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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莘眼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了泪水,朦胧间似乎看见了冷宫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张冷漠的脸,薄唇淡淡:“你,去死吧。” 瞳孔睁大,一切仿佛烟消云散,耳边是太监下令的声音,那杯毒酒离自己越来越近,燕莘猛地挣扎起来,手不经意间,扯断了燕紫清身上的香囊。 香囊落地,燕紫清的面部扭曲了一阵,低声喝道:“给本宫剁了她的手!”说着,踩在燕莘的手上,反复碾压:“据说姐姐有着一双巧手……” 燕莘咬着唇,鲜血从唇间溢出,整个人被死死的压在地上不得动弹,太监拿着一把匕首,燕莘只觉得刀光一闪,眼前一片鲜红。 曾经,燕莘是京城第一才女,温婉大方,曾经,燕莘有着一个羡煞旁人的姻缘,如今,不过是阴差阳错,从一开始就错了。 鲜红遍地,燕莘整个人倒在血泊中,一双手齐齐切断,眼瞳涣散,燕紫清侧头看了眼静静立在门口的周湛,优雅的笑了:“皇上也来看姐姐么,如此,应该,让姐姐快些死才对!” 周湛平静的看了眼惨不忍睹的燕莘,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燕莘闭了闭眸子,一滴清泪划过。 “把毒药给本宫的姐姐灌下去,本宫要亲眼看着她死!” 燕莘蜷缩着身子,眼前是燕紫清那美貌的脸,心脏一阵抽搐,神思恍若飘离了天际,太监强制把毒药灌进了燕莘的嘴里,不过一会儿,五官便流出了血,恨意宛若藤蔓纠缠着心脏,燕莘瞪着不甘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 “燕紫清,若有来生我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周湛!若有来生,我情愿从来没有见过你!”字字低沉,口腔满是鲜血,直直的看向屋顶,仿佛那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第2章 涅槃重生 燕莘猛地睁开眼睛,青色的帷帐,带着暗色的花纹,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清雅淡然的味道。 “这是……”熟悉的布置让燕莘惊讶的捂着嘴,却发现自己的一双手纤细的宛若少女,瞪大眼睛,燕莘忽然跳下床来,即便是撞到了床脚也毫不在乎,直直的凑在梳妆镜前,楞然的看着镜中十五岁的少女。 这一切那么熟悉,又不像是在做梦,难道……她竟然是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哈哈!!哈哈!!我竟重生了!老天有眼!没让我白白惨死!” 燕莘像是魔怔似的大笑着,眼底满是执拗和兴奋。 门忽然响了,丫鬟云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见燕莘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小姐,您怎么就这样下来了!” 燕莘淡淡的看了眼云儿,微微低头掩住眸中那蚀骨的恨意。 燕紫清!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如此快活如此的踩着我的鲜血向上爬!!至于周湛,生不见,死不见,永生永世,绝不相见!! “云儿,府上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此刻的燕莘15岁,正在云山修养身体,也正是这个时候,那个贱人硬是乘着燕莘不在,夺走了燕莘在燕亲王府的地位! 云儿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小姐,府上并没有消息传来。” 燕莘定定的看着云儿,半晌冷笑一声,忽而推门出去,看着院中为保护燕莘这个大小姐而设立的护卫,大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扣下!” “是,大小姐!” 云儿惨白了一张脸,跪倒在燕莘的脚下,哭喊道:“小姐!小姐!云儿做错什么了?云儿冤枉啊小姐!” “你做错什么了?”燕莘冷嘲道,蹲下身子,靠近云儿,淡淡的一字一句道:“别以为我在云上修养,府上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云儿,燕紫清和柳媚儿给你的好处,你可消受得起?” 伸手捏住云儿的下巴,看着她瞬间变得死灰的脸,猛地甩开,像是擦着脏东西似的把手一遍一遍的擦拭干净。 “把她关进柴房,随便找个人牙子打发了吧,我这里容不得吃里扒外的东西!” 云儿呆呆的看着燕莘冷漠的眼神,忽然大叫道:“你是谁!你不是小姐!小姐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你这个恶魔!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燕莘冷然看着护卫沉默的把云儿拖走,嘴角一抹冷笑,曾经,她温婉她善良,可结局是什么?惨死冷宫,家族被灭,只因为自己抵不过燕紫清那副令人作恶的嫡仙面孔! 而这世,谁敢拦她,骂她,燕莘便是抛却所有也要为自己谋夺该有的东西! 当天,燕莘便收拾东西告别在云山的师傅,下山了。 这个时候,燕紫清和柳媚儿应该刚刚进入燕亲王府,不然她们也不会收买云儿让自己迟些回去,好让他们在府里站稳脚跟! 燕莘闭着眼睛坐在马车里,15岁还显得青涩的面孔,此刻带了丝沧桑和死气。 第3章 遇到周湛 马车过了城门进入帝都,吵吵闹闹地声音显得特别精神,燕莘掀起马车窗的帘子看了看繁华的市场,耳边传来各种声音,她眉心微动,享受着老天赋予的再一世。 保持着好心情的燕莘闭目养神。突然,拉车的马急促地叫,声音尖锐,马车剧烈摇晃起来,猛地睁开眼,燕莘反应快速的伸出手,死死地拽着马车角,所以没有事。 马夫急急忙忙让被惊吓到的马停止走路,安抚好马、稳定好马车后就听到了马车里主子的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燕莘眯了眯眼,语气中有些不满,坐稳后高声问道,声音虽然还稍显稚嫩却充满了威严。 马夫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惶恐地说:“小姐,前方有人挡路,差点撞上了。”言外之意便解释了马如此惊慌的问题。 “对不住了,我们有急事,所以稍显急躁,望海涵。”一清亮的男声礼貌地说道,显然礼仪很好,而且声音十分悦耳。不过燕莘莫名感到这声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燕莘掀开帘子走出马车,微皱着眉头看向那骑在马上的挡路之人----第一眼便是觉得温润如玉,但是再看时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他,怪不得她觉得声音挺熟悉的,上一世天天听能不熟悉吗?燕莘垂下眼,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今世这么快就遇到了周湛,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 燕莘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嘴边扬起一抹浅笑,说道:“没关系,有急事自是可以理解,但是可不要再这般急躁了,不然下一次可不会这么好过哦。” 周湛看到燕莘时眼底便闪过一丝惊艳----倾国倾城,看此女子的年龄想必只是十四有五,虽在天朝便已经是成人,但还算是小的,这时候就是这样好看,想必再长大些便是天下第一了。 回过神来时周湛便听到了燕莘的一番话,入耳便知晓了其中意思,只当燕莘是好意,戏谑地笑了笑:“多谢小姐好意,我自当是记住了,下次要撞也一定是和小姐撞一起。” 故意扭曲燕莘的话,将那番话说成燕莘希望两人再次相遇的意思。周湛只是临时起意,想要看看燕莘炸毛的样子,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燕莘骨子的嚣张狠辣,她绝对不是个呆在闺阁中绣女红的乖乖牌小姐。 果然,燕莘闻言眼睛一瞪,本就灵动黑大的双目更加大了,仿佛跳动着两束火焰,像是会说话一样。却在霎那间弯了眉眼,说道:“公子可钟情于水仙花?” 周湛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怎的突然转移话题?还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题?无声干咳几声,他笑得和沐春风:“此话怎说?” “看公子自我感觉如此良好,小女以为公子和水仙花乃以一类之物。”燕莘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变化都没有,嘴里确实毫不留情。 周湛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俊俏的五官配上生动的动作,硬生生使他的气质加了分,街上不少未嫁少女偷偷看他,着实受欢迎。 “咳咳,”一个穿着兵服类似是士兵的人骑着马过来打断了燕莘和周湛两人的交谈:“公子,不要忘了我们的事,现在可不是你说笑的时候。” 周湛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对燕莘说道:“姑娘,我们可否还能再见面?告知一下闺名可愿?在下周湛。” 燕莘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报上自己的名字:“燕莘。”至于再见面?那是肯定的,就算不能我也可以制造机会。 “燕莘燕莘...好名字,燕莘姑娘,后会有期啦。”周湛喃喃自语地念着,朝着燕莘妖孽一笑,掉头走了,嘴边一直挂着笑容。 第4章 温柔和嚣张 首饰店,燕莘一身粉色的长裙,腰间一个精致的香囊,还未长开的脸庞,但已经能窥见长大后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老板从柜台上走下来,恭敬的说道:“这位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燕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精致的花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老板,坐在角落那边的女孩,她的所有花费我全包了。” 老板面色诧异了一下,“这……能请问下那位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么?” 燕莘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个角落,穿着白裙的燕紫清,一脸的温柔,可那眼中的渴望以及贪婪可瞒不过活了两世的燕莘。 “她是我亲爱的妹妹,我想好好对她,不过你可别告诉她真相,因为,”燕莘为难着脸色说道:“我是嫡出小姐,而她是小妾生的女儿,我担心她知道了之后心里会乱想。” 燕紫清,你想温柔,那我便比你还要温柔,到时候,看谁更胜一筹! “还麻烦老板帮小女子这个忙了。”燕莘微微福身,腰间的香囊却因此更加的明显,上面那刺绣的燕亲王府四个字更加的清晰,老板一惊,连忙说道:“既然是燕大小姐的吩咐,自然是要办好的!” 燕莘点点头,带着世家小姐独有的高贵气质,缓缓的走向停在外面的马车,优雅的坐了进去。 燕亲王府,此刻笼罩在一片诡异之中,新进府的柳姨娘,宛若主母似的吩咐人做事,燕莘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小厮搬着个花盆急匆匆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急?” 那小厮抬起头看是燕莘,惊了一下,立马跪在地上答道:“是,是柳姨娘说院子里的花不好看,所以要换新的!” 燕莘沉默一会,随即便迈开步子,说道:“父亲大人呢?” 小厮亦走亦跑的跟在燕莘身侧:“老爷出去了,大概要半个时辰才回来!” “那就好。” 来到了柳姨娘居住的芝兰院,一进门,燕莘就被拦住了。 “柳姨娘说了,不准任何无关的人进入芝兰院!” 燕莘冷笑一声:“是么,我怎么从不知道在自己家还不能进这个院子了!” 身边的小厮立马跟着说道:“你眼睛瞎了么!这可是燕亲王府嫡出的大小姐!还敢拦着大小姐?” 看门的人蒙了,一脸无措,燕莘在乘此机会快步走进了芝兰院。 环顾四周,那上好的盆景,精贵的瓷器,还好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淡香,燕莘不怒反笑:“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啊!”说罢,坐在首位,那小厮阿文端了杯茶递给燕莘:“大小姐,您可回来了,不然这王府可被那个柳姨娘彻底霸占了!” 燕莘淡淡的看了眼一脸愤慨的阿文,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便问道:“母亲大人呢?” 阿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燕莘,轻声说道:“夫人已经不问事了......” 说话间,柳姨娘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指挥人布置她的卧室,一听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给云儿的钱白花了! “贱丫头!拿了我的钱不替我办事!”柳姨娘把手里的东西猛地一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我有什么可怕的!”柳姨娘想起府里那个大小姐温柔善良的传闻,眯起眼睛,放松的走了出去。 第5章 身份地位 燕亲王府的嫡出大小姐,温柔善良,纯真可爱,这是王府所有的下人对燕莘的看法,然而十岁生了一场大病去云山修养,15岁回来。 柳媚儿自信满满的去大厅,可在见到燕莘的时候,心里泛起了嘀咕。 面无表情的脸,漂亮但毫无波动的眼睛,周身那不怒而威的气势没有因为她是小孩子就消失。 燕莘前世的皇后不是白当的,只淡淡的放下茶盏,说道:“柳媚儿,老家在源城,15岁跟了父亲,生下一女燕紫清,却因为父亲的缘故,被威胁离开京城,一个月之前刚回,也就十几天便进了王府,成了柳姨娘。” 柳媚儿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扬着笑:“大小姐,您可真清楚,不过我可是您的长辈,您如此语气和我说话,老爷回来您也不好交代啊!” 燕莘缓缓的抬头,起身,一双美目带着嘲讽:“长辈?我燕莘可没有你这个长辈,而你也不配!” “大小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是老爷名正言顺娶回来的,按理,您也该喊我一声母亲!不然规矩可容不得你这样!” 事情出乎了柳媚儿的预料,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呢?怎么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心下一急,说话也没了分寸,而燕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规矩?那我就和你好好说说规矩!”燕莘严肃的着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但却被很好的掩盖了。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是被我父亲从青楼赎出来的吧。”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这张15岁少女的面庞上此刻满是平静,让一周的人不可置信。 看着柳媚儿那飘移的眼神,燕莘不屑的扯着嘴角,继续说道:“你不过是个奴婢,父亲要了你,那是你的恩典,至于规矩?本小姐是燕亲王府嫡出的大小姐,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是当今皇上的表妹,本小姐用的皆是上品,便是父亲也从不苛刻要求我什么,你和我说规矩?你配么!” 言辞嚣张,神色鄙夷,这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小姐么?众人心里嘀咕着,但看着柳姨娘那憋屈却隐忍的样子心下还是痛快!谁让她一个姨娘身份居然要命令整个王府! “你!你!”柳媚儿被气的不轻,指着燕莘说不出话来。 但燕莘知道,这次是自己的侥幸,让柳姨娘低估了自己,下次只怕就没那么好运了!所以该做的事,在这次得做个够! 使了个眼神给阿文,他愣了下立马会意悄悄的走到门外守着。 “柳姨娘,我念在你跟了父亲那么多年的份上,这次就不再继续说你什么了,也不想和你计较,只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处置!” 燕莘微微一笑,神情忽然变得凄凄起来:“可怜我独自一人在云山,原以为家里头一切安好,便也心里放下了,谁知,云儿那丫头居然吃里扒外!那可是父亲亲自挑选的人啊!如此这般不是给父亲抹黑么!” 声音委屈而无辜,燕莘眨巴着眼睛,丝丝恨意泄了出来。 “莘儿!你说什么?” 威严而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燕莘眼里一抹精光,可抬头却是一副柔弱的模样:“父亲大人!你可要为莘儿做主啊!” 扑到燕明的怀里,余光冷冷的看着柳姨娘,心道:我倒要看看经过这一次,你如何像前世那般顺风顺水!甚至害死了母亲让自己痛不欲生! 第6章 女人手段 宅子里的阴私东西不少,燕莘点到即止,看着燕明那含着怒气的眸子,燕莘知道这一次柳姨娘要费一番心思了。 燕明让柳姨娘回屋思过半个月,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燕莘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去了母亲王芝含所在水寒院。 “母亲,我回来了。”燕莘轻声说道,缓缓的拉开帘子,却见王芝含闭着眼睛跪在佛前,嘴里念念有词。 “莘儿!”王芝含颤抖着身子睁开眼睛,看着燕莘,喃喃道:“我的女儿!” 两人顿时抱在一起,默默不语。 而此时,芝兰院。 燕明黑着一张脸坐在桌前,柳媚儿楚楚可怜的拿着帕子擦着眼泪:“老爷,媚儿知错了,不该让云儿看着大小姐,可媚儿也是担心大小姐一个人在云山不懂事,好让云儿教看着她啊!谁知,大小姐把媚儿的一番好心误会了!老爷!媚儿真的知错了!” “哼!你是错了!莘儿是我的女儿,是王府的嫡小姐,就一点谁也不能冒犯,你这次做的着实过分了,这半个月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燕明看也不看柳姨娘,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柳姨娘扭曲着脸色,狠狠道:“不就是嫡出的么!就容你这么重视?我倒要看看燕莘没了嫡出的名头,你还能这么维护着她!” 燕明虽宠爱柳姨娘,可那也不过是男人对待玩物的那种宠爱,一旦涉及了尊严和地位,燕明心里可清楚的很,不然也没有前世,柳姨娘联同燕紫清出卖燕明的事儿了。 水寒院,两人已经停止了哭泣,燕莘红着一双眼扶着王芝含坐下:“母亲,听说您不问事儿,您可知道这王府差点就要换人了!”语气里满是恨其不争的意味。 “哎!莘儿,母亲真的累了,所幸,燕明对我还有点情谊,便是让我安安稳稳的过着一生,也便够了。”王芝含一身素服,头发上只有一根翠绿簪子,朴素的很。 燕莘咬咬唇,一字一句道:“您真善良,可有些人有些事便是看不得您的善良!柳姨娘这个人不简单,这次风波,父亲只是罚她思过半个月,不过不要紧,这才开头而已!” 王芝含动了动唇,有点讶异,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燕莘看了眼王芝含那一副妥协的摸样,皱了皱眉,起身,说道:“母亲,女儿这次回来,还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了。” “这样啊,那快去休息吧!累到就不好了!” 燕莘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屋子,可一离开,燕莘就立马变了脸色,阴狠的神情一闪而过,她是被仇恨糊了脑子,所以,非得要柳媚儿和燕紫清生不如死! 小文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道:“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她出事了!” 燕莘微微一笑:“这府里,没有二小姐!” 小文呐呐的看着燕莘一脸温柔的走到自己身边,淡淡的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二...不对,是紫清小姐,她在明轩阁选首饰的时候忽然被人,被人欺负了!” 燕莘挑挑眉,语气里带了丝兴味:“原来是被欺负了啊!” 那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发生了同样的事,可燕紫清却借着京城的人不认识燕莘,把这件事情的脏水彻底泼到燕莘的身上,她自己倒是冰清玉洁的很。 燕莘笑眯眯的样子,让小文打了一个哆嗦 “父亲和那个女人去了么?” “奴才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立马就通知了您,估计,老爷他们得迟些知道吧。” 燕莘优雅的拿着帕子捂着嘴,高贵的气质一览无遗,而吐出的话语却带了丝森寒:“那便好。” 第7章 嫡女燕莘 明轩阁 王元乐一脸淫笑的看着燕紫清,说道:“美人,可跟我回去吧!小爷我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绝不辜负你!” 燕紫清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元乐,眸子里厌恶一闪而过:“这位公子,奴家是燕亲王的女儿,公子若是真心想要奴家,可得和父亲是说一声,奴家便嫁给您了!” 嘴角算计的弧度勾起,燕紫清一脸纯真:“公子应该也是官家子弟,应该知道燕亲王府吧?” 王元乐顿了下,随即说道:“可是那个燕亲王唯一的女儿燕莘?” 明轩阁的人并不多,而燕紫清的周围又被王元乐彻底的围住了,倒是没多少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是啊,奴家就是燕莘,您若是来燕亲王府提亲,奴家便是您的人了。”燕紫清的脸色有阵的扭曲,但随即就娇俏的说道。 王元乐有些犹豫,但看着眼前美人那期许的目光,立马色胆包天:“好!待小爷回去,定要父亲去燕亲王府迎娶你!” 燕紫清点点头,心下窃喜,燕莘啊燕莘,虽然我们没见过面,可你拥有的却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这次,也算是妹妹一个小礼吧! 两人,各怀心思,突然间,门外一阵喧哗,明轩阁的老板忽然护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说道:“燕大小姐,不知您忽然来此有何吩咐?” 燕莘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看向燕紫清那疑惑的样子,嘴角微扬:“我是来接妹妹回府的。” “你是?” 燕莘优雅的坐在一旁,接过明轩阁老板递过来的茶杯,淡淡的说道:“本小姐才从云山回来,你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此次来就是想接妹妹回府。”说着,看向燕紫清,一脸的不满:“紫清妹妹,女孩子出来玩就罢了,怎的还不带丫鬟,又没戴面纱,可是丢了我们燕亲王府的脸面,这也是可以谅解的,毕竟还是孩子不懂事,可男女之防,妹妹也该知道,怎么距离一个男子如此的近!被父亲知道了,便是父亲再疼爱你也无济于事了!” 这下,燕紫清便是笨的也知道燕莘的身份了,脸色煞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王元乐则是懵了,知道燕莘继续说道:“这位可是王元乐公子?听说已经考上进士了,还是当朝五品官员王峰的独子。” 王元乐想起了燕亲王的势力,当下便结结巴巴的说道:“误会误会!燕大小姐您听我解释!我……我……”王元乐看着燕紫清,呐呐问道:“你骗我的!你根本不是燕亲王的嫡女!燕大小姐,是她骗我的!” 燕紫清难得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楚楚可怜的说道:“姐姐,你可来了。”话语颤抖带着依赖。 不得不说燕紫清的手段要比柳媚儿高多了,不然前世也不会伪装到至死才明白她的嘴脸! “我的好妹妹,放心,没事的!”燕莘神色温和带着纵容,燕紫清一愣,有点恍惚。 第8章 姐姐妹妹 一片安静,燕莘淡笑着坐在那里,燕紫清一副楚楚可怜的让人呵护的模样,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才是燕亲王府那尊贵的嫡女,所以,燕明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对着燕莘赞赏了一番。 在燕明的眼中,燕莘是身份尊贵的燕亲王嫡女,燕紫清就是随时能宠宠的庶女,前世的燕明也是如此,可耐不住柳媚儿母女野心庞大,愣是把燕亲王彻底出卖了。 “紫清!哭哭啼啼的什么样子!好歹也是我燕明的女儿,怎么这般没出息,以后多和你姐姐学学!” 燕紫清隐忍的咬着唇,淡淡的答应道:“是,父亲。”随即怨念的看着燕莘,似乎燕莘欠了她钱似的。 “父亲,妹妹虽有错,可这时候应该解决的是妹妹的名誉问题!”燕莘轻声说道。 “名誉?哼!”燕明带着怒气看向王元乐:“王公子,小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还是把刚才的都忘掉吧!” 燕明的官位品级比王峰大多了,王元乐只能听从。 几人回府之后,燕明把燕紫清怒斥了一顿,连带着柳媚儿都被训斥了。 “紫清!你姐姐刚从云山回来,正好,你和你姐姐多学学礼仪!”没看见燕紫清那一瞬间变得怨毒的脸,看向燕莘:“莘儿,好好教导你妹妹!别以后出去了丢了燕亲王府的脸!” 燕莘盈盈答道:“是,父亲大人!” 燕明走后,燕莘笑意盈盈的走向燕紫清:“好妹妹,你别听父亲那么说,其实都是为着你好呢!” 带着怜悯和温和的笑让燕紫清差点维持不住自己那仙女似的神情:“姐姐说的对,妹妹懂的!” 这件事之后,燕紫清就每日下午的时候去燕莘那里学习礼仪,而柳媚儿也安分了许多,但燕莘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自己这次的胜利,不过是图个出其不意,下次他们警惕了,可就不好办了。 芝兰院 柳媚儿猛地把桌子上的茶盏打碎在地,恶狠狠的说道:“云儿那个贱人!燕莘忽然回来都不知道通知!让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让我见到她!我非得剥了她的皮!” “娘,你别太生气,这次是我们轻敌,可下次绝不会让她好过!”燕紫清轻轻的笑开了,带着恶意和怨毒。 黑夜,燕莘居住的院子忽而灯光大作,吵闹声不觉于耳。 刚刚准备就寝的燕明眉头皱的紧紧的,召来小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王爷,是大小姐的清水阁发生了事,但具体是什么,奴才还不清楚。” 燕明立马警惕了起来,即刻穿上衣服,对着赶来的管家喝道:“怎么现在才通知我!大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担待得起?” 燕明赶到清水阁时,燕莘正安静的坐在上位,淡漠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说道:“本小姐在云山五年,你们也闲了五年,但如今本小姐回来了,倒是多了些个吃里扒外的,你们在做那些事之前怎么不打听打听那背叛本小姐的云儿是什么下场!” 众人静若寒蝉,燕莘暗暗的叹了口气,感觉这件事之后自己得培养两个心腹了,重生一世,可不能再让人欺辱了去! 第9章 果断决绝 一个时辰之前,燕莘正准备熄灯上塌,忽而听到外间有声响。 “小菊姐姐,大小姐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那温柔善良的小姐好像都不见了!” “你懂什么!如今这样子,这府里最后谁说了算那还不一定呢!今儿个柳姨娘可来找我了,说只要我成为她的人,我每个月还能多出一个银锭子呢!”说话的人顿了顿,又说道:“要不,我和柳姨娘说说,咱们一起去投靠柳姨娘怎么样?” “可是,大小姐毕竟是燕亲王府的嫡女,我怕……” 小菊轻嗤一声:“你怕什么!大小姐在云上五年,这王府里早就没了她的痕迹了,如今这王爷的心思谁能猜透!说不定这柳姨娘啊就是王府的下一个主子,而夫人,最近身子不太爽,估计……” 燕莘静静的藏在暗处,一双手紧紧的捏着帷帐,心里那宛若锁链绞碎的痛楚慢慢的变成冰蔓延开来。 外间的声响渐渐没了,燕莘缓缓的闭上眼睛,嘴唇发白,忽然动了动,却是把一旁的快要灭了的灯给打翻了,直接喊道:“来人!” 厅里,燕莘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菊那有些慌张的样子,却没开口,而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的燕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直接回去了。 小文从屋外跑过来,在燕莘耳边说道:“王爷回去了。” 燕莘点点头,随即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小菊留下,本小姐有事情问她。” 众人疑惑的离开,唯独留着小菊在大厅中间站着,“大小姐,您要问奴婢什么事?” 燕莘也不看她,径自下了椅子,对着小文说道:“我明儿和父亲说声,让你来我这里做事,现在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菊关进柴房。” 小文面露喜色,当下就朝着小菊走去。 “大小姐大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大小姐!奴婢冤枉啊大小姐!放开我你这个狗奴才!”小菊挣扎着,可哪里敌得过小文这个男子的力气,虽是少年模样但长得已经很是强壮了。 “哼!大小姐的吩咐,你就从了吧!” 燕莘冷冷的看着小菊的声音越来越远,灯光微暗,燕莘身边一个小丫鬟轻声说道:“大小姐,您这是要?” 侧过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丫鬟,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本小姐刚回来,这院子里陌生的很。” 丫鬟颤抖了一下,也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传出清水阁的事儿,整个后院一片平静,但燕莘知道这只是表面,不顾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燕莘自己倒是平平淡淡的换了衣服,和父亲燕明说了声之后,带了小文和一个丫鬟就出府去了。 “你是说大小姐出府去了?”柳媚儿眯着眼睛问道。 “是的,柳姨娘,今儿一大早大小姐就出去了。” 柳媚儿思忱了片刻,说道:“去清水阁打听打听,那个小菊现在怎么样了!” 一旁的燕紫清轻蹙眉头,看着尤为可怜:“娘,那个贱婢有什么可救的!” 柳媚儿轻哼道:“救?哼!清儿,难道你忘记我们在清水阁做的事么,如今燕莘回来了,万一她要是知道些什么,告诉王爷,凭着王爷那尊卑分明的性子,只怕我又要被训斥!” 燕紫清轻轻的捂着嘴优雅的笑了:“所以,娘是要……” “趁着燕莘不在,该处理的都得处理了!” 第10章 怎么是你? 胸膛起伏着,燕莘抿紧了双唇,皱着的眉头和赫然紧闭的眼睛映照着她正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中。 晚上花好月圆的,燕莘重生后难得好兴致地坐在庭院里,望着皎洁的明月,前世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过,伴随着怨恨、懊恼和对自己不识人心的表现。 燕莘垂下浸满了仇恨的双眼,手死死握着桌子,像是要把桌子捏破似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微幅度的颤抖着,仿佛克制着什么。 最终,燕莘深呼吸几口气,赶走了挡在胸口前的闷气,努力挑起微笑,张开眼睛,很亮很灵动,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格外的吸引人。 默默掏出怀里的口琴,小心的磨蹭着,口琴对于燕莘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前世,燕莘曾经在崩溃边缘中听到了一段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口琴声,让她振作起来,让她得以苟活一段时间,于是今世她常放口琴在怀中,似乎这样便可以安抚自己一般。 抵在唇边,燕莘本想吹奏一曲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缓解自己心里浓浓的怨恨,但是心思番转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吹不下去,因为曲随心动,她不希望口琴声染上了黑暗的恨意。 吩咐婢女们把古琴搬过来,燕莘抚上做工精致,仿佛渡了一层流水般的古琴,手轻轻拂过,一连串的动听连续的音符从指缝中探出头来。 满意的挑起嘴角,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圆润的指尖挑动着纤细的琴弦,一曲古曲便连贯的响起,满含着所有的情绪,仿佛倾泄一般,呈现了一番孤君独坐废屋里,无人问津却自娱自乐的情景。 银色的月光柔和地照应着燕莘,为她披上了一装云裳,祛除了浑身狠辣,添加了一丝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嫡仙气质。 忽的,远处幽幽传来口琴声,和着琴声,悠扬动听,倒是将琴声里的晦暗赶走了几分,而多了几丝和谐、温馨。 本沉醉于此番美色的燕莘听到口琴声时缩紧了瞳孔,不可思议地盯着口琴声的来源地,不知不觉地停下了动作。 口琴声却是一直吹下去,仿佛不满似的,发出几声违和的鸣声,像是提醒燕莘不要走神一般,而后又恢复正常,引导着琴声好好地合奏了一曲。 一曲完毕,燕莘却还是处于出神状态。 “啪啪啪。”暗处传来几声拖拉的拍掌声,却让人觉得听起来很奇怪,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燕莘眯了眯眼睛,眼神犀利,直直望向黑暗的无法看清任何东西的墙上,眼底满含戒备。 几声轻笑,衣服拉伸磨蹭而发出的轻微的响动声,一个人影慢慢走出来,显然是跳下来的,而刚好是燕莘所望向的地方。 燕莘手里暗自拿了些银子,人却还是老实在在的坐在那里,冷声问道:“阁下半夜来小女的家中所为何事?” 人影身形一顿,继而继续走,等整个人都暴露在月光中时燕莘吃惊地低呼一声:“周湛?!怎么是你?” 周湛一挑眉,展开一个好看到妖孽的笑容,颇有荣幸地说道:“燕小姐还记得在下,在下真是感到荣幸至极啊。” 第11章 小莘?这个不错 燕莘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线条似乎变柔和了些,但燕莘却是想要做出冷面的感觉,岂料这样只会让周湛更加感兴趣。 周湛看着故作冷漠的燕莘,眼底莫名多了些笑意,却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周湛只是觉得这样子的燕莘实在是很可爱。 今天见到她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一阵阵的钝痛,却找不到原因,一时的出神却是给了他机会,和燕莘接触的机会。 看着十四有五般年纪大的燕莘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气势和眼底蕴含的沧桑时,他很疑惑到底是经历了何事才会如此。 周湛回府后便立马让人去调查燕莘,但信息很平常,跟一般的女子没有丝毫差别,这反而让周湛更加想要了解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一个本是闺阁中的千金小姐性情如此。 于是他想起了一个馊主意,趁着晚上来燕莘家里蹲点,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燕莘,幽幽的琴声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怨恨,让他更加确信了燕莘一定经历了什么事。 人们常说,乐音往往反射着一个人内心深处只有自己所知的伤痕、情绪。 “燕小姐……唔,总是叫燕小姐也显得太过生疏不是?”周湛微微皱了皱眉头,单手摸了摸下巴,笑得眼睛弯成半月牙:“小莘?这个不错,那我就叫你小莘了,你也可以叫我阿湛哦小莘~” 燕莘闻言皱进了眉头,嘴唇抿得更紧了,也更直了,但是就是不再说话。 怎么回事?周湛怎么会在此?燕莘虽然疑惑,却是觉得这也无关紧要,只是不断在心里冷笑罢了,不管有何目的,这一世我再也不会给你任何空隙伤害我。 周湛看着眼神放空的燕莘,遵循着内心的想法,上前一步捏了捏她的脸,感叹道:果然软软的,捏着好舒服。 被迫回过神来的燕莘感觉到自己被捏了,眼神冷冷地瞪着周湛,清冷的声音响起:“五皇子有何贵干?燕莘这里地方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周湛故作没有听到这话,自顾自地坐在燕莘对面,撇着眉不满地说道:“唉,和我说话还走神呢。”然后才慢悠悠地笑了笑:“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 燕莘冷着脸垂下眼,手指抚摸着琴弦,动作轻柔,只听得她道:“民间处处流传着五皇子的功德,燕莘便听得几个,自然也就知道了。” 周湛展颜一笑,和沐春风,却又因为太多妖孽的容貌硬生生的多了丝阴柔:“小莘倒是淘气,我听闻小莘在云山居住多年,可有趣味?能否和我说说着山上风景如何?” 这话也是暗示了燕莘,其意大概是燕莘在偏僻的云山居住多年,哪里听说了五皇子的事件,怕是道听途说罢了。 “五皇子见过的市面多,燕莘也便不再献丑了。天色已晚,燕莘想要歇息了,还望五皇子见谅。”燕莘边说边抱起琴,朝着周湛颔首,便打算回屋子里去了。 周湛点点头,道:“那我便不扰你歇息了,我也走了。”话音刚落人已经翻过墙去了,墙外还传来一声响亮的“后会有期。” 燕莘不由得挑了挑眉,眼神怪异地看了看那面墙,心想,五皇子翻墙这事要是捅出去会不会给周湛造成某些不好的言论呢。 第12章 皇位和天下又算得了什么 在家里待了数日,燕莘再也没有见过周湛。 今日,燕莘出了府,原本打算直接去了奴隶市场,因为她需要一个对她忠心不二的奴仆,不会背叛她的,能够为她做事的,她已经被背叛怕了,所以即使在亲近的人也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只能去找奴隶,他们不会背叛主人,因为是他们的主人将他们带离苦海的。 这次,燕莘是独自一人从后院溜出去的,她不想被人知道这事,况且,这是若是被别人知道可是会被误会的,而柳姨娘和燕紫清绝对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但是,燕莘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再次遇到那人,前几次见面虽是牵着燕莘的心神,但周湛与前世性情变化太大,燕莘总归有些不相信那是周湛,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些疑惑,但今天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前世与这差别不大的场景。 长长的街道上,平民百姓们都站在两边,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整齐划一地喊道:“参见五皇子。” 不远处,一行军队骑着马领着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神情肃静地前走在百姓让出来的道路上。领头的人是身穿黄金铠甲的当朝五皇子----周湛,丰神俊朗的容貌,和沐春风的笑容平易近人,没有一丝高傲,加上那满满的功勋,百姓爱戴他,真当是令人羡慕,是储君的最佳候选人。 燕莘此时站在转角处,手紧紧的拽着,脸指甲陷入手心都丝毫不自知,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眼神放空而存在着一丝狠辣,脑海里一一闪过前世的种种。 “莘儿,为了你,皇位和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便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只要有你我就拥有了世界。”周湛抱着燕莘,挑着一抹笑深情地说道。 多痴情的话,只可惜,燕莘到最后才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阴谋,是周湛为了骗取燕亲王的支持和信任所谋划的阴谋,燕莘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有可无。 燕莘前世付出的款款深情,全都付之东流,而周湛的确需要这份感情,却是一份死死绑住他们两个人...不,是燕亲王的绳索。 “你是我的皇后,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永远都是。”周湛信誓旦旦地话语让前世的燕莘又是欣喜又是感动,但换来的却是家族的覆灭和庶妹入宫与嫡姐共侍一夫的事实。 最后,燕莘到死都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何会相信周湛的话,周湛为何用温柔将自己一步步带入地狱。 呼吸越来越粗重,燕莘死死地盯着周湛远去的背影,带着前两次所未有的恨意,带着浓重的悲哀。 而马上的周湛莫名其妙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好像被几只手撕扯一样,握着缰绳的力道不免重了些,马也因此停了下来。 身边的副将徐陵见状连忙说道:“殿下,圣上还等着咱们回去复命呢,可不能误了时辰。” 这几天周湛是去平定山贼去了,所以才了无音讯的。周湛尽力无视大脑发出的抗议,道:“走吧。” 第13章 奴隶市场 没有丝毫异样,军队依旧前进着。燕莘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转身离开了,眼神没有一丝杂质。 奴隶市场是一个类似赌场的地方,分为四层,最高的一层便是最高级的奴隶。而每个奴隶都被关在笼子里,等待着他们的主人带领他们回家。 若是前世善良温和的燕莘看到这些或许会心存不忍,但是如今,燕莘满脑子只想寻一个最好的为自己所用。虽然从云山下来时,师傅给过燕莘保命的法子,但不到万不得已,燕莘是不会动用的,这是她唯一保命的方法。 包厢里。 燕莘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眼角上挑,看着奴隶市场里的管事说道:“你们这里可有会武功又懂医理的奴隶?” “有的有的,但是这种奴隶卖价一般都比较高,不知小姐您----”管事的不卑不亢,微微鞠着腰说道。 燕莘闻言没有丝毫诧异,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放心,钱不少你的。” 管事的见到钱也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只是朝着燕莘鞠了一躬,然后吩咐手下挑了三个上等货供燕莘挑选,包厢里一时间充满了鲜血和汗水的味道。 管事介绍道:“这三个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奴隶了,定能满足小姐您的要求。” 燕莘也不废话,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三人,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唇角微抿,眸色清冷:“作为我的奴隶,不需要人格不需要尊严不需要自我,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奴隶么!”其中一个面容狰狞,显然是被燕莘的话给刺激到了,燕莘看也不看他,扫过其他两个奴隶,另一个虽不说话,但容色带着不甘,燕莘轻蔑的扯扯嘴角,指着那个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奴隶说道:“我要他!” 已近中午,燕莘从奴隶市场出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着身侧一直平静的奴隶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九歌,做我的人,只需要忠心就行。” 九歌眼皮动了动,恭敬地说道:“是,主人。” 王府派人来寻燕莘,急色匆匆的说道:“大小姐,王爷要您回去呢!” “可有说是什么事?” “这奴才并不知道,只是听人说王爷怒气冲冲回来,又听闻大小姐您出门到中午还不归,所以,所以……” 燕莘冷笑:“柳媚儿真是一点毁坏我名声的机会也不放过!”说罢,转身看向九歌:“九歌,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你!”燕莘眸色认真,九歌身子一颤,默不作声。 大厅里,燕明满脸怒容的坐在首位,身侧的柳媚儿小心翼翼的递上一杯茶:“王爷,大小姐也是小孩子心性!才这么迟都不回府,您就别生气了!” “哼!已经15岁了!还有几个月就及笄嫁人她怎么还这么不听话!”燕明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一旁的柳媚儿心下一颤,泛着不可抑制的喜悦。 “王爷,夫人来了。”丫鬟走进了说道。 燕明眉头微皱:“她怎么来了?” 第14章 燕莘发怒 王芝含满脸愁容快步走进来,身形消瘦,“王爷,妾身听说,莘儿到现在还没回来?” “可不是么!夫人您已经不问府中的事儿了,不知道也难怪,大小姐怎么说也是咱们燕亲王府的人,可是如今都正午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和谁在一起吃饭么!”柳媚儿语气极其刻薄,她可清楚的很!王芝含生生的占着正室夫人的位子,她的女儿是嫡出,自己的女儿只是庶出,这笔账,她可记着呢! 王芝含欲言又止:“王爷,莘儿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路上耽搁了!” 燕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柳媚儿,说道:“这事儿你别操心,管家!把夫人送回院子里!” 管家听了立马上前强制的说道:“夫人,您还是回院子里好好待着吧!” 王芝含摇摇头,不愿离开,可如今这府里,这所谓的夫人也不过是摆设,管家见燕明没说什么,便直接半强制的想要把王芝含拖走! “你在做什么!?”待着惊讶和怒意的声音响起,管家惊慌回头,发现燕莘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一双眸色闪着冰冷的色泽。 “你不过是个奴才!也敢触碰我母亲!”燕莘心里冒着火,更是浓浓的苦涩,看了眼冷漠的燕明,直接上前把王芝含护在自己身后。 燕明身子动了动,却还是归于平静:“莘儿,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柳媚儿咬着呀却也装作担忧:“是啊!大小姐您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呢!” 燕莘讽刺的笑道:“你以为我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希望我出什么事!”眼神直直的看向柳媚儿,一点也不留情,这是第一次燕莘在燕明面前显出自己全身的刺,她什么都可以隐忍,但是决不允许自己的母亲受到伤害!这么想着,看向柳媚儿的目光带了丝杀意。 柳媚儿瑟缩了一下,弱弱说道:“王爷,您看啊!大小姐如此不知悔改,妾身只是说了她一下而已就……” “你给我闭嘴!”燕明怒喝道。 柳媚儿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可眸子里却有着一丝放松,燕莘眼尖的发现了,眼眸微微眯了眯。 此时的清水阁。 小文带着九歌从后门进来,绕过丫鬟们直接去了后院的柴房。“大小姐说了,这是你为她做的第一件事,所以,千万别搞砸了!” 九歌点点头,一个跳跃,就上了屋顶。 不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丫鬟偷偷摸摸的走近了柴房,小心翼翼的把锁给开了之后看看四周才猫着身子进去了。 柴房里就小菊一人,手脚被困在椅子上,整个人憔悴的很,看见来人,惊吓了一下,随即就说道:“纹月姐姐!” 纹月“嘘”了一声,说道:“别大声!别人会听见的!” 小菊很是兴奋:“纹月姐姐,你可来了!我在这儿憋屈死了!不过我始终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你果然来救我了!” 纹月胡乱的点点头,轻声靠近小菊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大小姐关起来,是不是我们的那件事……” 第15章 小菊之死 “没!大小姐只是以为我想去柳姨娘那里而已,气坏了才把我关起来的!我们的那件事大小姐不知道!”小菊扬起笑,急急的说道:“纹月姐姐,把我解开吧!这绳子勒的我痛死了!”说着挣扎起来,一双眼睛看着纹月满是渴求。 纹月淡淡的点点头,手伸向小菊的身后,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没有告诉其他人一些不该说的吧?” “没有没有!这件事在清水阁就我一人知道!” “那就好。”纹月平静的说道,袖子里忽的滑下一柄匕首,猛地插进小菊的胸口,鲜血四溅! 纹月有些慌乱的擦着身上的血,小菊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纹月:“为,为什么!” 纹月退后几步,说道:“不为什么,姨娘才刚进王府,有些事,不该浮出水面的就该这么沉下去!而你,只是不走运而已!”说罢,不再去看小菊那变得怨念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急匆匆的慌乱离开了。 纹月刚走,一个黑影闪过,柴房里多出了一个人,小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的生气慢慢消失:“救,救我!” 九歌无视小菊的求救,面无表情的把匕首再次深深的推进了小菊的胸膛!“扑哧”一声,伴随着的是小菊那死不瞑目的双眼。 燕亲王府的大厅,燕莘默然的站在中央,柳媚儿幸灾乐祸之下藏着的是期待和忐忑,燕明眯起眼睛看不清神色,王芝含在之前已经被燕莘差人送回了院子。 此刻,燕紫清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这样子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燕莘淡淡的看了眼燕紫清那诧异含着担忧的眸子,唇角抿了起来。 “紫清,你什么意思,莘儿不在这儿她应该在哪儿!” 燕紫清犹豫的看了眼燕莘,随即眨着无辜的眼睛轻轻说道:“我原本是找娘问问我的刺绣放在哪儿了的,正好路过姐姐的清水阁,那里面乱成一片,原以为姐姐在院子里,所以担心姐姐想来告诉父亲大人的,可谁知姐姐也在啊!” 话说的字字在理,却处处含着针芒! “清水阁乱成一团?”燕明皱着眉,起身看向燕莘:“你的事儿稍后再说,现在先去看看你的清水阁!我们燕亲王府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燕莘微微福身低头,恭敬道:“是,父亲大人。” 大厅里的人瞬间就走了出去,燕莘放慢一步,众人已经离开,燕莘才缓缓迈开步子,一个身影快速的出现在燕莘身侧。 “主人,事情已经办妥!” 燕莘挑挑眉,“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众人来到清水阁,就见那些丫鬟们个个面露惊恐,这清水阁是燕莘的地方,自然也是由燕莘问话,可燕莘还没开口,柳媚儿就说道:“这清水阁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一个个慌乱惊恐,还有没有一点王府的气派了!” 大了一点的嬷嬷反应过来,说道:“事情发生的奇怪,是柴房里的小菊死了。” 第16章 蝴蝶发簪 气氛一阵平静,柳媚儿眼含喜色,却无意间碰上了燕莘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咯噔一声,随即摆出惊疑的神情:“怎么发生这种事?老爷,大小姐刚回来就发生这种事,肯定有隐情啊!” 燕明面色一沉:“管家!这件事先封口!别传了出去!” “是,王爷!” 燕紫清婷婷袅袅的走到燕莘身侧,轻声说道:“姐姐别太担心了,这事情一定会解决的!” 燕莘柔柔一笑:“多谢妹妹提醒了。” 柴房外面的亭子,众人坐在里面听仵作说道:“这丫鬟是被人用匕首捅进心脏致死,时辰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燕紫清讶异说道,看了眼燕莘,柔声道:“妹妹刚才听人说姐姐不久前才回府,一个时辰之前姐姐刚回府呢!” 看似无意的话,却把所有的疑点推到了燕莘身上,众人不免把目光投过去,却见燕莘自然大方的站在一旁,一点也没有心虚或是其他的神情,唯一有的就是担忧。 燕紫清深深的笑了:“姐姐不说说今天上午去哪儿了么?” 燕莘坦然回视过去,朗声说道:“本小姐去哪儿,是本小姐的事,要问也是父亲大人问,你有什么资格?” 燕紫清一噎,随即就红了眼眶,看向燕明:“父亲大人,紫清没有资格关心姐姐,还是您来问吧!” “莘儿!”燕明皱眉不满的喝道。 “父亲大人,我是您的嫡亲女儿,燕亲王府的嫡出大小姐,这府里,我只听您和母亲的话,其他人还没有那个资格!” 燕莘面色严肃带着清高,仿佛就是个骄纵的小姐,而燕莘无比了解她的父亲,这个男人,尊严和等级地位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果然,燕明沉默了也不再说什么。 “王爷,我们在丫鬟小菊的尸体旁发现了一样东西。” 燕紫清嘴角一滞,下意识的看向燕莘。 “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现在才说出来!快呈上来!” 仵作端着一个盘子走到燕明身前,掀开上面的布,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蝴蝶簪子,做工细致。 燕紫清面色一变,眸底一丝狠戾闪过。 燕明皱着眉头看着这簪子,刚想说什么,却听到燕莘开口道:“父亲,一个簪子倒也不能代表什么,方才我遣小文已经打听过了,这事情发生之后人来人往的,未免有人浑水摸鱼,看来这事情还是交给官府去办吧,父亲,您觉得呢?”燕莘声音轻而缓,带着平淡。 一听说要送去官府,燕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在王府的颜面和一个人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在燕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件事情暂时就告一段落,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只是发生在大小姐的院子里,你们几个以后给我当心点!再发生这样的事可不像这次那么简单了!” “是!王爷!” 来去匆匆,很快亭子里就只有燕紫清,燕莘,和柳姨娘了。 燕紫清退去了所有表情,看向燕莘:“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会为凶手求情?” 燕莘缓缓起身,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我只是不希望妹妹你太难堪而已,毕竟那蝴蝶簪子,妹妹你最熟悉了不是么!”说完,也不顾这句话给她们两人造成的惊讶,直接离开了亭子。 第17章 威胁 小菊的事似乎已经结束,但燕莘和燕紫清之间似乎多了一层膜,表面和睦的很,却不知什么时候会撕裂。 燕紫清对燕莘更好了,姐姐长姐姐短的,亲热的很。 然而,唯有当背对着对方的时候,那眼眸才不复温柔。 “主人,小菊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燕莘默默的拨拉着盆栽上的青绿叶子,淡淡道:“说。” “在主人从云山回来之前,燕紫清和柳媚儿运用钱财买通了四名清水阁的人,并且在清水阁的两个地方埋下了可以陷害主人的东西。” 燕莘一直面无表情在,听到最后才颇有意味的挑了挑眉:“陷害啊!还不算笨,只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温婉忍让的燕莘了,这次,只怕他们得失望了。” 而在另一厢,燕紫清正在房里大发脾气,房间名贵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气死我了,居然被这个贱人倒打一耙,你是怎么做事的?” 说完,转头,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发抖的纹月,本来只想投靠个有前途的主子,谁知竟要亲手杀了同伴,脚底生起一股寒意,唇亡齿寒大概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奴婢当时往小菊胸口插了一刀,虽然心下慌得很,但也是收拾过后才离开的,奴婢很确定,当时走的时候在小菊边上放的是大小姐的贴身玉佩。” 这时,柳媚儿进来了,“好了,清儿,你现在发脾气也是没有用的。看来我们是低估了那个小贱人,给我来螳螂捕蝉,这次不过是让她将计就计了。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 “是,母亲说的有理,是清儿急躁了。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哼,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好戏还在后头,这次的事情就当是我们送她的见面礼。下次看就没这么幸运了。”柳媚儿那娇媚的脸上出现狰狞的表情,跪在地上的小菊看到了,不禁吓得脸色灰白。 燕紫清撇了一眼小菊,不屑得哼了一声,随即便道:“母亲,咱们在清水阁的布置可都妥当了?小菊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可靠得住?” “呵,放心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她们也不傻,这王府的大势如今在我们这,量她们也不敢背叛我们。”柳媚儿边说边轻轻抚弄着手里的帕子,那柔美的身段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你很难想象这么一番狠毒的话语竟是出自这么一个看似柔美之人的嘴巴。 听见这话,燕紫清复又露出矫揉造作的微笑,细看之下,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狠戾,这两个女人不愧是亲身母女。“纹月,你先下去吧,记住管好你的嘴巴,打起精神来,这么一副鬼样子是想不打自招吗?去清水阁候着,别让人怀疑到你头上来。” “是,奴婢会牢牢盯紧大小姐的一举一动。” 等到纹月退出燕紫清的房间,房间里的母女俩对视一眼,柳媚儿开口道:“清儿,你日后表面还是要多与清水阁那小贱人为善,这王府里不是一般的人家,嫡出庶出还是有差别的,只恨娘的出身,没让你成为嫡出的那个,但娘答应你,这王府大小姐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听到这话,燕紫清那柔媚的双眼瞬间染上了一层水汽,把头埋入柳媚娘的怀中闷闷地说道:“娘是哪里话,我从来没怪过娘的出身,清儿日后在父亲面前一定倍加乖巧,绝不会再让那小贱人抓到把柄。”没人能看见那埋在娘亲怀里的人儿脸上是何等怨恨的表情。 燕莘这些天正在思考一些事,根据九歌带回的消息,柳媚儿买通了清水阁的四个丫鬟,小菊死了,还剩下的三个中有一个便是纹月。这两天燕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纹月的一举一动,这丫头毕竟是丫头,心思终究还是不够深啊,杀了人哪还能面不改色,就从她每日里不敢进内院来服侍这一点,看来纹月这丫头应该是知道的不少,好好利用这个突破口,应该就能知道柳媚儿究竟背着她还做了哪些事。 第18章 相安无事 燕莘现在身边就小文在张罗一些事务,九歌是她的秘密武器,适合在暗中帮她调查一些事情,暂时还不能让他见光。前一世的痛彻心扉,燕莘不敢再轻信任何人,正是这份“不信任”,让她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而很多清楚明白的事情在前世她居然就让猪油蒙了心,识人不清的下场就是奸人当道、家破人亡。这一世她会牢牢守护住自己的心,不会再沦陷了! 小菊的事情表面来看已经结束了,王府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柳氏母女难得的安分了一段时间,燕梓知道她们这是在做戏给父亲看,既然要做戏那就看看谁的演技更好。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看来,暗地里隐藏的破涛汹涌、暗地里的较劲正在不动声色地开展,只怕会越来越白热化。 这一日,燕莘正在花园的回廊里散步,刚巧不巧就看见多日不见的燕紫清。那个穿着橘色抹胸裙配上一张娇媚的脸庞,这个人不是燕紫清还能是谁。 她这个妹妹突然间安分了下来,谁又能知道这母女俩在背地里想什么龌龊事情呢。呵,不管她们在算计什么,这一世不会再让她们如意了。 想着,燕莘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今生今世绝对会让你们后悔来到了燕亲王府。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这是在向父亲告状姐姐给你的嬷嬷不够用么?”说完双眸眯起一条缝,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紫清。 “姐姐可是咱们王府的大小姐,妹妹哪敢对姐姐有不满。”话虽如是说,可那瞪圆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知道就好。”燕莘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四个字。这就是嫡出和庶出难以跨越的云泥之别。 “你!” “我怎么了?姐姐是哪里说错了,妹妹想赐教不成?” “妹妹还指望着姐姐教礼仪呢,好让妹妹在老夫人面前不丢了王府的脸才是呢。” “老夫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痴心妄想!” “……” 没有燕亲王在,那就谁都不必演戏了。也是,看戏的人都不在了,还演给谁看呢。 而燕紫清想的则是,父亲不在,还指望我拿你当大小姐对待啊,做梦!这大小姐的位子迟早都是我的! “大小姐,王爷让奴才过来请你过去花厅一趟,府上有客人来了。”剑拔弩张之时小文过来适时开口道。这番话一次不差的也落入了一旁燕紫清的耳中,居然还有人上门找燕莘的。这对待字闺阁的女子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想罢,燕紫清扬起了灿烂的笑脸,仿佛已经能看到燕莘被燕明训斥的场面了,“姐姐,真是贵人是忙,妹妹就不妨碍姐姐见客了。” 燕莘当下面色一凝,“是,妹妹在花园里好生收集露水吧。没有身份庇佑,可不得好好表现博得父亲的宠爱。” 说完,无暇顾及燕紫清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故意莲步生花、聘聘婷婷地随小文离开。 燕紫清快气得要跳脚,目露凶光,狠狠盯着前面渐渐走远的背影。 仿佛是能感受到背后那灼热的眼光,燕莘回眸一笑,燕紫清尚来不及收回表情,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可笑的不行。见如此,燕梓的笑容越发灿烂,一瞬间花园里的花都失了色彩,这是如何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燕紫清嫉妒得发狂。 见客?他那英明无比的父亲大人难道不知道让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见客是一件多么坏名声的事情?可想而知,来的那个人和那些所谓的名声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看来来头不小。 第19章 见客 虽不知来者是何方神圣,却能让燕紫清不开心,无形中帮她出了一口恶气,燕紫清的不开心就是她燕莘的开心。光凭这一点,她也该感谢来的那个人。 她回到燕王府的日子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适才进入花厅,一张明显带笑的英俊脸庞正言笑晏晏地看着她。较之前两次,倒是多出一份客套来。估计是碍着燕亲王这尊大佛在的缘故吧。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燕莘的心还是不置可否的痛了起来,前世的种种在看见他的时候总是会不听话的跑出来乱她的心神。 感受到那到探究的眼神来自那个人,燕莘收拾好心情,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又恢复到了平静。 “女儿给父亲请安。”燕莘来到燕明跟前行礼。 “来了,莘儿,这位是五皇子。” 她当然知道这是五皇子,撇开前世不说,这一次他们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听完父亲之话,燕莘又来到那人面前行礼。 “燕莘参见五皇子。”语气平静,放佛陌生人第一次见面般生疏,这是在燕明面前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呢。周湛虽然说可以理解,但还是让这位天之骄子心里不爽了一把。 “燕大小姐不必多礼。”说完身为五皇子的周湛居然还了一礼,他似乎并不想让身份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太远。 燕明何等精明的人,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瞬间变成了一个慈祥的长辈。 “莘儿,五皇子刚平乱回来,年级轻轻就战功赫赫,后生可畏啊。”燕明这话里话外都是褒扬之意,燕莘又怎会听不出来。 “来来,大家坐着说话吧。”正想领着五皇子坐上位,哪知五皇子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左边上首位,正对着坐在右首位的燕莘。 “听闻燕大小姐刚从云山回来不久,我母妃知道了,特地差我过来看看。前些日子父皇刚赏赐了几匹云锦,特地送来给燕大小姐做身衣服。”此话一出,燕莘平静的脸庞出现一丝裂痕。 五皇子的母亲林贵妃,前一世待她如女儿,她当母亲一样孝敬的人儿,在她娘家失势、她被打入冷宫后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冷眼相看着她遭受的一切。 在她刚从云山回来之际,就派人送来贡品云锦。这只怕在变相与燕王攀交情,好利用燕王府的势力助他们母子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一世,燕莘不会再傻傻被他们利用了。“林贵妃有心了,燕莘谢娘娘恩典。还请五皇子代为转达燕莘的感激之情。这燕王府虽不及皇宫,但父亲也断不会短了燕莘的日常用度。这些云锦乃为贡品,燕莘定会好好保存留作纪念,以便感念娘娘之恩。” 此话一说,字里行间的夹枪带棍周湛怎会听不出来。 “莘儿,不得无礼。”燕明明面上呵斥了一声,暗地里却也欣赏这女儿的不卑不亢,他燕明虽然没有儿子傍身,这女儿也丝毫不输男儿气概。 “五皇子还请见谅,小女在云山五年,礼仪不周到之处还请多包涵。” “燕王爷言重了。燕大小姐这直率的脾气当真是难得。”任谁都听得出,燕莘的一番话明着在感谢,暗地里却在嘲讽。更何况是周湛这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人精。 如果真是她母妃出手,当然不止几匹布料。这不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见她一面,才向母妃要的云锦。想他这段时间在外平乱,心里却不受控制般一直会想起她,眼巴巴地跑过来送礼,送礼还送出憋屈来了。不过今天又让他见到了不同之前张牙舞爪的小莘,受这一阵暗讽,也当值了吧。 燕莘的想法再简单不过,前世的她温柔善良,拥有的好名声给她带来了什么?这一世,名声她不要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也不要了。说话自然不会再顾及那么多了。 “燕大小姐喜欢就好,时候不早了,在下就不叨扰府上了,告辞。”这是要何等的厚颜无耻才能将燕莘那番话理解为此意。燕莘杏眸一瞪,这厮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这一点都不像五皇子,准确来说,是一点都不像她前世认识的那个五皇子。前世的他何曾这般无赖过,重生后,还真是让她好好见识了一把。 第20章 明显 “莘儿,五皇子第一次来燕王府,你送送五皇子吧。”燕明善解人意地适时开口说道,当然,解的是谁的意是再明显不过了。 “有劳燕大小姐了。”周湛居然也不推辞。不仅不推辞,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很期待一样。 虽然这一世燕莘不在乎名声,但心底里还是不想和周湛单独接触,这份从前世带来的抵触让她十分抗拒周湛的靠近。看着周湛一脸的兴味十足,燕莘只觉得肺腔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拼命忍住,方才抑制住去撕烂他那副嘴脸的冲动。 罢了,在这燕王府,父命不可违。“五皇子,这边请。”燕莘说完也不看他,只等着那绣着金丝蟒的黑靴从眼底走过,她才跟上。 “燕小姐不在前面带路吗?在下第一次来,还怕走错方向,走到后院可就不好了。”燕莘又怎会听不出周湛嘴里的“第一次”是什么意思。上次他们俩还在后院合奏过一曲,这是在提醒燕莘呢。 “五皇子说笑了,正人君子又怎会往别人家的后院跑呢。那后院住的可都是女眷。”言外之意,你五皇子都干出蹲墙角、翻墙头的事了,自然就不是正人君子了。 听罢,周湛眉毛一挑,这真是只小辣椒啊,丝毫不放过损他的机会。“几日不见,小莘的嘴皮子更溜了。” 又听见从他嘴巴里叫出“小莘”两个字,燕莘顿觉反感,不想再多说,只顾埋头向前走去,快点把这尊大佛送走才好。 一路走着,燕莘都紧紧绷着一张小脸。15岁的年纪本该是明媚的花季,而她却多出了一份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是不是在云山的那5年离家的时间,让她委屈了?看来,要派人去好好调查下她在云山的事情。如是想着,周湛的眼神望着燕莘的背影出神。 后面跟着的人实在走得慢,燕莘也很难忽视背后那两道灼热的目光,都快把她的外衫点燃了。“五皇子走路还是多看着点脚下吧,如果想欣赏风景,燕王府的花自然是比不上御花园的。”言下之意就是要看风景就回你自己家看个够吧。 “人比花娇。”此话一出,燕莘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只见周湛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这又是前世不曾见过的表情。燕莘眼神一晃,就瞥见了来时遇见的燕紫清还在花园里忙活呢,而且眼神还似有似无地落在了身边之人的身上。 显然,周湛比她先注意到燕紫清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脱口而出说出“人比花娇”。周湛要是知道燕莘误会了她那句“人比花娇”,只恨自己从来没说过才好。 这次,堂堂五皇子是踢到燕莘这块铁板了。 周湛只是觉得花园有人,几乎是出于不能就望了过去,察觉到没有危险后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只是,无巧不成书,就那么一眼被燕莘捕捉到了。 在燕莘的眼里,燕紫清的注视明显是秋波暗送。黄衣女子站在花丛中,双颊泛红,额头上有着一层蜜汗,怎一个香艳美人啊,怪不得能让周湛说出“人比花娇”。想至此,燕莘脸上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前世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燕紫清背叛家族,夺走了她的一切,最后还将她的双手齐齐切断,使她含恨而终。前世这对狗男女联合起来演戏,利用她,在她心甘情愿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的同时说不定这两人一起在背后笑她傻呢。。。燕莘双手紧紧收拢,指甲嵌入了娇嫩的手掌心也不自知,眼中的恨意滔天,不过适时的低头将眼中的恨意悉数掩盖了。 燕莘故意将人带到燕紫清面前,燕紫清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不受控制地目光粘在了周湛的身上。只见来人的周身像是渡上了光芒,闪闪发光地走来,硬朗的五官带着一丝阴柔的妖孽,燕紫清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看着燕紫清盯着周湛那露骨的眼光,燕莘淡淡开口道“五皇子,这是舍妹,妹妹很孝顺,亲自到花园来收集露水给父亲泡茶喝呢。” “哦。”周湛知道燕紫清是燕亲王与小妾所生,本来对庶出子女并不反感的他,在对上燕紫清那殷勤的眼光后,顿觉厌恶。果然是勾栏女子所出,对陌生男子也不知道避讳。遂,对于燕莘的介绍也只是淡淡应了声,算是给燕莘面子了。 第21章 芳心暗许 “你就是战神五皇子?小女子参见五皇子。”无视周湛的冷淡,燕紫清只觉得见到了梦中情人,表现得异常开心。 看着周湛那异于常人的气度,燕紫清放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铺通噗通地使劲跳动着,恨不得对面的人也能听到才好。少女的春心实在很难抵挡住像周湛这样的天之骄子,如果五皇子能看上她,那么她就可以嫁给他,就算不能当正妃,就凭燕亲王府的地位她怎么也会是个侧妃。就这么短短的时间,燕紫清放佛已经看到今后的美妙生活了。这样想着,不禁双颊更红了。 “妹妹,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啊?”看着燕紫清泛红的双颊燕莘故意问道。 “没有呀,姐姐何出此问。” “哦,就是看妹妹突然脸色发红,担心是不是收集露水累坏了,到时候父亲大人会心疼的。” “额。。。。。。是阳光灼人了点,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妹妹突然间脸红,不知情的还以为妹妹春心萌动了呢。” “姐姐休要胡说。”说完,还不好意思地嗔了一眼燕莘,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随即又低下了头,将眼中的不甘很好地掩盖了,好你个燕莘,在五皇子面前给我故意使绊子。 “妹妹,就算有也正常的,五皇子仪表堂堂,战功赫赫,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父亲那姐姐可以帮你去说道说道的。”听着燕莘这十足的“媒婆”语气,周湛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像是被她极力推给外人,要和他撇清关系似的,这个感知让周湛很不爽。 “令妹不是说了因为太阳灼人么,只是在下好奇,这太阳都出来老半天了,还有露水可以收集吗?时候不早了,这灼人的太阳晒着是挺热了,再站下去周某也要说成春心萌动了。”说完,也不去看姐妹俩的脸色,径直走开去。燕紫清的脸色由青转黑,恨恨地盯着燕莘,却不得不维持着温柔善良的伪装。 燕莘挑眉看了周湛的背影一眼,又将挑衅的目光对着燕紫清。之后也离开了,而她的方向自然和周湛的是反方向。人都生气走了,她也就不用再送了,想必人家也不会在区区燕王府就迷路。周湛走了一阵,没听见身后有跟来脚步声,料想那丫头是趁此机会不打算送他了。 见过周湛之后,燕紫清对于五皇子可谓是势在必得。在燕亲王府一直有燕莘压着,只要能嫁给五皇子她就能在燕莘面前扬眉吐气了。 看着女儿那眼神里的春波,柳媚儿似乎也受到了女儿的感染,感觉光明的日子就在眼前了,要是能攀上五皇子这棵大树,这燕王府的当家主母之地就更容易得到了。 “清儿,你说你见到了五皇子,那你可知五皇子来府上何事吗?” 听见柳姨娘的问话,似是想起什么来,脸色一绷“我一回来就派人去打听过了,是林贵妃让五皇子给燕莘送云锦来了。”说完,脸上的嫉恨之情一览无遗。 “云锦?!你是说只有皇宫里的人才能穿的云锦?是一年只产100匹的极其珍贵的云锦?”柳姨娘终究只是个寻常女子,关注的点和一般妇人无二。看着自己母亲那艳羡又贪婪的表情,燕紫清虽嗤之以鼻,却也没表现出来。现阶段,她只有母亲可以依靠,还要让她多给父亲吹枕头风呢。在刚刚得知周湛特地给燕莘送云锦之时,只觉得恨意妒意滔天,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冷静下来后更是发誓要将周湛夺过来。 “母亲何需如此惊讶。只要有朝一日能嫁给五皇子,母亲还愁没有云锦穿?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除掉燕莘,这样我就顺理成章成了燕大小姐。”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看得柳姨娘一惊。 “清儿说的有理,看来我们是时候要行动了。”说完,母女两默契的对视一眼,彼此在想的什么都心知肚明。 “好,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燕莘在回府的日子里,虽说柳氏母女一直按兵不动,但凭借前世对她们的了解,燕莘知道,那对母女只怕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在小菊的事情上,那对母女吃了暗亏,现在只怕在憋着劲使坏,等待机会,一举扳倒她。柳媚儿一介勾栏之女,竟能让堂堂燕亲王为她赎身,还允许她生下两人的孩子,现在还带着孩子堂而皇之地进入王府,就凭这一点,这柳媚儿绝不是一般的草包女子,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 若不是前世看清了柳氏母女的野心和狠心,燕莘很难想象两个女流之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事实证明,女人是最不能小看的生物。 这日,燕莘坐在房间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头微微低着,露出白璧无瑕的玉颈,一缕头发落下来,那修长的手指又将头发收拢到了耳后。这是何等迷人的一副淑女阅读图,仿佛时间都在此凝结了,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那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笃笃笃”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似是不喜被打扰,燕莘眉头一皱,却还是柔声开口道“进来吧。” “小姐,这是夫人命人特地炖的燕窝,大小姐要趁热吃了才好。”来人正是母亲房里的丫鬟月娥。 “知道了,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晚膳的时候我会过去请安的。”燕莘看着那碗燕窝,眸光不自觉变得柔软。 “是,奴婢先行告退了。”月娥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燕莘端起碗,看着碗里那晶莹剔透的燕窝,眼神染上了丝丝暖意,这府里也只有母亲是真心关心她的人了,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护母亲周全。 正要舀上一勺送入嘴中,突然有志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了燕莘的柔胰。能在她房间出入如无人之境的,也就是九歌了,没人知道他在房里待了多久,更没人知道他。 第22章 将计就计 “这碗里有加别的东西。”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燕莘手里的碗,只见燕莘听完,脸上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柳氏母女的动作还挺迅速,回来这段日子及已经把手伸到她母亲的房里的人身上,怕只怕在府外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在打点了,这次回来是迫不及待了。看来周湛给柳氏母女不小的动力啊。 “你知道这碗里除了燕窝还有些什么吗?”燕莘怔怔得看着手中的碗,放佛下一刻这碗里的东西就会变成一把利刃,会要了她的命。 “五石散” “五石散?!”很好,柳媚儿你够胆。平日里我不在王府也就由着你闹,我都回来了还敢把主意打到我母亲头上,想来个一箭双雕也要看你够不够本事了。 燕莘去云山养病的这些年,她母亲也染上了头疾,据说请便了各大名医都医不好,甚至连皇宫里的太医都请出来为母亲诊病,谁知竟都束手无策。不能治本只能缓解头疾发作时的痛楚。而这五石散正是给她母亲缓解头痛用的,用量极其讲究,因为一旦超过剂量,这缓解头痛的药就变成了毒药。 看来母亲房里的人是不清不行了。“来人,去把纹月叫进来。”是时候给柳氏母女敲敲警钟了。 “是”一直在外等候的小文听见燕莘的声音,一溜烟就跑去叫人了。 纹月彼时正在打扫外院,听到大小姐找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虽然很快镇静下来,心里还是不免升起一股不安,却也不敢耽误片刻。 “大小姐,您找奴婢有何事,请吩咐。”纹月来到清水阁,看着坐在桌前的恬淡女子手边放着一个瓷碗,随即迅速低下了头,掩饰一闪而过的慌乱。 “纹月,这些日子里你在外院打理着大小事务,着实辛苦了。这是母亲差人送来的燕窝,我平日里也不喜这些,念在你尽心尽力服侍我的份上,就赏你了。” 此话一出,纹月眼中满是恐惧,仿佛那碗里装着的不是燕窝,而是毒蛇猛兽。 “奴婢不敢居功,奴婢所做的都是应该的。”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纹月颤抖着回答道。 “什么是你应该做的?陷害本小姐,要了本小姐的命是你应该做的?”燕莘懒得跟她拐弯抹角,这事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一听燕莘的话纹月立马跪在地上,脸色吓得灰白“奴婢不敢,奴婢怎么会做有害小姐的事呢。”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承认了就必死无疑了。 “既然纹月忠心耿耿,那就更要喝下这碗燕窝了。来人,给我灌”说罢,小文进来拿起碗就要对着纹月灌下去。 “大小姐饶命。” “饶命?只是让你喝碗燕窝,难道这燕窝还能要了人命不成。”说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纹月,给小文使了一个眼色,小文一手抓着碗,一手抓着纹月的头发,一碗燕窝大半都灌进了纹月的肚中。看着地上那空着的碗,纹月的脸色变得死白,眼神一下变得空洞起来。 “纹月,你这么害怕这碗燕窝,是不是知道燕窝里特别加了料,还是说这里面的料根本就是你加的?”说到最后,燕莘几乎要贴上纹月的耳朵,吓得纹月猛磕头。 “奴婢冤枉,小姐英明,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更不知道燕窝里加了五石散。” “呵,看来果真是吓坏了,都不打自招了。”燕莘漫不经心地说出这话,纹月猛的惊醒,她刚刚说了什么?五石散!一下子整个人都瘫软到地上了,仿佛已经看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纹月,你起来吧,给你喝的燕窝只是燕窝,并没有你害怕的东西。” “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谢大小姐开恩”纹月欣喜若狂,仿若得到重生般高兴。 “我有些事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不然那晚加了五石散的燕窝还得你来喝。” “大小姐。。。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在心里权衡再三,纹月决定暂时保住命比较重要,柳姨娘那里的许的荣华富贵也要有命才能享。 “这碗燕窝是从谁的手里开始有问题的?”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在碰见柳姨娘房里的翠珍时,听她说起柳姨娘派人给大小姐的碗里加了五石散,好来个一石二鸟。她让奴婢多注意着大小姐房里的动静。” “纹月,事到如今,你该明白有所隐瞒对你并没有好处才是。还是说你希望我将小菊的死报官,让官府来查凶手是谁吗?” 纹月一听这话脸色惨白,双手不受控制得颤抖,“大小姐千万不要报官,奴婢只知道厨房的管事嬷嬷也被柳姨娘收买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都一并说了吧,反正你背叛柳姨娘的罪名已经坐实了。柳姨娘是不会放过你,你还不如求小姐保你一命。”小文接收到燕莘递来的眼神,故意做出一副推心置腹样诱使纹月再多说点什么。 “奴婢。。。奴婢。。。柳姨娘在小姐回来之前,让奴婢和小菊在清水阁的西南角埋了些巫蛊,是用来陷害大小姐的。。。”说到最后纹月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呢喃出声,大概也是知道柳姨娘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巫蛊?还真是小看了柳氏母女了,连西域的巫蛊之术都用上了,巫蛊之事一旦被栽赃嫁祸,估计连一向疼爱她的老夫人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因为老夫人及其信佛! 第23章 反击 小文将纹月带下去了,柳姨娘那边应该很快就收到消息,不出今晚,纹月就不会再活在这世上了。 房里只剩下燕莘一人时,九歌不知从哪个方面闪了出来,如果你有内力,就会发现其实房间的梁上一直躲着一个人。 “主人,她所说的巫蛊和查到的内容符合,她并没有说谎。”九歌风平浪静地说出这话,每一字都控制着用同样的气息。 “你等下给纹月的饭菜里下点会让人神志不清的药,控制好剂量,柳姨娘一定会找纹月,到时候不至于让纹月再出卖我们。”燕莘一说这话,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明白,今生复仇的道路上自己的双手一定会沾满鲜血,但终究是条人命啊。 “是,主人。”九歌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间。一时间房内静的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燕莘慢慢合上了双眼,柳媚儿,这次我就给你来个瓮中捉鳖。 今天要不是九歌,死的那个人就会是她。前世的柳氏母女看着如小绵羊的自己还不至于这般狗急跳墙,看来自己从云山回来后表现出来的强势让她们着急地想要一劳永逸。 这一世,不把柳氏母女连根除掉,她绝不会比她们先死!燕莘猛然睁开双眼,闪现出了从不曾出现过的果决。 当晚,当纹月被找到时,已经奄奄一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瞳孔涣散,衣衫破烂得躲在了柳姨娘后院的一口井后面,显然是遭受到了非人的殴打施虐。 柳氏母女是怒极攻心了,才会犯下这致命的低级错误,在王府里动用私行还忘记把屁股擦干净。 柳姨娘当然不会傻到让人死在她的院子里,只是,论栽赃嫁祸不是只有她一人会,人是九歌从乱葬岗救回来放在柳姨娘院子里的,时辰差不多,扰乱神智的药性也过去了,纹月只记得翠珍带人来虐打她。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傻,竟相信了那对蛇蝎母女许她的好处就出卖大小姐。 当燕莘带着人来柳姨娘这寻人时,院子里已经收拾妥当,丝毫看不出前一个时辰发生了何等灿烈的施暴场面。 这么熟练的手法,看来纹月不是第一个遇害的人。想到这,燕莘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前一世里府中有几个老人,在王府安安分分做了一辈子,最后都提早放出了府去,导致燕莘母亲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可用,慢慢也就不管事儿了。现在看来,前世那些忠厚老实的下人哪里是提早放出府去,分明在惨遭柳氏的迫害才对。 那就新帐旧账一起算吧。 柳氏母女早就知道燕莘带人过来,迟迟不出来也是故意的。 燕莘一脚跨进房内,正要开口,却突然瞥见坐在上位的燕亲王。这是要恶人先告状的意思啊。 “父亲大人,女儿终于找到你了。”燕莘灵机一动,临场调转了枪头。本来是直接要人,用嫡出大小姐的身份来压人。既然这王府的主人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听燕莘说出口的话,柳姨娘那两弯柳叶眉一皱,暗叹一声不好,正要开口。 “莘儿这么着急找为父,有何事啊?”燕明在柳媚儿开口之前就应了燕莘,当下,柳媚儿也不好再开口。只是她不能说,还是有人会张嘴说话的, “姐姐,这么晚还过来找父亲,那一定是有十分要紧的事了。”言外之意,燕莘你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可就打扰了父亲的休息,可谓大不孝。 听见燕紫清的话,燕莘只微微扯了下嘴角,却并不理会,放佛没听见一般,遂又开口道“父亲,我是想让父亲帮我找一个人,清水阁的丫头纹月不见了,本来一个丫头也不用劳师动众,只是莘儿刚从云山回来不久,用得顺手的丫头也就她了。”是啊,堂堂燕亲王府大小姐最顺手的丫鬟不见了,可不得好生寻找。大小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惯的。 一听这话,柳氏母女不动声色地对看了一眼,柳姨娘脸色就快绷不住,这事万一王爷一插手,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相反,燕紫清的道行高多了,只见她故作一副孝顺样,双手抓着燕明的左手臂,俨然就是一乖巧的小女儿在撒娇,柔声开口道“父亲,今天都这么晚了,您都累了一天了,再紧要的事情都不及您的身体重要。要不您先休息,至于姐姐要找的人,我们多派些人手去帮忙找就是了。” 一个是要劳烦父亲帮忙找人,一个则是体贴温柔关心父亲身体,同样都是女儿,在外人看来,燕紫清又能得不少的好名声了。 在燕莘看来牺牲掉所谓的好名声,尤其是她早就不在乎的好名声,又有何可惜的,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父亲,我问过和纹月住一间房的飞飞,她说纹月是跟着翠珍走的,所以我就想看看,人是不是还柳姨娘屋里。可柳姨娘毕竟是父亲的人,所以莘儿一直在找父亲,毕竟事情不大,要是弄的大家都难看就不好了。” 第24章 被罚 你们在拖延时间我偏偏不如你们的意。纹月的命可拖不到明天了,必须要让她当场指证才有说服力。 “莘儿还想知道,是柳姨娘房里人不够用吗?不然为何让翠珍过来叫走了纹月呢?”矛头直指翠珍,翠珍可是柳姨娘的心腹,没有柳姨娘的授意翠珍又怎么来把人带走。 “翠珍,可有此事,你叫纹月过来所谓何事?”柳姨娘这话一出明显是想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纹月女红功夫好,奴婢想让纹月过来帮忙画几个秀样,想说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就没通报大小姐,奴婢该死。但纹月画完就走了,并没有在此多逗留,所以奴婢也不知道纹月去了哪里。”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翠珍的这翻话正合柳氏的意,燕莘看着柳氏母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承认纹月来过又如何,可是来过之后就走了,人不见了就是柳姨娘房里的问题吗? 眼看着就要被柳氏母女化解危机,燕莘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有谁能证明纹月出了柳姨娘的院子?正好父亲在场,都说实话,不然欺上瞒下可是要上家法的!” 一听燕莘的话,院里的一应下人都噤若寒蝉,王爷在场的情况下,大气都不敢出。这个进出朝堂的男人是何等的精明,不是好糊弄的,一个不小心下场比纹月还惨。一时间一个个都低着头,谁都不敢出来说话。 “既然没人能证明纹月出来这院子,那就说明人应该还在。父亲,我想在这院子里找找,可能纹月不小心迷路也不一定。” 柳姨娘简直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温柔状,“王爷,我虽然是府上的姨娘,清儿可是您的孩子,清儿也住这院子,若今日就让人随便搜了去,日后清儿还让人怎么看去了啊。”说着,怆然欲泣,眼泪说下就下了,好一个柔弱美人,真是我见犹怜啊。 “父亲。。。” “好了,都别说了。”燕明适时的开口打断了燕莘和柳姨娘之间的剑拔弩张。“莘儿,你寻人心切,为父可以理解。那你就找找吧,但也别闹太大的动静。”燕明是何许人物,从刚刚的对话中大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有一个嫡亲女儿,不管哪方面来说,心都想向着燕莘的。 柳氏母女看着燕明这明显偏心的话语,又何尝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身份摆在那,不敢反抗就只能接受。 “王爷说查那就查吧,查清楚也好,也可以证明我这院子是不会扣着人不让人走的。”柳姨娘这番得体又略带酸楚的话说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得到了父亲的应允,燕莘便指挥带来的人去院子里找人。回头看了一眼柳氏母女,眼中有的只是不甘以及一丝的有恃无恐。想必是笃定燕莘找不到人了才敢这么镇定,有什么能让她们如此笃定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人已经被她解决了。 呵,高兴得太早了! 燕莘转回头去,又吩咐下人把每个地方都要找仔细了,千万别遗漏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突然有人大叫,听声音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大家都往声音来源的地方赶去,之间后院的那口井后面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用火把照亮后仔细辨认才认出这人就是清水阁不见了的丫鬟纹月。 看见纹月趟在枯井后面,柳姨娘瞪了翠珍一眼,那意思就是你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好了吗,怎么人还会在这里? 翠珍接收到柳姨娘的眼神吓得腿软,她亲眼看着赵嬷嬷和外院的福根一起把人扛上马车拉出去的,怎么又回来了。 而赵嬷嬷和福根早已脸色死白,放佛看见了冤魂来索命般,吓得紧紧捂住了嘴巴。 “不要再打了,不。。。不要了!救。。。救命。。。大小姐救我”迷迷糊糊间,眼前出现了很多双脚,纹月以为又是翠珍带着嬷嬷们来折磨她的,下意识地喊道。 人还活着!!! 除了燕明燕莘父女,其他全部的人都惊讶地望着地上躺着的人,觉得难以置信。 “纹月,你不要怕,我来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柳姨娘浑身激灵了一下,深怕纹月的口中吐出柳姨娘三个字。 “是。。。是。。。柳姨娘让翠珍带着嬷嬷们。。。”果不其然! “大胆贱婢,柳姨娘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含血喷人,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想要故意污蔑柳姨娘?”燕紫清看这场面明白追责已然太迟,现在要做的就是死不承认。 “妹妹何须这般着急否认,柳姨娘都还没说话呢。”燕莘不冷不热的回道。 “清儿说的有理,这丫头这副模样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我看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给我,王爷,你可要明察秋毫,不然这府中哪还有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柳姨娘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无怪乎能把燕明迷住。 第25章 想学武 燕明若有所思地看着燕莘,似乎在等她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纹月,你怎么会在柳姨娘院子里的,你还记得吗?”早在柳姨娘开口说话的时候,燕莘就观察到,纹月听见柳姨娘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显然已经对柳姨娘到了恐惧的地步了。 “柳姨娘?柳姨娘饶命,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好好盯着大小姐。”轰!大家都是明白人,都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意思了。 燕莘定定地看着柳姨娘,柳姨娘这会正用帕子拭泪,边哽咽边道“王爷,你可要为妾身主持公道,知道你今天晚上会过来用膳,妾身在小厨房里亲手做您爱吃的菜,小厨房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妾身都没见过这丫头,怎么能受这不明不白的罪名啊?” 这是明摆着要赖账了,“你。。。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纹月盯着柳姨娘的方向,含恨而道,说完便断气了,而眼睛睁得如同铜铃般大,这就是所谓的死不瞑目吧。 “柳姨娘,你先别急着撇清,说不定是你屋里的人瞒着你在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别是被蒙在鼓里还不自知吧。” 燕莘心想,这人在你院子里,你就别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作为这院子的主人,却没管理好院子里的人,一样难辞其咎。 “好了,都少说两句。”燕明看着人已经断气,那么一切都好解决了。他的女儿只不过是要立威,那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媚儿,这人死在你的院子里是事实啊。”此话一出,柳姨娘惊得忘记了哭泣。 “王爷。。。” “媚儿,平日里本王宠着你,很多事便也就由着你。但你也要把握分寸,凡事做得别太过了。”言外之意就是本王对你的小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了别过了界! “……” “父亲,”燕莘适时开口道,“我回府的日子不长,但就是因为这身份给我无端招惹了很多祸事,倘若莘儿真如此不招人待见,莘儿回云山便是了,也省得害得这些无辜的人儿丧命。”装柔弱?装可怜?装委屈?这些不是只有你柳媚儿和燕紫清才会的。 燕莘这话已经说得明白,燕大小姐回府短短几日的时间,又重新回到云山,世人将如何看待燕亲王府。 “胡闹,你是我燕王府的嫡出大小姐,休要说出这般没志气的话来。” 燕明看这架势,他这个女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罢了,“柳媚儿,水寒院的下人动用私行,作为水寒院的主子,你也有连带责任。凡是涉及到这件事的人,一律重打50打板然后打发到人牙子手里,王府里容不下这些脏东西。” 说完停顿了一下,复又继续说道“柳姨娘,你和清儿就罚月俸半年、禁足两个月,在水寒院里好好思过。” 纹月的事只得到让柳氏母女禁足的结果,燕莘虽然明白燕明是想要保全王府的脸面和尊严,但其实还是有点失望的。不过好在,柳姨娘想要陷害她的事情,她已经了然与掌,不难对付。 而燕莘所能做当然不止于此,趁此机会,燕莘把大厨房里的柳姨娘的人都换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管事嬷嬷。 燕莘派人把厨房的管事嬷嬷叫到了清水阁。 “大小姐,奴婢犯了什么错?”管事嬷嬷显然是不服气,但如今柳姨娘自身难保就别谈找她撑腰了。 “你是大厨房的管事嬷嬷,出自厨房的东西不干净,你说你是不是有责任?”燕莘盯着管事嬷嬷,对方一听她的话,整张脸涨的满脸通红。 “看来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事,那明人面前就不说暗话了,管事嬷嬷这个位子你就主动点让出来吧。” 如今柳姨娘正在禁足中,没人能替她撑腰了。“奴婢可以不做厨房的管事,请问大小姐要把奴婢发配到哪个房里做事?” “你该不去还天真的以为,在你做出给主子下药的事情后,这王府里还能容得下你吧。” 这是要赶她出府啊! “大小姐开恩,在王府干了大半辈子了,奴婢在外无依无靠,还望大小姐收留。”说着便跪下猛磕头。没有否认下药的事情,看来事情还真是她做的。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就这样,赶走了大厨房的管事嬷嬷,也算杀鸡儆猴了。想必这燕王府能安分一段日子了。只是,这人心是不足的,走了一个管事嬷嬷必然会又另一个管事嬷嬷顶上,时间一长,也难保柳媚儿不会故技重施。 燕莘觉得重活一世,凭着前世拥有的技能还不足以自保,更何谈复仇,尤其每次看着九歌来去自如,进出犹如入无人之境,渴望学武的欲望便分外强烈。 第26章 坐实罪名 这日,燕莘来到书房找燕明,刚到书房门口就看见燕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父亲,莘儿想找您商量点事情。” “哦?难得莘儿主动来找我,说说看,想商量何事?”今日的燕明心情不错,难得的露出了慈父的表情。 “父亲,莘儿在云山养病五年,虽然说病已养好,但莘儿想练点武艺好强身健体。”感受到父亲的好心情,燕莘觉得此时提出要求获准的机会应该很大,遂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当然强身健体只是托词。 “练武?莘儿,这件事为父恐怕不能答应你。”燕明脸色一变, “父亲?” “莘儿,你是我燕王府的嫡女,将来是要嫁人就是当家主母,那一家的王公贵族会想要娶一个舞刀弄枪的女子呢?”燕明没有明说的是你将来是要嫁给太子的,历朝历代都不会有一个会武功的太子妃。 虽然知道父亲不喜女子会武,但遭到这么直白的拒绝,燕莘心里闷闷的,脸色也就拉下来,一张瓷白无暇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女儿,燕明看着这张与自己五分相像的俏脸,觉得自己话可能也说得重了,“莘儿,你在云山五年,女子该学的切不可荒废,将来嫁出去了也不会让人质疑我们燕王府的家教才好。” 看来这武功是学不成了,燕莘悻悻地离开了书房。 父亲的意思很明白,教人武艺的师傅都是男性,如果公然找人来教燕王府的大小姐,这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名声坏人还怎么能嫁得好。 燕莘可以不在乎名声,但燕明不能不在乎,毕竟,燕明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太子。虽说现在朝堂上对于立谁为太子有不同的声音,但他很看好五皇子,这五皇子与莘儿年纪相当。 燕明不仅是燕莘的父亲,更是朝堂的燕亲王。男人对于权力的崇尚,又怎么父女亲情可以敌得过的。燕莘多活一世,将人看得更明白了。 这段时间柳氏母女虽然被禁足,但谣言是却犹如张了翅膀般飞出了燕王府,燕王府虽然能封锁事件,却封不了有心之人有意散步的谣言。 什么谣言? 燕王府嫡亲大小姐从云山回来,短短数月就能将府上姨娘罚禁足、又苛待庶妹,大有重整王府后院的架势,不可谓悍女一枚。 当燕莘听到小文带回的消息后,轻蔑一笑。 你们用生命守护的名声在我燕莘面前一文不值,难道还希望用这些谣言来中伤我,让我羞愤而死? 愚昧至极! 一时间,燕莘已经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当朝崇尚女子重德重休养,应以温婉大方,善良可人才好。然而大户人家的后院又是另一回事,姨娘仗着宠爱,嚣张霸道,姨娘所出的庶女骑到主母所出的嫡女头上,也不是没有的事。 虽说燕莘是热门话题人物,但有褒有贬,并没有一边倒的趋势。 被禁足还不能让你们老实,谁都不会傻到认为这些谣言从石头缝里凭空冒出来的,肯定是有人恶意散步。而什么人竟然神通广大到连燕亲王府的后院之事都了如指掌。 答案是呼之欲出,只有生活在后院里的人才能证明清楚知道这些。既然你们觉得我苛待庶妹,那不把这罪名坐实了岂不是都对不起你们这份用心。 这日,燕莘带着两位教养嬷嬷来到水寒院。 一踏进院门,就看见柳姨娘和燕紫清围坐在院里的亭子里喝茶赏花。还挺有闲情逸致的不说,丝毫没有被禁足的哀怨。看来她的父亲也只是在她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柳姨娘和妹妹真是好兴致啊”燕莘来到两人所坐的亭子,亭子的外围是一个人造湖,湖里养着锦鲤,还挺会享受的。 一听见燕莘的声音,母女俩齐齐回头,在看到她身边除了俩个嬷嬷外别无他人之后,索性也懒得装腔了。 “这什么风又把大小姐吹来了,该不会又是哪个丫头不见了找到我们这了吧。” 柳姨娘含嘲带讽,说完还默契地与燕紫清对视了一眼,看完又各自笑开了。 “柳姨娘多虑了,我这次来带了两位嬷嬷,这两位都是皇宫里的教养嬷嬷。我怕禁足的日子太长,妹妹要是荒废了礼仪规矩可就不好了。” 听见燕莘这话,燕紫清脸上的笑终于绷不住了。 柳姨娘一听燕莘把皇宫二字都搬出来了,又不能明着拒绝,只能急的干瞪眼。她放在手心里宠的女儿,要是交给教养嬷嬷管教,少不得要吃些苦头啊。 “两位嬷嬷,我这位妹妹从小在府外长大,礼仪方面难免有所缺失,有劳两位嬷嬷了。”说完,燕莘向两位嬷嬷行了一礼 从小在府外长大?那就是私生女了。一听这话,两位嬷嬷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赶紧回礼,“大小姐放心,我们的职责所在,定会好好教导紫清小姐,定不负大小姐所托。” 没错,不是二小姐,是紫清小姐。 连教养嬷嬷都敢看不起她,燕紫清肺都要气炸了。如果她的眼睛能射出箭,燕莘此刻只怕早已万箭穿心了。 “柳姨娘,我都亲自送了教养嬷嬷过来,可别再说我苛待庶妹了,这样的欲加之罪,燕莘真当是受不起。” “大小姐何出此言,我们母女被禁足在水寒院,可是半步都踏出啊。我替清儿谢过大小姐了,这宫里的嬷嬷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柳姨娘话锋一转,纵使再不甘,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既如此,那清儿妹妹就跟着嬷嬷们好生学学规矩吧。”说完,燕莘留下两个嬷嬷转身离开。 第27章 赏花大会 想到柳氏母女这会哑巴吃黄连的心情,顿时觉得天更蓝,云更白了。 “紫清小姐,我们今天就先从走路的姿势开始学起吧。”这边厢,两位嬷嬷深感任务之繁重,打算早早开始教学工作。 “两位嬷嬷,你们初来乍到,我先让人带你们下去休息片刻,一会准备好午宴给二位接风洗尘。”柳姨娘不愧是在风月场所呆过的人儿,这来事儿的本领信手拈来。 “姨娘言重了,奴婢不敢当。大小姐吩咐的奴婢不敢不从,还请姨娘不要为难奴婢们才好。”两位嬷嬷不卑不亢,油米不进,看这架势燕紫清若不跟着走,她们也不会离开的。 柳姨娘暗暗捏了捏燕紫清的手,“那就有劳嬷嬷了,清儿这就跟你们去学规矩。”燕紫清说完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裙摆便走了出来。 “紫清小姐,女子走路所谓的莲步生花要求裙摆的摆动幅度尽量小,以看不出裙摆的晃动为优。”看见燕紫清走路的姿势,较为年长的嬷嬷适时开口提醒道。 闻言,燕紫清脚步一顿,脸色涨红,过去的15年里,从来没人说过她的走路姿势有问题,如今却被两个奴婢嫌弃。 深吸一口气,调整语气道“嬷嬷说的是,清儿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望嬷嬷不吝赐教。”为了维护好她温婉善良的形象,这口气怎么也得咽下去。 不得不说,环境是人最好的老师,燕紫清从小跟着柳媚儿长大,耳濡目染的都不是大家闺秀应具备的一切,一下去要她像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一样,真的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光一个走路的姿势就够她练好几天了,每天都没有放松的时候,两个嬷嬷轮流上阵,根本不给燕紫清松口气的机会,更加不给燕紫清找柳姨娘告状的机会,这回燕紫清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京城里的未出阁的女子可以相约赏花已经成为一个风俗。一般一户人家的小姐主办一次赏花大会,会请帖去交好的几家姐妹,当然这都是嫡出小姐才有的待遇。只有嫡出的小姐才能举办花会,收到请帖的自然也只有嫡出小姐的份。 无怪乎柳氏母女怎么会如此在意嫡庶之分了。 燕莘从云山回来后,收到了第一张赏花大会的请帖。这次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家的李嫣然办的赏花大会。 “去打听一下,还有哪些小姐收到了李小姐的请帖” “是,奴才这就去打听。”小文说完就下去了。 赏花大会也可以称为变相的攀比大会,在前世,燕莘也参加过不少。只是前世的她与世无争,又一颗心都扑在了周湛身上,参加这些聚会都不是很走心。 这一世,她要好好与这些管家小姐结交一番,必要时说不定还能助她一臂之力。 再过10日即这个月的十五便是赏花会的日子,燕莘母亲王芝含知道女儿要去参加闺阁女子间的聚会之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又是衣裳又是头面,变着花样的给燕莘送来。 “母亲,只是一个赏花会而已,无需如此隆重的。” 燕莘看着忙碌的母亲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奈道。 “莘儿,你刚回到京城,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面,不好好打扮怎么行,乖,听母亲的,把这件换上试试。”说着,拿出一套鹅黄色的广袖云衫抹胸裙就要让燕莘去更换,脸上十足的期待,她的女儿生得好,穿什么都好看啊。 “母亲,莘儿今天已经换了3套了,每一套都可以出席赏花大会呢。” “莘儿,据母亲所知,李尚书还有个大公子,一表人才,15岁就考中了举人,如今已经在翰林院了。是个很上进的孩子。。。。。。” 王芝含还没说完,燕莘大致已经听出意思来了。 “母亲,莘儿还小呢,你想的这些事还早了。” “都15岁的大姑娘了,等到16就可以许人家了。母亲知道咱们这样的身份断不能许寻常人家,所以看下来还是李尚书的大公子品行端正,不失为良人。”这就是一个母亲全心全意为女儿考虑人生大事的心,即便王芝含已经不主事了,却还是想方设法为她的女儿去打探消息。 感受到母亲的心意又联想前世母家的悲惨下场,燕莘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重生后也没有好好陪伴母亲,只顾着与柳氏母女争锋相对。只怕她的这位母亲在暗地里为她操了不少的心。 “好了,母亲,都依你了。我这就去换上,然后您说哪套好看到时候我就穿哪套去赴约就是了。”难得的,燕莘可以真正像个15岁的女孩向着母亲撒娇。 赏花大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是日,燕莘身着母亲精心为她挑选的衣服和头面,坐车王府里的马车赶往李尚书的府里。 还没到尚书府的时候,就听见前往尚书府的路上有不少的马车轱辘声。这次的赏花大会想必会热闹非凡。 小文带回来的消息是,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凡是家里有满8岁且未出阁的嫡女,都收到了李嫣然的请帖。 恐怕这次不仅是赏花这么简单。正思考间,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李尚书府到了” “嗯”伴着一声清脆的应声,撩开马车上的门帘,一只纤细莹白的柔荑便握住了车外丫鬟的手背,探出身子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让人移不开眼睛,身着水青色的广袖抹胸裙搭配白纱罩衫,衬得肤色更加莹白。 这可人儿不是燕莘还能是谁。 走到门口,将请帖交给门口的丫鬟,显然那丫鬟还来不及收回落在燕莘身上的眼神,知道燕莘的丫头飞飞轻咳一声才回过神。这哪家的大小姐简直是天仙下凡啊。 一看请帖,上面赫然写着燕亲王府。 第28章 又是你 原来是刚回京城的燕大小姐。“燕亲王府燕大小姐到”丫鬟往门内喊了一声,燕莘便看到一应妙龄女子鱼贯而出,为首的女子身着水月色的广袖抹胸裙外搭橙色纱裙,显得整个人热情活泼。想必这位就是李嫣然了。 “燕小姐,终于把你盼来了,她们都知道你会来,早早得就到了,说是要一睹你的风采呢。”边说着,李嫣然一群人便走到了燕莘的面前。 “让各位小姐久等了,燕莘这厢有礼了。”燕莘施了一礼,平辈间的女孩们之间没有太大的规矩。 “燕小姐,我是李嫣然,她们都叫我嫣然就好,你也这么叫吧,我们先进去,我慢慢再给你介绍这些人认识。”李嫣然说着便把人领进了后院。 来到后院,燕莘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李嫣然果然是个妙人儿,把这后院布置得温馨大方又不落俗套,各类植物错落有致,中间还搭着一个四面环空的戏台,方面在不同地方的人都能看上戏。光是这份心思,就不可小瞧了去。 而戏台的不远处放置着几盆花,仔细一看,光是牡丹花就有很多不同的品种一起出现,更别提还有诸多其他品种的花,还真是不误了打着“赏花”的名头,还真有一番赏花大会的意味。 “嫣然,你这后院费了你不少功夫吧,布置得很别致呢。”燕莘真心夸奖道。 “燕小姐谬赞了,这都是府里下人操办的,我只是偶尔的出谋划策罢了。” “既然我都叫你嫣然了,你也直呼我姓名吧,我叫燕莘。” “好,那我叫你小莘吧。小莘,这位是大将军之女吴晓灵,你唤她灵儿便可。”李嫣然指着左手边的女子道。燕莘只见一个女子虽然穿着裙子,但丝毫不影响眉宇间的英气,不愧是大将军之女。燕莘很欣赏这样的女子,英气中带着洒脱。 “我是灵儿,请多指教。”这直率的性格让燕莘好感顿生,感觉这会是个能交心的朋友。 “我右手边的这位呢,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大学士之女孟沁啦。” 这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子周身都透着一股灵气,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嫣然又夸大其词了,看小莘的双手才是一双会弹琴的手。”看来不仅才情出众,眼光更是毒辣,这么一会功夫便识出了她会弹琴。 “沁儿谬赞了。”燕莘谦虚道。 “既如此,小莘你就谦虚了,为我们抚上一曲吧,就当是你送我们的见面礼了。”李嫣然状似天真地就为燕莘决定了。 这翻话说得燕莘推拒不得,只得应允。 “那燕莘就献丑了。” 众人来到了戏台右侧的凉亭,只见凉亭里放着古筝、琵琶、笛子......一应乐器很齐全,看来是照顾到了各人的特长,必备随时献艺。李嫣然还真是长了一副七窍玲珑心啊,照顾得面面俱到,她这先河一开,日后官家小姐间的聚会这些东西也不会少了。 燕莘来到古筝面前坐下,鉴于今天的聚会是以赏花为主题,便决定弹一曲吟花掉。手指落到琴弦,一连串流畅的音符争先恐后得流窜而出,带着听曲的人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有花有草,有鸟儿在欢唱。素手轻弹,燕莘整个人都沉浸到了乐曲的世界里,与外界嘈杂的世界所隔开,让人不忍心去打断她。 一曲终了,身边的小姐皆露出震惊之色,这是怎样的一双巧手,可以抚出如此美妙动人的乐曲,听罢只觉得意犹未尽。 “啪啪啪”,从戏台的正前方走过来两个人,边走边鼓掌。 “燕大小姐的琴艺果然了得,在下深感佩服。” 看着声音来源处,燕莘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他也在! “参加五皇子”李嫣然看见来人早已迎了过去,“哥哥,你和五皇子怎么来后院了?”说着便看向周湛身旁的男子。 如果说周湛是温润如玉,那么这位李大公子就是英俊潇洒,那五官竟比李嫣然这个妹妹更精致些。 “我和五皇子在书房谈事,听见这里有美妙的琴音,便循声过来了。打扰诸位小姐雅兴了。”说着,便向众小姐行了一礼,也解释了他们为何会在此。 当朝虽然说民风开放,没有强制规定未及婚配的男女不可见面,但在女子后院突见到两个男性,还是两个优秀得难以高攀的男人,很多小姐脸上都出现了少女羞涩的红晕。 “刚刚弹琴的是燕亲王府的燕大小姐,我们都为她的琴艺折服了呢。”说着,便看向燕莘的放向。 “嫣然说笑了,我这只是献丑,诸位小姐还没摸上琴罢了。”燕莘回复到。 李大公子李光曙看向燕莘,一瞬间便觉得惊为天人,平静了近20年的心有了不规律的跳动。 而全程,周湛都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的你来我往,燕莘不自觉的会飘到燕莘身上,随后又很快移开,再看燕莘平静的脸上无怒无喜,看过去只隐隐约约的写了一个“滚”字。 “呵”周湛不禁轻笑出声,这丫头面无表情故作深沉的样子真是可爱,他又想上去捏捏她的脸了。上次那腻滑的手感至今难忘,若不是碍于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我们这位五皇子早就上前去了。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燕大小姐。”你不理我,不代表我不能理你。周湛偏做出一副两人很熟识的样子出来。 第29章 针锋相对 周湛故作熟识的样子让燕莘十分火大,周围看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有几道眼神是含着嫉妒,稍微收敛情绪的眼神则是意味不明。 这厮显然是故意的! 堂堂五皇子是从小在宫中摸爬滚打,何等精明的人当然知道要如何引起燕莘的关注。 燕莘恨得牙痒痒,却也不好发作。 “五皇子何出此言?”燕莘恨恨地瞪着他,放佛在说你难道不知道就凭你那有如花孔雀般的条件,多看我一眼都能替我招来祸事吗? “燕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说着,周湛就向着燕莘的方向靠近,燕莘紧张地看着他,深怕他会说出令她在这群小姐面前万劫不复的话来。 “当日燕大小姐从云山回府的途中,我的马还惊扰到了燕小姐的马车了”听他说的这事,燕莘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放松。 看着走近的周湛,“五皇子无需介怀,小女子不曾放在心上。”燕莘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整个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身形高,却绷挺健朗,没有半点赘余,这是他前世给她的印象,毕竟前世的两人曾做过夫妻。不知不觉间,燕莘将两世的周湛重叠起来了,似熟悉又陌生,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强迫自已清醒,不管周湛接近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会再相信他了,不相信就不会有伤害。 燕莘刚刚的走神周湛都看在眼里,突如其来的迷茫出现在这小人儿的脸色,让他的心不由得抽痛。 “既然五皇子和哥哥都来了后院,那就别着急离开,我这里还有一事想请五皇子帮忙。”李嫣然跟着过来,站在周湛和燕莘的中间,巧笑嫣然地对着周湛说话。 如果这还看不出李嫣然钟情于五皇子,那燕莘就白白多活了一世。李嫣然的眼神何其眼熟,前世的她何尝不是这样,她掏心掏肺爱着这个男人,而男人回报她的又是什么! “李小姐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得到,定不会推辞。”周湛本来想拒绝的,但看着那张冷静的小脸,别的女子在向他搭讪示好,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来由的,周湛心里升起一股不爽,竟鬼使神差般地话锋一转,顺着李嫣然的话下去了。 “不会让五皇子为难的,只是想让五皇子帮忙题一副字。”李嫣然含羞带怯地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周湛。 “题字?”周湛觉得甚是奇怪,遂又多问一句。 “嗯,我和孟沁打算开一家字画铺,现在还却一牌匾,如若有了五皇子的题字加持,想必生意是不会差的。” “李兄,你这妹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还开铺子做起生意来了。”周湛回头看着李大公子说道。 “嫣然,别胡闹。”嗔怪着呵斥了嫣然一句,但脸上却盛满了宠溺。看得出这李嫣然在家是极得宠的。 “李兄,快让人笔墨伺候吧,不然我可就要变卦了。”他居然答应了,这在前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前世的周湛为人孤傲冷清,断不会为了一女子去题劳什子的字。 李府的下人动作很快,也不知李嫣然是不是早在这等着了。总之,很快就有文房四宝端到了院里的案台上。 只见周湛轮廓清冷的下颌,唇角温隽,微扬略动,修长的手指,中间微凸,长了握笔老茧。看来在沙场立下汗马功劳的他,并没有因此而荒废了学问。 略一思索,周湛便下笔写下,一霎功夫,“悦己阁”三个大字跃然纸上。取自女为悦己者容,这店是女子所开,暗指女子也可取悦自己,这三个字实为再贴切不过了。 一众小姐们看着那三个大字,少女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红晕,李嫣然更甚,直夸周湛才华横溢。“五皇子当真是学富五车、书通二酉”对于周湛的才华学问深深膜拜,爱慕之情更深了一层,只见李嫣然秀眉入鬓,颊泛桃花,弯眸勾唇实乃一角色人物。 燕莘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冷斥一句:周湛就是一花蝴蝶! “小莘”放佛突然记起她来,李嫣然转头亲切地拉过燕莘的手,“其实这个赏花大会是为你办的哦”说完还故作神秘般眨了下眼睛。 “为我?”燕莘倒是真的吃了一惊,不过脸上也无甚表情。 周湛看着在同龄人中明显沉稳的女孩,眉头不置可否的皱了下。而李嫣然则以为他在等她的解释,脸上红晕更甚,施施然开口道,“可不是为了你,你刚回京城,大家都还不认识,这个赏花大会就是想让你和我们大家都认识下,日后也多个走动的地儿。” “嫣然有心了。”燕莘说完便对着李嫣然施了一礼,却有着说不出的尴尬,一时间成了焦点。 “既然是赏花大会,那都站在这里不是白白占了个赏花的由头?”这是,李光曙语气闲适、谈吐自然地说到,无形中倒是为燕莘解了围。 “哥哥说的有理,不过这花可以慢慢赏,小莘刚抚过一曲,不如大家轮番献艺,难得有你和五皇子也在,总好过平日里的孤芳自赏。”李嫣然这话说的巧妙,硬生生地把大家伙都拖下了水,谁都知道,五皇子通晓音律,在他面前弹琴就好比关公面前耍大刀。 “今日难得人多,你们小姐之间倒是可以好好切磋交流,我和李公子还有事要谈,恕难奉陪了。”周湛其实已经看透了李嫣然的心思,但除了小莘,她们的琴艺如何他是真没太大兴趣知道,反正再好也好不过小莘的。 如是想着,周湛便借口和李光曙一起离开了后院。 第30章 争奇斗艳 五皇子和李公子的离开让很多人不免心生失望,尤其是李嫣然。 燕莘聪明的没在这时候开口说话,要知道她刚刚已经接受过众人眼神的洗礼了,当然这还是拜他所赐。 李嫣然很快收拾好情绪,“哥哥和五皇子不留在当观众,他们的损失大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齐全的乐器,你们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哦,接下去谁先来?” 说着,眼神看向了孟沁,刚刚孟沁看向她大哥的眼神没能逃过李嫣然的眼睛,她知道孟沁钟情于她大哥,“沁儿,要不就你先来吧,我可是早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琵琶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沁儿在诸位面前献丑了。”孟沁说罢便朝摆放琵琶处走去,抱起琵琶,施然入座,琵琶特有的如泣如诉声响起。 有了孟沁的开头,接下来谁也不扭捏,轮到了就上去挑一件自己擅长的乐器。轮到李嫣然时,她故作神秘看了一圈的乐器,却一样都没选。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件令大家都意想不到的物什----口琴! 燕莘不由想到当日在燕王府后院周湛用口琴与她合奏的场景,这李嫣然擅长的乐器竟然也是口琴! 这应该能算是司马昭之心了吧? 路人皆知! “咦,嫣然,这口琴是新的,之前没见你用过啊。”旁边谢太傅之女谢丹萍一脸羡慕地说道。 燕莘顺着谢丹萍的话,燕莘看向李嫣然手里的口琴。 轰!这不就是当日周湛手里拿着的那只吗?她还记得当时周湛拿在手上拍手时的样子。 怪不得人李嫣然见着周湛总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儿,敢情这花孔雀早就招惹了人家,连定情信物都送了。 “原来嫣然擅长口琴,那就让我们一饱耳福吧。”燕莘笑意盈盈地说道。 “说不上擅长,只是很喜欢罢了。”李嫣然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把口琴放到嘴边,吹出一个个音符。大抵和吹奏之人的心情有关,总觉得这口琴飘出来的声音都甜得腻人,什么时候开始李嫣然对周湛的心思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了。 一曲终了,同是妙龄少女,大家似乎都深受李嫣然的感染,一个个颊上染胭一般透出红晕。 除了燕莘和大将军之女吴晓灵,燕莘看吴晓灵浑身透着一股洒脱的气质,不免让人心生羡慕,大将军一定很宠爱这个女儿,才会将养得如此通透灵气,身上没有拘泥的意味,还真有一番虎父无犬女的架势。 此刻也只剩下吴晓灵一人没有表演了,她丝毫不显局促不安,坦然地站在燕莘边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 “灵儿,接下来该你了。”似乎是对自己的口琴表演很满意,李嫣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乐器非我擅长。”灵儿那张淡然地说出实话,并不觉得丢人般的理直气壮,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吴晓灵受众人瞩目并不惊慌,反倒垂眸颔首,时刻保持婉约笑意。燕莘暗暗赞赏这气魄,这吴晓灵是个可深交的人。 “嫣然之前说这个赏花会是为了让我认识大家而办,燕莘深感荣幸,在此谢过嫣然的用心良苦以及诸位小姐的应邀出席。”燕莘适当地表示感谢之情岔开了话题,顺带帮吴晓灵解了围。 李嫣然如何通透的人儿,又怎么会不明白燕莘这话实则在替吴晓灵解围呢,“小莘客气了,那我们大家就移步吧,一会戏子们就上台表演了,我们先过去落座吧。”说着便领着众小姐过去一一落座。 李嫣然很有大家庭嫡出小姐的风范,小小年纪就能表现得如此得体沉稳,将来嫁人必定将当家主母的角色演绎得很到位。 主要是未出阁的女子间的聚会,戏台上上演的戏码也大多是一些温吞的戏。燕莘看着这些在前世津津乐道的戏码只觉得不可思议,重活一世竟然连性情都变了。 说是小姐间的聚会,但座位也是有讲究的。李嫣然作为主办人,燕莘自然是和她一起坐,其余的也都按着府上的官位来排,也是,官家小姐间的相处就好比朝堂的缩影,自古就不会有真正的友谊,大家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罢了。 不然也不会在她苛待庶妹的名声传出后,还邀她来赴约。可见,名声比起名头来,根本不值一提。说起来,她还要感谢燕王府嫡出小姐的名头了。 期间看看戏,喝喝茶,聊些兴趣爱好,所谓的赏花大会也就结束了。众人一一告辞,李嫣然也不好挽留,毕竟未出阁的女子在外逗留时间过长不好,只说大家得空了便出来聚聚。 燕莘跟着走出尚书府,燕王府的马车早已在门口候着,燕莘告别了李嫣然后便不做他想,在丫鬟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撩起门帘的手好似顿了一顿,随后又面无表情的坐进马车。 马车的车轱辘又滚动起来,王府的马车各项用度必是极好,坐在里面的人却不觉得舒服。原因无他,只因马车里出现了不速之客。 燕莘撩开门帘的时候就发现马车的角落里坐了一个人,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中藏着一份期待还有一丝久等不得的不耐,看来在这车里坐的时间不短了。 第31章 自学毒理 送走了所有客人,李嫣然就跑去找她大哥“大哥,你和五皇子谈完事情了吗?”状似不经意地问到。 李光曙又怎会不知妹妹的心思,“五皇子在你们看戏时,就离开尚书府回宫了。” 说完看到妹妹失望的脸庞,虽然不忍心,还硬是说了句“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家也不是容易高攀的,你确定执意要走这条路吗?” “大哥,自问我的才情、修养、为人之道,就算入宫我也完全能应付得过来。”刚刚那张失望的小脸,瞬间就变得踌躇满志,势在必得了。 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李光曙不再说什么,她这个妹妹从小便要强,决定的事很难再回头。只是这回,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马车里少女莹白贝齿叼住粉红唇瓣,一艳一素,无端端透出靡丽,只是那眼神却能冷得掉冰渣。 “小莘,我们又见面了。”周湛一直盯着燕莘的表情,心里想得则是你就是冷得像块冰,我也能把你给捂热了。 “原来五皇子除了爬墙头之外,还喜欢钻马车啊。”燕莘也不去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人都已经在了,再问也不过尔尔。 “唔~”故作思考状,手指摸着下巴转了两转,“迄今为止,我可只爬过燕王府的墙头,只钻过燕王府的马车呢。”这么赖皮的话亏他身为一个皇子也好意思说出口。 燕莘嗤鼻。 “那燕莘是不是要感恩戴德,承蒙五皇子这么看得起燕王府啊?”也不去看那张前世让她碎了心的脸,低头看着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显然是不准备再说话了。 “我怎么感觉小莘好像不太待见我啊。”看她那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他知道,低下去的那张脸上肯定满是不甘。他犹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燕莘当时看他的表情是会让他心痛的。这在他现有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待见你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燕莘复又抬起头来,秀眉微蹙,略显不耐。 来的时候没发现燕王府到尚书府的路程有很远,身旁坐着周湛总是会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前世两人的种种,燕莘突然害怕这样的独处,因为这会令她呼吸难过,她怕控制不了仇恨的疯长会使她冲动行事。 感受到燕莘身上突然散发出来排斥感,周湛原本见到她的好心情顿时消散,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一路从尚书府回到燕王府,两人再无话。一个是多看一眼都生厌,而一个则是多看一眼都生怜。纵使不去看他,燕莘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落在身上的注视。重生后遇到的周湛似乎和前世有所不同,而燕莘宁愿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世的结局不能再发生,她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暗自决定要远离周湛!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达燕亲王府,燕莘看着周湛,眼神放佛在问谁先出去。 周湛勾唇,同样用眼神回复“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离开”还露出一抹让她安心的笑。 “你以为我会担心你?”看他自作多情的样子,燕莘就忍不住要泼冷水。说完便撩开幕帘下车去了,也不再去管车内的人要怎么离开。 回到燕王府后的燕莘总觉得心神不宁,好似胸口一直压着东西,总感觉闷闷的。起初,她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赏花会上人多,付出的心神的多了,导致的疲累。 但这感觉一直持续了到了晚上,燕莘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从赏花会上回来的路上其实已经有所症状了,她当时还以为是周湛的原因令她呼吸不畅的,也是周湛的存在,让她忽视自身的不舒服。甚至还以为回来后的不舒服都是与周湛独处带给她的后遗症。 此刻,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伴随着呼吸还带有一丝隐隐的抽痛。 “九歌!”重生后的燕莘变得更加警觉,她明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她疏忽了。 “主人,你找我?”九歌仿佛永远在暗处随时等候命令般,很快出现在燕莘的房里。 “我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呼吸有隐隐的痛,但不是很强烈。”燕莘言简意赅得说完自己的症状。 九歌搭上燕莘的脉搏把脉,观察了燕莘的瞳孔,再结合燕莘所说的症状,初步已能断定,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主人,我需要看看你的后颈。”九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燕莘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素日里一般的病症大夫诊治也都是望闻问切而已。 燕莘低下头,露出如天鹅般的后颈,之间原本应该莹白无暇的脖颈此刻冒出一颗颗小红点。“主人,你中毒了。” 中毒?“你可识得是何种毒?”燕莘虽然已有所心理准备,但一听九歌断定是中毒,心里不免一慌,今生今世,没斗倒燕紫清她决不能轻易地就死去。 “是西域传来的‘美人哭’” “美人哭?是何物?有办法解吗?”这名字别说是对燕莘来说,整个京城都是陌生的。西域传来的毒都用到京城了。 “此物无色无味,人一旦中毒不会当场发作,是一种慢性毒药,”九歌看着燕莘的冷静表情,复又继续道,“名为美人哭,就是人一旦中毒又没有解药时,会长小红点,从后颈开始蔓延到全身,最后到脸上,让人的皮肤全部溃烂,却不足以致命,所以取名为‘美人哭’。” 真够歹毒的。寻常女子若失去了胜雪的肌肤,姣好的容貌,只怕会生不如死,也绝不会苟活于世的。 “此物一般会如何让人中毒?”燕莘问出此话,她需要好好回想下到底是在什么环节自己中了毒却不自知。白天的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无色无味,所以一般会溶于茶水中,使人不知不觉喝下茶水的时候也就喝下了毒药。” 茶水!今日在尚书府的茶水都是从用具到茶叶都是统一的,究竟这毒是只有她一个人中的,还是另外的官家小姐也都有中毒。 如果只有她一人中毒,那下毒人的动机何在?她刚回京城不久,都不认识各府的小姐,还不曾与人结怨,若说与她有仇的就只有柳氏母女,可那是尚书府,不是燕王府。柳氏母女还没有神通广大到买通尚书府的人加害于她。 若是还有其他人中毒,那事情就复杂了。众多官家小姐在赴了尚书府小姐的赏花会之后便中毒了,那李尚书在朝堂上也难辞其咎,难道有人利用这次的赏花会想趁机搬到李尚书? 心思百转千回间想了各种可能。 “来人”燕莘要弄明白究竟有多少人中毒。 “是,小姐”小文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候着,小姐的卧房他是进不得的。 “你速去打探一下,今日赴赏花会的小姐们有哪些在小姐回去后请了大夫进府的。” 燕莘冷静地吩咐小文做事,丝毫看不出有中毒的恐惧。 待到小文离开后,燕莘回到房中,九歌还在,显然九歌的话还没说完。 “九歌,这毒可有解?” “主人,能解,不过要吃些苦头。这毒是慢性毒,所以需要时间来解。”言外之意,这毒一时半会解不了,需要时间来熬。 一个时辰之后,小文带回的消息是,没有府上请大夫。 那就是说,中毒的只有燕莘一人。究竟是谁下的毒现在也无从查证。 吃了这一记闷亏之后,燕莘没哭、没怨天尤人,虽然这事很可能就成为无头公案,一辈子或许都不知道行凶之人,但是,她只要她命还在,待到毒完全解掉,再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就伤害到自己了。 燕莘决定要自学药理毒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也可自保。害人的方式永远比救人的方式多,重生后的她必须要足够强大,才能走得更远。 “九歌,从明天开始,你帮我搜罗些关于药理毒理的书籍。”燕莘这个突如其来的觉得让九歌眼眸闪了闪。 “是,主人” 从赏花会回来后,燕莘就呆在清水阁里没出来过了,九歌一面帮着燕莘解毒,一面替她搜罗各类医书。 燕莘身上的美人哭虽然在逐渐解除,但每日里所泡的解毒的药浴犹如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在皮肤上,身上的刺痛常常让燕莘痛得快昏过去。每次跑完药浴,燕莘饱满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苍白地近乎透明。 然而,她却还要打起精神来研究九歌带回来的医书,这些从来没接触过,光是辨认各类药草也够让人头昏脑涨了。燕莘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得就坚持了下来。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经过一个月的药浴,燕莘身上的美人哭基本已经清除,而燕莘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开始对各类植物感兴趣。 王芝含进来时就看到燕莘正埋头观察一些东西,王芝含将这些东西只能称之为叶子。“莘儿,你这是在做甚?” 听见母亲声音,燕莘从一堆药草中抬起头来,就在刚刚又能辨认出新的药草了这让燕莘很搞笑,连带着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母亲,你怎么得空过来了?这些都是药草,待我精通药理之后说不定就能医好母亲的头疾了。” “傻丫头,母亲的头疾已患了多年,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医好的。”王芝含很欣慰,女儿懂事又孝顺,只盼将来所嫁之人是个知冷知热的,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母亲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刚传回来的消息,老夫人不日就会回府了。” 第32章 出师未捷 “真的?!”听到老夫人回府的消息燕莘很高兴,祖母自小便疼她,她这次重生后还没见过老夫人了,前一世只顾着和周湛谈情说爱,把亲人都忽略了。 “瞧把你高兴的,我的女儿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出落得这般好,母亲真是舍不得把你嫁掉了。”王芝含虽说很少管理王府的事,但人毕竟是通透的,老夫人这次回来多半也是为了莘儿的婚事了。生在王府大院,莘儿的婚事由不得她们做主。 “那莘儿就不嫁了,永远孝顺母亲可好。”感受到母亲的伤感,故意笑闹道。燕莘也明白该来的始终会来,只盼这一世她所嫁之人不要再是周湛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今生不再嫁。 “尽说胡话。”王芝含嗔怪道,“母亲先回去了,你研究药草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到知道吗?”说完,王芝含又伸手摸了摸燕莘的头,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王芝含离开后,燕莘陷入了回忆中。前世的老夫人她的祖母确实疼她,她是王府嫡出的独苗,不疼她还能疼燕紫清吗?只是再如何疼爱都无法凌驾于王府的利益之上。 人还没回到府上,燕莘还能轻松两日,到时候定是少不了晨昏定省,毕竟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是老夫人。她母亲嫁过来之后,从来就没真正的掌权,柳媚儿天真的以为只要除掉她们母女就能当王府的女主人,显然是还没看清形势。 老夫人早年丧夫,凭一己之力将燕王府撑起来,待幼子长大,承袭爵位,方退居幕后。这样“苦”过来的女人当然会事事以王府的兴衰为先,就算是子孙天伦之乐也无可企及。 趁着老夫人尚未回府,燕莘抓紧每时每刻看医书学毒理,要在短时间内掌握尽量多的知识,否则待老夫人回了府上,燕明这个父亲也不能对她睁只眼闭只眼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老夫人终于要回府了,放佛是掐好时间算准的,柳氏母女刚刚解禁,终于不用再被禁足在水寒院里,重获自由的两个人一看见燕莘也没表现出啥来。毕竟刚刚吃过亏,老夫人也要回来了,到时候就能让燕莘在老夫人面前翻不了身。 一大家子人都站在王府门口翘首期盼,不久,老夫人一行人便抵达王府,一位嬷嬷从马车里牵出了大家盼着的人。只见一位保养得宜,眉宇间的带着精明的看上去至多40岁的妇人出的马车,精明的眼神扫过等待着的人。 今日的燕莘一袭茜素青色锦罗的抹胸裙,腰系软鸾带细流苏,颊上染胭一般透出自然红晕,唇似蜜樱,鼻若玄笋,秋水婉瞳洁净污垢,小巧两颗耳珠穿了碧玉耳珰,跟衣色搭配得天衣无缝,衬得气态悠闲。明明是燕亲王府的大小姐,却不镶金嵌银,穿戴十分柔顺低调,又能完全显示自身优势。 好,很好,老夫人的眼中露出赞赏的意味。这就是她燕王府的嫡亲大小姐,懂得收敛锋芒,云山的五年没白花。 相比燕莘,燕紫清则显得浮夸地多。其实燕紫清在禁足时间两位教养嬷嬷已经教了不少,她也认真学了。只是有些骨子里的气质不是单纯地靠模仿就能人为去除的。 燕紫清虽然低眉顺耳,但周身透露出来的气质就像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好比规矩是学了,却怎么都做不好大方得体,进退有度。空有一副好皮囊,也是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神色间也彰显出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自负。 其实燕紫清所有的自负皆来自于她的自卑,身为王府的老夫人经历过多少风雨,又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同样是孙女,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自己不争气就不要怪长辈偏心了。 “母亲”燕明率先迎了过去,搀扶住燕老夫人。 “参见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余下的人一并行礼。 “好!好!好!”坐了一路的马车丝毫看不出疲惫,中气十足地连声回道,“芝含、莘儿,快过来让我看看。”老夫人一回来连门都还没进就惦记着王芝含和燕莘,对于柳姨娘和燕紫清连多看一眼都吝啬。 王芝含来到老夫人的另一侧站着,燕老夫人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前一次见她还是个10岁的小姑娘,再见面就已然长成了大姑娘。眉宇间继承了儿子的英气与睿智,放佛看到了自己儿子在青葱少年时的青涩。 一时间感慨颇多,眼中涨满了水汽。“莘儿”饱含感情地喊了一声,“咱们莘儿出落地这般好,芝含啊,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母亲,莘儿是我和王爷的女儿,更是您的孙女,她自小便得您宠爱,这修养气质都随的您呢。” “祖母,您一回来就取笑莘儿。”燕莘心里也是真开心,就像她母亲说的,祖母从小给她的宠爱从不吝啬,就算这次回来会插手她的婚事,也只是站在王府的大局上考虑问题罢了。 “我们莘儿真是大姑娘了,都知道害羞了。祖母不说了,咱们进屋慢慢说去,和祖母说说这些年在云山过得可好!”说着,一行人便进了王府大门。全程,柳姨娘和燕紫清都没得到燕老夫人的关注,两个人就好比与王府的下人一般无二。 燕老夫人此举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安抚王芝含和燕莘母女俩。同样身为女人,她当然明白丈夫带回别的女人以及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是什么滋味,尤其柳姨娘现在有了名分的王府姨娘,却始终抹不掉她的过去,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是燕老夫人最忌讳的一点,碍于燕紫清与燕莘一般大,却不日才回到府上得以正名,要不然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进的府里来。 一行人来到燕老夫人的院落----上林苑。 上林苑,鸟语花香,木卉葱葱,广罗了不少美景。由此可见,燕明是个极孝顺的人,上林苑的一切用度都是王府里顶好的。 自进入苑中,燕老夫人于上位落座,燕明在左下首的位子坐下,右下做得首自然是王芝含,燕莘按分位的话应坐与王芝含旁边位子。奈何,此刻却被燕老夫人拉着与上座紧挨着老夫人坐。而其他人没有老夫人开口自然是不能坐,只能站着,包括柳姨娘和燕紫清。 即便是只能站着,柳氏母女也不敢露出一分不满。 燕老夫人也不管其他人,只顾拉着燕莘,似看不够似的,一下一下抚着燕莘的一头青丝。“莘儿,跟祖母说说,在云山的5年,可把身体都养齐整了?” “托祖母的福,莘儿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然师傅也不会放我下山来。”燕莘笑意盈盈地回答道。 对这答案似是很满意,燕老夫人的眼角都笑出了皱纹,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 “母亲,您刚到府,一路旧车劳顿,不妨先回屋休息会。”燕明看着其乐融融的祖孙二人,却还是不得不打断。 “母亲身体硬朗着呢,一点都不累。我都5年没见我的孙女了,还不准我多看两眼啊。”虽是责怪的话语,却丝毫听不出责怪的语气,反倒多了一番向儿子撒娇的味道。 说完又看着燕莘“莘儿穿戴这般朴素,该不会是你父亲不分主次苛待了你吧?” 听听这话,明理暗里的意思都是不待见柳姨娘和燕紫清呢。 什么是不分主次,在这燕王府燕莘这个嫡长女就主,燕紫清这个庶出的女儿就是次。 道理谁都明白,可任谁听见别人说你是个“次”恐怕心里都不会好受吧,燕紫清就是,一副深受打击,怅然欲泣的样子,站着都要摇摇欲坠了,好在柳姨娘伤心归伤心,理智还在,便伸手扶了燕紫清一把,并趁此机会暗暗捏了捏女儿的手,示意她要忍! “祖母可错怪父亲了,父亲给莘儿准备的都是极好的。”燕莘眼神瞟了燕紫清一眼,随后又说道“紫清妹妹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总要做到一碗水端平,断不会厚此薄彼的。” 燕莘此番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明面上听着是提燕明解围,实则不然,自古嫡庶有别,拥有的待遇也有别,而你作为父亲却能不厚此薄彼,那才是错处呢。老夫人赞赏地看了燕莘一眼,连告状都能告得滴水不漏,是个聪明人儿。 又听燕莘提起燕紫清,燕老夫人才故作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看向燕紫清的方向。“紫清,回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这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不问其他先问规矩学得如何,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要把你们在外面的那一套给我带进燕亲王府来。进了这府,就要学这府上的规矩。 “回老夫人话,前阵子,姐姐特意为清儿从皇宫里找了两位教养嬷嬷来教清儿学规矩、学礼仪。”这是在变相告状燕莘的逾矩?本来教学规矩这种事都是当家主母的职责,当家主母还健在怎么也轮到燕莘代劳。王芝含听见燕紫清的回话,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来维护女儿,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却在接收到燕莘安抚的眼神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的确,有燕老夫人在,燕莘能吃亏? 果不其然“莘儿,做得不错。你母亲身体不好,王府里很多事照应不全,你如今长大了,知道替你母亲分忧了,祖母很欣慰。” 燕老夫人的话那是赤裸裸的偏心眼,也就是说,只要她老人家高兴,那就一切都不是事儿。逾矩也好,守规矩也罢,这府上还轮不到第二个人来教她怎么做。 第33章 无法逃离的宿命 她说这话也是故意说给柳姨娘和燕紫清听的,提醒这燕王府还没有她们说话的地儿。果然,一听这话,燕紫清识相地闭了嘴,在不开口,那隐忍的模样引起了燕明的注意,便想为她说几句话,仿佛是觉察到燕明的意图般,燕莘及时开口道“祖母,莘儿在云山生活了5年,母亲的身体也不见好,莘儿只想着能让母亲少操一份心,倒是疏忽了辈分。” 这话一出来,燕明只好压下话头,毕竟柳媚儿曾是青楼女子,生的又是女儿,再宠爱也是有限度的,于是也就打消了要为她们说话的念头。 “母亲,您回府了,这内院的事也有人操持了。儿媳身体不争气,让母亲也跟着受累了。”王芝含对这婆母是十分忌惮的,想当年刚嫁入燕王府,若不是母家的实力与燕王府旗鼓相当,不然也不会允许让这燕王府只有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纵使是这样,王芝含温婉到不争的性格还是让她这位婆母看不起。 “母亲老了,能管理王府的时日也不多,芝含你也是有心无力”,说到这,老夫人话锋一转,“不过,幸好我们莘儿长大了,可尝试着管理王府,将来嫁做人妇当了当家主母也好游刃有余。” “祖母,莘儿还小,莘儿不嫁人,一辈子都侍奉祖母以及父母双亲才好。”说到嫁人,这世的燕莘从心底里排斥,前世伤怕了! “我们莘儿害羞了,女孩子大了哪能不嫁人啊,祖母一定会为你挑一个乘龙快婿,决不能委屈我的乖孙。”王芝含担心的事始终还是来了。 “祖母~”燕莘那少女特有的甜美嗓音糯糯地喊了一声,无法,如今只能这样将话题带过,前世她是在16岁的年纪由皇帝的一道圣旨嫁给了还是太子的周湛,成了太子妃,那么今世呢?她还是逃脱不掉吗? 一时间屋里的人心思各异,王芝含的担心不言而喻,燕明的算计一闪而过,柳姨娘和燕紫清则是愤愤不平。只有那祖孙二人,在面上让人看不清心里在想着什么。 这几日,由于老夫人在府上,燕莘每日里都会陪老夫人说说话,有时候王芝含也会一起。祖孙三代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还是围绕着燕莘的。 老夫人今年五十有八,但容光焕发,因为保养得宜又略带发福,面皮撑得紧绷,没长半条皱纹,看上去至多四十擦边儿。 老夫人体谅王芝含身体欠佳,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但王芝含还是坚持每日里都和燕莘过来请安,一来是尽孝道,二来则是,想要谈谈老夫人的口风,看老夫人属意哪家的公子,想把她的莘儿嫁给何人。 燕老夫人的精明之处就在于,每日里和儿媳话家常,谈府上的大小适宜,却绝口不提燕莘的婚事。 而另一边厢,柳姨娘燕紫清在老夫人回来当天碰上钉子后,毫不气馁不说,更是不甘落后,来请安从不落下。 柳姨娘和燕紫清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嚣张跋扈,不再恃宠而骄,柳姨娘成天一副贤惠居家的温婉样,而燕紫清则在教养嬷嬷的管教下,积极向前进小姐的行列靠拢。这么明显的改头换面,不就是为了能赢得老夫人的好感吗,要知道,燕紫清的终生幸福也在这老太太的手里握着呢。 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燕紫清一心想着能嫁给周湛,这老夫人她是必须要讨好的。 “老夫人,这是近些日子来,清儿为您寻得的物件,老夫人可用于平日里打发时间。”说着,身后的丫鬟便递上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之间那盒子的雕工精细,所雕的花纹丝丝入扣,线条流畅,一看便知,就这木盒子都是有些年头东西了,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两盒棋子,用玉石打造的棋子! 看来是下血本了啊!燕莘看着那两盒用玉石打造的棋子。如果没看错,一盒是和田白玉,另一盒则是红翡。这和田白玉体如凝脂,精光内蕴,质厚温润;再看那红翡质地柔润质密、一看就知是翡翠中的上品。和田白玉和翡翠都是极珍贵的玉种,更别提用来打磨成棋子,这类物件大多是可遇不可求的。 老夫人喜好下棋是府上都知道的事,燕紫清此举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越是难遇到的事物就越显珍贵。 看见这不同于一般下棋时用的黑子白子,老夫人面上无恙,伸手探得一颗“白子”摸了片刻复又放下了。“清儿有心了,拿下去收好”前一句是对着燕紫清说的,后一句则是跟身边的丫鬟说的。从头到尾没表露出任何的情绪,真当是“老狐狸”一只啊,这老夫人的道行可不是一个燕紫清就能企及的。 “是清儿应该做的,能入的了老夫人的眼是这物件前世修来的荣幸。”燕紫清学乖了,不再目光短浅的一味贪功,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博得老夫人的好感是第一步。 “清儿妹妹的一片孝心真是让姐姐惭愧不已。”燕莘显然没料到燕紫清会出此奇招,燕莘并不打算接招,一来不想让祖母她和庶妹在竞相拍马争宠,二来她不想让祖母以为平日里的祖孙之情绝是寄托在物质上的,三来嘛,将鱼养养肥,钓上来才有成就感,在之类小事上让让她的好妹妹又有何不可。 “姐姐言重了,这只是清儿的一份心意,姐姐还莫要介怀才好。”燕紫清柔柔地说道,眼神中还浮上了一层水汽,仿佛燕莘话再说重一句就要落下泪来,好不委屈。 “莘儿啊,祖母不会去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燕老夫人边说边拍了拍燕莘的柔荑,“清儿的心意我也收到了,今日我这把老骨头有些乏了,你们就先各自回去吧。”笑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朗了。 燕莘母女和柳氏母女一行人鱼贯而出,出了上林苑,那燕紫清居然还是一副娇弱柔美的样子,燕莘不禁暗暗佩服,从一个人能刻意伪装且能不破功的时候,就说明她对某样东西是势在必得。 燕紫清想要什么? 燕王府大小姐之位?抑或是嫁给周湛?还是说……她想两样一起收入囊中? 毕竟在前世她就能做出嫁给姐夫、谋杀姐姐的事情,这个女人的狠心和野心是让很多男人都望尘莫及的。 不去理会那副令人作恶的嘴脸,暂时也没必要拆穿她,就让她再多跳梁两日,等到收网的时候就连根拔起,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思及此,燕莘便搀着王芝含率先走远,一路上母慈女孝的样子,看得柳姨娘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原本,这王府主母的位子早就是她的了,都怪燕莘这个小贱人突然回来打乱了她的一应计划不说,还被她杀个措手不及,连吃闷亏,还连累到她的清儿也一并受罚。这些新仇旧恨加起来,她会一样一样都还回去的。 看着自己母亲那恨意外露的眼神,燕紫清不置可否地蹙了眉,母亲到底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连这点忍耐力都没,目光短浅,只怕会坏了她的大计。 “母亲,小不忍则乱大谋。”燕紫清淡淡地提醒道,一边也勾着柳姨娘的臂弯,两人慢慢走着。 “清儿说的极是,只是清儿,你今日送给老夫人的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点。”果然是目光短浅之人。 “母亲,这礼只要送对了人,它才是贵重的。否则,再贵重的东西放在我们的房里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带不来好处的东西它就是废物。”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姨娘倍感欣慰地看着燕紫清,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女儿就差没有嫡出的身份,一旦她能顺利出掉王芝含,王爷就会把她扶正,到时候她的清儿也有嫡出小姐的身份加持了。 燕莘送王芝含回到了芝兰院,王芝含留住了燕莘,“莘儿,对于你的婚事,你自己有甚想法?”支开下人,只有自己女儿在的时候,王芝含也就不拐弯抹角,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母亲?”燕莘讶异于一向温婉不主事的母亲竟然主动提起她的婚事。 “莘儿,母亲只希望你能幸福就好。只是,生在王府,人生大事不由自己做主。但你如果有属意的人,为了你,纵使希望渺茫,母亲也会搏上一搏。”这就是她的母亲,这一生都不曾为她自己努力过,却愿意为了女儿的幸福去拼一把。 一听见王芝含的话,燕莘那双与王芝含如出一辙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还是故作轻松道“母亲不用为我太担心,我毕竟是燕王府的嫡小姐,祖母和父亲总不会给我火坑跳的。”让王芝含放宽心,虽说让王芝含放宽心,但母女二人很清楚,燕莘所嫁之人一定是可以为王府带来利益的,所以建立在利益上的婚姻就是燕王府嫡小姐的要面对的将来。 燕莘真正所想则是只要所嫁之人不是周湛,便能扭转前世的命运。 老夫人回府后只在头天时玩笑带及过燕莘的人生大事,正儿八经的提反倒没有。这让王芝含和燕莘心里都有点忐忑,只是王芝含爱女心切,一部分的着急都写在了脸上,再观燕莘,年纪轻轻就懂得隐藏情绪,没有流露一丝的心急。 回到清水阁,燕莘再提不起看医书的性质,母亲的着急不是没有理由的,想必不久之后她就能知道自己要嫁给何人了。 第34章 偷听 不想自己太被动,燕莘当下决定要主动出击。“九歌”燕莘把九歌叫来屋里。 “主人,有何吩咐?”面前站着的男子早已没了当日从奴隶交易处的邋遢,初时因营养不良的暗黄脸色也不复存在。现在的九歌一副家丁打扮,却和真正的家丁气质截然不同。 “九歌,你这几日盯着父亲的书房,一旦发现老夫人和我父亲在书房单独见面便即可回来通知我。”没错,要化被动为主动的先决条件就是要知道这燕王府真正意义上的两位主人的打算,而她的终身大事事关王府的将来,祖母和父亲势必会关上门来商量。 “是,主人”听到燕莘的吩咐,九歌的眸光不动声色地闪了下。 父亲书房那边有九歌盯着,燕莘便强迫自己静下来心来看医书,她这几日里的进步飞速,看起医书来不再费劲,在九歌的答疑解惑下,她倒是生出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只是她尚且停留在理论阶段,还没有机会得以实践下。看得医书越多,知道的药理毒理越多,就越能自保。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胆敢对她或者她在乎的人下毒手,她也可以以毒还毒。 这两日,王府里都风平浪静,每日里的晨昏定省也只是晨昏定省而已,不知道是每个人都试图将自己在老夫人面前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还是说,各自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柳姨娘和燕紫清继续化身为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已经忍了多日不来找燕莘的麻烦,或许只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吧。 这日,燕莘正在房里研究新带回来的医书,燕莘发现,看得医书多了,如同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那里面的任何一样不起眼的植物都可能致命,而相对的也许在它边上就能找到救命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万物皆相生相克。 上天不会只给绝路你走,生路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开辟。 燕莘看得很入迷,连九歌出现在房里都没察觉到,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九歌的信任已经不带任何的戒心,也许,是从他帮她解了美人哭开始,也许是从他给她带回各种珍贵的医书开始,也许还要早些。 “主人,今日王爷从朝堂回来后就直奔书房,没有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燕莘低头看医书,阳光从窗口洒进来,在她周身披上了一层金光,整个人都给人安心温暖的感觉。如果没有九歌突兀的声音进来,这就是一副唯美的少女阅读画。 听见九歌的声音,燕莘依依不舍地从医书中抬起头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用再盯着书房了。”自从老夫人回府,燕明每日里下朝必定先去上林苑请安,而今日的燕明下朝不去请安直接回书房,这会估计正派人前往上林苑请老夫人去书房商谈。 “是,主人。”九歌永远不会问不该问的,从来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燕莘很欣赏,但直觉告诉她,九歌不简单。毕竟他表现出来的很多能力都超出了燕莘的预期。 九歌一离开,燕莘也站起身来。这王府若还有什么事值得老夫人和王爷关起门商量的,恐怕也就是王府的未来了。而王府所谓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就是看燕莘所嫁何人。 燕莘一路来到父亲的书房,还没走近就看到门口有着父亲的亲信守着,除了父亲的亲信还有老夫人屋里的秦嬷嬷也一并在外面。果然,燕明派人去请了老夫人过来! 燕莘没有让守在书房门口的那俩人看见自己,她从回廊绕到了书房后侧,那里是一个小型鱼池,素日里燕明心情好了也会给池里养着的锦鲤喂食。 燕莘有备而来,假装来给鱼喂食,没人看见最好,若被人发现也好有个说辞。 书房的后侧有一扇观景窗,燕莘来到窗下,刚站稳身子便听到那个让她敏感万分的名字:五皇子! “明儿,照你这么说来,五皇子被立为太子的机会很大。”老夫人经过岁月的声音有一种无形的穿透力。 “五皇子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赫赫,有勇有谋、文武双全,足够作为一个诸君人选所要具备的条件,况且在朝堂上李尚书也明确提议五皇子,皇上虽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驳斥。”燕明分析道,今日朝堂上大臣有一部分都极力推荐五皇子,由此证明,五皇子是极得人心的。 “看来,皇上也是属意五皇子的。”燕老夫人一语道破,“林贵妃已位于四妃之首,后宫自从多年来先皇后去了就没再立后,这封印也一直是林贵妃代为掌柜,立她的儿子也是情理之中。” “母亲,那依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注都下在五皇子身上?”燕明征询母亲的意见。 “稍安勿躁,刚刚听你说李尚书也提议要立五皇子,我记得李尚书也有一女与莘儿一般大。”说完递了一个眼神给燕明。 “母亲的意思……李尚书也想把女儿嫁给五皇子?凭他的官位,她的女儿嫁给五皇子必定不会是妾,将来若五皇子真的成了太子,那尚书府的地位就不是今日这般了。这老狐狸的如意算盘打得这般响,也不问问我同意否。”燕明恨恨地分析道,说到最后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明儿,其实不管五皇子能不能当太子,凭着五皇子的能力必定不会是池中物。若将莘儿嫁给他,我们燕王府也算有了一个保障。”后院妇人能有这般真知灼见,无关乎当年能一人撑起燕王府。 轰!窗外偷听的燕莘脑子里像炸了一个雷般一片狼藉,浮现的都是前世的场面: “莘儿,我答应你,等这一切成了定局,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 “莘儿,我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们一起去归隐山林,只要你想我就敢给。” “莘儿,你说我们将来要生几个孩子好呢,我希望能有个女儿像你这般惹人爱,我会倾尽全力去保护你们母女。” “莘儿,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 …… 一句句一声声的莘儿,就把她迷得晕头转向。前世的她活在他画给她的世界里,甜言蜜语信以为真,结果失了身也失了心,最后却给她家破人亡、死不瞑目的结局。双手被齐根切下的痛楚一想起就还萦绕心头。 你说你要守护我一生,到头来,我却拿一生换来倾世谎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呼吸,慢慢离开了书房。知道了自己想知道,可答案却那么残酷,难道就无法改写前世的命运了吗?还是说注定要与周湛纠缠在一起? 无论如何,这一世,就算逆天而行,也绝不要再承受前世的痛彻心扉。 回到清水阁,燕莘怔怔地坐在房内,原谅她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消化。祖母和父亲的意思再明朗不过,不管周湛能不能当上太子,他都已经作为他的夫婿人选而存在了。思及此,燕莘的眼神了无生气,就像一个绝望的人一样,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并没有聚焦点。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随着闭眼的动作流下,湿润了两颊,落在紧握着放在胸前的手上,那泪水的热度可以把皮肤灼伤。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燕莘的眼神坚定、冷漠,没有什么能把她打到,前世已经死过一次,今世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东西能令她害怕。 燕莘觉得是时候动用师傅给她的“礼物”了。燕莘在云山生活5年,云山的师傅是她师傅也是恩人,她去云山养病的5年是师傅调理好她的身体,让她得以痊愈回府。 在她下山之际,去找师傅辞行。“师傅,莘儿今日便要下山,这5年来多亏了师傅的照料,莘儿感激不尽,请师傅受莘儿一拜。”说完便跪下身子,磕了一头。 燕莘的师傅在自小便生活在云山上,看破红尘似的师傅竟然在她临走前交给她一个神秘组织----暗夜。 “莘儿,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从你被送上云山的那一天为师便知道,这是你我的师徒缘,也是你与暗夜的主仆缘。” “暗夜?”这是前世都没听说过的一个名字。 “就当是为师送你的临别赠礼了,你此行下山必会艰险重重,暗夜今后就为你所用。暗夜是为师的师傅留下来的一支精英队伍,他们的存在行动就如同他们名字一样,都在暗处。你可以用他们来搜集你想知道的信息,也可以用来对抗你的敌人。暗夜的力量不容小觑,不要谨慎,切不可让他人知道你是暗夜的主人。”师傅只于她简单介绍的暗夜。 “师傅……”这暗夜对燕莘来说,实在有太大的诱惑力了,她明白仅凭一己之力想要扭转恰是的结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他们?”这是最关键的,燕莘知道师傅一旦决定的事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也不虚与委蛇推却,反而大方接受了师傅的心意。 “莘儿不用做什么,只要拿着这样东西,去万花楼找她们的老板,她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说着便从手上退下了一个碧玉指环交给了燕莘。 燕莘看着师傅将信物一般的指环交到她的手上,她怔怔地看着手心里躺着的指环,尚带着师傅手上的温度,也许是跟着师傅的时日长了,碧玉指环已被养的光滑温润。 “万花楼不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吗?”燕莘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哈哈哈,”师傅用那只摘了指环的手捋着胡须,大笑三声,“傻孩子,你忘了刚刚为师说的暗夜都是在暗处行动的吗?” “谢师傅,师傅的话莘儿会铭记于心,师傅的恩情莘儿也一并都记下。”含泪说完最后的话,磕了最后一个头,燕莘站起来,向着山下走去,接她的马车在山下等着。 第35章 逛花楼 就这样,燕莘回府了,但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手上有一支神秘力量。 她要找机会去万花楼,找到万花楼的老板,要清楚了解下自己手上的暗夜究竟有多少力量可以为她所用。 可是,万花楼是青楼,只招呼男宾,那她就女扮男装混进去。女扮男装逛花楼也就燕莘敢,在前世已经与周湛做过夫妻的她,男女间的怎么一回事情她也知道,就把那当成一个茶楼去逛就行。 这日,燕莘吃过晚饭之后便回房,她早早就让小文备了马车在王府后门口等着,回房后带上一个包袱,装扮朴素地出了清水阁,九歌已经将后门的守卫迷晕了,半个时辰自会醒来,她跨国睡着的守卫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燕莘立马都开包袱,换上了前些日子差小文找来的男装,梳了男士头并戴上帽子以防穿帮,又用眉笔将眉毛画粗画黑,一个奶油小生就出现在燕莘面前的小镜里。 仔细查看了身上的装扮,胸前的裹胸布把胸部包得平平的,只是,15岁的女孩正直发育期,这让她的花苞又涨又痛,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燕莘只能忍了;腰上也缠了厚厚的一圈布,男人的腰再细也不会细到不盈一握。 马车停在万花楼前,从车里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只见那少年手拿纸扇,故作老成地走进了万花楼。 一进门口,万花楼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装修富贵奢华,金碧辉煌,再看迎宾的姑娘,没有一般青楼女子的俗媚,也没有想象中的衣着暴露,反倒真像一间茶楼一般,只是这里的小二和跑堂都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这点到是出乎燕莘的意料。再看来寻欢的男子,看他们的衣着装扮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举止也并不轻挑,坐在一楼大堂里真像是来喝茶聊天的。 “这位公子,您里面请,”有一位女子看见燕莘站在门口大量了半天,忍不住走上前来,“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楼吧。”听上去似疑问句,实则是肯定句。这里的姑娘都能过目不忘还是只招呼老顾客?还能断定她是第一次来。 “是第一次来没错,不过小爷有的是钱。”好似因为第一次上花楼就被识破而恼羞成怒般,燕莘压低声音粗噶地说道。 “奴家知道公子是有钱人,不然公子也进不了那第一道门,那公子随我上二楼厢房吧。”说着就将燕莘带往二楼,燕莘一路跟进来目不斜视,昂首挺胸,装得还挺像回事。 没错,燕莘在进来时就给了门口守着的守门,一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手够大方才会被守门的放行。 进了二楼厢房,那姑娘关上房门,目光大量着看燕莘,燕莘略显不自在,假意咳了一声,“这位姑娘,先给小爷上壶好茶。” “公子,胸口缠了那厚厚一层就不觉得不舒服?”那姑娘眼睛直直得盯着燕莘的胸部,面带笑容地问道。 燕莘一听这话就知道被识破了,当下脸色涨红,没有立刻否认,只觉得尴尬万分。 “我现在是要称你为小姐了吧?!这位小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万花楼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尽快回去吧,省得你家人担心。”这姑娘直截了当地说完之后便看着燕莘。 这姑娘就在刚刚自己拆穿她的一刻红了脸,很快便恢复过来,脸色如常。 “我来万花楼自是来找人的。” “哦?该不会是你有认识的人也在万花楼?”这是能想到一个姑娘来青楼寻人的不二理由。 “我不是来找男人的,我是来找女人的。”燕莘故作神秘的说。 “万花楼的女人有很多,小姐要找的是谁?”难道是楼里的姑娘出门时跟这位小姐结了恩怨不成。 “你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有位从云山来的故人找。”燕莘知道她如果再拐弯抹角面前的这位姑娘就要失去耐心了。 “……奴家这就去叫人,小姐请稍等。”一听“云山”两字,这位姑娘眼神闪了闪,暗自观察燕莘的表情不似随口一说,便知此事非同小可。 说完便出去了,还随手带上了房门。此时房间只剩燕莘一人,燕莘打量了这间厢房。这房里燃着熏香,淡淡的香味让人闻着很舒服,凭着这些日子里看的医书所知,这香是上好的熏香,可以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身心,并不是下三滥的可以扰乱人神智的迷魂香。 再看屋里的摆设,这是一间大厢房,隔了两个隔间,外面一间放着圆桌,可以坐着喝茶谈事,里面那间则放着贵妃榻,这整间房里都没有床。所有的用度都走的高雅风,不曾见任何一件俗物。 燕莘暗暗佩服,果然是京城最大,生意最好,被世人所推崇的万花楼,来这里,你都不好意思露出猥琐不堪的一面,这里已经打造成了一个身份的象征,京城的男人以能进万花楼为荣。 待燕莘将这屋子看了一圈,房门便被敲响了。燕莘在桌前的圆凳上坐好没“进来。” 房门打开,刚刚接待她的那位姑娘率先走了进来,进来后就在门边站在,只见一名高髻粉面的窈窕少妇,站在门边,往屋里看来,眼神带着探究。 莲步轻抬,优雅得跨入门来,“听说有位故人找我,我怎么不记得有公子这位故人了?” 一进来,站在门口的姑娘立马就把门关上了。 “你就在这万花楼的老板?”燕莘站起身来问道。 “这来万花楼的人都知道我花满,如假包换。”花满傲气地回道。 “我要找的是你们幕后真正的老板。”燕莘敢肯定,这一位顶多算是万花楼的总管,真正的老板肯定另有其人。 “姑娘贵姓?”看燕莘一脸不信便知不是好打发的。 “免贵姓燕,不日刚从云山回京。”燕莘说话的全程都在仔细观察花满的表情,不错过任何的情绪变化。燕莘特地加重了“云山”两字,花满听后展颜一笑,没有过多的表情,燕莘心下虽失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万花楼明面上的老板若这么容易被人看穿,也就走不到今天。 “燕?莫非是燕亲王府的燕?看小姐的气度,也八九不离十了。”花满不愧是常与达官贵人打交道的人,一下便联想到了。 “花满”燕莘叫了一声,并要眼神询问她屋里的第三人,即刚开始就招呼她的人,是否可靠,“我有事想与你单独说。”意思就是可否屏退一二。 “这万花楼所有的姑娘都是可以信任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位是我们万花楼的芙蓉,燕小姐但说无妨。”花满很明白燕莘的意思,但这万花楼所有的姑娘都是经她手带出来的,忠诚度不用怀疑。 “既然这样,那这样东西你认得吗?”说着,燕莘便从脖子里拿出了那枚碧玉指环,一直以来这枚指环她都贴身带着。 一看见燕莘脖子里挂着的东西,花满和芙蓉大惊失色,对视一眼便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主人。” “你们都是暗夜的人?”这下轮到燕莘吃惊了,她没想到暗夜里还有女子。 听燕莘提到“暗夜”,花满用眼神制止了她,“主人,还请随我过来。”说着便将燕莘请出门,带往三楼走廊尽头的厢房。 三楼的厢房和二楼的不可同日而语。相比二楼的清雅,三楼多了一份豪华,可见,能上三楼来的真正是有头有脸的人。 燕莘跟着两人进了厢房,只见花满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书,那书本下面赫然是一个机关,轻轻用手一按,书架便移开了,书架里面别有洞天。 “主人,里面请。”花满俯首请燕莘进去,“芙蓉,你在外面守着。”说完,待和燕莘一起进入之后,书架又回到了原位,好似房间里从头到尾就只有芙蓉一个人。 “左使,这是暗夜的新任主人。”花满对着房间里的一角说道,说完只听得风声一过,一个黑影便站在了燕莘面前,待见到燕莘脖子里的碧玉指环时,反应和花满芙蓉如出一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参加主人!” “你们怎么都不问我前因后果就知道我是暗夜的主人?”燕莘觉得奇怪。 “暗夜百年来的规矩,带着碧玉指环的就是主人,不用问原由。”左使面无表情的回答到。 “那万一这指环被其他人夺走呢?”这么说来暗夜只认指环不认人了? “主人多虑了,每次指环交到新主人的手上,上一任的主人会告知的。而且这指环有灵性,也会认主人,除非主人心甘情愿摘下它,否则别人是夺不走的。”花满补充道,“所以主人您一旦戴上这指环,除非您找到可以托付的人继任,不然这指环只认您一人。” “原来如此,左使你起来回话,我不习惯别人贵我。”燕莘了然了,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指环,现今的形势,她恐怕要委屈这指环几日,暂时还不能戴上手指。 “你是左使,那是不是还有一位右使?”燕莘想有左应该也有右吧。 “是的,右使坐镇在醉仙楼。”左使惊讶于燕莘的敏感,恭敬回道。 “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暗夜的关系网比我想的还要大。”燕莘暗暗吃惊,师傅给她的神秘组织究竟有多大! “今日我找到万花楼,主要用意是先与你们打个照面,认个门,”燕莘说出此行的目的,“左使,还要劳烦你去跟右使传达一声,三日后的这个时间,我们仍在这里碰面。” “是,主人。”一听燕莘的话,左使知道这是个足智多谋又小心谨慎的新任主人,今日来恐怕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恐怕就连见不到他的后路都准备好了。 “今日我离家已经有些时辰,不便久留。”说完,燕莘便示意花满带她出去。 燕莘身上散发的令人无条件折服的魅力,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就有如此威严,花满在心里是暗暗佩服,果然是后生可畏! 第36章 头牌 这日燕莘回到燕王府已是深夜,同样在九歌在相助下,回到了清水阁,换下男装。放下一头的青丝,长发及腰,散落在纯白的丝质中衣上。视觉上给人很大的冲击,屋里没点灯,只有窗外的白月光洒进来,照的燕莘更显清冷。 一个人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扭转命运,没人知道这“努力”要有多累,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刺不到你的身上,你永远不会知道有多痛。 前世的悲惨结局痛到让燕莘不敢回想,却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那真实的存在。不管有多累多难。她只希望结局不要再重演。 如是想着,燕莘躺在床上,纵使床上垫着绵腻的锦缎丝绸,燕莘还是觉得冷,这冷是从心底里上来的,前世的她很单纯善良,温婉可人,却落得那样的下场,而这一世的她不再单纯,变得步步为营,用单纯快乐为代价去扭转命运的轨迹,也许她失去的远比她得到的要多的多。 今天晚上所经历的事还是超出了她原本的认知范围,万花楼的情况她还需进一步详细了解,还有那素未谋面的右使,暗夜的事情她要好好整理,暗夜是她重生后手上握着的最大的王牌……迷迷糊糊间。燕莘睡着了。 燕莘私自出去的那个晚上,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人察觉到大小姐在府中消失了两个时辰。 一晃就到了燕莘和万花楼左使约定见面的那天,一如往常,燕莘打算还是照着老方法出府,而就在晚膳时分,上林苑派人来请燕莘过去,老夫人要燕莘陪同一起用晚膳。 燕莘心下一惊,老夫人平日里一个人喜清净,从不让人陪同用膳,除非是特殊日子或者节庆日里,一家人才会围在一起用膳。 今日,等着她的恐怕是鸿门宴。 谎称抱病不去显然不是上策,反而容易把大把的目光引向清水阁,给水寒院的人一个光明正大盯着的机会;躲不掉只能正面接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没有耽搁时间,燕莘就向着上林苑走去,只想着能速战速决才好。 偏偏事与愿违,看见上林苑花厅摆放着一桌的山珍海味,其中不乏燕莘素日里爱吃的几样小菜,燕莘明白,今日是不能速战速决了。老夫人摆明了要与她好好谈谈心! “祖母,莘儿给祖母请安。”燕莘入得厅来。 “莘儿来了,快,到祖母这边来。”老夫人俨然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爱祖母。 拉着燕莘的手,祖孙两个走到餐桌前坐下,丫鬟前来布菜,被老夫人退下了,“莘儿,今天就咱们祖孙一起吃顿家常便饭,不用人服侍了可好?” 听着向在征询燕莘的同意,实则一副说话要说的意思,燕莘只得道“全凭祖母做主。” 没有丫鬟嬷嬷在一旁伺候着,燕莘就担任起了布菜一职,看着面前乖巧的燕莘,老夫人目露赞赏,“莘儿,你别光顾着祖母,你身体才养好,要多吃点补身体。”说着便也夹了一筷子燕莘最爱的糖醋小排,此举让燕莘受宠若惊,在燕莘的记忆里,老夫人一直是一个威严得到存在,几十年的王府女主人从没给人夹过菜,只听得老夫人又紧着说,“一晃眼,莘儿已经长大,祖母就要留不住人了。” 果然是鸿门宴,燕莘举着筷子的手一顿,面色如常地将一个四喜圆子放入祖母的面前的碗中,“祖母是在怪罪莘儿不常来陪伴您用膳吗?”故意假装听不出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巧妙地曲解意思,便要将话题引开。 “你个鬼灵精!”老夫人佯装生气嗔了一句,“女孩子长大了可是要嫁人的,咱们莘儿可有意中人?” 燕莘没料到老夫人会如此直接地问她,向来这王府里老夫人和燕明的心思是最让人难猜的,如此直白倒是一反常态了。“祖母,莘儿还小呢!” “过了年就十六岁了,都可以定亲了,哪里还小啊。”老夫人并不打算终止这个话题,或者说,一开始就打着这个目的才把燕莘叫来的。“莘儿放心,祖母一定会替莘儿挑个如意郎君。”终于进入正题了。 自古人生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里的“父母”更多程度上说的是一个家庭中真正当家做主的人。 “咱们莘儿生得如此好,将来要取走莘儿的一定要是人中龙凤才行,不然祖母可不答应。”老夫人笑眯着双眼说道,看似慈祥的双眼透着的却是精明算计的目光,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燕莘的表情。 “莘儿全听祖母的,祖母快些用膳,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无法,燕莘只能松口,不松口又能如何,只要生在燕王府一天,她就必须要听话,这是从生下来就注定好的,她这一生是不能随心而为的。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显然燕莘的态度让老夫人很高兴,是个识时务的。 一餐饭,用了将近一个时辰老夫人才堪堪肯放人走。燕莘虽心下着急,离去的步伐却不敢让人看出端倪,只能施施然一步三回头的走。 一回到清水阁,简单收拾了下,便又从王府的后门悄悄离开。 一路让小文快马加鞭赶到万花楼时,已与上次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个时辰。 芙蓉一直在打听兜兜转转,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乎在翘首期盼着什么人。当上次那个青衣少年踏进门内的一刻,芙蓉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公子,您可来了,让奴家好等。”此话说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还带着一丝羞怯的怨意,若真的男人听了骨头都能酥掉,恐怕连天上的星星都能为了她摘下来,来博美人一笑。 看见芙蓉迎向门口,那青衣少年也不含糊,十分配合的出声,“小芙蓉,可想死爷了,咱们这就上去吧。”说着,还像登徒子般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芙蓉的下巴,看得大堂里几个老爷们羡慕嫉妒恨,芙蓉平日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芙蓉下巴上的两根手指细白如葱,又怎会是少年的手呢,这少年粉面油头,长相清秀,这人不是燕莘又能是谁。 燕莘以说完,芙蓉便挽着他走上楼去,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上,一楼大堂还是歌舞升平,丝毫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们。 芙蓉将燕莘带到还是来到上次来过的三楼的密室,里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时。燕莘一进去,左使和花满眼睛一亮,立刻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参见主人。”燕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陌生人,想必就是潜伏在醉仙楼的右使了。 那人看见燕莘进来,并没有跟着左使和花满一起行礼,自顾自的喝着茶水。燕莘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人需要花费一番心思。 看着燕莘的眼神看向自己,那人也神色如常,丝毫不见紧张。“右使,她就是我们的新任主人,还不快见过主人。” “主人?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可不信。”瞟了一眼燕莘,不就是一个小娃娃嘛,“你说她的身上带着碧玉指环,我可没看见。” 敢情是还像让她验明正身啊,本来这碧玉指环作为身份的象征,拿出来也无妨,可是偏偏就他这态度,燕莘还真就杠上了。这次若不能立威,恐怕更多的人都不会服她。 “这碧玉指环是暗夜掌管者的贴身之物,岂容你说看就看?前一次我是因为要证明身份才让碧玉指环为我作证。”燕莘冷冷的说完。 “真是笑话,左使看得,我右使就看不得了?”那人明显不买账。 “这证明身份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做的多了----掉价!”燕莘双眼看着那人,继续说道“不管你承认与否,左使已经承认,如果你还是不服气,那就按暗夜的规矩办!” 此话一说,密室里的其余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此之前,左使和花满对燕莘只有恭敬,断想不到,一个闺阁女子竟有这般气魄。 其实燕莘自己都不知道暗夜的规矩是什么,只是这么庞大的一支神秘力量,若没有一定的规矩恐怕早就成一盘散沙,不复存在了,哪能坚挺百余年屹立不倒不说,还逐年壮大。 的确,燕莘不知道不要紧,其他人知道就行。 右使更是惊得呆住了,自他能为暗夜的右使以来,还从没有人要对他按规矩办事,强装镇定“要对我按规矩办事,也要有本事让我承认你是新掌门才行。” 燕莘不与他纠结于此,转头看向左使,问道“根据暗夜门规,质疑掌门之罪该当何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认真,周身严肃的气息散发出来,竟让人再不敢小瞧了去。 “回掌门,暗夜所有的规矩只有一个字:死!” 听到答案,燕莘看向右使,“我不在乎你信或不信,如今暗夜确实已经交到我的手上;倘若你信,那么就助我一臂之力,若不不信,你就自行了断吧。”轻飘飘的说出两个选择给对方选择,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燕莘的预料,她没想到会有人怀疑她,她以为自上次见过左使和花满之后,之后的事情就会顺利了,然还是出了岔子。 燕莘这副坦荡荡的样子,外加那充满威严的话,想让人不信都难了。“右使参见主人。”暗夜的人就是这样好,一旦你能让他臣服,他便会心服口服,当下便承认了燕莘。 看到右使终于不再拧巴,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今日,我找你们是想详细了解一下暗夜的架构,右使,你先说吧。”燕莘说完便示意大家都坐下谈话,她自己率先找了圆桌前的一张凳子坐下。 刚刚还一脸严肃,跟他说若是不信她就自行了断的主人,这会竟放下了架子,要与他们坐一桌谈事,是个懂得收人心的主儿。 “我手下的暗夜成员大部分都在醉仙楼,从楼里的小二、跑堂、传菜、厨房、马厩等待各个地方都是暗夜的人。还有小部分的人潜伏在京城其他几家客栈,主要是达官贵人极其家属会去的地方。暗夜主要的任务是收集情报,我们有自己的情报体系,就连朝廷很多时候都需要我们提供情报。”台庄状划。 “朝廷?”燕莘大吃一惊,与朝廷有瓜葛是燕莘万万没想到的。 第37章 有序进行 在听到右使的答复之后,燕莘又将目光对着左使,“那万花楼呢?” “万花楼的姑娘都是暗夜成员!”左使答道。在这之前,燕莘有想过。暗夜里会有不少女成员,因为看花满和芙蓉就知道了,却断没有想到。这万花楼的姑娘都是!据她这两次来万花楼的经历,她能看到的姑娘有唱曲、有舞袖、有奏乐、有陪酒、有着各式各样青楼女子的一切。 “那她们都有真的卖身?”同样身为女子,燕莘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外面那帮肥头油耳的人怎么配让我暗夜的人如此牺牲?!” 听得燕莘这话,左使和花满看了右使一眼,意思就是。我们没跟错人。燕莘的善良护短让他们为之一振,跟着这样的主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台庄状号。 “主人放心。他们确实不配。每次将客人带回房间,姑娘们都会先让他们喝几杯,那些喝下去的酒水中放着一种迷幻药,纵使意志力再强大都能让人处在幻觉里出不来,在想象的世界里以为他们在与姑娘交换,醒来之后的症状也和真的与人交换过无异,所以既不用真的献身也不会让人起疑。”花满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还有这种药?”燕莘前阵子看的医书也不少了,乍听得此还是引起了她的兴趣,真的是人外有人,她终究还是研究的不够深入。 “暗夜除了搜集情报之外,我们还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专门研究药理毒理的,但凡出自暗夜的毒,外面的人几乎解不了;当然,只要暗夜肯出手,哪怕那人只剩一口气都能把人救活。”左使补充道。 “那这部分人是谁在管着?”暗夜的能力范畴未免也太广了。她没想到,师父给她的神秘力量竟然神秘至此。 “这些人都分散在万花楼和醉仙楼,并不是统一被管的。”花满说道,“咱们万花楼里最不起眼的小丫鬟,都可能是个制毒用毒的高手呢?” 听花满如是说,燕莘当下便有了盘算“花满,你挑一个平日里不惹人注意的人,让她跟我回府。”她身边虽然有了九歌,但九歌毕竟一直深藏暗处,不好暴露,她需要一个明处的心腹。 “这好办,我让暗影跟您回去。” “暗影?” “暗影这小姑娘沉稳,功夫好,心思细,主人大可放心。” “好。交给你安排。”燕莘听花满对暗影的形容,就知道花满给了她一个优秀的人,“今日,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诸位我办。” “主人尽管吩咐。” “我要知道三皇子周堪的近况,你们搜集尽量多的信息给我。”燕莘说完便起身,“今日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会让暗影随时通知你们。” “是”三人异口同声答道,没有原因没有推脱,这就是暗夜,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不管多难都会办到。 燕莘回去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人,那人也就十七八的样子,面容干净清秀,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暗夜的人,燕莘指不定还以为是哪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她的手看上去不像做会家务的人。 “暗影,你在万花楼里平时都做些什么?”燕莘觉得有必要和暗影说清楚一些事情。 “回主人,万花楼我是粗实丫头,专门服侍保护头牌‘瑾儿’姑娘的。” “暗影,回了王府你就不要称我主人,改口叫我‘大小姐’即可,你也不能叫暗影了,日后在王府里你就叫影儿吧。” “是,一切都听大小姐的。”是个极通透的人儿,万花楼里越是出色的人所呆的岗位越是不起眼,这花满给她的人是能担当重任的。 “回府之后我会找个时机让你名正言顺的呆在我身边,今日就委屈你先去清水阁下人房和另外的丫鬟挤一挤。” “是!”暗夜的人真是寡言少语,问一句答一句,一看就知道想是训练有素的人,回府后还要再调教一番才行。 马车里有恢复了沉默,一路无声的回到了燕王府。暗影率先下了马车,随后便在马车胖候着,很快进入了丫鬟的角色。燕莘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便对小文说道,“你领着影儿去下人房休息,明日一早便带来我房里。” “是,大小姐。影儿姐姐随我来。”小文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看燕莘如此重视影儿,嘴巴便也甜,开口闭口的影儿姐姐。 影儿不动声色地跟着小文走去,燕莘回到了自己房里。一番梳洗之后,躺在床上,燕莘便自己梳理起今日得到的消息,最让她意外的便是,暗夜的触角所能伸到的地方所涉及的领域都超出了她的想象。而跟她回来的暗影,其本事恐怕也不容小觑。明日带暗影去老夫人那报备一声便留在身边,待先把五皇子的事情解决后,燕莘还要让暗夜查一下京城里能接触“美人泪”的有哪些人。 时日一早,影儿便在房门口候着了,燕莘开的门来,便见一个衣着干净却胆小的不敢抬头的丫鬟在门口,放佛是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王府后院。燕莘很满意影儿的角色定位,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丫鬟该具备的神色。 “很好。”说完,踏出房门,向前走去,眉毛微微上扬,嘴角上翘,显然心情很不错,燕莘的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丫鬟,生面孔,之前从没在王府见过。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上林苑,燕紫清和柳姨娘已经在了,这些日子来,燕紫清每日里都比她早到一步来请安。不去管燕紫清母女脸上怪异的表情,燕莘进的屋去。 “莘儿给祖母请安。”说完便行了一礼,“莘儿有一事要禀明祖母,这是我在云山时师傅在山下买来伺候我的丫头影儿,我回府的时候没带上她,知道我在府上安顿好了我才派人去接了影儿回府,望祖母能答应让影儿继续跟着我。”燕莘一口气说完,不给有心之人暗中使绊的机会。 老夫人听完燕莘的话,若有所思的盯着影儿,影儿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那几道打量的目光,故作胆小状,伸手扯了扯燕莘的衣袖,嘴里糯糯出声“小姐……” 一看就是没加过市面的丫头,老夫人便也不做他想“一个丫头罢了,莘儿自己决定便可。” “谢祖母!”影儿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今天都请过安了,你们都早些回吧。”老夫人说完这话就移步偏厅去了。 燕莘和燕紫清母女出了上林苑,就听见燕紫清阴阳怪气道“云山的水土就是养人,连个丫头都出落的这般水灵。” 影儿故作惊吓状,躲在了燕莘身后,从燕莘给她设定的角色背景之后,影儿就很好的把握了一个乡下出身的人所应具备的性格特点。“妹妹要是羡慕,也可去云上呆上个三五年再回来。”燕莘以护犊的姿态站出来,告诉她们只要是她燕莘的人,她们休想动分毫。 “姐姐说笑了,我又没病,去云山做甚。”你是去养病的,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燕莘懒得与她们计较,“妹妹去了云山定能净化心灵,人也会出落地更加清纯动人。”言外之意就是燕紫清现在不够清纯动人且心思肮脏。说完转身便走了,影儿跟在燕莘身后,在转身的一霎,手指微动,白色粉末随着风向飘向燕紫清母女。 “好痒啊。”燕紫清用手挠着脸和脖颈,挠过的地反都起了红疹子,柳姨娘一看大惊,“清儿,这突然的是怎么了?啊,你的脸!” 听见柳姨娘的尖叫声,燕莘欲回头去看,一旁的影儿拉住她轻声道“我做的。” “你做什么了?” “刚刚转身的时候下了点药,让她的脸起了红疹,症状和出疹子相似,旁人看不出是被人动手脚的。”影儿解释道。 “那柳姨娘怎么没事?” “那药粉是特制的,只对处子起作用。”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药。” 这下明朗了,燕莘觉得燕紫清这张出了疹子的脸要好长时间不能出来蹦跶了,趁此机会,她也可以放开手脚做些事情。 这些天,进进出出,燕莘走哪都带着影儿。燕莘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这自然也引起了周湛的注意,应该说,一直以来,周湛都注意着燕莘这边的动静。暗影一早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然没有证据就没对燕莘明说。暗夜的行事准则就是“多做、少说”。 当燕莘带着影儿再去万花楼时,两人都穿着男装乔装打扮了一番。然万花楼是什么地儿?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有,最多的就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燕莘两人前脚刚到,周湛后脚也跟了过来,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燕莘是女扮男装,就算是他也会被她骗过去,因为那俨然就是一个翩翩少年,风流才子的样子。呵,这小莘,还能给他多少惊喜呢? 然,这两次在万花楼看见男装的燕莘,这给他的惊吓多过惊喜!他知道这些色欲熏心的臭男人玩得都很开,燕莘虽然穿男装,但胸脯不明显,走的是男步,但皮肤细白,肩腰纤窄,没喉结,一眼就能被这些家伙瞧出是个男袍女身。 很多人闺房中经常情趣扮演,叫姬妾女扮男装助兴,他们在这方面眼光远比一般人犀利,目光凝在燕莘白嫩脸蛋上,笑得色迷迷,连身边的花姑娘都顾不上了。 周湛怒从中来,一个姑娘家竟然多次来花楼,还被人盯着看。前一次来的时候周湛就发现燕莘了,只是当时燕莘和芙蓉在调笑便没多注意。 这次纵使燕莘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一道不同于其他人的目光,循着感觉看去,吓了一大跳,她居然在万花楼都能遇到周湛!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 第38章 万花楼头牌 周湛那火大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没等燕莘想明白,周湛就从角落里起身,向着燕莘走来。看着周湛朝她们方向走来时散发着怒气,而一旁的燕莘显然没有紧张害怕的样子。两个人明显是认识的,“公子?”暗影在等待燕莘的指示。 “你不要轻举妄动。”燕莘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便被周湛抓住拉着出了万花楼。 “五皇子这是做什么?”燕莘心生不爽。禁锢在手腕上的大手力道不轻,抓疼她了,然任凭燕莘挣扎都挣脱不开。在他的手握上来的时候前世的一些记忆又跳了出来,让燕莘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一路走到万花楼的后面的巷子里,周湛终于放开了手,虽然还想多握一会。但此刻不是花前月下的时间。 “你来万花楼作甚?”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了。 “笑话,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燕莘反问一句。 “你一个女子逛花楼,这正常吗?” “敢情只有你一个皇子逛花楼才正常啊?” “……” 一来一去。你来我往,周湛见丝毫问不出什么,只得败下阵来,“小莘,这里鱼龙混杂,你不该来。若是被世人知道,燕大小姐逛花楼,你的名声就毁了。” “五皇子平日里很空吗?” “……”不明白燕莘为何突然换了话题。 “若不是很空的话,怎么有空管别人的名声好不好呢?” “你……”你对我来说不是别人,可是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她说,不然估计从她那张小嘴里就要蹦出“登徒子”来回敬他了。 “小莘,你若有事可以来找我,不要自己以身犯险好吗?”你这样我会担心、会心疼。燕莘会出现在万花楼绝非一时兴起,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就是因为你我才来万花楼的,这话燕莘当然不能跟周湛说,“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倒是五皇子,若是被有心之人五皇子逛花楼,恐怕对你的前途会很不利。” “我会保护好自己。”燕莘看他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只好这么说,“我们之间也没有熟到要你出手相助的地步吧。”这话是要和周湛划清界限了。 果然,周湛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看着燕莘也不说话。 “五皇子若是没其他事了我就先走一步了。”燕莘说完也不理周湛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周湛突然觉得很无力,他很不喜欢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一直以来,他做什么都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里,没有十成的把握他都不会去做,然,燕莘从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刻起,就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意外。 刚刚带燕莘出来的时候,周湛能感觉到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人有很好的内力。因为在他带着明显的侵略性靠近时,还能很好控制着内力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也难怪燕莘刚刚会说会保护好自己的话。 思及此,周湛只能无奈离开,毕竟人家并无需要他的帮助,而他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就像燕莘说的,若被有心之人知道他来万花楼,在父皇面前参一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若不是暗卫回报说燕莘来了万花楼,事情紧急他容不得周详安排,不亲眼看见她就不放心,他也不会铤而走险。 重新回到万花楼的燕莘此刻正坐着三楼的密室里,今天只有花满在,左使亲自出马去搜集有关三皇子情报了,毕竟皇宫这等地方,不熟悉的人基本是有去无回的。 暗影来到三楼找燕莘“主人,那人已经离开。” 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哪能一做再做,燕莘成功把周湛打发走了。 “花满,三皇子的情报你们拿到多少了?”燕莘向花满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主人,三皇子行事谨慎,我们需要时间。”言外之意就是暂时还没有收获。 “那他身边的人呢?或是支持他的大臣?”燕莘觉得对付小心谨慎的人,只能采取迂回的政策,从身边的人寻找突破点。 “我们已经派人前往和三皇子走很近的官员家中潜伏着,一有消息就会传回。”花满回答道,“经常来我们万花楼的人中,有一人倒是与三皇子私下的关系不错,不过此人戒心极重,牡丹已经跟了些时日,尚未突破。” “哦?还有意志力如此坚定的人,能抵挡住牡丹的美色诱惑。”燕莘当下便决定要去会会此人。 “是,此人及是礼部尚书之子刘世凯。”花满将知道的信息一并道与燕莘,“刘世凯虽无官位,但因其父亲的关系,与三皇子走得极近,也深得三皇子器重。去年三皇子南下赈灾的时候就带着刘世凯,这人足智多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师之才,只是他无心朝野,宁愿做个闲散军师也不愿入朝为官。”台庄木扛。 “听你这么说,这是有气节的人,那他怎么还会流连于万花楼呢?”燕莘心下觉得这人甚是奇怪,似乎是一个矛盾体。 “主人,你有所不知,这刘世凯虽常常来万花楼消遣,却从不曾过夜,也从不对姑娘们做出轻挑之举。他仿佛是把咱万花楼当成了酒楼,就是偶尔会和牡丹弹琴聊天。”花满说完,看着燕莘若有所思的表情道。 “花满,这世上真有来花楼不喝花酒,不找花姑娘的男人吗?” “若真有这样的男人,恐怕要不是这男人不行,就是这男人有特殊癖好。”花满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前说出这些话略显不好意思,尤其这女子还是她主子,她说话如此直白会不会让主子下不来台。 燕莘在前世早已经人事,所以对花满的话也没什么多大感觉。听了花满的话,燕莘总觉得这个刘世凯没这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得三皇子的器重。三皇子是何等人物,是在朝堂上唯一能与周湛抗衡的一位皇子,是这次太子人选的有力竞争者。 “你说,这人经常来万花楼,却不把万花楼当花楼,这其中会不会另有玄机是我们没察觉到的?”燕莘说完,花满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突变。 “好你个刘世凯,果然聪明,让我万花楼为你做了嫁衣。”是了,主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万花楼是最多达官贵人光顾的地方,且也是最容易让这些达官贵人放松警惕的地方,人一旦放松警惕,酒一喝,什么话都会往外漏。万花楼不就是这样得来了许多的情报么。想不到那刘世凯竟把主意也打到了万花楼。 燕莘一下就明白了花满话里的意思,这个刘世凯脑子果然好使,知道用最简便的方法去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只要花点酒钱就行,还真是一本万利啊。 “花满,这人不好对付,我亲自去会会他。”燕莘说完,花满和暗影皆倒抽一口冷气,暗夜可没有让主子亲自出马的先河。 “主人,这使不得……”花满还不及开口就被燕莘打断。 “花满,从明天起,万花楼将会新的头牌登场,你做好噱头。”燕莘说完就领着暗影出了密室。 从刘世凯这个人就能知道三皇子很会用人,刘世凯不入朝为官恐怕也是三皇子的意思,毕竟没有官位在身,就能自由出入一些特殊场所----比如万花楼这样的信息集散地。 好计谋! 第二日,燕莘和暗影来到万花楼的时候走的后门,因为花满的造势,大堂里坐满了人,都要来一睹新一代花魁的风采。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就等着花魁出现。 “主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花满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燕莘。 “我此刻若是临时变卦,万花楼岂不是要失信于人了?”燕莘笑着说,便说便换下了男装,一把抓过花满事先准备好的花魁的衣服。 一看这衣服,燕莘脸上的笑不由得僵住了。这大红色的纱衣太妖艳了,而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穿过如此……放得开的衣服。 “花满,去拿一套你自己的衣服过来。”这衣服是真没勇气穿上,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肤色身段配这大红的纱衣绝对能驾驭,可是毕竟只是一件纱衣,里面纵使穿着抹胸襦裙也还是会不自在。 “……”有花魁是穿着老鸨衣服出场的吗?“我去给您拿牡丹新作的那套衣服来,还没穿过的,也不至于这么暴露。”说完花满便溜之大吉了,主人刚刚冷下来的脸色能掉出冰渣子了都。只留暗影一人面无表情的站在燕莘边上。 花满很快便带着牡丹的衣服回来了,这回的衣服让燕莘稍微满意了一点,但终究是做给原花魁穿的,自然不会保守到哪里去,只剩纱的部分只剩下了两只袖子,其他都是丝绸包起来。 换好衣服,燕莘对站在一边的暗影道“一会你不要离我太近,在暗中观察就好。”想必那刘世凯套路极深,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察觉。 “是,主人。”暗影对于暗中保护的差事是驾轻就熟,只是,这次保护的对象是她的主人,她要比平日里打起更多的精神才行。 “花满,我们走吧。”交代完事情,燕莘便准备登场了。 大堂突然想起悦耳动听,勾人心弦的琴音,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找寻琴声的来源。 平时花姑娘们表演的舞台上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而这琴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余音绕梁,连绵不绝。众人正奇怪着,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在上面!” 随着喊声众人皆抬头,只见二楼的平台上,放着一架古琴,琴后的女子穿着一身玫红的襦裙,玉臂在纱质的广袖里若隐若现,让人望不真切,女子面容遮了一条纱巾,光看露在纱巾外的那双灵动的杏眼就能勾去多少男人的魂。 第39章 花魁兰儿 大堂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自己呼吸声大了会破坏这琴声的美妙。从按住琴弦的青葱般的纤细手指就可看出,这人必定是个难得的尤物。 坐在万花楼的这些人除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外,还都是风月场上的个中高手。“万花楼今晚的头牌没让诸位爷失望吧?”花满巧笑嫣然地适时出声道。放在平时,本来这种场合只要芙蓉就能出来搞定,但今日这个花魁可不一般。那可是她主子,她能不出来保驾护航吗? “花老板,今天你都亲自出马了,看来楼上的花姑娘必定是尤物中的尤物啊。”一人一张嘴就是满口黄牙,出来的污言秽语更是让燕莘眉头紧皱。暗道一声“草包”,琴声戛然而止。一曲终了,而显然在座的都没有听过瘾,燕莘这琴艺。没有十年苦练出不来! 花满自然发现自家主子不高兴了,但面上还是笑嘻嘻地招呼道,“马大人,我们这万花楼的花魁看来是深得你心啊。” “嗯,得,得,得,得我心的很啊。”那满嘴黄牙的马大人今晚已经被灌了不少,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让这小~小花魁,再弹一~一曲,爷还~还没听过~过瘾呢。” “诸位爷实在对不住,咱们这兰儿姑娘是卖艺不卖身,而卖艺也只是一晚卖一曲。今日的一曲诸位爷已经听过,若是不过瘾赶明儿再来光顾万花楼啊。”巧舌如簧说的就是花满这样的,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早就练就了三寸不烂之舌。不过就算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要求一般姑娘那样去要求主子再弹一曲。 “卖艺不卖身的多了去了,这卖艺哪里还限制数量的啊,这可是第一回听说。”听完花满的话,底下就有人起哄道。花满一看来人,脑子里的信息并没有这个人,显然这人既不是达官也不是贵人,很有可能只是故意来找茬的。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花满的魅力就在于敢把别人不敢明着说的的话说出来,的确,吊着胃口才好玩,人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刘世凯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得看着大堂里的动静,手执酒杯。用杯沿摩挲着薄唇,犹如一幅美男品酒图,看得几位花姑娘都红了脸,秀色可餐也是可以形容男子的。 燕莘在角落里找到了刘世凯的身影,他每次来万花楼都把自己置于同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不哗众取宠、不与人争姑娘,让周围的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不去堤防他,这种人最擅长用心计。 花满带着燕莘离开众人的视线,大堂里人愤愤不平,想要一睹这位新花魁的真颜,然他们也不敢真的闹事,谁都知道万花楼惹不起。 之前有一人,仗着家里做生意积累了点小财富就目中无人,强行要带着万花楼的姑娘回府,结果第二天,那人家里的生意链居然都莫名其妙的断了,一个富贾之家最后流落街头,再也没能东山再起。这件事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是万花楼在暗中做的,也就从那之后,来寻欢作乐的人都明白,喝喝花酒可以,但万花楼绝不能惹。 很快,大堂又恢复了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凭良心说,这万花楼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哪一个放到其他的青楼都是花魁一样的级别。 回到专属“兰儿”的房间,燕莘摘下了面纱,看向花满道:“那刘世凯有何异常吗?” 花满把芙蓉叫进来,芙蓉褪去了外面时巧笑嫣然的表情,一脸凝重,“那人警惕性当真是高,丝毫没有流露过多的表情。” “咱们明日里就放出话去,就说兰儿会陪一个贵客喝酒,”燕莘觉得对付狠角色要下点猛药才行,“但这位贵客必须合兰儿的眼缘才行。”说完就看着花满。 “主人,你是想直接找刘世凯?”花满问出心中所想。 “没错,山不转水转,敌不动那就我动。”燕莘相信今天的亮相足够经验在场的人,对她有兴趣的人收到消息明日自然会来,而刘世凯对她有没有兴趣看他明日会不会到场就能知道答案了。 “花满,明日里你把大堂的布置格局变一下,把角落里的桌子都尽可能往中间移,就说方便兰儿找到合眼缘的人准备的。”燕莘为了尽快遇到那个传说中御女无数的三皇子,只能兵行险招,引蛇出洞。 “是主人,花满明白了。”花满又看向芙蓉,“还是要继续盯着刘世凯,这人城府极深,小心行事,跟着他的暗夜不要被他发现。” “芙蓉明白,这就交代下去。”说完芙蓉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她又是那个风情万种、让男人垂涎三尺的芙蓉,刚刚在屋里的沉稳严肃消失殆尽。 “影儿,我们是时候会王府了,你把马车备到后门去。”燕莘一边说一边换下了“花魁装”,呼~还是穿回自己的衣服自在,尽管那是男装。 变身少年的燕莘坐进马车,和暗影两人往王府走去。马车刚走远,巷子的拐弯处出现了一双黑色金丝边的男靴,网上看那表情隐在月光的暗处,让人看不真切,这人是个隐藏高手。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那人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似乎在笑某些人的不自量力。 燕莘和暗影坐在马车里,暗影凝重的表情让燕莘不禁问出声“有什么事?” “感觉我们好像被盯上了。”暗影说出自己心中担心。 “好像?” “是直觉,尚不能肯定。”那人的气息隐藏的极好,根本感受不到,暗影只是凭着多年生活在暗处的经验得出,他们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看来,我们要在王府休息两天了。”燕莘知道暗影绝不会空穴来风,既然已经被人盯上那就安分一段时间。 “暗影,你去和花满说一声我们的情况,让她多派些暗夜的人盯着我们这,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既然敢盯她,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暗夜,好让人知道这世上除了有“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我们明日去不能去万花楼了,让花满想办法维持住兰儿的神秘感。” “是,主人。”暗影一一应下,她的主人一定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然小小年纪心思怎么会这般细腻,那么短的时间就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两人回到王府,之间王府里的人似乎都还没睡,燕莘觉得奇怪却没立刻找人来问,毕竟现在还穿着男装,万一被人看到,不好解释。 带换上女装后,小文也带回来消息:水寒院的小姐身上不知何故突发疹子,大夫诊断疑似出天花,整个王府都炸开了锅,忙着隔离,焚烧一些衣物。 燕莘听后觉得奇怪,影儿的药只是小惩为戒,远不会这般严重。看了暗影一眼,她脸上也是一脸莫名,暗影对自己的药很了解,绝不是什么让人出天花的药。 “这里面有蹊跷,我的药我很清楚。”暗影斩钉截铁地说道。 燕莘是相信暗影的,那么就只能说明燕紫清在将计就计耍手段。 可是谎称自己出天花,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暗影,你安排几名暗夜成员去一探究竟。” “是,主人。” 据燕莘了解的燕紫清是极其在乎自己的容貌和名声,就算知道王府不会把她“出天花”的事情泄露出去,也断不会拿自己的脸开玩笑。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阴谋,安分了一段时间的庶出小姐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台庄木血。 此刻的水寒院,下人们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噤若寒蝉,接触过燕紫清的下人都被带进柴房隔开,剩下的人都忙着把屋里的衣物、被褥等物拿去烧掉。 燕莘带着暗影来到水寒院门口,被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下,“大小姐,王爷有令,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水寒院。” 听到这话,燕莘也没有强行进入,本来过来就是做做样子,免得被人说她这个嫡姐不管庶妹的死活。 转身离开,给影儿使了一个颜色,影儿接收到燕莘的目光,脚步微动,回清水阁的路上就只剩燕莘一人。 燕莘让影儿去燕紫清房里看看情况,一会就能知道燕紫清在耍什么把戏了。 影儿很快回来并带回来一个消息,“不是天花” “果然不是”燕莘呢喃出声,“接着出天花的档口,是想作甚?” 大夫诊断并不是说天花,而是疑似天花,还不忘记给自己留条后路。 “今天府上有发生什么特别事吗?”燕莘问向小文。 “今日城西的纪大人家的纪夫人前来说媒,是说给自己的小儿子。”小文想了一下,今日特备的当属这事了吧,毕竟姐姐还没出嫁就先来定妹妹,这事也是奇怪。 看来燕紫清是想借由装病将求亲的人吓回去,不能明着拒绝,就只能来暗的。“她这样一来,倒是暂时躲过一劫,还因祸得福了。”身为庶女,婚事本不会被重视,燕紫清怕老夫人松口将她许人,就来这么一出“天花”,果断让人知难而退了。 第40章 国师出场 燕紫清的事情弄清楚后,燕莘开始想办法如何不引人注意得进出万花楼。现在知道有人在盯着她,她就不能不小心,暗夜的人都跟不到的人。 可能今后出入不能再局限于简单的乔装打扮了。“影儿。暗夜里有会易容的吗?”燕莘觉得她要把容貌也改变了才能彻底掩人耳目。 “暗夜的人由于任务需要,易容术是每个人都要会的。”影儿如实回答。 “每个人都会?!那我见过的所有暗夜的人,他们都有易过容吗?”燕莘好奇道。 “我们曝光在明处的人都是用真实面目示人的。只有在暗处处理特殊任务时才会易容。”原来如此,不然燕莘想那易容术也太厉害了,她都没瞧出端倪来。 “那今晚你就帮我们两个易容之后我们再去万花楼。”两个人就是指燕莘和暗影,不光燕莘需要,暗影也需要改头换面,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等入夜了就即可为主人易容了。” 用过晚膳后,燕莘就和影儿在房里没出来。没过一会,就从房里出来两个丫鬟。谁都没去注意她们。的确,不管在万花楼还是在燕王府出入,打扮成丫鬟,让暗影帮忙易容,谁都想不到一个丫鬟竟然会是燕王府大小姐,这样出入就便利多了。 当两人来到万花楼时花满吓了一跳,她这两天一直在办燕莘交待下来的事,都没想到燕莘回易容出现在万花楼。 “主人,暗夜这些天并没有发现那日你回去时盯着你的人,燕王府附近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花满据实以报。 “继续盯着,不要大意了。”燕莘直觉,对方越是高深莫测,事情就越不简单。 “遵命。”花满领命道,“那今日兰儿要出场吗?” “这几天刘世凯有什么动静,坐他周围几桌的人都有什么动静?”燕莘觉得刘世凯坐在角落的位子非但不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除了能很好得弱化自己的存在,还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刘世凯的四周?”花满突然明白燕莘为何会有此问,之前她们都将注意力放在刘世凯本人身上,却忽略了他的周围坐着谁。“刘世凯四周的位子客人都不固定,流动性很大。” “他要的就是流动性很大,这样才方便收集各类有用信息却又不会引人注意。”燕莘总结道,果然城府够深。 “花满,今日就兑现兰儿会陪酒诺言吧。”燕莘决定要亲自会一会这位刘世凯。 “是,主人我这就下去安排。”花满离开房间,燕莘便开始换衣服化妆,看到花满为她新准备的花魁装,燕莘忍不住勾起了唇,花满确实细心,为她准备的衣服不甚暴露,却能人穿上后就立刻风情无限。勾人眼球。 “各位爷~今日就是我们兰儿姑娘要兑现之前的承诺的日子,哪位爷能合我们兰儿姑娘的眼缘就看你们的缘分啦~”花满的开场白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要知道兰儿姑娘自从上次惊艳亮相之后,只来得及惊鸿一瞥,之后一连几天都没再出现,以为很难见到,结果却被他们等到了,能不开心嘛? “好!”大堂响起一片欢呼声,更有甚者还吹起了口哨。 “我话不多说,各位就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的兰儿姑娘吧。”花满话音刚落,大堂顶上就飘落阵阵花瓣,就在众人惊奇时,一位身着鹅黄襦裙,面遮白纱的女子坐着吊椅从天而降。这哪是花魁,根本就是天上落下的仙女,那般清丽脱俗你是在很难和青楼女子挂上钩。 “哇!”大堂的男人见的女人不少,如此这般恐怕也是第一次见,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放佛会说话,目光掠过众人都能让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用看都知道那面纱下肯定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 待吊椅落到花满身边,花满过去将人牵了出来,“兰儿,可有找到你合眼缘的?” 闻言,燕莘假意将目光在大堂扫视了一圈,待扫到刘世凯的时候,目光微停,随后走下舞台,施施然向着刘世凯的方向走去。你想将自己隐于角落,我偏要让你曝光于众人的眼下。 看着“兰儿”朝自己走来,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随后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倜傥样。燕莘在刘世凯面前站定,等着对方有所动作,人也不含糊,立马取过酒壶,亲自倒了两杯,一杯递给燕莘,一杯给自己。 燕莘接过刘世凯递来的酒杯,撩起面纱闻了下,除了醇香的酒味就再无其他,凭着燕莘前些日子研究过的药理毒理,知道这是杯单纯的酒,便也就放下心来,燕莘撩面纱的这一动作,看得众人眼睛都瞪直了,那动作真当是撩人心弦,放佛有根羽毛在你的心尖尖上撩拨,同样的动作美女做起来就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刘世凯看着面前女子的动作,他稍显讶异,没想过自己的酒会被人怀疑,不知道说对面的人疑心太重好呢还是深不可测好,毕竟这女子从出现的那刻起,处处都透着神秘。 “承蒙兰儿姑娘赏脸,先干为敬!”刘世凯说着就要举杯一饮而尽。 “慢”燕莘拦住了,“说好了是兰儿来陪酒,又怎么能让公子独饮。” 嗓音如同黄鹂般清脆悦耳,沁人心脾,原来兰儿姑娘还拥有一副好嗓子,上天真是不公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同一个人。 “那姑娘之意是……?”刘世凯故意把话说到一半。 “茫茫人海中,我俩能入了彼此的眼,那我们姑且就碰杯以示庆祝吧。”燕莘说完就抬起双手,一手捏住酒杯,一手虚扶着。 “兰儿姑娘好气魄,那就干!”人姑娘都这般爽快,他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就在碰杯的一瞬间,燕莘手指微动,肉眼很难看出端倪,一些药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入了刘世凯的酒杯,倒不是燕莘的手法有多么出神入化,而是刘世凯当时盯着燕莘的眼睛,没去注意手上的动静。台庄木巴。 一饮而尽,喝完燕莘就转身离开。隐藏在面纱下的脸泛起了一层红晕,刚刚那酒是好酒,不过燕莘忘了自己不胜酒力这件事了。 随着那道鹅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刘世凯自嘲一笑“还当真是来陪酒了,喝完酒就走人呢。” 燕莘回到房里,寻了凳子坐下便问暗影,“那药效需要多长时间发作?”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燕莘之前就决定要对刘世凯下点猛药,她还真的就下了药,而且下的还是媚药!按照刘世凯小心谨慎的性格一旦发现自己身重媚药,肯定会凭着意志力离开,他当然不会留宿万花楼,这里对他来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泄露一些事情;他也肯定不会回复,这副样子回府势必会引起府里的注意。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找三皇子帮忙。 只要跟着刘世凯,就能找到三皇子在宫外的别院,那燕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会顺利了。 果然,一炷香之后,刘世凯发现身上的不对劲。暗道一声糟糕,留下银子便急匆匆夺门而去。他混迹万花楼那么长时间,还是中招了,而身下的难受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办法仔细回想是如何遭人暗算的。 为今之计,只有去找三皇子帮忙。坐上马车,向小厮吩咐一声就不再开口说话,饱满的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极力在隐忍些什么。 燕莘和暗影紧跟其后,这种就要接近胜利的感觉实在令人兴奋了,燕莘一路跟着刘世凯的马车来到了城外了一处别院。看着刘世凯急匆匆跳下马车破门而入,燕莘看着门口的守卫着急。 “暗影,你负责解决守卫,掩护我进去。”燕莘急急吩咐暗影道。可能是晚上喝了一杯酒的缘故,燕莘觉得胆子比平日里大了几分,还隐约带着几分兴奋。 “主人,这里面情况不明,还是我进去吧?”暗影不放心燕莘单独入内。 “不用,你在外面接应我,若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我还没出来,你就进去。”燕莘匆忙说完,就慢慢靠近大门,暗影知道不能动摇主人的决定,便只能上前把那守门的侍卫用迷药放倒。 燕莘进入别院,里面的布置真是让燕莘大开眼界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天然的养身场所,只是将在城外的风景用围墙围了起来,尽可能地不破坏风景,依着地势建造的房子可谓是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刘世凯便没了身影,燕莘只能小心穿过走廊,慢慢寻去。渐渐的,好像有谈话声从哪个方向传来,仔细辨别声音来源的方向后,燕莘便朝着西北角走去,走得近了,谈话内容也逐渐清晰起来,只听得一个醇厚的男音道,“让你少去万花楼那种地方,就你这姿色,那些看贯了肥头大耳的花姑娘能放过?” “少废话,快帮我解了这药。”刘世凯极力忍着,声音中都充满了隐忍的辛苦。 “终于还是中招了你,要是被三皇子知道,指不定怎么笑话你。”那人明显带着幸灾乐祸,这声音燕莘听多了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听见过。 抵不住好奇心驱使,燕莘慢慢靠近那间亮着灯的房间,“你快!点!”刘世凯已经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了。要不是他的意志力强大,恐怕半路就忍不住了,能一路忍到现在也着实不易。 燕莘屏住呼吸,靠近那扇开着的窗户,里面那人既然不是三皇子,那也是三皇子的亲信,知道了谁就能让暗夜去查了。 慢慢攀住窗沿往里看,轰!是他?!怎么会是他!那人不是国师重华吗?他是三皇子的人?一大推的疑问让燕莘来不及思考,没控制好力道,手一抖,窗上就有了动静。 “谁?”顾不得替刘世凯解春药,重华就追了出来。燕莘听到窗发出来的声音时身体比大脑先行,转身就逃,正在慌不择路间,恰好遇见不放心她而寻来的暗影。一看见暗影,燕莘就像看见了救星。 暗影看见燕莘慌忙逃跑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她身后正飞来一个身影,杀气外露。暗影脚步轻点地,立马飞过去替燕莘挡下一招。燕莘在边上,暗影不能恋战,很快就要惊动这别院的护卫,洒下一把药粉,暗影带着燕莘消失于此。 看着对方竟然出阴招,重华立马背过身去,捂住口鼻,闭上眼睛,就这么一瞬间让人消失于他眼前。她们以为能逃掉?重华看着手上的白纱阴笑着。这是他刚刚从窗口追出来时捡到的,对方只要留下一丝线索他就能找到! 第41章 美男出浴 重华握在那白纱巾叫来了守卫,把纱巾交给手下吩咐道“拿下去给福来闻闻,然后顺着味道去追,追到了手下别留情。杀!” 不管她是什么人,能到这儿来,不知道在窗外听去了多少东西。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是!”手下拿着纱巾下去了,很快,一条足有半人高的黑色猎犬狂吠着出了院门。重华重新回到屋内,刘世凯已经忍得万分辛苦,看见他进来强打起精神问道“追到了嘛?” “已经让福来去追了,我先帮你解了这媚药。”说着。便扶起刘世凯,来到屋内后门,后门一开就是一个天然湖泊。“你这媚药不难解,在冷水里泡着就行了。”说着便将人丢进了那个天然湖。 燕莘和暗影一坐上马车,暗影立马抖动缰绳,快马加鞭赶车。很快,马车后面就有了不对劲,有犬吠声传来,燕莘撩开窗帘一看,发现后面不仅跟着一队人,打头阵的居然是一条猎犬。 燕莘心下大惊,一定是自己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这狗闻着味道就追来了。怎么办?马车的速度再快也很容易被后面的高手追上,情况紧急,一旦被追上,暗影的功夫一人可以对付,但若是多一个不会武功的自己,势必会拖累暗影,到时候两个人都死定了。 当机立断。“暗影,后面追上来了。” “主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暗影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暗影,那帮人带着猎犬追来的,一定是认准了我身上的味道”燕莘深吸一口气,当下做了决定“我脱下我身上的衣服放在马车里,你继续往前赶路,尽量把人引开,我中途跳车躲起来。” “跳车?太危险了”说着,暗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一只手拉住缰绳,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物件,放入嘴中用牙齿咬断了什么,只见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光线。“我刚刚发送了求救信号,这附近的暗夜成员看到了就会赶来救我们的。” “暗影,我们等不及了,你身上还有没有药粉,先把他们困住一段时间,我好有时间下车,刚刚马车经过的地方,我隐约有看见一院墙,我先去那躲避,你驾车前行引开追来的人。” 燕莘条理清晰地吩咐完,暗影只能照办。暗影洒下烟雾弹的一瞬间,一个小巧的身影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很快隐入了草丛中,朝着记忆中那隐秘的院落跑去。 身后的猎犬和追人冲出了烟雾,又朝着马车追去。 脱了外衣的燕莘好不容易跑到了那处院落,这一路上幸亏是跑着来的,不然这一路上也冻的够呛了。 这院落门口也没有守门的侍卫,看上去不像有人经常居住的样子。也是,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若是定居在这里,生活起居也有诸多不便。这里的环境而言,倒是更像大户人家的别院。 想到这层,燕莘大着胆子进了门。这房子里深夜也没有点盏灯,看来是真的没人住。再进去,只见偌大一个池子泛着白烟,居然是温泉!!! 难怪这屋子建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敢情是冲着在温泉建的。 燕莘不自觉地靠近温泉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没靠多进呢,池子里竟然有人慢慢浮出了水面。 燕莘看地呆了,那是怎样的一副美男出浴图啊。 精壮的身子肌肉线条流畅,上面还挂着水珠,一颗颗水珠迫不及待得从那人的肩头往下滑去,重新落入池中。只见那人半身靠在身后的池子边缘,半身坐下水下,头微微仰着,在闭目养神。燕莘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 似乎是感受到有一道陌生却没有攻击力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倏地睁开双眼,看向来人。感觉到对方看向自己,燕莘下意识的看过去,与人来了个对视。 “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显然还来不及消化些什么,不管是谁,深夜出现在这院落都不是正常的吧,再看两人的装扮,一个是脱了外衣,一个索性来中衣都不剩,光着膀子。 那美男出浴图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周湛。 周湛看见来人是燕莘的时候是,简直惊得就要站起来,随后又想起自己现未着寸屡,又不得不坐回池中。看着周湛想站又坐下的窘态,燕莘转过身去“你快些把衣服穿了。” 随后身后便响起了哗啦一声水声,然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燕莘知道那人正在穿衣服,她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下不管如何,她来自己起码暂时安全了。只是只要一看见周湛,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就会不听话,总是会跑出来提醒她他们在前世的种种,有甜蜜有欢笑最后却幻化成了谎言和阴谋以及背叛。 双手抱臂,尽量让自己不要发抖,强迫自己忘掉,暂时不要去想前世。