在除他之外的别人手上的。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主子此刻就在他手里,他这么悠闲,是因为一切已在他的掌握。他甚至怀疑,皇甫奏中已经自主子那里讨回了债,而主子已经…… 一想到这一点,躲在宫墙后的月痕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青筋露出,不让自己现在就冲进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他告诉自己,主人不一定就死了,或许只是被皇甫奏中关了起来,慢慢折磨。只要找到主人的被关之所,他就可以救出主人。 而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在皇甫奏中的寝宫上泉宫!(未完待续)   ☆、303救兵来到 303救兵来到 月痕几乎笃定,冉智柔眼下就在大焰皇宫,已经被皇甫奏中给关了起来。 冉智柔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被关在地底,手死死地戳着自己的手掌心,想要让自己保持神智,她不能死,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而这些日子,冉智柔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如果她失踪了,月痕一定会到处找她的。她与皇甫奏中之间的恩怨,月痕也知道的很清楚。她要是不见了,月痕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皇甫奏中。 以他做事的风格,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潜进了皇宫,日夜监视着皇甫奏中。皇甫奏中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在外人面前他一定也有所掩饰,但如果她借机向外面释放信号,让月痕知道她在哪里,那样她可能便会得救了。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告知月痕她被关在这里呢? 冉智柔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她这几日一直在想的计划,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一直在等待着,按捺着,当那个蒙面宫女再次打开牢笼,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冉智柔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清楚地感觉到那个蒙面宫女身体一僵,而冉智柔却没有理会,而是用尽她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朝他头上挽发的发髻探去。 等那蒙面宫女意识到冉智柔在做什么的时候,冉智柔已经高高举起那根发簪,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惊吓中,冉智柔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鲜血在黑夜里妖娆绽放,嘴角带着一丝心惊邪魅的笑容。 密室里传来一声怒吼,然后大跑着冲了出去。冉智柔嘴角的笑容一时间崩裂,因为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她恨不得将这个声音的主人千刀万剐。 当冉智柔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大铁笼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流了不少的血,但还没有要了她的命。 这样便好。若月痕真的潜入了皇宫。经历这番事,她应该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冉智柔安心睡去。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密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冉智柔一下子摒住了呼吸,进来的这个人,是皇甫奏中。还是月痕? 冉智柔静静听着,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得颤抖起来。那样的脚步声,不是皇甫奏中。 冉智柔一阵欣喜,只要不是皇甫奏中,便够了。 果然。在下一刻,让冉智柔想要尖叫的声音便响起。 “主人——” 因为太过激动,也太过虚弱。冉智柔没有立即应答他,只听密室另一头的那个声音又道:“主人。你在这里吗?” “咳咳……”冉智柔刚要开口,便是一阵咳嗽,每一下咳嗽,都会牵动胸口的伤口,让她疼得直皱眉。早知道她就不要伤在胸口了,只是在那一瞬间,孙慕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那个男人,受了她两剑,她将伤口选在这个地方,大概也是想感受一下孙慕白曾经有过的痛吧。尽管这个地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她和孙慕白还真是一对,就连受伤都这么有缘分,也很喜欢自虐,唉! 这一阵咳嗽已经够了,不需要多说。密室那头的人听到这阵咳嗽后,欣喜地跑了过来。 点燃随身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地下密室。冉智柔刺眼的闭上了眼,慢慢地才适应了这样的光亮。 月痕却完全愣住了,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居然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皇甫奏中,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任何敢伤害他主人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月痕……”冉智柔微弱的笑了笑,“你真的来了,这真的太好了……”他知不知道,她已经等了好久了。 “主人。”月痕一步一步地超冉智柔走来,每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然后重重地跪在冉智柔的面前。“都是属下没有保护好你,属下该死!”只要主人一句话,他立刻自刎当场。从他跟在主人身边第一天起,就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主人,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他却…… “这不怪你,是我不小心着了他得到。” “主人,让属下去杀了他,为主人报仇!”月痕说着就要起身,冉智柔想要拉住她,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主人,你受伤了,不要动,你说什么属下听着,你不要这么激动。”月痕懊恼,主人都受伤了,他还尽想着去报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主人的安全。 “不要去,月痕,现在的皇甫奏中,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想个办法救我出去,我的武功已经被皇甫奏中废了,等我出去后再从长计议。”现在和皇甫奏中硬拼实在太过不智,到时候她不但不能出去,反而还连月痕都搭了进去。 “什么!他竟然废了主人的武功,他……”月痕眼睛嗜血,一片沉痛,怪不得主人会这么虚弱,凭她的武功什么地方能够困得住她? “没什么,没事的,月痕,你先出去,皇甫奏中可能一会儿便会回来。” “主人,属下不走,属下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了,绝对不会丢下主人一个人先走。” 月痕将头转到一边,他什么都听主人的,唯独这个他不能答应。 “月痕,你听我说,现在的皇甫奏中,你不是他的对手。加上他还有那么的手下,一旦惊动了他,你就走不了了。你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出去搬救兵,想一个稳妥的计划,不要在这个时候冒险。”她的武功已经废了,还受了伤,只会成为月痕的拖累。月痕带着她这么个负累,根本不可能逃出皇宫的。 “主人,属下带着你杀出去。” “听我的话,快出去,我还等着你来救,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月痕仍然不肯,他如何能走,他如何敢走。主人不过离他视线几天,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若他这次一走,下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主人了。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和主人一起死。 “主人,我会拼死护你出去,这一次是属下冒犯你了!”月痕说着,手指点上了冉智柔身上的穴道。(未完待续)   ☆、304 弄哪一出呢? 304弄哪一出呢? “主人,我会拼死护你出去,这一次是属下冒犯你了!”月痕说着,手指点上了冉智柔身上的穴道。 “你……”冉智柔刚想要阻止,就已经软倒了下去。晕过去前,她的神情中流过一片慌乱、一点担忧。 月痕啊月痕,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冉智柔昏过去了,完全不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高床软枕之上。不是在那个漆黑的密室,也不是在坚固如铁桶的铁笼子里。 而是在皇甫奏中的上泉宫,冉智柔醒来的时候,站在窗边的皇甫奏中正自慢慢回头。就像慢镜头一般,噙着一抹危险而神秘的笑容,就这样直凛凛地出现在冉智柔的视线中。让她一醒来,就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此间的绝境。 “醒了?” 冉智柔并没有意外,她早就知道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逃出去。她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月痕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一个男人,这个女人还真是。除了对他,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体贴、够意思。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他和她本就是两个对立面,层层波折,这个女人要是还给他好脸色,那才真的怪了。 “我问你话呢,月痕怎么样了,你……杀了他?” “别急啊,他是你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呢。”好不容易手上有了这么张牌,他必须好好的利用,让他活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死了。 “他在你手上?” “你说呢?” 冉智柔撇过头,闭了闭眼,“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他,直接提条件吧。” “这么爽快?” “你到底要不要提条件?” “性子这么急,怎么谈生意,你要是不顾惜你手下的性命。朕倒是无所谓。