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是正事,正想着便听得后面传来一声“我好了。” 听见声音,燕莘转过头去,看着燕莘的脸色,周湛心中涌起一丝心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就将自己还没穿上的外袍要递给燕莘。 燕莘没有伸手去接,淡淡地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周湛脸色泛起无奈的笑,走近燕莘,将衣服披在了燕莘的肩头。“这里是我秘密安置的别院,每当疲累时就过来泡泡温泉缓解一下。”周湛这算是解释了自己为何会在此的原因,说完便看着燕莘,等着她的答案。 尽管潜意识里不想接受周湛的好意,但没了外衣御寒的燕莘,这会已经感觉到寒气入侵了,便也就没有矫情,任凭那男士外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我梦游来的。” 听见燕莘的答案,周湛不觉好笑。这丫头每次对着他都没有好脸色,多半时候还总是冷言冷语,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这么不被待见。 “你做梦都能来到我的地方,就这么记挂着我?”周湛顺着她的话反将了一军。台庄木才。 “这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谁知道这里是你的,我是看这风景不错就过来看看风景。”燕莘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燕大小姐真是好兴致,大晚上的出来看风景,可是看见什么好风景?”看燕莘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周湛只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想逗逗她。 燕莘气得肝疼,大晚上的躲追兵,却躲进了周湛的院子,前世的她怎么不知道周湛在城外还置办了这么一处秘密别院。 “你管我看到了什么风景”说完瞪了周湛一眼,便朝着院里走去,一直站在外面还是有点冷的,况且,她也怕那群追兵会追到此处来。 周湛看着朝里面走去的燕莘,宠溺的笑了笑,随后便跟了上去,只是燕莘只顾在前面走,没能看见这笑容。 “小莘,说正经的,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事了?”这话听着在询问,其实已经肯定了。如果不是遇上了麻烦,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姑娘家深夜一个人跑到城外,且还衣衫不整的样子。 燕莘听见这严肃认真的问话,语气带着的关心很明显,燕莘忍住心里涌起的不舒服,淡淡地回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破了一些事,被人追杀罢了。” “什么?有人追杀你?”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燕莘越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周湛越是着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让她这般无所谓地说出,被人追杀的事情,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 “不是说了嘛,就不小心撞破了一些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自然会被人过来灭口。”将自己的生死说得这般轻松,让周湛不由自气结,一时间只能瞪着燕莘。 “五皇子,怎么也算相识一场,你走的时候带上我一起吧。”思索再三,燕莘还是决定拉下脸来“求和”,毕竟这里是城外,又如此隐蔽,她不确定暗夜能不能及时找到她。她这个样子一个人是回不了城的,这里但凡有第三个人在,燕莘也不会求助与他。 没有第三人,所以只能求助。 一听燕莘的话,周湛英气的眉毛往上一挑“燕大小姐,这是在求我帮忙?” “你也可以拒绝。”燕莘气,敢情对方还拿起桥来了。 没理会燕莘的话,周湛继续逗她“我怎么记得燕小姐之前都一副恨不得不认识我的样子,这会又要我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燕小姐终于肯承认我们是认识的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好好好把握。 燕莘都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双眼瞪着周湛,此人绝对是故意的,不得已只能承认“燕莘和五皇子不是早在数月前就认识了吗?五皇子贵人事忙,燕莘可是记得的。”已经够放低姿态了,周湛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个时候不得寸进尺,为自己谋点福利,这么好的“战机”一旦失去就没有了。“既然是认识的,我倒是可以带上燕小姐一程。只是……”周湛话说一半,看着燕莘的表情只觉好笑。 “只是什么?”燕莘在周湛面前,冷静很容易就化为乌有,一出口才发觉自己上了当。真是腹黑的老狐狸一只,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只是,忙不能白帮吧?”在这等着她呢。 “你要怎样才会帮,开个条件吧。” 听到燕莘说出此话,周湛脸色的笑就更明朗了。“现在我什么都不需要,不如就当燕小姐欠我一个要求,待来日我想到了就劳烦燕小姐兑现就好。” 真真是老狐狸啊。 “五皇子可真不会让自己吃亏,这要求我也不能随便答应,伤天害理的事总是不能做的。”燕莘冷笑着,不甘心就此答应他的要求,但也实在是不能不答应,有求于人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伤天害理的事我自己都不会去做,又怎么会让小莘去做呢?”从燕大小姐到小莘,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第42章 被坑了 就这样,燕莘被周湛坑了一个要求,而且是内容待定的要求。燕莘知道自己亏大了,但又能如何了。她必须要借着他的力量离开这里。如若不然,不到半路还没等到暗夜的人来营救她就被重华派来的人杀之而后快了。 两人条件谈拢,周湛莫名的欢喜。他喜欢和小莘拉近距离的感觉。自从第一次见到她之后,虽说没有夸张到念念不忘,但看其他女子似乎都不怎么入眼了。 千金大小姐规矩学得好,见人都仿佛带着一张训练有素的面具,看不到她们的真实表情,每当母妃给他介绍哪个府上的大小姐。她们见他总是一副羞涩文静,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面对这样的人他总是会不自觉想起十分不待见他的燕莘。 燕莘总是不给他面子。在无人的时候更是不把他当五皇子,虽然总是冷言冷语,周湛心里却是欢喜的。每次看她被他逗得眼睛都瞪大,这才是一个少女还有的生动和灵气。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被她夹枪带棍的话语刺到,但这只小刺猬,他总有办法让她温顺的。 上次让人去查她的过去,一切都看似正常,燕王府的小姐虽然自小体弱多病,但是燕王府上下都十分宠爱这位嫡小姐,10岁便被送上云山养病,在云山一呆就是5年,跟着师傅学习琴棋书画,一直到15岁才把病养好,下山回京。如果真是这么平凡的15年,那她的眼神中就不会偶尔流露出一股滔天的恨意。那不属于一个15岁的少女应该拥有的眼神,至于她发生过一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他一定会查出来。 这么想着,周湛看着燕莘的眼光不自觉得温柔了,温柔中还带着心疼,当燕莘接触到令她心慌意乱的眼神,顿时鼻头泛酸、呼吸难过。燕莘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前世的她就是沉溺在周湛给的温柔假象才会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她告诫过自己,这一世不会再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她的重生就是为了复仇,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仇人! 燕莘低下了头,掩去了眼中的恨意,而在周湛看来,似乎是害羞了? 想到这层,周湛的脸上的笑就放更大了。从小生活在皇宫的他,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很小就学会察言观色,要比其他的皇子更努力。才能得到父皇的重视,都不记得这样真的笑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是5岁那年他随着父皇去秋猎,猎到了一只小鹿的那次吧,那次父皇把他抱在怀里,夸他干得漂亮,那之后母妃对他寄予的希望越来越大,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难,慢慢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真心的笑容,能碰到一个可以让你真心的笑出来的人就应该要把握。 正当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周湛脸上的笑突然收住了。凭着多年在战场上的经验,有一队人正向着这靠近。似乎是感受到了周湛的突如其来的凝重,燕莘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周湛示意她别发出动静。 看着周湛的示意,燕莘忍住了要问出口的话,那帮人难道发现了马车里没有她就又追回来了,那暗影会不会已经陷入险境……燕莘想的比周湛多多了。 周湛却是在仔细辨认有多少人过来,看来这处秘密别院终将不再秘密了。来人不少,如果就他一人在来的这些人还好对付,看了燕莘一眼,周湛当下决定,在那帮人来之前就带着燕莘离开,他不容许她再受到伤害,尤其是他也在场的情况下。 “跟我来。”轻声说完,一手抓着燕莘的柔荑就向院子东北角的房间奔去,“那帮人已经到门口了,就快进去了,且人数不少,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说着,一心向前走的人转头看了一眼燕莘,燕莘听到他的话紧张的心竟然莫名放松了。 一路跟着周湛跑到房里,“我们躲在房间也难保他们不会找过来,到时候岂不是瓮中捉鳖?”燕莘略显急促的话音彰显了她此刻的不安,和平日里接触到剑拔弩张的女子不同,这一次的她又给他展示了不一样的一面。 回他一抹安心的微笑,然后便向屏风后的衣橱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男装,递给燕莘:“你拿着,一会穿上,这城外一到半夜气温就会骤降,你小心别着凉。” “都什么时候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你还有时间担心着凉?”燕莘气大于惊,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前世她就看不透猜不到,今世依然如此。 “别担心,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自信满满的脸庞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放心将自己交给他,可是燕莘不能,当他再次想要握上燕莘手的时候,燕莘挣脱了。用眼神质问他究竟要作甚。 牵不到那滑嫩的小手,周湛心里略微失望,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们之间来日方长,“你跟我来,这里有密道”说完,就示意燕莘跟上。 “密道?!”怪不得他那么自信满满说会没事的,跟着周湛来到房里,见周湛已经站在贵妃榻的一边正等着她。“搬开贵妃榻,后面有扇小门,快进来。”一边说着,周湛一边就挪开了贵妃榻,果然一道半人高的小门就在眼前。 看着燕莘不可置信的眼神,周湛眼神微微闪了闪,她是不相信他吗? “快点进去,来不及了,留在外面必死无疑,进去了还有一线生机。”周湛的话惊醒了燕莘,没错,与其在外面等死,不如搏上一搏。 燕莘走到那扇小门前,周湛从一边拿过两颗夜明珠给她,“里面火折子点不着的,看不清路,就用夜明珠借光。”待燕莘接过夜明珠,周湛继续交待,“进去后,一直走,里面潮湿阴冷,御寒的衣服要穿好,走到出口处,那里有那车等着,你拿着这个。”说着,就把一块类似腰牌的东西给了燕莘,“把这个给马车上的车夫看,他会送你回京。”急急地交待完,便要把燕莘往密道里推去。 燕莘犟着,不肯进去,“你不和我一起走吗?”砰!外面的人显然已经进来了并且在搜查了,刚刚发出的声音就是撞倒椅子的声音。 “你快走,我拖住他们。”说完,不顾燕莘的挣扎硬是把燕莘送进了密道,关上小门,把贵妃榻挪回原位。 我跟自己说过,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外面来的人功夫都不弱,但这处宅子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所以外面的人他必须要解决掉。拿起屋里挂着的佩剑,周湛的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这是久经沙场才会有的霸气。 来到窗口,在暗处观察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呵,他想怎么追到这来的,原来是有猎狗开道,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三哥就很喜欢养这些犬类。 一想到他们是闻着燕莘的味道一路追来,而燕莘为了转移视线连外衣都脱了,他就怒从中来。 不知不觉他的手上多了三根银针,手一扬,针随手动,簌簌簌地飞向那条猎犬,来不及吼两声那猎犬就呜咽着倒下了,伴随着抽搐就这么断了气。来人看到狗的样子,面上一惊,立刻戒备起来。 解决了畜生,就有几条走狗要解决。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周湛尚不清楚,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 显然那帮人也不是草包,他们根据狗身上中的银针已经循着方向找来了。 周湛慢慢从暗处走出来,双手抱臂,一副高高在上,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一行人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观察着他的动静。 周湛深谙心理战术,在战场上能立下战功,不仅要有勇更要有谋,心理战术也是谋的一种,当两方敌对势力正面冲突,能在气场上压倒对方的那一边最后也往往是胜利的一方。 对方的人不容小觑,但他在沙场上的那几年也不是白白历练的。比这更加险恶的情境他都经历过。 出其不意,周湛手指微动,细如牛毛的银针飞向那帮人。“有暗算,快闪”其中反应稍快的领头人喊道,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五皇子的银针从不虚发,该中的就得中!台庄木圾。 两枚银针正中咽喉,一针毙命。在银针飞出的那刻周湛人也跟着动,在领头人带着另一人躲闪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利剑出鞘,招招不留情面。 黑衣人没料到周湛的出手会这么快,待反应过来时只能凭着本能接招,对方实力很强,如果单打独斗他们中没人会是他的对手,好在,他们人多,死了两个,还有四个! 周湛被四个黑衣人围困着,如果还不能突围,他终会因体力耗尽而败下阵来。幸好,他先将燕莘送走,没了后顾之忧,这帮黑衣人武功高强,他不敢想象燕莘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会怎么样,只要一想,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高手过招,只要稍一有不慎就会被对手得手,更何况对手还是四个人的时候。就在周湛略一分神的时候,一人的剑划破了周湛的手臂,只要周湛一露出破绽,这场较量就会以他的失败而结束。然而,剑划在身上周湛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那剑刺的不是他的手臂。 近距离搏击,给了周湛偷袭的机会,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根银针,随着他迎战的招数,神不知鬼不觉的一针针射了出去,终于又有两人中针毙命。倒不是周湛的银针刺入的都是致命的部位,而是那银针是特制的,一旦接触到人体温热的血液就会溶解为一种致命的毒药,而外人检查尸体时除了针入体时溢出的那一小滴血珠,看不到任何凶器。 如果不是今晚这么特殊的情况,周湛断不会把银针使出来,而一旦使出来了就不能留活口。 剩下的两人看势头不对,很有默契般一人拖住周湛,一人撤退,意图想去搬救兵。周湛又怎会让这两人得逞,上过战场的他虽然知道穷寇莫追,但身为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五皇子他更知道咱草要除根,所以剩下的这两个,一个都别想跑! 周湛很深狠砺,招招致命,拖住他的那人很快就抵挡不住,而撤退的那人跑出去一段距离便定住不动了。只见那人的后脖颈出正溢出一颗小血珠。你都看不见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最后一招,一剑锁喉,全部的黑衣人都被解决了。 第43章 回城 待全部的黑衣人连同一条猎犬都解决了,周湛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意。“暗卫,把尸体处理掉。”周湛朝着一个方向喊道。没错,暗卫一直都跟着他。只是他不能暴露了,这暗卫是父皇给他的,而刚刚那帮人极有可能是三皇子的人。所以他只能一人面对,不能让暗卫现身。 当然,对付几个人他还是有信心的,只是还是大意了,负了伤。 担心燕莘走不贯密道会出点意外,他着急要去密道寻人。这善后工作就只能交给暗卫了。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上下来,如果不仔细看。他完全能隐入黑夜,一般人很难发现那身影。 周湛重新回到房间,来到密道入口的贵妃榻旁,用一只手移开贵妃榻,人便闪进了密道。由于把两颗夜明珠都给了燕莘,看不见光亮,他只能靠着经验走密道,眼前漆黑一片,大概盲人的世界及是这样的吧,倒也体会了一把。周湛佩服这个时候还能有说笑的心情,大概知道燕莘安全了就整颗心都放下了。 走着走着,前方好像有亮光,然根据他对这密道的了解,远还没到出口处呢,这处怎么会有亮光? 难道燕莘还没出去?! 有了这个认知,周湛加快脚步。果然,那边站着的人手里捧着两颗夜明珠,不是燕莘能是谁。 “你怎么还没走出去?”周湛见面就问 燕莘在密道里走了一半,突然就不想走下去了,周湛说要拖住那帮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燕莘想她自己恐怕也难辞其咎。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密道等着他来回合,若是一个时辰还不来,她就回去找他。 她在密道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一直都没动静,差一点就要等不及回去了。就在她快要放弃等待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湿哒哒的脚步声。 此时此刻的燕莘身上披着周湛在房里递给她的男装,两个夜明珠护在胸前,怔怔地盯着他的方向。站着一动也不动,就像被主人遗弃了的小动物。在周湛的眼里看出来就这样的一副画面,若是燕莘知道铁定是要翻白眼的,她只是在纠结是要继续等一会还是直接走回去好不好。 “那些追来的人你都解决了?”周湛能来密道,那必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燕莘仍是忍不住要问出口,毕竟那帮追来的黑衣人武功都不弱,甚至可以称之为高手,就连暗影都没能与他们硬碰硬,而他居然能全部解决!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平日里太深藏不露了。 “嗯,留个黑衣人外加一条大型猎犬,都解决了,你暂时安全了。”周湛沾沾自喜地说道,对付高手消耗的体力不小,周湛还光荣负伤了,这密道阴冷潮湿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聊天,“我们先出了密道再说吧。”说着就示意让燕莘把一颗夜明珠给他,他在前面带路。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燕莘也觉得此刻此处不是谈话的时候与地点,看着伸到她面前的一只大掌,燕莘便将一颗夜明珠放入了那大掌中,随后便侧了身子,让周湛先行。 在周湛经过燕莘的时候,由于距离近,燕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在密道里纵使有夜明珠照亮,也只能看个大概,燕莘以为刚刚周湛在外面与人搏斗的时候,对方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因为看周湛面色如常,走起路来身体也没用异样,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两人一人一颗夜明珠,周湛在前面带路,燕莘紧随其后,两个的距离也就相隔一臂长,萦绕在燕莘鼻头的血腥气一直不散。 “刚刚你们的打斗一定很激烈吧。”燕莘打破两人的平静,两个人之间这般安静,总是会让燕莘觉得有点不自在,更多的则是会让她不断响起两人在前世的种种,所以她迫切需要说点什么来打断自己的回忆,引开注意力。 “何以见得?”周湛听见燕莘开口说话,略微有点不满,其实他很享受两人不说话的时光,她跟在他身后,信任他,走他走过的路,于是便淡淡地回了四个字。 “你身上有血腥气,你杀人了吧!”在话是肯定的语气,不杀人他也过不来,只是这血腥气让她有点不舒服,仿佛闻到了她前世被齐根切手时血流满地的味道。 “嗯,也算不得很激烈,费了一番功夫倒是不假。”她闻到的血腥气是他的手臂流出来的血腥气,他刚刚解决的人虽然费功夫,但他向来不喜欢敌人的血沾到自己的身上,包括征战沙场,杀再多的人他都不会沾上别人的血,这也算是一种洁癖吧。 燕莘撇了撇嘴角,神奇个什么劲儿,是在向她邀功吗?还费了一番功夫! 两人再无话,一刻钟后,便走到了密道出口。 一出了密道,就感觉一股冷风吹来,燕莘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随之而来便是喷嚏。 一听见燕莘打喷嚏,一心担心她会着凉的周湛急忙把她带往马车处,尽管他已经能感受到身体传来不一般的热度,他估计的没错的话,他自己发烧了,走在路上的脚步明显感觉到了虚浮。 马车等在密道的不远处,等在马车上的小厮看到周湛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子时不免暗暗诧异了一把。 “五皇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手脚麻利地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好让主子上车。 周湛看着手下撩开的帘子,回头看着燕莘说道,“快上车,快面风大,小心别着凉了。”那撩着帘子的手不自觉抖了一抖,他的主子何时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女子说这么体贴的话语,看来这女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不一般,那小厮很快地瞟了一眼燕莘,如果他没眼花的话,那名女子身上披着的该是主子的外衣。 而燕莘听到周湛的话也大吃一惊,他居然注意到了!她出了密道口确实感觉到冷,她也感谢周湛想得周到,临走还往她手里塞了一件外衣,而她刚刚打喷嚏其实是之前在逃跑的时候出了汗,静下来后没了外衣的她该了受了凉。毕竟之前看那么多的医书不是白看的,自己的这点症状她还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刚刚周湛走那么快,是因为怕她着凉,所以想快点让她坐进马车? 看着燕莘楞住了,周湛不免又催促了一声“快上车去,车里暖和。” 压下心里升起的一股怪异,燕莘上了马上。燕莘进去之后,确保她不会看见外面了,周湛才敢微微松一口气,他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忍到现在也没让燕莘发现异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想让燕莘知道他受伤,是怕她自责吗? 当周湛走近的时候,那小厮就发现了周湛的不对劲,平日里的五皇子气度逼人,走路每一步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落脚不会太重也不会过轻,而刚刚他走过来时,脚上的力度明显控制不好,而脸色也在泛白。唯一的解释就是----五皇子受伤了。 有了这个认知,再看五皇子,果然他的左手手臂处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周围的衣料颜色明显要比其他部位的深,那是血浸染了! “五皇子,你……”你受伤?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就被周湛打断了。 “你好好驾车。”这话多么霸气,不该问的就别问。 说完,周湛也进了马车里。距离上一次赏花大会他躲进燕莘的马车之后,这次换过来了,换燕莘坐他的马车。 “这下我们扯平了吧。”周湛如此说道。台庄木亡。 尚处在怔愣中的燕莘没跟上他的思维,“什么扯平?” 呵,只有他一人记得吗?这可不行,他要好好提醒下她,“上次我们同坐一辆马车的事情还记得吗?这次你坐的是我的马车,一人一次,所以扯平了。”说完,周湛还不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听他又提起上次赏花大会的事,燕莘只觉得这人一脱离险境就变得无赖又无聊,“懒得理你。”说完就靠着马车假寐,这一路回京的车程不短,两个人单独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虽然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要宽敞多了,燕莘还是学不会要怎么招架他,只能闭上眼睛假寐,有一句话说的那是极好的,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看燕莘一副不打算理他的样子,周湛总算可以暂时也放松下,他多怕她会发现他的不对劲,燕莘的聪明细心他可是领教过的。 于是车里的两人都不再说话,燕莘双手拢紧外衣的时候,才想起要把周湛的东西还给他,一块类似腰牌的东西以及一颗夜明珠,身上的这件衣服,现在还要穿着,她要回京后再找人还回去了。 “喏,这还你。”燕莘把手上的两样东西一起递过去,等了片刻都不见那人接过去。该不会真睡着了吧?不可能,周湛警惕性极高,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睡着;那就是在装睡捉弄她?想到这一层,燕莘便将手里的东西往他身上一摔,那人居然任由她摔而不伸手接住? 只见那类似腰牌的物件擦着周湛的左手臂的时候,周湛那两道英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嘴里也发出了一声类似痛苦的呻吟。 “额!~” 他受伤了?燕莘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第44章 大难不死 必有收获 看着周湛紧闭的双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滚动,燕莘才惊觉他不是睡着,而是梦魇了。一个人只有在身心受到伤害的情况下才会有梦魇。所以周湛肯定是受伤了。回想刚刚那腰牌擦过的左手臂,摸上去居然是湿的!难怪他们这一路,她总是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燕莘看过那么多医书虽然还没有机会实践。但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一名大夫。碰到周湛这样的伤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撕开他的袖子查看伤口,这时候就顾不得男女有别了。 其实燕莘也是矛盾的,重生是为了复仇,而周湛就是她要复仇的对象之一。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测不还省了她的力气吗,为什么还要救他?但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如果她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那她和她最憎恨的燕紫清也就没有区别了。 所以,这人。她必须救。 撕开他的衣服,看到那道伤口,燕莘倒抽一口冷气,虽然伤他的剑上没有淬毒,但伤口深可见骨。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能忍到现在不吭一声,还好没有伤到大血管,否则就算痛不死他也能让他失血过多而亡。 马车里没有药材,燕莘只能撕下外袍,简单的给周湛包扎下,正当她在专心致志包扎伤口的时候,周湛不知何时已经幽幽转醒,正看着给她包扎的燕莘。 燕莘包扎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头顶有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她看,无视之。 但她无视不代表周湛就能放过她,“谢谢。”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让燕莘也不好继续装下去。 “受伤了怎么不说?”燕莘觉得这男人在受伤时候比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顺眼多了。起码懂得礼貌多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不算什么。”周湛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这是伤口引起的身体发热,从而影响到了声带。 看来要加紧回城了,他再拖下去势必会发烧,一旦发烧伤口就容易感染。 “你还是省点力气不要说话了。”燕莘看伤口已经包扎好,暂时也不能做什么,便又坐了回去。 周湛看燕莘又坐得离他远远的心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果然,人一受伤,都变得矫情起来了。台庄木技。 周湛看见了燕莘放在他手边的夜明珠和腰牌,她真是一点都不想欠他呢,若不是看他救了她一场的份上,估计她也不会出手替他包扎伤口,这点自知之明在受伤的情况下显得更为清楚。 “这腰牌你留着。万一哪天有事要找我,你拿着这块牌子来。”周湛说着就要把牌子给燕莘。 “五皇子觉得我会有什么事?”燕莘知道他是好意,但她就是不想接受,说穿了,就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答应他的一个要求就已经超出原来的计划走向了。 “当然,你没事也可以拿着这牌子来寻本皇子。”言外之意,不管你有没有事,这块牌子你必须留着,连皇子的架子都摆出来了燕莘还能拒绝不成。 接过那块牌子,燕莘只觉得那人真的是简直了,都伤得要发烧了,还那么强势,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皇子病吧,还病得不轻。 马车进了城门,回到了城里,周湛突然对着赶车的小厮说,“先去燕王府。” “不行,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了,马上回宫去,我在路边下车。”燕莘反对,当然她所说的理由都是借口,她现在不能回燕王府。 “我的伤我自己清楚,不差送你回府的那点时间。”周湛坚持。 “那各人退一步,你送我到城东地界就行,那里治安好,离燕王府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 思考片刻,周湛看着燕莘坚持的样子只能答应,“好,就到城东地界。” 到了城东地界,燕莘下的车来,周湛嘱咐她走夜路要小心之后,那马车就向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燕莘的脚步调转一个方向,朝万花楼的方向迈去。 穿着男装,一脸狼狈,手上还沾着血迹的燕莘来到万花楼的时候,吓了花满和芙蓉一大跳,早些时候他们收到消息,说主子遇险时便派出了所有隐在暗处的暗夜成员前去援救。哪成想,当暗夜赶到的时候是有暗影一人在殊死搏斗,暗影的功夫她们自是信得过的,可是马车里没有主人的身影,这让暗夜们都悄悄抹了把汗。 “主子,你哪里受伤了?”花满立刻过来扶住她,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深怕她有个好歹。 “我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燕莘进屋后,环视一圈“暗影有没有事?” 一听主子回来就问暗影的下落,花满心里欣慰着,她们的新主子假以时日必定是个能得人心的主子。 “暗影没事,她和一帮暗夜出去找你去了。”花满说道,“对了,芙蓉,赶紧给暗影发信号,告诉她主子已经回来了,让她也速回。” “是,芙蓉这就去。” 看着芙蓉去发信号召暗影回来,燕莘松了一口气,暗影没事就好。 “花满,我们这次的收获不小哦。”燕莘兴奋地说道。 “主子,下次可不能再以身犯险了,你若是有个好歹,暗夜就群龙无首了。”花满此刻还是心有余悸。 “花满,你就放心吧,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我不敢说,但收获肯定有。”燕莘喝了一杯水,继续说道,“这几日把咱们盯着刘世凯的人先撤回来,对方的戒心很重,暂时我们不会有收获的。” “是,我这就通知。”花满也出去了,房里只剩燕莘一人。 一个人静下心来回忆今晚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写成一个话本子给说书先生了。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天跟踪刘世凯会遇到重华,这应该算是意外的收获。本来只是想借由刘世凯找到三皇子,哪成想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戒心。 不过素问三皇子喜好养獒犬类宠物,今天追她的那条足有半人高的黑色猎犬也足以证明重华和刘世凯是三皇子的人。 “重-华”燕莘呢喃出声。身为大国师的他居然是三皇子的人?还是说他能成为大国师这里面还有三皇子的功劳。 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前世的重华是神秘大国师,周湛的父皇很信任这位大国师,是了!大国师当时也是支持三皇子,导致朝廷上对于立谁为太子分了两大派,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周湛非常需要燕明这位外姓亲王的支持,之后便娶了她。 在前世很简单的事情,燕莘却没能想明白,只因为周湛给的甜蜜牢笼实在太美好,她打不破,也不想打破,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终身的幸福,谁知,到头来却是那么大的一个阴谋。 今世,她不关心谁能当太子,谁将来可以君临天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扭转前世的命运,这一生,再不能像一颗棋子一样稀里糊涂的嫁人,尤其是嫁给周湛,绝不可以。 “叩叩叩”门敲响,打断了燕莘的回想。 “进来”燕莘理清思路后的声音稍显清冷。 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那人看见燕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属下护主不利,请主人惩罚。” 那一脸紧张担心在看到燕莘安然无恙的那刻,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燕莘怎么会看不见。“先起来说话,我有话问你。” “是”暗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就站在了燕莘的身后。 “暗影,今天若不是你及时冲进来救我,现在恐怕你们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你说,救我一命的人我怎么会去罚他呢?”燕莘说完,转头看了暗影一眼,那眼神中的感谢很真挚,让暗影一时反应不过来。成为暗夜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随时要为主人豁出性命的准备,而在暗夜,每每完成的任务不管有多困难,那都是本分,完不成那就该罚。所以,在暗夜,自古以来就只有罚,没有赏!她此生从来没想过还会有得到主人感谢的一天。 “主人?属下愧不敢当!”暗影听到燕莘的话,眼睛瞪地如同铜铃般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暗影,我这是站在燕王府大小姐的立场上感谢你,谢谢你救了燕大小姐的命。”燕莘看暗影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个从小在暗夜成长起来的人,暗夜教了她武功、教了她毒理、教了她易容,也许还教了很多她还没机会见识到的本领,教了那么多却还是保留住了那一颗单纯的心,她突然发现也许“暗夜”并不是真的“暗”。 面对燕莘的感谢暗影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只好低下头去。其实就算主人不该她、不惩罚她,但她还是自责的。没保护好就是没保护好,就算主人最后安然无恙回来了,那也是主人自的本事。 “好了,时候很晚了,我们先回府再说。我这身上需好好梳洗一番,很多事我们还仔细部署才能有下一步行动。”燕莘看暗影那自责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是陷入了自己的思想怪圈了,燕莘只能吩咐她做些事情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属下这就去备车。”说完便一个闪身出了房门,这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替她备车?只因为她说了一句时候很晚了。 呵呵,看着暗影那傻气单纯的样子,燕莘笑出了声。 这时候花满进来“主人,这就要走了?” “嗯,花满,若是刘世凯再来万花楼,只要他没吩咐,就不要让任何姑娘去接近他,他应该已经怀疑到万花楼的头上了,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才行。”燕莘冷冷的说完,她怕若是刘世凯发现了万花楼的秘密,恐怕会将万花楼连根拔起。 “遵命,主人。”花满看燕莘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主人能安然回来已是万分的幸运了,若是再去招惹刘世凯,能有的下场应该没有主人这般幸运,“那我们暗中盯着刘世凯的人要撤回来吗?”花满问道。 第45章 各自的心思 “暗中盯着的继续,但也要加倍小心,这些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燕莘觉得暗中的那条线现在还不能断,毕竟还没找到三皇子。她的目的还没达到。 燕莘和暗影回到王府,经过一番洗漱后,燕莘的头脑也变得清醒。她居然会遇到重华。而重华又派人要杀她。今天,她差点就又死了! 虽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但正因为死过,所以才倍加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这次上天垂怜她的。 在逃跑的时候她居然躲进了周湛的院子,当时她惊鸿一瞥看见的那院落。她也不知是何原因,直觉告诉她躲到那去应该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她就朝着那院落拼命地跑,碰到周湛让她意外。但也不可否认,也让她暗暗放了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想周湛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难道真的有冥冥中自有注定这件事,这一世她和周湛还是注定会纠缠在一起吗? 不行! 她必须要想办法找到三皇子,只要三皇子能登上皇位,而不是周湛继承大统,历史改写,那她的命运就能扭转了。 周湛在送完燕莘之后,就撑不住合上了眼皮,但他双眼紧闭的脸上似乎若隐若现的在微笑,受伤了还能让他这么开心吗? 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地握着一颗夜明珠,仿佛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拇指温柔地婆娑着夜明珠的表面。当回到公里,宫女太监们在照顾重伤昏迷的五皇子时。他始终不肯放开手,让人拿掉那颗夜明珠。在潜意识里都在紧紧抓住着不肯放,这人的意志究竟有多强大啊! 林贵妃看着一天没见的儿子居然负伤而归,又急又心疼,现在是立太子的关键的时候,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她的湛儿居然受伤了! 难道是三皇子那边的人想除掉他?三皇子没这么傻,现下这种争储君的白热化阶段,但凡谁有个三长两短都会怀疑到对方身上。 会不会正是因为笃定了不会怀疑到三皇子,所以他才对湛儿下手?林贵妃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总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等湛儿醒来就能知道,湛儿已经大了,接下去要怎么做,想必已经有数,她要做的。就是为湛儿扫清障碍,登上太子之位,将来继承大统,到时候她就是太后! 这一生,由于帝后情深,所以在皇后过逝之后皇上悲痛欲绝,宣布今生不再重立皇后,这对后宫的女人来说,相当于一辈子只能做个“妾”,哪怕是贵妃级别了,依旧还是个妾!当上林贵妃的这些年,虽说凤印由她代为掌管,但也只是“代”。这些年,在皇帝面前要极尽温柔体贴,在太后面前要温婉大度,贤良淑德,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凤印留在自己的手上,哪怕只是代为掌管,那她也是掌管者! 皇上对一个的爱全部给了逝去的皇后,既然她得不到皇上的爱,那就将后宫的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上,只要湛儿争气,那么太后的位子就是她的。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想要伤害她的湛儿,更别提想要湛儿的命! 燕莘回到燕王府的这段日子,每日里除了给老夫人晨昏定省,偶尔去母亲的院子陪母亲说说话外,她都一个人窝在清水阁里。外人看来,燕大小姐果真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堪称千金小姐的典范。 而燕莘却是在房里冥思苦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让重华知道她想与他合作的意图!这个方式用俗了入不了他的眼,比如投其所好地送礼;用力过猛也不好,重华胜不可测,如果贸贸然派人暗中跟着他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台庄木弟。 所以说,如何取得第一步接近很关键! 燕莘坐在窗前,素手柔柔得摸着窗沿上君子兰的青绿叶子,一边摸着一边对在身后的暗影吩咐道,“暗影,你去查一下国师府邸位于哪里。” “是!” 暗影得到命令之后就出了房门,只是,就在出门的一霎就碰到了不速之客拜访----燕紫清。 暗影在跟着燕莘的这段日子,这两姐妹之间的矛盾甚至可以说是仇恨也早已之情,所以这会看见燕紫清过来,她面无表情的低头喊了一声“紫清小姐,大小姐在休息,不方便打扰。”就这么不动声色地要阻止燕紫清向前的步伐。 燕梓清听得这话,也不拆穿,只是顺着暗影的话接下去道,“素日里姐姐都不会在这个时辰休息的,莫非今日姐姐身体不舒服?那我这个妹妹就更要去看望一下我的好姐姐了。” 听了燕紫清的话,暗影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本来暗夜对每一个成员的训练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不管碰到怎么样的处境,都不能让敌人从你的脸上看到丝毫的异样。说白了,就是要把自己训练成一个面瘫。意识到自己的眉头皱了,暗影暗暗自责了一把,怎么能在敌人面前有情绪的波动呢! 既然嘴皮子溜不过人家,那就来硬的?此刻的暗影确实也是这么做的,稳稳地当在燕紫清的面前不让她进去,燕紫清往左她也往左,燕紫清往右她也往右,身为一个丫鬟,丝毫没有要为主子让路的自觉。 “你这个大胆奴才,就凭你,也想挡住我?”燕紫清大叫了一声,原先装出来的温柔善良在碰到固执的暗影后荡然无存。这一声吼得非常响,和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她仿佛不是同一个人般,燕紫清叫完才惊觉自己又失控了,如今老夫人在王府,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今日怎么碰到这个丫头就让她破功了? 燕莘在房内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她就是故意不出现,这燕紫清出现准没好事,让暗影把她挡出去也好。听见燕紫清抓狂的声音燕莘也不觉好笑,装了这么多日子,还是装不下去了啊。 “今日吹的是什么风,把妹妹吹到我这清水阁来了?”暗影见燕莘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愧疚得低下了头,燕莘当然不会错过暗影的表情,没等燕紫清回话,就对着暗影道,“影儿,你先下去。” “是!” “慢着!”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分别来自暗影和燕紫清,燕紫清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她因为是庶出的身份一辈子都要被燕莘压着,燕莘她动不了,燕莘的丫鬟她还动不得了? 听见燕紫清的声音,燕莘抬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燕紫清看燕莘看着她,更来劲了。“姐姐,这个丫鬟刚刚对我很不敬。” “哦?怎么个不敬法啊?” 燕莘这么一问,燕紫清当然要把握机会,“这个丫头刚刚不让路就算了,还一直拦在我的面前。”说完,看着燕莘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又继续道,“姐姐,这么不懂规矩的丫头要好好教教才会长记性。” “是吗?还有这回事?那依妹妹看要怎么个教法呢?”燕莘那股子淡然的味道,让燕紫清不由自主的舌头打了结,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一时愣住,差点忘了她来这的目的。 “这教丫鬟是姐姐院里的事儿,清儿刚刚逾矩了,还请姐姐原谅。”这燕紫清也算反应快的,不然她若还是不依不饶,硬是揪着这丫头不放,以燕莘那护短的性格,她定得不了好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妹妹知道错了,姐姐也就不追究了。影儿,你先下去吧。” “是” “……” 这一次燕紫清忍住没有出声阻止,看来燕莘边上的人,哪怕是个丫鬟,也是轻易动不了的。 想到这,燕紫清那怨毒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牙齿都快咬碎了。 “姐姐,妹妹前阵子卧床多日,咱们姐妹有段时间没见,今日清儿特地过来看看姐姐。”我这个妹妹卧床养病多日,你当姐姐的居然来都不来,这传出去不是苛待庶妹又是什么。 “妹妹有心了,不是姐姐不想来看你,只是妹妹你那可是天花,是要传染的。”燕莘看着燕紫清,面庞带笑得从她嘴巴里说出天花二字,竟让人不觉得那是种极其恐怖的传染病。 “姐姐有所不知,清儿得的不是天花,是请来的庸医误诊了。这不,一好齐全了,清儿就迫不及待过来看看姐姐。”果然是,当初诊断出的“疑似天花”在这等着呢。 燕莘勾唇,“‘妹妹好齐全了不是应该先去老夫人的上林苑吗?先到姐姐这来是有急事?”自露马脚就不能怪燕莘给她挖坑跳。 一听燕莘那状似不经意的话,燕紫清脸色突变,显得紧张无措,这话若是被老夫人知道,那她前阵子的用心经营的就付诸东流了。 “姐姐说哪里话,妹妹是想着要去老夫人那请安,刚好经过清水阁,便想着进来邀姐姐一起去,若是姐姐有空的话。”别以为这王府里没人知道你经常偷偷半夜回王府的事情,现在时机还没成熟暂且不揭穿你,等下次给你来个“人赃并获”看你还得意。 “妹妹果真是在床上躺久了脑袋就不好使了,这早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了,你出来的时候柳姨娘怎么就不知道提醒你呢。”你对我的丫鬟大呼小叫,就别怪我把你母亲拖下水,这就是护短护倒睚眦必报的燕莘。 “我出来的时候姨娘不知道,是清儿睡多了犯糊涂呢,那清儿就先回去,等到了时辰再去给老夫人请安。”说完,便急匆匆离去了。 燕紫清突然出现在清水阁绝不会是临时起意,那场疑似天花的乌龙事件闹得并不大,似乎还有意压了下来。不管她们到底打什么主意,燕莘也无暇多顾及,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联系到重华。 第46章 进宫 暗影带回来的消息就是“国师深得皇上信任与器重,长期居住在宫内,在宫外没有专属的府邸”,这让燕莘想要试探国师的计划又增加了难度。毕竟皇宫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就算有本事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的地方。 本想着,若是能知道国师的府邸。那就登门拜访,不管对方会不会认出她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她也有自信可以说服重华与她合作,双方各取所需的合作,没道理会不答应。 只是。现在一道宫墙就把燕莘的计划打乱了。 “之前我们到过的那个城外别院可有动静?”抱着一丝希望,燕莘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却还是问出了口。 “城外的别院没有人进出。看来对方的人已经转移了。”暗影说出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燕莘也明白,被人知道了地方,怎么可能还在原地等着你再去。所谓狡兔都会有三窟,更何况是三皇子以及国师呢! 重华年纪轻轻就能担任国师,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不管是谋略也好,心机也罢,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见到他呢? 正当燕莘苦恼要怎么接近重华的时候,上天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一日,燕王府接到了来自太后娘娘的懿旨:素闻燕王府有女燕莘,静荣婉柔,淑慎性成,柔嘉丽质,不弱高宦名媛,兹召下月初十进宫,赐宴群芳荟。 太后要宣燕莘进宫。这就是光明正大进宫,可以接近重华的好机会。思及此,燕莘脸色露出了笑颜,这笑容在其他人看来所代表的意思就大相径庭了。 这传旨的公公来到燕王府传旨,看着底下跪着的娉婷少女微低着头、恬静淡然地听着他宣旨,那看着倾国倾城的姿色让这见过后宫无数佳丽的公公都为之眼前一亮。更何况此刻接了旨,得知要进宫时那欣喜的神态,果然是美人胚子一个,至于前途怎样就看她的脑子装的是草还是脑了。 而一旁的燕紫清和柳姨娘同跪在地上,听太后的懿旨是只选燕莘一人,压根没有燕紫清什么事儿,再看燕莘那脸色露出那得意的笑容,怎么看都是在向她们炫耀。 老夫人和燕明并没有表露太多表情,只是让官家给公公封了个大红包以示谢意。 只有燕莘的母亲王芝含一脸凝重,嘴巴紧抿着。一副愁容的样子让老夫人皱了皱眉。这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这般忧虑?就算有担心,再怎么爱女心切,在传旨公公面前都不可有半分不悦,这位张公公可是太后的心腹。 “有劳张公公特地跑一趟,还请移步花厅,喝盏茶再走。”老夫人率先站出来打破了平静。 “谢过燕老夫人的好意,杂家还赶着给太后她老人家回话呢,不便逗留。”那张公公接过官家递来的红包,转身就走了。留下这轮到接旨的一大帮心思各异的人。 燕莘其实很明白,群芳会就是一场以皇太后牵头,以朝中女眷为主力的三姑六婆聚会,以赏花为名做媒。 “莘儿,你随父亲去一趟书房。”燕明说完率先走了出去,燕莘听到燕明的话便跟了出去,临走前,看见她母亲的双眼已经泛红。诶,她这母亲听到太后突然宣她进宫,恐是非常担心啊,看来一会从父亲书房出来要先去母亲的院里。 父女两走向书房的这段路一路无话,燕莘静静得跟在燕明身后,在她的记忆里,燕明从不会把她叫到书房谈事,哪怕前世她要嫁给太子周湛当太子妃,也只得她父亲的一句“嫁出去日的行事作风,切勿丢了燕王府的脸”。 一路径直来到书房,燕明从书架的隔层里拿出一个锦盒,看见那锦盒燕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若是她的记忆没错,那锦盒里装的就是…… “莘儿,这里面是你祖父当年跟随先皇打天下时,先皇为了感谢你祖父立下的汗马功劳而赏赐的免死金牌。”是了,就是免死金牌,前世燕紫清背叛家族,千方百计想从父亲手里拿走的就是这免死金牌,就是因为这免死金牌,不仅免了燕紫清一人的死罪,还让她当上了皇后,而燕王府满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台庄木划。 “父亲……?”燕莘没有往下说,等着燕明的下文。这么重要的东西,堪比传家宝燕明不会随便拿出来,尚拿不准他的用意,还是等他说完。 “你第一次进宫,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把这免死金牌带上,用不到最好,但宫里的阴暗事情不少,这在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燕明的意思是要免死金牌给燕莘?前世里这块免死金牌落在燕紫清的手上,今世却给了她燕莘。 燕莘脸上的吃惊讶异之情再也绷不住,“父亲,这是祖父留下来给王府保命用的,切不可随意给了莘儿。” “你祖父留下这个就是想保住王府的未来,而我们王府的未来现在就在你身上了。”燕明这话说的巧妙,借给免死金牌的机会,告诫燕莘要以燕王府的大局为重。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压下来,燕莘真的有点不堪重负的压力了。 什么叫王府的未来?燕王府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嫁给周湛,保王府一世的荣华富贵就是未来了? “父亲,莘儿只是个女子。”燕莘很快从见到免死金牌那刻的惊讶冷静了下来。 “你是燕王府唯一的嫡出!”这就够了,不管男女,有了这嫡出的身份就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燕莘竟无法反驳,唯有身份是她重生后无力改变的事实。 从书房出来,燕莘的怀里多了个锦盒。没人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看那盒子平实朴素的样子,里面装的东西应该也贵重不到哪去。 本来打算从书房出来就去母亲那的,现在手里捧着这么烫手山芋,接了这个免死金牌就等于默认了接受燕明的安排,将来要所嫁之人必定是太子,她丝毫不能反抗,因为她手里捧着的是燕王府的未来!所以这不是烫手山芋是什么? 回到清水阁,让暗影被这锦盒藏起来,这免死金牌她是不会带进宫去的。虽说宫里凶险,在宫里说话做事都如履薄冰,但她不是第一次了。前世的她还是宫里生活过呢,虽然前世因为燕王府的背景,周湛一直护着她,以致她在深宫中的道路并不难走。 今生,就算没有周湛,她也不会有事。第一次进宫的燕王府大小姐,就算有什么差错也是会网开一面。父亲只是想借由此机会提醒她,她身上还有着责任。 燕莘来到王芝含的屋里时,没让丫头通报,待她进得屋来,就见一副美人垂泪图。诶~叹了一口气,燕莘来到王芝含跟前,“母亲,这是作甚?” “莘儿,此趟进宫恐怕没那么简单。”王芝含一边用手帕拭泪,一边气弱游虚地对燕莘说道。 “母亲,这皇家,有哪件事是简单的了的?”看着母亲这样,燕莘心里诸多不忍,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母亲为她操这么多的心。 听得燕莘的反问,王芝含呼出一口浊气,“是母亲糊涂了,莘儿说的对,只要跟皇家沾上边,又哪能简单了。”看着燕莘那张少女姣好的脸庞,王芝含慢慢把手贴了上去,“母亲一心想为你找个知冷知热的良人,恐怕是在痴人说梦。”她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女儿不要走她走过的老路,正因为她自己没得到过爱,所以她希望她的女儿可以得到。谁成想,就这么点心愿已是奢侈万分了。 她们这样的人,加注在她们身上的身份家族的枷锁,注定了不能喝普通人一样过平凡的生活,世人在羡慕她们的同时,她们更羡慕世人。 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母亲,你的心意莘儿都明白,莘儿的心愿只要母亲好好的,莘儿怎样都没关系。”哽咽得说完这话,燕莘已然泣不成声。 重生让她重新收获了这份母爱,她定会好好守护,让母亲看到自己的幸福。 “好莘儿。”母女抱在一起泪流不止,过了一会,燕莘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母亲,这次进宫父亲会打点好宫里的人,您大可放心。” “莘儿,你这些日子要多学点宫规,到时候进了宫可不能出错,那地方砍头就像砍柴一样轻易,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大事。”皇后还在世的时候,王芝含隔三差五得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常常进宫陪伴,自从皇后去世,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便就再也没进过宫了。 “噗嗤”燕莘听母亲这番幽默风趣的比喻,不由得破涕而笑了。 看见燕莘笑得犹如一朵盛开的花儿,王芝含也受她感染,一并笑了出来。燕莘有多久没见母亲真心的笑容了,恐怕连母亲自己都不记得了。前世,她没来得及尽孝道母亲就撒手人寰,这一生,加上前世的爱一起,她不会让母亲再受到伤害了。 不过,母亲还是说对了,这段时间她要好好学学宫规,其实以她的规矩修养大可以不用学,之所以要学,就是要做给宫里的人看的。“母亲说的极是,先前有府里有请两位教养嬷嬷都给了燕紫清,这会恐是要劳烦老夫人再去宫里请人回来了。” “莘儿真的长大了,都不用母亲为你打点,你自己就可以把自己打点的很好。”王芝含倍感欣慰却也带着一丝丝的失落。 “谁说的,莘儿还小呢,母亲要永远照顾着莘儿才好。”听不得母亲说出那样的话,燕莘只好用撒娇的方式带过,小女儿的情怀总是让人拒绝不了的。 第47章 试探 离群芳荟还有两天时,皇太后身边的内侍又来燕王府下了一道口谕,届时会派车轿和侍人来接,又复述了一遍时辰。免得误了点。 等宫人走了后,燕明将燕莘叫到正厅,交代了一下当日进宫时的穿戴。又嘱咐府上从宫里请来的照顾女眷仪容的妇人当天好生打扮燕莘。 这是确定了太后有心要为孙儿招揽孙媳妇的意思啊。 燕莘觉得,这次的进宫参见群芳荟,若是与哪位皇子就此定下,而自己若表现得不甘不愿的话,不仅自身下场堪忧,还会连累整个燕王府。燕莘只希望没有皇子会看上她便好了。她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寻找重华! 过了两日,晨光一起,宫中来使驱车停在燕王府门阶下。等燕大小姐进宫。 燕莘鸡鸣时刻就被嬷嬷叫起了,换上了入宫冠服,涂脂抹粉,描眉画眼,绾了云髻,点了珠翠,贴了花黄。这些嬷嬷都是极会梳妆的一双巧手,在她们的一番倒腾下,燕莘面貌一新。原本在府上的日子里,燕莘一切从简,很多时候都是秀丽为主,今日一番妆点下来,就算被放进美人堆里照样能脱颖而出,叫人惊艳不已。 出清水阁前,王芝含亲自捧来了一件纻丝霞披,是当年御赐的命妇服。彼时官眷中,荣耀独此一份,叫女儿披上。虽然她知道王爷早已在宫中打点好了一些关节,但这是她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了。 衣衫上绣云霞祥文与汲花金坠子,通身光艳赤红,衬得人气质更好,不用想也知道是绝无仅有的好货。只听得王芝含温柔的说道,“宫里的人见过的好东西多,眼界自然也高,莘儿,你穿上这个,起码没人会低瞧你。” “谢谢母亲。”燕莘感动道。 随后就出了王府,上了马车,马蹄哒哒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她又要进宫了,进那个充满梦魇的地方。重生后。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回到了自己死的那天,每每被吓醒就是彻夜难眠,她以为这一生她都不敢再踏足那块土地半步,却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方到宫门口,燕莘就下了马车,余下的路只能步行。 这里是后宫,除非有召见,否则要想遇到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会很难,当然侍卫和还未封王的皇子们除外。 燕莘跟着宫女们一路来到太后的寝宫,进宫总是要先请安拜见的。况且人家太后让燕莘进宫的主要目的不就是想要见一见这位燕大小姐吗。 燕莘纳闷,前世的自己温婉善良却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反倒今世,她什么也不在乎看,连女子如生命般重视的名声也不在乎了,早前就传出她在府中苛待庶妹的传闻,如今太后居然还会亲自下旨宣她进宫。 呵,由此可见,名名声之类的不是真的顶重要的,那些都是用来约束女子行为的无形枷锁,只要燕莘还是燕王府的嫡小姐,有这个身份在,那么纵使名声差了又能如何,这皇家,是需要身份和势力的地方,不是寻常人家娶个女人平凡过日子的。 这宫里真的很大,但是到太后的寝宫也不用走这么久。这些宫女是欺负她第一次进宫故意带着她绕路呢?是受了谁的指示吗,还是说想要故意试探她? 燕莘一路走着都没有任何抱怨,如果换做其他第一次进宫的人,走这么久都没走到太后的寝宫,心里恐怕早就焦灼不安了。燕莘心里有底,已经走在去太后那的路上了,刚刚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引路嬷嬷,观察着行走的路线,她发现这位引路嬷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起来从她身上并没有散发出杀气。所以燕莘笃定,这恐怕是要试探她。 嬷嬷一心在前面引路,燕莘跟在身后。觉察到身后跟着的人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情绪,嬷嬷脸色露出一丝赞赏。不愧是燕王府的大小姐,在冷静的气度不是一般官府小姐能具备的。 终于走到了,看着面前的奢华宫殿,和前世的记忆里一摸一样,燕莘深吸一口气之后便抬脚进入了这高大的宫门。 “燕小姐,请容奴婢先进去通禀一声。”嬷嬷向着燕莘行了一个礼,便留下燕莘一人在殿门口等着。 “嬷嬷请。”燕莘还了一礼,在宫墙内,这些有些资历又跟对主子的奴才也是要以礼相待的,她们能得到主子的信任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尤其是太后和皇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不是能得罪的主儿,因为你不知道她会在她的主子面前说你。 很快,那嬷嬷就出来,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来到燕莘面前复又行了一礼“太后有情燕小姐入内殿。”这次倒没让燕莘在殿门口久等,可不是嘛,都已经让人宫女带着她逛了一整圈的皇宫了,又怎么能让燕莘在自己的宫殿门口久等呢,再怎么样也是要估计燕王府以及燕王爷的脸面的。 跟着嬷嬷来到内殿,只见内殿的主位上坐着一名妇人,通身透着贵气,这人不是太后又能是谁。看了一眼太后燕莘便低下了头,这位太后已年过六旬,而常年的保养调理让她看起来至多四十擦边儿,这么一张经历后宫争斗终于坐上太后宝座的脸上不能看出太多风霜,那一双精明犀利的眼睛里面闪出打量的眼光,倒是让燕莘觉得站在她面前犹如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会藏不住秘密! 行至殿中,燕莘跪下行礼“燕王府燕莘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孩子,快起来”太后那浑厚有力的女声响起,这声音中似乎带着笑意,听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来人,给燕小姐赐座。” “谢太后。”燕莘谢恩起立,来到宫女搬来的椅子前,翩翩入座。全程没有露出一丝的胆怯,轻浮,反倒是处处都透着大方得体。 很不错,是个好苗子! 太后暗暗赞赏,让人带着绕路是太后吩咐的,就是要看看这燕莘的耐心如何,听嬷嬷回来禀告,这丫头全程都没有一丝不悦,是个沉得住气的。 燕莘坐下后才发现,有很多小姐都已经到了,其中就有李嫣然。自从上次在李嫣然举办的赏花大会上一别,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会,李嫣然看燕莘终于发现了她,正俏皮地对她眨眼睛呢。 接收到李嫣然传来的眼神,燕莘笑了笑,微微点头回敬。高坐上的太后又怎会发现不了底下人的小动作。 “嫣然丫头,你眼睛这是怎么了,抽筋了不成?”太后对着李嫣然说道,只是这对李嫣然的称呼让燕莘一惊,看来这李嫣然极得太后的喜爱,这称呼俨然已经把李嫣然当孙女辈了,当然太后自己就有不少孙女,所以这李嫣然估计是她中意的孙媳妇了。 听见太后这话,再看李嫣然那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了红晕,在座的人都用手里的帕子掩住唇,却掩盖不了那丝丝笑意。看看周围的人都随着太后的话在笑,李嫣然故意板起了面孔,十足的一副小女儿神态,“太后,您老明知道我和小莘打招呼呢,还故意取笑人家。” 燕莘只觉得脚底冒起一股寒气,这李嫣然到底是有意还是故意,她才一落座就让她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小莘?叫的这么亲切,看来你与燕小姐的交情不错哦。”李嫣然为嫣然丫头,而燕莘则是燕小姐,这里面的亲疏哪怕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回太后,嫣然之前在府里办过一场赏花大会,小莘也有来赴约,我们俩可谓是一见如故呢。”李嫣然为何要做出一副两人关系匪浅的样子来? 这里是皇宫,太后没问话,燕莘就不能起来回话,这会也就只能随李嫣然说去了。 “嫣然丫头还办过赏花大会啊,那看看今日的群芳荟与你当日的赏花会,两者相较,哀家这群芳荟可还比得上啊?”太后今天的心情明显很好,不然也不会玩笑话连篇。只是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玩笑话的话语,里面暗藏的深意却是不能忽略的。 你若真以为太后在跟你开玩笑就得意忘形,恐怕会不能活着出这宫门。 这李嫣然还真是天生适合在皇家生存的,“太后娘娘,您就别埋汰我了,当时小莘刚回京,我便叫了几个素日里交好的姐妹一同与她认识一番,借着个赏花的名头罢了。我们几个小女子只见的小大小闹,怎么与群芳荟相提并论呢,大家都知道这群芳荟可不是谁都能来的,有幸得了太后懿旨的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这番话下来,在座的人恐怕都会认为李尚书家的大小姐是个极玲珑剔透的人儿,既解释了自己,又拍了太后马屁,还让燕莘做了挡箭牌。一举多得。台庄木号。 听了李嫣然的话,太后心情就更好了,还嗔了一眼李嫣然“你个马屁精!” 这时,太后身边的嬷嬷在太后跟前提醒道,“太后,这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移驾御花园?” “这么快就到时辰了?与这帮丫头呆在一起,连时间都过去来比平时快了许多。”太后有感而发,常年深居宫内,又身处高位,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今日看到这帮花季女子,放佛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不少,“既然时辰到了,那我们就去御花园吧。”太后发话了。 “摆驾御花园。”随着一声高唱,底下坐着的一应人都跪在地上,等太后先行,她们方能起身来跟着。 一行女眷来到御花园,这御花园早已布置妥当,这与当日的赏花会上的巧思如出一辙,恰巧李嫣然故意走在燕莘边上,燕莘就对李嫣然笑笑,“今日这群芳荟,莫不是也出自嫣然之手?” “小莘高估我了呢,这皇宫里人才济济,哪里轮得到我出谋划策呀,我只是在太后问起的时候说了一些自己的小观点,没想到还真被采纳了。”这语气,浓浓得透着骄傲自得呢。 众人来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燕莘发现,她前世的婆婆林贵妃正坐在太后的左边下首的位子上,除了她之外,后宫的一干嫔妃都没有来参加这次的群芳荟。 太后似乎有意在宴会上给五皇子牵红线,因为今日来参加宴会的皇子就只有五皇子一人,想想也是,五皇子已年满十六,是该娶亲了。 燕莘无暇这层深意,她只想找机会离开一会,看看能否找到重华。 第48章 全场焦点 待众人入席之后,五皇子真真是成了万花丛中一点绿了,周湛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俊朗的脸上也不免出现了羞赫。不过他看向坐下下面的某位女子,居然身披大红诰命霞披就来了,把这皇宫当洪水猛兽了不成。想到这,不觉好笑。他认识的燕莘绝不会这样胆小的人,看来燕王府上下很重视这次进宫的机会。那她自己呢?对这次的宴会她有期待吗? “今日哀家办这个群芳荟呢,别无他意,你们也不要拘束,咱们就当成是普通的聚会就好了。”这话说的。当朝太后办的,普通得了吗?“你们素日里也常举办宴会,哀家只是把你们的聚会地方搬进了皇宫罢了。” “母后。您身份在这摆着呢,下面坐着的又都是和湛儿一般大的孩子,大家尊敬您都来不及,拘束是难免的。”林贵妃适时地开口,这和太后一唱一和的,不难看出,林贵妃是个善解人意的,“咱们不如也学民间的聚会一样,安排点小节目吧?” “哈哈,倒是哀家的身份扫兴了,那依林贵妃看,什么样的节目合适呢?”太后红润的脸上带着笑,只是若留心观察就会发现,那笑并未达眼底,林贵妃心里咯噔一下。 “皇祖母,不如就把御膳房准备好的东西上了。她们从各自的府上进宫来,想必这会都已经饿了。”五皇子跳出来替林贵妃解了围,林贵妃感激又欣慰,她的儿子注定不是个平凡的。 “哀家这孙儿是个体贴的,湛儿所言极是,传膳吧。”太后看着周湛的眼神满眼都是慈爱,这份疼爱并不作假,底下坐着的其他人不说,但李嫣然和燕莘可都是人精,太后属意于五皇子,得出这个结论,燕莘背后冒起了一层冷汗,形势紧迫,她必须要尽快见到三皇子。 “孙儿替诸位小姐谢过皇祖母。”周湛站起来拜了一礼,随后又坐下了。 太后的口谕一下。一大拨宫人鱼贯而进,各人手上捧着精致的食盒放到每个人面前的案桌上。 待众人面前都摆放好了餐食,太后手执杯盏,向前举起,“说了今日不要拘束,来,哀家先敬。”一看太后这豪放又平和的架势,众人赶忙拿起面前的酒杯,纷纷举向太后的方向,齐声道“太后千岁千年千千岁。” 酒杯里装的是花酿,口味偏甜不辛辣,是适合闺阁间女子饮用的,自从上次在赏花大会上燕莘莫名中了“美人哭”后,她但凡在外用餐,都会习惯性地先闻,尽管知道有些毒都是无色无味,但是再无色无味的毒加入到食物中都会让食物产生微妙的变化,这些是后来暗影告诉她的。 看见燕莘的动作,李嫣然觉得奇怪,“小莘,这酒是用来喝的可不是闻的哦。”听见李嫣然的话,身上顿觉身上多了无数道视线。现在她确定,从她进宫的那一刻,李嫣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众人的焦点对着她,这肯定不会是巧合。 燕莘从专心闻酒的状态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嫣然,“嫣然你有所不知,美酒佳酿需要用心品味的,在品之前要先感受它的香气,这才对得起它经历无数道酿造历程来到了我们的面前。”燕莘本想尽量低调,却何曾想,树欲静而风不止。 “原来小莘对杜康还深有研究啊。”听了燕莘的回话,李嫣然状似恍然大悟道,“面对如此美酒佳酿,倒是我们牛饮了啊。”说完便捂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嫣然的这个“我们”不动声色的将上座的那两位后宫的最高掌权者也囊括进去了,燕莘一听就凛住了笑,“每个人对一样事物的看法不尽然相同,就好似这杯花酿,只要它能给你带来愉悦,那它也就值了,所以自然也就无所谓牛不牛饮。”这么一番话让李嫣然觉得,今日的燕莘和当日赏花大会的燕莘不是同一个人,今天的她为何总让人觉得光芒万丈,在座的小姐们一个都压不过她。 “啪啪啪”高座上响起了掌声,“燕小姐的此番阔论有让人醍醐灌顶的作用啊,哀家喜欢这套说辞。”太后明确地表达喜欢之情,倒是让燕莘不知所措了。本来只是不想让太后误会她有不敬之意,这套为自己开脱的词说得难免冠冕堂皇了点。 “湛儿觉得如何?”太后自己喜欢还不够,还要问在座的唯一男宾五皇子的意见。 “孙儿觉得燕小姐定是有一颗极度豁达的心方能有这样一番言论,对一个深闺女子而言,也实属难得。”周湛的这番话没明确说喜不喜欢,但是褒扬的话语却又如此真诚。 李嫣然听到周湛如是说,广袖下的手紧紧握住,连指甲嵌进了掌心了都不自知,放佛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周湛这是明显在替燕莘解围,今天这场宴会倒是让燕莘觉得这五皇子莫不是解围专家么,一进来就替各种人解围,先是他的母妃,再就是她。这么一个多面玲珑的人也无怪乎会得到太后的疼爱了。 “五皇子谬赞了,豁达燕莘不敢当,只是燕莘曾在云山养病五年之久,每次站在山上向远处眺望,就会不自觉地感叹大自然的奇妙以及自身的渺小。久而久之,就对万物都有了一颗敬仰欣赏的心。”燕莘淡淡地解释,丝毫不见慌乱和无措,这份大气正是皇家需要的。 “好,莘儿的这份对万物的敬仰之情实属难能可贵。”太后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湛一眼,周湛却淡笑着看着燕莘。 “小莘的这番真知灼见真是让我们一众小姐都自叹不如,来,我用这花酿敬小莘一杯,愿我也能做一个懂它的人。”李嫣然不甘心全场的注意力都去燕莘那,虽然一开始她是始作俑者,但没想到燕莘的见招拆招能力如此之强,竟都一一化解。 本来两个人是可以做闺中密友的,李嫣然也着实欣赏燕莘。但是燕莘所有的先天条件都比她李嫣然好,父亲有次在书房提起燕明想把燕莘嫁给五皇子的话被她偷听到了,而且大哥有意无意地透漏出五皇子对她并没有过多想法,她就不淡定了。所有要和她竞争周湛的人她都不会让她好过,哪怕这个人是燕莘。 所以赏花大会她特地把燕莘也请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也动了要嫁给五皇子的心思,她要好好会一会。然,在见到燕莘的一霎那,李嫣然就知道面对燕莘这个劲敌她一点胜算都没有。当日在尚书府后花园里,大哥和五皇子意外到来,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五皇子和燕莘之间的不同寻常,这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后来才艺表演的时候,她故意拿出了上次五皇子不小心落在哥哥房里的口琴,故意说得像是定情信物一般,想要让燕莘知难而退,哪知燕莘并无过多表情,这让李嫣然心里恐慌不已。 她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五皇子,原因无他,她小时候跟着母亲进宫,那是她第一次进宫,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然出门前母亲一再地叮嘱进宫后要守的规矩让她只能安奈住心里的雀跃,在母亲拜见皇后的时候,她像个小大人般在宫中闲适走着,皇宫的大是超出李嫣然小时候的认知的,走着走着便迷路了,宫中的人都不认识她,也没有人来搭理她,一开始还能强装镇定,后来就不自觉害怕得哭了。这时候,从假山的后面跑出来一个与她一般大的男孩,跑到她面前,替她擦干眼泪,问她是不是迷路了。对那时的李嫣然来说,这人的出现就好比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知道后来才知道,那个把她带回母亲身边的是五皇子。 李嫣然这番大度的表现成功的把很多注意力从燕莘的身上的分散了,燕莘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带上面具说话做事,她重生后的那一刻就学会了,灿烂一笑,举起酒杯回敬道“嫣然是个善解人意的,有了嫣然的理解它若有所感知定会觉得荣幸。” 有了这一小插曲,太后和底下众人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一时间御花园里气氛融洽,每个人都在品酿、赏花、把酒言欢,就连太后和林贵妃都是一派和乐。眼见气氛轻松,燕莘正想着用个什么借口离开一步,眼角瞥见有人影正往御花园这边过来。 正纳闷着,就听得一声尖锐的高唱“皇上驾到!”明黄色的衣袍从燕莘眼前一晃而过,赶忙和一干人等从桌案前起立,来到中央,双膝跪地,齐声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贵妃已从高座上下来迎接,径直走到皇帝面前,盈盈施了礼“臣妾参见皇上。”说完便被皇上牵手带了起来,五皇子也下了台阶“儿臣参见父皇。”说完便衣袍一撩,单腿跪了下去。 “吾儿免礼!”皇帝的声音是醇厚低沉的,对于这位前世可以称之为父皇的人,燕莘印象中没有太多的记忆,只依稀记得那人下旨赐婚后便让她和周湛去宫外太子府居住,没有过多接触。 皇帝来到太后面前,“给母后请安。”台庄斤扛。 “皇儿怎么有空过来御花园,今日母后办的群芳荟你也想来参加不成。”太后这充满揶揄的话让气氛顿时轻松了。 “都平身吧,朕刚好路过御花园,想起今日就是群芳荟的日子,就顺便进来瞧瞧。”皇帝这话没有说从哪来也没有说要到哪去,乍看之下是临时起意,但谁都知道皇帝还没有空到会顺便来参加宫中女眷的宴会。 第49章 般配 “皇帝,哀家好不容易让这帮丫头放松点,你一进来,弄得大家又拘束了。”太后这话里没有多少真的责怪的意思。倒是更显得母子间的亲厚。 “是朕的不是了,朕还有事要与国师去御书房,那就不扰母后的雅兴了。” “看看。当了皇帝连母后都说不得你了,赶紧走吧,你在这,她们这些个丫头连头不敢抬了。”太后边说边笑,好以整假地看了看皇帝。 国师?皇上刚刚提到了国师,要去御书房。这么说,国师是和皇上一起过来的,只不过碍于女眷过多。就没进御花园来,在外候着了。 “皇上,既然都来了,那就多留一会,难得母后、湛儿都在,您就留下和大家一起用点膳。”想必燕莘,林贵妃更想留住皇帝,自然而然地开了口。这话她于情于理都要说,这才是一个贤惠温婉的贵妃该做的。 林贵妃永远清楚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也是她能在后宫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一个聪明的女人所要具备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正确揣摩男人的心思。 “贵妃盛情难却,那朕就多逗留一会。”皇帝等的就是这句,“来人,去给国师传话,就说朕会晚一点再去御书房。” 燕莘这会已经有点坐立难安了。国师就在离她不远处,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措施了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皇帝也加入了群芳荟,这五皇子的长辈亲人都在了,为了五皇子的终身大事,这宫里的人再没有这般待遇了吧。 皇帝看着底下这些与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女孩,真正能与自己儿子般配的也不多,论身份也就李尚书家的李嫣然和燕王府的燕莘。 李嫣然他有一次在太后的宫里见过,“听说燕王府家的今天也在这群芳荟?”他决定试试这燕莘。 听皇上点名燕王府,燕莘赶紧站起来回话,“臣女正是燕王府燕莘。”全程很恭敬却没有怯懦,也没有第一次见到九五之尊的慌张。 “不愧是燕王爷的女儿”皇帝惜字如金,他没有说燕莘的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愧是燕王爷的女儿,是气度还是修养抑或是其他,这话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猜测,也为她在无形中树了不少敌。 “燕莘不敢当”面对皇帝的话。燕莘不能像对待周湛时那样口不择言,冷唇相讥,只能硬生生吞下他给她带来的一切。 皇帝打量着燕莘不再说话,燕莘也没有坐回原位,就那么俏生生地站着,也不焦急,太后很满意燕莘的反应,林贵妃亦然,她需要的儿媳不光家世上要能助湛儿一臂之力,她本身也要够优秀才能与湛儿相匹配,当好贤内助,将来湛儿的当家主母必然要像燕莘这样。 看着燕莘一个人站着,最先沉不住气的倒是周湛,“父皇,燕小姐您已见过,让人家一直站着可不是我们天家的待客之道啊。” “哈哈哈,看来湛儿也懂要怜香惜玉了。”皇帝的这番话犹如丢下了一个惊天雷,如果不是顾着规矩在,底下恐怕早就炸开了锅。 相信不出明日,朝堂上下都会知道燕莘第一次进宫就得了五皇子的亲睐,数次为她解围,化解尴尬。 周湛的自作主张成功将燕莘推到了风口浪尖,他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恐怖的吗,今天出席宴会的小姐们从本质上来讲其实都是情敌,只是有的人胜算大,有的人胜算小,但纵使胜算再小,也不妨碍人家拿着那么一丁点的胜算满怀希望。 这个男人,前世亲眼看着她死,今生又亲手把她推进了一堆充满嫉妒心的女人中,怎么人活两世都逃脱不了和这个男人的纠缠,还是要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 周湛其实并无此意,当听见他父皇的揶揄他才醒悟过来,他好像给那小刺猬惹上麻烦了,估计下次在宫外再见,又不会给他好脸色了。思及此,周湛不经苦笑连连,也怪自己一遇到与燕莘有关的事情就不淡定,就是不由自主想为她挡住一切的伤害。 “皇儿,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清楚吗?”太后终于看不下去,毕竟和燕老夫人交情匪浅,总不能让故友的孙女在宫里受了委屈,“莘儿,回座吧。” “谢太后恩典。”燕莘谢恩落座,人是坐下了,这心却要一直吊着,冷不防就怕高座上的那几位又把话题对准她。 还好,那几位都不在把注意力放在燕莘身上,除了周湛,那隐约瞟过来的眼神,真是想忽略都不成。燕莘本以为能借着此次进宫的机会能找到重华,谁成想,却还是错过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大不了再重新找机会。只是,今天这趟宫进的,真的是得不偿失,她应该已经成为众官家小姐的众矢之的了,毕竟周湛这块香馍馍是很多人都妄想得到了。 “皇儿,再过几日就要到我们宣国一年一度的朝圣节,届时,皇儿今年会与民同乐吗?”太后提起的朝圣节是宣国一年之中的重大节日,也是宫里的人一年中得以看看宫外世界的日子,得到恩准的人可以跟着皇帝前往城墙,看着百姓们洗象、朝圣,也就是太后口中的与民同乐。 但自从三年前有人想趁着朝圣节行刺,虽然行刺未遂,但这次行刺事件牵涉甚广,查了三年都没查到幕后主谋是谁,对方组织性极其严密,应该是培养的死士,当行刺计划失败的时候,参与行刺的人都咬破了事先藏在牙齿中的剧毒,纷纷自尽。从那之后,皇帝就决定一日不查出这幕后主使就一日不出席这朝圣节了。 “母后,君无戏言。”皇帝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年仍旧不会出席朝圣节了,“不过,国师可以代替朕替我们宣国在朝圣节当天祈福。”皇帝如是说。 “让国师代劳也不是不可,只是皇儿你都三年没出席朝圣节。”太后这声音里有着略微的失望,这朝圣节对宣国来说的重要性不亚于过年,所以太后才会如此重视。但事关自己儿子的人身安全,她的儿子又事关国家社稷的未来,经不起一点闪失,所以也就不强求了。 国师会出席朝圣节?!这对燕莘来说,恐怕是今次进宫得来的唯一的好消息了。冷静下来,皇宫确实不是一个可以说话做事的好地方,现在见不到国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以免在皇宫一不下心就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父皇,不如等朝圣节那天,就由儿臣带皇祖母去城墙登高望远?”周湛还未娶亲,虽已战功赫赫,但留在京城过朝圣节的机会并不多,十岁起就跟着镇国大将军南北征战。今年太平,又到了该娶亲的年纪,遂会留在宫中一段日子。 “难得湛儿一片孝心,哀家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还能再去一回朝圣节。”有了太后的出席,那宫中女眷能出席的机会也很大,有了宫中女眷,那么朝中大臣的女眷也势必会作陪,这对燕莘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其实周湛本就打着这个主意,这样一来,燕莘作为燕王府的大小姐,必定也是会出席。只是,若是他日后知道是自己将燕莘和重华牵线认识,导致给自己使下了诸多绊子,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该品的酿品了,该赏的花也赏了,该出席的人也都出席了,这群芳荟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告一段落。众小姐都准备各种回府的时候,燕莘被太后留了下来。 在太后的寝宫,太后今日在群芳荟已耗费了大量的心力,这会正由宫女在给她按摩舒压,微微闭起了的眼睛,乍看之下还以为已经舒服地睡着了。 “到底是年纪大了,精气神都不够用了。”徐徐开口,倒像是在与燕莘闲话家常,“你祖母近来可好啊?” “承蒙太后娘娘记挂,祖母一切都好。”燕莘的祖母燕老夫人与太后年轻时是闺中密友,后来一人嫁了外姓亲王,一人嫁了皇室子弟,一道宫墙就这么隔开了一对好友,虽说燕老夫人偶尔能进的宫来稍作陪伴,但她们都要为各自的未来奋斗,时光终究带走了往日的亲密无间。 “哀家与你祖母好久没见了,你回去转告声,她若有空就进宫来看看我,都是半只脚跨进黄土的人了,还能见上几回。”从太后的嘴里说出这话,再平凡的话都会透着深一层的意思,这是要宣祖母进宫来? 燕莘祖母本身就属意五皇子,两位老人一碰头、一琢磨,估计就一拍即合了。 “是,燕莘会转告祖母。”始终还是说不贯拍马溜须的话语,短说不出您会活到千岁之类的话,这世上有哪代皇帝是可以活到万岁的呢?说些虚伪的话反倒容易引起反感。 “哀家看的出来,你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你祖母养了个好孙女啊。” “太后谬赞了!” “今日你在宫中已经耽搁的够久了,哀家这就让人送你回府。”太后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把眼睛闭上了,今日的群芳荟真的是累到了这位高高在上的人,或者说这位祖母为着孙儿的婚事也是付出了诸多的心力。台庄斤血。 “谢太后恩典!”燕莘谢过恩之后便随着宫女出了太后的寝宫。带燕莘转身离开的时候,那闭着眼睛的太后缓缓睁开了那双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燕莘离开的方向。今日周湛在群芳荟上的表现她全看在了眼里,自己这个孙儿素日里总是揣着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今日两次为燕莘解围,恐怕这里面的原因也只要他自己知道了。 第50章 回府 送燕莘出宫的宫女还是原来带着她进宫的那个,只是出宫的路明显比进宫时的“短”了很多,这让燕莘更加肯定,是受人指使以至于带着燕莘绕了很大一个圈子。 受谁指使也是不言而喻。这太后宫里的人不是谁都有胆子去买通的,指使这个宫女的人必定是掌权者,那么这个人不是太后又是谁呢? 太后最后与她说的那句说她是个心思通透的。想必也料到了她能想通整件事,可对方是太后,用意也明显,就是为了试探。思及此,燕莘不免觉得好笑,本来想借着进宫的机会看看能不能试探道重华。她自己没试探成功结果却反被太后试探了一把。 出了宫门,坐上来时的马车,燕莘回到了燕王府。台庄斤巴。 一下马车就来到了正厅。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燕莘回来,这感觉怎么像是燕莘进宫去领赏了一般? “回来了,回来了。”燕莘刚进正厅,母亲王芝含就迎了上来,深怕燕莘此次进宫会回不来一样,看见燕莘的同时两行清泪也随之落下。两手紧紧地握着燕莘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莘儿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略安抚似的拍了拍母亲的手,燕莘来到老夫人和燕明面前拜了一礼。 从燕莘进门的那一刻,柳姨娘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燕莘进宫一趟,有些人还把自己的诰命霞披也拿出来了,这是想为她女儿保驾护航啊。 本来要是能顺利除掉这母女俩,这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就是她柳媚儿的,所有的计划都被燕莘这小贱人打乱不说,还让她的清儿在王府里连个“二小姐”都不是,这口气要如何咽下去!但此刻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莘儿今日可有见到太后啊?”老夫人问燕莘。这话的意思当然不是问燕莘有没有看见太后,而是太后可有找她说话,如果说了,又说了些什么。 “回祖母,今日宴会结束后,太后娘娘把莘儿叫到了寝宫,其用意就是想让莘儿代为转达她十分想念祖母。”燕莘看着老夫人说道,只见老夫人一听她的话,眼眶急速泛红,终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大概也是想起了年轻时和太后的情谊了。 “都多少年没见了,祖母也甚是想念。”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燕莘,她当然知道燕莘这话还没说完。 “太后还说了,让祖母有空就进宫去陪伴她。”这才是重点。 “好,好。好。”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这次是喜极而泣了,“瞧祖母,一把年纪了,都不要小辈们笑话。”说完还用帕子拭了拭眼眶。 “莘儿,太后除了这些就没说别的了?”燕明按耐不住试探地问道,这次群芳荟有几个意思,大家都明明白白。 “别的?”燕莘装傻似反问又似在努力回想,“太后在御花园设宴,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御花园里,也就做一些雅俗共赏的事,没别的了。”最后是肯定语气了。这让燕亲王略感失望。照理说,自己这个女儿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个出挑的,难道因为什么而导致太后没看上眼,还是说,莘儿故意没说出来,想瞒着他?想到这里,燕明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女儿。 觉察到丈夫那探究的眼神,王芝含走到燕莘和燕明的中间,替燕莘挡住了那目光。说实话,被自己父亲怀疑,那滋味真不好受,就好比大热天里喝不到水一样的干涸难耐。 感激地看了母亲一眼,“今日莘儿让母亲担心了。” “傻孩子”王芝含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便哽咽不已。 看不得王芝含这副样子,燕啦夫人便开口道“莘儿今日很早就进宫,也乏了,先回去好生休息。” “是,祖母。”燕莘巴不得能快点离开正厅。 “好了,既然莘儿已经回来,那就都散了吧。”老夫人开始赶人了,她应该要和燕明商量些事,所以便要把所有人都支开。 燕莘母女和燕紫清母亲退出正厅,看燕莘不仅安好无恙,且还得到太后的单独召见,这让燕紫清万分嫉妒。燕莘凭什么把所有好处都给占了? “姐姐,皇宫里好玩吗?”燕紫清一开口,那声音媚得好似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她撒娇的对象,可惜燕莘不是男的。 “皇宫可不是去玩的地方。”燕莘冷冷回道,“若是妹妹想知道,何不自己想办法进宫一趟呢,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听了燕莘的话燕紫清母女脸色一变,这是讽刺燕紫清没见识啊。一句话就戳到了燕紫清的痛脚,她适才被接进燕王府,京里的大小姐们都瞧不起她。为啥?因为听她们都认为她不仅是庶出,还是一个乡野丫头。 “姐姐说笑了,这皇宫哪里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燕紫清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都知道,有些事情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去肖想。”燕莘这话说的有点重了,但是母亲在场,她若不强势点,如何做撑起母亲的主心骨? “同是父亲的女儿,依姐姐看,哪些东西不该是我的呢?”燕紫清看周围没人,索性也豁出去不再伪装,“起码清儿不会半夜三更偷跑出去王府。”说这话时,燕紫清一直盯着面前的燕莘,不错过任何一丝的表情。 看来燕紫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下了很多功夫在她身上,看来清水阁的人又要再肃清一遍了,“比如我有的一切,都是你不该肖想的,庶出就安安分分地做好庶出小姐,或许将来祖母还能给你寻个好人家。” “可是做人总要有点追求不是吗?”燕紫清这会已经冷静下来,刚刚着实被燕莘气了一把。 “你不要告诉我,你毕生的追求就是我?”燕莘冷笑,能把自己的野心说成是追求,也就燕紫清说得出这话。 “姐姐认为清儿就这般没追求?”追求的目标当然不会是你燕莘,她只是看不惯燕莘身上所拥有的,仗着嫡出的身份,把所有好处都占尽,这些都应该是她燕紫清的,所以她要做的是夺回来! 呵呵,燕莘冷笑地看着燕紫清,又好似透过燕紫清看着另一个人,眼神变得阴鹜起来,眼里充满了狠砺,让站在对面的柳姨娘和燕紫清都变了脸色。燕莘好像在和前世的燕紫清对峙着“我当然知道你的追求是什么,可是,纵使你是父亲的女儿又如何,至多给你享享荣华富贵,难道你还指望着能嫁给皇子挣得名分?有我在,你休想!” 燕莘一下就戳破了燕紫清的野心,说出那句“你休想”,这句狠话的让燕莘顿觉通体舒畅,因为她不光是这样想的,她还会这样做,今生,绝不会再让燕紫清得意一回。 “好了,莘儿,先陪母亲回去。”王芝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剑拔弩张的女儿是她所不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她不经想,女儿在云山的五年是不是经历了她所不知道是事,以至于性情大变。她犹记得去云山之前,一直由她带在身边,所以燕莘的性格与她相似,断不会像今天这样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扎人! 王芝含甫一说完,燕莘才惊觉刚刚真是被前世的仇恨冲昏了脑,怎么就忘了母亲还在她身边,她刚刚的样子让母亲害怕了吧,诶,看来又少不得一番安慰解释了。 另一边厢,正厅里的人只剩下燕明和燕老夫人,燕老夫人早已不是刚刚那副老泪纵横的样子了,她只坐在上位上,手里捧着杯盏,好似正在专心致志地品茗。 “母亲,莘儿回来说的话,依您之见觉得可信度高吗?”燕明问道,他知道他的母亲不是简单的,这会也必定是有话要说。 “怎么,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老夫人一听这话,眼睛从手里的杯盏离开,看向一旁的燕明,“如果你连她都不信,这个燕王府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不是儿子不信她,是儿子总觉得莘儿所说的话还有所保留。”燕明辩解道。 “她说的话有所保留,你就不会想办法把她保留的那些都打听出来?”老夫人复有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手里那杯茶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赶明儿,我进宫一趟,去看看太后。” 一听母亲要进宫,燕明脸色闪过一丝算计。只要母亲能知道太后的意思,那么燕王府和五皇子联姻的事情就不会太难。 “素闻太后极宠爱五皇子,这次的群芳荟也是本着想为五皇子牵红线。若是莘儿能入了太后的眼,咱们也就能不遗余力地支持五皇子,为燕王府拼一个光明前程。”燕明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先把咱们这心思收起来,哪有女家主动的道理,显得掉价!”燕老夫人对着燕明说道,王府的未来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五皇子身上,这毕竟就像一场博弈,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输了就意味着这世上不会再有燕王府。“太后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母亲再清楚不过,咱们一旦表露心迹,就失去了占得先机的机会,以后都会一路被动。” “母亲考虑的极是,是儿子急躁了。”听了老夫人的一席话,燕明犹如醍醐灌顶,很多事不是很难想通,只是真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会才惊觉刚刚的自己有多么失言,惊出了一身冷汗。 燕明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燕老夫人的保驾护航,很多事若是没有老夫人的提点,这会他只怕会是一个闲散亲王,而不会是手握兵权的重臣。所以,切不可小看一个聪明女人在一个家庭中所能起到的作用,大户人家都非常重视当家主人的人选也大多是出于这个原因。 “燕王府养出来的大小姐,必定不会差到哪。”老夫人这话,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上赶着要嫁给谁的道理,但若是情况允许,也不排除有一拍即合的可能。 燕莘陪王芝含回到屋里,母亲一路都带着心疼又探究的眼神看着燕莘,让燕莘不免头疼,自己重生后的改变还是逃不过母亲的眼前,先前只怕就有怀疑了,只是那会燕莘刚回来,母亲还沉浸在喜悦中。 “莘儿……”王芝含一开口就按耐不住心里复杂的感受,话未说泪就先流了,“你受苦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女儿是怎样的人,这么明显的变化不会是没有缘故的。 第51章 朝圣节 “母亲,莘儿不苦。”燕莘知道母亲虽然不善言辞,但骨子里比谁都能看明白,很多话不会说得太直白。“母亲不要为莘儿担心。”她的母亲,前世的时候由于自己的无能,早早就被柳姨娘气得早逝。今生今世,柳媚儿都休想再从她手上夺走她的母亲、她的一切,前世的仇今生一起报。 “莘儿,是母亲不作为,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起这一切。”王芝含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愧疚之情。她甚至开始怀疑她的软弱不争是不是错了,为了女儿她也应该强大起来,而不是让女儿去挡在她面前。 “母亲。莘儿长大了,不要为我担心,这一切都是莘儿早晚要面对的。”没错,前世的她就是醒悟地太晚了,所以要面对那么惨烈的结局。 “好,莘儿你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在母亲这里你永远都只是孩子,所以,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能让你放下,那就让母亲陪你一起分担! “嗯…”燕莘扑倒在王芝含的怀里,哽咽出声,她真的要感谢老天让她重生后依然感受来自母亲的关爱。 从母亲房里回到清水阁,燕莘收拾好情绪。今天进宫的唯一收获就是国师会代替皇上出席朝圣节,这对于她来说又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届时她父亲也会让她去朝圣节,这次进宫之后。她父亲应该不会让她错过任何“抛头露面”的机会了。 暗影一早就等候在房里,看见燕莘回来,眼眶还泛着红,“主子,您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今天我没能找到机会,在皇宫里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燕莘随着迎向她的暗影,扶住了暗影的手,两人一起往屋里走去,“不过,今天倒是得知了一个对我们十分有利的消息。” “主子不用着急,暗夜已经在行动了。”暗影听到燕莘的话,以为燕莘正在为今天措施良机而沮丧,便开口安慰道。 “你今天跟花满联系过了?”听到暗影说暗夜已经在行动,她就猜到今天她进宫之后暗影也没闲着。出去找了花满。 “是,属下找过花老板,顺便把主人的计划告知一声,让暗夜的人行动更有针对性。”暗影老实交代。 暗影对主子是一向的绝对忠诚,做的任何事都从燕莘的角度出发,这让燕莘那饱受背叛伤害的心,开始愿意去相信。 “暗影,今年的朝圣节国师会代替皇上登上城墙,这对我们来说是能见到他的绝好机会,这事我们还需要和花满从长计议。”突然想起燕紫清对她说过的话,燕莘又继续道,“近几日你留意下清水阁的下人,清水阁里有内鬼,燕紫清已经知道我常半夜出府的事情了。” “是”她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对这府里的下人不甚注意,没想到却让人专了空子,抓住了主子的把柄。 一旦留心观察其实对方露出的马脚还真挺多,也亏得暗影一直没露出真本事,以至于让人放松警惕。一旦确定了人就好办了,不过燕紫清的做事风格,她不会只买通一个丫鬟为她做事,为了能引出所有的小鱼,燕莘决定这段日子还是在府里呆着,她一直没动静,最先沉不住气的肯定不会是她。 接下去几日燕莘和花满都是通过暗影传递的书信联系。燕莘在信里把朝圣节的事情说明,要花满通知暗夜的人在朝圣节那天都要戒备,在那之前更要小心行事,因为她担心,有人已经盯上暗夜了。 燕莘对燕紫清的了解恐怕连燕紫清自己都比不上,燕紫清这次故技重施,只是这次的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上次燕莘刚回府尚未立威,下人们看不清形势难免会选边站,但这次只要有眼睛的应该都看得出,这王府的大势早已倾向她燕莘,在清水阁伺候的人不会笨到为点蝇头小利就断了活路的。 这燕紫清在她背后做了不少的事情,估摸着拿捏住了这些下人的把柄,逼的她们不得不帮她办事。 燕莘让暗影把那些被燕紫清收买的人都叫到偏厅,这一次她决定要肃清燕紫清安排在清水阁的眼线。 被叫来的四人两个是内院伺候的,有两个还是外院的粗使丫头,早先让暗影调查过,这些丫鬟签的都不是死契,也就是说只要做满一定年数还是可以回家的。估计就是这,让燕紫清抓住了把柄,只要有家的人就会有弱点,这大概就是燕紫清专挑签活契的人下手的原因。 四个丫鬟一字排开,被主子叫来问话,这本就不寻常,她们都不是贴身服侍的人,素日里与小姐一年都说不上10句话的,心里忐忑终究做不到面不改色,有两个脸色已经发白,嘴唇抖索。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燕莘坐在上位摸着茶杯,漫不经心得问道。 从左往右一次站的人一一回答: “奴婢小梅” “奴婢春兰” “奴婢二丫” “奴婢春棠” 听她们报完自己的名字,有几个都有颤音了。 “知道我找你们来为的是什么事儿吗?”燕莘越是不动声色没有情绪起伏,越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奴婢愚钝,奴婢不知”四人齐声回道。 “愚钝的人怎么会都能做的出出卖主子的事儿呢?”燕莘突然看向她们,眼神犀利,声音加重,吓得底下站着的四人齐齐跪下,一个劲的磕头。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被吓得六神无主,只会重复这一句。 这么轻易就被试出来了?燕紫清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找的人嘴巴紧不紧都没把关就让她们替她做事。燕紫清但凡能再谨慎点,燕莘就要花费大半的心力去对付她,也亏得她目光不够长远,倒是为燕莘节省了很多精力。 “你们倒是说说,都做了些什么事儿,需要我饶命的?”燕莘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都呆了,大小姐刚刚是在框她们吧? 那个叫春兰的率先开口“奴婢们都是有苦衷的,不是有意要透露大小姐的行踪的。”说完看了看燕莘,见燕莘脸色并没有太多表情,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当日紫清小姐找上奴婢,说是奴婢在乡下的哥哥又欠了一笔赌债,父母都快被逼死了,紫清小姐说只要我愿意帮她,她就会帮忙把那赌债还了。” “那你帮了她什么?” “奴婢是在外院做事的,紫清小姐说要我留意大小姐的行踪,一旦有可疑之处就告诉她。” “她有说什么叫可疑之处?” “紫清小姐说例如出府的时辰,出府时马车停靠的地点,这些都要告诉她。” “所以,你全都说了?” “大小姐饶命,奴婢真的是逼不得已,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中父母被讨债的逼死啊!” 接下去的一个个说的原因和燕莘让暗影调查的并无大的出入,燕紫清果然够卑鄙,拿捏住人家的短处就要为她所用。 “你们也别磕头了,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但你们做了出卖我的事,这燕王府你们也是不能再继续待了。” 没了燕王府这份活,就等于让她们去自身自灭,各自家里都还指望着她们的月俸过活。燕莘这话让她们几个悔不当初,只是再如何可怜,这条路也是她们的选择,她的善良不是用来原谅出卖她的人的。台庄斤才。 没有转圜余地,燕莘就这么给她们下了赶出府的决定,连求饶的声音都不想听,燕莘径直走出偏厅,来到自己房间,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暗影处理好了。 这次的动静足以惊动燕紫清那边,但她就是隐而不发,让燕紫清担心受怕一阵再说,眼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燕紫清那边得到消息时,燕莘已经将她的眼线都赶出了府,这就是在无声对燕紫清说:你的小伎俩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要对付你简直太容易。 燕紫清知道燕莘那边事发了,却也只能干着急,燕莘难对付的程度让她错愕不已,在房里不断踱步,都快跺碎了脚下铺着的垫石。柳姨娘看着女儿一脸焦灼的着急样,出声安慰道“清儿,燕莘那个小贱人既然将我们的人都赶出府了就代表她不会借着这件事来我们的麻烦,你就放宽心吧。” 听到柳姨娘的话,燕紫清暗恨道,她怎么就摊上一个目光如此短浅、头脑如此简单的母亲。除了会挣得些父亲的宠爱,她的母亲能为她挣来什么? 如果她能进宫,她的母亲有诰命霞披给她加身? 如果她有麻烦,她的母家能来替她出头? 越想越哀怨,凭什么所有好的都是燕莘的?就连母亲,都差了那么多! “母亲,燕莘这是在告诉我们,我们背后的动作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警告我们日后要小心,如果还有下次,那么背赶出府的就我们母女了。”燕紫清深吸一口气,对着柳姨娘缓缓说出燕莘此举的意思。 “她凭什么干我们出府,我们又不是这王府的奴婢丫鬟,我们可是……” 柳姨娘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紫清打断,狠声说道:“那你觉得我们的地位比奴婢丫鬟又高了多少?” 此话一出,成功地让柳姨娘闭了嘴。没错,她在这燕王府说好听是姨娘,但又有几人是真心把她挡姨娘看的,都知道她出身青楼,暗地里都瞧不起她。 而燕莘解决了清水阁里的“内鬼”,她又一次来到了万花楼,开始和花满详细计划朝圣节的事宜。这一次,她一定要见到重获。 第52章 传达善意 燕莘甫一踏进万花楼,花满和芙蓉就立刻迎向她,“主子,您可好久没来了。”花满如是说道。 “花满。你该不会是把我也当成万花楼的贵客了吧?”燕莘心情不错,还与花满开玩笑道,听到燕莘调侃花满。一帮的芙蓉掩唇偷笑,而燕莘身边的暗影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满满姐,您下一句该不会就要说‘奴家可想死您了’吧?”有了燕莘的开头,芙蓉也把握机会,揶揄了一把花满。这花满平日里一张嘴就能甜到人心坎里去,经常会对来店里的贵客们说的一句话就是“某某大人。您可好久没来了,奴家可想死您了”。台庄斤圾。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臭丫头皮痒了是吧。”花满被芙蓉说的不好意思,但看主子心情还不错,也就由得她们去了。 待四人进了万花楼三楼的房间,芙蓉观赏房门回来,就听得燕莘在说朝圣节的事情。 “花满,皇上三年前在朝圣节上遇刺,你可知道这件事?”其实燕莘更想问的这件事与暗夜有没有关系。 “略有耳闻,听说皇上至今都没查出背后主谋是谁。”花满一边给燕莘倒了一杯水一边说道。 看花满的样子,这样事不像是与暗夜有关的? “那我们暗夜的情报系统能查出这背后主谋吗?”燕莘问花满,因为她还不能清楚地知道暗夜的情报网到底有多广。 “主子要查?”花满一下来了精神,一下就萎了“可是这并不好查。” “我听说当时参与刺杀行动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燕莘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嗯,非但没有活口,而且身上都没有统一的标志,放佛就是凑齐的一些普通人。”花满显然知道的比燕莘更多。 燕莘一下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主子,这件事当时引起的影响很大。民心都有点不稳了,事关重大,主子的师傅就是暗夜的前任主子曾下令追查。”花满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由于是暗中秘密调查,不能暴露身份,从那些杀手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就像刚刚说的,他们真的就像是百姓临时凑在一起,我们也研究过尸体,发现除了服下的剧毒,体内没有可以迷惑心智的药残留。” “那也就是说,连暗夜都查不到?”燕莘觉得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出乎了她的想象,而好像冥冥中有一股神秘力量正要把她拉进那复杂的深渊。 “虽然说线索断了,但暗夜还是得出一个结论。”花满一脸神秘地看向燕莘。 “结论就是。这些参与刺杀行动的杀手并不是本国的人。”此话一说,燕莘瞪大了眼睛,不是本国的人?这意味着什么?朝中有人与外邦势力勾结,来了个里应外合! “何以见得?”燕莘强压下内心的惊诧,问花满。 “原因就是,对方太像普通百姓了!参与暗杀的人一般为了组织的前途都会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象征。所以……” “所以,他们的打扮会让人越是让人觉得是本国的普通老百姓,我们越要从反向思考,他们是异国人?”燕莘接着花满的话说道,说完用眼神示意花满自己说的可对。 “主子您说的很对,但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让我们确定的则是,但凡是本国的组织,不管白道还是黑道,就没有暗夜查不到的。暗夜查不到只能说明这些杀手并不是本国的。” “当时师傅有说为什么要帮忙朝廷调查吗?”燕莘的印象中,师傅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主子,您也知道,我们只管执行主子的命令,从来不会过问原因的。” 从花满这知道的这些,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相信暗夜能想到的,凭宫里的那位智谋必定也能想到。 “皇上曾说过,一日不查出母后真凶就一日不出席朝圣节,前两年也确实没出席,今年却让国师国师代为出席,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外人不知情的事情?”燕莘自己分析道,怎么看今年都有点反常,而且皇上真的这么信任国师?皇宫大院里的人疑心都重,国师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三皇子的人,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花满,朝圣节的时候暗夜要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燕莘决定要试探一下重华。 “主子,您尽管吩咐就是。” “我要两个轻功绝佳的人在朝圣节的时候帮忙给国师递个纸条。” “递纸条简单啊,为什么要轻功绝佳的?” “经过三年前的事情,你觉得国师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近的?就算能近的了身,能让你轻易就逃脱了?轻功不好怎么逃得掉?”一连三个反问,花满听得一愣一愣,主子连把暗夜的安全都想进去了,能为这样的主子卖命也值了。 “没问题,主子还需要什么人?” “把芙蓉也借给我吧。”说完还看了一眼芙蓉,芙蓉怎么都没想到,主子会这么说。 “芙蓉听候主子差遣。”芙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哪里还有半点小女人的姿态,就是一个江湖女子的做派。 “芙蓉到时候和暗影就扮成我的丫鬟,随我一起去朝圣节。我怕朝圣节那天万一有什么意外,暗影就专心对付意外,芙蓉就留在我身边,免去暗影的后顾之忧。” 燕莘还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连未知的隐患因素都考虑进去。 “花满,那两个会绝顶轻功的人你安排在暗处就好,不一定会用的上,他们是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花满奇怪了,难道说主子还另有计划。 “对,到时候用不用得到,我会让暗影发号施令的。”燕莘不想透露太多,她找花满商量的初衷本就是要给自己吃个定心丸,确保朝圣节达到目的就好。 “是,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嗯,说完了朝圣节的事儿,万花楼进来生意如何了?”燕莘还是要象征性地问一下这些产业的情况的。 “万花楼就没有生意不好的时候,”花满得意道,“刘世凯后来又来过几次,说是要找兰儿姑娘喝酒,都被我以兰儿姑娘已经赎身给打发了。” “那他来万花楼有异常的表现吗?”既然肯定是兰儿姑娘有问题,那么恐怕万花楼也会连带被怀疑。 “和之前的时候一样,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试想下,若是你去酒楼吃饭却吃出了一直苍蝇,你还会和往常一样去光顾那家酒楼吗?”燕莘很冷静,任何一个人,都不喜欢吃亏。刘世凯已经在万花楼吃过一次亏,他非但不来闹事,还和往常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照主子这么说,那个刘世凯已经盯上咱了吧。”花满觉得燕莘的思维一点也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每次她讲话的时候都能让人从心底里佩服。 “花满,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咱还是不动,你只要记住我们万花楼就是一家普通的花楼,哪怕刘世凯来把我们一窝端了,我们也不能暴露身份。”以不变应万变现在是上上策,最怕的就是对方的势力达到可以顺藤摸瓜,整个暗夜都会被曝晒在阳光下。 “是,属下明白。” “既然万花楼已经被盯上,那我们就减少见面的次数,总不能别人还没找到线索,我们就自己先露出了马脚。”燕莘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牵涉到整个暗夜,她赌不起也输不起,“日后联系就还是由暗影送信吧。” 燕莘说完就带着暗影离开,这次离开的时候还让暗影稍作易容,坐上马车后还在城里绕了路,在暗影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方才回了燕王府。 又过了几日,眼看着朝圣节就在五日后了,燕莘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次的朝圣节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事。 朝圣节前两天,燕明来了清水阁,找燕莘说了会话,这次朝圣节是燕莘从云山回来后第一次参加,也就相当于燕明要将燕莘正式带出去亮相。 “莘儿,这次的朝圣节燕王府就父亲和你一起出席,本来你祖母也是要去的,怎奈感染了风寒。”父亲带着女儿出席朝圣节其实还是有诸多不便,虽说不限制女眷,但女眷更多时候是和男人们分开的。 “父亲放心,届时莘儿会多加留意的。”这其实正合燕莘的意思,如果父亲一直在她身边,她反而不好实行计划。 “嗯,你长大了,凡事自己多长个心眼,那天父亲恐顾不太到你。”燕明对这个女儿总体还是放心的,只是,对于嫁人这件事好似还没开窍。 “莘儿会照顾好自己。”燕莘每说一句话都是低眉顺耳的样子,让燕明都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有些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也是要女儿嫁的情愿才好。 “嗯,让你母亲给你多备几套衣裳,不能丢了燕王府的身份。”说完,燕明就离开了。 朝圣节在燕莘的紧张期盼中如期而至了,燕莘与燕明同坐一辆马车,马车宽敞,里面是双人座,垫着绵腻的锦缎丝绸。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沉武门, 一起出沉武门,上城楼。 沉武门是正北城门最外的一层城门,连接观光城楼,外界就是护城河,上楼就可以直接观景。 燕莘伴在燕明身边,跟着一行人到了沉武门前。 城楼角是主管宫廷防务的南军,这次朝圣节的守卫以及安全皆有南军负责。 登到城楼转角往下看,来参见朝圣节的女子,个个打点精心,较之群芳荟萃的盛荣不遑多让,甚至更加娆丽贵雅。 这时,有南军的侍卫过来对燕明报告“国师已上城楼”。 第53章 终于等到你 听那侍卫如是说,燕莘的心跳就加快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父亲,国师是何许人?”燕莘觉得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见到重华。那么由她父亲引荐就再好不过。 “国师近两年来深得皇上信任,你切勿妄加揣测。”燕明严肃的说,“莘儿。你先去和女眷们汇合,父亲这边有事要忙。” 看来父亲并不打算将她介绍到人前去。想想也是,她都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与成年男子间保持距离才不会让名声受损,她父亲还指望着能把她嫁给五皇子呢。 想到这,燕莘不免又呼出一口浊气。刚刚在城门时,暗影和芙蓉都被拦下了,待在专属的下人房。城楼上只有指定的人才能登上,这也是吸取了三年前的教训。 现在这情形是她没有预先想到的,本以为考虑的已经够全面了,却还是奇差一招。正当燕莘在暗暗自责的时候,她的右后方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天女下凡吗?” 此次欠揍的腔调加上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识得的声音,不是周湛又是谁。 “这位登徒子是战功赫赫的五皇子吗?”燕莘正值心情烦躁又不能发泄之际,面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出气筒,燕莘也就不再客气。 “这怎么闻到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儿啊?”周湛走近了一点,“嗯,这里味道更浓了”说完就兀自笑了。 眼前这张嬉皮笑脸,与前世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难道城楼上埋了火药不成?”燕莘挑眉回呛,“五皇子不与大臣们一起在城楼与民同乐,跑来城角作甚?” “自然是城角这里有远比大臣们更重要的人儿啊。”那人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充满暗示性的话,说完便一直盯着燕莘看。 果然,燕莘脸色大变,这人是什么意思。公然调戏她吗?如果她变脸,会不会被倒打一耙说她其实是自作多情;如果她没甚反应,就等于默认接受了他的调戏啊。 真是只腹黑的老狐狸,燕莘进退不得。 看着燕莘吃瘪的鲜活模样,周湛觉得就算自己给她留下登徒子的印象也值了。平日里她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她该拥有十五岁少女所应拥有的一切情绪,就是见不得她把自己层层武装起来,她以为是在保护自己,其实是在折磨自己。 “小莘想不想到城楼去看?”周湛主动问了燕莘,总觉得这样惊为天人的她不应该是在城角的。 去城楼?那不是就能见到重华了,可是和周湛一起去,本来没影的事儿都会被传得神乎其神,基本上她都知道众人看见他俩走在一起,肯定会说自从群芳荟后,燕大小姐就开始耍各种勾引五皇子的手段。 到时候。估计她要嫁给周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再找三皇子又有何用。 “我是要去城楼,但绝不是和你一起去。”说完燕莘便朝着长城走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会一会重华。 燕莘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只有在周湛面前,她会赌气、会任性、会生气,会做很多她平时一直压抑的事情。 看着燕莘从面前走过,莲花生步一样走向城楼,放佛一只骄傲的天鹅,她若是天鹅的话,他应该也不至于是癞蛤蟆吧?!周湛笑着跟上了燕莘。 燕莘过来城墙的时候,恰巧重华一个人站在城墙垛前,燕莘来到重华不远处,看着不远处御街上搭了不少彩棚,似乎是小摊贩在做生意,吆喝声迭起,隔得不知道多远,都能闻到烟火香气。再往人群里面看,不少衣着金贵的,肯定有很多不能上地城楼来的朝臣达官。 “你就是国师吧?!”燕莘看着御街的方向,但这话明显是对着不远处站着的重华说的,而且,燕莘的音量也绝对能保证对方能听到。 但重华没回应,似乎在等着燕莘的下文,因为燕莘语气里那笃定的意味,重华知道,这个女孩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巧合。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燕莘开门见山,一个“又”字暗示了他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是你?!”重华终于开了金口。 因为一直生活在皇宫,能见到宫外的女子本就屈指可数,最近唯一见到的陌生女人就是那晚上的那个了。台庄斤亡。 “真是命大啊。”重华感叹了一句,但话里透出的阴沉让人直冒冷汗,当晚被猎犬追的记忆又跳出来。 “托国师的福,小女子是燕王府的燕莘。”燕莘自报家门,也算有点诚意了,要想找人合作不拿出点诚意恐怕行不通。 “哦?燕王爷的女儿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城外呢?” “那国师又为何深夜会出现在三皇子在城外的别院呢?” 就算是燕莘找上门去的,但在气势上也不遑多让,合作讲究的就是平等。 听到燕莘的话,重华那好看的丹凤眼一眯,转头看向燕莘,那眼神似乎就是在说:你找死! “呵呵,终于等到你了。”居然还敢出现,那就不管你是谁,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下场只有一个:死人才不会乱说话。“就算是燕王府的大小姐也不会一直健康地活到老吧,指不定哪天就天妒红颜了。” 赤裸裸的威胁,燕莘咬牙,“就算是燕王府的大小姐,指不定天妒红颜之前就要胡言乱语,三皇子在城外的别院也许会更快就被查封的。” 不是只有你一人会威胁,你的把柄我也有! “燕大小姐好胆识。”重华活动了一下肩颈部,漫不经心地赞了燕莘一句。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找你不是来找死的,是来找你合作的。” 重华挑眉看向燕莘,燕莘继续说道, “如果我要说早就说了,城外的别院现在不是依然还安好着吗?这就是我合作的诚意,至于细则,今天不是详谈的时机。” “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合作请求。” “这不是请求,因为我的筹码就是助三皇子等到他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东西。”燕莘说完就转身离开,她知道她今天说了这么多,足够重华知道她并没有恶意,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找上门来了。 燕莘来到城楼下面寻找暗影和芙蓉,搞定了心头大事,这件事自从知道重华后就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她打算带上暗影和芙蓉去御街逛一逛。 “影儿、芙蓉,”燕莘来到下人房前喊了一声,只见两个俏生生的丫头从里面跑出来,来到燕莘旁边,一左一右站好。 这年头,主子长得倾国倾城,艳压群芳,连身边的丫头都是水灵灵的大美人,难道这长相还和风水有关不成。周围看着在御街上闲逛的三人,不免腹诽道。 “我见到他了。”燕莘边走边看便对身边的人说。 听到燕莘的话,暗影和芙蓉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她们的主子会单枪匹马就这么去见了国师。 “小姐,下次可不能再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歹也让我们其中的一个陪着。”芙蓉甜糯的嗓音说起话来,连小贩都快要融化了骨头。 “好,我知道了,咱们第一次来这朝圣节,要好好逛逛才行。”燕莘知道重华的人一直都在盯着她,但她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暗影会为了保护她而忍不住出手,过早地暴露自身的实力对自己是一件很被动的事情。 拉过两个丫鬟,开心地往前走着。那拉在一起的手暗暗捏了捏,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这场朝圣节,说是军民同乐,其实进场的人,可都是事先经过盘查的,大半都是高官子弟或者民间有威望的儒士书生。 那些书生看到燕莘都不免觉得惊为天人,眼神直直往燕莘身上放。 芙蓉率先察觉到,“小姐我们先回去找王爷吧,这御街和一般的街道也别无两样。” “也好。”燕莘明白芙蓉话里的意思,的确,这些男人的目光确实露骨了一点。 周湛全程看到了那些男人看燕莘的眼神,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 而还没等周湛从愤怒中缓过来,发生了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三年前的一幕又重现了,蒙面的刺客卷土重来,这次并没有把目标定在皇帝身上,因为皇上的缺席,这帮人几乎是见人就杀。 周湛脸色一变,燕莘还是楼下!一想到燕莘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周湛的心又隐隐作痛了,他不能想象。 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同样的失误,那帮刺客一冲出来,刚刚御街上的小贩、百姓手里都多了一把剑。 “弟兄们,这次我抓活的!”南军的统领率先擒住了一人,把事先准备好的布团第一时间塞进了刺客的嘴里,防止他们咬毒自尽。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暗影和芙蓉条件反射般本能地站在燕莘面前保护她,虽说前世已经经历过生死,但是这样激烈的打斗场面燕莘还是第一次见。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出手”燕莘急忙吩咐她们两个,她不能让人知道暗影她们的真正身份,这对整个万花楼乃至暗夜都是极其危险的,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之人。 暗影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一处地方暂时可以躲避,“小姐,我们先去那里躲躲。” 燕莘看向暗影所指的地方,那里是可以躲人,但此刻她们三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怎么穿过这重重的障碍过去呢? “跟我来。”只听得一声男声在耳边响起,莫名就给人镇定的力量。 周湛抓住燕莘的手,把她们带至先前就发现的地方,“你们在这躲着别乱动,这帮刺客是来替三年前牺牲掉的同伴报仇的,所以见人就砍,你们只要在这躲好就不会有人发现你们。”周湛急急地说完,转身也投入到战斗中。 燕莘她们三人在这躲着,看着眼前的人拼命厮杀,突然耳边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只留下眼前的画面。周湛拿着剑,身手敏捷,一招一式都直指对手的命门,他是如何发现自己被困的? 看着眼前的周湛,燕莘泪湿了眼眶,前世也是他一次的英雄救美就让她交付了整颗心,直到后来才知道,一切的邂逅原来都是阴谋。在他看着燕紫清将她整死的那刻,燕莘的心才彻底死去,唯一充斥这的只有仇恨。 可是,这一次,刺客不是他的安排,但他却真真实实地救了她。 若命运决定让我们纠缠在一起,那么就让我对抗命运吧! 第54章 三皇子 这一次的暗杀行动与三年前想比,显得很可笑,因为朝廷的快速反应根本就是事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帮此刻亮家伙了。 而朝廷的反应这么快。明显是耍了一招瓮中捉鳖,这么充足的准备,能叫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燕莘突然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寒气,在暗夜尚触不可及的地方,却有人可以将触角伸过去,这是如何强大的一股力量,只要他们想,这股力量也可以将暗夜连根拔起吧。 刺客很快就被制服。侍卫都是有备而来“对症下药”,每个被制服的刺客嘴巴里都塞了一团抹布,且用粗绳子固定住。就是为看防止再像上一次那样,一口活口都不留。 这次的意思很明确:要活的! 再看那城楼上站的人,除了原先来参加朝圣节的大臣外,说了由国师代为出席的皇帝,竟然也在城楼上。是了,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不是皇帝又是谁,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陌生面孔。 这根本就是一场计划许久的圈套! 参与捉拿刺客的除了南军统领外,有身份的就是周湛了,这个男人自从十岁开始上战场,每一次的战斗他都在最前线,其实凭他的身份原本也只要站在城楼上“欣赏”就好,可是他却偏偏下来了。 待正常战斗结束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燕莘和芙蓉、暗影三个人一直躲在那个角落,看着这一场厮杀,死亡就是这么轻易的一件事。 前一刻还在御街游玩,后一刻便人刺死。连死的原因都是不明不白。 御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有百姓的,也有刺客的。 周湛制服住最后一个刺客,交给南军的人,转头就看过来燕莘她们的方向,看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个角落里,真的没有乱动。似松了口气一般欣喜地笑了。 那张俊脸上的笑容,好看得使他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失了颜色,让很多有幸见到这笑容的女眷都看呆了,更是有人听到自己那声音大得惊人的心跳声,脸上泛起一团团红晕。 燕莘看着周湛,她知道他在对着她笑,但是想起前世的种种,自己就是沉迷在这笑容里无法自拔,这一次再度见到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燕莘分不清真假,这会不会是他对她实行的另一个圈套呢,就等着她往下跳。 燕莘一动不动地看着周湛走近她,感觉到燕莘的目光,周湛的心里涌起一股心酸,那眼光分明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意识到这点,心口出竟然有抽搐般的痛觉。 周湛越走越近,燕莘收住那飘远的意识,她心下已经有了决定,不相信就不会有伤害。不管周湛为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也不能再全身心的相信他,把自己交付于他。再经不起那样的灭顶之灾了。 “刚刚有吓到吗?”看着燕莘一动不动,他以为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再如何的少年老成,毕竟也只有十五岁不是吗。 呵,血腥吗?她前世亲身经历过比这更血腥的! “还好。”原本紧紧抿住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周湛的直觉告诉他,在刚刚过去的两个时辰中,他和燕莘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横在他俩之间,竟让他靠近不得。 “这里还要善后,我先带你上城楼。”极力忽视内心的那犹如被石头压住的钝痛,周湛对燕莘说。 “我自己会上去。”说完不等周湛反应,燕莘就转过身去,留下周湛一人站在原地。 燕莘上了城楼,她才发现几乎所有的女眷都在城楼上,只有她在下面亲身经历那激烈的打斗场面。那么她刚刚在下面和周湛的互动他们都看见了? “莘儿”燕明看见燕莘上来,急忙走过来,“你怎么下去了?”一见面就是责问。他应该把燕莘当做筹码大于当做女儿吧,不然不是应该先问下她是否安好吗? “莘儿让父亲担心了。”那么多人看着,燕莘无法,只得低头认错。 察觉到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得将目光投在他们身上,燕明压下心里的怒气,来到燕莘面前,“好了,人没事就好,切记别再跑下去了。” “是,父亲。” 燕明又回到城墙处,与皇帝、国师、朝中大臣一起,看着下面的人收拾残局。 燕莘自然不能去城墙垛那里,只能与一应女眷站在一起,燕莘也知道,有几道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并不十分友善,甚至是充满嫉妒。 因为那些目光中其中一个就是李嫣然! 当燕莘循着那目光看过去,李嫣然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表情,看到那表情,燕莘大概也明白了自己当日为何会中了“美人哭”,越美丽的女人心越狠,这话一点都没错。 其实何必呢,对于周湛,她真的没有要跟李嫣然抢的意思。 燕莘看着李嫣然那变化的脸色,朝她笑了笑,其实那笑并没有太多意思,只是那么多人看着,总要打声招呼的,然而在李嫣然看来,那笑无异于是在示威炫耀,虽然当下没有变脸色,那也要归功于她极好的修养,那垂在两边广袖里的手早已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嵌入了掌心。 “小莘,你这次没事可多亏了五皇子相救。”终究还是要保持风度,不好在人前与燕莘交恶,李嫣然还是主动开了口,只是这话里的意思略有一股酸味。 “是,五皇子侠义心肠,”燕莘顺着李嫣然的话承认了周湛救了她,但随即便话锋一转“我也相信有句古话说得好,”说这话的时候燕莘直视着李嫣然的眼睛,故意吊胃口似的顿了一顿,“那句话的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我早知道我这次可以逢凶化吉的。” 这话的意思应该也只有李嫣然才懂:上次中了美人哭我可以平安度过,那么接下来就没什么能难住我的了。 果然,李嫣然先前维持得极好的笑容就此凝固住,事已至此,大家都心照不宣,李嫣然没有问燕莘口中的“大难不死”是经历了什么难,这就说明她清楚地知道燕莘经历过什么,而与她接触中,只有赏花大会两人才算真正的接触到,那么给燕莘投美人哭的不是她李嫣然还能是谁。 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以后估计连点头之交都难以维持了。 “小莘一看就是有福的人,不然怎么会得五皇子如此相助。”李嫣然真的是张口闭口不离五皇子,这份爱慕之情要不要这么明显,是在变相地宣示主权的意思? “但凡是个普通老百姓,以五皇子的侠肝义胆想必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前去营救。”更可况,我是燕王府的大小姐,将来说不定对他的前途还大有用处呢! 李嫣然最忌讳的就是燕莘的出身高过于她,虽然她作为尚书家的大小姐,这身份也可以匹配嫁给皇子当皇子妃,但若是与燕莘一起让人两选一,燕王府那是外姓亲王,身份地位自然不是朝中大臣所能比拟的。 所以,这就成了李嫣然不自信甚至自卑的原因,对于威胁到她嫁给五皇子的一切人事物,李嫣然都不会手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台庄斤技。 “小莘言之有理,五皇子确实是侠肝义胆,那是他从小就具备的正义感,我小时侯第一次进宫时就迷了路,当时就是五皇子的出现,将我带到我母亲处。如此优秀的一个男子,若是谁能入了他的眼,那一定很幸福。” 这是要讲先来后到了? 说到最后还不忘露出小女儿的娇羞样儿!仿佛她李嫣然就是那个幸福的人儿了。 高府大院里最不缺的伎俩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李嫣然这面上的功夫很到家,燕莘都怀疑自己在王府缺失的那五年光阴,是不是真的让她错失了学习求生技能的机会。 “有些人有些事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燕莘看着李嫣然那做作的神态说道,“古语有道,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燕莘这话针对的不知是周湛还是李嫣然,听在李嫣然的耳朵里有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的确,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嘴巴不肯承认的,行动会很诚实,五皇子就是有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的魅力。”这是隐射燕莘了,嘴巴上没说喜欢五皇子,甚至避之不及,看在李嫣然的眼里就是欲擒故纵了。 燕莘索性也不再客气,“每个人看人的眼光都不同,你认为的山珍海味也许在别人看来那充其量只是个窝窝头。” 闻言,李嫣然气得简直要头顶冒烟了。燕莘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五皇子在她的含量只是个窝窝头?她李嫣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居然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这根本就在侮辱五皇子以及喜欢五皇子的她。 这口气叫她怎么咽的下? 看着李嫣然涨红的脸颊,燕莘突然觉得很无趣,她和李嫣然在这块唇枪舌战,就像两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在争风吃醋一样。 掉转头,不再看李嫣然,假装站在城楼上风景。燕莘突然觉得有一道探究的目光飘向她这里。 城墙垛那里站着的一堆人,国师并没有回头,他看似很专心地看着下面的人在收拾残局。站着国师身边的就是皇帝,从背影看上去,这位九五之尊身上隐隐散发着怒气,这次刺客刚开始见人就砍,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死去的人都是这位的子民。 倒是站在皇帝身边的那个人,燕莘没见过,但那眉眼和周湛有着几分相似,只是周湛常年在军队磨练,所以眉宇间更多的是英气,而看着燕莘的这位,更多的则是阴柔。 莫非他就是三皇子?! 他那看着燕莘的一眼,那阴鹜的眼神看着你,让你觉得你身上爬满了虫子,寒毛直竖,好似下一刻,稍有不慎就会让你万劫不复。 这样一个男人,燕莘真的要与他合作吗? 从他的眼神里,燕莘觉察到透着满满的欲望,有欲望的人才是合作的好对象! 第55章约会 周湛上得城楼来汇报,御街上除了来不及阻止就服毒自杀的人,抓住的活口有18人,这会已经将尸体运往宗人府验尸,活口送往大理寺严加审问。 皇帝听了汇报之后,凝重的表情也没有一丝舒展,“可怜了我的子民无辜牺牲了。”只说了这一句话,听见此话的一干朝臣,纷纷下跪,齐声高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这里就交给你了,朕先回宫。”皇帝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疲倦。 “臣,遵旨!” “摆驾,皇上回宫。”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用他那有如鸭子般的嗓音高和道。 燕莘等一应女眷皆跪地低头,皇上的天子圣颜是容不得人随意瞻仰的。 皇帝一离开,又经过此刻这一闹,朝圣节也就草草结束了。 燕莘和燕明坐着马车回府,这一路上,燕明都没有开口说话,燕莘知道她的父亲在恼怒她的随意走动,让他这位燕王爷在众多朝臣面前丢了脸。她的这位王爷父亲是极重视脸面的,作为一位亲王,府上没有嫡长子本就是已经丢面的事了,今日他这位第一次带出场的女儿,居然跑去逛御街,十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的样儿,这让他丢的脸不是一点点,怎能不让他生气? 燕莘也没有说话,丢的是谁的脸她不在乎,今天她去朝圣节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她的父亲,她左右不了不说,他真的有把她当女儿看吗?也许在他的眼里人只分两种:有利用价值和没有利用价值吧。 他父亲还指望着把她嫁给周湛,也只是因为他觉得周湛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而不是真的替他女儿的终身幸福考虑。 马车里的气氛很凝重,燕莘呼吸都要悠着点,一时间静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马车在燕王府门前停下,燕明率先下车去,向着书房的方向扬长而去,没有理会马车里的燕莘。 燕莘自嘲一笑,怎么人活两世,为什么还要去期待一些不可能的事情,难道还指望着能从燕明的身上让她感受到来自父亲的温暖? 暗影和芙蓉已经在马车前候着了,燕莘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表情没有逃过她们的眼睛,她们也知道,今日的王爷心情不怎么好。 看着马车旁站着的两个人,燕莘嘴角扯出一抹笑,“怎么还傻站着干嘛呢,小姐我要下车了,还不快来扶好。” 暗影面无表情的前来扶着燕莘下车,她知道此刻的燕莘心情很不好,而且心情不好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刚刚先行下车的王爷。 待燕莘下了马车,三个人就朝清水阁的方向走去。燕莘一身的疲惫,此刻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去祖母和母亲那请安了,祖母很快就会知道今天的事情,这会恐怕也已经知道了,想到这,燕莘嘲讽地笑了笑。而母亲那,这会过去只怕会让她徒增担心吧。 一回清水阁,燕莘急忙换下那隆重的服饰,穿上轻便装,与芙蓉和暗影一同坐在房里的圆桌上。 一只嫩白的素手轻捻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入那樱桃般小嘴里,你会觉得看着燕莘吃东西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那是从小就被训练出的一种气质,吃东西不急不燥,动作慢条斯理,大家闺秀都是这般教育的,只是配上燕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你会觉得这糕点应该是世上最好吃的。连芙蓉都看呆了,就是这股气质吧,是她们所有人都模仿不来的。 “今天都没吃过东西,被刺客一闹,倒是饿着肚子了。”燕莘咽下嘴里的糕点,方才开口说话。 “主子,您...”芙蓉的欲言又止燕莘看在眼里。 “放心,我没事,有些事本就不该奢求的。”说着,又拿起一块糕点,不放素手转了方向,把糕点递到了暗影面前。 “暗影,来,张嘴。”说着就作势要喂给暗影吃,暗影那一向无甚表情的表抽搐了下,想要用手接过燕莘递来的糕点,谁知燕莘还就杠上了,硬是要喂给暗影吃。 “噗嗤”芙蓉忍不住一笑,“主子,您这样还真有几分万花楼姑娘的架势了。” 暗影拗不过,只好张嘴接过,只是那脸莫名就红了。看着暗影那不自在的表情,芙蓉就笑得更欢了。 “还是你们好啊。”燕莘似是有感而发,又似是语气中透着一丝羡慕之情。她们身上没有燕王府大小姐那闪耀的光环,不用背负着那血海深仇,只要效忠主子就可以了,活得反而轻松。 这话说的,暗影和芙蓉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们一向果敢的主子怎么突然就发出这样的感慨,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身上所承担的一切本不应该由她来承担。 “芙蓉,你回去和花满说一声,刘世凯那边不用盯着了,三皇子那边很快就能来信了,万花楼注意隐蔽好身份,为了掩人耳目,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去万花楼。”收起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燕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接下去的事情布置一番。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万花楼去。” “芙蓉,除了在万花楼,切不可让人看去了你的真实面容,今天你已跟着我曝光在众人的目光中,其中不乏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人,一旦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时候别说是万花楼,就是暗夜也会有危险。”今天带着芙蓉出去是经过暗影的易容术易过容的芙蓉,不然今天朝圣节上的那些达官贵人恐怕没几个是不认得她的。 “属下明白!”芙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今天能出席朝圣节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她们的主子要面对的都是一只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不得不谨慎。 “暗影,接下来你要辛苦一下,提高警惕,恐怕近日会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今日,她为了表现诚意在重华面前自报家门,暴露了身份就要做好准备由它带来的代价。 “是,属下遵命。” “特别是这两天夜里,那人疑心很重,一定会来。” “主子,需要加派人手吗?”芙蓉不放心,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那么就一个暗影能抵挡住吗? “不用,大晚上的他也不会派很多人来,一两个暗影还是能对付的。这燕王府在风雨中能坚挺上百年,又怎会是吃素的。”燕莘说完看向芙蓉,示意让她放心,“你现在即刻就回万花楼,注意着有没有人盯上你。” “是,主子你一切小心,属下告退!” 是夜,燕莘让暗影一同睡在床上,拉下床上的帷幕,里面躺着几个人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 突然,暗影倏地睁开了双眼,握着长剑的手一紧一收,燕莘转过头看向暗影,暗影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双黑靴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地逼近燕莘的床。 察觉到就来了一个人,燕莘大概就放心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人了! “阁下深夜闯入女子闺房,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燕莘坐起身,将床里侧的暗影挡住,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似的,竟让那人没有被发现的恼怒。 “燕大小姐深夜不睡觉,不就是在等在下吗?倘若我不来,那岂不是辜负了小姐的期待?”刚刚只是猜测来人是谁,黑衣人的声音一出,燕莘就百分百确定了来人。 “国师过来是想灭口?”燕莘没有撩开窗帘,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继续问道。 “燕大小姐好耳力,在下只是过来认个路,顺便递个信,三日后的午时,咱们在十里亭见!” “十里亭?你要我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跑去城外?”燕莘扯了扯嘴角,“我找上你是想和你们合作,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合作,没必要把我引去那么远的地方。” 去了城外,燕莘就完全被动了。 “那燕小姐的意思是,我们要在城里见面?” “不如折中,我们就去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燕莘小心试探着,“那里的酒楼是京城最大,我们‘慕名’而去也很正常。” “呵呵,燕小姐真是谨小慎微,那就依了燕小姐的意思,三日后我们就在醉仙楼见面。”重华很轻易就同意了,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燕莘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跳入了一个坑,话已至此,也不好反悔。 “好,就这么说定了。” “在下告辞!” 确定重华已经离开,燕莘大松一口气,边上的暗影坐起来,下了床,“主子,刚刚那人的武功相当高,若不是他有意释放的气息让我感觉到的话,他想不让我们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此人相当不简单,我们断不能小瞧了去,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一国之师,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燕莘明白此人不好对付,但此时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暗影,你去找花满,让她代为转告右使,三日后我和三皇子以及国师都会醉仙楼,让他装作不认识我,把我们当一般客人即可,切不可露出马脚了。”燕莘吩咐道,刚刚她提议醉仙楼也是下意识的反应,直觉知道那是可以护她周全的地方,但她一时忘了对面站着的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是在挖坑给她跳,而她竟然还真的跳了! 所以一定不能有半点破绽让人知道醉仙楼和她的关系,不然暗夜上百年的基业恐怕要毁在她的手里了。 “可恶!”燕莘右手握拳,捶了床板一下。 第56章 合作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燕莘一早就起来了,今天对于她来说是极具意义的一天,能不能扭转命运的方向就看今天的合作能不能谈拢。 燕莘做了两手准备。倘若三皇子那边不答应,那么她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但是她为人子女。若公然反抗家族的命令,会令母亲很难做人。 若是合作能谈拢,那么哪怕是嫁给三皇子也比要嫁给周湛强,起码前世的种种不会再重演,起码她能管住自己的心不会再沦陷了。 这世上最公平的关系莫过于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了。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燕莘早上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顺带说了一下自己想出门去逛逛的意愿。老夫人鉴于燕莘回京后见过的市面并不多,也就同意了。毕竟现在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将来嫁作人妇。尤其是成为深宫里的人,想要出来一趟也着实不易。本着体谅的心情,老夫人嘱咐燕莘多带两个家丁,注意些安全,也就准了。台庄斤弟。 其实燕莘早就料到老夫人会同意,毕竟上次朝圣节的事情,他们以为燕莘是好奇御姐的事物,抵不住好奇心驱使才擅自去逛,以至于丢了王府的脸面。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起码以后再不会丢王府的脸了。 王公贵族向来最重视名誉及面子,所以燕莘这次出门依旧带上了面纱,这种场面功夫若是不做,很容易就被人捏住把柄,这样的规矩教养文章做起来可大可小的,这时候的燕莘行事越低调对她以后的路就越有帮助。 在暗影的陪同下,燕莘坐上了王府的马车。今天的燕莘即使是戴了面纱依旧挡不住那灵动的气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好似会说话,只是有时候燕莘会故意敛去眼里的光华,让人看不透。 “主子,右使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你去醉仙楼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属下传达了那人的厉害之处,所以右使说,为了保险起见,他不会派任何暗夜的人盯着我们这边。”暗影看着燕莘露在外面的眼睛汇报,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为什么她觉得主子的眼睛里透出来的都是看破了世界的感觉。 “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右使的做法很对。”燕莘接下暗影的话继续道,“如果重华要对我不利。那晚他就不会客气,何必等到今天才动手。就看今天我提出的合作条件能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了。” 三皇子想要什么,那天在城楼的那一眼,她就看得清清楚楚。既然都已经生在了皇家,那么对于那个位子大家的机会是均等的,他又怎么会不想要呢。 马车来到醉仙楼的时候刚好午时差一刻,燕莘进了大门,就看见大厅里的桌子坐满了人,或聊天、或喝茶、或用餐,几乎是座无虚席。 小二看见燕莘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许是见多了有钱人的样子,这位小二并没有因为燕莘是有钱人而态度格外谄媚,到是看见燕莘那一双打量环境的眼睛时,楞住了,好美丽的一双眼睛,拥有这样眼睛的人相貌自是不在话下的。 “小姐,几位?二楼请!”小二说着就将燕莘往楼上带。 “你们就不用跟上去了,在楼下候着吧。”燕莘对着随行的家丁吩咐道。 “这...”家丁中的一位领头的有点犹豫,他可是受了王爷的吩咐要跟紧大小姐的。 “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在楼下等吧。”燕莘说完也不管他们是何种表情,小二还等在前面,燕莘示意小二前面带路,就和暗影两人上了二楼。 甫一上了二楼,小二还没带燕莘走多远,就有一位家丁模样打扮的人过来截住了他们的去路,“小姐,家主已在水云间等候小姐,小姐请随我来。”虽是家丁模样,但丝毫没有家丁应该有的卑躬屈膝,相反更是有一股傲气在,说完就将燕莘带往一间名为“水云间”的厢房。 打开房门,燕莘看见重华坐在桌前喝茶,看见燕莘进来,挑了挑眉,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双手拢袖,“恭候燕小姐大驾光临。” 看见他的行礼,眼睛眼角抽了抽,这厮今天是抽的哪门子疯,竟然还向她行礼。 燕莘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有人背着手站在窗边,这人的背影和当日站在城楼上的背影是一样的。燕莘一看里面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其他,便示意暗影也在门外等着便好,都到了正式见面的时候,他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最坏的结果就是合作谈不拢。 “燕莘这厢有礼了。”燕莘还了一礼,也没理会窗边站着的人,径直走到桌前坐在重华对面。 看着燕莘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重华顿觉这个女孩子原来也有这么率真可爱的一面,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理那位站着的人了。 呵,有点意思! “燕大小姐,不想知道那位是谁?”重华故意问燕莘,这个台阶只能他来给。 “不是我不想知道,也许是有人不想让我知道吧,君子不强人所难,虽然燕莘只是名女子,但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愿,兴许人家有难处也说不定呢。”燕莘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她虽然知道他是谁,但他并没有表明身份不是吗?不知者不怪罪,这道理她还是站得住脚的。 “难处?燕小姐觉得会是什么样的难处呢?”重华对燕莘的一套说辞来了兴趣,或许人就是故意的,那人确实摆架子过头了。 “可能是长相太抱歉了,不想吓坏了人吧。”燕莘状似思考的样子,一丝不苟的语气说出她所认为的难处,说出的话却能将人气得半死。 “那依你之见,我这长相可是属于抱歉那一类?”那人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盯着燕莘问。 说实话,有着当今皇上的优良遗传,他的孩子能长得抱歉到哪去呢? 可是燕莘偏偏不想夸他!谁叫他刚刚故意摆架子,她来之前早就打定主意这次的合作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所以第一次见面决不能就先低人一等。 “关于长相这件事,向来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吗?但是人最重要还是要有自信!” 三皇子这样貌觉得是算得上出众的,只是向来听惯了夸奖称赞的褒词,今日倒是难得遇上一个不赞美的人。 “你就是燕莘?费尽千辛万苦找上我所谓何事?”周堪不打算再纠结与相貌这件事,因为他发现在她身上讨不着任何的好处。 “我要找的人是三皇子,你是吗?”燕莘明显是扛上了,他这是在讽刺她呢,还费尽千辛万苦。 “哈哈哈”重华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出声来,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这肯定是周堪活到现在,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瞪了一眼笑得正欢的重华,“哦?燕小姐不相信,是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周堪也不生气,或者说别人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到真实的情绪,总是这么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着实难看透。 燕莘听见他这话,也没说要不要证明,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我相信国师!”这话回得巧妙,那意思就是如果重华说你是,那你就是! “既然燕小姐相信你,那你就向她介绍一下吧。”周堪对着重华开口道。 “燕小姐,这是如假包换的三皇子。”重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向燕莘道明了身份,随后又向着周堪说,“三皇子,这位是燕王府的大小姐,燕莘。”说完又看了那两人一眼,缓缓道来,“你们俩不是早在朝圣节时就照过面了,还用的着我在这多此一举嘛?” “燕莘参见三皇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身份,燕莘就不能再端着了,毕竟身份摆在那,改行的礼还是不能免的。 “原来身份得到承认的感觉还不赖嘛。”这是又犯起了皇子病了,开始拿乔了。 燕莘也不多做理会,“我今日找你们的主要目的是来助三皇子一臂之力的。”直接就道明来意。 “我何德何能,竟能得燕小姐的相助,况且,不知燕小姐想助我哪方面的一臂之力啊?说老实话,我需要帮助的地方还真挺多的。”周堪慢条斯理得说出这些话,让燕莘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出不来,怎会有如此装腔作势的人,拿乔还拿上瘾了!难怪前世会输给周湛!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三皇子最想坐上的那个位子,我想我还是可以贡献点力量的。”前世周湛不就是因为娶了自己,借助燕王府的势力登上了那个位子么。 一听燕莘的话,周堪那面瘫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只见他收起那副前奏的模样,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犀利眼神似要看到燕莘的骨子里去,大概是在辨别燕莘话里的意思有几分认真吧。 重华正在倒水的手一顿,燕莘提出的这个条件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因为早前就有传出,燕王府有意与五皇子结亲的消息了。 然而今天这位传说中要和五皇子成亲的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这是要反抗的意思?看来事情比想象中都要有趣。 “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燕莘反问一句,随后徐徐道来,“我燕莘代表的是整个燕王府,但凡我的选择就在燕王府的选择,我的未来就代表着燕王府的未来,以燕王府目前掌握的的势力,应该是能助三皇子一臂之力的。” “那燕小姐从我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呢?”既然她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就代表着她的目的也不小。 “我的目的...我只是年少叛逆,不想任由燕王府摆布罢了。况且我的条件就是,一旦有朝一日你登上了那个位子,就放我离开京城!”燕莘自然不能说她要扭转命运,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周湛当上皇子,不想再经历前世的一切,为了能将话说得更具可信性,燕莘又补充道“我在云山的那五年,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这京城里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像牢笼一样,这一生,总要为着自己,与命运抗争一把,你同意与否,给个话吧。” 第57章达成协议 燕莘这番话其实并没有说谎,她也是这般打算的,等做完该做的事情,她就带着母亲去云山生活,云山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在那生活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治好母亲的头疾。 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确实能让人感受到言辞中的那片向往之情,是真心话! “没想到燕王府的大小姐,竟然有如此豁达的胸怀。”重华看着燕莘的眼睛说道。 “也谈不上豁达,只是这京里的生活确实不是我想要的,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所以,燕小姐的意思是,会用整个燕王府的力量来帮助我?可是,据我所知,你父亲以及燕王府和五皇子派走的比较近,我又怎么能知道,燕小姐是真心想帮我呢?”三皇子周堪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小心谨慎是好的,但过分就不利于笼络人心,这也是前世他会输给周湛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要来你身边当细作,我是为了什么呢?”燕莘反问道,“我为了博得五皇子的喜欢,心甘情愿出卖自己?还是说,我为了燕王府的未来?” 周堪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怀疑燕莘故意接近他的用意么! “而且我也没那么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凭着三皇子和国师的能耐,我有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你们,你们又何需这么不自信?” “哈哈哈哈,燕小姐好气魄,我相信你!”重华率先表态,这个女孩子很对他的胃口。 “既然国师都愿意相信你,那么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周堪觉得她的话有道理而且那个理由真挚,他姑且相信着,但是也要看看她具体有什么能耐帮助自己。 “既然大家都如此爽快,那么我就先送上一份见面里。”燕莘说着从袖拢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的应该是粉末类东西,果不其然燕莘继续说,“有次我父亲下朝回府,我无意间听见朝圣节上抓住的刺客嘴巴很紧,至今尚未审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智的药,只要你们给那些刺客灌下去,想问什么他们都会老实回答。”说完,那只捏着药包的素手就一直抬在他们面前,国师重华接过了这个药包。 “燕小姐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有这类药?”重华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身上的谜团很多,不过他有耐心也有信心去一个个解开。 “实不相瞒,有一段时间,我在王府有潜心专研过药理、毒理。”燕莘没有将九歌供出来,这药包是她找九歌要的,因为她怕如果用暗影给的,会让人看出是暗夜的东西,这类蛛丝马迹还是一点都不要有的好。 而且对于初次见面,这份礼也不算小,毕竟这能帮助三皇子在皇上面前立功,博取好感不是么。 有了皇上的喜爱,底下那帮最会见风使舵的朝臣又怎么会不调转方向?相信这里面牵涉到的关系,他们两个能比她看得更远不是么。 “燕小姐的诚意我们感受到了,如果真能借由这个药包能让那帮人开口,那么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是个很愉快的过程。”重华如是说。 “好,今日我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就先告辞。不过,若是我有事需要两位帮忙的话要怎么找到你们呢?不要告诉我去城外的别院或者十里亭那些地方。”燕莘话抢在他们前头,她都如此有诚意了,他们是不是也该表现点什么呢? 听了燕莘的话重华只觉好笑,于是,从腰间拿下一个青绿色的翡翠玉佩,看成色应该是属于翡翠中的上品。“燕小姐,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帮忙,拿着它到川易阁,那里的人自然会带你来见我。”听重华这么说,燕莘接过了那个玉佩,重华这是在告诉她他在京城的据点? “国师这玉质地不错,燕莘先告辞。”说完,燕莘就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燕莘还没出来就感觉到门口的气氛不太对,试问两个顶级高手见面气氛会和谐到哪里去?以燕莘对暗影的了解,她知道暗影不会随便表露情绪,一定是对方的这位“家丁”哪里惹到她了。 燕莘也没问原因,踏出门来,就对暗影说,“影儿,咱们回府,有时候被狗咬一口,难道非要在狗身上咬一口才能心里平衡?”意思就是,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燕莘知道这世上有很多恃才傲物的人,也有很多自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的人,自负的程度不允许他们发现有与他们不相上下的人,何况这人还是个女的! 燕莘这话一出,后面的三人皆听了个一清二楚,重华和三皇子在屋里听她这话,相视看了一眼,这个燕大小姐,不仅对自己很自信,对手下的人还很护短呢。 站在门口的那个“家丁”听到这话,双眼一瞪,他在江湖上从来还没被人如此侮辱过,这是在暗讽他是条狗?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落到他手里! “林枫,刚刚出去的这位小姐,你不能动!”重华闲适自然地喝着茶,在吹茶叶的间隙从他的嘴巴里飘出这么一句话。尤其是最后那“你不能动”四个字,完全是命令式的,虽然语气上听不出区别,但这个叫林枫的人很清楚,他若是敢违背国师的意思,那么国师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后悔动了他。 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应承,“是,属下明白。” “三皇子,今天的事情已经谈妥,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重华说完就放下手里的茶杯,率先站起身来。 “嗯,我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燕小姐给我们的这份见面礼到底好不好使。”说完,三皇子就出了房门,后面跟着重华和林枫。 自从这日燕莘和三皇子见过面之后,她回府后,日子照常过着。这期间,她没有让暗影去联系过一次万花楼,但暗影说,当日有一些人在暗中盯着,但肯定不是暗夜,这么说,那帮人就是三皇子的人。 燕莘没有想到,自己找上的合作对象竟会如此难缠,还暗中派人盯着她,她是不是该重新考虑合作计划,原本是想借着嫁给三皇子来逃过前世嫁给周湛的命运,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并不明智,三皇子的为人生性多疑,届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不说,也许她还会重蹈覆辙,将自己陷进深宫里的深渊。 燕莘觉得回到府上的日子虽然还是照常在过,但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每次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总是透着一些意味不明,像是在盘算什么。 燕莘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依靠那两个狡诈多疑的人,他们搞不好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影儿,你去一品斋买些母亲爱吃的桂花糕,那里桂花糕紧俏,你就多排会队等着。” 燕莘这话是说给外面那几个丫头听的,这几个丫头不像前几次燕紫清收买的,这次的她不能再随便打发了,因为她们是老夫人特地“赏”给她的,说是堂堂一个大小姐伺候的人怎么能那么少,也是燕莘大意了,上次打发了几个人没有及时安排上自己的人,倒是让老夫人寻着借口往她清水阁里安排人。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暗影知道燕莘的意思,一品斋有京城名流最爱吃的糕点,或者说能吃上一品斋出品的糕点小吃都是京城名流。有京城名流在的地方就有八卦可以打听,上到朝堂,下到哪个官员家的后院,可谓是一个八卦的集散地。 “买完桂花糕之后,你再去一只醉仙楼的脆皮鸭回来,这是祖母喜欢吃的。”燕莘这话说的时候看了暗影一眼。容不得她不小心,她的丫头几天不出门,一出门就直奔醉仙楼,那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人醉仙楼有问题吗? 暗影说完就出了房门,暗影前脚刚走,门口的其中一个丫头也出了清水阁,这是赶着去给老夫人汇报呢,真是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暗影一手拎着桂花糕,一手拿着油纸包着的脆皮鸭回来了。 “小敏,你把这桂花糕拿去母亲的房里,就说我稍晚一点会过去请安;溪儿,你将醉仙楼的脆皮鸭那到上林苑去,就说是我给祖母打打牙祭的。”燕莘有意把那两人全部支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违背小姐的意思。 待两人走远,燕莘示意暗影坐下来说话,“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吗?” “属下在买桂花糕等排队的时候,听到坊间有传闻说是皇上自从朝圣节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据说早朝也有几天没上。” “那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突然?暗影,依你看,会不会有人拿皇上的身体状况做文章,想要浑水摸鱼?”燕莘直觉这里面大有文章在,搞不好是一些猫腻,距离朝圣节的时间不是很长,那天好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病得连早朝都上不了了呢? “这个不好说,我随后去了醉仙楼,找到了右使,右使也说了皇上的身体确实出现了问题,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导致的还没有查清楚。”暗影想了一下,继续又跟燕莘说道,“右使说正是因为皇上身体败得不是时候,现在朝廷的平和只是表象,内里已经开始动荡了,也许过不久就...” “过不久就会传出要立谁为太子的消息了是吧!”燕莘接下去说。 其实这是无可避免的,自古以来,皇帝换了一代又一代,而当朝皇上自20岁登基以来,已经在位23年,对于一代帝王来说,这在位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但根据他的身体情况,突然像山体崩塌似的,整个人都败了,让人不免想要去想想这里面是否还有蹊跷。 “不止如此,据说已经传出要立五皇子为太子的消息了。”听了暗影的话,燕莘倒抽一口冷气,与前世想比,时间上到是能吻合,前世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她认识了周湛,然后整颗心都扑上去了,用整个燕王府的力量帮周湛等上了太子之位。 第58章 川易阁 燕莘想不到这么快就传出了要立周湛为太子的消息,难怪祖母在她身边堂而皇之地安插了眼线,这燕王府是打定注意要将她嫁给周湛了。 “暗影,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今晚入夜后,我们走一趟川易阁。”燕莘双手紧紧握拳,没人知道她内心有多怕。她多么怕自己的速度会赶不上命运的齿轮。 “主子,那老夫人派来的人,需要我用点药吗?”暗影觉得那两个眼线不好明目张胆的动她们,那就给她们来点暗中的。 “她们晚上也是要睡觉的,我们就放点让她们加深睡眠的药就可以了,人白天活干的累了。晚上睡得沉也是难免的。”燕莘觉得若不是因为是老夫人派来了,她也就不用顾忌这般多。 “属下明白怎么做了。” 入夜,王府里一切都静了下来。依稀只能听见几声虫鸣,避过王府守卫的巡逻,暗影带着燕莘直接越过墙头,来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 上了马车,燕莘坐了里面,暗影赶着马车,此时的暗影是一副男装打扮,正快马加鞭得赶往川易阁。 川易阁,那天见完三皇子和国师回来后,燕莘就暗中打探了一下,根据暗夜回报的资料,川易阁是一家古玩典当店铺,不得不说,这国师的财力不容小觑,竟然经营着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古董店。 川易阁表面是一家古董店铺,但实际的做的是走私官盐的行当。这不仅需要财力,还需要打通上上下下的关系,国师在朝堂的这两年似乎已经握住了国家的经济命脉,这国师到底意欲何为?这些都是暗夜在这两年里费了很大周折才查来的! 燕莘觉得有时候知道的太多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好比现在,燕莘只觉得手脚发冷,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旦踏进川易阁,燕莘就恐怕就很难再抽身了。但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必然要有所舍弃才能有多得,不能既要耐不吃草,又要牛多干活。 而她这次,舍弃的恐怕就是那份自由了,今后合作的身份一旦确定,那么行事必定会有诸多限制。 燕莘觉得这就是场无法挽回的赌博。输赢的代价很大,一旦输了就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了。 前世的她是幸运的,可以有重来的机会,这次她必须要赢! 马车车轱辘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很突兀,一路来到川易阁前,铺子早已打烊,燕莘示意让暗影先敲门。像川易阁这种地方,一天12个时辰都会有人把守,关门打烊也是做做样子的。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等了一会,那连着的四扇门开启了最边上的一扇,探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看着燕莘主仆,似乎是没料到深夜敲门的竟会是一个女子,那脸上有片刻的疑问。 燕莘也不说话,拢在广袖里的素手探了出来,随之,一块翡翠玉佩吊了下来,玉佩上系着的绳子牢牢得被握在燕莘的手里,那玉佩的颜色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暗,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玉佩发出的幽幽绿光。 一看见燕莘亮出川易阁专属信物,原先那张无甚表情的脸,立马变得严肃慎重,将门打开,垂首站立在一边,“贵客,请进!” 燕莘和暗影对视一眼,收好手里的玉佩,就进入了川易阁。 一进入川易阁,燕莘便将手挡在额前,因为她真的想不到,这川易阁在这深夜里竟然亮如白昼。 “贵客,请随我来。”里面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一般人第一次到来,尤其的暗夜里造访的,这是都会产生的下意识的反应。 燕莘真是没想到,她甚至想,也许暗夜调查到的远远不够,这川易阁的能力远不止这些,那么这个组织应该没有什么是做不到、做不得的,这也太可怕了。 光看这沿路照亮视线的夜明珠,数以千计了。遥想当时被重华追杀,她无意间躲到周湛的别院,那时过密道的时候,周湛也只是拿出了两颗夜明珠。 这国师的财力算得上富可敌国了! 燕莘一路走一路观察,引路的那人察觉到燕莘打量的眼光,冷冷提醒,“贵客,奉劝一句,不该看的还是不要看的好。” 要有怎样的实力才能让一个下人说话都能用如此狂妄的语气? “我是来找重华的!”燕莘索性也不再客气,此时若不拿出些气势来,岂不是被一个下人都能拿捏住了,有什么能比直呼国师大名还能更显霸气的。 一来显得和重华关系不错,二来和直呼国师大名的人也不多,一来二去,说明凭燕莘的身份也不是你一个下人就能大呼小叫的。 果然,燕莘一报重华大名,那人脚步稍一顿,速度就慢了下来,不再催促燕莘,也不敢再提醒她不要东张西望。 这世上,果然多的是狗仗人势的势力小人! 这川易阁里面的乾坤还真不少,回廊过了就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外院,那里面还有假山假石,进入内院只会让你觉得这根本就是在天子脚下私自修建的园林,视野瞬间就开阔了,而且整座院子都有夜明珠照亮,要搜罗这么多的夜明珠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人家竟然都放在室外当做照明用。 话说重华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走过内院,来到一处名为松柏台的厢房门前,此厢房不同这一路见到的景致那么奢华,反而相反,这是一处空落得近乎被遗弃了的院落。 “您先在房里稍等片刻,主子一会就来。”那人推开了房门,将燕莘主仆带到房里的太师椅上坐下。燕莘完全错估了这处院落,虽说这里没有高调的奢华,但这屋里有的是前朝留下的宝贝,任何一件放在市场上都是无价之宝。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紫衣丫鬟,然而,这人的气质和暗影有点像,丫鬟这个身份是用来嫣然耳目的。 “小姐,请用茶。” “你们主子还有多久会过来?”燕莘接过茶杯,捧在手里并不喝。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相信小姐也清楚,我们主子过来需要费些时间。”听听这话说的,是一个正常的丫鬟会说出口的话? “我是等的了,可是机会不等人啊,否则我又何必深更半夜找上门来?”燕莘是故意说这话的,因为她知道重华根本就在,只不过故意没有现身,就算是想要考验她的耐心也要挑时候吧! 那紫衣丫头眼皮都不掀起来,低头弯腰行了一礼,留下一句“还请您稍等”便离开了。 屋里又只剩下她和暗影两个人,暗影不怕深夜窥得川易阁的秘密,她只怕这会她和暗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已经落入了对方的监视中。 既然如此,那么就…… “影儿,你知道唇亡齿寒这个词吗?”燕莘在房间里踱了两步,随意得看了看这屋里的摆设,果真都是好东西呢,开古董店就是这好处,搜罗到了什么宝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占为己有,燕莘转过身来又看着这房里的一副话,一边看着一边问身后跟着的暗影。 这是一副美人图,虽然只有一个侧面,但那站在桃花林里,撑着油纸伞的身影已经足以俘获人心,头微微仰望着,似是看着枝头开得正艳的桃花,又似在透过桃花在思念了某个记忆中的人,这位美人应该也能算得上是风华绝代了。 “奴婢愚钝奴婢不知!”暗影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有数道视线在盯着她们呢,但此刻,没有主子的命令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唯有配合好主子。 “怪我平日里没有好好教你,”燕莘的眼神从画上收回来,又看向边上放着的一个古董花瓶,“唇亡齿寒的意思就是说,与你合作的伙伴若是出了事,那么下一个出事的人就是你了。”这话燕莘说的极慢,因为她要确保每个人都听得到。 “奴婢受教了。” “所以,我们有时候照顾伙伴,也不单纯是为了伙伴,更主要的还是为了自己,人啊,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啪、啪、啪!”人未到,掌声先传来,随后就是那极为熟悉的声音,“燕大小姐这是在提醒我,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好好帮你?”重华推开了房门,那模样一点也不像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而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显然也可能从宫里瞬间转移到了宫外。台庄斤划。 “我会帮你也是为了自己!”燕莘回了一句,“我们本身就只是合作关系,不能只有一方付出的不平等关系出现,虽然我在之前早已做好了吃亏的打算。” “哈哈哈”重华被这位心思玲珑剔透的在番言论逗笑了,这是在暗示他们占了她的便宜啊。 重华也没有否认刚刚在暗处观察她,他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么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看了川易阁的内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结果让他很满意,这是一位很能沉住气的伙伴。 “燕小姐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也不到难处的级别,就是想来问问,上次给你的药可还好使?”燕莘当然不能直接承认直接过来是寻求帮助的。 “我还没来得及谢过燕小姐,那些人都开口了。” “那就好!”有用就好,起码有了谈判的筹码,燕莘虽然也关心那帮刺客会说些什么,就算问了这只狐狸也断不会告诉她,于是她就拿起杯盏喝茶,有结束这个话题的趋势。 第59章 赐婚 “燕小姐就不好奇那帮刺客都说了些什么?”重华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明明只有十五岁,他却看不透她,知道刺客开口交待,一般人都会按耐不住地问他结果。而她却直接选择忽略。 “这不是我该好奇的。”清楚地认清形势,这会重华要是一个不痛快,她也就不用出这个门了。“我来只是想向你证实一件事的。”燕莘顿了顿。似乎是在试探重华的反应。 “燕小姐但说无妨,”重华笑眯眯地回到,他大概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听说皇上已经多天不上朝,这事是不是真的?”燕莘问出这话的时候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噗通噗通跳得激烈,她其实是紧张的。 重华一听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没变。还是那副笑笑的样子,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这事。燕小姐只需在府上的时候问燕王爷不就知道了,何需深更半夜往我这里跑?” “你是觉得我傻?我若是能问我父亲还用过来看你脸色?”燕莘神情严肃,睁大了双眼看着重华的眼睛,今晚的她其实有点慌乱,当她决定找上他的那一刻,她就有点慌,因为仿佛有个看不见底的深渊一直在拉着她,挣脱不得。 感觉到燕莘有点生气,重华也就不逗她了,“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至于不上朝大概就是有着不上朝的理由,我们为人臣子的也不好擅自揣摩圣意。” 这话燕莘听明白了,皇上的并其实并不严重,但是要给人病重的感觉,是想要看看有哪些人会按耐不住?! “燕小姐特意过来关心皇上的身体?”重华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是个聪明人。自己只需说点话头她就想明白里面曲曲道道。 “我是来关心我给你们的见面礼有没有让你们满意,既然那些人都开了口,怎么也算一个收获,国师是不是该还礼了?” “燕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阻止皇上给我的赐婚!”燕莘没有说明确的是阻止皇上给她和五皇子的赐婚。 “据我所知,皇上并没有要给你赐婚的意思。”重华两指摸着下巴戏谑道,皇上没提起,姑娘你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这只老狐狸,想套话! “依国师看来,皇上‘病重’了,我的父亲会没有动作吗?”燕莘索性就讲明了,她父亲肯定会向皇上请求赐婚,至于和哪位皇子赐婚,那就看他父亲的意思了。 “燕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皇上真有这个意思,我定当竭尽所能劝阻。” “好。希望国师能信守承诺。”燕莘站起身来,用眼神示意暗影去开门,“时辰不早了,先告辞。” “我让人送燕小姐出去,这里第一次走很容易迷路的。”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相信燕莘,怕她会乱走,得知一些不应被外人知道的事。 “那就有劳了!”燕莘也不拆穿他,这趟行程所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出了川易阁,燕莘和暗影来到马车旁,当暗影扶着燕莘的手将她扶上马车的时候,发现那手竟是冰凉如水。 “主子,你……”暗影突然有点心疼她的这位主子,明明年纪比她还小,却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整个暗夜,既要应对王府里的姨娘庶小姐,还要避开老夫人和老爷的眼线,最重要还要顾及她母亲的感受。 “我没事,暗影,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要赶紧回去。”燕莘坐进马车,双手紧紧握拳,这国师,她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 两人回到王府,暗影带着燕莘飞檐走壁回到了清水阁,把燕莘带到床边坐下,暗影就去打热水,这么晚了,不能京东这王府的其他人,所以全部的事都只能暗影来做。 燕莘洗漱好,躺倒床上。心里的震惊久久不能平静,从今天的所见所闻看来,国师是不是三皇子的人这事恐怕还有待商榷;应该说恐怕连三皇子都不知道国师的财力会如此雄厚;那么他们之间也是合作关系还是说是上下级关系呢? 重华给她的那翡翠玉佩应该是他的贴身之物,不然那个家丁不会那么爽快地就带她直接进入到川易阁的内部。 最近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知道内情的人恐怕并不多,皇上此举是要试探朝中大臣都选了哪边站,那么她父亲会准备怎么做? 这日,燕王和老夫人在书房中关上门商量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出来,燕莘让暗影干起了老本行----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暗影回来后,回忆起书房里那两人的谈话,连她这样很少有情绪的人都觉得心寒了。 书房里,燕王爷一下朝刚进府,就让人去把老夫人请了过来。 “母亲,皇上今天还是没有上朝,已经连着7天了,没有让谁代为主持朝政,宫里的消息都封锁起来了,无从得知皇上究竟情况如何了。”燕明明显是着急了,也是,能不着急嘛,这朝上的风云变幻莫测,直接关系到王府的将来。 “稍安勿躁,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老夫人沉稳的嗓音到是让燕明也跟着镇静了。 “母亲,儿子觉得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档口,请求赐婚。”燕明觉得,有了皇上的赐婚,结了姻亲,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五皇子一边,倾尽力量去搏一把,赢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皇上都不上朝了,难道还会批你们呈上去的折子?”老夫人显然不想轻举妄动。 “母亲,你许久没进宫看望太后她老人家了,现在皇上卧病在床,太后定是急在心里口难开,母亲何不进宫去陪陪天后,说说话也好。”燕明这条计策是在回府的路上就想好了的,让母亲从太后这边入手,这事儿能成的机会就会比较大。 “你,这是要母亲去向太后请旨?”她的这个儿子她最了解了,一旦他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母亲,这次五皇子留在京里的时间有段日子了,皇上这是有心在培养接班人啊!况且,朝上已经有风声传出要立五皇子为太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燕明坚持要把燕莘嫁给周湛,他看人向来准,周湛很有大将之风,是个诸君的不二人选。 看儿子一副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燕老夫人也无法,自己毕竟老了,在尚能出力的时候再出一次力,也算对得起逝去的老王爷了。 “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将莘儿嫁给五皇子,那母亲择日就进宫一趟吧。”老夫人这话虽是这么说,但如今多事之秋,正是敏感时期,她这趟进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燕王府向来保持中庸,这次恐怕要被推动风口浪尖上了。 “明儿,你当真决定了?”不得不慎重,这盘棋只要行错一招,就要满盘皆输,这个输的代价是会牺牲掉整个燕王府上百年来的基业。 “母亲,儿子明白您的担心,但此刻若我们失了主动,将来燕王府恐怕也只会剩下一个空壳子。”此刻在尚能选择的时候若不选择,那么将来燕王府不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听了暗影的回报,燕莘倒也不奇怪,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落差的,谁能听到自己将被当做筹码嫁出去会真的无动于衷,她只怕她母亲知道后又会替她心疼了。 还好燕莘已经事先和重华说好,这次的赐婚应该没那么容易就下来,不过,祖母若是进宫找太后,若是由太后出面,这事就难办了。当朝皇帝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更是提倡以孝治天下,对于太后的提议,只要合理的皇上一般都不会拒绝。 燕明的这招“曲线救国”也着实高明,让老夫人出面,子女婚姻大事都是由家里女眷在拾掇,台面上就不会涉及到朝堂,他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燕莘从重华那里得知皇上此番恐怕是装病的成分居多,那么燕王府在这节骨眼上请求赐婚,也算是富贵险中求。 燕老夫人过了三天后就穿上诰命服进宫去看望太后了,这事可谓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都在看着后续还会发生点什么,也有很多人在等着看燕王府的笑话。 没人知道燕老夫人找太后具体谈了些什么,只是在燕老夫人回府后,太后找了五皇子,此举动,再不会联想的人都知道,燕老夫人恐怕是进宫求亲来了。 太后把周湛叫到面前,“湛儿,你觉得燕王府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皇祖母,是燕老夫人在您面前说什么了吗?”周湛没有正面回答,燕老夫人进宫的事情他知道。 “嗯,他们燕王府的意思是想和我们皇家结亲,他们中意的是你。”太后最近被自己儿子的事搞得心神交瘁,也没精力和周湛绕圈子,就直接说了。 “皇祖母,是不是只要我点头,燕王爷不日就要上书父皇,请求赐婚了?”周湛问道,对于这些做派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台庄斤号。 “嗯,燕王府此举也是在赌博啊,湛儿,所有孙儿里,皇祖母最疼爱的人是你,所以也乐意见得你有好结果,不管是哪个方面。”太后的意思是,如果周湛点头同意,那么她会和燕王府一起支持他。这已经是一个很重的承诺了、 “皇祖母,父皇只是感染了风寒,很快就会好了。”周湛是个谨慎的,“况且据孙儿所知,燕大小姐未满十六,还不到婚配的年纪。皇祖母,孙儿想要什么心里清楚,我会亲自去和燕王爷说明的。” 周湛坚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他会靠自己的实力去获得。 周湛果然没估错,燕王爷确实准备好了要上书请求赐婚,用的理由竟是五皇子和燕莘情投意合,燕莘早已芳心暗许,还望圣上成全。 周湛在朝阳殿外拦住了燕王爷,燕王爷见是五皇子,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老臣参见五皇子。”燕明弯腰九十度,双手合拢,对着周湛行了一礼。 “王爷免礼,”周湛虚扶起燕明,“晚辈找上王爷是有要事相求,还请王爷能答应。” 第60章 阻挠 这日,周湛在太和殿外拦住了正要前往上书的燕明,燕明一看见是周湛便随即用一种看待“准女婿”的眼光看着周湛,仿佛两人已经是翁婿关系。 但燕明还算理智。明白这还只是一种未来式的关系,此刻,礼节不可废了。于是还是向着周湛行了一个拜礼,不过,恐怕没有哪次的行礼有这次的心甘情愿,燕老夫人进宫和太后商榷燕莘和周湛结亲的事情使得燕明觉得,喝上那杯新胥的敬茶已经不再遥远了。 “燕王爷,晚辈在这里在专程在等您。”周湛还了一礼。决定有话直说,这太和殿外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这些天为了拦住燕明。一直在这等着,这反常的行为恐怕早已经入了某些人的眼里了。台庄他扛。 “五皇子,所为何事?”燕明有点意外,莫非这五皇子才是真正的心急的那个? “王爷,我们借一步说话吧。”周湛弯腰,伸出右手示意,燕明一听便敛了神色。 “好,五皇子请。”两人朝着松柏台的方向走去。 松柏台是宫里的一处观景地儿,不是宴请日,又是冬季,松柏台上空无一人。 高台上北风吹得浅浅呜呜响,放眼望去,宫里一片寂静苍白,只有几点梅蕊绽放枝头,远没有几个月前群芳荟的繁荣蓬勃。 五皇子眺望了一下高台下面的林园,回过头。一张嘴,白气凝着霜吐出,“王爷怀里揣着的折子能否借由晚辈一看?”这位清俊少年一开口,就让人不由自主地不拿他当晚辈看待,他就是那个有着与生俱来王者之气的人。 这折子只要还没呈到圣上的面前就还算不上是奏折,所以借阅一下内容页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燕明不明所以,但想起这折子的内容便他似是了然一般展颜一笑,竟也没有推辞,从怀里拿出那本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的折子,双手递给了周湛。 “这有何不可的!”燕明说完这话,周湛便接过了那本折子。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不出周湛的意料,周湛突然很庆幸自己这般有毅力,自从那日燕老夫人回去的第二天就一直等在太和殿外。皇祖母有意向他透露过燕王府想联姻的事情后,他就有预感,燕明迟早会上书请求皇上赐婚的。 “吾儿燕莘,自从在群芳荟那日与五皇子有过一面之缘,便惶惶不可终日,相思之情溢于言表,而从吾儿口中得知,五皇子也钟情于吾儿,望圣上能成全这对有情孩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择日完婚。” 看完这折子上的内容,周湛觉得自己这些天的“守株待兔”是值得的,这要是被燕莘那小刺猬知道,只怕会怄得肝疼,两人若真这样结合,以后他的日子能好过了? “王爷,你这折子,燕小姐该是不知情的吧?” “自古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莘儿是个孝顺的,况且五皇子仪表堂堂,年轻有为,是多少少女的如意郎君,对于本王的此番安排,她就算知情也是同意的。”燕明言之凿凿地说出这话。 “王爷所言极是,但我周湛要娶得的女人,绝不会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周湛眼睛定定地看着燕明,语气中的决心与霸气外露,“我会通过我自己的方式,让小莘心甘情愿嫁给我,我皇妃的位子只会是她一人的。” “那五皇子的意思是……?”燕明觉得今日这趟请旨赐婚的事情恐怕是要黄掉了。 “这折子王爷还是带回去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成熟,我亲自向父皇请旨赐婚!”周湛这话让燕明大感意外,毕竟如果他真的对燕莘有意的话,由他出面请求皇上赐婚是最好的,然而周湛却阻了! 莫非周湛对燕莘是动了真心?所以如果要就要得到她的全心全意以及心甘情愿! “既然五皇子如此说,就依您所言,不过还望五皇子能记得今日许下的承诺。”本来醉翁之意就在于和五皇子联姻,若是真能两情相悦那是再好不过,相信未来五皇子对燕王府的照顾只会多不会少。 “晚辈在此谢过燕王爷对晚辈的信任和厚爱,晚辈定当不负所望。”周湛弯腰九十度,双手作揖。 “五皇子切勿折煞了本王,五皇子的能力和为人燕某还是信得过的。”燕明双手虚扶着五皇子,待周湛直起腰,才放下双手。 燕明说完就拿着原先的折子原路返回了,这次进宫虽然没有上书成功,但得到了五皇子的承诺,这应该比得到皇上的赐婚来得更让人欣喜! 现在保守说来是皇子妃,日后那就是太子妃! 松柏台上的北风吹得更猖狂了,周湛一人独自站在风口,下袍被风刮起,呼呼作响,他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莘自从知道老夫人进宫后,每次去请安时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深怕老夫人会说出那些令她恐慌无措的话,有些话不说出来还能假装不知道,抱有一线希望,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再多挣扎都是徒劳。 是以,这些天,燕莘一直在度日如年中度过,就好比你明知道头顶一直悬着一把刀,却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斩你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重华能不能帮到她,毕竟这事一旦有了太后的插手,恐怕就算是重华也无能为力吧。 不是不相信重华的能力,只是对于重华给她的承诺,只怕会有变数,毕竟重华即便再得皇上的信任,皇上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外人而去违背她亲娘的意思。 燕莘有时候真的会感觉到很无力,恨透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燕莘这些天一直在等待宫里的消息传来,自从与重华认识后,万花楼她也不能随意去了,这么长时间都待在燕王府,除了偶尔应付下燕紫清母女,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里看书。 这段时间,燕莘让暗影教她暗夜里的一些药理、毒理,结合之前所学的那些,燕莘倒是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她现在已经基本上会一些迷药、蒙汗药之类低端药物的制作,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颇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这也是近期,燕莘能想到的最能平静思绪,唯一能苦中作乐的事情了。燕莘觉得若是一辈子捣腾着药草而过,与世无争倒也不错,起码不用过得惊心动魄,劳心伤神,图个自在也好。 诶! 只怕现在已经是深陷其中,身不由己,已经不能再把自己从阴谋诡计中摘干净了,就算她肯放弃仇恨,重华那边也不会允许她知道这么多,所以,一切都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其实燕莘明白,从重生那刻醒来决定要报仇的时候,她就注定了不能简简单单地过完这一生。 燕莘也有想过,倘若赐婚的消息如期而至,她将何去何从。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掏心掏肺去对对待周湛,如果他真要娶,她也反抗不了,然而娶了她之后的后果就要他自己承担了。 趁现在,有点清闲的功夫,她多长点本事才是王道。将来的事情很难说,保不齐就有可以用到的地方,再说,技多不压身! 想到这些,燕莘倒也能够静下心来,等待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只是让燕莘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不是赐婚的消息,而是那个传说中她要定亲的对象,也是前世的冤家。 这日,燕莘在清水阁看医书,最近暗影找来了基本暗夜内部的秘笈医书,正看得不亦乐乎,暗影进来站定在她身边,与她耳语几句,大抵是因为暗影说的内容事关重大,燕莘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手中的医书上移开。 “他来干什么?”燕莘自言自语道,似是在想来人的是出于何种目的才来的,“暗影,你去暗中观察着,看他来王府所为何事。”燕莘清清冷冷地对着暗影吩咐道,似乎来的那人与她并不熟识的陌生人一样。 其实周湛来王府是想找燕莘说清楚关于赐婚的事情,他知道依照燕王爷的性格,回府后也不会和燕莘说清楚,所以担心燕莘会胡思乱想,便想着亲自过来一趟,与她说明白,当然,他也确实有段日子没见到她了。 然而,周湛刚进了王府,还没等下人去通知燕莘的时候,就遇见了一个与燕莘一般大的女子,这女子他其实是记得的,上次来府上的时候燕莘和他在经过王府花园时见过的。他还记得,这人口口声声地叫燕莘为姐姐,那就是这王府的二小姐没错了。 倒不是燕紫清给了周湛多么深刻不可遗忘的印象,而是人周湛从小就具备过目不忘的本事,凡是他见过的人、事、物只要一次,就会牢牢地刻在脑海里。 所以这会周湛其实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窈窕少女就是燕紫清了,只不过,他更记得,燕莘对她这位妹妹似乎并无好感,所以,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他对燕紫清也喜欢不起来,尤其看她那做派,看人的眼神都像是要把人的魂给勾走似的,又不是勾栏女子,大家千金何需如此娇媚?! 燕紫清其实老远就看见了五皇子,但她还是状似无意间遇见周湛一样地倍感意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深的心计,难怪燕莘会不喜欢她,“呀,原来是五皇子,清儿参见五皇子,五皇子吉祥。”说完,那妖娆的身段便行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半跪礼。 燕紫清看见周湛的一瞬间,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在花园里第一次见他的情景,那个时候尚不知他的身份,只觉得这个男子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让她的一颗心不听使唤地乱跳,后来得知这人便是战功显赫,高高在上的五皇子,她心底里那颗种子就萌发地更快了,她多么想再一次见到他,在他面前好好表现,可以俘获他的心,可是上次的群芳荟只有燕莘那个小贱人够资格去,她燕紫清连宫门都没法踏进一步。 今天老天终于听见了她祈求的心声,让她再一次地见到了他! 第61章 顺水推舟 对于燕紫清的套路周湛大致也心里有数,在后宫长大的孩子,女人和女人之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比燕紫清段位更高的女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他的母妃就是其中一个,试问。如果没有一些傍身的本事,他的母妃又怎能稳坐四妃之首那么多年,在先皇后逝去后更是代为掌管凤印。 但那些都是在后宫生存的必备技能,女人的战场是没有硝烟的,却远比真正的战场战斗更为激烈、残酷,所以。纵使他母妃耍手段的技术如何高明,那都是无可厚非的。 周湛看见燕紫清,脸色并无过多的表情。只微微颔首,示意不用多礼。 燕紫清似乎并没有看见周湛的冷淡,只沉浸在对于周湛势在必得的幻想里,“五皇子今日大驾光临燕王府,实乃我们王府的福气。”说完,便作势要领着周湛往里走,大有一副王府主人的架势。 “不敢劳烦燕二小姐,本皇子正在等下人通传。”周湛不想与燕紫清有过多的接触,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若是被燕莘知道他与燕紫清走得近,本来就不入她的眼,这会儿估计会更讨厌他了。 可能连周湛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想事情已经慢慢不知不觉从燕莘的角度出发,会照顾到她的喜好,会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考虑事情。 “五皇子这话多见外。这是清儿的荣幸,何来劳烦一说,况且……”燕紫清故意停顿了下,大胆地直视着周湛的眼睛,呵气如兰地继续道,“况且听闻父亲有意于要将姐姐嫁给五皇子,若此事是真的,清儿还要喊五皇子一声‘姐夫’了。”这话说得虽然大胆到有点冒昧,却也是真的够识大体了。 天知道,燕紫清刚刚得知燕莘有可能和五皇子成亲的时候,差点连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冲到清水阁将燕莘碎尸万段,要不是柳姨娘从父亲的口里得知这事儿还没成,她真的要气疯了,出身她燕紫清没的选。可是所嫁之人是谁,她必须要争取,哪怕对手是燕莘。 周湛觉得燕紫清的这声姐夫真是听得他通体舒畅啊,没想到燕紫清人不怎么样,说话之道还是懂的,尽挑人喜欢的说。周湛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此地想与燕莘攀上关系啊。 周湛的表情略微尴尬,但心底里对这称呼还是喜欢的紧,于是周湛面对燕紫清的脸色和颜悦色了很多。 “燕二小姐说笑了,这现在都还是没影儿的事。”周湛奇怪去通传的下人怎么这么久都没个回信儿,是燕莘不在府里?还是说不肯见他? 其实,在周湛不知道的时候,燕紫清已经暗中将那通传的下人打发了,这会燕莘虽然知道周湛来了王府,却不是从通传下人的口中得知,所以她会派着暗影在暗中观察。 燕紫清心想,我知道这事现在还没影儿呢,父亲回来后都和柳姨娘说了,不然现在哪里还有燕莘的清净日子过,她早过去清水阁找茬了。 燕紫清得知五皇子是来找燕莘的时候,就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堪堪忍住了去找燕莘的冲到,她会靠她自己的能力留住五皇子,让燕莘走着瞧,别以为什么好的都应该是她的。 “五皇子难得来燕王府一趟,不如就让清儿充当向导,带五皇子到处看看?”这话虽是疑问语气,却丝毫让人拒绝不得,因为说话的那人言笑晏晏外加楚楚动人,你若是拒绝了下一秒她就能落下泪来哭给你看。 “这恐怕还有诸多不便。”这周围也没个下人跟着,孤男寡女一起逛王府,这传出去不仅会有损女方的名声,更是会让他堂堂五皇子显得一点男女之嫌都不避讳,丢了皇家的脸面。 燕紫清没想到五皇子竟会拒绝,毕竟凭着她的美貌,有些事就算于理不合,但也不会到公然拒绝的地步,在燕莘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五皇子这么死心塌地。 而燕紫清从来不会想,一个闺阁女子提出这样的话头,孤男寡女游王府,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试问哪家的千金会如此的不矜持,她这样的说好听了是不拘小节,难听的就是不懂规矩。 “那不如清儿先带五皇子去老夫人的上林苑,若是得知五皇子的到来,老夫人一定很开心。”燕紫清只能将老夫人搬出来,你五皇子都来了燕王府,总要去看望一下老夫人,去请个安吧。 “那也好。”周湛想了一下,觉得这些俗礼不能免,也就答应了,“还有劳燕二小姐带路。” “五皇子这边请。”燕紫清稍稍弯腰,示意周湛从她这过,待到周湛走近点她再开始带路,然而就在周湛走近时,这个女人踩住了自己的裙摆,反应不及,眼看着整个人都要摔向地面了,千钧一发之际,周湛还是伸出手拉了一把。 燕紫清仿佛惊吓过度,一直紧紧握着周湛的手臂不放手,仿佛被吓呆了一样,周湛不得不出声提醒,“咳咳!” “刚刚多谢五皇子出手相救,清儿感激不尽。”这一副含泪欲泣的样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会心生怜意,只可惜她面前站着的是五皇子周湛。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让下人带路即可,燕二小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周湛清冷地说出这个决定,让燕紫清暗道一句得不偿失。这么好的与五皇子单独接触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白白放过? “清儿刚刚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已经都缓过来了,我们继续上路吧,上林苑往这个方向走。”说完燕紫清也不顾周湛的反应,自己施施然往前走去,瞧她那走路的样子,哪里有受了惊吓后会产生的虚浮。台庄他血。 诶!周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只能继续跟着走,这一次他有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毕竟若是传出什么闲话,纵使他再如何地无愧于心,人言总是可谓的,还好,这会没有下人经过,刚刚那幕应该没有别人看见。 就在五皇子和燕紫清拉住手的下一刻暗影已经回去禀告了,主子要她在暗中观察要的应该只是这个结果,燕紫清果然没让主子失望。 清水阁里, “你是说,燕紫清被自己的裙摆绊住了,险些摔倒,多亏了五皇子的及时出手相救?”燕莘的话里面泛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这燕紫清还真是很好地继承了柳姨娘从勾栏里带出来的那一套! “是,属下看五皇子和紫清小姐在王府里详谈甚欢。紫清小姐俨然用着王府里大小姐的身份在‘招待’客人了。”暗影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如果仔细听,她的声音里其实多了一丝鄙夷,燕紫清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她以为就凭她那副媚样儿,就能收服这世上所有的男人? “呵,既然妹妹对五皇子的这份心意都快成了司马昭之心了,那么就在人尽皆知前,让我这个姐姐也为她出一份力吧。”燕莘冷笑地说。 本来燕莘在得知周湛来了府上并且燕紫清半路截住了他,她还想着静观其变的,只是现在燕莘觉得在必要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顺水推舟,偶尔让她这个妹妹称心如意个一回也不错。 只是,一遇到与周湛有关的事情,燕莘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不舒服,而这次,在得知周湛与燕紫清的事情后,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就更甚了,燕莘努力忽略,强压下心里的异样,面不改色地出了清水阁,往上林苑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祖母若是知道燕紫清钟情于五皇子后会不会选择成全?这大概还是要看周湛的态度,若是周湛没拒绝,祖母的打算应该会把燕紫清和她一起塞给五皇子,究竟谁能更得宠点,对于燕王府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 想到这,燕莘嘴角扯出一丝自嘲意味浓厚的苦笑,在这燕王府里,除了她母亲王芝含外,还有谁会真正去关心她过得幸不幸福,他们要的只是王府的利益能够得到保障,不被侵犯就好。 一路走到了上林苑,燕莘来到老夫人跟前,这老夫人这会正坐在太阳底下下棋,手中执着的棋子正是燕紫清当日呈送与她的翡翠棋子。 一看见燕莘的到来,坐在老夫人对面嬷嬷就像是看见了大救星一样,两眼直放着充满希望的绿光。 “大小姐来啦?可巧了,老夫人正愁找不着下棋的对手,大小姐的出现真当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就冲着嬷嬷的这句玩笑话,燕莘就能判断出老夫人的心情不错,于是,也就放心地开起了玩笑,毕竟祖孙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若是经营地好了,就帮帮她达到她的目的了。 “祖母,您看看,赵嬷嬷一看见莘儿就好比看见了救世主一般,您又如何地折磨她啦?”燕莘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显出了祖孙间的亲昵,还拉近了和赵嬷嬷之间的距离,有时候边上伺候人的话远比一些主子的话来得更管用。 虽然赵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但这些年在王府,赵嬷嬷陪着老夫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王府里的人见到她都十分尊敬,包括燕明在内,所以这会燕莘就把她们两个当成两个老小孩来揶揄,丝毫不分尊卑。这点让对面的两个人都很满意。 “莘儿可不能冤枉了祖母,这人是每次下棋都输给我,觉得没面子呢!”难得的,老夫人也开口揶揄起了赵嬷嬷,看来老夫人的心情那是真当当地很不错了。 第62章 撮合 “祖母,既然今日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要不就让莘儿陪您下一盘?”燕莘主动开了口,老夫人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这燕王府人丁不是很兴旺,小辈也就只有燕莘这一根独苗,素日里。连个下棋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她每次棋瘾犯了,都是拉着赵嬷嬷。 “莘儿太得真当是及时雨啊,你不是不知道啊,赵嬷嬷下的那一手棋,臭的很!”说完还嫌弃似的地皱皱鼻子。 燕莘听完还了然似的笑了笑。赵嬷嬷一看可不乐意了,“好哇,你们祖孙联合起来埋汰我呢。我还是去厨房看看点心做好了没。”说完,也不看那祖孙是什么表情,转身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莘儿,快,这边坐,今儿个就好好陪祖母下几盘,事先说好,可不许让棋,祖母不是输不起的人哦。”老夫人看燕莘愿意陪她下棋是真的高兴,但她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燕莘在这个时候过来,定是有话要说的。 燕莘走近老夫人那,在棋盘的另一边落座,走路似扶柳带风,裙摆不会晃动得厉害,“祖母。可不要再说是莘儿让你,明明是您棋艺高超,每次都只赢莘儿一个子。”燕莘边说边把棋盘重新收拾干净,手里执了一子,那双好看的杏眼看着对面的老夫人,完成了一个月牙,似乎是在求证她说得对不对。 老夫人看燕莘这表情无奈笑了笑,这个孙女很聪明,若是个男儿定能撑起王府的一片天,将王府交给她也能放心,只可惜是个女儿身,所以只能找一个能替她撑起王府的男人嫁了,以保住燕王府的基业。 燕莘不知老夫人所想,她手里摸着那翡翠棋子,这用上好的翡翠磨成的棋子手感当真是不一样。燕紫清送礼这个方面确实比她强啊,舍得下血本,这得了老夫人的欢心不说,每下一次棋都还要念叨一遍了。 “祖母,紫清妹妹送的这棋子还真是宝贝啊,这玉又能养人,祖母下棋既能消遣还有益身体,紫清妹妹的这份用心也实属难能可贵了。”燕莘说着就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完了后就抬头看着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光看着她。 看见燕莘抬头,老夫人便垂下眼睑,敛去了眼里的目光,保养得宜的手去摸了一颗羊脂白玉棋子,也在棋盘上落下,“这清儿虽说从小在府外长大,不过对咱们府里人的喜好倒是摸得清楚,也算有心了。”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自古嫡庶有别,庶女的命运总不会太好,所以对于燕紫清那些伎俩,大家都清楚,只是徒劳的在与命运抗争罢了。 “紫清妹妹虽然是庶出,不过她总归是父亲的女儿。”燕莘说完这句话,对面正在落棋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重新将棋子落下。 “莘儿今日怎么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老夫人知道燕莘和燕紫清素来不对盘,虽然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可这王府里的事情又有哪件是能瞒过她的?是以,今天燕莘跑来居然替燕紫清说起了好话,难道这不反常吗? “祖母,虽说莘儿和紫清不似一般家庭的姐妹那般的相亲相爱,但紫清是我们燕王府的二小姐,将来这燕王府说不定还有需要她出力帮忙的时候,是以,莘儿觉得这世上哪里会有永远的敌人,只要目标一致,也是可以化敌为友的。”燕莘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坐在对面的老人大吃一惊,这话竟是从她的孙女口中说出来的? 吃惊之余就是浓浓的惋惜,莘儿要是个男孩就好了,这王府的明天交到她手里定是不会差的。 燕莘看着老夫人在定定地审视她,仿佛是在验证她说这话是不是出自于真心,燕莘也不去理会,索性道出了今日过来要说的重点,“莘儿无意间听到下人在议论,说是五皇子来了王府,紫清妹妹正在招待,所以就心想,也许紫清妹妹和五皇子是不是早已经互生好感了,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不妨成全了他们。”燕莘故意把这话说得有点含糊,很容易让人误解为五皇子来燕王府是为了燕紫清而来。燕莘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假装丝毫不知情她的父亲和祖母打算把她嫁给五皇子的意图。 果然,老夫人在听见燕莘的话后,脸色变了,这五皇子来了燕王府她居然不知道,关键是这会正由燕紫清招待?这五皇子是要和燕莘结亲的人,难道他是想娥皇女英? “五皇子来了燕王府怎么没人通传?”老夫人厉声问了一句,吓得边上伺候的小丫头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先别急着求饶,赶紧去将五皇子带至上林苑,这五皇子也是她燕紫清能招待得了的?”老夫人显然是生气了,这燕紫清只是燕王府的庶女,让一个庶女去招待五皇子,传出去燕王府都会被人笑掉大牙,莫不是这燕王府里还没人了? 想到这些,老夫人又看了燕莘一眼,莘儿明知道五皇子来了,并没有赶去招待,先是过来上林苑与她通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说燕紫清和五皇子的事情,莘儿这是在故意引导她往那方便去想。 哼!哪怕燕紫清和五皇子互生情愫,这正妃的位子是绝对轮不到她燕紫清,相同的,燕莘再想如何地撮合他们俩,这五皇子正妃的命运她也是逃不掉的。 “听闻五皇子和紫清在王府的花园逗留了一段时间,不知这会还在否,你可以循着这个方向去找人。”燕莘状似很好心得提醒了一下正要出去找人的丫头。 只是这话在老夫人听来却是还有一种别的味道,莫非这丫头故意把这时拿到台面上来说是因为口是心非,想让她这个老婆子出面为她做主? 也不无可能,燕莘对于她将嫁给五皇子的事情不可能全然无知,就算她有意不去打听,王芝含也会告诉她。是以,这丫头现在其实是在吃味?也是,有哪个女人真能大方到将男人拱手相让,拼命往外推的。 想明白了这点,老夫人就只当燕莘是在赌气了,于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莘儿,五皇子的为人已经人品祖母都是信得过的,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这老夫人无缘无故放出这句话,反而让燕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是她想要把周湛推给燕紫清的意图太过明显了吗,为何她觉得祖母看她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她不该去怀疑周湛的意味。 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 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下人通传,五皇子到了,和五皇子一起到了当然还有燕紫清了。 “晚辈给燕老夫人请安。”周湛一进来就先朝老夫人行了一礼,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边上的燕莘,脸上并无其他表情,似乎在这能遇见燕莘他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五皇子快免礼,我这把老骨头哪能承了五皇子的安啊。”老夫人对这个清俊少年的礼数教养很满意,照理说,应该是她向他行礼的,只是他尊重她老人家,还有一个层面来说就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老夫人的晚辈了,这里面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燕莘听他自称晚辈觉得好笑,燕王府是外姓亲王,和皇家根本没有亲属关系,这句晚辈又是以怎样的身份自称的呢?她和五皇子的赐婚旨意并没有下来,而燕紫清之于他应该也不够资格到让他在祖母面前自称晚辈吧。 本来周湛见到老夫人也都会自称晚辈,只是现在在对燕王爷说出那番话之后再自称晚辈,这里面的意思也难怪会耐人寻味了点。 “老夫人不必见外,这是应该的。”周湛更加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双手扶着老夫人向屋里走去,把老夫人扶到太师椅上坐下。 “五皇子您也请坐,”老夫人笑得眉眼都弯起来,随后又招呼道,“莘儿、清儿你们也坐下,五皇子可是贵客,难得到咱们燕王府来一趟。”台庄他巴。 燕莘看着燕紫清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她身边的位子,那一张脸上就写满了恨不得能坐到周湛身边去。 “老夫人千万不要把我当贵客看待,您和皇祖母可是亲如姐妹,所以您也是我的长辈,来看望长辈本就是晚辈们应当的。”周湛这话说得老夫人面色一喜,她也不由想起年轻时,尚待字闺中的她和当今太后,感情十分要好,后来为了各自的家庭前程,联系却不再多,只是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年两人没有一同入宫。 所以,在老夫人的打算里,她并没有要要燕莘和燕紫清嫁给同一个人,具体点或者可以说,他并没有要让燕紫清也一同嫁给五皇子,哪怕能当上五皇子的侧妃。 “是啊,当年我和你皇祖母正如莘儿一般大的时候,两个人感情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转眼间我们的孙子辈都这么大了,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燕老夫人回想起年轻的时候,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虽然最后两个人不管是王府还是皇宫,都成了最后留下的那个人,但这里面有多少血泪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皇祖母也经常提起老夫人呢,晚辈也要多谢上次老夫人进宫去陪伴皇祖母。”说完,周湛又重新站起来行了一礼,最近宫里的氛围很紧张,父皇已多日不上朝,朝政都由国师和几位军机大臣在主持。 在如此紧张的时候,表象的平衡很容易就会被打破,很多事情一触即发,这也是他要截住燕亲王的折子的最大原因。 “是啊,这没多年没见,再见面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我们都老了,有些事都是有心无力。”老夫人对着周湛似乎感慨颇多。“看我都老糊涂了,五皇子今日过来,应该不只是单纯来看我这个老骨头吧。” “实不相瞒,晚辈前来,确实是有事要说,不过这事是要对燕大小姐说的,还望老夫人能恩准。” 第63章 说明 周湛说出此行的目的是来找燕莘的,当下另外坐着的三人反应各不同,燕莘脸上虽然没多大变化,但内心简直快要气炸了。本来关于他们俩个要联姻结亲的传闻一直就不曾间断,他现在这样一说,是要把传闻坐实吗?要不是老夫人还在场。燕莘真想当面回敬他一句,五皇子什么时候跟我变得这么熟了?燕莘主要是怕老夫人听到这话,真的以为他们之间有着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会更加坚定要把她嫁给周湛的决心。 再看燕紫清,那脸上可就精彩多了,刚刚与周湛单独在一起时候的幸福甜蜜全然不见。她虽然说把周湛当姐夫看待,可世上哪有一个小姨子会这般殷勤地对待姐夫?燕莘早说过她是司马昭之心,只是她自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和身段就可以把男人都拿捏住罢了。现在亲耳听到周湛说出要来找燕莘。嫉妒地快要发狂了。她发誓,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倒是燕莘最关心老夫人的态度,那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似乎对于他们小辈之间的事情都了然,看着下面坐着的三个人,燕紫清是最好拿捏的,她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而燕莘和周湛,他们都是能担当大任的人,很多时候情绪都不会再表现在脸上,若不是因着自己这些年的阅历,她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次,老夫人决定不再参和小辈们之间的纷扰,她要的只是能有一个人能保住燕王府的基业。无论这个人是谁! “五皇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们年轻人之间有话聊,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参与了。”燕老夫人眼睛带笑地看着周湛,随后又转头向着燕莘的放向,“莘儿,五皇子对咱们燕王府尚不熟悉,你就带着五皇子逛逛,也算认个路,下次来了就直接进来,就不用等下人通报了。” 老夫人这话一说,燕莘差点就要站起来,还有下一次?!下一次还敢这么给她来一招措手不及,她不保证会不会给他吃个闭门羹。 “多谢老夫人厚爱,只是,礼数不可废。况且王府里还有两位未出阁的小姐,晚辈若是不经通报就来,岂不坏了小姐的名声?”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既然知道会坏别人名声你还说要找燕莘? “所以,晚辈才希望老夫人能恩准晚辈找燕大小姐,否则万一不小心坏了大小姐的名声,实在不是晚辈的初衷也是晚辈最不愿意看到的。”这话都让周湛说去了,燕莘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紧牙将那些愤愤不平都关在嘴巴里。 “五皇子有话不妨直说,对燕莘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祖母不能知道的。”燕莘本来想说祖母不是外人,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一说不就等于她间间承认了周湛是自己人?于是话锋一转。 其实燕莘实在是从内心里排斥与周湛单独相处,而且任何话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都会变得耐人寻味,燕莘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要让自己陷进舆论的漩涡,也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每次看见周湛心口就好像有人拿着针在戳,提醒着她前世在这个男人手里吃过的苦。 “祖母,五皇子来的时候是由紫清妹妹作陪的,紫清妹妹就好人做到底,这陪五皇子逛燕王府的重任就接下吧。”来的时候两人不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么,都有了肢体接触了,那就继续好了,也不用中途换人。 燕莘一说完这话,三道目光齐刷刷都射向了她。老夫人和周湛的目光简直是如出一辙,为何都双眸带笑,尤其是周湛,那眼光,似乎还透着欣喜;燕紫清这会正沉浸在对燕莘的嫉妒之中,这会听见燕莘说起自己,正好被她逮住了机会。 “姐姐千万别误会,清儿和五皇子只是在前院恰巧碰到的,清儿和五皇子之间并没有什么的。”燕莘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我不就是在来的路上和五皇子相处了一会,至于你把这件事还专门拿到台面上说。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不就是在吃醋吗! 一听燕紫清的话,燕莘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夫人和周湛都用那样的眼光看她,难道她说的话他们都认为她是在吃醋?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周湛单独相处,燕紫清不是喜欢五皇子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居然还给她还倒打一耙! 燕莘也只有在遇到和周湛有关的事情才会丧失冷静,这些话放在平日里她是断不会说出口的,难道周湛就是她克星不成。 “好了,莘儿,休要胡闹,五皇子难得来一趟,你就陪五皇子走走,咱们王府虽然没有皇宫的恢宏大气,不过也是别有一番味道的。”燕老夫人开口了,虽然是在呵斥燕莘不要胡言乱语,但语气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更有一番揶揄在。 “那就有劳燕大小姐了。”不等燕莘再度推辞,周湛率先站起身来,对着燕莘就是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燕莘还能说什么,看着祖母那殷切的眼光,再看看燕紫清那嫉恨的目光,燕莘觉得,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来找祖母的。现在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把周湛顺势推给燕紫清算了,结果反倒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尽管这个烫手山芋在别人的眼力那是十足的一个香饽饽一样的存在。 “五皇子不必客气,请随我来。”面上的基本礼貌还是要,燕莘尽管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但该讲的场面话还是要讲。“祖母,莘儿晚点再来向您请安。” “好、好,莘儿啊,带五皇子到处走走,祖母这不来也无妨。”燕老夫人何等精明的人儿,又怎么会看不出燕莘表现出来的抗拒,就怕她拿请安当借口,胡乱打发了五皇子。 “老夫人留步,不用送,晚辈今后得空会多来看望您老人家的。”周湛临走又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而老夫人似乎也早已经把他当孙女婿来看待了,竟也没有推辞! “紫清啊,本来是莘儿在陪我下棋,眼下我这棋要是想继续接着下,你就委屈点陪我下两盘?”