反正朕有的是时间与你耗。可是你的那位属下可就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好运气了。”皇甫奏中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每句话都是话中有话。正好击在冉智柔的软肋之上。 冉智柔听得心中一紧,“月痕他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别急啊,条件都没有谈好。哪有机会见人。” “先看人,再谈条件。若是你已经杀了他。我岂非上了你的当?”他们可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一套还是免了。 而冉智柔,越是在这个时候,脑袋反而灵活了起来。现在的局势。于她十分的被动,皇甫奏中要做什么,她暂时不妨先答应下来。只要月痕一出去。就会有人来救她。可她想到的,皇甫奏中也会想得到。要怎么样做才能瞒过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既然这样,你就等着给你那位属下收拾吧!”皇甫奏中拂了拂衣袖,转身朝殿外走去。 这样还了得,冉智柔连忙喊住他,“你站住!” “这下子可以好好说了?”皇甫奏中回头睨她,神情中颇有些好笑的意味。 “你想要我做什么?”冉智柔戒备地问道,一想到与皇甫奏中这个人有牵扯,冉智柔就浑身的不自在。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她整个人都觉得厌烦。尤其是他那副自傲仿佛天下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样子,更让冉智柔憎恶,他们两个人,即便没有仇怨,也难以相融。 “朕可没有说一定要你做什么,你想太多了。”看样子他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失败,所谓的君子风度和一国之君的气派,在这个女人心里荡然无存。就连所谓的君无戏言,在她那里恐怕也是个笑话。 冉智柔哼了一声,有没有想多他自己清楚。猫耍耗子的游戏,他还没有玩够呢?他想玩,她却不想奉陪了。 “看来你那位属下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你想要救人,至少对朕的态度要好些,你说呢?” 冉智柔动了动,虽然不服气,但现在月痕在他的手上,和他硬来对月痕没有好处。 看到冉智柔看过来,神色也缓和了不少,皇甫奏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哪怕只是一瞬,只要这个女人对着他不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堂堂大焰的君主皇甫奏中居然这么容易满足,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传出去绝对令人意想不到。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先别急,把这碗参汤喝下去。”皇甫奏中亲自端了一碗汤过来,送到冉智柔的面前。 冉智柔淡淡盯着那碗汤,没有接过。 “你身体亏损严重,喝下这碗汤,也就能恢复一些元气了。难道你担心这碗汤里有毒,还是要朕先喝一口?” 冉智柔瞪他,这个人故意说这些话干什么,如今她已落在他的手上,他随时都可以杀了她,她又怎么会担心他在她的汤里下了毒? “不担心朕下毒,就快些喝了它,你也想早点见到你那位忠心耿耿的属下吧?”皇甫奏中淡定地抛下诱饵。 “你会让我见他?”他会有这么好心? “你喝了它,朕再决定带你去不去见他。” 冉智柔二话不说便把这碗参汤喝下去了,紧接着,皇甫奏中又来到桌边。在桌子上,是一桌御膳。 “这些是朕特意让御膳房为你准备的,这么些日子都没吃什么东西,定然是饿坏了。” 饿坏了还不是拜你所赐?前一刻还毫不留情地折磨她,这一刻又是参汤又是御膳的,冉智柔真的不知道这皇甫奏中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不过,都已经喝了参汤了,也没必要在这里扭捏。想要和这个人作战,就得要恢复元气,有力气才能想事情,也才能想办法救她和月痕。 冉智柔抚着胸口,缓缓走到桌边,来到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开始慢慢地吃起来。因为伤势未愈,她吃东西也很慢,皇甫奏中也没说什么,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看到她有喜欢吃的菜色,暗暗记下,下次就可以让御膳房帮忙准备。而位置较远的地方,冉智柔够不到放弃的,只要她看了一眼,皇甫奏中就为她给端了过来——(未完待续)   ☆、305 要你臣服 305要你臣服 皇甫奏中越是如此表现,冉智柔心中就越是不安。然而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也只得见招拆招了。 “吃好了?”皇甫奏中看冉智柔放下筷子,连忙道。 “嗯。”冉智柔点点头,“现在可以带我去见月痕了。” “现在还不行。”皇甫奏中摇头,有些遗憾的道。 “你骗我?”冉智柔瞪视着她,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骗他了。不过对于皇甫奏中,她本来也就没什么期待,也不应该有所期待。这个人,只会是她的敌人。 “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朕答应你,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那位属下便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冉智柔撇过头,她不会再被他耍得团团转了,哪怕这些事对她并没有害处,她也不会再相信他。 