老夫人把燕紫清留下,这是明摆着要给燕莘和周湛腾空间了。 燕紫清固然想跟着去,但老夫人她也是得罪不起的,否则就不用费尽心机讨好了。“能陪老夫人下棋是清儿的福分。”不想留下都不行,既然这样那就先把老的哄住了。 “正好啊,我在用你上次送来的棋子,连莘儿都夸这些物什好呢。”老夫人说起场面话来那是张口就来,用你送的棋子是给你面子,体谅你的一片孝心,让你留下来陪我下棋也是给你个机会尽尽孝心。 老夫人边说边示意燕紫清跟上她,两人走向棋盘处,那架势还真打算要好好切磋切磋棋艺了。 燕莘和周湛两人出了上林苑,来到一处回廊,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相顾无言,燕莘在前面带路,周湛在后面悠闲踱着步。 实在是受不了落在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了,她的背上都快被烧出两个洞了。燕莘停住了脚步,眼睛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那个亭子是她初回燕王府抚琴的亭子,就是那次周湛第一次翻燕王府的墙头,用口琴与她合奏一曲的地方。 为何只要与周湛有关的事情她总的记得那么牢,不,应该说是想忘都忘不了! “五皇子不是说有事要说?”最好是真的有事情要说,都走了这么一会了,还没有还开口的意思。 “是,是有事要说,可是刚刚的气氛实在是难得,有点不忍心打破。”周湛自己都奇怪,面对燕莘的时候,这些酸得掉牙的话一张口就说出来了,平日里他是断不会说的。 果然,燕莘一听这话,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了,能不能不要老是说一些会扰乱她心神的话?回头看了周湛一眼,那眼神带着探究,看得周湛心神一凛。 燕莘只要一想起前世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满胸满腔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一般,看着周湛的眼光都不会再掩饰,双手紧紧握拳才能忍住不上前去拼命的冲动。 既然没有真感情,又何必总作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接收到燕莘的眼光,那里面充满了恨意吗?是不是他眼花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被她这样盯着看,周湛只觉得心口又开始纠痛了,周湛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我来是想要找你解释一件事情,燕王爷请求父皇给我们俩赐婚的折子被我拦下了,所以,只要你不愿意,这赐婚的旨意就不会下。”周湛真挚又灼热的目光看着燕莘,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的变化。 “你这么做目的何在?”燕莘不明白,站在周湛的角度来说,只要和燕王府结亲,那么燕王府所拥有的力量就都可以为他所用。毕竟燕王府不仅仅是一个外姓亲王,更拥有兵权,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求之不得的,一旦有了燕王府倾囊相助,那很多事如虎添翼了! “我只想尊重你的意思,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你并没有要真心嫁给我。”周湛这些话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字字出自肺腑。 燕莘听了他的原因,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五皇子周湛不是应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吗?为何今日会说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台庄他才。 这些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在酝酿着另一个更大的阴谋,燕莘真的怕了,前世经历的种种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她怕稍有不慎就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第64章 英雄救美 自从重生后,燕莘就决心要复仇,将前世那些与周湛有关的记忆通通尘封起来,不敢去碰一碰。只是,以往这些都好好地呆在记忆的角落里,这会怎么会又如此鲜活得都跳了出来。 前世第一次见到周湛是在她15岁的上元节。她第一次外出在京城的街头赏花灯。那时她也是刚刚从云山养好病回王府,她的母亲却没能等到最疼爱的女儿回来见最后一面,在王府中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含恨而终。 刚回府的燕莘年岁尚小,在云山那与世无争的五年时光使她活得单纯又快乐,所以她哪里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柳氏母女的杰作。一时间没有看清她们的真面目。柳姨娘在父亲面前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燕莘,这也助她得到了王府女主子的位子,所以燕紫清也成了嫡二小姐。 上元节那一天。燕紫清过来清水阁找到燕莘,说是要带她出去散散心,燕紫清的热情邀请,让燕莘无力拒绝,只能应允,跟着燕紫清一同前往京城的街头。 燕莘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游街会,京城的道路上一派繁华的景象,人头攒动,小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披伏,这一切对于燕莘来说都是新鲜又陌生的。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燕紫清撩起车窗上的幕帘,让燕莘看着马车外面的景象,燕莘果然被那些画面吸引住了,于是,燕紫清就提议说,不如弃车步行。可以边走边看,燕莘担心安全问题,燕紫清就说光天化日她们又是结伴而行,不会有事的。 架不住燕紫清的胡搅蛮缠,燕莘只能下得车来,幸好出门的时候她坚持要戴上面纱,临出门,看着燕莘戴着白纱的脸,燕紫清还嘲笑了她的谨小慎微。 下了马车,燕紫清就像花蝴蝶一样到处乱窜,一会这边看看,一会那边瞅瞅,只顾着自己,全然不顾后面跟得吃力的燕莘。燕莘不停地在后面喊着“清儿,你慢点走。”却丝毫得不到前面那人的回应。再怎么喊,都没有停下脚步来等她。 一路上燕莘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由于燕紫清出门没有戴面纱,所以那姣好出众的面貌就展现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了。有几个登徒子一样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燕紫清,并用色眯眯地眼神盯着她,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奸笑。 那些人不友善的目光让燕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燕紫清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我行我素,在那些小摊贩上不断看着小物什。 燕莘拼命拨开人群,挤到燕紫清身边,想要赶快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奈何燕紫清就是不听劝,硬是说着难得出来一趟,一定要多玩会,玩过瘾才好。 突然燕紫清的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荷包,随后一只大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燕紫清的手,整个动作快到燕莘和燕紫清都来不及有所反应。 “你敢偷我的钱袋?”那只大手的主人是一个续着络腮胡的大汉,长相凶神恶煞,吓得燕紫清连思考都不会,只会傻看着面前的人。 “胆子不小,本大爷的钱你也敢偷,还被我逮个正着,走,跟我见官去。”说完,那人就想拉着燕紫清走,这下燕紫清总算反应过来了。 “我没有偷钱,我有的是钱我为什么要偷钱。”全然不计形象地开始大叫。 燕莘看着这个络腮胡大汉就是刚刚那群登徒子的其中一人,当下便明白,这哪是要带去见官,分明是栽赃嫁祸想要把燕紫清带走。 燕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也是慌了,不知如何是好,而燕紫清还在一边大叫,“我是可是堂堂燕王府的嫡小姐,犯得着来偷你这几个臭钱,赶紧给本小姐放开,否则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这次出门燕莘和燕紫清都没带上家丁,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燕紫清硬是说有家丁跟着逛街会不自在。 燕莘眼看寻求帮助无望,便只能加入劝说之中,“你先放开我妹妹,她没有偷你的钱。” “哟,又来一个,少废话,一定是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偷的我的钱,既然你自己出来了,那你们姐妹就跟我一起去见官。”那络腮胡大汉眼见又出来一个妙龄女子,眼睛都要看直了,燕莘虽然戴着面纱,但露在外面的眼睛水汪汪,长长的睫毛像一排小扇子,光露出来的那部分就足以知道面纱下何等紫色了,那络腮胡的眼睛里面冒着幽幽绿光,贪婪的嘴脸一看就知道在打着歪主意。 这京城熟悉这一带的人都认识这人,整日无所事事游荡在京城街头,仗着和京城某位大官有点鸡毛蒜皮的关系,时不时地过来收取保护费、强抢民女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说穿了,就是一恶霸。 这两位姑娘不幸被他看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围观的人纷纷摇头叹气,谁家那么可怜,一下两个姑娘都要被糟蹋了。 燕莘看着那只抓着自己手的猪蹄,胃里涌起阵阵酸气,早上吃下去的食物都在翻滚,拼命想要挣扎,却奈何对方手劲儿实在是太大。 那络腮胡一手抓着一个,要把她们两个一起拉走,燕莘和燕紫清几乎是被拖着移动的,正在绝望时,有一个人骑着汗血宝马出面在他们的面前,只见那人从马上一跃而下,一下就跳到络腮胡的面前,手里的剑都不曾出鞘,就知听见“啪啪”两声,抓着燕莘姐妹的手瞬间就放开了,伴随着的还有杀猪般的嚎叫声,“啊----老子的手!” 看见这两位姑娘被仗义的人所救,围观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络腮胡在这一带作威作福已久,大部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也有看不过去想出头的,但都遭到了及其残忍的报复,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敢站出来了。 今日这位少侠的仗义行为还真是大快人心,只是也有人不免要担心这人会遭到报复。只见那人朝身后的人看了一眼,便有人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押了那人就走,然后就听见那位救人的人开口说道:“两位姑娘不用害怕,像这样的恶霸才需要交给官府办了。” 他随行的人上来,将那匹宝马也一起牵了过来,人群中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那匹马是五皇子的闪电。 “原来少侠就是五皇子!”那人一说,人们才注意到,这匹汗血宝马确实是五皇子的坐骑。 纷纷跪下行礼,“参加五皇子,五皇子侠义心肠!” “众位乡亲快起来。”周湛这等于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燕莘这才缓过来,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年少就立下不少战功的五皇子啊。 燕莘看得出身,只见那人一回头,看着她们俩就问道,“小姐出门可是没带家丁?” 听到他问这话,燕莘脸上发烫,低下了头,声若蚊蝇“此番出门大意了,没让家丁跟着。”尽管面纱罩着的脸让人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那露在外面的小巧耳朵,此刻正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红色。 见此,周湛了然一笑,“既如此,小姐不妨将家住何处告知与我,我派人将二位小姐送回去吧。” “多谢五皇子”燕莘行了一礼,全程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觉得刚刚看他的那一眼,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小女子燕莘,是燕亲王的大女儿。” “你就是燕王爷的大女儿燕莘?!早前听王爷提起过,是刚从云山回来不久吧!”周湛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出乎意料的喜色,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恢复如常。 就这样,周湛的随从一路将她们送回了燕王府,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发现燕紫清的脸一直泛着潮红,以为是刚刚惊吓过度了,因为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上家丁,不能再这么贪玩了。 直到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燕莘都以为上元节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巧合,但现在想来,那天的燕紫清处处透着古怪,而周湛的出现又是那么的及时,这一切怎么会巧合得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样的。 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燕莘回过神,想起前世两人的相识真当就像是梦一场,只是前世的她太单纯,不知道这世上其实本没有那么多的英雄救美,以为自己就是那些民间话本上的英雄救美里的“美”,殊不知,这是人家特意安排让她来当这个“美”的。 燕莘看前世的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怎么就那么傻乎乎地被那两个人耍的团团转呢。真真是想笑,笑着笑着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台庄他圾。 周湛看着面前想事情想得出神的燕莘,不知为何,看她怔愣的眼神就知道她在他面前走神了,可是就是不想提醒她,她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光是多么难得可贵,一度希望时间就在这刻停下吧。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说有什么事情困扰了她,那两弯秀眉微微蹙起,后来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那笑得苦涩,笑得让他心疼不已,紧紧盯着她的表情看,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就见她那双明亮的大杏眼里慢慢地汇聚起了水汽,那水珠子说掉就掉了,周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接住那颗滚落脸庞的泪水。也就是这一动作,让燕莘一惊,也彻底地回过了神。 前世的回忆好似有魔力一般,将燕莘拉进回忆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五皇子,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我也能说的只有一句,这辈子,你都不会等到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你的一天。”燕莘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要用尽力气克制着内心的仇恨一样,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听到燕莘这话,周湛大为吃惊,“从第一次见到你,总觉得你好像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开心,我只希望我做的一切都不想让你伤心。” 第65章 从相识到相知 燕莘回到清水阁之后,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斜靠在屋里的贵妃榻上,暗影找来一条貂皮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送走了周湛。周湛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对燕莘的触动不小。“不想让你伤心”,可是。你可知,就是前世的你,让我伤透了整颗心,让我带着滔天的仇恨重生。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说出这句话,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周湛啊! 周湛说,他接住了她掉下来的泪。他发誓,不会再让她流泪了。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前世的我几乎就为你流干了眼泪。不仅流干眼泪还流干了血液。只要一看见你,仿佛就是在提醒着我前世的自己有多傻有多笨,竟被人骗得失身又失心,甚至还赔上了正个母家! 燕莘躺在贵妃榻上,紧闭着双目,情难自已,前世的种种怎么就那么不受控制得要跑出来,和周湛的那一幕幕犹如昨天才发生的一般,依旧是那么鲜活,燕莘想,也许前世那个傻乎乎的自己是幸福的吧,尽管那些幸福是用谎言和阴谋编织起来的,但那至少她在那个当下的时候,她很开心。 而现在的自己,除了仇恨就是痛苦,重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可是却把自己推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抽身不得。 不知不觉燕莘慢慢睡了过去,只是在睡梦中,那些回忆仍不肯放过她,她又见到了前世的自己和周湛相处时的一幕幕: 自从上元节上得到五皇子的相救,燕莘回到王府后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那日的情景,他的出现就有如天神降临一般,使得本来慌乱无措的她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看着他出手相救,动作干脆利落,有如行云流水,每个瞬间都好看地不得了。 有时候躲在被窝里想着想着就发觉脸发烫,就算房里只有一个人,燕莘也羞得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真正与周湛开始有交集要属皇城里的群英汇。那是属于皇上和朝中大臣以及各国使节的共襄盛举,官员们都被允许带着家属一同参加,那是三年一度的盛会。 燕明带着燕莘和柳姨娘母女,那个时候柳姨娘不是姨娘,早已取代燕莘母亲的主母之位,作为王府的女主人一同出席。 前世的燕莘一回到王府就面对着后母和后妹,没有母亲的庇佑,她知道她是孤立无援的,所以她所有的一切都表现得很小心也很谦让,甚至有点卑微。 跟着父亲来皇宫,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那么大的场面,除了朝中大臣外,还有好多和他们穿着都不一样的人,那些人应该就是别国远道而来的使节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燕明身后,尽管心里好奇不已,却仍旧克制着自己不东张西望,只用眼角的余光去感知周边的一切。 知道燕明停下脚步,转身对她们说家眷在另一边,她便跟着燕紫清母女来到家眷那边。到了家眷们呆的地方,气氛轻松地多了,一些早已到达的官员夫人看见她们过来,都热情地迎了出来,一口一声地叫着燕夫人,听得燕莘胸口堵堵的,她的母亲才是燕夫人,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母亲就撒手人寰。 那些官员夫人都是比人精还精的人,看见柳媚儿得势,就顺带着也吹捧着她的女儿,一瞬间仿佛全部都调转个儿了,燕紫清母女才是王府正主,而燕莘才是后来加入的那个,境地何等的尴尬可想而知了。 没有人注意到燕莘的存在,或者是及时注意到了那又怎么样呢,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现实,空有一个嫡夫人所出的身份罢了。 那一刻的燕莘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这样就空有永远都不用面对这群势力的妇人了。众人在门口的寒暄在燕莘的无比煎熬中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走进去燕莘才发现,这里的家眷出不只是有女眷,一些未成年的公子们也都在,也是,公子也是家眷的一个组成部分嘛。 在这里,总算有人注意到了燕莘,纷纷都在私下里打听她是哪家的小姐,毕竟抛开家庭里的地位,给人第一感觉的便是人的外貌。 柳媚儿给燕莘和燕紫清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甚至死心里,燕紫清的用度比燕莘还要好,可是就是这么些东西,用在不同的人身上能展现的魅力也大不相同,大概就是天生丽质和东施效颦的区别了,有些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后天想学学不来,想藏也藏不住。 燕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加上周身散发出来的灵动气质让很多官家公子哥看得眼睛都直了,燕紫清看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燕莘的身上,那带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狠砺。 突然,燕紫清过来挽住了她,并说要带她去认识一下众人,燕莘奇怪,燕紫清什么时候认识了他们。 然后,燕紫清就故意做出和她姐妹情深的样子,走到哪都挽住她的手,言笑晏晏地与那些官家的子女详谈甚欢,向别人介绍燕莘,说是她的姐姐,众人明白,燕莘虽然是燕王府的大小姐,但如今柳媚儿扶正了,燕紫清也就成了嫡出的小姐,虽然辈分排名靠后,但府中的大势却是在她那。 后来,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燕莘才知道,原来燕紫清回京后,早就已王府大小姐的身份和一些京城中的大小姐有来往,这些都发生在她母亲病重不话事,而她又远在云山尚未回府,那个时候,燕紫清就已经雀占鸠巢了,燕莘甚至想,她母亲那么早就去了,恐怕也有部分原因是被这件事给气的。 当燕莘和燕紫清走近众人,那些官家的子女虽说大部分都是同龄人,但也不乏比她们小的,很多人看到燕莘的时候掩饰不住眼里闪过的惊叹,只觉得原来世上还有这般美丽的人儿,是天上的神仙姐姐下凡了吗? 燕紫清对着燕莘介绍道这个是尚书家的千金、那个是将军家的公子,还有那个他父亲是兵部侍郎,哦还有那个,她可是内阁大臣的掌上明珠…… 不得不承认,燕紫清认人的本事真是遗传到了柳媚儿的的功夫,一个个的被她如数家珍一样地,像倒豆子一般从她的嘴里出来,其实燕莘也不笨,燕紫清说的那些人她都记住了,只是碍于规矩以及她从小接受的教养,她大多时候只是微微点个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对比燕紫清,燕莘的表现才是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应该有的做派,不浮夸、不焦躁,处变不惊,明明心里的触动很大,脸色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平静。 燕紫清当然也知道,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燕莘活生生地把她给比下去了,但那又如何,王府的大势现在在她们这边,燕莘就算更出色也只是一个空壳子。台庄他亡。 于是,燕紫清脸色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一直将燕莘带到家眷的最里处,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很多人更是在比赛展示才艺一般,你抚琴我就吹笛、你作画我就吟诗,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又都是暗中较着劲。 看着那些人都围在一起展示自己的才华,燕紫清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当下便拉着燕莘更往近了走,燕莘觉得只要在一旁静静得欣赏便可,无需靠得太近,便不肯再上前了,看她不肯上前去,燕紫清便状似无辜地说,“姐姐的琴艺那么高超,不应该只在一边看着的啊,大家都还尚未有机会听你抚琴呢。” 燕紫清这话一出,那些原本热闹的人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眼神都齐刷刷地看向燕莘,燕莘虽然紧张但王府里的教养支撑着她,无论境地多么尴尬,都要像个真正的公主那样不卑不亢地站着,不能被人给左右情绪。 她想让燕紫清不要在这样的场合胡说八道,在这群人中就这样被燕紫清推了出去,琴抚地好了会被人说是恃才傲物;琴抚得差了会被说成刚愎自大,总之,燕莘突然觉得进退不得,尤其是当众人的目光都带着探究性的意味在看着她。 那时候的燕莘不明白燕紫清为何要说那样的话,因为她想不到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或者说即便是想到了也不敢相信,对于那时的燕莘来说,那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那样,被燕紫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燕王府大小姐的身份不允许她退缩,她只能被燕紫清拉着往前走去。 燕紫清带着她径直来到已经摆好的一架古琴前,这里刚刚还坐了人,只是在听见燕紫清的话之后,便站起来让位了,也是想要看看燕莘的琴技是不是就那么高超了,一点谦虚都不懂。 走近了之后才发现,那些人的目光除了探究之外,还有一部分的挑衅,显然是很不满刚刚燕紫清说的话,在这样的场合里,每个人几乎都把看家本领拿了出来,而燕莘和燕紫清的出现打破了原先的平衡。 事已至此,燕莘无法,唯有坐下去,当她伸出纤细嫩白的素手试音时,看到那个动作的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怎样美好的一双手,这样的手生来就该配上这世上最珍贵的琴,否则你都会觉得是亵渎了这双手。 试着弹了两下,好琴!燕莘暗暗惊叹。 燕莘本来只是想来随意弹奏一曲,不要好到让她成为焦点,也不至于差到配不上燕王府家教的身份,一切都在她的手碰到琴弦的那刻改变,燕莘觉得,若是不好好弹奏一曲,都是对这琴的不尊重。 于是,你只见到她素手微动,一连串流畅的音符随之清淌而出,听的人如沐春风,跟着那美妙的琴音都进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情境。 这样美好的琴音确实也能配得上那句“高超的琴艺”了,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箫声。 第66章 惊为天人 远方飘来的箫声仿佛是听到琴音之后不由自主地想要和上一曲,箫声紧紧地贴着琴声,你追我赶,相缠相绕。 一曲终了。第一次听见怎么完美的合奏,简直是惊为天人。 燕莘也暗自赞叹,这世间竟然能有一个人的箫声与她的琴声配合如此默契。堪称天衣无缝。 燕莘在手指抚上琴弦的时候,透露了自己紧张的心迹,是因为太珍惜了,这样的宝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她有点怕自己那拙劣的琴艺会玷污了这架琴。而那箫声的主人似乎能感受到她那微不可觉的那丝紧张,用箫声鼓励她。赞美她,引领她,其实到最后。连燕莘自己都分不清是萧在和着琴,还是琴在和着萧。 现场听到这番合奏的人都纷纷鼓掌,也不知是出自于真心还是想表现风度,燕莘只知道燕紫清脸色非常难看,看来她无意中又抢走了风头。 因为已经有人在燕紫清的面前说,“紫清,你姐姐好厉害啊,这琴艺该是学了多少年才能这般出神入化啊!”字字褒扬,却又字字暗藏煽风点火的嫌疑,燕紫清从来就没有容人的肚量啊。看来她今后在王府的日子会更加步履维艰了。 燕紫清还没来得及将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说出口,就有一个好听的低醇的声音加了进来,“燕大小姐确实是弹得一手好琴。” 看像那声音的发出的地方,只见那原本围着的众人自动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而这条道另一头正站着一名清俊少年,与上元节那天在街头碰到时又不一样了,今天的他穿着皇子们专属定做的衣袍。衣袍上镶着金线,尽显了尊贵。背在身后的手上握着一只玉箫,玉箫从那背后露了出来。 这人不是周湛又能是谁?原来他也在的啊!燕莘的看见他的第一想法脑子里就是蹦出这句。 所以,刚刚的箫声是由五皇子所奏? 众人一旦有了这个认知,便都微微讶异,虽然知道五皇子有一只前朝留下来的玉箫,却从来就没听见过五皇子吹奏玉箫,原来声音竟是如此的婉转动人。 燕莘觉得,每一次见到五皇子,他都能给她带来惊喜,第一次他的从天而降救了她,第二次他突然出现的箫声鼓励了她,每一次都是在燕莘觉得狼狈的时候,他就那么恰好地出现了,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是不是缘分燕莘不敢确定。但她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她见到他时,脸颊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了。 燕紫清看见周湛一开始很开心,然而在见到他手中的那只箫时脸色突然变得怪异了。 “我在来的路上便听见了这扣人心弦的琴声,竟是有点迫不及待来到这里一探究竟了,刚好身边带了箫,便情不自禁得想要和上一曲。”周湛率先开口,好一个情不自禁,当一个犹如天神般存在的人对你说出情不自禁四个字,能有几个人做到无动于衷。 边上的人都在看燕莘如何反应,尽管内心的狂喜快要溢出来了,但面上还是落落大方对着周湛行了一礼,“五皇子谬赞了。” 燕莘所表现出来的这份气度和燕紫清截然不同,虽然名义上都是王府的嫡小姐,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真的是很难改变。 看着燕莘和五皇子的互动,燕紫清完全插不上嘴,脸色都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由红到黑、由青到白,只能说,燕紫清今天本来想让燕莘成为众人的矛头,而事实上这已经成功了,只是总是会有意外,还是说燕莘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呢? 上元节从天而降的周湛就是个意外,而这次的周湛携箫出现也是个意外! 帮助燕莘化解麻烦就足以让燕紫清恨得牙痒痒,更何况这个帮助燕莘的人还是周湛,这让燕紫清嫉妒地快要发狂。 拼了命的想要找到存在感,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句,“五皇子怎会来家眷们的地方?”燕紫清这话实属被气急了胡乱说的。 既然是家眷们呆的地方,那么五皇子可不就是作为皇上的家眷么,更何况,皇宫就是五皇子的家,在他家后院办的聚会,他还有不能去的道理了? 周湛没有多加理会,只是面上笑笑,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五皇子的出现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这让燕莘暗自松了一口气,燕莘很感激他,他的出现、他的解围、他的一切她都感激。 合奏的风波告一段落,但是聪明的人早已想到,五皇子这首曲子吹得正是时候,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燕莘可是实打实的燕王府嫡亲大小姐。 于是,后面便有了五皇子登门燕王府。燕莘和周湛也才真正的开始接触,每次周湛来到燕王府总会先找父亲,然后再来找她,经过接触了解燕莘才发现,这个天之骄子吃过很多常人不曾吃的苦,自小就被丢到军营磨练,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的来往,她很心疼他。 当然,那一切都是在礼仪教条之下的接触,从不越雷池半步,虽然知道心里喜欢他,但他不曾开口,女子的矜持也不允许燕莘主动靠近他。 他们在一起也只是谈谈诗词,聊聊乐谱,周湛偶尔会告诉她他在外面遇到的有趣的事。 直到有一天,周湛来王府找她的时候还带上了一束新鲜的杜鹃花,说是在城郊的半山腰去摘的,花上面还有露水盈在上面。 周湛说他无意间看到过这束杜鹃,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回宫后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把这些杜鹃都摘下来送给她。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燕莘看着这把鲜艳的杜鹃,突然觉得很想哭,自从她去了云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送过这么用心的礼物给她了。 原来被人记住的感觉这么好,母亲一定也是常常挂念她的吧,只是没来得及表达告诉她,母亲就永远地离开了她。 事实上,燕莘是真的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唇一直在颤抖,一张口就是哽咽的话。 周湛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燕莘这个人就住进了他的心里再也没离开过,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共度一生,若是愿意,他便去请求父皇赐婚! 燕莘是怎么回答的? 君若不弃,我便不离! 含泪哽咽说出那八个字之后,燕莘就被周湛抱入了怀里。这是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逾矩的行为。燕莘没有抗拒,她认为这是情不自禁,她决定要为自己勇敢一次。 于是,不久之后,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伴随着赐婚的消息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当然只是对于那时的燕莘而言,她总是把那个人的事情放在自己之前,所以听到他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刻,她开心的几乎跳起来。 她想到的是他值得这个位子,付出的一切都有了回报,而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她也就成了太子妃。只是她没想到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到,燕紫清看燕莘整日里高兴的脸庞,觉得是故意刺激她的,燕紫清认为太子妃的位子本来是她的,是燕莘抢走了周湛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誉。 所以,她那时就对燕莘说,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从你手上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那时候的燕莘完全沉浸在幸福喜悦中,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燕紫清说的话呢! 直到最后,燕紫清真的从她手上夺走了一切的时候,她才惊觉,原来燕紫清当日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燕紫清她做到了! 燕莘突然睁开眼睛,正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发现脸上冰冰的,手一摸才发现,脸上都是泪水,怎么连睡着都会哭,真的有那么委屈吗?燕莘问自己,也许也不是委屈,更多的是恨自己吧,竟然那么有眼无珠。 怎么又想起那些事情了呢,真是奇怪。 想起前世与周湛的点点滴滴,燕莘还是觉得心口会痛,毕竟是用尽全力去爱的人,怎么能接受他的背叛和欺骗。 所以她才会在周湛提出想等到她愿意嫁给他的那天时,燕莘还是拒绝了。她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切实在是太过深刻,深刻到永生永世只经历这么一次就够了。 擦干脸色的早已冰凉的泪水,自己不坚强,没人替你勇敢。燕莘觉得重生的这一次,老天已经待她不薄了,起码她母亲还在,相见的时候就能见到,前世的母亲被柳氏母女害的早早就死去,这一世还能陪在她的身边;下山时师父把暗夜一起交给了她,拥有这支神秘力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还有很多,她结识了花满、暗影、左右大使,这些都是前世不曾有过了,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她早已把她们当成亲密的伙伴,尤其是暗影,虽然话不多,但燕莘所有的情绪她都懂,俨然已经成了燕莘最信任的人。 想想这些,这一世她拥有的比前世多多了,所以,没理由还不能改变前世的命运。尽管面对周湛还是会不自在,但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用尽自己的全部去爱一个人。台庄他技。 既然周湛说了赐婚的事情他已经拦下来了,那么下一步她是不是要去找重华,燕莘的最终目的就是不要嫁给周湛,目的已经达到,这样是不是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收拾好了心情,燕莘把暗影叫了进来,暗影一进来,就看见了燕莘那又红又肿的眼睛,关切之情写满了脸上,燕莘对着暗影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暗影,最近花满那有什么消息吗?”燕莘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这个掌门人当得实在是不称职。都不曾好好管理暗夜,把所有的事物都交给了左右大使以及花满,他们摊上她这样的新主人,应该也是要多操劳很多。 “有件事很奇怪,不知道为何,有一批熟客,突然间就不来万花楼了,所以我们少了很多消息来源。”这件事前几天暗影就接到了消息,只是那会,燕莘正在焦头烂额,忐忑不安的时候,暗影就把事情暂时压下了,现下燕莘问起,她也只能老实回答。 第67章 起疑 “什么时候的事情?”客人来来去去很正常,可是熟客突然间消失不再出现,而且数量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要说这里面没有文章的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一共多少,具体有哪些人知道吗?”燕莘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迅速冷静下来。 “具体的都要问过花老板才能知道”花满也只是让暗影递个口信,具体的也没细说,暗夜的人应该已经在调查原因了。 燕莘现在不但要避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要避开重华的眼线,重华能在京城拥有那么大的一笔财富却依然风生水起,足以证明他在每个关卡都安排好了心腹一样的人。不排除在一些官员家里放细作。 燕莘担心的是,燕王府里也有重华的人,因为重华只见过聊聊数次面。而重华对她的感觉像是早已熟识了一样。燕莘不相信这是一见如故! 事实上,燕莘这些日子呆在王府也并不是只有看医书,她和暗影一直在观察哪些人是古怪,更在暗中查了府上下人的卖身契以及来历,不知道是没有还是隐藏地太深,竟然一无所获。 恐怕这会,重华已经知道了燕莘拒绝了周湛这件事! “暗影,你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再去一趟川易阁,去得晚了国师可要等急了。”如果没猜错,重华应该早就知道燕莘会再次找他,这会应该在川易阁等着了。 “是,属下这就去!” 若不是因为重生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燕莘觉得即使让她见到重华也不会知道他就是国师的身份。 虽然说国师已经享有一个很高的地位,但燕莘直觉,现在的一切都不是重华真正想要的。她在川易阁里面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在酝酿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阴谋,光是想到这层就让人不寒而栗。 燕莘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可笑至极,她和重华两个互相都不信任的人居然要在一起合作,有的也只有利益和牵制。 这日,当马车再次来到川易阁,不同于前一次半夜抵达,白天看来,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古玩店,店里的伙计也都在勤快地做事,掌柜正在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可能刚刚做成了一单不小的生意,那精明的小眼睛笑意明显。 燕莘环顾一圈,没见到上次带她进去的那个家丁。所以,这里白天和晚上是截然不同的两拨人在看守着。就凭这一点,要让她相信这里没有藏着巨大阴谋。除非她瞎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次要白天过来的原因之一,她就是想看看这里白天是怎样的一副场景,这样一看,万花楼虽然是暗夜的,但也没有这么夸张,起码万花楼白天和黑夜都只是万花楼,而川易阁……这太可怕了,燕莘感觉到川易阁的力量非但不容小觑,而且还大得慎人。 伙计看见燕莘主仆进来,看着她们的穿着打扮以及燕莘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还以为是有生意上门了,热情谄笑地走过来,“小姐,需要点什么,我们店里刚收了一批小玩意儿,保准小姐喜欢,要看看吗?” 燕莘本来想直接找开口说要找重华的,但听这伙计一说,他的语气很陌生,对她就像对待一般的客人,不然就凭着上次她和重华在厢房里单独谈事情这点,也不会这般没反应的。她觉得现在店里的人未必认识她,那么这个店,白天是古玩店,晚上就是某个组织的据点了吧。 燕莘淡笑地对着伙计点了点头,由于带着面纱出门,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真切,但那稍稍弯了一弯的眉眼还是让那伙计怔愣了一下,那样美丽的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燕莘回头看了暗影一眼,照理说,不认识暗影的话情有可原,上次晚上过来,暗影着的是男装,可是燕莘自己特意穿了与那日同一件外衣过来,这些人看见她都没有特别的反应,那应该就是真的不认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 “什么小玩意儿啊?拿出来给我瞧瞧吧。”燕莘这语气里十足的一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的意味,燕莘暗叹,原来自己也有这般唱戏的天赋,说变脸就变脸了。 “得,好嘞,这就给您拿去,您先看看店里其他的。”那伙计一听燕莘有兴趣,而且看这样子,应该是头小肥羊,眼里藏不住的喜悦之色,一溜烟就跑到内堂去拿他口中的小玩意儿了。 趁着那伙计跑去内堂的功夫,燕莘慢慢踱着步打量着这间川易阁,白天看比晚上清楚多了,大堂里挂着一些前朝的名家字画,还有一些前朝的花瓶、杯具、碗具等,一切的摆设都很中规中矩。但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连接内堂的门帘传来被人撩开的声音,燕莘回头,就看见原先那伙计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出来了! 轰!燕莘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上次那人带她进去的时候走的不是这个方位的门,她进的直接是后院而不是内堂,而现在看来的情况是,这里除了连接内堂的那扇门就再无其他。 燕莘觉得自己来的地方实在是太过神秘了,神秘到她的脚底现在正冒起一股凉气。 “小姐,久等了,这小玩意儿您但凡只要看过一眼,就会喜欢的。”那伙计还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继续引诱燕莘道。 燕莘收回注意力,那双大眼睛状似很有期待地等待着伙计打开那盒子。 “小姐,您这边请!”伙计率先到了掌柜那边的高台边,将盒子放了上去,示意燕莘也过来,这意思就是燕莘看完就该掏银票给掌柜了。 燕莘迈着莲花小碎步走到那掌柜台,高傲的眼神看了一眼伙计,示意他可以不用再卖关子了,否则她可就直接走人了。 伙计在川易阁里的这些年看过形形色色的人,明白这样的千金小姐最是得罪不起,人不大脾气可不小,都是家里被宠坏了的。 那伙计也不含糊,立马打开了那盒子,呈到了燕莘眼前。 哦,原来是一排唐三彩的瓷娃娃,这些瓷娃娃神态各异,穿着不同,每一个都是不重样的,也难怪伙计信誓旦旦地说她会喜欢,燕莘若还是前世的燕莘确实是会喜欢,这些瓷娃娃那憨态可掬的样子,确实能正中少女情怀。 可惜,重生后的燕莘早已将儿女情长抛置于脑后,这些都不是现在的她应该去想的事情,而她要这些瓷娃娃做什么呢,这一世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她想要与他分享一切情绪的人。她不能捧着这些像献宝一样的到他的面前,等着他夸她有眼光。 那伙计看燕莘的眼睛里没有惊艳欣喜的光芒,那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看来这单生意是要黄掉了。 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再费一番口舌,也许这位金主就能买下了,“小姐,这可是唐三彩哦,而且出自名家之手,我们川易阁从来不会收市面上都见得到的东西,所以我保证,你在外面是看不到这一组瓷娃娃的。” “嗯,你说的我都相信,你把那边放着的一套茶具给我包起来吧。”燕莘丝毫不为所动,她一个女子到了川易阁,这并不奇怪,若是不带点东西出去,这才比较奇怪。 “茶…茶具?”伙计似乎没跟上燕莘的节奏,他还想继续游说的时候,燕莘话锋一转,这是要买那套前朝古墓里挖出来的紫砂壶? 那伙计随着燕莘的眼光看过去,目光所对着的就是那套紫砂壶没错了。 “小姐看中了那套紫砂壶?小姐真是好眼光,这紫砂壶也是刚刚收到的宝贝,小姐要是晚来一步,恐怕今日就要易主了。”这伙计的口条果然是练过的,难怪会让他在前堂跑。 “嗯,包起来,这紫砂壶我要了。”燕莘淡淡地说完,也不再看那紫砂壶一眼。 奇怪,不是要买吗?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喜欢的样子!伙计暗自嘀咕着,不过动作丝毫不含糊,手脚麻利却又小心翼翼,很快就把那紫砂壶装了起来。 “小姐,一共三万两。”伙计说完就殷切地看着燕莘,等着她付钱。台庄他弟。 “哦,原来你们川易阁能做得这般大的规模,是靠宰生客做起来的啊?”一套紫砂壶,就算是有些年头的上好紫砂壶也不到这个价,现在明摆是看燕莘年纪小,又是个女子,欺负她呢。 好一个店大欺客! 一天燕莘的话,那伙计和掌柜的都变了脸,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讲信誉,以往这种情况,那些千金小姐一般都会顾及面子名声,就算心里不平也会乖乖掏钱的。 可这一位,敢把这些话拿到台面上说的,还是第一人! “小姐此言差矣,”那掌柜的终于开了口,“我们川易阁做生意那么多年来,做的就是童叟无欺的生意。” 燕莘早就发现,自她进来,那掌柜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瞟向她,所以,这掌柜既然能担当掌柜一职,就必然是深得重华信任的了。 “童叟无欺?你们确实是童叟无欺,可欺负的是却是我这样的女子。”燕莘早就不看重名声了,这样直接的对话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坏名声她已无所谓,是斤斤计较还是小家子气? 那掌柜一看燕莘这副…额,说句粗俗的话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怕她会引来太多的目光,到时候对川易阁也会不利,那就退一步好了,“那小姐认为这套紫砂壶多少钱合适?” 燕莘伸出一根手指,掌柜看那葱白的手指就想这双手定是能弹一手好琴吧,但这位杀价也未免杀得太厉害了,“一万两?” 第68章 犯事 掌柜的问燕莘是不是一万两,燕莘摇了摇头,“一千两!” “什么?!”这惊呼声是刚刚一直在边上没有出声的伙计的,显然燕莘这话令他在怀疑他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我要见你们老板。”燕莘不再多说。直视着那掌柜的眼睛,严肃地开口要求。 “就算让你见了我们老板,这紫砂壶也不可能一千两就卖给你啊。”那伙计心急地说。说完遭到了掌柜的瞪眼,难道他说错了吗?这紫砂壶收来都要两万两了啊! “你先下去,这位小姐我来招呼。”掌柜的支开那伙计,“实不相瞒,小姐,我家老板刚刚一直在后堂等待一位贵客。可是家里突然发生了一点急事,就把他请回去了,所以。这会,小姐恐怕见不到我家老板了。” 看来这人确实是认出了燕莘,家里有急事?难道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你老板回去之前有留下什么话吗?”燕莘觉得既然重华知道她会来,他都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不会一声不响地就离开。 “老板说,等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会主动找到那位贵客的。” 既然这样,燕莘这趟看来是要无功而返了,对了,也不算无功而返,起码知道了这川易阁的另一面以及这套紫砂壶! “今天是我来晚了!”燕莘冷冷地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燕王府也有重华的人在,从他一直在这里等她这点就可看出,他能对王府的动态了如指掌,这个人在王府的地位应该不会低,起码是可以出入内外院的人。 “小姐。这套紫砂壶,一千两,谢谢光顾!”那掌柜真的就将这茶壶以一千两的价格成交了,燕莘开价一千两的初衷本来只是想气气这伙计的。 “影儿,付钱吧。”说完燕莘就兀自出了川易阁,暗影随后抱着大盒子就跟了出来,将燕莘扶进马车,把装有紫砂壶的盒子放到一边。 “主子,我们接下去要去万花楼吗?”不得不说,暗影跟了燕莘一段时间后,对于燕莘的想法也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重华匆忙回宫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否则他定会等到燕莘。因为燕王府一旦和五皇子联姻成功,那对于三皇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重华的离开对于燕莘就是个机会,匆忙之下百密必有一疏。现在正是去万花楼的绝好机会。 燕莘笑看了暗影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影儿真是越来越懂我了”! 就那眼神让暗影那常年不变的脸色微微泛红,暗夜的规矩之一就是不能随意猜测主子的心思,而她刚刚似乎犯了大忌。 “影儿,你我之间不用那般拘束,我早已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所以,像刚刚那般,很好,真的很好。”燕莘太渴望有一个人可以懂她、与她分担,可是重生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苦苦支撑,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影儿,可以与她这般,让她觉得好像不那么孤单了! 暗影听到燕莘这样说,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心里总是会替她心疼,毕竟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儿。 “主子,那我们就去万花楼吧,花老板她们很久没见你,都很想你呢。”暗影说完就坐在外面赶马车,她们今天出来没有带家丁,所以赶车一职就落在了暗影的头上,主仆俩,一个在车内,一个车外,中间隔了一道门,可是燕莘觉得,她和暗影的距离在拉近,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万花楼,真的是好久都没去了。燕莘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重生后会成为京城最大青楼的幕后老板,进出万花楼就像进出自家后花园一样,更没想到过,为了打探三皇子的消息,她不惜自己亲自出手,扮演万花楼的花魁。 想到这些,燕莘暗中觉得好笑,这样的经历其实很宝贵,人生,不管经历些什么,都应该感恩,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的经历,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怎么可以再重复前世的人生呢? 一决定要去万花楼后,暗影连赶马车都充满了力量,哒哒的马蹄欢快得跑着。 两人来到万花楼的时候,万花楼还没到晚上的营业时间,没有夜晚的风华、也没有姑娘们的脂粉香味,万花楼的一切都很宁静,宁静到让燕莘有了一种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燕莘和暗影两人站在万花楼的后门口,两人相视一笑,没有通知人,就径直走了进去,真的就像回家一样。 从后门进到大堂,有几个认识燕莘的就点头示意,不会刻意的谄媚奉承,知道燕莘是暗夜掌管者身份的人并不多,除了左右大使、花满、芙蓉以外,就是暗影,所以这些暗夜的姑娘看见燕莘只把她当成是花满的好友,或者是花满要保护的人,不然不会把暗影给她用。 光凭这一点,她们就能断定燕莘的身份铁定不一般,但就是面对身份不一般的人,她们都能像一般人一样对待,燕莘不得不佩服暗夜的调教。 难怪万花楼能成为情报聚集地,试问,那些在高处的人难得碰到把你当普通人一样对待的人,还不趁此机会掏心掏肺,说出那些肺腑之言吗? 燕莘与那些姑娘一一点头示意,然后径直来到二楼的最里间,一般情况下,芙蓉会在这里。 还没等燕莘敲响房门,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接着就露出一张惊喜的俏脸,这人不是芙蓉又能是谁,“主子,刚刚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就像是你的,有点不敢相信你这时候会来,原来真的是你。” 芙蓉很惊讶,上次主子亲口嘱咐自己说,为了掩人耳目,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万花楼,一直以来,都是暗影在暗中传口信。今天主子的突然出现,让芙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燕莘看见芙蓉那不敢置信的样子,难得地调皮,伸出手捏了捏芙蓉的脸,“会不会痛?会不会痛啊?” “痛、痛、痛!”由于脸被燕莘捏住,芙蓉有点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噗嗤,”看着芙蓉那可爱的样子,燕莘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会痛就证明不是在做梦,是真的,你主子我,真的来了!”燕莘说完就松开了那捏着芙蓉脸颊的手。 芙蓉一边用手揉着别捏痛的脸颊,一边把燕莘她们请进了屋,“主子先坐会,”替燕莘倒了一杯茶水,“花老板不知道主子这会儿会来,恐怕还是休息呢,我这就上去叫她,保准她会比我更开心的。” 说完,芙蓉就跑了出去,迫不及待要去告诉花满,主子来了。 看着芙蓉那样子,燕莘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影儿,真的有回家的感觉对不对?” “是,万花楼是主子的家,暗夜所有的人都是主子的家人。”十分难得的,暗影说出了如此这般感性的话语。 真好,连影儿都不再是原先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很快,外面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花满,素日里最注重形象规矩的,今天自己突然到访倒是让她连平日里最在意的事情都罔顾了。 房门被重重推开,花满带着盘了一半的头发就过来了,看着花满这样子,燕莘感动地要落泪了,“花老板,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外人看见,金主们要是不来了,我可要为你是问的。”想到让气氛轻松点,燕莘故意揶揄道。 “主子,您可不是什么外人!”花满爽快地回答,后面跟着的芙蓉一脚就跨进来,“我一说主子来了,花老板就梳妆镜前站起来,连头发都顾不上盘。” “主子,您今日是从哪来?”看见燕莘放在桌上的面纱,花满就能猜到她主子应该是去过别的地方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花老板啊,”燕莘笑着说道,“刚刚从川易阁出来,看看时间尚早,就顺道来万花楼转转,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也不知你们有没有想念我。” “瞧主子说的什么话,我们当然想你啊,可是您不是让芙蓉回来交代我们……等下,主子您刚刚说,您是从川易阁回来?”花满终于回过了神,暗夜调查到关于川易阁的一切她花满都知道,那就是个比龙潭虎穴更可怕的深渊。 “川易阁相当不简单,白天和夜晚截然不同。”燕莘说出自己所看见的。 “主子,以后就不要只身犯险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让暗夜去查。”花满觉得主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身上也没有可以傍身的功夫,就去了两次川易阁。 “川易阁背后是重华,他的老谋深算,不是暗夜短时间内就能接触到的。而且,之前所查到的那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暗夜继续收集川易阁的资料,但重华,我必须亲自接近。” 燕莘等不及暗夜深入到川易阁内部了,况且为了她自己的事让无辜的人为她牺牲,她也于心不忍。就是因为上天垂怜她又重生了一回,她比任何人都珍惜活着的机会,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主子,可是这太危险了。”花满还是不死心,想要劝服燕莘。台庄他划。 “好了,我现在和重华是合作关系,他之所以会答应和我合作,那就说明我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燕莘在府上的那几天,早已经将里面的弯弯道道都想了一遍了,“花满,你和我说说,那些突然间消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主子,那些人都是因为犯了事,被宫里那位给软禁起来了。”那些被软禁的都是万花楼的常客,几乎是天天报道的人,一下子几个都没来,这样的情况还属第一次出现,事情的突然让花满意识到此事的不寻常,立刻让暗夜的人去调查,一开始是担心万花楼暴露了,而调查的结果却让花满心下一惊,莫非是,宫里那人是要开始大动作地肃清那些蛀虫了? 第69章 知道得越多心越累 花满的意思是这些官员的消失是“被迫”的,那么燕莘之前的担心也就是不必要的了。“那这么说来,不是因为发现了万花楼的秘密了?” 燕莘原本抱着的猜测和花满一开始是一样的,怕因为万花楼暴露的原因。所以因着担心万花楼。所以今天趁此机会要亲自跑一趟。 “本来属下也是担心这方面,后来一想,向来只有咱们发现别人秘密的份儿。哪有别人发现我们的份儿啊!”对于暗夜本事的这点信心,花满还是有的。 “花满,自从知道川易阁的实力之后,你还坚持这么认为吗?”燕莘这么问等于是向花满泼了一盆冷水,直接浇了个彻底。台庄他号。 “主子,川易阁虽然神秘。但这世上就没有暗夜不能知道的秘密,只是时间问题。”花满还是觉得燕莘不应该自己冒险,有什么事不能交给暗夜做的呢。暗夜的存在就是这个意义啊! “先不说这个问题,总之我们不能轻敌就是,跟我说说突然不来的人都犯了些什么事儿?”燕莘觉得能在朝堂进出的人要是上纲上线的话就都不会干净到哪里去,问题就在于,为何独独这些人因为犯事儿被软禁,而其他的人都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还是照常的歌舞升平,来万花楼寻欢作乐呢? 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难怪重华也突然就被叫回宫里去,不,应该说,重华能抽出时间在川易阁等她一段时间尚属不易了。 “这些人犯的都是原则性的大忌,比如吏部尚书路云飞私下买卖官职,为自己牟取暴利,在他的手底下那些富庶地方小官基本都是出钱买的,真正有治国治家才华的状元郎都被流放到贫瘠之地。”花满在清楚了解这些人的罪行之后。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样的人就是国家的蛀虫,他们这是要搞垮宣国啊! 吏部尚书能做出买卖官职的是也算是利用职务之便了,但路家世代为官,家底殷实,实在是没必要再为了金钱利益去做出足以掉脑袋的事情,首先为了金钱这样的犯罪动机明显是不成立的。 “你觉得路家会缺钱?还是说缺势?”燕莘问花满。 是啊,路家的地位在这京城里是百年大家,积累下来的人脉势力早已超出了尚书一直能给他带来的程度,而且路家还有一支旁系世代经商,所赚的盈利都是放在路氏主家,所以路云飞根本不是为钱财。那么那句为了自己谋取暴利的罪名就有待商榷了。 “主子,我会让暗夜再深入去调查,这里面有隐情,而且这隐情还不小。”花满立刻明白了燕莘问这话的目的了。没错,仔细一想,好像有什么阴谋快要破土而出了,但暗影所要做的就是比这阴谋见光的动作更快,必须快,因为主子的父亲是外姓亲王,这场风波恐难不波及。 “嗯,我直觉,这些朝中大臣会做出那么多知法犯法的事有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是受人胁迫的。”燕莘把直觉认为的两种可能性都说了出来。 倘若是受人指使那么说明这些大臣都已经叛变,出卖国家利益,这里面可能就会涉及到通敌叛国的罪名;倘若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不得不帮对方做事,那么说明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已经深入到宣国内部,从朝廷开始,在瓦解宣国的力量。 不管是这两种可能的任何一种,结果都是可怕的,只能说明那股黑暗力量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在黑暗中瞄准着猎物,慢慢靠近,一旦等你发现,它就会一跃而起,直捣黄龙。 这头猎豹的目的,应该是要瓦解宣国所积淀的实力,从而使得宣国……易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燕莘倒抽一口冷气。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的重生,并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行走,她硬生生地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难道就因为她破坏了原定事物的发展轨迹,所以这一世才有这么多的变数吗?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宣国不是正如日中天,正值强盛时期。 “主子,您先别太担心,”看燕莘刚刚的不可置信的样子,花满就知道她和主子想到一起了,“现在这些看上去最没有理由犯事儿的人犯事儿了,且被宫里的那位察觉了,就说明宫里那位已经在采取动作了,这个国家是他的,他不会就这样拱手让人。” “可是,据我所知,那人已经多日称病不上朝了。”燕莘说出心中担忧,“有没有办法知道那位是真病还是装病,若真病的话我们也必须知道是什么病会这么突然,一病就不起了?” 现在就是要了解越多的信息对自己越有利,燕莘觉得现在每发生一件事情都好复杂,一环扣着一环,但她却必须耐着性子去解开那一环一环,因为她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重生,达到自己重生后的目的,虽然说是要复仇,但也从来没想过让整个宣国都陪葬。 “那我们可能就要动用在宫里的暗夜关系,这些暗夜成员只听主子您一人的,我和左右大使都是不能直接下命令给他们的。”花满一字一句的说,但是主子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宫里的那几位暗夜也都是只认信物的人,“主子,那个指环你还带在身上吗?届时他们也需要看过指环才能执行你的命令。” “嗯,指环一直都在,等见过宫里的暗夜之后我就会把指环戴到手上,那个时候之后,就不必再刻意隐藏我的身份了,因为即便是我有心隐藏,恐怕也会被人查到蛛丝马迹。”燕莘有一种不祥的直觉,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不小心误闯了一个很大的阴谋,这个阴谋恐怕会波及到她乃至整个暗夜。 “主子,除了吏部尚书路云飞之外,文官还有大学士冯祥林、迟博;他们好似事先沟通过一般,都是用买卖官位的罪名把自己定罪了。”花满说到这一层,燕莘才惊觉,这些犯事儿的官员大都身居要职,这些人一旦查办,不管是不是被人胁迫,犯罪事实已经在了,那么这个国家要损失的就是可信任的大臣,朝堂上的力量就要重新洗牌,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就就破坏朝堂平衡,更何况现在一下被查办这么多大臣?!这人心…… “这样势必会引起人心恐慌吧?”燕莘似是问自己,也似是问花满。但是这些国家大事已经不是她能触及到的了。 虽然这些都是暗夜在暗中查到的线索,外界尚不知情,相信不管为了什么,朝廷都会选择隐而不发,这记闷亏是吃定了。 “花满,今日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你把暗夜调查那些人的事儿写下来,晚上我让影儿来取,现下我要先回府。”燕莘觉得有些事她有义务提醒一下她的父亲,毕竟燕王府里还住着她最在意的母亲,她必须保住王府。 “是,属下明白,主子,您一切多加小心,需要什么就让暗影递个信儿。”花满知道她们今晚所说的事情非同小可,这燕王府的平静日子恐怕也不会很多了。 “万花楼近日也要多留心,你顺便转告一声右使,醉仙楼也是。”燕莘说完就带着暗影急急地离开了。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里,燕莘觉得浑身发冷,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她原本的认知范围,她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才让这些事都发生了吗? 伸出那冷得泛白的素手,摸着那从川易阁带回来的大盒子,这紫砂壶就送给父亲吧,这毕竟是她父亲,她还从来都不曾孝敬过他呢。 那些犯事儿的重臣知法犯法,什么罪严重就犯什么事儿,真的不禁让人怀疑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燕莘回到王府就差人去问,王爷回府了没。当得知王爷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都在书房,连午膳都未出门去用,还是柳姨娘端了些点心进去的。 这柳姨娘倒是温柔体贴,极会把握献殷勤的机会,燕莘嘲讽一笑。 让暗影带上那紫砂壶的大盒,燕莘径直来到父亲的书房,书房房门紧闭着,父亲的随从远叔守在门外。 看见燕莘向着书房走来,远叔行了一礼,“大小姐!” “远叔,父亲在书房?”对于远叔,府里上下还是尊敬几分的。 “王爷一直在书房,大小姐找王爷有要事吧,待我通报一声。”这位大小姐是王府的嫡亲大小姐,却待人温和有礼,不像这府上的另一位,真把自己当凤凰了,待人接物都是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下人当人看。 “好,有劳远叔了。”燕莘看到了远叔眼里的赞赏,表现得更有礼数,和暗影一道在书房外候着。 “大小姐,王爷让你进去。”远叔很快就出来了,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燕莘身后的暗影,那意思就是说王爷只让大小姐一人进去。 “影儿,把盒子给我,你在外面等我。”燕莘接收到了远叔的意思,在他开口之前就留下了暗影,一人进了书房。 燕莘一进到书房,房门就被远叔从外面关上了,从燕莘的角度看去,夕阳的霞光从开着的窗户中透过来,一束稍显灰暗的光打在坐在案桌前的燕明身上,使得他整个人多了一种沧桑的气质。 燕莘突然间有种感觉,她的父亲明明正值壮年,风头正劲,世袭的亲王爵位外加手里掌握的兵权,朝堂上下无人不忌惮他三分,也就是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却在无人的时候也是会有累的一面。 “父亲,莘儿给父亲请安。”燕莘走到案桌前停下,对着燕明行了一个半跪礼。 “莘儿今日怎么想起要找父亲了?”燕明只有两个女儿,素日里都是清儿找他撒娇,这个大女儿从小就被送上云山,回来后也一直与他不亲,像今日这种主动找上门的日子实属难得,应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第70章 借机试探 燕明在听到燕莘上书房找他时就猜到,这个女儿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是以,他索性直接问了。 “莘儿今日去了川易阁。看到一样物什,想是会是父亲喜欢的就买了回来。”燕莘说着就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并将盒子递到了燕明面前的案桌上。 “紫砂壶?”燕明一眼就认出了这物什。确实是好东西来的,他燕明的女儿眼光不错! “父亲看看,这套紫砂壶还入您的眼否?”看着燕明的心情似乎因这紫砂壶有所好转,便也就放下心来,知道燕明对这类物什爱好,这也算是借花献佛、投其所好了! “这东西该是有些年头了。莘儿有心了。”燕明拿起紫砂壶放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复又放了回去,从案桌前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卷草纹格子扇雕花窗前面,声音低沉,“莘儿,如今外面不太平,以后就不要再随意出门了。”这是要禁燕莘足的意思了? “父亲,我……”没等燕莘想要开口争取出府的机会,燕明随后又说道:“你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该是多些时间呆在清水阁,为自己秀秀嫁衣,得空也多陪陪你母亲,日后嫁了人想见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燕明的言外之意就是一有时间老往外面跑,这对于女子的名声是极其不利的。而且燕明说的明显不是这一次她出府的事情,而是将很多次都并到一次说了,看来在燕莘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告了一状。 不想去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她必须要知道她的父亲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父亲,您不必担心,可是莘儿今日所见并无异样,咱们宣国民风淳朴,国泰民安,百姓都安居乐业。”既然您说外面不太平,若是不说出如何的不太平,怎么能就这样让我禁足于王府。 “有些事,父亲不方便对你说,你只有记住,这段时间都不要外出了,一个女孩子不能总抛头露面。”说来说去还是不让燕莘出去。 燕莘实在不好说,父亲你口中的不方便对外人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兴许知道的比你还多。 “父亲。这次的风波会波及到燕王府吗?”燕莘冷不防问出了话,燕明猛地回头看着他的女儿,难道她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燕明盯着燕莘的眼睛,想要确认燕莘是真的知道还是在用话诓他。 仿佛是为了证实燕明的猜测一样,燕莘继续开口说道,“父亲应该庆幸,五皇子把你求婚的折子拦下了。”可不是,皇帝不上朝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做事,如果真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时候将那折子递上去,皇帝会如何想燕王府,拾掇五皇子弑父夺位? 这样的罪名一旦被按上,这世上恐怕再难有燕王府的存在了!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燕明问着燕莘,他的女儿从云山回来后,他就没有看懂过她,起先不甚在意,还以为是父女情淡薄,现在看来,恐怕是他这个女儿在故意疏远他呢。 “莘儿今天在街上,有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联系起朝圣节那日的情况,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燕莘没有被燕明那突然急转直下的情绪影响到,她本就不怕他,更何况,她现在是来提醒他的。台庄扔扛。 “父亲,你是不是始终认为,只有将莘儿嫁给五皇子,才能保住咱们燕王府往后的日子?”如果我说就算我只是一个女子,我也可以有能力守护燕王府,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再坚持你和祖母的这个决定?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的婚姻幸福去赌王府的明天。 “莘儿,咱们王府只有你一位嫡女,这里面的厉害关系难道还要父亲亲口对你说清楚?”不嫁给五皇子也是嫁给其他的皇子,那么当然要嫁给最有希望的那个了。这是你身为王府嫡亲大小姐的责任和义务。 这也就是说,即使周湛拦下了那折子,只要周湛还是五皇子,还处在那个位子上,那么她燕莘就必须要嫁给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父亲,莘儿身上背负的责任莘儿很清楚,是莘儿不能为父亲分忧。”燕莘说完便一刻都不想再多留,有那么一刻,她都要脱口而出了,现在的燕莘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燕莘,现在的燕莘就算不嫁给五皇子也有能力可以保护王府了。 那微微发红的眼眶燕明看得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想嫁给五皇子吗? “父亲,莘儿先行告退,父亲不要忙得太晚。”说完,行了一个半跪礼就出去了,都说这皇家无情,其实,无情的何止是一个皇家,但凡只要你生在一个官家,就好比处在一个欲望的黑洞,子女婚姻只是作为交易的筹码。 出了书房,看见底下暗影还等在来时站着的地方,真好呵,起码不孤单!燕莘走过远叔身边的时候,状似随意得提了一句,“远叔,今日早些时候清儿妹妹也来过了?”那个说她经常出府的人不是燕紫清就柳媚儿。 “回大小姐,紫清小姐和柳姨娘一道来的。”远叔俯首答道。果然啊,这对母女现在就等着抓她的小辫子了。 “影儿,我们去母亲那,给父亲请安完毕,我们顺道去给母亲也请个安。”燕莘现在突然特别想念她的母亲,好想看看那个傻女人,扑进她的怀里任她摸着头,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刚刚燕明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那么燕莘也就不必再有愧疚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想整个燕王府,若不是母亲还是燕王妃,那么就算和王府决裂她也不会妥协。 来到芝兰院,王芝含很意外燕莘这个时候会过来,“莘儿!”王芝含本是半卧着贵妃榻上的,一听到下人通传说是燕莘来了,连忙从榻上起来。 “母亲,快,别起来了。”燕莘甫一进门就看见要起来的母亲,快走两步,来到王芝含跟前,扶着她又躺下,母亲的头疾又犯了吧。 王芝含虽然一直在芝兰院里呆着不出去,但不代表她是闭塞的,很多事情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更何况,有些事还是有人故意要让她知道的。 “莘儿,你受委屈了。”她是知道的,王爷递了请求赐婚的折子,那这婚事对于王府来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一开口,就几乎要哽咽。 看着母亲那一副心疼的样子,燕莘也跟着心酸,“母亲,我没有受委屈,对于莘儿来说,嫁给谁都一样,难道还能奢求像普通人家一样作对寻常夫妻么?”只能不断开导母亲,希望她能放宽心,这样就多陪伴她些日子,不要再像前世那样,早早就离她而去了! 燕莘说着就将头埋入了母亲的怀里,还是母亲这温暖,靠在母亲的怀里就好像漂泊已久的船儿找到了港湾一样,有了依靠。只有在母亲这里,燕莘能感受到满满的爱意,沮丧好、过后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燕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面前的是生她的母亲,怎么会感觉不出燕莘的异样情绪呢? “莘儿都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喜欢腻在母亲怀里啊!”这样的母女时光实属难得,在燕莘的成长过程中,她缺失了五年的光阴。她的女儿自从云山回来后,这样的小女儿般的神态已是不多见,今日是在他父亲那里让她心寒了吧。 “母亲,今日我送了父亲一套紫砂壶,父亲却要将我禁足与王府。”燕莘此时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对着母亲告状。心里清楚明白事情不会有转机,但是说出胸口一直闷着的郁结,也舒服多了。 听见燕莘孩子气的话语,王芝含无奈地摸摸了她的头,“莘儿,这段日子你若是有空就多去陪陪老夫人,别老是一个人往外跑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利啊。” 原本埋在王芝含怀里的脑袋猛地抬起了头,柳氏母女竟然敢给她母亲找不痛快,她们一定是在母亲面前说了极其难听的话,所以,母亲才忍不住要叮嘱她。 柳氏母女好不容易揪住了她一点小辫子,就恨不得将她的“罪行”昭告全天下才好。怪不得,母亲连头疾都犯了,她们是巴不得要气死她的母亲,既然惹了她燕莘,那就要有勇气做好迎接惹怒她代价的准备。 掩去眼里迸发的狠意,燕莘缓了缓心情,她必须要宽慰母亲才行,不然以她母亲那多愁善感外加敏感的心思,这一夜就可愁白了发。 “母亲,您有所不知,我们在这王府里根本就不会有消息来源,莘儿出去,只是想知道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以便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也能及早应对。”燕莘这番话半真半假,因为她知道纯粹的扯谎已经不能再瞒过她母亲了,柳氏母女的话对她的母亲极有杀伤力。 “莘儿每次出门都带上影儿,母亲,您可不要小瞧了她,她的功夫可不比咱们王府的家丁差。”为了让她母亲放心,燕莘甚至将暗影都搬了出来。“您看我每次都安然无恙地回来,就应该放心啦。” 况且,不论名声好坏,都不会改变她是燕王府嫡亲大小姐的身份,只要有这个身份在,燕莘就逃脱不了这身份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包括联姻! “你这个鬼灵精,话都被你说去了。只是在这王府里,咱们到底还是要顾及你父亲及祖母的脸面。”王芝含这话已经表明态度了,这个女儿她愿意去纵容,只是身在王府也有不得已的情况,对于王爷和老夫人还是要尊重的,毕竟现在掌权的人是他们。 “母亲,莘儿心里有数,是以,今日给父亲带了紫砂壶回来,父亲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莘儿看得出,他明明就喜欢得紧呢!”母亲这里是顺利过关了,燕莘想,只有母亲不为她担心,她才能放开手脚。 第71章 出手整治贱人 燕莘当晚在王芝含的院子里用了晚膳才走,可能是燕莘也在的缘故,王芝含比往日里多用了半碗饭,心情好转了。头疾发作地似乎也不那么厉害了。 燕紫清真的是越来越安奈不住了,竟然跑到母亲面前说。本来只是出府的这一件事,可是。按照燕紫清和柳媚儿的性格,铁定会添油加醋,说得让母亲气急,她们这是要像前世那样,活活气死母亲? 本来还不想太早对燕紫清出手,但是现在。燕莘觉得,对付恶人永远都不要嫌时间早,下手越早越好。她倒要看看,那两个人还想怎么蹦跶! 一路走回到清水阁,燕莘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连串的计划,本来她们上次想要陷害她的巫蛊之术燕莘本打算到时候将计就计的,现在看来,她们是自掘坟墓! “影儿,你身上带了‘诱惑’吗?”“诱惑”是暗夜特制的一种惑人心智的迷幻药,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满足不了的欲望,而在“诱惑”的作用下,会让人迷惑,以为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可是那些东西又是飘忽不定的,于是你就只能在梦中一直追逐,对人的精神状态伤害极大! 暗影从袖拢里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双手递给燕莘,“主子。这就是‘诱惑’。” 燕莘接过白色瓷瓶,那青葱手指摸着瓶身,头微微低着,掩去了眼中的风华,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影儿,你今晚上去一趟水寒院,不要让人发现。”说着,便又将瓷瓶给了暗影,“我还没见过有人中了‘诱惑’之后的反应呢。” 听到燕莘这么说,暗影就知道她家主子被人踩到了底线。那柳氏母女在王府里的所作所为,主子大多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还没到要出手的地步。现在看来,主子的母亲就是她的底线,之前任凭那对母女何如挑衅主子,主子也没有像这次一样大动肝火!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暗影应承下来,等天黑之后,那对母女就应该会后悔今日不该去招惹王妃。 “影儿,我是不是很冷血,连同父异母的妹妹的都下得去手?”燕莘喃喃地问道。 “主子……”暗影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的主子,从她跟着主子的那一刻起,她看到的是一个十五岁姑娘的躯体住着一个受尽了沧桑的灵魂,她的主子背负的东西多到让人难以置信。 “影儿,你不会懂,你们都不会懂的!”燕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眼睛里有太多的伤痛,太多的仇恨,怎么会有人懂呢?前世的记忆只有她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哪怕说出来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却是真实发生的。 燕莘觉得就好比做了一场梦,梦醒后身上就突然背负了所有的仇恨,她成了一个复仇的工具。 “主子,暗夜里的规矩,每一个暗夜对主子都要绝对的忠诚。”暗影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让燕莘睁开了眼睛看向她,只听得她又接着说道,“所以,暗影不知道,除了忠诚,我还能给主子什么?” 燕莘眼眶涨的通红,就是这么一个暗影,无声无息任劳任怨地跟在她身旁,可以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早已经把命都交到了她的手里,燕莘知道暗影向来嘴拙,不多话,只用行动来代替。今日的暗影说出这些话,燕莘不可能不感动,她的暗影是在心疼她呢! “影儿,我这辈子,”燕莘特地强调了这辈子三个字,“这辈子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暗夜,然后暗夜把你培养得这么好。”她应该感恩了不是吗?这辈子拥有的比上辈子要多得多,没理由还会像前世那样悲惨。 既然命运走到了这个方向,燕莘觉得倘若自己不狠辣一点,都对不起这次重生的机会。台庄扔血。 “影儿,中了‘诱惑’以后水寒院的那两位,精神会大大受挫,这段日子咱们暂时不出王府,就在府里看看好戏吧。”内忧外患,把内忧解决掉才能一门心思对外,燕紫清敢去找她母亲的不痛快,这次就让她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要承担后果。 入夜了,燕莘早早地就被伺候上床睡觉了,清水阁的一切仿佛都进入了睡眠状态,很静谧,只有寒风在叫嚣。 有一道黑影,正在用极快的速度移动着,速度快到让你的眼睛都出现了重影,要不是你内功深厚根本就看不见那道身影。 任谁都想不到,这燕王府里还有如此一等一的高手,这么出神入化的轻功,江湖上能找到与之相匹敌的所剩无几。 片刻功夫,那道黑影就来到了水寒院,近日里王爷公务缠身,多数日子都直接就寝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很久没来水寒院了,是以,这会的水寒院没有王府贴身侍卫的把守,对于那道黑影来说,这就是无人之境。 先来到燕紫清的房间,黑影从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走路就像猫儿一样没有声音。撩开床上挂着的薄纱,燕紫清其实长得很媚,睡着了都是一副娇人的模样。 拿出那个白色瓷瓶,拔掉瓶塞,放在燕紫清的鼻下,随着那轻轻浅浅的呼吸,“诱惑”也就被吸入体内。 随着那只拿着白色瓷瓶的手往上看,一双波澜无惊的眼睛正盯着燕紫清的脸,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不一会,燕紫清那紧闭的双目眼珠开始动了,脸上浮现了笑容,看来在她的梦里应该看到了她肖想多日却又不可得的东西了。嗯,脸上似乎出现一团可疑的红晕,看来她想得到的不是东西,而是人!还是男人! 暗影不置可否得鄙夷了一下燕紫清,果然不愧为青楼女子所出,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男人了。 没错,这道黑影就是暗影!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不但用黑衣黑布武装自己,她还给自己易了容,万一有人揭开脸上的黑巾,也不会有人想到她的身上,毕竟现在她是主子身边的人,是在光底下,而不是暗中。 这么小心的全副武装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主子! 看着燕梓清已经出现中了“诱惑”之后的症状,暗影塞上瓶盖,又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那是柳姨娘住的房子。 一推门进来,伴着昏暗的月光,暗影还是能看到这屋里的摆设,不得不说,柳姨娘将王爷的宠爱都牢牢抓在了手里。这屋子里的摆设比王妃的屋子要奢华多了。 大概也是和人的性格有关,柳姨娘就是喜欢这些能让她感到满足的东西,而能用物质满足女人也会让男人找到被需求感。这人已踏进屋子,还有种错觉,会觉得这里才是王府当家主母住的屋子。 这么得宠,也难怪会目中无人,当个姨娘就能得到这么多,人心不足啊,柳姨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身份了。 王妃性子随和,一切用度都讲求素雅,倒是让人白捡了一个便宜。 暗影来到柳姨娘的床前,大概可能王爷有时也会来就寝的缘故吧,这床又大又奢华,床上的一切用度都是府上最好的。 看着柳姨娘连睡觉都摆出矫揉造作的姿态,在爱憎分明的暗影看来,像柳姨娘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做作的。 同样拿出那白色小瓷瓶放到柳姨娘的鼻下,看着她闭着的眼珠开始动了,不想多看那张脸一眼,暗影收好瓷瓶就转身离开。 暗影是走了,可是睡着的那两个人,在睡梦中一直追逐着心底里的欲望,费神又费力。燕紫清在梦中看见五皇子向她款款走来,那含情脉脉地眼神让她看呆了,她早就知道,凭着她的姿色,五皇子肯定会动心的。他取悦燕莘都是因为她是王府嫡小姐的关系。 所以只要她有朝一日把那身份夺过来,那么五皇子就不会再多看燕莘那个贱人一眼了。只是,现在她还没得到王府嫡小姐的身份,五皇子就来找她了,这怎么能不让她兴奋呢!就好比守望了好久的铁树,它终于开花了一样! 五皇子望着她的眼神好深情,燕紫清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了,心跳得好快,就好像有只小兔子在乱窜,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心如鹿撞吧。 燕紫清捧着脸颊害羞似的低下了头,待到再度抬头时,刚刚还在面前的五皇子不见了!这可要急坏了,连忙看向四周,哦,还好,原来五皇子是去那棵桃花树下等她过去呢。 那俊朗的少年站在桃花树下,画面美得能让人窒息,燕紫清一步步靠近的时候都能听见自己那很响的心跳声。 五皇子面对着燕紫清在冲着她笑,还对她伸出了手,燕紫清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柔荑放进那大掌中。可是还没等她的手放上去,五皇子就放下了手,转过身去背对着燕紫清。 燕紫清急了,五皇子是嫌自己伸手慢了吗?可是男人不是都喜欢矜持的女人么,她刚刚也只是想矜持一把。转念又一想,母亲对她说过,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女人的矜持是完全不必要的,要够浪才能捆住男人的身与心。 第72章 能否摆脱命运? 于是,燕紫清大着胆子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身前的男人,双手紧紧扣在那人的腰上,燕紫清脸红得要命。将头贴在那人的背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原来,抱着五皇子的感觉这么好。于是她更是紧了紧手臂,两人贴得更紧了,燕紫清发育得不错,胸前的两团紧紧地贴着男子的背,还故意得蹭了蹭。果然那男人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燕紫清想母亲说的话果然有道理,在男人面前矜持的女人永远都得不到男人的宠爱。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是用来狂骗人的,没有男人不喜欢主动的女人的。 燕紫清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入了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掌中。 夜色撩人。 燕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为了免去娘亲被燕明为难。燕莘这两天一直呆在府内,调查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展,川易阁那边也没有重华回来的消息,她出去与不出去也没什么两样。 胸口忽然憋闷的很,燕莘起身打算喝杯茶,已近秋分,天气也逐渐的冷了起来,不知娘亲的房间是否暖和。 那个没人心疼的女人,别人放弃了她不要紧,就连她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也难怪柳姨娘会欺负她。 一双哀伤的双眼向窗外望去,燕莘的心中不由有一股酸涩袭上来,她这样折腾,到最后是否能摆脱命运呢? 铛! 窗子不知被什么碰撞而弄出了声响,燕莘警惕的抬起眼,来到窗口却发现一只黑猫急速跑开。 王府里哪来的黑猫?难道是野猫。王府戒备森严,近日来更是多了一些人来看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黑猫? 就在燕莘思量的空档,只见暗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着燕莘不语。 燕莘低沉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看来王府的日子是不太平了,你去看看周围可有人。” 暗影点点头,立刻退了出去,燕莘再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却无心再喝茶,看来重华不仅在暗中观察着她,想必连父亲,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监视着吧? 她监视这里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还是在暗中监视着父亲大人?抑或是全部因素都有?心中惨然的一笑,姜终归还是老的辣,她倒觉得自己有几分惹祸上身的意思。台庄扔巴。 想想重生之后跟当初完全是一个不同的“戏”。她除了知道自己会嫁给五皇子,和一些发生过的事情之外,再不知其他。 想想,燕莘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一个未知的世界,看来她不仅要心思缜密,更要处处小心为妙,否则一个猝不及防,她真的就“改写”历史了。 “好不自在。” 房间门口的屏风后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虽然声音很轻,却被燕莘听的真真的,眯起眼看向屏风的方向,只见一双黑色靴子在屏风下面暴露无遗。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燕莘立刻淡然道:“深更半夜闯入待嫁女子的闺房,恐怕也只有你这个登徒子能做得出。” 不用多说,能被燕莘称为登徒子的怕是只有一人,那就是五皇子周湛! “啧啧啧,不仅小嘴不饶人,就连这双勾人的大眼睛也毒辣的很!怎么?是不是因为太想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会觉得是本皇子?” 人还未露面,不入耳的话语已经冒出,斜睨了一眼周湛,燕莘心中不由一颤,他怎么这么一身装扮?难不成有什么行动?想想这皇宫也不再太平了,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还只穿了一身里衣坐在这喝茶,你是在等什么人吗?莫不是我?” 周湛戏谑的话语再次袭来,侧过头含笑的看向周湛,燕莘眼底尽是狠意。 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他掐着腰正邪恶的俯视着自己,燕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收回自己的目光,燕莘抬起手欲喝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道:“登徒子就是登徒子,说话永远都那么不入耳,你堂堂一个五皇子不好好睡觉,跑到我王府来做什么?” 周湛嘿嘿一笑,不回答燕莘的问题,反而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抢去了燕莘手里的茶杯自饮了起来。 “难不成你不屑五皇子的身份,改行当细作了?” 看他一身黑色劲装,三更半夜的出来想必是在暗中调查什么吧?曾经的他城府那么深,最近皇宫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会坐以待毙? 周湛没有回答燕莘的话,脸上却闪过一丝无奈,继而侧过身子,将一只手拖住自己的头,就那么赤裸裸的看着燕莘,好似在看一个非常赏心悦目的东西。 略带不自在的起身,燕莘换了个位子,做到了周湛的对面,看着他此刻的“可爱”,忽然有一种恍惚,曾经的那个周湛真的是眼前这样的秉性吗?是自己没发现?还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一切? “既是细作,本皇子自然是不屑去当,不过我们的话题倒是多了一分意思,小莘也给我多设了一个身份,那么是不是小莘有什么事相求?只要小莘说的出,我必定做的到!” 我想让你去死! 燕莘狠狠地剐了一眼周湛,心中不禁觉得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他还是那个冷血的皇帝吗? 不经意间,燕莘又将当下和曾经重叠,不知道为何,每一次见到周湛她都会想起曾经,冷下脸来,燕莘垂下眼眸淡淡道:“夜色有些深了,五皇子想要打探什么怕是也该去了,您老呆在这里成何体统?莫不是要毁我名声?” 燕莘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其实是她心里很烦躁,每一次与周湛接触之后,她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压制心底涌出一股股情愫,她不想再与周湛有什么瓜葛,其实她是怕将来她会舍不得对周湛下手,既已是仇人,那就没有必要再接触下去了。 “你是讨厌我?还是觉得我们相处的机会太多怕爱上我?”周湛调侃的一笑,一口皓白的牙齿显露无遗,但燕莘就是觉得他的笑容里总是隐忍着什么。 闭上眼,燕莘假装不耐烦的模样,其实她只是想要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压制着心地那股想要关心他的心情。 曾经的爱那么刻骨铭心,她怎么可能一下就忘记?他就这么活脱脱的在自己的面前,她怎么不动容? “五皇子,废话太多了。” 燕莘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她不会再爱上他,她更讨厌他老是对自己暧昧。 “天色不早了,我……我走了,你早些休息,已近秋分,天色凉了许多,别感染了风寒。 ” 周湛起身欲离开,望着周湛那落寞的背影和关心的话,燕莘知道,她被他打败了,深叹一口气,燕莘立刻叫住周湛道:“等一下。” 周湛站定脚步没有回头,燕莘看不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但她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你一身黑衣出门,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在调查吧?可愿分享一二?” 燕莘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语调,心中却忽然来了主意,既然周湛在调查这些事,那她为什么不趁机了解一番呢? “我看你是有意要挽留我吧?” 周湛嬉皮笑脸的回头,伸出手便要拉着燕莘坐下,燕莘犀利的眼神射过去,周湛顿时手在半空尴尬的不知放哪。 “其实我也没调查什么,只是最近父皇身子不好,皇宫大臣又忽然一个个的病倒,我想我应该为他分担点什么。” 呵,说的轻巧,为皇上分担点什么?你觉得你的说法很容易被人信服吗?周湛,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是在担心那些大臣们无故病倒,要么就是避客不见,是因为在逃避帮你成为太子? 不过也是,当初你能够成为皇帝还不是父亲大人的功劳?现在你知道着急了?是不是明白你此刻是多么的被孤立了? 看来,重华那边不出现也是难免的,他一心帮助三皇子,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处走动?怕是皇帝不把他留在身边,他也会主动留在皇帝身边帮三皇子说好话吧? 事情已然明了,燕莘也无须再跟他废话,即使他知道的再多,恐怕也不会愿意跟自己分享。 斜睨了一眼周湛,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想必他此刻的笑容也没有那么轻松吧?回想起他曾经,燕莘不由脱口而出道:“做皇帝真的那么好吗?” 错愕的看向燕莘,周湛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做皇帝真的好吗?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等他坐上了皇位,怕是也不会觉得那么好玩了吧?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小莘,等一切都安定了之后,我会……没什么。” 周湛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继而悄然离开了燕莘的闺房,就像他从未出现过。 你会怎么样?会带着我去游山玩水?隐居山林吗?周湛,你以为你曾经的承诺还会迷倒我第二回吗?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眼泪无声的滑落,燕莘不知为何会忽然心痛,不知自己到底是在伤感过去还是在缅怀已然失去的爱情。 第73章 要见您还真难 “小姐。” 暗影忽然出现,燕莘急忙拭去泪痕,转过身背对着暗影,燕莘不想被暗影发现她的异样。 “影儿除了找到那只黑猫再无其他发现。” 怎么可能有发现?重华安排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暗自搞出什么动静?想必黑猫是周湛刻意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进入她的闺房。 “嗯!以后我们要多加注意观察了。” 燕莘说完,随后回到了床上,不知是夜深天凉还是因为周湛的出现。燕莘总感觉自己周身散发着一股股的寒气,将被子埋在头上,燕莘闭上眼不想再去多想。 三天后,重华终于出现了,燕莘趁着府里所有人都不注意,带着暗影去了川易阁。一路上,燕莘一直在想着要怎么跟重华谈,或许等他开口更好。 到了川易阁之后。燕莘随着店铺的小二去了一个厢房,因为重华只见燕莘一个人,暗影被安排在一个房间等待,心中对燕莘担忧的打紧。台庄扔才。 踏入厢房,只见一个一袭深紫色锦服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燕莘上前,立刻对男人欠了欠身,垂眸斜睨着小二出去了之后,燕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重华转回身,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就在燕莘谈起头之际,重华脸上的惊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漠从容。 “要见您还真是难啊!不知国师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燕莘开口便是满嘴的刀子,重华明白她是不高兴自己不见她,不禁会心的一笑,随后两个人入座。 轻抿了一口茶之后。重华看着燕莘不语,他在等待着燕莘开口。 燕莘也不想浪费时间,她要的是结果,当即看向重华问道:“你那边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重华只是淡淡的一笑,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道:“燕大小姐,你不觉得这样问我很有意思吗?朝中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此话一出,反倒是弄得燕莘有些惊讶了,她要是不知道朝中的事情,她会问?她要是不在乎,她跟重华混在一起做什么?这个重华到底想要说什么? 毫不吝啬的冷笑,只见燕莘起身便看向重华问道:“不知国师此话是何意?” 重华只是淡淡的一笑,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死死地盯着燕莘不语,反倒给燕莘一种先生在教训学生的意思。 “国师,如果您没有什么话可说的话。燕莘就告辞了。”说罢,燕莘转身离开,她可以顺着他,为的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他这副态度是可不是燕莘所希望的。 “燕大小姐,你说你想成为三皇子的人,可为什么又跟周湛走的那么近?这倒是让我觉得你有一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思呢?” 身在曹营心在汉? 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看来那晚的事情被重华知道了?呵,本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却不想还是被他监视的毫无秘密。 回过头看向重华,燕莘明白了,原来重华以为自己跟三皇子合作,另一边又跟周湛合作,如果再大胆一点设想的话,重华一定是以为自己是周湛的人,跟他们合作是想套话之类的,呵,细作的事情她可不想做,更不屑去做,她要做的就是帮自己。 “如果国师那么想,燕莘无话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燕莘费尽周折的想要与你们联合,如今误解也是在所难免,谁让现在的情势不一样了呢?” 重华饶有兴趣的看着燕莘不语,其实对于那晚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再者就是燕莘对周湛的态度,如果要装的话,也不至于装的那么像,完全都没有必要的事情,他就喜欢看燕莘生气着急的样子。 “是吗?有句话叫脚踏两只船,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的后果无论怎么样,都是悲剧的。” 重华虽然心中那么想,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调侃她一番,他倒是要瞧瞧这女人能说出什么花花来。 听着重华的话,燕莘顿时恼羞成怒,她就算再怎么不济,也还不至于脚踏两只船吧?犀利的眼神射向重华,燕莘立刻不悦道:“看来我们的谈话没什么意义了,告辞。” 说完,燕莘不再与重华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内院的厢房,找到暗影后离开,虽然心中生气,刚刚也使了小性子,但燕莘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不会因为任何人或物而放弃自己所追求的一切。 一路与暗影回府,暗影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府了,看燕莘好似不高兴的模样,暗影,默默地坐在燕莘的身边不语。 皇宫里那么多的事情,重华几天才抽出时间出宫,难道只跟自己说这些吗?是他觉得三皇子现在已经势在必得了,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助了吗? 国师不愧为国师,心思果然缜密,真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总觉得怪怪的,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五皇子到府是见父亲大人的吧?紫清这就带您去见父亲。” 刚进府便听到了燕紫清温柔的声音响起,抬起眼,只见周湛正四下看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身边跟着一个翩翩蝴蝶般的燕紫清,他怎么来了?这是燕莘的第一个想法。 立刻带着暗影悄然从一边走过,燕莘不想被周湛看到自己,更不想跟他说话,回到自己的院中,燕莘的心情很是混乱。 重华到底是什么意思?五皇子这个时候来府上做什么呢?眼看着他就要被推上风口浪尖了,他该不会是傻到来府上跟父亲商量什么对策吧? 想着,燕莘又把自己的想法给否了,就算周湛再怎么着急成为太子,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来到府上找父亲谈话,更不会傻到府上会有一些人在监视着也不知道。 “影儿,我们去娘亲的房中走走,顺便把九歌从外面带回来的裘衣带上。”说罢,燕莘与暗影去了娘亲的院里。 一路经过燕明的书房,只见门口有两个侍卫在把守,燕莘没有多想,径直地去了娘亲的院里。 “咳咳!” 刚踏入院中,只听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咳,燕莘眉头一皱,快速的走进了房间,此刻,娘亲正躺在软塌之上,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燕莘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娘亲,您这是怎么了?” 王芝含抬眼见燕莘过来了,急忙微微一笑,随后便伸手拉住了燕莘的手,没有回答燕莘的问题,而是关心的看着燕莘问道:“莘儿,近来可好?昨夜风大,可否有染上风寒?” 听着王芝含的话,燕莘明白了,原来是王芝含昨夜偶感风寒,她不关心她自己,反倒关心起燕莘,听的燕莘一阵心酸。 “母亲,您的身子不好,为何丫鬟不给你加些被子?”燕莘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看来她真得好好整顿一下这群不知礼数的下人了。 王芝含看出燕莘的意思,立刻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娘亲身子本就不爽,关丫头什么事?你虽说是大小姐,但还是不要太展露锋芒。”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柳姨娘又来找她的麻烦了?就在燕莘打算追问的时候,只见王芝含看向暗影手中的裘衣,看着那雪白通透的裘衣,王芝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欢喜之色。 燕莘回头看了一眼暗影,暗影急忙将裘衣拿到王芝含的面前,王芝含双手捧着裘衣,喜爱的不得了。 “这裘衣虽说是去年的毛色,但却是今年新款式,莘儿觉得母亲身子不好,就买了回来,看母亲的样子似很喜欢,莘儿便心安了。” 王芝含怎么可能不喜欢?曾经的每一年冬天,燕明便带着她出去狩猎,遇到了毛色好的就带回来给她做裘衣裘被,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燕明的马背上坐的不再是王芝含。 “小姐,老爷有请。” 小文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向燕莘说着,燕莘诧异的回头,看着小文抿了抿嘴,随后对王芝含说道:“母亲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莘儿说,千万不可委屈了自己好吗?” 如果真的柳姨娘对母亲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燕莘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燕明的书房门口,五皇子不知与燕明聊着什么正起劲,燕莘边走边打量着周湛和父亲,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绝不是关于太子之事。 量他们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府上究竟有多少人在监视着父亲大人也不一定。 燕莘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理了理耳边的发,往燕明还有五皇子身边走过去,正想要行礼,就被周湛给拉住了,他只说是他们二人之间,不必这么生疏。 果不其然,燕明听了周湛的话,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燕莘明显的感觉到了燕明对周湛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了质的飞跃。看着燕明眼里掩藏不住的欣喜,燕莘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个男人只要出现就准没好事。 燕明似是还沉浸在周湛刚刚的话语里,兴奋地难以自拔,竟一时之间忘了身份,朝着燕莘招了招手,燕莘犹豫了一下,抬步走上前去,任由燕明扯住她的手,强行的给摁在周湛的手上。 第74章 演戏谁不会? 感觉到了周湛的手指在她手心里很有挑逗意味的勾勒,燕莘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想要挣脱掉,却又碍于燕明的手还在两个人的手上。就算是为了王芝含,她也不能在人前拂了燕明的面子。 看着周湛那一副得意的小人嘴脸,燕莘恨不得扑上前去。一把掐死他,为什么这一辈子,他能跟上辈子差的那么大,是因为还没有登上那个最高的位子吗? 就在燕莘都要把前天晚上的饭菜都呕出来的时候,周湛终于放开了她的手,一得到自由的燕莘赶紧走到下手的位子上坐着。生怕再被拉回去似的。 燕明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只以为,两个人是真的情投意合了。心里暗暗地大喜,心想着晚上去王芝含的院子里,算是对她养育了这么一个好女儿的安慰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湛,王芝含觉得自己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在燕明面前依旧不敢太过嚣张,按着规矩,朝着燕明行了个礼,得到了他的颔首,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自己重生了这么久,一直活的潇潇洒洒,自由自在的,也就是在王芝含面前,才是因为怕她担心,才扮出以往的那一副样子。 可如今。为了自己母亲能在燕明心里还留点儿位置,竟也对着他这么收敛了,说实话,她心里真的很憋屈,可是再一想想王芝含那副样子,就觉得今天自己的一切隐忍,都是值得的。 突然记起母亲惹了风寒了,刚刚自己又被燕明叫走了,这么久都没回去,现在母亲该着急了吧,这样想着,燕莘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到王芝含身边。 一只脚还没踏进屋子里里,燕莘就听到了里屋那里传出来的的尖锐的女人的声音,自己母亲一直是个温婉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这么大呼小叫的,不用想,也就知道了屋子里正在叫的女人是谁。 刚刚在燕明面前,她还会有所收敛,现在对着这个所谓的姨娘,她可不会再留情面了,一把撩起身上那碍事的裙子,大踏步的往里屋走去。 等到她看清楚屋子里的一幕之后,重生了这么久,一直蛮是悠闲淡定的燕莘只觉得一股火气从心底里“呼”的烧了起来,狠狠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柳姨娘好大的威风,我燕莘竟不知一个妾侍竟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压在皇上谕封的王妃头上,今儿可真真儿的长了见识了,待明日见了皇上,燕莘必定求问一二。”听了燕莘的话,本来很是嚣张的柳姨娘就跟破了口儿的纸灯笼似的,蔫了。 站在一旁的燕紫清正想帮着柳姨娘说几句,还不待开口,就被大步走到她面前的燕莘给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手掌都被震得发麻了,可想而知燕莘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燕紫清的脸颊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刚刚那一巴掌直接把燕紫清给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捂着被打肿了的脸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燕莘。 燕莘是背对着门口的,自然看不到刚刚走到门口了的燕明,也没有看到燕明那微微摆了摆的手,可是她却看到了燕紫清那本来还有些强势的不饶人的样子,瞬间就变得柔弱了起来,甚至眼里还含了两泡泪,要落不落的,再加上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也格外的惹人怜爱。 燕莘也不用动脑子就知道她的背后站着的是谁了,她燕紫清不是要演戏吗?那她今天要是不陪着她好好地来一场,岂不是有些对不起她了?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这一世的燕莘不仅变的不再那么任人宰割,更是在演技上,也有了质的飞跃,平时不过是嫌演戏太浪费时间了,而且重生之后的她更加喜欢那些简单粗暴的手段。可是今天她恰好来了兴趣了,怎么能不陪陪她这个亲爱的妹妹呢。 眼看着燕紫清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燕莘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依旧是背对着燕明,双膝朝着柳姨娘母女跪地,扯着燕紫清的衣袖,哭着求饶。 “清妹妹,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打你的,只是看着姨娘就要冲着母亲扑上去了,这才迫不得已的,清妹妹,咱们都是做女儿的,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姐姐错了,你像以前那样打回来吧,不要打外面,别被父亲看到了。”燕莘一边演着苦情戏,一边还要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只能低着头,无声的笑两下。 听了燕莘的话,燕紫清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看到燕明那铁青的脸色,燕紫清更是惨白的不成样子,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柳姨娘,可是,这个时候的柳姨娘根本就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空去理燕紫清。 靠坐在床上的王芷含看到燕莘刚刚跪在燕紫清脚下哭泣求饶的样子,只以为燕莘说的是真的,看到自己女儿为了自己这么委屈,王芷含心痛如刀割一般,只恨自己的不中用。 燕明听惯了燕莘那些暴行欺负二女儿的事,一直以为是他没有教导好女儿,她也习惯了燕莘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可如今看到她在庶母庶妹面前的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不难受说不生气是假的。 尤其是当他听到王芷含母女二人都被这般欺负的时候,燕明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是宠爱柳姨娘,可是也没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就沦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想到了这里,燕明大踏步的走进了屋里,“小莘,你先起来,你才是燕王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这不过不过是你的庶母庶妹,怎配让你跪地求情?” 听到了燕明的声音,燕莘本着演戏就要演全套的想法,立马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跪着挪动到燕明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扯着燕明的衣袍下面,仰着头看着燕明。 燕莘正要开口说话,就被燕明给打断了,他弯下腰把燕莘从他身边扶了起来,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轻轻的给燕莘擦拭着手心里的灰尘,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 这惹得满屋子的人都很是紧张,熟悉燕明的人都知道,他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安静,没有人敢开口,都怕一个不小心,惹火烧身。 燕莘悄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父亲的侧脸,就知道她已经成功的挑起了父亲的怒火,果然,没有一个男人不怕被说成是宠妾灭妻的,哪怕他再宠爱柳姨娘都不行。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燕莘也见好就收,把握好了一个度,才能有机会扳回一局,这是她上一世用生命和爱情换回来的经验。 上一世的时候,周湛不管再怎么宠爱燕紫清,可是在还没有抓住她的把柄的时候,也只是无视她冷落她而已,直到后来废了她之后,这才毫不留情的把她赶尽杀绝,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生一世,来报上一世的杀身之仇。 给燕莘擦拭完手心之后,燕明把脏了的帕子递给了身后的小丫鬟,右手放在桌案上,轻轻的敲打着,声音不大,却让一旁等着的人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了,就连燕莘都有些紧张,这唯一的外姓王的身份可真不是凭好运得来的。 一室的安静被王芷含的压抑的轻咳声给打破了,燕明跟刚刚看到王芷含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她那虚弱的样子,似是有些不忍,微微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王芷含眼里隐藏不住的担忧,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王芷含一贯是个温婉的性子,可是陪在燕明身边这么多年了,哪里不知道他的脾性?尽管心里担心的要死,却也知道现在是少说少错。任由着燕明轻握着她的手,陪着他一起静静的等着。 王芷含这一辈子,要说宠爱什么的,是比不过这个青楼出身的姨娘了,可是她天生就是个爱安静的,一整天只看书做女红,一句话都不说都没问题的,所以在耐性上,她是稳赢柳姨娘的。 果不其然,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柳姨娘就按捺不住了,开了口。 燕明这一辈子就是个爱面子的人,况且他对柳姨娘的宠爱也只不过是在床上她能伺候的好他罢了,在这种场合下,面对着一个没有眼力见的妾侍,燕明也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还不待柳姨娘把话说完,燕明就没了耐心了,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床边的桌子上,瞪向柳姨娘的方向,“看看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这燕王府要是不够你们折腾的,就给本王滚。” 柳姨娘跟了燕明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愣在了那里了,眼角上还挂着几滴硬生生的挤出来的泪珠,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台庄扔圾。 可能是燕明也看出了柳姨娘在这儿净给他丢脸,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小厮把柳姨娘母女二人赶回了芝兰院。 紧接着又把满屋子的下人挥散了下去,室内,只剩下了这一家三口,燕明望着床上那依旧有些病容的王芝含,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以前,这也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到她那病怏怏的身子,他就有些烦了。 对着自己的正房妻子,燕明竟一时无话,只是拍了拍王芝含的手背,说是让她安心养着身子,府里的事情不用太过操劳。 王芝含笑了笑,反握住燕明的手,正要说点什么,燕明就推开她的手,给她整了整身上的被子,往外走了出去。 第75章 刺杀?找死! 王芝含脸上那勉强支撑起来的笑容,也在燕明转身离开后,全都消失不见了,望向一旁的燕莘。朝着她招了招手,“莘儿,刚刚没事吧。都是娘不中用,这才让你这么辛苦的。” 燕莘嘟着小嘴,冲着王芝含撒娇,只说是让她尽管放心就好啦,她女儿没有这么容易手上的,一边说着。一边还举起了刚刚打过燕紫清的那只手。 刚刚燕莘打燕紫清的时候,王芝含吓了一跳,那清脆的声音。别说是挨在身上了,就是她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疼,这一会儿,抓过燕莘伸过来的手,王芝含看了看,都微微的有些红肿了。 唤来在房间外面候着的小丫鬟碧清,让她拿来之前皇帝赐给她的玉肌膏。等到王芝含给燕莘抹好了手,燕莘这才朝着她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院子里的时候,燕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水寒院门口的暗影,她的身旁还畏畏缩缩的立着几个小丫鬟。 这也是燕莘这么喜爱暗影的原因之一,很多时候,不用燕莘说话,只要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神情。暗影就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就像刚才,一群人退出屋子里的时候,暗影就把那几个打算趁机溜走的不忠心的下人们抓在她的身边,等待着燕莘的处置。 王芝含才刚刚睡下,燕莘不想扰了她的梦,也不想让她看到这么残暴的一幕,冲着暗影微微示意,带着一群人回了她的院子。 一走进清水阁,暗影就关上了大门,燕莘坐在主位上,看着脚下跪着的这群或是在瑟瑟发抖或是在轻声哭泣的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把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放在手旁的桌子上,手里拿过暗影递来的帕子,像是怕被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仔细的擦了擦她自己的手。 擦够了。这才衬着手帕捏住了离着她最近的那个小丫鬟,此刻的她眼里再也没有了在王芝含面前的那股子天真的样子,满眼都是狠厉。 上一辈子,她就是被背叛才死的那么惨的,一直到现在,她都会时不时的被前世的噩梦所惊醒,凭什么那些背叛过她的人都能活的好好的。 透过这个脸上满是惊恐的小丫鬟,燕莘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的燕紫清,看到她在人前那股子柔弱和人后的狠辣,要不是燕紫清,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断去双手呀,她现在一闭上眼都还能看得到那满眼的血,还有那被切断的躺在地上没有生机的双手。 她恨,恨尽一切背叛她的人。 终有一天,她要把她上一世受过的所有的苦难都以十倍,百倍的分量还给柳媚儿还有燕紫清。 燕莘狠狠地甩开手里捏着的下巴,顺带着把那块手帕也扔在了她的脸上,满眼里都是隐藏不住的厌恶,似是多看他们一眼都嫌弃脏了眼睛似的。 像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怎么处置他们,燕莘转身回了她的卧室,走到脸盆那里,洗了洗手,拿着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趴在暗影耳边说着什么。 听完了燕莘的话,暗影似是有些震惊,不过在暗影楼多年的她只学会了遵守,所以也就没有多去想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只是眼底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却还是没有瞒过燕莘的眼睛,她跟暗影两个虽说是相识时间不多,却是格外的有默契,尽管这样,她也不能对暗影实话实说。 先不管她信不信这么邪乎的事情,就算真的跟她说了,暗影也相信了,可是那又怎样,能给她带来什么?所以,这个秘密,她还是烂在了肚子里好了。 可是在暗影转身要出去执行命令的时候,燕莘还是叫住了她,“影儿,我是被背叛的怕了,别怨我不识人情味,我只是想保护着想要保护的人一世安康。” 听了燕莘的话,本来就没有埋怨她的暗影,转过身子,看着她,“主子,不管你做了什么,暗影都是站在主子这一边的,况且,主子让暗影做的,暗影并没有觉得过分。” 暗影的话一说完,她就闪身出了燕莘的卧室,往前厅那几个正在等待处置的人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正在往里走的阿文,要不是暗影身手好,闪得快,两个人非撞起来不可。 暗影只以为是阿文找主子有事儿,也没叫住他,径自的往外走去。 看到那群依旧在那里畏畏缩缩的人,暗影不屑的撇了撇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所有背叛了主子的人,都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 自打暗影出去之后,燕莘就一直坐在桌子边,一动也不动,知道门外传来阵阵的敲门声,这才唤回了她的心神。 待看清进来的人是阿文以后,燕莘这才放下刚刚一直被她握在手里的杯子,望向阿文,等着他开口。 “主子,九歌传来了消息,说是让你小心重华大人。” 这个消息对于燕莘来说,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因为她现在除了这几个心腹以外,谁都不相信,更别提那个表面上是合作关系的同盟了。 阿文退下去之后,燕莘也有些坐不住了,走到衣橱那里,找了一套外出穿的衣服,自己一个人换上了,等着暗影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就出去。 暗影身手很快,不过几个人,一会儿就处理好了,按照燕莘的吩咐,她还特意找了人伢子把这几个身残的下人给远远的打发了。 燕莘每次出府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就会想起上一世,她像所有的大家闺秀一样,每天窝在家里做女红,读诗书,可依旧落得了那么一个凄惨的下场,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要再循规蹈矩的活着了,她要自由自在的活着。 冤家路窄这个词儿真不假,这刚在王府里看到过的周湛又在酒楼看到他了,要不是周湛到的比较早,她都要怀疑,周湛是不是一直在跟踪她了。 不过好在她也没有这么自恋,特意避开了周湛,带着暗影往最角落的包厢里走去,在心里祈祷着别被周湛给看到,缠上来,她今天出来,是要来查情报的,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跟他打马虎眼。 可是,事实却是,你越是惦记着别来啥,他却是偏偏来啥,燕莘的脚不过是刚刚从周湛桌子旁走过,正在暗喜没有被骚扰,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欠揍的声音。 燕莘认命的转过身子,拿起桌子上的大碗,仰头干了一杯,“五皇子,先干为敬,燕莘就不打扰你会友了,后会有期。” 然后就扯着暗影的手,往前大步走去。周湛在身后看到燕莘一副很是明显的不想被缠上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无奈,你说这天下的大家闺秀,十有八九看到他,就都是一副恨不得抛弃礼义廉耻扑上来,偏偏就她,对于他的倒贴,理都不爱理。 摇了摇头,继续跟桌子另一旁的好兄弟喝着酒。 燕莘一推开包间的门,就看到了端坐在角落里的九歌,燕莘有些好奇,这平日里恨不得横着走的九歌什么时候也这么办证的坐着了,难道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对着燕莘那好奇的上下打量的眼神,九歌不由得有些苦笑,他要怎么告诉他的主子,昨天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劲敌,还是个女孩子,结果在看到她长得很合他胃口的情况下,被她欺负的节节败退。 听完了九歌的话,燕莘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九歌那副臭屁的样子怎么被一个小姑娘给欺负成这幅样子。台庄扔亡。 怎么说呢,九歌的这幅样子总感觉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等到燕莘笑够了,三个人这才正儿八经的说起了正事儿,听着九歌一点一点的说着重华的势力分布,她竟然还是有些担心周湛那个混蛋。 燕莘在心底里暗骂自己没有用,重生一世,依旧被那个臭男人给吃的死死的,她现在最迫切的希望就是,能够真正的,彻底的放弃周湛那个大混蛋。 等到九歌走了一阵儿了,燕莘还在那儿呆呆地坐着,手里的茶杯早就凉透了,暗影也不去打扰她,立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一直到她们包间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吆喝吵闹声,燕莘这才回过神来,也不说话,看了暗影一眼,暗影心领会神的一个闪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不过一小会儿,暗影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屋子里,趴在燕莘的耳边,跟她说,“主子,外面正在闹事的是李侍郎家的公子跟陈尚书的公子,两个人不过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闹了起来了罢了。” 燕莘一听是烟花女子,嘴角的冷笑就没消下去,“呵呵,果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跟府里的那个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包间的木门就被外面推搡的人给从外面推开了,听到那扰人的吵闹声,燕莘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地样子,在桌子上扔下银子后,就在暗影的陪同下,从窗里飞了出去。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加上刚刚那群人的一闹腾,燕莘也就没了再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了,跟暗影两个人,慢慢的往府里的方向走回去。 燕莘想过柳媚儿母女两个千万种对付她的方案,就偏偏没想过她们会这么不知死活的派人来暗杀她们。 不过好在她也没有对这母女二人报有过太大的希望。燕莘站到一旁,不妨碍暗影的行动,不过是一群菜鸟而已,暗影还没怎么过瘾,就全部都给打倒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 暗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了真的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主仆二人这才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往外走去。 一拐出小巷子,燕莘正想跟暗影说先去重名楼给王芝含买点她爱吃的点心再回去,就觉得一晃而过的刺眼的亮光从她眼前闪过,燕莘跟暗影两个人一下子就警戒了起来。 主仆二人背对着背,慢慢的往外移动着,刚刚不顾走出了几步远,箭羽划过空气冲着二人直直的射了过来,刹那间两个人就被一大群黑衣人给包围住了。 看来这次柳媚儿母女两个是狠了心了要除掉燕莘了,可是有暗影在身边,怎么会允许这些喽啰伤了她的主子? 燕莘也不知道那母女两个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派了这么多武林高手,暗影在他们的车轮战之下,身上受了不少伤了。 第76章 女人的嫉妒心 倒是一直被她紧紧护着的燕莘除了手臂上一点儿被箭划过的时候受了一点儿轻伤,此外,一直安好无恙。 眼看着暗影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了,燕莘却也只能在一旁暗暗地着急。她知道,就以她那三脚猫都不如的功夫,一上去。就会被打败的,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那群前来刺杀的人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一直在不断地围着暗影厮杀着,燕莘倒是一直被晾在旁边,几乎是无人问津的。 见到这个情况,燕莘不由得想要先悄悄地离开这个地方。去搬救兵,九歌应该还在酒馆不远的地方,可是却不知道暗影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暗影从腰里抓出一把飞镖。朝着她四周的黑衣人们扔了过去,猛地飞到燕莘身边,剑被她狠狠地插在了地面里,手握着剑柄,“主子,快跑。” 还不待燕莘说什么,她就已经被暗影给扔出了包围圈,燕莘往暗影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心底里告诉暗影,一定要等到她来呀。咬咬牙,使劲的往外跑了出去。 可是她现在却根本不知道九歌到底在哪里,只是凭着感觉,在那一圈子里,来回的找着,丝毫不理会别人落在她身上那诧异的目光,还有她那狼狈的装扮。 九歌虽然没找到。可是却被周湛遇到了,这个关键时刻,燕莘也顾不得那些上一世的恩怨了,现在她只想快点去救出暗影来。 在燕莘的带领下,周湛带着一大群人,往之前打斗的那个地方浩浩荡荡的走去,可是,现场却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打斗过的痕迹,只除了地面上躺着的暗影之外,再无半点其余的痕迹。 要不是她身上的伤时不时的被汗水浸的有些疼,还有躺在角落里虚弱至极的暗影,燕莘都要以为她今天晚上是喝多了,一切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假象了。 周湛安抚性的摸了摸燕莘的脑袋,吩咐着手下,在这一周围。仔细的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在燕莘的回忆下,还真的被发现了第一支箭留下的痕迹了。 燕莘这一会儿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合常理了,更何况,活了两世的燕莘一点都不糊涂。 周湛打发了他的小厮去把他的软轿抬了过来,吩咐着把暗影仔细的放到轿子里,他则是陪在燕莘身边,两个人跟着轿子慢慢的往燕王府走去。 刚走近燕王府,就看到府里一片忙碌,一群家丁举着火把,来回的寻找着什么,燕莘站在周湛身旁,正要问门口立着的老管家发生了什么事了,就看到激动的管家朝着他们的方向,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 燕莘赶紧跑上前去,扶住老管家的肩膀,听完管家的话,燕莘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晚上不见人影,竟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这一刻,燕莘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周湛的方向,看到他那略微有些得意的样子,满头黑线。 周湛陪在燕莘的身边,往府里面走去,老管家则是招呼着大家,回府。 两个人刚刚走到大厅外面,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令人作呕的假哭声,两个人很默契的一闪身,藏身在了外面的柱子旁边。 燕紫清那哭起来都有着嗲嗲的声音,惹得燕莘情不自禁的不住的抖着身上不断往下掉落的鸡皮疙瘩。转过头去,看向周湛的方向,没想到,他竟也在那里抱着胳膊打哆嗦。 燕莘在那里坏心眼的想着,这要是让燕紫清知道了,她那么喜欢的男人竟然对她的声音这么反感,不知道她有何感想。 不自觉的,眼神就又落在了周湛的身上,燕莘活了这两世,却是真的还是看不透周湛这个人。上一世的时候,他明明喜欢燕紫清喜欢的要命,感情这东西,难道就因为她重活一世了,就变的面目全非了吗? 还是说,周湛在她面前的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样,只不过是在做戏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周湛真真是个天生的戏子,把一切都伪装的这么成功,她都从来没在周湛的眼里见到过一丝一毫的对燕紫清的爱慕。 屋内的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是时不时的就传了出来。“父亲,今天清儿听到外面的人说,姐姐在外面遇到了坏人,你说,姐姐,她,会不会已经……姐姐,姐姐……” 燕莘正在屋子外面等着听燕明怎么说,就听到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像是燕明,难道是柳媚儿母女在唱红脸白脸?还不待燕莘猜出个所以然来,里面拍桌子的人就出声了。 听着那熟悉的维护的声音,燕莘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诅咒我的女儿,柳姨娘,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女儿吗?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要是哪天莘儿遇到了个什么意外,别怪我不留情面,我皇室的人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吗?”台庄扔技。 燕莘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她的母亲这么有威严的一面了,上一世,她还没有下山,母亲就已经不在了,这一世的母亲在她下山之后又变成了这么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竟然被误以为是好欺负的了。 本来燕莘还想在门外再听听里面会怎么说的,就被周湛给拉着进了屋子里。刚刚被王芝含给了下马威的柳媚儿正心里压着火,没有地方发泄,就被推门而入的人给赶上了,连进来的人是谁都还没有看清楚,她就已经开骂了。 站在周湛的身边,燕莘能够明显的感觉的到周湛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看到他的这一反应,燕莘又有些拿捏不定他的心意了。 还不待周湛开口,燕明在看清楚是周湛跟燕莘两个人的时候,脸色也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了,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柳媚儿的脚前,也不等她开口说话,就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柳媚儿脸上。 “五皇子息怒,妾侍不懂规矩,还望五皇子能够从轻发落。”王芝含也是周湛的姑母,所以燕明也算是他的长辈,周湛也没有过多的去为难柳媚儿。 燕莘这个时候早就忘了旁人了,小跑到王芝含身前,左右的围着她看着,生怕她一晚上不在,王芝含就受到了那极品母女的虐待了似的。 看着燕莘那紧张兮兮的样子,王芝含也不禁有些含笑,“莘儿,你自从从山上回来,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放心,娘没有这么容易被欺负的。”趁着那几个人还在那里又是道歉,又是行礼的,王芝含趴在燕莘的耳朵边上悄悄的说着。 听了王芝含的话,燕莘这才直起身子,看着王芝含的眼睛,似是在分辨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才扑在了王芝含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就像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咪。 周湛在那里,被柳媚儿母女两个身上的胭脂香味熏得头晕脑胀,把头转向一旁的燕莘身上,看到燕莘亲昵的倚在王芝含身上,便有一点儿的嫉妒他的这个表姑母了。 燕明本来也是在那儿跟周湛说话的,可是看到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便也是懂了他的心思了。 “五皇子,跟我们莘儿很有缘分呀,今天是一起约好的出去的吗?”燕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把话题引向了燕莘,果不其然,周湛一听到燕莘的名字,就回过了神儿来,“啊,燕王爷说的是。”这么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立在一旁听到了的燕莘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周湛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竟也难得的出现了毛头小子般的不好意思的神情。 燕紫清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的相处,还有燕明那副极力撮合两个人的样子,手里不停的缴着帕子,咬碎了一口银牙,低下头,掩藏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 一直到送走了周湛,燕紫清都没能再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他说几句,回到她的院子以后,就不停的摔打着屋子里的瓷器,一直到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燕紫清恶狠狠的瞪了立在一旁的小丫鬟一眼,眼里哪里有半点之前的温婉的样子? 一直等到燕紫清发泄完了,小丫鬟这才脱离苦海,仔细地打扫着地上的狼藉,又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走了出去,今晚不是她守夜,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等她回到下人住的院子,对着蜡烛,悄悄的查看了身上刚刚被燕紫清拧出来的淤紫,看着胳膊上层层叠叠的新伤旧伤,悄悄的抹了抹眼泪。 燕紫清回到卧室,躺到了床上,依旧还是觉的不解气,她燕莘不就是个嫡女吗,只除了这身份以外的其余的,她燕紫清也不必燕莘差,凭什么就要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 想到了这里,燕紫清心里的怨恨,就更加深了一步了。为什么今天那些人没有杀死她燕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去死! 心里已经全被欲望和怨恨给蒙蔽了的燕紫清,现在满心满眼的想着的就是怎么弄死燕莘,怎么当上燕王府的嫡女。 当天晚上,燕明难得的没有去柳媚儿的水寒院,去了王芝含那里。柳媚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乱了,她记得之前王府里安排好的线人告诉过她,燕明已经许久没有去王芝含院子了,难道他这是要回心转意了?她不允许! 毕竟她也在青楼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拴住一个男人倒也不该是什么难事,可是她现在却也犯了难,看着桌子上的精心的给燕明准备的果盘点心,柳媚儿一个忍不住冲动,全部都给扫落到了地上。 看着铜镜里的她,柳媚儿突然记起她被燕明接出青楼的时候,她的老相好送给了她一支钗子,说是里面夹着一小筒的药粉,可以让她的脉象是有喜了的样子,却实际上并没有,而且也不会对她的身子造成什么伤害。 那只钗子柳媚儿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处了,便随便的扔在了一个地方,这一会儿突然记起了,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寻找着。 终于让她在角落里找到了,拿着那只并不十分好看的钗子,柳媚儿有些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把钗子举到眼前,慢慢的研究着。 第77章 钗子里面的秘密 柳媚儿把她难得的那点儿耐心全都放在了这上面,终于,在她耐心就要消失殆尽的时候,被她找到了钗子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缺口。 两只大拇指对上。用力一掰,果不其然,在这钗子的里面夹杂着一根很小的筒子。取出来,悄悄地藏在了手心里。 冲着一直站立在她一旁的贴身丫鬟摆了摆手,小丫鬟立马心领会神的走出门外,不过一会儿,端着水走了进来,托盘上还摆放着一整套的茶具。跟刚刚被柳媚儿摔碎的那一套是完全一样的。 服侍着柳媚儿把药混含着水喝了进去,这才喊来一直在门外站着的其他人,进来收拾满地的狼藉。 一群人俨然是早就了解了柳媚儿的行事作为了。对着这满地的狼藉也不见半分的惊讶,只是一个个的蹲下身子,无声且麻利的收拾着,不过一会儿,这屋子里就恢复了原样了。 柳媚儿显然是没有心情在那里看着她们打扫,径自走进了床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依旧静不下心来,燕莘明明只不过是个连毛都还没有长齐的臭丫头,却让她屡次的吃瘪出丑,这个仇不报的话,她怎么能甘心? 打定了主意之后,柳媚儿把手里刚刚剩下的筒子递给了贴身小丫鬟,让她去处理好,不要被发现了。 小丫鬟转身离开屋子后,还有一道一直隐藏在梁上的一道身影。也飞快的闪了出去,并没有被人所察觉。 水寒阁 燕莘都打算躺下了,却侧耳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敲击窗户的声音,打发走了屋子里的丫鬟们,开开后窗,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的九歌。 燕莘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九歌也转头来回看了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之后,这才也一个闪身,跟着进了屋子里。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打开放在燕莘的眼前,开口说道,“主子,这是柳媚儿今天从一只钗子里掏出来的。喝了下去,属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没说,要不要拿去给他们看看?” 听了九歌的话,燕莘来了兴趣,她真不知道柳媚儿还能有什么把戏,接过九歌递来的黑布,看着黑布中央的小竹筒,更加是来了兴趣。 你说这柳媚儿都自己喝了下去了,很显然不是什么有毒的,难道还能是什么补药不成?燕莘虽然自学的研究了不少毒药,可是对这些药品什么其实没有什么研究,她只会杀人害人的药,救人的她可一窍不通。台庄扔弟。 把手里的黑布递还给九歌,点了点头,“让他们去查查也是好的,总该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也好提前防范着。” 得了命令的九歌一个闪身就从屋子里离开了,安安静静的屋子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燕莘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披了一件衣服,往暗影的房间里走去。 看到趴在床上的暗影,燕莘有些难受,都是她拖累了暗影了,这重生的一世,她得到了比上一世的荣华富贵更加珍贵的娘亲的陪伴还有这些衷心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暗影常年练武的原因,她身上的伤总是好的格外快。燕莘弯着腰,查看着暗影身上的伤疤,暗暗地心里祈祷,快点让她早点好起来吧,她还是喜欢暗影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燕莘就醒了,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做着一些暗影之前教过她的一些基本功,有了上次的暗杀的教训,燕莘知道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暗影以前教的也不多,但是燕莘的身体素质有限,不过才一小会儿,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半蹲着,双手撑在膝盖上,稍作休息。 暗影休息了一晚上,早就觉得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了,昨晚只不过是他们运用了车轮战,消耗掉了她的体力,再加上又受了些微的外伤,其实这点外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事的。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陪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了,放松了锻炼,这才这么不中用的。休息了一晚上,早就已经差不多了,一出房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累的气喘吁吁的主子。 在她心目中,主子一直都是那副光鲜亮丽的样子,除了昨天晚上第二波的黑衣人让她狼狈过,再也就是锻炼身体的时候了吧,暗影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看到燕莘的余光瞥到了她,暗影大踏步的走到燕莘身边,也不多说话,安安静静的把燕莘做的不规范的地方纠正了纠正,这才走到一旁,锻炼自己的身子去了。 暗影一边打拳,一边想着昨晚的事情,如果只是打架的话,那一群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一旦遇到了车轮战这种消耗体力的战斗了,那她只能还像昨天一样不耐打。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暗影决定要加紧自己的训练,尤其是她的体力这一块,要从弱势变成她的强势。 燕莘在一旁看着暗影的拳法越来越快,到了最后都有些花了眼的感觉了,不禁有些担心,她这么卖命会不会扯到她昨晚的伤口,可是她又不敢强行打断她,生怕再让暗影一个收不及再受内伤。 等到暗影练完一整套拳法的时候,整个水寒阁的人甚至是整个王府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暗影伺候着燕莘回到卧室里洗了个澡,燕莘懒劲又上来了,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了。 一直等到燕明身边的人来叫她吃早饭了,燕莘这才搓搓脸,往前厅走去。路上还碰见了也往前厅走的王芝含,燕莘赶紧走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母女两个慢悠悠的往前厅走去。 “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了,怎么想起要一起吃早饭了,还害得母亲要走这么多路,”燕莘扶着王芝含往前厅走,一边还不住的抱怨着。 听着燕莘的话,王芝含在心里想着,终归还是个孩子,正想开口,就看到了一直走在两个人前面的燕明的心腹,王芝含冲着燕莘做了个不赞同的表情,燕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趴在王芝含耳边上说着什么。 母女两个人倒也是其乐融融的,还没踏进前厅,燕莘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娇笑声,“五皇子,这粥熬得可好了呢,您尝尝,呀,好烫呀。” 燕莘不用看,就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甚至都能够想象出燕紫清说出这话时的语气,还有那矫揉造作的动作。 周湛上一世的时候,不就是爱惨了她这副样子吗?说不定,再往王府里多跑几趟,他就真的像上一世一样,对着燕紫清死心塌地了呢,这样不是更好吗。那他可就再也不用来打扰她了吧。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她就心里疼痛的好难受呢,不是告诉过自己好多次,要放弃吗,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呢。 一直到踏进前厅里,燕莘都一直在心里暗暗地唾弃着她自己,可是等到她看清楚周湛脸上那纠结的表情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又莫名的舒畅了。 扶着王芝含走到位子上,燕莘直接就坐在了王芝含的下首,也不管其他人再怎么诧异的目光。 吃饭的时候,燕莘还一直在想柳媚儿昨晚到底吃的是什么,就连周湛的频频示好也没感受到。 终于在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柳媚儿告诉了她答案。 厨房上来一道新研究出来的鱼丸汤,材料倒是没有什么新意,只不过这味道就连燕莘都一直赞不绝口,看到这新上来的鱼丸汤,本来已经吃饱了的燕莘毫不客气的舀了一大碗。 一转头,就看到王芝含还有燕明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燕莘扁扁嘴,把手里的汤放到了周湛眼前,很是敷衍的行了一个礼,“五皇子,请慢用。” 谁知道,周湛接过她递过去的汤之后,来了一句,“小莘,在姑母姑父面前不用这么见外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外人,还是叫我阿湛就好。” 听了周湛的话,满桌子的人,表情瞬间就丰富了,燕明跟王芝含的脸上都是掩藏不住的喜色,柳媚儿燕紫清母女则是一副恨不得吃了燕莘的样子,只不过还碍于有旁人在场,母女两个很有默契的低下了头。 燕莘听了周湛的话,瞬间就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毁坏她的名声吗,正打算发作,就听到柳媚儿的方向传来了阵阵的干呕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柳媚儿给吸引了过去,柳媚儿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家笑了笑,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说是可能吃坏了什么,身子不舒服,就先退下了。 燕紫清扶着柳媚儿的胳膊往外走去,燕明眼里倒是什么神情也没有,只是按着惯例,冲着一旁的管家摆了摆手,让他去请个大夫回来。 燕莘也是好奇柳媚儿到底是唱的什么戏,等到大夫来了,冲着暗影微微的示意了一番,这才转身回了水寒院。 她实在是想不起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柳媚儿都发生过什么了,难道因为她的重生,许多事情也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了?就好像上一世一心迷恋燕紫清的周湛这一世变心了? 除了这个原因,燕莘实在也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回到了水寒院之后,燕莘关上了门,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一直等到暗影回来。 听了暗影的话,燕莘也才算是明白过来柳媚儿这一番的计较,燕明加上庶出的燕紫清不过才两个女儿,后继无人的他难保不会在柳媚儿“生”下儿子之后,扶正她为正室王妃,就算没有扶正,燕明也一定会让王芝含抚育,等到以后,母凭子贵也还来得及。 退一步来讲,她还可以让这个被大夫诊为男孩子之后,再因为什么意外,推到王芝含燕莘的身上,不仅赚够了宠爱和愧疚,说不定还会把现在的正室拉下马。 这可真真是好计谋,燕莘都不自觉得想给她鼓掌了,可是现在怎么安顿王芝含倒也是个难事,燕莘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事儿,越快解决就越好。 暗影看着燕莘,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她没有什么好计谋,只是空有一身好功夫。 燕莘也想到了暗影的好功夫,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了,走到暗影身旁,趴在她的耳朵边上,悄声的说着什么。 听了燕莘的话,暗影有些许的迟疑,旋即就点头同意了,只要是主子的命令,肯定是有缘由的,她只要办好就行。 第78章 不安分的母女 本来暗影还以为燕莘是要她立马去办的,正在转身的一瞬间,就被燕莘给叫住了,暗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燕莘。看清她脸上的神情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有些莽撞了。 哈哈,影儿。你自从跟在我身边,一直都是木呆呆的样子,也不爱说话,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哈哈。影儿,”燕莘趴在暗影的肩膀上,笑的有些不能自已。捂着有些笑疼了的肚子,现在看到暗影脸上有些郁闷的神色,就愈加想笑了。 暗影跟了燕莘这么久以来,很少能够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也就是跟王芝含在一起的时候,才像个这个年纪的大小姐一般。 她不止一次的看到燕莘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今天看到她笑得这么开怀,暗影都觉得就算是再被她笑几次也是好的。 五皇子对主子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要知道主子把五皇子使劲的往别人身边推是为了什么,她下山之前也悄悄的去调查过主子,之前她跟五皇子的交集几乎为零,这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她还记得主子刚开始几次见到五皇子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仇恨。 她想过很久的,却也一直没有想明白,以她们的办事能力,她不相信还有她调查不出来的事情,时间久了,她便也渐渐地要忘却这回事儿了。 暗影退下去之后,燕莘穿着内里的衣服,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她总有一种感觉,今天晚上,周湛还会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让暗影在这里的原因。 围着被子坐了好久,身子都有些凉了,燕莘自嘲的笑了笑。还真是高估了自己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正打算躺下,就听到外面的屏风后面传来了说话声。 “小莘,你在床上坐了这么久,莫不是在等我?你也知道的,这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又穿的这么,嗯,是吧,这不是在惹我犯罪吗?”听了周湛那欠扁的话语,燕莘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瓜子。台庄扔划。 她真的是厌烦极了他这种自大的样子了,不过不得不说,他这副样子比上一世要好的多的多,至少不会再那么冷血的对她了。 现在,她每每记起上一世他看她时,那冰冷的眼神,依旧都会不由自主的抱紧胳膊,那眼神好像是直直的冲着她心窝窝的方向射过来的,竟也叫她无处躲藏。 燕莘正在犹豫是要无视掉外面坐着的那个人直接躺下睡觉,还是出去跟他计较一番,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知道,这是周湛故意让她听到的,不然以他的身手,大可以在她毫不知觉的来到床边。 看着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周湛的时候,燕莘再一次不争气的脸红了,这一幕,像极了上一世的时候,他每每来她宫里时候的情形。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比现在还要紧张,她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上一世她太没有用了,就连在床上的时候,都那么害羞,时间久了,让周湛就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燕紫清的母亲柳媚儿的出身,肯定会教着燕紫清不少鲜为人知的技巧,是不是,这个样子,才让上一世的周湛那么的迷恋呢? 或许这也是一个她一辈子的解不开的谜题了吧。 耳边传来的吹气的温热感唤回了燕莘跑远了的心神,看着坐在她眼前的周湛,燕莘被这放大了无数倍的大脸,吓了一大跳,往后挪了挪身子,看清楚是周湛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好气的冲着周湛翻了个白眼,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直到把她自己都快围成了一个蚕宝宝了,这才安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或许是这一世第一次跟他靠的这么近吧,眉眼依旧。 一直到周湛离开,他都没再说,他今天晚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的,燕莘也懒得去猜了,至少目前她很肯定,周湛是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了,那这就足够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要去操心的了。 一觉睡到天明,燕莘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外面早就亮堂了,看来她昨天晚上睡得还是不错的,不过可惜了,这个时候,暗影应该早就锻炼完了,不能再陪着她一起了。 一边暗暗地可惜着,一边唤来丫鬟,伺候她起床洗漱,一直等到她洗漱完了,也穿好衣服了,出门一看,院子里,暗影依旧在那里辛苦的自我训练着,看着她身上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燕莘有些担忧。 自从上次被黑衣人刺杀以来,暗影都一直很拼命的训练呢,不知道她这刚刚好了的身子受得了吗?燕莘在心底里暗暗打定了主意,等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好好的跟暗影聊一聊,可不能再这么放任她了。 正这样想着,暗影不知道是不是结束了训练了,远远的就看到了燕莘了,向着燕莘的方向跑过来,许是害怕身上的汗味熏着了燕莘,暗影在离着燕莘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就站住了脚步,冲着燕莘行了个礼。 得了燕莘的示意,她这才转身回了屋子里洗漱去了。 心里含着事儿,早饭的时候,燕莘没有吃多少,就让她们把饭菜都给撤了下去了,把屋子里的下人都给赶了出去,握着暗影的手,走到了内室。 燕莘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暗影手里,暗影有些受宠若惊,正打算站起身子,就被燕莘拉住了。 “影儿,你这身子才刚刚好,你这么拼命,身子受得了吗?”燕莘一开口,暗影就知道了主子这是在这里关心她。 暗影心里也有她自己的心思,主子对她这么好,要是再不能护的主子平安,那还要她做什么,可是这些话不能告诉主子,暗影一贯嘴拙,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只好闭嘴不言,沉默着总该是没错的。 尽管暗影不说话,这么久了,燕莘也有点摸清了暗影的心思了,握着她的手,“影儿,你是不是还在愧疚上一次的事情?” 燕莘一看暗影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影儿,那不怪你的,男女本来就存在着体力上的差距的,再说了,上次我不是也没受什么伤吗?影儿,你这是要钻牛角尖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了燕莘的话,暗影依旧是不说话,只是紧了紧被燕莘握着的手,低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燕莘只好再加把劲,“影儿,这样吧,等你身子真的大好了,大夫也说得好了,你再怎么折腾你的身子。” 燕莘的话语刚落,暗影就抬起头,看着燕莘的眼睛,知道她要是再不答应的话,主子就该生气了,暗影很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达成了一致的协议之后,这才往王芝含的院子走去。最近天变冷了,王芝含的身子愈加的不好了,昨天去前厅一起吃了顿早饭,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燕莘走上前去,也顾不得行礼了,紧紧地握住王芝含的手,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娘,你的身子都这样了,以后父亲让你去前厅,你也该多穿件衣服呀,我上次不是给你拿来一件斗篷吗,穿上它,会暖和不少的。”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点点头,紧紧地握着燕莘的手,只说是好的,“莘儿放心就好了,娘亲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也难得的才出去,天冷了,大夫说,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托着下巴想了想,一听是大夫说的,燕莘这才眯着眼睛,眉眼弯弯的笑了,“娘,以后莘儿每天过来陪着娘出去走走,好不好,别人陪着的话,莘儿不放心呢。” 王芝含摸着燕莘的脑袋,笑着点点头。 一个眼生的小丫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燕莘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睛,也不说话,只看的那个小丫鬟,端着药碗的手不停的打着哆嗦。 王芝含拉了拉燕莘的手,说是别那么看着别人,燕莘这才收回目光。 眼看着药就要喂进王芝含的嘴里了,燕莘冲着小丫鬟示意,把碗递给她,谁知道,小丫鬟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眼眶子也变红了。 王芝含正打算拉住燕莘,药碗就被燕莘夺了过来了,递给了后面立着的暗影,“影儿,你验一下这碗药,有没有被添加别的东西。”她还特意把“添加别的东西”这几个字加重了口音。 暗影接过了药碗,先是从怀里拿出一枚银针,往药碗里放了进去,燕莘注意到,身边的小丫鬟气息明显不稳了,双手也紧紧的抓住她自己的裙摆,一瞬不瞬地盯着暗影的手,直到银针完好无损的从药碗里拿出来,小丫鬟这才很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王芝含也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如何看不出这小丫鬟的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一直被燕明捧在手心里,早就厌烦了勾心斗角了。 如今看到暗影的银针并没有变黑,心里的疙瘩反而更大了,看这小丫鬟的反应,明显里面是有不该有的东西了。 暗影把银针放回了怀里之后,端起了碗,放在她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主子,这药不对劲,有一股子怪味道,不是毒。” 燕莘冲着她摆了摆手,把在门口站着的小文叫了进来,“小文,你去找一个可靠的大夫,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快点带回来。” 小文得了命令,冲着燕莘还有王芝含行了个礼,就跑了出去了。 看着跪在她脚边的小丫鬟,燕莘也不开口,依旧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陪着王芝含在那里说笑着,正好等着小文和大夫。 可是屋子里包括小丫鬟在内的其余的有异心的下人,都被吓得,心一突一突的,有想要去给柳媚儿母女通风的,可是在暗影的眼神的注视下,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全都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立着。 燕莘王芝含母女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也不断地观察着这屋子里的下人的举动,有几个胆量小的,没多少经验的,都在那里吓得两腿发抖,或者是神情不对劲的,都被她们给看在了眼里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了,小文带着一位花白胡子的大夫跑了进来,看到老人家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燕莘有些埋怨自己刚刚对着小文把话说得有些太狠了。 第79章 地窖里的老鼠 这不知道按照小文刚刚的速度,这个老人家的身子吃得消吗。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别的心思去关心别人了,冲着老大夫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暗影把药碗递给了大夫。 燕莘也没说别的。只说是让帮忙看看这药吃了对身子有没有大碍。大夫接过药碗,并没有像暗影一样先试一下银针,直接就放在了鼻子下面闻了闻。 又让小文去把熬药剩下来的药渣子拿了过来。仔细的翻看着,末了,才冲着王芝含和燕莘行了个礼,“王妃,大小姐,草民刚刚看了这药。若是按着原先的配方来吃的话,对王妃的身子是有好处的,只不过这里面给夹杂了别的东西。” 听了大夫的话。燕莘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她的脚边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一眼,然后才示意大夫继续说下去,“这药里怕是夹杂了红娘子。” 燕莘以前自己研究毒药的时候,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关于红娘子的介绍,红娘子不仅有剧毒,而且体弱和孕妇更不能服用。 听了大夫的话,燕莘让小文把大夫送了回去,也给了双倍的出诊费用,权当是麻烦老人家的跑腿费用了。 等她转过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的时候,燕莘眼里的愤怒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了,环视了一圈刚刚被她锁定了的几个人,让暗影一起给赶去了她的院子。 怕打扰到王芝含养身子,给她掩了掩被子,也不等她开口,就抢先一步对着王芝含行了个礼。“娘,你莫担心,女儿不会害人性命的。”她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有了燕莘的保证,王芝含这才放心的放行。 等她回去的时候,那群人已经都跪在了院子里了,燕莘也有心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她伤害她在乎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便也没有让人锁上院子的门。 差人进屋子里办了个椅子,放在了阳光大好的正中央,看着跪在她脚边的人,打头的是那个下药的,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燕莘捏着她的下巴,暗暗地使了力,让她对上她的眼睛。 “啧啧啧,长的是挺不错的。所以你就为了那谁说的让你做成之后就把你赏给谁做小妾,你就同意了?”小丫鬟听了燕莘的话,愈加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 不过好在燕莘也没指望着从这个小丫头嘴里听到点什么,但是这不代表着她手里就没有让这个小丫头开口的砝码,“眉月,你是不是不知道这燕王府里真正的主人是谁了?你还想不想见到你的家人了?” 说话间,燕莘从暗影的手里,接过了一根钗子,是一根木钗子,上面还弯弯曲曲的刻着几个字,还有一小块的暗色的像是血迹的痕迹,燕莘扔到了眉月的身上。 看到她那本来还算得上是有些镇静的样子,在看到这根钗子的时候,已经换成了惊恐和满眼的不可置信,哆嗦着嘴唇,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不会的,不会的,她说过的,只要我把事情办好了,她就会保我家人无忧的,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已经渐渐的有些疯狂的眉月,燕莘笑了笑,只不过眼里毫不掩藏的的寒意和杀意吓到了在场的侍奉着二主的所有人。 燕莘也不甚在意,反正她的名声早就坏了,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这一世,她只想护着想护着的人一世安康,其余的人的想法,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且,说不定她的这副形象被柳媚儿燕紫清母女散播出去之后,还能帮她解决掉不少的苍蝇呢,没有什么顾虑的燕莘就更加的无所畏惧了。 剩下的那群本来还在口口声声的喊着冤枉的人,在看到被扔在他们身上的证据或者是家人的贴身物品的时候,一个个都变得哑口无声了,或是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或是抱着手里的东西,低声的抹着眼泪。 看够了他们的丑相,也足够的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之后,燕莘这才抖了抖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回了屋子里。 暗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听到燕莘在她耳边说的话之后,这才转身又回了院子里,招呼了几个信得过的护院,把一群人从王府后门运了出去。 暗影处理好那一群人之后,才回到王府,她先回了自己的屋子,洗了澡,换了衣服,确定身上没有沾染上那股子味道之后,这才去了燕莘屋子里。 “主子,全部都处理好了。”燕莘正把手搭在桌子上,随意的敲着桌子,听了暗影的话,这才收回了手,“现在都还没有死吧。” 暗影虽然不知道燕莘问这话的原因,却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开口,“主子,把他们都给扔在了养着老鼠的地窖里,他们也都被老鼠都给咬伤了,现在把他们从地窖里接了上来了,会不会引发鼠疫什么的。” 燕莘回过头去看了暗影一眼,也不说话,再一次的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许久都没有开口。 就在暗影以为燕莘是不打算开口跟她说的时候,燕莘说话了,“别把他们放出去就行,就养在那个院子里,隔三差五的检查着身子,有毛病的就烧了,没事的,等他们好的差不多了,继续放到地窖里。” 看着燕莘说这话时候的神情,暗影第一次在燕莘的身上察觉到了对背叛者的仇恨,无法诉说的仇恨,也不再多话,安安静静的立在燕莘的身后。台庄扔号。 本来燕莘也没想到这么狠毒的法子的,可是她却在无意中记起燕紫清跟柳媚儿母女两个是极怕老鼠虫子之类的了。她便让九歌在郊外买了处房子,养了一群无恶不作的所谓的恶人,还养了一群老鼠在地窖里,专门用来对付这些背叛她的人,归根结底,其实是为了那母女两个准备的。 她发誓,早晚有一天,她会让燕紫清母女两个感受到比她上一世受到的更多的苦痛,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能忍着。 晚上的时候,燕莘正打算去陪着王芝含说说话的,远叔就来了。 “大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儿跟您说。”远叔冲着燕莘做了个揖。 燕莘点了点头,她还以为会明天早上来叫她的,比她想的要早不少,看来那母女两个的行动又快了几步。 尽管这样,她现在还是不想让柳媚儿出什么事,她想知道那个药会不会让她的鼓起来,跟真的怀孕一样鼓起来,她让九歌去问过给柳媚儿诊脉的那个大夫,那个大夫说是真的是喜脉,看来柳媚儿还是有些本事的。 跟在远叔的后面,往书房里走去,燕莘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紧张,甚至都很自由自在,就跟在游赏院子一样,远叔收回目光,他还真的有些不能相信,这会是大家口中的那个整治下人时候很可怕的大小姐。 燕莘依照着规矩,先是给燕明行了个礼,还不等燕明开口,就抢先开了口,“父亲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忙,莘儿今儿可是哪里都没有去呢,还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呐,父亲想不想知道。” 燕明听了她的话,习惯性的点了点头,看着燕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父亲,今儿,莘儿在娘亲的药碗里查出了红娘子呐,莘儿没有去问是谁干的,只是整治了一下下人们,他们都被吓到了呐。” 听了燕莘的话,燕明蹙起了眉头,也不再提叫她过来是干什么的了,摆摆手,说是让她先退下吧,今儿他有些乏了。 燕莘对着燕明弯了弯腿,行了个礼,径自的走了出去,望向屋子的远方,现在的这一些,还不够呢,她想要报仇,光是这一些怎么能够呢,充其量也就是个下酒菜吧,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呢。 燕莘走了之后,柳媚儿紧接着就派人把燕明请了过去了,燕明看着跪在他桌子前面的丫鬟,摆了摆手,说是今天还有公事,不过去。 燕莘站在花园那里,等着暗影,等她回来,得知燕明今晚只打算呆在书房的时候,就决定今晚要去好好地拜访一下她的好妹妹。 她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屋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要拿什么样的大礼去看她的好妹妹,突然记起她之前自己研制出来的药粉,让暗影去抓了几只老鼠回来,一一的给它们喂上了药,等到药效差不多了,这才找了帕子,放好老鼠,往燕紫清院子走去。 燕莘到的时候,燕紫清正好刚跟柳媚儿喝着茶,燕莘走进去的时候,母女两个都是一惊,也不知道门外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等到有人来刺杀她们,都没有知觉呀。 燕莘像是看出了燕紫清心里想的是什么似的,“妹妹不要担忧,只不过是刚跟进来的时候,暗影练习了一下点穴的手法,外面那群人有点不耐点,都晕在了外面了。” 看到燕紫清那铁青的脸色的时候,燕莘加了把火,继续的说道,“不过妹妹跟姨娘两个,也确实是该好好学会保护自己了,尤其是姨娘现在还有喜了,老人们都说,干了亏心事,半夜鬼敲门,是吧,姨娘,啊,姨娘,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呀。” 燕莘装出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赶紧跑上前去,还没等到她靠近,就被柳媚儿给推开了,恨恨的瞪了燕莘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燕紫清仗着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了,变回了她那副跟柳媚儿如出一辙的尖酸刻薄的样子,“燕莘,你现在嘚瑟个什么劲,总有一天,你会匍匐在我燕紫清的脚底下,求着我,饶过你的。” 听了燕紫清的话,燕莘也懒得再去装了,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故意在燕紫清面前抖了抖,“妹妹,话可别说的太满,不然,可有妹妹后悔的一天的,你看,这帕子,是皇上御赐的,也是你这种人,奋斗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不过说真的,姐姐还真的挺期待妹妹咸鱼翻身的那一天的,哦,不对,咸鱼就算翻了身,那也依旧是一条咸鱼罢了。” 把想说的说完了,燕莘也不恋战,叫着暗影就从燕紫清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还没踏出院子,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瓷器碎掉的声音,还有燕紫清愤怒的喊叫声。 燕莘笑了笑,继续往外走去。 第80章 老太太的撮合 其实现在比起跟柳媚儿母女两个针锋相对,她更喜欢看着她们两个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那里唱着独角戏。 燕莘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把手里包着下了药的老鼠的手帕递给了暗影。让她等燕紫清那里熄了灯之后,再给她送到床上去。 暗影接过来的时候,额头上并排了三根大黑线。她还以为去燕紫清那里的时候,就要用到那群老鼠了,现在才告诉她等会儿才用,那刚刚让她火急火燎的去抓老鼠干嘛。 把老鼠递给暗影,燕莘连个脚步也没停下,继续往前走着。暗影站在原地,捧着手里的东西,一个闪身。躲回了大树顶冠里,从这个方向刚好能够看到燕紫清的院子里的情形。 暗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整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明明眼睛是望向燕紫清院子的方向的,可是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直等到她看到了不远处的院子里,主楼那里的灯笼熄灭了大半,才恍惚间回了心神,又等了片刻,约摸着燕紫清该睡着了,这才飞身几个起落进了燕紫清的闺房里。 如同上次进来时一样,她的房间里不知道是燃着的什么香,熏得她有些头晕,摇了摇脑袋,把老鼠倒进燕紫清的被窝里面,又把手帕收拾好,确定没有留下她来过的痕迹了。这才回了燕莘那里。 刚一走近燕莘房间门口,脑袋里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刺痛向着她的脑袋袭来,她也终于抑制不住的晕了过去。 燕莘本来正坐在床上,等着暗影来跟她说一下的,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消息传来,她还以为暗影是忘记了,回房了,正打算躺下,就听到门口那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心下不由得有些惊异,随便的披了一件衣服,往屋子外面走去,等她出去的时候,外面什么都没有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正打算转身回房间,就看到椅子下面刮着的一条白色的丝帕。 燕莘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那熟悉的触感,更加让她惊疑,拿回房间,在灯下仔细地看了看,这不是她用来包着老鼠的那条丝帕吗,怎么会在那里,她还特意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定那上面还沾染着她研制出来的药粉的味道。 手里握着丝帕,在灯笼旁边坐了许久,等她知觉出腿脚都有些发麻了,这才站起身子,望窗外看去,原来天已经快大亮了。 在床下坐了一夜,身上早就凉透了,燕莘也觉得自己疲乏的很,也不想动弹了,缩身在床上,围着被子,一动不动,或许是太累了,她本来想着躺一会儿就起的,却没想到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早就过了早饭的点儿了,暗影走进燕莘的房间,跟她说昨晚的事儿,“主子,属下已经做好了,只不过,今儿早上,那位的院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听了暗影的话,燕莘点了点头,她倒是确实没有想到那母女两个,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了,难不成,她们的背后,还有别的人,在教着她们不成? 思及至此,燕莘摇着头笑了笑,暗骂自己昏了头了,这要是后面有人的话,之前的那些小动作怎会这般不堪一击。 看到立在一旁的暗影,燕莘突然记起,昨晚在门口那里拾到的那条白色的丝帕了,挥手把房间里的下人们都赶了出去,从盒子里取了出来,递给了暗影。 “影儿,你昨儿从燕紫清那里回来之后,可来过我这里?”看着暗影听了她的话之后,也是一直的蹙着眉头,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也不去打扰她,径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等着暗影看看她要说什么。 只不过,暗影却一直在用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手帕,也不说话,紧蹙着的眉头,都能夹死几只苍蝇了,似是还有什么没有想明白的地方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暗影才开口,“主子,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暗影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燕莘一眼,看到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下说着。 “昨天从主子那里接过手帕的时候,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等到进了燕紫清的房间里之后,更加是头晕的厉害,属下暗暗的运了内力这才有所缓解,等到从那里出来,被夜间的风一吹,这才舒缓了不少,正打算来跟主子说一声,可是刚走到门口,眩晕就更加厉害了,后面的事情也就没有印象了。”暗影说着,还一边拿着手帕,也轻轻地凑到鼻尖上闻了闻。 想了想,她才继续开口说,“本来属下还以为是我昨晚想岔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帕子不再身边,属下还以为是不小心给弄丢了,可现在……” 暗影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燕莘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现在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只不过不知道现在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黄雀是谁,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很不爽呀。台庄讨扛。 燕莘这样想着,心里琢磨着,该让九歌查查了,可是既然对方是有意掩藏,那能够查到丝丝的蛛丝马迹吗? 陷入了泥潭的燕莘一时半会儿是爬不上来了,暗影自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便也没有开口,静静地站在燕莘身旁,等着她的指示。 想了好一会儿,燕莘依旧是毫无头绪,只得放弃了,站起身子,往王芝含的院子走去,前两天把那里的人给清扫了一遍,该是没几个人了,这两天得抽空,出去找几个合心意的回来伺候王芝含。 正往那里赶着,后面就传来了远叔的吆喝声,燕莘回过脑袋,看着远叔的身影慢慢的跑进。 “大小姐,五皇子来了,老爷让你跟王妃过去呢,”听了远叔的话,燕莘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王芝含的院子走去。 见了王芝含,燕莘先是按着规矩行了个礼,这才起身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娘这几天的身子好了不少呢,看来多多出来走动走动确实是个好的。” 王芝含轻轻地拍打了拍打燕莘的手背,“你父亲刚刚派人过来传话,让去前厅那边,你待会儿稳着点性子,别净让那边的人揪住你的小辫子,莘儿,你身在这种家庭里面,以后是注定要做当家主母的,现在先拿着那母女两个练练手也是好的。” 听了王芝含的话,燕莘不住的点着头,只说是让王芝含放心就好,她也不会再那么不懂事了,燕莘还说这些日子打算去陪陪老夫人。 燕莘从柜子里拿出了之前让九歌买来的那件毛皮斗篷,仔细的给王芝含系上,又给她整理了整理,这才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前厅走去,这些日子,天越来越寒了,还是小心点儿为妙。 等到母女两个赶到前厅的时候,就差她们两个了,柳媚儿坐在那里陪着老太太说着话,燕紫清则是毫不放过机会的在周湛面前献着殷勤,丝毫没有发现周湛周围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生人勿进的气息。 燕莘见此情境,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扶着王芝含给周湛行了个礼,腿还没有弯下去就被周湛给拉了起来了,“姑母这么见外,可是折煞阿湛了。” 有了周湛这里,老太太那里也不敢再故意找燕莘母女的碴了,只是让她们两个行了个礼就让她们站起来了,不像以往,总要揪点小毛病的。 燕莘也总算是发现了周湛的好用之处了。 既然人来齐了,燕明吩咐远叔上菜,看着满桌子的花样,燕莘倒是没有多大的食欲,可是又不想搭理这些人,便一直凑着脑袋在王芝含面前,小声地说着什么。 老太太喜欢柳媚儿母女,这是整个王府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她的心也一直偏向着燕紫清那里,一整顿午饭下来,老太太一直在想着法子要撮合燕紫清跟周湛一起。 却总是能被周湛三言两语的扯到另一边去,一般来说,见着这个情况了,老太太就该知难而退了,可是她还偏不,周湛的生母是宫里最受宠爱的林贵妃,继承大统也基本上算得上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现如今,哪个世家不想把女儿凑给周湛,可是周湛根本不领情,皇子里面比他大的比他小的都有妻妾儿女了,唯独他,正房那里空着不说,就连侍妾也没几个。 现在哪家要是能把自家女儿塞给了周湛,这也是有本事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饭之前老太太跟燕紫清说了什么,她竟大着胆子坐在了周湛的下首,不断的往周湛身上凑,燕莘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刺眼,低下头去,也不说话,默默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或许整个饭桌上只有王芝含母女两个是在安安心心的吃饭的了吧,偏生老太太就是看不过去,非得把两个人拉下水去。 “芝含,我瞅着这五皇子跟清儿两个很是般配,你也算是五皇子的姑母了,你怎么看?”老太太都指名道姓的开口了,王芝含也不好再继续装哑巴了,把碗筷放下,看着老太太。 “娘说笑了,我不过是挂个姑母的名字罢了,五皇子的亲事,自然还是得皇上跟贵妃来定的,想必是要给五皇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吧,媳妇嘴拙,不会说话。”或许是早一步猜到了老太太下一句会说什么,王芝含抢先一步先道了歉。 只不过她眉目之间淡淡的样子,给人一种没有多大的诚意的感觉,老太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看在周湛还在,便生生的忍下了,只不过眉眼之间的不满溢于言表。 燕莘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不禁为王芝含暗暗的鼓掌呐喊了一番。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努力地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心生一计。 既然燕紫清这么喜欢周湛,她又厌恶极了周湛的纠缠,那么,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帮妹妹一把呢? 是不是只要周湛如同上一世一样,迷恋上了燕紫清之后,就会放过她呢?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去揣摩他的心思了,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就够了,飞蛾扑火的事情只做一次,也就足够了,这一世的自己不会在周湛的身边,却要活的比上一世精彩。 第81章 丢失的汤 燕莘一贯是个行动派,如今既然决定了要把燕紫清跟周湛两个配成一对,就立马在心里考虑起方案来,周湛那个人精。要是不好好计划一番的话,必然会被他识破。 心里有了想法的燕莘也没再去多搭理饭桌上的风起云涌,安安静静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耳朵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支起来,仔细地听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一顿午饭下来,整的她比早晨早起锻炼身体还要劳累的多,不过好在王芝含早早就吃完了,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就以身子不舒服为缘由。早早的跟燕莘两个离开了前厅,燕莘捂着还没吃饱的肚子直叫唤。 站在一旁的暗影第一次没有经过燕莘的命令,就私自行动了。几个起落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厨房的院子里,也没去跟厨房里的人打招呼,直接找了个饭篮子,装了几盘燕莘跟王芝含爱吃的,就走了。 厨房里的人都忙活完了,一群人缩在了角落里,一起在那里干起了赌博的玩乐,基本没有人留意到暗影来到过。 也有几个眼尖的,看到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可是大小姐房里的人,虽然现在王府里基本上是柳姨娘当家做主了,可人大小姐毕竟才是王府的正经主子。 等到燕紫清派人来拿之前让厨房里炖着的汤的时候,几个帮手在那里左翻右找,就是找不到,这时候。有胆子稍微大的,就试着开了口,“姑娘,今儿大小姐屋子里的暗影姑娘来过。” 小丫鬟不敢隐瞒,跑回了前厅,趴在燕紫清贴身丫鬟琴雨的耳边说了,琴雨又告诉了燕紫清,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导火索一般,在燕紫清的心里炸开了锅,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低着脑袋在那里,暗暗地酝酿着情绪,好像是母女两个心有灵犀一般,柳媚儿率先发现了燕紫清的不对劲,伸过头来。问道是怎么了。 琴雨看到了燕紫清给她使的眼色,心下了然,微微提高了音量,却还是装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夫人有所不知,小姐本来瞧着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前几日得了些好东西,便嘱咐厨房里熬上,打算给五皇子王爷老夫人补补身子的,可是谁知道刚刚去拿的时候,东西竟然不见了,厨房里的人只说是大小姐那边派人过去过。” 琴雨的一番话说完了,整个前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燕紫清的方向时不时地传来压低声音的的啜泣声,周湛跟燕明两个脸上都是淡淡的,没有什么神色,到是老太太听了琴雨的话,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燕紫清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来,露出了她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格外的惹人疼惜,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跑到老太太面前,猛地就跪下了,揪着老太太的裙边。 “祖母莫生气,不怪姐姐的,姐姐是府里的嫡出小姐,清儿该受得的,只是那汤,本想着给大家伙儿暖暖身子的,现下姐姐拿了去了,清儿不委屈,不委屈的。”看着燕紫清强颜欢笑的样子,老太太心里的怒火被撩的更加旺盛。台庄讨血。 坐在主座上的周湛听了燕紫清的话,蹙起了眉头,就连望向她的眼神里,也夹杂了不少的厌恶,他如何看不出来燕紫清的小把戏? 气极了的老太太站起身子,拐杖狠狠地,一下一下的敲在地面上,就好像是把地面当成了燕莘母女的脸一般,毫不留情的敲着,“滁娘,你派人去把王妃还有大小姐叫来,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滁娘得了老太太的吩咐,知道她是气极了,也不敢在多嘴,转身往外走去,一只脚还没踏出前厅,就被老太太给叫住了,“不了,老身亲自去,到时来个人赃俱获,看她们还怎么狡辩?” 老太太一走,柳媚儿母女自然跟了上去,周湛也很是婉转的表达了很担心燕莘,想去看看,尽管不合规矩,燕明也不能多说什么,引着周湛往后院走去。 还在往水寒院的半路上,老太太就听到下人说燕莘在王芝含那里,步子也没停顿,直接就往王芝含的院子走去,滁娘在一旁扶着老太太。 “老夫人,何苦这么大动肝火呢,”老太太听了滁娘的话,蹙起了眉头,“滁娘,你该懂我的,我就是看她们娘两个不顺眼,媚儿一个人拉扯着清儿不容易,却还是把清儿教的这么好,王芝含她做什么了,看看她教导的好女儿,再说了,五皇子不是想娶燕莘吗,那就让他看看燕莘的品行到底多么恶劣,自然就知难而退了,清儿多好呀。” 滁娘听了老太太的话,再看看两个人身后的柳媚儿母女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叹了口气,扶着老太太继续往前走去,也不再多话。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所想?燕王府能有今天,里面得有王妃的一半功劳,老太太总觉得这样的话,会让她不自觉的矮人一步,老太太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待人接物上总还是带着些小家子气。 每每遇上王芝含,也总看不惯她,王芝含不会跟柳媚儿一样,对着老太太阿谀奉承,也就满足不了她那颗虚荣的心,柳媚儿的出身老太太虽然也不喜欢,但是在柳媚儿那里,她有优越感,再加上这母女二人能说会道,进王府不过才这么短的日子,就牢牢的绑住了老太太的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王芝含的院子的时候,燕莘母女两个还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在两个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行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进来了。 王芝含放下手里的勺子,站起身子,看着他们,还不待她开口,老太太就率先开了口,“王芝含,看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也不顾燕莘母女两个满是疑惑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清儿体贴我们,天冷了,给我们熬了汤,却全被这个小贱蹄子偷了过来,”一边说着,老太太还举起了手里的拐杖,用拐杖戳向了暗影的心口。 暗影除了燕莘之外,没有在乎的了,如今都要被人“袭击”了,条件反射的一把握住了朝着她戳来的拐杖,老太太往外抽了抽,没抽的出来,脸色瞬间就变的铁青了,“来人,还不把这以下犯上的贱婢给我拿下?” 燕莘一听,立马就气乐了,瞪了周围蠢蠢欲动的家丁一眼,把暗影扯到她的身后,“祖母,我娘亲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大呼小叫的喊着我娘亲的名字,这也是以下犯上,不信的话,五皇子就在这里,可以给评评理。” 周湛被点了名字,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燕莘收回自己的目光,“至于祖母说的那汤,我跟娘亲两个根本就没有见过,影儿只不过是拿了些点心回来罢了,这是谁说的本小姐偷东西?让他站出来,本小姐亲自来问问。”话说到最后,燕莘音量倏的就提了上去,满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出。 周湛站在离着燕莘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的小神情,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她娶回去的心思了,这霸气侧漏的样子,足够陪着他一起俯瞰天下了。 收回了拐杖的老太太,把地面敲得直作响,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哎哟哟,哎哟哟,反了天咯,反了天咯,这做祖母婆婆的,要被欺负死咯,圣上呀,你可得给老妇做做理呀,这日子没法过啦。” 燕莘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来这一套把戏,累不累。 以前老太太找母女两个的麻烦的时候,燕明还总在身边帮衬着,王芝含还会让燕莘给老太太道个歉,如今夫妻两个感情淡了,也就没个帮衬的了,王芝含也厌烦了这样的日子了,在一旁立着,两母女冷眼旁观着老太太跟柳媚儿母女两个的做戏。 老太太一直以为她只要再这样干嚎上两句,王芝含就会妥协,就跟以前一样妥协,那她也就有了面子了,再稍微说上几句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王芝含在一旁,跟个旁外人似的,闹得她根本不知道是继续闹下去还是…… 老太太正在纠结的时候,一直跪在老太太身边的柳媚儿悄悄靠近老太太,在她耳朵边上跟她说,“婆婆,五皇子还在这儿呢,可以让五皇子为咱们主持公道。” 闻言,老太太抬起头,望向周湛的方向,从怀里抽出帕子,抹了抹眼角,“五皇子,您可要给老妇做主呀,您刚刚可都听到了吧,五皇子。” 周湛感觉到自己的眉头的青筋凸了凸,抬起手来,捏了捏眉头,想装出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可是又一想他现在还需要燕明的支持的,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弯下腰,伸手把老太太扶了起来,有些为难的望向燕明的方向。 燕明见此情景也不得不开口了,上前扶住老太太,不知道在她耳朵边上嘀嘀咕咕着些什么,只见老太太一把推开了燕明,板着脸。 周湛走到燕莘身边,看了她一眼,冲着老太太弯腰抱拳,“老夫人,这是我的姑母还有我心仪的姑娘,阿湛代她们向你赔一声不是了,还望老夫人不要太为难她们了。” 周湛都已经如此的放低了姿态了,老太太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她也只不过是要个顺坡下的台阶罢了,只不过周湛的那一句“心仪的姑娘”可是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燕莘在内。 燕莘一直以为周湛这一是对她的喜欢与迁就也不过是为了燕明的权势罢了,却没想到他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了她跟老太太道歉,这一番行为就像一颗炸弹一样,炸翻了燕莘本来平静无波的内心。 可是她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只不过看到老太太还有柳媚儿母女那黑的发臭的脸色,竟觉得十分的过瘾,周湛的这一行为大大的满足了燕莘的虚荣心,也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对周湛敞开了些微的心怀。 看到老太太被安抚下来了,燕莘可没忘记他们来的初衷,环视了一屋子的人,除了暗影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暗影又需要避嫌,不能让她去。 周湛像是知道燕莘的心思似的,把他随身的侍卫给叫了进来,冲着燕莘微微示意,“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去,放心就好。” 第82章 老太太终了心愿 燕莘望向周湛的眼里夹杂了几分的感激,冲着他点了点头她知道周湛应该是懂得她的意思的,转身对着被周湛叫来的侍卫,“去厨房里把所有的人都带来吧。切记,不要有漏网之鱼。” 这侍卫好歹也是跟了周湛这么多年了,没少看过这种事。弯腰抱拳退了下去。燕莘环视了屋子里人一圈,在看到柳媚儿母女的时候,眼光顿了顿,随即,又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把脑袋转向了别处。 不一会儿。厨房里的所有人都被带来了,不好让他们都进到王芝含的卧室里,不合规矩的。燕莘给王芝含系上毛皮斗篷,扶着她往外间走去。这样子一来,这些旁的人,也只能跟着她们往外走去。 有周湛在,所有的人都不能坐在了主位,燕莘扶着王芝含坐在了燕明还有老太太他们的对面坐好,望着在下面跪着的一大群的人,燕莘率先开了口,“说是汤被本小姐的人拿走的是哪个?” 燕莘跟燕明模样上是不大像的,燕莘的样子基本上是随了王芝含那边的,只不过,燕莘跟燕明一样,都喜欢在说话,想事情的时候,伸出手指来,在桌面上慢慢的敲打着。这一会儿,也是如此。 她的话说完了,底下跪着的人瞬间就静了静,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往跪在最角落的那个人身上瞟了几眼,可是那个人还是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燕莘也不着急,正好茶水跟点心上来了,燕莘端起茶水,凑近她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这才小酌了一口。喝完了水,她也不着急把杯子放下,依旧在那里举着杯子,凑近鼻尖,嗅了嗅。似乎是沉浸在了茶水的清香中了。 她能沉得住气,可是不代表其余的人也一样,老太太看到燕莘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人都在这里了,你还要耍什么把戏?大家可都没这么多时间陪着你浪费。” 听到了老太太的话,燕莘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望了一眼老太太,这才把目光又放回了那个跪在了角落里的人身上,许是被她灼人的目光烧灼的,那个唤为阿虚的厨房帮厨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正好就跟燕莘对视上了。 然后他又立马把眼睛挪开了,望向主位上的周湛,“回主子的话,是奴才说的。”说完这一句话,他又一次把头低了下去。 燕莘依旧还是不说话,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小文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副锅子,“主子,这锅是在厨房里找到的。” 燕莘点了点头,示意他把锅放到那里就好,小文放下了锅,退回到了燕莘的身边。“你们都抬起头来看一看,是不是用这熬的汤。” 听了燕莘的话,底下的人纷纷抬起头,看了一眼被小文放在地上的锅,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花纹,那是燕紫清专用的锅无疑,一群人稀稀拉拉的点了点头,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就连主位上的周湛跟对面的老太太跟柳媚儿燕紫清母女,听了她的话都有些诧异,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等了这么久就为了去找锅?那这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它还能开口说是谁偷吃了不成?台庄讨巴。 坐在对面的燕莘当然没有错过柳媚儿燕紫清母女脸上一闪而过的嘲笑和讽刺,她也不在意,转过头去,望向主位上的周湛,“五皇子,我记得兵营里都有军犬对不对?能不能借一只来,帮忙辨别一下?” 周湛听了她的话,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依旧在那里静静地坐着,坐在燕莘对面的柳媚儿燕紫清母女脸上的嘲笑已经毫不多加掩藏了,她们两个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燕莘出丑的一幕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燕莘也只会以为这是周湛故意给她难堪,可是自从重生一世,有了暗影在她身旁陪伴之后,她就知道了,刚刚周湛已经派人去领军犬了。 就好像上一世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军犬的存在一样,可是有了两世的生存经验的燕莘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让她翻身,让柳媚儿母女出丑的机会了。 看到满屋子的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们应该怎么也想不出以她这个年纪怎么会知道军营里面有军犬吧,不过说真的,这样子可真的好好玩呀。 不过让他们更加不可置信的还会在后面呢,上一世她死的那么惨,这一世不让她们母女尝一尝她受过的苦痛的话,她又怎么会有报仇之后的快感呢? 正在柳媚儿燕紫清母女两个还在洋洋自得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阵阵的狗叫声,燕莘让所有人都去院子里,本来老太太还想说点儿什么的,可是周湛却率先迈着步子去了院子里,这么一来,老太太也就不好再开口了,只得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只不过,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燕莘也赶紧扶着王芝含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牵着军犬的那个人,燕莘是见过的,上一世的时候,他在她落魄的时候,帮过不少忙的,燕莘冲着那个侍卫欠了欠身子,立在另一旁的周湛看了之后,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 小文把刚刚放在地上的小锅又拿到了院子里,凑到军犬的鼻子下面,让它使劲的嗅了嗅,这才拎着小锅走到一旁,继续做他的木头人去了。 把绑着军犬的链子松了开来,军犬的体型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在军中也受到了不少的训练,油黑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威武,得了自由的军犬一下子就扑进了人群,有不少胆量小的小丫鬟都被吓哭了,又不敢哭,拿着帕子,小声的啜泣着。 军犬在人群中转悠着,不知道是不是军犬都很通人性,它先是在那个叫阿虚的帮厨那里转悠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嗅出了什么,只一小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燕莘很明显的看出了阿虚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莘始终觉得这个阿虚不对劲,但是她也说不出原因来,可能只是直觉吧。 军犬一直都在那里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军犬不过是在唬人的时候,军犬站定在了柳姨娘面前,又张开嘴冲着燕紫清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头喘着粗气,见到这个情况,柳姨娘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这个畜牲怎么会知道?”柳姨娘也不过是在失神的时候说出来的,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惊的一下子就捂上了嘴,可是,已经晚了。 柳媚儿已经在无意识之中把自己暴露了出去,也不用再问了,燕明见到这个情况,也不能再帮她开脱了,摆了摆手,示意让护院把柳媚儿关到柴房里面去。 尽管燕紫清一再给柳媚儿求情,燕明也不能就这么翻过去,不然让五皇子怎么看他?要是连后院里的事情他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又怎么能辅助皇上,在朝堂上立足。 燕莘在上一世的时候,就已经看懂了,她这个父亲,在很多时候是六亲不认的,所以也就早对这个父亲寒了心。 柳媚儿被关进了柴房,这件事情看似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后面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在那里等着,要不是有了这两世的记忆,燕莘是怎么也不会知道这至亲的人的本来面目的。 王芝含身子不好,柳媚儿又被关了起来,整个王府里竟没了可以当家做主的人了,燕明本来的意思是让燕莘先管着家,毕竟燕莘也不小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嫁人了,依照着燕莘的身份肯定是要去做当家主母的,现下五皇子又很是心仪她,燕明自然是有他的小九九的。 听了燕明的话,燕莘在心底里冷笑了一番,面上却依旧还是那副温顺恭良的样子,“父亲,莘儿年纪还小,做不得这么多主的,不如让祖母来吧,莘儿也可以跟着祖母多学习学习。” 老太太本就十分垂涎这当家权力的,以前王芝含当家的时候,把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她就是想挑毛病,也是无从挑起,后来王芝含病倒了,老太太想着,这机会总该是来了吧,还想着要是燕明来让她管理家里的话,还是少不得要拿乔一番的。 可是谁知道,燕明竟然把柳媚儿给领进了家门,本来老太太是十分不待见这母女的,可是柳媚儿能说会道的,遇到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来找老太太,不像王芝含当家的时候,从来都不尊重她这个长辈的意愿。 如此一来,老太太也就同意了柳媚儿在王府里的一言一行了,也更加对燕紫清的态度要好得多了。 如今她听到她一贯不待见的大孙女竟然要把当家主权交给她,老太太心里不可谓不高兴,可是嘴上却还是一副极不愿意的样子,“莘儿,祖母上年纪了,哪能操的了这么多心了,还是你来吧。” 听了老太太的话,燕莘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面上却还是依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走到老太太身边,挽着老太太的胳膊,“祖母说的什么话呢,祖母明明还年轻着呢,还是祖母来吧,莘儿什么都不懂,还要指望着祖母多教教莘儿呢。”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不其然,老太太听了燕莘的话,满脸的褶子纹都要挤成一朵向日葵了,燕莘脸上那副认真的样子,谁还能说她是在撒谎呢? 老太太轻轻的拍打着燕莘的手背,第一次这么喜欢这个大孙女,甚至连带着王芝含也不再看她那么的不顺眼了,结果当家的钥匙来,老太太的嘴上虽然还在说着推让的话,可是手里的钥匙早就被她给塞进衣服里了。 了了心愿的老太太跟周湛行了个礼,说是人老了,身子乏了,就先走了,燕莘知道,她这是高兴的要快点回去欣赏欣赏刚刚得到的大权了。 老太太走了,王芝含也不想再在院子里干站着了,便也让侍女扶着回了屋子里,燕明见此,也很有眼力见的扯着燕紫清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满院子的下人们都给叫了出去。 燕莘在心里想着,真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在外人面前,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83章 睡美人 最后,燕莘还是只憋出了一句,“谢谢”,周湛听了燕莘的那句道谢的话。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了,眼神看着他那喜怒无常的样子,心想着。终于露出了他上一世的时候,最真实的样子了,这一刻,她甚至都不知道,心里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了。 好不容易把周湛这尊大神送走了,燕莘终于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王芝含的屋子,凑到她的眼前去,“娘。你说我刚刚做的对不对呀,祖母一直都不喜欢我们,这下子,她总不能再挑出什么刺来了吧。” 王芝含伸出手去点了点燕莘的鼻子,“你这丫头呀,让娘亲说你什么好。”燕莘把脑袋凑到王芝含胸前,跟个小猫咪一般,轻轻的蹭了蹭,依旧趴在王芝含的胸口,闷闷的说道,“娘,你说等到柳姨娘被放出来了,会不会跟祖母争夺当家主权呀,你别看柳姨娘平日里总爱去跟祖母讨论这讨论那的,她可是最爱她手里的权力的。” 说着,燕莘也不等王芝含的反应。闷闷的笑着,哈哈,那种场面想起来就感觉好好玩的样子,两个都这么世俗又爱权的女人,碰到了一起来了,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燕莘在王芝含这里待了一小会儿就走了,临走之前还给王芝含掩了掩被子,嘱咐了一下就近伺候王芝含的几个侍女,这才领着暗影走了出去。 回了院子之后,燕莘就把暗影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越想越后怕,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是重华?台庄讨才。 她已经好久没有跟重华联系了。重华这个人,她是委实看不透的,上一世的时候她只以为他是神秘又有能力的大国师,可是这一世,她跟他熟悉了不少,觉得上一世的他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不说,还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现如今,这燕王府早就不知被重华安排了多少的眼线了,只是暗影的晕倒是有意还是偶然?那又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回她的房间里呢?越想越是想不明白,到了最后,燕莘都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一个死胡同一般。 最后一气之下,燕莘干脆坐起身子,慢慢的往外溜达着走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下人,心底的不顺更加明显了起来,这满院子的人里面,值得她信任的除了暗影和小文,还能有谁呢? 难道她真的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想到了这里,燕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匆匆的往屋子里走去,不行,她现在一定要立马找到重华,再这个样子下去的话,她觉得她会疯掉的,她讨厌极了这种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觉了。 上一世的时候,就是因为所有的主动权都握在了别人的手里,所以最后她才落得了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直到现在,她一闭上眼睛,似乎都还能看到双手被斩断的时候,流出来的那一滩滩的血迹。 那股子的疼痛似乎还能够感受的到一般,燕莘从橱子里找了一套外出的衣服,换上了,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回忆着上一世,那股疼痛感越来越深了,整个天地间,一片黑暗,燕莘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眼前全黑之前,她还用仅剩的那点精力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双手。 燕莘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周湛那副焦急的样子,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他还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抱着了燕莘。 “周湛?你怎么在这儿?不对,我这是怎么了?”燕莘一下子好几个问题就抛了过去,也不管周湛回没回答,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着,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让燕紫清砍去了我的双手,还给我喝了毒酒,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好狠的心呀,周湛。” 听了燕莘的话,周湛也是一个激灵,望向燕莘的眼里也含了积分的不可思议,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直都被这么一个噩梦环绕着,只不过在梦里,他看不到她们的容貌,只是觉得声音熟悉的可以,原来竟是她们两个。 难道这也是燕莘一直拒绝他的原因?周湛在心底里想着,正想问问燕莘,就看到她又昏了过去了,托着她的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依旧还是毫无反应,周湛从她的气息中感觉出,这不是在假装。 见此,周湛也有些着急了,可是他还是得估计到燕莘的清誉的,要是他这么贸贸然的出去请来大夫,明天,这京城里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周湛把燕莘放回了床上,从窗口飞了出去,找到了暗影的房间,这才放心的离开了,暗影站在原地,看着周湛离开的方向,眼里是抹不去的复杂的眼神,过了片刻,这才转身出去先去了燕莘的房间,才让人去叫大夫。 看着燕莘身上的那一套外出时候才会换上的衣服,蹙了蹙眉头,不知道她是刚跟着周湛从外面回来,还是刚刚换好衣服打算出去。 趁着大夫还没有来,暗影给燕莘换了一套衣服,这少不得要惊动王爷和王妃,要是被他们看到燕莘穿着这一套衣服的话,等到她好了,少不得一顿骂的。 想着燕莘现在的为人处世,跟她之前调查到的结果出入实在是太大了,暗影又想起了之前燕莘经常会在半夜的时候被噩梦惊醒,难不成性子大变就跟噩梦里的事情有关系?不然真的是说不通。 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她在外面守夜的时候,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就推开门进来了,只听到主子躺在床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五皇子和燕紫清的名字,满头大汗,还有语气里的怨毒,这些都让她印象深刻。 她真的是不知道这三个人当中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怨仇了,不过看到燕紫清做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暗影就有些明白了,但是五皇子对主子是真心很好,这如今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主子这么厌恶五皇子呢? 正在考虑的时候,大夫就颤颤巍巍的背着药箱子跟着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了,暗影把床上的帘子拉上了,引着大夫往里走去。 看到大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样子,暗影在一旁急得要死,到底是什么情况,却也知道不能打断大夫的诊脉,只能暗暗的在心里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摸着他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的说,“姑娘,这位小姐身子并无大碍呀,脉象什么的一切平稳,应该只是睡过去了而已。” 暗影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听了老大夫的话,差点忍不住自己的拳头,招呼了上去,睡过去了?开什么玩笑,只要是有点内功的都能感觉得出燕莘的气息绝对不是睡过去了这么简单。 暗影也知道这个老大夫怕是没有什么能耐了,招呼着外面等着的小丫鬟把大夫给送了出去,又让人把小文叫了进来,让他去找个靠谱的大夫。 小文听了暗影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跑去,急急忙忙的,甚至还差点被门槛给绊倒,暗影站在后面,看着他离开的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转身回了燕莘的屋子里。 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越想越不对劲,把杯子放回了托盘上,走到燕莘身边,又感受了一下她的气息,依旧还是那副样子,难道真的只是睡着了吗?暗影弯下身子,推了推燕莘。 一动不动的,又推了推,依旧还是一动不动的,暗影站起身子叹了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小文请来的大夫也到了,暗影还以为还是上一次那个老大夫,正要责备小文几句,就看到来的是个长相很是清秀的青年男子。 大夫冲着暗影笑了笑,行了个礼,往床边走去,暗影却还没回过神来,傻乎乎的看着大夫,直到被小文推了推,这才回过了心神来,自知失态,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往一边退了退。 过了好一会儿,年轻的大夫也是摇着脑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实不相瞒,许某自行医以来,还没见到过像小姐这么奇特的脉象,从脉象上来看,小姐只是睡着了罢了,可是却是陷入了昏迷,许某不才。” 听了大夫的话,暗影的眉头又一次的蹙了起来,刚刚那个老大夫这是这么说的,难不成真的是睡着了?暗影冲着大夫微微抱拳,目送着大夫离开了。 一转头就碰上了小文那戏谑的眼神,暗影送给他一系列的眼刀子,抬起手,随意的在小文身上点了几下。 小文就跟被痒痒粉上身了一般,一直忍不住的想笑,他自己也尝试着给自己解穴,可是却毫无作用,暗影冷冷的来了一句,“不用白费功夫了,这是我独家密创,旁的人是解不了的,忍忍吧,两个时辰之后,自然就好了。” 听了暗影的话,小文感觉自己眼前一片发黑,这两个时辰他怎么支撑的下去嘛,暗影这点穴的方法,虽不是一直都在痒着,却是隔一小会儿就痒了起来的,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难受。 看到小文那惊讶的样子,暗影得意地笑了笑,把小文推出了房间,闩上了门,坐在燕莘的床边静静地等着,一边等着,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在楼里培训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这么邪门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还是在那里睡得很香的样子,暗影也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不住的在那里点着头,一下一下的,坐在房梁上的周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招呼了他的侍卫把暗影拖了出去。 一个飞身跳到了地上,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暗影之前坐着的那个椅子上,看着燕莘的睡颜,周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抬起手,描勒起了燕莘脸部的轮廓,从上往下,顺着她的眉眼一点一点的。 看到她那水润的嘴唇的时候,周湛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俯身吻了上去,只是很单纯的唇对着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尝试着伸出舌头来,顺着燕莘嘴唇的形状,一点一点的舔了舔,这时候,窗口的方向传来的低声的轻笑声。 被抓包了的周湛恼羞成怒的望向窗口的方向,就看到了他那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侍卫。 第84章 撮合也是个技术活 周湛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的随风竟然会在窗外偷看,看来是他平日里太好说话了,也对他们太友善了。哼哼,赶明儿得好好的找个法子整治整治他们。 尽管都被抓包了,周湛却还是那副什么也无所畏惧的样子。一直到亲够了本,这才坐直身子,握着燕莘的手,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周湛还在睡眼朦胧中,就察觉出了手里握着的小手正在不安分的想要抽出去。周湛一下子就清醒了,看着床上躺着的,朝着他干瞪着两个大眼睛的燕莘。周湛一把把燕莘搂了起来,下巴扣在她的肩膀上,使劲的呼吸一口气,沉浮了一晚上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燕莘被周湛嘞的紧了,有些难受,就想挣扎着出去,可是周湛哪里肯依?也不管燕莘的感受,一直等到他真的确定了燕莘这是醒过来了,这才把她放开。 看着燕莘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周湛有些不忍心,把一直在外间等待着的暗影叫了进来,吩咐她去给燕莘拿点儿吃的过来,再去把大夫请来,给燕莘再把把脉,吩咐好了这一切。周湛又看了燕莘一眼,这才从窗户那里一个闪身离开了。 燕莘等到周湛离开了,白了暗影一眼,“影儿,你是我的人,怎么能听那个混蛋的呢?还让他跟我待了一晚上。”看着燕莘那有些像是小孩子争宠似的样子,暗影强忍着这才没有笑出来。 以前她做暗卫的时候,早就习惯了生活在那些见不得光的环境里了,可是自从跟了主子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活的这么精彩。 照顾着燕莘喝了一碗米粥,暗影让小文去请的大夫也到了,燕莘坐在床上,看着床帘外面的那个男人。只觉得十分的眼熟。 燕莘不动声色的静静地坐着,一边还仔细地观察着他,只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她也只不过是凭着感觉猜测罢了,还在她发愣期间,大夫就已经给她把完脉了,提着他的药箱,走到了房间中间那里的桌子那里,提笔在纸上写着药方。 燕莘也趁着这个机会,轻轻的掀开床帘,看了一眼外面的男人,只这一眼,燕莘就彻底的愣住了,她怎么也忘不了外面的那个男人是谁。 上一世的时候,周湛身边一直有一个知交好友,也算得上是周湛的表弟了,是林贵妃娘家哥哥的二儿子,生平最爱四处游玩,也正是有了这个男人的帮助,周湛才会交上了那么多的江湖中的朋友,还有海外能人。 她可没有忘记上一世的时候,她跟燕紫清争夺周湛的时候,这个叫林烜鹤的男人可是没少帮着燕紫清,暗地里给她下拌子。 或许也应该说是上一世的她,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没有占住,如今,这一世,她绝不允许上一世的苦难再发生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时候,林烜鹤跟燕紫清两个还有没有认识,若是还没有的话,她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两个人的认识。 心下有了主意的燕莘,从床上坐了起来,拨开床帘走了出来,走到林烜鹤的身旁,冲着他微微行了个礼,“燕莘多谢林公子救命之恩。” 听了燕莘的话,一贯淡定自若的林烜鹤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燕莘,这怎么可能,他代替师傅出来行医的时候,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他姓林,难不成,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还能有了通天的本事不成? 看到林烜鹤满脸的不可置信的样子,燕莘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跟刚刚投下一颗深水炸弹的人不是她似的。 送走了林烜鹤之后,燕莘有些头疼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周围,突然就有些气馁,这尽管她重生一世,可是貌似还是没有多大的作用,她也知道,仅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的话,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搏一搏,她不能再让周湛做皇帝了,不管怎样,她都要阻止上一世的悲剧了,对了,上一世的时候,不是因为她夹在了周湛跟燕紫清的中间,才会酿成了最后的结局吗? 那么,这一世的她,是不是只要打定主意不妥协,也会不一样的呢?不对不对,现在的周湛对燕紫清还没有那么多情愫,那如果她要是能够阻止两个人相爱,是不是结局也会不一样? 思来想去,燕莘还是决定了,不去冒那个险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撮合那两个人,把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才是最保险的做法了。 吃过了午饭,燕莘这才记起来,她还没有好好谢谢她的大恩人呢,想了想,这才拿起纸笔,给周湛写了一封亲笔书信,递给了暗影,交代她,务必要亲手交给周湛。 得了燕莘的吩咐,暗影也没有多问什么,转身就往外走去,看着梳妆盒里的首饰,燕莘微微的想了想,从里面拿起了之前周湛送给她的那套钗子,又吩咐下面的丫鬟,寻了一个盒子,放了进去。 看着一切都收拾好了,这才往燕紫清的院子里走去,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正屋子里,燕紫清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好妹妹,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我会毁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你即将拥有的。 收拾好了心情,燕莘抬步往屋子里走去,远远地就听到了燕紫清训斥的声音,燕莘也不在意,唤了小厮进去说一声,比起燕紫清的屋子里那烦闷的样子,燕莘还是更加喜欢她这院子里的样子。 燕莘刚刚坐下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娇笑声,燕莘站起身子,望着身后的燕紫清,“哟,妹妹来啦,快点过来坐。” 一番话听得燕紫清咬牙切齿的,这可明明是她燕紫清的院子,她燕莘凭什么用这么一副语气说话?也不等着燕紫清说什么,燕莘又继续往下说了起来,“瞧我这记性,这可是妹妹的院子,哎,姐姐真真是该打。” 本就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再加上她的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气的燕紫清胸闷了许久,像是看够了燕紫清的样子了,燕莘这才吩咐一直立在她身后的丫鬟,把东西拿了出来。 燕紫清看着燕莘推过来的盒子,便有些摸不清燕莘的套路了,有些疑惑的望着盒子,燕莘直接伸手把盒子打开了,“妹妹,姐姐也是知道妹妹的心思的,今晚上,五皇子会来府上做客,姐姐希望妹妹能够打扮得美美的,这套钗子,姐姐没用过,妹妹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说完,也不等她拒绝,燕莘就领着她的小丫鬟们往回走去,正好还在半路上遇到了赶回来的暗影,燕莘知道周湛是不会拒绝的,也就没有再去多费口舌问,直接吩咐下面的人说是今晚上五皇子会来,让厨房准备着。 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路过了花园,看着园子里开得正好的梅花,燕莘正好就来了兴致,跟暗影两个走了进去,挑了一支长得不错的,让暗影帮忙扯了下来,燕莘则是接过花奴递来的剪刀,一剪子下去,一整支的梅花,就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手里看着茂盛的梅花,凑过鼻子去,闻着上面的传出来的清香,燕莘改变了主意,往王芝含的院子里走去,在她看来,只有她的母亲,才配得上这梅花。台庄讨圾。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躺在院子中央的美人榻上的王芝含了,燕莘把手里的梅花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暗影,放慢了脚步往王芝含的方向走了过去,接过了一旁的丫鬟手里的布帕,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轻声退下去。 看着这安安静静的院子,还有这大好的阳光,燕莘也觉得自己有些乏了,眯了眯眼睛,正打算偷偷懒,往王芝含身上靠靠,身边就响起了一阵阵的轻笑声,燕莘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王芝含那双戏谑的眸子。 燕莘一时间竟有些讷讷,“娘亲可真真是会享受,赶明儿,莘儿也要这般在院子里偷偷懒,”听了燕莘小女儿家的语气,王芝含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冬天里的风本来就有些凉,尽管是在大中午的,王芝含的身子也不适合一直呆在室外,这一会儿,正好又跟燕莘聊了一会儿了,也有了精神了,母女两个慢悠悠的往屋子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燕莘突然记起来今天自己来的目的,唤了一声暗影,接过她递来的梅花,献宝似的,凑在了王芝含的眼前,“娘,你看这花儿可好看?” 王芝含接了过来,也凑在了鼻子下面闻了闻,“嗯,真香,”看着燕莘的眼里有了些别的情绪,“转眼间,娘的莘儿竟也这么大了呢。” 燕莘听了王芝含的话,鼻子酸酸地,揉了揉鼻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跑到一旁的古董架上,找了一个花瓶,又倒了一点水进去,这才把梅花枝插了进去,给王芝含放在了床头上。 燕莘扶着王芝含坐在了床边上,给她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水,“娘,今晚去前厅吃吧,五皇子可能会来,我想撮合撮合他跟燕紫清。”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手里的水一下子就撒了大半了,“莘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这五皇子,娘是为你想着的,你,你怎可,哎。” 见到这个情景,燕莘赶紧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王芝含的后背,“娘,我是知道您的苦心的,只是,我跟这周湛,你就权当是,终究还是没有缘分的好了。” 说完,也不待王芝含拒绝,燕莘就退了出去,跟暗影两个慢慢的往外走去,走到花园子的时候,燕莘又改变了主意了,也顾不得没有换一套衣服了,扯着暗影就往外跑去,不管暗影在后面怎么叫她,就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正好也多了起来了,燕莘又只顾着低头跑了,也没看到前面不远处走来的一大群的人。 可是燕莘没有发现,不代表暗影也没有发现,正想叫住燕莘,就已经察觉到来不及了,燕莘已经撞上了。 燕莘被撞的头晕眼花的,知道是撞上了有功夫的人了,抬起头来,正准备道歉,就看到站在对面笑意盈盈的不是重华是谁? 第85章 周湛的心思 燕莘一看是重华,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重华一下子就给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他的身前。燕莘不想就这么简单的遂了他的心,使劲的挣扎着。 站在一旁的暗影正要上前解救燕莘,就看到了一旁匆匆而过的一道身影。暗影就知道不用她出手了,果不其然,周湛远远的就在马上看到了燕莘的身影,也看到了她对重华的抗拒,赶紧往燕莘那里赶去。 就在燕莘以为自己今天就要被重华欺负了的时候,一股力量把她往重华的反方向拉了过去。她感觉出来了,那是周湛,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尽管恨周湛上一世对她的绝情,可是如今,让她再在重华跟周湛中选择一个的话,她宁肯选择周湛。 或许是因为燕莘觉得重华这个人城府太深了,与他走得太近了的话,无疑是与虎谋皮,可是周湛不同,毕竟有了上一世的接触与了解,至少要安全得多。 现下,也微微的使力,有了周湛的帮助,燕莘很容易的从重华那里获得了自由,这一放松,燕莘赶紧跑到周湛身后站定,望着慢悠悠的走上来的暗影,燕莘孩子气的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她何尝不知道暗影的心思。 只不过她就是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一世所有跟她亲近不怎么亲近的,都希望她能够跟周湛绑到一起呢?为什么就没有人关注过她的想法呢?燕莘在心里抗拒的想着。 跟重华道别之后,燕莘也就没了再继续逛下去的心情了,招呼了暗影,往燕王府里走去,周湛见此,也舍了他的马,跟在燕莘的身后,一起往燕王府走去,看着燕莘的背影,他都觉得这是一种满足。 真好,她还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还没到燕王府,燕莘就看到了远叔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了。燕莘只以为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了,赶紧跑上前去,她得确定她的娘亲是安然无恙的。 可是一走进远叔,燕莘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远叔脸上洋溢着的喜气,这是所有的人都不能够忽视的,燕莘的心也就落回了原处了。台庄讨亡。 远叔先是对着周湛行了个礼,得了他的允了,这才凑近燕莘的耳边,跟她说是宫里来人了,说是宣她明日进宫。 进宫?一听远叔的话,燕莘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了,她现在还忘不了上一世在那诺大的如同金丝牢笼的皇宫里发生的种种,旁人只以为进了宫,那就是无上的荣耀了,可是只有那些身处在里面的人才知道那种煎熬。 看着燕莘一直待呆愣愣的样子,远叔满是疑惑的望了望暗影,可是暗影的脸上,也是一片的迷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一听要进宫就这么一副惊恐的样子,只能试探着推了推燕莘的胳膊,看到她回过了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主子脸上的神情,竟然让她的背后莫名的冒起一股冷气。 周湛也伸过脑袋来,很是好奇的问道,“小莘,你这是怎么了?” 燕莘也没有理会周湛,直接把脑袋看向远叔的方向,“远叔,说了是谁要见我了吗?”远叔听了燕莘的话,摇了摇头。 燕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湛,心下也是明了了,便不再多言,跟在远叔身后,往府里走去。 刚刚一进前厅,就又听到了燕紫清那娇俏的声音,燕莘强忍住心底的厌恶,恢复成了往日的那股子风轻云淡的样子,抬步走了进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燕紫清果然戴上了她今天刚刚送的那一套钗子了,燕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周湛的方向,果不其然,他的脸上是不可抑制的火气,看到他那带火的眸子转向她的时候,燕莘竟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 转而,又突然记起,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对于周湛,她又有什么好怕的了,想通了之后,燕莘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收回了目光,继续往里走去,直直的就朝着王芝含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看出了周湛眼里的火气,就连平日里一直都特能折腾的燕紫清,也都消了声音了,望向周湛的眼里,也含了些许的敬畏。 明明这一切都已经是按着燕莘之前的计划来了,可是心里的那股子的憋闷,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行,真的好难受。 周湛在一旁看着燕莘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也顾不得生气怄火了,大步走到燕莘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他的身前带去。 这一次,燕莘没有像下午一样,任由着周湛把她拉了过去,这个时候,满屋子的人也都看出了燕莘苍白的脸色,再加上有周湛这尊大佛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敢懈怠,都忙忙碌碌了起来。 周湛弯下腰,打横把燕莘公主抱了起来,也不等燕明说话,就直接的往燕莘的院子里走去。 暗影见状,也赶紧找小文来,让他去请大夫。看着王芝含那不大好的脸色,暗影心里暗道,要坏事,赶紧跑到王芝含身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王芝含现在正在吃药,不适合喝这种浓茶,暗影只好给她倒了一杯清水了,看着她一杯水下去,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芝含是燕莘所有的支撑了,要是王芝含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可怎么办,可是她这身子拖着也不是办法,暗影之前偷偷的给王芝含把过一次脉,知道她这身子单单靠着普通大夫开的药方,也就只能拖个几年了。 可是现在暗影也没有别的法子,她不会行医救人这一套,同门出来的师兄,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也只能暗暗祈祷,师兄回了楼里之后能够看到她留的手信,能够快点赶来。 她现在也只能尽量护着,不要让王芝含的身子再被其他的毒素侵入身体了。 等到暗影扶着好转了的王芝含去了燕莘的院子里,大夫已经把好脉了,燕明还有老太太燕紫清都在门外等着,房间里还时不时的传来周湛跟大夫的说话声。 暗影也不由得有些疑惑了,今儿早上主子见了这大夫之后说了一句林大夫,当时大夫脸上的神色她现在还都忘不了,太熟悉了,这如今看来,五皇子跟这个大夫也是相识的,可是这个大夫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 可是她很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暗影在心里还在琢磨着,就突然记起了这大夫的一举一动,还有他的笑容,像极了那个男人了。 想到了这里,暗影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思念过度了,看谁都像他了。 周湛一边跟林烜鹤说着话,一边暗暗观察着床上的燕莘,待看到她的眼皮动了动,立马抛下了他的至交好友,跑到了床边。 看着燕莘悠悠转醒,周湛扶起燕莘坐了起来,又让林烜鹤给倒了一杯热水,凑在燕莘嘴边,看到她喝完了,这才跟燕莘介绍起了他的好朋友,“小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林烜鹤,我们两个可是好兄弟,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找他也是一样的,阿鹤,这是小莘,我心爱的女孩儿。” 燕莘听了周湛的话,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林烜鹤也在一直观察着燕莘的一举一动,看到周湛介绍完了他了,林烜鹤才试探着开口,“燕小姐,你认识林某?” 看到燕莘摇了摇头,林烜鹤心底的疑惑更加重了,正想继续开口问下去,就被周湛打断了,“你怎么现在这么多话了?” 听了周湛的话,林烜鹤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去搭理周湛了,跟燕莘道了别,就背着他的小医药箱子,就往外走去。 林烜鹤一走,坐在外间的人一下子全都哗啦啦的进来了,屋子里瞬间都充溢满了脂粉味,燕莘蹙了蹙眉头,周湛也是脸色不大好的样子,看着柳媚儿燕紫清母女两个。 尤其是当他看到燕紫清头上的拆字的时候,脸上就更加不好看了,这才记起,他还没有跟燕莘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女人,算算账呢。 燕莘坐在床上,看着周湛的背影,眼眶子酸酸的难受,这一世的他真的跟上一世不一样了,难道真的是她的重生改变了着所有的一切吗?拿她和周湛燕紫清之间的爱恨纠缠是不是也会随着她的重生,消失不见呢? 燕莘没什么大碍了,本来是请周湛来府里吃饭做客顺便撮合撮合他跟燕紫清的,现下饭菜早就凉了,燕莘有些苦恼,她的肚子也好饿了呢。 周湛似乎是看出了燕莘脑子里在想什么似的,冲着大家,说是去添香阁,他做东,请大家吃一顿。 周湛这么说了,燕明自然是不能让五皇子掏腰包的,只能打着哈哈说是,今儿是说好了的他来做东的,五皇子不能抢了他的活的。 周湛一听,也不再去争抢,笑着应允了。 周湛让暗影把燕莘的斗篷找出来,看着这薄薄的斗篷,周湛的眉头蹙了蹙,又看到燕紫清那不知道比燕莘好多少的斗篷,望向燕明的眼里就含了几分怒意了。 现下没了别的选择,周湛只好先这么给燕莘围着,又从他的脖子上把狐狸围脖摘了下来,套在了燕莘的脖子上,看着周湛这暧昧的小动作,燕莘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被周湛给包裹的毫不透风了。 周湛搂着燕莘的肩膀往外走去,燕莘有些不习惯的挣扎了挣扎,却是毫无作用,只得妥协了,任由周湛搂着往外走去。 路过柳媚儿燕紫清母女的时候,燕莘毫无意外的听到了她们母女的咬牙切齿的声音,燕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又不是她愿意的,不用说,这笔账,这母女两个肯定又给记到了她的头上了。 不过好在有了上一世的经验教训了,燕莘也不甚在意,只要她们不和周湛林烜鹤两个联盟起来,一起对付她的话,就这母女两个,说真的,她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只不过,她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们,她必须得好好想个法子,让这母女两个,这一生都再也没有了可以翻身的机会了。 这样想着,燕莘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来,引得一旁的周湛跟暗影频频往她的方向看来,燕莘也不甚在意,继续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第86章 意义 到了添香阁的时候也正好遇上了客人最多的时候,燕莘正打算去找掌柜的,去把她的包厢给打扫出来,店小二就迎了上来了。大家跟在周湛的身后,往三楼的包厢里走去。 燕莘是这家酒楼的幕后的东家,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在刚刚重生的时候,便把这家酒楼给盘了下来,平日里就交给九歌和掌柜的打理,整个王府里的人,除了暗影,跟小文倒也没有旁的人知道了。就连王芝含,燕莘都不曾跟她说过。 看着这在她的包厢对面的暖云阁,她一直以为盘下这个包厢的是个女子。因为这添香阁的包厢,全部都是由盘下的人命名的,望着这么有女子气息的包厢名字,燕莘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了。 望着周围人那莫名其妙的样子,燕莘只得生生的憋了回去,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安安静静的往里面走去。 周湛看着燕莘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突然记起了这包厢的名字,周湛便有些了然了,当初他来盘下这包厢的时候,正好被他妹妹缠了一天了,迫不得已,带着她出了宫,这包厢的名字。也是那一天命名的。 当初他看到妹妹一脸严肃的题字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有了什么有意义的想法了,可是等到她把名字落在了纸上的时候,对上她的眼睛了,周湛也不忍心再去驳了她的意见了,这名字,也就这么用了下来了。 就连林烜鹤也没少嘲笑他,如今又被燕莘笑了,周湛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正打算让小儿关上门,门口那里,就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这林烜鹤还真是有些阴魂不散了,燕莘也听到了。在心底默默地想着。 这人都到门口了,况且又是周湛的表弟,虽然是燕明掏腰包,却也不能赶了这人,看到林烜鹤望着燕紫清的眼神里包含了不少的其他的意味,燕莘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宿命真的是不可改变的吗?无论她怎么去努力了,燕紫清终究还是跟林烜鹤遇上了,有了林烜鹤的帮忙,那岂不是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样子? 想到了这里,燕莘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恐惧感,这不是她想要的。看着燕莘又有些苍白的脸色,周湛有些担忧,想让林烜鹤再给她把把脉,可是燕莘却摆摆手,说是她没事,只是有些憋得慌。 周湛赶紧让暗影把窗子开开,这大冬天的,冷风一吹,燕莘的神智就被吹了回来了,这一世的燕紫清就算有了林烜鹤又怎样,谁也不能阻挡了她想要复仇的脚步,哪怕遇神也要弑神,遇佛也要杀佛。 打定了主意之后,燕莘便没有那么的害怕林烜鹤了,看到王芝含的样子,便让暗影把窗子关上了,正好,饭菜也上来了,燕莘便也不再去想那等烦心事,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了。 林烜鹤坐在那里,不时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了口,“燕二小姐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突然就开了口的林烜鹤不仅惊了燕紫清,就连燕莘也给怔住了,愣了愣,这才低下头去,继续吃了起来,一副毫不理会世事的样子,周湛望着燕莘沉静的侧脸,也陷入了沉思了。 过了片刻,燕紫清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娇笑的说道,“林公子,清儿也觉得公子甚是眼熟呢,”燕莘坐在一旁,低着脑袋,嘴角的冷笑怎么也消散不去。 一道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即使不抬起头来,她也感受得到那道灼人的的视线了,敛去嘴角的笑意,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林烜鹤的方向。 其实燕莘也不知道林烜鹤那道目光的深意,只是察觉出了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活了两世的她,早就不相信表面上的这些东西了,上一世的时候,还不是被骗的那么惨?不知觉间,燕莘又把脑袋转向了周湛的方向,正好对上了他望向她的目光。 燕莘一偏头,就错过了,低下头来。继续跟碗里的食物,做着奋斗,丝毫不再理会桌子上的明争暗斗了。 一顿晚饭就在燕紫清跟林烜鹤的说笑中,结束了,坐上回王府的马车的时候,暗影还在一旁嘟嘟囔囔着,嘴里一直说个不停,燕莘笑了笑,影儿自从跟了她以后,性子变得开朗多了,这样子真的挺不错的。台庄讨技。 她还是个花季的少女的,总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是不大好的,说不定还会把她自己到手的姻缘给生生的推了出去呢。 上一世的时候,跟在她身边的贴身的那几个,陪了她一辈子,一直到她死,都没有给她们安排一个好人家,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这么做了,她要给暗影找一个顶好的可以依仗的,哪怕有一日,她不在了,也能护的暗影一世周全。 到了王府的时候,燕莘也没有再去给燕明还有老太太行礼,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把她安顿好了,这才跟暗影两个往回走。 天色晚了,回院子的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几个人,正好又路过了花园子,燕莘又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跟暗影两个往里面走去。 寻得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燕莘站在一株梅花下面,“影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否有心仪的男子了?”听了燕莘的话,饶是一直沉稳的暗影也有些慌乱了,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腰带那里。 “主子,暗影对主子的心,”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燕莘给打断了,“影儿,你不必慌乱,又不是这就要打发你了,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心仪的,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他也好护的你周全,不然,我是不会安心的。” 听了燕莘带着些许诀别的话,暗影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惊慌,就连看向燕莘的眼里,也带了些许其他的意味。 燕莘无所谓的笑了笑,“紧张什么,这天灾人祸的,指不定,哪一天就降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够聪明的了,终究是我自大了,这世上,强于我的千千万,呵呵,”话说到了这里,燕莘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不过是在那里,低着头,低低的笑着,暗影听出了几分的凄凉。 可是她一贯就是个嘴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等着燕莘想明白了。 主仆二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半夜了,燕莘也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嘱咐着暗影在外间警觉一点,就回了卧室里,也没让暗影服侍着她洗漱。 夜晚的烛火,呼呼闪闪的,燕莘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有些慌乱,总觉得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和衣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床顶,睡莲图,那是她的母亲特意给她挑选的。 想到了王芝含,燕莘就突然记起了假怀孕的柳媚儿了,这不知不觉间,柳媚儿竟然安安静静了这么久了,总觉得有古怪,却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一边想着赶明儿让九歌去查一查,一边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燕莘就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了,燕莘有些微的起床气,这一会儿子,只觉得怒火冲天了,披了一件外衣,往外走去,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走到门口的时候,燕莘听到了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男人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暗暗觉得不妥,在床山躺了一晚上了,都压出了不少的褶子了,这要是就这么出去了,保不准外面的人,会说什么样的闲言碎语呢。 燕莘又退了回去,从橱子里找了一套衣服,不紧不慢的换上了,既然这都找到她的头上来了,必然不会在意这么丁点儿时间了,唤来一个小丫鬟,给她端来了洗漱水,洗漱完了,又梳好了头发,对着镜子,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了,这才抬步走了出去。 望着在院子里大声吵嚷的一群人,燕莘不由得沉下了脸来,“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有了燕莘之前在院子里惩戒下人的一幕,如今,她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的说了出来,整个院子里,也是安静了下来。 一个鼠头鼠脑的男子,走上前来,眼里是藏不住的猥琐和兴趣,燕莘皱了皱眉头,正打算开口,那男子就开了口了,“这是燕王府的大小姐吧,燕小姐好,陈某要在燕小姐院子里打扰些日子了,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看着他那明明一副鄙俗之人,却还是装作出高雅的样子,燕莘只觉得很是恶心,却也不想在跟他多费口舌,正好这个时候,外出训练了一早上的暗影回来了,燕莘朝着她示意了一番,暗影便走上前去,把人直接就给扔出了院子。 燕莘站在一旁看着暗影的动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暗影跟她是越来越有默契了,用起来真的是越来越顺手了呢。 耳根子清净下来的燕莘,望着这满院子,有些手足无措的下人,抿着嘴,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让暗影去屋子里,给她拿了一张椅子出来,燕莘坐在上面,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水,闻了闻茶叶的清香味。 燕莘虽是不爱喝茶,倒也爱极了闻着各种茶水的味道,只是看着她这副样子,院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都怕做了那出头鸟。 燕莘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直等到下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跪下,这只要有一个跪下了,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做了,燕莘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跟没有看到他们似的,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院子外面,又传来了那男子的说话声,燕莘这才开了口。 “这下子,还需要我叫着你们怎么做吗?”燕莘话音刚落,刚刚还在院子里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往院子门口跑去,一个个的堵在院子门口,不让那男子进来,起先,没有人敢像暗影一般直接动手,生怕小命不保。 燕莘坐在院子里,眼睛却是依旧朝着门口这边看着,直到后院的一个一直干粗活的沉默寡言的男人,率先动了手,其余的人,这才一拥而上,就连那些得了柳媚儿吩咐的,这下子也不敢懈怠了。 燕莘坐在院子里,把门口的事儿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第87章 柳媚儿的打算 “影儿,你去查一下,那个先动手的小童的身份,要快。”得了吩咐,暗影就一个闪身离开了院子里,竟也没有惊动一个人。 燕莘一直都在院子里坐着。直到坐着看累了,这才招呼着一个小丫鬟,去把人都给叫回来,望着立在院子里的人,燕莘脸上依旧还是淡淡的样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了解她的小丫鬟,给她换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心里。她这才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我一直觉得你们都是我院子里的人了,我也就不想去难为你们了,可是,怎么办呢,总有那么一两个的外来者,我不处理吧,你们后面的主子就笑话我没能耐,处理了吧,我还嫌弃脏了手呢。” 她的声音不大,威力却不小,望着满院子的恨不得立马表忠心的下人,燕莘真的是失了继续跟他们周旋下去的心情了,正好这个时候,暗影也回来了。 “影儿。你去把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找个人伢子,卖了吧,”暗影一听燕莘的话,就知道了燕莘的意思是把那些人给送到郊外的院子里去。 暗影点了点头,把之前查出来的柳媚儿他们安插在这里的眼线提溜了出去,可是她现在手上还有别的事儿,便把这一差事,交给了整天闲散无事的小文了。 看着暗影查回来的消息,燕莘端起茶水,小酌了一口,“都散了吧,你留下。”说着,燕莘的纤细手指直直的指向了刚刚第一个出头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男童了,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隔岸观望的。 燕莘让暗影把那个男童领进了屋子里,三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那男童才开门走了出去,脸上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喜气,咧着嘴,憨憨的笑着,真好,他有正经的名字了,是主子赏赐他的名字,燕飞。 旁的人听说了这事儿之后,都来恭喜他,有真心实意的,也有趁机抱大腿的,不过这个燕飞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也不是个傻的,自然分辨的出来哪些人是好的。 燕莘坐在屋子里,看着手里的茶杯,“影儿,今儿早上来闹腾的那男子是谁?” 暗影想了想,才趴在燕莘的而边上说了,听了暗影的话,燕莘冷笑了冷笑,柳媚儿,你可真有能耐啊,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了,看来还是对你太过于仁慈了。 折腾了这一大早上了,饭点也早就过了,肚子也饿了,便让暗影去帮她去厨房里,拿点吃的过来,还特意叮嘱她,让厨房里的人给她拿,别自己动手。 芝兰院。 柳媚儿望着坐在下手的男子,眼里是止不住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是却也没别的法子了,燕莘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暗影,刚刚又接到消息,她安排在燕莘院子里的人,都被送走了,柳媚儿在心里止不住的骂着燕莘。台庄讨弟。 望着坐在下手的不成器的侄子,嘴里倒也只剩下叹息了,“阿强,姑母不是跟你说了吗,要趁着暗影不在,燕莘那个小贱人还没起的时候,你悄悄的住进去,你做什么这么大声声张呀。” 听了柳媚儿的话,唤为阿强的男子,依旧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行了行了,还以为你是给我找了个什么好差事,再说了,你不是说,别让人知道你是我姑母吗?” 看着男子不耐烦的样子,柳媚儿心底的火气只能压一下再压一下,现在确实是个难题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被她这不成器的侄子这么一捣乱,还能再怎么做了。 想到了这里,柳媚儿也有些烦了,摆了摆手,让贴身的丫鬟把阿强给带下去休息去了,她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有些头疼,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燕紫清来给柳媚儿问安的时候,就看到她这么一副入神的样子,燕紫清蹙了蹙眉头,又摆出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娘,清儿来看你来了。” 看到了她引以为傲的女儿了,柳媚儿这才笑容又挂在了脸上了,冲着燕紫清摆了摆手,让她坐过去,轻轻拍打着燕紫清的手,跟她说者刚刚的事情。 听完了柳媚儿的话,燕紫清不屑的笑了笑,“娘,这有什么难的,如今你被父亲禁足了,我的院子又小,只要说那阿强是你前些日子外出时的救命恩人,救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他来投靠了,总不能让人家住到客栈里去吧,父亲那个人爱面子的。” 听了燕紫清的话,柳媚儿的眼里又燃起了希望,只要能够让阿强住进燕莘那个小贱人的院子里,就不怕阿强使不了手段毁了她的清白,这样子,看她们母子两个还有什么脸面,继续霸占着这燕王府的正房的位子。 母子两个在这里打着绝好的算盘,就等着燕明下朝回来了,自从柳媚儿被查出了有身孕以来,燕明往这儿芝兰院跑得很是勤快。 果不其然,燕明从朝堂上一回到王府,连书房也没进去,直接就来了芝兰院,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背着药箱往外走的大夫,燕明转身问道身旁的仆人,那仆人也是得了柳媚儿的好处了,“回王爷的话,柳姨娘动了胎气了,大夫说是心事太多了,让柳姨娘好好养着身子。” 听了仆人的话,燕明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屋子里走去,一进到屋子里,就看到柳媚儿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多大的精神的样子,燕明没有像往常一般,坐到柳媚儿的床前,只是径自的寻了一个椅子,坐下了。 手里端着下人刚刚煮上来的茶水,也不开口,嗅了嗅茶香味,似乎是在等着柳媚儿率先开口一般。看着燕明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柳媚儿咬了咬嘴唇,试探着开了口。 “王爷,今儿心情不好吗?”听了柳媚儿的话,燕明也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不必拐弯抹角了,你知道的,本王不喜欢那些的。” 柳媚儿点了点头,跟燕明说是她前些日子出门的时候,马儿受了惊,正好又遇上了她娘家的侄子,这才没有什么大碍,今儿她侄子来投奔她了,可是她现在正在被禁足,又有着身孕,不方便把她这侄子放在芝兰院里。 本想着安排到燕紫清的院子里,可是燕紫清院子太小了,要是多住进一个人去,只能住在下人房里面了,左思右想,便把她侄子安排到了燕莘的屋子里了,可是却被燕莘给赶了出来,还说了不少的难听的话。 柳媚儿原本以为她的这番话说了出来,燕明便会允了她的,却没想到,燕明端着茶杯,直接就在那里发起了呆了,也不说好不好。 柳媚儿仗着受宠,大声的叫了叫燕明,看到他回过神来了,这才又摆出了一副难为的样子,看着燕明。 燕明想了想,便让随行的远叔去把燕莘给叫了过来。 燕莘本来就呆在了院子里,哪里也没有去,她就估摸着柳媚儿会等到燕明回来,告她一状,却也没想到远叔竟然来的这么快,燕莘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带着暗影,跟在远叔的后面,往芝兰院里赶去。 看到燕明的时候,燕莘弯下腰,冲着他行了个礼,等到燕明把她叫了起来了,这才起来,一点都不像往常那般随意。 燕明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椅子,示意燕莘先坐下,等看到仆人给她端上了茶水来了,这才开了口,“莘儿,你姨娘想让她的侄子住到你的院子里,你有什么看法。” 听了燕明的话,燕莘知道了燕明也是有些恼了柳媚儿的做法了,当下也不再管其他的,把她心里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父亲,女儿觉得这实在不妥当,”话语一顿,燕莘瞅了一眼柳媚儿的方向,也不等到她开口反驳自己,继续的往下说。 “父亲,莘儿是燕王府嫡出大小姐,若是随随便便一个男子都可以住进莘儿的院子里,那么这规矩何在?他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有何能耐能住到我的院子里去?”燕莘知道燕明最看重这身份了,果不其然,听了燕莘的话,燕明的脸上已经带了微微的笑意了。 看到了这里,燕莘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再加一把火,“况且,父亲也是知道的,莘儿如今已经大了,要是随随便便让一个男子住进去,会毁了莘儿的清誉的。”话说到了这里,燕莘就知道已经足够了,专心的闻着茶杯里的茶香味。 果然不出燕莘所料,燕明听了燕莘的话,很是满意的朝着她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燕莘退下了。 晚饭的时候,燕莘是在前厅里吃的,望着对面频频向她看来的目光,燕莘最后的那点儿食欲也没有了,铁青着脸,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饭,她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让暗影杀了那个男子。 偏生柳媚儿身边的那个丫鬟却还是不知死活的开了口,“柳公子很是欢喜大小姐呢,王爷。”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示意,所以她才那么大胆的开口的,几乎是那丫鬟话音一落,燕莘就一巴掌拍在了饭桌上。 “柳姨娘,管好身边的人,不会说话的话,要了那舌头又有什么用?来人呐,拖下去割了舌头,乱棍打死。”燕莘的话音刚落,柳媚儿还有那丫鬟的脸色就白了,柳媚儿还不待开口,暗影就走上前去拖着那丫鬟往外走去。 听着那丫鬟传来的呼救声,柳媚儿脸色变白,几次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要是燕明有心阻止的话,就不会任由暗影把那丫鬟拖了出去了。 想到了这里,柳媚儿心里堵得难受,正好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凄厉的呼喊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声音离着他们很近,近到那声音听在柳媚儿的耳朵里,还留有些许的余音。 柳媚儿正想开口求救,暗影就大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丝毫没有刚刚杀了一个人之后该有的表情,柳媚儿这才意识到,暗影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存在着。 同样震惊的还有桌子上的燕紫清跟柳阿强,不过看着燕莘那精致的小脸,他脸上的兴味依旧不减,真是个辣妞儿,有性格,他喜欢,而且这要是被燕王爷相中了,成了他的乘龙快婿,那么他也就可以比别人少奋斗了。 第88章 上一世,那似真似假的梦境 自从有了上一次那事情之后,燕明便嘱托着人把柳阿强安排在了外面的宅院里,这宅院离着这燕王府也是不远的,有了柳媚儿的帮衬。柳阿强倒是在京都里寻了一个职位。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是有了时间,这柳阿强便喜欢来这王府里做客。每次看到燕莘也总是免不了语言上挑逗挑逗,时日久了,燕莘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只不过这柳阿强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开始的时候。燕莘并不想改变了这无辜之人的命数。 这一日,柳阿强下了工,再一次涎着脸来了燕王府里。正好遇上了饭点,周湛并着林烜鹤也都在,柳阿强却跟出入他自己家一般,当时,燕莘就看出来了,别说燕明,就连柳媚儿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反正与她无关,燕莘也懒得理会那等市侩小人,自顾自的吃着饭,时不时的还跟身旁的王芝含说着话,可是这柳阿强对燕莘的频频暗送秋波,全被周湛给收在了眼里,当下就冷下了脸来。 只不过这毕竟不是在他的皇子府上,而且对于他的勃勃野心还需要燕明的支持,周湛只得努力的忍着,只不过。望向柳阿强的眼里,夹杂了不少的警告,可是这全都被柳阿强给无视过去了。 林烜鹤与周湛已是多年的表兄弟与好友,自然是明白这周湛的心思的,权当是帮帮他这表兄了,心下想了想,就开了口“燕王爷,不知这这小兄弟?” 听了林烜鹤的话,燕明算是知道这少爷要做什么了,瞅了一眼柳媚儿的方向,略一沉思,开了口,“哈哈,烜鹤有所不知,这是我府上的姨娘家里的侄子。” 燕明的话里面。夹杂了几许的不屑和漫不经心,林烜鹤跟周湛两个当下也是明了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便是出了个好歹,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周湛在心里略一思索,“燕王爷,我那府上还缺了几个管事的,燕王能否割爱?”周湛这话音刚落,燕明还不待反应过来,柳媚儿就抢先着开了口,“五皇子哪里的话,您能够瞧得上阿强是他的福气,只不过,妾身前些日子,已给我这不争气的侄子寻了一份差事了,不劳五皇子费心了。” 柳媚儿想的是这五皇子眼里的厌恶都这么赤裸裸的了,虽说她也不待见这娘家的侄子,可是这柳阿强也毕竟是她兄长的唯一子嗣了,这要是有个好歹,她可怎么回家跟他们说。可是柳阿强却不知道柳媚儿心底的打算,眼看着一份肥差就要飞了,连忙气急败坏的开了口。 “五皇子,你别听我姑姑胡说,这现在差事辞了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嘿嘿,多谢五皇子了。”听了柳阿强的话,燕莘摇了摇头,周湛也是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瞅了柳阿强一眼。 这人都亲自送上门来找死了,他自然也不能在拦着了,不然显得他多没有诚意,罢了罢了,反正他五皇子府里也不缺这么一口粮。 柳阿强则是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当日在家的时候,他爹就跟他说了,让他在姑姑的帮助下找一份好差事,可是他这姑姑给他找的不过是一份出力不讨好的差事罢了,他也早就厌烦了。 今儿这五皇子都开了口了,却被他姑姑驳了回去了,柳阿强在心里想的是,怕是他这个姑姑见不得他飞黄腾达了,既然如此,那他就只好凭着自己的努力,说不定这投在五皇子的门下,以后还能再做一个大官呢。 就跟这燕王爷一样风风光光的大官,这样一来,就连他这垂涎了这么久的燕王府大小姐说不定也得哭着求着他要嫁给他了,可怜这柳阿强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完完全全的无视了他姑姑的一片好心。 送走了周湛跟林烜鹤之后,柳媚儿回到了院子里就是一顿大发脾气,把屋子里的所有的能摔的,全都摔了个稀巴烂,这样子,还是觉得不解气,“你说我柳媚儿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笨的不可救的侄子呢,他当他那是好差事吗,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气急了的柳媚儿有些说话不经大脑了,这话直接就脱口而出了,一听她这话,新上任的贴身丫鬟清荷赶紧捂住了柳媚儿的嘴巴,趴在她的耳朵边上悄声提醒道,“姨娘,这隔墙有耳呀,您可千万要仔细。” 被清荷这么一提醒,柳媚儿的理智也回来了,坐在椅子上,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努力地平息着心里的怒火,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下却是越发的烦躁,摆了摆手,跟清荷两个回了屋子里。 清荷一边扶着柳媚儿往屋子走去,一边转过头去,示意外间伺候着的小丫鬟们赶紧把这里收拾好,不出意外的话,王爷今晚还是会过来的。台庄讨划。 燕莘回了院子之后,也不急着睡觉,开开窗子,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就连那扑面而来的冷风,她也没去在意,把在身旁候着的小丫鬟们都给遣了下去,撑着下巴,望着这窗外,竟入了迷了。 周湛从另一侧的窗户里跳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么一副美景,当下竟也不忍心去打扰她了,坐在另一面靠窗的美人榻上,支着脑袋,望着燕莘的背影。 燕莘察觉到屋子里面来了个不速之客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外间的小丫鬟们望着一直没有熄灯的屋子,敲了敲门,“大小姐,歇下了吗?” 被丫鬟们这么一打扰,燕莘也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了,偷偷的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的一转头,就看到了周湛躺坐在她后对面的美人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燕莘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张开嘴,正打算大叫。 周湛却是就在眨眼之间,就到了燕莘的身前,捂了她的嘴,“小莘这是想让大家都进来看到你这屋子里私藏了男子吗,我竟不知道小莘就这么的迫不及待的想嫁给我了呢。”话说着,周湛的脸上似乎还闪过些许的不好意思。 望着这么厚脸皮的周湛,燕莘下意识的就想说“谁这么想嫁你呀,别往脸上贴金了,成不成?”话正要说出口,燕莘就记起来了,这大晚上的,要是被发现她跟周湛独处一室的话,她的清白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就了然了,指了指周湛还捂在她嘴上的手,示意他可以放下来了,可是周湛却耍起了赖皮,这燕莘的呼吸间全都扑在了他的手掌之间,温温热热的,让他不舍得把手挪开了。 看着周湛那副赖皮的样子,燕莘就知道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当下抬起腿来,趁着周湛不注意,狠狠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还使劲的碾了碾,周湛疼的一吸气,不知觉间就把燕莘放开了,可是他那低呼声,却被外间的丫鬟们听着了。 “大小姐,屋子里面有人吗?大小姐,你还好吗?”听了这小丫鬟的话,燕莘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要是屋子里面真的进人了的话,你这么问,有用吗,不还是真的就被掳了去了,不对,她屋子里现在还真的有个男人。 怕外面的人等不及了开门进来,燕莘提高音量,吆喝了一句,“没事,我要歇下了,你们都退下吧,”说着,燕莘就把屋子里的蜡烛都给吹灭了,只留了床头的一支蜡烛,闪着微弱的光。 燕莘坐在床边,看着美人榻上抱着脚丫子,冲着她气的龇牙咧嘴的周湛,当下只觉得好笑,一丁点的被威胁到了的样子都没有,看着他这副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孩子般的样子,燕莘感觉她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因为周湛,塌陷了。 燕莘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的砰砰的,很是急促,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的样子,燕莘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生怕被周湛听了去,以后拿这事儿来笑话她。 可是当她看到周湛捂着脚丫子疼痛的样子的时候,竟有些不忍心了,“周湛,你别在这里做戏了,我知道的,我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的,”这话说着,声音竟然是越来越小了,要不是周湛是个练武的,怕也是听不清楚燕莘在说什么了。 听了燕莘的话周湛便放下了他的脚丫子,站起身子,走到了燕莘身边,紧紧地靠着燕莘坐下了,握着她的手,微微使力,不让她挣脱开来。 “小莘,你刚刚说是没有使大力气,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小莘?”听了周湛这如同上一世的时候跟她说话时候的语气,燕莘的脸当下就变得一片苍白了,哆嗦着嘴,看着周湛,像是在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周湛看着燕莘这副样子,抬起来的准备安慰她的手,也无力的滑了下去,最后还是站起身子,看着燕莘的方向,“小莘,我不逼你,”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个闪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尽管周湛已经走了,燕莘却还是觉得一股子的铺天盖地的冰冷,朝着她侵袭了过来,缩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着,过了许久,她才顺着床,躺了下去,用被子把她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燕莘一直都在梦着上一世的事情,周湛曾经对她的温柔,对她的放纵还有宠溺,她拼死拼活的帮着他夺下了江山,他也许诺她“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她也曾经欢喜,她找到了她生命中的良人了,母亲忌日的时候,她也在周湛的陪伴下,一起去给她母亲扫墓,跪拜,就在她母亲的墓前,他还发誓说什么,“今生今世,永不辜负莘儿”。 当时她也傻乎乎的相信了,以为拥有了周湛,便是拥有了全部了,可是,谁又能够料到,不过是给王芝含扫完墓之后,她就被她所谓的良人给赶到了冷宫,更是把燕紫清扶为了皇后,怕是当时周湛许诺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句未说完的话吧。 其实,到头来,上一世的她,不过一直是在给燕紫清做嫁衣裳,那么,这一世,还要那么傻吗?上一世的时候,她一直到死都没有弄明白,周湛跟燕紫清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走到了一起了的。 第89章 被放出来的老鼠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暗影已经在院子里面等着她了,燕莘摆了摆手,把屋子里其他的人都给遣了下去。 暗影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先等着外面没了声响之后,才趴在燕莘的耳朵上,“主子。别院地窖里的老鼠们不知道被谁给放了出去了,现在满京都里,到处都有鼠群。” 听了暗影的话,燕莘并没有往心里去,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暗影后面的话。燕莘饶是平日里再淡定,也不得不吃了惊了。 “你说什么?群鼠身上全部都沾染着人血?”看着暗影点了点头,燕莘瘫软在了椅子上。在心里默默的计较着,到底是谁把老鼠给放出去的,那么多的老鼠,也是了,这么多人,身上难免不会沾染上血。 燕莘现在恨不得身上长上一对翅膀,好让她快点飞到别院那里,也顾不得吃早饭了,匆匆的换了衣服,就带着暗影还有小文出了王府。 这别院离着王府并不近,凭着暗影那敏感的性子,一路上,甩掉了不少尾随着他们的人马,燕莘暗暗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扯着帘子,往外看去。 正好马车经过了燕莘的酒楼。燕莘摸着自己干瘪瘪的肚皮,心下有了办法,扯开帘子,跟坐在马车外面的小文说在酒楼这里停一下。 小文跟暗影两个,跟着燕莘的时日也不短了,略一思索,便知晓了燕莘的打算,小文赶着马车往酒楼的方向驶去。 燕莘是添香阁的幕后的掌柜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燕莘也不担心外面的那群人会知道,一进她的包厢,燕莘就吩咐暗影去找掌柜的。 等到暗影跟掌柜的来到包厢的时候,燕莘都已经开吃了,望着这满桌子的饭菜,再想想暗影刚刚跟她说的话,尽管肚子还是很饿的。可是燕莘还是没有多大的食欲,拿着筷子,东挑西捡,好半晌,才喝了半碗粥。 “掌柜的,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你去寻一个与我的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前来,务必要快,要隐秘,听到了没有。”看着掌柜的,燕莘这才来了些许的精神,等到掌柜的下去了,燕莘也就没了食欲了。 手指曲了起来,闭着眼睛,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似是在平稳她自己的心情一般。过了许久,燕莘睁开眼睛,正好门也被敲响了。 有了燕莘的示意,暗影走过去,开开门,看着跟掌柜的还有他身旁的女子,看着燕莘那询问的燕莘,掌柜的走上前来,“主子,您尽管放心,这姑娘是您收养的里面的,是个不健全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在他自己的耳朵,嘴巴,眼睛上挨个儿的指了指。 燕莘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小文跟李掌柜出去之后,燕莘就跟暗影两个给这姑娘换了妆,幸好今儿早上燕莘没心情梳妆,这头发也是她自己胡乱的绾着的。 看着重新装扮一新的“燕莘”,也换了一套衣服的燕莘满意的点点头,让暗影去把外面的小文叫了进来,嘱咐着小文务必护着这女子周全,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驾着车,在城里四处晃荡着就行。 看着小文的马车走了,燕莘依旧没有动弹,站在包厢里,看着不远处,紧紧地跟在小文车后的人马,暗暗庆幸自己的这一步没有白走,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燕莘才在暗影的陪伴下,从酒楼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燕莘担忧还有人跟在她们身后,还特意的跟暗影在城里逛了一会儿,才往郊区走去,这一路上,路程可真不短,燕莘也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她有时间的时候,会跟着暗影做一些训练,要不然的话,按着上一世她的体力来说,早就走不动了。 好不容易到了郊区别院,望着地窖里所剩无几的老鼠,燕莘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尽管之前的时候,暗影就已经给她打了招呼了,可是这跟亲眼看到对她的冲击不一样,那些老鼠可都是她辛辛苦苦的派人搜罗来的,都是别人专门饲养的。 先不说价钱的问题,就光是那精力人力物力财力,就够让她头疼的了。随手指了一个下属,让他抓了一只老鼠上来,燕莘伸出手来,捏住了它。 滑不溜秋的,这是燕莘拿到老鼠的时候的第一反应,对着阳光,可以看到这老鼠的皮毛上沾染的人血,而且,这些老鼠,或许是吃的太饱了,血吃得太多了,燕莘总有一种这老鼠上沾染的血,是从老鼠的身体里面渗出来的。 看完了老鼠,燕莘伸出手去,把老鼠扔回了地窖里,她的手上也是沾染了不少的血,燕莘一边跟这别院里的总管事说着话,一边洗着手。台庄讨号。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这手都已经洗了好多次了,却依旧还能闻得到手上沾染到的人血的味道。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燕莘的手上都没少人命,可是却都不曾这么贴近人血的味道。 接连好几天,燕莘都没怎么吃饭,只要拿起筷子,她就能够记起她手上的味道,令人作呕,便也就失了食欲了。 燕莘怀疑过很多人,最后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重华的身上,她还记得,重华跟她说过,“燕莘,你别逃了,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你我二人本就不是什么善男善女,何必还在这人世间纠结,掌握了这天下之后,不管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都就由着你来了吗?” 这是重华第一次把他的野心跟她说的这么直白,也是唯一的一次,燕莘却是摇了摇头,说是“重华,你便死了这条心吧,我与你,不一样的 难道这是上一次的话没了效果了,他终于出手了么,燕莘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了,期间,王芝含日日都来看她,就连燕明还有老太太也都来过,林烜鹤更是被周湛派来了许多次。 可是不管林烜鹤的医术到底有多么的厉害,他也只能诊断说是心病,为了这个,周湛这些日子,也是不得安宁,一直想着该怎么帮着燕莘走出她的心病,可是他却是连她心病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连暗影也只是摇头,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过了好些日子了,燕莘不知道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找了个由头,去见了重华一面,在酒楼里看到重华的那一瞬间,燕莘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是越朝着重华走得越近,她手上的那股子的黏腻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她竟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愈发严重的恶心的感觉了,走到重华跟前,挥了挥手,看着暗影走了出去之后,重华也把他的部下都给挥退了下去。 整个二楼这下子就只剩下燕莘跟重华两个人了,正好这个时候,重华点的菜也都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不知道重华是不是故意的,这八个菜里竟有六个都是肉菜。 每每看到肉,燕莘就想到了那群老鼠,明明都已经活了两世了,她竟一世比不得一世,燕莘暗暗地心底里嘲笑着她自己。 看着重华拿着筷子,很是优雅的吃了起来,燕莘闭着眼睛,可是饭香味依旧会钻进她的鼻子里面,“燕莘,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高估你了,不过如此,就已经吃不下了,这要是征战天下的话,你岂不是要被活活的饿死?” 重华有些嘲笑的话语钻进了燕莘的耳朵,燕莘“嚯”的就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望向重华的眼睛里,不知怎的,重华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把头转到了一边去,从半开的窗户里,往外面望了出去。 燕莘见到这个状况,鬼使神差的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好多天没有正儿八经的进食了,燕莘这一顿吃得格外多,重华坐在她的对面,时不时的给她添着水,嘱咐着她慢点吃,生怕她噎着了,又一想到燕莘许久没进食了,等到燕莘吃了一碗半的米饭之后,不肯让她吃了。 看到燕莘难得的展现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横了他一眼,脸颊微微鼓着,似是在撒娇般的生气一样,重华不由得就看痴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好些日子没有跟燕莘联络了,却每每在闲暇的时候,都会想起她,他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就这么远了燕莘。 他知道,他的那般野心,有了燕莘的存在,必然会成为他的软肋的,可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舍得她的,哪怕以后她会骂他自私也罢,他缠定她了。 跟着重华大吃了一顿,燕莘就回到了燕王府里,她没有多问重华那样做的原因,也是猜测到了,就算她开口问了,重华也未必会开口告诉她,殊不知,重华今天一直在等着燕莘开口问他,那么他便把他对她的感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可是她没有问,重华其实是有些失落的,只是在心底里安慰自己,这或许只是时机没有到的原因吧,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就是因为重华总是抱着这么一个心思,燕莘才会离着他越来越近,两个在爱情上都不主动的两个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中午的时候,燕莘吃多了,当天晚上,她就没有再多吃什么,只是喝了小半碗粥,就洗了澡,早早的就躺下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等着周湛今晚会不会来,可是一直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睡意早就涌上来了,便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了。 周湛是在下半夜的时候来到燕莘闺房的,他坐在美人榻上,望着斜前方床榻上熟睡的燕莘,心下就有些恼了,恨恨的想着:亏得我一直都睡不着,一直都在想你,可是你却在这里呼呼大睡,真是个好没良心的。 恼了的周湛就跟个孩童似的,心里抱着一种,“我不好过,你也得陪着我一起不好过”的幼稚心态,走到燕莘床前,望着燕莘安静美好的睡颜,他竟有些不忍心打扰了,想了想,坐在了床边的地上,一只胳膊搭在床边上,伸出手来,细细的描勒着燕莘的脸,手指在她的唇上徘徊了许久。 不由得,脑海中又想起了上一次被抓包的偷亲,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实在是没有旁的人了,周湛才直起身子,俯在燕莘的上方,把唇对在她的唇上,伸出舌头来,一点一点的描勒着,竟有一种上次不曾体会过的满足感。 第90章 柳媚儿的身世 燕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有人压在她的身上,她又正好在睡梦中梦到了上一世助着周湛打天下时,被俘虏了去,被那敌军压在城墙上的一幕。在睡梦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这束缚。 过了片刻。她有些梦醒了,却依旧能够明显的察觉出身上的那股子的压力,依旧还在,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周湛睡梦中的样子。 原来那周湛看到燕莘睡的很是香甜,便也困意袭来。直接就趴在燕莘的身上,睡了过去,他本想着。打个盹儿就好,却没想到一挨上燕莘的身子,就死死地睡了过去了。 燕莘清醒过来之后,一使劲,就把周湛从她的身上掀了下去,再加上心中有些恼了,力气使得有些大,便直接就把周湛掀到了床底下去。 就算周湛睡得再怎么香甜,此刻也被打扰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望着床上的燕莘,眼神里竟还夹杂着几分无辜。 望着这副神情的周湛,燕莘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翻了个白眼,望着周湛的方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周湛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有些回过精神来了,却还是依旧坐在地上,抬起头来,在黑暗之中,却还是准确无误的跟燕莘对视上了,似乎是察觉到了燕莘身上的怒气了,周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 “小莘,我来的时候,你刚好睡着了,我,”一贯淡定自若的五皇子在燕莘面前,竟有些口吃了起来。 在黑暗中,本应该是看不清燕莘的神色的,不过周湛却是练过武功的。明明了了的看到了燕莘脸上那一瞬间的不自在。 当下,周湛心里也没有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坐在地上太凉了,单手撑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望着燕莘。 看着燕莘那副依旧淡淡的样子,周湛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为了她的事奔波了这么久,她不仅不知足感恩,还背着他在外面幽会那个小白脸,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过了许久,燕莘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五皇子,你这随意出入女子闺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够改了去了?” 听着燕莘那有些不屑的语气,周湛有些气结,瞧瞧她说的,把他说的跟个采花大盗似的,他可只是出入她自己一个人的房间,怎么她就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周湛只觉得一股子深深地无力感,朝着他袭来,竟让他无处躲藏。 坐了片刻,发觉两个人竟无话可说了,便起身走到窗边,转身又看了燕莘一眼,才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台庄系扛。 周湛离开之后,燕莘也就没了睡意了,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摸着黑,走到了周湛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阿湛,我怕了,我怕你如同上一世一般,得了我之后,恼我弃我伤我害我,我已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应付一个男人了。 不知不觉间,燕莘蜷缩在那美人榻上,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她似乎是又回到了上一世那段甜蜜的时光,嘴角含着笑,满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燕莘是被院子里的小丫头叫起来的,乍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嗓子和头有些不适,皱了皱眉头,叫住了打算去喊大夫的小丫鬟,起身洗漱。 早晨吃完早饭,燕莘听到府里熙熙攘攘的,很是吵得人心烦,派了丫鬟出去打听一番,就得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原来说是这柳媚儿是城郡王府失散多年的小女儿。 本来这城郡王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只不过是林家的远亲,再加上这城郡王有军功傍身,这些年才这么慢慢地风光了起来。 京都里,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这城郡王前些年陪着皇上征战天下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年的时候,城郡王奉了皇命,出城剿匪去了,这城郡王府进了贼子,把城郡王不足五岁的小女儿给抱走了。 皇上觉得亏欠了城郡王,便破格封了他为郡王,可是这依旧是城郡王跟他的夫人心中的一道疤。 前些日子柳媚儿外出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城郡王的夫人,并且柳媚儿还不小心把一件玉佩落在了城郡王夫人面前,夫人望着地上的玉佩,只觉得眼熟极了,嘱托着丫鬟捡了起来,待看清楚这玉佩上的花纹之后,城郡王夫人就失了神。 这城郡王夫人早些年的时候,也陪着城郡王征战过,见识过不少的世面,当下也只是心里有了疑惑,回了府邸之后,就跟城郡王把这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第二天,城郡王就偕同夫人来了燕王府,说是来见柳媚儿的,那些日子正好燕莘身子没有精神,便也就不知道这回事,当时城夫人跟柳媚儿去了内室,看了看柳媚儿身上的胎记之后,就咬定了这是她的失散多年的女儿。 今儿,正好是个好日子,城郡王跟夫人两个一起来看这柳媚儿,顺便打算让柳媚儿认祖归宗。 听了小丫鬟的话,燕莘只觉得很是蹊跷,这不晚不早的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怎能不让人疑心? 燕莘挥退了下人们,只留下了暗影一个人,暗影站在离着燕莘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等着,燕莘坐在椅子上,想着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最后,燕莘还是决定要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说不定就有了主意了,这柳媚儿一直打着姨娘的名号,却做着王妃的事,既然她现在认祖归宗了,又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父母了,这柳媚儿必定不会甘心继续做这没名没分的姨娘了。 退一步讲,就算这柳媚儿甘心,城郡王跟他夫人也不会同意的,这女儿失散了这么多年,本来就心怀愧疚,之前又在青楼里呆了那么久,现在还只是做一个姨娘,哪个当父母的也不会同意。 皇帝当年又一直觉得愧对城郡王,只要这城郡王的折子一递上去,皇帝必然会准了的。 果不其然,燕莘正还在外面逛着想法子,就接到消息说是皇帝下圣旨了,将城筠茹(柳媚儿)许给燕王爷做侧妃。 对于燕莘来说,这无疑是在打她和她娘亲的脸,当下心里就火了,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心里急着想不到对策,一抬头,就看到了倚窗而坐的重华了。 燕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看到重华,她就鬼使神差的上了楼,看着重华安安静静的吃饭的侧脸,竟觉得十分的满足。 重华在看到燕莘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有心事,再一想刚刚线人传来的消息说是燕王府里的姨娘认亲后被封为了侧妃,重华就知道了缘由了。 他也不准备先开口,等着燕莘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了,才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望着坐在对面,托着腮的燕莘,重华开了口,“心情不好?需要我帮你在皇上那里说说话吗?” 燕莘听了重华的话,先是一愣,才摇了摇头,“那不是长远的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见过城郡王跟他夫人的,总觉得柳媚儿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重华,你说是我想岔了,钻了牛角尖了,还是是真的?” 听了燕莘的话,重华没有急着开口,先是吩咐着手底下的人上了一壶好茶,给燕莘倒了一杯,看到她闻着茶香味,渐渐舒展开的眉头,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单单的想是没用的,你总得有证据,要是证据掌握在了你的手上了,还怕什么?再说了,一个小小的柳媚儿根本不足畏惧。”重华说完话,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闭着眼睛,感受着茶水的清香。 听了重华的话,燕莘本来还有些浮躁的心这下子是彻底的静了下来了。很是感激的看了重华一眼,重华正好放下茶杯,“天色还早,不如一起去河边走走?” 燕莘点了点头,把暗影叫了进来,吩咐她回王府里说一声,这才跟在重华的后面下了楼。 两个人也没有坐马车,肩并着肩,慢慢地走着,遇到人多的时候,重华总会有意无意的把燕莘挡在怀里,生怕被人给挤着了碰着了。 两个人本来就说好了要去河边的,可是今儿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越是靠近河边,人就越多,扯了一个路人一问,才知道是附近的一家花楼,在河边那里进行花魁大赛。 燕莘远远的往那里看了一眼,看到了几个穿着薄纱的女子,再低头看了一眼她自己身上的棉衣和斗篷,搓了搓胳膊,竟觉得还是有些冷。 本来重华一听到那里是在举行那种比赛,就没了兴致了,可是看到燕莘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便也不打算驳了他的意见,可是看到她在不由自主的搓着胳膊,便不由分说的拉着燕莘的胳膊往回走去。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选了一条别的路走的,正好看到了路边的一家茶楼,站在外面,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传来的说书的声音,燕莘就来了兴趣了。 重华看到燕莘那发亮的眼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去,人满为患的茶楼里,想找一个包间不是那么容易了,燕莘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拖着重华往一边的空桌子那里走去。 一边走,她还一边碎碎念着,说是“哎呀呀,来这种地方,要个小包间多没有乐趣呀,就得坐在百姓中间,才能体会的到听书的兴致,我跟你说呀,重华,你今儿要是敢不同意的话,本小姐立马就消失在你的眼前。” 听着燕莘那没有多少威胁力的威胁的话语,重华摇了摇头,跟在燕莘的身边,往那角落里挤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重华身上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所到之处,人们纷纷给他们两个人让路。 楼上的小包间里,一桌人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事情,看着他们那副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琐事,一个男子无意中往下瞥了一眼,当下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有几个大胆的,也把头伸了下去,只看了一眼,就把头给缩了回来了。 看着那个脸色不好的男子,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男子一摆手,瞬间包厢里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随从两个人了。那男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正好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喝彩的声音,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过来。 第91章 愚不可及的燕紫清 只是这屋子里的桌子,瞬间就倒塌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的粉末。坐在楼下的重华,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尽管隔得远远的,又有阵阵的喝彩声,他还是听到了那一声响。 不过他只以为是什么江湖人士。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看了一眼传出声响的那件包间,转了个头,继续跟燕莘两个看着台子上正说的起兴的说书人。 上一世的时候,燕莘本不爱听书的,可是周湛喜欢。她便也尝试着去听这东西,时日久了,也就爱上了。 每每听到有说书的。她总爱进去凑个热闹,要一盘的点心跟花生,再要一壶好茶,别看燕莘平日里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可是只要听了说书的,她就能老老实实的坐一整天,都不带烦躁的。 燕莘一直以为这满京都里说书的地方她都去够了,却没想到竟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当下就不舍得离开了,只想一直听下去。 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水,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闻着,耳边是那精彩的说书声,饿了吃一口点心,渴了喝一口茶水,这小日子倒也是美滋滋的。便也就忘记了府里的烦心事。 等到燕莘伸了个懒腰,打算回王府里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得四个多时辰了,周围的人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了,燕莘偷偷的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就看到重华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当下,燕莘就被闹了个大红脸。 跟燕莘认识了也不算短了,重华却是第一次看到燕莘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当时就感觉到他的心都为她柔软了,多想狠狠的把燕莘搂到怀里,向全天下的人说这是他重华心仪的女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重华就被他自己给吓了一跳,望向燕莘的眼里。也夹杂了不少的他不曾察觉到的温柔。 周湛站在离着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眼里冒着熊熊的妒火,几次都想冲上前去,把燕莘搂到他的怀里,到最后攥了攥拳头,还是无力的松开了手,带着他的侍卫从另一个门走了出去。 尽管走出了很远了,周湛依旧能感受得到胸膛里快要烧出去的妒火,一回到他的皇子府,周湛就去了练武场,一整晚都没有睡,第二天一大早,要去上朝的时候,晕倒在了卧室里。 叫了大夫来,一查看,原来是用力过度,再加上后半夜的时候,他在院子里用凉水浇过头,有些感冒了,不过好在体质不错,没有什么大碍,周湛正好借着这个借口,堂而皇之的休起了假。 燕莘从暗影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彷徨,却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了,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 可是却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早就跳的不成样子了,伸出手来,抚上她那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把立在一旁的暗影遣了出去,趴在床上。 脑袋正好对着美人榻的方向,脑海里无数次的闪现过周湛夜晚的时候,悄悄来到她房里的一幕幕,捂着她那有些热的脸颊,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之前的时候在心底里告诉过自己,要放弃周湛的,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心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当她听到燕紫清去了周湛的皇子府的时候,她更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不可否认的是,当她听到燕紫清,还有其他的前去探望周湛的大家小姐都连门没进得去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着窃喜的,总是想也去试试能不能进得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转念一想,又想到了重华了,想起了他那温柔对待她的样子,摇了摇头,逼迫着她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他又没有许诺过她什么,就算她现在关心周湛那也是没有什么的,燕莘在心底里告诉自己。台庄系血。 等到过了好一会儿,门口那里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是暗影,她进来说是燕明让她代表燕王府,去探望一下五皇子,听了暗影的话,燕莘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说是先换一套衣服。 燕莘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要去看周湛了,心跳的比刚才还要快了,不对不对,她明明是恨他的呀。 到了前厅那里,燕莘一眼就看到了燕明,还有坐在了燕明身旁的柳媚儿,燕莘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今天燕明叫她去周湛府上,不是那么单纯的探望,果不其然,她刚刚走进前厅,后脚,燕紫清也到了。 看着打扮着花枝招展的燕紫清,燕莘只觉得这一幕格外的眼熟,是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湛也是大病过一场,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原因,她跟燕紫清去周湛府上也只是因为她是嫡女,难道说,上一世的时候,燕紫清跟周湛两个那个时候就勾搭到了一起了? 燕莘现在心里面有无数的猜测,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毕竟她现在就算去问周湛或者是燕紫清,他们也不能跟她说答案了。 听了燕明的话,燕莘依旧还在那里发呆,完全不知道燕明说了什么,还是暗影悄悄地拍了她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燕莘那懵懂的表情,燕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莘儿,待会儿到了五皇子的府上,你记得多多帮衬一下你妹妹,记得了吗?” 燕莘这一下子是听懂了燕明的话了,只是神色有些复杂,朝着燕明行了个礼就往外走去了,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到了周湛府邸外面的时候,燕莘嘱咐着暗影去递了帖子,说实话,她的心里也是没谱的,既想周湛让她们进去,又不想进去,她多害怕因为她的这一次,周湛又跟上一世一样,撇下了她,爱上了燕紫清。 所以当那管家出来通报说是周湛请她们进府的时候,燕莘闭着眼睛,久久的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让车夫继续往里面走。 燕紫清是跟着燕莘一起来的,燕莘又是嫡女,按着规矩,便不能抢着一步先进去,只能在外面,静静的陪着燕莘一起等。 眼看着燕莘的马车都开始前进了,燕紫清也迫不及待的指挥着车夫往里走去,看着周围的有些羡慕的看着她的大家小姐,燕紫清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了。 可是她的马车还没驶进去,就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住了,“燕二小姐,您只能走进去,不能驾着马车进去。” 听了守卫的话,燕紫清的脸都气红了,指着前面的燕莘的车马,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看着燕紫清的手指的方向,守卫行了个礼,“燕大小姐是我们主子的贵客,自然是可以驾着车马的。” 一旁随着燕莘一听进去的管家,回过头来,看着燕紫清,说了一句,“燕二小姐,您要是不愿意走的话,那就在门口等着吧。”这管家也是有功夫傍身的,说出来的话,声音也格外的大。 燕紫清一转头,左右的小姐们听了管家的话,都捂着嘴悄悄的笑了,燕紫清不甘不愿的下了车,看着那些贵女的眼里,还夹杂着些许的得意,是的,她是比不上燕莘,却比这些连门都进不去的好得多了。 一进了五皇子府邸的大门,燕紫清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了不远处的,等着她的燕莘的车马,燕紫清多想避而不见,却是不能的,这不是在燕王府,只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着燕莘的马车走了过去。 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心里想着,算你个小贱人还有点数,知道在这里等等她,这样一想,燕紫清也就放慢了脚步了,心想着只要她没有上车,燕莘就不敢抢先一步走的。 这样想着,她的步子也就愈发的慢了起来了,燕莘坐在马车上,看着暗影那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燕莘也能够猜得出燕紫清在外面的嘴脸了,她一定是以为她燕莘会在这里等着她上车的吧。 燕莘扯开前面的帘子,吩咐着车夫往前走吧,燕紫清正好走到了马车后面了,这马车一开始走的时候,扬起了许多的灰尘,全都落在了她跟她的贴身丫鬟如琪的身上,望着她们两个狼狈的样子,再看看那远走的马车,燕紫清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张开嘴,正打算教训教训燕莘,就被如琪叫住了,她也记起了,这是在五皇子府上,哼哼,等待会儿见了五皇子,一定要好好地告一状不可,她就不信等到五皇子知道了燕莘的真实的嘴脸之后,还会这么欢喜她。 心里打定了主意之后,燕紫清就愈发变得小心了,他现在得时时刻刻的注意好自己的形象和言行,万一这五皇子不知道躲藏在哪一个角落那可怎么办。 她得让五皇子知道,这世间,配得上他五皇子的女子里面,绝对只有一个燕紫清。 燕紫清在五皇子府上转了好一会儿了,都没有见到一个招待她的人,心想着,等她以后嫁给了五皇子以后,一定得好好调教调教这府里的下人们,尤其是刚刚在门口给她失了面子的守卫。 这样想着,燕紫清就有一种,跟真的掌控了这五皇子府邸的感觉,不由得笑了出来,引得来来往往的丫鬟下人们频频的往她这里看。 燕紫清却毫无所觉,逛得累了之后,燕紫清随手指了一个穿的很是不错的小丫鬟,“喂,本小姐有些累了,你带着本小姐去找五皇子吧。” 如琪还没有反应过来,燕紫清就把话说完了,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变得不大好的丫鬟,如琪暗暗叫苦,二小姐怎么就这么分不清主客呀,从这个女子穿着打扮的就知道,她在这皇子府里,地位肯定不一般。 可是燕紫清却还是没有预见到自己的错误,看着那小丫鬟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燕紫清当下就来了火气了,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丫鬟,“哼,长得这么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 话说完,燕紫清就拉着如琪转身走了,只是暗暗记下了这小丫鬟的模样,心想着,这个丫鬟也是以后重点调教的对象了。 转悠了半天了,燕紫清不仅没找到五皇子的院子,就连燕莘的身影她也没有看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恨恨的骂着。 第92章 倒打一耙的柳媚儿母女 这个时候,燕莘正在周湛的院子里,看着周湛那有些别扭的样子,燕莘不知怎的就捂着嘴笑了起来。正巧,周湛的贴身侍卫进来了,又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燕莘当下就很识趣的道了别,“五皇子还有事在身,燕莘今日便不打扰了,五皇子好好养着身子。” 周湛本来还是有心想要留下燕莘的,可是那侍卫脸上的神色确实是不大好,周湛也就没有再多做勉强。嘱咐着管家把燕莘送了出去。 燕莘坐在马车上,缓缓的往外走着,似乎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把脑袋探出了车外,“吴管家,我那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还劳烦吴管家帮帮忙。” 听了燕莘的话,吴管家双手作揖,“是,燕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嘱咐着人去寻了二小姐来。”燕莘点了点头,把头收了回去,不再多说什么,暗影悄悄的塞给了吴管家一张银票。 正好这马车也到了门口了,燕莘便让车夫把马车驾到了门外,静静地在马车上等着吴管家的消息,过了好久,周围不少马车上都传来了窃窃的低笑声了,燕紫清才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那脸色也不大好看。 燕莘也已经猜出了缘由了,只不过脸上却依旧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见着燕紫清走出来了,也没有再继续等下去,直接就吩咐着车夫,往回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了王府里,可巧,燕明不在府上,柳媚儿只见燕莘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脸上就多了一些掩藏不住的欣喜,“大小姐,这二小姐不是和你一起出的吗?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柳媚儿的话并没有说完,燕莘却也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这二小姐是不是留下来了陪五皇子了,燕莘并不想去搭理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跟暗影两个回了院子里。 柳媚儿那么一问,也无非就是给燕莘一个下马威,并没有真的关心燕紫清去了哪里了,只一心的以为真的是被五皇子给留下了,如今她已被城郡王认了回去,要是她的女儿再能够被五皇子相中了的话,那她的后辈子就无忧了。 她听城郡王夫妇说起过,这朝堂上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立哪一个皇子为太子,只不过这三皇子和五皇子是有最多的拥护者的,她也相信这五皇子绝非池中物,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所以当她猜测这她的女儿或许是被五皇子留下的时候,脸上一片喜色,只要她再去找城郡王夫人说说委屈,她的女儿十有八九会顺顺利利的当上五皇子妃。 当下,柳媚儿便满心欢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只等着她的女儿快点回来了。 结果她前脚刚迈进院子里,就听到了燕紫清回来了,很是疑惑,怎么这丫头这么不会把握机会呢,就不知道多多的在五皇子面前亮亮脸吗? 等到柳媚儿听到燕紫清连五皇子的面都没有见到过的时候,心下的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了,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燕紫清的脸颊上,“废物,明明都进去了那皇子府,你竟然告诉我没有见着他?燕莘,你这个小贱人。” 柳媚儿平日里是很是宠爱她的这个女儿的,只不过一旦遇上了什么事情,就会把火气撒在燕紫清的身上,所以这燕紫清心里也对她这娘亲厌恶极了,只不过还要指望着柳媚儿帮衬着她寻一个好出路。 不过一会儿,柳媚儿心底里对燕紫清的火气就消失得差不多了,走上前来,捧起被她打肿了的脸颊,“清儿,娘,娘对不起你,清儿莫要怪了娘,娘也是气急了呀。”话说着,就把燕紫清搂在了怀里面。 燕紫清压下心底一闪而过的怨恨,嘴上却还是说着,“娘,你说什么呢,清儿知道你不容易,咱们娘两个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正好这个时候清荷进来说是王爷回来了,让她们去前厅里吃饭,柳媚儿这才放开燕紫清,燕紫清带着她的丫鬟回了院子里重新洗漱去了。 一回到院子里,燕紫清就把手边一切能够摔掉的,全都摔到了地上,眼里的恶毒却是怎么都敛不去了,把屋子里的瓷器全都摔烂了,燕紫清双手撑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心底里对燕莘的厌恨又多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着外面的丫鬟给她准备热水,等到她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了,原本的位置上也都放上了一模一样的瓷器了,原本的空荡荡的样子,已经看不到了。 燕紫清满意的点点头,换好了衣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颊微微的还肿着,便让如琪把之前寻来的雪花膏拿了出来,轻轻的涂抹在了脸上,又厚厚的抹了一层粉,这才把那被打过的痕迹掩藏了起来,望着铜镜里没有什么破绽的自己,燕紫清绽开一个她最美丽的笑容。 本来燕紫清的姗姗来迟,燕明是有火气的,燕紫清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如今却让这满屋子的长辈在这里等着她,可是等他看到燕紫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心底的火气就不见了。 他的这两个女儿里面,大女儿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行事作风虽然有他的影子,但是这模样上还是随了王芝含那边的,可是这燕紫清却不一样,她在模样上随了燕明一大块,尤其是眉眼上,所以这两个女儿相比,他还是更加偏爱燕紫清这个小女儿的。 在王芝含那里,他总是找不到为人丈夫的成就感,可是柳媚儿却不一样,凡事都以他为主,极大的膨胀了他的虚荣心,再加上他这王爷的位子也跟他的正房夫人有着莫大的功劳,他就愈加的不爱去正房那里了。台庄系巴。 如今看着这从外面进来的小女儿,燕明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燕紫清坐下,不止燕紫清,满屋子的人脸色都变了,可是王芝含却还是那副不问世事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她似的。 见此,燕莘也就按下了心底的不是的感觉,心底里却还在暗暗地嘲笑着她自己,燕莘呀燕莘,你不是说这一世,是为了报仇护好母亲的吗,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还能触碰到你的心弦呢? 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燕莘又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跟王芝含如出一辙,嘴角的笑意中还含着些许的嘲讽?似是在嘲讽着眼前的父慈女孝的一幕。 燕明似乎是在等着燕莘先开口说今日去五皇子府上的事情,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开口,便把视线望向了燕紫清的方向。 燕莘就知道这母女两个不会放过这一次的事情,果不其然,燕紫清开口之前,先是很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燕莘,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燕明也随着燕紫清的视线望向了燕莘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清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用不敢说。”似乎燕明的话给燕紫清打了一支强心剂,她想了想,开了口。 “父亲,今日去那五皇子的府上,清儿并没有看到五皇子,”说着,燕紫清还看了一眼燕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燕莘。 燕明低声咳了一下,皱着眉头,很不赞成的看着燕莘,“莘儿,你与清儿是姐妹,什么事情都该帮衬着,早上出门的时候,为父不是说了让你帮帮清儿吗?”燕明没有询问丝毫的缘由,直接开口就是一顿嫌恶。 燕莘却还是面上带着笑意,只不过那笑意却是没有达到眼底的,听着燕明在那里说着,燕莘还只是笑着,并不做什么辩驳,一直等到燕明说完了,燕莘才笑了笑,开了口。 “父亲,您在这儿埋怨我,倒还不如问问妹妹今儿在五皇子府上做了什么好事,惹得五皇子勃然大怒了起来。”听了燕莘的话,燕紫清第一个站了起来,抬起手来,伸出食指,指着燕莘的鼻子,“燕莘,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燕莘听了燕紫清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嘴角的冷笑让燕明的脸上都有点儿挂不住了,正在这个时候,远叔走了进来,趴在燕明的耳朵上,悄声的说着什么。 听了远叔的话,燕明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阿远,快快把人请进来。”说完之后,燕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燕紫清一眼,摆了摆手,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了,燕莘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远叔引着周湛府上的吴管家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再一想想今儿在周湛院子里的时候,周湛府上的侍卫去汇报的关于燕紫清的事情,当下,燕莘心里就有了计较了。 扶着王芝含的手往花园的方向走去,正还在深冬,花园里倒是没有什么美景,只不过中央的那个小亭子,倒是燕莘平日里最爱去的消遣的地方。 嘱咐着王芝含身边近身伺候的芸柔回院子里给王芝含拿一件厚一点的斗篷,之前,燕莘已经吩咐了暗影,说是要来这里坐坐,所以这里也都放好了软垫了,还烧上了熏香,四下里还都烧着炭盆,虽然比不上屋子里,倒也还算是暖和。 燕莘扶着王芝含坐下了,正好芸柔也把斗篷拿了过来了,眼看着给王芝含系上了,燕莘这才放下心来,王芝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大夫却说多出来呼吸呼吸空气对她的身子好,可是这大冬天的,燕莘却总是害怕给王芝含惹上风寒。 燕莘派了小文去打听吴管家来这里的事情,就安心的跟王芝含聊了起来,倒也没说什么大事,只是说了一些她平日里出去的时候遇上的一些趣事儿,还有上次去听书的时候,说书先生说的那些事儿。 王芝含平日里总是窝在府上,不怎么出去,这下子,听了这些好玩的事情,也跟着燕莘笑了起来,不过这王芝含的身子终究还是弱了,不过一会儿,就有些乏了,燕莘看着芸柔扶着王芝含走远了,才转过头来,看着暗影。 暗影趴在燕莘的耳朵上,悄声的说着什么,听了暗影的话,燕莘的脸上这才重新挂起了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 心情好了,燕莘也就没了继续在这里坐下去的心思了,喊着暗影还有角落里的小文,往院子里走去,燕莘走后,从另一处隐蔽的角落里,闪出了一个人来,望着燕莘离去的方向。 第93章 王芝含的绝望 燕莘回了院子之后,就把所有的人都给遣了下去了,把暗影叫到了身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来。交到了暗影的手上,暗影看着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飘起了雪花,等到燕莘起来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的世界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下了雪。燕莘本就是个怕冷的人,这么一来,越发的窝在床上不肯动弹了。就连早饭的时候,都是让下人端到床边,吃了一点儿的稀粥,就不肯再吃了。 窝在床上,燕莘拿着一本书,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很有耐心,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远叔来说,燕明让她们中午的时候,去前厅吃饭,燕莘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她自己,上一世的时候,她为了所谓的名声,每次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可是却依旧还是被柳媚儿母女把名声都给败坏了,这一世,她不纠结于那些好名声了,不仅活的自在了,就连上一世一直苦苦维护的名声,也还好好的。 管理着衣物的雅声给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艳红色的棉衣,很是喜气,燕莘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说是让她去找一套素雅一点的。 雅声看着自家主子那不可违抗的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裙过来,帮着燕莘换上了,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燕莘却是把她记到了脑子里了。准备等待会儿回来,就让暗影把她提拔为屋子里的一等丫鬟。 往前厅的路上,一贯陪在燕莘身边的暗影却是不在的,暗影便让雅声陪在了她左右,一踏进前厅,就看到了坐在首位上的老太太了,燕莘走上前去,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正好这个时候,燕紫清扶着挺着个大肚子的柳媚儿进来了,燕明只有两个女儿,不仅燕明,就连老太太也一直觉得遗憾,现下,柳媚儿又有了身孕了,全家都把柳媚儿当成宝贝了,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老太太也不例外。 燕莘往柳媚儿身后的丫鬟那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清荷手里正端着一个砂锅,肉的香味也是从那个砂锅里面漫出来的,早饭就没怎么吃的燕莘,现下闻了这肉香味,便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正好这个时候,远叔来了,“老夫人,王爷正要回来的时候,五皇子去了,王爷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听了远叔的话,老太太摆了摆手,“那就先开饭吧。” 柳媚儿赶紧松开燕紫清的胳膊,接过清荷手里的砂锅,放到了老太太的身前,“老夫人,这是妾身特意让人做的,说是冬天吃了这个,能够抗寒,您尝尝。” 老太太一听这是孝敬她的,虽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很是欣慰的拍了拍柳媚儿的手背。 吃饭的时候,燕莘总是时不时的往老太太眼前的砂锅里望去,老太太还以为燕莘也是馋了,便让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给每个人夹了一些,放到了他们的眼前,柳媚儿跟燕紫清两个推推拖拖的不肯吃。 老太太是个农民出身,这么多年了,一直改不掉身上的一些老习惯,眼看着柳媚儿母女还在那里推脱着,就有些恼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叫来她的贴身丫鬟,“扶着我回去吧,反正也是气饱了,吃不吃无所谓了。” 一听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柳媚儿母女两个这才很是惶恐的端起了手里的碗,还不待她们往嘴边放,老太太就一下子晕了过去了,燕莘一下子就扑在了老太太的身上,吆喝着让他们快点叫大夫来。 听到了老太太晕倒的消息,王芝含也从她的院子赶了过来,到的时候,大夫正在给老太太诊着脉,只不过,面色一直不大好,王芝含有些担忧的望着床上的婆婆,虽然老太太一直不怎么待见她,但那也是个长辈呀。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收起诊脉时候用到的工具,起身对着王芝含行了个礼,“燕王妃娘娘,实不相瞒,老夫人这是中了毒了,不知道老太太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王芝含一听大夫的话,吃惊的往后退了几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中毒?中毒?” 一边把目光看向了平常一直照顾老太太饮食起居的丫鬟们,脸上一贯挂着的微笑早就消失不见,铁青着脸,看着这些丫鬟,“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今天都吃了什么了,啊?竹娘,你照顾老夫人这么久了,你来说。” 听了王芝含的话,竹娘有一瞬间的楞仲,随即就跪了下来,“王妃冤枉呀,我照顾老夫人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谋害老夫人,王妃。” 竹娘的嗓门一贯是个大的,王芝含被她的哭喊声吵得心烦,冷下了脸来,冷冷的看着竹娘,别看王芝含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温顺顺的养子,可是毕竟是大家族的姑娘,什么情况没有见过,自小也被教导了不少处理这种情况的手段。 正在这个时候,竹娘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直直的看向柳媚儿的方向,“王妃,奴婢记起来了,老夫人平日里吃的都是经过老人的手的,只不过今日柳侧妃给老夫人带了一砂锅的牛肉过来。” 听了竹娘的话,王芝含把目光转向了柳媚儿的方向,找了个靠得住的人,去把今天老太太吃的砂锅带了过来,李大夫翻看着砂锅里的食物,还拿起一点儿,放到嘴里品了品,皱着眉头接过暗影递过去的水,冲了冲嘴。 “王妃,这牛肉是用人参炖的,本没有问题,”话说到了这里,柳媚儿就有了底气了,直起腰来,正打算让清荷扶着她起来,李大夫又继续说了下去,“可是里面放了商路了,就连汤汁里,也夹杂了不少的商路的汁水,这商路本就是有毒的,若是使用的恰当的话,倒是是医人的,只不过这用的不妥当,可就是成了害人的了。” 听了李大夫的话,王芝含狠狠的瞪了柳媚儿一眼,柳媚儿本来就要站起来的腿,被王芝含一瞪,又不自觉地软了下去了,正好这个时候,燕明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软软的跪在了地上的柳媚儿了。台庄系才。 燕明大步的走了进来,看着屋子里的柳媚儿还有很强势的站着的王芝含,皱着眉头,眉眼之间还有些许的厌恶。 燕明把柳媚儿扶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王芝含,“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媚儿虽然只是一个侧妃,但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如今又有了身孕,王芝含,你就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吗?” 听了燕明的话,王芝含本来就有些病色的脸变得愈加苍白了,身子晃了晃,燕莘赶紧走上前去,搀扶住了王芝含,望着燕明的眼里,含着深深的怨恨,“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呢?你。” 燕莘本来还有话要说,却被王芝含给打断了,“罢了,莘儿,”只说了这四个字,王芝含就不肯再多说什么了,如果说这一件事之前,王芝含对燕明还有些许的感情的话,那么现在,那所剩无几的感情也消失殆尽了。 对爱情绝望了的王芝含,又恢复了往日的那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却也是没有到达眼底的,这个笑容跟燕莘两个,如出一辙,真不愧是母女两个。 竹娘在一旁看着,几次都想帮着王芝含开口说话的,可是却全都被王芝含用眼神示意打断了,竹娘暗暗地在心里为王芝含抱不平。 燕明看着王芝含,也知道是他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了,可是却又拉不下脸来,还在那里等着王芝含先开口说话,缓和气氛,他看着王芝含那与往日没有二般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芝含终于开了口,只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燕明一阵不安,“王爷,妾身累了,先退下了,娘中毒的事情,等娘醒过来再说吧。” 听了王芝含的话,燕明直接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王芝含说的话,就在他正打算叫住王芝含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了。 身边的柳媚儿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燕明的衣袍,“王爷,你要相信我呀,我真的没有给老夫人下毒,王爷,”燕明这一次不像刚才一样,先安慰她,反而是把头转向了一旁的李大夫。 问清楚了之后,燕明第一次觉得这后院的事情真真是太让人头疼了,可是这又关系到他的母亲的安危,他又不能不管,正好这个时候,老太太醒了过来。 李大夫算得上是老太太的专用大夫了,平时身子只要不舒服,就会把这李大夫请来,所以当她醒来之后,看到床边的李大夫的时候,老太太也没问别人,直接就把头转向了李大夫的方向。 尽管燕明在一旁不住的对着李大夫使眼色,林大夫略一沉吟,还是开口说了这牛肉里的药材有问题,就连汤汁里也被撒上了药材的汤汁了。 老太太一听李大夫的话,就差直接扑到柳媚儿的身上了,怒目瞪着柳媚儿的方向,眼里的怒火仿佛都要把柳媚儿烧了一般。 “柳媚儿,你这个毒妇,你要是对我这个婆婆不满意,你就直说,竟然还用了这么狠毒的法子,你这个毒妇。”听了老太太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燕明在她的身边,让她找到了安全感,柳媚儿不似刚才那么慌乱了。 清荷却轻声的开了口,“老夫人,我家侧妃娘娘是听说这冬天吃牛肉可以暖身子,这才给您炖的,绝对没有给您下毒的,老夫人,您可不要冤枉了我们侧妃娘娘呀。” 听了清荷的话,老太太身上的怒火不减反增,哼哼的冷笑了两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伢,老妇人这要是今天被毒死了的话,是不是,就是无处伸冤了呀,你口口声声说这毒妇无辜,那我给她母女一人一碗牛肉的时候,两个人为何一阵推脱?” 清荷正要开口,老太太又继续说了下去,“是不是这府里都当我这个老夫人是个死的?啊?都以为我这是老花眼了嘛?” 老太太这话一说出口,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就连燕明也没了声息了。 第94章 燕莘生气 不说别人,就柳媚儿母女两个,早就吓得腿发软了,柳媚儿更是直接就跪下了。一直在一旁挽着柳媚儿胳膊的燕紫清也跟着跪了下来,望向床上的老太太的时候,眼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惶恐。 燕明把这母女的表情完全的看在了眼里了。表面上却还是依旧的不动声色,如今柳媚儿有了城郡王在后面撑腰了,况且又有了身孕,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侍妾了。 燕明心里有顾忌,可是老太太却并不知情,只是躺卧在床上。等着燕明给她这个老母亲做主还公道。 燕明现在已经是左右为难了,转过头去,看着柳媚儿那张没有多少恐慌的脸。狠了狠心,“柳侧妃毒害长辈,但是念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母债女还,清儿,你就代替你娘亲去祠堂里思过一个月吧,顺便还要帮老夫人抄写经书。” 听了燕明的处置,柳媚儿直接就软在了地上,燕紫清一听自己就要去吃斋念佛一个月,再看看她亲身母亲那大腹便便的样子,一个忍不住,就打算把柳媚儿的秘密给暴露出来,“父亲,你不要被骗了,娘亲的肚子……” 燕紫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扑上前去的柳媚儿给捂住了嘴巴。“王爷,清儿有些糊涂了,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是,还望王爷看在清儿尚且年幼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燕明还不待说什么,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就开口了,先是冷笑了几声,“哼哼,柳侧妃这是在埋怨老身的不是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柳媚儿慢慢的松开了捂着燕紫清嘴巴的手,有些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不发一言,燕紫清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刚刚差一点点就祸从口出了,还好被及时的拉住了。不然后果她还真的不敢想象了。 燕紫清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却不巧正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虽然隔得有些远,燕紫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燕莘前些日子从外面领回来的一个小丫鬟,被安排在了老太太的屋子里。 燕紫清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她就是觉得这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小丫头,无处不在透漏着些许的诡异的气息。 正好这个时候,老太太也有些乏了,便挥了挥手,把所有的人都给遣了下去了,燕紫清挽着柳媚儿离开了,燕明这才发现刚刚的家丑也都被这个龟缩在了角落里的李大夫给听了去了,本来他是想痛下杀手的,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摆了摆手,让远叔把李大夫送了出去。 柳媚儿跟燕紫清回了院子之后,燕紫清就一把放开了柳媚儿的手,脸色不是特别的好看,很是恶毒的盯着柳媚儿凸起来的肚子,脸上的凶狠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掩盖得住的。 柳媚儿的肚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却还是被燕紫清的目光给吓着了,抱着她的肚子往后面退了退。 燕紫清看着她的娘亲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突然就笑了,笑的让柳媚儿有些猝不及防,燕紫清走上前去,给柳媚儿把耳边的掉落下来的头发,绾了上去,又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柳媚儿的眼里,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慢慢的后退着走掉了。 燕莘扶着王芝含走出老太太的院子,前一刻还是那么强势的王芝含在人后,整个人就跟被抽了筋似的,再也没有了力气。 燕莘就跟之前就知道王芝含会晕倒似的,一直都在紧紧地握着王芝含的胳膊,尽管看到了王芝含倒下了,却依旧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把王芝含全身都压在她的身上,推开了那些想要上来帮忙的人,艰难的搀扶着王芝含往水寒院里走去。 暗影在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燕莘,深怕她一个支撑不住,她刚刚可没有忽视掉燕莘眼角一直凝含住的眼泪,她也是知道的,她的这个主子,太过于倔强了,不过也知道这一次主子是真的气的狠了。 到了水寒院,燕莘把王芝含扶在床上躺下,又给王芝含掩好了被子,正好大夫也在这个时候进来了,燕莘这才退到一边,等着大夫诊脉,暗影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燕莘的身子,看到了她那紧紧攥起来的拳头,仿佛还在空气中嗅到了铁锈的味道。 可是跟在燕莘身边这么久了,暗影也知道了燕莘的脾气了,把头转到一边,仿若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 燕莘一直紧咬着牙关,不肯让自己在这些外人面前示弱,等到她听到大夫说王芝含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晕倒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王芝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她有多害怕王芝含这一次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看着王芝含身旁的小丫鬟把她照顾得很好,王芝含喝了药之后,也醒了过来,不想让王芝含为难,燕莘抢先一步带着暗影走了出去。 一直回到了燕莘的院子,遣散了屋子里的丫鬟,燕莘这才不自觉地哭了出来,暗影想了想,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燕莘一个人。 没有了旁的人,燕莘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了起来,为王芝含的不值,也为她自己上一世的不值,她重生了这一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所有的感情,包括爱情,友情,亲情,主仆之情,也以为她自己再也不会被这些感情所伤害了。 所以这一世,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自己的感情,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其实有些东西,是早就刻在了骨子里的了,不是她想说放弃,就能够放弃的了的了。 原来,她还一直都跟上一世一样,从心底里期望着燕明的宠爱,甚至是老太太的疼爱,其实这么一静下心来想一想,她也挺可悲的,活了这两世,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也只有王芝含一个人了,燕莘在心里静静地想着。 可是不知怎么着,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另外一张脸,燕莘不由得有些惊讶,原来这两世了,她还是逃脱不过周湛吗? 燕莘趴在床上,哭的久了,也就累了,渐渐的睡了过去了,暗影站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渐渐的小了,这才放下心来,有时候,能够哭出来,其实也是幸福的。 燕莘一直到了晚饭的时候,这才醒了过来,眼睛哭的有些肿了,揉了揉眼睛,这才觉得好多了,暗影在门外听到了屋子里面的动静,遣散了那些要进来服侍着燕莘起床的人,她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的冰块,走进了屋子里。 燕莘正对着镜子,望着她那两只肿的跟个核桃似的眼睛懊恼,暗影就从身后给她递来了什么东西,燕莘低下头,望了一眼,其实,这一世,她不仅有了她的母亲,还有暗影的,不是吗? 暗影看着燕莘正在对着她的手心发愣,也不由得愣住了,难道这做的不对吗?暗影正要把手里的东西收回去,燕莘就拿了过去,敷在了她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上。 被燕明派来的让燕莘去前厅吃饭的远叔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见燕莘出来,却也不见他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急躁。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了,燕莘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远叔的那一瞬间,燕莘还笑着冲远叔微微的行了个礼,远叔也笑着回了个礼,可是他却没有忽略掉燕莘眼里一闪而过的疏离跟警惕。 远叔跟在燕明身边大半辈子了,燕莘小的时候也没少跟在远叔后面撒娇,这眨眼之间,竟已经这么大了。却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竟跟他疏离了起来。 他也知道了今天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的王爷确实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在小姐的眼里竟这般生分了。台庄系圾。 远叔知道,这不是个好的预兆,却也无可奈何,他总觉得,这个大小姐,自从从山上回来,就已经变了,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远叔领着燕莘往前厅走的路上,没少悄悄的打量着燕莘,末了,只是全部都化成了一声声的叹息。 燕莘一踏进前厅,就看到了端坐在首座上的燕明跟柳媚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父亲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默默的摇了摇头,给两个人行了个礼。 她是觉得对这个父亲很是失望,可是,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上依旧还是那么一副微微笑的样子,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不过所有的人都察觉出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无息中发生着变化。 远叔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尴尬,轻声咳了咳,燕明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远叔这才吩咐着下人们上菜。 燕莘一直都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很容易让人忽略掉的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燕莘也只不过是嘴角微微的含着笑,不言不语。 本来, 燕明也知道,他今天确实是做得有些过了,可是他之前派人去叫王芝含,回来汇报说是王妃病了,起不来床了。 今儿府里请大夫的事情燕明也是知道的,他也知道王芝含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却还是猜测着,王芝含是气急了,不想过来了。 燕明本来还打算着从燕莘这里入手,让她去帮他做个说客,可是看着燕莘这副样子,燕明察觉到,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了,这个女儿,自从从山上回来,他也是有些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菜上齐了,看着燕明坐下了,燕莘这才在本来她的位子上坐下,燕明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得咽了回去。 坐在燕莘对面的柳媚儿见状,就想做好好人,抢先开了口,“莘儿,今儿的事情也不能怪你父亲,只是我这有了身孕了,你父亲才这么偏颇我一些的,莘儿,你是个孝敬的……” 柳媚儿的话还没有说完,燕莘就把手里的筷子狠狠地放在桌子上,直直的望着柳媚儿,“莘儿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不过是个侧妃罢了。” 听了燕莘的话,燕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柳媚儿的这番话是他的示意的,燕莘这么不给面子的打断柳媚儿的话,在燕明看来,就是在不尊重他,这才一直很是看重尊卑的燕明的眼中,就变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不过他还没有忘记他的正房妻子还要靠着他的这个女儿去做说客,当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第95章 重华的邀约 燕明不去计较,可不代表柳媚儿也咽得下这口气,自从被城郡王认了回去之后,柳媚儿就变得比以前骄纵多了。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吧。 燕莘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死活,面上却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大小姐。我也知道,你是看不上我的,可是我再怎么说,也是圣上封的侧妃,我……王爷……” 果不其然,一听了柳媚儿的话。燕明面上也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这要是穿了出去,保不准那些言官会在背后诋毁他一些什么呢。 “莘儿。媚儿也是你的长辈,怎么就叫不得你了?给媚儿道歉,今儿父亲就不责罚你了。”听了燕明的话,燕莘嘴角的冷笑就再也掩藏不住了,不再多说一句话,领着暗影就往回走去。 路上的时候,她也知道了,她今天做得有些不合礼仪了,可是那又怎样呢,就算被宣扬了出去,她也是不怕的,活了两世了,她早就不在意这些虚的名号了,只不过,就怕她的母亲听说之后,会有些受不住。 这样想着。燕莘微微叹了口气,领着暗影往花园的方向走去,燕莘坐在石凳上,托着腮,沉淀了沉淀思绪,这才跟暗影两个往王芝含的院子走去。 一进到屋子里,燕莘就闻到了那股子的药味,皱了皱鼻子,这药味可真的是刺鼻呀。进到内室,正好看到王芝含喝完了药,正预备躺下。 燕莘知道今晚她又要耽搁她的娘亲的睡眠了,按捺下心底的难受,燕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走到王芝含身边,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握着王芝含的手。 王芝含看着自己女儿笑容,微微的叹了口气,“莘儿,你父亲去找过你了吧。”听了王芝含的话,燕莘愣了愣,在她的记忆中,她的母亲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开门见山过。 既然想要隐瞒的人都猜了出来了,燕莘也就不再装着隐瞒下去了,敛去了嘴边的笑意,点了点头,却还是紧紧地握着王芝含的手。 王芝含伸出手来,抚了抚燕莘耳边的碎发,摇了摇头,“莘儿,你还是太过于冲动了,娘亲都放下了对你父亲的感情了,你又何必再去斤斤计较呢?” 暗影眼看着王妃有话要跟她的主子说,擅做主张的把屋子里的人都给遣散了下去,她站在屋子门口,守着,不让其他的人,靠了过来。 燕莘看到屋子里没了闲杂人了,握着王芝含的手,放在耳朵边上,慢悠悠的开了口,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从头到尾,表情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娘,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曾经盼望着我的父亲,能够跟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宠着我,惯着我,可是,娘,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的,我也厌烦了这般跟父亲虚与委蛇了,娘,怎么办呢?” 燕莘在来的路上,也曾经很是坚定的告诉自己,不要再给她的娘亲添烦恼了,可是看着王芝含的脸,燕莘就不自觉地把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了。 王芝含听了燕莘的话,先是一愣,才微微的叹了口气,“莘儿,都是娘对不起你。” 燕莘嘟着嘴巴,看着王芝含,“娘胡说些什么呢?没有娘的疼爱的话,莘儿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从王芝含那里出来之后,燕莘就一直在频频的走神中,暗影摇了摇头,静静的陪在燕莘的身旁,不再多说什么。 还不待燕莘回到院子里,暗影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直在院子门口徘徊的小文了,燕莘一直都在低着头走路,自然是没有看到小文的,暗影轻轻地推了推暗影的胳膊,看到她回过神来了,“主子,小文在前面等着呢,看样子,他是有急事的。” 暗影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小文就看到暗影跟燕莘两个了,急忙往这边跑了过来,暗影见状,赶紧退后到一旁,帮着看着周围来往的下人们,不让他们听了话去。 来来往往的人中,确实是有几个柳媚儿派来的眼线,可是有暗影在一旁,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近的了燕莘的身的,可是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的话,怕是会有更加残酷的刑罚在等着他们。 所以他们明明知道不可能,却都还在坚持着在周围竖着耳朵听着,这其中也不乏有几个有武功的,却都是比不上暗影的。 听了小文的话,燕莘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文没有听了吩咐,也不敢妄自行动,只好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等着主子的吩咐。 燕莘的精神却是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看到站在她不远处的小文,面上带着些许的惊讶,“小文?你什么时候来的?” 燕莘的这句话是拔高了音量了的,周围来往的人很多都听到了的,不光小文跟暗影,就连其他的人,也有些无语了。 站在离着燕莘不远处的小文强压下心底的笑意,又开口说了一遍,“主子,重华国师派人到卿水阁留话说是好久不见了,明天相约您出去一聚。” 这下子燕莘是听到了小文的话了,脸色当下也是不大好看了,这卿水阁也是燕莘的店面之一,不过确实不该能够被查得到的,虽说没有仗着这店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这终究燕莘是不想被知道的。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重华了,燕莘点了点头,“你去跟他说,既然如此,明儿就定在卿水阁见面吧。” 得了吩咐之后,小文点了点头,对着燕莘行了个礼,这才走了出去。 天色暗了,这周围又没有足够多的灯笼,周围的人并没有看到燕莘刚刚脸上的神色,小文就走了出去了。台庄系亡。 暗影见状也就赶紧回到燕莘身边,护着她,回了院子里。 刚刚一关上 门,暗影就趴在燕莘耳边,跟她说了一下,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路过的人里面有几个是为了打探消息来的。 听了暗影的话,燕莘点了点头,拿过茶壶来,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吹了吹,闻着那清香的茶香味,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都处置了吧。”就跟在和暗影说今儿吃什么饭似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处置人命一般。 暗影点了点头,看到燕莘打了个哈欠,就把在屋子外面候着的丫鬟们叫了进来,服侍着燕莘洗漱了,暗影这才退回到外间。 燕莘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闪现着周湛跟重华的模样,心里是越加的烦躁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烦的原因,燕莘觉得今晚的蜡烛格外的晃眼,坐起身子来,披了一件衣服,又灭了几支蜡烛,屋子里变得昏暗了。 燕莘索性也就不躺着了,抱着腿,坐在床上。 上一世的时候,她跟重华并没有什么交情的,在她的记忆里,重华就是一个神秘又有能力的国师,可是这一世,她跟重华接触的多了,就察觉出,上一世的重华跟现在的不一样,她又联想到了周湛的身上,那是不是说明,她的重生,就连很多人的性子也给变了呢? 上一世的周湛狠辣,燕紫清也不想这一世这么脓包还没有脑子,其实从头到尾,并不是她变强了,只不过是她有了两世的记忆,再加上对他们的理解罢了。 可是这人的性子都变了,那么,她的认知还会是准确的吗?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要燕紫清为她上一世的狠辣付出代价。 想了许久,就连院子里的声音也都渐渐的低了下去,燕莘才觉得有些乏了,躺下身子,被子早就凉了,可是她却跟没有感受到似的。 上一世的时候,她在冷宫里,什么样的苦难她没有感受过?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了,人人都说皇宫好,却不知道那里面的黑暗和无法挣扎的苦痛。 昨晚上,眼神睡得晚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连早饭的时候,燕莘都没有醒过来,暗影进去看了几遍,生怕燕莘出什么意外,还给她把了把脉象,确定她只是还在睡觉,这才放下了心来。 燕莘这一觉睡得可是够久的,一直都到了午饭的时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小文也早就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说是国师重华早早就到了,只不过一直都在等着,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这下子,燕莘终于醒了,暗影在给燕莘洗漱的时候,悄声给她说了,燕莘这才记起来,她说呢,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似的,原来是把这一茬子给忘记了。 燕莘吃了点儿点心,这才坐着马车往卿水阁走去。 等到她到了卿水阁的时候,就看到小文一脸终于可以解放了的神色,燕莘笑了笑,“怎么了?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听了燕莘的话,小文就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莘跟在小文的身后,往楼上的包间里走了去,暗影没有跟着进去,站在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她总是觉得今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本来小文是怎么都不想跟着进去看重华了,可是他的武功没有暗影高,暗影不想跟着进去,他要是不想找打的话,就只能乖乖的跟着进去。 燕莘一进到屋子里,就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重华了,重华本就是个相貌出众的,这么懒塌塌的样子,燕莘乍一见到的时候,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望着眼前这一副美人图,燕莘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抚在了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心跳的是越来越快了。 重华似乎还是毫无所觉的样子,伸手拿起一旁的酒壶,也没用酒杯,直接对着酒壶的嘴就往嘴里灌了去,或许是倒的太急了,有些许的酒水直接就顺着重华的下巴流了下来。 燕莘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越发觉得有些口干了,拿起一旁的杯子,直接就往嘴里灌了去。 燕莘当时只以为那是茶杯,却没想到那茶杯里面装的却是酒水,一口灌了下去,燕莘被呛得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时候,重华慢慢的才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看着燕莘这幅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容里面还有几分的得意。 第96章 是谁着了谁的道? 燕莘又不是个傻的,这重华刚刚这么一大笑,她的神智也就回来了,没想到。她刚刚竟然差一点儿就着了重华的道了,恶狠狠地瞪了重华一眼,接过小文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人人都说国师重华是个谪仙般的人物,竟也使用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段,真真是让我长了眼色了。” 听了燕莘的话,重华就知道这燕莘是真的被他气的恼了,当下就有些得意了。“人人道这燕王府大小姐平日里惯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今儿我不过是耍了些小手段,便引出了燕大小姐的真实内心。倒是也值了,哈哈哈。” 燕莘狠狠地瞪了重华一眼,她一直自认口才是个好的,可是偏偏总是在重华面前落了下风,就连周湛面前,她也不能时时的取胜,想到了这里,燕莘就更加的气恼了,横了重华一眼,殊不知,这一眼,看在了旁的人眼里,就还含了些微的撒娇的意味。 重华本来也确实是为了逗一逗燕莘,想看看她的本来面目,他总觉得燕莘在跟旁的人交往的时候,脸上总是会不自觉地挂上些面具。让人看不到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却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刚刚被燕莘那么一瞪,他顿时也就觉得他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了,重华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望了一眼周围碍事的下属,强压下心底的异样。 燕莘抬起胳膊,轻轻咳了几下,重华听了燕莘的咳嗽声,这才算是彻底的回了心神,“唰”的一下打开了手里的扇子,重华有一个习惯,就是他喜欢在想事情的时候,随手拿一把扇子,轻轻的敲打着脑袋,仿佛是这样的话。就能有许多的思路似的。 眼神也是知道重华的这个习惯的,虽然说上一世的,并没有跟重华有太多的接触,只不过,这两世以来,重华一直都是世家小姐们争相爱慕的对象,燕紫清上一世的时候也没少在她耳边说一些关于重华的事情,听得多了,自然就有印象了。 只不过这大冬天的,拿着一把扇子在一旁扇来扇去,燕莘在一旁看着,怎么看怎么别扭,却也知道,不关她的事,就别去多开口,当下把脑袋转到了一边,这卿水阁虽然是燕莘的店面,但是她却没有怎么打理过。 一方面是她不喜欢这些财务的打理,再一个就是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打理这些事情,便全部都给交到了九歌和小文手里,这些店面在燕莘的眼里,不过是些收集情报的地方罢了,但是现在这么看来,被九歌和小文打理的还不错。 正好这个时候,外面的小二敲开了门,一排排的姑娘,人手一个盘子,端着走了进来,燕莘远远的看着,哪怕她只是个门外汉,也能够看得出这些姑娘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不仅有功夫傍身,而且似乎都不是池中物。 不过,燕莘并不在意这一些,当初,她把这些店铺交给九歌他们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了,怎么经营那是他们的事情,只要定期能够把她想知道的,都查到了就行了。 如今再这么一看,她不得不佩服九歌的头脑,每每她有了疑点,需要九歌的时候,他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她最需要的给她送过去,这么看来,九歌的能耐确实是不该小瞧了去的。 重华还是坐在刚刚燕莘一进门的时候他坐的那个软榻上,跟燕莘之间隔了有一段距离的,就在燕莘悄悄打量着那些姑娘的时候,重华也在悄悄地大量着她。 当他第一次查到这间卿水阁的幕后掌柜的是眼神的时候,重华是惊讶的,这卿水阁在京都开业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它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小觑的,燕莘不过是个小丫头,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重华不得不对燕莘另眼相看。 随着跟燕莘的深入了解,重华也慢慢地理解了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她一点儿都不像一般世家小姐那般循规蹈矩,甚至还有些……惊世骇俗,或许当他查到燕莘用那么狠毒的法子对待那些背叛者的时候,他就不再把她当做一个一般的小女生了。 他也派人去查过燕莘的,可是不管是派了多少人,送到他手上的资料,都是显示的燕莘是从小被燕王妃宠着长大的,不过燕王府上老太太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孙女儿,反而却对那个燕明外室生的庶出女儿,很是疼爱。 可是那外室也是刚回到燕王府并不久,这不该呀,而且,他还查到,燕莘在上山调养身子之前,在所有人的口里,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可是她从山上回来的第一天,就把王府里,好好的整顿了一番。 重华不由得在心里想到,难不成是在山上的时候,这燕大小姐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这才造成了现在的性子?他怎么可能知道燕莘是重生一世的一抹孤魂。 饭菜都摆放好了,小二就带着那一群姑娘,冲着屋子里的人作了个揖,就退了出去,丝毫的废话没有多说。台庄系技。 整个午饭的时候,燕莘都没有跟坐在她对面的重华多说一句话,只一个劲儿埋头苦干,她也没有忽略掉那一抹一直审视着的看着她的目光,反正被看看又不会死人。 重华坐在燕莘对面,看着她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的觉得有些丧气,他何曾被人忽视的这么彻底过?就连这当今天子也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他,不可否认的是,一直自认为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重华国师,这一下子算是要栽在燕莘身上了。 燕莘总算是吃饱了,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望向一直都在打量她的重华。 “国师今儿叫燕莘过来,不是就为了请我吃这么一顿饭的吧?”不知道是不是燕莘的话里有一股特别的魔力,重华一听了燕莘的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那木愣愣的样子,总算是给燕莘带来了一丝的好心情,燕莘也不矫情,直接就“噗嗤”的笑了出来了。 重华这下子也就回过神来了,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也差点儿着了这个小姑娘的道了,眉头不由得就紧紧的蹙了起来,“莘儿,你这是跟谁学的?” 听了重华的话,燕莘笑得比刚才更加开心了,咧着嘴,毫无形象可言,过了好一会儿,燕莘才压下心底的笑意,轻声咳了咳,又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觉得她自己的心情这下子是彻底的平复了,才开了口。 “重大国师调查了我那么久,也该查到了我在山上呆过好几年吧,便是那个时候学的,山上的能人很多,我也不过是学了个皮毛而已。”燕莘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她知道,她要是说假话的话,一眼就会被重华给看出来。 她确实是在山上呆过,山上的能人也确实是很多,不过,她这本事可不是在山上学的。重华确实跟燕莘猜想的那样,并没有看出来这个谎话,只是在一旁蹙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燕莘看,似乎是恨不得盯到她的脑子里似的。 燕莘又不是个傻的,她知道这个时候越是紧张,就越是会被聪明的重华看出来,便摆出了在王芝含那里学到的微笑,让旁的人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王芝含虽然不是一个成功的妻子,却是一个成功的母亲,在她的有意无意的熏陶下,燕莘把她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却又不如王芝含一样,以为都已夫君的利益为主要。 重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人脉很广,他还就不信了他查不出关于燕莘的一切了。 跟重华道了别之后,燕莘领着暗影,两个人并不急着回王府,反倒是在外面不紧不慢的逛着,遇到什么喜爱的东西,燕莘并不吝啬那些银钱,就连暗影多看了一眼的玩物,她也毫不犹豫的买下了。 暗影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主子,你就别这么浪费了,奴婢不过是多看一眼罢了,何必这么浪费呢。”听了暗影的话,燕莘冲着暗影笑了笑,“傻丫头,你花不穷你主子,这陪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好好的给你置办些女孩子的东西呢,正好趁着今儿有空,咱就全都买一买。” 燕莘话说完了,也不等着暗影反应过来,径自的往前逛着,一路上,看到什么适合暗影的,全都买了下来,这倒是让那些偷偷跟在燕莘身后的人,不明白她这一举动的意思了,只好继续跟着往下走去。 其实那些人,燕莘早早就发现了,更何况暗影了,两个人却还是跟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一边逛着,一边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一直都到了燕王府了,后面一直她们的跟着的那些人,才发现今天一天全都被这个大小姐领着耍了。 燕莘一回到王府,就先去了王芝含的院子,今儿太阳正不错,都这一会儿了,太阳还在高高的挂着,燕莘便起兴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往花园里走去,暗影则是远远的跟在两个人的后面,既不会听到母女两个的悄悄话,又能够及时的保护的了她们。 这两天天一直都不好,再加上老太太中毒的那件事儿,王芝含一直窝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这一会儿,正好又有燕莘在她的身边,跟她说着话,王芝含也就暂时的忘记的那些烦恼的事情了。 母女两个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燕明,只是在那里说着一些趣事儿,燕莘跟变花样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钗子,质地并不是上好的,样式却是很新颖的,燕莘跟王芝含插在头上,又吩咐了一旁的丫鬟,回去拿了一面铜镜。 看着镜子里的钗子的样式,王芝含满意的点点头,“莘儿,你有心了。” 燕莘正要说话,花园的入口那里传来了说话声,暗影走到燕莘身边,跟两个人说是燕明跟柳媚儿过来了,还不待燕莘有什么反应,王芝含的脸就冷了下来了。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就算想要躲避,也是来不及了,燕莘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感情深厚的两个人挽着胳膊,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燕莘下意识的就想挡着王芝含,却被王芝含推开了,燕莘一开始有些不解,再一想,就知道了。 第97章 睡不醒的燕莘 燕明乍一见到王芝含的时候,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等到他看到王芝含没有到达眼底的笑意的时候,就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偏偏柳媚儿是个没有眼力见的。扶着她的肚子朝着王芝含母女的方向走了过来,却被暗影一下子就挡住了,本来柳媚儿还想呵斥暗影一两句的。可是等到她看到暗影那冷冰冰的的样子的时候,就把想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了。 燕莘朝着燕明行了个礼,就扶着燕明往回走了去,暗影紧紧地跟在她们两个的身后,不让别人靠近。 有暗影在身后护着。王芝含并不担心她说的话会被旁的人听了去,“莘儿,娘也知道。这些话本不该跟你说的,可是,娘害怕,这么懦弱的我能不能护不好我的女儿。” 燕莘听了王芝含的话,没来由的心里有些被紧紧握住了的紧迫感,正想伸手挡住王芝含即将说出来的话,就被王芝含拉住了手,燕莘只好继续听了下去。 王芝含跟燕莘说了当年她和燕明的往事,虽然她以前也听着别的人说过,却没有听过王芝含亲口说过这回事儿。 听完了王芝含的话,燕莘其实还是有些愣怔的,原来这些都是真的,燕莘不由得紧紧地握着王芝含的手,似乎是想要给她一些力量。 王芝含自然是知道燕莘的意思的,轻轻的拍了拍燕莘的手背,正好也到了王芝含的院子了。燕莘冲着暗影使了个眼色,就扶着王芝含走进了屋子里面,暗影在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让他们擅自进去。 燕莘扶着王芝含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听着她继续说关于跟她的父亲有关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王芝含真的绝了对燕明的感情了,说起他们两个人的往事的时候,王芝含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起伏,就跟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要不是那只被燕莘紧紧握着的手,一直都在轻微的打着颤,恐怕就连燕莘也会被王芝含骗了去吧。 燕莘搂过王芝含的肩膀,让王芝含趴在她的肩膀上,“娘,我是你的莘儿呀。你有什么心痛的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呀,在我面前,娘亲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这才不顾形象的,跟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哭泣她逝去的感情,还有那错付的真心。 燕莘尽管是重活了一世,却并不知道这些其中的内幕,上一世的时候,王芝含在柳媚儿一进门的时候,就去世了,根本没有人会来跟她说这些话。 要不然的话,她上一世的时候,也就不至于被周湛还有燕紫清两个给骗的团团转了。 哭了好一会儿,王芝含心底的情绪这才算是平复了下来,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让莘儿看笑话了,娘真的很没有用对不对?” 燕莘摇了摇头,拿过王芝含手里的帕子,给她一点一点擦着脸上的泪痕,“我的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娘,其实还是我耽误了你,燕莘在心底里,悄悄地说着。 晚饭的时候,燕明又把远叔派了过来,让王芝含跟燕莘去前厅里吃饭,却被她们给拒绝了,“远叔,我跟娘都已经吃完了,娘今儿身子不大舒服,我们就提早的吃了,现在也都已经饱了,就不去前厅里打扰了。” 远叔何曾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刚刚端上没多久的还没有动筷子的饭菜,可是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回去这么禀报了。 本来燕明还在等着王芝含母女两个的,对着她们母子,他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当他听到她们已经吃过了的时候,燕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叹了口气,坐在他的首座上,“算了,咱们吃吧。” 满桌子的饭菜却只有燕明跟柳媚儿两个人在这里吃,因为燕紫清被关在祠堂里,柳媚儿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什么食欲,今儿也不例外,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燕明在一旁看着,他怎么不知道,柳媚儿这是在上演苦肉计,想想被他冤枉了的正房妻子,燕明就选择了无视掉柳媚儿的这一举动了。 燕莘扶着王芝含回到床上躺好了,看到她闭上了眼睛,这才领着暗影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王芝含那番话的原因,燕莘一晚上都没有多大的兴致。台庄系弟。 暗影低着头,却也是能够感受到燕莘身上的难受的味道的,可是她一贯都不是个善于说话的,静静的陪在燕莘的身边,不多说一句废话,她这是在用她的方式陪伴着燕莘,让她不孤独。 燕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屋子里的蜡烛突然间就闪了闪,燕莘知道有人进了屋子里,却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一旁美人榻上的周湛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子来,走到燕莘身旁,坐在小凳子上,牵过燕莘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燕莘的手总是冰凉冰凉的,被周湛这么一捂,倒是暖和了不少,燕莘也知道这是于理不合的事情,可是这一世的周湛在她的面前总是一副小痞子的无赖样,她使劲的抽了抽,却还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燕莘索性也就不再去做那个无用功了,任由他握着了。 “小莘,你今天心情不好对不对,”燕莘听了周湛的话,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要不是暗影是师父给她的,她都要以为是暗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周湛的了。 周湛也不顾燕莘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着,“你不用惊讶,没有人告诉过我的,是我感受到的,可能说出来你不会信,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这个地方总会闷闷的,感同身受一般。”周湛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燕莘的手,抚上他自己的心口的位置。 燕莘当时也顾不得害羞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我都重活两世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了。 燕莘看着周湛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趁机抽了抽她的手,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收了回去,燕莘赶紧把手缩回了被子里面,望着周湛有些受伤的神情,燕莘竟然打心底里有一丝的愧疚了。 燕莘摇了摇头,转过身子去,脸朝着里面,不肯再看周湛一眼,这可是她上一世的仇人呀,她怎么能对着他心软呢?燕莘在心底里暗暗地提醒着她自己。 周湛望着燕莘的背影,犯了迷糊,在那凳子上坐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子,给燕莘掩了掩被子,转身走到窗口,一个闪身飞了出去。 等到燕莘坐起身子的时候,整个屋子里,早就没有了周湛来过的痕迹了,要不是她的手心里还存留着些许的周湛的温度,她想,她都会以为刚刚是她出现了臆想了。 送走了周湛,其实,燕莘也是说不出来,她的心里到底是失落还是开心的或许就应该说是,对着周湛,她始终是很是复杂的情感的。 燕莘躺在床上,久久的都睡不着,她发现,只要周湛来过她的房间里,或者是见过周湛,她就会整晚整晚的失眠的,难道她还是放不下对周湛的感情吗?燕莘在心底里,悄声的问着她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自欺欺人般的摇了摇头,是的,她不爱周湛了,可是这话说出去,就连她自己都是难以相信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燕莘就醒了过来了,竖着耳朵,院子里没有丝毫的动静,看来暗影是还没有睡起来,燕莘为自己终于起的比暗影早了一次而有些开心,这个时候,外面的丫鬟也都还没有起来。 燕莘自己一个人换了衣服,随随便便的绾了一下头发,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一推开房门,燕莘就看到了屋子外面已经被大学覆盖住了,这冰天雪地的,燕莘也就没了运动运动的乐趣了,一阵冷风吹来,不仅吹醒了燕莘,也吹醒了在外间候着的丫鬟。 那丫鬟被冷风一吹,条件反射的抬起了脑袋,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燕莘了,赶紧站起身子,“小姐,奴婢起得晚了,小姐恕罪。” 燕莘正在那里看雪,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有些惶恐的说话声,燕莘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退了下去。 燕莘也发现了,这里不是一个好的看雪的地方,便关上了房门,回了她的屋子里,推开窗子,这个时候,院子里还没有人走动,雪地也没有被破坏掉,燕莘伸出手去,在窗沿上抓了一把雪,团了一个小雪球,冰冰的,很是刺骨。 正在这个时候,燕莘眼尖的发现院子里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虽然隔得远,燕莘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暗影,看着手里的雪球,燕莘冲着暗影摆了摆手。 燕莘明明没有多说什么,暗影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燕莘了,这也算是这对主仆之间的默契了。 看着暗影走得近了,燕莘在心底里默默地数着数,眼看着暗影走到她的面前了,她才把手里的雪球朝着暗影脸上扔了出去。 燕莘本来也只是打算碰碰运气的,谁知道就这么巧的给扔到了暗影的脸上,看到暗影的神色,燕莘就知道了,暗影这是特意不躲开,让她扔她的,燕莘很没有成就感的撇了撇嘴巴,气呼呼的关上了窗子。 暗影站在窗外,看着自家主子那孩子气的一幕,会心的笑了,自从跟在主子身边,这都这么久了,还没看到过主子这么孩子气的一幕呢。 燕莘关上窗户后,就听到了屋子外面,暗影那毫不掩饰的笑声,燕莘也咧着嘴笑了,这一会儿了,燕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困了,也没换衣服,就直接和衣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昨天晚上,燕莘一直都没有睡好,这一会儿,就在那里呼呼地补起了觉来,外面的远叔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燕莘却还是毫无所觉的补觉。 看到远叔那副明显是有急事的样子,暗影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燕莘床边,推了推燕莘的胳膊,燕莘睡的正香,根本就没有被这挠痒痒似的推搡闹醒,暗影见状,只得大着胆子,使劲的推了推燕莘的胳膊。 燕莘动了动胳膊,暗影以为燕莘这是要醒了,赶紧退到了一旁,低着头,随时准备认错,却没想到燕莘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第98章 被放出来的燕紫清 暗影见状,也只能慢慢的退出屋子里,主子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暗影暗暗地在心里想着。 暗影一出去,就看到了远叔满是希冀的看着她,暗影低了低脑袋。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主子昨晚睡得迟了,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暗影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就走到了门口那里站着,跟个门童似的,不让其他人靠近。 远叔也是陪着燕明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了。自然也就学会了这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暗影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细心的远叔还是瞧出了些许的不同。暗暗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燕莘在暗影退出房间里之后,就醒了,她知道她在暗影这个高手面前,假睡肯定没有瞒过她的眼睛的,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再去搭理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这一世,她只想好好守着王芝含过个安稳的日子。台庄系划。 房间外面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是好在安安静静的,燕莘也听了个十有八九,她知道,她不仅没有瞒过暗影,就连远叔也没有瞒了过去。 燕莘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把站在门口的暗影叫了进来,看着默默地站在床脚处的暗影,虽然暗影面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燕莘毕竟跟她相处了这么久了,虽然没有远叔那么观察入微,却也看出了暗影与往日的不同。 “影儿,你是在埋怨我刚刚没有跟你说一下事情的原委吗?”屋子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在暗影以为燕莘不会说话了的时候,燕莘慢悠悠的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说得很慢,慢到让她一字一字的听了个清楚。 听了燕莘的话,暗影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主子,影儿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话说到了这里。暗影就有些说不下去了,静静地跪在地上,再不发一言一语。 燕莘听了暗影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的望着暗影,“只是你觉得我有话不对你说,好像是我不那么信任你了对吗?” 燕莘说完了这些话,顿了顿,看着暗影微微有些变化了的神色,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影儿,这个世界上我能信得过的不过就这么几个人了,很多时候,我不跟你说,是想你自己学着去了解我的想法。” 暗影跪在地上原本低着的头,愈发低了下去,正想说什么,就被燕莘给打断了,燕莘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暗影面前,亲自的把她福勒起来。 燕莘把其他的在外面候着的丫鬟也全都叫了进来,服侍着她洗漱,暗影就静静地站在那群人身后,时时刻刻的保护着燕莘的安全。 洗漱完了,外院的一个小丫鬟,走近了燕莘,说是有话要说,看着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燕莘只觉得不厌其烦,话也不想听了,摆了摆手,就让她退了出去了。 燕莘指挥着丫鬟给她拿了一件斗篷,披在了身上,一边往外走着,燕莘一边伸出手来,把斗篷给系了起来。 走到了花园那里,燕莘就正好看到了王芝含也围着厚厚的斗篷,往这个方向急急地赶了过来,燕莘赶紧大步走上前去,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娘,你身子一直都不好,怎么还走得这么快?你们就是这么服侍着王妃的吗?”燕莘瞪着跟在王芝含身后的那些人。 一群人被燕莘这么一瞪,立马就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嘴里一个个的都在喊着。“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燕莘本来今儿就心情不好,被她们这么一嚷嚷,燕莘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了,冲着暗影使了个眼色,暗影就把一群人全都给拖了下去了。 王芝含在一旁看着,把手放在燕莘的手上,冲着她摇了摇头,“莘儿,不要这样,她们也没有做错什么。” 燕莘看着王芝含,微微的摇了摇头,“娘,您又在这里跟女儿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几个人都是柳媚儿派在你身边的眼线,我在就想寻个由头,处置了他们了。” 燕莘的好心王芝含怎么会不了解,只不过是想让她的女儿活的快乐一点罢了,本来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的,可是看到燕莘那副认真的样子,王芝含就把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原封不动的咽了回去了。 母女两个慢悠悠的往老太太的院子里走了去,昨晚刚下了雪,暗影又不在身边护着,燕莘挽着王芝含很是仔细的走着,生怕一不小心打了滑儿了。 等到两个人赶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正好是燕紫清被从祠堂里面放了出来了,老太太坐在软榻上,脸色红润润的,一点儿看不出身体不适的样子,只不过,她的话语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着。 “清儿,今儿这是你庶母给你求了情,祖母也不是个抓着理儿不放的人,祖母最是厌烦那些腌臜的手段。”燕紫清跪在老太太面前的地面上,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都清减了不少了。 燕莘是从骨子里面恨透了燕紫清的,只要能看到她一丁点儿的不如意,她燕莘就如意了,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燕莘赶紧扶着王芝含往屋子里面走了去。 像是没有看到在地上跪着的燕紫清似的,眼神跟王芝含先是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燕莘故意做出了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呀,妹妹,姐姐刚刚只顾着和母亲说话去了,没有看到妹妹,妹妹这从祠堂里出来,清减倒是没有看到,反而还是红润了不少呀。” 燕紫清跪在地上,听了燕莘的话,这才抬起了头来,看着燕莘,眼里像是藏了毒针一般,恨不得把燕莘生吞活剥了。 可是燕莘却并不在意,摇了摇头,在心里悄悄的说道,燕紫清,这才哪儿到哪儿,上一世我遭受过的,你还没有一一遭受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老太太坐在首位上,听了燕莘的话之后,望着燕紫清的眼里,又愈发的多了些厌恶,她可没忘记当初她被这个小贱人下了毒之后,遭受的病痛,现如今听到这个罪魁祸首没什么悔改,自然还是厌恶极了她的。 燕莘看着老太太眼里的厌恶,抬起手来,捂着嘴笑了笑,她也没有忘记上一世的时候,燕紫清跟她娘两个怎么害得她在世人的眼里一步一步的,毁了原有的名声的,她要全部还给她们,就从眼前这个上一世很是宠爱她们母女的祖母开始好了。 想到自己的大仇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报了,燕莘心里的得意再怎么也掩藏不住了,可是她却也是知道分寸的,要是她现在笑了出来,之前所有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陪着老太太坐了一小会儿,老太太就累了,燕莘跟王芝含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就率先退了出去,刚走出老太太的院子里,燕莘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叫她,转过头去,一看,不是她那个可爱的妹妹,又是谁呢? 正好这个时候,暗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燕莘的视线里,燕莘把王芝含交到了暗影的手里,“影儿,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娘,我去跟我的妹妹聊聊天。” 燕莘正要转身走,就被王芝含给拉住了,燕莘转过头去,看着王芝含,眼里似乎是有些不解,待看到她眼里的担忧的时候,燕莘拍了拍王芝含的手背,“娘,你放心吧,我只是去跟她说几句话而已,放心好了。” 看到燕莘那副很有信心的样子,王芝含这才松开了扯着燕莘的手,在暗影的陪伴下,慢慢的往前走去,燕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带微笑,等着燕紫清的到来。 燕紫清大步的跑到燕莘面前,抬起手,就打算给燕莘一巴掌,只不过这手还没有落在燕莘的脸上,就被燕莘给抓住了,“好妹妹,人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都任由你打过那么多巴掌了,还会再傻愣愣的任由你打我吗?” 看着燕莘那副笑面虎的样子,燕紫清竟觉得背后有些发毛,为什么她有些听不懂燕莘的话了呢,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她第一次对着燕莘动手呀,为什么燕莘这话一说出来,她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了。 燕紫清被燕莘眼里的杀气给狠狠地煞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燕莘也松开了桎梏着的燕紫清的手了,“燕莘,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 燕莘听了燕紫清的话,非但没有恐慌,只是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燕紫清,“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咯,妹妹可不要让姐姐失望呀。” 燕紫清看着燕莘那微微笑的样子,就恨不得扑上去,撕破她的面具,最终握了握手,还是忍住了,在祠堂的这些日子,她也悟出了不少的道理,狠狠地瞪了燕莘一眼,就转身走了。 燕紫清转身的一瞬间,燕莘眼底的笑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冷冷的看着燕紫清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一阵寒风吹来,燕莘这才回过神来,跺了跺冻的有些僵了的脚,往回走去。 在经过花园的时候,燕莘停下了脚步,走进了园子里,果不其然,暗影还有她娘亲在这里,只不过在王芝含的身边还半跪着一个小女孩儿,燕莘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敌意的看着那个小女孩的方向。 正好这个时候,暗影也看到了燕莘了,冲着她行了个礼,燕莘往暗影的身边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暗影看了一眼王芝含的方向,摇了摇头,“主子,我扶着王妃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小女孩了,王妃非要过来,属下无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燕莘摇了摇头,往王芝含的身边走了过去,还在离着王芝含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就看到了燕莘了,怯怯的从王芝含身边站了起来,燕莘可没有忽略掉这个小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王芝含也顺着小女孩的目光看了过来了,就看到了冷着脸的燕莘了,朝着燕莘招了招手,燕莘听话的走上前去,坐在王芝含身边的石凳上,“你这丫头,别总是这副样子,”王芝含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燕莘的额头,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笑了。” 燕莘看到王芝含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99章 做戏就要做全套 燕莘看到暗影递来的小纸条的时候,愣了愣,才打开了,她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周湛写来的。约着她一起出去的,却没想到落款那里竟然是重华。 一想到重华,燕莘就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到现在想起来,她还是有些脸红,横了暗影一眼,把那纸条仔细的放在了首饰匣子里。 暗影很是疑惑的看了燕莘一眼,有些弄不懂她的这个主子的心思了,要说对五皇子有情的话。偏偏还对着国师也是一副有意的样子,难不成主子这是还在两个人中间徘徊不定着?暗影在心底里默默地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燕莘早早的就起来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身影了,燕莘被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才认出那是暗影,“你这臭丫头,差点吓死你主子我。” 燕莘的声音里还有着些许的刚醒来时候的沙哑,暗影走到燕莘身旁,扶着燕莘坐了起来,又把在门外等着的丫鬟们叫了进来,吩咐着服侍着燕莘洗漱。 燕莘看着眼前的小丫鬟拿来的鹅黄色的衣服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小丫鬟是刚刚被分配到燕莘身边的,并不清楚她的喜好,为难的转过脑袋。看着暗影,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暗影看着燕莘,心里也是有些不确定她的想法了,主子一贯都喜欢这种颜色的,怎么今天竟然摇了摇头,难不成是突然间换了喜好了?暗影默默地想着。 燕莘看着眼前小丫鬟木讷的样子,吐了一口气,径自走到衣柜旁边,找了一间桃红色的衣服,这是过年的时候王芝含给燕莘订做的,说是喜庆,可是燕莘却是一次都没有穿过的,大家还都以为她是不喜欢,却没想到今儿竟然翻出来了。 看到燕莘挑选好了衣服了,一群小丫鬟赶紧跟了上来。帮着燕莘换上了新衣服,看着铜镜里面跟往日里有些不同的小姑娘,燕莘很满意的笑了笑。 燕莘本来就是很白净的,这桃红色的衣服穿到她的身上,衬得她愈发的好看了,更是增添了些许往日里没有的妩媚,别说别人了,就连跟燕莘整日都朝夕相对的暗影都有些看的痴了。 燕莘也是很满意自己身上这一身的,甚至都有些期待等一会儿看到重华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艳了,想到了这里,燕莘就又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了。 抬起双手,正好刚刚洗了脸,手上还有些凉,贴在发热的脸颊上,这才舒适了不少,正好这个时候外面来人说马车准备好了,燕莘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暗影走了出去。 到了卿水阁里的时候,燕莘先是看到了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周湛了,也看到了他的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艳了,燕莘承认自己也就是个庸俗的小女子,看到周湛那眼底的惊艳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周湛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了。 正好这个时候,重华也领着他的侍卫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卿水阁楼上的包间了,他乍一看到燕莘的时候,也被她给惊艳到了,只不过他总是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就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 等到燕莘看到重华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眼里依旧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不知不觉中,燕莘心底的天平就已经在朝着周湛的方向倾斜了下去。 正好这个时候店小二领着一群姑娘走了上来,燕莘这一次可就没有了继续欣赏下去的心情了,忽的站起身子来,“不好意思,重国师,燕莘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话一说完,燕莘也不等重华的反应,直接就带着暗影走了出去,周湛见状也站起了身子,冲着重华微微点了点头,也跟着燕莘走了出去。 这都是在一瞬间的时候发生的,等到重华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包间里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了,重华举起手里的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或许是喝得有些急了,一下子就被呛着了,在包间里面咳个不停。 气急了,重华狠狠地把手里的酒杯扔了出去,酒杯撞在墙壁上,很是清脆的响声响了起来,重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那玉杯子已经碎成了一堆渣了。 重华推开包间门,门口立着他的随身侍卫,面上也是那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刚刚包间里的事情他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这一会儿看到重华走了出来,那侍卫立马退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跟在重华的身后往外走去。 站在这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重华发觉自己还是看不懂这女子的内心的,一弯腰走进了轿子里,对面就楼里的燕莘看到重华很是平静的离开了,气的一把把手里的杯子往外面的轿子上扔了去。 周湛坐在燕莘的对面,看着她的这些举动,似是明白了燕莘心里想的了,苦笑着仰脖子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暗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三个人,人世间,情这一个字伤人最是无形,却也最是深。 有暗影在一旁,两个人都没有喝几杯酒,就被暗影给夺了杯子了,暗影把在楼下等着的小文叫了上来,把周湛扔给了小文,就扶着燕莘往楼下走去,走之前还没忘记给燕莘蒙上了面纱。 燕莘回到燕王府还没来得及心情不好,就得知了柳侧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见了红,燕莘在心底里暗暗地骂了两句,就领着暗影往柳媚儿的芝兰院走了去。 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鬟手里端着一盆盆的血水,燕莘冷笑了冷笑,真是做戏做得很到位呀,这整天的就没有几个安稳日子。 燕莘掀开门帘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王芝含,脸上一副苍白的样子,下面还跪着一个小丫头,燕莘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王芝含之前收留的那个小丫鬟。 燕莘暗了暗眉头,就知道没有好事情。 燕莘走到王芝含身旁站着,对着燕明还有老太太行了个礼,“祖母,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呀?莘儿听说柳侧妃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 老太太还没开口,燕紫清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直直的望着燕莘,“哼,自己不小心摔了?明明是有人不怀好意,生怕我娘生了男孩,夺了她的位子。” 燕紫清的话里是掩藏不住的恨意,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却是所有的人都听出了燕紫清在那里映射谁,燕莘听了燕紫清的话,嘴角的笑意就更加大了。 燕莘抬步走到燕紫清身旁,小声的跟她说,“妹妹,姐姐看在咱们两个都是燕王府的人的份上,提醒妹妹一句,有些人本来就没有脑子,那就不要再在说话的时候不经脑子了。” 燕紫清一听,火气就愈发大了,抬起手来就打算扇燕莘,却被暗影一把就给抓住了她的胳膊,暗影在那里看似只是轻轻的握着燕紫清的胳膊,殊不知她在暗中悄悄地用力捏着她的胳膊,容不得她反抗,燕紫清一下子就痛的叫了出来。 燕明坐在椅子上,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吵什么吵,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燕明的话还没有说的时候,暗影就已经在燕莘的示意下松开了燕紫清的胳膊了,现下,整个屋子里就只有燕紫清一个人的声音了。 燕莘走到一旁王芝含的椅子边上,静静地站着,不屑再多说什么了。 王芝含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跟燕莘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不过望着燕明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情谊了,只是冷冷的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似的,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的门开开了,一股子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燕莘皱了皱鼻子,转过头去一看,王芝含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燕莘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那太医走到燕明跟前,放下医药箱,燕莘眼尖的发现,燕紫清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燕莘顺着燕紫清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屋子里还有一个大夫,只不过已经抖成了筛子了,“燕王爷,这柳侧妃没有大碍了。” 燕明听了太医的话,这才放下心来,一旁的老太太却是有些等不及的开口问道,“那王太医,孩子还好吗?” 老太太的话一问完,燕紫清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了,脸色苍白的不敢抬头看,似乎是发现了燕莘的目光了,燕紫清抬起头来,一下子就根燕莘的目光对上了,“父亲,你可要为我那可怜的弟弟做主呀,父亲……” 燕紫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太医给打断了,“二小姐,柳侧妃并没有怀孕的。”看着这满屋子的人那诧异的目光,王太医看了一眼燕莘,看到她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下说,“之前给柳侧妃诊脉的时候,确实是喜脉的迹象,可是今儿柳侧妃摔了一跤,我这才发现,柳侧妃并没有怀孕,只不过是服用了一种药,会让脉象看起来像是怀孕了一般。” 燕明还有老太太听了王太医的话,脸上的神情就已经不只是诧异和难堪可以形容了,燕紫清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的哭喊了出来,“父亲,你不要被骗了去,王太医一定会是被人给收买了,想帮着对我娘下狠手的人做掩藏呀。” 王太医拿起一旁的医药箱,转过身子去看着燕紫清,“燕二小姐,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我行医这么多年了,刚刚的话里面,要是有一句虚假的,王某发誓从此不再行医。燕王爷,另请高明吧。” 王太医说完,就拿着他的医药箱走了出去,那气呼呼的样子,燕莘摇了摇头,“影儿,你去送送王太医,王太医行医这么多年了,在宫里一直都是人人知道的,今儿这么被冤枉,心情肯定不好,你去送送,别失了礼。” 这个时候,燕明也反应过来了,把他身边服侍的远叔派了出去,送一送王太医去了,燕紫清却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要赶紧求饶。 燕紫清爬到燕明眼前,扯着燕明的衣袍的一角,“父亲,柳侧妃那里不关我的事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对,父亲,清儿什么都不知道呀。”台庄系号。 燕明被燕紫清哭的烦了,一脚踹在燕紫清的胸口那里,踹翻到了一边去了。 第100章 纸条里的秘密 燕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只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去,上一世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也是一步一步的把她的推向了深渊,这一世,换她来推她们下深渊。也是挺不错的了。 燕紫清被踹到了一边之后,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打算爬到燕明那里,再求求情,可是还没爬起来,燕紫清就一口血吐了出来。晕倒在了一旁。 燕明这一会儿心里气得不行,一把就把手里的茶杯扔到了地上,茶水四处溅了出去。“远叔,柳侧妃意外小产,身子不适,就在院子里安心的养着身子吧,别乱出去走动了,二小姐听到生母小产,整个人也病倒了,在院子里安心的养身子。” 被点到了名字的远叔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里,燕莘知道燕明这个人是极爱面子的,她也是猜出了,燕明不会把柳媚儿假怀孕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虽然这一次没有给柳媚儿母女两个带来什么太大的打击,但是这也不过是饭前小菜,不是吗?燕莘拿起手里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小口,借此来掩藏她自己眼底的笑意。 等到燕明跟老太太两个离开了芝兰院里。燕莘才扶着王芝含的手,往外走了去,王芝含看着燕莘自从出了芝兰院之后,嘴角就一直没有消失掉的笑意,再一想到柳媚儿的那一出的事情,当下心里也是有些了然了的。 晚上的时候,燕莘正打算洗漱睡觉了,暗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跟暗影认识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燕莘不由得就觉得来了兴致了,放心手里的帕子,把屋子里的小丫鬟们都给遣散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了,暗影才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燕莘。燕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暗影,这才接过了暗影递来的纸条,面带微笑的展开了纸条,纸条上只有两行草书的诗句。 燕莘看了一眼暗影,暗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燕莘,燕莘拿了过来,把瓷瓶里面的液体倒在了那张纸条上,纸条上原本的草书诗句消失不见了,反而出现了好几行的簪花小楷。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燕莘嘴角的笑意还在的,可是等到她看完上面的簪花小楷的时候,燕莘嘴角的笑意也有些维持不住了。拿着纸条走到一旁的蜡烛那里,看到纸条已经完全的化为灰烬了,燕莘才转过头来,看着暗影,“影儿,这个消息可靠吗?” 听了燕莘的话,暗影略一迟疑,才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九歌传来的消息,应该是没有错的。” 听了暗影的话,燕莘似乎是有些站不住了,扶着桌子,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暗影,冲着暗影招了招手,趴在暗影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暗影听了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燕莘的房间里。 燕莘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有些无力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在外面等待的小丫鬟们叫了进来,服侍着她洗漱,等到燕莘脱下了身上的中衣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后背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燕莘趴在浴桶里面,任由后面的丫鬟帮着她搓洗着后背,脑海里却还在想着刚刚暗影递过来的消息,一瞬间,脑海里就想过了千百种应付的方法,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一一的把这些法子给否定了。 屋子里并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可是等到燕莘思绪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不只是安静这么简单了,似乎是有外人闯了进来,燕莘不由自主的往浴桶下面缩了缩,这个时候,也不能惊动外面的人,不然可就是有一百张嘴的话,也是说不通了。 可是燕莘等了好久,屋子里还是没有旁人的声音响起来,燕莘闭了闭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的慌乱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以往的那副镇定的样子。 燕莘转过头去,往她的身后的方向看了去,本来,燕莘还以为等到她一转头,就会有一把剑驾到她的脑袋上,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眼里满是戏谑的男人,燕莘咬牙切齿的在心底里问候着这人的十八辈祖宗。 “周湛,你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吗?竟这般不知道规矩。”周湛听了燕莘的指责,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燕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生怕别人都不知道这屋子里进了男人了是吧? 周湛却并不在意,只是把手里的扇子“啪”的展开了,轻轻的在身边扇着,摇了摇脑袋,“哈哈哈,小莘,你现在不妨大声喊叫出来,我倒是不怕的,哈哈哈。” 话说着,周湛站起身子,走到燕莘身边,趴在她的耳边上,轻声的说着什么,燕莘听了之后,整个脸颊就变得通红通红的,煞是可爱。 周湛见状,不由自主的把头靠近燕莘的脸颊,飞快的偷了个香,再也不理会燕莘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燕莘的房间。 说也奇怪,周湛一离开这屋子,那些不知怎么被定住的丫鬟也都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刚刚的异常,继续服侍着燕莘洗澡,只不过经过刚才那么一出,燕莘早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趣了,吩咐着众人,草草的洗了洗,就走出了浴桶。 晚上的时候,燕莘一个人躺在被窝里面,脑海里却还在想着晚上洗澡的时候,周湛的那一大胆的举动,抬手抚上了胸口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燕莘的脸颊也愈发的红了起来,不过好在屋子里没有旁的人了,不然非得被察觉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燕莘还在吃早饭,小文就走进了燕莘的屋子里了,趴在燕莘耳边说,“主子,重华国师邀您去卿水阁一聚。” 听了小文的话,燕莘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晚暗影给她看的那张小纸条,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了,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了小文那有些担忧的眼神,燕莘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才转过头去跟小文说话,“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准备吧。” 燕莘都已经吩咐完了,可是小文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的担忧是掩藏不去的,“主子,你刚刚脸色很不好看,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燕莘摇了摇头,放下筷子,又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没事的,不用担心,不过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罢了,下去吧。” 看到燕莘那倔强的样子,小文只得点了点头,朝着燕莘行了个礼,走了出去,燕莘坐在凳子上,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本来还想再吃点什么的,可是饭菜早就不那么热乎了,燕莘也就没了继续吃下去的食欲了。 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一群人走了进来,有条不紊的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了下去,暗影不在,燕莘有些不习惯,望着这满屋子的小丫鬟,其中不乏那些不大老实的。 燕莘的眼光从这满屋子的小丫鬟上一一的扫了过去,本来都打算再挑选一个贴身丫鬟的想法了,却正好看到了角落里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小丫鬟,燕莘抬起手来,冲着那小丫鬟招了招手。 燕莘的严厉是出了名的,当她们看到燕莘招呼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不少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燕莘最烦这些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勾心斗角了,当下就沉下了脸来。 “你叫什么名字?”燕莘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挺吓人的,可是这个小丫鬟一点都不像那些小姑娘一样,吓得腿脚发软,虽然她的眼神里也有些许的惶恐,但是和其他人相比,真的是好多了。台庄池扛。 听了燕莘的问话,小丫鬟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却不是那种被吓得,反而是那种很是镇定的跪下的,“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柠音。” 燕莘很是满意的打量了打量眼前的小丫头,“行,柠音,以后你就跟影儿一样做我的贴身丫鬟,只一点,不许背叛我,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柠音听了燕莘的话,眼里并没有特别的兴奋或者是得意,嘴角却还是微微的往上弯着的,燕莘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选择也是很是满意的。 屋子里的其他人听了燕莘的话,反而都露出了一副很是嫉妒的样子,看着柠音的眼里也不再那么友善了,燕莘却并不在意这一些,领着柠音往内室里走去。 暗影不在身边的时候,燕莘总感觉跟缺了点儿什么似的,现在还好有柠音在身边了,正好今天带着她出去,权当是考验考验她。 燕莘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在柠音的陪伴下,走了出去,刚走到花园那里,就看到急急忙忙的往这个方向赶来的小文了,正好这个时候小文也抬起了头,快步走到燕莘面前,带着些许的审视的目光,看了看燕莘身旁的柠音,才转过头去,跟燕莘说是马车准备好了。 燕莘点了点头,领着两个人,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小文还是在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柠音看,又看了看燕莘的背影,似乎是有些不明白燕莘的这一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卿水阁的时候,燕莘看着眼前的这个大门,不由的抬起头来,往楼上看去,正好对上了重华往下看的目光了,两个人都是微微一点头,就都收回了目光。 早在燕莘一抬头的时候,柠音也跟着抬起了头,也看到了楼上的重华了,本来平静无波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惊诧,却被她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并没有人注意到。 小文刚才一下马车,就先进了卿水阁里面了,他还有一大摞的账本没有查好呢,燕莘也是知道的,所以刚刚没有一个人发现柠音的不正常。 重华在楼上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了,自然就在楼上坐不住了,撇开侍卫,径自下了楼梯,正好碰上了往楼上走的燕莘了,平日里一贯冷心冷面的重华国师,这一次竟然笑的跟个孩子似的,很是满足。 燕莘微微低下头,掩藏住了眼底的一闪而逝的杀意,跟在重华的身后,往楼上的包间走去。 第101章 燕紫清的挑衅 一进到包间里,重华就把他的贴身侍从遣了出去,燕莘就知道他这是有话跟她说,便也把寻了个理由。让柠音出去了,“柠音,我想吃城东那里的福记桂花糕了。你去帮我买一点儿吧。” 柠音点了点头,朝着两个人行了个礼,退出了屋子里。 燕莘一瞬不瞬地看着重华,这一次的见面,重华眼里的占有欲,大的让她害怕。心下也就对重华今天把她叫出来要说什么,有些了然了,可是她并不打算同意。甚至还是有些厌恶的。 门口那里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敲门声,燕莘皱了皱眉头,重华也有些脸色不大好,安抚了安抚燕莘,这才站起身子来,“我去看看门口是怎么一回事,你别担心。”重华一边跟燕莘说着话,一边还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燕莘的肩膀。台庄池血。 看到重华走到了门口,燕莘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刚刚被重华拍打过的地方,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她听到门口那里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燕莘才睁开了眼睛,眼里又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重华坐在燕莘的对面,看着她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重华勾了勾唇角,低下头,拿起手边的酒杯,冲着燕莘的方向,“莘儿,干了这一杯,可好?” 听了重华的话,燕莘也笑了笑,只不过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拿起手边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重华的酒杯,声音不大,却很是清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倒进了嘴里,酒过三巡。重华的眼里就有些迷离了,燕莘坐在重华的对面,依旧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似乎是在辨认这到底是真的有些醉了,还是在这里做戏。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不由得摇了摇头,这重华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是燕莘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真的,略一权衡,燕莘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跟重华虚与委蛇着。 燕莘感觉到对面的目光越来越露骨了,不由得低下了脑袋,跟桌子上的菜,做起了搏斗,可是重华似乎是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燕莘,趁着燕莘一个不注意,一把抓住了燕莘的手,往他的嘴边拉了过去。 燕莘皱着眉头,使劲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却还是抽不出来,燕莘眼看着她的手就要被重华拉到他的嘴边了,就有些急了,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淡定全都消失不见了。 可是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燕莘就放弃了挣扎,她知道重华在这个地方,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了。 重华把燕莘的手拉到了嘴边,却还是有些不满足,愈加的有些得寸进尺了,伸过手来,就要摸上燕莘的脸颊了,“重华,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燕莘的话里带了不少的冷凝,就连重华也不由的松开了对燕莘的桎梏,静静的盯着她看,“我知道的,莘儿,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重华的神色里是掩藏不住的严肃。 燕莘听了重华的话,把手收回到了桌子下面,“你知道的,重华,我不喜欢你,哪怕你拿了圣旨来,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重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扫落了不少的盘子,发出了阵阵的清脆的声音,可是门口却还是静悄悄的,燕莘却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直直的盯着重华的眼睛,不肯挪开目光。 重华在燕莘的这目光里,终于还是有些妥协了,低下了脑袋,又忽的抬起了头,直直的望着燕莘,眼里含了不少的痛苦的神色,“为什么,莘儿,那个周湛就这么好吗?莘儿,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够给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看到重华那几乎都有些崩溃的样子,燕莘却还是在那里步步紧逼着,她知道,要是今天不把重华要娶她的决心给打断了的话,那说不定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得不说,燕莘,在某一方面来说,还是挺了解重华的,只不过她的拒绝用错了法子。 燕莘站起身子来走到重华身边,站定,微微弯下腰,凑近重华的耳朵,“不,重华,你错了,他可以带给我很多你带不来的东西,”果不其然,听了燕莘的话,重华抬起了头来,望着燕莘。 燕莘见状,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你是个国师这是不假的,可是你的权力也仅仅止步于此,重华,我是个有野心的人,我不会就这么甘心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所以,他可以给我很多你没有的,比如权力,比如金钱,再比如,能够让我尽情的展现我的才能的那一片天空,这一切,都是你带不来的,所以,认命吧,重华。” 燕莘自从看了昨晚的纸条之后,就一直有些惶恐不安,一直都想找一个宣泄口,这重华是自己撞上来的,怨不得她的,燕莘也就很乐意的把心底的怨气,朝着重华发泄了出去了。 重华在听完燕莘说完那些话之后,望着燕莘的眼里,就多了不少的其他的东西,很是坚定的看着燕莘,“燕莘,你等着,终有一日,你还会是我的,这就是缘分,有时候是你怎么躲,也躲不掉的。” 燕莘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不想再跟重华多说一言一语,径直的走了出去,燕莘走后,重华也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望着燕莘刚刚坐过的地方,入了神,他心底的那最后的一丝犹豫,被燕莘的这番话给扼杀在了摇篮里了。 坐在燕王府的马车里,燕莘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等着柠音的回来,只不过才一小会儿,燕莘就眼尖的看到重华也从楼上下来了,这一会儿,眼神不想跟重华对上了,吩咐着车夫驾着马车回了王府,只留下一个侍卫在那里等着柠音。 回到王府之后,燕莘就看到本应该被燕明关在院子里不允许出来走动的燕紫清大摇大摆的在花园里,燕莘疑惑的看了一眼燕紫清,就往王芝含的院子里走去。 刚一走近王芝含的院子里,就闻到了熟悉的枣片膏的味道,燕莘赶紧大步的走进屋子里,就看到王芝含的面前摆着一盘子的枣片膏。 燕莘走上前去,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娘你偷吃,明明知道莘儿最爱娘做的枣片膏了,还不通知莘儿一声,娘好坏。” 王芝含听着燕莘的抱怨声,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枣片膏,放到了眼神的嘴里,放下筷子,点了点燕莘的鼻尖,“你这丫头,哪里还用得着通知呀,这我不是还没开始吃,你就闻着味道来了,真是不能背着你这丫头偷吃呀。” 听了王芝含的话,燕莘皱了皱小鼻子,嘻嘻的笑了,歪着头,倚在王芝含的肩膀上,蹭了蹭,突然又想起了燕紫清的事情,燕莘趴在王芝含的耳边上,悄悄的问了问,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摇了摇头,“我这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这院子,委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燕莘点了点头,低着头沉默不语,脑子里却还在想着燕紫清的事情,见此,王芝含招呼了身边一个信得过的嬷嬷,让她去看看前面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那李嬷嬷就回来了,“王妃,小姐,老奴出去问了问,据说是柳侧妃的娘家城郡王那里又立了功了,成了陛下眼前的红人了,王爷不得已才饶过柳侧妃还有二小姐。” 李嬷嬷的话一说完,燕莘嘴角的冷笑就扯了开来,迫不得已,说得好听而已吧,她就不相信她这父亲会这么容易的饶过柳媚儿还有燕紫清。 不过看到王芝含一副信了的样子,燕莘也没有多说什么,再陪着王芝含说了一小会儿的话,燕莘就跟王芝含道了别,她现在得回去好好布置一番,免得那不安分的母女两个再来一个措手不及。 回到了院子之后,燕莘就看到暗影跟柠音都在屋子里站着,毕竟暗影跟了她这么久了,还是比较喜欢暗影在身边,好在柠音也是个有眼力的,自发的退到了一旁,继续做她的“隐身人”。 燕莘领着暗影进了内室,跟她说了一下燕紫清她们现在的情况,“影儿,你派人去盯着城郡王那里,我总感觉还有别的事情在后面等着我,我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被杀一个措手不及。” 暗影点了点头,退出了屋子里,不过是从窗户那里离开的,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内室里只剩下燕莘一个了,过了不一会儿,暗影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间里面。 当天晚上的时候,暗影就接到消息说城郡王府打算要开宴会,燕莘总觉得在这个宴会上会有更多的事情,可是却也不知道柳媚儿的后手是什么,只能以静制动,等着柳媚儿那里率先动手。 第二天阳光大好,燕莘站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正打算去王芝含的院子里陪着王芝含出去走走,就看到了很有气势的走进她院子里的燕紫清了,燕莘挑了挑眉毛,等着看燕紫清要说什么。 可是谁知道,燕紫清只是走上前来,很合规矩的朝着燕莘行了个礼,“姐姐,我外祖母那里明天准备开宴会,外祖母说,于理,姐姐也该叫她一声外祖母的,所以希望明天的宴会,姐姐可不要缺席呀。” 跟燕紫清的咄咄逼人不同的是,燕莘依旧还是面带微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把燕紫清刚刚的失礼看在眼里,“既然妹妹都这么来邀请姐姐,明天姐姐必定不会让妹妹失望的,妹妹好走,姐姐就不送了。” 燕莘站在台阶上,看着燕紫清离开的背影,不发一言,陷入了深思,这燕紫清亲自来请她去参加明天的宴会,其中必定有鬼,燕莘在心底里暗暗地想着,燕紫清,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真是有些期待呀。 暗影从屋子里拿着一条披风走了出来,轻轻的披在燕莘的身上,“主子,虽然是春天来了,但是天还是有些凉的,注意好身子。” 燕莘看着暗影那满是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感慨着什么,“影儿,还好你还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 柠音站在两个人不远处的身后,望着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样子,低下了脑袋。 第102章 城郡王府上的宴会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燕莘就觉得被太阳晒得很是暖和,正好燕莘的院子里的小厨房给她炖上的血燕也已经好了,就让柠音端着。一起往王芝含的院子里走去。 看着王芝含吃完了,燕莘才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往外走去,虽然已经是早春了。可是花园里,依旧还是没有什么花,自从有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燕莘就不是特别的喜欢那花园了,听到一旁走过的下人说是王府的后园的那条小溪解冻了,便跟王芝含往后院里走去。 这个时候。后园里也没有什么人,母女两个倒也乐得清闲,坐在小溪旁的石块上。这周围树木也多,空气也比前面好得多了,母女两个竟也迷上了这里,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暗影都来催了好几遍了,两个人这才走回去。 一路上,燕莘跟王芝含说这些最近京都里发生的些趣事儿,不过一会儿,就到了王芝含的院子里了。 两个人前脚刚到院子里,后脚远叔就到了,“王妃,大小姐,这可赶巧儿了,王爷让老奴来请王妃还有大小姐去前厅一起吃,柳侧妃的娘家来人了。” 燕莘扶着王芝含坐在凳子上,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王芝含,一杯给了远叔,“远叔,你看,我跟母亲已经吃完了,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话说着,燕莘的肚子还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可是燕莘却依旧还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刚刚被肚子给拆穿了的尴尬。 远叔听了燕莘的话,也听到了她肚子的响声,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心道,这王府里都知道你们母女两个在后园待到现在,这么说的话,还不是在明晃晃的给王爷打脸吗?可是这话,远叔可不敢说出去。只是自己在心底里想一想就罢了。 远叔双手抱着燕莘递给他的茶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是,老奴醒的了。”话说着,朝着两个行了个礼,就退出了房间里面。 远叔刚一离开屋子里,燕莘就招呼着暗影赶紧上菜,说是要饿死了,看着燕莘那没有半点儿世家小姐该有的样子,王芝含伸出手来,轻轻地一巴掌落在了燕莘的脑袋上,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燕莘还是可怜兮兮的摸着脑袋,看着王芝含。 一开始,王芝含还真的以为是她下手下的重了,打疼了燕莘,连忙把燕莘招了过去,心疼的摸摸燕莘的脑袋,“莘儿,”别的话正要说出口,就看到燕莘在偷偷的乐着,王芝含现下也就知道了燕莘的那点儿小把戏了,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燕莘的身上,不过这一次可没有打她的脑袋,反而是敲在了她的肩膀上。 燕莘笑嘻嘻的站起身子来,还作势摸了摸脑袋,“娘,莘儿本来就不怎么聪明,被你这么一打,非得变笨了不可。” 说话间,燕莘就看到暗影招呼着一群小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了。当下也不耍宝儿了,扶着王芝含往饭桌那里走去,看着桌子上,蛮是丰盛的饭菜,燕莘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暗影微微一示意,暗影就心照不宣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银锭子,赏给了厨房里。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暗影跟在燕莘的身后,“主子,您今天也太冒险了,这万一惹得王爷不高兴怎么办?”燕莘转过身子去,看着身后的暗影还有柠音,看着暗影很是担忧的样子,又看了看柠音似乎是有些不赞成的样子。 “柠音,你也是跟影儿一样的想法吗?”听了燕莘的问话,柠音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燕莘会突然的开口问她话,怔了怔,才低下了头,“没有的,小姐。” 燕莘看着柠音,本来她还以为柠音会跟暗影一起说她做的不对呢,“哦?那你说说是怎么个原因?” “奴婢以为……奴婢以为……”柠音明明是脑子里有想法的,可是她却不敢开口说,燕莘摇了摇头,“说吧,就是咱们主仆几个私下里说说的,传不到旁的人的耳朵里去的。” 听了燕莘的保证似的话语,柠音先是抬起头来,看了看燕莘,似乎是在看一下燕莘这话里的真假的,看到燕莘又朝着她看来了,柠音赶紧的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以为,王爷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今儿府里来了客人了,他更加不会在外人面前指责您的不对的,哪怕是他明明也知道你和王妃两个还没有吃饭。” 听了柠音的话,燕莘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暗影,“影儿,你这下子可是知道了?”暗影点了点头,“是属下思虑不周了。” 燕莘从头上拔下一个玉簪子,插在了柠音的头上,又从手腕上退下来一个玉镯子,给暗影戴在了手上,看着两个人那有些不解的小眼神,燕莘也不想再去多做解释了,转身往前走去。 身后的两个人也赶紧跟上,跟在燕莘的身后,往院子里走去。 暗影武功好,脑子却是不如柠音那么灵活,两个却也是各有擅长的地方了,现在只差调查好柠音的来历了,要是是个值得可靠的,那么她以后,会轻松不少吧,燕莘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底里暗暗地想着。 晚上的时候,燕明也没有来找燕莘的麻烦,燕莘吃过了晚饭,早早的就上床躺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春困秋乏的缘由,她这些日子,一直都觉得挺疲累的,似乎是怎么睡也总是有些睡不饱的。 第二天就是城郡王府的宴会了,燕莘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仔细一看,却是药理的,不过人却是走了神儿的,这么久了,还是一页都没有翻过去,暗影站在一旁,看着燕莘发呆,柠音则是坐在软榻的旁边,手里拿着针线,在那里绣着什么东西。 自从这柠音跟了燕莘之后,燕莘才知道这柠音的绣工确实了得,自此,也就不大爱去用外面的绣娘了,一些什么贴身的衣物,全都交给了柠音来绣。台庄池巴。 等到燕莘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发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麻了,轻轻的甩了甩手,觉得好多了,这才打算起身洗澡。 洗完澡之后,满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暗影跟柠音也退下了,燕莘躺在床上,虽然刚刚是觉得发困的,可是这一会儿要睡了,反而没那么困了,倒是来了精神了,直直的盯着床顶的图案在那里看着。 这副绣品是柠音跟了她之后,给她呈上来的,燕莘觉得倒是也喜庆,颜色也是她喜欢的,便换下了之前的,用上了这一副。 燕莘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睡过去的,只是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想起今天还要去城郡王府里去参加一场鸿门宴,燕莘就觉得烦躁,挥退了前来伺候她洗漱的丫鬟,撑着下巴,坐在铜镜前,发起了呆。 燕紫清还有柳媚儿昨天就跟着城郡王府里的人回去了,所以今天的马车里只有王芝含和燕莘两个人,老太太还为之前假怀孕的事情恼着柳媚儿,连带着就连城郡王府也给恼上了,今天早上只说是身子不舒服,就不来走动了。 一下马车,燕莘就看到了在城郡王府的门口忙着招呼客人的柳媚儿了,燕莘扶着王芝含的手,往里走去,本来不想搭理柳媚儿的,可是她却贴了上来,“哟,姐姐来啦,你看妹妹还要招呼客人,就先不招呼姐姐了,姐姐拿这城郡王府就当家里就好了,不用拘束着呀,姐姐。” 王芝含毕竟也是大家族里走出来的,虽然也是厌烦极了这柳媚儿了,却还是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跟柳媚儿打着哈哈,面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却让柳媚儿给恨的牙痒痒,她最是厌烦王芝含的这副笑容了。 柳媚儿总是觉得王芝含的这笑意里,似乎是有无限的在嘲笑她的感觉,可是明明是恨极了,却也只能在这种场合里虚与委蛇着。 看着王芝含跟燕莘两个走进了城郡王府里,柳媚儿在背后气得牙痒痒,狠狠地瞪了两个人的背影一眼,就往里面走去,本来她今天用不着出来的,可是她就是为了看那母女两个不如意才出来的,可是谁知道那两个人没有气到,反而是把她自己给气到了。 柳媚儿本来打算着要跟着王芝含还有燕莘两个往正厅里走去的,可是半路上却被城郡王妃身边的贴身妈妈叫住了,柳媚儿恨恨的看了一眼王芝含母女离开的方向,这才跟着那妈妈走了。 一看到城郡王妃,柳媚儿就觉得她的底气来了,快步的走到城郡王妃身边,“母亲,女儿来了。”对于这个刚刚寻回来的女儿,城郡王妃一直都是很是宠溺的,她一直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才让她幼时便被拐走了,又在那种地方长大,所以现在一直都是竭尽所能的补偿着她。 城郡王妃拉着柳媚儿的手往内室里走去,柳媚儿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檀香木的盒子了,不知道是不是直觉的原因,柳媚儿觉得那盒子里的东西就是送给她的,而且还是价值不菲的。 尽管柳媚儿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可是等到她打开了那盒子的一瞬间,还是愣住了,那是一套头面,正中央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上面的图案全部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每一个细小的细节,都没有遗漏掉。 城郡王妃看到柳媚儿呆愣愣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东西,正打算跟她说重新去找人给她打一套的时候,柳媚儿就转过了脑袋,看着城郡王妃。 “母亲,谢谢你,女儿真的好喜欢。”听了柳媚儿的话,城郡王妃这才开心的笑了,拍了拍柳媚儿的手背,眼角似乎是又有泪水涌而出来了,模糊了她的视线。 柳媚儿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其实这这与她从小的生活环境是离不开的,可是现在,看到这城郡王妃这么真心实意的对她,心里也是难受的有些发酸,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告诉这城郡王妃真相,可是后来她还是忍住了,就连心底的那一瞬间的不忍心也消散不见了。 挽着城郡王妃的胳膊,把脑袋垫在她的肩膀上,跟她说着以前的生活,她很聪明的用了一种很是轻快的语气,却更加惹得城郡王妃的疼爱。 第103章 筵无好筵 燕莘跟王芝含两个到了城郡王府的前厅的时候,那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世家夫人和小姐了,王芝含领着燕莘两个,跟几个比较熟悉的夫人客套了客套。就坐在了一个并不是特别起眼的角落里。 母女两个都不是那种特别的爱出风头的人,除非是有人来找她们说话,不然就是两个人在那里小声的说着什么。 王芝含一直都在那里提醒着燕莘今天一定要小心一点。她说总觉得今天柳媚儿请她们来参加这个宴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 燕莘轻轻地拍了拍王芝含的手背,“娘,你就放心吧,莘儿像是那么没有脑子的吗?来之前我就布置好了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解决得了的。” 王芝含伸过头来看了看燕莘。似乎是在确定燕莘这话是不是实话,过了好一会儿,王芝含才把脑袋伸了回去。“好吧,娘相信你。” 正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一直都陪在燕莘身边的暗影却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却还在一直的观察着周围的人,趴在燕莘耳边上说着什么,看到燕莘点了点头,这才又悄悄的退了出去。