何况冉智柔从以前到现在,最不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妥协。 “你许久都没有休息了,脸色很差,你也不希望你的属下为你担心吧?”皇甫奏中依然和颜悦色,恍如是对着自己最心爱的情~人。 “皇甫奏中,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要杀要刮,给一句痛快话,她要是闭一下眼睛,就不姓冉! 皇甫奏中还是那样一副淡定温和的样子,“我只想要你好好休息。” 冉智柔一下子躺到床上,将被子蒙上头,然后又扯开被子,“我休息好了,你可以带我去见月痕了。” 皇甫奏中笑了。笑得极淡,却也极暖。冉智柔有些愣,因为她认识皇甫奏中这么久,看到过他各种各样阴险狡诈或嘲讽或奸邪的笑意,唯独没有见过此刻的笑容。 然而眼睛遂一冷,他怎么样与她何干,也不关她的事。她现在只想要见到月痕。找机会逃出去。然后去和孙慕白重聚。至于皇甫奏中,他若是乖乖放了月痕,待他日她逃出生天。自可以饶他一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他胆敢再欺骗于她,到时候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取了他的狗命! “好。既然你这么急着见他,朕可以答应你。” 冉智柔没有吱声。但心里却有些高兴。不吱声是担心皇甫奏中又在耍着她玩,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皇甫奏中拍拍手,柴总管便令这两个人进来了,而在这两个人身后。是被牢牢架住陷入昏迷中的月痕。 那两个架住月痕的人,连着铁架一块搬进了殿内,在得到皇上的示意后。退出了殿外。 “皇上,这个刺客非常顽固。加上武功高强,奴才不放心,特意将他锁了起来。” “月痕——”冉智柔在看到月痕的第一眼,便扑了过来。看到骄傲的月痕被人绑成这副样子,不禁心中愤怒。但仔细检查之下,发现月痕并没有被用刑,心下稍安。 只是以皇甫奏中的为人,月痕在他的手上,他又怎么可能不伤了他呢?莫非月痕受了严重的内伤,根本就无还手的余地,也不担心他会逃跑? 冉智柔想到这里,连忙去探月痕的脉搏,发现他的脉象正常,并无紊乱异常的迹象。 “朕没有打伤他。” “那他是如何落到你的手上的。”月痕是个硬汉,即便是死,也决不会投降。冉智柔还以为月痕带她掏出密室,一定经历了一场苦战,心下担心不已。现在看到月痕毫发无损,他也就放心了。 “那是因为你在朕的手上。”冉智柔没了武功,等同一个废人,再加上她受了重伤,月痕武功再高,只要他们拿下了冉智柔,他也会投鼠忌器。 面对这些日子的僵持,皇甫奏中也知道过去的那一套根本对付不了冉智柔,再这样下去,只会将冉智柔逼入死路,他自己也会疯了。得知月痕潜伏在宫内,皇甫奏中有了一个圆满的计划。 他身为大焰的君主,后宫三千佳丽,哪一个不是对他一往情深,渴望他能够多看她们一眼?他本来是这天下间最有自信的男子,也是因为遇到了冉智柔,才一再地碰壁。他要拿出自己最完美也最迷人的样子,来让这个女人折服,甘愿拜倒在他的身下。 只有这样,才有成就感。 比起没有底限的威胁和逼迫,这样的方式才是皇甫奏中欣赏的。虽然他知道这对那个女人来说并不容易,但事在人为,他就不相信他富有四海,结果连个女人的心都不能拥有。 要做到这一点,她那位属下可就得好好利用。毕竟这是让那个女人对他改变看法的好机会,若是她的属下有个什么好歹,要那个女人臣服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这就是为什么冉智柔一睁开眼睛醒来,眼前的一切全都变了一副模样的原因。因为皇甫奏中正在准备下一盘大棋,他将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和诚意,来让这个女人入局、沦陷在他的温柔陷阱之中。 当这个女人对他臣服的那一天,或许他会杀了她。因为大焰的皇帝,是不可能有那样屈辱的过去的,更不能让这一切捏在一个女人手中。而皇甫奏中也相信,当那个女人臣服在他脚下的时候,就是他对她失去兴趣之时。这样的感情,将再不存在。他不再患得患失,也不再为了一个女人失神,他会用心做一个好皇帝。 冉智柔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当然即便知道了,她也会觉得是这个男人想太多。因为冉智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的,至于臣服,冉智柔长这么大,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两个字。 她只能说,他的一腔心思都落空了。 冉智柔焦急地站在月痕的身前,她拍了许多下,月痕都没有醒,不禁回头问皇甫奏中:“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他只是太吵了。我们让他安静一下。”月痕心心念念的便是救他的主人,即便被抓住了,这边也半点不得轻松。 “安静?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给他服了一点宁神散,让他好好睡一觉。” ………… 宁神散,皇甫奏中控制月痕的目的,冉智柔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拿来要挟她。 然而。他为什么不说呢。现在她和月痕都在他的手上,他想要做什么,只要开口她一定是没法拒绝的。当然不保证她最后拼着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他太过快活。 可是现在,冉智柔是真的摸不懂皇甫奏中在想什么了。 她不想再去猜测,也不想去知道他背后还有什么计划,她只想迅速地结束这一切。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皇甫奏中让柴总管带着月痕等人下去了,“人看到了。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皇甫奏中,别卖关子了,开门见山,要如何才能放过月痕?” “你真的想知道?”皇甫奏中忽然凑上前。气呵在冉智柔的耳旁。冉智柔一愣,伸手想要挥开某个碍眼的脑袋,皇甫奏中却提前退开了。 “为什么你会认为朕每做一件事都是别有目的。你为什么不将之理解为朕在想办法讨你欢心?”这样的话总是很有杀伤力,皇甫奏中脸上的神情也很完美。若是其他的女人一定会在他的温柔中沉醉,只可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冉智柔。 这个世上最不买他的账的人! “少来这一套,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很清楚。”冉智柔坐在桌子旁,眼里带着冷笑,“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在我的身上,还留下了你的杰作,你不觉得你现在再说这种话很可笑吗?” “朕会这样做,岂非也是因为你之前曾经这样对过朕?你只看到朕对你的伤害,你又何曾想过你对朕做的那些事,哪一件都是王法难容!” “那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皇甫奏中被噎了一下。当一个女人对你无情的时候,你被怎样的伤害对方都不会有任何感受。直到今日皇甫奏中才真正的感受到这句话的真谛,还真是残忍,无情的女人! “没错,这都是朕自找的,但朕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并不是与你为敌,也不是和你说了这些话,而是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你这个将朕的感情和尊严都弃之敝履的人。” 他还是说出来了,原本算准了要对冉智柔这么说的,他决定先示弱,然后在这个女人猝不及防的时候攻破她的心防。连这个都想到了,每一步都没有料错,但他没有想到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口澎湃,涌起了一股连他都没有感受过的悸动。 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没有算计,也没有任何的征服之意,这只是一个男人的心声。 冉智柔看着皇甫奏中,久久都没有说话。皇甫奏中有些安慰,至少这个女人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再下一番工夫,这个女人未必就不会心动? 冉智柔眨了下眼睛,忽然笑了。 “皇甫奏中,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这种骗小姑娘的把戏,你还是省省,用在我的身上,你不嫌浪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甫奏中盯着她冷淡的眉眼,还有嘴角那一丝丝的笑容。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女人曾经就那样毫不留情地笑话过他,哪怕他表现的再真诚,在他那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因为冉智柔,从来都不稀罕他的感情。 一个皇帝的感情,竟然如此廉价,这一点,是皇甫奏中难以预料也无法忍受的。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了,夏朝阳骗了我一次,几乎害了我一生。对这样的男人,我再也不会容忍,甚至看他们一眼都嫌脏了我的眼睛。而你麽,比起夏朝阳,于我而言更加危险,也更加憎恶。我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你为何忽然对我改变了态度,对我大献殷勤,但现在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哦?” “你想要征服我,想要我臣服在你的脚下,你想要彻底地拿下我,然后对我实施报复,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冉智柔冷笑,她并不是个傻子,她知道对于皇甫奏中这种人,想要挽回尊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他向来是个自负的人,而她又太过不识时务,会让他这么想也不奇怪。 皇甫奏中的心蓦地跳的飞快,不只是紧张,还是因为冉智柔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神采。他讨厌死了自己,在被人拆穿的时候,没有恼火中烧,也没有羞愤得想要教训那个女人,而是被她脸上油然散发的神情所摄。 这样的皇甫奏中,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九五之尊,简直是把他自己的脸给丢尽了。 “你这么想朕?” “不要再嘴硬了,即便你说不是,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想法。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开口,月痕在你的手上,你想要什么我自然会满足你。” “你说的是真的?”皇甫奏中连忙问。他真的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他? 冉智柔被皇甫奏中那小心翼翼带着点紧张又迫切的神情给逗乐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是真,又什么时候是假。他这个样子,倒真的像是在在乎他。若他真的喜欢他,那她只能说,皇甫奏中要倒霉了。 她从来不愿意利用一个人的感情,但这个男人,想要征服她在先,那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今她落在他的手上,想要自救就自然得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至于皇甫奏中,这样的男人伤他一伤,着实有这个必要。 “当然,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只看我高不高兴。你也说了,我已经不只一个男人了,很多方面我不会像一个大姑娘扭扭捏捏,你只要放过月痕,我就可以满足你。” 若是孙慕白知道自己这样轻贱自己,一定会很愤怒吧。但这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能和孙慕白长相厮守。冉智柔之前一直不愿这么做,而现在,她确定,她在伤害自己的同时,那个男人也会感觉到愤怒。 因为他被轻视了,也被一个女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未完待续)   ☆、306 大结局(上) 306大结局(上) “哼,你这样不仅是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朕。”皇甫奏中一甩袍袖,背对着冉智柔道。 “你不答应?”冉智柔笑看着他。 “你就这样看朕?” “你会在意我如何看你吗?何况,我知道你嘴上说得狠,心里还是会答应的。” 皇甫奏中忽然笑了,这个女人,许多时候并不聪明,但有的时候,却偏偏眼利得可怕。 皇甫奏中走了过来,走得很慢,眼睛紧紧逼视着冉智柔,就像是个野兽。眼见着他已经走到冉智柔的身边,冉智柔没有后退,也抬起眸,微笑着看着皇甫奏中。 “你的胆子挺大的吗?” “唔!” 皇甫奏中一伸手,将冉智柔蓦地带进了自己的怀中,冉智柔想要挣扎,皇甫奏中死死压住了她的脑袋,让她埋在自己的怀中。 这一刻,他终于将她抱在了怀中,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 冉智柔起初还想拒绝,但想到必须要这样做才能让皇甫奏中放松警觉,便克制着内心欲呕的感觉,安静地呆在皇甫奏中的怀中。 皇甫奏中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喜欢自己,但看到她这么听话,没有拒绝自己的怀抱,还是让他欣喜若狂。 柴总管已经有许多没有看到皇上这么高兴了,他让底下人去备膳,和冉智柔一同在上泉宫用膳。期间,皇甫奏中自己没有吃什么,只是不停地为冉智柔布菜,然后看着她将他夹的菜一一吃下去。 只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便让他感到无尽的满足。 冉智柔一直低着头。默默吃饭、不吭声。晚上的时候,皇上让柴总管带冉智柔去偏殿,这些日子她就在那里休息,白日的时候只要皇甫奏中传唤,她就得过来陪着他。 转眼间,便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皇甫奏中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冉智柔一块儿用膳。他在批阅奏折的时候。让冉智柔坐在旁边,翻着柴总管从宫里藏书房好不容易淘出来的英雄传记,给她逗乐解闷。尽管冉智柔不是喜欢这些物事的人。还是安安静静翻看着,没有半点的不耐烦,也没有再提过让他放了月痕一事。 皇甫奏中很满意,虽然他知道冉智柔的内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的那位属下。但只要她不说,他就当作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能多享受一刻便是一刻,何况她能够开始想这些事,不想让他不悦,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一日。皇甫奏中兴奋地捧回来一根鱼骨鞭,这种鱼骨鞭材质特殊,打在人的身上看不到伤痕。却会造成严重的内伤,是许多习武之人必争之物。 冉智柔的武功已经被他废了。照理说这种东西不应该再出现在冉智柔的面前,更不能当成礼物送给她。然而看到这根鱼骨鞭,皇甫奏中便觉得很适合冉智柔,几番犹豫,还是决定送给冉智柔。 “这是什么?” “鱼骨鞭,是车流国进贡来的宝物,朕把它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给我?”冉智柔放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皇甫奏中,是你废了我的武功,如今又假惺惺地送我这种东西,不觉得可笑吗?不过你笑不了多久了,你以为你的化功散能够一直压着我麽,身为一个江湖人,面对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完全束手无策? 在铁笼子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办法,但现在出了密室,每日呆在这皇宫中,虽然皇甫奏中对她的戒心还是没有放松多少,冉智柔却是抓到了一些机会。 化功散这种东西,只要练就日照神功便能够恢复。日照神功可不是那么好练的,冉智柔曾经在琼山的藏书室看见过这套功法,只是那个时候,她嫌这种功法对习武之人太过折磨,故而没有修炼。 而现在每日无事,身上的伤也已经恢复了,冉智柔便可以开始修炼了。要练成日照神功,还需要一个条件,那便是先服下续骨散。她的琵琶骨附近,被皇甫奏中所伤,每次一下决心修炼日照神功,就痛不可当,而皇甫奏中又不可能给她续骨散,所以在密室时她哪怕再想,也没有办法修炼。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冉智柔虽然不可能明着找皇甫奏中要续骨散,只要知道其中需要几味药,不断积累,总有一日能制成续骨散。而到时候,这个皇宫便留不住她了。 紧接着,皇甫奏中便发现,冉智柔的胃口不太好,冉智柔推说是身体不适。太医过来了,为冉智柔开了几味药,皇上让伺候她的宫女拿去煎了,而冉智柔已经提前拿走了其中一味续骨散所需要的药材。而过段日子,冉智柔噩梦不断,心悸难眠,太医又来了,为冉智柔开了药。 皇甫奏中心下疑惑,冉智柔只是沉默地看着远方。