台庄池才。 柠音也从外面悄悄地进来了,站在燕莘的身后,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前厅的门口那里传来了一阵的喧闹声,柠音看到燕莘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样子,便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小姐,是柳侧妃还有城郡王妃来了。” 燕莘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茶杯。并不多说一句话,王芝含更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稳稳的坐在那里。 柠音看到两个主子都这么淡定,也静了下来,是了,王妃的诰命是在城郡王妃之上的,又是燕王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不用像其他的人一样,纷纷迎上去的。 不过一会儿,城郡王妃就领着柳媚儿进来了,远远地就看到了王芝含了,看到她们母女两个那副稳坐泰山的样子,城郡王妃当下就有些不悦,许是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就总是觉得大家都得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样子。 “燕王妃好大的架子呀。”城郡王妃一坐下。拿过手旁的茶杯,啜饮了一口,把茶杯硬硬的放下,弄出了好大的声响,惹得一群人都朝着王芝含还有燕莘的方向看了去,“城郡王妃见笑了。”王芝含不是没有听出来城郡王妃话里的不满的,却还是稳稳地在那里坐着,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这两厢一比较,其中的差别就出来了,不少人都在下面嗡嗡的议论着这城郡王妃是有些过分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找燕王妃的麻烦,燕莘也放下手里的茶杯,环视了一周,这里的夫人都是比她大的,她不能妄自开了口。 看着这城郡王妃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燕莘才盈盈起身,朝着城郡王妃行了个礼,“燕莘见过城郡王妃。” 不知道是不是燕莘的这番示弱,让城郡王妃心里好受了些,便收回了一直盯着王芝含的眼睛,开始跟身边的几个夫人,低声的聊着天。 其实城郡王妃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要不然当年也就爬不到这个位子,只不过刚刚在她的房里,听了柳媚儿有意无意的哭诉,让她失了原本的风度,一心想为她的宝贝女儿讨一个公道。 其实刚刚城郡王妃的下马威,这其中的缘由不仅是燕莘和王芝含,这屋子里有不少的人也是才到了个十有八九的,不过其中不乏一些王芝含待字闺中时的好友的,王芝含的为人,她们都是知道的,便也就一笑而过罢了。 但是这中间也是不乏一些想要在城郡王妃面前露一露脸的,便争相在城郡王妃面前说着一些关于王芝含的坏话。 有的人说话声还很大,就连坐在了角落里的燕莘也都听到了她们是在怎么编排她的母亲的,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却被王芝含给按住了,“莘儿,怎么这么冲动了?没看出来这里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吗?” 被王芝含这么一拉扯,燕莘的理智就回来了,这一世,她总是能够很理智的面对一切,只不过一牵扯到了王芝含的事情,她整个人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不过好在还有王芝含在她的身边提点着,这才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看到她们母女两个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不少的人,就说着说着就自讨了个没趣儿,停下了话语,专心的跟城郡王妃或者是身边的夫人,说着家长里短。 饭点到了,整个前厅里的人,一起往宴会的花园里走去,远远的,燕莘就闻到了阵阵的袭来的花香味,只不过搭配的不好,闻的久了,还让人觉得过于浓重。 按着身份,王芝含还有燕莘两个坐在她们的桌子上,看着满桌子的生鲜,燕莘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好在来之前,她们已经在府里吃了不少的东西,垫了垫,所以这一会儿,两个人并不觉得饿,也就没怎么的动筷子。 柳媚儿陪着城郡王妃坐在最上面,时不时的凑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城郡王妃哈哈大笑,男席那边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群大老爷们也在那里哈哈大笑了起来,引得女席这边,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姐,频频地往那里看去。 燕紫清坐在燕莘她们的斜对面那里,跟尚书家的二小姐不知道说着什么,眼光也不断的往男席那边看去,不知道是不是跟谁对上了目光,脸颊一片通红,说话的样子也越来越嗲,燕莘在对面看着,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抖落一地了。 王芝含也顺着燕莘的目光看了过去,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的鱼肉,吃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城郡王府里准备的歌舞也开始了,燕莘有些索然无味的托着下巴,看着中间的歌舞,一点新意都没有,看的都烦了,坐在首座上的城郡王妃似乎也是看得烦了,摆了摆手,台子上的歌舞便停了下来。 “每次都是这么些歌舞,有没有那些新奇一点儿的。”听了城郡王妃的话,站在台子上的一群舞姬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互相的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坐在燕莘对面的燕紫清见状,放下手里的筷子,“外祖母,清儿前些日子在街上,看到了一个节目,觉得挺有新意的,正好今儿也来了,不如就一起看看吧?” 听了燕紫清的话,城郡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台子上的舞姬纷纷走了下来,一个穿着打扮有些暴露的女子从幕后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蒙着一块面纱,增添了不少的神秘感,不少人见状,都以为还是歌舞,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 可是慢慢地,幕后又走出了几个人来,穿着打扮跟第一个女子完全一样,不过是衣服的颜色不一样罢了,燕莘没有忽略掉斜对面的燕紫清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当下心底就有些底儿了,看来这个节目十有八九是有什么阴谋了。 果不其然,幕后里又推出了一个大笼子来,上面还盖着一层黑布,让人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暗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燕莘的身后,趴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燕莘点了点头,“影儿,待会儿要是出了事情,你先带着我娘走,听到了没有。” 王芝含坐在燕莘的旁边,没有听到暗影说了什么,确实听到了燕莘的话了,心底的不安就愈发的强烈得。紧紧地握着燕莘的手,不肯松开。 笼子上的黑布被揭开了,一只身形庞大的狮子趴在了笼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就跟睡着了一样,那黑布一揭开,整个女席就炸开了锅似的,有好奇的,有害怕的。 笼子被打开了,狮子慢吞吞的从笼子里面走了出来,虽然是一只被人驯服了的狮子,身上却还是带着那股子的森林之王的霸气,燕莘注意到那燕紫清朝着台子上的几个女子使了个眼色,为首的那女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了似的。 从那狮子从笼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燕莘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她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一着不慎可就葬身狮口了,坐在燕莘身旁的王芝含也不见得有多么的放松,握着燕莘的手,都有些把她抓疼了。 不过燕莘却并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任由王芝含抓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台子上的音乐响了起来,一群女子随着音乐,摆动起了身子,那狮子也像是通了人性一般,跟着音乐动了起来。 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紧凑,那舞步也越来越快了起来,可是忽的,那狮子一下子就跳跃了起来,趴在了那领头的女子身上,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那领头女子的脑袋,这事情发生的突然,台子上的其他人也乱了起来,却又害怕妄自行动的话会惹了狮子。 一群人就那么呆愣愣的站在台子上,一直到那狮子从台子上一跃而下,来到了女席这里,燕莘无意中瞥见燕紫清也是脸色苍白的样子,看来她也是没有想到这狮子会突然就兽性大发。 那狮子来到女席之后,就像是漫步在森林里一样,一直到了走到燕莘跟王芝含身边的时候,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突然间朝着燕莘她们蹦了过来。 暗影在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那狮子的方向就想去救下燕莘来,可是又突然的想起了燕莘之前的嘱咐,便拉着王芝含往屋顶上飞去。 王芝含看这样燕莘的这一举动,下意识的就想去保护燕莘,暗影安顿好王芝含,使了轻功飞到燕莘身旁,这个时候,周湛已经护在了燕莘的身旁了,看到那狮子张着大嘴朝着周湛还有燕莘的方向跳去,暗影想也没想,抽出身旁的佩剑,朝着狮子刺了过去。 一剑刺偏了,惹得那狮子更加发狂了,可是周湛只一心的要护着燕莘,进攻就没那么的强了,反而还被狮子给抓了好几下。 暗影见状,拿着剑就胡乱的往狮子身上砍去,也顾不得招式了,能刺死就行,就在暗影以为他们都要葬身狮口的时候,周湛安排在外面的暗卫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 周湛赶紧护着燕莘往角落里避了去,生怕再一不小心,让他们误伤了燕莘,现在,他只想护着她周全。 第104章 宴会上的惊变 燕莘知道,刚刚要是她不在他的身边的话,周湛或许不会受伤的,更有甚者。那头狮子说不定还会受伤的,现在离着远远的看着暗影还有几个暗卫在那里跟狮子打杀着,不由得就把头转向了城郡王妃的方向。看到她也是一脸强装镇定的样子,燕莘暗暗地摇了摇头。 终于,在暗影还有周湛的暗卫的齐心协力下,那头狮子倒下了,周湛见此,便放开了燕莘。自己一个人,走到了那头狮子的身旁。 燕莘看到周湛的举动,也不由得跟了上去。站在周湛的身后,看着他在那里来回的翻动着狮子的尸体,燕莘有些不赞成的皱了皱眉毛,他的身上本来就有伤,这狮子这么大个,他又不让旁的人来帮忙,会不会裂开伤口呀。 想到了这里,燕莘的眉头就皱的更加厉害了,暗影护着王芝含来到了燕莘的身旁,一转头就看到了燕莘皱着眉头的样子,王芝含顺着燕莘的目光,往周湛的身上看去,那月牙白色的袍子已经有些殷红色的血浸了出来了,怪不得燕莘这么担忧。 王芝含直觉的认为,燕莘跟周湛两个中间是有些私底下的小秘密的,刚刚她虽然被暗影放在了屋顶上。有些害怕,却也是把下面人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了的,周湛一直紧紧地护着燕莘的行为她也是看在了眼里的。 说实话,她对周湛这个女婿很是满意,没有那么多的毛病,对燕莘又体贴,关键是屡次在她的面前透露过想要娶燕莘的,可是王芝含也能够看得出燕莘对周湛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却总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愿这两个孩子,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可以安稳一些吧。 王芝含站在燕莘的身旁,暗暗的想着。 燕莘在一旁,并没有发觉王芝含来了,她现在只是满心的扑在了周湛身上的伤口上了,周湛的每一次大的动作。她都跟着在背后暗暗地发惊,不过好在他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周湛在那狮子前面鼓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子来,不知道是不是蹲的久了,又有些失血,猛地一站起来的时候,眼前还是发黑的,身子也不由得摇了摇,燕莘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的人会说什么闲话了,赶紧跑到周湛的身旁,扶了扶他的胳膊,听到他说没事了,燕莘那一直紧紧地被揪住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周湛走到城郡王和城郡王妃的面前,说是在狮子的牙上发现了些东西,听了周湛的话,站在城郡王妃一旁的燕紫清当下也顾不得要在周湛面前保持形象了,“说不定那就是狮子本身自带的呢?” 听了燕紫清的垂死挣扎的话语,燕莘都觉得有些好笑了,周湛并没有给燕紫清面子,走到那狮子面前,一把抓起狮子头,掰开它的嘴,露出了抹着毒药的狮子牙,那牙齿确实是泛着不同寻常的颜色。 看到燕紫清还是想狡辩的样子,周湛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燕紫清的废话了,冷冷的瞪着燕紫清,正好这个时候,太医和大夫们也被请来了,本来周湛还想再等一等的,可是却被燕莘给拉到了一个太医面前。 周湛面上虽然是一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可是内心里,早就哈哈的笑成了一片了,为燕莘担心他而开心着,好几次嘴角都忍不住的往上翘着,可是周湛还是努力地忍下了,燕莘站在周湛的身旁,看着周湛脸上的小表情,偷偷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其实这个样子,挺好的不是吗,她现在其实也可以肯定周湛对她是有感情的,至少不像上一世一样了,上一世的时候,就算是在两个人仅有的那段最甜蜜的时候,周湛也不曾对她这么好过,或许真的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不少人。 她也能够感受的出,周湛对她的那股子的关心,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尤其是刚才在跟狮子混战的时候,他为了护着她安全,很多次都没有去躲,这才一直在跟狮子混战的面前处在下风里面。 燕莘摇了摇头,自己这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一次的生死大关,所以格外的感性,刚才竟然都差点儿没有忍住泪水,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忍了回去。 周湛身上受的伤并不算重,不过确是挺零碎的,到处都有被狮子抓伤过的痕迹,所以那太医处理的时候,也是格外的仔细的,生怕一不小心,遗漏了哪里。 等到周湛身上都被太医包扎了一遍,这才走回原本的花园里,在那狮子的身旁,还或蹲或站着几个穿着不一的男子,周湛有些疑惑的看了燕莘一眼,凭直觉来说,他觉得这群人是燕莘找来的。 果不其然,燕莘也是发现了周湛的视线的,他看她的时候,那视线里总是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感觉,热辣辣的惹得她害羞,燕莘深呼吸一口气,直视着周湛,面带微笑的反看着周湛,不言不语。 周湛看到燕莘这幅样子,心底里也就有数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把头又转向了狮子的尸体那里,燕莘眨巴眨巴眼睛,她刚才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周湛眼里那是一闪而过的宠溺? 终于决定了要直面自己感情的燕莘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很是满意,因为周湛的这一无意中的举动,燕莘暗暗地决定,她还要再大胆的在这份感情中迈一大步。 那群人正好也检验完了狮子的尸体了,互相推诿着,最后选了一个代表,向大家说了刚刚的发现,“这狮子的牙齿上确实是有毒的,不过没有确定的检验出是什么毒,而且在那舞姬的身上,有使得狮子发狂的香粉,燕王妃和燕大小姐刚刚坐过的桌子和凳子上,也有这种香粉的痕迹,只怕现在也已经沾染到了身上了。” 听了那人的话,一群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看着城郡王妃的眼里,也有了些微的鄙视了,一开始大家还都以为是那狮子不通人性,这才发狂,伤了这么多人,可是经过这人这么一说,大家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一个阴谋。 怪不得那狮子谁的桌子也不去,偏偏去了燕莘她们的那一桌,而且还是在城郡王妃举办的宴会上,大家都知道,城郡王妃刚刚找回来的女儿,就是燕王府的侧妃,那是不是说明,这场宴会本就是一个阴谋? 这要是没有刚刚的检验的话,大家或许以后还会以为是那狮子只是单纯的发狂,那就算燕王妃跟燕大小姐丧命于此的话,大责任也到不了城郡王府的身上,那城郡王妃的女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燕王正妃了。 大家都不由得在心底里想着,这真真是好毒的计谋。 听了那人的话,再加上大家的鄙夷的目光,站在城郡王妃身旁的燕紫清,就有些承受不住了,失控的尖叫出来了,“你在胡说,什么下毒,又是什么香粉,都是在胡说,燕莘你好毒的计谋。” 燕紫清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望着燕莘的眼里似乎是恨不得当场就把燕莘大卸八块了似的,燕莘的面上却还是那副面带微笑的样子,半点儿刚刚的落魄没有,这么两厢一对比,大家都暗暗的摇头,这一嫡一庶的差距就立马就出来了。 燕紫清站在那里看着燕莘这幅样子,怎么还不懂她的心思?可是饶是她现在有一千张嘴,那也是已经说不清了,只能任由着大家戳着她的脊梁骨,骂着那些没有脏话,却刺耳极了的话语。 燕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言不语,只不过眼里却满是兴奋的火焰在跳动着,多好呀,燕紫清,你可算是知道我上一世的时候,是怎么在你的苦苦算计下,艰难的生活的了吧,不要着急呐,妹妹,这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不要心急,更加好玩儿的还在后面等着你呐。 周湛看到燕紫清那有些癫狂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恶心,他素来厌烦这些经不起打击的世家千金,他猜测出了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和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女人脱不了干系,可是他也相信,要是不是燕紫清挑衅在先的话,也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的。 所以,他对这燕紫清没有多大的耐心,只还是觉得燕莘今天有些太冒险了,那狮子是不通人性的,万一要是真的被伤了,那可怎么办? 燕莘并不知道周湛现在心里所想,只是隐隐的觉得,周湛怕是已经猜出了今天的这一出正是她这个受害者闹出来的了,只不过,也正好,她正想看看她在周湛的心底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着。台庄池圾。 城郡王站在城郡王妃身边,看着这一出出的闹剧,额头上的青筋都有些止不住的往上跳动了起来,可是却也无可奈何,他也对他的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和外孙女儿,有着深深的愧疚,所以并不会轻而易举的去埋怨她们,却也是把今天的这一笔账记在了燕莘和王芝含的头上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股子的由内而外的自私自利的性子,还真真是一家人的表现呀,这幸好燕莘并不晓得他们心里的想法,要不然以后报复起来,还会更加的狠毒的。 这一场风波过后,一群人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了,这其中有不少的世家小姐已经被刚刚那一幕吓破了胆儿了,有好几个已经顾不得身份的哭了起来的,尤其是刚一开始的时候,那个跟燕紫清说得很欢的尚书府的二小姐,哭的尤其厉害。 燕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觉得好笑,尤其是看到那尚书二小姐再看燕紫清的眼里,又已经夹杂了不少的厌恶了,燕莘只觉得很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上一世的时候,这个尚书二小姐可没少跟燕紫清两个狼狈为奸的使得她在人群中闹了不少的笑话,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燕莘暗暗决定要把燕紫清身边,上一世的所有朋友都闹得决裂,她就不相信了,孤家寡人的燕紫清还有什么跟她斗的资本。 看到客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了,燕莘跟王芝含两个也站起身子来,打算先行离去,王芝含在一旁四处环顾的找着燕明,暗影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了,趴在王芝含身边说是,燕明一早就离开了,是被圣上叫走的,还没出来狮子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第105章 秋猎开始了 王芝含一听暗影的话,心底里就有些失望了,再一听暗影后面的话,心里就有些释然了。燕莘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并没有多言,他就知道的。她的母亲并没有把这个负心的男人给忘记了。 城郡王等到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之后,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城郡王妃的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媚儿见状,赶紧扑到了城郡王妃的身上,阻止着城郡王继续的动作,燕紫清稍微上顿了顿。也赶紧的扑了上来。 见到这个情景,城郡王也不好再继续下去手里的动作了,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就走出了花园里。 城郡王一离开,本来还面上有些有些强势的城郡王妃,立马就软了下来,看到面前的女儿和外孙女儿,摆了摆手,“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 听了城郡王妃的话,柳媚儿母女两个相互转头看了看,再看到城郡王妃那不容置喙的样子,便点了点头,朝着她行了个礼,走出了花园里。 这上一个时辰还热热闹闹的花园里,此刻除了城郡王妃和几个来来回回的收拾着残局的仆人,就没了别人了,城郡王妃坐在她本来坐着的椅子上,看着下面来来回回的忙活着的仆人。心下有些凄凉。 坐了好一会儿,才招呼了她身旁的妈妈,扶着她回了房里,城郡王此刻早就已经躺下了,面朝着里,一点儿都没有理会城郡王妃。 等到城郡王妃躺下了,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蜡烛也渐渐的熄灭了,整个屋子里变得愈发的安静了起来,城郡王妃才幽幽的开了口,“我只是命那个舞姬把狮子引到王芝含还有燕莘那一桌,没有在牙齿上抹毒药,更没有撒香粉。” 城郡王妃的话说完了,整个屋子里变得更加安静了,身旁的呼吸声似乎也渐渐地低了下去。就在城郡王妃以为这屋子还会继续安静下去的时候,城郡王开了口,“你们太心急了,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愧对媚儿,但是有些事不是急就能完成的,你以为那燕王妃还有五皇子都是吃素的吗?你太糊涂了,误把老虎看做猫了。” 听了城郡王的话,城郡王妃闭着眼睛,回想着今天在宴会上发生的那一幕幕,越想就越发的有些心惊了,静静的不再去狡辩了。 许是城郡王也察觉出了身旁人的懊恼了,转过身子,把人抱在了怀里,两个人相拥着,睡了过去。 燕莘和周湛跟在王芝含的身后,离开了城郡王府,站在马车前,周湛似乎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燕莘低着头偷偷的笑了笑。 等到笑够了,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周湛,“回去要好好的养伤,不要随便的沾水,不要吃那些生鲜了,还有辣的也不要再吃了……” 站在一旁的人们,听着燕莘那啰里啰嗦的样子,都不约而同的把脑袋转到了一旁,王芝含让暗影和柠音扶着她上了马车,周湛身边的暗卫也都相约着隐了身影,整个城郡王府周围,竟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看到周湛还是有些不想走的样子,燕莘摇了摇头,走进了马车里,周湛则是还站在原地,看着燕王府的马车渐渐地离开他们的视线。 过了好久,一直都看不到马车了,周湛才弯身坐上了他的马车里面。坐在马车里,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地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一幕幕,越想越甜蜜,他知道,燕莘这一次是对他敞开了心扉了。 王芝含看着对面坐着的燕莘,满面含春的样子,借着喝茶,捂着嘴笑了,她的女儿终于是在感情上开窍了,这可真的是一个好消息,燕莘刚刚从山上回来的时候,那冷心冷面的样子,让王芝含在背后里担忧了好久。 这一会儿,看到她跟周湛两个之间渐渐地有了感情的苗头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谁都开心。 燕莘跟周湛两个,并没有把话挑开说明,也只是一直那么暧昧不清着,但是知情的人都以为两个人这是好事将近了,都在不停地问着两个人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尤其是每一次去王芝含的院子的时候,燕莘总会因为这事儿被调侃的脸色发红。 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在默默的升着温,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重华对燕莘的追求,也并没有因为周湛的原因而销声匿迹,反而是大放厥词说是要和他公平公开的争夺燕莘。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猎的时候了,南边的战事大获全胜,皇上很是开心,允许所有的随行官员带着家眷,一起出行,燕莘自从重生之后,就一直生活在了京都,这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外出的机会了,她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本来王芝含的身子不大好,燕莘不准备让她去的,可是敌不过王芝含的失魂落魄的样子,燕莘便嘱咐着暗影好好好的保护着王芝含的安危。 这么一来,燕莘的身旁就只剩下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柠音了,九歌和小文都是男子,并不适合随行着保护燕莘,便被燕莘留在了京都里面。 在去秋猎之前,燕紫清频频的往城郡王府里面跑了几次,不知道是在密谋着什么,燕莘也派了人去查看过,只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狮子事件之后,城郡王府里一直都是加紧防护的,燕莘的人也只能查到燕紫清出入过城郡王府几次。 见此,燕莘就有些释然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又有何怕?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不是去皇家猎场里,而是在半路上改道去了离着京都很远的一片草原上,燕莘想着这样也是好的,要是燕紫清提前在皇家猎场里面布置了的话,这下可就白费功夫了。 上一世的时候,她也是去过那皇家猎场和那片草原的,相比较起来,还是草原比较安全一些,至少比皇家猎场里要平坦的多,要是有什么埋伏的话,不是特别的容易了。 燕紫清听了皇帝的命令之后,确实是气的咬碎了一口的银牙,她在那猎场里面布置了好些的江湖杀手,这么被一打断,原本的布置全部都得重新来了,更何况,她根本被了解那片草原,这可气坏了燕紫清了。 到了那片草原的时候,帐篷什么的都已经搭好了,燕莘当下就有些了然,这改道来草原怕不是皇上的一时兴起的杰作了,而是早就有打算了。 按照着身份分好了帐篷,燕莘早就累瘫了,跟柠音说了一声就躺下睡了起来。这一觉燕莘可是睡得够久的,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她才醒了过来,很没有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竖着耳朵,听着帐篷外面没有大声的走动声,燕莘就知道时间应该还很早,便又躺了下去,从床头那里拿了一本书,想看一会书,再起床的。 可是却没想到又一次的睡了过去了,柠音来叫燕莘起床的时候,就看到燕莘的手里倒着拿着一本书,双眼紧紧的闭着,睡着了。台庄池亡。 柠音有些无奈的看着燕莘睡觉的样子,摇了摇头,轻轻的把书从燕莘的手里抽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正打算给燕莘拉拉身上的被子,就看到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里还有些许的刚睡醒的迷糊的样子。 柠音扶了扶燕莘又差点歪倒的身子,等着燕莘彻底的清醒过来,过了好一会儿,燕莘才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哦,柠音,你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柠音扶着燕莘从床上站起来,扶着她走到脸盆那里洗漱,一边给她绾着头发,一边跟她说着话,从首饰盒里,拿着钗子,挨个儿的比划着,看看哪个比较适合今天的装扮。 燕莘今天没有穿那些比较繁复的衣裙,选了一件适合狩猎的,看着柠音来回的比划着,随手从里面选了一根玉簪子,递给了柠音,插在头发上,确实是比那些华美的钗子更适合这身装扮。 燕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来回的转着看着这一身的装扮,看得够了,这才转身出了帐篷。 这个时候,外面人就已经多了起来了,燕莘远远地就看到燕紫清在那里跟在尚书二小姐身边解释着什么,可是那二小姐却还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燕莘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了起来,也不再多加理会,去了王芝含的帐篷里。 燕莘进去的时候,王芝含也是刚刚起床没多久,正坐在铜镜前面,在那里梳妆打扮着,看到燕莘进去了,朝着燕莘招了招手,把燕莘叫到了她的身旁。 燕莘正好顺手接过了给王芝含梳妆的活儿,看着王芝含身上的衣服,把那小丫鬟盘了一半的头发拆了,换了一个堕马髻,倒是显得王芝含青春靓丽了不少。 燕莘很是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美少妇,王芝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弄得这么年轻有活力了。” 燕莘站在王芝含的身后,又扶了扶王芝含头上的发簪,“娘本来就是个大美人的,可是却一直都向着老气横秋里打扮着,一点都不搭,还是这副样子好看呐。”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宠溺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手,“好的,娘听莘儿的,以后都这么来。”母女两个相互依偎着,在那里嬉笑成了一片。 中午的时候,外面来了人来说是开饭了,燕莘这才扶着王芝含的胳膊,走了出去。刚一出了王芝含的帐篷,就遇上了从一旁的柳媚儿的帐篷里面出来的燕明了,燕莘没有忽略掉燕明眼里的惊艳,他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他的妻子这副装扮了。 王芝含依着礼数,朝着燕明行了个礼,就跟燕莘两个从一旁走了过去,往吃饭的地方聚了过去,燕莘和王芝含母女两个乍一出现的时候,不少的人都盯着她们看,她们两个就像是姐妹一样。 等到燕明和柳媚儿到的时候,不少人望向燕明的眼里,都夹杂了些许的羡慕,重华坐在皇帝的一旁,皇帝的另一旁则是周湛,由此可见两个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分上下。 乍一看到燕莘的时候,重华和周湛的眼里只有惊艳,这满屋子的世家小姐身上穿着骑马装的没有几个,能把骑马装穿出这么一骨子的飒爽英姿的更是没有,一枝独秀的燕莘已经成了在场的男子眼里的香饽饽了。 第106章 无意中发现的令人心惊的秘密 周湛坐在皇上的身旁,看着燕莘的眼里,恨不得把所有黏在燕莘身上的目光都剜了去,也恨不得告诉所有的人。这是他的。 燕莘却是不知道周湛心里的小九九的,只不过那一道紧紧的追随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好不舒服。顺着目光,狠狠地瞪了周湛一眼,那略微带了些凶狠的目光里,似乎是在告诉周湛,“你要是再敢这么看我,我就给你把两只眼睛都给挖了出来。” 周湛却丝毫不理会燕莘的警告。看着燕莘的眼里,似乎还有了些许的调戏的感觉,“你来呀。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来。” 燕莘看到自己的威胁加警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便也不想再去理会周湛了,况且皇帝身阿旁的另一道目光,也是粘的她难受,燕莘皱了皱眉头,这才转过身子跟坐在她身旁的王芝含说笑了起来,其实更像是在刻意的摆脱那两道目光一般。 王芝含一进这帐篷里面,也发现了坐在皇帝身旁的那两个各有千秋的男子了,也察觉到了他们对燕莘的那股子的占有欲,王芝含也算是个过来人了,不论是周湛还是重华,都是人中龙凤,既然他们两个都明确的表示了对燕莘的兴趣。 那么就不可能很轻易地放手了,想到了这里,王芝含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了,正好这个时候。燕莘转过头来,跟她说话,她便也就不再去想那烦心的问题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也相信燕莘会把这事情处理的好的。 母女两个的位置并不是特别的显眼,所以也就不是特别的担心一些动作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了,燕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把身子趴向了王芝含的方向,王芝含顺着燕莘说的方向看了过去,也不由得“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小,不过好在这一会儿帐篷里正是乱哄哄的,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 坐在皇帝身边的两个男人,也在暗暗地较量着,表面上却依旧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坐在两个人中间的皇上怎么没看出两个人心里的小心思,不过是没有点开了罢了,只要不伤及皇家尊严,也就任由他们两个去闹腾了。 重华虽然不是皇室成员,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当今圣上有多么的宠爱这个国师,而这份宠爱,恐怕就连五皇子也不不能比拟的,所以不少的人,也都是乐得看这两个人互相的斗着的。 燕莘坐在底下的帐篷里,似乎是毫无所觉的跟王芝含在那里该说说,该笑笑,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帐篷里的剑拔弩张的氛围。 坐在最上面的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王芝含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王芝含也往皇上的方向看了过去,出于礼仪,冲着皇上微微的点了点头,既不失礼,也没有让身旁的其他的人察觉了去。 不过一直跪坐在燕莘身后的柠音无意中确实看到了,也看清楚了皇帝眼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不明情绪,当下就吃惊的捂住了嘴巴,惊呼一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燕莘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柠音,柠音赶紧把头低下,请了罪。 这也只不过是个小插曲儿,旁的人都以为是那小丫鬟做了错事,惹得燕莘不快了,不过那些了解燕莘的人都知道,燕莘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迁怒于身旁的丫鬟,燕莘却是没理会身旁人的想法,皱着眉头。 虽然柠音跟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她也算是了解了柠音这个人的,她不是一个会经经常常的大惊小怪的人,必定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她也不会对一些陌生的人的秘密感到新奇的,只能是认识的人,或者是很熟悉的人。 想到了这里,燕莘心里就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慢慢的浮现上心头,而且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可是这股子的不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燕莘摇了摇头,知道就算这么想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反正也是想不明白的,还不如等到回去之后,再好好的盘问盘问柠音。 这人陆陆续续的也来齐了,早饭也上来了,并不是平日里大家吃的那些,而是一些草原上的特色食物,燕莘不喜这些东西,尤其是羊肉,那股子的膻味,别说是吃了,就是闻一闻,她都觉得有些作呕。台庄池技。 可是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在那里或多或少的吃着,燕莘也不好意思去做那个出头的人,她也看出了不少的世家小姐,也都是极其厌恶这些羊肉的,只不过她们脸上的厌恶太明显了,明显到坐在座位上的燕莘都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首座上的那个男人的不悦。 燕莘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明明是极不喜爱羊肉的,面上却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出来。 燕莘的筷子一直都在避开着那些羊肉,只是吃了少许的驴油饼,吃的不多,但是嘴里一直都在嚼着,给人一种吃的很欢实的错觉,等到看到绝大多数的人都住下了筷子,燕莘也就顺势放下了筷子,接过了身后的柠音递来的茶杯。 先是闻了闻茶叶的清香味,等到心底的那股子的反胃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之后,她才喝了几口茶水,压了压心底最后的那些不适的感觉,这还要在这片草原上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想到了这里,燕莘就忍不住的打心里面发出了一声哀嚎声。 早饭过后,第一天的狩猎就这么开始了,在皇帝的一声令下,一群世家子弟骑着各自的爱骑四散跑了去,早在狩猎之前,皇帝就说了,这是第一天的狩猎,谁要是拔得了今天的头筹,必定是重重的有赏,有了这话的鼓励,一群人都奋力的去瞄准今天的猎物去了。 燕莘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坐在了观看席上,看着下面的猎场里大家都在奋力的追赶着猎物,也有不少的世家子弟瞄准了同一个猎物,碰到了那些心高气傲或者是桀骜的不讲情理的,自然是免不了一顿争夺的。 看到这种场面,燕莘就觉得有些烦了,转动着脑袋,往更远的地方看了去了,不过她却没有那练武的人的好眼力,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影,并不能看得清楚到底是谁和谁在那里抢夺着。 时间久了,燕莘便有些乏了,转过头去,看到身旁的王芝含也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燕莘趴在王芝含的耳朵上,“娘,你是不是乏了?要不莘儿扶着你回去休息休息?”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燕莘,又往主坐席那里看了一眼,看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这里,便点了点头,由着燕莘扶着她,往帐篷里走去。 柠音跟在最后面,往回走的时候,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往主坐席那里看了一眼,脸色便变的越发的难看了,赶紧跟上了燕莘她们的脚步,往帐篷里走去。 燕莘扶着王芝含躺好,又给她整理好了被子,这才走出了王芝含的帐篷,远远地却依旧还能听得到猎场那里传来的阵阵呼喊的声音,摇了摇头,嘱咐着暗影务必要护着王芝含周全,这才跟柠音回了她的帐篷里。 一进帐篷,柠音忙前忙后的帮着燕莘打水洗漱,又扶着她在铜镜前坐好,帮着她把头上的发簪拆了下来,梳顺了头发,柠音正要端着脸盆往帐篷外走去,就被燕莘给叫住了。 听了燕莘的话,柠音端着盆子,转过了身子去,就看到燕莘拿着梳子,坐在铜镜前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静静地,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似的。 燕莘看到一旁的柠音愣愣的,“啪”的一下,狠狠地把手里的梳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柠音,一言不发,柠音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铜盆,跪在了地上,眼里似乎是有泪水要滴下来似的。 抬着头,表情上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看着燕莘,上牙齿咬了咬下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下嘴唇,看着燕莘的眼里,似乎还是有些委屈的,“小姐,奴婢不能说呀,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燕莘看着柠音的眼里,就夹杂了一些的复杂的神色,似是怀疑,质问,又有一点儿像是不安,却是没办法说得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的。 不过只一小会儿,燕莘的眼里就什么情绪也没有了,眼里一片平静,静静地跟柠音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柠音终于有些扛不住跟燕莘继续对视了,低下了头来。 燕莘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站起身子来,走到了柠音的面前,伸出右手,紧紧地捏住柠音的下巴,有些强制性的让柠音看着她,终于,柠音有些承受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燕莘也没有让她出去,只不过是松开了捏住了柠音下巴的手。 站起身子来,走到了另一旁的绣凳上,坐下,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头,大有一副柠音要是今天不说出个事情的原委的话,就这么一直的耗下去。 只不过柠音也是个倔强的,就一直的在那里跪着,哭泣的声音也渐渐地消了下去了,慢慢的,整个帐篷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点儿的旁的声音。 本来燕莘今天就有些累了,再加上早饭没有吃饱,现在是又饿又困又难受,看到柠音这么倔强,也没说让她下去的话,也没让她起来,径自的走到床那里,自己一个人躺下了,尽管已经铺了一层羊毛毯子了,被窝里面还是凉凉的。 燕莘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着,暖和着被窝,累的极了,就慢慢的睡了过去,等到燕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闻到了从外面传来的阵阵的饭香味,饿醒的,等到她坐起身子来,就看到柠音还是在那里跪着。 别说是换换姿势了,就连位置都没有换过,一直都在那里,燕莘就跟没有看到似的,叫了外面等着的丫鬟进来服侍着她洗漱,一直都到了洗漱完了,燕莘也没有搭理柠音,柠音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 透过镜子里,燕莘看到柠音那倔强的样子,心下就越发的烦躁了起来,挥退了围在她身边的小丫鬟们,自己一个人比划着,换着钗子,其实是在等着柠音主动开口。 第107章 梦中的前尘往事 只不过等到燕莘都整理好自己了,柠音却依旧还是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燕莘皱着眉头走出了帐篷里。燕莘走后,柠音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却还是跪在那个地方。没有动弹,眼泪也不自觉地从脸颊上滑了下来。 燕莘到了王芝含的帐篷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正坐在绣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翻看着。看到燕莘来了,这才放下手里的书,朝着燕莘走了过去。 等到两个人到了吃饭的帐篷的时候。就只差她们两个了,看着周围的人朝着她们行注目礼,王芝含跟燕莘两个很是镇定的朝着皇上还有几个妃子行了个礼,得了令了,这才走到他们的桌子上。 因为柠音的缘故,一整个午饭的时间,尽管燕莘很饿,却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周湛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燕莘,看到她胃口缺缺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他记得早饭的时候,燕莘就没有怎么吃,这一顿要是再不好好吃的话,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那一顿的话。燕莘可就是整整一天没怎么进食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的眉头就蹙的越发的紧了,望着燕莘的眼里,更多的却是拿燕莘无可奈何的宠溺,林贵妃一直在观察着周湛,自从她得知周湛很是欢喜燕王府的大小姐之后,便也对燕莘有些上了心。 这一会儿,顺着周湛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燕莘一副很明显的心不在焉的样子,再一想到对燕莘也是虎视眈眈的重华,林贵妃便叫了身边的丫鬟,让她去厨房那里给燕莘加一道菜。 正好这个时候,周湛也朝着林贵妃看了过去,就正好看到了林贵妃吩咐着给燕莘加菜的一幕,不由得心下一暖。他知道他的母妃这是在帮着他,在这种场合下,要是他开口给燕莘加菜的话,只会是害了她。 看到周湛的那发自心底的笑容,林贵妃也跟着笑了,她想要她的儿子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那就需要别的大臣的帮助,燕明虽然没有多少的实权了,可是林贵妃却是知道皇上对王芝含的那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的,只要周湛能够真的娶了燕莘,林贵妃敢保证,皇上一定会把位子传给周湛的。 既然如此的话,她也不介意对燕莘好一点儿,燕莘在那里看着满桌子的菜,并没有多大的食欲,正好这个时候,一股子熟悉的味道传进了燕莘的鼻子,燕莘顺着那香味转过头去,就看到林贵妃身边的得力丫鬟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燕莘扁了扁嘴巴,这皇上的宠妃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竟然都可以随便的加菜,她也好想吃呀,正这样想着,那丫鬟就端着盘子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燕莘当下心底里就有些疑惑了,等到看着那菜被摆放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燕莘就直直的朝着林贵妃的方向看了过去了。 林贵妃当时也是在一直的看着燕莘的,似乎就是在等着她的感恩的,燕莘也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一抹的算计,当下心里就想起了上一世她被周湛打入冷宫之后,林贵妃也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的面目。 那狰狞的样子,燕莘就算到了现在也是忘不掉的,看到林贵妃跟上一世的时候,相差无几的性子,燕莘就不由得对周湛的真心表示了强烈的怀疑了。 前些日子,她重新对着周湛敞开心怀,就是因为她以为着周湛跟上一世的时候,是不同的了,就连燕紫清和柳媚儿也比上一世的时候,愚笨了许多,所以燕莘这才对着周湛重新的敞开了心扉。 可是现在看着这林贵妃,燕莘心底的那股子的坚定就不如之前那么强烈了,甚至都有些怀疑周湛是不是在跟上一世一样,对着她的时候,都是在做戏的,或者是已经跟燕紫清两个暗度陈仓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个人的性子,真的会因为她的重生,而变得跟上一世的时候,大相径庭吗?越往深处想着,燕莘的心里越是没有底儿。 看着林贵妃,燕莘只是按着礼仪,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来,朝着她行了个礼,然后就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不过林贵妃的这一举动,让整个帐篷里的其他夫人和小姐心里紧张了起来,周湛生的了一副好皮相,不少见过周湛的世家小姐,都偷偷的芳心暗许了,之前在京都里的时候,听到了说是燕莘跟五皇子私定终身的话,再加上林贵妃的今天的这一举动,让燕莘平白的得了不少的白眼。 只不过燕莘并不在意着一些,任由着大家又是抛白眼,又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反正她也听不到,随便她们去说咯。台庄池弟。 吃完了午饭,燕莘也没有多加停顿,跟其他世家小姐一样,围着林贵妃拍马屁,扶着王芝含就走了出去,回到帐篷的时候,她就看到柠音还在那里跪着。 柠音陪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她也是看出了柠音不像是其他的人安插进来的暗线的,也挺听话的,也不想再继续惩罚她了,摆了摆手,“柠音,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逼你了,下去吧。” 听了燕莘的话,柠音的第一反应却是以为燕莘不要她了,要把她给赶走了,当下赶紧跪着走到燕莘的身旁,“小姐,柠音错了,不要赶走奴婢,小姐,奴婢错了……” 听了柠音的话之后,燕莘整个人就呆愣在了那里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从绣凳上跌落下来,坐在了地上,紧紧地抓着柠音的胳膊,“柠音,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柠音?” 看到柠音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燕莘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着,眼里的不可置信却是越来越重了,呆呆的望着柠音,可是吓坏了柠音了。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才算是恢复了正常,她没想到,她活了两世了,才知道了这个惊天的消息,不过却是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消化得了的了,冷静下来之后的燕莘吩咐着柠音,“柠音,今天你跟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听到了没有。” 再三的确定了柠音会守口如瓶之后,燕莘才摆了摆手让柠音退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帐篷里面,在绣凳上坐了好一会儿,心底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脑海里也在不由得回想着这两世以来,每一次跟着王芝含见圣上的一幕幕。 上一世的时候,王芝含早早就去世了,那时候燕莘还小,并不是特别清楚的记得每一次见皇上时的两个人的神情,这一世的时候,这次的狩猎,也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跟着王芝含见皇上。 这两世的关于两个人一起的记忆都不多,燕莘不由得就有些懊恼,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呢,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在王芝含去世不久,皇上的身子也就越发的不好了,没过多久就驾崩了。 那这一世的皇上身子一直很硬朗,是不是也是跟王芝含还活着有很大的关系呢,虽然上一世的时候,她跟皇上见面的机会不多,却也是清楚地记得的,皇上的身子,上一世的时候就是很硬朗的。 这么一想,很多之前都没有想通彻的问题,现在再这么一想,竟也都能够想出个原委了,只不过想得越多,燕莘的心底里就越发的凉了起来。 那会不会是皇上之前暗暗地透露过,要是谁娶了她,他就把皇位传给谁的话呢?那难道说这两世的周湛对她的喜爱都是假的?想到了这里,燕莘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那里,像是有一只手在紧紧地握着一般,就连呼吸,都疼痛了不少。 好不容易躺到了床上,久久的都睡不着,就不由得想起了周湛来了,她的父亲没有什么实权,一个想要继承大统的皇子为什么还要缠着娶她呢?这个问题一直缠着燕莘过了两世了,上一世的时候,一直到死,她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这一世的时候,没想到却在无意中得知了,真真是讽刺极了。 燕莘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上一世的那些疼痛又会再一次的铺天盖地般的向着她涌了过来。 半醒半睡中,燕莘又回到了上一世,周湛亲耳听到了燕紫清吩咐着砍去她的双手,可是周湛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是在那里亲眼的看着她被砍去了双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好痛,她的手好痛,不对,她没有手了,她还能够看到那两只被燕紫清狠心的砍下的手,孤零零地躺在了地上,鲜血一点一滴的滴在地上,滴在她的脚上,满天都是红色,满天都是她的血。 看到了这里,燕莘忽的睁开了眼睛,那股子的疼痛还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燕莘赶紧举起她的手,举到了她自己的眼前,紧紧的靠着眼睛放着,还好,手还在,这一世,她不想再听周湛的蛊惑了。 头上湿漉漉的,燕莘抹了一把,从额头上拿起了一块毛巾,举到了眼前,正好这个时候,柠音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燕莘醒了过来了,赶紧跑上前来,燕莘分明看到柠音跑起来的姿势还有些许的怪异。 想到了她今天把柠音罚着跪了那么久,就有些愧疚了,还不等柠音说话,燕莘一把抓住了柠音的手,想要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了,只是紧紧地抓着柠音的手,不肯松开。 柠音好不容易把手从燕莘的手里抽了出来,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毛巾,有些热了,这才又拿了一条新的,在水里湿了湿,柠的差不多了,这才又盖在燕莘的头上,嘴里还在不住的念叨着,听着柠音那有些像是老嬷嬷的话语,燕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王芝含在暗影的陪伴下,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暗影,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盘子,走得近了,燕莘才认出那是米粥。 柠音扶着燕莘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拿了一个枕头在她后背那里垫了垫,王芝含接过暗影手里的米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等到凉的差不多了,这才喂到了燕莘的嘴里,看到燕莘吃的一脸幸福的样子,王芝含也跟着笑了起来。 燕莘吃第一口的时候,就认出了,这是王芝含亲自下厨给她做的粥。 第108章 燕莘压在心底的心事 加上上一世的时间,燕莘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没有吃过王芝含亲自给她做的粥了,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来了。可是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只是觉得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模糊了。 王芝含转身去桌子上给燕莘倒了一杯水,却没想到一转身回来。就看到燕莘躺坐在床上,满脸泪水的样子,周围站着的小丫鬟们,一个个的脸上也都是为难的样子,王芝含赶紧走上前去,拿出手帕。给燕莘擦了擦眼泪。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哭了呢,是娘做的粥太难喝了吗?”听了王芝含略微有些自嘲的话语。燕莘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发红的鼻头,很是娇憨的皱了皱鼻子,“才不是呢,只是好久没有吃娘做的粥了。”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伸出手来,点了点燕莘的额头,满脸的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这臭丫头哟,也会说这些蜜枣儿般的话语,来哄娘了。” 燕莘放下手里的碗,一下子扑在了王芝含的怀里,使劲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感觉到了很满足,还情不自禁的在王芝含的怀里拱了拱脑袋,王芝含先是愣了楞,仔细的护着碗。生怕不小心把碗里的水浇到了燕莘的头上。 过了好一会儿,王芝含把手里的碗递给了在一侧站着的柠音的手里,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燕莘的头发,只不过嘴里却是在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是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燕莘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越加用力的抓住了王芝含身侧的衣服,像是不舍得撒开手一般。 见状,屋子里的丫鬟们很有眼力见的跟着暗影和柠音退出了燕莘的帐篷里,把这空间留给了这母女两个。 燕莘在王芝含的怀里趴了好一会儿,等到她坐起身子的时候,一旁碗里的粥早就已经凉透了,王芝含怕燕莘没有吃饱,叫柠音又去端了一碗,拿进了帐篷里。 柠音像是知道燕莘心里想着什么似的。直接就把王芝含熬粥的砂锅给端了进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燕莘很是满意的看着柠音,点了点头。 吃之前,燕莘还很是豪迈的跟王芝含说,她要把这满满的一砂锅的粥,都给喝完了,却没想到,愿望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不过是又喝了小半碗,就直嚷嚷着吃不下了,想到燕莘待会儿还得再喝药,王芝含也就没再逼着燕莘多喝一些。 本来燕莘还在那里跟王芝含又说又笑着,喝了粥了,力气和精力也就多了许多了,可是等到柠音端着药进了帐篷的时候,燕莘整个人就又蔫了下去,没有多少精神的看着柠音手里的碗,神情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哀怨。 见状,王芝含赶紧接过柠音手里的药碗,舀了一小勺的药汁,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这才放在燕莘的嘴边,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听话,快点儿把药喝进去。 燕莘眼看着自己的撒娇技能在王芝含的面前失效了,当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一把从王芝含的手里拿过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觉得差不多了,一仰头,“咕嘟咕嘟”几口,就把碗里的药给喝了进去。 等到药全都进了嗓子里,燕莘苦哈哈着一张脸,看着柠音,柠音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油纸包,三两下的打开了那油纸包,放到了燕莘的面前,燕莘赶紧用两根手指从里面捏了一块蜜饯,放到了嘴里,这才觉得嘴里的苦味,被消散了不少。 就在王芝含还没来的及的阻止的时候,燕莘已经把那一小包的蜜饯吃了大半了,王芝含无奈的伸出手指来,点了点眼神的鼻头,“你这贪嘴的臭丫头呀,你这一下子全都吃了了,等到下一顿的药汁的时候,可就只能硬扛着啦,这草原上可没有卖蜜饯的。” 听了王芝含的话,燕莘一脸懊恼的看着柠音和王芝含,似乎是在抱怨她们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柠音看到燕莘那副小孩子的幼稚表情,不由得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了。 她跟在燕莘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燕莘总是一副很老成的样子,她还没有看到过燕莘这么孩子气的一幕呢。 听了柠音的笑声,燕莘就越发的有些气急败坏了,狠狠地瞪了柠音一眼,却是没有多少威慑力的,软绵绵的,跟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似的。 看到自己毫无威信力可言了,燕莘撒泼耍横的一头倒在了床上,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面,不肯再把头露出来。 王芝含在燕莘的帐篷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嘱咐着柠音好好照看着燕莘,要是她还有什么不适的话,千万快点通知她,还要再记得找太医。 看到柠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王芝含这才在暗影的陪伴下走出了燕莘的帐篷里,王芝含前脚刚走出去,燕莘在被窝里又趴了一小会儿,就坐了起来,把帐篷里的其他的丫鬟都给遣退了下去,整个帐篷里就只剩下她和柠音两个了。 过了好一会儿,柠音看到燕莘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走出了帐篷里面,绕着帐篷看了一圈,确定了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了,这才走进了帐篷里,垂着手,等着燕莘的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都是一直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就在柠音以为自己揣测错了燕莘的想法的时候,燕莘开了口。 “柠音,你说我娘从我帐篷里面离开之后,去了哪里?”听了燕莘的话,柠音赶紧的跪了下来,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她知道,燕莘现在不是真的在问她问题,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由头,好好的发泄发泄而已,所以柠音就越发的小心翼翼的。 燕莘看到跪在地上的柠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去跟谁好好的诉说诉说了,甚至她都有些想念九歌了,九歌虽是男子,却是个有主见有主意的,往常,她要是遇到了什么什么难题,只要问一下九歌,就会全都迎刃而解。 只不过现在倒是有些可惜九歌不是个女子,要不然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的呆在她的身边了,九歌之于她,远远不仅仅只是一个仆人而已。 想到了这里,燕莘就愈发的有些烦躁了,摆了摆手,让柠音退了下去,这个个帐篷里就越发的安静了起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每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燕莘就会不自觉地露出上一世的时候那股子的孤独无依的样子来。 这重生了一世,燕莘虽然是变了不少,可是却依旧还是一个小女孩罢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又能够有多么的坚强呢? 燕莘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凉了,这才又躺回到床上,经过她这么一折腾,被窝里早就不如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暖和了,凉凉的,似乎都要凉进了她的骨子里了一般。 燕莘在这里内心不平静着,有的人的内心却在比她还不平静着。 离着燕莘不远处的柳媚儿的帐篷里,一声声的娇喘声,有意无意的溢出了帐篷,惹得外面站着的小丫鬟和侍卫们,也都有些脸红心跳,这些人里面基本都还是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乍一听到这么劲爆的声音,难免就有些浮躁了。 其中有几个跟在柳媚儿的身边有一段时间的,则是面上要好看得多,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尤其是柳媚儿的贴身丫鬟,清荷。她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可是和其他的人一比较,就要好的多,不管里面的声音有多么的糜乱,她脸上一丝的欺负都没有,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 当初柳媚儿之所以让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做她的贴身丫鬟和心腹的时候,就是相中了她的这股子的定力,柳媚儿表示,她有很多时候,甚至都比不上清荷的定力,来得好。 过了许久,帐篷里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外面站着的人的脸上,不少人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尤其是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侍卫,都是尝过了味道的,却比那些未经人事的,更加禁不起撩拨。 帐篷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清荷很是耳尖的听到里面在叫她进去,正好这个时候,清荷之前吩咐的去打热水的那几个小丫鬟也都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等到她们走近了,清荷这才撩起帐篷上的帘子,一群小丫鬟一个一个的走了进去,清荷走在最前面,一进去就闻到了里面的一股的熟悉又不熟的欢爱后的味道。 清荷走上前去,扶着柳媚儿从床上坐起来,伺候着柳媚儿传了中衣,又走到燕明面前,服侍着他穿好衣服,在柳媚儿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燕明的咸猪手攀上了清荷的身子,只一瞬间,又神色自然的挪了开来。 这个小插曲儿,除了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有察觉到,看到燕明走出了帐篷里,清荷才走上前去,扶着柳媚儿去了一旁的浴桶里,刚兑好的温水,又撒上了花瓣,柳媚儿坐在浴桶里面,很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柳媚儿坐在浴桶里面,清荷在一旁轻轻的揉捏着柳媚儿的肩膀,整个帐篷里人虽然不少,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多开口,说一句不相干的话。台庄池划。 直到燕紫清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帐篷里的人都给挥退了下去,这一会儿,整个帐篷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了,燕紫清,柳媚儿,清荷,燕紫清嫌弃她的贴身侍女没什么能力,便也没让她留下来。 看到帐篷里没了外人了,燕紫清这才恢复了往常的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娘,不是说过要好好的整治那个小贱人的吗?怎么现在都还没有动手,都怪皇上,要是他不临时换地方的话,那小贱人说不准的话,现在都已经没命了。” 燕紫清的话一说出口,帐篷里的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就已经变了,清荷赶紧上去捂住燕紫清的嘴,不让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小姐,隔墙有耳呀。” 被清荷这么一提醒,燕紫清也像是回过了神来,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被别人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看到燕紫清这么一副没有长进的样子,柳媚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109章 生病之后 柳媚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燕紫清一眼,看到她依旧还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柳媚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燕紫清出去。 燕紫清一看,以为柳媚儿是不打算整治燕莘了,瞪着柳媚儿。就是不肯离开,那倔强的样子,让柳媚儿恨不得狠狠地敲打敲打燕紫清一番。 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燕紫清的那点小心思,这要是她不给她一个肯定的话语的话,恐怕她就会没头没脑的自己去大闹一番了,招了招手。燕紫清走到柳媚儿身旁,弯下腰来,把耳朵趴到柳媚儿的嘴边。听了柳媚儿的话之后,燕子请直起身子来,看着柳媚儿。 那样子,似乎是在确定一下她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敷衍她的,等到确定好了,燕紫清这才满意的朝着柳媚儿行了个礼,退了出帐篷里。 看着燕紫清走远的背影,柳媚儿有些头疼的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来,捏了捏眉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清荷说话,不过清荷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让柳媚儿挑不出毛病来。 等到服侍着柳媚儿洗漱完了,清荷才把一直在外面等着的丫鬟叫了进来,帮着柳媚儿换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燕紫清刚刚的这一闹腾,柳媚儿心情一直不算好,接连看了好几条裙子,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 柳媚儿这副难伺候的样子,别说是那些摸不准她心思的小丫鬟了,就连清荷都不敢轻易的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在无意中惹祸上身。 不知道柳媚儿是不是偏偏在那里找清荷的不如意,让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的清荷去帮她找衣服,“笨手笨脚的,这些衣服都不好看,清荷,你去给我找一套一群过来。” 被点到了名字的清荷,这下子可不能再继续的装聋作哑了,认命的走到帐篷最角落的放衣物的柜子那里。一边往那柜子的方向走着,清荷一边在心底里暗暗的想着对策。 可是无奈的却是,清荷在那里左翻右找的找衣服,找到了一套柳媚儿往常喜欢的,却还是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自从有了上一次的假怀孕的事件,又被当众戳穿之后,柳媚儿就总是一副喜怒无常的样子。 这可是累坏了那群在柳媚儿身边忙前忙后的丫鬟了,柳媚儿的喜怒无常,让清荷都摸不准她的心思了,清荷甚至都不止一次的在想,是不是柳侧妃发现了她和王爷的事情了,这才处处找她的不如意。 可是偏偏柳媚儿又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也就是在燕明的面前才会表现的温婉一些,燕明一走,她就会暴露出了本性了。 挑选好了衣服了,清荷双手捧着衣服走到柳媚儿面前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主子,这是奴婢选的,您看看,还满意吗?” 帐篷里在清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变得比之前更加安静了,有担忧的,又在看清荷的好戏的,这些丫鬟里面,有不少的年纪比清荷大的,或者是在柳媚儿身边待的时间比她久的,谁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丫鬟,竟然就成了柳媚儿的贴身侍女了。 只要是有机会,她们也都乐得看清荷的笑话的,其中也有不少的隔岸观望的,清荷低着的脑袋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的苦笑,稳稳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等着柳媚儿的指令。 就在清荷以为柳媚儿没有看得上她挑选的衣服的时候,柳媚儿开了口,“嗯,不错,就这件吧。”听了柳媚儿带着些微的肯定的话语,清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捧着衣服站了起来,跟着柳媚儿走到了床边,服侍着她换衣服。梳头发的时候,清荷正要动手,柳媚儿就抢先一步拿起了梳子,慢慢的梳着耳边的头发。台庄池号。 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清荷,你给我也梳一个堕马髻吧。” 听了柳媚儿的这番话,清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下也是明了了柳媚儿的这把无名火是来自哪里的了,压下心底的好奇,拿起了梳子,给柳媚儿把头发梳顺了,这才动手盘了一个堕马髻。 这堕马髻绾起来,比其他的发型都要简单得多,柳媚儿看了一眼铜镜里面跟往常不大一样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只不过清荷在选择发钗的时候,有些犯了难。 柳媚儿的发簪大都是那一种比较华美的,跟城郡王府认亲之后,城郡王妃更是给柳媚儿打造了不少的金钗子,好看是好看,但是都不是特别的适合这个堕马髻。 柳媚儿看到清荷的手在首饰盒子里,来回的翻找着,不由得就蹙起了眉头,清河正好透过铜镜里看到了柳媚儿不满意的样子,赶紧从里面随手找了一个簪子,插在了头发上。 本来清荷想着,这下子非得又挨骂之类的,却没想到柳媚儿望着铜镜里,面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满意,清荷见状,不由得就松了一口气,往柳媚儿的头发上看了过去。 正好这个时候,外面派人来说是要吃饭了,柳媚儿也就顾不得再继续照下去了,赶紧站起身子来,让她们帮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等到收拾好了,走出去的时候,周围不少的世家夫人也都互相说笑着往吃饭的帐篷里走去。 燕莘也接到了开饭的通知了,只不过她却以身子不舒服为理由,推了过去了,躺在床上,整个帐篷里安安静静的,只不过外面却时不时的传来大风呼呼的声音,间或着还夹杂了不少的说笑声,燕莘知道,那应该是从吃饭的帐篷里传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去吃饭去了,燕莘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确实是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本来她是想出去走走的,可是高烧过后,她的身子就一直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便也就放弃了出去走走的念头了。 再说了,她也是知道的,外面一大群人都在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她跟圣上说了是身子病的,不去吃饭了,这要是她现在再在外面走来走去,保不准就有一些有心的,说她是欺君罔上,那她可就是有一百张嘴的话,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咯。 打定主意之后,燕莘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帐篷里,哪里也不去,可是她这一安静下来,脑海里就在不自觉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满脑子的都是关于周湛的事情。 想到了周湛,燕莘心底的烦躁就愈发的明显了,抬起手来,在眼前胡乱的挥了挥,像是在挥散什么厌恶人的东西似的,周湛进来燕莘的帐篷里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不由自主的就“噗嗤”的笑了出来。 燕莘的心情不大好,再加上之前在心里的推测,对着周湛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板着脸,似乎是恨不得把周湛给撵出去似的。 不过周湛却依旧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厚着脸皮,涎着脸走到燕莘的床边坐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油纸包。 早在周湛一进来的时候,燕莘就闻到了这股子的熟悉的糕点的味道,美食当前,燕莘也就顾不得再搞什么别扭了,抢过周湛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之后,有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周湛见此,赶紧去桌子那里给燕莘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给燕莘拍了拍后背,生怕噎到了,看到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把油纸包抢了过来,看到燕莘气呼呼的瞪着他,周湛伸出空着的手,摸了摸燕莘的脑袋,“你这还病着呢,这种东西不能一次性吃得多了,等你好了,再买给你吃。” 看到周湛这么体贴的样子,燕莘也顾不得去问他是在哪里买的糕点了,脑海里尽是上一世的时候,周湛对待她冰火两重天的样子,这样想着,她就越发的觉得委屈了起来,眼角的泪水也就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本来周湛还在那里等着燕莘的表扬,却没想到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了,周湛手忙脚乱的帮着燕莘抹着眼角的泪水,眼里的紧张,全都被燕莘看了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才止住了抽噎,只不过看着周湛的眼里,似乎更多的还是指责,周湛这一会儿就跟那丈二的和尚似的,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根本就不明白燕莘怎么会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 只能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埋怨着他自己,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等到好不容易把燕莘哄好了,帐篷的外面也慢慢地传来了说话声了,看来是吃完饭了,大家都慢慢的散了。 听到帐篷外面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周湛有些着急了,这要是被发现她根燕莘孤男寡女共处在一室的话,可不知道外面会怎么编排两个人,他倒是不怕,就是怕燕莘会不舒服。 周湛赶紧吩咐了燕莘两句,就一下子消失在了燕莘的视野中了,走之前,他还没忘记把装着点心的油纸包也给带走,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燕莘一抬眼就看到之前跟燕紫清交好的那个尚书家的二小姐和几个燕莘不认识的世家小姐走了进来。 燕莘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装作要下床接待她们的样子,正好这个时候,柠音走了进来,一看燕莘要下床,再一看这满屋子的闺秀,当下就明白了燕莘心底的小九九,也赶紧跑上前去,似乎是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小姐,太医说了不让您下床的,您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呀。”果不其然,听了柠音的话,那一群世家小姐纷纷表示要燕莘照顾好身子,就先不打扰了云云。 看到终于清静了的帐篷,燕莘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柠音那似乎是有些不了解她为什么要把人给赶出去的样子,燕莘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抬起头来,吆喝了一句,“这人都走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燕莘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从帐篷的顶部飞身跳了下来了,柠音看清楚了那道身影是五皇子的时候,这才了解了燕莘为什么要急着把那群人给赶出去。 周湛把手里的油纸包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她们这群女人的身上,也太熏人了,你要是不快点儿把她们赶出去的话,恐怕我就忍不住亲自把她们一一的扔出去了。 第110章 她会坦白吗? 燕莘本来还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周湛这么一闹腾,立马就跟着笑了起来了,她现在依旧还是分不清。周湛跟上一世的时候有没有不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跟周湛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是开心的。 而且,她也宁愿相信周湛这一世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她的,因为这一世的两个人的相处,跟上一世的时候,比起来的话,还是多了一些小默契的。这都是两个人上一世的时候,不曾有过的。 送走了周湛之后,燕莘还在那里呆愣愣的坐着。脸朝着周湛离开的方向看着,柠音见状,也就不去打扰燕莘了,立在床尾那里,等着燕莘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才像是突然记起柠音还在屋子里似的,转过头去,看着柠音,朝着她招了招手。 柠音看到燕莘叫她,赶紧走上前来,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近燕莘的嘴边,听了燕莘在她耳边的低声呢喃之后,柠音愣了愣,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燕莘一眼,“小姐。这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故意使诈的?” 看到柠音那张透漏着浓浓的担忧的脸,燕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右手的食指,点了点柠音的额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多心事了?”燕莘当时完全就忘记了,其实她也比柠音大不了多少。 被燕莘这么一调侃,柠音白净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就飘起了红晕了,迅速地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煞是可爱。 不过柠音看到燕莘面上虽然还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不过眼底深处,倒是没有多少笑意的,点了点头,就从燕莘的床边退了出去。行色匆匆。 燕莘半躺在床上,看着柠音走出去的身影又不自觉地发起了呆,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她收回神来的时候,不由得想着,怎么最近越来越爱发呆了呢,想到了这里,燕莘摇了摇脑袋,躺回了床上。 这被窝里面虽然还是有些凉的,但是总算是比昨天要好的多了,燕莘把被子拉到了脖子那里,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眼睛还扑闪扑闪的,很明显的一副睡多了不想再睡了的样子。 王芝含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面,本来在帐篷口那里的时候,她还以为燕莘是睡熟了,结果走得近了,就看到她还在那里睁着大眼睛,看着床顶的刺绣,在那里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直到了王芝含坐在了燕莘的床边,伸出手来,摸了摸燕莘的耳边的碎发,燕莘这才回过了神来,乍一看到王芝含的时候,燕莘还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叫出声,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就势拉着王芝含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王芝含坐在床边上,看着燕莘的那副娇气的样子,不由得就觉得好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又整了整燕莘眼睛旁边刚刚被她自己弄乱了的头发。 等到燕莘放开了王芝含的手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笑成了月牙状,“娘的手总是这么温暖,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辈子的握着不放开呢。” 王芝含听了燕莘有些撒娇的话语,只是察觉到了燕莘似乎是和平日里的她不大一样,却也没往深处里想,只以为她这是大病之后的撒娇的模样。 从怀里抽出手帕,给燕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你这孩子,净爱说些傻话,娘怎么能陪你一辈子呢,说不定过几年娘老了,你就会嫌弃娘都还来不及了。别动别动,生病了都还不老实,满头的汗,小心再烧了起来。” 听到了王芝含的小责备,燕莘这个时候都觉得好幸福,呆呆的,任由王芝含在她的耳朵边上,碎碎念着,也不嫌弃烦躁,嘴角一直都含着微微的笑意,看着王芝含的眼里,都是无限的满足的感觉。台庄庄扛。 看到这幅样子的燕莘,坐在一旁的王芝含心下就有些担忧了,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特别的热,还算是正常的体温,可是燕莘的这幅样子,却让王芝含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正好这个时候,柠音做完了燕莘吩咐的事情,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立马就被王芝含给招呼了过去,王芝含让柠音去找一个太医来,再帮着燕莘看看。 听了王芝含的吩咐,燕莘有些哭笑不得的阻止了柠音就要往外走的脚步,“娘,我真的没事了,你看,真的好了,不用再去请太医了。” 王芝含也是个倔强的,再加上打心里不放心燕莘的身子,尽管燕莘在那里再三的强调着自己没有事了,可是王芝含依旧还是不放心,摆了摆手,让柠音出去了,把手里的手帕放在了一旁,握这燕莘的手,“莘儿,你说好了没有用,等着让太医再来看看,要是太医也说你好了,那娘才能放心。” 尽管燕莘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太医的,或者是说不喜欢太医给她开的药汁的,可是看到王芝含的脸上的很是明显的担忧的样子,她也就不忍心再去反驳王芝含的话了,乖乖的等着柠音去请太医过来。 在等太医来的时间里,燕莘觉得有些无聊,王芝含也是个话少的,从头到尾都是在那里握着燕莘的手,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是时不时的冲着燕莘笑一笑,虽然燕莘觉得只是跟王芝含待在一起也很幸福可到底还是个年轻的,没过一会儿,就嚷嚷着让王芝含给她讲故事。 王芝含从小就喜欢看书,脑子里的东西还真的不少,看着燕莘那副眼巴巴的样子,王芝含便不忍心去驳了燕莘的小请求了,低下头,略一沉思,在想一下到底要给她将什么样的故事。 “娘,要不然你给莘儿讲一下,你以前的故事吧,莘儿都不知道娘以前的经历呢。”王芝含正在那里想着,燕莘就冷不丁的开了口,听着燕莘的话,王芝含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以为燕莘知道了他们当年的那些事了。 王芝含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燕莘,似乎是在确定一下燕莘是否是听说了那些事儿,只不过,王芝含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燕莘的眼底太过于平静,无波无痕,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她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 王芝含摇了摇头,以前的时候,她还能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这个女儿的人,可是自从燕莘去山上待了那几年,再次回来之后,她就已经猜不出燕莘的脑海里的想法了,除非是她故意表露出来,让她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王芝含径自的摇了摇头,不该的,当年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就算有些知道的,那也都被那个男人给封口了,就连她现在的夫君燕明,恐怕都不算是个知情的。 燕莘在那里半躺着,看着王芝含的脸上的表情,时而换成这个,时而换成那个,没个定性,突然还径自的摇了摇头,燕莘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了,正想着推推王芝含,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 原来是柠音请着太医来了,正好,王芝含也回过神来了,燕莘看到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柠音却又正好引着太医走了进来了,王芝含赶紧站起身子来,冲着太医院判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燕莘也坐在床上朝着太医院判点了点头,太医院判也是赶紧放下手里的医药箱,正打算要行礼,就被得了王芝含指令的柠音给拉住了,“方太医,你帮我女儿再诊一下脉吧,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方太医赶紧点了点头,从柠音的手里接过医药箱,走到了燕莘的床边,柠音已经趁着这个功夫,把燕莘床边的纱帘拉上了,还给方太医拿了一个绣凳,放在了燕莘的床边。 方太医走上前去,把手轻轻的搭在燕莘的手腕上,微微的闭着眼睛,空着的左手还在不住的抚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燕莘尽管隔着纱帘,却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却也不好意思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方太医才放开了燕莘的手腕,不急不忙的把东西一一的收回了他的医药箱里,这才起身朝着王芝含行了个礼,“燕王妃,燕大小姐的脉象上来看,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不过还是需要卧床休息的,最好再抓几服药,再喝一下,巩固巩固。 听了方太医的话,王芝含不住的点了点头,跟着方太医走到一旁的桌子那里,吩咐着柠音去取笔墨来,柠音帮着铺好纸,磨好墨,躬身站在方太医的身后,看到柠音这副听话乖巧的样子,方太医不住的暗暗地点着头。 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味药的名字,等着纸上的墨迹干了,这才又拿了起来,对着光亮的地方,仔细的又确认了一遍,这才交到了柠音的手里。 送方太医出去的时候,柠音得了王芝含的指示,在门口那里,塞给了方太医一大包的银子,“方太医,这是我们王妃谢过您的。” 这也算是他们太医这里的老规矩了,方太医也没有矫情的推脱,接了过来,一边往后走,一边暗暗地掂了掂手里的银袋子。 看到方太医走得远了,柠音这才把帐篷的门帘掩好了,这才转身往抓药的帐篷里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还不住的摩挲着手里的药方,这草原上风大,柠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这个药方给弄没了。 走到抓药的帐篷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那里挤了一大堆的人,柠音赶紧跑上前去,找了一个她刚刚认识的小姐妹,这一打听才知道,今天的饭菜出问题了,不少的主子吃了饭之后,都开始肚子疼。 听到了这里,柠音只是在心里不住的念叨着,还好小姐有先见之明,不然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再加上肚子疼的话,可不知道得再折腾多久了。 柠音要抓的药和旁的人都不一样,所以也就不担心这要是药材没了,该怎么办的问题,静静在那里排着队,时不时的和身边的小姐妹说笑几句,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的。 这些丫鬟里面,也有不少的看柠音不顺眼的,或者是因为她们的主子喜欢周湛,而看燕莘不顺眼的,免不了在一旁说着一些风凉话,不过好在柠音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111章 栽赃陷害 不过柠音虽然是个好性子的,却也是个跟燕莘有点儿像的,都是些爱记仇的主儿,只是在那里一一的暗暗的把那些说风凉话的都给记了下来。也暗暗地记住了她们的主子,心想着,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仇给报回来的。 看到柠音被她们给说的那么重的话,却依旧还是默默无声的样子,就有些人越发的变本加厉了,看着柠音的眼里,跟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仇人似的,也有不少觉得没有得到回应。而在那里熄了声的。 吵架这回事,很多人都是,一个人在那里骂骂咧咧了大半天。却还是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慢慢的就会觉得没了趣儿的,便也就不再去计较了的。 看到对面的那几个还在那里抻着脖子,跟个骂街的泼妇似的,大声的叫骂着的,一直站在柠音身旁的刚认识的小姐妹月牙儿看不下去了,挽起了胳膊上的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奉陪到底的样子来。 看到月牙儿这副架势,也都知道她的主子是李丞相最疼爱的女儿,便也就不敢再去跟她呛声了,大家也都知道,月牙儿是李小姐最喜爱的小丫鬟,没必要去跟她交恶的。 看到围在她们周围的那群小丫鬟们慢慢的散了去了,月牙儿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柠音的额头,“柠音呀,刚刚那群人都那么过分了。你怎么还这么老实呀,她们就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你要是真的要和她们打一架呀,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看到月牙儿一边说起她们,一边皱着眉头,像是被她们给烦到了的样子,柠音不由得就“噗嗤”的笑了出来了,伸出手来挽着月牙儿的手臂,把脑袋放在了月牙儿的肩膀上,“知道了,知道了,月牙儿,你好啰嗦哎。” 看到柠音那故作嫌弃的样子,月牙儿伸出手来,往柠音的胳肢窝的方向伸了过去。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小丫头最怕被挠痒痒了。 柠音像是抢先一步看出了月牙儿心里的想法了,一把按住了月牙儿的手,在那里求着饶,“好姐姐,我错了,就别闹腾我了。” 看到柠音还没有被挠痒痒,脸就已经涨的通红了,月牙儿便饶过了这个小妮子,点了点柠音的额头,两个小姐妹在那里嬉笑着。 好不容易排到了柠音了,她还不待从怀里掏出药方来,那派药的小药童便头也不抬的从桌子上递了一包药过来,柠音在那里杵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过了一会儿,那小药童察觉到他已经在这里举了半天的手了,那丫头却还是不接过去,便抬起了脑袋。 一抬头,就对上了柠音那似乎是有些尴尬的笑脸,小药童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正打算呵斥柠音一番,柠音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药方来,递到了小药童的面前。 那小药童当下心底的不悦就越发的浓厚了,“你这姑娘,这不是给你药了?这要可是我们院判大人亲自配的,专门就是治着肚子疼的。” 听了小药童的话,柠音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可是还在那里碍着仪容,拿着手帕,捂了一下嘴,可就算是这样,那小药童也是把柠音的笑听到了,似乎还听出了那笑容里有一丝丝的笑话的意味。 柠音站在小药童的对面,就看到自她笑了出来之后,那小药童的脸就不由得变得有些“扭曲”了,轻声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小哥儿,这是我们小姐的方子,也是院判大人开的,你先看一下。” 说着,那小药童有些疑惑的接过了柠音手里的方子,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是他大意了,当下,原本就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红霞的颜色,柠音站在小药童的对面,看到他的脸色在那里五彩斑斓的变着,有些不厚道的又笑了出来。 被柠音这笑声一折腾,那小药童有些落荒而逃的跑到了帐篷深处的药柜那里,柠音也不好意思跟着走进去,便站在帐篷门口那里,等着小药童回来,出于好奇,她还翻了翻手边的没有发出去的药材。 正打算举到鼻子边上闻一闻,就看到那小药童拿着一大包的药走了过来,柠音赶紧把手里的药放下,接过药材,道了一声谢,匆忙的离开了。 小药童站在原地,看着柠音走远的身影,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毛,看着手里的药方,摇了摇头,后面的小丫鬟也走了进来,小药童便也顾不得再疑惑了,随手把药方夹在了药书里,走回椅子上。 柠音在那一边儿拿着药材走出了帐篷里,想到刚刚那小药童,她的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开来,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小药童刚刚的那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就不由得笑了出来,她似乎有一些心动了。 想到了这里,柠音往回走的脚步就越发的轻快了起来,本来是想去厨房里给燕莘熬药的,只不过今天病了的小姐夫人什么的还真不少,柠音去的又不早,便没有挨上药炉,要是在那里等着别人熬好了的话,可就耽误了燕莘的吃饭了。 柠音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出了厨房离,她记得之前听月牙儿无意中说起过,皇室里的人,都是有专门的药炉的,那是不是可以去跟五皇子借用一下呢?正好周湛的帐篷离着这里不远,柠音连蹦带跳的走到了周湛的帐篷里。 周湛本来正在那里跟他的几个谋士说话,就听到通报说是柠音来借药炉,想到是给燕莘用,周湛连思考也没思考,直接就让小厮去取了药炉,还帮着柠音安到了离着燕莘帐篷不远的地方。 燕莘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帐篷外面吵吵嚷嚷着,正好暗影也在,燕莘便让暗影出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管怎么说,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暗影打听消息很是速度,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了,朝着两个人行了个礼,“王妃,主子,属下打听到是今天的饭菜有问题,不少小姐夫人的,都惹上了肚子疼,现在外面都乱了起来了。” 燕莘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有了危险的时候的直觉吧,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这盆子脏水会和她有关,但是她今天一天都是窝在了帐篷里,她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往她身上泼这盆子脏水。 燕莘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些扭曲了,总觉得什么事情都会和她扯上关系,其实也不怪燕莘这么敏感的,她知道,外面现在有许多的人,都在急着抓她的小辫子的。 正在沉思间,柠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这沉闷的帐篷,她也不由得放低了脚步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中规中矩的往燕莘的床边走去。 尽管柠音尽可能地在那里装严肃了,可还是瞒不过燕莘的那双火眼金睛,笑眯眯的从柠音手里接过药碗,也不急着喝,放在手里端着,“柠音,可是看到桃花了?” 柠音一开始还没有听出燕莘的话里的调侃,有些疑惑的回了一句,“主子,这是秋天呀,哪里来的桃花?”柠音的话音刚落,帐篷里的其他三个人都不由得笑了出来,就连一贯板着脸的暗影,也在那里哆嗦着肩膀,低着头无声的笑着。 抬起头来看到燕莘那满是戏谑的眼神,柠音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被燕莘给调侃了,一张小脸当下就变得一片通红,跟个大苹果似的,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在燕莘的眼神的压迫下,柠音支支吾吾着道出了原委,听到了柠音说的那小药童的别扭的样子,燕莘就觉得很是可爱,许诺柠音去帮她打探打探,要是是个可靠的,便做主把她许给他。 听了燕莘的话,柠音本就布满了红霞的小脸,就越发的红了起来,燕莘便笑的越发的厉害了,手里的药碗也好几次差点把药撒了出来。 王芝含坐在一边的绣凳上,似乎是看出了燕莘想借着这个机会,逃过喝药这一“苦难”,抬起手来敲了敲燕莘的脑袋,收敛起了笑意,“你这丫头,别想借机不喝药,快点儿喝了它。” 一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燕莘扁了扁嘴巴,有些认命的把碗凑近嘴边,正要喝下去,外面就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宣闹声,暗影见状,赶紧走出了帐篷。 几乎是刚一走出去,暗影就退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走到燕莘的床边,“主子,外面乱的很,一群人都挤在这帐篷外面,吵吵着,而且有些……” 看到暗影有些为难的表情,燕莘便接过了话来,“而且有些来者不善,对吧?”听了燕莘的话,暗影赶紧点了点头,正打算在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人便一下子都呼啦啦的挤了进来了。 看到一群人怒目的瞪着她,燕莘把手里的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放下碗的时候,似乎是用了力气了,碗放在桌子上的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当下整个帐篷里,本来还有些乱腾腾的,现在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了。 只不过他们的目光里还是有些生气的瞪着燕莘,燕莘板着脸,对着这些不速之客,她是不会有个好脸色的,“怎么,我这堂堂燕王府大小姐的帐篷还成了你们随意的进出的场合了?把我们燕王府当成了什么了?” 听了燕莘那不怒自威的话语,走到了门口的周湛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霸气的姑娘,果然很是适合他的,随即便也迈着步子,走了进去,不知道谁先看到了周湛,整个帐篷里便变的越发安静了,一群人还自动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来给周湛。 周湛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燕莘的床边,朝着王芝含行了一个礼,柠音拿了一个绣凳放在了周湛的身旁。 周湛一撩衣袍的下摆,坐在了绣凳上,脸上一丝的表情也没有,整个帐篷的不速之客都觉得自己现在是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燕莘她们几个的脸上也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柠音去给周湛倒了一杯水,周湛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开了口,“我倒是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这个权力,闹到了这个地方来的。”台庄庄血。 周湛的话说完了,帐篷里依旧还是安安静静的,突然,不知道是谁很是大声地吆喝了一句,帐篷便乱了起来。 第112章 疯了的镇国公夫人 周湛听了那句“五皇子,您这莫不是在包庇罪犯?”,本来大家都以为周湛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谁知道。他竟然不怒反笑,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嘴角还一直都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有那些不怕死的,或者是不了解周湛的,全都是以为周湛是在心里担忧着法不责众,所以这群人,才更加的有恃无恐了,况且这里这么多人。要挑出一个始作俑者怕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可是谁知道,周湛看到大家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反而心底的火气没有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了,朝着空气中摆了一个手势,就在大家都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 毫无停顿的,在人群中挑出了一个人,很是粗鲁的揪着那人的衣领,扔出了人群之中,很是准确的扔在了周湛的脚下。 周湛看着这个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嬷嬷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变得愈发的浓厚了,很不怜香惜玉的,一脚丫子,踩在了那老嬷嬷的手上,毫不留情的,那老嬷嬷被周湛这一副黑煞神附身的样子给吓到了,哆哆嗦嗦着。嘴里却还是不住的辩解着。 “五皇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奴婢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是您也不能把奴婢拿出来替罪呀。”听了这个老嬷嬷的话,人群中那些不知情的,纷纷在那里小声的指责的周湛的徇私枉法,本来站在那老嬷嬷的身边的,几个听到话的,则是在那里闭口不言,生怕周湛身上的那火气一不小心就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周湛听了那老嬷嬷的话之后,脚下越发的用力了,甚至还在那里悄悄地捻了捻脚底,那老嬷嬷嘴里的哀嚎声,便越发的大了,周湛有些烦躁的松开了脚。台庄庄巴。 那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身了的灰衣人。又一次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站在了周湛的身旁,等着他的吩咐,周湛松开脚之后,一眼都没有再看那个老嬷嬷,“把这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周湛的话音刚落,本来还有些吵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帐篷里也变得无比的安静,就连针掉到地上,怕是都能够听得到的。 灰衣人得了命令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拎着那老嬷嬷的后衣领,就拖了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制止住了,周湛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看到是镇国公的夫人,还有他们府上的大小姐。 周湛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等着她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不能动这个老婆子,镇国公的夫人李徐氏代燕走上前来,按着诰命,她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是不需要向周湛行大礼的,所以只是微微一点头,福了福身子。 周湛见状,也朝着徐代燕点了点头,“李夫人,不知道有什么见教?”听到周湛那很是生疏的语气,徐代燕在心里面,拼命的告诫着自己,要注意尊卑,不要失了身份,可是看到周湛那淡漠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破了功。 “五皇子,这老奴是我的人,你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处置了她。”见到主子来了,那老嬷嬷只以为是来了救星了,不停地向着徐代燕呼救着,动作上也有了一些的肆无忌惮了,不停地撒泼的抓着那灰衣人的手,不过好在那人的身手好,也是嫌她烦顺手给她点了穴道,不仅动弹不得,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湛在一旁看着那老奴满是惊恐的睁着眼睛,嘴巴大张着,似乎前一秒,她还是想张开嘴咬一口那灰衣人的。周湛也不说话,只是朝着那老奴的方向,努了努嘴,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减,“李夫人,你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你还敢让本皇子放人吗?这是不是刚才桎梏住那老奴的是本皇子,本皇子也得听着李夫人您的命令放人呢?” 徐代燕不是没有听出周湛话里的毫不掩藏的杀意的,不由的吃了一大惊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脚丫子踩在了李小姐的脚上,可是出于礼仪,她又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声的叫嚷着。 只得忍着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扶着徐代燕,看到徐代燕站稳了,这才松开她的手,走到周湛的身旁,“五皇子,这老奴确实是有些失了规矩的,可是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一命,这老奴跟了我娘很多年了。” 听了这李小姐的话,周湛就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静静地看着李小姐,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了口,那李小姐本来很是希冀的看着周湛,可是却没想到,听了他的话之后,她恨不得找个地洞藏了起来。 周湛说道,“李小姐,这要是都这么求情的话,恐怕本皇子的命,早就不保了吧,况且,这人也该涨点儿记性,那些未经验证的话,随随便便的就这么嚷出来了,自然是该付出一些代价的,况且,李小姐,本皇子跟你没有这么熟吧。” 前面的话本来就够这李姓的小姐变了脸色的了,等到周湛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这才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只见那李小姐听了周湛的话之后,脸色变得越加的苍白了,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湛。 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再加上她在那里不住的咬着下嘴唇,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就连坐在床上的燕莘都有些心软了,可是周湛却毫无反应,依旧是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那李小姐,似乎是在等着看她后面还有什么要说的。 徐代燕听了周湛的毫不留情面的话之后,脸色也是变了,只不过要比她的女儿好看一些,看到她一直都捧在手里的宝贝被这么对待了,徐代燕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了,甚至都有些忘记了他们的身份了。 周湛却还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望向了灰衣人的方向,似乎是在让他快点把那麻烦的老婆子拖出去处理了,就在灰衣人正打算拖着老婆子往外走的时候,徐代燕就跟疯了一般,上去拼命的打骂着灰衣人,似乎是想要救下那老嬷嬷来。 本来按着灰衣人的身手,本可以不用受这一份气的,可是无奈那徐代燕是有诰命在身的,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看到了徐代燕的举动,周湛只是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了出来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侍卫进来通报说是皇上驾到,王芝含看着本来一直坐在床上的燕莘,赶紧吩咐着柠音和暗影,把燕莘床上的纱帘拉了起来,挡住了外来人的视线。 周皇一进帐篷里,先是朝着王芝含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一下她还好吗,这才把头转向了周湛的方向,坐在了椅子上,蹙着眉头,看着这里面的闲杂人等。 “这是怎么一回事?”听了周皇的问话,周湛很是巧妙地强夺了先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双手抱拳,静静地等着皇帝的处罚,谁知道那皇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胡闹,简直是胡闹。”听了皇帝的这话,满帐篷的人全都跟着跪了下去,只除了还在床上躺着的燕莘,一动不动的老老实实的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心里的怒火,似乎是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了,但是还是不叫其他的人站起来,只是把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镇国公叫到了身前,双手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打着,声声敲进了众人的心里。 “镇国公,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置?”被点到了名字的镇国公这个时候可一丁点儿的骄傲都没有,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了进去,刚刚周湛的话他也是一字不漏的都给听了去了,铁青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皇帝不忍心再看着王芝含在地上跪着受苦了,挥了挥手,让满屋子的人站了起来,可是这徘徊在了帐篷里的低气压,却是怎么都没有消散去的,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生怕再被拉出去,当了个典型。 皇帝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湛在那里看着,似乎是在等着周湛的看法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周湛在心里面打好了腹稿之后,这才开了口。 “父皇,儿臣以为,这老嬷嬷实在是罪不可恕,不然就是打一百大板,这要是能够挺了过来,便就此放过她,若是挺不过来了,那这便是命。”听了周湛的话,皇帝便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考虑这个惩罚方法的可行性。 可是那徐代燕却是跟疯了似的,在那里拼命的叫嚷着,不同意周湛的这一刑罚,还一直在那里骂着周湛,骂着燕莘,说他们是狼狈为奸,别说是其他的人了,就连那镇国公的脸都变得一片铁青了,只不过周湛的脸上还是一片平和,似乎没有听到徐代燕在骂什么似的。 同样一脸的平和的还有被纱帘挡住了的燕莘,她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愤的样子,只不过她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像是嘲笑的笑意,只不过是被帘子给挡住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看得到。 第113章 眼不见,心不烦 外面的镇国公似乎是真的忍不住了,大步的走到徐代燕的面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毫无准备的徐代燕。一下子就被镇国公给打歪了半边儿的脸,嘴角的血丝都溢了出来了,可是镇国公还是一脸的不解气的样子。恨不得把徐代燕给扔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时候,被打了一巴掌的徐代燕也是清醒过来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着,摸了摸肿的半边儿高的脸颊。眼里还是有些懵懂的,似乎是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镇国公已经动了手了,皇帝也就没有再去责罚徐代燕。只不过是命令身边的公公,把那老嬷嬷拖出去,按着周湛的建议来。 这宫里的人打棍子都是很有一套的,执行廷杖的那群人也都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的,有的可以把你打着满身是血,但是毫不伤及筋骨的打法,也有让你看上去毫无伤痕的,其实身子已经被打的残了,甚至是命都丢了的。 当然啦,这到底是怎么个打法,还是要看皇帝的脸色来的。 镇国公倒是不担心这个老婆子的身体,只是满心的在担忧着今天的这一出,会不会破坏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毕竟徐代燕今天这打骂的行为,是和他息息相关的,而且徐代燕还很不要命的骂了五皇子。 这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在所有的皇子里面。最喜欢的就是五皇子了。如今这徐代燕这么不要命的谩骂五皇子,可不就是在给皇上打脸吗?人人都说,娶妻当娶贤,可是他怎么当初就这么没有远见的选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呢?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话,恐怕这镇国公会是第一个抢着去买这个东西的,不过当初要是没有徐代燕的父亲的话,镇国公恐怕也是爬不到这个地位的。 而今,这徐氏一族没落了,只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镇国公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也算是理所当然得了吧。 燕莘坐在床上,隔着那镇国公的位置这么远,都能够听到那响亮的巴掌声。饶是如此,燕莘依旧还是幸灾乐祸的笑了,咧着嘴,在那里无声的乐着。 那老婆子被拉下去之后,执行的人并没有得到皇帝的特别通知,只想着这是镇国公的府上的人,便想着轻轻的打着,也算是卖了镇国公一个面子了,可是周湛像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了似的。 第一棍子打了下去,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很大的,但是实际上只有那老婆子才知道,一点儿也不疼,所以她也便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了,反而还是有些配合的在那里假叫着。 十几棍子下去了,突然后面就没了动静了,老婆子也没往心里去,只以为他们是要歇一歇,她也正好喘了一口气,可是这口长气还没有喘完,后面的传来了棍子往下落的时候,那呼呼的风声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了,老婆子往后一转头,就看到原本的那些小太监不见了,反而是换成了几个身着侍卫服的,手里拿着荆棍,呼呼地打了下来,老婆子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痛苦的尖叫了一声,就昏死了过去了。 后面的几十棍子里,那老婆子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呢喃着,还差着三十棍的时候,那老婆子就没了动静了,一个在一旁看着的人走上前来,试了试鼻息,才发觉已经断气了,摆了摆手,一群人继续的打了下去。 没有了丝毫的生命气息的老婆子就如同那破败的布娃娃一般,任由着他们在那里打着,也没了反映了,就连身上的血,也渐渐的流的慢了,等到一百棍子全部打完的时候,那老婆子的整个后背都已经没办法看了。 为首的那人进了帐篷说是行刑完了,没有人去关心在乎那个老婆子的生死,就连那徐代燕,也不敢再大声的吆喝了,呆呆的捂着脸,低眉顺眼的站在镇国公的身边,一言不发,只不过当她听到行刑完了的时候,身子还是摇晃了摇晃。 这么久了,外面一丝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或许是那老嬷嬷跟在她身边的时间久了,主仆两个就有了心灵感应了吧,那徐代燕心里的不安的感觉也越发的重了起来。 这老婆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就该到了药材里面出了问题的事情了,刚才外面行刑的时候,整个帐篷里安安静静的,只不过时不时的传来燕莘的轻声的有些压抑的咳嗽声,和王芝含趴在燕莘耳边,低声说话的声音。 皇帝看到满屋的人不少的人都已经有些神游太虚了,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声的咳了咳,这才唤回了不少人的心神,直直的望着床的方向,似乎是想要透过那一层纱帘,看清楚燕莘一般。 可是那纱帘里面,除了时不时的咳嗽声传了出来,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声响了,皇帝便把目光看向了柠音的方向,久久的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京尹张全海做主审问这个事件。 被点到了名字的张全海苦哈哈的从人堆里面走了出来,他是打心里的不愿意接受这个案子的,五皇子可能会是下一位的继承人,这燕大小姐又是五皇子的心上人,说不准就是以后的国母,可是这次受害的人又太多了,如果真的是燕大小姐做的,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判案了。 张全海走上来先是朝着王芝含他们的方向行了个礼,便把柠音叫了出来,“柠音,有人说你在药材里面掺合了其他的东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听了张全海的话,柠音还来不及反驳,一直坐在床上的燕莘就率先开了口,“张大人,人人都知道你是断案子的高手,莫不是都是这般的冤枉成招的吗?柠音是我的丫鬟,张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这是我在这里投毒了?” 整番话下来,燕莘的的声音的腔调都没变过,只不过每说出一个字,张全海就觉得自己的冷汗又多了一层,身后的刀子眼也一直在对着他行那千刀万剐之刑罚。 张全海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嘴里还在不断的打着哈哈,“是是是,燕小姐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了。”本以为这个样子认错了,燕莘就该放过他了,话音刚落,纱帘之后,又传来了说话声,“张大人可别是这副样子,这要是那些不知道的人,可该说是小女子在这里干涉大人判案了,这个罪责,小女子可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这话说完,张全海就觉得自己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了,也在心里不住的在责骂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为了凑这个热闹,跟着来狩猎?这燕大小姐也不是个好搞定的主儿呀,张全海不住的在为自己以后的官途担忧着。 只不过坐在床上的燕莘却依旧还是那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虽然被纱帘挡住了她的音容笑貌,可是大家还是能从这平淡的语调里面猜测到,燕莘现在的神色,周湛看到这副淡定样子的燕莘,也不禁的有了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皇帝一早就猜到了,着燕莘既然是王芝含的女儿,就不该是个任人揉捏的主儿,看到她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已经让京尹张全海这副样子了,皇帝也不住的在心里夸赞着燕莘,只不过面上也是依旧一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 王芝含看了一眼皇上的方向,低下了头根据她这么些年,对皇上的理解,便知道皇上现在的心里的大体的想法了,一直都悬在了半空中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了。 张全海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药童畏畏缩缩的开了口,他指了指一个人,“张大人,奴才看见当时这小丫鬟进了帐篷里,跟荀帆说了几句话,然后荀帆就去了药柜那里,那小丫鬟看到荀帆走了,有些鬼鬼祟祟的拿起了一包药材,等看到荀帆回来了,她又赶忙放下了。” 被点名了的荀帆,恭恭敬敬的朝着张全海的方向又磕了一个头,嘴里辩驳着,那么短的时间内,柠音根本不可能把剩下的药里掺合上别的东西。 燕莘和柠音这都知道了原来这柠音的心上人叫荀帆,听了荀帆为她辩解的话语,柠音很是感激的朝着他笑了笑,只见那荀帆的白皙的脸上,迅速的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 皇上许是也看出了者两个人中间的小暧昧,清了清嗓子的咳了两声,两个人全都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台庄庄才。 张全海听了荀帆的话之后,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柠音的方向,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柠音只顾着跟荀帆眉目传情了,并没有注意到张全海的目光,直到皇上的那一声轻咳之后,她才回过了心神。 直直的对上张全海的目光,“张大人,奴婢确实是动过那些药材的,但也只是拿起来闻了闻,并没有拆开,更加没有往里面动手脚。” 第114章 渐进的危机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小药童听了柠音的话,很是不屑的哼了哼,脸上的不屑的神情也越发的重了,“姑娘。这往药材里面掺加一些旁的药材,可不一定非得是拆开了,有很多时候。你加一些粉末进去,药效相克的话,那也就足够了。” 张全海坐在椅子上,看到斜对面的周湛的脸上越发的不好看了,大声的喝止了那不知死活的小药童的话,板着脸。“行了,本大人还没有说什么,你抢什么?” 像是被张全海的话给吓到了。那小药童一言不发的在那里跪着,并不再多说什么,只不过看着柠音的眼里,一直都还是含有些,些微的敌意的,在场的几个心里通透的,也都是看在了眼里的。 被派去查探消息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周湛心底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走上前去,冲着皇上行了个礼,“父皇,今天怕是也再查不出什么证据证明燕小姐的清白了,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先派人去调查一下吧,这么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听了周湛的话,皇上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其中还有不少的不甘心就此作罢的,可是皇上都点头了,他们还能再做什么无用功呢? 想到了这里,大家也就不再坚持,纷纷的散了去,本来还很是拥挤的帐篷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了,只剩下了几个人了。台庄庄圾。 本来临走之前,还有人想要先把柠音关押起来的,只不过燕莘不同意,她不知道这要是同意之后,柠音会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再说了,现在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柠音是个有罪的,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权力把柠音关了起来。 本来那些人还想再争一争的。可是看到周湛那张大黑脸,便纷纷的无言了,退了下去。 本来皇上还想再留下来跟王芝含多说几句话的,可是王芝含担心燕莘的身子也担心今天发生的这事,没有心思跟皇上周旋下去,皇上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王芝含说好好照顾着燕莘,便走了出去。 看到皇上都走了,周湛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便跟着皇上一起,走了出去,走到皇上的帐篷的时候,皇上只跟周湛说了一句,“阿湛,这个世界上,真的让你上心的不过就这么几人罢了,万万不要轻易放开。” 听了皇上的话,周湛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不明白他的父皇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世界上,也有他的父皇爱而不得的人吗? 想到了这里,周湛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的母妃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父皇,也乐得勾心斗角的夺权夺势,可是他却是知道的,他的母妃心底里也埋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 周湛站在原地,看着皇帝消失在了帐篷里,又在原地站了好久,一直都快被冻僵了,这才转身回了他的帐篷里,坐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了,被周湛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周湛这下子就有些着急了,早饭都吃不下了,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挥了挥手,让人撤了下去。 那几个跟在周湛的身边有些日子的人,都有些担忧周湛,想要劝着周湛多少吃一些,周湛皱着眉头,“本皇子让你们全部都撤下去,听到了没有。”周湛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一桌子的还不待撤下去的食物,就这么伴随着倒塌了的桌子,全都落到了地上。 乌拉拉的一群小丫鬟走进来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周湛看着这么多的人,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抬步走了出去,也没叫着随从跟上,只是自己一个人往外踱着步子走了。 有的人想要跟上去,却被周湛身边的吴管家给拉住了,“站住,都老老实实的,别给主子添乱了,”听了吴管家的话,有几个还是像是有话要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是要说什么,主子应该是去了燕小姐那里了,放心吧。” 听了这话之后,一群人朝着周湛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这才放弃了要跟上去的想法,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原处,静静地站着。 另一边,周湛出了他自己的帐篷之后,漫无目的的在周围闲逛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燕莘的帐篷这里,本来他不想进去打扰燕莘的,这个时候应该正好是早饭的时间。 正在周湛打算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柠音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到周湛,连忙把他迎了进去,也不让周湛来得及辩解,就已经进了燕莘的帐篷里了。 果然不出周湛所料,一进帐篷里,一股浓浓的饭香味钻进了鼻子里,勾起了周湛的饿虫,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刚才半点儿食欲也是没有的,可是这一会儿,却是感觉到了饿极了。 正在吃饭的燕莘察觉到了有人进来,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周湛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口那里,王芝含也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湛的方向。 周湛被这么一看,就越发的觉得不好意思了,半点儿没有以前夜晚的时候独闯燕莘的闺房的时候的不要脸的气质。 燕莘可是从来没有看到周湛这么可爱的一面,咧着嘴笑了笑,“五皇子,这么早是有事吗?还是饿了过来蹭饭的?”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周湛略微的有些结巴的说是已经吃过了早饭了,可是他那个不给面子的肚子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在安安静静的帐篷里面,这肚子叫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周湛的脸,当下就红了,跟一个熟透了的番茄似的,王芝含也不禁的跟着笑了起来,拿着手帕的手,捂着嘴,在那里哆嗦着肩膀,笑个不停。 周湛当时应该是恨不得来一个地洞,让他钻进去,逃避这一时的尴尬。 王芝含毕竟也是个长辈,笑了一会儿,便很给面子的止住了,吩咐着柠音去给周湛添一副碗筷,柠音得了命令,出了帐篷,在外面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就连在帐篷里的没有功力的燕莘和王芝含都能够听到,更遑论暗影和周湛了。 燕莘抬起头来,悄悄地看了一眼周湛的脸,就看到他的脸上不仅有些铁青,还在泛着红,那别捏的脸色,怎么看怎么好玩儿。当下便又有些忍不住了,“噗嗤”一声,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王芝含见状,赶紧轻轻地拍了燕莘的脑袋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还不快点儿给五皇子道歉请罪?” 听了王芝含的话,燕莘有些不愿意的扁了扁嘴,却也不愿意驳了王芝含的话,站起身子,正打算朝着周湛行礼,就被他给拉住了,“小莘不必如此见外,姑母言重了。” 燕莘见此,便也不再多去矫情,直接顺势站起了身子,坐在了位子上,正好这个时候,柠音也拿着碗筷走了进来,给周湛放在了面前,又给他盛了一碗汤。 三个人没有多话,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饭,等到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撤下去之后,燕莘让暗影出去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了什么额外的人了,这才给周湛倒了一杯水,推到了他的面前,“五皇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燕莘的话音刚落,周湛就想下意识的说没事,可是转念又一想,燕莘并不是寻常的世家千金,有见识有胆魄,便把事情跟燕莘说了一遍。 王芝含并不懂这些事情,早早的拿了东西在另一旁绣了起来,没有多余的话,听了周湛的话,燕莘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她知道的,周湛的身边的那一群暗卫,全部都是经过了特殊训练,训练出来的,好多人都是从小的时候就被聚到了一起了,都是些天生筋骨适合练这一块儿的。 都是经过了层层的选拔和淘汰,最后才剩下的这么一些精英中的精英的,要说他们都可以以一敌百都不是在这里吹牛的,所以这么厉害的人都被困住了的话,那么他们的敌人可真真的是不容小觑。 想到了这里,燕莘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她知道,周湛做这一些都是为了她的,如今又损失了这么一员大将,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她也知道,周湛跟她说了这回事儿,也是想跟她商量对策的,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大的不利的,可是现在的周湛和燕莘的脑袋里全都乱成了一锅粥了,哪里还能想得到什么对策呢? 燕莘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周湛的肩膀,又给他重新换了一杯热的茶水,脑子里却在不停的转动着,想着法子。 正在这个时候,暗影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悄无声息的挪动到了帐篷门口,然后,一个转身飞了出去,然后外面就传进来了打斗的声音。 第115章 两个人的遇险夜 周湛也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叮嘱了燕莘一句千万不要出去,便也跑出了帐篷,只留下了帐篷里面三个人在那里着急。却也毫无别的办法。 外面。 本来暗影就跟那人的身手不相上下,周湛出来之后,二话没说的就上来帮着暗影一起。不过几个回合,那人就被降服住了。 那人正想要破嘴里的毒药的时候,就被察觉到了的暗影一把捏碎了他的下巴,这才没有让他得逞,周湛在一旁看着暗影那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不仅在心底里感叹着。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刚才外面的打斗声,吸引来了一群的人。就连邻近的几个帐篷里,也纷纷在打斗声结束之后,派了人出来,打探消息了。 等到他们看到被强硬的摁在地上的身着太监服侍的男子的时候,好多人都不由的惊呼出声音来,燕莘也在柠音的陪伴下走了出来,王芝含没有跟出来,依旧在帐篷里面绣着东西。 外面的人看到燕莘出来了,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那些受害者的脸上则都是一副恨不得把燕莘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燕莘并没有去搭理那群人,径直的走到周湛和暗影面前,看着被强硬的摁在地上的那个人,伸出手来,用手帕垫着抬起了那男子的下巴。 “啧啧啧,太监的衣服?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有几重身份的?嗯?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哪个身份才是你的真实身份吗?镇国公夫人的远亲?太医院药童?小太监?”燕莘的话说完之后,别说其他的人了。就连周湛的连色都变了。 看到那小太监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燕莘,燕莘放开了桎梏住了的小太监的下巴,摇了摇头,“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是不是以为昨天你易容了,又隔着一层纱帘,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燕莘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了,站起身子,扔了刚刚垫手的手帕,似乎是有些嫌弃的拍了拍手,“玉面公子,你这次重出江湖我真的很好奇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不过今天我倒是明白了。” 话说完,燕莘朝着暗影使了个眼色,暗影便点了点头。压着那玉面公子走远了,至于是去做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只不过是第二天的时候,周湛给皇帝递了一道折子,皇上大怒,贬了镇国公的爵位,镇国公满门流放三千里。 镇国公一家上路的时候,燕莘站在草原上的小土丘上,眺望着,看着身边的牵着马的周湛,问他是不是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让镇国公一家做替罪羊,周湛点了点头。 燕莘并没有急着开口,眼睛依旧望向了被流放的方向,一直到他们都看不到了人影了,燕莘才转过身子,看着周湛,“镇国公手里的兵权帮着的是三皇子那一边,皇上也是知道的,下一个兵权的掌事的不会再是三皇子那边了,”还有那镇国公小姐眼里对你的占有欲太强烈了。这句话燕莘并没有说出来,依旧转着头望着远方。 周湛听了燕莘的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亏的他还以为是因为那镇国公小姐的缘故,原来还是他自作多情了,周湛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又在那个小土丘上站了一会儿,等到风吹得有些大了,两个人才决定要原路返回,两个人一人一匹马,也不急着赶时间,慢悠悠的驾着马儿往回走。 草原上的天似乎是黑的格外的早,在离着他们的帐篷的驻扎地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起来,燕莘骑在马上,被颠的有些疼,便不想再继续往回走了,想停下来休息休息。 周湛叫了几个人去捡拾柴火,他跟燕莘两个坐在原地等候着,风刮的有些大,不过好在出来的时候,周湛就已经给燕莘多拿了一件斗篷了,给燕莘披在了身上,等待着。 可是两个人等来的不是柴火,而是一大群的刺杀者,两大拨的人,一拨黑衣人,一拨灰衣人,把他们围在了中间,一贯镇定的燕莘这下子也有些慌了,紧紧地抓着周湛衣袍的后面,不肯松开手。 周湛一把扯过燕莘,把她牢牢地护在了怀里,抽出了随身佩戴的佩剑,剩在两个人身边的几个暗卫努力的跟身前的敌人厮杀着,趁着乱,周湛扶着燕莘上了马,跑向了远处。 随着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大,被周湛派去捡拾柴火的暗卫也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一群人不要命似的拼杀了起来。 周湛的暗卫都是以一敌百的伸手这群刺客里面是有几个身手好的,可是更多的都是一般水平的高手,这要是被柳媚儿知道她花的大价钱雇来的杀手,只是在这一群人里面得了一个一般水平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等到几个暗卫把眼前的刺杀的人解决掉了之后,这才顺着周湛留下的记号追了去,只不过到了半路这记号就中断了,几个暗卫不得不分散开来,去寻找周湛和燕莘的下落。 再说另一边,周湛跟燕莘两个驾着马拼命的往前跑去,这一路上不断的留着记号。可是就在两个人以为安全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朝着他们涌了过来,周湛远远的就察觉出了这几个刺客的身手不一般,甚至是和刚刚的刺杀的人不一路的。 现在没有暗卫在一旁,又有燕莘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一旁,周湛根本就是双手难敌四拳,紧紧地护着燕莘,走到马的身旁,一个翻身坐到了马上,抽出空着的右手,不断地刺向马周围的刺客。 带到了一个空子,驾着马跑远了,这一群刺客来的时候,怕惊动了两个人,并没有骑马,都是仗着轻功飞来的,费了不少的功夫,这一会儿,眼看着周湛就要跑出了他们的视线了,几个人也顾不得休息,跟了上去。 这沙漠上大树什么的不多,就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飞一段,歇息一段,远远的跟着周湛的身后,追不上他,却又不会轻易的让他离开视野之内。 这草原的面积并不大,扎帐篷的地方就已经在草原的中央了,今天为了看那群人被流放,两个人又朝着草原的边缘走了走,现下,两个人为了躲避刺杀,驾着马儿,不断的朝着草原的边缘跑去。 周湛也不了解这一块地方的,只能盲目的驾着马儿往前跑着,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只能拼了命的保住性命。 不知道是那几个刺客的命太好了,还是周湛和燕莘两个太背了,半路上,几个刺客截获了几匹马儿,有了马的帮助,几个人很快就离着周湛越来越近了。 周湛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刺客,又看了看眼前越来越近的山崖,周湛把头搁在燕莘的肩膀上,“小莘,你怕吗?” 听了周湛的话,燕莘并没有先回答他,先是看了看前面的山崖,就在马儿到了山崖的时候,燕莘很大声的吆喝出来,“不怕,阿湛,我不怕的。” 周湛一听燕莘的话,嘴角的笑意就怎么也掩藏不掉了,吻了吻燕莘的头顶,扶着燕莘下了马儿,走到了山崖边上,两个人一起回头看了看此刻的方向,相互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那几个刺客看着两个人就这么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便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是搞砸了,这几个人坐在山崖边上,一时无话。 燕莘是在一阵高过一阵的麻痛中醒来的,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周围还是一片黑压压的,脑海中的记忆也一点点的回来了。 跳下山崖的时候,她一直都被周湛护在了怀里的,两个人在快到达崖底的时候,被一直长在了山崖上的树枝挂住了,减少了一些下降的力量,两个人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从始至终,周湛一直都是紧紧地护着燕莘的。 刚一落地的那一瞬间,燕莘是被痛晕的,这一会儿,燕莘已经醒了,只不过身旁的周湛还是昏迷着,燕莘伸出手来试了试周湛的鼻息,好在还活着。 这个时候,天还是黑的,燕莘跟本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昏迷了多久了。燕莘只是觉得嘴巴干的难受,全身上下又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周围安安静静的,燕莘听到了不远处似乎是有水流声,强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顺着声音走了去,一路上,燕莘基本上算是摸索着前进的,她没有功夫傍身,根本不能像周湛那样在黑夜中也可以一样的看东西。 昨天晚上的时候,要不是周湛在身边,她根本都不知道前面有山崖,直到下了马,走近之后,这才发现了掩藏在了黑夜之中的山崖。 顺着声音寻了过去,果然发现了掩藏在了黑夜中的溪流,洗了洗手,水冰冰凉凉的,冻的她刺骨的冷,坚持着把手洗的差不多了,这才用手捧着水,往嘴里送去。 一连喝了好几口,燕莘这才觉得好多了,想到了还在昏迷中的周湛,燕莘本来想找个树叶的,可是这都已经秋天了,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台庄庄亡。 迫不得已,燕莘这才决定用她的棉斗篷蘸些水,一路摸爬着走回了周湛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在黑暗中摸了摸他干的起皮了的嘴唇,把蘸了水的棉斗篷放在周湛的嘴巴上面,使劲的挤了挤,水便哗哗的挤了出来。 本来刚脱了斗篷的燕莘还有些发凉,经过了这么一忙活,浑身都出汗了,软趴趴的躺在了周湛的身边,等着他醒过来。 周湛醒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大亮了,一睁眼看到身上盖着的棉斗篷,再一看蜷缩在了一旁的燕莘,周湛皱了皱眉头,想要把斗篷给燕莘盖过去,才发现动弹的时候,全身都疼的厉害。 周湛这么一动弹,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了,嘴里不住的倒吸着气,燕莘本来睡得就浅,被周湛折腾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周湛醒了过来。 燕莘兴奋地赶紧坐起身子,可是应该是起的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正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被扔下了一束束的火把,周湛也看到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在这山崖的底部,寻找着生路。 第116章 生死一瞬间 可是这正好是深秋了,到处的草木都已经枯黄了,加上最近几天又一直都是大晴天,山崖底部的草树又多。整个山崖底部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片火海了。 经历了两世了的燕莘有些脚软的坐在了地上,她的仇恨还没有报,她怎么能够甘心就这么死去。 周湛努力的弯下腰。把燕莘从地上拉了起来,燕莘也咬着牙借着周湛的力气,站了起来,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火海,哪有这么容易就逃离开来?终于,在大火的烘烤下。燕莘有些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她本来这些日子就有些高烧,就要好了。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别说是康复了,能保着小命就不错了。 周湛看着身边软下去的女人,再看看周围越来越近的火海,还有身上越来越痛的感觉,周湛在脑海里面天人交战着。 一边是可能生还的机会,一边是他口口声声的说着爱的女人,现在这个情况下,如果他是自己一个人寻找生路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要是就这么放任着燕莘在这里被大火湮没,他就觉得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虫子啃噬过了一般。 最后还周湛还是脱下了燕莘的棉斗篷,走了出去,一路上,拼了命的告诫他自己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走出了好久之后,周湛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弓着身子,转过了脑袋去,看着不远处的被大火围绕的地方,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再一次的转过身子的时候,他的脸上就已经再一次的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不过他的脑海里却总是在不自觉地闪现过燕莘的音容笑貌,那一幕幕的,都那么的让他无比的眷恋着。 他明明知道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这副样子的燕莘也是他变相的一手造成的,可是他在最后一刻,还是毫不犹豫的拉着燕莘一起下了山崖,他抱着她。心里想着,要是就这么死了,其实也是蛮不错的,他没能得到这江山,可是却是跟他最爱的女人一起走的黄泉路。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想要和她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人,还是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抛弃在了大火的腹地,或许是这一辈子,她都再也回不到他的身边了,甚至脑海里的关于她的记忆,也会在岁月的无情中一点一点的被磨灭到没有。 周湛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要成大事的人,不能被这么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绊扯住了脚步。脑海里也在不断的闪现着他之前因为心底的疑问,去问的他的母妃关于皇上的往事。 当时他的母妃是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皇上在他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就已经在心底里默默的喜欢着他的那个远方的小表妹了,也就是燕莘的母亲王芝含,可是两个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皇上不止一次的去给王芝含表白心意。 可是这一次次的,全都被王芝含给拒绝掉了,王芝含说对于他,她从来都没有过心动的感觉,本来皇上还是百折不挠的一遍遍的寻着机会,在王芝含面前表现着,只希望他的这个小表妹能够喜欢上他。 后来呢,他的母妃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他想了起来了。 可是王芝含却在皇上跟先皇请旨赐婚的时候,当着满朝文武和家眷的面前拒绝了,那一天他的母妃也在坐席之中,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骄傲的男人面带笑意的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表妹,表哥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逗一逗你罢了,表哥也是有了心爱的女人的了,今天只不过是为了日后的请旨赐婚练练手罢了,前儿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是忘了?” 当时,满屋子的人也都跟着笑了,王芝含被羞红了脸,赶紧退回到了女席里面坐好,周围几个跟王芝含交好的,还不住的为着这事儿在那里打笑着她。 只不过当时的他的母妃并没有再去过多的关心王芝含那边的动态,把脑袋转向了男席那一边,她也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旁的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里,皇上抹了抹眼角,转而又跟身旁的兄弟们说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事情最后还在好多人中间当做了一个笑话,笑了王芝含好长时间,都以为她那一天是自作多情了。 人都是这样的,王芝含家境好,生的又好,算得上是远近皆知的大才女了,皇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文武又双全,在有的人眼里,这是一门好亲事,郎才女貌,可是在那些嫉妒心重的人心里,就是看不得两个的这番天作之合的。 林贵妃说这些事情都是在皇上仅有的一次醉酒之后,说出来的,她从来都没有敢跟其他的人说过,生怕再引来什么其他的祸事,毕竟当年知道这回事儿的,都被皇上登基之后,或贬或杀了,那些位高权重的,也都是狠狠的打压了,确保不会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他的母妃还告诉他说,没有人知道当年的王芝含为什么会看上燕明这个穷人家的小子的,文武他都不是整个朝廷里面最优秀的,却因为王芝含的缘故,得以封了一个燕王,权势虽比不上丞相将军的,可好歹是当朝第一个外姓的亲王,且爵位是可以世袭下去的。 很多人都说燕明皮相好,王芝含是看上了他的好皮相的,可是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燕明都是比不上皇上好看的。台庄庄技。 他的母妃还告诉他好些年前的时候,有一次燕明跟王芝含闹得很厉害,却没有人知道缘由是什么,不少知情的人揣测是燕明知道了王芝含和皇上的往事了。 也是那一次,燕明在外面养上了外室了,而且在此之前,燕明手里的权势也是不容小觑的,自从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手里的权力就被夺了大半了,现今的燕王爷说得难听点也只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周湛一边往前走着,脑海里一边想着这些事情,终究还是不忍心的转回了身子,又看了一眼,脑海里关于燕莘的一切,又愈发的近了。 周湛看着身上的棉斗篷,仰天吆喝了一句,认命的转过身子往回走着,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的,看着那越来越大的火势,周湛拿着斗篷去了河边,把整个斗篷在水里湿了湿,抱着棉斗篷往回跑着。 每跑一步,身上的伤口就跟要再一次的裂开了一般的疼痛着,可是他还是拼了命的咬着牙往回跑去,凭着记忆,跑回了他抛弃掉了燕莘的地方。 燕莘被周湛抛弃在了地上的时候,她其实还是有些印象的,她是拼了命的想要睁开眼睛的,只不过那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任她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力气的,直到那大火袭来了,被阵阵的热浪给蒸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身影,燕莘有些绝望了,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又是在临死之前看清了周湛的面目的。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连仇都还没有报就这么死去,她拼了命的从地上坐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想要闯出去,可是已经太晚了,周围都已经被火海包围住了,大火很大,她落脚这里还没有什么火,可要是就这么往外跑的话,说不准就烧死在了大火之中了。 她身上的棉斗篷已经不见了,她知道应该是被周湛给拿走了,身上现在只剩下了一身的秋装了,不是特别的厚实,但是周围都是大火,所以也察觉不到冷,反而还被蒸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她都有些绝望了的时候,一个厚重的又带着湿意的衣服被披到了她的头上,燕莘转过脑袋,就看到满身是水的周湛,拿着她的棉斗篷,站在她的身边。 那一刻,燕莘的脑海里面什么都没有,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是只要周湛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很有信心。四周都是大火,不过好在这个斗篷够厚实,在周湛的陪伴下,两个人一路平安的跑出了这一片的火海。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小山洞,这个山洞是在这个山崖底部的深处了,外面是一条小河,两个人当初就是顺着燕莘刚一醒来时遇见的那条小河,一路往下游走的,没想到就发现了这么一个比较安全的小山洞。 周湛把鞋袜扔到了河的对面,挽起裤子腿和衣袍的下摆,免得在河里弯着腰再绊了脚,周湛半弯着腰,示意燕莘跳到他的后背,他身上疼的厉害,根本蹲不下去,只能让燕莘往上跳了。 深秋的河水冰凉的刺骨,周湛第一脚踏进小河里的时候,被冻的打了个哆嗦,艰难的背着燕莘往河的对岸走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到了河的对岸了,周湛把燕莘放下来之后,腿脚有些发软的跪坐在了地上,等着他休息了一小会儿,燕莘这才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往那个山洞里走去,两个人也都不知道这个山洞是不是个好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野兽。 可是都到了这一步了,哪里还容得两个人矫情,山洞外面还有一小滩的菏泽地似的地方,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进去。 走到了山洞里,这才发现里面虽然是黑不隆冬的,却也还是比较宽敞的,而且还像是有人住过的痕迹,只不过都结了一层的蜘蛛网了,两个人这才安心的住下,并不害怕之前在这里住过的人找来。 两个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吃饭了,再加上两个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周湛走到外面寻了几根干燥的木棍,又现做了一根引火的棍子,趟着水,去了对岸引火去了,燕莘也没有闲着,又出去寻了一小堆的木棍,堆到了一起。 摸着扁平平的肚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一股子的肉香味,不由得就警觉了起来,藏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待看清楚了来人是周湛,这才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了出来。 看到周湛手里的兔子,燕莘有些疑惑的看着周湛,周湛先是把火点燃了木堆,这才解释说是刚刚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只兔子,是被活活烧死的,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了,这才拿了回来,打算将就着吃了它。 第117章 母女心连心 燕莘闻着这满山洞的肉香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正想扯下一条兔子的后腿,就被周湛给拉住了。燕莘很不满的朝着周湛皱了皱鼻子,就被周湛给捏住了正在挺动着的小鼻头,“先去把你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烘干了再来,小馋猫。” 听了周湛的话,燕莘有些不信任的瞟了周湛一眼,“你不会趁着我去脱衣服了,就在这里偷吃吧,那样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了。” 燕莘的话音刚落,鼻子又被周湛给扯住了,周湛扯着她的鼻子往前拧了拧。“行了行了,小馋猫儿,我保证不会偷吃的,放心吧,快点脱,可别再感冒了。” 听了周湛的保证了,燕莘这才满意的寻了一块大石头,把外衣脱了下来,中衣还好,原本着燕莘就不打算脱下中衣了,只是把外衣递了出去,周湛接了过去,他趁着燕莘脱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架好了木架子了,这一会儿,正好烤着衣服。 周湛拿着燕莘递出来的衣服。来到了山洞靠外的火堆那里,他本来想着先给燕莘把中衣烤好了,让她先穿着,可是翻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中衣。 “小莘,你的中衣是不是没有脱下来呀。”听了周湛那丝毫没有尴尬的话语,燕莘红了脸颊,本不想搭理周湛的,可是又害怕万一他真的再问一遍那可怎么办,便跟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声。 燕莘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好在周湛的耳力好用,听清楚了燕莘的话,“快点把你的中衣脱下来,别感冒了,”周湛这一会儿,因着担忧燕莘的身子。便冷下了脸来,话李也带上了一丝丝的不容拒绝的意味。 燕莘听了之后,扁了扁嘴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的把中衣脱下了,递了出去,现下,燕莘的身上,就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了,燕莘有些难为情的环住了自己的胸口。 外面的周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低沉的很有磁性的笑声,传进了燕莘的耳朵里,燕莘就觉得自己的脸颊,越发的烫了。台庄庄弟。 尽管上一世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周湛是夫妻了,但是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一世,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上一世的时候,周湛对她又没有多少的情分。 周湛在那里不停的翻动着燕莘的衣服,想要快一点儿烘干,好不容易把中衣烘干了,燕莘穿上了,却还是依旧的躲在石头后面,闻着兔子的肉香味,燕莘觉得自己都要饿死了。 不过好在周湛也是个有眼里的,也或许是因为听到了燕莘拼命的咽口水的声音,周湛扯了一条兔子腿,给燕莘递了过去,燕莘用身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拿着兔子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燕莘被大石头挡了个正着,周湛根本看不到燕莘在石头后面的一举一动,只是在那里凭着想象,想象着燕莘吃东西的时候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阵的喜感,周湛清了清嗓子,免得自己再一次不自觉地笑出声音来。燕莘现在满心的都是手里的兔子腿,根本没有空去搭理周湛。 就在燕莘吃完了两条兔子腿的时候,她的外衣终于也被烤好了。燕莘用刚刚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把外衣穿上了,把那油腻腻的帕子扔在了一旁,走了出去。 却没想到,刚一转出了大石块,就看到周湛把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下来,露出了健壮的胸膛,燕莘愣了愣,这才转身又回了大石块后面,心口的位置还在不断的扑通扑通的跳着,燕莘伸出手来,附在胸口那里。 周湛一抬头,就看到了燕莘那张根熟透了的苹果似的脸,还不待说话,燕莘就转身又回了大石头后面,周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等到周湛把衣服烘干了,穿好了,这才把燕莘叫了出来,这个时候,燕莘的脸上还是红通通的一片,煞是可爱。 周湛轻声咳了咳,没想到燕莘的脸颊就变得越发的红润了,周湛见状,也就不忍心再去逗弄着燕莘了,拿过一旁的兔子来,给燕莘扯了一条兔子腿,燕莘犹豫了犹豫,这才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一点都不像刚刚在石块后面那狼吞虎咽的样子。 或许是吃的差不多饱了,也或许是因为在周湛面前,她不自觉地想要保持好形象,这个恐怕是只有燕莘自己的心里才清楚的了。 两个人吃饱喝足了,这个时候的太阳也基本的下山了,山崖最深处的这个山洞里比别处更显得昏暗,不过好在燕莘之前捡拾的树枝子够多,两个人便把火就这么一直燃着,一则是取暖加照明,再者就是为了驱散野兽。 虽然一场大火可能把整个山崖里的动物烧的差不多了,但是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更遑论是自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周湛了,凡事都喜欢为自己留着一条退路。 半夜的时候,燕莘在迷迷糊糊中,像是又回到了上一世,她又看到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湛对她的背叛,看到了燕紫清的那张可憎的面目,在梦里不由的哭泣了起来,周湛被燕莘的啜泣声,惊醒了过来。 看到燕莘那眼角的泪水,周湛有些心疼的想要给她拂去,却被燕莘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她哭着喊着“阿湛,不要这样子,阿湛,阿湛。” 那一瞬间,周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他就知道的,燕莘对他还是有情的,尤其是当他听到燕莘哭着喊着说爱他的时候,周湛只恨不得也告诉她,他也爱她。 只不过他也察觉到了燕莘的手山那不同与寻常人的温度,用那空着的另一只手,附在了燕莘的额头上,果不其然,手掌下的温度,高的像是能够烫死人似的。 周湛赶紧哄着燕莘放开了他的手,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撕成了一块一块的,拿着去了外面的河边。 外面的沼泽地在黑夜中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般,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扯了进去,周湛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咬着牙,用着轻功飞到了沼泽地的另一边小河的边上。 周湛把所有的布都放在河里沾了水,又使劲的搓了搓,他今天穿着这件衣服可是好一顿的摸爬滚打,直到觉得洗的干净了,这才捧着带着水的一堆布飞回了山洞里。 这么一来一回,周湛只觉得想是重新走了一遍地狱似的,疼的在一旁直冒冷汗,却还是不敢慢了,拿着一块水最多的布放在了燕莘的额头上,一直到把一整堆的布用了一个遍,燕莘身上的温度还是没怎么下降。 周湛只得忍着身上的疼痛,又往外飞了一个来回,回来的时候,周湛身后都已经全部都是汗水了,浑身虚脱的半躺在地上,手触摸到了燕莘的手掌,那高的可以烫人的温度,迫使着周湛又一次的爬了起来。 可是这么拖着,终究不是个法子,周湛心底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之后,燕莘会不会想杀了他,但是或许这是最有用的法子了,周湛半闭着眼睛,把燕莘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钻进了燕莘的斗篷下面。 紧紧地拥着燕莘,就在周湛刚一躺到斗篷下面,不知道是不是心电感应,燕莘自顾自发的钻到了周湛的怀里,周湛也就顺势把燕莘搂得紧紧的。 果然,下半夜的时候,燕莘身上的高烧渐渐的退了,周湛最后试了一下燕莘的额头,便安心的睡了过去,却不知道等到天亮之后,等待这两个人的会是什么。 自从燕莘跟着周湛出去之后,王芝含就觉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都在跳,心里的不安也就越来越强烈,直到晚上的时候,燕莘都还没有回来,王芝含这才急了。 可是她又不敢大声的声张,生怕传了出去,对燕莘的名声不好,只不过那一晚上王芝含都没有睡,一直在担忧着燕莘的安危。 暗影被她派了出去查探燕莘的下落去了,可是却一直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王芝含三五不时的让柠音出去看一看。 听到一直都没有消息,王芝含捂着嘴巴在燕莘的床上低声的流着眼泪,她生怕自己的哭声引来别人,在那里压抑着很是难受。 柠音心里也是急得要命,不住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却又害怕烦了王芝含的眼,便又走出了帐篷里。 刚一出帐篷,柠音就看到了周湛身边的吴管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看到了柠音赶紧示意她不要开口,观察着四周没有可疑的人,这才跟着柠音走进了帐篷里。 “燕小姐也还是没有回来吗?”吴管家一走进帐篷里,也不来虚的了,直接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柠音摇了摇头,王芝含也擦了擦眼泪,从床上走了下来。 “吴管家,五皇子出去的时候不都是带着暗卫的吗?怎么还没有消息吗?”听了王芝含的话,吴管家的肩膀耸了下去,有些低沉的说道,“主子出去的时候确实是带着暗卫的,只不过刚刚有人回来禀告说,主子和燕小姐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主子带着燕小姐骑着马走了,本来他们是循着记号追去的,却在半路上失了联系,分开去寻找去了。” 吴管家的话刚落,王芝含的身子就软了下去,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脸色变得很是苍白,王芝含哆嗦着嘴,眼里满是泪意。 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回来,必定是遇到上事情了,王芝含也是想往好的地方去想的,可是现下的情况却是容不得她乐观的。 吴管家走之后,王芝含的泪水这才顺着脸颊淌了下去,她本来是想去找皇上帮忙着,可是依着她现在的身份,怎么能去开这个口?王芝含不住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等天亮了,两个孩子就都回来的。 凭着这股子的意念,王芝含挥退了柠音,让她下去休息去了,王芝含则是坐在绣凳上,绣着帕子,想让她自己集中精神,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她却是怎么都集中不了意志力的,绣东西的时候,频频的把针扎向了她自己的手指头,看着手指头上的血珠子,王芝含心底的不安就越发的强烈了。 好不容易她才说服了自己躺回了床上。 第118章 不安分的母女两个 王芝含躺在燕莘的床上,鼻尖围绕的都是燕莘身上的味道,便也就越发的睡不着了,心里只要一想起。她的女儿还在受苦受难,她就觉得的心口的位置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王芝含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可是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只得唤了柠音进来,给她点上了安神的香料,这才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芝含还在熟睡的时候,迫不及待了的燕紫清就跟柳媚儿两个来到了燕莘帐篷这里,她们之前是跟那些杀手说好了的。只要刺杀成功,就不要再出现了,剩下的钱等回到京都再给他们。 昨天晚上。母女两个基本上是一夜没睡,前半夜是在看看有没有消息传来,后半夜则是想着除去了燕莘这个大绊脚石了,激动得睡不着。 天一亮,母女两个便早早的就洗漱完了,燕紫清还特意的挑选了一件喜庆的衣服换上了,打算来到帐篷前面,耀武扬威一番的。 本来两个这就想去的,却被柳媚儿身边的清荷拉住了,她说是这么早去的话,万一被迁怒了,可就不好了,这个点儿太早了,等到大家伙都起来了,再去,就不怕闹不大了。 母女两个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一个理儿,便强行的按捺下了她们心底的小激动了,在帐篷里吃了几碟子的小点心,听到外面的走路说话声越来越大了,母女两个这才是真的按捺不住了,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去。 走到燕莘帐篷前面的时候,柳媚儿趴到燕紫清的耳边说,“清儿,咱们可不能就这么去,得再去找几个世家小姐,人多了,到时候就算要迁怒,咱们也就不怕了。” 听了柳媚儿的话,燕紫清点了点头,“娘是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去了。那咱们两个分头行动吧。”柳媚儿一听,略一思索,便同意了,点了点头,领着清荷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去了。 看到柳媚儿走远了,燕紫清这才往柳媚儿的相反方向走了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燕紫清往那边儿走了不过一小段儿的距离,就看到了几个大家小姐,里面还有丞相府上的小姐。 燕紫清见状,勾了勾唇角,笑了笑,这可真是天助她呀,本来她还想着得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把这几个大小姐骗了去,这会儿可就这么直接撞上了。 燕紫清看了一下这一群的世家小姐,里面有她以前比较熟识的尚书家的二小姐,“敏媛,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呢。” 燕紫清做出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跑上前去,挽住了敏媛的胳膊,样子很是亲昵,敏媛很是牵强的朝着燕紫清笑了笑,“哦,是燕二小姐呀,有什么事吗?”台庄庄划。 燕紫清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敏媛语气里的疏离一样,依旧很是亲昵的挽着敏媛的胳膊不松开。 敏媛也不好意思再去强行的把燕紫清的手从她的胳膊上,强行的拉下来,只得让她继续挽着了,心想着,反正也少不了胳膊少不了腿,任她去吧。 “你们是要去哪里呀,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本来是想去找姐姐的,可是我怕姐姐她不喜欢我,你们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燕紫清自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的骗过了这些世家小姐,却是忘记了她们都是从小就在勾心斗角的大院里面长大的。 燕紫清刚刚的样子就像是她们眼里的跳梁小丑一样,相互的对视了一眼,无声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虽然她们对这个燕二小姐的把戏没什么好感,也没有好奇,但是她们却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看好戏的机会,尤其是关于燕莘的好戏,那么她们可就更加的感兴趣了。 想到了这里,几个人相互的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燕紫清往燕莘的帐篷那里走去了。 这一大早的,帐篷的外面就乱糟糟的,柠音赶紧出去看了看,就看到柳媚儿和燕紫清各自的领着一帮的小姐和夫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柠音看到柳媚儿和燕紫清的脸上掩藏不去的得意的笑容,就知道小姐的失踪和她们母女两个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想到了这里,柠音赶紧走回帐篷里,把王芝含摇了起来,昨天晚上,柠音把安神香点的有些多,这一会儿了,王芝含还是在睡的,只不过就算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一直都在紧紧地蹙着的,似乎是睡的极不踏实。 柠音注意到了王芝含的脸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想伸出手去摸一下,半路上却还是止住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下了心底的不解,推了推王芝含的胳膊。 没推几下,王芝含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柠音,伸出手来摸了摸脸颊,这才定下心来,“柠音,外面这是怎么了,这么吵闹?” 听了王芝含的问话,柠音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还不是柳侧妃和二小姐,她们好像是知道小姐不在,早早的就领着人来,想要看一看小姐的。” 王芝含听了之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们母女两个一天到晚,就没有一个安稳的时候,非得闹得成了大家伙儿嘴里的笑话之后,才能安心吗?” 柠音扶着王芝含的胳膊,从床上走了下来,服侍着她洗漱,外面的吵嚷声也越来越大了,因的得了王芝含的吩咐,柠音并没有走出去,只是在帐篷里面,强压下心底的不安,给王芝含梳着头发。 外面的人群似乎是在想要挤进来,不过外面的侍卫也都不是吃素的,把外面的人给拦下了,柠音频频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好几次都给王芝含把头发梳乱了,柠音也好几次的跪下来请罪。 王芝含看到柠音是真的有些心神不宁了,便挥了挥手,接过了梳子,自己一个人梳了起来,柠音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等到王芝含把头都给梳好了,就差把簪子插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到了这个时候,王芝含也不能再在帐篷里面窝着不出去了,随便的插了一个簪子,就走了出去了。 王芝含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跟往里面走的皇上差点儿撞个正着,不过好在柠音及时的扶住了王芝含的胳膊,这才避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个丑。 一看到王芝含走了出来,本来被皇上压制住了的柳媚儿和燕紫清两个人,这下子可就压制不住心底的喜悦了,尤其是柳媚儿,在皇帝还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时候,竟然站起了身子,打算闯进帐篷里面。 却被皇上身边的侍卫,及时的压制住了,柳媚儿被强行的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两只胳膊却还是在那里拼命的刨动着,似乎是想要挣开桎梏,逃了出去。 见状,皇上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这个柳媚儿现在的一言一行,可全是在藐视皇家威严,皇上看着柳媚儿那依旧有些不知悔改的样子,摆了摆手,“柳侧妃的言行藐视皇威,罢免她的侧妃之位,还是做个侍妾吧,诰命也收了回来,她的言行担不起这个诰命。” 听了皇上的话之后,柳媚儿愣了愣,愈发的拼命的挣扎了起来,“皇上,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呀,这是我的母亲给我的荣耀,皇上,皇上……” 被柳媚儿的吆喝哭喊声扰得脑门疼,皇上摆了摆手,便有人压着柳媚儿的胳膊走出了燕莘的帐篷这里,燕紫清看到了这一幕,哪里还敢闹下去,闭着嘴巴,低着头,不敢再大声吆喝一句,生怕惹祸上身。 皇上看了燕紫清的方向一眼,“呵呵,也是个自私的罢了。”摇着头走进了燕莘的帐篷里面,在帐篷的门帘要放下的时候,说了一句让她们都起身。 皇上走进帐篷里面就看到空空如也的样子,面上丝毫的惊讶都没有,王芝含见状,嘴角还挂着一丝丝的苦笑,“我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了你的。” 皇上听了王芝含的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老了,上了年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把我当成傻子一般了呢。” 王芝含引着皇上走到一旁的凳子上,给皇上倒了一杯茶水,“你若是老了,我们还有什么活头,便总爱刺激我罢了。” 皇上接过王芝含手里的杯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直接传出了帐篷,外面来往的人也都听到了皇上的大笑声。 王芝含看到皇上似乎是有话跟她说,便让柠音退到了帐篷门口那里,小声的跟皇上不知道在说什么,柠音也只是无意中瞥见到王芝含的脸色变了变,待看到她看了过去,这才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只不过后来的说话中,王芝含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很勉强,柠音也就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触及到了什么宫闱秘辛,那可就是小命都会保不住了的。 王芝含跟皇上两个人不知道在那里说了什么,反正是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等到皇上走后,就看到王芝含松了一口气的瘫软在了凳子上,“柠音,莘儿会回来的,我们不要担心了。” 听了王芝含的这话,柠音大胆的猜测,王芝含这是拜托了皇上派人去救小姐去了,想到了这里,柠音心里也是蓦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跟在燕莘身边的时间不是特别的长,却也是听说了的,皇上身边有一批很厉害的暗卫,甚至是比五皇子身边的还要精良,只不过这算是个秘密了,很少有人知道的,柠音心想着皇上的这批暗卫要是出动救人的话,那应该就没有问题的了。 柠音转过头去看着王芝含脸上苍白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一晚上王妃的一举一动她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了,王妃本来就身子不好,这么一折腾,可别再又病了去了。 “王妃,奴婢去给您拿点吃的,您想吃什么?”听了柠音的话,王芝含摆了摆手,示意什么也不想吃,说是让柠音出去,她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柠音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往厨房那里走去。 她没有服侍过王芝含,也不知道她的口味怎样,只能凭着平日里陪着燕莘去王芝含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去给王芝含拿吃的。 要走的时候,柠音想到了王芝含脸色不大好,便又拜托了大厨帮着给王芝含熬了一碗补汤,说是中午的时候就来拿。 第119章 弥漫的火海 柠音端着饭菜走回帐篷的时候,王芝含不让她进去,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杂乱的声音。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柠音蹙了蹙眉头,安安分分的在外面等着王芝含让她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王芝含的声音才从帐篷里面传了出来,柠音赶紧走了进去,这草原上风大,她可生怕这饭菜被吹凉了,这个时候再去厨房拿饭菜的话,可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本来王芝含的脸色还不大好看。看到柠音给她拿的东西,冲着她笑了笑,只不过。脸上还是苍白的可以,柠音有些心疼的赶紧把饭菜拿了出来,给王芝含摆在了桌子上。 王芝含拿着筷子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了,“柠音,撤下去吧,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看到王芝含那消极的样子,柠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里还蓄着泪水,“王妃,您身子一直不大好,这要是等到大小姐回来,看到您这幅样子,还不得愧疚死呀,王妃,奴婢求求您了。再吃一点儿吧。”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柠音的哭泣声,王芝含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把柠音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她那有些微肿的额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 “你先下去把头抹点儿药,我这就再吃一些。”听了王芝含的话,柠音这才狠狠的点了点头,退出了帐篷里。 等到柠音三下五除二的抹好了药,回到燕莘的帐篷的时候,就看到王芝含还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着,柠音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步伐轻快的走上前去,给王芝含到了一小杯的热水。 王芝含接过了热水,喝了几小口,“好了。这下撤下去吧,我是真的吃不下了。”柠音点着头,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这才挎着小篮子往外走去。 王芝含在身后看着柠音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旁的针线篮子,打算再绣一点儿东西,刚捏起针来,就觉得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那里火辣辣的疼,王芝含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昨天晚上手指被针扎的太狠了,这一会儿了,还是好疼,只好走到箱子那里,找了一本燕莘平日里喜欢看的游记,翻看了起来。 往日里的时候,王芝含也是不爱这种游记的,可是这一会儿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王芝含竟然是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了。 这一看可就是直接到了中午饭的时候,一直到了柠音拿着饭才进来催促着王芝含吃饭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得放下了书本,“还没有消息吗?” 听了王芝含的话,柠音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了,摇了摇头,眼眶子又有些红了,她没敢告诉王芝含,皇上的暗卫和五皇子的暗卫碰面了,却还是毫无下落。 王芝含勉强的笑了笑,“行了行了,咱们可别哭丧着脸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听了王芝含的话,柠音也跟着笑了笑,只不过两个人笑的都是很难看的。 一直到了天都黑下来了,皇上身边的福公公这才传话来说好像是找到了五皇子和燕莘的掉落的山崖了。 王芝含一听这话,面上一点红润都没有了,变得很是苍白,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福公公,“福公公,你在开玩笑的是不是,福公公,福公公……” 福公公见状,赶紧把王芝含从地上拉了起来,“王妃娘娘,您可要振作起来呀,五皇子和燕小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福公公的这番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王芝含听了之后,不住的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不会有问题的,不会的,莘儿会回来陪着我的。” 柠音的眼眶子这下子是真的红了起来,趁着去送福公公出去的时候,在外面蹲坐着,默默的流着眼泪,根本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被王芝含听了去了,又不敢走的远了,怕王芝含有事找不到她。 暗影已经出去了这么久了,却还是一直都没有回来,柠音急得不行,现在很是后悔她不会武功,要不然也就不用在这里这么平白的浪费时间了。 抹干了眼泪,柠音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了,这才转身进了帐篷里面,就在柠音走进帐篷里之后,一道人影从一旁闪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柠音刚刚蹲过的地方,站了好久好久,这才转身离开,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一夜无眠。 王芝含一直都在关注着燕莘和周湛的动向,久久不肯睡,柠音本来想悄悄的给王芝含点上安神香的,却被王芝含给制止住了,只得退了出去。 柠音往外走的时候,跟往里面走的吴管家撞了起来,柠音没有丝毫的功夫,直接被吴管家给撞得坐在了地上,一看到是吴管家,柠音也就顾不得揉一下被摔疼了的屁股了,赶紧站起身子来,引着吴管家走进了帐篷里。 王芝含在帐篷里就听到了门口那里的动静了,然后就没了动静了,她正想要出去看一看的时候,就看到了柠音引着吴管家走了进来了。 王芝含也赶紧站起身子来,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待开口,就看到吴管家的脸色不大好看,王芝含的心“咯噔”一下,静静地看着吴管家,没敢先开口,生怕听到了什么让她绝望的消息。 吴管家见状先朝着王芝含行了个礼,然后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子通红通红着,就连站在吴管家身后的柠音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了,急急的望向王芝含的方向,想看到王芝含脸上的笑容。 却没想到只看到了王芝含那越发的苍白的脸色,吴管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王芝含的身子就已经软了下去了。 “王妃娘娘,五皇子和燕小姐掉落的那一片山崖,全都被烧毁了,大火蔓延了整个山崖底部。” 柠音只是条件反射般的上前去扶住了王芝含不断地软下去的身子,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快的根本抓不住它。 还是在吴管家的帮助下,柠音把王芝含扶上了床,又派了人去请来太医院院判方太医。给王芝含把完脉,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这才拿着药箱走了出去。 柠音把他送出去的时候,往他的手里塞了两包的银袋子,方太医愣了愣,接过了,并没有多问什么,却并不知道柠音给他两袋子的银子是为着什么。 方太医愣了愣,拿着银子走远了,柠音这才放下心来,这应该不会透露出了小姐根本不在帐篷里的消息了吧,殊不知,方太医刚才跟本就没注意到帐篷里有谁,更别说看没看到燕莘在不在帐篷里了。 请太医的事情到底还是惊动了皇上,不一会儿,皇上便派着身边的福公公来看了王芝含,还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王芝含一直没有醒过来,所以也是柠音代着她收下了皇上的赏赐的。 王芝含在昏迷的时候,梦里一直都是大火,她仿佛是看到了燕莘在大火中挣扎着向她求救的一幕,可是她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束手无策,根本触及不到燕莘的手腕。 王芝含是被吓醒的,一下子惊坐了起来,满头都是虚汗,四处的寻找着燕莘的身影,却怎么都找不到,这才记起,燕莘还没回来,王芝含有些绝望的一头倒在了枕头上。 正在这个时候,柠音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看到床上有动静,赶紧端着碗走了过去,看到了王芝含头上的汗,柠音拿出帕子来,给王芝含擦了擦额头,又把她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她喝药。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王芝含一把拉过柠音的手,“柠音呀,有莘儿的消息了吗?”柠音摇了摇头,“王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的,不要担心了,说不定,等到天亮了,小姐就回来了呢。” 王芝含听了柠音的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围着被子在床上坐着等着,熬不住了的时候,就睡了过去,却是一睡着,就梦到了大火弥漫的场面,王芝含便再也不敢合眼了,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台庄庄号。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吴管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昨天晚上大家合力把山崖底部的大火扑灭了,现在已经又加了一群人,去找人了。 王芝含点了点头,柠音拿进来的早饭,她也吃了一些,心里总觉得今天燕莘就回来了,饭量也比以往大了不少,多喝了小半碗的稀粥。 临近中午的时候,传来消息说找到五皇子和燕莘了,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王芝含就怎么也坐不住了,隔一小会儿,就让柠音出去看一看。 山崖底部。 天还没亮的时候,柠音就醒了过来了,一醒来就看到了那张近在眼前的脸,燕莘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伸出手来,拧了自己一下,这才发现,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本来周湛是想在燕莘之前醒来的,只不过昨天晚上为了照顾燕莘,他后半夜才睡的,再加上身上的伤,便睡的比往常沉了许多,燕莘醒来的时候,他也慢慢的醒了过来。 燕莘自从早上醒过来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昨天晚上她发烧了,周湛照顾她的一幕幕她也还是隐隐约约的有印象的,只不过这么一大早就看到两个人是睡在了一起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周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出去寻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子,便走了出去了,他不想让燕莘再这么尴尬下去的,却也没有走远,一直就是在山洞周围溜达着,顺便打算再找一些吃的,不管是要继续在这里再呆两天,还是要出去寻找生路,都是需要食物的。 想到了这里,周湛便有些头疼,他的身上的伤可是不轻的,燕莘的身子也不大好,一直在这里耽误下去的话,可不是个好主意,可是两个人一个病一个伤,实在是不宜乱动弹的,万一碰到了什么匪徒或者是野兽的话,说不定可就丧命了。 周湛摇了摇头,无意中一仰头,就看到了树枝上面挂了不少的果子,可是他现在身上根本使不上力气,根本用不了轻功,去够一下果子的。 周湛便想着找一根足够长的木棍,站在树底下,往上捅。 第120章 再次遇险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周湛单手捂着胸口,趴跪在了地上,脸色一片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手也在不住的打着哆嗦。 燕莘本来是打算去河边洗洗脸的,谁知道一出山洞。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她站在山洞口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知道要不是因为她,周湛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可是她更清楚的记得。在那场大火中,差一点点,周湛就这么抛弃了她了。尽管最后的那一刻,他出现了,可是这也终究的成了她心中的一道梗,再加上上一世的时候的记忆,燕莘真的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鹜的相信他了。 其实,信任这个东西,真的很微妙,她明明是爱他的,却因为这两世的记忆,而变得懦弱了,在爱情里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勇敢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燕莘的目光,周湛捂着胸口,有些吃力的转过头来,正好跟燕莘的目光,阿对视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周湛的目光太过于灼热。燕莘有些受不了的率先转开了头。 周湛还蹲在原地,看着燕莘的背影发着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那么聪慧,早该猜出了昨天的事情了,可怜他还在这里想方设法的想要隐瞒下去。 周湛苦笑着摇了摇头,在那里蹲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动弹一下。 将近中午的时候,周湛正打算出去寻一点儿吃的,却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传来的吆喝声,周湛使劲的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来人是敌是友,可是无奈的是,距离太远了。身负重伤的周湛跟本听不清楚,只盼望着这来人能往这山崖的深处寻一寻,却又是有些害怕,万一这来人就是那群黑衣人假扮的话,可就真的命丧这里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赶紧走回山洞里,“小莘,外面来人了,却不知道是敌是友,快点儿躲一下吧。”听了周湛的话,燕莘赶紧很是听话的躲藏到了昨天的那一块大石头后面,老老实实的蹲下了,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周湛看到燕莘躲藏起来了,又在山洞里面环视了一周,却是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周湛拉着燕莘的胳膊,把她就从石头后面拖了出来了,掩藏在了那更好的去处。 安顿好了燕莘,周湛这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下来,走到了燕莘一开始躲藏的那里,周湛这边刚一藏好,山洞外面,越来越近的说话声也传进了周湛的耳朵里。 只是可惜这些人的说话声,周湛都不是特别的熟悉,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又在那石头后面躲藏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外面这才陆陆续续的传来了那些耳熟的声音。台庄来扛。 燕莘也是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暗影的说话声了,只不过看到周湛在那里一动不动着,她也不好意思先冲出去,也就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等了起来。 不过没让燕莘失望的是,周湛站起身子来,扶着燕莘从后面走了出来,快到了洞口的方向,周湛这才松开了燕莘的胳膊,径直的往外面走去。 暗影远远地就发现了这个山洞了,正打算进去打探一番,就看到了五皇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脸色不大好看,衣服上也是到处都是血渍,右手还不住的捂着胸口的位置,轻声的咳着。 见状,周湛身边的暗卫也赶紧迎了上去,安安稳稳的扶住了周湛那有些不怎么稳的身子,暗影也赶紧的往山洞里走去,刚一走近山洞里面,暗影就看到了斜倚在石头上的燕莘了,她的脸色比起五皇子来,更加的苍白。 暗影赶紧走上前去,扶着燕莘的胳膊,“主子,属下来的迟了。”听了暗影的话,燕莘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一抹微微的笑意,“傻丫头,不怪你的,我的身子又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有些染了风寒罢了。” 一听到燕莘说她自己染了风寒了,暗影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u罩在了燕莘的身上,仔细地把斗篷上的帽子扣在了燕莘的头上。 周湛站在山洞口那里,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的看了燕莘一眼,这才在他的暗卫的陪伴下,走了出去,随后,燕莘也和暗影走出了山洞里。 这山崖下面的路不好走,一行人也没有代路的工具,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着,山崖最中央的那里都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大火给烧毁了,一股子的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燕莘掩着鼻子,跟在暗影的身边,往外走着。 当时他们下山的时候就是靠着攀岩锁一个接一个的下来的,如今这周湛身负重伤,燕莘又是一介弱女子,身子也不好,这怎么上山就成了一个大难题了。 周湛刚刚走了这么一小会儿,额头上又冒起了汗了,在他的暗卫的搀扶下,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了起来,暗影看着燕莘那有些不大好看的脸色,也扶着她走到了另一边,坐下了,站在燕莘的身边,给她挡住了风口的位置。 一行人在山崖底下休整了好长一段时间,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法子,到了最后,还是决定出去寻两个大篮子,绑一根绳子,从山上吊下来,把两个人拉上去。 看到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暗影怕燕莘饿得慌,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饼,递给了燕莘一个,另一个给了周湛,“主子,属下身边没有别的吃的了,您先将就着吃一点吧。” 燕莘接过暗影的饼,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哪有什么将就不将就?能果腹就好啦,再说了,又不难吃。”说话间,燕莘又撕下了一小块,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听到燕莘不嫌弃,暗影这才倏地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的站在燕莘的身边,帮她挡着袭来的寒风。 等到找来了篮子的时候,那就已经正好是大中午了,燕莘当时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在头顶上的大太阳,半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吃饱餍足了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疼爱她,周湛不经意的一转头,正好看到了这么一副美景。 那一刹那间,周湛都觉得自己就连呼吸都不是那么的顺畅了,阳光下的燕莘似乎比平时更有仙气,甚至都有了一种让他不敢再去亵渎的敬畏感。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长眼色的小侍卫过来请周湛过去,周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打断他的臆想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徒留下了一个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小侍卫。 燕莘摇了摇头,这一世的周湛比上一世的时候,似乎还多了一些些的幼稚的感觉,但是却是丝毫让人察觉不出矛盾来。 燕莘和周湛比起来,要轻得多,开始的时候,周湛还在那里死犟着让燕莘去那个绳子比较粗,篮子也比较大的那里,这一会儿,燕莘都已经上了山崖上面了,周湛却被悬在了半空中了,上不得,下不得。 山崖那里的石头都是比较尖利的,周湛的那根绳子又细,刚上到半中央的时候,就有眼尖的侍卫发现,周湛的那根绳子被磨得快要断掉了,可是周湛现在才被拉上了一半的高度,一群人都在那里急得不行。 燕莘在暗影的陪伴下,坐在山崖上面的一块大石头上,时不时的往下瞅着,眼里的不安是根本掩藏不去的。 燕莘在那里坐了一小会儿,如坐针毡,根本就坐不住,只好吩咐着暗影扶着她走到山崖边上,跪坐在地上,往下看着周湛的方向,又看看她乘坐过的篮子上的绳子。 “影儿,我记得你的轻功不错的,是不是?”燕莘的眼里满是希冀的看着暗影,暗影弄不明白燕莘要做什么,却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看到暗影点了头了,燕莘这才觉得心里有些放松了,伸出手指来指着地上的那一根比较粗的绳子,“影儿,把这根绳子绑到五皇子的篮子上,还要绑的很结实,你有几分的把握?” 听了燕莘的话,暗影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八成的把握是有的。”站在燕莘不远处的周湛的暗卫头头,听了燕莘的话,也是明白了燕莘的想法了,真是的,这么简单的法子,他刚刚怎么没有想到呢?想到了这里,那头头忍不住的朝着自己的额头,狠狠的给了自己自己一巴掌。 “燕小姐,这事交给我们去办就好了。”那头头走上前来,跟燕莘说道。听了他的话,燕莘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们的武功可能是都比影儿好,但是论起这个轻功,你们未必有她厉害,再说了这个拉绳子的人还需要你派一些信得过的人来,哦,对了,顺便影儿的安危也就交给你们了。” 听了燕莘的话,那首领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其中的利弊和缘由了,满脸严肃的朝着燕莘行了一个礼,“属下先代主子,谢过燕小姐的救命之恩。”话一说完,那首领就去部署他手下的人了。 燕莘站在原处,眼睛还在一直的盯着周湛的方向,看到那头头部署好了,燕莘拉住暗影的手,“影儿,你可要千万注意好自己的安危。”听了燕莘的话,暗影点了点头,朝着燕莘行了个礼,拿着绳子,飞了下去。 第121章 病危 燕莘这一刻真的很想上前去,趴在山崖边上,注意着下面的形势,可是她却是知道的。这是不妥的,万一她一过去,被人使了绊子。从上面摔了下去的话,影儿势必会分心的,想到了这里,燕莘便如同老僧一般,定定的坐在那块远离山崖的石头上,听着不远处的直播的山下的情境。 燕莘的耳朵在注意着周湛和暗影的动向。眼睛则是在不断的观察着刚刚给周湛拉绳子的那群人,这里面势必有人是有问题的,可是她又没有法子来证明。只能在这个时候,看一看,能不能抓到把柄了。 就在燕莘还在观察着那群人的时候,周湛已经被拉上来了,看到他那有些虚弱的样子,燕莘远远的摇了摇头,却没想到周湛正好睁开了眼睛,就和还在摇头的燕莘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不知道为何,这一会儿了,燕莘看着周湛的眼神还是会有些心虚的,却是不知道这心虚到底是打哪里来的,想不透的事情,燕莘惯不爱再多去浪费心神的。 只不过燕莘觉得就这么把头转到了一边了,显得太没有气势,又太心虚,便又把头转向了周湛的方向。果然,周湛正蹙着眉头看着她的方向。 这一会儿了,看到燕莘又转过了脑袋来,周湛正想冲着燕莘再笑一笑,就看到燕莘朝着他淡漠而疏离的笑了笑,随后就在暗影的陪伴下,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的方向。 周湛愣了愣,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也往另一辆马车那里走了过去,这一路上,燕莘再没有跟周湛说过一句话,更别说给他一个眼神了,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是又回到了刚一开始的时候。 燕莘坐在马车上,半闭着眼睛,身边就是暗影刚刚点上的香。闻着这香味,燕莘觉得自己身上舒服了不少,没有那么疲惫了,就连身上的病痛也是好了许多了。 暗影坐在马车外面,听着马车里面传来的微微的呼吸声,笑了笑,转而又专心的驾起了车,马鞭子甩在了马儿的身上,吃痛的马儿便撒开蹄子,欢快的往前跑去。 燕莘坐在马车里,似乎是香料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并没有察觉出突然加快的速度,半趴在马车的垫子上,打起了盹儿。 而另一辆马车上,周湛想着自今天早上醒来之后燕莘看向他的眼神就变了,两个人似乎是又回到了刚一开始的时候了,燕莘跟本不给他接近的机会了。 早知道两个人都会活下来,周湛昨天说什么也不会抛弃掉燕莘的,这一会儿了,他一直都不断的在马车里面,抱怨着自己,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一种法子,来减轻他自己身上的愧疚感。台庄来血。 可是现在燕莘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了,况且,他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想起今天早上醒来之后,燕莘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他,周湛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的位置越发的疼痛了,可是却又无处可以去疏散心里的不安和疼痛。 想到了这里,周湛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马车壁上,惹得马车身子晃了晃,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进来通报说是太医来了。 正好周湛的胸口一直都在疼,便让外面的太医进来了,一看,竟然是太医院院判方太医,周湛看到是他,便有些放松了下来了,这个方太医为人一直都是不错的,他也就不害怕他会趁机谋害他了。 照看好了周湛,又在他的伤口上抹了金创药,方太医这才去了燕莘的马车里面,乍一看到燕莘的时候,方太医愣了愣,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燕莘的,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方太医边整理好了自己情绪了,也在心里面不断的想着缘由。 突然记起了昨天晚上拿两袋子的银子,方太医便想了个明白了,面上却又是恢复了那一副的不动声色的样子,只不过从一开始的时候,燕莘就一直都处在一股子的半睡半醒之中,并没有看清楚方太医脸上那就跟变脸似的的表情。 给燕莘把了把脉,才发现她身上的外伤并不如五皇子严重,但是这个风寒却是挺棘手的了,燕莘身上的风寒已经拖了这么久了,还没好的时候,又雪上加霜的得了一次风寒,燕莘本来身子就挺弱的,这么一折腾,可也真的是要老命了。 要给燕莘内服的中药得等到回到了草原之后,才能给她熬,现下也就只能给她治治外伤了,方太医从医药箱子里拿出了一瓶金创药,递给了外面的暗影,让她给燕莘抹到身上的伤口上。 暗影接过了金创药,朝着方太医行了个礼,就钻进了帐篷里面了,把马车交给了别的人,等到好不容易的给燕莘抹好了药,暗影的眼眶子都变红了,都怪她保护不周,不然主子也不会遭受这一份苦的。 想到了这里,暗影的心里越发的觉得过意不去了,背过身子去,在燕莘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的抹了抹眼角,想到外面有人在驾车了,暗影便也没有再出去,静静的坐在燕莘的身旁,看着她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暗影就觉得有些心疼。 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回到了草原上的大本营,本来这个时候还应该有些嘈杂的草原,这一会儿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在外面走来走去,暗影猜测的,这应该是得了皇上的命令的了。 本来周湛跟你燕莘的失踪,终究是一件应该保密的事情,只不过因为燕紫清和柳媚儿,让不少人都猜测到,周湛跟燕莘应该是出事了。 但是有了皇上在那里的命令,再加上又有,柳媚儿那么倒霉的下场在那里做着前车之鉴,明明大家心里都还是好奇的要命,却也没有人再敢在这个时间上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一个个的都变得安安静静的了。 只不过燕莘她们的马车进了草原的时候,暗影还是悄悄的发现了,燕莘周围的帐篷里面都是有动静的,不过在他们的帐篷的外面都有皇上的暗卫在那里观察着,倒也没有人敢去做那个出头鸟。 暗影扶着燕莘的胳膊走下了马车,方太医去了周湛那里,燕莘这里也就只有几个医术很一般的太医了,这一会儿,皇上也是在周湛的帐篷里面照看着,并没有分开心神来关心燕莘,只是派了身边的福公公,来看了看。 所有的知情的人都知道周湛的外伤伤的很是厉害,而燕莘的身上却是没有什么大伤的,殊不知,燕莘身上那摞加的风寒就要了她半条命了。 等到一群人从周湛的帐篷里面出来了,就已经是晚上了,一个个的都回了帐篷里休息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皇上的身子也是大不如从前的,也就没有了那份心神再去看望一下臣女的了。 半夜的时候,燕莘的帐篷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压抑的哭声,方太医的帐篷也被柠音闯进去了,这么一折腾,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了燕家大小姐怕是命不久矣了,不少的人都为了看好戏,而在帐篷里面彻夜未眠,等着外面传来的消息了。 从山崖下面回来以后,周湛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了,半夜的时候,却是因为燕莘的病情加重,这才醒了过来,吵着闹着要去看燕莘,说是不看到燕莘康复,他是不会安心的养伤的。 闻言赶来的林贵妃就正好听到了周湛的这一番话语,气的恨不得给周湛两巴掌,好来打醒他的心里面的不理智。 林贵妃板着一张脸走到了周湛的身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周湛这才觉得有些心虚,别开了头,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任由着身边的吴管家把他重新的扶回了床上了。 看到周湛这边安稳下来了,林贵妃这才转身走了出去了,临走之前,跟周湛说,“阿湛,你好好养伤,母妃会派人来给你传消息的。”话说完了,林贵妃就走了出去了,周湛有些颓废的躺倒在了床上,一言不发,整个帐篷里很是安静。 过了许久,周湛才看了立在一旁的吴管家,幽幽地看了口,“吴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呀,不仅护不了我喜爱的小莘,明知她现在在受苦,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法子。” 吴管家立在一旁,听了周湛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怨不得主子的,可是若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的话,怕是主子的心里面怕是会更加的不好受吧?吴管家在心里面暗暗的想着。 周湛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把脑袋朝着床里面的侧卧着,在旁的人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眼角上滴落了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了枕头上了,晕染开了一朵小花儿。 吴管家见状,退回到了帐篷门口那里,看受着,正好也给周湛留下了一点自己的空间,物极必反的道理吴管家还是懂得的。 燕莘的帐篷里面此刻人满满的,却没有人敢大声的宣吵着,就连几个太医商量药方的时候,也都是在那里压着嗓子的,生怕吵着了满屋子的贵人,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一个。 一群人一直忙活到天快亮了,燕莘身上的高烧这才有了退下去的趋势了。 第122章 康复 昨天半夜的时候,皇上在这里坐了打半个时辰,便回了帐篷了,只是把福公公留了下来了。等到皇上了之后,其他的几个妃子也都相继离开了,帐篷里也就没有之前那么低沉了。 不过那林贵妃临走之前。也是把她的贴身丫鬟留了下来了,在一旁帮着柠音和王芝含给眼神不断的擦着身子,暗影则是在忙前忙后的给燕莘熬药取药,她的功夫好,来来回回的花费的时间也就比别的人的要少的多。 清晨的时候,看到燕莘的烧也开始退了下来了。看到福公公和林贵妃身边的衍禾的脸上也都有了疲惫的神色了,得了王芝含的命令的柠音笑着把两个送出了帐篷里,一人塞了一个王芝含的玉手镯。 送走了他们两个人之后。柠音回到帐篷里,就看到只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王芝含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趴在燕莘的床边睡了过去了,柠音有些心疼王芝含,拿过王芝含的貂皮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姿势睡着肯定不舒服,但是柠音敢肯定,要是这一会儿把王芝含从床边叫了起来了的话,她肯定不会再去睡觉了的,王芝含也是两天没有合眼了,前天晚上还因为听着了那个消息晕了过去。 柠音现在不止担心燕莘的身子,也是担心着王芝含的身子的,叹了口气,把头转向了一旁的沙漏,就看到正好是去拿早饭的时间了,便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嘱咐着暗影看好帐篷,别被些别有居心的人钻了空子。 燕紫清和柳媚儿来大闹的那一天暗影是不在的,她出去查探燕莘的下落去了,关于那件事情,也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听了柠音的转述的。 当她听到柳媚儿因此被皇上夺了侧妃的位子又撤消了诰命的时候,暗影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个青楼出身的柳媚儿并配不上这个位子的,这下子可倒好,她就再也不用去肖想王妃的位子了,皇上是不会答应的了。 听了柠音的话,暗影点了点头,柠音这才安心的往厨房那里走去,心里面还在不断的盘算着都要拿一些什么东西回去给两个主子。 这日子说快也快,两个病的伤的都下不来床的人。身子也渐渐地康复了,本来嘛,这狩猎的日子只是定了半个月,可是皇上考虑到周湛和燕莘两个人的身子怕是经不起舟车劳顿,便下旨要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名目上也说是他没有待够。 可是那些人精似的大臣和家眷们,如何不知道是因为着五皇子和燕大小姐,有那些嫉妒心强的,都甚至恨不得把燕莘咬吧咬吧,扔了出去。因 着又要多待些日子,本来的计划也就被迫的打断了,皇上派了几个得心的暗卫,回了京城,做了一番部署,免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这天渐渐的冷了,尤其是夜里的时候,帐篷外面那大风呼呼的吹着,再夹杂着时隐时现的狼嚎声,不少的世家小姐和夫人,都吓得半夜不敢睡觉,也都把这一比帐记在了燕莘的头上。台庄来巴。 不过当事人却是完全不知晓的,每天都在乐呵呵的养病,等着要回去的时候,燕莘这也才发现自己的腰围肥了一圈,低着头看着肚子上多起来的那一层的肚腩,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当燕莘去跟王芝含抱怨的时候,却没想到,王芝含摸着她那有了肉肉的脸颊,很是满意,还给柠音赏了一个玉镯子。 看着柠音那一副小财迷的样子,王芝含和燕莘两个相视一笑,正在这个时候,去药房拿药的暗影回来了,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两个主子在那里笑眯眯的样子。暗影正想朝着两个人行礼,就被王芝含叫到了眼前去了,王芝含握着暗影的手,从手腕上摘下了玉镯子,套在了暗影的手腕上,暗影有些不明白王芝含的举动,眼里还有着疑惑。 王芝含笑了笑,“傻丫头,这就是给你的,多亏了你和柠音,才把莘儿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听了王芝含的话,暗影也往燕莘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前的时候没有注意,这么一看,还真的是胖了一些呢。 看到暗影眼里的笑意,燕莘扁了扁嘴巴,这不都在欺负她吗?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想着,燕莘便装出了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四个人在帐篷里嘻嘻哈哈的笑闹着,笑声传出了帐篷,传进了在燕莘的帐篷外面呆呆地立着的那个人的耳朵里。 周湛第一次觉得这么落魄,天知道他多想把两个人中间的这一层的鸿沟,跨越了过去,可是他却是办不到的,自从有了上一次的在大火中抛弃过燕莘的黑历史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能像之前那样相处过,几乎是每一次的见面,燕莘都是那一副很冷淡的样子。 她的嘴里也说着原谅了他了,说是在那种情况下,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的话,两个人就说不定都葬身火海了。可是每每见面,看到燕莘那冷淡疏离的样子,周湛就知道,她是没有真的放下那一件事情的,殊不知,燕莘却是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所以说,不管周湛多么努力,这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了,吞吐不得。 方太医来给燕莘把脉的时候,点着头说是恢复的很好,收拾医药箱的时候,方太医又状似无意中,说起了五皇子的身子,一直都没有恢复利索,怕是心中有事情,在一直的扰了心神,这话要是换作旁的人来说的话,燕莘只会以为那人是得了周湛的吩咐,特意来试探她的,可是这方太医却是一直都是那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着实很难让她怀疑。 送走了方太医之后,燕莘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周湛的事情,她担心他的身子,她也知道当初掉下山崖的时候,多亏了周湛,她这才没有受什么伤,不过有了之前的那一些事情,燕莘察觉到她对周湛的感情,慢慢的淡了下去了,但是周湛身上的伤却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唤来柠音,“柠音,你去看一下,五皇子的身子怎么样了,拿着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人参去吧,我也用不到了。”