这一举动,让皇甫奏中明白了,冉智柔这是在牵挂着一个人。怪不得她最近的身体差了很多,无论是谁满腹心事,都讨不了好的。 皇甫奏中这么想,冉智柔拿药就更加方便了。她不知道皇甫奏中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为难她,只是要她陪着他,但冉智柔并不介意。 这些日子里,皇甫奏中对冉智柔真的很好,虽然冉智柔许多时候在他看不见她的地方仍会眼露杀意,这种杀机却越来越弱。 皇甫奏中是一个很能干的皇帝,这一点,冉智柔以前并不承认。但在陪着他的这些日子里,他亲眼看着皇甫奏中每日批阅奏折都会披到深夜,有的时候太过困倦,就趴在龙案上睡熟了。完全没有想过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恨他入骨的人,放任自己在她面前睡去,是知道她不敢杀他,还是认为他根本就杀不了他? 她亲眼看见皇甫奏中三言两语便将朝中的谗臣给打发掉,一招敲山震虎和杀鸡儆猴。让前一刻还居心叵测的臣子下一刻像猫儿一样乖,再不敢在背后挑拨是非。 冉智柔记得她当时是轻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说着卑鄙,但心里也承认皇甫奏中那满腹的心机若是用在治国之上,也未必不是百姓之福。 手上的药材越集越多,冉智柔开始从最低层修炼日照神功。日照神功练成,不仅能恢复昔日武功。还能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恁凭皇甫奏中再深不可测,也留不住她。 只要她恢复了武功。她会第一时间带着月痕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再不出现在京城。 至于皇甫奏中,冉智柔也想了许久。 皇甫奏中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有句话却是说对了。这件事。纠缠这么久,她和皇甫奏中两个人都有过错。她偷玉玺、放皇帝的血在前。皇甫奏中伤孙慕白、杀她在后。 这段恩怨,她已经厌倦了。你杀我,我杀你,又能如何?现在的她。只想结束这一切,和孙慕白一起安心生活。 冉智柔已经做出了决定,一旦她脱身。她就会前往圆光洞。若没有办法解救孙慕白,她就留在圆光洞。陪他共度一生。 几经生死,她才终于弄明白自己要什么。现在的她,不再想着复仇,夏朝阳、高剑灵、华珊珊、皇甫奏中,还有南在臣,就让这些人成为她生命的过客,如一阵风消逝在自己的生命中。 从今以后,她将不会再为仇恨驱使,她要为自己而活。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冉智柔在大焰皇宫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皇上日夜都宠幸同一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踏入后宫半步,各宫里的娘娘都是怨声载道。 之前有一只小兔子还不够,现在又闹出一个女人,从来不知道,我们的这位皇上,还是一位痴情种。 冉智柔每日专心练功,皇甫奏中召唤的时候,便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为了不让皇甫奏中看出来,有他在的时候,她一直都克制得很好。 宫里的娘娘,也不知有多少人都想要看看这位新进宫将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美人儿。顺便再提醒她一句,这后宫,可不是讲究一人专宠的地方,要想和姐妹们处理好关系,也该提醒提醒皇上,该到她们宫里走走了。 皇甫奏中做这么一出,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冉智柔,在这种时候不想做多余的事,来让冉智柔更加憎恶他。冉智柔是出了名的妒妇,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他虽然也很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的心意,但他也知道自己在冉智柔的心里有几斤几两,贸贸然做这种时候只是自取其辱。总之一句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当他知道几位宫里的娘娘一同来见冉智柔的时候,皇甫奏中也多了丝好奇。冉智柔向来是个爽快女子,面对这种事,她该怎么处理呢? 放着以前,皇甫奏中毫不怀疑她会拿起她的一鞭子,将一群耀武扬威的女人给抽回去。可现在的冉智柔没有了武功,在这宫里也没有其他的靠山,虽说皇上现在宠她,毕竟无名无份的,她又有什么办法? 谁知道,这个冉智柔,直接给她们来了个闭门谢客。那几个娘娘哪里答应,可那传令的小丫头却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冉姑娘还没有起床,昨着个夜里累到了。 那几个娘娘立即便有了奇妙的联想,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最终也只有败兴地走了。 皇甫奏中得到消息,赶来看冉智柔,冉智柔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英雄传记,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想到冉智柔对那几个女人说的事,皇甫奏中想着,也该是时候了,或许他和冉智柔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冉智柔和他提起了之前一直避免提及的问题。 “皇上,我要见月痕。” 皇甫奏中一愣,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就在冉智柔抬起眼看着她的时候,那颗清亮的眼睛亮得吓人,直如夏夜里最闪烁的星星,照亮了人的内心。 “为什么突然想要见他?”