听得燕莘的话,柠音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了下去。看着柠音走了,燕莘这才又躺了下去,心思也就没那么重了,没过一会儿,便呼呼的睡了过去,不过眉头却是一直的皱着的,很明显的是睡的并不踏实。 等到柠音回来的时候,给她掩了掩被子,正打算转身走出去,袖子就被扯住了,柠音回过头,就看到燕莘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说什么,柠音看到燕莘的嘴唇有些发干,走到桌子那里,给她倒了一杯水。 看到她喝了下去了,柠音这才开了口,“小姐,你就放心吧,五皇子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这些日子,好像也是有些染了风寒,恢复的也就格外的慢了。”听了柠音的话,燕莘点了点头,躺回了床上,一夜无梦。 因着周湛的身子,一行人的归期是拖了又拖,一直在这里待了小一个月了,这才往回走,期间,也有不少的世家小姐和夫人要来看望燕莘的,却都被挡了回去,只说是身子还没大好,就不把病气传给贵人们了。 燕紫清和柳媚儿母女两个倒是没有再出现在燕莘的视野里,让她清静了不少,不过燕莘觉得这更加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总觉得燕紫清不会就这么了无生息,这些日子卧床养病以来,燕莘想了许多,她总觉得重生以来的这些日子,她把燕紫清想的太过于笨拙了,上一世那个步步为营的恶毒的女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变了性子? 怕是后面还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在等着她吧,不过,燕莘却是没有多少的紧张的,只是觉得更好玩了呐,这要是燕紫清就是个愚笨的,那她的复仇,可就没有多少的乐趣了,但愿她的想法是真的吧,“燕紫清,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燕莘在心里面,默默的想着。 好不容易回到了久违的京城,燕莘下了马车,现在那里,静静的呼吸着这熟悉的空气,面上带着往常一贯的笑意,走上前去,扶着王芝含的胳膊,正好柳媚儿和燕紫清的马车也到了。 燕莘扶着王芝含的胳膊站在了原地,看着她们母女两个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柳侧妃,今天怎么这么慢呐,哦,不对,应该是柳姨娘了呢,真对不起呀,姨娘,莘儿还有些不能适应姨娘这三番五次的名号呢。” 听了燕莘的话,柳媚儿在那里气的直打哆嗦,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朝着她们两个行一个礼,带着燕紫清走出了她们的视线。看着她们走远了,王芝含才有些责备的跟燕莘说道,“你这个孩子呀,嘲讽人明明还有更好的法子的,你怎么就选了一个最笨的法子呢?” 听着王芝含那有些不赞成的语气,燕莘“噗嗤”的笑了出来,“娘,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的,我总觉得她们母女两个没有安好心的在策划着什么,我想激一激她们试试,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可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呀。” 听了燕莘的话,王芝含这才有些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母女两个挽着手,往她们的院子里走去。本来燕莘想再陪着王芝含多说一会儿话的,可是看到她那有些疲惫的样子,便领着柠音和暗影退了回来了。 往回走的时候,又经过了花园那里,燕莘站在原地,看着落败的差不多的花园,燕莘竟然产生了一种很是微妙的感情,只不过往回走的时候,又额外的多看了几眼,似乎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柠音和暗影跟在燕莘的身后,看着燕莘这跟往日里不大一样的样子,双双的皱起了眉头。 一回到院子里,燕莘就直冲着她的床榻奔了过去,在草原上住的那些日子,她可是怀念她的大床了,以往的时候,她被周湛打入了冷宫,住的更是破烂,却也没有觉得这般难受过,果然是她重生之后,变的娇气了吗,燕莘想到了这里,摇了摇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也是,上一世的时候,在这个燕王府里,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性子又软弱,哪有这么舒服的床铺?跟了周湛之后,又帮着他谋划天下,随着他征战四方,还真的是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好不容易入主六宫了,没过多久就被废黜了,她那短暂又艰辛的一生,废了那么多的努力,竟都是在给她人做嫁衣裳。 第123章 回京 想到了这里,燕莘就觉得一抹心酸涌上了心头,果然,爱情这个东西。其实是最触碰不得的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放任自己的内心的话。保不准又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她怎么会甘心? 一阵阵的敲门声传进了耳朵,燕莘这才记起她刚刚进门的时候,把门闩插上了,怪不得外面的人进不来,燕莘叹了一口气。下床去把门开开,看着门外那一脸笑嘻嘻的柠音,就有些想要作弄她。柠音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可是个顶内向的,整天不爱说话,闷闷的,现在可倒好,一天到晚都是一副嬉笑的样子,让燕莘恨不得好好的整治整治她。 “小姐,洗澡水烧好了,先去洗洗澡吧,舒缓舒缓身子。”听了柠音的话,燕莘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上确实是很是乏累,看到这么贴心的小丫鬟,燕莘也就不舍得再去调笑她了,跟着柠音就往沐浴的屋子里走去,热腾腾的洗澡水,燕莘一坐进去。就觉得要舒服死了。 任由柠音在她的背后,帮她揉捏着,“柠音呀,你是不是特意的去学过呀,你给我捏的可舒服了。”柠音正在燕莘的背后忙活着,听了燕莘的话,舀了一勺子的水浇在了燕莘的后背。 “是呀,奴婢小的时候,家里没有钱,就把奴婢送了出去,去跟村子里的老师傅学了一手,说是以后说不定就用的到了,我娘身子也不大好,我就爱给她捏一捏,她就能好受些。哈哈,小姐,奴婢现在是不是挺啰嗦的呀?” 燕莘知道柠音是特意的转开话题的,她是知道的,之前让暗影去查一下柠音的时候就知道了,柠音一家子全都得了可传染的病,病死了,她当时正在外面做丫鬟,学手艺,正好躲过了一劫,也没能再看她的亲人最后一面。 听了柠音的话,燕莘笑了笑,说道,“你这是才知道的呀,这要不是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我肯定呀会以为你是个嬷嬷呢,每天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早知道你这么能啰嗦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挑选你的。” 柠音听到燕莘的调侃的话语,羞红了脸,燕莘都能够想象的出,柠音站在她的后面的那一副急得跳脚的样子,接过柠音手里的帕子,燕莘自己慢慢的揉搓着自己的胳膊,脑海里不自觉的闪现起了燕紫清这两世的一些行为。 越想就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她总觉得,与其说燕紫清和柳媚儿两个是个有脑子的,倒不如说她们两个人的背后,有人在帮着她们出谋划策,也更加的像是一直看不见的手,却是惹得她心里很是烦躁,她根本猜测不出来燕紫清背后的人是什么来路,性子为人什么的也是一无所知,安插在了柳媚儿身边的眼线也是没有起到什么确切的作用的,都是被柳媚儿她们给远远的打发到了前院里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有些生气,揉搓起自己的胳膊的时候,也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胳膊没几下就变的红肿了,柠音是站在燕莘的身后,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那近乎于自虐般的行为。 一抬头的时候,才看到,赶紧抬手阻止了燕莘继续自虐下去,“啊呀,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这是奴婢的胳膊吗,这么用力气。”柠音一边把燕莘的胳膊从她自己的魔爪下面解救了出来,一边嘴里不住的碎碎念着,引得燕莘不住的觉得好笑。 她最看不得柠音的这一副故作老成的样子了,明明也没有多大,却总是这样,格外的惹人心疼,难道是家境的问题那,不是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自从她重生以来,一直都在怨天尤人的抱怨这里,抱怨那里,其实也该是知足的,不是吗。 这两世以来,她虽然上一世不如这一世这么轻松自在,却也好歹是吃穿不愁的,起码她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再看看柠音她们,长的也好,学东西也快,不过是当年投胎的时候,没有遇上一个好人家罢了,那么,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了这里,燕莘总算是走出了自己心里的死胡同,也不再去斤斤计较那么多,人生这一世,一共就这么些年,她何苦的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安安心心的报仇,整治柳媚儿燕紫清母女两个就好,嗯,就这么决定了。柠音不会想到就在她的碎碎念的功夫里,燕莘想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想通了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大麻烦。台庄来才。 看到燕莘的胳膊,柠音生怕再沾了水,会变重,赶紧扶着燕莘的胳膊从浴桶里面站起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燕莘洗澡的时候,不愿意让那么多的人陪着,遇到这种紧急情况,她也只得认命的忙前忙后的服侍着,还生怕那个祖宗再一不小心沾上水,唉,你说她容易吗? 柠音给燕莘擦胳膊的时候格外的小心,扶着她穿上了中衣,连忙去翻找太医之前给的药膏,给燕莘抹上去的时候,她在那里不住的笑着,说是好痒。 听了燕莘的话,柠音不由得泛起了疑惑,这药她之前给小姐抹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呀,难不成是被人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吗?想到了这里,柠音就觉得打心里的觉得发凉,可是却又不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在柠音沉思的这段时间里,燕莘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看着这药膏的脸色都变了,“柠音,给我洗干净胳膊,你让小文出去找个靠的过的大夫看一看,免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听了燕莘的话,柠音点了点头,脸上也没了当时的那嬉笑的样子了,先给燕莘把胳膊擦干净,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手里还在紧紧的捏着那药膏的盒子。可是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乱了阵脚,柠音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小文,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骂着他,平时的时候,总是在哪里都能够遇的上他的人,这有事情了,却又偏偏的看不到他了,真真是气死她了。 正好这个时候看到了从对面走来的暗影,柠音连忙跑上前去,“暗影,暗影,你看到过小文在哪里吗?”听了她的话,暗影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刚刚看到他好像是要出门,行色匆匆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从主子的院子里出来的呢,你找他有事?” 因为这暗影平日里也就和燕莘几个亲近,这话也就多了起来,柠音听了她的话,扬了扬手里的小盒子,三言两语的说了个事情的大概,便打算跑出去,快点截住小文,正要往前跑,就被暗影给叫住了。 “算了,柠音你还是给我吧,我腿脚比较利落。”话音刚落,暗影也顾不得柠音的反应,从她的手里一把拿过药膏,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柠音的视野里面了。 柠音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了的手掌,朝着暗影离开了的方向扮了一个鬼脸,这才觉得纾解了心里的郁闷,蹦蹦跳跳的往回走去,等到看到燕莘的时候,柠音还没忘记告暗影一状,说她是仗着武功高强,看不起她的小短腿儿。 燕莘听惯了她们的小打小闹,从梳妆盒子里拿出了一根玉簪子,插在了柠音的头上,“咱们的柠音呀是个大人有大量的,不去跟暗影那小丫头计较了。” 俗话都说,无功不受禄,燕莘今天给柠音赏了一根玉簪子,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平日里闲的没事,总爱招惹着暗影,也多亏了眼神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主子,不然可是有谁能够受得了她呀,柠音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越是这么一想,柠音就越发的不好意思拿着燕莘赏赐她的簪子了,“小姐,这簪子奴婢要不得的,您可就别折煞了奴婢了,”听了柠音的话,燕莘一把把柠音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这傻丫头,这簪子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不过今儿正好凑了个巧罢了,暗影也是有的,别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了,我知道你不是在真的埋怨暗影的,她也是知道的,对吧暗影。”说着,柠音朝着后面哟呵了一句。 柠音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的暗影,她的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柠音有些气急败坏的拿着帕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气呼呼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好嘛,这是合起伙来了欺负她嘛。 这样想着,柠音不敢主仆不分的朝着燕莘瞪眼,却是很大胆的瞪了暗影一眼,哼哼两声,从暗影的身边跑了过去,走到暗影身边的时候,还使坏的推了她一下,看到暗影那踉跄的狼狈样子,柠音这才乐呵呵的笑了出来,跑远了。 暗影站在原地,看着柠音跑远的身影,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才走上前去,把怀里的药膏拿了出来,放到了燕莘的面前,“主子,这药膏确实是有问题的,里面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您要是抹了的话,怕是会毁容,不过这药膏放了一段日子没有用了,这杂物才有些变质了,您这么一抹上,就发觉到痒了。” 听了暗影的话,燕莘恨恨的盯着这手里的药膏,似乎是恨不得把这药膏盯出一个窟窿来,才会甘心,想到了这里,燕莘摇了摇头,“这后院里面是越来越乱了,这是不是看着我这些日子好说话了,这又把手伸到了我的院子里面来了,有的人,你不整治整治他们,怕是连自己叫什么都要忘记了吧?” 暗影立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她知道的,这一刻燕莘不需要她说什么,暗影把头往窗外瞥了一眼,这才发觉到飘起了雨点来了,“主子,外面下雨了呢。” 燕莘早就把那药膏放下了,手里面拿着一本书,听了暗影的话,燕莘也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看完了手里的那一页之后,又翻过了一页去,这才开了口,“是吗,雨天正好是杀人的好时机,什么证据都会消失掉的,动手吧。” 说话间,燕莘又翻过了一页,表情上没有丝毫的变动,就像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的沉稳,暗影自小就是被当成杀人机器一样的训练着,这一会儿,脸上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看到燕莘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朝着她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 在暗影往外走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柠音正在往燕莘的房间里走去,看到了她了,这才急忙的跑上前来,刚刚她装作生气的样子跑了出去之后,这才记起来,忘记问一下那药膏了,本来打算就那么再进去的,可是又一想到她那像是花猫一般的脸颊,便放弃了,回了屋子,洗了脸。 第124章 奉旨入宫学习礼仪 “暗影,暗影,怎么样,那药膏是有问题的吗?”听了柠音的话。暗影点了点头,把事情又跟她说了一遍,看到柠音那气呼呼的样子。暗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这要是被柠音知道了她这是要去做什么的话,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神情呢。 说话间,一直被柠音碎碎念着的小文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了,见状。暗影赶紧抽身离开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不能再陪着柠音这个小妮子浪费时间了。 柠音一看到小文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面。立马变身念经的和尚的样子,跟在小文的身后,嘴里又在不停地噼里啪啦的说着什么,惹得小文恨不得把柠音关在屋子外面才好,看到她那亦步亦趋的样子,小文深呼吸了几口气,一言不发的走进了燕莘的屋子里。 两个人还在外面的时候,燕莘就听到了动静了,小文的性子是个沉稳的,可是只要遇到了柠音,就会变得狂躁无比,她倒是也乐得在一旁看着热闹,并没有去当那个和事老。 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燕莘伸手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先让他们休息休息,看到柠音就连喝水的时候都不忘记碎碎念。燕莘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当初她怎么就以为柠音是个文静的了呢?真的是看走了眼的,不过她的这些日子以来,也多亏了有了这么一个开心果在身边,这才解了不少的烦闷。 看到小文一脸严肃的样子,燕莘挥了挥手,几个刚刚进来打算服侍着给燕莘洗漱的小丫鬟们便又一个个的,按着顺序的走了出去了。柠音出于谨慎起见,又出了房间,左右的看了看,确定是真的没有旁的人了,小文这才开了口。 燕莘本以为不会是什么大事的,端着茶杯,捻了一块点心,优哉游哉的在那里等着小文开口。听了小文的话之后,别说是柠音了。就连燕莘也是楞在了那里,手背上的青筋全都爆了起来,脸色一片铁青,柠音见状,也顾不得惊讶了,赶紧走上前去,把茶杯和点心从燕莘的手里面抢夺了过去,生怕燕莘一个不注意,误伤了自己。 好在燕莘也不是个经不起打击的,没过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常态了,脸色也变了回来了,“什么叫走水了?为什么会走水?缘由查清楚了吗?又没有人员伤亡?官府那里安排好了吗?”在燕莘的一溜串的提问下,小文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回主子的话,奴才查过了,却是丝毫的疑点都没有,完美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官府那里去试了,却是因为有人在上面压着,似乎是想要往大了闹。” 听了小文的话,燕莘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问题,这个时候,小文却是察觉到了门外有人,跟柠音两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相互配合着,柠音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继续的在那里跟燕莘两个,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小文则是不动声色的挪移到了门口的位置。 就在门外的人掉以轻心的时候,小文出其不意的扑了出去,把门外偷听的人逮了个正着,就连想要狡辩,都是没有了法子的,只得乖乖的认了罪,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出背后指挥的人,只说是她自己太过于好奇了,这才擅做主张的跑来偷听。 这话别说燕莘他们几个了,只要是稍微的有点脑子的,怕是都不会相信了这一套的措辞,燕莘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看到那姑娘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就失了耐心,朝着小文挥了挥手,示意让他把这个人给带下去,关压到地下私牢里面去,她还就不信了,那一整套的刑罚下来,她还能再继续的咬着牙不说话。 临走之前只跟小文说让他看着去处理就好了,官府那里交给她就好了,得了命令之后,小文给那丫鬟点了哑穴和其他的几个大穴道,手法是他独创的,哪怕是这个偷听者半路被人抢了去,也不害怕会解开穴道了。 起初的时候,这个小丫鬟听到是要被关压到牢狱里面,并不害怕,她是个死士,自小便开始就被培养了,什么样的苦她没有受过?如今这小小的牢狱就想让她屈服?这世家里面出来的小姐,也着实太天真了。 抱着这种心态,这个代号清奇的死士一直到了牢狱里面,还是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小文在一旁看着她那副毫不上心的德行,在一旁只是觉得好笑,后面可是有你哭的了。燕莘并不关心小文会怎么去审问那个小丫鬟,反正那整个私狱里的刑罚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制定出来的,她也忘不了当时小文他们几个看向她的眼里,还很是难得的夹杂了几分的敬畏,怕是万一一不小心惹毛了她,她会用这些法子来对付他们吧。 燕莘想起当时小文一脸吞了大便的脸色,就觉得好笑。其实那些刑罚也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有的是她被关进冷宫的时候,那些太监们折腾废妃的法子,太监,很多都是有些心里变态的,再加上常年在冷宫里面,没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法子,便就想着法子,去折腾那些不能够重见天日的废妃。 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当时冷宫太监的头头,想了一个法子,他让人在铁板下面燃了火,等到铁板烧红了,就让他看的不顺眼的废妃上去跳舞,为了不被烫死,就只能在上面拼命的跳,最后脚都烂了,可是没有人会去关心搭理你,都恨不得绕着你走开,人情冷暖在冷宫里面的时候,她才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还有的刑罚是她根据那些太监的启示,自己琢磨出来的,或者是看书的时候,借鉴到的,就这么一综合,整个私狱里面的刑罚也就齐活了,她还听着九歌说,他把那些刑罚还分了三六九等,有的还在她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小的改变,这也都是经过了燕莘的默许了的。 不过就在小文那里还没有审问出什么来,燕莘也还没有把官府那里的关系打通的时候,就接到了入宫的圣旨,说是让她进宫陪着公主学礼仪,天知道,她跟哪一个公主都不熟识,怎么就找到她了呢?台庄来圾。 燕莘的心里很是疑惑,私底下,偷偷的给前来宣旨的公公塞了一沓子的银票,这才知道,原来是林贵妃的意思,让她进宫陪着四公主,也就是周湛的亲妹妹,想来她这是为了周湛,而出的主意吧,想到了这里,燕莘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为什么这母子两个就不能放过她呢? 这两世以来,她可都算是生活在了他们母子的阴影之下了,可是她又不能抗旨不遵,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这宫里宫外的事情全都挤做一堆了,只要进了宫,跟外面的联系,基本上就算是断绝了,也不知道小文他们能不能搞定官府,把事情都解决了。 她也知道,只要进了皇宫,那就是生活在了刀刃上了,每走一步,她都得小心翼翼的,肯定是不如外面这儿来的自在了。可是尽管她再怎么的不甘愿,也得老老实实的收拾了包裹,因为是得了特殊的旨意的,所以燕莘是可以把暗影和柠音都给带了去的,暗影武功好,验毒的技术也好,柠音处世圆滑,能帮她解了不少的难题。 想到了这里,燕莘就觉得其实进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得进宫,调整好了心态是很重要的,她也不想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缘由,就白白的丧了性命,再说了,她还不相信了,有了这两世的经验,她还能再像上一世那样葬身皇宫了。 那派来宣旨的是福公公的徒弟,也可能是下一任的大内总管,燕莘想着,要是能把他收买成了自己人,那该有多好呀,可是这毕竟是福公公亲手调教出来的,想要收买成功,哪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呢? 就在燕莘还在不断的想着其他的进宫要注意的事情的时候,柠音她们已经把包裹收拾好了,这些小丫鬟里难免有些被收买了的,出于保险起见,燕莘又让柠音再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 果不其然,里面掺杂了不少的其他的东西,更有甚者,在她的衣服的夹层里面,竟然给偷偷的包裹上了毒药了,柠音后来不止一次的庆幸,庆幸燕莘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等到进了皇宫里面,要是出了一个什么意外,可就是成了替罪羊了,投毒谋害皇室,这个罪名可真的是狠毒呀。 燕莘看向那几个帮着收拾的小丫鬟,眼里满是复杂,她自认为对待这些下人们,她挺大方,也挺和善的了,为什么还是会屡屡的出现问题呢?“柠音,去把这给前厅等待的夏公公送了去,就说我这里身子不舒服,想要稍微的休息一下,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再去把小文叫来,越快越好。” 说着,燕莘从她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卷银票,递给了柠音,嘱咐了暗影,让她仔细地查看着这些丫鬟,别让她们有了个什么意外。看到暗影点了点头,燕莘这才揉着眉头,往屋子里面走去,她的头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像是染了风寒了,昏昏沉沉的,在绣凳上坐了一小会儿,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了,便往床的方向,走了去了。 一躺在床上,燕莘这才满足的喟叹了一句,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的眉头好多了,看来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往沙漏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赶紧整理了衣服,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了柠音领着小文走了进来。 小文现在是野惯了,每每是要找她的时候,都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行,燕莘有些不赞成的瞪了小文一眼,“把这些人都拉下去,挨个儿的给我审,务必审出个结果来,哦,对了,记得要保密,想方设法的瞒过她们背后的人。” 听了燕莘的吩咐,小文收起了惯常的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的嬉皮笑脸的神情,拧着眉头,朝着燕莘行了个礼,就把那一群丫鬟点了穴了,从她的后院里的秘密通道里面,走了出去了,好在没有人发现。 处理好了这里了,燕莘这才领着暗影和柠音往前厅那里走去,一路上主仆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压抑,像是要出去踏春一般。 快到了皇宫的时候,从马车里面遥遥的就看到了那巍峨的宫墙,莫名的就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压的你喘不过气来,就连一贯的开心果柠音,这个时候也消了声音了,望向皇宫的眼里,满是敬畏和不可亵渎的崇拜。 第125章 意外之后的与周湛的初相见 她没想到,她也可以去皇宫里面,想到了这里,柠音就觉得很是自豪。嘴角又开始咧了起来了,不过等到马车一停下来,她的嘴角又开始往下耷拉了。紧张兮兮的抱着行李包裹跳下了马车,燕莘跟暗影的脸上但是没有其他的神色,可是只有燕莘自己清楚,她此刻的内心里,到的是多么的不平静。 每次只要一想到皇宫,她就觉的自己的手腕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更何况她今天不止是想到了皇宫,更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踏进皇宫里面。她的心里就开始越发的不平静了,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想逃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却不能这么任性,全王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间了。想到了这里,燕莘认命般的摇了摇头,在暗影的扶持下,走下了马车,跟在夏公公的身后,慢慢的往皇宫里面走去。 按着规矩,燕莘先是跟着夏公公去了拜见了皇上,只不过却被福公公给挡住了,说是皇上在里面会见大臣,便也就免了今天的拜见了,让她直接去林贵妃的朝露宫。乍一进朝露宫的时候,燕莘只觉得这里跟上一世的记忆有些偏差。 两世以来。林贵妃都是皇上的宠妃,可是这一世的朝露宫不管是地理位置上,还是摆设上都跟上一世的时候有了些许的出入,这一世的朝露宫更加靠近皇上的宫殿了,而且布置和摆设上也更加的华美,甚至很多东西都是越过了贵妃的等级的饰品,燕莘这一路上都在暗暗地观察着,表面上却依旧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了,事事都得小心谨慎。 进了朝露宫的时候,燕莘被引到了偏殿,里面的东西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了,那宫女说这是林贵妃给她准备的,让她直接就在这里住下就行,燕莘观察着那宫女的服饰。竟是一等的大宫女,但是燕莘却可以很肯定,上一世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在林贵妃的身侧,难不成真的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不少人原有的生活轨迹了吗? 燕莘暗暗地想着,却也没有忘记,等到那宫女离开的时候,让柠音偷偷的塞了一包银子,这是宫里一直以来的规矩,燕莘还是记得的,哪怕是她上一世的时候做了皇后,也都还遵循着这个规矩,贿赂着周湛身边的大太监。 等到那宫女离开之后,燕莘又暗暗地让柠音把这卧室里面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以防万一。不过好在没有再检查出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燕莘也正好乏了,可是又没有拜见林贵妃,便也就不好先睡了,免得到时候林贵妃召见她,她不能及时的出现,落了把柄在别人的手里。 想到了这里,燕莘就越发的厌恶这个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自主的皇宫了,也越发的想要回家了,柠音和暗影两个都不在眼前,都被她派在了宫殿外面,守着了,皇宫不比外面,她处处都得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毛了哪个贵人了,把两个人都遣在了外面,好歹有个突发事件的话,她也能够提前应付的了。台庄来亡。 可是这一会儿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连觉也不能睡,不过好在她进宫之前吩咐着柠音拿了几本消遣的书,不然的话,她现在恐怕会寂寞死。从桌子上随意的抽取了一本,正好是她前儿看过的,便顺着之前的往下继续看了起来,正在她看的入迷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声响,燕莘放下手里的书,开开门,走了出去,正好就跟往里面闯的人撞了个正着。 好在燕莘之前有准备,这才没有摔倒,还顺手扶了一下对面的人,退开了几步,这才发觉对面的正是她今天入宫要陪伴的对象,四公主周甜甜,燕莘赶紧朝着她行了个礼,“不知是公主殿下,两个丫鬟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恕罪。” 根据燕莘上一世对这个四公主的记忆,她并不跟她的母妃还有皇兄一般,反而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平日里的时候,并不十分的喜欢那些琴棋书画之类的,反而倒是对一些民间艺术情有独钟,不过这两世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燕莘也不敢肯定这一世的四公主是否还是像上一世的时候,那么的纯真无邪,只能先按着之前的路数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想必不管这个四公主是个什么样的秉性,也不会太过于来挑她的毛病了吧。 想到了这里,燕莘脸上的笑容便变的越发的灿烂,那周甜甜站在燕莘的面前,看着她的眉眼,她记得她的母妃告诉过她的,一个人不管再怎么掩饰,她的眉眼之间,是不会变的,这个燕莘的眼睛里面清澈的没有一丝的旁的心思,想必不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了吧。 再说了,据说她的皇兄可是很在意这个燕小姐的,既然能够入了她的皇兄的眼的,也应该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了,想到了这里,周甜甜朝着身后摆了摆手,蹦跶着跑上前去,挽着燕莘的胳膊,便不肯撒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闺中密友呢。 不过燕莘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过于惊讶的神色,任由着周甜甜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往屋子里面走的时候,燕莘还悄悄的朝着柠音和暗影使了个眼色,毕竟两世的记忆有偏差,她必须得万事小心。 而且上一世的时候,她跟这个四公主并不相熟,反而早在她跟周湛成亲的时候,这个四公主就已经因病去世了,当时满京城里面还挺轰动着,据说这也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女儿,说真的,燕莘有的时候,真的还挺羡慕她的,毕竟她比自己好命多了,虽是生在了帝王之家,却有着疼爱她的父皇母妃还有处处让着她的皇兄。 不说别的,但是这个四公主的这一身的装扮,便不是寻常公主能够穿得起的,由此可见这个公主到底有多么的受宠爱,因此,燕莘也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也大了起来了,她是奉旨入宫陪着四公主一起学礼仪的,要是学好了这还好说,这要是四公主没有学的特别好,又或者是遇到了其他的什么意外,那她可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咯。 想到了这里,燕莘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使然,她总觉得这次的入宫,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可是私底下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呢?身旁的四公主一直都在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这一会儿了,看到燕莘不给半点儿的反应,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去,就看到这个燕大小姐竟然还在发呆。 周甜甜蹙起了眉头,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彻底地无视她呢,说实话,她心里倒是觉得这个燕家大小姐挺不错的,但是胆敢这么无视她,她还是决定要好好的吓唬吓唬她,只不过还不待四公主开口,燕莘就开了口,原来燕莘刚刚走神的时候,就发觉到了耳边没有说话声了,于是她就及时的回过了心神来,可是她却完全不知道刚刚她们是说到了哪里了。 “四公主,燕莘在家的时候,得了不少的稀奇玩意儿,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确实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四公主一听这话,立马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是要做什么了,赶紧的一把抓住燕莘的胳膊,“我的好姐姐,给甜儿看一看吧,皇兄他们呀惯不许我去摆弄这一些的,可是我却是喜爱极了的。” 听了四公主的话,燕莘就知道了,这四公主的喜好,跟上一世的时候,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的,自己也算是押对了宝了。赶紧让门外的柠音进来,把她们来之前整理上的那些玩具,一一的拿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个捏了的小糖人儿,神色之中有几分跟四公主有几分的相像,四公主乍一看到,就已经是爱不释手了。 那个与她相像的小糖人,她是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了,燕莘还坐在凳子上,仰着头看着在那里扒拉着的四公主,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丝的笑意。正在四公主挑的起劲的时候,外面来人通报说是林贵妃宣见燕莘,刚刚被燕莘的一个小糖人儿收买了的四公主,立马站起身子来,说是要陪着燕莘一起去,免得再遇到什么突发的事件,燕莘执拗不过四公主了,只得妥协。 那四公主还害怕燕莘会觉得不好意思,便走在了燕莘的前面,脸上还一直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跟在她身后的燕莘看到她转过身子来,也扯起了嘴角,跟着一起笑了,她这次进宫,她知道的,这林贵妃怕是要把她当枪使了,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辜负了林贵妃的一片好意。 早在围猎的时候,暗影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林贵妃有心让她进宫,她也提前一步的做好了准备了,那次的黑衣人里面,燕莘也一直的觉得有猫腻,好在在九歌的调查下,很多东西都一步步的浮出了水面,可是就在真相即将大白的时候,店里又出现了一系列的事情,早在进宫之前,燕莘就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的事情了。 就连今天送给四公主的这一些的小玩物,也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只不过这些东西,大都是根据她上一世的记忆来准备的,却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别提她的心里有多么的开心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步步的,还真的是按照着她的计划来的了。 想到了这里,,走在了四公主周甜甜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林贵妃的主殿走去。燕莘却没想到在林贵妃的这里,竟然遇见了周湛,自从上一次的事情过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所以这一会儿,乍一见到他,燕莘竟觉得还有几分的不自在了,扭捏了一下,这才朝着林贵妃和周湛两个人,行了礼。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心理,林贵妃今天对着她还很是慈眉善目的,燕莘微微的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在那里坐着的四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四公主的缘故,她就说嘛,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林贵妃,怎么会对着她感到愧疚呢? 燕莘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了好笑。碍着有四公主在场,林贵妃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托着燕莘好好陪着公主学习礼仪,千万不要放任她自顾自地玩耍,“是,燕莘谨遵娘娘懿旨。” 说话间,林贵妃给四公主请来的教导礼仪的嬷嬷也到了,两个人朝着嬷嬷行了个拜师礼,燕莘又代表着公主,给那嬷嬷敬了茶,这才算是结束了,今天这么一折腾,都已经快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了,便是从明天起,正式的开始学礼仪课程。 第126章 处处小心 回到了偏殿之后,燕莘也就没有了什么吃晚饭的食欲了,草草的喝了小半碗的米粥,就已经是累的不行了。让柠音出去找了人来,帮着烧了热水,打算舒缓舒缓身上的疲乏。在等热水的空当,燕莘就有些体力不支的单手支着脑袋,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了热水烧好了的时候,柠音进来看着了,不忍心把燕莘叫起来。又担心她这个样子会不舒服。 就在柠音还在纠结的时候,燕莘就已经因为睡姿不舒服,醒了过来了。不过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就觉得自己的肩膀和脖子酸痛的要死,不由得转了转脑袋,想要舒缓一下,柠音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站在燕莘的身后,细细的给她揉捏了起来了。 不过燕莘并没有觉得很放松,反而是脖子那里越发的有些不舒服了,就像是有些扭到了一般,燕莘蹙着眉头,轻轻的拉过柠音的胳膊,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脖子就越发的不舒服了。 “柠音呀,我的脖子像是有些扭到了。你帮我重新捏捏,别声张了出去,免的引了有心人的心思。”听了燕莘的话,柠音的手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换了另一种手法,给她揉捏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就觉得自己的肩膀像是好多了,柠音也记了起来,她是为了来领着燕莘去洗澡的,这一会儿了,竟然都给耽误下了,连忙引着燕莘往洗澡的屋子里走了去。 远远的,燕莘就从窗户里面看到了屋子里面。水雾缭绕的样子,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一推开门进去,燕莘的眼前就一片白茫茫的样子,直接就挡住了她的视线了,不过好在柠音一直都陪在了她的身边。 有几个林贵妃差遣过来伺候她的,见状也连忙跑上前来,跟柠音一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燕莘,“燕小姐,这是咱们贵妃娘娘特意的吩咐的,贵妃说您是贵客,第一次就用浴桶,难免有些失礼,这温泉可是皇上特意给咱们娘娘建造的呢。” 燕莘一听她的这话,便从头上摘下了一个金簪子,插在了前来扶持她的宫女的头上,“劳烦姑姑了,燕莘多谢娘娘的恩典。”说话间,几个人就一起的走到了温泉的跟前了,在燕莘的记忆之中,上一世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温泉的存在,燕莘脱下鞋子,坐在了温泉边上,脚丫子正好探在了水层下面,一伸一伸的,撩起了层层的水花。 柠音站在燕莘的身后,看到她玩的这么自在的样子,也跟着嬉笑了起来,不过好在燕莘是个有数的,玩了一小会儿,便收回了脚丫子,乖乖的站起身子来,任由柠音帮她把身上的衣服,一层层的脱了下来。 在柠音的搀扶下,走进了温泉里面,其余的几个小宫女,站在温泉浴池的周围,往里面撒着花瓣,看着眼前花瓣飘落的一幕幕,燕莘的心底里面,便不由得冒出了想要高歌一曲的小心思,不过这都已经是夜晚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府里,燕莘便忍了这个念头,安安静静的洗了起来。 这温泉着实是个好东西,一贯不喜爱铺张浪费的燕莘,此刻也爱上了这个地方,可是这毕竟是林贵妃的特许,所以她这才有幸来洗一次的,所以也不能太过于留恋。 在柠音的服侍下,燕莘穿好新的衣服,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燕莘的脑海里面想着的却依旧还是那座大温泉。 在对温泉的执念下,燕莘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不停的在那里做梦,一会儿梦见了她也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温泉,一会儿又梦到了她跟林贵妃为了这个温泉,打了起来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燕莘的脑海里面还在不断的回想着昨晚的梦境,想起她和林贵妃两个人,大打出手的一幕,她就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是见惯了林贵妃的笑面虎的样子了,真的是无法想象的出来,她被自己气的头顶冒烟的一幕,柠音在燕莘的身后给她绾着头发,看到燕莘的这副样子,就觉的有些好奇,便不由得开了口,“小姐,你这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了吗,笑的这么开心。” 一边说着,柠音一边手法熟练的给燕莘绾着头发。燕莘本来也是想找个人一起分享这份乐趣的,正打算开口,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贵妃派来的人,说出口的话,便也变成了轻声的呵斥,“你这小丫鬟,谮的这么多嘴,饶过你这一次便罢了,记得了没有?” 毕竟是跟在燕莘身边这么久了的,柠音这点儿反应速度还是有的,迅速的点了点头,跪在了地上,嘴里不住的吆喝着“谢主子,谢主子。”跪在地上的时候的那“扑通”的声响,燕莘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膝盖疼,有些心疼的赶紧把柠音从地上拉了起来,嘴里却还在做戏的不住的说着。 “你这丫头是不是成心的,没看到本小姐的头发还没有梳好吗?你这是是何居心?还不快点过来,重新给本小姐梳好头发。”柠音也赶紧的就势站了起来,主仆二人透过镜子,做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为了装的像一点,一直到了吃完饭的时候,燕莘都没有再去搭理柠音一句,反而是跟林贵妃派遣来的春荷两个,有说有笑的,不知情的,怕是还会以为春荷才是燕莘的贴身丫头呢。台庄来技。 这也正好是遂了燕莘的心了,面上便越发的跟春荷两个亲近了起来,一直到了吃过午饭之后,几个林贵妃派来的小宫女正要服侍着燕莘进屋子,燕莘转过头去,看着走在了队伍最后面的柠音,“你这丫头是不是早上的时候责罚了你几句,心里便不愿意了?还不快点儿跟上来!” 这是燕莘自起床之后,跟柠音说的第一句话,就像是一个生了闷气的主子,过了好半晌还是原谅了一直以来的贴身丫头了似的,柠音也很给力的跟燕莘两个一起在那里演了起来。睡午觉的时候,燕莘随便的寻了一个由头,便把所有的皇宫里的人都给遣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主仆三个人的时候,燕莘赶紧利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让柠音把裤腿挽了起来,看到那肿得老高的的膝盖,燕莘有些心疼,这些苦,本来柠音是不必受的,都是因为她,想到了这里,燕莘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得劲了。 让暗影去把进宫之前收拾来的消肿的药膏给柠音拿了过来,亲眼看着她抹在了膝盖上了,燕莘这才觉得放下了心来,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她们既然进了皇宫,那就还会有更多的身不由己的地方,处处都是低人一等,要下跪的。 燕莘在那里闭着眼睛想法子,柠音和暗影两个也是安安静静的陪在燕莘的身边,主仆三个人,就像是又回到了在燕王府的那一段的日子。 燕莘突然记起了,上一世她已经入主后宫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了宫里的很多宫女的膝盖上都绑着一个厚厚的棉垫子,就算跪的久一点,也就没有那么的疼痛了。想到了这里,燕莘便也就有了想法了,细细的跟柠音说了一遍,看到她都明白了,这才让两个人退了下去了,下午的时候就要开始学习礼仪了,她可还得养精蓄锐呢。 这一次的进宫,虽然明面上是皇上和林贵妃的意思,但是今天燕莘却是听了那春荷说这是太后的意思,难不成之前的判断有误?那么太后又是什么意思?这个春荷是谁的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燕莘的脑海里面不断的盘旋着这几个问题,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这要不是柠音进来把她给叫醒了,怕是第一天上课,她就要迟到了。上一世的时候,她对这个全国闻名的礼仪大家孙嬷嬷便是早就有所耳闻。 知晓她是个极为遵守礼仪的人,所以第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迟到,燕莘想到了这里,便越发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路小跑的往学习礼仪的西侧殿走去,就在临近西侧殿殿门口的时候,燕莘开始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的在那里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和仪容。 虽然知道并不会合了孙嬷嬷的眼缘,但还是要尽可能的做到完美,这样说不定还能够再挽回几分的印象分。燕莘到达西侧殿的时候,孙嬷嬷和四公主都还没有到,尽管如此,燕莘依旧不敢懈怠,板板正正的在那里坐着,等着孙嬷嬷和四公主的到来。 她不知晓的是,她的这一切的样子都被在暗处的孙嬷嬷一一的看到了,也确实是给她又增加了几分的印象分。 姗姗来迟的四公主以为自己挨骂挨定了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才发现那孙嬷嬷根本就还没有来,面上便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许多,燕莘赶紧走到四公主面前,让她按着规矩来,免得到时候挨了罚,四公主虽然是单纯调皮了一些,却好歹也是在皇宫里面长大的,好多阴暗面知道的也不少,被燕莘的这么稍微的一点拨,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了。 也就赶紧的按着规矩,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坐好,等着孙嬷嬷的到来。不过好在孙嬷嬷也没有让两个人再等多久,不一会儿便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了,四公主见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跟燕莘两个一起站起身子来,朝着孙嬷嬷行了个礼,学礼仪的时候,没有人会搭理你是个公主的,一切都要按着规矩和礼仪来。 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尽管四公主一开始刚来的时候有些没有规矩,但是孙嬷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着林贵妃的要求,开始教起了两个人。燕莘还好,一直都本本分分的按着孙嬷嬷教的来,可是四公主就不一样啦,她没多少的耐性,天性好玩,孙嬷嬷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了,不过好在燕莘时不时的提醒着四公主,她这才没有真的松懈下来。 一天的教学内容很快就结束了,两个人拜别孙嬷嬷往外走去说实话,燕莘也不喜欢学这些规矩的,她以后也没打算着要嫁进什么大家族里面去,她现在就一个心愿,报了仇,跟王芝含两个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享受人生逍遥。 只不过她是习惯了不管做什么都要尽全力的做好,不给别的人留下把柄,所以燕莘回东侧殿的这一路都是严谨的按着孙嬷嬷教的来的。四公主现在可是喜欢极了这个燕大小姐的,所以也在一旁跟着,有样学样,林贵妃派来的人遥遥的看着两个人,一路跟随了好久,直到四公主要去给林贵妃请安了,那人这才走了。 第127章 太后的宴会 燕莘察觉到了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当下又没有什么人,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说真的。她很不能理解这些的所谓的规矩礼仪,即使你把礼仪学的再好,那又能怎样。能给她报仇吗?呵呵,这些所谓的皇室,还真的能搞什么面子工程呀,燕莘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的往东偏殿走去。 这一路上人也不多,可是偶尔的还是会有人的。燕莘皱了皱眉头,还是依照着今天学习的礼仪来的。回了东侧殿之后,燕莘便把林贵妃派遣来的丫鬟全都遣了下去了。柠音和暗影两个,她也没有留在屋子里面,也就是说,整个屋子里面,现在也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了。 这下子才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了,她全身软绵绵的,就跟没有了骨头似的,躺在了窗口下面的美人塌上,来回的翻滚着,就像是要把她今天下午受的累全都滚掉为止。 几个来回下来,燕莘头上的簪子什么的全都乱了,衣服也不整齐了,整个人就跟刚刚被人给调戏了似的。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燕莘坐到铜镜前面,把头发散开了,又换了一套寻常的衣服。就算是有人突然进来,她也不用担心了,只说是刚刚睡了一觉就行。 过了一小会儿,燕莘正在美人榻上滚的开心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的声响,她赶紧坐了起来,却不想,起的急了,反倒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头也晕的厉害。 燕莘便也不敢再大动作,老老实实的坐在美人塌上,等着这一阵子的眩晕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没怎么锻炼的缘故,她的眼前还是在晕着,只得伸出手来。捏了捏眉头,揉了揉眼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全是真的好了,不过燕莘也再不敢像刚才那样,做一些大动作了。 刚好敲门声也响了起来,燕莘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便让外面的人进来了,就看到是太后娘娘身旁的林夕姑姑,见状,燕莘也赶紧的从美人塌上下来,朝着林夕的方向微微的福了福身子,“林姑姑怎的劳烦您来了,有事的话,招了柠音这丫头过去,您吩咐一声不就行了吗?” 听了燕莘的话,林夕赶紧走上前来,“您这不是折煞了老奴了吗?”说着,就朝着燕莘的方向行礼,燕莘也赶紧的拉住了她,“姑姑这才是要折煞了莘儿呢。”说着,引着林夕往一旁的桌子走去,亲自的给林夕倒了一杯水。 林夕毕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在这个皇宫里面,什么样的她没看到过?当下也并没有推脱,拿起燕莘倒的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太后今天晚上要在慈宁宫里面设宴,让她前去参加,在送走林夕的时候,燕莘悄悄的把手腕上的一个宝石镯子摘了下来,悄悄的套在了林夕的手腕上。 看着她走远了,燕莘坐回到桌子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今儿看了这林夕姑姑,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不少的前尘往事。 她敬重林夕姑姑不止是因为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更是因为她是在她上一世落魄的时候,唯一的一个对她伸出了援手的人,两个人在上一世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交集,这一世了,看着林夕姑姑,心里难免还会感到一阵阵的温暖涌上了心头。 虽然晚上的宴会是以太后的名号举办的,燕莘本以为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聚会,却没想到是几乎整个京都里的世家小姐和夫人都来了,规模甚至是比秋猎都还要庞大,燕莘到达的时候,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燕莘不愿意做别人的谈资,便跟柠音还有暗影一起从一道小门走了进去了,柠音跟在燕莘的身后,跟着她七拐八拐的往里面走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叽叽喳喳的说着。 “哇,小姐你好厉害呀,竟然知道这种小路。”“哇,小姐,这花儿真的好好看呀,叫什么名字呀。”“哇哇!”燕莘跟暗影两个被她吵的都有些头疼了,不过有了这个开心果,这一路上,到也没有觉得路有多么的长,反而是觉得不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宴会的大厅的时候,果然没有人注意到了她们,燕莘坐在凳子上,轻轻的捶打着小腿,暗暗地骂着自己不中用,不过是学了一下午的礼仪,又走了这么一段路,小腿这里便是酸酸痛痛的,很是难受。 坐在燕莘身边的是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就跟那月牙儿似的,甚是甜美可人,那姑娘是个坐不住的,一直在燕莘的耳边上说着话,正好燕莘也没有什么知心的,便跟这个小姑娘拉起了呱儿了,这姑娘叫许如君,是许大将军的千金,自小生在了边境,性子倒也是个活泼的,没有一点京城里的姑娘那么多的弯弯心思,倒也是个值得深交的。 正在两个人的说话间,太后娘娘就从内室里面出来了,一屋子的人很是整齐的站起身子来,朝着太后行礼。燕莘悄悄的抬起头来,就看到那太后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的大。 燕莘并不认识这个姑娘,却也是猜出了应该是太后的亲戚家里的姑娘,这是送来相亲的了。很显然,这满屋子里的人不止是燕莘猜了出来了,不少的世家夫人也都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了,脸上一个个的,都不大好看。台庄来弟。 尽管不少的人都想抱稳了太后的大腿,可是谁都知道皇上这两年是越来越忌惮太后的娘家一族了,这要是在这个关口上,娶了太后娘家那边的女儿,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以后的仕途,在场的诸多夫人也都是门儿精的。 尽管她们现在一个个的嘴上都在夸着这个姑娘怎么怎么的标志,却是丝毫不会去提及这个姑娘可曾许配了夫家这种问题,免得就把自家的儿子引进了火堆里面。 要知道,这个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惹了太后,你会不好过,但是惹了皇上,那你就是生不如死了。 越是位高权重的,他们便是越害怕这些东西,皇上自从当政以来的手段,这些大臣们可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了,这些夫人们,知道的也不会少了多少,燕莘坐在宴席的最后,尽情地欣赏着一个个人的脸上那精彩的神色。 时不时的跟许如君说上几句,两个人的话虽然不是特别的多,认识的时间也不够长,却是极有默契的,很多时候,她们也都不需要说话,相互看一眼,便就知道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燕莘是个懒人,所以也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这难得的有个既聪明又对她胃口的,自然是不舍的用冷脸把她给排除在外了。 两个小姑娘唧唧喳喳的说了一小会儿,不过好在是宴席的最后,便也就不害怕会扰了别人,正说得起劲的时候,燕莘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哀家记得前儿把燕王府的姐儿叫了来了,正好跟玉儿差不多的年纪,倒也可是个玩伴儿了。”太后的话音刚落,燕莘就看到林夕姑姑站在太后的身后,不断地伸着脑袋,似乎是在四处的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站在门口迎着大家来往的一个嬷嬷走上前来,“回禀主子,那燕王府的姐儿还不曾出现过呢,怕是年纪轻,忘了今儿的时间了,要老奴再去催一催吗?” 太后听了这话之后,摆了摆手,“不必了,既然这姐儿看不上哀家的宴会,那就罢了吧。”燕莘她们的位置离着太后那里有些远,看不大清楚太后的神色,却还是从容的站起身子来。 “太后娘娘,莘儿在这儿呢,怕是这嬷嬷不认得莘儿了吧。”那太后坐在主位上,往下看着,待看清楚那确实是燕王府的燕莘的时候,脸色变得很是不好看,即使燕莘离着她那么远,却也是看清楚了她的脸色了,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意,随之就掩了去了,倒是也没有人发现。 本来太后举办这场宴会的初衷就是要让燕莘在京都里面站不住脚,连太后的宴会都敢不出席,以后传了出去了,那她还有什么立场嫁给周湛,是的,太后相中周湛做她的娘家女婿了,却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燕莘,她如何能够咽的下这一口气。 本来就算燕莘来了,她也想出了很多阻挠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的法子,却是独独没有想到,燕莘竟然避过了所有人,悄无声息的进到了大厅,确实是个有手段的,既然如此,那这个燕莘就更加的留不得了。 不过既然这燕莘已经出现了,那她后面的很多戏码也就用不到了,想到了这里,太后心里就是一阵烦闷,坐了一小会儿之后,就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早早的离开了,其他的人又坐了一会儿,便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临分别之前,燕莘和许如君两个还约定好了,等到她下一次能够出宫的时候,就约着她一起出去玩一玩,拉好了钩钩,两个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燕莘并不是个特别喜欢说话的,可是今天结识了许如君之后,才发现了原来她的身体里面也有话唠的一面,只不过是往日里,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的知音罢了。 得知了燕莘的这个心思之后,柠音的嘴巴可是撅了老半天,有些不满意燕莘的看法,明明她也是个爱说话的呀,为什么小姐就不爱和她一起聊天呢? 自从有了上次的晚宴的小插曲之后,燕莘就尽量的避免和慈宁宫的人打交道,只不过是除了林夕姑姑之外的,不知道为何,燕莘是越发的喜欢林夕了,平日里没有礼仪课的时候,燕莘就喜欢在厨房里面捣鼓一些小糕点之类的。 每次只要做成功了,就会派了暗影偷偷的去给林夕姑姑送一些去尝个新鲜,长此以往的下来,燕莘倒是跟这个林夕姑姑的感情越发的深厚了,平日里的时候,只要有闲暇,便会一起说一会儿的话。 长时间的下来之后,太后的心里也是有疑虑的,要不是玉儿,她竟不知道她身边最得力的林夕跟那个燕莘的感情还这么好,私底下,竟然还有着来往。 不,不止如此吧,那天燕莘之所以能够瞒过所有人进了宴会的大厅,怕是也跟这个林夕是脱不了干系的了吧,太后在心里面暗暗的想着。 第128章 晚宴 在这个后宫里面,太后毕竟已经生活了这么久了,最基本的那些勾心斗角她自是知道的,毕竟林夕也是陪了她这么久了的。所以尽管是她的娘家的女儿,所以她也还是保持了几分的怀疑的,毕竟她也是知道的。玉儿因为周湛的缘故,格外的看燕莘不顺眼。 说实话,对这个燕家大小姐,其实也是比较感兴趣的,她喜欢聪明的女子,不过是因为她的娘家一族那里。便也只能处处的不喜欢燕莘了。 如今既然出了这个事情,她也不能只听玉儿的一面之词,寻了个由头。把玉儿遣了出去,又把别的宫女也给遣散了,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太后把她叫来是要做什么的,林夕姑姑恭恭敬敬的站在底下,等着太后的开口。 只不过却是不知道太后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手里端着茶杯,似乎是在端详茶杯上面的图案,又似乎只是在发愣。 林夕也只能继续等着,等着看太后什么时候开口,就在林夕都站了大半个时辰,太后手里的茶杯里面的水都该凉透了的时候,太后突然就把手里的茶杯扔在了地上了,打破了那一室的安宁。“阿夕,你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如今也有五十多年了吧。”听了太后的话。林夕先是一愣,随后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呀,主子,五十多年了。” 听着林夕说完了这话之后,太后又是没有了动静的,眼睛像是一直都在盯着林夕一般,又像是在放空,怕是除了太后之外,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刻,太后的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可是林夕毕竟是跟在太后的身边这么多年了的,陪着她走过一路的风风雨雨,再加上太后今天这副样子,如今自然也是多少猜测出了一些。再三思考之后,林夕姑姑还是开了口。 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一天的时候她们都说了什么,只不过是自那天之后,不管这个玉儿是怎样的试探,太后都没有再疑心过林夕,反而倒是对玉儿的这副脾气,多多少少的有了些许的厌恶。 那天的事情燕莘也听说了,自己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林夕姑姑,便开始减少了跟林夕姑姑的来往,太后自从上次的宴会过后,就再也没有找过燕莘的麻烦,正好她也乐得自在。 每天在皇宫里面,上午也都是闲着的,偶尔来了兴致了,便在得空的时候,练习一下学过的礼仪,不过更多的时间,她是待在卧室里面,看书补觉的。每天下午都是雷打不动的学习礼仪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林贵妃的命令了,前些日子开始,孙嬷嬷就已经开始放松了对燕莘的监管,给了她更多的自由时间,正好是称了燕莘的心,本来她就不喜欢学习这枯燥无味的礼仪,如今能够被放松管理,她都忍不住要设宴庆祝一番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贵妃陆陆续续的又招了几个世家小姐进宫,陪着公主学礼仪,这么一来,孙嬷嬷就更加的没有时间去管着燕莘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燕莘才知道这群人的存在。 因为这些后来进宫的,都不是住在林贵妃的宫里,燕莘又不大用去上课了,进了皇宫之后,燕莘也没让暗影她们跟宫外的时候那样,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周围的消息。其实燕莘有些不明白的,现在公主的身边,根本就用不到她了,为什么还不让她回家呢。 早在燕莘得知了旁的人陪着四公主学礼仪的时候,燕莘就有意无意的提起过想要出宫回家,可是全都被林贵妃三言两语的给扯过去了,长此以往,燕莘便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不再开口要出宫。台庄来划。 就在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宫里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开始,传出了燕莘是内定的五皇子妃的消息,宫里的表面上的平静,便就开始被打乱了,很多针对着燕莘的阴谋诡计也都渐渐的开始了。 燕莘平日里的时候,总是喜欢有事儿没事儿的在林贵妃的侧殿里面待着,既然她不出去,身边又有暗影这么一个绝顶高手在身边护着,到也没有人真的敢把手伸到了林贵妃这里来,燕莘的日子倒也还算是平静,每天反正就是在暗影和柠音的陪伴下,看看书,喝喝茶,乐得自在。 当然啦,最开心的就是还不用在王府里面看燕紫清柳媚儿母女,平白的还惹人心烦。只不过那些无聊的女人,不能狠狠地教训教训燕莘,还得每天听到她都在宫里过的多么多么的滋润。一个个的气的,都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过这也就不代表着她们就没有别的法子来整治燕莘了,但是这些小打小闹燕莘和暗影几个人,还真的是不看在了眼里的,每每在她们以为燕莘就要中招的时候,她总能想着法子,给一一的解决掉了。 不过燕莘虽然平日里不是特别的爱热闹,但是也是一个绝对不愿意整天都窝在卧室里面的,不过好在这正好是冬天,外面的御花园对燕莘来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更何况,冰天雪地的,燕莘更喜欢是待在了卧室里,自从秋猎回来之后,燕莘就被宣进了皇宫里面,这年关将近了,林贵妃到底也没有松口说是让她出宫回府过年。 她记得往年的时候,每每是越是临近年关了,官场上的人便就越忙,上一世的时候,不管是燕明还是周湛,只要是临近年关了,想要看他们一眼,并不大容易,几乎是每一天都在忙。可是今天这也是年关临近了,周湛却是比以往都要来的轻松自在,她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或者是听到五皇子进宫了,五皇子来陪着贵妃娘娘做什么做什么了。 不过是几天的光景,燕莘就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老茧了。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她这到了过年了都还没有出宫,要是真的在皇宫里面过年的话,保不准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去。 昨儿柠音还说,别的宫里的宫女儿太监们都在说,其实五皇子每一次进宫都说是来看望林贵妃的,其实是为了来跟燕大小姐幽会的,不然往年的时候,怎么也没有看到五皇子往宫里面跑的这么勤快? 而且还都是传的有模有样的,让当事人燕莘听了之后,只觉的哭笑不得,这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她真的敢发誓,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周湛一面。 可是这些话也就是那些整天的都陪在燕莘身边的几个人才知道的,燕莘也是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的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的,说不定还会有人借着这个由头,继续的骂着她,所幸燕莘也就不再去这些谣传了,反正是清者自清。 可是她还是找了个机会,去见了周湛一面。林贵妃中午的时候总是喜欢睡上一小会儿,燕莘便趁着这个机会,领着柠音和暗影,去了朝露宫的后院,周湛果然正在这里,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执着棋子,像是真的在安安稳稳的练习着棋艺一般。 燕莘看到他的这一副恍若天人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眉头,走上前去。虽说自从传出了那些谣言之后,燕莘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可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这一会儿了,看到了罪魁祸首,自然就有些挡不住了心中的火气了。 她虽然之前的时候,面上总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其实她也是推断过的,这个消息会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管怎么推断,她总是觉得,这件事情跟眼前的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的,这样想着,心里面就更加的窝火了,正想着要开口质问他一番,周湛就开了口。 他把手里的棋谱放下,黑子白子重新装好了,“来,小莘,陪着我来下一盘,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着实是没有几分乐趣的。”周湛看到燕莘听了他的话之后,依旧还是呆呆地站着,丝毫没有要坐下跟他来一盘的兴致,周湛勾起了嘴角,笑了笑。 “你若是陪着我下了一盘的话,你想要知道的问题,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听了周湛的这话,燕莘略微的一思考,便答应了,这正好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吗? 看样子她要是不答应陪着她来一局的话,今天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燕莘在心底里面权衡好了之后,便捏着白棋子坐在了周湛对面。说真的,燕莘并不喜爱下棋,只不过上一世的时候,周湛也是很喜欢下棋的,为了能跟周湛多有些相同的话题,燕莘便也就逼着自己专门的找了教下棋的师父,学了下棋。 虽然她的棋艺并不是顶好的,却因为能够揣摩出周湛的心思,两个人倒也着实的甜蜜过一段时间的。燕莘手里拿着棋子,心思却又早早的飞回到了上一世的记忆里面。周湛安安静静的坐在燕莘的对面,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着燕莘自己回过心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燕莘才率先的执着棋子走出了第一步。燕莘下棋没有什么战略性,那无厘头的样子倒是让周湛头疼了好一会儿,等到适应了燕莘的下法之后,两个人这才全是真正的对弈起来了,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一步,步步紧逼,让一旁看的人都觉的很是痛快。 几番厮杀过后,还是周湛赢了,他的棋子都在周湛的有意无意的部署中,把燕莘围了那叫一个彻底。 不过好在燕莘并没有什么好胜心,尽管输了,脸上依旧还是那面具一般的笑容,正打算开口问道周湛关于那谣言的消息,林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就来了,说是林贵妃醒了,请五皇子过去,见状,燕莘也不能再强自的留下周湛,现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那逐渐消失的身影。 回了卧室之后,燕莘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两个人对弈时候的场景,在棋盘上,周湛都能不动声色的把她围攻了一个底朝天,那就在生活中呢?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了,那她还有报仇的可能吗? 燕莘在心里面,暗暗地想着,可是越是往深处了想,她就越发的觉得心惊,周湛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再加上她的心里还有着对他的感情,她真的能够心无旁鹜的报仇吗? 第129章 枪 就在燕莘还在思考她的报仇大业的时候,外面的流言又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当这些话传进了燕莘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她还正在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外面的谣言愈演愈烈。有时候哪怕燕莘自己不去关心搭理,可是别人却不会放她。 除夕这一晚,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宴请了朝中的诸位大臣,京都里面的世家小姐和夫人也都来了,许如君跟燕莘分别了这么久以后,终于又见面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厚了许多。 因为是除夕宴,所以这一次的座位并没有按着官位固定的分好,反而是允许他们按着情分自己看着坐。其实皇上的这一举动也是为了看一下朝中的拉帮结伙的情况,那些大臣们基本上心里都有数,按着官位老老实实的坐好。 有几个通透的夫人,也都一一的坐好了,可是架不住那些平日里交情好,又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夫人和小姐,全都是扎堆的坐了,燕莘和许如君两个乐得自在的依旧坐在了宴席的最后面,生怕被别人给注意到了。 尽管燕莘已经是尽可能的低调了,可是却架不住周湛的光芒和她本来就不错的样貌,有不少的没有脑子的,傻傻的被别人当了枪了,燕莘并不怎么去搭理她们,自顾自地跟许如君两个说着话。这些大家小姐都是自小就被捧在了手里的了,哪里有人这么无视过她们,再加上本来就不怎么待见燕莘。又被别人给挑拨了的,便当众朝着燕莘甩了脸色。 燕莘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她们那嚣张的样子,并不打算多去搭理她们,只不过身旁的许君如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当下就站起身子来,瞪着眼睛看着这群在这里拼了命的排挤燕莘的大家小姐们。 燕莘见状,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太冲动,可是许君如是真的不待见她们这么欺负燕莘的,便冲在了最前头,做起了燕莘的护花使者。 眼前的这一群人虽然都是世家小姐,自小学着规矩的,可是有的时候,从她们的嘴里骂出来的话,甚至比那些市井妇人还要尖酸刻薄。燕莘就是看不得许君如被欺负的,这才拉扯住了她。 许君如看着燕莘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便努力的压下了心底的怒火,坐了下来,尽管许君如跟燕莘两个想要息事宁人,可是不代表别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个的嘴里吐出来的话也就变得越发的难听了起来了。 燕莘知道,她们不过是仗着这是角落里,皇上不会注意到,也以为她们不会大声的声张出去,毕竟在皇上的宴会上当众大闹的话,那可不是个轻松的责罚就可以了事的了。 “哟,咏姐姐,这是哪家的小姐呀,妹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呢。”“哼,不过是镇守边疆的许将军罢了,不是个什么能在这种晚宴上露脸的职位。”“那可就怪不得要紧紧地抱着这燕王府的大小姐的大腿咯。”“哼,朝堂之上,谁不知道燕王爷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外姓王爷罢了。”“但是奈不住人燕大小姐有本事呀,不是说燕小姐是内定的五皇子妃吗?” 听着她们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别说是一贯把心里的想法都浮在了表面上的许君如了,就连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燕莘,当下都板起了脸来,脸色也是随着她们的话语,越发的变得铁青了。 那几个世家小姐本来也只不过是打算在这里逞逞口舌之能罢了,并不敢真的在这种宴会上真的太过于放肆,就在几个人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燕莘让暗影挡下了那几个世家小姐。 燕莘还不待开口,那几个世家小姐就已经在那里大声的吆喝了起来了,现在可不是她们来找燕莘的茬了,而是燕莘纵容恶奴逞凶,因为在燕莘的暗示之下,暗影在每一个世家小姐的身上点了穴道,生疼生疼的,却不会有丝毫的印记。 果不其然,本来正在跟几个亲近的大臣聊天的皇上听到了这一边的动静,便让身边的福公公过来问了问,本来不过以为是她们几个在这里不懂规矩的闹腾,却没想到,真的还出了事情了。 皇上把这个角落里的人都叫到了跟前,问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几个被暗影下了狠手的世家小姐们一个个的斗争先恐后的在那里唧唧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吵吵闹闹的,皇上坐在主位置上,听着她们的说话声,都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眉头。 抬眼看向唯一一个安静的燕莘,指着说是让她先把事情说一下。那几个小姐们一听,就有些害怕了,都死死的瞪着燕莘,像是她要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要一个个的扑上去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燕莘看到皇上让她先说,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向着许君如的方向笑了笑,示意让她安心,又看了一眼那些死瞪着她的世家小姐们,娓娓的道来了事实。 燕莘说她正在跟许君如说话的时候,这一群人就围了上来,指桑骂槐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还特意的把当时嘲笑许将军的话也给复述了一遍,因为她还记得当时她们在那里嘲笑着许将军的时候,一贯大大咧咧的许君如,眼角闪着泪花。 “皇上,许将军镇守边疆这么多年,边疆从来没有出过一丝丝的纰漏,这话先不说许将军亲耳听到了,许将军的千金就在眼前,这话说出来,岂不是会寒了一代忠良的心吗?”听了燕莘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整个御花园都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那几个小姐的爹娘,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的女儿,不说别的,单是她们今天嘲笑许将军的话语,就够他们这几个家庭承受的了,更何况,在皇上的宴会上,挑起事端,这个罪名也是不轻松的。 燕莘转着脑袋看了一眼周围,朝着许君如那里笑了笑,这才又转过头来,看着皇上,一言不发,等着皇上的判决。 本来还很是嘈杂的御花园,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敢去做那个出头鸟,那几个世家小姐早就脚软腿软了,早知道,她们就不来招惹这个燕莘了,这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底的不安也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就在这安安静静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李侍郎的千金突然出声了,她说话之前,先是恶狠狠地瞪了燕莘一眼,这才啜泣着开了口,“皇上,这燕小姐纵容恶奴逞凶,我们几个好姐妹的身上,都被她给使了手脚了呀。” 这李小姐的话一说出口,不少的人也都跟在在下面轻声的啜泣了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甚是惹人怜惜。 燕莘在一旁看着,微微的摇了摇头,这群愚蠢的女人呀,还真的以为就这样就能够把她也给拖下了水了吗?低着的脑袋,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那带着些许的嘲讽的笑意随之就不见了,并没有人看得到。 燕莘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那个李家小姐的方向,“李小姐,这种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随随便便的编出口来了,若说我纵容恶奴逞凶的话,可否让太医检验一下诸位的身上可否有伤痕?” 听了燕莘的话,那几个夫人先是不同意了,一个个的站起身子来,跪在了桌子旁边,“皇上,我们家的姐儿都还是未曾婚配的,怎能容的这燕小姐胡来?皇上,臣妇的女儿,臣妇知道,她万万不会撒谎污蔑燕小姐的,只是不知道燕小姐这么做的居心何在?” 燕莘一听,冷哼了一声,直直的望向李夫人的方向,“李夫人,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影儿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也是很清楚她的为人的,万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眼看着李夫人还有话要说,皇上清了清嗓子,“吵什么吵,这大好的日子,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既然不愿意让太医检查,宫里还有几个嬷嬷,便让她们来好了,若是有伤痕,朕必会严惩不贷,若是没有,数罪齐罚。” 话音刚落,几个嬷嬷就按着顺序走了上来了,一人领着一个小姐下去了,燕莘也得了命令,跟许如君一起站起身子,到一旁站好,等着结果出来。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群人都呼啦啦的出来了,几个嬷嬷相互交换了一下结果,派了一个最是德高望重的出来说了结果。 当她们听到说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的时候,一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灰白的可怕,燕莘把这一切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了,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就跟许君如两个人回到了她们的桌子上。 今晚毕竟是除夕夜,皇上也不想在今天继续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没有说怎么处罚几个人,只说是先吃饭吧,接下来的晚宴,一群人都不敢再大声喧哗,那几家更是安安静静的。 到了歌舞的时间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会把视线多放在这上面,就连说话,也都是一个个的互相咬耳朵,只不过有了刚刚的那一场,燕莘她们这一桌的周围,坐了没有几个人。 许君如跟燕莘两个倒是也乐得清闲,毕竟是最角落的场所,哪怕她们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皇上素来便不是特别的偏爱女色,这种场合下,一个后宫的妃子都没有出现,哪怕是最受宠爱的林贵妃也是自己一个人在朝露宫里,孤孤单单的过的,而且不只是妃子,就连公主也都是没有出现的。 燕莘皱着眉头,上一世的时候,皇上也是不爱女色的,但是这种宴会的时候,还是会有宫妃在场的,这一世的时候,真的是变化了好多东西,她的心底里面的疑惑也是越发的强烈了。 一直到了晚宴结束的时候,都没有人再敢来打扰燕莘她们两个,很是自在。 新年过后,燕莘就听到暗影说,皇上把那几个大臣都贬黜官职,几个世家小姐也都被一一的下了圣旨,常伴青灯古佛,几个家庭一直笼罩在了阴影之下。台庄来号。 镇守边疆的许将军也被升了官职,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将军了,看到皇上的这一大手笔,燕莘有些疑惑,许将军近来没有什么军功,不该升职的呀,思索到了最后,才发觉自己也被当了枪了。 第130章 古怪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燕莘并没有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书,走到窗户边上。一使劲,窗户就被推开了,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了,不大,但是很急,不一会儿,外面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柠音看到燕莘站在窗口那里不肯离开,只得给她拿了一件棉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正在看着外面的白茫茫的世界发呆的燕莘,突然就觉得身上一暖,转过头去。就正好对上了柠音那刚刚放下去的手。 主仆两个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多余的话,但是其中的情分和默契,不是谁都能够插足的上的。这本该是一片寂静的时候,可是窗户外面却是传来了一阵阵的鸟叫声,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古怪。 燕莘正要跟柠音说什么,就看到了暗影的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似乎是在追赶着什么东西。这要是往日里的时候,燕莘是不会管着暗影要做什么的,只不过今天的古怪的鸟叫声,惹得了她的怀疑和惊心。 “影儿,影儿……”燕莘拼命的扯着嗓子吆喝着暗影的名字,却是没有起到多少的作用的,暗影的轻功很是厉害,就在燕莘还在想别的东西的时候。暗影就早就没有了踪迹了。燕莘这么一想,心下便越发的烦躁了起来,根本就是坐不住,便站起身子来,打算出门去看一看能不能寻的到暗影的踪迹。 可是按着暗影的身手,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燕莘正打算着回到屋子里的就觉到耳旁一阵微风吹过,再一转头的时候,暗影就已经现在她的身旁了。燕莘两只手抓着暗影,从头到尾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看到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屋子里之后,燕莘也就没有了继续看雪的心情了,坐在桌子边上,接过柠音给她倒的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终于还是柠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安宁,她扯了扯暗影的衣袖,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可是暗影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直接就给无视了过去了,可怜的柠音在倔强的燕莘和暗影之间夹着,别提有多么的痛苦了。看到两个人都是一副谁也不肯让步的样子,柠音终于也爆发了自己的小爆脾气。 “啊,你们两个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非得在这里一言不发呢?”话说完,柠音就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她想要给这倔强的两个人,留一点的空间。 柠音走了之后,这屋子里就越发的安静了下来,就在两个人都以为会这么一直的安静下去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开了口,“我……”“我……”见状,燕莘点了点头,示意暗影先说好了。 “主子,今天属下在外面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本来就要追到手了……”却还是被你给打断了,最后的这句话,暗影并没有说出来,燕莘却是猜测到了,暗影还是埋怨她阻止了她,埋怨她太过于粗心大意不是吗? 燕莘略一思索,在脑海里面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了口,“影儿,可是你想过没有,院子里那诡异的鸟叫声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那来人会这么不小心的就被你给发现,这可能都是陷阱,我们现在是在皇宫里面,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丧了命,可是你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燕莘说完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再急着开口,屋子里面,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时候的安静。暗影也在心里想着燕莘的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主子,是属下疏忽大意了,还望主子降罪。” 燕莘伸手把暗影扶了起来,“好了影儿,你我之间用不得这样的,这些错误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毕竟这是在处处都能要人命的皇宫里面,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这一次的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了,燕莘却是知道的,这只不过是个开头,后面或许还会有更加危险的招数在等着她,而且下一次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了过去了。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面的杂乱的想法甩了出去,燕莘在柠音的服侍下,梳洗完了,打算上床睡觉了。 燕莘往日的时候,就算要做梦,也都是梦到了一些上一世的事情,可是是这一天晚上的梦境,在上一世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出现过的,一整个梦境里面,燕莘都是在那里蹙着眉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不顺利,甚至还很棘手的问题。 就连第二天起床之后,燕莘的眉头都没有舒缓开来,脑海里还在不断的回想着昨晚的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让燕莘心里面的不安,越发的浓厚了起来,她总觉得一个更大的阴谋,就在后面,她不知道的角落里面,悄悄的谋划着,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想到了这里,明明屋子里面已经够暖和的了,可是燕莘还是打了个哆嗦,柠音有心担心的给燕莘盖上了一件厚厚的斗篷,燕莘顺势掩了掩身上的斗篷,却还是觉得冷的发抖。 那身上的冷气,更加像是从心底里面冒出来的,让人无处可以抵御的住。随着日子的一天天的推移,燕莘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多了起来,不止一次的去跟林贵妃说想要出宫回府,却全部都被她给三言两语的拨弄了过去了。 长时间的下来,燕莘便也就不再去提出宫的事情了,生活就像是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可是燕莘心底的不安,却是从来都没有消除掉的。甚至还总是在与日俱增的,身边除了柠音和暗影之外,她也着实没有其他的人能够诉说诉说了,长时间的下来,燕莘都觉得自己隐隐的有些精神崩溃的预兆了,可是还没等到她精神崩溃的那一天的到来,燕莘就出事了。 良妃是在皇上还是个皇子的时候就陪伴在了皇上的身边了,皇上对她的情分和宠爱倒是也不是多么的深厚,只不过良妃是他身边的最后一个老人了,其他的以前就跟着他的,基本上都已经死了。台庄豆扛。 所以不管良妃有的时候多么的胡闹,皇上总还是能够容忍她的,也是因为良妃的眉眼像极了那个她只能爱而不得的那个人了。每次皇上去良妃的宫里的时候,她总会嫌弃自己的这里太偏僻了,太破旧了,终于,今年过年的时候,皇上终于松了口,把靠近朝露宫的玉宸宫给了她。 良妃心中便就越发的得意了起来,她总觉得林贵妃之所以能够当上贵妃,与她的那个宫殿是有关系的,现在皇上赏赐给她的玉宸宫,离着皇上也近了,肯定能够升一升位份的。良妃其实不过是个偏远县区的一个县令家的女儿因了一个偶然的机会,遇上了前去救灾的皇上。 那时候他还是个皇子,却是因着样貌好,周身的气质又好,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当初皇上要离开那里的时候,幼年的良妃便悄悄的跟上了,快到京城的时候,皇上得知王芝含跟燕明成亲了,身上的旧伤复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昏迷不醒。 良妃见了心疼不已,跑上前去照顾着皇上,本来依着皇上身边的暗卫的武功,良妃是贴身不得皇上的,可是暗卫却心疼皇上为了那个女人这么折磨自己,便想着有了其他的女人的话,说不定会好许多。 良妃衣不解带的照顾了皇上好几天,皇上这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对上了良妃的眉眼,便把她当成了王芝含,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良妃一看,便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一眼,皇上也慢慢的恢复了心神,再一看到良妃的那副样子,便知道,她不是她。 王芝含对着她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一丝丝的害羞的样子,总是笑眯眯的整蛊他,看他的笑话,想到了这里,皇上便松开了良妃的手,面上又是没有一丝表情的样子了。 回到京城之后,皇上便把那个暗卫的武功废了,放他离开了,皇上说,他的身边不需要一个擅做主张的暗卫和下属,其实皇上当初的这一做法,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警告其他的人,不要再做那些擅做主张的事情了。 良妃那里,他本来是打算派人去送走了的,可是她却总是大哭大闹,皇上想着那天毕竟是他轻薄她在先,便把她留下了,做了一个侍妾,却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哪怕是晚上的时候睡在了这里,也不会动良妃一下,一直到了他竞争皇位的时候,良妃帮过他试毒,终生不能再怀孕,再加上需要平衡后宫的力量,便封了她良妃。 良妃搬到玉宸宫的那一天,宫人都在忙着整理屋子,突然几个穿着太监服的人走进了玉宸宫,说是皇上宣良妃侍寝。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良妃暗暗高兴,心想着,果然是因为她搬了宫殿的缘故,便也就越发的喜爱玉宸宫了,召唤了身边的几个贴身的宫女伺候她换了衣服,这才跟着他们走了。 宫里有规定,前去侍寝的妃子,除非是皇上的旨意,不然不许带上宫女儿,所以是良妃自己一个人前去的,跟在那几个小太监的身后,良妃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一心沉浸在幻想里面,等到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你们这些阉人是要带着本宫去哪里?反了天了不成?” 看到良妃这么声嘶力竭的样子,那几个太监也就不再继续的伪装下去了,几个人相识一看,互相的点了点头,便往中间围了过去,良妃一看不好,就打算跑了,可是却怎么能够敌的过这些人的轻功呢? 几个人把良妃举了起来,就往不远处的小湖里跑去,良妃拼命的挣扎哭喊着,可是这不远处就是冷宫了,平日里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的,所以几个人便也就一点儿不担心会被别人看了去。 走到了湖边之后,几个人合力把良妃往里面扔了去,看到她还在不断的挣扎着,其中一个小太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便把脚踩在良妃的身子上,压着她,不让她再继续的挣扎下去,果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良妃便没有了动静了,几个人的任务也完成了。 第131章 藏书阁 就在良妃搬到了玉宸宫的第二天,一贯跟燕莘不对头的太后娘家那边的玉儿来了,她来的时候,燕莘正好还在吃早饭。一听到通报,燕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迎到会客厅好了。燕莘也没有动弹,依旧在那里继续的吃着,一点也不像是在赶时间的样子。 柠音见状,也就猜出了燕莘的心思了,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小丫鬟,主子晾着人就罢了。她也不能再去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便安安心心的站在一旁给燕莘布菜,每次只要燕莘的眼光在在哪一道菜上多停留一下。柠音便尽职的给她夹到碗里去。 再加上跟在燕莘身边这么久了,便也是基本的知道了她的口味了,每次都能让燕莘吃得很尽兴,燕莘嘴里在不住的吃着,可是思路却是从来都没有停下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燕莘在心里面暗暗的想着,半耷拉下眼皮,想着待会儿应该怎么对付走这个玉儿,上一世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人的出现,这已是两个人的交集又不多,燕莘跟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叹了口气,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算了,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招数,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个朝露宫里,她还能吃了她不成?燕莘略微的带了些许的乐观的想着。 吃完了早饭,看着宫女儿们把桌子收拾好了,燕莘跟柠音回了卧室,换了一套衣服,毕竟不能让她给看轻了。 燕莘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很是满意的摇了摇头,这一套衣服是林贵妃之前派人送来的,就连头上的簪子,也是林贵妃赏给她的,自然都是好东西,再加上柠音的一双巧手,本来就很漂亮的燕莘被这么一打扮,便就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梳妆好了,燕莘这才把手搭在了柠音的手背上。往会客厅走去,一路上,她还看到了不少的来来往往的脸生的宫女儿,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一进会客厅,就看到玉儿很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脸上的挑衅一点儿都没有掩藏住,燕莘也不说话,冷冷的在那里站着,跟在玉儿身后的那几个小丫鬟,满脸也都是嘲笑和不屑的看着燕莘。 燕莘见此,也跟着笑了笑,转身就走了出去,半眼都没有再看玉儿,反倒是玉儿在那里气得跳脚,在背后不住的吆喝着,让燕莘站住之类的话,可是从头到尾燕莘都没有再去摆她,径自的跟柠音走回了卧室。 本来她还在担忧,等到见到玉儿的时候,她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把她给打发了,没想到还真是省事,多亏了她的这一举动,要不然她现在还得在那里跟那个玉儿两个虚与委蛇呢。 燕莘把头上的发簪什么的都拆了下来,换了一个比较家居的发型,衣服也都换了下来,林贵妃给她的衣服漂亮倒是漂亮,只是穿起来太麻烦了。 燕莘毕竟也是个俗女子,自然也是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一面,可是在这种动弹一下都会冻死人的季节,她宁可只要暖暖和和的,哪里也不动弹。 燕莘从燕王府里拿来的书基本上都要看完了,只剩下了一本游记了,这是她不是特别喜欢看的一本书,只不过当时收拾行李的时候,可能是太过于匆忙了,全都给收拾上了,这一会儿了,也没有旁的书了,她只好先拿出了这本书先看着。 春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燕莘百无聊赖的在那里翻着手里的书,放下手里的茶盘,“燕小姐这是没有书看了吧?”看到燕莘愣了愣,点了点头,春荷这才继续的说下去了,“小姐怕是不知道吧,皇宫里面可是有藏书阁的,里面的书可多了。” 燕莘一听春荷的话,立马就坐起了身子来,藏书阁?上一世的时候皇宫里可没有这个东西呀,难道真的是她重生了一世,所以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吗?燕莘暗暗地想着。 “那藏书阁都是可以进去的吗?在哪里?”说话间,燕莘从头上拔下了她头上的仅有的一根玉簪子,插在了春荷的头上。 春荷注意到了燕莘的动作,抬起手来,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回小姐的话,这也不是都可以进去的,得有了一个出去令牌方能进出,全宫里有出入令牌的不过就几个娘娘,咱们的贵妃娘娘也是有的。” 燕莘一听就明白了春荷的意思,她这是让她去跟林贵妃借那个令牌用一下呢,不过也是,除了林贵妃之外,她也确实是没有人能够借到令牌了,看到春荷出去时候,燕莘看了看身旁的柠音。 柠音这个时候也是蹙着眉头的,似乎也是在想春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单纯的建议燕莘,可是燕莘和柠音都觉得春荷的这话出现的太巧合了,就像是特意来的。 可是又怎么会这么恰巧的看到她在很无聊的看着不感兴趣的书呢?燕莘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而且似乎是不管怎么绕,都有一种绕不出来了的感觉。燕莘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里面的其他的想法排解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燕莘估摸着林贵妃睡起了午觉来了,便领着柠音和暗影,往林贵妃的主殿走去,自从上午的时候,柠音听了春荷的话之后,她的眉头就一直都没有舒缓开来,反而有一种越蹙越紧的感觉。 看着柠音这幅样子,燕莘伸出手来,揉了揉柠音的眉头,“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也不怕未老先衰呀,你这个臭丫头。”看到柠音欲言又止的样子,燕莘停下了脚步,认认真真的看着柠音开了口。 “我也知道春荷今天的话有问题,可是若是我不接招的话,怕是她背后的人还会再想别的法子的,再说了,万一她只是好心的提醒我呢?正好我也缺书看了,皇宫里面的藏书,肯定要比外面来的好。” 说完,燕莘便径自的往前走去,也不再理会后面的柠音和暗影,没走几步,两个人便齐齐的追了上来了,跟在燕莘的身后,一起往林贵妃那里走去。 燕莘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三个人刚到主殿,就得知了林贵妃也是刚刚起床,只是在外殿稍微的等了一会儿,林贵妃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了,身上穿的很是正式。 燕莘走上前去,朝着林贵妃行了一个大礼,就被林贵妃给扶了起来了,“娘娘,莘儿今天前来打扰,是想要借娘娘的藏书阁的出入令牌一用。” 燕莘本来还以为得多浪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她的话一说完,林贵妃就让身边的大宫女进屋子里把令牌拿了出来了,交到了燕莘的手上,“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客气,这令牌在我那里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那要是爱看书,便先拿着吧,不用给我送来了。” 听了林贵妃的话,燕莘接过令牌,满足的冲着她笑了笑,正想着是不是应该按着规矩留下来陪着林贵妃说几句话,就听到林贵妃说是要出去一趟,让她自便。 见此,燕莘也就不再多加逗留了,领着柠音和暗影往回走去,她想着要回去稍微的休息一会儿,顺便再想想自己想要看什么书,便就去藏书阁找点书回去看。 回去的时候,燕莘一眼就看到了消失了一上午的春荷了,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领着柠音往屋子里面走去,燕莘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藏书阁出入令牌,心里兴奋不已,简直是比她当初盘下第一家店铺的时候还要高兴几千几万倍。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最近越来越喜欢看书了,书本给她带来了很多的实战经验,让她不舍得丢弃下书本。脑海里却又在不时地回荡起上午的时候春荷的话语,还有刚刚经过她的时候,她身上那股子的熟悉的香味。 本来燕莘是想睡一会儿就起来的,可是却没想到她一直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才睡饱了,起来之后看到屋子里面没有旁的人,很没有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 正好这个时候柠音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很没有形象的“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燕莘一看,就走上前去,不住的给柠音挠痒痒,“你这丫头好没规矩了,竟然还敢笑话你小姐,让你再笑,让你再笑。” 柠音一都是个害怕被挠痒痒的,这么一折腾,脸都笑成了一个大苹果了,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燕莘摇了摇头,放开了柠音,走到一旁,坐在凳子上,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发。 吃完了晚饭,燕莘才领着暗影和柠音,三个人一起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天已经慢慢的黑了,皇宫里也不像往日有宴会的时候,那么热闹,反而倒是安静得可怕,只有时不时的来往的几个行迹匆匆的太监宫女儿的。 在要不然就是在皇宫里面巡视的侍卫们,燕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以来做了太多的坏事的缘故,她竟然一直都觉得不甚安生,如果这是在火光明亮的地方,就会看到燕莘的小脸,一片的惨白,似乎是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台庄豆血。 好不容易到了藏书阁了,燕莘看到藏书阁里人来人往的,倒是也不那么的害怕了,走近的时候,柠音从怀里拿出了藏书阁的出入令牌,燕莘顺入的进去了。 这藏书阁却是是个好地方,宫殿占地面积很大,四处都是书,不过蜡烛倒是不是太多,毕竟这里面书太多了,要是烛火太多,出了意外的话,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这就越发的显得藏书阁里面幽暗不堪了,不过好在燕莘手里一直都拿着灯笼,所到之处倒也不是特别的可怕,再加上燕莘现在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了这一片的书海之中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着害怕呢? 燕莘进来的时候,柠音和暗影两个被挡在了门外了,这是这里的规矩,燕莘这个时候正好看到了一本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的孤本话本,只不过离的她有些高,就算她拼命的踮着脚,也够不到那么高的地方。 燕莘皱着眉头,似乎是十分的苦恼,可是这屋子里面又没有凳子,可以让她去够一够,反正这里面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便也顾不得形象了,把裙子的下摆往上撩了撩,蹦跶着去够最上面的那一层的话本,一个不注意,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第132章 遭受陷害 就在燕莘摔倒的那一瞬间,藏书阁里面的烛火全部都灭了,就连燕莘手里的灯笼也莫名其妙的灭了,倒地的时候。燕莘还不小心的把身旁的一个小架子给推倒在地了。 听到了里面的声响,外面等待的人,呼啦啦的全部都涌了进来了。燕莘还耳尖的听到有不少的带刀侍卫也跟着闯了进来了,燕莘当下就觉得心底的不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了。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还都是黑的,因为有着高高的书架在挡着,屋子里面就显得越发的幽暗了。燕莘有些害怕,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身子,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敢出声的。她总觉得那些针对她的手段,都将在今天晚上,一一的铺展开来。 可是她却是毫无准备的,甚至连别人的下一步要怎么走都毫不知情,果真是在皇宫里面待的久了,养成了享受安逸的性子了吗? 燕莘皱着眉头,打算悄悄的绕过人群,走出去,她也不知到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却是知道的,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必定会中了陷阱的。 燕莘的眼睛在黑暗的时候,视物的能力不好,再加上刚刚被倒下的架子又给砸中了脚了,往外走的时候,便就格外的危险。燕莘正把手扶在书架上。慢吞吞的往外移动着,就被脚底下的东西给绊了一下,燕莘一个没有控制好,就朝着前面扑了下去。 她的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书架上,弄出了不小的声响,引得人群纷纷的往她的位置聚拢的靠了过来,燕莘伸出手去,摸了一下绊倒她的东西,便摸到了布,布?燕莘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烈了,狠着心继续的摸了下去,冰冰凉凉的一只手,冷的甚至都不像人的手。 燕莘摸索着把手放到了那人的鼻尖下面,没有了一丝的气息。这个时候,朝着她们的方向来的人越来越多。燕莘就算想逃,也已经是无路可逃的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惨死的女人是谁。 燕莘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正在这个时候,人群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了,不少人的手里都举着灯笼或者是火把,把这藏书阁的角落,照的一片明亮,燕莘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也认出了惨死的正是刚刚得到了迁宫圣旨的良妃。 燕莘冷眼的看着为首的侍卫,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她,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要是能够这么容易就猜出来的话,那她可就是神咯。 燕莘自嘲的笑了笑,正好柠音和暗影也挤过了层层人群,跑到了她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去给皇上通报这回事了,所以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皇上的到来。所说皇上对良妃没有感情,但毕竟也是待在了他身边这么久的老人了,看到她惨死的这一幕,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走上前去,把良妃的头从地上轻轻的扶了起来,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摆了摆手,示意良妃的亲近进来把良妃收拾走了。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看到良妃被收拾走了之后,就慢吞吞的往回走去。 然后燕莘和满屋子的人都被带走了,都被带去了皇上的宫殿了,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帝,燕莘竟觉到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虽然所有的证据现在都指向了燕莘,可是毕竟还没有让忤作验尸,很多事情都还不能太过于武断的做出结论,皇上坐在那里,审问了几个最先赶到的侍卫和太监,又随便的问了燕莘几句,便把所有的人都给押了下去了,燕莘作为目前的第一嫌疑犯,直接就被皇上给关押在了他的寝宫的偏殿了。 燕莘却是觉得这是在保护她,如果被关押到了其他的地方,再稍微的一动手脚,她要是直接就死在了大牢里面的话,那可就直接的成了畏罪自杀了。想到了这一点之后,燕莘便安安稳稳的待在了皇上的偏殿,这里的守卫怎么也应该是最好的了吧。 只不过这里虽然是皇上寝宫的偏殿,却是破旧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灰尘,床上的被褥,不仅仅脏,还很薄,真像是几百年都没有住过人了一般脏乱差。 这个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燕莘便也就不再去多浪费时间去打扫了,从柜子里面找到了一条可以御寒的跟厚实的毯子,盖在了身上,找了个角落,坐着睡了过去了。 不过或许是姿势不好的原因,一整晚她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似乎是极为难受的样子。虽然姿势一直不太舒服,不过燕莘也是一直都睡到了大中午了,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虽然皇上一直都不是特别的喜爱良妃,可是她也毕竟是他的妃子,现下又死于非命,不可能就这么姑息养奸了,可是燕莘又毕竟是王芝含的女儿,他也不能做得太绝,又不能不做。 一下果敢的皇上,如今在爱人和责任面前,竟然也犯了难,不知该作何抉择,现在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燕莘了,就连仵作的验尸结果也是指向了燕莘的。 皇上看着刚刚呈上来的验尸结果,就越发的有些头疼了。正好这个时候,得了消息的周湛也赶了过来了,一进门,刚向皇上行完礼,还不待说话,皇上就把手里的验尸结果扔在了周湛的手边上了。 周湛拿起来随便的翻了翻,就有些微微发愣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了皇上的方向,眼里全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皇上见状摇了摇头,“阿湛,几个皇子里面,你一直都是最让朕省心的,可是如今这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燕莘那丫头,朕也保不得她了。” 那一天不知道皇上跟周湛两个都说了什么,反正是傍晚的时候便下了圣旨,把燕莘给关押进了天牢里面,却是没有判定罪罚,甚至就连案子,也没有当堂就审。 燕莘被关押进天牢的时候,在门口那里看到了满眼自责的周湛,他跟她说,让她等他,便再无其他的言语,那些关押燕莘的侍卫,不知是得了谁的命令,并不让燕莘开口说话,就把她给关押了进去了。 进了天牢之后,燕莘才知道昨天晚上在皇上寝宫的偏殿住的有多么的高档大气,上一世的时候,她亲手把许多在官场上给周湛下绊子的大臣送进了大牢,甚至就连这一世的时候,她也私底下设立了私牢可是环境跟天牢,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 她的私牢里面主要是为了拷打出隐瞒的事实的,可是这天牢却更加像是为了折磨你的心智而设立的。天牢的占地面积很大,每一个牢房之间都是独立的,相隔的距离也不近。 更重要的是,使用金属打造的,关押进去之后,就只剩下了靠近地面的一个小窗口,那是为了送饭的时候打开的,平时的时候,你就像是被关押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能让你发急到想要抓狂的地步。 饶是燕莘平时就不是特别爱说话的人,进来这里之后,除了吃饭的时间你能看到一个送饭的狱卒之外,就看不到别的人了,而且这牢房里面都是一天到晚点着煤油的,根本让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燕莘在这牢房里面待了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她便已经完全乱了生物钟了,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不会有人告诉你。 进天牢之前,身上就已经被搜查过一遍了,现在你就算是想要贿赂贿赂狱卒,问一下时间都是不可能的了,可是燕莘却还是坚信,周湛一定会来救她的。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周湛她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不速之客。 重华的到来完全在燕莘的意料之外,她总是觉得重华这个人虽然一直都在口头上说着喜欢她之类的话语,可是却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的。 虽然这一世的时候,跟重华有了些许的接触,可是他那淡漠的性子,却注定了他爱的只会是他自己罢了,燕莘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来。台庄豆巴。 可是重华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了,燕莘当时就有些发愣了,一时有些不明白重华怎么就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了。 这个时候重华也顾不得解释了,拉起燕莘的胳膊就往外跑,可是燕莘也是个倔强的性子,死死的往后退着,不肯前进一步,重华是个有武功傍身的,要把燕莘扯走并不是一个难事,但是他却是害怕伤了燕莘,并不敢用上力气。 重华看向燕莘的方向,燕莘也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重华看,大有一种你若是不跟我说出个缘由来的话,就别指望我会跟着你走的感觉。 重华只得对着燕莘投降了,“莘儿,时间真的很紧急,咱们一边往外走,我一边跟你解释好不好。”看到这么温柔的重华,燕莘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重华有些急了,这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再不走的话,怕就走不了了。 想到了这里,重华一个闪身走到燕莘面前,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重华的手就已经落在了燕莘的后颈上了,燕莘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重华一把扶起了燕莘软下去的身子,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别的也顾不得了,就飞快的往外走去。 刚刚被燕莘那么一耽搁,这一会儿了时间果然就有些不够用了,重华抱着燕莘还没走出多远去,就远远的看到了一群拿着火把巡视的侍卫。 这个时间早就过了宫门落锁的时间了,要是重华再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话,再加上怀里的谋害良妃的第一嫌疑人,那他可是就玩完了。 不过好在重华这些年在皇宫里面的布置够精细,快速的掩身在了一根大柱子之后,看着那群按着规矩来巡视的侍卫渐渐的走远了,这才抱着燕莘从后面走了出来。 本来他安排在了天牢外面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看来是他的姗姗来迟的时候,早就来了旁的人了,让那人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重华抱着燕莘往冷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心的避开了不少人的视线,皇宫的面积虽然大,人多又杂,可是他的布置依旧很艰难,毕竟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能力不足,自己进出皇宫都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 第133章 谋反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重华在皇宫里面布置眼线的时候,就是从最少人问津的冷宫里面开始的,冷宫里面常年没有个主事的。所以就算里面突然增加上了几个人手,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到。 更何况冷宫那里面实在是太荒凉了,皇宫里面的那些忙着勾心斗角的人根本就不会顾及到这个地方。这也就给了重华一个很大的机会。 他当初在冷宫里面安插的那群人,恰恰是现在给他帮助最大的那群人,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抱着燕莘去那个地方的话,应该才是最保险的。 这一会儿了,他就算想要出宫。也会引起大轰动的,重华便干脆的在冷宫这里住下了,虽然这是个常年没有油水的地方。可是有了他的接济,几个他的主事的人,住的地方倒也不是特别的差。 以前没有在京都里面做国师的时候,他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如今不过是住在这里,对于重华来说,倒也不算是什么煎熬。 再加上本来时间就不早了,这一会儿了,他早就觉得有些挨不住了,安顿好了燕莘,把她放在了床上今天晚上不是特别的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冷宫里面冤魂多的缘故,这里竟是格外的凉。 重华把厚厚的棉被给燕莘盖在身上,看到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了,这才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在了椅子上。趴着睡了过去,身上盖了一件厚一点的棉斗篷。 第二天一大早,重华就醒了过来了,正好是早朝的时候,重华看了一眼依旧睡得不太踏实的燕莘,走上前去,点住了她的睡穴,不让她醒过来。 待会儿他还要再去上早朝,如果这个空档的时候,燕莘醒了过来了的话,怕是旁的人对付不了她,便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昨天晚上重华并没有回府,他的管家应该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一大早的时候,就命人驾着重华上朝时候的马车进了皇宫。本来今天早上的时候,宫门的侍卫收到了命令了,凡是进出宫的人马必须得一一检查了。 可是这一会儿了,重华并不在马车上,不过好在管家之前就有准备,找了一个跟重画声音很相像的侍卫,扮成了重华的样子,窝在了马车上。 碍于重华平日里的样子,那群侍卫并不敢真的就去搜查重华的马车,只不过是碍着规矩,往里面瞥了一眼罢了,待到马车走远了,一个立在侍卫长身旁的小侍卫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他来这里看守皇宫大门的时间并不长,就连看到重华国师的机会也并不多,可是却总是觉得今天马车上的人并不是重华国师,可是他的这番话并不敢说出来,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心里面想了想。 再说重华那边,他起来之后,把燕莘交给了他的管事之一,说是让他照看好燕莘,日后必定有重赏,那管事也不敢懈怠,忙里忙外的派人伺候着燕莘,生怕她半路醒了过来。 重华出去之后就看到了驾着马车的管家,快步走上前去,进了马车里面换了朝服,这才又下了马车去上早朝去了。 许多人都不知道燕莘失踪的消息,看到大清早的,皇上似乎就心情不好的样子,只以为皇上的喜怒无常的性子又犯了,不少的大臣都战战兢兢地,生怕惹火了皇上,上奏折的时候,也都小心翼翼的,都害怕惹祸上身。 只不过周湛还有重华两个人似乎并不把皇上的怒火看在了眼里,面上还是跟往日里的时候一模一样的,该说就说。 好不容易下了早朝,看到皇上渐渐的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不少的大臣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样开心。 周湛站在身后,摇了摇头,看着这群人不争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他面上虽然还是往日里的样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五皇子这些日子为了燕家大小姐的事情都操碎了心了。 不少的京城里的大家小姐知道之后,都暗暗的诅咒着燕莘,就连例行规矩一般的早朝,燕王爷现在都不被允许参加了。 王芝含现在在燕王府里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柳媚儿母女两个处处为难她,就连老太太那里也是,屡次表示想要给燕明重新纳王妃,想要废了王芝含。 不过好在燕莘有先见之明,在被抓之前,跟柠音和暗影说,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情,务必得好好的护着王芝含一世周全,她名下的所有店铺全都盘成银两,迫不得已的时候,就领着王芝含远走高飞,有银钱在身的话,便也就不怕了。 尽管两个人现在担心燕莘担心的要命,却还是得在王芝含面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不能连累着王妃娘娘跟着一起伤心。 前来找茬的柳媚儿母女,暗影也是次次的下了狠手的,这两天她们两个人,倒是也变得安稳了许多,柠音她们耳根子也清净了许多。 暗影把手底下的人也都散了出去了,让他们跟在周湛的身边,看看能不能帮着解救出燕莘来。 周湛一直都知道眼神不是个简单的大家小姐,却没想到,她的手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批的优秀探客,很多事情查起来,比他精心培养的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的努力,掩藏在背后暗杀良妃的,又把这个罪责嫁祸在了燕莘身上的人,却就像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一般,无论他们怎么样的努力,都是毫无办法的,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而就在他们专心的求证的时候,燕莘在重华的府上也过得不怎么如意的。台庄豆才。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不错的,毕竟不用再受苦了,就在她放松了警惕,打算去跟重华商量一下跟暗影见一面的时候,燕莘她无意之中探听到了重华打算起兵谋反的消息。 燕莘捂着嘴巴,似乎是有些不可相信的样子,眼里含着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珠,跑回了她住的屋子里面了,脑海里却还在不断地回想着刚刚在重华的书房外面听到的一幕。 这样越想就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她得出去跟周湛说一声,免得周湛光顾着她的事情了,而被重华给使了绊子了。 “主子,这京都里面的军队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在外面买的那群士兵也都已经训练好了,不日便会陆陆续续的进京,以掩人耳目,对了,五皇子那里也已经快安排好了,五皇子的性子太过于多疑,要安排的不被起疑心的话,还得再费一些功夫。” 燕莘的脑海里面一边的回想着,一边的思考着对策,怎么才能从国师府这个大牢笼里面逃了出去,正好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几个小丫头的说话声。 燕莘擦了擦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声音,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原来过几天就是重华的生日了,他打算在那一天的时候大办一场。 那一天的时候,重华势必会宴请许多的大臣们,甚至周湛和皇上都得来,那是不是说明,重华就是打算在那一天的时候动手呢?燕莘一边在认真地听着,一边暗暗的心里面理顺着,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隐藏的信息。 燕莘突然记起刚一认识重华的时候,就听过他说,渴望他的母亲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在他渴了饿了的时候,能给他做一桌子的饭菜,不需要十分的精致,只要能够用上心就好了。 燕莘恰恰是个厨房爱好者,这么一考虑,心底里面就立马的有了想法了,招呼进来这几天一直服侍着她的小青,趴在她的耳边上说了几句话。 看到她那惊愣的样子,燕莘也不由得笑了笑,小青的性子跟柠音两个在很多方面都很相像,这也是燕莘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小青留在她的身边的原因。 她想柠音想暗影,想她的娘亲,想周湛了,是的,在这种最是危机的时刻,她才发现原来从头到尾,她最关心的人,还是那个上一世的时候,狠狠的背叛了她的人,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的。 下午的时候,燕莘刚睡起午觉来,小青就走了进来,“小姐,您要的材料可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什么时候开始呢?” 燕莘一听,放下了手里刚刚翻看了没两页的游记,走下床去,“现在来吧,我好久没做了,怕做的不好,先去练习练习,熟练熟练。” 小青听了燕莘的话,赶紧招呼了别的人,去给燕莘端了一盆热水,服侍着她洗漱了,小青要给燕莘化妆的时候,被她给制止住了,“小青,就这样吧,待会还要忙活,抹了这些东西,也不方便,万一再一不小心混合了进去,那可怎么办?” 小青一听,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面上似乎还有一丝丝的遗憾,燕莘握了握小青的手,在小青的带领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时候,小青频频的往后转头,似乎是有些不确定燕莘的手艺似的,燕莘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继续的往前走去,现在多说无益,还是等到出了结果了,让她们自己尝一尝好了,那可比她说一百句都有用的。 重华的府上大多数都是男子,就连厨房里,也大都是男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着男子的身高来准备的,燕莘用起来的时候,不是特别的顺手,却也好歹是忙活了一下午之后,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当看到小青那惊讶的神色的时候,燕莘就跟一个急着讨要赞赏的话语的孩子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小青,小青小心翼翼的捏起了一块点心,放心了嘴里,这下子是真的心服口服了,这主子做的糕点可是比府上的糕点师傅做的都要好吃。 燕莘身后的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了去了,笑眯眯的,派了一个丫头去把重华请到了她的院子里,说是要请他吃顿饭。 重华今天一整天都在书房里面忙活着,并不知道燕莘做了什么,听到燕莘身边的丫头说是燕莘请他过去吃饭的时候,有些惊讶,问了一下,那丫鬟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重华见状,摆了摆手,便让那丫鬟在前面领路,跟着去了燕莘的院子里,一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燕莘是有事要拜托他,请他过去的,却没想到等他一进了屋子里面,才发现了里面的惊喜。 第134章 牢狱之灾 那一瞬间,重华的脑子里面什么没有了,就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一个小女人了,大步的走到燕莘的面前。一把就把燕莘扯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拥着她,不肯松开。就像是搂住了什么绝世珍宝了似的。 燕莘被强行的按在重华的怀里,心里面满满的都是反感,却是不想闹的太僵,再加上她还想出了府去给周湛偷偷的送消息呢,所以也就由着重华去了,并没有再去反对。乖乖的待在了重华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重华才往后退了几步。把燕莘松开了,“莘儿,对不起,刚刚是我唐突了。”听了重华的话,燕莘摇了摇头,说是先吃饭吧,两个人这才坐下了。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重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哪一道菜开始吃,还是燕莘用了公筷给重华夹了一块鸡肉,满眼期待的看着重华,重华笑了笑,夹起来,放进了嘴里面,并且还不住的点着头,满是赞赏。之后的两天,燕莘都会时不时的给重华做些什么吃的。派人给他送过去,又或者是让他自己过来吃,两个人相处的倒是也融洽。 又过了一天,燕莘去找重华,说是想要出去买点东西,府里的出去采购的仆人,都买不到她能够合心意的做糕点的粉,她想要自己出去逛逛。重华起先的时候并不同意,说是外面查的正严,这个时候出去,太过于危险了。 可是后来看到燕莘那倔强的神情,蓦地心又软了下来,说是出去可以,但是必须带上他的护卫,燕莘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听重华说外面查的很严,燕莘自己的心里面也是没有多少底的,可是她是真的办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周湛陷入困境,略微的一改装,在脸上涂涂抹抹了好久,又换了一套寻常人家的妇人会穿的衣服,就走了出去了。 果不其然,这大街上,隔几步远的地方就有几个乔装打扮的护卫在观察来往的行人,燕莘的这一身装扮倒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卖糕点粉的店铺,是有后门的,而且是出了后门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周湛的皇子府了,因着燕莘是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所以也就不能有一大堆的护卫和丫鬟紧紧的跟着,要不然的话,可能还会暴露了踪迹。 燕莘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面粉店里面,在那里挑挑选选的,似乎是真的在挑选面粉一样,燕莘往外面看了一眼,那群守卫依旧在紧紧的盯着她看,燕莘想了想,招呼来了店里的店员,似乎是在询问面粉的价格之类的。 听了燕莘的话,那店小二的脸上了别说有多么的生气了,却被燕莘拉住了,从袖子里偷偷的拿出一锭银锭子塞给了店小二,“小哥,奴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才来寻求帮助,但求不要声张,还望小哥儿给条生路。” 那店小二一听燕莘的这话,心底的英雄救美的小心思立马就冒了出来了,正打算拍拍胸脯,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于招摇,往外看了一眼,果然门口站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似乎是在找人的样子。 正好这个时候,店里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了,趁着人多的时候,店小二领着燕莘就往后门的方向走去。过了一小会儿之后,那群跟在燕莘身后的护卫就发现店里没有了燕莘的身影了,当下也就顾不得其他的了,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看到这群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那店小二庆幸自己刚刚帮了燕莘一把,要不然可就是送羊入虎口了呀,那领头的护卫一把抓过了店小二的衣领,“说,刚才那人哪里去了?” 一听这话,店小二就越发的认定了燕莘的话,大着胆子跟他们打了几句哈哈,实在是要被吓破了胆了,这才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那守卫们一看,当机立断的松开了店小二的衣领,齐刷刷的往后门跑去。燕莘站在了面粉店后院的大树后面,看到一群人都跑了出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好轻举妄动的,怕那群人去而复返,一直在那里待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悄悄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刚才,她骗那个店小二说,她被一家高官的儿子相中了,非要娶她回家做小妾,她不从,不仅杀了她的全家,更是一路的追着她到了这里,这才得以来到了后门这里。一开始的时候,燕莘就猜测着这个店小二会把她的路线给说了出去,便偷偷的又从后门溜了进来,藏在了大树后面,这一会儿了,她猜测着那群人应该是走远了,这才敢走了出去。 燕莘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要给周湛去通风报信,警觉力什么的比往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所以后面一直在悄悄的跟着她的人,她竟都没有发觉。李平几个得了皇上的命令,天天的在街上寻找越狱了的燕莘,他们也都知道,燕大小姐又不是傻了,既然越狱了,又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大街上呢? 只不过皇命不可违,几个人天天的在大街上溜达,倒是也乐得自在。他接到通知说是在五皇子府附近的街道上,发现了燕大小姐的踪迹,李平立马放下碗筷,往那里赶去。 果不其然,他们几个人跟在这个疑似燕小姐的身后有一盏茶的时间了,样貌上但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李平曾经看到过燕莘几面,对于美女,他一向是过目不忘的,但是他记得燕大小姐是个极为警惕的人,怎么这一会儿了,竟然还是毫无查觉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平他们几个又按捺着性子,跟了一会儿,便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台庄豆圾。 燕莘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愣了楞,拔腿就想跑,可是这么一群人,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燕莘于是又被押进了天牢,她的这次越狱,知道的人并不多,皇上虽然心里很是恼火,却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找人,毕竟这天牢可是号称最坚固的牢狱了,他可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打自己脚的事儿,只不过这次看守燕莘的,全都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燕莘被抓了之后,心里懊悔的要命,她还没有通知周湛那个消息呢,万一重华趁机作乱,那么周湛该怎么办,他有准备吗?会不会遭了陷害,重华谋反成功,再也容忍不得周湛了?这一溜儿的想法一条一条的钻进了她的脑海里面,根本就容不得她去通知到外面,就又听到了一条震惊了她的消息,皇上病重。 自从外面的守卫换成了皇上的人之后,燕莘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人了,那群暗卫把饭给她放到那里,也不通知她,她就凭着感觉去开窗子找饭。往往等她吃饭的时候,饭菜早就凉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吃的到底是午饭还是晚饭,甚至在大牢里面待了几天了都不知道,燕莘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她真的会被自己逼疯了的。 燕莘摇了摇头,四面都是金属,密不透风,更是看不到外面的人,她把脑袋一下一下的磕在牢笼墙壁上,生疼,却又不想停下来,她真的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干了。外面安安静静的,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燕莘开开牢笼下面的小窗口,拿进了饭来,竖着耳朵,拼命的想要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什么。毕竟是隔的有些远,燕莘的耳朵又不跟练武之人一样的灵敏,不过好在那些人的嗓门大,燕莘这才隐隐约约的听到说是皇上突然就病重了,五皇子纠集了大队人马,想要逼宫谋反。 燕莘一听就知道这应该是有人的故意诬陷,皇上看好五皇子,这是众所周知的,周湛根本就不需要逼宫谋反,这根本就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会让他背负不少的骂名,周湛不会是这么没有远见的人的,燕莘暗暗地想着。 确实,就在燕莘还在被关押的时候,皇上一夜之间病重,国师重华拿着皇上的亲笔手喻监管朝堂。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不同意的,都去求见皇上,很多人都以为重华是不会让人见着皇上的,却没想到,凡是递上折子想要见皇上的,重华并没有阻拦,反而还安排好了时间。 这么一来,许多人都打破了原先的看法,都觉得五皇子周湛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称帝,这才打算起兵谋反的,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五皇子一直都闭门不见客,像是正在谋划什么的样子,就越发的引人怀疑了。 自从出了那流言之后,周湛也想过要进宫去见皇上,却都被挡住了,说是为了皇上的安危考虑的,就连林贵妃,也被禁止进入到皇上的寝宫的范围之内,周湛如今又进不了皇宫,林贵妃也出不来,两个人的消息都是靠着中间人传递的。 只不过自从皇帝病重,重华监管囯务之后,他在皇宫里面安插的眼线也是一个个的都被揪了出来了,想开也是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更是连燕莘都见不到了,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调查燕莘的事情了,手底下的几元大将全都被他派着去练兵了,周湛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太被动了,什么都做不了,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跟谣言里面一样,逼宫谋反的,可是现状却是容不得他去有别的办法的。 逼宫谋反这件事就像是赌注一样,一旦输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但是现在外面传的那么凶,怕是就算他没有真的逼宫谋反,也会给生生的说成是了。 周湛知道,这消息应该是重华派人放出来的,他也应该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了,说不定他这里一行动,重华那里就回立马以清君侧的名义,打压他,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带兵打压他,那么最后,重华不仅会胜了他,登上皇位,还会受到万民的爱戴,而他周湛,则将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自小的时候起,他的父皇就告诉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能任由着别人杀伐,他不怕死,却害怕一事无成的死去,百年之后,所有人都会骂他是亲手弑父的罪人,而忘记了他曾经的所有的努力,就连燕莘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他也会保不住。一想到这些,周湛就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第135章 终究避免不了反目的结局 就在周湛正纠结的时候,重华带领着他的亲卫进了天牢,直奔燕莘的方向来,虽然这铜墙铁壁围住了燕莘。但是重华的人都是穿着铠甲的,再加上都拿着刀剑,声响格外的大。燕莘趴到门边,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重华的说话声,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燕莘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寒,听到一大串的钥匙滴溜当啷的声音越来越近,燕莘赶紧跑到了牢笼的最角落的那里。不想见到重华,更加不想私自逃出牢笼。 果然,她的牢笼门口那里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还有门被打开的声音,燕莘是背对着门口那里坐着的,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的样子了,不是不好奇,而是她反复的告诉自己,得沉得住气,才能有一线生机。 重华大步的踏进屋子里面来,走到了燕莘的后面,“莘儿,对不起,我来晚了。”燕莘听了他的话,就跟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在那里坐着,稳稳地,不肯动弹,甚至连转过头去看重华一眼都办不到。 是的。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承认了,她讨厌重华,讨厌重华明明是他要逼宫谋反,却生生的把这个罪名扣在了周湛的头山,讨厌重华对她的禁锢,甚至就连重华这一刻的笑容她都觉得刺眼极了,这个时候的周湛怕是还在为谣言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吧。 凭什么,他重华凭什么这么做。台庄豆亡。 越是想到了周湛,她就越打心底里面厌烦重华,厌烦重华的自私,厌烦重华的野心。 自从做了国师之后,重华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的无视过呢,当下心底里面也是有些不悦的,其实燕莘有一句话说的对。重华这个人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为了今天的地位他攀爬了这么久,如今既然都这么的接近那个他梦寐以求了这么久的位子了,便就越发的会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 重华是个擅攻心计的男人,他在皇宫里面部署了这么多年了,甚至有的人是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训练了,这份耐心,这份心机,不是谁都能够办得到的。 重华看着面前的背对着他坐着的小女人,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了,“莘儿,你这是在埋怨我吗?对不起的莘儿,我的身上有太多的责任了,莘儿,对不起,对不起莘儿,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听着重华这么深情而又感人肺腑的告白,应该是是个人就不会拒绝的吧,可是燕莘这个时候,满脑子的都是周湛,对于重华的这一番的话语,反而是厌恶极了。 燕莘抬起手来,一把把重华的抓着她的胳膊的手给打开了,似乎是极为厌恶他的触碰的样子,这副神情一下子就让重华记起了,他小的时候,因为只有和他相依为命的娘亲,被街上的还有他的外祖母家的人所嫌弃的时候的神情。 他自小就没有父亲,是跟在母亲的身边长大的,他也曾经问过他的母亲关于他的父亲的事情,可是每每他的母亲都会背过身子去抹眼泪,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去询问那个抛弃了他们母子的人,甚至是恨上了那个男人。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没有朋友,所有的人都嫌弃他,出了他的娘亲之外,没有一个人喜欢他可是他不知道是不是他上一世的时候作孽太多,还是老天爷容不下他娘那个善良的女人,早早的就把他娘从他的身边夺走了。 他娘去世之前,告知了他的身世,他却并不急着去认亲,反而是自己一个人搬到了山上,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生活,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而已,他靠着他的天生聪颖的头脑,学着做生意,慢慢的攒下了一大笔的钱,这个时候,他不过才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子。 他用这挣来的第一笔钱去奴隶市场上挑选了几个合眼缘的,都不是长得好看的,反倒是都长得有些吓人,不过价格也就低了一些。 就这样,他慢慢地培养着这些人,随着他生意越做越大,他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时间久了,他也就起了想要进京寻亲报仇的念头了,是的,他寻亲不是为了认亲,是为了报仇的,当年要不是那个负心的男人的话,他的母亲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他的。 凭着这个信念,重华养了越来越多的门客,更是寻了各方面的翘楚,陪在了他的身边,靠着这些人,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他挣得了一席官位。 但是这些都不够,离着他的目标还是远远不够的,终于,在他又向皇上献计拿下了一座城池之后,他被封为了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 重华被封为国师的那一天,他去了他府上的祠堂,给他的母亲上了一炷香,“娘,孩儿就快报仇了,您放心,孩儿一定会让那个负心汉跪在你的骨灰前面磕头认错的。” 就在重华的报仇计划稳稳的进行的时候,一个在他意料之外的小姑娘,一段本不该存在的感情,都悄悄地在他的心里面生根发芽了。 他屡次的为了这个小女人打破他的规则,可是她却从来都不知情,甚至是从来都不在意,她在意的,从头到尾只有那个陪在那个负心汉的身边长大的儿子,说真的,他恨那个男人,可是又羡慕他。 很多东西,他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可是那个男人从来都不用,他有着势力背景强大的外祖家,有着备受宠爱的母妃,由着父亲的疼爱,甚至还有这两情相悦的女人,那个男人,让他从头到尾的嫉妒的快要发了疯。 重华再次把手搭在了眼前的小女人的胳膊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发狂了,“够了,莘儿,跟我走,别逼我。”看到有些发狂的周湛,燕莘只觉得越发的厌恶了,狠狠地打开重华握着她的胳膊的手,“重华,你也别逼我,重华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莘儿,你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莘儿,你知道吗,那两天我被你养叼了胃口,府里的饭菜,我都有些吃不习惯了呢。”听了重华的话,燕莘很是厌烦的往后退了一步,越发的靠近了墙壁的位置。 重华有些不死心的又往前迈了一步,“重华,你不许过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厌恶你吗,不要再提那几天了,我看到你吃我亲手做的饭菜,恨不得剁了我自己的双手,你知道吗?我看到你,都觉得令我恶心到想要吐了出来了,你知道吗?” 听了燕莘的话,重华似乎是有些支撑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了,又往前走了几步,把燕莘逼到了角落里了,“莘儿,你在骗我的是不是,你做的饭菜我吃的出来的,里面有爱的味道的,莘儿,别闹了,咱们一起出去吧。” 燕莘狠狠的甩来了被重华桎梏住的胳膊,“错了,重华,是恶心到了作呕的感觉,因为我做饭的时候没有想过你,我怕我想到了你,会抑制不住的拿着菜刀砍了过去,你滚开,你这个恶心人的家伙。” 听着燕莘的话语,重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燕莘一巴掌,把她的头都打偏到了一边去了,那一巴掌重华是用了力气了,燕莘的脸颊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肿了起来了。 尽管脸颊疼得要死,可是燕莘就是不想在重华面前示弱,强忍着疼得火辣辣的脸颊,死死地瞪着重华,似乎是想要把重华给逼走。 重华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也有些生疼的手掌心,这一巴掌下去之后,他和燕莘之间的一切,好像就这么结束了,这一巴掌就跟一道永远也跨越不去的鸿沟了一般。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重华往外走去,跟在他后面的那群下属,也都跟着有顺序的往外退着,走到牢笼门口的时候,重华停下了脚步,“把燕莘关押到普通牢房去,日夜看管着,不许有任何的差池。” 话说完之后,重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这么安静下去的时候,重华在天牢门口那里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天牢的大门口,直接就把那纯金属打造的天牢大门,打的微微的凹了进去。 燕莘站在牢笼里面,看着那人走出了她的视线之中,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生怕自己发出一些其他的声音来。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燕莘是喜欢过重华的,只不过看来以前那温文尔雅的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罢了,她总是觉得重华是个有故事的人,刚刚那一刹那间,燕莘又看到重华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像是又记起了之前的事情了一般。 燕莘对于重华的喜欢,在一种方面上说,其实更像是觉得两个人都是有过痛苦的曾经的人,说是喜欢,更不如说是察觉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好在这一会儿,燕莘终于放下了心底里面对重华的最后一点念想,其实,归根到底,燕莘还是放不下周湛,不管上一世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她都放不下他,周湛就好像是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似的,一旦想要拔掉,就会心痛到窒息。 周湛还在他的皇子府上闭门谢客,思索着对付这一场面的策略,他之前为了皇位,也是养了一大批的幕僚,可是就现在看来,这一群人的思路都不上一个燕莘有用,周湛也是格外的想念燕莘,想念燕莘的陪伴,就好像只要燕莘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有无限的力量一般。 燕紫清找上门来的时候,周湛正在五皇子府里跟他的幕僚开着紧急会议,如今这京都里面关于五皇子要起兵谋反的谣言是越来越厉害了,再这样继续的按兵不动的话,怕是局势会越来越不讨喜。 门口那里都知道燕莘是自家主子的心上人,如今这面前的马车上有这燕王府的标志,又自称是燕大小姐的妹妹,有之前就在门口守卫的,看到过上一次来的燕紫清了,便擅作主张的把她给放了进去。 燕紫清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顺顺利利的进入了五皇子府上,当下便也不着急了,反而是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面逛了起来了。 第136章 燕紫清的到访 其实就在燕紫清刚一踏进五皇子府的时候,周湛几个人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派了人悄悄的跟着,看看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周湛知道燕紫清怕是有其他的坏心思的。等了一会儿,却只是听到消息说是燕紫清在府里面闲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一时。周湛便就失去了耐心了,蹙着眉头,这几天他本来就被外面的纷纷流言给闹得头疼,这一会儿了,这个所谓的燕王府二小姐又来他的眼皮子底下瞎晃荡,只是惹得他心烦。 燕紫清来五皇子府是听了柳媚儿的建议的。她不知道柳媚儿是得了什么能人的帮助,这些日子在燕王府里,她们母女两个是生活的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她也曾经试着想要打探打探的,可是柳媚儿在这种问题上却从来都没有对她松过口,哪怕她是她女儿,也是没有半点额外的福利的。 这一会儿了,听到了柳媚儿的话,她并没有询问原因,反正那也是无用功,何必浪费时间呢。从第一次看到周湛的时候,她就倾心于他了,可是他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燕莘那个小贱人。 如今那小贱人在皇宫里面谋杀了皇上的妃子,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她还就不信了,那个燕莘就这么有能耐能在杀头的死罪中,还能够再次逃脱开来。 她本来是想要急着去见周湛的,可是她一进五皇子的府上,她就改变了想法了。现在如果能够见到五皇子,确实是好事,可是这个时候的五皇子应该还在为外面的流言苦恼着,若是她现在直直的闯进去的话,还会给五皇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于是,燕紫清便努力的压抑着性子,等着最佳时机的到来,她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府里面闲逛着,其实心里急得要死,可是想到会给五皇子留下一个好印象,她便就忍了下去了。 殊不知,她的这一系列的举动看在周湛的眼里,就好比跳梁的小丑一般,令人只想发笑。反而是一点儿的正面分都没有加上。 见了周湛之后,燕紫清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柳媚儿的话语,她说让她好好陪着五皇子聊聊天就行,别想着要去急功近利的给五皇子出谋划策。 想到了这里,燕紫清不屑的笑了笑,呵呵,她还就不信了,当初燕莘之所以能够让五皇子另眼相看,不就是因为长得好看,又有一张转得快的脑子吗,论容貌的话,她燕紫清也不比燕莘难看多少,论计谋的话,她是比不上燕莘,可是既然堵不住悠悠众口的话,那就杀一儆百好了。 之前的时候,燕紫清跟在柳媚儿的身边待在青楼里面,许多新去的姑娘都不愿意接客,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她给妈妈说的建议,这才解决了那群吵闹的女人呢。 所以说,她燕紫清并不是没有能力,只不过是缺少了展示的舞台罢了。燕莘是燕王府嫡出的大小姐,平日里说一句话,不管是不是对的,都能得到旁人的夸赞,如今那个人人称赞的燕大小姐杀人了,这可真的是对他们的天大的讽刺呢。 在燕紫清进入到这个房间之前,周湛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柳媚儿投靠到了重华那一边,就连柳媚儿的娘家那边,也都被她说服动了,一起投靠到了重华。 也就是说,燕紫清的今日到访,很可能就是重华的心思,周湛不知道重华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却是知道的,暂时性的稳住燕紫清,说不定还能套出什么来。 外面的谣言越来越厉害,周湛这几天忙活的脚不沾地的,却还是一无所用,可是他却不能就这么放弃,必须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搏上一搏。台庄豆技。 且不说别的,这是他的父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已经稳稳的守了这么多年了,他的父皇在位期间,宣国的版图一年比一年的大,这都是他父皇的功劳。 他的父皇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君王,他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费了一生的心血,他绝对不会让他父皇的心血就这么白白的被人所糟蹋。 他还记得当初父皇让重华做国师的时候,他说的那番话,“重华,今日成了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师,有何感想?”当初重华是怎么说的来着? 周湛慢慢的合上眼睛,那一日的情景就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么的清晰,好像就是前两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似的。 “启禀陛下,微臣想让那个当年抛弃了微臣的父亲知道,他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语,惹得满堂的轻笑,他还记得,当时,他也是着欢笑中的一员。 越想越不对劲,周湛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越靠越近的燕紫清,周湛皱着眉头,一下子站起身子来,转身走到了一旁,正在向着周湛方向靠过去的燕紫清一愣怔,又坐回了原座位。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因为想要偷亲别人却被现场抓包的时候该有的尴尬,周湛皱了皱眉头,跟燕紫清达成了协议,送走了燕紫清之后,周湛单手撑着额头,似乎是有些头疼。 闻着着溢满了屋子的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周湛不住的打着喷嚏,连忙换了一间屋子,这要是被燕紫清知道了,她的精心准备就得来了这么一个遭遇,怕是会气的想要发疯吧。 回了燕王府之后,燕紫清就直奔柳媚儿的院子里,自从燕莘锒铛入狱之后,王芝含就被迫的搬离了原来的院子,转而去了燕王府里最西南角的小院子里。 原先王芝含的院子,柳媚儿搬了进去,名字也换了,西柳苑。现在的柳媚儿除了燕王妃的称号之外,什么王妃的架势都有了,燕王府里财政亏空,也是柳媚儿去娘家城郡王府里借的钱,如今她们母女当真就是在王府里面横行霸道了。 就连老夫人也对她们母女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日窝在她自己的不出门,王府里的持家大权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柳媚儿的手里了。 暗影和柠音两个不止一次的想要规劝着王芝含搬出王府去,重新寻一处住处,却都被王芝含喝止住了,主仆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燕王府的西南角住下了。 厨房每日送来的饭菜要不然就油水不足的,要不就是残羹剩饭冷饭,暗影几次都想要取教训教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却都被柠音给拉住了,最后只得在院子里自起炉灶,自己出去采买,并不再花费燕王府一分钱。 可是就算如此,那母女两个也是不想轻易的放过王芝含她们几个人的,多日以来在燕王府的横行霸道让她们忘记了暗影身怀功夫这一个事实。 燕紫清去了天牢里面,去见了燕莘,耀武扬威了一番,可是燕莘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一般,就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燕紫清不是重华,哪怕是得了探看燕莘的手令了,也就不过是在牢狱外面,隔着牢门跟燕莘说几句话罢了。 可是燕莘安安稳稳的坐在牢狱中央,一言不发,燕紫清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了似的,可是又够不到燕莘那个小贱人,气的燕紫清在外面走来走去。 “姐姐,你在这天牢里面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怕是不知道外面已经翻了天了吧。”燕紫清还以为她的这话说完之后,燕莘会立马爬过来问她外面怎么了,可是却没想到她还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坐着。 说了好多话,可是燕莘都是一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就连周湛的事情也引不起她的一丝丝的兴趣,燕紫清气急了,正想要转身出去,就突然记起了住在燕王府西南角的燕王妃王芝含。 “姐姐,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母亲搬到了府上的西南角去了呢,每天就是吃斋念佛的给姐姐赎罪呢,真可怜呢,整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了呢。”听了燕紫清的这话,燕莘终于有些动摇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燕紫清。 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有影儿和柠音在娘的身边,不会有事情的,燕莘暗暗地给自己加油打气着,直到看到燕紫清离开了天牢之后,燕莘才一下子软下了身子。 说不在意是假的,她知道的,周湛现在应该陷入了人生的低谷了,她却只能在这里无力的待着,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她的娘亲那里,她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燕莘突然就记起了重华了,或许他可以把她弄出去,燕莘暗暗地想着。可是上一次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闹得那么僵了,得想个法子,不然的话,重华是不会来的。 晚饭的时候,燕莘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突然心里就有了想法了,趁着送饭的人出去之后,燕莘草草的扒拉了几口,又喝了一大口水。 趁着没有人注意,燕莘趴在桌子上,悄悄地用一根手指插到了嗓子里面,不停地搅着,反胃的感觉也越来越重了。 燕莘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把盘子和碗重新摆放了一下,都摆到了桌子边上,又把裤腿压到了桌子底下,只要她一倒地,满桌子的碗筷就会摔到地上打碎,只要再趁机划伤自己那就行了。 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两天不行那就三天,只要重华心里面还有她,那么就不会这么放任着她在天牢里面继续的受伤。 果不其然,燕莘恶心的倒地之后,吐出了一大堆的刚吃进去的食物,被带倒的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打碎在了地上,燕莘的呕吐却依然停不下来,一腿摁在了碎了的瓷片上,流了不少的血。 只不过重华也确实是跟燕莘猜测的那样,并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一个太医过来,来帮着燕莘检查了检查,上了药,便就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燕莘没敢再跟之前一样弄倒桌子,只是把水洒在了伤口上,也没有呕吐,怕招来太医,第二天晚饭的时候,燕莘依旧是这么做的,后半夜的时候,燕莘发起了高烧了,烧的迷迷糊糊的。 重华自从听说了燕莘受伤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他也知道燕莘是个多么狡猾的人,说不定那只是一个诡计,原本的他也做好了第二天再继续派太医去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第二天什么都没有发生,重华不断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误会了燕莘了。 第137章 要被抓包了吗? 忙活完奏折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蜷缩在地上,似乎是极为痛苦的小女人的身影的时候,他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了。顾不得继续跟她置气了,赶紧跑上前去。 扶起燕莘的时候,她已经高烧的没有多少意识了。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重华似乎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燕莘身上的源源不断的热气。 看到她身上那单薄的衣服,重华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毛皮斗篷脱了下来,盖在了燕莘的身上,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去,一边跑着。嘴里一边不断的大喊着,“来人呐,快点去请太医来。来人,人呢,来人。” 跟在重华身边的吴管家赶紧招来一个侍卫,派他去把太医们都请到重华在皇宫里暂住的宫殿里去,看到重华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衣了,吴管家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脱给重华,可是等到他脱下来之后,重华早就抱着燕莘跑远了。 天牢离着重华住着的地方有些远,不过正好重华抱着燕莘一回到他的住处,那群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就粉粉的赶来了。这个时候了,重华也顾不得用纱帘挡住燕莘了,赶紧让他们帮着诊治。 几个太医待到看清楚床上躺着的是谁的时候,便全都畏畏缩缩的,不肯上前去。看到呼吸越来越弱的燕莘,再看看那群见死不救的泳衣,重华一把抓过一旁的佩剑。旁边的人都还没发现重华怎么动弹的时候,离着重华最近的,也是最为抗拒给燕莘治疗的太医的头就已经和他的身子分离开来了。 见此,几个太医都不敢再推脱,全都争抢着上前去给燕莘治疗,看到他们乱成了一锅粥的样子,重华把佩剑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整个房间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了。 忙活了一大晚上,一直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燕莘这才慢悠悠的转醒了,一群太医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了,一个个的朝着重华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重华坐在燕莘的床边,看着她,抬起手来。一点一点的描摹着她的轮廓,竟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经过了昨天晚上,他才知道要是失去了燕莘的话,那么他的这大好的江山,就没有人陪着他一起观赏了。 燕莘这个时候只觉得腿上火辣辣的疼着,不禁懊恼自己真的是太疯狂了,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原来她能为了周湛做到这一步,也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他,做出这近乎于自残的行为。 毕竟是经过了一趟生死关的,再加上身上的伤口,燕莘并没有多少的精力,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了。 经过了这几天的布置,周湛好不容易又跟他的眼线们联络上了,也得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暗暗地骂着自己没有用。 上一世的时候,燕莘对于周湛的眼线是怎么安排的,安排在了哪里都是如数家珍的,她这好不容易出了天牢,便再也不想回去了,必须得想着法子周转着。 其实说真的,燕莘直到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个让她爱了两辈子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爱的,甚至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没有彻底弄清楚。 但是她还是大着胆子,去见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湛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云梦。云梦在上一世的时候,一直在暗中帮着周湛,也一直喜欢着他,甚至连她都给瞒了过去了,一直到了周湛登基称帝,封了云梦为妃之后,她这才知道了云梦这个人。 这云梦毕竟是上一世存在过的,这一世有了太多的变数,燕莘其实也不是特别的肯定的,但是她还是去找了云梦。在去找她之前,燕莘也是想过了无数的可能行的,比如说没有云梦这个人,又比如说云梦其实在这一世的时候是重华的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这一世就是为了报仇才活的,如今既然她不能去寻了周湛报仇了,那么她一定要让柳媚儿母女尝试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到那一个场面,燕莘就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腿上的伤疼得无以复加,燕莘强忍着额头上的冷汗,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却没想到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如同两个门神一般,在门口立着的两个人,燕莘摇了摇头,这还真的是发了一次烧,就把她的脑子给烧坏了呢。 重华现在并没有真的对她放下心来,尽管她这是大病之后刚刚醒来,可那也得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不是吗?燕莘暗暗地想着。 燕莘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去,寻找着屋子里的东西,她想要给周湛传递消息的话,就一定得有信物,在满屋子寻找了一番之后,燕莘却是一样有她的标记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自己这是在皇宫里面,更是在重华住的屋子里,要想找些东西倒还真的是不容易,燕莘把手往一旁的柜子上一拍,清脆的响声传进了燕莘的耳朵里。 燕莘挽起袖子,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心下便有了主意了,这个玉镯子是周湛之前给她的,周湛一定能够认得出来的。 她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周湛和旁的人传一些私密的信件的时候,喜欢用一种特殊的墨汁,写上之后,那字会慢慢地变淡,只有放到水里之后,这字才会慢慢的浮现出来。 重华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定然会收拾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打定了主意之后,燕莘慢慢的往重华的桌子那里挪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避开门口的那两尊守卫神。 一番翻箱倒柜,燕莘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出今天早上她在枕边发现的帕子,写了几个字在上面,等到那字迹慢慢的变淡了,燕莘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东西又归了原位,慢慢的往床边挪去。 几乎是刚一走过门口的位置,燕莘就耳尖的听到门口传来的说话声,其实更像是特意的说给她听的,让她知道来人了似的,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情,燕莘想着,怕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动作了。 果不其然,燕莘正打算快点挪到床边的时候,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了,这个时候,燕莘离着床边还有两三步的距离。 重华满是宠溺的走上前来,如若不是之前见过重华那疯狂的样子,燕莘怕是还会沉浸在重华刻意的塑造出来的温柔里面,无法自拔。 “怎么弄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刚刚忙活什么了?”重华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帕子,抹了抹燕莘的额头,似乎是在责备她的样子。 燕莘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呢,我不就是在想着要走走,锻炼锻炼吗?腿疼的要死,就是想要转移一下我自己的注意力。”台庄豆弟。 重华听了燕莘的这话之后,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了,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燕莘看,也不说话,跟在重华后面进来的几个幕僚,也都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看到重华这幅样子,燕莘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她的写了字的帕子被重华给发现了,可是她现在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被发现的,这满屋子的人,真的是太危险了。 燕莘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了先下手为强,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燕莘不知道是不是跟燕紫清母女相处的久了,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泪眼汪汪的看着重华,可是这一次,重华的眼里都是愤怒,就连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几个幕僚的脸上,也都是气愤的样子。 燕莘低着脑袋,似乎是在想什么的样子,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约一盏茶之后,燕莘突然抬起了头来,那挂在眼角的泪水似乎是格外的惹人心疼。 燕莘慢慢的抬起手来,把手放在衣领那里,突然间就跟发了狠了似的,一把把衣服从衣领扯了开来,她是用着吃奶的力气的撕开衣服的。 她的这一举动,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因为是在屋子里面,炭火烧的又足,所以燕莘身上穿的很是单薄,把身上的外衣撕开之后,身上就只剩下了一件中衣和肚兜了,或许真的是生气到了极点了,燕莘喘气喘的很厉害。 燕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大圈的人,她的身子被看光了呢,燕莘现在满心都是悲哀,这下子,她跟周湛两个,应该再也没有以后了吧,想到了这里,燕莘就变得有些疯狂了,蹲下身子,把她身上扔下去的衣服一点点的捡起来,扔到了各个人的身上。 “你们不就是想说我在密谋什么吗?看啊,看啊,这就是我密谋的东西啊,满意了吗,你们都满意了吗?还要怎么做,全脱了吗,啊?”燕莘一边哭喊着,一边作势要去解开中衣的带子。 这个时候,一直都在一旁发呆的重华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了,一下子脱下身上的斗篷,罩在了燕莘的身上,那杀人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四周的幕僚,似乎是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子都给抠出来。 被重华那杀人般的目光吓到了,一群人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重华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的燕莘,满满的都是歉意,“莘儿,对不起,对不起,先去床上好不好,你这身子才刚刚好呢。” 燕莘一把就甩开了重华的手,似乎是气急了的样子,大声地哭喊着让重华滚出去,看到燕莘的情绪起伏的这么大,重华只得退出了屋子里。 只不过临出去之前,燕莘还是眼尖的看到了重华把她刚刚都落在地的帕子拿了出去了。看到屋子里面没有人了,燕莘这才扑在床上,放声痛哭出来。 重华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哭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叹了口气,背着手走远了。 燕莘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这才停了下来,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说话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哭瞎自己的双眼,这样的话,就不用去看重华那张令她作呕的脸了。 晚上的时候,燕莘一点食欲都没有,嗓子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喝水都觉得嗓子疼,便早早的上床了,她现在只关心,那递给云梦的帕子,送出了皇宫了吗? 燕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了后半夜了,这才慢慢的睡了过去,一晚上都没有见着重华,燕莘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第138章 传递消息的猫儿 这房间现在里里外外的都是人,燕莘又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在重华的府上的时候,意外听来的那个消息,照着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是真的无疑了,只是不知道,重华他会什么时候动手。 也不知道昨天的消息传出去了吗。毕竟她出入不了这一道宫门了,昨天就在燕莘听到外面有说话声的时候,及时的看到了外面的一直游荡的小猫。 上一世云梦封为妃子的时候,燕莘在她的宫里看到过一只差不多的,她还记得她当时随口问了一下,云梦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她是说这只小猫在她还只是个小宫女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养着了。 昨天事发突然。说真的,燕莘也不能确定那只猫儿是真是假,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没有把镯子送出去,反而是在帕子上写了一句旁的话,周湛能不能认出来,全都是听天由命的事情了。 本来第一次进天牢的时候,她的身上是没有了这些首饰的,后来被重华救出去过一次,那些重华给她买的,她都用不惯,重华便派人去了燕王府里,给她偷了一套她的首饰。 燕莘也不知道重华还记不记得她身上的首饰,但是毕竟从天牢里出来的那天晚上,她身边的都是重华的人,要是突然之间身上就少了什么的话。难免惹人生疑。 再说了,一只猫儿的身上挂着一只玉镯子的话,也太过于招人耳目了,燕莘还不想这么早的打草惊蛇,她听说燕王府上这些日子不是特别的安宁,再怎么说那也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地方,她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当务之急就是先要稳定好她在重华心里的地位,一步一步的来,千万不能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到了这里,燕莘决定还是不能好好的养伤。 如今她身上有伤,行动自然不便,这样的话,待在重华的身边也不会让他有太多的顾忌。若是她的身子大好了的话,不说重华,单单就是重华身边的那群幕僚就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大大的拒绝。 重华毕竟还要靠着他们稳固江山,自然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便对着幕僚们杀伐,若是之前两个人的关系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可是有了那天牢的一幕之后,两个人之间肯定已经有了不可跨越的鸿沟了。 燕莘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这一世的顺风顺水,全都仰仗着上一世的记忆,和对众人的了解,可是重华完全是她上一世的时候的陌生人,别说不熟悉了,就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这么一个让皇上都赞不绝口的人罢了。 上一世的时候,周湛登基称帝所遇到的敌人只是三皇子而已,那个人并不足畏惧,论计谋,论能力,这些都是远远不及重华的,可以说是重华跟周湛两个人各个方面来说,其实都是旗鼓相当的,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就越发的有些不安了,就照目前来说,燕莘有一千一万个不想让重华称帝的理由,却没有一个能够对付得了重华的法子。 若是他只是一个单纯想要回来找皇帝报当年之仇的少年,燕莘说不定还会帮着重华递一下刀剑,可是如今他是回来抢皇位的,燕莘便是万万不答应的。 不说别的,单单就是两个人之间的那些恩怨,就让燕莘释怀不了,重华如果做皇帝的话,按着他的能力,确实是个好皇帝,但是按着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的话,又确实不是个好着落。 重华伴随君侧这么多年,怎么也会知道她娘亲的存在,知道那是皇上这一生最爱的女人,而他的母亲,又被皇上当年辜负的那么彻底,恰恰就是这个原因,燕莘也不会帮着重华登基称帝的。 现如今燕王府里的混乱怕都是重华刻意的制造出来的,可是燕莘却是毫无办法,既然如此的话,燕莘就更得想着法子,帮着周湛了,至少在那之后,周湛不会太过于为难燕王府,毕竟燕王爷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外姓王爷罢了。 正在燕莘想事情的时候,阵阵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了门口,可是燕莘却是毫无所觉,依旧在那里发呆发愣,重华一推开房门,绕过了屏风之后,就看到了那个托着腮帮子发呆的小女人。 心下一暖,他独自一个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就在他要给母亲报仇的时候,却出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个女人,这是上天对他的嘉奖不是吗,尽管这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可是重华却还是抑制不了自己对燕莘的喜欢。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顺从着自己的心吧,重华暗暗地想着。 重华正要上前,燕莘就突然的回过了神来,乍一看到房间里面多出来的一个人的时候,燕莘被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直接就磕到了她的本就受伤的双腿了。 重华正要上前扶起燕莘来,就看到她的腿上的纱布,又开始往外冒血了,重华吓了一大跳,赶紧抻着嗓子叫太医。 燕莘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碍的,就不用麻烦太医了,我自己来就好,之前在家的时候,娘亲教着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虽不是顶好的,处理这种伤口却是没问题的。” 尽管听着燕莘这么说了,重华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些侍卫一看自家主子蹙起来的眉头,当下也就不敢再去停顿,赶紧拔腿就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燕莘正好提到了王芝含了,抬起头来看了重华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是又不敢说,过了好一会儿,琢磨着太医快要到了,燕莘这才开了口,“重华,我想见见我娘亲了,可以吗?自去年秋后进宫以来,这都快要春天了,我都没有见过我娘,我……” 听了燕莘的话,重华是有些犹豫的,每次只要见到那个女人,他就会打心底里面恨她,厌恶她,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那么就不会有他娘那些年的痛苦。 可是一低下头,看到燕莘眼里的希冀之后,重华又有些不忍心拒绝她了,心里正在天人交战着,正好这个时候太医跟在侍卫的身后进来了,重华一看,心想道,正好。 “莘儿,先让太医给你看一看伤口吧,乖,等太医看完了伤口,有什么事情,咱们再另说,好不好?”重华说完之后,就示意着太医上前去,给燕莘看看伤口什么的。 燕莘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话语,就要这么被打断了,微微的低下头,一言不发,衣袖那里,啪嗒的滴落上一滴泪水,晕染开来。 重华蹲在燕莘的身边,耳边就是她压抑的啜泣声,甚至就连泪水滴落在衣袖上面的声音,他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有生以来,他这是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卓绝的听力。 思前想后,重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莘儿,乖,先让太医给你看看,随后我就接你母亲进宫可好?” 听了重华的话,燕莘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一滴降落未落的泪珠,看到重华重重的点了点头之后,这才把自己的裤腿挽了起来,左腿还好说,她右腿的伤都基本上是集中在了大腿那里,疼,还难折腾。 太医见状,赶紧走上前来,忙里忙外的给燕莘换药包扎,尽管疼得要死,可是燕莘还是强忍着,没有哼出声来,下嘴唇被她自己咬给咬破了,重华站在燕莘的一旁,眼里直直的盯着太医的手,一时都没有察觉到燕莘的小动作。 等到都包扎好了之后,重华刚要抬头,就看到燕莘的一群上滴落了一滴红色小血珠,抬起头来一看,这才发现燕莘都把她自己的下嘴唇咬破了,赶紧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太医。 重华也确实是个说话算话的,当天下午就把王芝含和柠音接进了皇宫里面,暗影没有进来,燕莘猜测着,应该是重华觉得暗影武功太高,怕她进了宫之后,会传递出一些对他不利的消息去。 不过王芝含她们的进宫,也确实是给燕莘带来了好消息了,王芝含说,现在皇宫外面都传着,其实要逼宫谋反的是在皇宫里面代行执政的那个人,说是就连皇上的病重,也都是那个人捣的鬼。 这话一出,不少之前都支持着重华的老百姓就出来解释了,说是要是是他让皇上病重的话,又怎么会同意官员进宫觐见皇帝呢? 这个时候,又有那些进过宫的大臣家的仆人们出来放话了,说是他们家老爷进宫只是隔着厚厚的帘子,远远的朝着皇上行了个礼,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么一来,慢慢的,舆论的风向又会转变一个方向了,燕莘暗暗地在心里想着,不过这也说明,她昨天要传给周湛的消息已经被传了出去了。台庄豆划。 想到了这里,燕莘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重华应该不会再有时间紧紧地盯着她的娘亲不放了吧。燕莘握着王芝含的手,眼里含着泪水,冲着她笑了笑,这才扑进她的怀里,不肯再出来了。 柠音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两个相见欢的样子,也不禁红了眼眶。重华是在晚饭的时候回来的,一进来先是朝着王芝含行了个礼,一点都看不出他对王芝含的恨意来。 燕莘在一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会演戏的,这演技怕是连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宫妃们也是比不上的。 其实燕莘特别的好奇,平日里的时候,他要是看到了他娘亲的话,心里面都是怎么想的呢?虽然他的这一世的这些遭遇与她的娘亲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恨上了她的娘亲,一边恨着娘亲,一边跟她的女儿暧暧昧昧的,难道他不会觉得令人作呕吗? 柠音在看到重华进来的时候,很有眼力的去给他拿了一套碗筷,燕莘本以为重华是不会跟她们两个一起吃的,却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重华的心理承受能力。 重华坐在燕莘的手边,几乎是一抬头就能看到王芝含的位子,表情很自然的,一点强忍的愤怒都没有,燕莘压下心底的不安,伸手给王芝含夹了一小块炖肉,“娘,你多吃一点。” 王芝含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抬起头来,冲着燕莘笑了笑。 第139章 初现端倪 晚饭过后,重华便起身离开了,他现在事务繁忙,自然是不像以前那么有功夫的陪着她。或者说是监视着她,不过有了王芝含的陪伴,他爱给她留几个眼线。她也都不介意了。 送走了重华之后,母女两个挽着手去了床边,“莘儿,你在这儿还好吗?让娘看看你的伤。”燕莘拉过王芝含的胳膊,摇了摇头,“放心吧。娘,没事的,只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你在这里多住几天,权当是陪陪我吧。” 王芝含听了燕莘的话,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们的重华的人,王芝含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国师那里说得过去吗?” 燕莘也看了一眼碧云,她是重华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小丫鬟之一,自然也是极有身份的,看到燕莘的目光,朝着王芝含福了福身子,“王妃您就安心的住着吧,小姐在这里一直都念着您呢。” 见状,王芝含便也不再推脱,只说是好的。 王芝含身子不好,早早的就下去歇着了,燕莘却是这几天睡多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好柠音这个时候悄悄的进来了,燕莘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瞪了她一眼。 “主子,是属下大意了。”这柠音的脸的后面,俨然是暗影的说话声,可是燕莘却是一点的惊讶都没有,瞪了她一眼,“太胡闹了,外面都是重华的人。”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暗影来之前还特意去了御书房一趟,看到那里的烛火也熄灭了,这才放心的过来了,暗影的轻功是她最厉害的,自然就不害怕被旁的人察觉了去了。 所以这一会儿。燕莘的担忧纯属是多余的,不过现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一的解释给燕莘听。 暗影和柠音陪在她身边的时日都不短了,所以今天一看到柠音的时候,便察觉出来了,这不是柠音,甚至是有点暗影的影子的,便有意无意的试探了一番,所以这才确信了这就是暗影。 两个人要是说话的话,只要是内功好一点的,就能在外面听得到,为了保险起见,两个人走到桌子那里,在手指上沾了水,卸载了桌子上,为了以防重华突然搞突袭,燕莘还拿了一本之前看过的书。 虽然写字的话要浪费的时间不少,但是却比说话要来的安全多了,只是挑拣了几个关键词来写,既节省了时间,又传达了意思。 就在两个人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暗影耳尖的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抬起手来,放在了嘴唇上面,示意燕莘不要说话,看到她理解了她的意思了,这才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燕莘抬起头来,观察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暗影的身影,这才放下了心来,拿起了她早就准备好了的书,一只手依旧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着。 重华本以为燕莘这时候早该睡着了,就想着过来看看她,哪怕只是她的睡颜也好,可是却没想到远远地就看到里面还在亮着灯,心下就有了几分的警惕,放轻了步子。 他先是倚在墙上,听着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不时地传来几声翻书的动静,转过头去问了一下门口的守卫,“里面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守卫听了重华的话之后,蹙着眉头想了一遍,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他精心的挑选出来的,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怀疑的,便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在烛火下,透过屏风,重华就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的小女人正在灯下看着书,空闲的那只手还不住的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着。 重华清了清嗓子,屏风后面的小女人像是吓了一跳似的,放下手里的书本,就要站起来,重华记起她的腿上有伤,便赶紧的跑了进去,生怕燕莘一个不注意再摔了腿。 看到重华的时候,燕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重华很是高兴,这是不是说明燕莘开始把他放到了心里了呢?重华在心里面暗暗的想着,越想就越是觉得有可能,嘴角的笑意,也就不自觉地大了起来了。 燕莘坐在凳子上,看着重华那略微的有些得意的笑意,低下头勾了勾唇角,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面带微笑的样子,让人着实分不清楚她的心里面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怎么都这一会儿了,还不睡呢?”重华远远地就看到了燕莘眼底下的紫青的一圈,燕莘皮肤白皙,这一点点的痕迹便已经很是明显了,看的重华心疼不已。 听了重华的话,燕莘轻轻地摇了摇头,“睡不着,在床上躺着也是无聊,还不如起来看一会儿书,却没想到一看就是这么大半夜了。” 重华知道燕莘是个聪明的,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她觉得无聊这样的话语,又一想起隔壁的王芝含,心下像是有明白了燕莘说这话的意思,可是他却还是不敢一口答应着让王芝含陪着燕莘一起睡。 像是看出了重华心里的矛盾和为难了,燕莘轻轻地摇了摇头,“明天你还要上早朝,去睡吧,我不会说让我娘陪着我的话,让你为难的,放心吧。”话说完之后,燕莘就又拿起了书本,认认真真的翻看了起来,时不时的在桌子上写几个字。 重华看着燕莘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心里面真的很不是滋味,却也无能为力,叹了口气,过了好久之后,他这才叹了口气之后走出了房间里面。 出去之后,重华并没有急着离开,在门口那里又站了好一会儿,不过燕莘并不知晓这些的,只是还在那里自顾自地翻着书,心里面有些疑惑怎么暗影还不进来呢?难不成她是走了吗? 就在燕莘的纠结之中,暗影又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面前,只说是重华刚刚还在门口那里站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燕莘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手沾着水,不停地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着。 忙活了一大晚上,燕莘第二天的时候一直都日上三竿了,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王芝含这个时候正坐在燕莘昨天晚上看书的凳子上,随手的翻看着燕莘之前自己手抄的诗集。 燕莘见状,脸都烧红了,连鞋子也没有穿,赶紧的从王芝含的手里把那诗集收了过来,可是王芝含那戏谑的眼神还在燕莘的眼前晃荡着,“你这丫头,怎么手抄了这么多国师自己写的诗词呢。” 就连一旁被重华派遣过来伺候燕莘的碧云也跟在后面不住的笑着,燕莘的脸颊变得越来越红,最后干脆窝在床上,不肯下来了。 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柠音给她舀了一碗汤,“小姐,奴婢听说了,这可是国师大人最喜欢的汤呢,您也尝尝呀。”正在闹腾间,重华从外面走了进来了,显然也是知道了早上发生的事情了。 燕莘便越发的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低着头,努力地往嘴里扒拉着饭,柠音赶紧去给重华拿了一套碗筷,重华拿起筷子给燕莘夹了一小块鱼肉,“多吃点补一补,都瘦了一圈了呢。”听了重华的话,燕莘更是恨不得直接钻到碗里去,再不肯抬头。 王芝含摇了摇头,“国师,莘儿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听了王芝含的话,重华赶紧从桌子上站起身子来,“伯母言重了,深而是个好女孩儿,能够有莘儿在身旁的陪伴,是重华的福气。” 吃过了午饭之后,重华陪着母女两个说了一会儿的话,就有幕僚前来通报说是有要事相商,重华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看到重华离开之后,燕莘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王芝含两个走到了内室,碧云是得了吩咐的,自然不敢离开两个人身边,让她们母女两个有个独处的空间的,不过燕莘也并不在意。 要说的话,昨天晚上已经跟暗影都说好了的,这一会儿了,自然是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跟王芝含两个一人拿了一本书,倚在软榻上,时不时的交流几句,两个人的话都不多,却让旁的人都察觉出了母女两个相处时候的融洽。 王芝含在皇宫里面待了三天,心里却还是挂念着府里,柠音自己一个人在府上,尽管换了容貌了,却也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找她的麻烦的。台庄豆号。 这几天的时候,王芝含还把柳媚儿母女干的好事都跟燕莘说了一遍,燕莘听了之后心里很是气恼,恨不得现在立马的跑道燕紫清面前,撕烂她的脸。 原来就在王芝含搬到了府上最破败的西南角之后,那母女两个还是咄咄逼人,似乎是不把她们赶出王府里,誓不罢休似的,一开始的时候,王芝含还能忍着,可是暗影却是被惹得烦了。 趁着那母女两个人去城郡王府参加宴会的时候,暗影派了她手下的人,去给那母女两个一点小小的教训。 城郡王府的聚会结束之后,母女两个只看到燕王府的马车了,再加上都喝了几杯,有点微醺了,并没有看清楚车夫是谁,就上了马车了,那人驾着马车去了一条小巷子里,一桶桶的粪水铺天盖地的浇了下来,马车坏了,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拿什么钱财,正好又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母女两个狠狠地出了丑了。 不过暗影这件事情做得隐蔽,尽管柳媚儿花了大价钱去请人来查这件事情,却还是毫无结果,直接就把柳媚儿气病了,就在重华派人去请王芝含入宫的时候,柳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听了王芝含的话之后,燕莘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就连碧云也跟着笑了,柳媚儿是重华的人,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碧云也是偶然中得知的,再加上又看不惯柳媚儿的为人,两个人是没少闹矛盾。 如今听说了她的死对头那么狼狈的事情,自然是高兴还都来不及的,便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在那里咧着嘴巴跟着她们一起笑了起来。 燕莘看到碧云笑的很是开心的样子,便不由的起了疑心了,碧云是重华的人,肯定都是经过了训练了的,为何一个陌生人的糗事,会让她这么的乐不可支呢?燕莘蹙着眉头,实在是想不出她和柳媚儿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王芝含跟柠走了之后,燕莘还在想着碧云和柳媚儿的事情,竟然还入了神了。 …… 燕莘一贯是个有主见的,如今既然已经对柳媚儿的身份有了疑心了,那便就不会再置之不理了,可是如今暗影和王芝含出宫了,她便只能靠着自己了,打发走了碧云,燕莘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自重生以来,柳媚儿的为人处事。 第140章 柳媚儿的身份 这么笼统的一思索,燕莘还真的发现了不少的以前觉得的,现在这么连着一思索,却又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想到了这里。燕莘慢慢的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面理顺着关系图,重华和他的人虽是都有可能进来。要是用纸笔写下来的话,到时候太过于招人耳目,若是写在桌子上的话,那万一干的太快,说不定就会变的越发的混乱了。 闭上眼睛之后,燕莘把重生之后的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越想便越发的觉得这其中必有猫腻。一开始的时候,燕莘就假设着,会不会柳媚儿其实就是重华身边的人呢。可是这样的话,就太过于容易了,燕莘便就率先的排除了这一种的可能性。 但是排除到最后,还是这个最先被排除掉的更加的惹人怀疑。如果是其他的原因的话,燕莘都有正当的理由,唯独这一个,是她加入了感情色彩排除掉的,所以燕莘便又恢复了这一种的可能性,蹙着眉头,拼命的想要寻找证据推翻它。 可是努力了好长的时间,燕莘还是没有丝毫的发现,便在潜意识里,同意了这一种推测。从一开始的时候,重华就没有想着要放燕莘离开,可是外面的流言又开始反扑向了重华的方向,迫于民众的舆论压力。重华不得不搬出了皇宫里面,燕莘也跟着他们一起,搬了出去,却没能捞的着回家,被迫的再一次的搬进了重华的国师府。 应该是目前的形势对重华极为不利,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在燕莘的眼前了,派在她身边的守卫,也减少了一半,这也与燕莘平时所表现出来的乖巧是脱不了干系的,就连重华都以为燕莘会安安心心的陪在他的身边的时候,燕莘再一次的消失了,这一次不管他派了多少人去寻找,都没有任何的结果,甚至还有不少的人,一去不复返了。 燕莘的离开是偶然也是必然。她的心不在重华的身上,离开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吴管家突然现身重华的国师府,让燕莘的离开的计划提前了罢了。台庄叼扛。 在搬出皇宫的这些日子以来,燕莘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联系周湛,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燕莘身边的眼睛太多了,让她的每一步行动,都格外的艰辛困难,不过好在在她刻意的伪装出来的乖巧听话,再加上险峻的形势的威逼之下,重华撤走了她身边的大部分的眼睛,这也就给了燕莘一个可趁之机。 出宫之后,燕莘也能时不时地听到外面的舆论走向,虽然不是特别的多,但是也总比在皇宫里的时候,那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来的好的多。重华的府上有周湛的眼睛,周湛的府上也有重华的眼睛,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却彼此之间谁都没有点破,揣着明白当糊涂。 可是燕莘却不会浪费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的,每日里,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碧云一起在国师府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消遣时间,实际上却是在找周湛的眼睛的。 燕莘一连找了好多个,她都觉得可疑的。可是对口号的时候,却全都对不上,时间久了,难免会惹人生疑。燕莘正打算着再找最后一个试一试,不行的话,她就暂且放弃这一个计划,在府里面游荡的时候,燕莘看到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湛身边最有能力的谋士之一,心下大喜。 却又不是十分的敢确定,毕竟这一世的很多东西都很上一世的时候有所偏差,遍按捺住心底的喜悦,“碧云,这是哪里的?这两天可都没有见过呢,倒也是个机灵的。” 听了燕莘的问话,碧云先是愣了楞,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也是在确认身份似的,燕莘不由得为眼前的人捏了一把汗。 可别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就断送了周湛的一颗棋子呀,不过好在那人机灵,从袖子里拿出了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这才朝着两个人行了一个礼,走远了。 燕莘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看着那人的身影入了迷,可又像是只是在单纯的发呆罢了,碧云没敢开口扰了燕莘,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碧云自然是明白了燕莘在自家主子心里的地位的了,便也就对着燕莘越来越恭敬。重华的手段一直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所畏惧的,所以尽管燕莘没有任何的武功底子,也没有帮着重华解决过困难,自从知道了燕莘在重华心里的地位之后,所有的人都把燕莘当成主母一般恭敬着。 燕莘听说之后,不由得嗤笑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步步紧随的侍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碧云还是看懂了燕莘眼里一闪而过的自嘲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碧云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怒了燕莘,其实也是,只要是个正常人,怕就没有一个愿意有人在时时刻刻的保护着你,似是在某一方面来说,更加像是在监视。 可是碧云毕竟也只不过是个奴婢,又对重华衷心耿耿的,这有些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燕莘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没有指望着碧云,摇了摇头,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了,往回走去。 当周湛听他的眼线传回消息来说燕莘在重华国师府的西苑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激动着,似乎是恨不得立马飞过去,把燕莘救了回来。最后一刻还是被吴管家给拉住了,他跟周湛说,府上有不少的重华的耳目,要是太过于声张的把燕莘带回来的话,难免会打草惊蛇,前些日子的流言事件好不容易才让重华误以为周湛的府上没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这一会儿了,可不能够再功亏一篑了。 听了吴管家的话,周湛想了想,这才同意了,只不过紧紧的握着吴管家的手,“吴叔,小莘我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小心,注意安全。”听了周湛的话,吴管家点了点头,“主子,您尽管放心吧,吴叔的武功您还不知道吗?” 交代好了事情之后,吴管家就退下了,他去准备今天晚上夜闯国师府所需要的东西了,周湛则是把他手下的幕僚都给召集了起来,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除了他们几个与会人员之外,没有人知晓开会的原因和内容,尤其是重华的那几个眼线,更是一头雾水,甚至还有两个都不知道他们开会了。 当天晚上,吴管家在准备好了之后,便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五皇子府,在离着国师府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周湛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接应,几个人远远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因为有了那线人传出来的消息,吴管家搜救燕莘的时候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燕莘所在的西苑。 这一会儿了,虽然看守燕莘的守卫少了一大半,但是还是挺多的,吴管家悄悄的落在西苑的房顶上,轻轻的拿开一片砖瓦,确定了里面的人真的是燕莘之后,吴管家这才敢放心的行动。 自从今天见了疑似周湛的人之后,燕莘就一直在准备着逃跑的事情。不过碧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燕莘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把碧云安排了出去,燕莘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看窗户和房顶,盼望着周湛的人快点来救她,又担忧着来的急了的话,会不会中了重华的计谋,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房顶上扔下来一根纸条。燕莘赶紧拿了起来,抬起头来,往上看了看,隔的太远,砖瓦的面积又不是特别的大,燕莘根本不能向那些习武之人一样,远远的看清楚来人是谁。 一方面担忧是重华派来的试探她的人,一方面又担忧真的是周湛的人,思来想去的,一直都没有一个结果,燕莘微微的叹了口气,打开了纸条,那熟悉的字体便映进了她的眼里,那一瞬间,燕莘的眼角都湿润了,她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周湛了? 燕莘暗暗地想着,之前秋猎结束之后,她便一直寻借口躲避着周湛,后来进了皇宫之后,虽然说是比之前的时候要好了许多,可是燕莘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因为谋害良妃的事情,被关押进天牢,在天牢门口的那一次见面,竟也成了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如今又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周湛的字,说不激动是假的,更何况,他派来的解救她的人,就在外面了。 吴叔的武功确实高超,悄无声息的只身一人夜闯国师府,又带着半点武功也没有的燕莘,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国师府,在吴管家和燕莘离开之后,周湛提前安排好的人闯进了国师府,搜刮了不少的钱财,甚至还在燕莘所在的西苑,抢走了一个人,那人被扔在了麻袋里面被人抗走了。 重华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勃然大怒,可是守卫燕莘的,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真的要杀了他们的话,他还不舍得,可是就这么放过他们的话,又不甘心。 最后,重华给他们几个下了命令,满城搜救燕莘,救回来了的话,将功抵过,不赏不罚,若是没有救回来的话,便就按着规矩来。 一开始的时候,重华也怀疑燕莘是被周湛的人抢走了,可是他安排在五皇子府的线人却没有传回来任何的消息,又有别的线人传来说是进国师府抢劫的,是京城不远处的玖陀山上的绑匪干的,那一晚上,不止国师府,这一条街上的府邸,全都被抢了。 重华听说了之后,这才渐渐的打消了对周湛的疑虑。可是燕莘的下落,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重华突然记起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到了这里,重华便安排了亲信的人,全府的搜查,务必要找到。 结果其实还是一样的,燕莘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任他怎么努力,都没有丝毫的结果,重华都不禁怀疑了,燕莘这个人难道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第141章 一日的奔波 燕莘走了之后,重华确实是颓废了几天,他把自己关在燕莘之前住过的院子里,回想着之前和燕莘的点点滴滴。竟发现,不管他再怎么的不愿意承认,燕莘对待他跟对待周湛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重华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把燕莘住过的这间屋子里面所有能摔碎的,全都摔碎了,似乎这样做的话,就能够把燕莘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痕迹全部都抹杀掉一般。 重华看着这满地的狼藉。竟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他好不容易要下定决心去好好的疼爱一个人了,上天却又给他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心痛到了极致的重华孤零零地躺在燕莘的床上,鼻尖萦绕的都是燕莘身上的香味。 颓废了几天之后,关于燕莘的消息还是一无进展,重华便慢慢的收回了散落在各地的寻找燕莘的大部分人马,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登基称帝,到时候坐拥了江山,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他才能放开手的去寻找燕莘的下落不是吗? 不过重华还是会时不时的来燕莘之前住过的西苑休息片刻,只要看着她之前用过的东西,似乎就会生出无限的力量来,“莘儿,不管你在哪里,都一定要等着我,我就快成功了,你再等等就好。” 重华下定了决心之后,便让碧云带着人去把燕莘的屋子整理了整理。碧云几个人在整理书架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燕莘留下来的诗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便派人去禀报了重华。台庄叼血。 听说了诗集的存在之后,重华立马派人去取了来,之前王芝含她们在国师府里住着的时候,重华就听他的线人说过那诗集的事情,当时他也着实为着这件事情高兴了好几天。 所以他在一听说到诗集还在的时候,立马派人去取了,这可算得上是燕莘曾经在他生命中存在过的痕迹了,重华把诗集拿到手之后,完全就把它当成宝贝了,每天都放在枕头边上,临睡觉之前总会去翻一翻。 当重华看到里面不少的字体都是仿照着他写的的时候,嘴角难得的翘了起来。这可是燕莘走后的头一遭,便越发的把那本诗集当成了宝贝了,也不再放在枕头边上了,反而是随身携带着。 如果说是要出去的时候,他也带在身上,在马车里,或者是无聊的时候,便就拿了出来翻一翻,尽管那都是他自己作的诗词,自己都能背的过,可是一想到这是燕莘亲笔写出来的,便就觉得格外的有韵味。 几个跟在重华身边很久的老人,看到这么痴心的重华,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重华的性子他们都是知道的,重华这个人最是容不得背叛了,若是燕莘真的是喜爱重华的话还好说,若只是为了哄一哄他,编出来的瞎话的话,他们都已经可以预见到燕莘悲惨的未来了。 这些事情燕莘都是不知道的,当时那本诗集也只不过真的是为了哄骗重华的,重华这个人的疑心太重,她在国师府的每一天都是格外的担忧的,甚至都一些不知未来如何的恐惧感。 现在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周湛的身旁,燕莘分外的珍惜和周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恨不得每一天都有二十四个时辰,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会久一些了。 京都里面的军队周湛都已经训练好了,也都布置好了,这几天正打算着去临城接待远道而来的援兵,燕莘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了,缠着周湛想要跟他一起去。 本来,周湛担忧燕莘的身子会吃不消,因为他这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肯定是得快马加鞭快点赶到临城的,燕莘听了之后,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是更加的兴奋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周湛一起去。 拗不过燕莘,周湛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了,却还是吩咐着吴管家准备了马车,燕莘听说之后,自己一个人去找了吴管家,说是她也要骑马,不想因为她拖累了大伙的进度。 吴管家听了之后就是一阵苦笑,我的小祖宗哎,你要是真的不想拖累了大家的进度的话,就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呀,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为难吗,一边是说一不二的主子,一边又是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未来主母。 再三思索之后,吴管家还是决定听从了未来主母的指示,要是主子生气了,主母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可要是主母生气了,那吃亏的可就他们这些可怜人了。 想到了这里之后,吴管家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其实是正确的,乐颠颠的告退了,燕莘达成了自己的小心愿之后,也乐呵呵的入睡了。 自从回到了周湛的身边之后,之前在国师府的时候的失眠症也是不治自愈了,窝在床上,燕莘不一会儿便去幽会周公子去了,深夜了,周湛会见完了幕僚之后,这才回了房间里,看到床上蜷缩成了一小团的小女人之后,勾着唇角笑了。 整个皇子府上就只有他的院子里才是最安全的,伺候的人也都是绝对可靠的,周湛不敢把燕莘在他这里的消息散播出去,便让她搬进了他的屋子里面,每天晚上他都是看着燕莘入眠的。 这一晚上自然也是不例外的,燕莘窝在床上,呼呼的睡着,小嘴巴还微微的张着,一大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燕莘的嘴角流了下来,周湛坐在床边,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拿出他自己的帕子来,给燕莘拭了拭嘴角,这才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和衣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一行人就起床出发了,走得越晚,便越是招人耳目,这也是周湛为什么不愿意让燕莘跟着他的原因,到时候一行大男人的队伍里竟然还有一辆马车的话,势必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周湛却没有想到燕莘竟然去找了吴管家,把马车的事情给取消了,周湛得知之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这要是这么在马上颠簸一天的话,燕莘的大腿内侧肯定会受不了的。 看到周湛生气了,没有一个人赶上前去,正好这个时候燕莘一蹦一跳的出来了,她还细心的换上了一套男装,远远看去的话,根本不会把她跟燕王府大小姐联想到一起去,反而更加像是一位出游的翩翩公子。 隔着远远的,燕莘就看到了前方的气压有些不对劲,再看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幕僚们,燕莘当下心里就有了几分了然了,蹦跶到周湛身旁,踮起脚尖,趴在周湛的耳边上说着什么悄悄话。 说完之后,燕莘便走开了周湛的身旁,周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燕莘看着,似乎是在确定她话里的真假,最后却也只得无奈的相信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走去。 一出了京都的城门,一群人便不再像在城里的时候那样悠哉悠哉了,一个个的都甩起了马鞭,竞相追着,往前跑去。 燕莘一看,也不甘心落在了别人的后面,也使劲的一甩马鞭,往前追了去,下午的时候,燕莘便有些吃不消了,可是看到大家都神色如常的样子,便咬着牙坚持着,她可不想因为她自己一个人,拖累了大家的后腿。 或许是许久都没有这般恣意的骑马了,周湛这一路上,也一直跟他身边的几个幕僚说说笑笑着,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燕莘的脸色,一直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一行人这才停下来,就地扎营。 到了这一会儿了,燕莘是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没有上前去帮着大家一起,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寻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坐下了,琢磨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悄悄地撩起衣袍的下摆,摸了摸大腿内侧,当下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果然还是高估了她自己。 她本来以为在黑暗之中,又隔得这么远,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的,可是她还是低估了周湛的夜视能力了。 在大家伙扎好唯一一个帐篷的时候,周湛就大步的走向燕莘的面前,也不说话,不由分说的把燕莘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就往帐篷里面走去。 外面的一群幕僚则都在那里借着这个机会嘲笑着周湛,说他太心急了,竟也不顾有这么多的观众,就进去忙活了起来。 这个时候,周湛也顾不得再去搭理那群人,一进帐篷,周湛便一只手的桎梏住了燕莘的两只手,一把就把燕莘的裤子脱了下来,燕莘在一旁羞得脸都通红通红的了。 周湛却像是丝毫没有看到燕莘的尴尬似的,依旧在那里继续他手上的工作,从行李里面翻出了之前早早的打包好了的药膏,一点一点的给燕莘抹在了大腿上。 经过了今天一天的骑马,燕莘的大腿那里都肿了起来了,甚至还有的地方都磨破了皮了,一开始的时候,周湛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慢慢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自己现在的动作有多么的失礼,两个人又有多么的暧昧。 周湛的脸上一下子也变得跟燕莘一样了,通红通红的,煞是可爱。 帐篷里面一开始还能传出几声压抑的呻吟声,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里面便就没有了声音了,几个周湛的幕僚互相的看了看,摇了摇头,哎,都说老天爷是公平的,果真不假,主子平时看起来那么的勇猛,原来在床笫之间,连他们都比不上呀。 这个时候两个人还在帐篷里面互相的红着脸,外面的幕僚们则是担忧自家主子的幸福生活,这要是被周湛知道了,自己竟然被手下们给鄙视了,还不知道得怎么样的暴走呢。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这才红着脸把周湛推开了,自以为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殊不知,在周湛的眼里,那根本不叫瞪,反倒还勾起了周湛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平复好了心情了,这才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把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燕莘被几个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上前去帮着大家做点什么。 却没想到骑了一天的马之后,本就有些腿脚发软,再加上磨破了皮了,愈加疼的都有些站不稳了,燕莘正想开口解释,就看到大家都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人。 第142章 诗集 的秘密被发现了 就在大家伙都散了,准备要睡了的时候,躺在帐篷旁边的周湛耳尖的听到了周围的那不同寻常的声音,蹙着眉头。朝着身旁的几个幕僚使了个眼色,还好他们睡觉之前没有把火堆熄灭。 当时大家的初衷一是为了取暖,二是为了驱散野兽的。也一会儿了,却没有想到这火把其实还有旁的作用的。好在周湛他们一行人出门的时候,都随身的带了不少的暗器和药粉,周湛朝着大家打了一个手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家一跃而起。幕僚们四散开来,却围攻那群前来追杀的杀手,周湛则是弯身进了帐篷里面。把熟睡了的燕莘抱了出来。 因着燕莘还是穿着男装,所以那群被重华派来的侍卫并没有发现他们苦苦追寻的燕莘,就在眼前的男子的怀里,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个身着男装的小公子哥儿还是引起了重华的侍卫的注意力,不过周湛并没有给他们想清楚的时间,就抱着燕莘往远处飞走了,临走之前,还贴心的给他们留下了一枚烟雾弹,迷惑了他们的视野。 不过他们这一群人也因此四散开来。周湛抱着燕莘,拼了命的用着轻功往远处飞去,可是渐渐的,便就越发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腹上的伤口,周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没有想到。自从认识了燕莘之后,他屡次的把自己献身于危险之中了,也越发的变的不像他自己了。台庄叼巴。 可是尽管这样,周湛还是不舍得松开怀里的人,这天虽然已经慢慢的变的暖和了,可是终究还不是夏天,这半夜的,再加上周湛使着轻功,便也就比往常更加的冷了许多,燕莘就在周湛体力不支的最后一刻醒了过来,抽了抽被冻的有点儿强硬地小鼻子。 虽然燕莘夜视能力不行,但是架不住她跟周湛离得近,趁着月光,再加上周湛那逐渐的微弱的呼吸声,都让燕莘有些心惊。 上一次的秋猎时候的打击还没有过去。这新一轮的追杀又开始了,燕莘无奈的摇了摇头,鼻子很是敏锐的嗅到了铁锈的味道,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铁锈味? 还不等着燕莘回过神来,想个明白,周湛的身子就已经慢慢的软了下去了,不过尽管他倒了下去,但是直到最后一刻,周湛都还是护着燕莘的。 尽管周湛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失去了神志了,可是手上的力气依旧是大的惊人,燕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周湛的怀里,钻了出来。 钻出来的时候,燕莘难免就碰到了周湛小腹那里的伤口,对着月光,燕莘看到满手的血迹,便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燕莘虽然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最基本的她还是猜测了出来了,他们怕是又遇上了追杀了。 思来想去的,燕莘想不到有其他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重华,他应该是想趁着周湛出京,秘密的解决了他吧,到时候他再煽动一些不知情的群众和大臣,然后他就能够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就越发的有些看不起重华了,她生平最是看不得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了。 燕莘想着两个人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乐观,她没有丝毫的武功傍身,周湛如今又昏迷不醒,这要是那群人追上来了的话,两个人可就真的要按照重华的计划,葬身这荒凉的郊外了。 燕莘虽然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比旁的人聪明了不少,但是她终究还不是个神人,根本不知道重华派这群人来的真实目的,只是猜对了,这确实是重华的人。 因为按照着如今京城里的形势,燕莘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跟周湛这么势均力敌的了,之前跟周湛竞争皇位的三皇子,无勇无谋,从头到尾,其实都不过是重华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燕莘虽然也不知道重华脾性大变的真实原因,却更加愿意相信,这个性子的重华,其实才是最真实的他。 重华突然派人去追杀周湛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从周湛一出城开始,重华便已经接到了消息了,他的手下也有不少的人都在怂恿着让他出手,说是干脆就不要让周湛再回来了,在城外解决掉了周湛的话,他们的大事也将会容易不少,不仅能够轻易的解决掉最大的敌人,说不定就连周湛手底下的军队也能够一并收了呢。 说真的,重华乍一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后来呢,他还是拒绝了这群人的建议,说是要跟周湛光明正大的竞争一把。本来还有些人也是不死心的,非想着要怂恿着重华就这么不费一兵一卒的成功,后来重华被他们吵吵的烦了,便领着几个侍卫也跟着出城了,不过他并没有远走,就只是在城墙附近转悠着,像是在观察地形似的。 重华一开始的打算也确实是要跟周湛大干一场的。他知道周湛这一次出城应该是去接什么援兵去了,所以重华想要提前一步布置好了,到时候阻挡着周湛的人进城。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刚从城墙那里转悠着回城,就在城门口那里看到了他外祖母家的两个舅舅,说是偶遇,其实在重华看来,更加像是一场笨拙的等待。来来往往的都是城里的百姓,重华不想在百姓面前留下一个不容易亲近的形象,可是又不愿意把他的这两个所谓的舅舅请回到府里去,便就近的找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以前重华没落的时候,这群所谓的亲戚一个个的都在看好戏,如今他发达了,一个个的就都想着要来攀亲戚了,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重华便也就一直耐着性子跟他的两个舅舅打着哈哈。 这些日子以来,重华一直都是随身的带着燕莘手抄的诗集的,现下也把诗集宝贝的放在了左手边,随时都能拿起来的位置,可是偏偏他那两个舅舅不上道,明明知晓这本诗集是他的最爱,却还在那里时不时的就伸过手去摸一摸,要不是考虑到要在民众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又是在大厅里面,重华非得想着法子把他这两个舅舅的手给剁下来不可。 可是他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舅舅完全就没有注意到重华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他们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重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听他们到底在说了什么,因为走神,重华一不小心就把手边的酒壶碰倒了,因为酒壶旁边就是诗集。 倒在软塌塌的诗集上的酒壶半点声响都没有弄出来,重华在上神,他的两个舅舅也都喝的有些高了,所以这三个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的时候发现倒了的酒壶。 还是在酒壶里面的酒流到了他的手边的时候,重华这才发现了的,一回过神来,重华就看到了手边那本湿的透透的诗集,脸色铁青的难看,满大厅里面都是低气压,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国师府的侍卫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赶紧走上前来,就看到他们的主子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的诗集此刻就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的。 那扑面而来的酒味还有一旁倒了的酒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重华赶紧把诗集拿了起来,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毛巾,细细的擦拭着,并不让别人经手,这沉闷的气氛里,重华的两个舅舅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看到周围的面色不善的重华的侍卫,两个人的裤子都要被尿湿了。 在重华的细心擦拭下,那本诗集总算是救了回来了,重华的脸色这才算是好看了许多,当下也就不再去理会那两个几乎都抖成了筛子的舅舅,也不再去顾及民众的印象,大踏步的往外走去那些侍卫一看,也赶紧收队,整齐划一的跟在重华的身后离开了。 重华这次出来是坐马车的,此刻,他正半躺在马车里,翻看着手里的诗集,倒也不觉得无聊,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可是在看到诗集上或娟秀或潦草的自己的时候,心情竟然也莫名的恢复了。 重华闲来无事可做,便继续的往下翻看着,尽管这本诗集他已经翻看了上百次了,可是他却依旧觉得每一次看这个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感悟。诗集本来就不厚,再加上里面的内容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以不一会儿,便就翻到了最后面了。 这本诗集燕莘不过才用了一半,后面的一半都是空白的,重华也不知到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翻到了后面本来没有字的地方。 一开始的时候,重华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了,可是等到他揉了揉眼睛,那些字依旧还在的时候,重华心里满满的都是怒火,那怒火烧的他再不发作就要憋死了。那后面本来不该有字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印湿,此刻掩藏在白纸后面的字迹全部都显现了出来,这几年表达的都是燕莘对周湛的想念和爱意,甚至还有燕莘对他的浓浓的恨意。 看到了这里之后,重华心中早就已经被怒火所包围了,原来平日里燕莘的笑脸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莘儿,你骗的我好苦!”话音说完,重华便就已经一口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了。 外面的侍卫听到了动静之后,赶紧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就看到自家主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马车里,要不是嘴角的那一块血迹,他们都会以为重华其实不过是睡了过去了。领头的赶紧招呼着马车往国师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宣了无数的太医过来,都说重华不过是急火攻心,熬点儿药吃就没事了,可是药已经灌下去了几大碗了,重华没有丝毫的要转醒的意思,这么一来,大家伙也都有些急了,其中一个脑袋转的快的,看到了重华紧紧的拥在怀里的诗集,“咱们大家伙一起把主子怀里的诗集拿了出来吧,说不定会有效果的。” 听了这人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重华的怀里,那紧紧的抓着诗集的手青筋都暴了起来了,可见是用可多大的力气。一群人纷纷在思索着王棋山的建议是否可行,到最后也没有再想出别的方法,便也都纷纷的点头同意了。 第143章 生死一瞬间 几个武功好一点的,齐力上前抓着重华的手,往外掰去,大家也都知道这本诗集对重华的重要性。便也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诗集,免得到最后重华醒了,还得再追究他们的责任。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他们把诗集从重华的手里面抢出来的那一刻,重华的眼就慢悠悠的睁开了,直接就对上了王棋山手里的诗集了,当下重画的脸就拉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见状,王棋山赶紧把手里的诗集塞回到了重华的手里。正打算行礼请罪,重华就坐起了身子,一把把手里的诗集扔了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王棋山当时离着重华最近,那本诗集几乎就是擦着他的身子飞出去的,所以王棋山也是这满屋子的人里面,最先回过神来的。 正要说话,王岐山就看到重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地上的诗集,眼睛里面就跟猝了毒药一般,不知情的人怕是都会误以为重华和这本诗集的主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重华从床上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诗集的跟前,一脚踩在上面,碾压着,似乎这样做的话,就能让那个玩弄了他的感情的女人也不好受了似的。 “所有人听令,兵分两路,今天晚上出动。一路追拿燕莘,一路追杀五皇子周湛,我不希望还能看到他活着回到京都里面,都听清楚了没有。”重华的声音直直的撞进所有人的耳朵中,就算本来神游了的人,也都一个个的回过了神来了。 “属下听令。”得了命令之后,一群人齐刷刷的朝着重华行了一个礼,一个个得有秩序的退出了重华的房间里,出去部署今天晚上的活动去了。台庄叼才。 屋子里只剩下了重华自己一个人了,安静的就连喘气的声音,重华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略微的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手边就是被他踩了一脚的诗集,慢慢的闭上眼睛。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信以为真的以为燕莘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却没想到还是被她耍的团团转,这个时候,燕莘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里,为她成功的戏耍了他重华而感到开心呢。 也是,她该开心的,她不是早在天牢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不喜欢他的吗,这么久以来,其实全都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越是想到了这里,那天晚上在天牢里发生的一幕幕,就越发的清晰的映入他的脑海里面了。 自从认识燕莘以来,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燕莘那么歇斯底里的样子呢,在他的心目中,燕莘一直都是淡定如水的,原来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还没有对上那个能让她上心的人罢了。 重华随手拿起一旁被他踩了的诗集,翻开了后半部分,他现在就像是在自虐一般,明明看着这些话语,他的心痛的就跟要揪出来了一般,可是他却依旧咬着牙看了下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重华要是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话,他会看出来的,这些字根本不是全部都出自燕莘之手的,至少大部分都不是燕莘的笔迹的,可是这个时候的重华,哪里还有半分的理智可言? 重华摇了摇头,收起来这本诗集,本来他是想要把它扔进火炉里面,让它就此消失的,可是到了最后,重华还是没有下那个狠手,算了,留着吧,权当是留着它见证自己的为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愚昧吧,重华在心里面这样的安慰着他自己。 当天晚上,一群身着黑衣的高手便从重华的国师府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尽管现在这个时间就要关上了城门了,可他们还是行动迅速的在城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溜了出去。 再加上重华在兵部也安插了不少的人,所以他们这一行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接到了消息,知道周湛是往临城的方向去的,这消息的来源很是可靠,所以也就没有人怀疑,全部都快马加鞭的往临城的方向赶去。 这一路上,他们都是按照着周湛他们的行军速度前进的,却没想到在本来应该在那里休息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群人都以为是消息出现了问题了,正打算打道回府重新追击,领头的就让他们按照原路追回去。 因着说过了让他们不可打草惊蛇的,于是一个个的都舍弃了马儿,仗着轻功,一路搜寻了回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必定是无用功的时候,有人眼尖的在树林里面发现了痕迹。 越是靠近他们可能藏身的地方,这群黑衣人便就越发的仔细,上一次秋猎的时候,他们的主子也派了人去追杀五皇子来着,可是五皇子竟然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于是一群人便就放松了警惕。 纷纷的驾着马打道回府了,被自家主子知道没有亲眼看到周湛死了,就收兵的事情之后,那领头的人受了四十军棍,其余的前去追杀的全都就地杀了,现在他们的尸骨应该早就被风沙所掩埋了吧。 那一次的暗杀失败之后,重华还是命令了一小队的人马去了周湛坠崖的那里,点了火把,万一没有跌死的话,那就让他们烧死熏死吧,当时他们的计划很是完美,可是却没有想到周湛和燕莘两个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这一次的任务说什么也不能失败了,白天的时候,自家主子的火气大家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了,这要是今天晚上也是空手而归的话,怕是惩罚起来,得比上一次的时候还要厉害得多。 想到了这里之后,一群人的脚步还是越发的慢了起来,就在他们离着周湛那里不足五步远的时候,本来应该在熟睡的周湛他们一行人,猛地从地上飞了起来,除了周湛之外,所有的人都准确无误的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堆的首领正是白天从重华手里抢夺诗集的王棋山,他的武功本来就不弱,再加上有这么多的帮手,周湛的怀里又抱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公子哥儿式的人物,便渐渐的吃力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就要完成任务的时候,周湛甩下了一颗烟雾弹,抱着怀里的人飞远了,可是王棋山并不着急,一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王棋山的剑尖那里正在往下滴着血。 一群人顺着血迹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在半路的时候血迹断了,看来是停下来处理过伤口了,王棋山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招呼着大家,继续往下追了去。 因着这里正好是个交叉路口,所有的人都不敢大意,便兵分了好几路的追了去。 燕莘这个时候正好就跟周湛两个藏在往回走的路上,当时周湛晕了过去之后,燕莘就在拼命的想着法子,因为她没有什么功夫傍身,只能想一些轻巧的法子,正好这个时候周湛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的意识。 燕莘看了看周围的高高的树林,心下便就有了想法了,“阿湛,我有法子了,快点醒一醒,”燕莘趴在周湛的身上,拼了命的摇晃着周湛,好在周湛经过她的这么一摇晃,愈发的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伤开始起了作用了,那剑上似乎是涂抹了药了,周湛的身子现在是使不上一丁点儿的力气,燕莘好不容易才扶着周湛从地上站起来,往回走去,这一路上还得小心翼翼的,那些人都是武功顶厉害的。 一边燕莘要跟周湛说着话,怕他晕死了过去,一边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免周湛身上的血再次滴了下来,不过好在两个人的运气够好,几乎是两个人刚一找好藏身的地方,那群人就已经追踪了上来了。 燕莘一只手捂着周湛的口鼻,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周湛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憋着气,生怕被这群内功修为极高的高手发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王棋山不动声色的往两个人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便漫不经心的把眼睛转向了其他的地方,略微的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追吧,这次的任务要是失败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话说完,王棋山就率先的使着轻功往前面飞去,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也赶紧的跟了上去,他们可不想重蹈上一次那一群人的覆辙了,仍然到了现在,只要想起那群人那尸骨没有机会回到家乡的兄弟们,就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冒了出来。 看到这群人全都跑远了,燕莘这才敢扶着周湛从不远处的树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了,燕莘不过才到周湛的胸口,扶着他的姿势便也格外的别扭,吃力地把周湛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满脸焦急的四处看了看。 这个时候了,那群人还没有赶上来,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陷阱了吗?燕莘暗暗地想着,可是现下的形势根本容不得她再在原地耽误下去了,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是最安全的。 别看平日里的时候,燕莘精明的跟什么似的,可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上一世的时候,她帮着周湛一起打天下,却也更多的只是在在幕后提一些建议。 这种生死存亡一瞬间的事情燕莘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呢。越发的着急,心底里面就越发的安静不下来了,心里急得要死,可是她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咬咬牙,便决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也就是树林的更深处。 正扶着周湛要转身,两个人的面前就站着了一个黑衣人,燕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下意识的把周湛往她的身后挪了挪。 或许是这个举动惹怒了面前的黑衣人,他哑着嗓子,“现在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下一个来,只要你把这把剑刺向你身后的男人,我便承诺绝不取你性命。” 说话间,面前的男人就把那把剑递给了燕莘,燕莘狠了狠心接过了面前男人手里的剑,“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你就不害怕我一剑刺死你吗?” 听了燕莘的话,那人仰天大笑了起来,丝毫不怕引来旁的人,“燕莘啊燕莘,我劝你就算是想要拖延时间的话也换一个法子吧,你们的人这个时候正还在呼呼大睡着呢,你就不要再做这些垂死的挣扎了,未免太过于可笑了。” 第144章 死里逃生 听了张棋山的话之后,燕莘也拉下了脸来,可是现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做别的考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依旧还有些昏迷状态的周湛。便就有些不忍心。 可是这个时候王棋山已经慢慢的踱步到两个人的面前了,大有一种你若是再不动手,那我可就要把你们两个都解决了的势头。燕莘显然也是害怕了,不由自主的护着周湛往后退了退,避开了王棋山。 可是这么拖下去终究不是个法子,一咬牙,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王棋山,“你说话可算话?”听了燕莘的话之后。王棋山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了似的,哈哈大笑了出来,一直等到他笑够了。这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燕小姐,动手吧。” 王棋山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再逼迫着燕莘快点动手,反而是挺悠闲的在一旁的大树干上倚着,却依旧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个人的方向。 他的手里在把玩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来的一把小匕首,在月光的反射下,竟格外的惹人心寒,看到了王棋山的动作,燕莘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最后一次的往后回头看了周湛一眼,眼里慢慢的都是舍不得。 燕莘转过头去,看着王棋山,她的动作太过于突然,以至于王棋山眼里那一抹不屑的嘲笑还没有隐去。燕莘皱了皱眉头,只不过那一抹嘲笑也只是一闪而过的,等到燕莘稳下了心神,再去看的时候,王棋山的脸上早就恢复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燕莘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记得她有得罪过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她怎么总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在刻意的针对她的呢? 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面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都摇了出去,这才举起了手里的剑,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把手里的剑往后刺了去,“你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话音刚落,燕莘就有些撑不住的倒了下去,一直倚在燕莘后背上的男人。也跟着燕莘一起倒了下去。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死死的贴在一起的样子,王棋山感到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按常理来说,燕莘不是应该一剑刺向身后的身负重伤的男人,来保全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她就这么的不按常理出牌呢?王棋山正想上前去检查一下燕莘死了没有,就耳尖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声音,像是脚踩在枯木枝子上的声音,王棋山收回了自己的手,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等到周湛身边的幕僚赶到的时候,远远的,一群人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位了,一个个的便愈加的放轻了脚步。刚才他们中了圈套了,等到周湛和燕莘离开之后,那群人放了迷香,一个个的全都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的力气,内力也是一丁点的用不上。 几个人一路上一边想方设法的提神,一边细细的搜寻着自家主子的痕迹,可是就像是有人刻意抹了去了似的,让他们完全摸不到一丝丝的头绪。这好不容易要找到了,又闻到了这么浓重的血液味,让他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浮现出了一丝丝的不好的预感。 走近了之后,他们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人,满身的血迹,尤其是燕莘的腹部那里,血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显得她身上的白色的衣袍越发的诡异。 几个人当下就变的清醒了,赶紧跑上前去,把两个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几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多少的力气,来回的倒换着,这才好不容易回到了他们驻扎的地方。 这一行他们最失败的就是没有带一个随行的大夫,现下出了这种事情,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燕莘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药粉又不够,他们也没有多大的胆子,敢在主子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妄自动燕莘。 可是他们也都是有过兵营生活的,最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燕莘现在的呼吸越来越弱了,要是再不抢救的话,怕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几个人先是忙活着把周湛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这才转身看向了一旁的燕莘。周湛身上的伤口并不厉害,只是他的伤口上沾染了和他们一样的迷药了,这才一直昏迷不醒。 刚才给周湛主治的幕僚陈起青看到大家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过了一旁的药箱,虽然私自给燕小姐治疗伤口,难免会碰到燕小姐的身子,醋坛子的主子势必会生气,可要是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燕小姐流血过多死去的话,后果怕更是他们所承受不起的。 陈起青突然记起晚上的时候他们从京都里拿出来的那一坛子酒还没有喝完,便让一个关系不错的帮忙拿了过来,用那些剩下的酒消了消毒,这才动手给燕莘治疗起了伤口,大家伙一看陈起青动手了,便也都不好意思再干看下去,纷纷帮起了忙,法不责众,更何况他们是在救治燕小姐,主子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一群上战场都没有怕过的大老爷们竟然也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纠结。 周湛刚一醒来,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的那群幕僚们都在围着忙活着,燕莘也没有在他的手边,当下就有些着急了,赶紧坐起身子来,这一紧张,动作就有些猛,一下子就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不自觉的嗯哼声就传了出来。 正在忙活的众人一听到主子的声音,都纷纷的抬头的抬头,转头的转头,周湛也一眼看清楚了躺在他们中间的是谁,那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让周湛的火气一下子就上升了一个高度。 大家伙也都没有忽略掉瞬间就冷下来的帐篷,一个个的咽了口唾沫,竟也被周湛给吓到了,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周湛则是气极了,没有注意到他们一个个的手上的血迹。 最后,还是王棋山微微的叹了口气,示意着离着周湛最近的两个人往后退了退,这才露出了燕莘那狰狞的小腹,周湛乍一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好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一般,疼得就连呼吸都要要了他的半条命似的。 周湛现在全身没有半点力气,燕莘的情况又不是特别的乐观,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手下的工作。本来一群人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惩罚了的,可是看到周湛这副样子,全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燕莘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弄的多,一直到了天已经大亮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周湛醒来之后,他就一瞬不瞬的盯着燕莘的方向,现下看到燕莘的情况稳定了,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整个人就跟刚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的。 周湛有些不放心的往燕莘的方向又看了几眼,这才发现她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拿起一旁的帕子,嘱咐了一句外面的幕僚不要进来。经过了这几个时辰的休整,周湛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伤口里面的迷药早就已经过了药效了,所幸伤口也不深,并不妨碍他的日常。 周湛一边给燕莘擦着身子,一边觉得心疼眼前的女人,昨天晚上他虽然是中了迷药了,却依旧还是多少有些记忆的,他拼了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却不管任他多么的努力,都没有丝毫的结果,他只能任由燕莘一剑刺向了自己,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死在燕莘手下的准备了,却没有想到燕莘会这样的选择,想到了这里,周湛便觉得越发的心疼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手下的动作也是越发的轻柔了。 因着陈起青他们几个的抢救及时,燕莘的身子这才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却还是抢回了一条小命,尽管这样,燕莘还是昏迷了两天多之后,这才醒了过来。她乍一睁开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腹部疼痛不堪,轻呼声一下子就从嘴边溢了出来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动静让趴在燕莘身边的周湛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许是因为昏迷的时间有点长,燕莘乍一看到周湛的时候愣了楞,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周湛也会在这里,周湛却是被燕莘的反应给吓到了,难不成是失去了记忆了?可是不该呀,燕莘的伤口在肚子上,跟头部那里没有半点的关系呀。 正在周湛沉思间,燕莘便已经带着些许的试探性的伸出了手,往周湛的方向伸了过去,见状,周湛赶紧把燕莘的手给紧紧的握着,引领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脸上,察觉到了手掌下面的温度,燕莘终于开口说了自昏迷以来的第一句话。台庄叼圾。 “咱们两个这是都没有事情了吗?我们都还活着对吗?”听了燕莘的话,周湛顿时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姑娘刚刚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呀,唉,还吓了他一跳呢,周湛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呀,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呢,你好好的养伤,其余的事情先不要去想,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再来算账。”听了周湛的话,燕莘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朝着周湛的方向,讨好的笑了笑,可是周湛并不买账,依旧还是那副样子。 其实周湛现在的心里面也是已经乱成了一团了,既开心燕莘已经醒了过来了,又生气燕莘把自己陷身于危险之中了,微微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似乎是想要一气到底了。 正在帐篷里面还环绕着低气压的时候,帐篷外面传来了说话声,是陈起青,他来提醒周湛该给燕莘换药了,听到陈起青的这话,燕莘就觉得这人来的太及时了。 所以在陈起青的换药期间,燕莘一直都是满眼感激的看着他,周湛看到燕莘这么不避讳的盯着一个男人看,眼里的妒火都要烧出来了,死死的盯着陈起青,在写双重的眼神的冲击下,陈起青手下的工作,便就越发的迅速了起来。 一直到了陈起青换好药了,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周湛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不过还是在陈起青离开之前又瞪了他一眼,见状,陈起青真心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有些哭笑不得的出了帐篷。 第145章 感慨 出了帐篷之后,陈起青暗暗地发誓以后绝对要远远的看见燕莘之后,就绕路走。可是尽管这样,陈起青还是认命的背上篮子。去了不远处的大山。 那天晚上给燕莘治疗好伤口之后,他们一群人就连夜的赶往了另一个方向,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因为现在的特殊时期。他们都不敢出去到乡镇上买药,还好认得几种最基本的药材,便隔几天就去一趟山上采草药回来给燕莘和周湛包扎伤口。 因着这一群的幕僚中数这个陈起青的医术要好了,所以他便负责起了两个人的伤口来了,其余的几个幕僚也都各自的分工安排好了,就在陈起青上山采药的一路上。他就看到了好几个一起的,不过都去捡拾柴火去了。 陈起青见状,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不知道这种整天的东躲西藏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一边感慨着,陈起青一边奋力的往山上爬去,这座山虽然整体的高度不是特别的高,但却是格外的陡峭。 陈起青本来就是个文客,自从跟了周湛之后,虽然多少的学了不少的武义,可是跟旁的人相比,实在是不堪一提,那些轻功厉害的,不过分分钟就能爬上的山,到了陈起青这里之后。他就得比别人多费好几倍的努力。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让那些武功厉害的来采草药,第一天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干的,可是直到太阳落山之后,几个人才狼狈的从山上下来,临时编的药篮子里面稀稀拉拉的装了几根没有用的杂草。 可是那几个人依旧咬着牙坚持,这就是他让他们去采的草药,陈起青当时差点没有气得跳起来,叹了口气,拿着之前给他们的样本,进了帐篷里面,于是他的采草药之旅就这么开始了。 给他们都拿着例子去采了都能采成这个样子,他是真的不敢指望眼前的这几个人了,摇了摇头,继续的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这崎岖的山路。越是往上走,便就越发的难下脚。陈起青叹了口气,把后背上的药篮子摘了下来,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放下,继续往上爬。 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大雨,今天这路泥泞不堪,实在是无法继续前进了,陈起青伏在半山腰的一棵歪出去的大树上,抬起头来,往上看着,眉头都蹙起来了,却还是没有继续往上爬的法子。台庄叼亡。 可是只要再一想到帐篷里面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主子,陈起青就觉得自己像是又有了力气,把衣袍的下摆,塞进了腰带里面,继续的往上攀爬着。 今天的路格外的难走,等到陈起青把药材找齐之后,天已经大黑了起来,或许是又有一场大雨要来了,这天阴沉沉的,煞是可怕。 上山容易下山难,今天陈起青上山的时候,就觉得没有比上山更艰难的事情了,可是这一会儿了,天早就大黑了,再加上道路崎岖,陈起青才发现自己上山的时候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再去纠结了,咬着牙,摸着黑往下慢慢的挪动着,就在他挪动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明明灭灭的火把,一时之间,陈起青不敢确认是敌是友,小心翼翼的避开火把的方向,继续往山下走。 不过才走出一小段距离,陈起青就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在叫他,那声音还很是熟悉,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哎,我在这儿。” 陈起青一边大喊着,一边往火把的方向挪动过去,一伙人这才好不容易聚集到了一起,下山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在那里说起了笑话,陈起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早就看到你们了,可不知道是敌是友,一直在绕着你们走呢。” 听了陈起青的话,一群人可就不依了,纷纷吆喝着让陈起青回到京都之后,得请大家好好的搓一顿,听了这话之后,陈起青也没有犹豫,点点头,“那感情好,到时候我可就直接去叫你们了,要是推脱的话,可就不是好兄弟了哈。” 几个人的说笑间,帐篷就已经近在眼前了,许是听到了说话声,周湛从燕莘的帐篷里面钻了出来,面色有些沉重,几个人见状,也都有些不自觉的消了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主子,等着他开口。 周湛蹙着眉头,往京都的方向看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子来,面对着他的这些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们,声音里面没有一丝的起伏,“京都里面乱了,三皇兄在府里面自尽了,现在整个京都基本上已经被重华给控制起来了,咱们怕是要打一场硬仗了。”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这一群人纷纷的表示,他们会跟着周湛的,不管前方如何,都不会有丝毫的退却的。听了他们的话,周湛一直紧缩的眉头,这才稍微的舒展了开来。 正好这个时候燕莘也一点一点的从帐篷里面挪动了出来了,站在周湛的身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咱们一定会熬过去的。” 自从受了重伤之后,燕莘不仅没能好好地休养,每一天都跟着这群大老爷们一样,吃着丛林里面的果子,运气好的时候还等打到一只两只的猎物,这段时间下来,燕莘的身子一直都没有大好。 不过好在燕莘没有闲不住的时常出来溜达,这伤口倒也是在缓慢的愈合着,这一会儿看到燕莘出来了,天又不大好,怕是又要下雨,周湛赶紧揽着燕莘的肩膀走回了燕莘的帐篷里,嘴里还在不断地轻轻的训着燕莘,似乎是为了她不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子。 “莘儿,你是我的,人也好心也好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等咱们回了京都之后,我便要把你的身子收回来了,所以莘儿,你得好好的保护着你自己的身子,这是我寄托在你这里的,我的身子也是你寄托在我这里的,你懂了吗?” 听了周湛这么直白的话语,燕莘的脸羞红了,低着头,不肯说话,看到燕莘这幅样子,周湛哈哈大笑了起来,燕莘的耳朵那里,便就愈发的红了起来。 怕被外面的那群人听了去,燕莘也顾不得害羞了,抬起手来,捂住周湛的嘴巴,或许是抬得有些着急,一下子就牵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了,连越发的变得苍白了起来。 周湛看到这副样子的燕莘,赶紧大喊着把陈起青从外面叫了进来。给燕莘换好药之后,陈起青有些语重心长的跟周湛说,“主子,燕小姐现在的身子实在不适合那些太过于激烈的运动,你还是忍一忍为好,不然燕小姐的身子怕是会吃不消的。” 陈起青很是明显的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燕莘正想开口解释,周湛就抢过了话语权,似乎很是受教的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等到陈起青出去之后,周湛一转过头,就看到燕莘在死死地瞪着他,似乎是他要是不解释的话,就不会再跟他说话了似的。 看到这么可爱的燕莘,周湛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有些投降的举起了双手,“好啦好啦,我错了莘儿,我待会儿就出去告诉大家,我跟莘儿之间可是很纯洁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满意了吗?” 被周湛的话语给逗笑了,燕莘也不好意思再板着一张脸,伸出手来,捏了捏周湛的脸颊,手感果然真的是好好,舒服的让她都有些不舍得放开手了呢。 “咳咳。”正在帐篷里面气氛大好的时候,门口那里传来了煞风景的轻轻的咳嗽声,燕莘赶紧红着脸颊收回了自己作怪的手,一转头就看到去而复返的陈起青有些尴尬的站在帐篷门口那里。 看到了陈起青眼里的戏谑之后,燕莘没好气的瞪了周湛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又似乎只是小情儿之间的打情骂俏罢了,看完了好戏之后,陈起青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主子,开饭了,你们出去吃吗?” 周湛点了点头,陈起青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嘴里还哼唱着不成曲调的小曲儿,自从有了这一次的生死逃亡之后,他们这一群人的感情就在无意中升华了,不再只是普通的主仆了,更加的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了。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了,走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围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两个了,好不容易降温下来的脸颊,一下子又呼呼的烧了起来了,燕莘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烧的发烫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发现她自己现在比上一世的时候还要爱撒娇了,上一世的时候,自从跟周湛成亲之后,就一直为了他的前程奔波忙碌着,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惊险而又刺激的旅程呢,看来是要把上一世缺少的经历全都给补齐一遍,这才算是结束咯。 吃饭的时候,因为有周湛的存在,其他的人也不敢再去打笑燕莘,一开始的时候,陈起青还有些不安份,被周湛瞪了一眼之后,倒是也老老实实的吃饭了,没有再弄一些幺蛾子出来。 吃完饭之后,燕莘就回到了她的帐篷里,休养起伤口来了,周湛跟其余的幕僚一起去了另外一顶帐篷,燕莘知道他们怕是去商量重华那里去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越发的埋怨自己没有用,现在她的这身子的状况,不仅不能给周湛帮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给周湛拖累后腿。 周湛他们几个人一直商量了大半个晚上,这才散了,两个出去巡守了,周湛钻进了燕莘的帐篷里,本来这个时候燕莘早就应该睡了,可是周湛却没想到燕莘半点睡意都没有的倚在床边,把玩着手里的帕子。 看到她那副无聊的样子,周湛噗嗤的笑了出来了,听到了声响,燕莘转过头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周湛了,噘着嘴巴,似乎是很不满意的样子。 周湛走上前去,揽着燕莘的肩膀,认识燕莘之前,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吸引他的就只有皇位了,可是自从认识了燕莘之后,他才发现他以前的那些结论大都是错误的,只要燕莘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他也知足了。 但是他现在却是不能退缩了,重华那里还在虎视眈眈着,如果他现在放弃了,他手下的那群兄弟他也就保不住了。 第146章 叛徒 不仅如此,一旦他退缩了,怕就连他最珍爱的这个小丫头,也会被那个男人给抢了去吧。那个人对莘儿的喜爱,似乎并不比他少多少呢。想到了重华,周湛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了。燕莘看到周湛这副样子,便有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伸出了手来,抚平了周湛的紧皱的眉头,“阿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的,你不是一个人。” 听了燕莘那贴心的话语,周湛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两个人便就越发的靠近了。当时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料到现在的这种情况,都觉得重华也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却没想到,他不仅这么做了,还做的这么彻底又狠心。 总共就两顶帐篷,燕莘住了一顶了,其余的那些幕僚也住了一顶了,周湛没有跟他们去挤,每天晚上就在燕莘的帐篷里面打个地铺,一开始的时候,周湛的伤口没有复合,燕莘担心周湛的身子,便跟他同榻而眠了几晚上,现如今周湛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便很是自觉的打了地铺。 虽说燕莘铁板订钉上会是他的人。可是周湛也没有想着要现在就越雷池,跟燕莘躺在一起,是对他的极大的挑战,所以身子一好,周湛便自发的打了地铺去了。这么将就了几天之后,在外巡守的人传回来消息,说是重华又派了大量的杀手前来,似乎这一次是势在必得的想要取了周湛的性命。台庄叼技。 如今这个地方已经不保险了,只得转移场地,可是燕莘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若是再劳累奔波的话,怕是会有危险,可是这种关头上,也容不得他们再去犹豫了,一个个的坐上马匹。往前些日子他们发现的另一条路跑去。 燕莘现在的身子只能选择跟周湛同骑了,窝在周湛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微微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生怕让周湛分了心。这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连日来的阴雨连绵,这山路便就越发的难走了,可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根本容不得他们慢悠悠的前进,周湛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越发的虚弱的燕莘,心底火烧火燎的,恨不得代替她来承受这一份苦痛。 周湛的马匹是走在几个幕僚中间的,后面的人正好能够看清燕莘现在的状态,一个个的都皱起了眉头,这来人的目标很明显的是周湛,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的话,怕是全部的人都会有危险,走在最后面的陈起青大着胆子开了口,“主子,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把燕小姐先交给属下吧,属下定会护着燕小姐周全。” 听了陈起青的话之后,其余的人也都纷纷的点头,似乎都很同意陈起青的建议,可是周湛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的搂着燕莘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陈起青说了什么似的。燕莘这个时候轻轻的动了动身子,从周湛的怀里抬起了脑袋,看着周湛,“阿湛,就这么来吧,我会好好的,阿湛。”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其余的幕僚也都纷纷的开了口,似乎是一定要周湛同意了。尽管这样,周湛的脸上依旧还是没有半分的表情,眼里都是温柔的看着燕莘,一字一顿的说道,音量不是特别的大,却是所有人都能够听清楚的。 周湛说,“莘儿,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觉得争夺皇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起过那种心思,莘儿,我现在已经退不出来了,后面是万丈悬崖了,再后退的话,怕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了,莘儿,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失去你。” 这么深情地告白是两世以来,燕莘第一次听到的,要是换一种场合的话,燕莘怕是会羞的躲到周湛的怀里去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觉得感动,说不出来的感动,看,这个男人在这一世的时候,为了她改变了,那么她的放弃报仇是不是也是对的呢? 这样想着,燕莘紧紧的搂住了周湛的腰,趁机蹭了蹭眼角的泪珠。经过了周湛刚刚的深情告白,没有人再去说一句让周湛先走的话语了,反而都因为两个人的感情,而有些感动着。 不经意间,一行人就已经越过了最难走的那段路程了,剩下的都是比较平坦的了,可是他们依旧不敢放松自己,做好了随时跟敌人大战一场的准备了。 重华就好像是在他们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了似的,几乎他们每一次的后续计划,重华都会得知,燕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起了这个的,越往深处想,便就越发的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可是重华又担心只是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并不敢去跟周湛说,只是在默默的观察着。 他们一行人出来,现在就剩了他们几个了,要是现在再因为她的一些话语,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嫌隙的话,那可就是让周湛置身于危险之中了,想到了这里,燕莘便就越发的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可是越是把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一起的话,就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就在燕莘好不容易摸到了一点苗头的时候,追兵又来了。 这一次追兵的到来,他们是毫无准备的,几乎就是在瞬间,他们几个就已经被团团的包围了,燕莘皱着眉头,总感觉这一次的杀手的头目似乎是在跟他们这边的人行礼,行礼?对,就是行礼!可是是跟谁呢? 燕莘蹙着眉头,在这群幕僚中间来回的扫视着,她要是能够抓出那个叛徒的话,是不是就能够暂时的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了呢?可是就在燕莘的迟疑间,那人已经收回了目光,转而直直的盯着周湛,似乎是在打量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周湛不动声色的把燕莘往身后藏了藏。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周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暗器,朝着杀手头目那里扔了过去。周湛的手法既狠又准,暗器直直的就朝着那头母的脖子飞了出去了,血,一下子就全部都喷射了出来,那人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周湛。 现在恰好就是群龙无首的时刻,也是他们脱身的最佳时机,陈起青趁乱挤到了周湛和燕莘的身边,低声询问着要不要突击出去,燕莘这个时候正在搜寻着其中的叛徒,并没有留意到陈起青。趁着两个人都没有在意的时候,陈起青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刀刃上面闪着幽蓝的光,显然这是被抹上了毒药了。 周湛则是察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劲,正在往那头目的方向看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收回了目光了,正好就看到了陈起青拿着匕首刺向燕莘的一幕,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推开燕莘了,几乎就是在瞬间,周湛抱着燕莘原地转了一个圈,可是却因为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划过了周湛的后背。 燕莘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正在打斗的幕僚们还有前来刺杀他们的,全都停下了手,都看到了陈起青用匕首划过周湛的那一幕了。 下了剧毒的匕首划破了周湛的后背,黑血冒了出来,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了,燕莘抱着周湛的身子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伸手捂着周湛的后背,可是血还是在不断的往外冒着,燕莘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恨不得把他抽筋断骨一般。 燕莘突然记起自己的腰带里面还有一小瓶自己自制的药,放开周湛,站起身子来,示意两个离着陈起青最近的人制服住了他,从腰带里面取出小药瓶,不管陈起青怎样挣扎,那瓶药全都灌进了他的嘴里,燕莘伸出手,抬着陈起青的下巴往上扬了扬,药全都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了。 燕莘看着手里空空的药瓶子,腿脚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现下他们的一个头目死了,一个已经被控制住了,前来刺杀的杀手不敢轻举妄动了,趁着这个机会,燕莘他们扶着周湛,押着陈起青往后退去。 退出了包围圈了,李群看着眼前的陈起青,抬起头来问燕莘,这个人该怎么处置,燕莘现在燕莘只有周湛,听了李群的话,抬起头来,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李大人,你看着处置吧,阿湛的情况不乐观,咱们得快点找个落脚的地方。” 李群本来是想就地解决了陈起青的,可是又一想,这匕首是他的,说不定会有解毒的法子的,再说了,就这么死了的话,太过于便宜他了,抬起手来往陈起青的后颈狠狠地打了去,看着眼前软下去的人,李群这才放心的把人放在马匹上,骑了一小会儿,生怕这么颠簸陈起青会醒过来,便又伸手点了他身上的几个大穴道,甩着马鞭跟上了大家伙儿。 燕莘别的伤口可能不会整理,可是她之前特意去学过一段时间的毒,想着应该是可以解决了周湛身上的毒的,吩咐着大家伙往小河边走了去,扶着周湛趴在地上,下面扑了一床毛毯,捧着河水给周湛处理着外面的毒血。 离着周湛受伤也有一段时间了,血早就不往外冒了,处理外面的毒血倒也不是特别的麻烦,可是这个时候毒应该已经浸入到周湛的身子里了,燕莘趴下头,狠狠地吸着周湛的伤口,想着能吸一点算一点吧,燕莘也没有想到这毒这么顽固。 她都吸的头有些晕了,还没有大好,捧着河水漱了漱口,稍微一做休息,招呼着大家上了马,要给周湛把体内的毒都给驱散清了,光靠着用嘴往外吸是远远不够的,还是得用药,不然的话也是没有用的。可是这路并不是特别的平坦,燕莘被颠簸的,眼前越来越晕了,她的伤口本来就没有好。 再加上今天给周湛吸毒的时候肯定多少的影响了她,可是还有好长一段路,她不能拖累了大家的后腿,从头上拔下发簪来,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狠狠地把簪子插进了腿上,血出来了,燕莘也清醒了许多。 这么折腾了一路,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城门落锁之前乔装着进了城。不敢光明正大的去请大夫上门清毒,好在燕莘懂毒,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了随行的幕僚苏庆,让他去按着药方抓药去。 第147章 逃不过的命运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不远处就有药局,按常理说,苏庆早就该回来了,燕莘皱着眉头。让孙迟出去找找人,别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燕莘守在周湛的身边,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派出去接苏庆的孙迟也是迟迟的没有回来,现下越是耽搁,周湛的情况就越是不容乐观,可是她又不放心这么撇下周湛,只能暗暗的祈祷着两人快点回来吧。 大约有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个人才都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包药,他们说是满城的药局里面都缺少了一味药,燕莘接过药包来。打开看了看,没有向兰草? 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吗?这么多的药局不该没有呀,这是最重要的一味药,你们再出去找找呀,都听到了没有,再去找找呀。” 燕莘明明知道这是怨不得他们的,怕是有人提前一步买走了所有的向兰草了,他们应该是打定主意要治周湛于死地了,想到了这里,燕莘就觉得一阵心慌。 咬咬牙,站起身子来,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着急了,眼前一阵眩晕,燕莘扶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等到那一阵的眩晕过去之后。这才把头转向其中轻功最厉害的苏庆。台庄叼弟。 “苏大人,麻烦你跟我回一趟燕王府,那里应该有的,”说着,燕莘又把头转向了武功最厉害的李群那里,“李大人,阿湛就交给您保护了,孙大人,你也再去周围的市镇看看,要是找到了就立马加进药材里面,熬给阿湛,五大碗的水熬出一碗药汁来。” 嘱咐好了一切,燕莘才跟苏庆一起往外走去,两个人都换上了一身黑衣,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苏庆的轻功虽然没有暗影厉害,却也是首屈一指的了,在苏庆的带领下,两个人安全的飞出了城墙,往京都的方向飞去。 因为燕莘并不精通于武功,所以燕莘就是苏庆的累赘一样,拖累了不少的后腿,好不容易在半路上抢了两匹马,燕莘这才开口解释了。 “向兰草不是特别的好分辨,我种的药草又挺多的,其中不乏跟向兰草长得相像的,当初我为了提防别人私自进我的药房,还设了不少的机关。”听了燕莘的话,苏庆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路上再无其他的话语,猛地往京都赶去。 燕莘觉得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扯开了,生疼生疼的,伸出手去,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腹那里,果不其然,黏腻腻的,怕被苏庆发现,燕莘赶紧往旁边的衣服上蹭了蹭,咬着牙坚持着。 他们两个是在第二天早上赶到的,正好城门刚开开,城外也排了不少的队伍了,都是要赶着进京都的,燕莘跟苏庆两个去了一旁的小树林里,把身上的夜行衣脱了下来,埋在了地里面。 两个人跟在人群中间,燕莘看到一个孤身一人的老奶奶,走上前去,扶着老奶奶的胳膊。“奶奶,我来扶着你吧。”老太太一听,笑哈哈的点了点头,“你这公子好心,好心,多谢公子了。” 苏庆看到燕莘的动作,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了,也走上前去,帮着老太太跳起了一旁的担子,燕莘陪着那老人家不住的说着话,天南海北的乱扯着。 城门那里的侍卫们果然又多了一圈了,仔细的检查着来往的人群,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轮到了他们三个人了,或许是老太太之前就经常来,那侍卫看到老奶奶的时候,草草的检查了检查,就放行了。 燕莘跟苏庆两个一看,心下大喜,正想继续往前走,就被人给叫住了,住下身子来一看,是那侍卫,燕莘强作镇定,“军爷,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呢?” 那人皱着眉头在燕莘和苏庆之间来回的瞅了瞅,“你们两个还没有检查吧?”燕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老太太却开了口了,“这是我的两个大孙子,好看吧?” 听了老太太的话之后,这才放行了,燕莘却是起了疑心了,她总觉得这个老太太刚刚的那句话像是在传达什么消息似的。 燕莘朝着苏庆的方向悄悄地使了一个眼色,苏庆有些不明白燕莘这么做的缘由,却还是顺从的做了,两个人引着老太太往一条偏僻的路口走去,左右观察了观察,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苏庆这才动了手。 随着苏庆的动作,老太太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了,燕莘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在那老太太的脸上抹了抹,苏庆就看到老太太脸上的肤色跟耳后明显不一样,这是,易容了? 看到苏庆那有些惊讶的样子,燕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在那老太太的身上翻找了一番,没有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咱们快点吧,怕是已经被盯上了。” 说话间,两个人就已经转身出了小巷子了,这正是京都里面最繁华的一条街了,两个人装出一副出来游玩的样子,悄悄地往燕王府的方向移去。 “苏大人,我也不知道待会儿会遇到什么情况,若是遇到危险了的话,你就快点拿着药去找阿湛,阿湛安全了,咱们才能都安全,记住了吗?”听了燕莘的话,苏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看到燕莘那难得的严肃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这个时候走正门不是个明确的选择,燕莘领着苏庆往燕王府的后门走去,那里没有守卫,也是旁人一般不会注意到的地方,现在来说,也应该是最安全的了。 苏庆拉着燕莘的手腕飞过了墙头,既然已经进了府了,那就更得小心翼翼的了,燕莘跟苏庆两个绕到下人房那里,各自偷了一件小厮的衣服,慌乱的套上了。 燕莘又蹲下身子,往脸上糊了一把泥巴,脸上边的脏兮兮的了,这才放心大胆的往前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没走几步,燕莘就看到不远处迎面而来的柳媚儿和燕紫清母女两个了。 燕莘暗叫不好,可要是就这么转头就走的话,怕就更是在不打自招了,稍稍落后了一步,站在苏庆的身后,低着头,静静的站在原地,按着规矩,若是与主子见面了,杂役需得站在原地,等着主子走过去之后,才能走开。 不知道是不是三个人的磁场真的不对盘,柳媚儿跟燕紫清两个人明明都已经走过去了,燕紫清有转过身子,直直的看着燕莘,“你,抬起头来,给本小姐看看。” 燕莘听了这话,心底越发的忐忑,却不也敢不从,缓缓的抬起了头来,正要对上燕紫清的眼睛的时候,远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了,“你们两个混小子,不就让你们干点活吗,还得我亲自来请着?老奴见过二小姐,柳姨娘。” 因着有了远叔的帮忙,两个人这才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远叔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燕莘这一路上根本不敢抬头,静静地跟在苏庆和燕莘的身后,往前走着。 “大小姐,还不说话吗?”远叔的话不亚于一颗炸弹,在燕莘的耳边炸响了,燕莘忽的抬起头来,可是远叔头也没回,依旧的往前走着,燕莘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了。 可是面前的苏庆脸上的表情跟她也差不了哪里去,看来是真的被远叔认出来了,也是,自己就是远叔看着长大的,自己的那些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远叔呢,燕莘微微的叹了口气,可是现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燕莘撒撒娇。 远叔想是也知道燕莘要做什么了,转过头来,眼里是含不住的笑意,燕莘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远叔戏弄了,跺了跺脚,继续往前走着。 王府里面毕竟人多眼杂,很多话燕莘根本不敢开口说,远叔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只是听到说是要去药房的时候,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个人往那里走去。 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下人,不过好在有远叔在前面,所以也都以为这两个面生的是新来的,并没有往多了去想。 快到药房的时候,周围的人这才少了起来,一问之下,燕莘才知道原来王芝含和柠音暗影几个人都已经搬出了王府去了,就在上次出了皇宫之后没多久,王芝含就已经搬了出去了,现下这王府里面就只剩下柳媚儿了。 怪不得那母女两个现在这么嚣张,原来是一家独大了呀,燕莘暗暗地想着,药房已经近在眼前了,远叔也没有再领着两个人往前走,朝着燕莘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进了药房,闻着里面久违的药香味,满心的都是满足,她也没忘记现在的当务之急,走到一旁的小箱子边上,在箱子上按了按,箱子就自己开开了,苏庆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很是惊讶。 燕莘怕不够用,便把存的所有的向兰草全都包裹了起来,放在了苏庆的身旁,又在屋子里面转着找了些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全都一一的包裹好了,这才往外走去。 还不到后门的时候,燕莘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苏庆的脸色也变了,燕莘转过头去,直直的看着苏庆,“苏大人,你还记得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快走。” 当初虽然答应的很是顺口,可是现在真的就让苏庆自己一个人离开,还是有些难度的,燕莘瞪了她一眼,“你等的了,我等得了,可是阿湛的身子等不了,快走。” 燕莘的这番话,就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苏庆咬了咬牙,一个转身飞了出去,重华身边的人追了上去了,看到他们之间那好大的距离,燕莘这才满足的笑了,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要带上轻功最厉害的苏庆前来的原因。 燕莘一转过头,就看到重华驾着马从一大群的侍卫后面走了出来,嘴角噙着笑,像是在笑话她的不自量力一般,燕莘也跟着重华一起笑了起来,就好像是第一次两个人见面的时候的笑容一样,里面没有掺杂一丝丝的的杂质。 似乎是燕莘的笑容惹怒了重华,他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弓箭,瞄准好方向,直直的冲着燕莘,燕莘的眼里没有一丝的退却,依旧冲着重华笑,直到笑够了,这才微微的闭上眼睛,似乎是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会被重华取走性命的准备了。 看到这幅样子的燕莘,重华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第148章 抉择时刻 重华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弓箭,看着燕莘,一字一顿,很是认真地说道。“莘儿,只要你现在回头了,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的。我若成了帝王,你便永远是我的皇后,咱们两个一起俯瞰万里江山。” 听了重华的话,燕莘慢慢的睁开了闭上了的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重华,我……我……”重华看到这副样子的燕莘。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既然燕莘现在徘徊了,纠结了,那就说明这是一个好兆头,不是吗? 可是重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相信,毕竟燕莘之前是怎样对他的,他可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呢,可是看着眼前的燕莘,纠结再三,重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心防,走上前去,轻轻的揽着燕莘的肩膀。 在重华走进的那一瞬间。燕莘有刹那的僵硬,随后还是放松了自己,任由着重华揽着,临走之前,燕莘转过头去,往身后的一个不知名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人察觉到。台叼叨圾。 掩藏在角落里的苏庆看着燕莘,也点了点头,在远叔的打点下,出了城,直奔周湛的方向而去。孙迟当天晚上也是依照着燕莘的指令去了隔壁的几个乡镇,却没想到,这些地方也都没有例外,全都被人提前一步收走了向兰草了,孙迟有些泄气,燕小姐他们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主子这里又不容乐观,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在酒馆过了一点儿酒瘾,顺便也疏散了一下心里的不愤,微醺的孙迟扔下一锭银子就往外走去,这里是远近闻名的花街,大晚上的,正好是生意最为兴隆的时候,人也不少,孙迟有些摇晃的撞过来撞过去,忽然耳尖的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讨论向兰草。 一听到这三个字,孙迟就觉得自己的酒意醒了,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靠近说话声的方向。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孙迟就觉得这真真是天命如此,他听到其中那个长的满脸横肉的男子说,今天早上,有人去他们府上,扔下一大袋的金子,让他们把周围所有的向兰草以高价收回来,如今府里还特意腾出了一间屋子,用来盛向兰草的。 孙迟本来想着要上前去挟持住人的,可是再转念一想,这样难免会打草惊蛇,去买了一坛子的酒,摇摇晃晃的往那一桌的方向走去,走近了时候,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饱了一下似的,直直的就往那男子的身上扑了去,酒坛子碎了,酒洒了一地。 那说话的男子也没有幸免,身上被洒了不少的酒,孙迟很是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男子身边,像是有话要说,正要开口,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那男子躲避不及,事情又发生的突然,被吐了一身。本来还打算着再将就将就的肥头大耳的男子一下子站起身子来,怒目的瞪着孙迟,可是现在的孙迟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怎么会感受的到男子身上的怒气呢? 男子招呼来家丁,把孙迟拖着走了,那些本来还陪着男子说话的公子哥儿和姑娘们见状,也都散了,重新去找乐子去了。在进府之前,孙迟特意抬起头来,佯装无意的看了一眼门匾,原来是知州的府上,知州公子吩咐着家丁把孙迟关押了起来,自己回了房间,换衣服去了。 孙迟的武功差,只是和李群他们相比,跟这群乡野家丁比的话,分分钟就能搞定他们,打晕他们之后,孙迟换了一套家丁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正好刚一出关押他的院子,孙迟就看到了外面来往的仆人了,随手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好下手的丫鬟,走了上去。 跟在周湛的身边的时间长了,对付女孩子也都有了一套了,孙迟面带着笑意,挡住了这个小丫鬟的去路,“好姐姐,今儿公子他们收回来的药材放在了哪里了?小弟今儿刚进府,不大认识路呢。” 孙迟长的不差,再加上又擅长花言巧语,没几句话就把这小姑娘哄的团团转了,给他指明了方向之后,孙迟这才大摇大摆的往那里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孙迟的运气好,知州府这两天确实是刚进了一批下人,所以他的言行举动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堆放向兰草的屋子了。 孙迟不知道该拿多少合适,解下腰带来,往最大了装了去,掂量着应该差不多够用了,这才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那里,孙迟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急忙转身回了屋子里面,掩藏好了自己。 不多一会儿,门外的说话声音便就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推开门进来了,孙迟屏住了呼吸,生怕门外人的发现了他。 门开开之后,一男一女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男的孙迟并不认识,可是女的,他却是认识的,正是他们五皇子府上的人,还是周湛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亲信之一。 孙迟趴在房梁上面,听着他们的话语,气的肺都要炸了,恨不得现在飞身下去解决了那个阴奉阳违的女人,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也只能忍着,把两个人的话语听得一句不落,玉娇儿走到向兰草前面,捏起了一小把,凑到鼻尖闻了闻。 这向兰草的的味道确实是好闻的,玉娇儿使劲的嗅了一口,这才放下了,“就是这些药能够救回五皇子的性命?” 那男子听了玉娇儿的话语,起了防备,“你要做什么,不要轻举妄动。”看到那男子的动作,玉娇儿娇笑着伸出手,挡住了男子接下来的动作,抛了一个媚眼,“你急什么?我还不知道轻重缓急吗?跟在周湛的身旁,我只不过是个亲信罢了,可是跟了国师,那可就是所有的荣华富贵了。” 孙迟听了玉娇儿的话,一阵心寒,原来她一直是抱着这个心思的,越发的小心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这个知州府里,其他的侍卫还好说,可是这个玉娇儿是当年跟他一起学的功夫的,两个人不相上下,旁边的那个男子,看上去也不是个弱的。 两个人又在屋子里面磨蹭了一小会儿,那男子递了一小瓶的东西给了玉娇儿,孙迟趴在房梁上面,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离开,又在房梁上面待了一会儿,这才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知州不知道贪污了多少,这府里修饰的一点都不比京都里面的大户世家来的差,孙迟扁了扁嘴,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这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的侍卫来回的奔跑着,像是在搜查什么人似的,孙迟一看,不敢再继续的耽搁下去了,赶紧趁乱溜出了知州府。 等到孙迟回到周占他们暂时租住的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李群背着手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脸色很是难看,这一会儿看到孙迟回来了,就跟看到什么似的,赶紧走上前来,“找着了吗?”可是等到他看到孙迟空空的双手的时候,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被李群的模样吓了一跳的孙迟连忙从怀里掏出向兰草来,“在这呢,怎么了?”说话间,就把手里的布包塞进了李群的怀里,抬步往屋子里面走去。 李群接过手里的布包,不敢确定,可是又不敢去盲目地找大夫,咬咬牙,去熬药去了,不管了,好歹这是有药了。 孙迟进去转了一圈,只看到周湛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像是随时都能都碎掉的娃娃一般,孙迟觉得自己的眼眶子一酸,赶紧退出了屋子里面,他怕自己再多停留下去,就会忍不住了。 走出去之后,孙迟看到空空的院子,还有从西北角传来的隐隐的烟熏味,略微的一愣,走了过去,两个人都是没有熬过药的,手忙脚乱的,不过好在两个人配合得好,总算是熬好了药了,按着燕莘走之前的的吩咐,孙迟进去给周湛喂药去了,李群接着在外面熬着下一顿的药。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有过一次的经验了,李群后面熬药熬的都很顺利,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周湛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了,紧接着苏庆就从外面进来了。 李群转过头去,看着只有苏庆自己一个人,脸色也不大好看的样子,心下咯噔一声,不敢再言语,只是默默地领着苏庆进了屋子里面。 周湛在苏庆一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了,刚刚李群跟孙迟两个也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说了,这一会儿听到人回来了,正想着下床去接燕莘呢,就看到李群跟苏庆两个人进来了,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了旁的人了。 周湛一下子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莘儿人呢?”听了周湛的问话,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苏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周湛。 “我问你,莘儿人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离着周湛最近的孙迟赶紧拍打着周湛的后背,生怕他的动气会让毒素加速的蔓延,不过好在周湛及时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看到床上瞬间就没了精神的周湛,苏庆越发的觉得自责,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燕莘嘱托着他的话转告给了周湛,“主子,燕小姐有话让属下转达给您,”听了苏庆的这话,周湛的眼里又来了精神了,直直的看着苏庆,摆了摆手,示意他开口。 “燕小姐说,不管怎样,主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主子安康了,她才能安康,这天下的百姓也都还在等着主子,却不可冲动用事。”周湛慢慢的松开了紧紧地攥着的拳头,她永远都是最了解他的。 深呼吸一口气,周湛躺回了床上,在心底里面默默地告诉燕莘,莘儿,你一定要等着我,若是没了你,我要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苏庆还跟周湛说燕莘假意答应了重华了,等到他们领兵进京都的时候,她会跟他们里应外合,一起让重华再无翻身的可能。 有了向兰草,再加上燕莘之前调配的药方,周湛不过才喝了几顿,身子里面的毒素就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伤口不深,每天都换着药,自从毒素清除之后,周湛就有些忍不住了,领着他的一些暗部悄无声息的往京都的方向赶去。 同时他还让李群他们出去散播消息,说是五皇子身重剧毒,怕是命不久矣了。 第149章 环环相扣的局面 一开始的时候,重华的人确实是不相信的,派了不少的人出去打探消息的真假,好几拨过去了。都是一样的结果,这才放松了各大关要的把守,周湛则是趁着这个机会领着暗部往回赶。 之前飞鸽传书的时候。周湛已经跟临城的援兵把事情说了一遍了,现下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周湛在去迎接他们了,便兵分好几路,在周湛之后往京都里赶去。 孙迟之前就已经抽着时间,把在知州府里看到的一幕幕全都跟周湛他们几个说了,玉娇儿的事情他还特意的提了出来了,周湛现在没有办法跟燕莘联系上。又害怕燕莘在京都里面联系上玉娇儿,中了圈套。 不过周湛的这个担心纯属多余,早在上一世的时候,燕莘就已经知道这个玉娇儿不是个好的了,只不过这一世的时候一直没有见着玉娇儿,燕莘便也就以为这一世是没有这个人的。 若是见着了玉娇儿,怕是燕莘躲避的比谁都要着急吧,她不是个爱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所以玉娇儿这种人她自然是能躲避就躲避的了。 燕莘也不知道现在重华是怎么看她的,反正他的府里面的人对她都没有以前好了,甚至很多事情都防备着她,哪里都不让她去,燕莘知道这样不是个法子。这样的话,周湛他们进京的时候,她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燕莘身上的伤一直都没有大好,重华为此还把他手下的几个大夫都给她送来了,燕莘半躺在床上,想着法子,突然记起她之前就把周湛身上的毒血擦在了自己的帕子上了,这帕子她恰好还拿来了。 可是伤口那里她不敢轻举妄动,这群大夫的包扎手法很是奇特。要是她擅自解开了,便也就暴露了,得想个法子,把那毒血往自己的身上抹一些。台叼场圾。 恰好当天下午的时候重华派来的大夫又来了,燕莘提前把毒血往自己的手上蹭了蹭,等到大夫来了,解下她肚子上的纱布的时候,燕莘佯装着很痒,伸手挠了挠伤口的周围,趁机把手指在伤口周围蹭了蹭。 燕莘是半躺着的,这伤口正好就暴露在她的眼底里面,狰狞着。让人看了之后都觉得不舒服,燕莘苦笑着,看着自己小腹,这里刺得这么深,怕是,怕是以后更不适合陪着周湛一起了吧。 她还记得刚来的时候,重华派了大夫来给她上药的时候,那大夫就说过的,她的这里的伤口太深了,以后怕是做不了母亲了。 周湛的事情一旦成功,那他可就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了,他的身边怎么会容得下一个生育不了的女人呢?哪怕周湛不介意,她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燕莘看着自己的小腹上的伤口上了神,旁人跟她说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呆愣愣的,一直到了太医给她换好药了,燕莘这才回过神来。 当天晚上,燕莘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却又是苍白的,服侍燕莘的琪萱一看不好,赶紧派人去把大夫和重华都请了过来,这个主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责任她可是担不起的,就算是要了她的小命,也是担不起的。 重华赶来的很快,伸出手去摸了摸燕莘的额头,汗涔涔的,这个症状怎么看怎么不对,正好这个时候大夫来了,重华赶紧让开地方,好让大夫给燕莘把把脉。 那大夫把手搭在燕莘的手腕上,过了片刻,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站起身子来,朝着重华行了一个礼,“国师,这燕小姐的症状像是中了毒了。” 重华一听,狠狠地瞪着平日里照顾着燕莘的起居的琪萱几个人,脸色铁青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就跟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暴怒状态的重华,琪萱几个人都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过了片刻,琪萱仗着平日里重华对她比较好,才大着胆子开了口。 “主子,奴婢们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燕小姐的,绝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燕小姐的事情,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是燕小姐自己自己弄出来的,就是为了诬陷我们姐妹的呢。” 听了琪萱的话之后,重华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似乎是恨不得上前掐死琪萱一般,可是他还是忍住了,狠狠的一拳打在墙上,直直的看着大夫,“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代价,必须得把她救活,你听到了没有?” 重华是用尽了力气去大那一拳的,他本身内功就很厉害,又是用了全力的,墙壁那里顺着他的拳头,四散的裂了开来,还深深的凹进去的一小块。 看到重华的手受伤了,琪萱几个人赶紧跑上前来,也顾不得重华的怒火,叫过一旁的大夫,想给重华包扎一下手,却一下子被重华给推开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大夫,似乎是他再不把燕莘救好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被重华的气场给吓到了,那大夫不敢再去耽搁,急急忙忙的跑回燕莘的床边,这毒药是他们几个人研制出来了,可是这燕主子身上的毒似乎是经过了改造的,他不敢贸贸然的去写药方。 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了的话,可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的了,这李大夫拿着毛笔,就纠结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重华在一旁看着直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摆摆手,让人去把其他几个大夫也给请了来。 做大夫的,都是性子比较谨慎的,这一会儿,遇到了这种棘手的情况,都不敢去做那个出头的,来回的打着太极,似乎都不想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重华坐在一旁,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心里面在想什么,冷着脸,把琪萱刚刚给他端上来的热水摔碎在了几个大夫的脚边。 他是真的生气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他一直都好生的养着这几个大夫,为的就是关键时刻能有点儿用,却没想到,一个个的,到了关键时刻就都成了软脚虾了。 感受到了重华的怒火了,几个大夫也不敢再去推诿,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等着重华的降罪,重华是真的想杀了这几个庸医的,可是现在除了他们之外,他找不到其他的医术好又甘心为他所用的了。 突然脑海里面就响起了燕莘之前跟他说过的,生气的时候,要想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现在燕莘就在他的面前,上一次因为他的大发雷霆,两个人生疏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他可不能再去把燕莘惹毛了。 重华伸出手来,指了指缩在最后面的刘大夫,“刘大夫,你是这群人里面最年长的,你来说说。”既然已经被点了名字了,他也不能再继续的装聋作哑了,从角落里抬起头来,看着重华,想了想之后,这才开口说了他的想法。 “主子,燕小姐身上的毒像是被改造过的,我等着实没有十分的把握的,可以放手一搏,但是我等无能,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主子……”听了刘大夫的话,重华微微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了口。 “那便放手去搏一搏吧,务必要成功,不然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住的。”话说完,重华便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去开始,尽管他现在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主持,却不敢离开半步。 他知道刘大夫他们之前研制的那种毒药有多么的难缠,更何况还是经过了改良版的,心头的不安越发的引得他难受了起来,是因为他,她这才屡陷险境吗? 一群大夫忙活了一整晚上,燕莘这才算是被抢救了回来了,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完全的昏迷过去,很多事情都还是听得到的,只不过就是眼睛一直睁不开罢了,不过听到这毒药是经过了改良的之后,有些不解。 这些血是她从周湛的身上抹下来的,匕首是陈起青刺过来了,可是现在又说这药是经过了改良的了,可是听着重华和这几个大夫的话语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这回事,难道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还不待她想明白,就被灌进了一大碗的药汁,燕莘这下子算是彻底的晕了过去了,刘大夫几个人给燕莘把脉,察觉她的脉象不对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却并不敢知会重华,只想着再找法子试试。 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临近天亮的时候,燕莘的脉象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了刘大夫几个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去跟重华说这个好消息。 熬了一晚上,重华的眼底只有淡淡的青色,其余的丫鬟和大夫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忙活了一大晚上,现在一个个的都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听到燕莘已经没有大碍之后,重华很是慈悲的大手一挥,让旁的人都下去休息去了,他自己一个人陪在燕莘的身边,琪萱在临出去之前,往后转头看了一眼。 就看到重华眼里满是深情和温柔的坐在燕莘的床边,轻轻的给她扯了扯被子,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琪萱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当初陪在重华的身边她就是存了私心的。 自从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重华的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了,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这如今好不容易来到重华的身边了,却还要朝夕侍奉着她的情敌,让她怎么能够甘心。 不过重华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把琪萱当成普通的好友的妹妹罢了,当初琪萱的哥哥救了他一命,临死之前,把琪萱托付给他了,本来他也想认下琪萱做妹妹,让她好好的做个富家小姐的。 可是当初这个提议直接就被琪萱给拒绝了,说是自愿在他身边做个小丫头,她已经没有哥哥了,他就是最亲近的人了,重华也不好去拒绝,便也就默认了。 不知不觉间,琪萱也已经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了,得有三年了吧,他当初在琪萱哥哥的的墓前说过的,一旦他的大事成了,必定会许琪萱一世荣华的。 当初琪萱也在一旁,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却是把重华的这一番话给误解了,一直以为重华对她其实也是有感情的,便也就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了。 第150章 联络感情 自从重新来到国师府之后,燕莘就总是感觉到满满的不自在,自从有了上一次的中毒事件之后,重华便每天都把燕莘带在身边。似乎只要有一刻见不到她,就会觉得自己满身的不自在一样。 不过好在重华每天事情都挺多的,虽说是把燕莘带在身边,却也没有让她参与到那些策划中去。燕莘一直都想想着法子解决现状。有了向兰草之后,周湛的身子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只要略微的调养一番就好了。 可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进来,难道是出现什么事情了吗?燕莘现在在国师府里面,整个人就跟一个聋子,瞎子一样,外面不管有什么消息,她一点都不知道。国师府的人油盐不进,不管她怎么诱惑,全都跟没有听到似的,燕莘整天都急得要死。她现在的状态就跟之前在天牢里面的时候一样,让人烦躁。台扑找才。 琪萱的出现让燕莘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初重华让她来照看她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多大的感情呀,怎么这一会儿,竟然上门来找她联络感情来了,打死燕莘她都不会相信的。重华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说是上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午饭可能就不陪着她一起了,琪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这个时候,燕莘就是想不怀疑都办不到。 可是这毕竟是在国师府的地盘上,周湛还等着她的里应外合呢,所以她不能太过于任性了,拿起刚刚丫鬟送进来的茶水,放在鼻尖下面轻轻的嗅着。果然,不管你的心情有多么的不好,只要嗅一嗅茶香味,便就会好的多的多。 “不知琪萱姑娘今日前来,有何贵干?”燕莘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听了燕莘的话,琪萱也没有急着回答,手里端着茶杯,放在鼻尖的不远处,像是在跟燕莘一样嗅茶香味,又像是在单纯的发呆。 燕莘看到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也没有打扰她,太阳照射进来,整个屋子里面都暖洋洋的,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燕莘微微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刻。 或许真的是因为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燕莘总觉得自己还没享受够呢,桌子对面的琪萱那里就发出了响声了,看来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了,燕莘睁开眼睛,看着琪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本以为沉思了这么久的琪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可是却没有想到琪萱会跟她说起她跟重华的事情来。 燕莘其实对这些别人的情啊爱啊的着实不感兴趣,可是又不能在这个关口上打断她的话,那样的话就太没有礼貌了,燕莘微微的侧着头,像是在认真的听着琪萱的话一样,时不时地还会“嗯。”“哦。”的回应两句,就连琪萱也都以为燕莘对他们的故事感兴趣了,说的便也就越发的起劲了。 燕莘捂着嘴,悄悄的打了一个呵欠,她真没想到听别人的故事原来是这么的无聊呀,拿起手边的茶杯,往琪萱的方向推了推,说了这么久了,嘴巴应该有些干了吧,喝点水润润应该也是好的。 琪萱接过燕莘递来的茶水,冲着她感激的一笑,感激她的体贴,也感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故事,憋了这么久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整个人都觉得舒畅了不少。 燕莘虽然没有听到琪萱具体的都说了什么,可是却也是知道,无非就是一些两个人当年的甜蜜史,看来眼前的人是把她当成了情敌了,燕莘突然就想起了周湛说起重华时候的样子,吃起醋来,真的能够酸死个人,想起了两个人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燕莘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来。 琪萱坐在燕莘的对面,看到她没缘由的突然就笑了,顿时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子,像是在看得了失心疯的人一样。过了好一会儿,燕莘这才止住了自己的笑声,很是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想起了一些有趣儿的事情了,便有些控制不大住自己的情绪了。”听了燕莘的话,琪萱先是愣了楞,然后才点了点头,“你刚刚是想起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吧?” 燕莘听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了一句,“我刚刚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琪萱听了之后,笑而不语,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却也是武功世家出身的,自小就习武,虽说在这一方面没有太多的天分,但是燕莘刚才的低声呢喃却是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的了。 琪萱拿起刚刚燕莘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又开了口,“我看的出来的,你不喜欢重华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欺骗他呢?他真的很喜欢你的。” 燕莘听出了她话里面的哽咽,正想开口安慰两句,琪萱就又开了口,“有些人永远都是这样,那些你触手可得的,永远都不会珍惜,反而总爱去追求一些不属于你的。” 琪萱的年纪跟燕莘差不多大的,可是如今却说出了这么富有沧桑感的话语,听得燕莘一阵心酸,站起身子来,走到琪萱的身边坐下,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拍打了拍打她的后背,她没有旁的法子来安慰她了。 她不是会变戏法的,能够给琪萱变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疼爱她的重华,只能暗暗地祈祷,老天爷开开眼,赐予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燕莘一贯不是个特别感性的人,可是却没有想到,今天跟琪萱聊了几句之后,也觉得自己的鼻子和眼眶都酸酸的,两个小姑娘互相抱做一团,互相的说着自己心底里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遵守秩序的你说一句我再说一句的顺序,可是慢慢的,两个人便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一起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开来。 本以为重华今天事情多,就不会再来了,结果谁知道就在两个人说的正起劲的时候,重华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两个人却是谁也没有发现的,本来被琪萱安排的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这个时候正手足无措的跟在重华的身后。 她们也都知道这个主子有多么的宠爱燕小姐,如今琪萱擅自来找燕小姐,她们两个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想要出声提醒一下琪萱,可是又碍于重华的强大气场,两个人谁也没敢出声。 琪萱是率先反应过来重华来了的,跟在重华的身边时日久了,只要有他出现的时候,琪萱也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她抬起头来,就看到重华现在门口那里。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屋子里面的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琪萱先是愣了一下,这才赶忙的拍了拍燕莘的后背示意重华来了,可是燕莘就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趴在琪萱的肩膀上。 看着她这副样子,琪萱抬起头来,冲着重华的方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重华也不知到自己怎么了,看到这个状态的琪萱,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好笑,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开了。 打从那天起,琪萱便就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找燕莘说说话,可是这一天,一直天都黑了,琪萱都没有来,放在往常的时候,燕莘也不会去多想,可是现在恰好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她不去多想。 这两天整个国师府里面总是乱糟糟的,身着铠甲的将军士兵们走来走去,燕莘把这一切暗暗地串联在一起,“难不成是因为重华要起事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燕莘一不小心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惊扰了别人。燕莘从腰带里面拿出她这些日子偷偷改良的迷津散,使劲的攥在手里。 多亏了上一次的中毒事件之后,重华再也没有派着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再加上这些日子琪萱总是时不时的来找她玩,也算得上是变相的监看她了,所以这国师府里面的人也都不由得放松了对她的限制了。 燕莘捏着小药瓶,领着几个日常服侍她的小丫鬟,装作无事的样子,在国师府里面逛来逛去。府里都是有井的,供给着府上的日常饮用,所以只要把这药扔进井里面,那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可是这水井一般都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的,燕莘她们几个走了都得有有一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目的地,身后的人又是寸步不离的,更加让她没有办法下手。 马上就是要吃晚饭了,这个时候的厨房里面应该也正在忙活着准备晚饭了,听着前院的喧哗声,燕莘突然又有了主意了,她不知道水井在哪里,却是知道酒窖在哪里的。 她改良的这个迷津散吃了之后不会有任何的不适的感觉,但是只要运了内功了,必定会在片刻之间全身无力的,而且她上一世的时候,去学过观看天象的,虽说这个东西不是特别的准确,但是好歹也让她大体的心里有数了。 她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推开窗户,看了一小会儿夜空,这两天的风向恰好都是东南风,周湛他们之前藏身的地方就是东南方向的,只要到时候在军队前面点上大火,稍微再加一点料,那可就是稳胜无疑了。 只不过不知道周湛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哪里了,看着重华现在的这些大动作,看来周湛应该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两军对垒即将就要开始了吗?这样想想,燕莘还觉得有些难受呢,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愿不要到时候,再出来一个只等着收渔翁之利的人吧。 燕莘在逛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领着人一起回了她的院子了,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在院子里面急的走来走去的琪萱了,赶紧走上前去。 “琪萱,你来啦?”看到燕莘回来了之后,琪萱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急忙跑了上来,“莘儿,你去了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了。” 听了琪萱的话之后,燕莘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能去哪里呢,不过是闲着无聊,出去逛了逛罢了,放心吧,我不会逃走了的。” 琪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又跑上前来,挽着燕莘的胳膊,冲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151章 宫变前夕 看到琪萱这幅样子,燕莘摇着头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琪萱挽着她胳膊的手背,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自从上一次天牢的事情之后。燕莘也大体的知道了重华平日里的时候都是个什么脾气。这些在他手底下忙碌的人也都不容易,反正这些都要和她没有关系了,现在这样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燕莘虽然平日里总是看起来冷心冷面的,但打心底里面还是个比较感性的妹子的,现在她跟重华的府上的人感情都不是特别的好,那就到了闹掰的那一天,也不会太过于难受,不过这些日的陪伴,燕莘却是真的把琪萱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 自从她重生以来,除了柠音和暗影以外,她还真的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了。不过好在,现在她认识了琪萱了,说真的,她真的很佩服琪萱,在重华身边这么多年,却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感情。 明明是爱到了骨子里面的人,却还要在他的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反正这事情要是摊在燕莘的身上,她可办不到跟琪萱一样,是她的,就只能是她的,所以说燕莘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嫁到世家大族里面去,不说别的,光是那三五成群的小妾就够燕莘烦躁的了。 那要是周湛的大事成了,肯定也不能只守着她自己一个人呀,朝堂不会同意的,世家不会同意的,林贵妃也不会同意的,周湛也需要皇宫里的嫔妃们平衡各大家族的权势,可是等到真的到了那一天。她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 燕莘不知道,她这些日子以来,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吧,该离开的就该离开的,这一世不就是为了报仇的吗,只要解决了燕紫清和柳媚儿之后,她这一世的活着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可是为什么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就要永远的离开周湛了。或许是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就会觉得心口的位置疼痛的无以复加呢? 燕莘轻轻地摇了摇头,笑自己的拖泥带水,笑自己的放不下,可是她却是真的放不下了。琪萱正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跟燕莘说着话,询问她等到明天重华大事成功之后,她该怎么庆祝庆祝,可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她的意见。 转过头去,就看到燕莘一脸神游的样子,感情是她刚刚全都是在自言自语了呀,琪萱坏心眼的笑了笑,她知道燕莘最怕被挠痒痒了,既然胆敢在她面前走神,那可就是怪不得她手下不留情咯。 两个小丫头闹腾在了一起,燕莘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都笑红了,可是琪萱却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让燕莘有些挫败感。 两个人闹腾够了之后,琪萱这才记起自己今天来的主要事情,“莘儿,今天晚上国师在前院宴请手下大将,你也一起过去吧,国师早就跟我说了,我却忘记来跟你说一声了。”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呀,燕莘本来还在忧愁着怎么才能混进去,这下子可好了,有了重华之前的话,燕莘可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呢,想到了这一点,燕莘赶紧拉着琪萱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去。 “正好呀,我一个人整天闷在院子里面真的好难受呀,终于能够热闹热闹了,真好。”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到了燕莘的衣柜前面了,燕莘看着柜子里面满满的衣服,一时之间犯了难,既要找一件好看的,还得便于行动,好藏东西的,这个真真是为难她了。 琪萱看到燕莘在那里纠结的不成样子,把她推到一旁,亲自动手帮她挑选起衣服来了,一连找了好几件,都被燕莘给否定了,不是嫌弃这里,就是嫌弃那里。 要是燕莘现在能够听到琪萱的心理活动的话,一定能够听得到她在心里面的碎碎念,臭莘儿真的好难伺候呀,这可都是京都里面最好的绣娘一点一点缝制的,竟然还嫌七嫌八的,真的是太难伺候了。 燕莘像是看出了琪萱脸上的嫌弃的样子,走到衣柜面前,左翻翻,右找找,看到了一件湖蓝色的衣裙,突然就记起她之前穿这个颜色的衣服的时候,周湛眼里的惊艳的。 今天是重华的宴会,也是为了明天的起事,周湛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正在和他的士兵们一起把酒言欢呢?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会不会想起她呢,会不会埋怨她没有陪在他的身旁呢? 一连串的问题全都铺天盖地的涌上了燕莘的心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面的难受甩了出去,拿起那件湖蓝色的裙子,“就这件吧,我觉得挺好看的。” 说话间,燕莘就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在烛火的映射下,琪萱看着透过屏风闪现出来的人影,怪不得重华会这么喜欢她呢,要是她是个男的,怕是也会奋不顾身的喜欢上这个真性情的小姑娘的吧。 就在琪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的时候,燕莘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了,琪萱看着眼前不远处的燕莘,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莘儿,你真真是个祸水般的女子,怎么办,我发觉自己好像也对你动心了呢。” 听了琪萱的话,燕莘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不由得就笑了出来了,冲着她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是个什么德行,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还能再不知道吗?别想用这些花言巧语把我诱惑了去。” 燕莘跟琪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开心的,这一会儿也是笑眯眯的样子,跟往日里的那副带着面具一般的笑容是完全不一样的,琪萱也是感受到了燕莘是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两个要好的好姐妹相视一笑,往门外走去。 决战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两个好姐妹的情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延续下去了,其实女人之间的友谊,真的很好理解的,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也对你好一点,就会很容易的建立起友谊的了。 燕莘她们两个到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黏在了燕莘的身上,燕莘本来就皮肤白皙,穿上湖蓝色衣服之后,越发的显得白皙可人了。可是等到大家相互询问着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大家都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燕王府的大小姐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京都里面的风云人物了,京都里面的两大抢手美男全都拜在了她的石榴裙下面,整个京都里面谁人还不知晓她?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燕小姐不是心仪于五皇子周湛的吗,在这个关头上,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国师府里面呢,难不成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不成?这个时候,大家都纷纷的忘记了面前的这个人还是杀害良妃的嫌疑人。 燕莘似乎也是知道他们心里面在想着什么,朝着首座上的重华微微点头示意了示意,又转身朝着四周的朝臣们微微的行了个礼,这才朝着重华的方向走了过去,重华在他自己座位旁边给燕莘设了一个位置。 燕莘刚一坐下,管理酒窖的人就抬着一个大酒坛子慢慢的走了上来,燕莘见状,站起身子来,“今天莘儿来给诸位大人敬一杯酒吧。”话说完之后,燕莘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心急了,满屋子的人斗静静地看着她,就连重华的眼里也都是狐疑。 燕莘有些难为情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尴尬的朝着重华笑了笑,坐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重华手里摩挲着酒杯,像是在沉思什么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重华才放下手里的酒杯,“莘儿,不是要给诸位大人敬酒吗?怎么了?”听了重华的话之后,燕莘愣了愣,眼里满是不解的看着重华,呆愣愣的。 站在燕莘身后的琪萱实在是看不下去燕莘这么呆愣的样子了,轻轻的推了推她,燕莘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下了座位。 琪萱一直都跟在燕莘的身后,寸步不离,燕莘接过舀酒的勺子,舀一碗酒,就递给琪萱,那酒是怎么放的,燕莘完全不知道,一个托盘只能放十碗酒,燕莘放下手里的勺子,领着琪萱走到桌子旁边。共帅大血。 琪萱正要把这些酒给诸位大人送过去,燕莘伸出手来,阻挡了琪萱一下,朝着主位上的重华行了个礼,“莘儿本来是五皇子的人,今天这酒怕诸位大人喝了不放心,莘儿先干了这一杯。” 说话间,燕莘从托盘里面随便的拿了一杯酒出来,仰头一口干了,喝得有些急了,还有些被呛着了,白皙的脸上被染上了一层的红霞,煞是惹人怜爱。 重华看到这幅样子的燕莘觉得很是心疼,是他刚刚的迟疑让她受伤了吧,重华从首座上走下来,走到燕莘的身旁,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先回院子休息休息吧,你喝得多了。” 燕莘轻轻地摇了摇头,拨开重华的手,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她已经把药撒进了酒里面了,剩下的,她便就不管咯,这么点酒,说真的,她还没有看在眼里。 上一世的时候,周湛是个爱酒的,她便总喜欢在周湛小酌的时候,跟着讨两杯喝,久而久之,她也就爱上了酒的醇香,也喜欢沉浸在品酒的时候了,这一碗的酒,燕莘还不至于醉倒,只不过是喝得有些急了罢了。 因为是为了明天的起事,谁也不知道会成还是败,所以大家玩的都有过,喝的也都高了,那高高的一整坛子的酒,燕莘估摸着大家都得喝了一半了。 重华就坐在燕莘的身旁,他也一直在不断地笑,看起来极为兴奋的样子,整个屋子里面,从头到尾,其实只有燕莘一个人在置身于事外,兴致也一直不大高,草草的吃了几口之后,就跟琪萱两个走了。 回了院子之后,燕莘随便的找了个理由把琪萱给打发走了,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今天是个往外传消息的好日子,大家都沉浸在明天的成功的想象之中了,所以这就给了燕莘不少的机会。 她换了一身之前收藏好的丫鬟的衣服,从窗户里面悄悄的溜了出去,这些日子在国师府里面,悄悄的记下了不少的路,这一会儿,燕莘正在往后门那里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人群。 第152章 里应外合 国师府的面积一点都不比五皇子小,两个地方几乎是差不多的,但是布局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五皇子府的格局。燕莘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目的地,这一会儿了,明明是在国师府。可是燕莘的脑海里面,想到的却全都是五皇子府的样子。 走了一会儿之后,燕莘就已经完全地弄混了,站在一个十字岔路那里,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傻傻的站在路口中央。想要找到去后门的路。燕莘左右的转着脑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闭上眼睛,一点一点的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在国师府里走动的时候,记下来的路线。 燕莘的记忆虽不是个顶好的,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地方她没有来过,皱着眉头。猜测着方向,就像是赌博一样,燕莘挑选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去。俗话说的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燕莘的耐性就要磨光的时候,燕莘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路,按着记忆,往后门的方向走去。她记得之前的时候,周湛就跟他的幕僚们说过的。若是有朝一日要起事了,那么必定会悄悄的在每一个世家大族的周围安排上眼线,尤其是那些掌管着兵力的家族,这国师府既是周湛明天的头号敌人,也是掌管了京都大部分兵力的。 燕莘其实也不敢肯定,周湛会不会在这周围安插上人,只能出去冒险一试了,因为明天就要起事了。重华的府上今天晚上大家都有些松散了,后门这里也是空无一人的。台系乒血。 正好给了燕莘方便,后门平日里都不大用,来回开关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声响,燕莘怕这声响惊动了旁人,还特意拿了一小瓶子的油,轻轻的抹在门的合页上,果然,开门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至少不会招惹来旁的人了。 怕被发现,燕莘还轻轻的把门合上了,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国师府的后门通向的是一条小巷子,夜深了,又没有个灯笼,直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了,燕莘单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往外摸索着,挪动着。 好不容易七拐八拐的才出了巷子,眼前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燕莘眯着眼睛,悄悄的观察着周围,似乎是在确定周湛的人会藏身在哪一个角落。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燕莘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也是,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被找到的话,那么周湛的人也就太不堪了,燕莘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她的时间并不多,不能再在外面浪费时间了,万一重华突然去了她的屋子的话,可就暴露了。 刚转过身子,打算往回走,燕莘就察觉有人朝着她的方向来了,根本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只能任由那人跟上来。越来越近了,燕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紧张的无以复加,要是因为她而导致了周湛的大事失败了的话,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咯。 正想着的时候,后面的那人跟了上来,一把扯住了燕莘的手腕,燕莘正想抬腿踹向来人,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收回了自己的动作,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人的身后,往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走去。 本来周湛看到燕莘的时候既是生气,又是激动加惊喜,气的是他没能保护的好她,让她又一次的陷入了重华的手里,喜的是,这么久了,他终于又见到了她了,这分开的几日里,周湛才这么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自己对燕莘到底都投入了多少的感情,真真是相思入骨了,现在终于又看到了她了,而且还是完好无缺的她,怎能让他不激动? 到了没人的角落之后,周湛一把把燕莘抱在了怀里,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周湛似乎是想要把燕莘揉进自己的骨子里面一般,用尽了力气。 燕莘这几天也是想念周湛都要想疯了,这好不容易见面了,自然也是不舍得把周湛推开的,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燕莘才轻轻的从周湛的怀里退出来,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脸颊,调整好自己的感情。 语速飞快的把她今天出来的目的说了一遍,“阿湛,我今天在重华他们的酒里下了药了,明天先不要急着动手,逼迫他们发动内力,自然会占上风的。明天的风向也是对你极为有利的,好好把握,我时间有限,先回去了,阿湛,我等着你明天来接我。” 本来周湛还有些不舍的这么早就放燕莘离开的,两个人分开了这么久了,周湛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燕莘说,可是他也知道燕莘现在的处境,不忍心让她再这么继续下去了,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莘儿,等着我。” 燕莘也朝着周湛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了,能做的她都做了,但愿明天能够一举成功吧,往回走的路上还是那么的幽暗,只不过因为有了周湛,燕莘是一路的笑着回去的。 燕莘回到后门的时候,生怕那里已经被插上了,待到看清楚还跟她离开之前是一样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回走去,等到快到她的院子的时候,这才轻手轻脚的,来回的巡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燕莘之前在燕王府的时候就跟着暗影练过一段时间,虽说还不能上阵杀敌,但是从窗户外面跳进去还是能够办到的,轻轻巧巧的跳了进去。 待到她进了屋子里,关上了窗户之后,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一道人影这才从阴暗的地方走了出来,站在月光下面,静静地看着燕莘的屋子的方向。 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这才打算转身走,一转身就看到一道人影站在他的身后,似乎也是在这里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的样子。 “你怎么出来了?”重华背着手看不出情绪的看着眼前的人,琪萱跟在重华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是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咬着下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不过重华本来也没指望着琪萱会说什么,只是顿了顿脚步,继续的往前走去,正要说话,琪萱就开了口,“你失神了,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副样子呢,我站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她不爱你的,为什么还要这么下去呢,有意思吗?” 听了琪萱的话,重华刚刚抬起来的脚,慢慢的放下了,转过头去,看着琪萱,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这就是你去跟她做朋友的原因吗?琪萱,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更不喜欢那些想要污蔑陷害她的人。” 话说完,重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琪萱静静的站在原地,所以,为了她,你就能够把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全部都这么放弃了吗?这句话重华没有给琪萱机会问出来,便就走了,琪萱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重华站过的地方。 燕莘从外面回去之后,就直接躺到了床上,呼呼大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回到周湛身边的原因,燕莘几乎是一晚上好眠,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人来人往的,燕莘也被吵醒了,本来她是不想这么早就起床的,可是转念一想,今天是两军对垒的时候了,也有些兴奋的躺不下去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有透视眼,燕莘刚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门就已经被敲响了,一群端着洗漱用品的丫鬟们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琪萱。 这个时候看到琪萱,燕莘觉得很是惊讶,从床上站起身子来,走到琪萱的身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到燕莘那讨喜的样子,琪萱皱了皱鼻子,捏了捏燕莘的脸颊,“还不是怕你这个小懒猪不肯起床吗?别的人不敢动你,可是姐姐却不怕你呀。” 早在琪萱一进门的时候,燕莘就已经看到琪萱那有些微微肿起来的眼睛了,尽管已经抹了不少的粉了,却还是挺好发现的,看来她昨天是哭过了,燕莘猜测着应该是重华的原因,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感情的事,她不好掺和。 任由着琪萱把她按在铜镜前面,看着她的一双巧手在她的头上来回的摆弄着,一个漂亮的发型就已经在她的头上了,燕莘来回的转着脑袋,欣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转过头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了,“阿萱,你的手真的很巧哎,把我打扮的好漂亮哎。”琪萱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点了点燕莘的额头,“还不是你自己底子好?咱们的莘儿呀,真的是个大美女呢。” 受不了琪萱那肉麻兮兮的话语,燕莘抱着自己的胳膊,来回的搓着,脸上还是一副恶心的要死的样子,琪萱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这鬼灵精的,别动了,我再给你整理整理,今天的莘儿一定会迷死一大帮人的。” 说着话,琪萱伸出手来,按了按燕莘肩膀,示意她不要再继续的晃动下去了。燕莘见状也老老实实的坐好了,任由琪萱在她的头上继续的忙活着。 透过铜镜,燕莘看着琪萱眼底里面抹不去的淡淡的忧伤,敛下了眼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还是静静的保持沉默吧,免得自己再说出什么让琪萱不开心的事情来。 等到琪萱把燕莘打扮好了,插上了最后一根簪子之后,这才扶着她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燕莘透过铜镜也知道自己被琪萱这么一打扮有多么的漂亮,她以前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漂亮呢,真是多亏了琪萱的一双巧手了。 正好这个时候也该吃早饭了,只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重华没有来,燕莘跟琪萱两个人吃的,琪萱一早上的兴致都不大高,燕莘夹了一块糕点放进了琪萱的碗里面,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之后,甜汤这才上上来,燕莘本来已经吃饱了的,可是盛情难却,接过了琪萱给她舀的那一碗汤,不疑有他的喝了下去。 看到燕莘全部都喝了,琪萱这才微微的笑了,坐在燕莘的对面,继续跟她说着话,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燕莘就说自己有些困了,想要去床上躺一躺,结果还没有等着她走到床边,身子就已经软了下去了。 第153章 最后一个侍卫 从燕莘说自己有些犯困开始,琪萱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这一会儿看到她睡了过去了,赶紧接住了她的身子。扶着她往床边走去,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是琪萱的人。是她从自己的家里带来的。 燕莘晕了过去之后,琪萱招呼了一个长得跟燕莘有几分相似的走上前来,让一个丫鬟给那姑娘上了妆,这才半搀扶着燕莘往外走去,这个时候,她之前派人准备好的轿子。已经停在了燕莘的院子外面了,直接就把她扶了进去。 琪萱也跟着坐了进去,吩咐说是要去山上的庙里去上香,不用太多的人跟着,她知道重华现在还在因为燕莘的原因,想要放弃今天的机会,可是这是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她怎么忍心让他就这么放弃? 昨天晚上,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一直在想今天的事情,一直到了天刚刚放亮的时候,这才昏昏的睡了一小会儿,醒来之后,就决定今天要把燕莘给藏起来,务必不能让重华就这么放弃。 她把燕莘带走了,又安排着人去把那个假扮成燕莘的姑娘给当着重华的面给杀了,并且还留下五皇子府的线索,她不知道这么有明显的漏洞的法子重华会不会上当。可是她还是决定去放手一搏了。 安顿好重华之后,琪萱又立马往国师府赶去,这个时候,她必须得陪在重华的身边,要不然她是不会放心的,几乎就是在琪萱刚一踏进国师府的时候,就听到消息说是有刺客进来把燕莘杀害了。台系乒巴。 琪萱赶紧往燕莘的院子赶去,一进院子。就看到重华半跪在地上,怀里紧紧地抱着“燕莘”的遗体,看到重华那副样子,琪萱心里“咯噔”一下,重华虽然紧紧地抱着那人,可是脸上却是半点的表情也没有,一点伤心过度的样子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重华才慢慢的放下“燕莘”的尸体,站了起来,遣退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只剩下了他和琪萱两个,“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莘儿的尸体我没有半点的其他的情绪,我宁可相信这只是你的把戏。” 话说完,重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燕莘的屋子里,听到了门被阖上的声音之后,琪萱才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伸出手来,合上了她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子来。 另一边,琪萱走了没有多久,燕莘就慢慢的醒了过来,看着完全陌生的屋子,燕莘再把自己临睡之前琪萱非得让她喝得那一碗的甜汤,稍微一联系,便就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始末,摇了摇头,脑袋依旧还是昏昏沉沉的疼痛着。 燕莘从床上坐了起来,悄悄地走下床,果不其然,屋子外面有好几个的守卫,燕莘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又不能这么继续的坐以待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单手撑着额头,似乎是在想对策的样子。 今天的这衣服都是琪萱帮她换的,一点东西都没有来得及藏好,现在她的武器就只剩下了自己头上的这些簪子之类的了。 燕莘摸了摸屋子里面已经凉透了的茶壶,朝着外面吆喝了一句,“我要喝水,”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说话声,说是让她稍微一等,这就去烧。 燕莘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外面的热水,过了好长一会儿,外面才传来敲门声,看到端着热水进来的小丫鬟的时候,燕莘暂时的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法子,努努嘴,示意把热水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趁着小丫鬟正在往茶壶里面倒水,燕莘悄悄地绕到小丫鬟的身后,捂着她的嘴巴,一发簪插在了小丫鬟的脖子上,血一下子就喷涌了出来,燕莘手忙脚乱的换了一下两个人的衣服,又扶着小丫鬟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凳子上。 准备好了这一切,燕莘这才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端着托盘走了出去,右手还悄悄的拿着刚刚从那个小丫鬟的身上摸出来的匕首。 她出去之后,外面两个侍卫又探进脑袋来看了一遍,确定屋子里面的人没有异样之后,这才放行,就在燕莘快要走出两个人的视线的时候,燕莘被叫住了。 两个侍卫里面比较高大的那一个跑上前来,挡在了燕莘的面前,“你抬起头来,”听了侍卫的话,燕莘暗暗地叫不好,悄悄的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她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这个侍卫的心口的位置。 这一番的动作自然是引起了另外那个侍卫的注意了,他往这个方向跑来,燕莘这个时候匕首没办法往外拔,那个被她刺了的侍卫直直的趴在她的身上,若是拔出匕首来,动作太大了。 看着那另外一个侍卫走上前来,燕莘把自己手里的热水往那人的脸上泼了过去,趁着他在那里大叫的空档,燕莘拔出匕首,狠狠的刺向这一个侍卫的心口的位置。 琪萱可能是没有想到燕莘会醒来的这么早,也没有想到她会为了逃出去,而不惜杀人灭口吧,这个小别院里面她并没有安排太多的人,统共不过是刚刚那个小丫鬟和四个守卫而已,可是燕莘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如今燕莘已经顺顺利利的解决了其中三个人了,还剩下了两个,燕莘不知道刚刚的动作有没有引起剩下的人的注意,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允许再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打乱了自己头发,又在袖子那里划破了几道口子,涂了一些侍卫身上的血在脸上和身上。 准备好了这一切了,燕莘这才往外走去,她在整个院子里面来回的逛着,似乎是在确定还有几个人,等到快到达门口的时候,燕莘这才又换上了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门口那里还有两个守卫。 这应该是最后的两个人了,燕莘这样想着,便越发的加快了脚底的速度,似乎是想要快点跑过去,逃命一般,果不其然,燕莘的大幅度的动作引起了两个门口守卫的注意,远远的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燕莘看到那人的瞬间,就跟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眼睛蹭的就亮了起来,抬起胳膊来蹭了蹭脸上的血迹,似乎是想要把脸上的东西蹭掉,其实是想要把脸再涂抹的花乱一点,免得被人给认出来。 燕莘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那人一看燕莘身上的样子,也不疑有他,握紧自己腰间的佩剑,就往院子里面走去,燕莘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人的身后,似乎是在寻求庇护。 不知道是不是燕莘的这个小动作激起了这个男人心里面的大英雄主义,他把燕莘往自己的身后扯了扯,似乎是想要护着她,燕莘一边跟在那人的身后,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刚刚的事情,趁着那个男子一个不注意,举起手中的匕首,插进了男子后心的位置。 男子倒地的一瞬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燕莘,不明白她这以动作的意义,瞪大了眼睛,燕莘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拔出他后心的匕首,又狠狠地插了一刀,血,喷了她一脸,温温热热的。 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看着袖子上的血迹,燕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曾几何时,她又成了一个手上布满鲜血的魔鬼了呢。 可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她继续在这里悲天悯人,站起身子来,还剩下了一个人了,却也是最难缠的了应该,刚刚的守卫是被她喊进来的,要是她再用一次刚刚的把戏的话,只会适得其反的吧。 燕莘从那侍卫的腰间抽出了佩剑,虽然长,但是并不适合偷袭,太过于引人注意了,燕莘还是决定继续用自己的小匕首,容易藏纳,只不过一把的话,难免会有意外,于是又摸了摸男子身上的位置,果不其然,在胸口那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燕莘正要转身往外走,就觉得自己刚刚摸到的手感不太对,转过身子来,看着地上的这具“尸体”,果然不愧是重华的人,竟然还会用屏息这种法子来迷惑敌人,燕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蹲在男子的身边。 来回的观察着这个侍卫,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让人猜测不出她想做什么来,就在这侍卫基本着放松提防力的时候,燕莘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首抹了男子的脖子,她是下了狠劲的,这一会儿,这人的头基本已经掉了一半下来了,万万没有再使诈的机会了。 燕莘这才转过身子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她悄悄的藏在从门口到院子的必经之路上,若是她现在跳出去找那最后的一个侍卫的话,势必会引起那人的怀疑,可若是在这里等着,等到那人自己进来看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下手。 果不出燕莘所料,燕莘在那石头后面藏了大约得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不远处传来了小心翼翼的走路声,燕莘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不能让那人看到后院里面横陈的尸体,不然一定会有警觉心的,想到了这里,燕莘看着地上渐渐变近的影子,紧了紧手里的匕首。 那人似乎也是有了警觉心了,越在靠近后院的时候,他脚下的动作便也就越发的慢了下来,燕莘悄悄地从石头后面探出了身子来,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那侍卫似乎也猜到了墙壁后面有人,率先倚着墙探过了头来,燕莘趁机举起手里面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燕莘把自己手里面的匕首狠狠地捅在了这最后的一个侍卫的脖子上,只不过有点急又有点快,燕莘这一刀子并不是特别的准,看着眼前满脸凶相的侍卫,燕莘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做好了和他决斗的准备了。 在这种决斗里面,越是先动手,变越不利于自己,更何况两个人现在实力太过于悬殊了,燕莘不敢大意,只能紧紧地握着手里面的匕首,等着对面人的动作。 那人看到燕莘这幅样子,似乎也是猜测到了院子里面的情况,可是这人又是上面特意吩咐的,他不敢擅自伤了这人,不然可就有他受得了,但是目前的情况又是她伤了甚至是杀了他的那几个好兄弟,这种仇恨,怎能不报? 第154章 上一世的回忆 两个人并没有僵持太多时间,燕莘瞅着那人,微微的蹙着眉头,似乎是在寻找机会一般。燕莘看着那人眼里面越来越明显的杀意。燕莘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悄悄的往后退了退。 那侍卫也不疑有他,看到燕莘往后退了,也跟着燕莘的动作动了动,往前前进了几步,眼看着一切都在按着她之前的计划走着,燕莘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却很好的掩饰住了,没有让对面的人发现。 两个人就这么你进一步,我退一步的拉起了锯,因为燕莘脸上的不安太过于明显。所以对面的那一个侍卫也并没有疑心燕莘,只以为她这是害怕了,因着她的身份,那侍卫还想着要不要就这么把她绑了去,交给主子处置。 燕莘看到对面的那人面上的防备少了不少之后,心下便也就越发的安稳了,在即将绕过燕莘刚刚藏身的那块大石头的时候,燕莘作势稍微的闪了闪身子,那人见状以为燕莘又有什么后招了,一个飞身向着燕莘的方向扑了上去。 见此。燕莘赶紧闪开身子,露出之前准备好的竹排,那侍卫也看到了身下的竹排了,可是这个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抓一下停靠住的东西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被竹排穿透了过去。 燕莘赶紧走上前去,又拿起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了几下,专门挑着那些关键的穴位刺去,一直到确定了那侍卫死透了之后。燕莘这才站起身子来。 蹲的时间有些久,燕莘的脚都已经有些微微的麻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威胁了,燕莘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在这里休息了起来。 半蹲着身子,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面,微微的弯下腰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小腿那里,等到那股子的钻心般的麻劲过去之后,她这才站直身子,往后院里面走去。 她现在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迹,要是就这么大喇喇的走出去的话,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不过这个院子里由于是临时选定的,所以里面并没有什么衣服,迫于无奈,燕莘只得再次把穿到那个最先死去的小丫鬟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换好身上的衣服之后,燕莘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小丫鬟,想了想,还是蹲下了身子把那换下来的衣服又给那小丫鬟穿上了。估团介技。 袖口那里还是沾染了不少的血迹的,不过好在衣服的颜色不是特别的浅,燕莘稍微的一遮挡,倒也不大引人注意了。坐在铜镜面前,燕莘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的手上就已经沾满了鲜血了,甚至是屡屡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着镜子里面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燕莘微微的摇了摇头,嘴角的苦笑却是渐渐的蔓延了开来了。 又重新的梳洗了一遍之后,燕莘这才慢慢的往后门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琪萱有没有在门外设别的眼线,不过现在这个时辰了,两军怕是已经对垒了起来了,就算是被发现了,琪萱也应该是没有机会再来抓她回去了。 自从重生以来,燕莘身边也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自从跟琪萱认识了之后,倒是也真心的对她付出过了感情的,她自然也是了解琪萱现在心里面的心情的。 上一世的时候,燕莘在陪着周湛一起征战的时候,也是遇到过这种情况的,想到了这里,燕莘渐渐地陷进了自己的回忆里面了。 上一世的时候,周湛的皇帝当的也是极为不容易的,虽说后宫里面有林贵妃的帮衬,可是却耐不住周湛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和叔叔们,每天都在极尽所能的给周湛添麻烦,周湛几乎都是一整天的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皇上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过态,似乎也是在有意考验周湛的能力一样,不过周湛也确实是没有让他失望过,尽管那些事情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让他每天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可是却依旧还是能够有条不紊的整理好一切的事务。 周湛在上一世的时候没有重华这样的处心积虑的敌人,虽说事务繁忙,但也都不是特别的棘手,只除了一次。 那是在皇帝驾崩前的一年里,西北战事吃紧,周湛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燕莘心疼他,不止一次的帮着他去处理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西北战事的时候,恰巧也是周湛争夺皇位的最关键时期,当时皇上的身子已经是大不如从前了,每每都要卧床休息着,把政事交给周湛来处理,当时周湛的身份就跟监国太子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时候周湛真可谓是背腹受敌,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着,内里有数个兄弟们在暗中较劲着,若是皇帝能够一直坚持着的话,周湛要是又在西北战事中大获全胜的话,那皇位便也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是若是皇上坚持不下去,两腿一蹬的话,那边就直接便宜了近在皇帝身边的几个皇子们,那个时候,周湛的性命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看着周湛每天晚上着急的在书房里面聚集着一大堆的幕僚们商量着对策,燕莘便觉得有些心疼,想要帮周湛做些什么,可是她没有半点武功傍身,又能做什么呢? 她在帮着周湛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是找了几个能人异士,各个都是有能力的,帮着燕莘也出了不少的点子,燕莘在那个关键时刻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了,便把那几个人一块找了来。 也是他们给她想的法子,让她打入敌人内部的,在为首的成昆提供的情报里面,那西北大漠王子有一个红粉知己,两个人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定下亲事来,可是那大漠皇子却为了那个女孩儿遣散了所有的嫔妾。 燕莘听了之后,略一思索,便也就点头同意了,主要也是因为当时的形势也是容不得她再去纠结了,这个应该是最快的帮着周湛打退西北大漠军队的法子了。 燕莘当时去跟周湛说了这个法子之后,一开始的时候,周湛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却耐不住燕莘的软磨硬泡,只得点头同意带上燕莘一起去了西北大漠。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渐渐地变了的吧,应该说是不管哪个男人应该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比自己还要能干吧。 燕莘到了西北大漠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按着之前的设计走的,甚至为了不要让人生疑,燕莘早早的就跟周湛他们的大部队分开走了,越是接近西北内陆,这天气便就越是干旱,燕莘的身子自从进入了西北内陆之后,便就病倒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之后,就看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看来是之前的计划已经开始了,本来他们的打算是进了西北大漠之后开一剂药,好让燕莘的脉象看起来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了似的。 可是却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才不过是刚刚进了西北大漠的边界,燕莘就真的已经病倒了,虽然说这个过程跟一开始的时候不大一样,不过好在结局倒是一样的,这便已经足够了。 燕莘正想坐起身子来,就耳尖的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轻微的走路声,燕莘想了想,还是又坐下了,一时之间倒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姿态为好。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燕莘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坐着好了,她不知道这个大漠皇子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顺其自然的来吧。 外面应该就是知道她醒了,这才推开门进来,要是这个时候再转出一幅还没有醒来的姿势的话,未免太过于刻意,也太矫情了。 在燕莘的想象里面,那个骁勇善战的漠北皇子喜欢的女子必然也是个风姿飒爽的,却没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子,甚至都有些不像是漠北的女子,倒像是江南水乡的,柔婉的像是一掐都能出水似的。 漠北皇子是个强势的男人,所以念笙身边也没有什么说的上话的女孩子,燕莘的出现正好给念笙多了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个人相处起来的时候倒是不像刚刚认识的,反而倒像是相识多年的旧友。 尽管如此,燕莘的心里却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来这漠北荒凉之地的目的的,每天白日里跟念笙说说笑笑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开始跟周湛的探子们开始联系了。 因为有了念笙的陪伴,燕莘一直拖着自己来的任务,她不人心对这个天真的女孩儿下死手,可是京都那里却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病重,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燕莘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做着强烈的自我斗争,终究,还有爱情打败了友情,念笙死了之后,漠北皇子,那个骄傲的男子,抱着念笙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这是那么久以来,燕莘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了,有些不忍心的别过了头去,念笙死了之后,燕莘趁着漠北皇子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就悄悄地准备好了一切,逃走了,不过是刚刚逃出了城都,便听到漠北皇子暴病而亡的消息。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眼神就算是回到了周湛的身旁,也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两个人的感情一降再降,燕莘也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缝隙了,可是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无力去挽回了,心里面想着的全都是关于念笙的点点滴滴。 周湛是个骄傲的男人,他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面还念着别的男人,再加上燕莘陪在她身边的这么久所展现出来的才能,早就已经让周湛对她起了戒备之心了。 正好这个时候一直在等待着时机的燕紫清抓住了机会,在两个人的感情的冰冻期的时候,趁虚而入,取代了燕莘的位置。 所以等到燕莘察觉到的时候,她和周湛之间早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了,根本已经挽不回来了,不过上一世的时候,在燕莘死了之后没有多久,周湛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了,斩杀了燕紫清,清理了后宫。 只不过这一切,燕莘早就已经不知道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看了看外面的时间,慢慢的往外走去,一路上不断的躲避着疑似重华的人。 第155章 之后 燕莘低着脑袋往前走着,她只是没有想到上一世那么难过的一辈子,这不过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回忆完了,不过心口的位置依旧跟上一世的时候一样难受得让人想要抓狂。摇了摇头,想要把脑子里面的杂七杂八的思绪全部都给扔了出去。 看着街道两旁的老百姓们,燕莘咧着嘴笑了笑,和他们相比。她不是幸运多了吗,至少不用和他们一样为了生计而整日的奔波劳累着,不是吗? 按着之前的计划,燕莘往周湛跟她说过的地方一路的寻了过去,她不大认识路,这个别院应该是在郊区的位置了,她以前没大来过这里,只能凭着感觉一路的往前走着。 她也不敢去问那些路人,因为她也不知道其中哪一个会是重华安排过来的眼线,好不容易的进了城,这个时候的街道上早就没有了往日里的喧闹。家家户户的都紧紧地关着大门,似乎是生怕殃及到自己似的。 看到这一幕幕的,燕莘便猜测到了,那战事怕是已经开始了,燕莘皱着眉头,拼了命的加快脚底的速度,想要快点到达会战的地方。 等到到了之后,燕莘才知道她之前给重华的打击有多么的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周湛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而这其中的一幕幕,却成为了燕莘这一生不想再提及的伤疤。 燕莘坐在院子里面,听着手下人给的消息,不禁地叹了一口气,燕亲王府终于平静了。只怕这一段时间也没有人会老闹腾了吧?当燕莘想到现在的局面,感到了一阵头疼。 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周湛上了位。自己终究是弱小的,局面这么大,自己一个人注定了不能改变历史。 想到当时周湛登基的场面,和前世的何其的相似? 燕莘站了起来。走到院子里面的那棵树下,树都长这么高了,自己当初重生的时候,这个树还没有这么高,一眨眼时光,几年就过去了,这让燕莘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小姐。”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丫鬟站在门口。她没敢进来,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这几声直接打乱了燕莘的思绪。 燕莘皱着眉回头,看了那个丫鬟一眼,才想起来,这个似乎是自己当初选择到院子里面的丫鬟。 “如此匆匆忙忙是准备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燕莘抿了抿唇,双手束在身后,现在面对这个丫鬟的声音,她有点儿不喜欢。 站在门口的紫兰缩了缩脖子,她并不是故意那么大声的,只不过刚刚她叫了好几句燕莘都一直没有听到,在那里想着她自己的事情,紫兰才壮着胆大声的叫了燕莘。 虽然现在的大小姐,并没有之前的那么坏,但是毕竟是主子,自己现在把她弄得不开心了,恐怕自己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小姐,有贵客来了。”紫兰咬着牙说道,她努力地克制自己身体的颤抖,不过还是因为心里的恐惧,整个人都有点儿在抖。 “我有那么恐怖吗?”燕莘疑惑的问道,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紫兰突然间在颤抖。 假如燕莘知道了紫兰所想的东西,一定会忍不住地笑出来,自己就算讨厌一个人,但是紫兰还只是一个丫鬟,没必要让她去浪费自己的精力去处置她。 说白了,燕莘现在并不是那些在深宫大院里面天天吃饱了没事做的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至于一个丫鬟就能让她去思考半天,这不是一种让人贻笑大方的节奏? “慢点儿说,哪一位贵客来了?”燕莘走近了紫兰,紫兰看着燕莘走近了几步,忍不住地后退了几步。 当紫兰看到了燕莘的眼睛平静如水的瞳孔,心突然间静了下来,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来了。” 燕莘听到了紫兰说的话,顿时一愣? 周湛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他现在不应该是最忙碌的时候吗?他刚刚登基只怕是有好几天不能闭眼。怎么可能会来她这一个院子? 燕莘还记得上一世周湛刚刚登基的时候,吃饭都还是她送过去的饭,因为周湛几乎分不清时间了,只知道一直地忙碌于公事,每一次自己心疼他的时候,想让他休息一下,他却是直接地说自己不懂规矩。台边肝扛。 燕莘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上一世十分的可笑。 “小姐,小姐?”紫兰看着燕莘的模样,不禁地被吓到了,在此时的燕莘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的傻笑,并且笑得让人感到了一阵的冷意。 “怎么了?”燕莘疑惑地看着紫兰。 “小姐,快速地去正厅吧,等下皇上等急了就不好了。”紫兰苦口婆心地说道,现在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假如燕莘出事了,那么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哦?真的来了?”燕莘边走边说道。 “真的,真的,比黄金还要真。”紫兰快速地点头说道,生怕燕莘不相信,然后耽误了行程。 燕莘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勉强地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嫡女的模样,还好早上的时候已经梳洗好了。 燕莘想着,今天的自己应该是收到了周湛登基的那一份刺激了,竟然总是走神,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别人刺杀自己,自己都十分的可能没有任何的防备。 燕亲王府虽然比皇宫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依旧是十分的大,燕莘东绕西转最后才走到了大厅,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一旁,而主位上坐的正是周湛。 “莘儿,见到了皇上快行礼啊。”燕亲王看着燕莘站在了门口,却不见得她走进来,不禁感觉到一阵疑惑,疑惑还外带了一份焦急,以前的周湛身份没有现在的这么高,不行礼就可能还能只留下一条性命,况且现在的周湛,可是皇帝了,不行礼可以算得上是重罪了。这个是要掉脑袋的。 燕莘听到了自己父亲的话,脸色瞬间苍白的给周湛行了一个礼,她如何不想自己刚刚见到了就行礼呢,只不过看到了周湛的现在的模样,突然间想到了前世的周湛的模样。 那时候的周湛也是一身皇袍,现在的周湛也是一身的皇袍,这让燕莘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重生过了。燕莘现在十分的害怕自己只不过是在做梦罢了。燕莘十分的害怕自己一旦醒来,就是自己双手被砍的模样。 “平身吧,周围的人都下去,只留下我和燕郡主就好了。”周湛看着燕莘的到来,眼底划过了一丝算计的光芒,既然燕莘来了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周围的人听到了周湛的话,都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厅,随后大厅就只剩下了周湛和燕莘两个人。 空荡荡的大厅此时显得太大了,不过相比起皇宫的任何一个宫殿的大厅,这里都不算很大。 燕莘笔直的站在大厅,周湛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话,现在的周湛是皇帝,自己一旦说错了话,就会引起龙颜大怒,最后脑袋分家的就是自己了。 燕莘看到了周湛站了起来,同时音也提了起来。燕莘的头慢慢地低下,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便知道周湛向着自己走来。 燕莘心里有点儿忐忑,随着周湛的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也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到越来越快了。燕莘咬着牙,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头抬起来。”周湛的声音传入了燕莘耳中,让燕莘感觉到自己的心一凉,看着周湛穿着皇袍的模样,燕莘脑海里一直是当初他亲手解决自己的场面。 燕莘还是十分勉强地把头抬了起来,小脸上带着苍白。眼中还带着恐慌的神色。 “你怎么突然间一副十分怕我的模样?怕朕吃了你?”周湛看着燕莘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调侃了燕莘起来,看着燕莘这副模样,周湛感觉到自己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不舒服,不过,假如能让燕莘不再是这副模样,自己心里也许会舒服很多。 周湛想了想自己此行的目地,再看了看燕莘,当时他原本在处理刚刚登基的各种政事,不知道为何突然间想起了燕莘的脸,然后又挥之不去,无奈选择了放下手中的事情,移驾到了燕莘所在的燕亲王府。 “不敢,您现在是皇上。臣等作为子民对您的敬畏那是肯定的。”燕莘想了想,还是决定以这句话回答,她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当初说一句话都要思考半天的地步了? 燕莘心里觉得十分的憋屈,当初自己就应该看到燕莘就绕道,而不是现在自己还会现在周湛面前,假如当初她没有煮饭周湛,就算他当了皇帝,也应该牵连不到她吧? 自己当初没事干嘛要不小心地闯入那个房间,去隔壁的房间也好啊,这样周湛也不会有关于自己的记忆。 “好好说话。”周湛听着燕莘的话,皱着眉,这并不是他认识的燕莘,这样的燕莘让他感觉到一阵陌生,以往的她,就算对自己十分的客套,但是也不至于生疏好了这一副地步。 燕莘并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周湛回到了主位之上,也猜测到了自己走近了她,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压力的。并没有继续的逼她说其他的东西。 “坐下说话吧。”周湛坐在主位之上,俯视写燕莘,看着她直挺挺的现在那里样子,仿佛是一根竹竿似的,难看死了。 燕莘听到了这句话,踩着小碎步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端端正正的坐着,双手放在双膝之上,让人挑不出任何的不好的地方。 “朕来找你,是想问你,你还记得你欠了朕什么吗?”周湛坐在主位之上,看着燕莘,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啊!”燕莘听到了周湛的这句话,顿时一愣,没有想到周湛竟然如此一说。 脑海里面的思绪快速的整理,突然间想到了,当初自己似乎欠了周湛一个要求。 燕莘的小脸瞬间的苍白。 “欠了皇上一个要求。”燕莘想了想,直白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要求吗,现在的周湛已经做了皇帝,只怕也不过太过于为难她了吧,毕竟对于现在的周湛来说,她只不过是千万的子民中的一人罢了,根本就是不起眼。 燕莘直接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既然当初自己欠了这个一个要求就应该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周湛说了出来,那么之后她的日子也不需要因为周湛的那一个要求而担心了。 第156章 登基为帝 “呵,记性不错。”周湛似笑非笑地看了燕莘一眼,本以为燕莘的性格很有可能会直接地装糊涂却没有想到,她依旧是认真的说了出来。这让周湛感觉到一阵的欣慰,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皇上的话,臣等不能忘,亦不敢忘。”燕莘平静地说道,既然一切都说开了,她还需要怕什么,难不成真的像周湛他自己所说的,他还会吃了自己吗? 就算是想吃?也应该会吃自己妹妹那样弱柳迎风的人吧?毕竟周湛看过了自己并不像女子的那一面。共夹池亡。 “朕现在的要求十分的简单。只是让你做朕的贵妃。”周湛并没有说出让她做皇后的话来,对于周湛来说,后宫的位置,除了皇后的位置并不能随意的安排人之外,其他的位置都差不多,以燕莘的身份,当他的贵妃也差不多吧。 “什么,不不不。”燕莘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周湛竟然说除了让她当贵妃的话来。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对于此时的燕莘,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深水炸弹正好地丢到大海。 燕莘直接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周湛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身处的位置,直接地拒绝道,这无疑就是让她自找死路啊。 假如自己进了皇宫。那么自己的势力如何处置?送人?她还真的不舍得,可是让人查到了这些势力,定然自己未来的路会十分的坎坷,掉脑袋是随时的。 自己进了皇宫之后,和手下的人联络定然没有现在的方便,不过从那个方面来说。自己不当他的贵妃都是一件好事。 “嗯?”周湛听着燕莘拒绝的声音,不禁有点儿生气,原本他认为自己这么一说,燕莘在微微的思考后应该会答应,毕竟贵妃的这个位置不低,仅仅次于皇后,她如何会直接地拒绝? 燕莘喜不喜欢权势。周湛如何的不知?原本以为自己放出这句话来,她会答应的,况且自己现在是皇上,她就不怕自己龙颜大怒? “皇上,世间的美女如云,小女又何必占其后宫之位呢?我想小女的妹妹或许更合适贵妃之位。”燕莘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把自己的妹妹推荐出去,虽然心里十分的不甘心燕紫清那么容易地就当上了贵妃,到时候她肯定是对着自己各种麻烦,但是燕莘并不准备为了一点点儿眼前的利益,去放弃更多重要的东西。 就算当燕紫清得了一个便宜那又如何,大不了自己去其他的国家,继续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更悠闲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你是在怀疑朕的决定?”周湛淡淡地说道,心里不知其味,宁可把其他的女子退给他,也不愿自己进入后宫?现在他并未立皇后,那就代表现在是由贵妃掌权,她真的舍得放弃这份权势? 天下的女子不是都是希望能进皇宫掌权然后母仪天下麽?今天的燕莘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竟然敢反驳他的决定? 燕莘听到了周湛的话,小脸顿时地皱成了一团,现在她还有拒绝的余地,燕莘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人,现在重华并不在了,没有人可能帮助她了。 燕莘的眼神闪了闪,咬了咬下唇,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回答。 大厅里面就直接的这样安静了下来,燕莘无奈,假如自己不说出点儿什么话,恐怕今天的周湛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他吧。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燕莘在换了好几个自我的称呼之后,终于找到了自称最好的那一个,燕莘低头看着华丽的红毯,并不敢抬头看周湛一眼。 “朕知道了。”周湛突然间站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扩大了好几倍,燕莘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点儿困难了。 他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了?燕莘心里十分的疑惑。 不等燕莘继续地思考,周湛已经离开了这里,在这里,周湛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了,他现在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十分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自己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 周湛离开以后,燕亲王走了进来,看着燕莘的模样,仿佛是十分的不开心。 “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燕亲王疑惑的问着燕莘,他并不敢在门外旁听,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一直到有人传达消息来说,皇上已经走了之后,燕亲王才过来了。 燕亲王听着下人传给自己的消息说,皇上走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很好,很可能燕莘这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没有什么,女儿累了,能否下去休息?”燕莘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进来了,便猜测到了周湛已经走了,周湛的气场自从登上了皇位之后,越来越大了,这该让自己未来如何的面对写周湛? “去吧。”燕亲王看着自己女儿,,并没有过于为难她,刚刚皇上特意来找她,这样的恩宠又有几个人能的到? 之前周湛来的时候,燕亲王还担心在自己的府邸会出现什么纰漏。不过迟早会知道的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燕亲王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所以也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当做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燕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个人躺在树上,这样漂浮在空中,让她忐忑不安的心才缓慢的调动了一点儿,燕莘一直在想,周湛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这句话一直让燕莘疑惑不解,都说伴君如伴虎,猜测君王的心思是最难的,果然是如此。 燕莘望着地面,并不想下去,还是选择了下去,在树上虽然更加安全,但是却不如自己脚踏实地的感觉舒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时间一晃而过几天就这样过去了,燕莘躺在椅子上面休息,呼吸并不均匀,这几天过的实在是太安静了,让燕莘有点儿受不了,这种平静燕莘感觉就是暴风雨的前奏。 果不其然,紫兰匆匆的跑来,看着燕莘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休息,有点儿无奈,轻声呼唤道:“小姐,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那一次燕莘回来,正好在燕莘的心里并不舒坦,所以给紫兰说教了一遍,紫兰之后便知道自己之后不要再轻易地打扰燕莘休息了。 作为她的丫鬟,也要注意一下举止,不能太给她丢人,否则直接地把她丢到青楼里面,给她教规矩。 当紫兰听到了青楼两个字的时候,小脸瞬间雪白,她宁可被杀,也不要被卖到青楼,在这一个女子的名节大于生命的时代,紫兰就是那种宁可被杀也不要被侮辱的女子。所以这一次的紫兰已经注意了很多。 “发生了什么事情?”燕莘睁开眼,直接地把紫兰吓了一跳,她那里会想到燕莘根本没有睡着,而是在这里休息。 “今天皇上下了一道圣旨。”紫兰咬了咬下唇,还是决定说了出来,虽然燕紫清小姐并不让她告诉燕莘,但是紫兰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平衡,凭什么自家的小姐的东西就要随便地让人给夺了去? “说了什么东西?”燕莘坐了起来,到底是怎样的圣旨让紫兰如此的愤愤不平? 燕莘心里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一般,并且还是关于她的一些大事。 “圣旨上面写着,让您进入皇宫当贵妃,但是王爷,王爷他们商量着把你废去,让燕紫清小姐当贵妃。”紫兰颤抖地说着,她能猜测此时的燕莘心里肯定的不好受。 “圣旨上面写了什么?”燕莘十分的疑惑,不过心里波澜四起,让燕紫清当贵妃倒没有什么,但是要废去自己的嫡女的位置,这个燕莘是如何都不会允许的事情,因为想要废去她,那么只有让自己的母亲从族谱里面除名,也就是自己母亲即将被休去。 这让燕莘如何能接受的了这一个事情?燕莘愿意拼尽一切,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母亲的一切,没有想到他们就开始算计她了。 燕莘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就算自己不愿意当那个所谓的贵妃,恐怕自己也必须要当了,不然用什么名义才能压得住燕紫清? 自己的嫡女位置不保?怎么可能,就算整个燕亲王府不保,她的嫡女位置依旧保得住,燕莘深信着自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会有自己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圣旨。圣旨上面写着,让燕亲王府的嫡女当贵妃,至于怎么写的,奴婢并没有资格知道。”紫兰脸色十分的不好,就算自己和小姐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是小姐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除了小姐,自己还能依靠谁呢?所以小姐并不能倒下。 倘若让燕莘知道了紫兰是怎么想的话,她定然会嗤笑出来,作为一个人,要依靠的最好只是自己,其他的人是根本靠不住的,自己打下的天空才是最好的。 “紫兰,你脖子上面的印记是神回事?”燕莘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紫兰脖子上面一道紫色的爪子印,早上出去的时候,还不见的这个印记,怎么突然间出现的这一个印记,到时候被人看到,说不定会说她还是会虐待下人呢。 自己在外面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了,只怕可能这一次自己的那个父亲可以借着她脖子的那个印记废了自己,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当初自己在外面的那个虐待庶女的名声她可以不在意,这种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但是虐待丫鬟,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自己还真的有好戏看了。 “记录刚刚听到圣旨内容的时候,被燕紫清小姐的丫鬟掐着脖子威胁我说“让我不许说出去。特别是不能告诉您。””紫兰带着委屈的语气说着这句话,说实话,她当时真的是害怕自己真的就死了。 作为一个嫡女的丫鬟,还被庶女的丫鬟欺负,她还是真的够窝囊的,其实紫兰根本没有想过应该说是燕莘窝囊,因为燕莘的模样,让人就算只是看到了她,就心里不禁的产生一种想要尊敬的感觉。 后来的紫兰才知道,那种感觉是来自燕莘身上的一种特殊的气势。 “帮本小姐更衣,本小姐倒是想要知道,他们到底会翻起多大的风浪。”燕莘听到了紫兰的话,心里忍不住的冒出了一种名字叫做愤怒的情绪,才安静几天?就想要翻起其他的波澜了?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做这些事情?燕莘在想,自己以前给他们的教训恐怕是不够了,他们真的是觉的她太好欺负了吗?老虎不发威,真的当她燕莘是病猫? 随后燕莘换了一身衣服,是大红色的衣服,也只有嫡女才能穿红色的衣服,虽然燕紫清一直穿着粉色的衣服,但是她依旧只能是穿着粉色,没有资格穿着红色的衣服。 燕莘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自己以前特别的讨厌穿着红色的衣服,这让燕莘感觉到这就是在提醒自己上一世结婚的事情,可是现在的燕莘突然间觉得红色真的不错,十分的鲜艳,仿佛是鲜血一般的美丽。 燕莘走了出去,路上的人看着燕莘都呆在了那里,只见燕莘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的玉佩。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与平时焕然一新,也增添了几分妖娆。鸦黄半额,腰枝似柳,鬓发如云、缓缓绾发,戴上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轻轻抿唇,按下一纸淡然如樱的朱砂;微微转身,鲜艳似血一半大红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明明红色和绿色的搭配会让人觉得十分的丑,可是在燕莘身上,仿佛是绿色的叶在衬托红色的花,红色的花在衬托花中的精灵一般。 似庄严,又似小女儿般的娇态,两种矛盾体,在燕莘身上却十分完美的融合为了一体,等待燕莘已经走远后,大家才反应了过来,三个两个人聚在一起纷纷议论着刚刚的那一幕。 燕莘仿佛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一般,只是往着自己很少去的地方,父亲的书房那里走去,从下人的口中,燕莘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就在书房之中,在燕莘身后的紫兰,都特意地挺直了自己的背,这一次她虽然没有燕莘的那么美,不过燕莘为了帮她遮住脖子上面的伤痕,所以特意的帮她打扮了一番,要知道她的这一番打扮,直接让那些之前看不起她的人瞪大了眼睛。 燕莘在门口等待着下人的回话,她并没有直接地闯入里面,只是为了为自己的父亲几分面子,假如自己直接闯入进入的话,只怕自己就会被加上一顶不知尊卑的帽子。 “王爷现在有事,并不方便被打扰,大小姐请回吧。”小厮无奈地说道,他并不想去打扰自己的王爷和燕紫清小姐的谈话。 小厮原本是并不想进入禀报的,但是看到了燕莘身上的衣服,还是选择了进入一趟,虽然早就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不过这就只能这样了,看着燕莘如此的美丽的份上,他也已经尽力了。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待。”燕莘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站在一旁仿佛是一柱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就不相信了,自己的父亲就不会出来? 他不愿意见到自己,那么好,她慢慢的等待,燕莘承认,自己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才会在这里等待的,否则她又怎么可能厚颜无耻地站在这里,供着其他的路人直接地围观? 燕莘在门口等待的事情,一下子就被传开了,他们如何不知道燕莘的性格,这种事情,燕莘还是第一次在书房门口做。 虽然现在的天气还是大晴天,但是燕莘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着风刮着,十分的疼,因为自己的父亲当初就是不喜欢有人会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并且还是他不喜欢处理的事情,在门口等着他,所以选择了这么一个地理位置,一年四季的风这里都可以吹得到,这样的话,迟早可以把人直接地“吹走”。此吹走非彼吹走。 燕莘咬着牙,运转着自己体内的内力,勉勉强强恩现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 而燕莘身后的紫兰,小脸已经苍白到了不能再苍白的地步了,在风中给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其他的小厮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想要去通报,可是无一例外的全是拒绝,作为自己的父亲直接把自己的女儿赶走,只怕是会落下一些不好的话柄,燕亲王本来希望燕莘她自己离开,没有想到燕莘竟然有那么大的毅力,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爹,再等一个时辰,假如姐姐还没有走的话,就让她进来吧。”燕紫清柔柔弱弱地说道,随后又加了一句:“姐姐也十分的不容易,她能够站两个时辰,代表了这一次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燕紫清打定主意肯定不是燕莘知道关于婚事的事情,否则她不可能会那么有耐心地等待,就算是自己也会忍不住地冲进来,至于废嫡女的事情,她可是计划了十分的久,除了她周围人,还没有几个知道的,至于燕莘身边的紫兰,燕紫清直接的选择了遗忘。 又一个时辰过后,燕莘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而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燕莘转头,看到了紫兰已经倒下了。 第157章 无动于衷 燕莘才想起来,紫兰并不像自己,有内力,自己当初就不该把她带来的。现在好了,算得上有一个大麻烦了。 “能不能把我的丫鬟送回去,这个地上冰凉,她会染上风寒的。”燕莘轻咬下唇。请求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侍卫,他们两个人相互地看了眼,对于燕莘的好感不断的上升了许多。 最后他们让其他人将紫兰送回去了,因为他们并不能擅自离开岗位,燕莘回头的看了紫兰一眼,咬了咬牙,继续地仿佛一个石雕地站在那里,心里不觉得感到了一阵愧疚,自己刚刚给紫兰下了药,竟然没有想到里面的人看到了紫兰昏倒,自己依旧不能进去。 这让燕莘对着自己的父亲的怨恨增加了几分,看来他们的确是并不在乎自己,否则怎么可能看到了自己的丫鬟倒了之后依旧无动于衷? 就在燕莘想着其他的事情的时候。只见燕紫清脸色红润地走了出来。燕莘看着她的穿着。 纯白的裙子泛出栀子花的颜色,白里透粉,银白的纱衣披在肩上。素妆出行,旗头上一支簪子格外令人注目,竟然是水红色的,焕发出无比光彩。此女子略施粉黛,脸上泛出粉白之色,引人无比瞩目。朴素的桃花心木耳环,简约却不失华美。 很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众人看了看高贵的燕莘。和华美的燕紫清,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是燕莘更加的漂亮。 燕紫清看着燕莘的模样,心底不禁咬了咬牙,她可以看的出,燕莘是故意地穿着大红色的,而且还是故意的穿着嫡女的服饰。台厅岛扛。 燕紫清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父王让你进入。”随后选择了离开了这里,粉拳紧握。指甲直接地陷入了肉中,感觉到了从肉里面传出来的疼痛。 燕紫清不断的努力告诉自己,未来的自己也能如此穿,到时候自己就是嫡女了,而燕莘却是一个庶女都不如的废女。 燕紫清脑海里面浮现出来了未来的一个场景。 自己坐在高高的主位之上,而燕莘跪在地上舔着自己丫鬟的鞋子,燕紫清向着燕莘今天的模样,不断的告诉自己燕莘舔着自己的鞋子会脏了自己的鞋子,她也只配舔自己丫鬟地鞋子,祈求着自己给她一条生路。 燕紫清突然间傻笑的模样,让周围的丫鬟背后凉凉的,为什么感觉自家的小姐这一次的笑声十分的诡异呢? 假如燕莘知道了燕紫清的想法,肯定会直接地晚上潜入她的房间,给她吃七八种毒药,并且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过着欲生欲死的生活。 燕莘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燕莘微微的屈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轻声地唤道:“父王。” “怎么今天想到了穿着这一身衣袍?红色不合适你。”燕亲王淡淡地说道,仿佛就是在问着燕莘刚刚吃了饭没有。 燕莘膝盖半屈,此时的她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刚刚在门口,她站了那么久,脚直接地麻木了,站在半屈在这里,让她感觉自己的腿仿佛是针扎了一般。 “还是先起来说话吧。”燕亲王看着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想了想,自己对她似乎的确有点儿太过分了。 燕莘脸色并不好,只是因为燕亲王说的那句:红色并不合适她。在燕莘的耳中,莫过于她并不合适嫡女的这个身份。 “那父亲希望女儿穿什么样的衣服?像妹妹紫清那样的素衣?”燕莘抬头疑问道,让燕亲王原本觉得她话中有话,但是她眼中的疑惑,又让燕亲王觉得自己十分的可能是想多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格,粉色挺合适你这个年龄穿的。”燕亲王似笑非笑地说道,他自认为自己这个模样让燕莘会感觉更加的亲昵,可是他却不知道,燕莘的心早就被外面的风吹的一片冰冷。 “哦。”燕莘淡淡地应道。 “这一次你来找为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燕亲王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说下去了,燕亲王有点儿郁闷,不是说每一个女生都喜欢把话题围绕着穿着和打扮麽? 燕莘微勾嘴角,扯出来了一抹笑容,显得有点儿天真的笑容。 “听说皇上下旨说,让我做他的贵妃。”燕莘脸上带着小女孩般的纯净的笑容,脸上还有带有着幻想的模样。 燕亲王听到了燕莘这么一说,手抖了抖,没有想到这一件事情这么快就被传来了,不过燕亲王轻咳了一声掩饰过去了自己的尴尬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谁说的是皇上要封你为贵妃?” 在燕亲王的认识中,燕莘的交际能力并不强,和下人的关系并不算十分的好,怎么可能还有人会告诉她这些东西? 燕亲王准备先暂时地废了燕莘,然后让偶尔燕紫清上位,等到燕紫清成了贵妃之后,又恢复燕莘的位置,这样燕紫清成了贵妃,才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而燕莘依旧是保持不变的位置。 第158章 燕莘的争取 “在路上听着别人说的。”燕莘笑着回答,仿佛此时的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幸福地当着贵妃的模样,燕亲王看到了燕莘小女儿一般的娇态,有点儿无奈。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燕紫清的要求。 倘若不是燕紫清说的要求太诱人了,燕亲王怎么可能会选择那么鲁莽地要将燕莘的嫡女之位废去? “哦?后宫十分的乱,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所以我准让你妹妹代替你去。”燕亲王微皱了一下眉,在看了燕莘一眼之后,随便地找了一套说辞,明明很多的女子希望自己进入后宫,然后被皇上宠幸,但是在燕亲王这里生生地变了味,仿佛进入后宫是什么并不好的事情一般。 虽然燕莘并不准备进入后宫那个杂乱的地方,但是并不代表燕莘并不在意其他的东西,就算仅仅是为了守住自己嫡女的位置,她也必须努力的进入后宫。 燕莘心里十分的气愤,这一次的周湛到底想要干嘛?就算是想要自己进入后宫,你点名道姓就好了,为什么就是要说燕亲王府的嫡女? 燕莘并猜不透周湛是不是故意的。燕莘猜测此时的周湛十之八九是故意的,假如自己不当她的贵妃的话,一定抗旨之罪的帽子直接地压了下来,燕莘根本的承受不起,因为假如燕亲王府被抄家了,燕莘一样的没有什么好下场。 “妹妹也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啊,妹妹比我还小呢,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夫家,况且妹妹是庶女,怎么能当贵妃的位置?”燕莘抬头疑惑地问道。仿佛此时的燕莘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废的事实一般,燕莘十分的想要知道,自己亲爱的父亲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给自己那一份大礼,她很期待呢,真的很期待。 燕亲王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就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对着燕莘笑了一下,燕莘看着他的笑容,感觉十分的温暖,但是燕莘知道。那只不过是燕亲王给自己的假象罢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的,有的人笑得越让人感觉到温暖,却越能让人从天上掉到地上。 “爹,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这样会让我感觉十分的不舒服。”燕莘眨了眨眼,一副十分天真活泼的模样,仿佛是真的对着燕亲王的表情十分的不舒服。 这让燕亲王的表情婚事地僵住了,燕亲王毕竟是见习惯了风雨的人,对于燕莘现在的模样,也依旧是十分好脾气的忍了下来。 “女儿啊?父王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下。”燕亲王深呼吸了一口气,有的事情终究是需要面对的,迟早地面对,隔日不如撞日,现在被燕莘提了出来。那么现在就干脆的说出来好了。共宏厅血。 燕莘心底冷笑,终于选择要说出来了么?她十分的期待呢,自己的好父王到底想要怎么说呢? “父王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燕莘听到了燕亲王对着自己的称呼,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女儿呢,现在知道她是她女儿了?他不是有了燕紫清之后,就差点儿把她遗忘了么?燕莘亲昵的模样,让燕亲王十分的不适应,原本以为这些只有燕紫清才会出现的模样,竟然可以在燕莘身上找到影子。 一样燕莘很少地找自己。也很少地和自己十分亲昵的模样,现在的燕亲王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燕莘其实也是自己的女儿,这让燕亲王十分的纠结了,到口中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父王,父王。”燕莘轻轻地摇了一下燕亲王,当自己的手收回来的时候,燕莘用手帕不停的擦拭自己的手,当然是在燕亲王看不到的角度,假如被燕亲王看到了,那还得了? “怎么了?”燕莘这么地一摇,直接打乱了燕莘的思绪,刚刚处于冥想状态的燕亲王突然间忘了他们两个人刚刚说的那一个话题。 “父王,你说的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我商量,这可是第一次和父王商量事情呢,不知道父王准备和我商量什么?”燕莘脸上带着幸福的表情,仿佛之前她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一切,在门口等待的一切她全部都不知道一般。 燕莘此时的模样,更加的让燕亲王感觉到一阵的愧疚,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前途,燕亲王还是决定放弃自己的大女儿燕莘,她很少的管理家里的一切,对于如何掌管后宫她肯定不熟悉,而燕紫清的母亲毕竟还在,可以给燕紫清教导十分多的东西,而燕莘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燕莘做的再好肯定没有燕紫清的那么好。 燕亲王不断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自己的前提比任何人都重要,等到了自己事业有成的时候,补偿自己的女儿就好了。 “能不能暂时地让妹妹紫清顶替你的位置呢?”燕亲王温和地说道,和着自己的女儿说着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别扭,但是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未来的一切都会好的,燕亲王自认为是如此。 “啊?妹妹顶替我的位置?怎么顶替?我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啊?”燕莘仿佛是被燕亲王的这一句话给吓到了,整个人直接地不分尊卑地说出了自己口中的问题,不带有任何尊敬的模样。 燕莘心底感到了一阵的冰凉,看到自己的侍女紫兰说的没错,燕亲王的确是希望把自己的嫡女位置给废去,不过燕莘倒是十分地想要看看,假如自己不同意的话,燕亲王又该如何处理,燕莘知道,此时的自己就是要装傻充愣,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蒙混过关,燕紫清那一个庶女也想要某一天翻身当嫡女么? 自己不同意怎么办?不过自己父亲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这让燕莘感觉到一阵的心累,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就一直要这么窝囊地一直对着自己家里人说着各种的话么?一辈子算计家里人,就算是燕莘,她纵然重生过了一次,可是她一样的会感觉到一阵的心累的。 不过燕亲王什么东西都说出来了,燕莘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最起码她还有准备,可以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燕亲王当作,棋子,燕莘也成功地把燕亲王从暗处转到了明处,这算不算是燕莘的一种成功? “我是准备这样的。”燕亲王接下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准备先暂时地废了燕莘,然后让偶尔燕紫清上位,等到燕紫清成了贵妃之后,又恢复燕莘的位置,这样燕紫清成了贵妃。 可是燕莘又怎么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地解决? “父王,不可以,不可以废除我,我做错了什么吗?”燕莘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眼泪在这一刻直接流了下来,燕亲王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燕莘感觉自己的心现在仿佛已经成为了一大块冰块了。 “父王,你说下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不要废除我,这让我的母亲颜面何存啊?”燕莘依旧是不依不饶地祈求道,在燕莘心里,自己不管从那一个角度说,自己都还是他的女儿燕莘就不相信了,燕亲王真的是准备放任她不管了。 燕莘此时也看到了燕亲王眼底的挣扎的神色,不过还是依旧是哭泣的模样,燕莘看到了燕亲王仿佛是不吃自己的服软的这一招,无奈也只能选择放弃了。 “父王,你说吧,你准备用怎样的名义废除我。”燕莘抹去了自己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十分勉强的接受了燕亲王的决定了一般,这样燕亲王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到燕亲王,想到了自己的下咯偶尔给自己的提议,瞬间又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紫清和父王说可以说你不懂尊卑,所以将你暂时的废去庙里面暂时的修身养性,然后等到她大婚之后,然后把你带回来。”燕亲王还是想了一个类似的提议,要燕亲王如何说出来,燕紫清一样说燕莘和其他的男子私通,所以才把她废去? “父王。”燕莘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绝望。这让燕亲王觉得心底一凉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燕亲王虽然觉得燕紫清这一次的要求的确有点儿过分,让燕亲王觉得有点儿反感,但是想了想燕紫清给她的那一份利益,这让燕亲王如何可以拒绝得了? 事实证明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在一切亲情都可以化为乌有。 “为何父王不直接让女儿用三尺白绫直接果断生命,然后你们对外宣称女儿和其他男子私通,被你们抓住了,然后害怕您们追究,所以直接自尽了呢?这样还不需要你们说要废除女儿的嫡女职位,就有人会直接将母亲的名字从族谱上面划去了。”燕莘带着哭腔地说道,仿佛此时的燕莘已经对生命带着绝望了,燕莘的这句话,让燕亲王听着十分不是滋味,这让燕亲王的良心都收到了谴责。 “我会在紫清大婚之后继续地把你接回来的。”燕亲王说着自己都不想说下去的话。自己真的要牺牲燕莘的,自己的路上注定了有人会需要牺牲,而燕莘注定了是他的牺牲品,可以说燕亲王的女儿都注定了成为燕亲王的牺牲品,他们注定了一辈子成为燕亲王的棋子,谁让他们是他的儿女? 只不过燕莘需要牺牲的会比较大一点儿,燕亲王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的直接死去? 燕亲王看着今天燕莘的着装,感觉到一阵的惊艳,说实话,之前他说燕莘并不合适红了只不过是在暗示她罢了,更多的是在提醒自己,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再继续后悔了。 燕亲王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的漂亮,假如到时候放她去其他的国家和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燕亲王可以说从很多的角度,十分完美地将自己的女儿出卖了,可是燕亲王依旧并不会感觉到知足,人的贪念并没有尽头。 “莘儿,要知道,你是父王的女儿,父王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直接地进入虎穴呢。紫清只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身处后宫伴君如伴虎,你可不能因为后宫的荣华富贵就直接的迷失了自己。”燕亲王语重心长地说道,越说燕莘心里越冷,自己都把自己的女儿卖的如此的彻底,自己被荣华富贵迷惑了还和自己说不要自己被荣华富贵给迷惑? 第159章 最后的妥协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燕莘现在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亲爱的父王除了荣华富贵其他的恐怕都看不上了吧? “父王,我喜欢皇上。就算不能为他的皇后,但是能成为他的贵妃我就知足了。可是您,您生生地让女儿放弃心爱之人,您让女儿如何有活下去的心思?”燕莘声声指控着燕亲王,这让燕亲王有点儿不知所措,燕亲王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竟然是这一个想法。 “帝王无心,你喜欢他注定得不到回报的。”燕亲王继续地说服着自己,之前的燕紫清说的是希望她自己可以成为皇后,并且告诉了燕亲王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只要当她成为贵妃,那么她就距距离皇后并不远了。 “那又如何,父王真的希望女儿自尽的话。就废除女儿的嫡女之位,让一个庶女上位,让其他人都嗤笑我们燕家,看看到时候皇上时候还会宠幸妹妹。”燕莘咬着下唇说道,她直接说出来了重点。假如废除了自己,那么燕亲王也肯定得不到好处,燕莘如何不知道口头的承诺是最容易被其他的人废除的。 燕莘相信,燕紫清坚信的就是自己的媚术,假如没有周湛的宠幸,燕莘倒是十分的想要知道,他如何给燕亲王一个答复?那时候的燕亲王恐怕名声已经扫地了吧? 燕紫清肯定会继续地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直接地再把燕亲王府给卖了,然后得到很大的利益,燕莘猜测自己可以想到的东西,燕亲王他也可以想到。燕莘不禁气愤,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没有把事情的利益全部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谁最有利,燕亲王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父王,假如我直接地成为了贵妃,到时候其他的大臣肯定会更加地巴结我们家里,到时候父王想要什么,只要女儿能给的女儿都会给,因为女儿知道。燕亲王不会倒,而女儿的位置就可以永久的在哪里。”燕莘直接说出了自己能给的承诺。燕莘知道自己既然软的燕亲王不吃,那么燕莘只好咬咬牙。把一切都挑明了,燕莘来到了这里,在外面等待了那么久,肯定是不会让燕紫清那个人得逞,想要直接地让自己一辈子,都直接地被毁?怎么可能,自己如何说都是活了两世的人了。 燕亲王在听到了燕莘说的话之后,脸色瞬变,他怎么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却把自己眼前的一切给遗忘了?这可是犯了大忌。 燕亲王没有想到,自己家里小小的庶女就想要算计自己,心里顿时十分的愤怒。想要拿着燕亲王府的名誉作为一种抵押?那燕亲王可一点儿也不敢下赌注。 因为燕亲王府那样的一弄,他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名声就全部都给毁了。 “莘儿,还是你提醒了为父,为父知道了这一次是为父的决定不对,你先下去吃晚膳吧,这些事情,为父有待思考。”燕亲王挥了挥手希望燕莘下去,可是燕莘怎么甘心自己就这么离开? “父王。”燕莘小心翼翼地看着燕亲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燕亲王看了一阵的心烦,无奈地问道:“又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了。” 燕亲王害怕燕莘说出来什么他更加无法承受的事情,燕亲王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会害怕自己的女儿继续地说话,更加地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一时间的聪慧了那么多,把一切看的是那么的透彻。 燕亲王现在心里十分的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让自己的两个女儿两个人到底是谁去当贵妃,放在其他人家里,现在恐怕已经是旗张大鼓地庆祝吧? 还有谁会因此地烦恼? “女儿的腿由于之前一直在外面等待,现在在这里坐了那么久,竟然发现已经起不来了,不知道父王能不能原谅偶尔地突兀,多陪陪您?”燕莘小心翼翼的说道,那眼中的祈求,让燕亲王要如何地拒绝,燕亲王没有想到燕莘竟然会那么的说,心里忍不住有点儿愧疚。 之前自己为了让自己的心更加的冷静一点儿,让自己更加讨厌的燕莘一点儿,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也是会受委屈的。 燕亲王看了燕莘一眼,缓缓地说道:“想坐多久就坐多久吧,这里是家里,并不需要注意那么多,并不是其他的地方。”燕亲王如何听不出燕莘的另一层涵义就是想要陪陪自己。 燕亲王这还是第一次地和燕莘相处那么久,之前他都没有好好地关心燕莘的生活。 燕亲王之所以想让燕紫清去的另一个原因是燕紫清和他的关系比燕亲王和燕莘的关心更加的亲近,最起码表面上让人感觉是如此的,燕紫清会更加地努力地完成他给燕紫清的任务。 但是看着燕莘如此的模样,燕亲王才感觉到,自己错了,之前是彻彻底底的错了,燕莘并没有因为自己更加地宠爱庶女而远离自己,她心底也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加地在意她一点儿。 燕莘咬了咬下唇,现在才知道这里是她的家里么?之前让她在门外等待又是什么原因? 谁的家里会让女儿在书房门口等待,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八刻钟? 不过燕莘并不会吧这些话说出来,她保不准燕亲王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后,不会直接地将她活吞了。 燕莘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看着燕亲王,这让燕亲王有点儿不习惯,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因为燕莘是让他给留下的。 “肚子饿了没有?”燕亲王实在是不能忍受燕莘的眼神,这让他如何继续地处理公务? 燕亲王觉得自己女儿继续地看着自己,可以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给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不过说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暴露在自己女儿的眼中也许会更加好一点儿。 “饿了。”燕莘诚实地说道,后面仿佛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一样,慌忙的说道:“女儿不饿,女儿就在这里就好了,父王不要赶女儿走好不好?” 燕莘眼中的恐慌让燕亲王感觉一阵疑惑,为什么燕莘会一直地想留在这里? “我不会赶你走的,我让人吧食物送过来,你到这里吃便好了。”燕莘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退了一步,他本来希望让自己的女儿因为吃饭的名义而被他支开这里,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把她留在这了。共宏吗弟。 因为今天并不是十分特别的日子,燕亲王也有十分多的公务要处理,所以中午的时候就吩咐了大家,晚饭都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解决。 燕亲王安慰自己,也许燕莘吃饭的话,就不会看着自己了,下人很快地就把燕莘的晚饭送来了。 燕莘十分文雅地吃,虽然坐在的是一个椅子上面,燕莘选择了移动一下自己的影子,背着燕亲王吃着饭。 燕莘并不喜欢自己吃饭的模样被燕亲王一直看着,就像燕亲王根本不喜欢自己处理公务的时候被燕莘看着一样的原因,因为那样会给人一种被监督的错觉。 燕亲王看着自己的女儿吃得那么欢快,也感觉自己饿了,便吩咐下人把他的饭菜也送过来。 燕亲王破天荒地坐在了燕莘对面吃饭,燕亲王突然间发现燕莘面前的虾一个都没有动,不禁感觉到十分的疑惑,燕亲王喜欢吃虾这是厨房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经常可以在王府看到虾,而自己的偶尔却一个都没有吃,是因为不喜欢的缘故? 燕亲王并不明白燕莘的举止。 “莘儿,为什么不吃虾呢?是今天的虾不好吃么?”燕亲王看着她一只未动,心里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不会是燕莘并不是自己的女儿吧?所以就连自己最大的喜好都没有遗传到? “不是,因为父王喜欢吃啊?父王还没有动晚膳,所以女儿想,假如女儿的虾一点儿都未动的话,那样的话就代表没有吃过,可以留给父王吃。”燕莘笑着说道,要知道她是上一世吃虾吃到了把自己差点儿出卖的地步,现在的燕莘怎么可能还会对虾有什么好感呢?不过借着燕亲王在自己面前,燕莘十分合适地卖了一个乖。 燕亲王听到了之后,心里的那一个暖啊,燕莘以前有这么好,当初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燕亲王都开始有点儿责怪自己了,原本认为自己很难得到亲情了,没有想到在燕莘这里他彻底的体会到了一次,这种感觉真的十分恩好,好到了他十分的留恋。 “莘儿啊,你的就自己吃吧,你的心意父王领了,以后别委屈自己,想要什么就告诉父王。”燕亲王温和地说道,这一次他带着九分真情在里面,燕莘的心却并不能因为燕亲王此时的模样而吧自己心里的冰山融化。 “父王,女儿已经吃完了。”燕莘站了起来,找她把这些东西全部吃完?还真的有点儿难度。既然自己的父王喜欢吃,那么给他吃好了。 “父王,我知道,这十分的有可能是我陪您最后的吃饭了,也十分的有可能是最后的来您的书房了,所以,偶尔希望,在女儿不在的日子,您能好好地保重身体。”燕莘眼中带着眼泪地说道。 眼中决绝的神色,让燕亲王心里一凉。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能会是最后的一次?”燕亲王慌忙地说道,为什么他有种燕莘要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的样子,让燕亲王心里十分的慌乱,假如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后果不好收拾。 “因为女儿知道,这辈子女儿不能入您的眼,所以想重新的投胎,下辈子当您的一个好女儿。”燕莘一字一顿的说道,言外之意就是她即将自杀了。 “这说什么胡话?”燕亲王顿时愤怒,燕莘怎么突然间想到了自杀? “父王不是要废了女儿嫡女之位么?只要女儿死了,就能保住母亲的名分了,假如母亲的名分女儿都不能保住,这让女儿如何面对母亲?”燕莘静静地说道,仿佛在坦诉一个事实。 燕亲王听了之后,感觉到一阵彻底的愧疚,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唯一一次想要反抗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母亲,假如不是因为名份问题,燕莘就不会这么做了吧? “你回去准备一下大婚的事情吧,为父一定不会废了你。”燕亲王在想,自己失去了这个女儿之后该如何再找一个更好的女儿?应该找不到了吧!此生遇到了燕莘已经足矣。 第160章 进宫之后的对立 燕莘素来便就不是一个能够容忍的了的,当初她之所以进宫成了周湛的贵妃,也不过是为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恶气罢了,可是如今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的。不管她在表面上怎么对周湛生疏,但是她是打心里的念着周湛的。 如今这个燕紫清既然已经欺负上来门来了,她又如何能够忍得下这一口的恶气,招呼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服侍在她的身边的紫兰,在她的耳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便就把她打发了下去了。 听清楚了燕莘的指示之后,紫兰先是愣了楞,这才恢复了原本的神色,朝着燕莘行了一个礼,这才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紫兰情不自禁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燕莘,看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的燕莘,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往外走去。 燕莘透过这铜镜里面,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切的。暗影和柠音两个人带着王芝含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寻回三个人,说真的,这个紫兰在她身边服侍的时日虽然也是不短了,可是说真的,她还是比较喜欢柠音。共土女才。 紫兰算是家生子,很多事情上,她总还是以燕明他们的意愿为主的,燕莘是个强势的,并不喜欢这种贴身小丫鬟,让她用起来的时候。也是一点的底儿也没有的。 燕莘轻轻的敛下眼皮,现在柠音不在她的身边,她也只能就这么将就的用了,不过好在这些日子跟在燕莘的身边,她倒是也没有做一些特别的出格的事情了,燕莘所以也就不再打算去追究这些所谓的责任了。 只不过想起跟着她一同进宫的燕紫清。燕莘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像是被插进了一根鱼刺似的,每每呼吸的时候,都会觉得这东西格外的惹人厌恶,可是却又不能彻底地根除她,徒徒的惹她心烦。 燕莘拿着自己手里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想着自己心里面的事情,其实不管燕紫清在怎么的在那里蹦跶着,只要周湛表态了自己的态度,那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燕莘想到了这里,便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梳子。轻轻地蹙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位置,怎么她从重生以来,就这么喜欢皱自己的眉头了呢,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呀。 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来,燕莘抬起手来理顺了自己耳边的头发,往床边走去。尽管说她现在只不过是周湛后宫里面的一个贵妃,却也是目前为止妃位最高的了,除了那群女人会时不时的来膈应她一下,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了。 其实在很多时候,只要放松了自己的心态,那么很多问题便也就不再是问题了,燕莘很庆幸自己的这一世想通了这些事情,这应该也算是自己的进步之处了吧? 没有旁人的叨扰的下午果然是格外的让人惬意,燕莘自己动手把床边的纱帘扯了下来,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自己在燕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喜爱的了游记书本,心无旁骛的翻看着。 