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我有些担心。”看到皇甫奏中犹疑,冉智柔上前一步,手搭在皇甫奏中的胳膊上,轻轻道:“我已经答应皇上留下来,这一个月也算是听话,皇上也是时候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皇甫奏中犹疑,冉智柔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对劲了,这个时候若是再放了月痕,到时候拿什么来留住她? “皇上既然不守信用,那我留在你身边也没什么用,你还是杀了我好了。”冉智柔挥开皇甫奏中的手,坐在桌旁,撇过头,没有理人。 “朕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也罢,先放了月痕,只要他的人盯得紧些,他也不担心月痕会造什么风浪。而且只要冉智柔在他的手上,只要稍加要挟,那个人就不敢妄动。而冉智柔已经服用了化功散,就算真的有什么计划,也休想逃出他的大焰皇宫。 “皇上说的是真的!”冉智柔有些惊喜。 “朕说过,只要是你要求的事,朕尽可能地都会满足你。”皇甫奏中眼神炙热,对这个女人,他也算是掏心掏肺,一片挚诚了。可惜,这个女人又能回报他几分呢? 皇甫奏中放了月痕,冉智柔亲眼看着月痕走出了皇宫,确认他无碍,才回到了上泉宫。 “皇上,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要问你,却不知如何开口。” 皇甫奏中捏着酒杯,淡淡睇了一眼冉智柔,便看穿了她的内心。 “你想问朕珍珑棋局的事?”这个女人,是有什么计策吗,还是有哪里出乎他的预料?总觉得这些事来得太快了,他曾经怀疑过冉智柔恢复了武功,可是几次太医为她把脉,冉智柔的脉象都没有习武的迹象。这样皇甫奏中才稍稍放心,这个皇宫已经设置了不少的暗卫,其他人想要进来救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他的那位属下,也不敢不顾他主人的性命,将她在这里的事给捅出去。 可是皇甫奏中绝对没有想到,早在两日前,冉智柔已经恢复了武功。习武之人总是有许多法子的,恰巧冉智柔就会其中一种,能够隐瞒自己已经恢复武功的事实。(未完待续)   ☆、307 全本大结局 307全本大结局 (^^罪过啊,最后一章居然拖到现在,我能说是懒上瘾了麽^^写上大结局,应该会一鼓作气再开一本新书,妹纸们要支持一下哟~) “你想问朕珍珑棋局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反正她都已经落在自己的手中,翻不了什么大浪了。 “要破珍珑棋局并不难,只需要找到玲珑琴,以琴声诱导之,便可助入梦之人苏醒。” “玲珑琴……玲珑琴……”冉智柔嘴里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起来。 “皇甫奏中,我要谢谢你。”软弱无力坐在椅子上的冉智柔,忽然站了起来。 “你这是……”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现在就要对你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皇甫奏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面前的冉智柔,眼睛亮得逼人,属于冉智柔独有的耀眼炫目的精气神这一瞬间全部回到了她的身上。就如要破闸而出的猎豹,再也无人阻挡。 “再见。”冉智柔朝她挥挥手,下一刻,已经飞出了大殿。 皇甫奏中立即追上去,“你的武功——” “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而你也再也留不住我。皇甫奏中,你就带着懊恼过完下半生吧,被人骗的滋味如何?”半空中传来冉智柔哈哈大笑声,她不需要杀了他,她只需要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便足以气死皇甫奏中了。因为他的自大,不但让她逃出生天,还让她有可能救出孙慕白,是他亲手撮合了他们,还有什么比这点更让皇甫奏中懊恼? “陛下——”侍卫赶到之时,皇甫奏中正怔怔地站在大殿外,脸上尽是失魂落魄。 不可能了,从这一刻起,再也不可能了。 冉智柔的武功一旦恢复,天下又有谁人可以阻挡?而他错过了最好的一次机会,以后断无下手的可能,对方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败了,彻底的败了! 冉智柔飞出皇宫后,第一时间赶回了琼山。玲珑琴,便在琼山之上。 拿到了玲珑琴之后,她回到了圆光洞,以琴入梦,救出了孙慕白,而那老人家也一偿所愿。 ………… 半年后,荨水河畔。 一对年轻男女漫步在河畔两岸,此时小雨初歇,潮湿的泥土沾上了鞋帮,那两人信步而走,一双手紧紧相扣。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的时候。”孙慕白举起手中的手,笑得异常温柔。 冉智柔也笑了,她听到孙慕白多次说起过去的事,也知道,从那个时候起,孙慕白便喜欢上她了。 或许幸福,或许遗憾。 如果早在那个时候,便认识了孙慕白,那她的人生是否会与过去不同?不会认识夏朝阳,也不会有一段那样难以抹去的过去,她还是那个不知烦恼快乐肆意的冉智柔? 但细想一下,正是今日的她,才越发觉得这段感情弥足珍贵。也正是这样的孙慕白,才有勇气一辈子与她把手相牵。经历这么多的事,那么多的坎都走过来了,站在空气清新的雨后,他们相信再也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他们分开。 前路迢迢,但因为有彼此,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安心、那么从容—— ………… 本书由(安之丶若素)为您整理制作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