周湛自从把燕莘迎进了皇宫里面之后,觉得自己处理政务的时候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了,可是只要每每想到燕莘在看到重华自杀的那一幕的时候的表情,便就有些释怀不了,他一直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可是只要是有关于燕莘的一切,他便就会失去了本来的准则。 他是个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心心念念着呢?他一直觉得自己跟燕莘哪怕不在一起的时候,心也是在一起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不过是被重华掳走了两次,两个人之间便就有些不同了。 周湛看着近在眼前的燕莘的宫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了,只要是有闲暇的时间,他便就喜欢静静地在离着燕莘最近的地方看着,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也是最好的了。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燕莘都还不知晓罢了,可是皇宫里面的其他人都是看在了眼里面的了,尤其是在周湛的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的吴管家,他更加是替周湛感到不值得,不是没有想过要去跟燕莘谈一谈的,可是却每一次都被周湛给察觉到了。 看着这才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就已经有些苍老迹象的周湛,吴管家跟在周湛的身后,摇了摇头,可是却也没有多言,静静地陪着周湛一起在那里站着,看着,等着。 随着时间的消逝,屋子里面没有旁的人的帮忙,已经变得黑了下来了,书本上面的字体也渐渐地变得不甚清晰了,燕莘放下手里面的书,光着脚丫站在地面上,这个时候的地面已经有些微凉了,燕莘微微的蜷缩起自己的脚趾。 站在地上伸了一个懒腰之后,这才套上鞋子,往屋子外面走去,周湛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后面的房门传来了开开的声音,燕莘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了。 周湛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燕莘,似乎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一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燕莘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周湛了,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周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不过周湛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大踏步的走了上去,站在燕莘的面前,静静地一言不发,就在燕莘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周湛狠狠的一把拉过燕莘的肩膀,两个人就当着吴管家还有不少的宫女的面前,紧紧地拥抱了起来。 燕莘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想要挣扎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松了松紧紧地攥起来的手掌,任由周湛霸道的把她拥抱在怀里面。 吴管家几个人在一盘见状,赶紧挥了挥手,一个个的有秩序的退出了燕莘的宫殿,把这一方天地留给了这两个人,等到整个院子里面没有旁的人之后,燕莘这才挣扎着从周湛的怀里面退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周湛。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才一句话没有多说的转身回了屋子里面,周湛看着燕莘在他的面前把门关上了,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她,看着屋子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亮起来的烛火,这才转身离开了。 本来吴管家还以为两个误会消除之后的小夫妻会好好的和解一番,却没想到,不过是一会儿的机会,周湛便就已经从燕莘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了。 吴管家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问出来,老老实实的跟在周湛的身后往回走去,听到院子里面没有人了,燕莘这才伸出手开开了窗户,正好这个时候周湛往回转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的在空气里面对视了起来了。 燕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一阵没来由的愧疚感,没敢再继续跟周湛对视下去,稍稍的别开了她自己的脑袋,不想再去理会周湛眼里面的清晰可见的指控和委屈。 看到燕莘这么狠心的样子,周湛只得任命的领着吴管家走开了。 皇宫里面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周湛和燕莘刚刚的那一个拥抱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被编成了各种各样的话本了,甚至就连宫外也已经传了开来了。 周湛看着手里面的暗卫收集来的情报,使劲的捏紧了它们,手上的青筋也全都清晰的显示了出来,吴管家站在周湛的面前,心里面有些没谱,这是还是得追究他的不尽职。 毕竟早在周湛进宫的时候,吴管家就已经替代下了之前的大内总管的位子,皇宫里面现在所有的宫女儿,太监们的全都归他管辖。 刚刚在燕莘主子那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就几个宫女儿看到了,这事情要是真的要追究下去的话,倒是也好查清楚,只不过却是被周湛给拦住了。 吴管家有些不解的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周湛,似乎是有话要问的样子,可是想了想,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还是被她给咽了回去了,没有再去多嘴什么,静静地听着周湛接下来的指示。 那来传递情报的暗卫看到这幅样子的周湛也是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毕竟他们跟在周湛身边的时间也都不短了,自然也都是熟知周湛的性子的,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竟然什么脾气也没有发。 看到两个人还在那里傻站着,周湛板下了脸来,两个人这才匆忙的退出了大殿里面。周湛坐在龙椅上面,看着手里面的情报,心情还是有些烦躁的。 等到周湛梳理好自己的心情,就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一向是个淡定冷清的人,却没有想到因为着燕莘的原因,她已经屡屡的打破自己的规则了,可是他却不想改变了,这个样子的他,其实也是挺好的。 燕莘龟缩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整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已经传的漫天的传闻燕莘却还是毫不知情的,她和紫兰的感情其实并不亲厚,所以很多事情,她也不是特别的喜欢去问紫兰,人生,难得糊涂。 燕莘看着床头摞起来的一摞摞的已经看完的书,就觉得格外的有成就感,今天是燕紫清被她禁足了十余天满的日子,燕莘从床上爬起身子来,看着满屋子的杂乱,心想着,今天一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呀。 正好这个时候紫兰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似的,燕莘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没有问她缘由,静静的坐在铜镜前面,等着她来帮着她梳洗。 紫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坐在桌子前面的燕莘,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等到她看到燕莘并无多大兴趣的时候,识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朝着燕莘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动手给燕莘梳洗了起来。 紫兰的手也是很巧的,甚至一点都不比柠音差,可是她却还是没有办法像对柠音一样对她,也许是因为柠音比紫兰要忠诚的多了的原因吧。 燕莘看着铜镜里面快速的动作的灵巧的手,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从饰品盒子里面摸出了一根簪子,等到紫兰给她挽好了头发之后,这才伸过手去,把手里面的簪子递给了紫兰的方向,紫兰接过簪子来,就往燕莘的头发上插了过去。 第161章 燕莘的礼物 就在紫兰的手里面的簪子快要插进燕莘的头发里面的时候,燕莘伸出手来,扯住了紫兰的动作,看着铜镜里面反射出来的紫兰那有些不了解的神色。燕莘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紫兰,这是给你的。” 看到紫兰那惊讶的张大的嘴巴,燕莘微微的笑了笑,“你这傻丫头。这是你应得的,早就想给你了,收下吧。你很衬这只簪子的。” 听了燕莘的这话,紫兰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手里面的簪子,尽管她只不过是个小丫鬟,可却也在燕王府里面待了这么久了,自然也是认识这些好的货色的,紧紧地攥着燕莘赏赐给她的簪子,“谢谢娘娘,奴婢谢娘娘的赏赐。” 燕莘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的坐在凳子上面,拿起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鬓角,紫兰的手艺真的是很好的,至少这是燕莘身边的丫鬟里面最为厉害的,而且这发型很有气势,今天跟燕紫清的会面。这个发型应该会帮着她增添不少的色彩的。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就越发的觉得有些满意紫兰的手艺了,不过却也没有再在口头上面表扬紫兰,只不过眼里面的满意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梳好了头发之后。有小宫女想要上来给燕莘换上正式的宫服,可是却被燕莘拒绝掉了。那群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要是她现在就梳妆好了,岂不是在自找罪受?燕莘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去干这种不利己的事情的。 碍着紫兰刚刚给她梳好的头发,燕莘坐在床上没有瞎动弹,后背那里还依靠着一个枕头,为了避免弄乱发型的,想起燕紫清,燕莘便就觉得有些难受,思绪也不禁的飘回到了十多天之前去了。尽狂庄圾。 尽管燕莘用进了自己的本事保住了自己嫡女的位置,可是燕紫清却还是进了皇宫里面了,燕莘看着燕明的脸上那惹人厌恶的笑意,只想伸出手来撕烂了他脸上的面具。 上一世的她是真的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楚过燕明那掩藏在笑意背后的惹人作呕的意图,看来上一世的时候。燕紫清的突然崛起就跟她这个好父亲也是脱不了多少干系的了,亏得她上一世的时候还处处都以这个父亲为主。 只不过怕是在他们的心里面,她的这所有的行为就跟一个傻子似的,任由着大家在那里戏耍过来,戏耍过去,想到了这里,燕莘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齿,似乎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似的。 紧紧地抓着自己手里面的书,看来自己还是太容易让人欺负了,若是变得更加的强大,怕是就没有人敢像现在这个样子欺负她了吧。 燕莘是周湛以皇后的礼数迎接进了皇宫里面的,同她一同进了皇宫的,不仅有她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燕紫清,还有几个在周湛的登基称帝的一路上献过良计的几个老臣子。 周湛不想被人骂做是卸磨杀驴的,只得把他们几家的孙女儿,女儿接进了皇宫里面,成了皇宫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花瓶之一。 这些人中间,最数燕紫清能够瞎蹦跶了,或许是她在进宫之前,燕明许诺了她什么,她在皇宫里面肆无忌惮的给她使绊子,还真的以为她燕莘是个好欺负的了。 在这后宫之中,周湛无后,燕莘一人独大,周湛的母亲林太后自从周湛登基称帝之后,便每日的在慈宁宫里面吃斋念佛,不管后宫之事。 现在的状况跟上一世的时候是那么的相似,却又是那么的不同,燕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可是她却是咽不下这一口恶气的,燕明先是辜负了她的母亲,在外豢养外室柳媚儿,而后又把柳媚儿接进王府里面。 使得她的母亲成为了满京城里面的笑柄,现在又想要废弃了她的嫡女之位,给柳媚儿的女儿燕紫清腾位置,要不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保住了自己的嫡女之位,而今的京都里面怕是又会多了一条惹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吧。 每每想到了这里的时候,燕莘便觉得自己心里面的那口恶气若是不出出来的话,自己怕是会被憋死,如果说以前燕莘一直想要找柳媚儿母女的不痛快纯属是为了报上一世的仇恨的话,那么她接下来的动作,便是为了这一世的了。 她讨厌柳媚儿,或许只是因为她抢夺了她母亲的爱情,讨厌燕紫清,也是因为上一世的不甘心,讨厌燕明,却是为了他上一世这一世的种种。 上一世的时候,燕明之所以让她嫁给周湛,不过是看上了周湛会给他带来的权势,所以等到察觉到她和周湛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的时候,他又毫不犹豫的把燕紫清送上了周湛的床。 不过他上一世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把他疼爱的小女儿培养成了当朝皇后之后,他的那个一直柔柔弱弱的小女儿会扑过来倒咬他一口吧。 说真的,燕莘现在真的挺想要看看那父女两个之间撕破脸皮之后的对决的,上一世的时候,这件事情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在冷宫了,不过是听到旁的人说起的时候,听了几句罢了,一直都在遗憾着没有亲眼见到这精彩的一幕。 可是现在她却明明想看,又不想给他们那么多的机会了,既然他们注定要死,而且是注定要死在她的手上,她又何必再给自己增添那么多的麻烦呢? 燕莘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从进宫以后就没有再打开过的箱子旁边,遣散了屋子里面的人,这才从自己贴身的小衣里面拿出了钥匙。 看着满箱子的瓶瓶罐罐燕莘只有无限的自豪感,燕明一直不许她学这学那儿的,要不是她一直偷偷的自学的话,现在哪里会有这么一箱子的宝贝药粉呢?这东西都是她自己根据医书研制出来的,解药自然也是只有她才能够配置的出来的。 当然啦,那些医术厉害的,尤其是擅长毒药的自然也是可以的,可是皇宫里面的这群太医,据她了解,可都不是这么聪慧的,所以说这皇宫里面,除了她之外,可就没有人能够配置解药的了。 燕莘一顿的挑挑选选之后,这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淡青色的陶瓷小罐,打开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这些她好不容易配制出来的要用在那父女二人的身上,就觉得有些舍不得。 不过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燕莘把那药粉轻轻地洒了一些在她自己的帕子上面,又提前吞了一颗解药,这才往外走去。 根据她这些日子的情报,燕紫清每天都会在御花园那里等待着和皇上的偶遇,尽管一直都没有成功,她却是从来没有放弃的,燕莘远远地就看到了在御花园里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燕紫清了。 看到她那刻意的矫揉造作的笑容,燕莘只是觉得一阵反胃,撇了撇嘴,这才挂上平日里的那副面具般的笑容,往燕紫清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都有了燕紫清的提前警告,跟燕紫清一同在御花园里面的几个妃子看到燕莘之后也全都是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依旧在那里围着燕紫清说说笑笑着,半点没有站起身子来跟燕莘请安的意思。 燕莘并不是特别的看中这一些虚的,可是既然这群人是燕紫清的人,那么以后她也不会再去心慈手软了。燕莘直直的往燕紫清的面前走去,“妹妹几个好兴致呀,这大冷天的,都穿的这么的花枝招展的,莫不是在等皇上不成?” 听了燕莘的话,燕紫清这才抬起头来,像是刚刚才看到燕莘的一幅惊讶的样子,笑着从那一群花花绿绿的妃子中间走出来走到了燕莘的面前,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笑容,“呀,姐姐来啦,妹妹刚才竟然都没有看到,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说话间,燕紫清又把头转向了一旁的贴身宫女蓝玉,“你这丫头,姐姐来了也不提醒本宫一句,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你让本宫如何?” 那唤作蓝玉的丫头一听燕紫清的话赶紧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朝着两个主子的方向求情,燕紫清并没有让蓝玉起来,反而是一脸挑衅的看着燕莘的方向。 燕莘也大大方方的任由燕紫清看着,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那蓝玉的额头都已经在青石路上嗑的见了血了,燕莘这才开了口。 “紫兰,把这丫头带下去吧,既然妹妹不会调教下人,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会袖手旁观呢?”看着紫兰带着那丫头走远了之后,燕莘这才像是刚刚想起来一般,转头询问着燕紫清“妹妹,你不介意吧。” 燕紫清听了燕莘这耀武扬威的一番话,怎么还能容忍的了?瞪大了她的眼睛看着燕莘的方向,似乎是恨不得把燕莘千刀万剐了一般。 看到这幅样子的燕紫清,燕莘非但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是希望燕紫清的火气越大越好,她配制的这药粉,在一个人越是生气的时候,便越是有效果。 燕紫清平日最看不得燕莘这副笑面虎的样子,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一巴掌甩在燕莘的脸上,燕莘好歹是跟着暗影学过一段时间功夫的,自然不会被这种小喽啰给欺负了去的,抬起手来一把抓住了燕紫清的手腕。 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迫使着燕紫清把那巴掌扇向了她自己的脸颊,燕紫清是气急了的,自然是用狠了力气的,燕莘又是个有力气的,燕紫清的脸颊几乎是在瞬间就肿了起来了,而且还高高的鼓了起来。 那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不禁懵了燕紫清,就连那几个跟燕紫清一道的几个妃嫔也全都懵在了那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燕莘收回自己的手,脸上很是焦急的看着燕紫清的方向,“妹妹,姐姐并没有怪你的,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呢,哎呀,这脸都肿起来了,肯定是不适合面见皇上了,妹妹还是回宫里休息十几天吧,皇上那里,姐姐会派人去说明的。”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燕紫清禁足了起来,况且她现在的模样也确实是不适合见皇上了,燕紫清捂着自己火辣辣的疼着脸颊,狠狠的瞪向了燕莘的方向,燕莘依旧是笑眯眯的回应着。 第162章 自以为是的恩人 这没有燕紫清的十多天里面,燕莘是真心的觉得这天都亮堂了不少,不过过的也快得多的,燕莘觉得自己这才刚刚享受了没有几天。燕紫清又要出来惹她的心烦了。 周湛这登基也已经这么久了,却从来都没有在后宫里面留宿过,沈昭容的父亲原本不过是个地方的六品芝麻官,当初周湛在外的时候,他给帮了不少忙。周湛登基之后,沈家便把这唯一的姑娘塞进了后宫里面。 沈昭容之前在皇宫里面,一直仗着自己的父亲救过皇上,便就嚣张不已,进宫不过一个多月,就因为皇上没有翻过她的牌子,派了人出去给沈家递了家信。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被升了官的沈父直接在朝堂之上为难皇上,质问皇上。 之前周湛觉得沈家对他有恩,便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可是却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识抬举。 周湛当时就冷下了脸来,可是沈侍郎却还不自知,咄咄逼人,甚至还放话说要不是当时他救了皇上一命的话,又当如何如何。 沈侍郎的这话一落,整个大殿之上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其余的官员们一个个的都低着自己的脑袋,生怕皇上一个生气。把他们全都连带了。沈侍郎却因为看到大家都这么战战兢兢地样子,还以为大家都被他吓住了,面上便就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周湛坐在龙椅上面,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不知死活的沈侍郎。皱着眉头,目光不断的在下面的其余的大臣的身上转悠着,这朝堂,也着实应该修正一番了。 目光转悠了一圈之后,周湛这才又把眼睛放回到了沈侍郎的身上,朝着立在一旁的李公公摆了摆手,直接宣布了退朝。 皇上走了之后,沈侍郎还在不断的朝着大家炫耀着,若是往日的时候,还会有一个两个的搭腔的,可是今天皇上的表情大家都看在了眼里面的了。谁都想离着这个沈侍郎远一些,免得就被连坐了。 果不其然,就在早朝退了没多久的时候,皇上身边的亲信御林军带着圣旨去抄了沈侍郎的家,圣旨里面说着沈侍郎朝堂之上出言不逊于皇上,有好大喜功,喜欢居功自傲,举家流放三千里,沈昭容也因此被贬为了答应。 沈侍郎这一家的事情这么一出,皇上还趁机整顿了一下朝堂,凡是之前和沈侍郎关系过于亲密,有过钱财往来的,全都被贬了,严重的甚至都被摘了头顶上面的乌纱帽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朝堂上面安静了不少,就连后宫里面的妃嫔们也都不敢再和宫外通信息了。 燕莘这正打算去让紫兰给她把头发散开,外面就通报说是清昭仪来了,燕莘一听燕紫清来了,便也就来了精神了,没有燕紫清给她添堵的日子,她虽说是清闲了不少,却也无聊了不少。 燕紫清是个没脑子的,往日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凑上来搅一搅,不知道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燕紫清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儿。 没有了暗影在身边的日子,燕莘很多事情都不是特别的顺手,果然身边还是需要一个用的顺手的,九歌和小文因为是男子,当时并没有跟着她进了皇宫里面,依旧在宫外帮着她打理着店铺,寻找着暗影她们的踪迹。 可是她们三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燕莘派遣出去多少人,都没有丝毫的结果,不管怎样,先解决了面前的这碍眼的人再说。 紫兰服侍着燕莘换上了贵妃的宫服,款款着走了出去,一进偏殿,就看到燕紫清有些坐不住的在椅子上跟旁边的人说着话,远远地看着燕莘来了,却还是没有丝毫的收敛。 燕莘看到这幅样子的燕紫清,笑着摇了摇头,晃着头顶上面的珠钗相互的碰撞着发出了一阵阵的清脆的响声。 燕紫清这才站起身子来,朝着燕莘的方向本本分分的行了一个礼,只不过脸上的不甘不愿暴露了她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看着燕紫清离开了之后,燕莘这才放下手里面的茶杯,看来这些日子燕紫清还真的是长了些脑子的,只不过现在重华已经败了,不知还能在她们母女的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到底是谁,容不得燕莘多做思考,慈宁宫那里就派人来请她过去。 燕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唤来轿辇,往慈宁宫里走去,这一路上,燕莘看见了不少跟在几个太监身后缓缓着往宫里面走的秀女,闭着眼睛,算了算,却是又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的日子了。尽司丰血。 之前因为先皇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这选秀的事情已经取消了好几次了,如今这新皇登基,各家各府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都铆足了劲儿把自家的闺女往皇宫里面塞了来了。 燕莘心里面想着事儿,一时也没有察觉到已经到了慈宁宫了,还是紫兰在一旁轻轻的推了推她,燕莘这才回过神来,走下了轿辇紫兰蹲在地上,给燕莘整理了整理衣摆,这才往里面走去。 燕莘本来以为是太后叫了满宫里面的妃嫔过来,可是进了慈宁宫之后,燕莘这才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心下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个时候,太后在一个约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的陪伴下,走后面走了出来了。本来燕莘还有些不解太后的这一行为的,现下才算是懂了的,站起身子来,朝着太后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等到那姑娘见过了燕莘之后,林太后这才唤来身边的姑姑把她带了下去,又把屋子里面的其余的宫女儿全都遣退了出去,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燕莘端起手边的茶杯,开开盖子,像以往一样嗅着茶香味,她这个习惯都多久了,却还是一直都改变不过来了,燕莘本来是想等着太后先开口的,可是太后却比燕莘更能耐得住性子,不得已的,燕莘只得率先开了口的。 “太后,这种事情让姑姑去跟莘儿通知一声不就好了?何必让莘儿来叨扰您老人家呢?”听了燕莘的话之后,林太后也放下了自己手里面茶杯,挑了挑眉头,“莘儿莫不是知道了哀家让你来的目的了?” 燕莘不想跟太后再这么打下太极去了,点了点头直接开口说了出来,“刚刚的姑娘很是标致,配皇上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太后不必担心,莘儿不会从中使绊子的。”听完了燕莘的话之后,太后半饷没有说话。 燕莘有些不解的看着首座上的太后的位置,难不成她的这话说错了么?燕莘微微的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等着太后后面的话语。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的吊着燕莘的胃口,太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在燕莘以为太后就这么坐着睡着了的时候,太后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哀家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把沁儿纳进皇上的后宫的,而是要你万万不可把沁儿纳进皇上的后宫。”燕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后的方向,似乎是在确定一下自己刚刚的耳朵有没有出现错误。 看着燕莘的这小孩子般的举动,太后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的往下说着,“沁儿是哀家最疼爱的侄女儿,也是最像哀家的,甚至在哀家心里面她和甜甜是不相上下的。” 或许是看到燕莘眼里面的疑惑,太后这才继续的说了下去,“皇上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哀家最是了解不过,皇上和先皇不一样,他会把沁儿当妹妹一样疼爱,却不会把她变成自己后宫里面的一员的,皇上他早已心有所属。” 听着太后这似乎是若有所指的话语,燕莘顿了顿,这才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太后,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待着太后的下文。 “哀家希望沁儿得到的都是最好的,沁儿自小便就心仪于皇帝,若是没有你的话,哀家自然也是乐得沁儿嫁给皇帝的,可是如今,哀家并不希望她再搅进来,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也不愿意去强迫他,莘儿,你懂哀家的意思了吗?” 看到燕莘点了头之后,太后这才又放过了她,挥了挥手,让她退了出去,燕莘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转回头去,看了一眼落寞的坐在首座上的太后,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坐在轿辇上,燕莘的脑海里面还在不断地回想着刚刚太后的话语,这历来为皇上选妃都是后宫妃位以上的妃嫔才能够参与进来的,如今周湛的后宫里面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是妃位以上,想想还真是觉得讽刺。 有哪个女人还像后宫的妃子这么悲催,要帮着自己的夫君选小妾的,其实说到底,她现在的位置不也其实只是周湛的后宫三千佳丽之中的一个吗,不过是个位子最高的小妾罢了。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还会这样不管不顾的帮着周湛上位吗?燕莘也不知道,或许还是会的吧,当初重生的时候她不也是信誓旦旦的要毁了周湛的登基为帝的目的,可是到了最后不还是帮着他一步步的登上了现在的位子了吗? 燕莘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回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又何必现在就为这些事情纠结呢,历来从来都没有后宫一人为皇上择妃的先例,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有的人应该更会着急的,她就不去插手了。 在轿辇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燕莘远远地就听到里面的传出来的欢笑声,燕莘蹙着眉头,让紫兰进去看一看,她则是停在了御花园外面的水榭里,等着紫兰的消息。 等到听到里面是几个新进宫的秀女在里面玩闹的时候,燕莘勾了勾自己的唇角,上一世的时候,这种事情也是出现过的,不过也都是为了能够在皇上面前露一露脸罢了,燕莘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吩咐着太监转了一个方向往她的翊宁宫走去。 就在燕莘的轿辇快要拐出御花园的地方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个穿着秀女的衣服的少女,一个个的都有说有笑的,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个个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了。 燕莘真的很好奇若是她们都被选进了后宫里面,感情还会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的样子吗?燕莘嘴角含着笑的低下了头。 第163章 宴请诸位秀女 那几个秀女也是远远的看到了燕莘的轿辇,早在她们刚一入宫的时候,就已经有掌事的嬷嬷去跟她们说了,这个后宫里面能够乘坐轿辇并且有资格乘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不过太后娘娘如今整日待在慈宁宫里面,并不出来。 还有一个就是燕王府的嫡出大小姐燕莘,如今的俪贵妃,这也会是最终决定要不要留下她们的关键人物。所以几个秀女都在燕莘乍一出现在她们的视线的时候,躬下身子,朝着燕莘的方向行大礼。 燕莘现在并不想去搭理这些秀女,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余的宫女儿也不敢擅做主张的让燕莘停下,可是燕莘身边的一个二等的丫鬟收了外面递来的好处了,自然是想要帮着那家的小姐在燕莘面前留一个好印象的。 既然这一次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去了。自然不会忘记创造其他的机会的,第二天早晨服侍着燕莘穿衣服的时候,那个叫碧青的二等小宫女儿便状似无意的跟燕莘说起了中郎将府上的小姐。 燕莘自然是知道这个背后的原因的,却还是故意的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果不其然,那丫头一看燕莘这么好奇,便说的越发的起劲了,就连紫兰在一旁拼命的给她使眼色都没有察觉到。 燕莘其实也着实对这个中郎将家里面的小姐起了兴趣了,本来京都里面的世家小姐燕莘基本上都是认识的,上一世的时候周湛登基之后换了一大批的官员,可是大多数的燕莘也都是认识的。 这一世,燕莘没有早早的嫁给周湛,反而还屡次被重华的人掳了去。所以现在周湛提拔上来的很多人,燕莘都是不认识的,再加上沈侍郎的事情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番大变天,燕莘也确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见一下现在的各家小姐。 不管最后是不是她帮着周湛选妃子,她都毕竟是现在皇宫里面位份最高的,把她们都聚在一起也未尝不是问题,便转过头去让紫兰拿来了新进宫的秀女的名册。 挑挑选选的,燕莘一直都还没有敲定下来最终的名单,只不过这事情却是被宣扬了出去了。单单就燕紫清就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过燕莘好几次了,却都被她以各种借口给赶走了。 今天好不容易定好了名单了,刚放下手里的笔,燕紫清就又来了,燕莘听到之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让宫女儿把燕紫清叫到了偏殿,她则还在拿着选定好的名单来回的看着。 一直过了得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燕莘估摸着燕紫清应该是有些等不及了,这才叫着紫兰往偏殿走了去。 果不其然,那燕紫清本来以为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却没有想到燕莘竟然让她进去了,在偏殿里面她都等了好长一会儿了,茶水这都喝了好几杯了,燕莘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说不生气是假的,尤其是看到燕莘依旧还是往日的那副样子的时候,更是越发的生气。 燕莘坐在上首的座位上,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嗅了嗅香气,“确实是好茶,这味道本宫很是喜欢,妹妹有心了。” 这茶叶是上一次燕紫清来的时候拿来的,燕莘今天特意让宫女泡了,端了上来,这茶她是第一次泡,不得不承认,燕紫清真的是很了解她的喜好,这茶的香味很对她的心意。 听了燕莘的这话,燕紫清勉强的扯起唇角笑了笑,她今天来不是为了和燕莘虚与委蛇的,不想来这么多的虚的套的,便就直接的开了口,“姐姐,如今后宫里面的姐妹们都还没有得到皇上的眷顾,为什么又要纳新的进来?” 燕莘没想到燕紫清会问出这么没有深度的问题来,她还以为被她晾了这么多次之后,怎么也得找几个值得一问的问题出来,却没有想到她还真的是高估了她的这个妹妹了。 被燕紫清的问题问的觉得好笑的燕莘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轻声的咳了几声,结果一旁的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妹妹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倒了姐姐了,姐姐也不知道祖上的这一规矩是当时怎么沿袭下来的。” “但是不管在怎么说,三年一次的选秀确实是该开始了,先皇身子不好,这才拖了几次,皇上新近登基,自然也是充满了后宫,朝中各位大臣才会有动力的,不是吗,这个问题妹妹应该比姐姐要清楚的多吧。” 听着燕莘那似乎是另有所指的话语,燕紫清咽下了自己到口边的反驳的话语,她小的时候父亲时常陪在她们母女的身边,时日久了,便也就来的越来越少了,等到她知道她还有一个姐姐的时候,心里别说有多么的怨恨了。 再慢慢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旁的人的话,小小年纪的燕紫清便就已经知道嫡庶之间的差别,那个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在父亲面前撒一撒娇,便就能取代了那个嫡出姐姐的身份了,一直等到她长大了,她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么的天真。 先不说别的,单单就身份上,也不会允许的,燕莘的母亲是皇上的表妹,世家大小姐,而她的母亲却不过是个青楼里面的歌姬罢了,这身份上的天差地别就足以让她一辈子只能被燕莘踩在脚底下面了。 等到燕明好不容易要把她们母女接回去了,她才发现即使回去了,也不过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出小姐,本来她以为像燕莘这种蜜罐子里面长大的小姐是斗不过她的,却没有想到每一次的交锋,她都是惨败的。 她厌恶燕莘面上的面具一般的微笑,更是厌恶她这么受周湛的喜爱,自小知道了燕莘的存在之后,她便就喜欢默默地和燕莘较真比较,可是却没有想到每一次都输给燕莘了。 当初周湛她也不过是因为燕莘看他的时候的眼神不一样,本着燕莘所有的她都要去抢夺的心思,燕紫清便对周湛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每一次看到周湛的时候,她都会刻意的把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可是周湛却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和燕莘竞争,给她添堵的话,后来便就是真的对周湛产生了感情了,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样的示好,周湛全都当做没有看到一样,把她忽视了过去。 这如今好不容易成了周湛的妃子了,周湛却还是看不到她的存在,结果现在又要进来一大批的秀女了,身份一个个的都比她要来的好得多,这让她怎么办? 看来今天是说不出什么来了,燕紫清正打算开口说要走,燕莘就开口了,她让紫兰把刚刚拟定好的名单拿了上来,“这一届的秀女一个个的身份都不错,姐姐也着实是挑花了眼了,不如妹妹帮着姐姐再挑选挑选?” 说话间,拿名单就已经被紫兰塞到了她的手里面了,根本就容不得她拒绝出口,看着名册上面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家世,燕紫清自己都觉得脸上的笑容要坚持不下去了,“姐姐看着办就好,妹妹的身份并不适合看这个。” 送走了燕紫清之后,燕莘看着手里面的名册,过了好一会儿,才让紫兰去把这张名册上面的秀女都通知一遍,宫里面的几个位份高的妃嫔也都一一的通知到了,吩咐完了所有的事情,燕莘这才又往后殿里面走去。 平日里,没有事情的时候她还是比较喜欢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哪里也不去,到处都是妃嫔和秀女,出去了也是给自己添堵的,何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喝喝茶,看看书,还不比出去接受空气污染要来的好得多呀。 她的翊宁宫里面也有一个大花园的,这是当初周湛特意为她摆弄的,地方够大,也确实宴会的好地方,燕莘便着人把花园布置了一番,半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下面人的汇报,燕莘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就让那人下去了。 燕莘屋子里面的书都已经看完了,便又想起了藏书阁了,说实话,尽管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对那个地方有些顾忌,当初她可是差一点点就要因为良妃的死背上了一辈子的黑锅了。 当初她乍一听到这件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也是燕莘为什么一直迟迟的不肯接受周湛的原因之一。 周湛和重华对决的那一天,重华惨败自刎而死之后,她和周湛一起进了皇宫,见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先皇,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燕莘没有想到他会苍老的这么快,几乎已经认不出他来了,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骨头了。布圣页血。 周湛扶着他的身子从龙床上坐起来,燕莘帮他在后背的位置放了一个枕头,一不小心摸在了他后背上,瘦的太厉害,那骨头都硌的她手疼。 皇上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都被迫的吃着重华给他灌得药的原因,说起话来总是哆哆嗦嗦的,给人一种活不了多久了的感觉,粗喘得厉害。 燕莘唤来一旁的总管给皇上倒了一杯温水,看到他喝完了,这才拿着杯子准备出去,把这空间留给这一对父子,可是刚一转身就被皇上叫住了。 燕莘带着些许的疑惑转过了身子,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皇上,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周湛的位置,似乎是在等着周湛的解释。 结果燕莘还没有等来周湛的解释,就听到了皇上开了口,燕莘就那么傻愣愣的在那里立着,等着皇上的后话。 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燕莘真的是被震惊到了。她一直以为爱屋及乌的道理在皇上这里也应该是存在的,却没想到事实却是这么残忍的。 先皇拉过燕莘的手腕,放在周湛的手背上面,“人这一生总会犯错误的,朕也不例外的,朕这一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别的,就是放开了你娘的手,如果重新来一次的话,一定不会了。” 第164章 脑残的中侍郎千金 先皇说他当初也以为会很心平气和的接受燕莘的,可是等到他亲眼看到燕明笑的一脸幸福的样子,拥着柳媚儿的时候,厌恶和嫉妒的种子就已经在他的心里面生根发芽了。 乍一看到燕莘的时候。他也是挺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的,可是时间久了,越是看燕明不顺眼,便也就看燕莘不顺眼,燕莘的存在像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那一段让他悔恨了一辈子的感情似的。 当初良妃一直仗着自己是宫里面的老人了。在皇宫里面为非作歹,先皇最是厌恶这种两面派的做法了,便派人秘密的处置了良妃,本来想让良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的时候,燕莘的名字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当机立断的要把这件事情嫁祸到燕莘的身上,又知道燕莘是个爱读书的,便又刻意的在林贵妃面前提起过藏书阁的事情。让一个亲信太监在燕莘身边服侍的林贵妃的丫头的面前说起过藏书阁的事情,因此,林贵妃才会把藏书阁的牌子递给燕莘。 之后所有的事情便都能够说得通了,所以就连当初那些率先冲进来的侍卫御林军,也都是皇上提前准备好了的,为的就是能够一举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听完了皇上的话之后,燕莘只觉得一股子的寒气从自己的脚底那里冒了出来,冰凉的可怕,有些不可置信的倒退着往回走着,周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看来也是知情的,所以燕莘便就越发的觉得冰冷。 思绪飘了回去,时隔了这么久之后。燕莘现在再次想起来,依旧觉得有些冰冷,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面的不好的想法全都摇了出去,找来纸笔写了几本她想要看的书,派了身边几个宫女去了一趟藏书阁。 看着从藏书阁里面搬回来的一箱子的书,燕莘第一次觉得权势真的是件好东西,若是她不是现在的地位的话,藏书阁的那群人怕是不会让她一下子搬回这么多的书来吧。 虽说晚上就要开宴会了,可是燕莘却半点也没有要提前准备的意思,很是悠闲地半躺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今天刚从藏书阁搬回来的书,津津有味的翻看着。 周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燕莘在夕阳的照射下,半眯着眼睛的样子,一不小心他就被燕莘的这幅样子给迷花了眼。燕莘今天中午没有睡觉,在太阳的照射下,暖洋洋的便不由的闭着眼睛,打起了盹儿。 周湛站在她的身前,正好挡住了太阳的光线,没有了暖洋洋的太阳,燕莘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面前有人在挡着,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觉面前的是周湛。 赶紧打算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却被周湛按住了她的肩膀,燕莘有些不解的看向周湛的方向,“皇上?” 听着燕莘那生疏的称呼,周湛慢慢的松开了禁锢着燕莘的肩膀的手,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燕莘自己一个人皱着眉头半躺在美人榻上,看着没有一丝痕迹的屋子,不禁想着刚刚看到周湛的一幕,到底是不是她的幻觉。 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面的其他的思绪全部都赶了出去,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拿起刚刚被她放下的书,继续的看了起来。 因着下午的时候她睡了那么一会儿的觉,便就来了精神了,太阳下山的时候,紫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捧着一个盒子。燕莘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只以为是旁的秀女送来的。 紫兰走到燕莘的身边,捧着盒子行了一个礼,“娘娘,这是皇上给您送来的,说是让您晚上的时候穿着。”听了紫兰的话,燕莘这才放下手里一直握着的书,接过紫兰手里面盒子。 等到她看清楚里面的湖蓝色的一群的时候,惊讶的张开了嘴巴,自从当了贵妃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湖蓝色的衣服,一切都是按着贵妃的品级来穿衣服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份心,怎能不让她激动? 燕莘小心翼翼的把衣服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一遍一遍的轻轻地抚摸着裙子,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这件衣服完全是按照着贵妃的等级定做的。 进宫以来,她都以为周湛忘记了她喜爱湖蓝色了,却没有想到在今天他又送了一件过来,这衣服做起来很是复杂,看来像是从她一进宫的时候,周湛就已经吩咐着别人去做了。 今天晚上周湛应该也是知道那场宴会的,这是为了给她增添气势,还是只是巧合罢了?燕莘突然就起来了下午的时候那一场被她误以为是做梦的见面,看来他是特意来的了。 在紫兰几个人的服侍下,燕莘很快便就收拾好了,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燕莘像个小孩一样,拎起自己的裙摆,在地上转着圈圈,左看看右看看,面上是掩藏不住的满意。 紫兰在一旁看着燕莘的这动作,“噗嗤”就笑了出来了,燕莘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有些微的不好意思的停下了步子,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清了清嗓子,“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这里已经收拾好了。” 看着屋子里面只有她和紫兰两个人了,燕莘小孩子气的扁了扁嘴巴,“你也不提醒提醒我。”紫兰也很是配合的赶紧躬身请罪,“娘娘,都怪奴婢,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婢一般见识了。”布圣吐亡。 正在主仆两个说笑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几个秀女已经到了,有人想要拜见燕莘,紫兰听出来外面的说话声音像是碧青的,再一联想之前她拼命地给中郎将家的女儿说好话,就知道了外面来人之中有谁了。 紫兰带着些许的试探的看向了燕莘的方向,毫无意外的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厌烦的表情,看来这个碧青的这些行为是真的越界了,怕是燕莘已经留不得她了。 看到燕莘久久的没有回话,紫兰正想出去说燕莘刚刚睡着了,就被燕莘叫住了,“紫兰,让她们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中郎将府上的千金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了燕莘的吩咐,紫兰福了福身子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燕莘隐隐约约的听到紫兰在外面跟来人说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紫兰才又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也是掩藏不住的厌烦,燕莘很好奇这外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紫兰是家生子,自小就在王府里面长大,这奴性是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面的了。 至少跟在燕莘身边这么久以来,燕莘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紫兰生气的模样,这中郎将千金倒是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这才三言两语的功夫,紫兰就已经被气成了这幅样子了。 “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燕莘放下手里面的书,看着紫兰的方向问道着。“娘娘,您不知道……”刚说了一个开头,紫兰就一下子的住下了嘴,不管中侍郎千金再怎么过分,那都是主子,她一介小小的丫鬟怎么能在背后议论着主子的事情呢。 燕莘显然也是看出了紫兰的心中所想,面上带着笑意,“你我主仆二人,哪里有这么多的顾忌?正好我也对这个中侍郎千金挺好奇的,你先说说,我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燕莘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紫兰要是再去推诿的话,就太过于矫情了,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了出来。 原来是刚刚在外面的时候,那中侍郎的千金一直都在不依不挠的非要直接进来见燕莘,被紫兰阻拦了一下之后,还口出狂言,说是等到她进宫以后,必然不会让她好过的,就连燕莘也要被她踩在脚底下。 这些话紫兰完全没有添油加醋,燕莘刚刚在屋子里面就已经听到了几句,虽然不是特别的清楚,却还是听了差不多,这个中侍郎的千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竟然还在没有进宫的时候就这么大放厥词,难不成是有什么必然会进宫的筹码不成? 自从上一次得知碧青被中侍郎收买之后,燕莘特意派着九歌去把这个中侍郎调查了一番,确实不是个让人小觑的角色,他的每一步的往上攀爬都是在有目的的样子,甚至还挖出了不少的往事。 这中侍郎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女儿自小的耳濡目染着的话,必然也不会是个傻的,至少她不会在她的翊宁宫里面说这么放肆无礼的话。 燕莘猜测着,她必然是有了什么一定会被纳进皇宫里面的筹码,燕莘皱着眉头透过窗口的位置看向了远方,紫兰安安静静的站在燕莘的身后,半低着脑袋,过了好半晌,眼神才开了口。 “紫兰,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的,若是有人欺你,我断断不会袖手旁观的,今日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 紫兰抬起头来,看着燕莘那认真的样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以前在王府里面的时候,她就特别的羡慕柠音和暗影,能够和自己的主子关系那么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可以了。 紫兰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眶,嘴唇不住的哆嗦着,似乎是有话要说,可是只要一张嘴,便就会哭的泣不成声。 等到紫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燕莘这才往偏殿里面走去,这个时候,大多数的秀女们都已经到了,整个后花园里面唧唧喳喳的,即使在院子里面,燕莘也是能够听得到的。 燕莘进了偏殿的时候,就看到一群穿着秀女衣服的都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被她们围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却是没有穿秀女服的,而是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 燕莘看到那人骄傲的像是一只孔雀的样子,便不由的觉得好笑,这人的一举一动太过于矫揉造作了,而且演技差到让她忍不住的想要笑喷,摇了摇头,往首位上走去。 因为燕莘来的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了不要大声的声张,所以这个时候,屋子里面没有人意识到燕莘已经到了,都还在那里唧唧喳喳的杂七杂八的说着。 燕莘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她们都在说什么,燕莘今天没有穿贵妃的玫红色的宫服,反而是穿着皇上刚刚派人送来的那件衣服,不是特别的扎眼,倒也不是特别的引人注意。 第165章 两个人的情动 燕莘走到了主位上之后,才示意着紫兰可以让人通报了。“俪贵妃娘娘驾到。”听到门外的小太监的吆喝声,本来还在扎堆的一群秀女全都站起了身子,互相的帮着整理了整理衣服。这才都朝着门口的方向站着。 只有那中侍郎的千金邱琳琳不紧不慢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状似无意的往主座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正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的方向。 离着邱琳琳最近的一个小秀女看到她还没有站好,便伸出手来揪了揪邱琳琳的衣袖,似乎是想要提醒她。可是邱琳琳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的看着另一个方向。 小秀女也不禁感到很是好奇的顺着邱琳琳的方向看了去,这一看不打紧,只看到首座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了,手里拿着茶杯,刚刚外面传来通报之后,她就一直都在盯着门口的方向看着,很是确定这人不是在刚刚进来的,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坐了多久了。 这是俪贵妃的寝宫,首座上的人不会是别人的,想到了这里,这个小秀女一下子就被吓的跪坐在了地上,自从进宫之后。她就一直和邱琳琳关系很好,每日编排俪贵妃最多的也是她。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的看向这个跪坐在地上的秀女的方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直到她们也看到首座上坐着人的时候,这才一个个都回过了神来,按着之前礼仪嬷嬷的教导,朝着燕莘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可是燕莘就跟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半低着脑袋,看着手里面的茶杯,似乎是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在上面似的。 整个屋子里面现在除了几个小宫女之外,就只剩下邱琳琳一个人在那里傻傻的站着了,燕莘放下手里面的茶杯,看向了邱琳琳的方向。“本宫早就听闻中侍郎千金想要取代了本宫的位子,确实是个有胆识的。本宫挺欣赏的。” 听了燕莘的话,几个胆子小一点的,都哭了出来了,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来,低着头默默地啜泣着,中侍郎的官位并不是特别高的,所以围绕着邱琳琳转着的都是些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小家碧玉,燕莘被她们哭的有些烦了。朝着下面摆了摆手,几个掉眼泪的都被拖了出去了。 “娘娘,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请你放过她们,”看到燕莘把那几个人拖了下去了,邱琳琳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地上,泫然欲泣的看着燕莘的方向,燕莘很是敏感的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的味道,便知道这个中侍郎千金这么做的原因了。 既然她想要做一个受害者,若是她不配合的话,岂不是太过于对不起她了,燕莘拿起手边新换上来的茶杯,朝着紫兰的方向看了一眼。“紫兰,这邱小姐想要代替那几个人受刑罚,便就称了邱小姐的心思吧。” 紫兰是面向着周湛走出来的方向站着的,正好看到了周湛的身影,拼命的朝着燕莘使眼色,生怕因此给周湛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可是燕莘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开口问道“紫兰,你的眼睛抽筋了吗?” 燕莘的这话一出,站在离着燕莘不远的地方的周湛也是听到了,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了,燕莘这才像是发现了周湛的存在一般,站起身子来,朝着周湛的方向行了一个礼。 其余的秀女们更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皇上,一个个的除了机械的朝着周湛行了礼之后,呆呆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做,只除了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邱琳琳,朝着周湛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礼。 周湛说了一句“平身”之后,一群人这才稀稀拉拉的站了起来,邱琳琳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朝着皇上的方向又一次的福了福身子,“皇上,刚刚我的几个朋友不小心的冒犯了贵妃娘娘,还望皇上能够让我出去代替几个朋友接受刑罚。” 话说完之后,邱琳琳站在原处,等着皇上的裁决。 邱琳琳本来以为皇上会因为她的这一举动而对她产生好感,也因此对这个狠辣的贵妃产生什么隔阂,因为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那些穿越而来的人都是因为这种情况,而得了皇上的青睐的。 可是周湛却是丝毫不吃这一套的,朝着紫兰的方向摆了摆手,“这位小主不是说了愿意代替受罪吗。拖下去吧。”听了周湛的话之后,邱琳琳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的看向了周湛的方向。 她的面上的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么的楚楚可怜,只可惜周湛早就看清楚了她的这些小把戏了,皱着眉头,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燕莘见状,站起身子来,看着不远处的周湛,“皇上,这邱小姐是刚一进宫的,自然是很多规矩还不了解的,还望皇上饶过邱小姐这一次。”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周湛皱着眉头,略一思索了一番,这才摆摆手,把那些刚刚进来的侍卫遣散了出去,走上前去揽着燕莘的肩膀往后面走去,整个偏殿里面瞬间就只剩下了以邱琳琳为首的几个秀女了。 在人前的时候,燕莘很是配合的任由周湛揽着她的肩膀,可是一退回到卧室里面,燕莘便快步的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周湛的怀抱,周湛看着瞬间空下来的怀里,不禁的苦笑了出来,“你也知道那邱家的小姐没有安什么好心,为何不让我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了这个麻烦?” 尽管登基已经这么急了,周湛在燕莘的面前依旧不适应说“朕”,他总觉得只要他不在燕莘的面前摆谱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就会还像是之前一样的。 燕莘把头转向了窗外,这个时候,外面的太阳早就落山了,不过因为今天在后院宴请宾客,满院子里面都是大红灯笼,这样从屋子里面往外看着,倒是也着实挺好看的。 周湛最喜欢看燕莘安安静静的时候的侧脸的,温顺的惹人怜爱,让他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颊,周湛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慢慢地走到了燕莘的身后,伸出了手来。 一直等到他察觉到了手底下的温暖的触感的时候,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燕莘的脸颊一如既往的光滑水嫩,让他实在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开手,只得厚着脸皮在那里继续的贴在她的脸颊上面。 燕莘也被周湛的动作给吓到了,两个人许久没有这么亲密了,一时之间,倒是还真的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正好这个时候紫兰毛毛躁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又赶紧的退了出去。 被紫兰的这么一打断,周湛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手放在腿边上,有些手足无措的张开握住张开握住,来来回回的好几次了之后,这才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两声,似乎是想要打破这一室的尴尬。 不过燕莘却是个煞风景的,一惊一乍的跑到床边,拿起了被放在床边的差点掉下床的书,转身走到放书的箱子那里,周湛站在燕莘的身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的来来回回,最后还是不得已的离开了。 “莘儿,我先回去了,你不必这样的。”话说完,周湛便就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燕莘听了周湛的话,抬起头来往门口的方向看了去,正好这个时候,走到了门口位置的周湛转回了头来,两个人的视线直接就在空气之中碰撞了起来。 燕莘有些承受不住周湛眼里面的丝毫不掩藏的爱意,轻轻地别开了脑袋,周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开开门,走了出去。布刚记巴。 看到周湛彻底的离开了之后,燕莘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周湛抚摸过的脸颊,只觉得烫人的厉害,走到铜镜边上,也看到铜镜里面那个一脸娇羞的小女生了。 燕莘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铜镜里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把守在门外的紫兰叫了进来,她真的没有想到一贯安稳的紫兰也会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却又觉得有些可惜,咦?可惜?难不成是可惜周湛那刚刚没有进行下去的动作? 想到了这里,好不容易退下温来的燕莘的脸颊再一次的通红的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大龙虾,看着紫兰眼里面的掩藏不住的揶揄,燕莘没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听了燕莘的吩咐之后,紫兰立马变身贴心的小丫鬟,走到燕莘的身边,扶着燕莘的胳膊往外走去,远远的,燕莘就听到了后花园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了,当下也觉得自己被传染的心情好了不少。 其实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好心情倒是因为后院里面的歌语声,还是为着和刚刚周湛的一幕幕,刚刚走到花园入口那里,眼尖的小太监便扯着嗓子吆喝着,“俪贵妃驾到。” 顿时,本来还乱糟糟的花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等着给燕莘行礼。 在紫兰的陪伴下,燕莘一步步的向着那个最高的位置前进着,后面长长的裙摆随着燕莘的前进,也慢慢的前进着,人群之中的燕紫清看着燕莘这么美艳的样子,说不嫉妒是假的。 其实这里面的人除了燕紫清之外,又有哪一个是不嫉妒的?上天不仅给了她好的样貌,好的头脑,甚至还有这么喜爱她的皇上,其实燕莘才是最大的赢家,不是吗? 燕莘走到最头上之后,才转过身子来,怪不得周湛一直那么的喜爱最高的权势的位子,如今她站在这里,也是很是愉悦这种接受众人羡慕的目光的,尤其是那些她不喜欢的人。 她现在越来越有恶趣味了,那些她不喜欢的人,或者是不喜欢她的人所喜欢,所羡慕的,现在被她掌控在了手里面了,而他们却只能卑微的仰望着她,这种感觉着实很爽。 一开始的时候,燕莘是为了争一口气才进了皇宫,成了周湛的三千佳丽中间的一员的,可是她现在却是享受上这种感觉了,不管以后她和周湛两个人的未来会怎样,至少他现在还是她的不是吗? 燕紫清肖想了周湛两世了,上一世的时候因为她的一时没有察觉到,让燕紫清钻了空子了,这一世,说什么都不会让那段悲剧重新上演的。 尽管现在燕紫清已经是周湛的妃嫔之一了,可是不还是处在一个任由她宰杀的位子吗?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介意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不管怎样,她的报仇的心思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了。 第166章 宴会上的风波 在燕莘转过身子的一瞬间,毫不意外的从燕紫清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还没有掩藏好的嫉妒,不知道是不是跟燕紫清同处的时间长了,她在很多时候都是只要看到燕紫清生活的并不好。心情便就越发的舒畅。 在燕莘还没有说“平身”的时候,底下的人谁也不敢擅做主张的站起身子来,燕莘很满意的环视了整个后花园一遍之后,这才让底下行礼的人,全都站起了身子。 看到她们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有些拘束。燕莘端着手里的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今天也没有别的事情。不过是选秀在即。本宫想要提前和各位妹妹培养培养感情罢了,大家不必如此拘束。”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着实有几个开始变得活跃起来的,燕莘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暗暗地观察着底下的人。因着有着烛火的掩饰,底下的人倒是也看不清燕莘面上的表情。 坐在离着燕莘最近的燕紫清趁着大家都渐渐放松起来的时候,端着酒杯从她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像是有些喝高了的摇摇晃晃的走到燕莘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燕紫清直直的就朝着燕莘的方向扑了过去。 不知道底下的人谁尖叫了一句。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燕紫清手里的酒杯扣在了燕莘的身上,被酒水打湿了衣服的燕莘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她的面上却还是那副带着微笑的样子,让人很难琢磨出她的内心所想。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一摔,燕紫清的酒意消了不少,跪坐在地上,不住的想着燕莘的方向求饶,“姐姐,臣妾不是故意的,许是喝得有些高,脚下有些不稳,这才摔了,还弄脏了姐姐的衣服,妹妹是万死难逃其究,求姐姐降罪。”尽狂叼才。 燕紫清在燕莘一出现的时候就看出来她对这条衣裙的喜爱了,她便在心底里面盘算着,若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在衣服上,既能膈应一下她的这个姐姐,衣服又废了,燕莘还不能拿着这件衣服做文章,治她的罪,何乐而不为呢? 因着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那一幕,退一万步来讲,若是燕莘真的罚了她的话,这一届的大多数秀女都是家世极高的,若是燕莘是个暴虐的性子的话,传了出去,朝堂之上必然会反对燕莘继续掌管六宫的。 燕莘看着面前的燕紫清虽然嘴上在不住的求饶告罪,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知错的表情,心里面略一思索,便也就有了想法了,她燕紫清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呀,若是她知道了这衣服是皇上特意赏赐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精彩的神情呢。 整个花园里面在这件事情之后变得静悄悄的,有的人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却还是有些心事重的,时不时的悄悄抬起头来,打量打量上面的姐妹二人,燕莘不愿意被别人看了笑话去,清了清嗓子。 “本来是想咱们姐妹好好聚一聚的,却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妹妹们还是先回去吧,以后咱们再聚一聚。”听了燕莘的话之后,一群人朝着燕莘行了个礼之后,这才慢吞吞的往外走去。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了一句,“不知道咱们都走了之后,贵妃娘娘会怎么处置她的这个妹妹呢。”声音不大,可是院子里面安安静静的,所有的人全都听到了,更有不少的秀女看向燕莘的表情也变了。 燕莘往燕紫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她正在很是挑衅的冲着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燕莘无奈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可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还偏要去闯一闯”。既然当妹妹的要自寻死路,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够不去成全呢? 燕莘把目光从燕紫清的身上挪开了,看向了走到了花园入口那里的妃嫔和秀女们,“既然诸位姐妹这么好奇,只要清儿妹妹愿意,也请诸位姐妹帮着本宫一起理一理这件事情。清儿妹妹,你的意思呢?” 说话间,燕莘又把目光转向了燕紫清的位置,燕紫清听到燕莘这样说,躬着身子朝着燕莘说道,“一切但凭姐姐做主。” 既然燕紫清这么迫不及待了,燕莘也不好再去推诿,点了点头,一群走到了门口的妃嫔秀女的,全都又走了回来,坐在了原位上。 燕莘把紫兰叫到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紫兰就走了出去,燕莘再没有多说什么,手里端着茶杯,微微的闭着眼睛,嗅着茶香味。 “贵妃娘娘,您这……”正在燕莘闭目养神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刚刚大家都是聚在一起的,燕莘分辨不出来这是谁为燕紫清在出头,可是这一会儿了,大家都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燕莘睁开眼睛直直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确实是个貌美的,身上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这个时候紫兰也不在身边,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便也不再去理会,静静地等着紫兰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主仆二人心有灵犀,燕莘这刚刚还在想着紫兰,紫兰就已经悄无声息的从花园的另一处入口,走到了燕莘的身后了。 因着平日里紫兰虽是燕莘的贴身宫女儿,却是并不怎么惹眼的,再加上这个时候底下的人大多数都在小声的讨论着刚刚的一幕,鲜少有人在往上面看。 紫兰趴在燕莘的耳边不知道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燕莘也不说话,只是不住的在点着头,正好这个时候,燕莘看到刚刚那个帮着燕莘出头的秀女也不知道在和身边的小丫鬟嘀咕着什么,虽然隔得远,燕莘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燕紫清身边的。 燕莘打断了紫兰的话,指着那个秀女的方向,问道着,“紫兰,那是哪家的?”紫兰循着燕莘的手指看了过去,略一思索才记起来这是哪家的闺秀。 “娘娘,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该是江苏县令的孙小主,不过当时奴婢想着她分量并不是特别的高,并没有着人去请她过来的。” 燕莘听出了紫兰话里面的疑惑来了,正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了高声的通报声,“皇上驾到!”紫兰见状,赶紧退回到燕莘的身后,跟着大家一起朝着花园入口的位置跪下。 周湛一进花园里面,就被里面混杂的花香味和胭脂水粉的香味熏得够呛,抬起手来在鼻子前面挥了挥,等到味道散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步子往前面走去。 周湛一直没有进来,花园里面的人就一直都在跪着,燕莘位列贵妃,之前进宫的时候又已经得到了周湛的特赦,不必在皇宫里面对他行大礼,因此现在整个花园里面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站着了。 其他的跪在地上的妃嫔和秀女看到燕莘的这幅样子,一个个的都嫉妒的狠狠的咬着牙,可是燕莘却是毫不在意的,正好周湛大步的走了进来,燕莘这才往下走去,两个人在宴席的中间走到了一起。 燕莘正要朝着周湛行礼,就被他拉住了,“莘儿,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如此疏离的。”听了周湛的这话,燕莘也不再去矫情,顺着周湛的手劲站起身子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面走去。 “都平身吧。”看到一群人满满地从地上站起来,燕莘这才开了口,“皇上,今天麻烦您前来,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清儿妹妹说她今天喝的有些多了,不小心把就全都撒在了臣妾的衣裙上面,您看,该如何处置清儿妹妹呢?” 都说说话是一门艺术,燕莘说的是燕紫清自己说的喝多了,并没有什么考究,也就是说是不是装醉还真的难说呢,周湛自然也是听出了燕莘的话里面掩藏的意思了,他也知道燕莘一贯和她的这个妹妹不对付,当下心里面便就有了底儿了。 而底下的其他的人都以为燕莘拿这么不起眼的事情来麻烦周湛的话,必然会引起他的不满,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燕莘的笑话呢,周湛又如何不会清楚下面的人心里面的所想,并没有给她们太多的浮想的时间,便开了口。 “清昭仪,俪贵妃说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燕紫清刚刚还一直沉浸在周湛被燕莘请来的冲击之中,自从在燕王府的时候,她就是知道的,周湛对燕莘的感情绝不是一点点的小事就可就撼动的。 更何况周湛如今的皇位,燕莘是功不可没的,所以周湛更不会因为这事责骂燕莘的,就算是燕莘责罚的她重了,怕是周湛也不会有半句的责怨的。 因着燕紫清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周湛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怎么听进去,所以等到周湛问完话之后,燕紫清呆呆的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左右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周湛身上的强烈的冷气压。 不过好在燕紫清身边的丫鬟还有点眼力,轻轻地拽了拽燕紫清的袖子,把她扯回了心神,又把问题小声的复述了一遍,燕紫清琢磨再三,还是开了口,“回禀陛下,臣妾并无异议,还望皇上降罪。” 周湛听了燕紫清毫无辩驳的话语之后,正要开口说话,下面呼呼地站起了两个人,燕莘看了过去,一个是今天刚刚在她的房门前大放厥词的中侍郎千金邱琳琳,一个就是今天屡次帮着燕紫清说话的那个来自江苏的秀女。 燕莘静静地等着两个人开口她倒要看看两个在皇宫里面还没有站稳脚后跟的人,怎么来帮着燕紫清出头。 这两个站起身子来的秀女都是个顶个儿的大美女,只不过两个人现在的姿态倒是各不相同,那孙姓的秀女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的,分外的惹着男人的保护欲望,若不是刚才她两次为燕紫清出头,怕是她还真的会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呢。 只不过不知道周湛能不能过得了这美人一关,邱琳琳则是大大方方的在那里站着,任由着周湛打量了几眼,在燕莘看来,她的行事作风颇有些怪异,就像是都在为了刻意的引起周湛的注意一般。 不说别的,单就是她身上的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燕莘看了之后,就觉得格外的不顺眼,格外的矫揉造作,按着常理来说,中郎将虽然是刚提拔上来没有多久,可是也不该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家族。 第167章 邱琳琳身上的迷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就格外的对这个中郎将千金好奇了起来,周湛却还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就连燕莘都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里所想。 不过周湛并没有让燕莘失望。看了一眼底下的两个神色各异的秀女,便把目光收了回来,“进了后宫,便就要守着这份规矩,若是一个个的都这么任性惹事的话。那还要这位份上面的差异做什么?朕不管你清昭仪今日是有心还是无意,也不去追究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话说到了这里,周湛顿了顿。这才继续的开口,“俪贵妃是后宫之主,这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一样的,所有的要在朕的面前搞什么小动作的,都掂量掂量,清昭仪行事莽撞,既然不适合这位置,那也就别霸占着了。” 周湛的话说完之后,满花园里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眼里都是同情的看向燕紫清的位置,而之前两个站起身子来的想要在皇上面前露一露脸的秀女,现在都在那里不尴不尬的站着。 处置完了燕紫清,周湛这才又把眼睛放回到了那两个秀女的身上,“俪贵妃是后宫之主的这番话在你们的身上也同样的适应。还没入宫便就已经敢和俪贵妃对着干了,朕不敢想象把你们纳进后宫之后,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浪。” 说着,周湛转过身子看着燕莘,“我陪你回去换一件衣服吧,天凉了,免得受了寒。”这一前一后的两种态度的对比,让院里面的其他妃嫔眼里面的神色都黯淡了下去。 走出了后花园之后,燕莘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皇……”皇上这两个字还没有出口,燕莘就记起了之前周湛跟她说的话,当即便就改了口了。 “阿湛。你这才刚登基没多久,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你……”或许是被燕莘的那个称呼给取悦了,周湛攥住燕莘的小手,“莘儿,你放心就好,我当初把你接进宫,只是为了不让你再受委屈,若是这点事情都要忍让的话,我做这个皇帝又有何用?” 或许是因为话都说开了的原因,燕莘并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是在那里任由着周湛握着,算起来,两个人除了今天傍晚时候,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亲密了,两个人手牵着手往前院走去。 燕莘脸上的笑意是她自从进了皇宫以后就再也没有展现出来过的。而这个时候,就连往日一贯不苟言笑的周湛的面上也是掩藏不住的笑。 紫兰和李总管两个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前面的两个主子,也都为他们而感到高兴。 自从上一次的晚宴事情过后,燕紫清就被贬为了贵人了,也从原本的钟翠宫里面搬了出来,因为燕紫清毕竟是燕莘的妹妹,皇上也并没有给降的太厉害,反倒是那两个秀女都被赶出了皇宫里面了。 这两个人就像是燕莘生命里面的一个过客,并没有怎么在意,只不过她还是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这两个人,不图别的,只为寻个心理的安稳。 燕莘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燕莘在皇宫里面又恢复了往常的那种窝在宫殿里面不动弹的日子,自那一晚之后,西北边界战事又起,周湛也没怎么再过来。 燕莘侧躺在软榻上,眼神呆滞的盯着不远处的绣凳,按着时间来算的话,西北的战事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只不过上一世的时候周湛这个时候还不过是个皇子,没有登基大典罢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的时候,没有她的那个计划,这次战事会不会如期的结束,现在的很多事情交叉着发生着,说是在变,又不像是在变,燕莘皱着眉头,倒是也没有个底儿了。 门外的敲门声唤回了燕莘的神智,从软榻上坐起身子来,她现在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很多事情再也不能那么的不讲究规矩了,平日里她也就是在把屋子里面的宫女儿都遣散出去之后,才会没有形象的躺一躺。 这一会儿,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她不得不注意着自己形象,可是她现在的头发也没有梳,衣服也不过是只着了中衣罢了,手忙脚乱的套了一件衣服,可是这衣服要绾起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正好一转头看到了内务府今天刚刚送来的帽子,顺手拿来扣到了头上。 觉得自己这是整理好了,才朝着门外吆喝着让人进来。 周湛刚刚处理完西北的战事,劳累了好几天了,终于有机会去找燕莘说说体己话了,可是走到翊宁宫这才发现内屋的门紧紧地关着,没有让人通报,抬起手来敲了敲门,按着之前在燕王府时候的她的习惯,这个时候,她怕是在屋子里面做着什么有损形象的事情。 敲了敲门之后,里面确实没有传来让他进去的声音,反而是一阵阵的打翻东西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周湛无奈的摇了摇头,耐着性子在那里站着,等着燕莘收拾好自己。 说实话,他挺好奇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燕莘在屋子里面自己一个人到底能把自己整理成什么样子,燕莘很给面子的没有让他多等,就让他进去了。 周湛一进去,就看到燕莘像模像样的端坐在绣凳上,等到看清楚来人是他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懊恼,周湛看着燕莘的这副装扮,也不由的觉得好笑。 燕莘的身上穿了一件轻薄的秋衣,而头上却是带着一顶厚厚的帽子,周湛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嘱咐着内务府做的,现在的天虽然是冷了,却没有夸张到这副装扮的样子,更何况,燕莘的这副装扮真的像是脑袋在那里过冬天,身子却在过夏天。 不过多年的“面瘫”让周湛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表情,不过他的眼睛却是一直都在盯着燕莘身上的奇异的装扮看。 燕莘自然也是发现了周湛的目光了,自然也没有忽略掉他眼里面一闪而过的戏谑,本来就因为帽子热的烦躁,再加上周湛的目光,燕莘伸出手来揪了揪自己头顶上面的帽子,周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燕莘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你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过?何必在这里做这些掩饰呢?也不嫌热的慌。”虽然周湛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燕莘却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戏谑了,扁了扁嘴巴,略微有些委屈的开了口,“人家又不知道是你嘛。”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周湛眼里面最后的那一点的戏谑也不见了,他知道燕莘本来的性子,也知道自从进了皇宫之后燕莘有多么的拼命的压抑自己的性子,最后的那点点的戏谑也都变成了心疼了。 周湛在燕莘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揽过燕莘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身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却都觉到了莫大的满足。 周湛过了好一会儿,觉得燕莘的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燕莘的面前。 燕莘看着面前的东西,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湛,踟蹰再三,还是从周湛的手里面接过了信封。燕莘本来没有打算要急着开开信封的,可是周湛的后面的话却让燕莘再也按捺不住了,周湛跟她说,这是王芝含她们送来的信件。 自从上次被重华从天牢里面救出来在皇宫的时候见到过王芝含,此后这大半年里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她派了不少的人出去寻找她们,都是无果,好不容易有了她们的信息了,燕莘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撕开手里面的信封。尽肠投亡。 看完了来信之后,燕莘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们还好好的,这就好这就好,她也不是非得要她们陪在她的身边,只是想要确定她们一直都安康罢了,这如今有了消息了,燕莘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放好手里面的信件,燕莘握起周湛的手,“阿湛,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知道我心中所想所挂念,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周湛似乎也是知道燕莘心里面的所想,并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来揽着燕莘的肩膀,似乎是想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肉里面一样。 看到燕莘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开心的样子,周湛又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封信,不过是一封开过封的,燕莘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胸口的位置,似乎很是惊讶他的胸口竟然是个百宝箱,什么信件都能藏着。 因着有了刚刚的那封信件,燕莘并没有多做迟疑就接过了周湛手里的,因着之前就已经开开过了,燕莘没有费力气把信件拿了出来。 这或许算不上真正意义上面的信件,里面正是她派人去调查的那两家小姐的信息,燕莘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诧异了,急忙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一遍。 这信笺上说中侍郎千金便就是个泼辣的性子,是当时老家邹城的地方一霸一般的存在的,在一次的意外中,邱琳琳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便就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了,而且中侍郎的屡次升迁都是在这个邱琳琳性情大变之后。 一目十行的看望了上面的东西,燕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湛,似乎是不能消化得了这些东西似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周湛伸出手来揉了揉燕莘的发顶,“这中侍郎千金的背后必然还有其他的隐情,只不过却是怎么都查不到,暗卫传来消息说是邱琳琳确实是在醒来之后就这样了,而且也是真的昏迷过的,在昏迷的时间之内,她也没有离开过府里面半步。”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对,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的隐情,到底是什么呢?任凭燕莘怎么的抓耳挠腮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都没有人能够帮着她解答,就连一贯无所不知的周湛也只是在不断的摇着头。 燕莘睡觉之前,还在想着邱琳琳的事情,突然记起来她自己就是活过两世的人,难不成邱琳琳也是?所以她知道了上一世的时候的事情,才会在那一次的宴会上面迫不及待的抱上燕紫清的大腿?那她有没有猜到她也是个重生的呢?伴随着一大堆的,接连着的,有相互关系的疑问,燕莘进入了梦乡中。 第168章 燕紫清的迁宫 因为心里面压着事情,第二天燕莘一大早就起来了,天还没有大亮,就连紫兰都还没有起来。燕莘从枕头底下拿出昨天周湛给她的那封暗影传来的信件。 这一别大半年,如今终于又看到了她们的踪迹了,如何让她不开心,只不过她总是觉得这信件的字里行间之间,暗影像是在跟她暗示着什么一般,却让她总是抓不到重点。心里面抓耳挠腮的急着。 正好这个时候紫兰几个人也起床了,外面也穿出来走动的声音。燕莘不想被旁的人发现这信件,便早早的藏好了,几乎就是在燕莘放好的一瞬间,紫兰几个人也推开门进来了。 她们几个看到本来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燕莘已经坐起来的时候,都还有些惊讶,不过一瞬间,便就都掩藏好了自己的情绪。 “奴婢姐妹几个刚刚还在想娘娘会多久醒过来的,没想到奴婢几个竟然都输了。”紫兰放下手里面的托盘,走到燕莘的床边。一边给她整理着床上的纱帘,一边跟燕莘说笑着。 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紫兰和燕莘之间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生疏了,时不时的,两个人还能开些小玩笑,自从上一次燕紫清被燕莘禁足之后,紫兰也是看清楚了现下的形势了,开始慢慢的和燕莘亲近了起来。 燕莘虽然也是把紫兰当心腹的在培养着,这些无伤大雅的话,也总是配合着,可是终究紫兰不是柠音。也不是暗影,很多时候并不能猜测出燕莘的心事来,燕莘也没有办法像跟柠音跟暗影一样的和紫兰开玩笑。 起床之后其实燕莘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后宫里面人也不多,燕莘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分权这件事情在她上一世的时候就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样不会把太多的权力积攒在一个人的手里面,于她的地位也是有好处的。 吃过早饭燕莘去了御花园走了走,自从有了上一次晚宴的事情过后,这批新进宫的秀女也都一个个的安分了不少,不再整日里都在御花园里面聚堆儿了。 没有旁人打扰的悠闲时光真的过得很快,这天儿又在不知不觉中变冷了,因着是新登基的原因,周湛今年也没有组织大规模的秋猎,只是宴请了几个朝中的肱骨之臣一起聚了聚。 燕莘难得在今天来御花园逛一逛。谁知天公不作美,偏偏又刮起了大风,紫兰本来是想派遣着别人回去给燕莘取一件棉斗篷来的,可是却被燕莘阻止了。 “这天这么冷,本宫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了,不用麻烦了,咱们回去就行,这冷天还是窝在寝宫里面比较惬意。”一边说着,燕莘一边从湖心亭的石凳上站起身来了。 自从燕紫清被贬为了贵人之后,她就没再怎么出现在燕莘的面前,今天燕莘却在接近翊宁宫的时候,看到了燕紫清一行人,这才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燕紫清就比之前做昭仪的时候憔悴了不少。 但是不管她的精神状态变成什么样子,面上依旧还是那副挑衅的样子,斗了这么久了之后,燕莘突然就有些累了,若是燕紫清还像上一世的时候的那副样子的话,倒还好,可实现着这个没有脑子的样子的燕紫清真的挑不起燕莘半点的继续斗下去的欲望了。 这些日子以来,九歌那里也不断的传消息进来,原来燕王府上也不是特别的太平,她的娘亲离开了燕王府之后,再加上先皇已经殡天了,燕明是越来越放纵了,在宫外一直以国丈自居,整日的在外面花天酒地。 燕明的两个女儿都是宫里的嫔妃,大女儿更是掌管六宫的贵妃,再加上之前皇上在翊宁宫的后花园说的那句不管什么时候燕莘都是六宫之主的话被传了出去,不少的人都竞相巴结着燕明。 尤其是家里面有适龄女儿的更是往燕王府跑得比谁都勤快,燕明在先皇在位的时候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吹捧,自然是一直乐在其中的,燕莘想起燕王府的入不敷出的经济就觉得很是好奇,燕明究竟还能够支撑多少时间。 紫兰毕竟是家生子,不知道是不是燕明往皇宫里面传递了消息的缘故,紫兰这些日子不住的在燕莘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燕王府时候的种种,似乎是在有意说和。 “娘娘,奴婢还记得当初在王府的时候,您最喜欢吃李师傅做的冰片糕了,您进宫已经这么久了,何不如把李师傅请进宫来解一解馋?”紫兰一边给燕莘绾着头发,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跟在燕莘身边的时日久了,紫兰自然是知道燕莘的性子了,可是她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被柳姨娘和燕王爷捏在了手里,这些日子又屡次的派人给她传递消息,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燕莘听了紫兰的话之后,重重的把手里面的梳子拍在了桌子上面,抬起手来阻止了紫兰继续给她绾头发,“紫兰,本宫看你这些日子也是累了,手里面的宫务交给青芜去,出宫散散心吧,过些日子,本宫会派人去接你回来了。” 紫兰一听燕莘的这话,便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赶紧放下手里面的东西,跪在燕莘的身后,不住的磕着头,“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您不要赶奴婢走,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娘娘。” 被紫兰的哭喊声吵得有些头疼,燕莘朝着立在一旁的翊宁宫太监管事小夏子摆了摆手,小夏子领命把紫兰拖了下去。没了紫兰,燕莘身边还有别的人,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燕莘很满意的看着身后的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燕莘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的帮她绾头发的小宫女,长得很是清秀,燕莘和她说话的时候,不是特别的爱表现,举止之间也是个稳重的,“回禀娘娘的话,奴婢唤作乐平。” 梳洗好之后,燕莘便派人去把青芜叫了过来,燕莘注意青芜很久了,之前被她派在仓库看库,这些日子以来,看着也是个靠谱的,九歌去查过她的资料,也没有什么疑点,再说了,经过了紫兰的这次事情之后,燕莘多少还是会留个心眼的了。 当天燕莘就派人把紫兰送了出去了,这次燕莘之所以这么狠心,一个是为了警告旁的人,对她不忠心的,就连从王府里面出来的人,她都照赶不误,若是旁的人也这么一仆二主的话,别怪她不客气,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宫里面有不少旁的宫里安排过来的。 在一个也算是给燕明和柳媚儿敲响警钟吧,当初他们为了能让燕紫清进宫,竟然想要废了她的嫡女之位,而今就不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有了紫兰的事情之后,燕莘又陆陆续续的把当初从燕王府带来的其他的人的手里面的权力捋夺,赶了出去,这翊宁宫里面着实清净了几日。 周湛怕燕莘着了人手不够,还特意把他的几个亲信送了过来,都是有武功傍身的,若是有个什么非常时刻,倒是也能及时的护着燕莘周全。 在皇宫里面,手脚不可能特别的干净的,燕莘本来不想接受这几个人的,她怕自己的那些手段被周湛知道了,可是再转念一想,周湛自小就是在皇宫里面长大的,这其中的生存技巧也都是懂得的,没什么好避讳的。 再说了,要是周湛真的因此而疏离了她的话,那她就回到王芝含身边,再也不管这京城时事。 这群人不愧是周湛一手培养出来的,做事的时候比其他的人迅速多了,翊宁宫也被他们打理的井井有条,燕莘根本不需要再在这方面花费多少心思了。 紫兰被燕莘赶了出去之后,柳媚儿捎口信进来说是想要见一见燕紫清,可是燕紫清如今的位份根本就没有会见娘家人的资格,再说了柳媚儿的诰命早就已经被先皇撤除了,更没有拜见宫妃的资格。布冬阵圾。 这口信到了燕莘的这里之后,连燕莘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周湛派来的闵月给驳回了,还责骂了前来送信的小太监一番,大意就是要是连这种没有资格呈上来的都不会筛选下去的话,那就直接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吧。 小太监也是进宫没有多久,被闵月训斥的差点儿哭了出来,闵月是皇上宫里的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尽管现在已经被皇上派遣到俪贵妃的身边了,还是没有人敢因此而懈怠闵月半分。 过了几天,燕紫清不知道从哪里听得消息,气势汹汹的来到翊宁宫,似乎是想要问罪,不过不巧的是燕莘当时正还在午睡,就被拦在了门外了,已经许久没能和燕王府联系上的燕紫清见此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来就要朝着闵月的脸上扇了过去。 无巧不成书,周湛正好处理完政务,打算过来看看燕莘,远远地就看到燕紫清在燕莘宫殿面前撒野的一幕,脸色铁青的走上前去,“燕答应好大的威风。” 听到周湛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紫清赶紧把手放了下来,跪在了周湛的面前,慌乱之中,竟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自己辩解了。 被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吵的醒来的燕莘披了一件外衣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正好跟往里面走的周湛碰了一个正着,后面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燕紫清。 在俪贵妃的宫前闹事,还欲殴打俪贵妃面前的女官,尤其是这个女官还是从周湛的宫里面出来的,可想而知周湛是多么的生气。这一次的事情周湛虽然没有再降燕紫清的位份,却是命她把宫殿迁到了皇宫的最西南角,也是最靠近冷宫的位置。 听了这个处罚之后,燕紫清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了,浑浑噩噩的任由侍卫把她拖了下去,一直到了门口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大吵大闹着,请求皇上放过她这一回。 毕竟还是宫里面的主子,几个侍卫并没有怎么用力气,一不小心就被燕紫清给挣脱了,跑回到周湛的腿边,哭着求饶,可是周湛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下去了,燕紫清破口大骂着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燕莘。 可是燕莘就跟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安安静静的端着手里面的茶杯,瞥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转回到了另一旁了,面上一点儿欣喜也没有。 第169章 选秀 等到燕紫清完全被拖下去之后,燕莘这才放下手里面的茶杯,看着周湛,“阿湛。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周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燕莘的面前半蹲下,“不管怎样,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她们母女二人的德行我也是了解的,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被赶到了皇宫西北角的燕紫清越发的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在燕莘的面前露过面,燕莘正好也乐得清闲。 这几年周湛又搜罗了几元大将,在西北战事中正好就用到了,被赶回了大漠以北的大漠军队安稳了不少日子。 尽管燕莘再怎么的不愿意,选秀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周湛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再册封别的妃子,整个皇宫里面位列妃位的还是只有燕莘自己一个人,一直到了选秀前一天,周湛还是没有丝毫的动作。 燕莘却是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了,派闵月去把周湛请了过来。她则是自己下厨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准备用来犒赏周湛的胃。 周湛本来还在跟朝中的几位忠臣商量着事情,就有人进来通报说俪贵妃身边的姑姑来了,闵月来通报说是燕莘请他过去吃饭,周湛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疯掉了。 自从燕莘进宫以来,两个人就生疏了不少,虽说上一次的后花园晚宴之后两个人和解了不少,可是中间却还是跨着一条鸿沟的,不少的人都跟周湛说女人宠不得,只要冷上她几个月,自然就乖乖巧巧的了。 可是周湛却是了解燕莘的性子的,若是他真的那么做了,亲近于宫里面的其他的嫔妃的话。两个人便就再无可能了,再说了,自他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就遇到了燕莘,他想,他这辈子是容不得其他的女人了。 就算容得下,那也都得让她们一个个的排在燕莘的身后才是可以的,今天燕莘请他过去,是不是说明两个人又可以进一步了呢?周湛喜滋滋的放下手里面的所有政务,跟着闵月一起去了翊宁宫。 不知道是不是他来的早了,转悠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燕莘的踪迹,只是桌子上面已经摆上了不少的饭菜了,周湛有些好奇地看着桌子上那些明显不是出自御厨之手的饭菜,转过身子看着跟在他身后面的闵月。 在周湛的强大气场的逼迫之下,闵月只得道出了燕莘正在厨房里面的事实。 周湛见过燕莘的千面万面,独独还没有见过燕莘在厨房里面的一面。不由得感到很是好奇,撇开了身后面的宫女和太监,周湛自己一个人往翊宁宫的小厨房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本该在厨房里面忙活的厨娘御厨们都伸长了脖子的看着厨房里面,还有不少的小太监身边都放着一桶两桶水,像是为了随时进去救火的样子。 周湛看了只觉得好笑,却是更加好奇燕莘在里面做饭的画面了,拨开人群,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透过没有关上的窗户看着里面正在忙碌的小女人。 这一刻他真心的觉得两个人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一般,相公在外面忙碌,娘子在家里忙活着吃的,周湛真的很是享受这一刻的温馨,不舍得去打扰。 可是他却想再进一步的这么贤惠的燕莘一步,把周围候着的厨娘什么的全都遣散了之后,周湛这才抬步往厨房里面走去,轻轻地走到燕莘的身后环住她的纤腰,弯着身子把下巴搁在燕莘的肩膀上。 燕莘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大跳,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味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却还是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外面都有人看着呐,你这样我都没办法做菜了。” 从身后看到燕莘的耳朵都染上了一层红晕了,周湛这才放开燕莘,走到一旁去想要帮着燕莘打下手,可是他的那破坏力,燕莘都是不知道周湛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了。 从小聪慧做什么都上手很快的周湛难得的有不擅长的东西了,可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周湛还是不想丢这个人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燕莘不想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扰了周湛吃饭的兴致,便一直都没有开口提今天请他过来的原因,一直等到饭菜都撤下去之后,燕莘给周湛端了一杯热茶,看到他漱了漱口之后,这才开了口。 “阿湛,明天就是选秀的日子了,宫里面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是妃位之上的,太后会来一起的吗?”周湛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听了燕莘的话之后,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燕莘,眼里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不满,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了去了。 “母后说过的不会着手管这六宫了,现在连慈宁宫都很少出来的,自然不会去选秀女的。”放下手里面的茶杯,周湛蹙着眉头说道,“这就是今天大费周章的请我过来的原因?” 被周湛的问话弄得有些晕的燕莘呆愣愣的点了点头,看到燕莘这么呆萌的样子,本来心里面还有几分怒火的周湛一下子就灭了火了,伸出手来握住燕莘的手,“我相信你自己一个人能做的好的。” 设想过千万种结果的燕莘独独没有想到周湛会把这件事情交给她自己一个人来处理,过了好一会儿了,这才呆愣愣的开口问道,“阿湛,那你就不害怕我会把所有的秀女都遣散回家,一个也不留吗?” 听着燕莘的话,周湛这才哈哈大笑了出来,站起身子,抬起手揉了揉燕莘的发顶,“我还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我的莘儿这么做呢。” 听到周湛的这话之后,燕莘懵懵的点了点头,任由周湛把她揽在了怀里面,两个人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天就要帮着周湛选后妃的原因,燕莘几乎是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一直到了快黎明的时候,燕莘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天亮之后很显然的起晚了。布冬纵血。 上次燕莘把翊宁宫里面的人大清洗了一番之后,现在服侍在燕莘身边的都是新提拔上来的,没有人胆敢上去把燕莘叫醒。 而另一面早早就起床的来到大殿门口等着的秀女,一个个的都穿的很是单薄,在等待燕莘到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在那里冻得直打哆嗦,在心里面暗暗地骂着燕莘,可是面上却都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出来。 因为这周围陪着她们的有很多是俪贵妃宫里面派出来的,万一到时候在燕莘面前说点儿坏话什么的,她们就是哭都没有地方哭了。 这群人之间,除了燕莘派来的,还有各个妃嫔派来的,都想要知道选秀女的第一手的资料,燕莘显然也是早就知晓了她们的心思了,昨天晚上特意派人去各个宫里面通知说是可以每个宫里面派两个人去大殿外面守着。 等到燕莘睡醒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中午了,那群在外面等待了一上午的秀女尽管都又累又饿,却都不敢私自离开,一旦燕莘来了,就会派发名牌的,要是她们正好赶在燕莘来的时候去休息了,那便就是白白等了这么久了。 有几个家世好的,心高气傲的,在人群里面又是编排燕莘的不是,又是在那里嫌七嫌八的,在燕莘还没有来的时候,就被周湛派来的侍卫请走了,有了这么两三个出头的之后,所有人都变得安安分分的了。 燕莘到的时候,还因为她们都这么听话而感到好一阵的惊奇,不说别人,这要是她来参加选秀,又被晾了这么久的话,肯定早就闹翻天了,想到了这里,不由的赞赏的看着领头的青芜,她确实是个能干的。 所有的秀女都被分成了五人一组五人一组,等到燕莘准备好了之后,这才把第一组的秀女们宣进了大殿里面,看着跪在下面的五个佳丽,燕莘肚子里面不由的泛起了酸水,扁了扁嘴巴,却很快的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旁的人看出猫腻来。 因为来得晚了,很多秀女在外面被风吹的都有些着了凉了,在燕莘问问题的时候不断的打喷嚏,这样的就直接被刷下来了,还有那些为了好看没有吃早饭的,也在饿了一上午之后站都站不稳了,这样的也都被刷下来了。 前后不过才一个时辰的时间,燕莘就已经把本来应该做大半天的事情结束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名册,燕莘这才笑了出来。 这次的选秀可真的不能怪她,谁让她们穿的少感冒了?谁让她们的都站不稳了?谁让她们才艺不精了?燕莘让闵月把最后的名单给周湛送了去了,自己则是在青芜的陪伴下往翊宁宫走去。 燕莘身边近身服侍的都是皇上派去的或者是她自己提拔上来的可靠的,所以在周湛还没有看到名单之前,除了燕莘之外,没有一个妃嫔知道这次的选秀的结果,气的一群妃嫔在自己的寝宫里面不知道砸碎了多少的瓷器。 不过燕莘今天中午才开始选秀女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朝野了,宫里宫外都在讨论着这一次的选秀,尤其是选秀结果出来之后,更是骂声一片,当然啦,这些谩骂燕莘的大都是家族里面有秀女的。 周湛本来正在等着选秀结束之后,闵月来请他去翊宁宫,却没想到她直接就把名册拿了过来,在周湛即将打开名册的那一瞬间,跪在地上的闵月叫了一声“皇上”,看到周湛皱着眉头看向她的方向的时候,闵月大着胆子开了口。 “皇上,奴婢的意思是,您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再打开名册。”听了闵月的话之后,周湛越发的好奇了,深呼吸一口气,他倒要看看燕莘怎么给他惊吓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名册,周湛有些不解的看着闵月,“你家主子是用了特殊的墨水写的?”因为之前和重华争斗的时候,有重要的消息的话,他们都会用特殊墨水传递消息的,这一会儿看到空空的名册,周湛的第一反应就是燕莘这是用了特殊墨水了。 听了周湛的问话,闵月认命的摇了摇头,“回禀皇上,贵妃娘娘只是用的普通的普通的墨,这便是娘娘选拔的结果。”这话的冲击力不小,周湛难得的有些呆愣的看着手里面的册子,好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第170章 秋后算账? 闵月跪在地面上,大气不敢出,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皇上再去迁怒了俪贵妃。只盼得两个人这么久的情谊,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产生了什么隔阂。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闵月的祈祷了,正好这个时候,昔日在皇子府的时候的吴管家领着一大群人进来了。 周湛登基大典之后,本来在五皇子府里面的丫鬟们大都随着进了皇宫,吴管家当初也被周湛请了进来,不过身份却是有些尴尬的。后来请命回了五皇子府,时不时的才会进宫来。 看到吴管家进来了,周湛这才把手里面的名册放在了桌子上,让闵月站起了身子,“吴叔,你今儿怎么来了?”周湛从椅子上面站起身子来,走到下面扶住了吴管家的胳膊。 周湛本意是不想让吴管家给他行这个大礼的,可是却被吴管家阻止了。“皇上,礼不可废。”听到吴管家都这样说了,周湛也不再去勉强,让闵月下去给两个人沏茶去了。 吴管家这次进宫来是为了跟周湛汇报一下之前派人出去查探的事情的,把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遣散出去之后,吴管家才从怀里面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周湛的面前,“主子,您让老奴去查的事情都在这里面了。” 周湛看着吴管家那严肃的神情,心里的弦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了,接过信封之后,一时之间竟紧张的不敢打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或许是平复好了心情了,这才撕下一个小口,把信纸从里面拿了出来。 那厚厚的信封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还有不少都是一些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的东西,周湛有些不解的看着吴管家,似乎是在询问手里面的是什么,吴管家从周湛的手里面拿过去,看了看。这才开了口,“主子,这是那位的小时候的奶娘递上来的,说是当年在他家里面无意中捡到的。” 或许是年代久远再加上保管不善的原因,上面的很多字都已经模糊不堪了,但是大体的意思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周湛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越看便越是心惊。 正好这个时候,闵月从侧门走了进来了,手里面端着两杯茶水,这才退出去,准备回去给燕莘交差,周湛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闵月,说是让燕莘等一等,他今晚会去翊宁宫的。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闵月朝着周湛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了出去,这御书房离着翊宁宫并不远,不过就是几步的路程罢了,远远的,闵月就看到燕莘正招呼着宫里面的丫鬟们在院子里面剪纸。 看到燕莘笑的很是开心的样子,闵月心里面的担忧倒是越发的浮上了心头了,她知这个主子是个大胆有主见的,可是却不曾想到胆大如此。 这一次的秀女大都是京都里面大家族里送进来的,更有不少的江南富商家里面的女儿,这主子在今天的选秀里面这么不给面子,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尤其是太后娘家的沁小姐,她从小就跟在周湛身边服侍着,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沁小姐的心思的。 且不说沁小姐的背后有太后娘娘这么一颗大树,单单就是林家在朝中的权势便也就容不得主子这么草率的决定。 本着不想让燕莘担心的原则,闵月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这才抬步往院子里面走去,今天早晨天一直都挺冷的,可是却没想到这一会儿了竟然出来了太阳了,暖洋洋的,也怪不得燕莘会领着一大群的宫女在院子里面剪纸。 燕莘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原来她的翊宁宫里面,心灵手巧的还真不少,上次被她提拔上来给她梳头发的乐平,不仅梳头发的手艺好,就连剪纸的技术也是一流儿的。 乐平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从乐平的袖子里面偷偷的捏出一张剪好了的纸画儿来,递到了燕莘的面前,“娘娘,您看乐平姐姐的手可真是巧呀,您看这像不像您?” 听了小丫头的话,燕莘伸出手来接过了乐平剪的那张纸,果然这眉眼之间像极了燕莘的,这手艺可是一点儿也不输给京都里面的大家,燕莘看着开心了,便赏了乐平,凡是剪出纸画儿来的丫头们,燕莘都是挨个儿的赏了的。 闵月正好这个时候走进了院子里面,燕莘一抬头就看到了闵月了,朝着她招了招手,把左右的丫鬟们都遣散到了周围去,闵月这才走上前来,朝着燕莘福了福身子,斟酌着言语,把周湛的一举一动都复述了一遍。 听了闵月的话之后,燕莘笑着摇了摇头,“闵月呀,我和皇上认识了很久了,久到哪怕是贴身的人都不知道的时间,他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的了,你无须这般,我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有我这么做的理由的。” 说完之后,燕莘也不再去理会闵月的表情,径自的从石凳上站起身子来,往屋子里面走去。 周湛在天一黑的时候就放下政务来到了翊宁宫了,燕莘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就来,这个时候,她还正侧躺在软榻上,跟闵月几个有说有笑着。 周湛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面,笑着摇了摇头,示意看到他的人不要出声,越发的放轻了脚步,往燕莘的身后走去。 两世的相处,燕莘早就熟悉了周湛的一举一动了,早在周湛离着她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燕莘便已知晓周湛来了,可是看到左右没有一个人朝着周湛行礼,便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燕莘悄悄地在心里面计算着周湛离着她还有多么远,就在周湛想要扑上去吓唬燕莘的时候,燕莘突然就转过了身子来,不仅燕莘没有被吓着,反倒是周湛被燕莘吓了个够呛。 看到燕莘在软榻上笑的脸颊通红的样子,周湛一个没有忍住,伸出手去捏了捏燕莘的脸颊,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手感,熟悉的让他不舍得放开手。 几个小丫鬟在闵月的带领下,都很有眼力见的悄悄的退出了屋子里面,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小两口。 周湛没有开口问燕莘关于今天选秀的结果的事情,燕莘也没有急着开口说,两个人难得有一会儿的安宁时光,若是她一开口,破坏了两个人之间这难得的安宁怎么办。 周湛一直都觉得自己只要是和燕莘在一起的话,哪怕只是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都会觉得无比的幸福,燕莘从柜子里面拿出两本书,递给了周湛一本,两个人各占据了软榻的一半,安静的翻看起了手里的书。布帅贞划。 周湛看书的速度很快,吃饭的时候,燕莘才不过是看了一小半,周湛却已经把手里面的书全都翻看了一遍了。 一开始的时候,燕莘还以为周湛不过是草草的翻看了翻看罢了,便有心想要为难为难他,从周湛的手里抽出他的书来,随便的翻开了一页,问了他一个问题。 周湛听了燕莘的问题之后,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在那里直直的看着燕莘,似乎是在求救的样子,燕莘那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可是周湛却并没有给燕莘太多的得意时间,张口就把答案说了出来。 燕莘那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湛,“啊啊啊啊,不公平,这本书你是不是就已经看过了,怎么会这样子?重新来重新来,这不算啦!”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周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勾了勾燕莘的鼻子,“你这丫头,除了耍赖之外,还能做什么?” 燕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却也没有否认,正打算去找一本比较晦涩难懂的书的时候,闵月在门外敲了敲,说是要吃晚饭了,是送到屋子里面来,还是去外面吃。 燕莘不知道周湛喜欢怎样来,转过头去询问着周湛的想法,“还是出去吧,要不等屋子里面会有一股饭菜的味道的。” 现在燕莘是一切都已周湛的想法为主,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下来,有些傻乎乎的朝着周湛的方向点了点头,给燕莘披上了一件厚衣服之后,周湛这才领着燕莘的小手往外走去。 因为闵月早早的就回来说周湛晚上会来,燕莘早早的就吩咐了厨房要多准备几个周湛爱吃的菜。两个人的口味这两世都不是一样的,燕莘的口味一直比较爱辣,周湛则是口味偏淡,看到饭桌上面泾渭分明的两种饭菜,周湛不赞成的看着燕莘。 “这口味重的菜你还是少吃为妙,不然到时候肚子疼的话哭都没有地方去哭,”被教训了的燕莘俏皮的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她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尽管吃完之后肚子都会好一阵的疼,可是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是无辣不欢的性子,一顿饭没有辣的,便也就没有胃口了。 和周湛一起吃饭的时候,周湛总爱管着她,那些太辣的总是会被勒令撤下去的,到了最后,桌子上面只剩下了半桌子的清淡的菜和一道辣菜了。 燕莘有些没精打采的拿着筷子戳弄着碗里面的米饭,总是提不起兴致来,有些哀怨的看着周湛,嘴巴扁的似乎都能挂上一把油壶了,周湛最是看不得她的这副样子了,只得举手投降了。 看到燕莘又重新展现了笑容了,周湛也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来点了点燕莘的鼻尖,一把就被燕莘拉住了他的手。 一直等到吃完了饭之后,周湛这才打算算一算总账了,嘱咐着闵月不许让旁人进屋子,这才打横把燕莘抱起来,抱进了屋子里面,不敢去看宫女们那暧昧的小眼神,燕莘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周湛的怀里面,耳朵都羞得通红的一片。 周湛现在是越来越恶趣味了,似乎是以逗弄燕莘为乐趣,也最是喜欢看燕莘这副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了,低声笑了笑,关上了房门,把燕莘轻轻地放在了软榻上面,“你这丫头是不是还在想着今天中午的事情,一整晚的都没有多少的精神的样子。” 被点破了心事的燕莘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了枕头底下,不肯开口说话,周湛走上前去,把燕莘揽在了自己的怀里面,“就像你说的,我是最了解你的了,自然也是知道你的心事的,莘儿,你我是夫妻,我很开心。” 第171章 隔阂解开之后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有些不懂的从枕头里面抬起头来,有些不明白周湛为什么说很开心,似乎是看出了燕莘心里面在想什么。周湛摸了摸燕莘的发顶,“我们是夫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开心的是你终于走出了那次的事情了。” 燕莘没有想到周湛会主动的提起关于那一次的事情,那是两个人一直以来的心结了,其实周湛跟本不知道缘由的,或许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燕莘对重华产生了感情了才会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的。 既然今天周湛主动的提起了,燕莘也不想再去回避了,轻轻的反手揽住周湛的肩膀,“阿湛,那件事情是我们心里面的一根刺,若是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刺只会在你我心里面越扎越深。”说着,燕莘便把自己心里面的想法一一的告诉了周湛。 她像讲故事一样把她和他上一世的故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她说那是她之前做的一个梦,可是每每想起来的时候她总还是会觉得自己的心口的位置疼的发慌。 “阿湛,我做梦梦到我们以前也是在一起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也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越来越介意我了,甚至开始慢慢的疏远我了……” 周湛一边听着燕莘的话,一边伸出手来轻轻的安抚着燕莘的情绪,其实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周湛的心里面也是暗暗地发惊的,因为这些事情他以前做梦的时候也是梦到过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女孩儿在他的身边,帮着他出谋划策的夺取帝位,可是那人的脸却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就像是有人特意的不想让他看到那是谁似的,可是后来见过燕莘一面之后。他便很是确定这就是他梦境里面的姑娘。 可是自从第一次遇见了燕莘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去做别的梦,甚至常常都是一夜好眠,他也就慢慢地忘记了这回事情了,可是后来突然燕莘又开始出现在了他的梦境里面了。而且还是在他发觉到自己喜欢上燕莘的不久之后。 可是因为这事情太过于诡异。周湛便从来都没有把这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就连身边最为亲近的吴管家也是不知晓的。 如今燕莘又告诉他她也做过这样的梦,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人上一世的时候真的是一对的,或者会不会这就是他们的前世呢?周湛一边安抚着燕莘的情绪,一边在心里面暗暗地猜测着。 听到燕莘说在梦境里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因为西北大漠皇子的事情开始渐渐疏离,最后生死相隔的事情的时候,周湛不自禁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莘儿,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像梦里一样,放开你的手了。”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这才把前些日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湛,我把琪萱当我的好姐妹的,我早该觉得重华对她也是有感情的,两个人好不容易知道了彼此的心意了,却只能在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儿了,阿湛,我是心疼琪萱的,尽管在最后一天的时候把我囚禁了起来了,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对不起我的地方了。” 互相倾诉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之后,两个人原本的那些隔阂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周湛也不过是一直误以为燕莘移情别恋了罢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缘由了,便也就不再吃那无名醋了。 燕莘窝在了周湛的怀里面,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周湛,若是正好就对上他的眼睛了,就不意思的低下头去玩一会儿自己的手指。 周湛可是爱极了燕莘这种小女人的性子的,看到她这副样子,自然是恨不得多去逗弄她一会儿的。正好这个时候闵月急急忙忙的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了,原来是燕紫清那里出了事情了。 听完了闵月的话之后,周湛眼里含着了然的看着燕莘,似乎是在询问这是不是她捣鼓出来的事情,燕莘笑而不语的看了周湛一眼,也没有打算着要去看看,只是朝着闵月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在门就要关上的那一瞬间,燕莘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闵月了,“闵月,你去太医院请一个当值的太医去给清贵人看一看。” 看到闵月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了,燕莘这才又重新的躺在了周湛的怀里面,手里把玩着周湛的手指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燕莘这才开了口。 “阿湛,清贵人那里确实是我动得手脚,”周湛应该是早就猜出来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惊讶,抬起空着的手轻轻的弹了弹燕莘的额头,“你这丫头,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不想你手上沾染了这么多的腌臜事情的。” 燕莘听了周湛的话,把头往他的怀里面越发使劲的拱了拱,放开周湛的手,两只手一起揽着周湛的腰,蹭了蹭,“阿湛,谢谢你。” 气氛正好,当天晚上周湛也没有离开,直接就留宿在了燕莘的翊宁宫里面,这是两个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同榻而眠,虽然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但这也是两个人之间关系的质的飞跃。 本来燕莘以为自己乍一躺在别人的怀里睡觉的话会睡不着,可是却没想到周湛的怀里面格外的有安全感,一觉睡到天明,周湛临起床上朝的时候看到睡着这么香甜的燕莘,放轻了动作,就连进来服侍着他的人也都一个个的放轻了动作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湛还特意的嘱咐着闵月今天不要把燕莘叫醒,让她睡到自然醒就行,闵月几个人听了周湛的话之后,全都露出了暧昧的小目光了,心照不宣的笑一笑。 不过周湛当时走得急,也没有仔细的看清楚闵月几个眼里的戏谑,可是等到燕莘醒来之后,看到闵月眼里面的笑意之后,羞得都差点儿要钻进被子里面去了。 虽然说以前还在燕王府的时候,周湛也不是没有在她的房间里面跟她说说话的,可是毕竟闵月是周湛这里的人,尽管现在她和周湛已经是夫妻了,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她们眼里面那明晃晃的笑意依旧让燕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梳洗好之后,燕莘这才记起了燕紫清那里的事情,皱了皱眉头,“闵月,清贵人那里怎么样了?”闵月接过乐平手里面的梳子,走到燕莘的身后,“奴婢是请了陈太医去了,陈太医说清贵人的身子没有大碍了,今天早上皇上下了朝之后,还派人去给清贵人赏赐了一支千年人参。” 燕莘听了之后,原本舒展开了的眉头这下子又皱了起来了,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子来“本宫好歹也是六宫之主,清贵人也是本宫的妹妹,不去看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去库里也去拿一支人参来,再把皇上之前赏赐的夜明珠拿出来。” 青芜被调到燕莘跟前之后,青芜把她一个信得过的姐妹送去了守库去了,倒也是个手脚利落的,把仓库整理的井井有条,燕莘得知之后很是满意。 走到了御花园的时候,燕莘突然就不想去了,转过头去看着闵月,“闵月,你派了人去给清贵人送去吧,本宫就不去了,这梅花正好开了,咱们去赏赏梅花吧。”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闵月先是愣了楞,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扶着燕莘往花园里面走去。 燕王府里面也是有花园的,燕莘那时候就是喜欢在花园里面看看书喝喝茶的,可是自从上次奉旨入宫陪着公主学习礼仪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去花园了。 这次入宫她又一直在忙着和周湛后宫里面的几个妃子们开始明争暗斗着,所以也就一直没有静下心来在御花园里面静静心,不过好在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宫里面清净了不少了。 周湛下了早朝之后,派人去翊宁宫问了一下的,得知燕莘还没有睡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再去派人问着,拿出奏折的时候,突然就记起了燕紫清的事情,招来李总管去给她送了一支人参去,便再也没有去理会她那里的事情。 不过他也是知道的,有了那次的梦境的事情之后,燕紫清终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道过不去的梗,要是不解决了的话,怎么都是不行的。 早早的处理完了奏折之后,周湛就在那里想着关于燕紫清的事情,毕竟有燕莘和燕王爷在那里,他还不能处理得太过于过分,不然燕莘在朝中的风评也是会受到影响的。布帅贞号。 想到了这里,周湛便越发的觉得燕莘这些年真的挺不容易的,虽然他为了自己的登基大典的事情奋斗了这么多年了,也跟不少的人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可是跟燕莘她现在每天遇到的这些事情来比,真的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周湛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了,若是后宫里面这一些女人都被他给解决掉了之后,燕莘会不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呢? 这种想法乍一出现在了脑海里面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越想便越就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了,派人去五皇子府把吴管家请了进来了,这种事情还是跟个贴心的人商量商量比较好。 就在等待吴管家进宫的时候,西北边界又传来了军事急报,周湛赶紧把京都里面的几个将军请进了皇宫里面,倒是也一时就把这事情给忘到了脑袋后面去了。 等到吴管家进宫的时候,几个将军早就已经率先一步进宫了,因为这事情紧急,所以周湛他们几个在御书房里面召集着紧急会议,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都还没有想出一个具体的对策来。 吴管家进宫之后得知周湛有要事要处理,便在御书房的偏殿里面等了一会儿,却一直都不见周湛他们从里面出来,他又不敢私自出了宫,因为只要是周湛宣他进宫,那就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的,只得叫了跟前的小太监去门口候着,免得错过了。 燕莘刚从御花园回了翊宁宫之后,周湛跟前的李总管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燕莘见此,赶紧让闵月去把李总管请了进去,自己先回了卧室换了一套衣服。 第172章 西北战事又起 听了李总管的话之后,燕莘心底的不安便也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了,上一世的时候,是因为她和周湛两个人的努力。这才免除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的,这一世,把西北战事交给了周湛刚刚提拔起来的几个将军,难道是注定不行的吗? 燕莘放下手里的茶杯,在心里面暗暗地盘算着,可是现在周湛已经是九五之尊了。若是他现在再去西北指挥战事的话,那就已经是御驾亲征了。 周湛刚刚登基不久。若是现在立马就御驾亲征的话,万一京都里面兵变了的话,那可就是鞭长莫及了,要是事情再坏一点的话,那可就更加的无法估量了。布冬女亡。 周湛现在已经在商量对策了,会不会就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周湛他们已经相处了对策了呢?坐以待毙实在不是燕莘的性子,匆忙的回卧室换回原来的衣服,在李总管和闵月的陪伴下往御书房走去。 半路的时候燕莘才听到李总管说周湛已经把吴管家宣进宫了,看来真的是有什么要事要相商。燕莘到了御书房之后。也没有先在门口等着周湛,反而先去了偏殿去见吴管家去了。 事出紧急,燕莘也顾不上那一些无关紧要的礼数了,走到吴管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遣散出去之后,开口就是直奔主题。“吴叔,李管家刚刚说西北战事又起,本宫担心皇上会有御驾亲征的心思,吴叔怕是唯一能够说服的了陛下的人了。”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吴管家心里面也是一惊,他只知道周湛现在是有要事,却没有想到是这一档子的事情,站起身子来朝着燕莘行了一个礼,“娘娘放心。老奴定会竭尽全力说服陛下的。” 听了吴管家的这番话之后,燕莘的心这才算是落回了原处了,把闵月叫了进来,问了一下时间。宫门落锁的时间就在眼前了,可是周湛他们那里明显的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燕莘便越发的着急了。 周湛他们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半夜了,宫门早就落锁出不去了,几个将军都被安排在了宫里,吴管家也是在落锁之前就早早的出宫了,这个时候偏殿里面就只剩下燕莘自己一个人了。 周湛一走进来就看到燕莘歪歪的单手支撑着额头,在那里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不忍心再去惊动她,周湛放轻了脚步,轻轻的把燕莘打横抱了起来,往他的寝宫里面走去。 尽管周湛是放轻了动作的,可是燕莘却是一直都没有睡得很是安稳,所以在周湛把她抱起来的那一瞬间,燕莘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了,挣扎了挣扎的从周湛的怀抱里面跳了出来,看到左右的那些丫鬟太监们,燕莘的脸颊又是已经羞得通红的一片了。 忙碌了一整天了,周湛也是有些累了,尤其是西北战事吃紧,他这里刚刚登基没有多久的时间,万一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去的话,难免会扰乱军心民心,所以这真真是个紧迫的关头,怕是那西北大漠军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选择这么一个时机。 看到周湛眉头紧锁的样子,燕莘最后的那一点的瞌睡虫也是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在这种时候,说得多还不如能够帮着周湛想一些对策,可是燕莘对于现在的动态掌握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只能试探的提了几个建议。 可是却还是都被周湛给驳了回去了,当燕莘听到周湛打算着想要御驾亲征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正打算开口劝一劝再考虑考虑的时候,就被周湛给打断了。 “莘儿,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我们再有什么纠结了,朝中的事我打算都交给左右丞相,你是个有想法的,实在有什么要事的时候,你也帮着一起出出主意。后宫里面就还是靠你自己了,不管怎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听了周湛的这话之后,燕莘只觉得一股子的低气压环绕在了两个人的上空,想要说点轻松的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阿湛,你就不怕我谋权篡位,自己做一个女皇帝的吗?” 周湛一听,伸出手来捏了捏燕莘的小鼻尖,“你这丫头自然是个有才华的,若是我真的有个什么意外了的话,若是可能,我倒真的希望你能够大展才华的。” 听了周湛那疑似在嘱咐后事的语气,踮起脚尖捂住了周湛的嘴,“我不许你在这里胡说。” 嘴巴上面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惹得周湛一阵的心猿意马,张开嘴伸出舌头来舔了舔眼神的手心,看到她那立马变得红彤彤的脸颊,伸出手把燕莘的小手拉在了嘴边,牵着她的手就往他的嘴里面放去,伸出舌头暧昧的舔弄着。 果不其然,燕莘的脸颊变得越发的通红了,不过好在这是夜晚,周湛根本看不清楚燕莘脸上的红晕,不然肯定还会更加的变本加厉的。 因为有了周湛的这一番的挑逗,燕莘的身子早就酥软成了一滩了,遣退了左右的丫鬟,周湛搂着燕莘的头,俯身附上她的唇,伸出舌头来依着唇边小心翼翼的勾勒着。 另一只闲着的手还有些不安分的顺着燕莘的后背的位置在那里上下的摩挲着,若不是因为紧紧攀附在周湛的身上的缘故,燕莘怕是早就瘫软在了地上了。 她和周湛两个人成亲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却一直都没有夫妻之实,周湛明明知道自己就要上战场领兵了,这个时候这样对燕莘着实不公平,却还是按捺不住自己了,不由分说的抱着燕莘往寝宫的方向飞去。 本来就不远的距离因为周湛又用了轻功了,所以便也就越发的快了,周湛把燕莘放在了被褥上面,似乎是在询问着燕莘的想法,可是这个时候的燕莘的脑海里面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了,哪里还有半分的理智可言? 周湛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低下头来看着怀里面的小女人的时候就更加的觉得自己的人生美满了,劳累了一整夜了,周湛生怕燕莘的身子吃不消,可是却怎么都停不下来,燕莘就像是他的命门一样地存在着了。 周湛轻轻的放开怀里面的小女人,再过不一会儿的时间外面的宫人就该进来服侍他起床上早朝了,拉好帘子之后,周湛这才把李总管几个人叫了进来,穿戴洗漱好之后,周湛又把头探进了床里面去亲了亲燕莘的额头之后,这才往外走去。 等到燕莘醒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日上三竿了,看到并不熟悉的屋内摆设的时候燕莘这才回过神来,昨天晚上不是在翊宁宫里面睡的,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幕的画面又在她的脑海里面过了一遍,燕莘的脸颊又变得通红了。 听到了里面有动静了,闵月这才领着几个小宫女推开门走了进来,那暧昧的目光让燕莘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当闵月服侍着燕莘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的时候,闵月眼尖的看到了燕莘身上一个个的暧昧的小印子。 燕莘一抬头就对上了闵月那“不用解释了,我都懂”的小眼神,有些哭笑不得的抬手锤了锤闵月的后背,毫无任何威慑力的瞪了闵月一眼。 本来闵月是想直接服侍着燕莘穿衣服的,可是看到那些小印子的时候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让茶水房的宫女烧了热水送了进来,尽管周湛早就下了早朝,来探望了好几次了,可是闵月还是不紧不慢的帮着燕莘梳理着。 腰酸的让燕莘差点儿站不稳身子,上一世的时候她和周湛也是夫妻,可是周湛哪怕是在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卖力过的,所以燕莘这是第一次知道痛并快乐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坐在浴桶里面,乏累了一整晚的身子终于有些放松了,燕莘倚靠在浴桶的边上,任由闵月帮着她揉着肩膀的位置,闵月的手法很好,燕莘在水里面坐着都有些犯困了,便也就顺从瞌睡虫迷迷糊糊的眯了一小会儿。 昨天晚上在御书房偏殿的时候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得知周湛要御驾亲征的时候,更是没有了半点睡意了,可是却又在临近天亮的时候被周湛抓着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运动,早就已经累的不行不行的了。 迷迷糊糊中,燕莘仿佛听到了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却也没有往心里面多想,依旧在那里半眯着眼睛睡着。 周湛处理完早上的奏折的时候就想着燕莘应该已经睡起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从御书房往寝宫走来,当他走到门口听到燕莘在里面沐浴的时候,脑海里面不自觉地就脑补出了一幅幅香艳的画面。 昨天晚上燕莘的那娇媚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周湛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燕莘靠在浴桶壁上,闵月站在燕莘的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 燕莘走上前去,把闵月挥退了下去,连带着屋子里面的其他的宫女也都被周湛给遣散了下去了,因为一个个都放轻了手脚,再加上燕莘乏困的不行,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换了人了。 周湛先把自己的手放进浴桶里面沾了沾水,觉得差不多暖和了,这才把手放在燕莘的后背上面,周湛站在燕莘的身后,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一副让他流鼻血的画面,抬起头来,把鼻子的位置抬高,努力不要让自己流出鼻血来。 燕莘只是觉得身后的手上有不少的茧子,有些磨人,只以为是她自己想的多了,并没有往心里面去,知道背后的手越捏越往前的时候,这才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本来紧闭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正打算转过身子看一看的时候,就在冒着热气的空气里闻到了一丝丝的似有似无的龙涎香的味道。 知道身后的人不是旁人的时候,燕莘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装出一副没有发现的样子,出其不意的转过身子去,手里面还掬着一把水,朝着周湛的脸上泼了过去。 周湛本来正沉浸在手心柔软的感觉,一时没有察觉到,正好就被燕莘给泼了一个正着,索性衣服也已经湿了,周湛便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起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坐进了浴桶里面。 第173章 御驾亲征 燕莘没有想到周湛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来,伸出手去无力的推拒着周湛越靠越近的身子,可是浴桶里面一共就这么大的地儿,所以不管燕莘多么的用力气的想要逃脱。都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周湛很好笑的看着燕莘在那里做着无用功,也不去阻止她的动作,燕莘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了可是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办法的,尤其是看到周湛眼里面那戏谑的小眼神的时候,便就更加的羞恼了。 折腾到了最后,燕莘也是有些累了的,便也就任由着周湛去了。不再去阻止他的动作,反正两个人两世以来都是夫妻,这应该也算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所以燕莘也就不再去矫情着了。 再说了,燕莘也是知道周湛要离开了,也就不再舍得推开周湛了,不过好在浴桶盛的下两个人,燕莘窝在周湛的怀里面,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这个时候周湛要去御驾亲征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朝野上下了,因着周湛要御驾亲征的事情,民心军心全都大振,这也算是好事之一了。 可是那些本来就不怎么安分的妃嫔们却因为周湛要御驾亲征的事情,都在暗暗的谋划着什么。尤其是当大家都知道燕莘昨天晚上被周湛宠幸了的事情之后,便也就越发的躁动了。 周湛走的那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本来对于他们宣国的军队来说,冬天里的时候其实并不适合去和别的军队对垒,可是战事吃紧,大家也都只能咬紧牙关,奋力搏上一搏。 燕莘早早的就起来了,因为周湛要领兵走了,所以燕莘基本上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燕莘就换上了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去了翊宁宫的小厨房。 她知道在民间里面,若是家里有男人要走。要去打仗的话,妻子都会给自己的相公起床做一顿早饭的。她和周湛两个既然注定做不成民间的普通夫妻。那她也是可以做一样的事情的,想到了这里,燕莘便也就越发的有动力了。 周湛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怀里面只剩下了一枕头了。而怀里面的人早就不见了,周湛有些迷糊的从床上坐起身子来,难不成这一切都只是他这些日子的梦境吗? 正在周湛还在纠结的时候,房门轻轻地被打开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就从门后面惦着步子走进了屋子里面了,手里面还神神秘秘的端着什么东西,等到看到周湛已经醒来了之后,这才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周湛真是爱极了她的这副小女人的样子了,从床上走下来,走到了燕莘的身边,轻轻地环住她的肩膀,“莘儿,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护好自己。”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点点头,或许是不习惯这么煽情又心酸的分别的时光,燕莘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的笑容,“阿湛,先去洗洗脸吧,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周湛也是听出了燕莘话语里面的不安来了,抬起手来摸了摸燕莘的额头,“嗯,莘儿,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周湛看到了燕莘放在了桌子上面的托盘,嗅到了一股子让他肚子叽里咕噜的叫的香味,单手抱住燕莘的纤腰,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打开了盖子,软糯香浓的米粥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面,周湛被这米粥给勾起了肚子里面的馋虫了。 燕莘看到周湛这么不顾形象的吃着她亲手做的米粥的时候,心里面的幸福感都要爆棚了,坐在周湛对面的凳子上面,双手托腮的看着对面的那个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的男人,自己一个人傻兮兮的笑了出来。 周湛本来正在那里吃得香,却被对面的笑声给吸引住了心神,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个小女人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幸福的笑意了,抬起头来冲着燕莘的方向笑了笑,这才有继续的低下头去,跟碗里面的米粥奋斗着。 李总管敲门出现的时候,燕莘就知道两个人的时间不多了,嘴角的笑意也就更加的勉强了,她真的不舍的周湛的离开,两个人这才刚刚和好没有几天,就这么快的就要分离了,让她怎么能够忍受的了呢? 只是太悔恨当初太过于倔强了,一直都拉不下脸面来,两个人这才消耗了这么多的本来应该甜蜜的时光。看到周湛要走了,燕莘也顾不得给自己换一身宫装了,把李总管叫到了一旁,她自己上前去代替了李总管的工作。 周湛本来就生的高,燕莘就算是站直了身子,也不过才到了他的胸口罢了,这铠甲本来就重,燕莘帮着他穿起来便也就格外的费力气。 周湛弯下身子看到燕莘鼻尖上已经冒出来的汗水,心疼的给她擦了擦,“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的不会照顾自己呢?不是在白白的害我担心吗?”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傻呵呵呵的笑了笑,“既然怕我担心,那你就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你的江山让给别的男人,让你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燕莘的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李总管在一旁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面的汗水,这个小祖宗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么的不知轻重呢? 话说出口之后燕莘也是有些后悔的了,可是却又拉不下脸来说一声抱歉的话。 周湛在乍一听到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可是等到看到燕莘眼睛里面的不安的时候,便也就释怀了,这个丫头总爱在这种话上刺激他,他这些年来听的还少吗? 转念这么一想,身子周围的低气压也就消散了不少,顾不得左右的丫鬟太监的,弯下身子搂着燕莘的肩膀,把下巴垫在她的头顶上面,“傻丫头,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听到周湛这番话,燕莘这才放下心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便是知道没有生气的了。 心里面也在不住的抱怨着自己,他这是要去征战的人了,她怎么能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说这种话呢,周湛像是猜测出了燕莘的想法一样,揉搓着燕莘的脑袋的头便也就越发的用力了。“莘儿,不许在这儿胡思乱想。” 周湛要走的时候,燕莘一路跟随着到了城墙上面,看到他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衬得他越发的英俊,燕莘强忍住自己眼底的泪意,朝着周湛的位置大声的吆喝着,“阿湛,我等着你回来。”布乐边弟。 周湛领着大部队走出了京都之后,后宫里面的几个不安分的妃嫔便也就越发的不安分了起来了,太后的侄女儿沁儿一直都待在皇宫里面没有出去,这下子周湛走了之后,便也就有些嚣张了起来了。 沁儿因为有着太后的宠爱一直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周湛的后宫之中的一员的,当初就连周湛还没有登基大典的时候,太后姑姑就已经承诺过会让自己嫁给表哥的,谁知道突然就半路出了一个燕咬金,打破了她的梦想了。 太后自从周湛入宫之后就一直深入简出,就算是她进宫来了,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领着她到处出去转悠着,本来周湛在宫里面的时候,沁儿还是有些顾忌的,没有怎么去找燕莘的麻烦,如今既然他已经领兵西征了,便也就放开了自己的手脚了。 在皇宫里面的这些日子,沁儿也是知道燕莘在后宫里面一家独大,早就引起了各方面的不满意了,她也数次在太后姑姑面前说起过燕莘霸着皇上不放的事情,却都被太后姑姑给三言两语的拨了过去了。 既然太后姑姑不肯帮着她,那么她也会有旁的助手的,想到了这里,沁儿便也就越发的有信心了,在周湛离开之后,迅速的联系了几个有野心的妃嫔。 她更是知道燕莘跟她的妹妹燕紫清一直都不对付,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她相信燕紫清也必定不会放过的。 沁儿特意把太后之前上次给她的头面找出了一套,又找了几件单独的首饰和衣服,拿着去了燕紫清的宫殿。 有了那两次的事情之后,燕紫清在皇宫里面的生活是越发的艰难了,因为有了周湛的施压,好多人都离开了,燕紫清身边现在就只剩下了她从燕王府带来的两个小丫鬟了,每天等到御膳房送来饭的时候,都已经是些残羹剩饭了。 沁儿乍一来到燕紫清这里的时候,都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瘦的不成人样的女人竟然是昔日京都里面有名的美人燕家二小姐。 等到燕紫清听到沁儿这次来的目的的时候,想也没有想的就答应了,两个别有居心的女人就这么达成了联盟了。 因为两个人现在已经结盟了,所以沁儿便回了慈宁宫里面去求着林太后把燕紫清从那个小偏僻的院子接了出来,是以到林太后身边服侍的缘由接出来的。 等到燕莘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是燕紫清被接出来的第二天了,她正在院里面晒太阳,就听到有人来禀报说了这件事情,燕莘把手里面的茶杯重重的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热水也都喷溅到了她的手背上面。 燕莘本来还是想真的就这么放过燕紫清的,却没有想到燕紫清会这么不知死活的凑着赶着往死里赶着。燕莘顿时也就没有了继续晒太阳的心思了,走进了屋子里面。 闵月看到被紧紧地关上的房门心里面还是有些着急的,皇上临走之前把娘娘嘱托给了她了,这才走了这么几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她可等到皇上回来怎么交代呀。 燕莘坐在自己屋子里面看着手里面的令牌,这是周湛临走之前交给她的,若是现在就用了它的话,太后这是刚把燕紫清从那角落里面接了出来了,若是她现在就用了这个令牌的话,必然是会坏了她和太后两个人之间的原本的和平的。 燕莘坐在绣凳上面,死死的攥着手里面的令牌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要是这个时候周湛在身边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再出现了这种境界了吧。 燕莘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周湛宠的,竟然是越来越小性子了,思索再三之后,燕莘朝着门外高声吆喝了一声,把闵月从外面叫进了屋子里面。 第174章 太后的打算 在燕莘还在纠结的时候,同样也有一个人也还在纠结。林太后看着下面跪着的燕紫清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的头疼,就连看向沁儿的眼里也没有了的昔日的和善。 沁儿是小一辈儿里面最像她的。不仅是性格就连模样上也是有几分相似的,所以从小林太后就把沁儿当成女儿一样的疼爱着,有的时候沁儿在她心里面的地位就连周甜甜也是比不上的。 可是侄女儿终就只是个侄女儿,皇上是她费尽心力这才登上帝位的,燕莘又是皇上一直都心仪的,若是没有她的话,林太后倒是也愿意亲上加亲。让沁儿嫁给周湛的。 可是谁曾想到沁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尽管沁儿现在也是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可是她还是看出了沁儿背后的狼子野心。 人心隔肚皮,林太后现在也算是终究明白了,尽管她把沁儿当成女儿来对待的,可是沁儿未必会和她想的是一样的,想到了这里,林太后的脸色变也就越发的难看了。 可是沁儿毕竟还是她亲自的看着长大的,便把一切的过错全都推到了她的那个嫂子的身上了,“沁儿,你先跟着孙嬷嬷下去休息吧。” 听了林太后的话之后,沁儿有些不愿意的扁扁嘴巴,朝着林太后的方向撒着娇,“姑妈姑妈,沁儿还不累啦。让沁儿先陪着您说说话吧。” 若是以往的话,林太后听到沁儿这撒娇的语调的话,必然会软下心来,同意她留在这里,可是林太后今天却是铁了心的要把沁儿遣退下去。朝着孙嬷嬷摆了摆手,便也就没有再去理会沁儿。 看到沁儿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后,林太后这才把脸转向了燕紫清的方向,却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盯着燕紫清看,燕紫清死死地低着脑袋,并不敢把头抬起来,跟林太后对视一二。 都知道林太后现在整日的在慈宁宫里面吃斋念佛,每日不问世事,燕紫清也一直都以为这个太后是个好相与好拿捏的,可是今日一见。这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有多么的傻。 尽管低着脑袋,可是燕紫清还是能够感受到太后的视线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来回的看着,似乎是想要透过她的人看到她的心一般,越是这样的想着,燕紫清便越是觉得心惊。脑袋便也不由自主的往下低了又低。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林太后这才把手里面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可是在这个安安静静的宫殿里面却是格外的刺耳,燕紫清在心底里面酝酿好感情,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以为林太后也是会吃这一招的。 “不必在哀家面前做戏了,哀家最烦这一些了,”听了林太后的话,燕紫清心里面一惊,有些手足无措的盯着自己摁在地上的手看着,可是偏偏就是不敢抬起头来。 经过了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林太后也是有些失去了跟燕紫清继续耗下去的心思了,盯着自己手上的护甲,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清贵人,哀家也不为难你,自己老老实实的去沁儿面前告个错儿,然后搬回你原先的地方去,哀家今日的事情便也就不会再去追究了。” 林太后语气里面的嫌弃和不屑燕紫清全都是听在了耳朵里面的了,可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娘,她不能怎么地,只能把这一笔笔的帐全都记在了燕莘的头上了,若不是燕莘的话,她现在就已经是燕王府的嫡出大小姐,而且就连燕莘的俪贵妃的位子也都会是她的。 已经陷入了魔障的燕紫清早就已经分不清好歹了,林太后坐在上首的位子看着燕紫清眼睛里面的疯狂,并不打算说什么,她虽然还是比较满意现在的这个儿媳妇的,可是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若是燕家两个姐妹在这里鹬蚌相争,必然是会有一番大争斗的,拿到最后,获利的不还是沁儿吗? 想到了这里之后,林太后便更加的不想调和两个姐妹之间的矛盾了,也没有再说什么,从位子上站起身子来,往后殿走去。 在这种时期,她得跟沁儿两个好好的说好这后宫里面的局势,免得沁儿再有一个任性,坏了她这个现想出来的计划。 还没有走到沁儿住的房间的时候,林太后远远的就听到了沁儿在房间里面大声哭喊的声音,再怎么不是,这也是她亲眼的看着长大的,自然也就不再忍心去责怪她的不懂事。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沁儿趴在床边上,自小沁儿就是被她宠着长大的,自然是不忍心她受任何的委屈的,这一会儿看到她的这副样子,林太后心里面对沁儿最后的那一点儿窝火也是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太后把沁儿从床上扶起来,看到她那红肿的眼睛,叫来孙嬷嬷给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用毛巾给沁儿敷了敷眼睛,又吩咐着小厨房给沁儿做了她喜欢的糕点。 看到沁儿的眼睛没有肿的像之前那样厉害了,林太后这才把屋子里面的丫鬟嬷嬷们赶了出去,“沁儿,哀家的傻孩子呀,你要找那燕莘的不痛快,又何必把自己拉下水呢?姑妈还能不帮你吗?” 听了林太后的话之后,沁儿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一直都悬空着的心这才算是找到了一个附着的地方,顾不得仪容的扑在了林太后的怀里面,“姑妈,对不起,沁儿害你担心了,沁儿真的是太不孝顺了。” 林太后伸出手来摸了摸沁儿的头顶,没有多说什么,燕莘应该已经接到了她把燕紫清接出来的消息了,应该就快过来兴师问罪了吧。 燕莘本来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把闵月叫进来之后,就把手里面的令牌递给了她了,可是闵月却是迟迟都没有接过去的,燕莘有些不解的看着闵月,“闵月,皇上不在宫里面,本宫还支使不动你了?” 听了燕莘的问罪,闵月赶紧的跪在了燕莘的脚边,“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的,若是奴婢服侍的不周到,您怎么定罪都是可以的,却万万不能说奴婢是不忠心呀,娘娘,奴婢确实是皇上的人,可是皇上却是跟奴婢说奴婢从今往后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娘娘呀。” 燕莘并不是真的怪罪了闵月的,只是在她气急了的时候,闵月又不听她的差遣,这才这么生气的,这一会儿,闵月既然已经把周湛搬出来了,燕莘便也不好再就着这个问题发作了,却还是不明白闵月的意思。 闵月也是看出了燕莘心里面的疑虑消除了的,顿了顿,这才又继续的说了下去,“娘娘,皇上前脚刚一出京都,您就派着奴婢拿着金牌去了慈宁宫,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怎么编排您呢。” 燕莘何尝不知道闵月的这番话,她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了的,可是当初燕紫清被贬到那角落里,就是因为燕紫清她不守规矩,现如今这皇宫里面是她自己一个人当家做主的,若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任由燕紫清出来的话,她以后怎么立威?叉名东划。 闵月也是看到了燕莘眼睛里面的纠结了,站起身子来,走到燕莘的跟前,趴在她的耳朵上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像是怕被别人听了去了一般,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了。 燕莘听了闵月的话之后,不住的点着脑袋,确实是他行事有些欠考虑了,这差点就出了大纰漏了,燕莘有些感激的看着闵月,伸手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来一个镯子,戴到了闵月的手上。 “闵月,刚刚是我误解了你了,你又给我出了这么一个好的建议,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该是放心了。”闵月看着自己手腕上精美的镯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主子言重了,奴婢当不得的。” 就在太后还在等着燕莘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燕莘早就整理好了心情,又去了御花园了。 当太后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气得把自己手边的杯子都给摔了,燕莘确实是个有头脑的,可是在这种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她竟然还能这么稳得住,真真是让她小瞧了她了。 燕莘在御花园里面待了大半天了,回到翊宁宫的时候正好又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闵月不知道看到什么了走了出去,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满是笑容了,走到燕莘身边,趴在她的耳朵上说是燕紫清又被赶回去了。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燕莘的胃口也是好多了,平日里一碗饭就够了,今天竟然又多吃了小半碗。 吃完晚饭之后,燕莘半躺在软榻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不禁感慨道,要是皇上回来了,看到她这副胖了的样子,会不会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呀。 闵月听了之后也只是在不断的笑着,并不搭话,只不过手下的动作却是越发的快了,燕莘很是羡慕的看着闵月绣出来的帕子,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绣工很不错了,可是和闵月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后宫里面的嫔妃或者说整个宣国女子最忌讳的都是不忠于自己的相公,燕莘看着手里面的药粉,思索再三还是叫到了闵月的手上了,一切的一切都该有一个结束的点了,一直以来,她都想要找一个最为狠毒的法子报复燕紫清,所以在燕王府的时候,也就一直迟迟没有动手。 可是她现在却是想明白了,有些人,留在这个世上终究都是祸害,还不如早早的打发了去了,要她性命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是燕莘却是想要等到燕紫清的名声也被败坏了之后,再来送她上路。 上一世的时候她活的有多么的艰难,她也一定要让燕紫清挨个儿的尝一尝,这两世以来,自她下山回到燕王府之后,燕紫清和柳媚儿母女两个都在不遗余力的给她制造麻烦,想法设法的想要毁了她的名声。 若是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于歹毒吧。 看到闵月拿着药粉换好了夜行衣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闵月是周湛一手调教出来的,武功也是极好的,把这任务交给闵月来做,她也是放心的。 再说了燕紫清做了那么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闵月的手脚很快,前后不过是一柱香的功夫,她就已经从燕紫清那里回来了。 第175章 燕紫清的身孕 当燕莘听到闵月说把事情都办妥了之后,也没有急着梳洗睡觉,反而是让闵月帮着她换了一身衣服,一边换着。一边问着闵月,“闵月,清贵人那边的宫女都安排好了吗?” 燕莘这次出去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只是叫上了闵月自己一个人罢了,两个人在宫里面行走倒也不是特别的扎眼,燕莘穿的是一件宫女的衣服,又是低眉顺眼的跟在闵月的身后。更是不惹人注意了。 她是要去看燕紫清的好戏的,自然是不能引人注意的,不然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了的话。她可就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出来了。 闵月是周湛的人,对于宫里面侍卫的巡守自然也是熟悉的不行的,有了闵月这个神助攻,燕莘真心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燕紫清这里。 因为有了这一次的太后把燕紫清私自接出去的事情之后。燕莘她们便也就长了个心眼儿,重新在这里安排了人手了。 燕莘本来是想把燕紫清从燕王府里面带来的人收买来了的,可是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活不肯答应,燕莘是容不得这种知道了她的计划还不配合的人的,所以便让九歌把这两个人接出了皇宫里面。 现在在燕紫清身边服侍的,都是她自己的人易容了的,所以到了燕紫清的卧室门口,燕莘就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了。 起初的时候。闵月并不同意燕莘的这个法子,要是燕莘不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就是万死都难逃其究。 燕莘亮了亮手里面的小匕首,还保证了要是有个万一,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求救的,民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同意了。 燕莘刚刚推开门进去,就听到了床榻的位置传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燕莘勾了勾唇角笑了笑,往里面走去,却还是有些受不了里面的味道的,抬起手来用自己的帕子挡了挡鼻子,这才好受了一些。 走进床的时候,燕莘就看到燕紫清连纱帘也没有拉好,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自娱自乐着,身下还躺着一个枕头,燕紫清的嘴里面不住的喊着周湛的名字。娇喘连连。 尽管燕莘知道燕紫清现在眼里面的周湛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自己臆想出来的,可是在这种场面下,听到自己的男人的声音被自己最讨厌的敌人喊了出来,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燕莘皱着眉头看着床榻上的燕紫清,恨不得给她把嘴巴封了起来,可是却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这个时候,要是她贸贸然的出现在了燕紫清的视线之中的话,那么她的这些计划就会全都泡汤了。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也就咬牙坚持住了,可是看向燕紫清的眼里面,却是越发的气愤了,燕紫清的声音越喊越大,燕莘心里面的不舒服的感觉也就越来越重了,最后还是甩了甩袖子,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了。 她不过就是来确定一下燕紫清是不是真的中了药了,既然现在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便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回去的时候燕莘的心情就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轻松了,嘴巴撅的老高了,就连走在燕莘前面的闵月也都是感受到了燕莘周边的怨念的气息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主子的醋劲也太重了吧。 回到了翊宁宫之后,燕莘赶紧吩咐着闵月给她烧了了热水,想把身上的那股子难闻的味道都给泡干净了。 燕莘本来就是为了过瘾,这才亲眼去看了燕紫清的笑话的,等到再这么一来一回的回来,泡完澡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下半夜了。 按照以往的话,燕莘这个时候早该就睡了,可是却是因为今天晚上看了那么刺激人心的一幕,燕莘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燕紫清很是得意的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所以便一直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为了方便,闵月今天晚上特意和别人换了,在燕莘的屋子外面守夜,这一会儿,她和燕莘之间隔着一面墙和一大段距离,可是却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耳朵特别的好用,知道燕莘一直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闵月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自然也是猜出了燕莘心里面的想法来了,可是这种事情她这个外人是没有办法去劝解,只能任由着燕莘自己想明白了,这才会是个最有用的法子的。 尽管燕莘一直都处身在深宫之中,可是外面的消息却也都是知道的,九歌和小文两个人在宫外帮着她打理着店铺,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打听各个方面的消息的。叉华华弟。 所以当周湛达到了西北边界的时候,燕莘这里也是已经收到了消息了,甚至比周湛亲自写来的家书还要早上一段时间。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燕莘便也就越发的佩服她自己,因为有了九歌和小文,她再也不用像上一世的那样,在皇宫里面几乎就跟聋子瞎子似的,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的时候,那也都是这个消息已经早就满朝皆知的了。 自从周湛走了之后,燕莘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和上一世的时候不一样的是,周湛现在已经登基了,御驾亲征真的不是件小事,而且御驾亲征的消息也已经散播了出去了,燕莘真的很担心西北大漠那边狗急跳墙,会派人沿路刺杀周湛。 现在得知周湛已经安然到了西北大漠了,燕莘悬空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本来不是特别信佛的燕莘,这些日子以来,却也天天的抽空在佛堂里面给周湛念佛祈福。 如今既然周湛也已经安然的到了西北大漠了,她也是想要去寺庙里面还愿的,可是如今既然又是不太平的时候,燕莘也是不敢私自出宫的。 闵月得知了之后,便大胆的请命代替燕莘出了一趟皇宫。 闵月出去的那两天,燕莘身边也就没有别的身手好的信得过的了,便也就整日的窝在翊宁宫里面,看书喝茶了。 往常闵月一直都待在燕莘的身边,燕莘倒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依赖她,可是如今闵月不过是离开了这么两日罢了,燕莘就觉得自己还真真是有些离不开她了。 前后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燕紫清就传来疑似怀孕了的消息,这个消息一经传了开来之后,整个前朝后宫就炸开了锅了,林太后更是在慈宁宫里面摔碎了一屋子的摆饰,她这里刚刚计划好要把燕莘趁此机会拉下马来,那燕紫清就已经传出了这种丑闻。 这不曾侍寝过的妃子竟然已经有了身孕了,燕紫清已经成了笑柄了,甚至就连皇室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燕莘自然也是早早就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反而是等到后宫里面的嫔妃大都去了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往燕紫清那里走去。 燕莘毫无意外的在路上看到了林太后了,燕莘命人把轿辇放下,自己走到太后的轿辇旁边,朝着太后的方向行着大礼。 谁曾知道,一贯表面和善的林太后这一次明明看到燕莘走过去了,却并没有让左右的侍从停下步子,直直的就从她的面前走了过去了。 燕莘却依旧还是半蹲着身子,一直到了太后的身影消失在了面前之后,燕莘这才站了起来,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半点的被忽视了的恼怒都没有。 闵月从燕莘的身后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燕莘的脸色,并不敢多言些什么,燕莘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咱们走过去吧,所幸离得也不远了,走走也是好的,这天儿又是难得的大晴天的。” 燕莘虽说现在面上没有别的情绪,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安的,周湛现在在朝中的权势依旧还不是十分的稳固,所以在西北战事告急的时候,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她在宫中协助一二。 可是自古以来女子不议朝政便已经是大家所公知的,她不知道等到以后朝野上下全都掌控在了周湛自己一个人的手里面之后,周湛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越是往这儿深处里面想着,燕莘心底里面便也就越发的不甚安稳了,就连闵月在一旁跟她说话,她也都会时不时的走神,并没有真的把闵月的话听了进去的。 不过走神儿也有走神儿的好处,在燕莘还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劳累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燕紫清这里了,这还是燕莘进宫以来第二次这么接近冷宫的位置呢。 只不过上一次的时候,她光是急着进去看燕紫清的好戏去了,并没有怎么注意这里的位置。 燕莘站在宫殿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反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冷宫的方向,她真的好想知道上一世的时候,她在被害死之后,燕紫清和周湛两个人的感情到底维持了多么长的时间,周湛会发现燕紫清的狼子野心吗? 燕莘乍一走进屋子里面的时候,就发觉里面清冷的可以,她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挺暖和的呀,怎么就突然变了呢?燕莘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往里面走去,心里面却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了。 燕莘看到太后端坐在主殿的首座上,身边坐着的却是太后的侄女儿沁儿。燕莘走进去之后,反而倒是没有了她的座位了,若是要做到两列的开头的话,那一溜儿的妃嫔们都得往下挪一个位置。 燕莘知道这是太后故意要给她难堪呢,若是按照上一世的燕莘的为人的话,她必定就会这么容忍了下去了,可是经过了这两世这么多事情之后,燕莘早就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燕莘看着面前的沁儿,这才又把头转向了林太后了,面上微微笑的朝着她行礼,“太后,臣妾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听祖母说过的,这未出嫁的女儿家是不能接触这等事情的,竟不知……”说着燕莘就看了沁儿的方向一眼。 燕莘的话虽然并没有说清楚,可是满屋子的人也都是猜测出了燕莘话语里面暗藏的意思的,而首座上面的沁儿则是面色苍白,不自觉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里却是在死死地瞪着燕莘的方向的。 燕莘也是朝着沁儿的方向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太后看向燕莘的脸上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样子了,反而面上也都已经是笑意了。 第176章 太后的计划 皇宫里面的女子个个都是会做戏的,更别说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林太后了。林太后再怎么不是,那也是个长辈的,燕莘必须得做出个样子来。她毕竟现在也是六宫之首,不能落了把柄去。 燕莘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太后,臣妾恭祝太后万福金安。”听了燕莘的这话之后,太后这才朝着燕莘伸出了手,“你这丫头贯是这么懂事的,皇帝把这六宫交给你来打理。哀家自然也是放心的。” 说话间,太后就转过脸来看着沁儿,“沁儿你不是说要去御花园给哀家搬一盆花回去吗?谮的又在这里偷起了懒来?” 林太后自然是在这里给沁儿找台阶下。燕莘也不会再去做什么阻挠的,也是笑着朝着沁儿的方向说道,“那便是本宫误会了你了,我那翊宁宫里面有一盆之前皇上赏赐的花。你去看看可是喜欢的。” 沁儿很是勉强的朝着燕莘挤出了一点笑容,“那沁儿就多些娘娘的厚爱了。” 打发走了沁儿之后,燕莘径自的朝着沁儿之前坐过的凳子走去,和太后还有周围的妃嫔们不住的说着话,一边还不断地去让闵月去屋子里面看看情况。 燕紫清还没有侍寝过,却又有了身孕了,太后自然是不会容得下燕紫清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了,可是当务之急却也是尽快的把那个淫乱后宫的贼子给抓了出来。 看着手里面的茶杯,燕莘微微的有些入了神,一开始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料想到太后会想要借着燕紫清的手把她拉下台来,这应该也算是给太后了一个措手不及了吧。 燕莘本来是想着有了这个由头之后,把燕紫清的小命牢牢地把握在了她自己的手里面的,这样的话,就连柳媚儿也就能够一并的收拾了。 屋子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燕莘就被扯回了心神,看了看身后的闵月,她立刻心领会神的往里面走了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闵月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趴在燕莘的耳边上小声的说着什么,听了之后,燕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让周围的那些伸着脖子想要知道内情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又坐了一会儿,给燕紫清堕胎的太医一直没有出来,可是屋子里面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太后就有些坐不住了,说是有些乏困了,便也就早早的走了。 本来其他的赶来凑热闹的嫔妃也都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太后和燕莘一直都没有走,便也不好先行告退,这一会儿了,看到太后走了,心里都盼望着燕莘也快点回去吧,那么她们也都能自由一些。 可是谁曾知道燕莘就跟屁股生了根一般,在那里坐着,就是不动弹。 燕莘位列贵妃又是六宫之首,若是她们在燕莘之前告退走了,不免就失了礼仪了,再说了,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愿意傻傻的去做那个出头的。 等到燕紫清那里的事情结束了,燕莘这才打道回府,几个嫔妃一看燕莘走了,也急忙的都互相的道了别,回了各自的宫里去。 燕莘回去的路上就不住的想着刚才在燕紫清那里的时候,因为她一直都在那里坐着不肯走,那些不耐烦的妃嫔们早该骂了她千百次了吧。 回了翊宁宫之后,燕莘也是累的瘫软在了椅子上,在人前的时候,总是得勒令着她自己,摆出一副样子来,也就只有在无人的翊宁宫里面的时候,她才能自由自在一些。 吃完了晚饭之后,燕莘这才让闵月把九歌从宫外传来的消息,拿了进来,一起来的还有一封周湛写来的家信。 看着手里面薄薄的却又沉甸甸的信封,燕莘的思绪又回到了周湛离开之前的日子了,燕莘也是没有想到日理万机的周湛会还记得给她来一封家信的,哆哆嗦嗦的把信纸拿了出来,上面只有寥寥的几十个字,却包含了无限的情谊的。 得知周湛一切都还安好之后,燕莘会心的笑了笑,尽管九歌在这儿之前就跟她说过了,周湛已经安然的到了西北大漠了,其实却还是比不得周湛的一封家书更能够让她安下心来的。 这一晚上,燕莘睡了一个美美的觉,其实自从周湛走了之后,燕莘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睡一个囫囵觉了,一整晚上,燕莘的梦境里面满满的都是周湛的身影,有成亲之前的也有成亲之后的,两个人在梦境里面和和美美了一辈子。 第二天早上,闵月在伺候着燕莘起床洗漱的时候,就顺便把昨天晚上刚得来的消息跟燕莘说了一遍,“主子,清贵人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孩子终于下来了,可是有了这么一次之后,清贵人的身子也算是废了。” 听了闵月的话之后,燕莘的手顿了顿,小声的恨恨的嘀咕了一句,“这才到哪里,上一世的时候燕紫清把我的性命可是都给害了去了。”声音很小,闵月尽管是习武之人,却因为没有凝神去听,也没有听清楚燕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 燕莘放下手里面的梳子,透过镜子直直的望向了闵月的眼睛里面,“闵月,淫乱后宫这可是大罪,别说今日是身子坏了,哪怕性命不在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闵月听出了燕莘话语里面的警告的意思,微微的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奴婢知道了。”便也就再没有别的话了,燕莘看到闵月这幅样子,也是知道她是知错了,也没有再去追究了下去了。 燕莘知道闵月现在心里面肯定还是会嘀咕她的狠毒的,毕竟她和燕紫清两个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深仇大恨,肯定还会说她没有容人之量之类的话语的。 可是很多事情她也都是没有办法去跟他们解释的,周湛如此,闵月亦是如此,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玄乎了,若不是亲自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了,怕是她也不会相信的。 燕紫清霍乱后宫,这已经是大罪中的大罪了,本来燕莘是想依照着律法了解了燕紫清的,可是就在下达命令的最后一刻,她又后悔了,怎么能让燕紫清就这么轻松自在的死了呢? 她当初可是看在这前后两世的姐妹情谊的份上给她治疗的药草中下了猛料了,若是还不让她享受到那猛料的滋味,就这么放任她死去的话,未免也太对不住她上一世的时候所遭受过的种种苦痛了。 燕紫清在柳媚儿的教导下,一直以来都是自恃清高的,燕莘一直都觉得很不顺眼,再加上这两世的仇恨,自然更是让燕莘恨得咬牙切齿的。 燕莘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的,她不是圣母,吃了亏了也只是在那里打破牙齿和血吞,更何况这是生死之仇,更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这么原谅了她的。叉华引划。 只不过要把燕紫清从那角落里面迎出来的话,还是得好好的寻一个由头的,不然可就没有现在这么精彩了,燕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林太后也想利用着燕紫清最后的一点剩余价值。 燕莘在皇宫里面的势力布置的一天比一天广泛了,就连在慈宁宫里面她也是没有放过的,若是以往的话,她或许还会真的信了林太后整日的吃斋念佛,不再理会后宫之中的纷扰了。可是经过了上次燕紫清的事情之后,燕莘说什么也是不会再相信的了。 当她布置在慈宁宫里面的线人传出消息来说是林太后想要把燕紫清接出来,恢复她原本的名分的时候,燕莘就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音来。 这皇宫之中的亲情当真是凉薄至极,若不是有了这两世的记忆的话,燕莘怕是真的会以为周湛不是林太后的亲生儿子。 这普天之下的母亲有哪一个会为了和自己不喜欢的儿媳妇争斗,而让自己的儿子带上了绿帽子都还留着那个小妾的。 可是这一切还偏偏的就发生在了燕莘的面前了,而且还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了。林太后也是知道她和燕紫清之间的不和的消息的,想来把燕紫清接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放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膈应她罢了。 燕莘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派人去阻止林太后的动作,甚至就连知情的太医被林太后杀人灭口的事情,燕莘也不曾去过问过的,他现在只想快点看到燕紫清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发作的样子,其余的一切,暂时都还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林太后的动作也确实是快,前后不过在五六天的功夫,几个妃嫔都被太后升了位份,封了嘴了,除了燕莘这里,便再也没有人再去讨论关于燕紫清的事情了。 燕莘一直都觉得林太后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可是却又不想在白白看好戏的时候打破了太后的这一环扣一环的布局,在燕莘看来,打击敌人最为有效的法子便就是要在敌人最重要的关卡的时候,给她重重的一击,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的一击。 燕紫清恢复了位份之后,便就直接的搬到了离着慈宁宫最近的仁寿宫了,那里本来是给先皇的妃嫔们准备的住所的,可是先皇的几个妃嫔都是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到了最后竟然也就只剩下了林太后自己一个人了。 燕紫清搬进仁寿宫之后,燕莘这边却还是丝毫的旁的消息没有漏出去,对太后的旨意没有半点儿的质疑,反而还让闵月去了一趟仁寿宫,给燕紫清送了不少的东西过去。 燕紫清被迫搬到了仁寿宫说心里面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可是毕竟是太后把她救回来的,虽说里面利用的成分更多一些,可是燕紫清却还是比较满足的了。 在她小的时候,就有一个算命的老先生跟她说过,她有朝一日必定会成为人上之人的,所以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对她的磨难的,只要经历过了这些磨难,以后她必定会取代燕莘成为周湛的身边人的。 燕莘看到燕紫清这还算是安稳,便也就没有急着对她出手,再说了,她给燕紫清下的那些药都是有一定的过渡期的,燕莘现在几乎每一天都是在数着指头过日子的,只希望周湛快点回来,也希望快点儿把宫里面的这几个大麻烦给解决掉了,也好快点儿消了心头的累赘。 第177章 宴会之前的找茬行动 边塞寒气重,这现在又是深冬的季节了,燕莘便也就越发的担心周湛的身子了,可是现在正是两军交战的非常时期。两个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少的多的多,燕莘不忍心因为她的原因让周湛多分心。 这除夕之夜也是一眨眼就要到了,也是周湛登基之后的第一个除夕,可是周湛却又在外带兵打仗,所以这除夕之宴的置办倒也是个尴尬的。 虽然上面有太后在那里压着,可是六宫的大权还是在燕莘的手里面的,所以这除夕之宴的置办。燕莘从头到尾也没有去问一下太后的,其实这也算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朝野之中,后宫还是她燕莘说了算的。 除夕之宴的时候燕莘把京都里面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诰命夫人都请进了皇宫了。而且还在一开始的时候,把她们一个个的都请到了翊宁宫里面,很多时候,和这些诰命夫人们搞好了关系。比讨好那些朝中大臣还要有用得多。 这除夕晚宴说是燕莘一手操办的,其实不过是稍微的动了动嘴皮子罢了,周湛临去西北大漠之前怕是也是料想到了会赶不回来过年的,所以把一些要注意的事项都给闵月吩咐到了的。燕莘也不过就是在各个懿旨上面盖章吩咐下去罢了。 有了闵月和内务府总管的齐心协力,燕莘从头到尾一点心也没有白费,还给了太后一个重重的下马威,这真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除夕这一天,燕莘倒是比往常都要忙活了起来了,毕竟这晚宴也是她吩咐下去的,要是出了什么纰漏的话,自然也就是她的责任了。 之前的时候,燕莘也派了闵月和青芜几个人去检查了好几遍了,却总是不放心。这种事情上,她还是亲自的再去看一遍比较好。 燕莘打定主意之后,除夕这一天早早的就起来了,光是检查这一些怕是就得消耗小半天的时间,再稍微的梳妆打扮一番的话,那些来得早的诰命夫人就好来拜见她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宫里面会有不少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的,可是她们也不想想,她的笑话是这么好看的吗?晚宴上会用到的饭菜和酒水都是由燕莘自己信得过的人掌控的,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去了一趟御膳房,又去了一趟酒窖。 这两项最为重要的检查完毕了之后,燕莘这才去了宴会的大厅,炭火已经烧了起来了,这个时候进去也不是特别的冷了。座位的排列上燕莘也都是一个个的认认真真的检查了去的。 果不其然,燕莘就知道那群人是不会安安稳稳的一点儿手脚都不动的,在几个诰命比较高的夫人旁边的炭火盆里面,不仅有燕莘特意吩咐的银碳,竟然还夹杂了不少的黑炭,燕莘看了之后,面色变得很是难看。 闵月心领会神的把准备炭火的小太监叫去了翊宁宫里面,一开始的时候,闵月只觉得燕莘的这样的小心翼翼有些太过了,可是直到真的看到出了问题了,这才一只怪乎自己的目光短浅。 一直以来,闵月只觉得这皇家的晚宴,又是这么正式的情况下面的晚宴不会有人在里面动手脚的,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的傻。 燕莘并没有真的事必躬亲,至少在审问这个小太监的时候,燕莘只是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说是这一切都让青芜自己一个人全权做主了。 正在审问结果出来了的时候,外面的宫女进来通报说是李将军的夫人已经到了,李将军是周湛手下最为得力的一员大将,燕莘自然也是不会怠慢了李夫人的。 李将军即是李群,是当初周湛命悬一线的时候,全力护着周湛安全的,又是周湛身边武术最厉害的,这一次的出宫御驾亲征,李群便也是陪伴在了周湛身边的左将军的。 李群在前线陪着周湛征战天下,而燕莘则是必须在京都里面安抚各家夫人的心的。 这一边儿,燕莘正在和李群的夫人在那里说笑着的时候,外面又传来通报说是城郡王妃协同其女前来拜见,这城郡王妃哪里又冒出来的一个女儿?难不成是柳媚儿?想到了这里,燕莘心里便也是有了底儿了。 城郡王妃自来便只有一个女儿,那也就只剩下了柳媚儿自己一个人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紧紧地抓着燕紫清和宫外的联系,向来是柳媚儿沉不住气了,这才在这种如此重要的宴会上跟随前来。 柳媚儿也是燕王府现在的主事的了,又是燕紫清清昭仪的娘亲,还是城郡王妃的女儿,若是燕莘今天在宴会上毫不留情面的赶走了柳媚儿的话,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造谣的,可若是任由柳媚儿去参加宴会的话,那先皇的旨意和尊严那便也就不复存在了。 李夫人也是看出了燕莘心里面的心不在焉了,有些不解的看着燕莘的方向,眼睛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燕莘伸出手来拍了拍李夫人的手背,只说是说来话长,等到有空的时候,便一一说给她听一听的,正好这个时候,城郡王妃已经领着柳媚儿走了进来了。 城郡王妃的年纪在那里了,若是旁的人的话,燕莘自然是会站起来上前去迎接一二的,可是因为柳媚儿的事情,燕莘并没有表现出来很是热络的样子。 只是看着两个人行完了礼了,燕莘这才笑着朝着城郡王妃的方向笑了笑,“城郡王妃年纪这般大了,本宫又是小辈,自是不必这么多的礼数的。” 城郡王妃和柳媚儿也都是听出了燕莘话语里面的敷衍的感觉了,行过礼之后,坐在了李夫人的对面,不断地在那里没话找话着。 燕莘却还是自顾自的和李夫人说着话,脸上也满满的都是笑意,柳媚儿却总是不甘寂寞的想要四处的告诉大家自己的女儿就是皇上的清昭仪。 燕莘怎么会不给她这个表现的机会呢?燕莘这几天加大了给燕紫清的药量,所以燕紫清今天一天应该都不会好受了,想到了这里,燕莘面上的笑容便也就越发的明显了。 “闵月,你着人去看看,这各宫里面的嫔妃谮的还都没有来?都去催一催吧。” 听了燕莘的这话,再看到燕莘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她的样子,心便也就放回了原处了,先皇的旨意她还是都记得的,今天在进宫之前,心里面也都是在不住的打着鼓的,生怕燕莘用这个理由治她的罪过。 可是看到燕莘现在的态度,柳媚儿只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在皇宫里面混出了名头来了,所以这燕莘才不敢再在这里为难她的。她却是不知道,燕莘其实是在这里等着燕紫清来了之后的好戏的。 不过好在燕紫清并没有让燕莘失望,早早的就来了。燕莘远远地就闻到了燕紫清身上的浓浓的脂粉的香气,再拌上这屋子里面烧的暖暖的炭火,燕紫清身上的脂粉味便就越发的难闻的。 燕莘拿着帕子,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挥了挥,面前的脂粉味消散的不少了,这才看向了燕紫清的方向,眼里都是不赞成,“清妹妹,这寒冬时候你也没有必要在身上撒这么多的脂粉吧,屋子里面都是贵客!”叉华尤亡。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燕紫清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可是给燕莘带来了好一阵的好心情。 看着屋子里面的人大都齐了之后,柳媚儿和燕紫清两个人便想趁乱出去,在这个地方说话终究不方便,就在两个人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燕莘这才把两个人叫住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朝着首座上面的燕莘福了福身子,燕紫清率先开口说道,“莘姐姐,臣妾的娘亲难得能够进宫来一趟,臣妾想带着娘亲去仁寿宫说说话。” 燕紫清本来以为有了太后在那里给她撑腰了,燕莘无论如何也是会同意了她的这个建议的,满脸自信的在那里看着燕莘的方向。 燕莘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略微沉思了一番,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媚儿的方向,燕莘没有说话,其他的妃嫔和夫人也都不由得住下了嘴,再说了,这个屋子里面的大多数的人都是知道先帝的那道旨意的,也都在那里等着燕莘发话。 “清妹妹这么做怕是不妥吧,”果不其然,燕紫清听了这话之后,面色不善的瞪向燕莘的方向,正要开口的时候,燕莘又继续的开了口了。“本宫怎么记得先帝在世的时候捋夺柳姨娘的诰命了,并且还不许她再次入宫,难不成,是本宫记错了吗?” 说着话,燕莘把头转向了身后的闵月的方向,似乎是在询问着闵月,她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的。 还不待闵月开口,第一个到达的李夫人就率先的开了口,她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朝着燕莘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回禀娘娘的话,妾身也是记得先帝爷的旨意的,说是无论生死都不许占有姨娘以上的位置的。” 李夫人的话音刚落,闵月在燕莘的身边说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的,城郡王妃没有想到燕莘会在这个关卡上说起这件事情的,她还以为一开始的时候燕莘没有提起来,便也就不会再来提起了,谁曾想到会在大家都聚齐的时候,这才开口说了这件事情。 本来城郡王妃对燕莘的意见就挺大的,燕莘的外祖家一年不如一年了,而她城郡王府则是一年好过一年的,本来她的女儿就该被扶上燕王妃的位子的,可是因为先皇的旨意,这才只能一直屈居于姨娘的位置,爬不上去了。 可是饶是如此,她的外孙女也是可以以嫡女的身份进宫的,当初燕明也都是答应好了的,却因为燕莘这个小贱人的阻挠,这才只能被封为昭仪,反而被燕莘给霸占去了贵妃的位子。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城郡王妃就总是觉得燕莘的俪贵妃的位子其实是从她的外孙女的手上抢了去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会让她的女儿再来吃这种哑巴亏的。 早在城郡王妃想要站起来帮着燕紫清和柳媚儿说话的时候,燕莘就悄悄示意着闵月给那城郡王妃隔空点了穴道了,让她在那里端坐着,再也动弹不得了。 第178章 晚宴上的风波 因为柳媚儿私自进宫这件事情确实是牵扯到了先皇的旨意了,所以燕莘只是命人把柳媚儿带回燕王府,并且还派了几个大内的侍卫去监视着她,说是一切都等到皇上从西北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燕莘这样的处理结果并没有引起特别多的不满来。只不过过后燕明和城郡王妃数次递折子进宫,想要找燕莘理论一番。 本来燕莘还一直都因着上一世的时候,燕紫清成了周湛的心上人之后,和柳媚儿两个人把燕王府搅得一塌糊涂,而一直都对燕明有几分的同情,可是自从上一次的嫡女事件之后,燕莘心里便就已经有了隔阂了。 这一会儿,再加上柳媚儿的这次事情之后。燕莘是真的对燕明失望了,并且吩咐下去,以后只要是燕王府递上来的折子,一律不看。 当然啦,这一切暂时来说都还是后话了,燕莘目前还是得把心思都放在一个时辰之后的除夕晚宴上。 燕紫清和柳媚儿的事情不消片刻便就已经传遍了皇宫上下了,林太后自然也是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了,她本来还想着要在今天晚上的晚宴上面。靠着燕紫清给燕莘狠狠的一击,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燕莘竟然比她还要早一步的就有了行动了。 林太后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还未入宫的时候,便就是林父的掌上明珠了,入宫以后肚子又很争气,早早的就有了周湛,这么多年来圣宠一直都是只增不减。 多年来的事事顺心就让林太后有了一种旁的人都得以她为主的病态思想了,本来她相中的儿媳妇就是沁儿。可是世事难料,周湛偏偏就相中了娘家没有一点实力的燕莘了。 可是看在燕莘在周湛夺得帝位的过程中一直都劳心劳力的,这便也就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了,她一直以为沁儿对周湛不过就是兄妹之情罢了,便在选秀之前找到了燕莘,吩咐她万万不可把沁儿选进后宫。 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沁儿早就已经对周湛情根深种了,沁儿是她亲子的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不忍心她受了丝毫的委屈的,正要去找燕莘把沁儿加进选秀名单的时候,才得知这次的选秀没有一个秀女入围。 西北战事起,周湛亲自带兵去了边界了,林太后本来想着的是趁着这个机会把燕莘除掉。等到周湛回来之后,那也就只能接受了沁儿了。虽然他现在心里面想着的还会是燕莘,可是却敌不过沁儿的日夜陪伴,周湛早晚会有一天看到沁儿的存在的。 林太后的算盘一直都很响亮,可是效果确实一直都不咋地的,每每在她有了新的计策的时候,燕莘也总是会有新的对付的法子的。 周湛是个有本事的,身边站着的自然也应该是家世好,相貌好,才学好的,可是燕莘呢,家世一般,样貌一般,才学一般,反正就是事事都比不过沁儿就是了。 人总是忘恩负义的,在燕莘几次深入险境,帮着周湛对付重华的时候,她也一直都对燕莘赞不绝口的,可是现在周湛的位子坐稳了,便也就想要卸磨杀驴了。 燕莘又怎么会是一个任由着林太后杀骂的? 本来在晚宴上的时候,太后是不打算出现了的,要等着燕莘亲自去请她的,她是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大家,在这后宫之中,不管大权抓在了谁的手里面,终究还是她说了算了的。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没有打起来,燕莘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亲自去迎接她,只是在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随口的问了一句,当听到闵月说太后身子不适,不来了的时候,燕莘只吩咐着说让太医多多上心一下。 此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上一世的时候,燕莘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太后变脸比什么都快,所以一直以来,对着林太后,燕莘始终都有一分的警觉。 从一进宫的时候林太后在她的翊宁宫里面安排了多少的眼线的事情她都是一清二楚的,更遑论别的了。 只不过对于林太后这些接连不断的动作她也都没有任何的要去制止的感觉,甚至还不止一次的特意把那些想要传给林太后的话都给说给她的那些眼线去听。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大家看到太后没有来,便也就猜测出了俪贵妃其实并不怎么得太后的眼缘,所以有不少的人当时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在那里和燕莘说着话。 和燕莘关系比较好的也就是周湛的几个手下比较得力的大将,此外便也就没再有其他的了,当大家看到燕莘对待太后的那强硬的态度的时候,这才纷纷的和燕莘热络了起来。 周湛不在京都里,男客那边燕莘是派了吴管家去招待的,众所周知吴管家在周湛心里的地位,倒是也没有人觉得燕莘的这一举动怠慢了大家。 柳媚儿虽然已经被强行的关押回了燕王府了,可是燕紫清还在皇宫里面,许是药效发作的原因,身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所以尽管燕莘隔着她这么远,却还是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浓浓的脂粉味。 燕紫清也是个没数的,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至极,却总觉得身上的脂粉味会覆盖了过去的,所以她的动作也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夸张的。 而坐在燕紫清身边的几个诰命夫人都微微的皱着眉头,面上的表情也都是不大好看的,似乎都是在极力的隐藏着什么情绪一般。 坐在离着燕紫清身边的是城郡王下属的夫人,怀里面还抱着一个约摸着四五岁的小丫头,这是刚刚跟着奶娘从外面跑进来的,正好燕紫清又在那里和周围的几个夫人夸张地说笑着,动作就有些大了。 那小丫头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一下子就抬起来捂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面,那妇人一看小丫头的这动作,讪讪的笑着,似乎是在那里和燕紫清极力的解释着什么,一边还不断地想要把那小丫头的手给扒拉开。 一直站在小丫头身后的奶娘也帮着上前去把小丫头的手给从鼻子上面挪开了。 这一边的动作有些大,不少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这里,屋子的这一边也安静了下来了,所以那小丫头后面的一句话,整个女客这边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阿娘,清昭仪娘娘的身上有臭臭的味道。” 这话说完之后,燕紫清的脸色变了,那诰命夫人的脸色也变了,不过一个是狠毒,一个是仓皇失措,燕紫清刷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那小丫头的脸上。 尚且年幼的小孩儿唰的就哭了出来了,燕莘抬头一看只见小丫头的脸上被燕紫清的护甲划上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经过了这一闹,城郡王妃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了,尽管她也有些恼怒这个小丫头的说话不经由大脑,可是却更加恼怒的是她的这个不成器的外孙女。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在这种场合之下,和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丫头较真,并且还动起了手来,伤了人家的脸颊,不管怎样都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这欣欣的父亲还是城郡王手下最为得力的副将。 想到了这里,城郡王妃便也就更加的气急败坏了,赶紧走到欣欣的身边,蹲下身子不住的稳着欣欣的情绪。 这个时候,燕紫清的理智也终于的回来了,看到自己依旧还有些火辣辣的手掌,再看看欣欣的脸上的明显的巴掌的痕迹,还有那一道明显的凸起来的红色的印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做了这么理亏的事情。 这个时候了,燕莘也看够了戏了,再说了,她毕竟也是六宫之主,又主办了这一场除夕晚宴,对于这种突发的状况,自然也是得她自己亲自上来解决的。 燕莘赶紧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欣欣的身边,唤来男客那边的方院判,来给欣欣看一看脸颊。 脸颊之于一个女人的作用燕莘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她也没有错过欣欣的娘亲的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怨恨的,可是毕竟他们一家都还在仰仗着城郡王府,燕紫清又是城郡王的外孙女,尽管自己的女儿的脸颊受了伤了,她这个当娘的,却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燕莘大体的也猜测出了欣欣的娘亲的心理活动了,起着安抚加收买人心的心思的燕莘从自己的手上把今天刚带的镯子推到了欣欣娘的手腕上,还吩咐着闵月去取一盒玉肌膏来,给欣欣抹上。 玉肌膏是先皇在位的时候,祁国来宣国上贡的时候,送来的,据说只送来了三盒,当初先皇把这三盒玉肌膏都放在了国库里面,并没有赏赐出去。 而上次燕莘因为陪着周湛的时候受了伤,身上的伤口又比较大,所以那两盒都给用了,也就是说这一盒的玉肌膏是最后的一盒了。 欣欣娘自然也是知道的,这最感动人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欣欣的脸上若是以后留下了疤痕了,那便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而燕紫清也被刚刚的事情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所以身上的腐肉的臭味再加上被汗水浸过的脂粉的味道,便也就更加的难闻了。 本来大家都还顾忌着燕紫清的身份,即使都闻到了那股子的臭味,也都装作了不知道,既然现在已经被欣欣给指出来了,所以很多人也便再没有了顾忌了,都不住的捂着鼻子在那里说着话。 燕紫清被大家的这幅样子给气得火冒三丈,于是便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燕莘的身上了,转过身子死死地瞪着燕莘,“燕莘你个贱人,现在你终于满意了吗?你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都是夺人心上人的贱人,都是不得好死的贱人。” 屋子里面这下子就连男客那边也都是听到了燕紫清的歇斯底里的叫骂声音了,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杯盏,望向了燕紫清的方向。叉冬来弟。 虽然城郡王妃对燕紫清刚刚甩了欣欣一巴掌的行为很不待见,但是这毕竟也是她的外孙女,这种辱骂贵妃的罪名可大可小,自然她也不能继续的袖手旁观下去了。 城郡王妃板着脸走到燕紫清的面前,看到她那副几乎都已经癫狂了的样子,狠狠的甩了燕紫清一巴掌,为的就是要把燕紫清的理智给打回来,让她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第179章 周湛带来的惊喜 那一巴掌似乎是真的把燕紫清的理智给扇了回来了,捂着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城郡王妃的方向,“外祖母。清儿……” 还不等燕紫清的话说完,闵月就已经领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了,燕莘被燕紫清一下子骂了她和她母亲两个,脸色自然也是不好看的,也不再去当那个表面上的好人了,朝着几个侍卫摆摆手,直接就把燕紫清给拖了出去了。 等到燕紫清完全的消失在了大殿里面之后,燕莘这才好不容易的恢复了面上的笑意。不过对着城郡王妃的时候,连起初的那点点想要理会的感觉也是没有的了。 这个宴会大厅里面的个顶个儿的都是人精儿,知道了燕莘的态度之后,城郡王一家子也都在不自觉地被大家给疏离了起来了。 燕莘坐在首位上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却也并不来开口缓和这种气氛,就如同城郡王妃看不惯燕莘一样,燕莘也是同样的看不惯城郡王妃的。 宴会结束之后,燕紫清的仁寿宫里里外外就已经被燕莘的人给监视了起来了,别说别的人了,就连太后的人想要出入仁寿宫。那也都是得经过了燕莘的同意才行的。 等到周湛在西北的战事告捷,班师回朝的时候,就已经快是半年之后了,这个时候,整个皇宫里面才是真的已经被燕莘自己一个人给掌握了起来了,林太后和沁儿两个人也不得不把所有的计划都给放弃了。 沁儿被燕莘给送出了皇宫,并且还帮着她相中了一门亲事,而林太后则是在和燕莘交手的半年中,屡战屡败,早就失了斗志,在周湛回京的前一个月。林太后就已经收拾了行李去了五台山了,说是去给先帝念经诵佛去了。 燕莘听说之后,也并没有出面去阻止太后的这一动作,并且还派了闵月去给林太后送了一摞经书。而且还是手抄版的,只说那是燕莘的一点点的小心意。 太后走了之后,燕莘便也开始慢慢的着手收拾皇宫里面的嫔妃了,撇开燕紫清不说,现在皇宫里面不过还剩下了五个妃嫔了,本来的陈婕妤,冯荣华两个人自己求了旨意,说是想要出宫,重新开始。 燕莘是准许了的,可是燕莘这么大的事情却是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的,还得等到周湛回来才是可以的,剩下的五个嫔妃则是还都打算在皇宫里面死磕着,燕莘还真不看在眼里的,她自有办法把这几个人挨个儿的赶走,让她们再也不会出现在后宫里面的。 本来周湛送回来的飞鸽传书中写的是会在四月二十五号回来的。燕莘便早早的就把命令吩咐下去,让大家把周湛的寝宫好好的整理了一番,二十四号晚上燕莘早早的就躺下了,为的就是在二十五号能够早早的起床,去城外接一下周湛的。 半夜的时候燕莘只觉得自己的被窝里面钻进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伸出手去摸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暖呼呼的感觉,软软的,还挺有弹性的。 可是在黑暗之中,又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燕莘却是一直都没有猜出来这是什么的,便也就顺着手下的轮廓继续的摸了下去。叉他宏扛。 越是往下摸,燕莘便越是心惊,这很明显的躺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人,而且根据她目前的感觉来说还是一个男人。 想到了这里,燕莘脑袋里面的最后的那一点儿的瞌睡虫也是一下子就不见了,唰的就睁开了眼睛,可是她却是一点儿都不敢动弹的,生怕引来了身后的人的注意。 她没有功夫傍身的,这人离着她又这么近,若是她一旦表现出了丝毫的警觉的话,一定会被身后的人给发现的,想到了这里,燕莘便越发的不敢动弹了。 周湛按照本来的计划确实是得二十五号才能回宫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越是接近皇宫的时候,周湛在心底里面对燕莘的思念便也就越发的浓烈了,一个忍不住,周湛便嘱咐好了身边的几个副将,自己一个人只身趁着月色进了城了。 本来周湛还一直都担心这京都和皇宫会因为他的离开这小半年里面,防御什么的会变弱不少,可是却没有想到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牢固不少。 溜进城的时候,更是好几次的被人盘查了,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因为太过于兴奋忘记带令牌,所以这一路都还是挺顺利的,就连进宫的时候,都因为已经落锁了,而麻烦了好长一段时间。 往燕莘的翊宁宫一路狂奔的时候,周湛还一边的想着,若是早知道会这么麻烦的话,他一定不会从皇宫的大门进,反而会早早的直接就用轻功飞了进来了。 按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周湛一路直直的就往燕莘的翊宁宫飞去的时候,周湛心里面便也就越发的激动了。 本来周湛是想要悄无声息的溜进去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在屋子外面的时候遇到了闵月了,尽管周湛已经改装了,可是闵月毕竟还是跟在周湛身边这么久了,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前主子。 本来闵月还是想朝着周湛行礼的,可是一想到周湛这应该算得上是悄悄入宫了,便也就只是点了点头,轻轻的说了一声,“皇上,主子在屋子里面睡着了。” 周湛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漫过闵月往屋子里面走去,他仗着自己身手好,开门的时候,往里面走的时候,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闹出来。 所以在看到床上位置的那鼓囊囊的一打包的时候,周湛甜蜜蜜的笑了出来了,者分别了的小半年里面,怕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思念床上这个小女人,这是被他呵护到了心底里面的女人呵。 想到了这里,周湛的动作便也就越发的轻了下来了,他生怕自己的动作惊扰了这个小女人的美梦,按着自己用内功试探到的气息来说,燕莘早就应该已经熟睡了。 于是周湛便蹑手蹑脚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抖落了身上的寒气之后,周湛这才钻进了被窝里面,乍一把这个小女人拢到自己怀抱里面的时候,周湛还是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的。 还不等他感慨完,就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小女人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了,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燕莘的手又开始不住的往下滑动着摸了起来了,周湛的身子又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也有这么热情如火的一面。 可是就在周湛渐渐的开始享受燕莘的抚摸的时候,燕莘慢慢的收回了自己在作怪的小手了,并且身子还在一直不断的僵硬着,全身的肌肉都在那里紧绷着,而且似乎还隐隐的有些防备的样子。 看到燕莘这幅样子,周湛猜测着刚才燕莘应该是不知道躺倒床上面的是谁,所以才伸着手不住的在他的身上摸了摸去,那现在僵硬了,会不会是误以为自己的被窝里面钻进了什么采花大盗之类的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便再也有些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了出来了,他也察觉到胸膛里面的小女人越发的僵硬了起来了,迫于无奈,周湛只好伸出手来把燕莘的身子转过来,让他们两个面对面地躺着。 在周湛的熟悉的声音里面,燕莘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睛,小嘴微微的张着,似乎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燕莘这才把自己的双手从被窝里面伸了出来,在眼睛的周围揉了揉。 等到揉完了,看到那人还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燕莘这才双眼渐渐的湿润了,紧紧地搂住周湛的肩膀,小声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感觉到了自己胸口位置的水润,周湛这才后知后觉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拍打着燕莘的后背,并且还低着脑袋,嘴巴不住的跟小鸟啄食一般轻啄着燕莘的耳垂的位置。 耳垂那里一直都是燕莘的敏感处,所以在周湛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的时候,燕莘就开始不住的缩脑袋了,脸颊那里也不知道是因为哭的,还是羞的,红彤彤的,就跟刚刚熟透了大苹果一般,尽管是在黑暗之中,周湛还是能够想象得出燕莘现在的样子的,便也就更加想要去欺负她了。 哭够了的燕莘这才把头从周湛的怀里面抬了起来,不过眼角那里还是闪现着点点的泪点的,周湛凭借着自己的好到极点的视力,一眼就看到了燕莘眼角的泪花了。 周湛把头低下去,把嘴唇靠近燕莘的眼角,轻轻的吻着她的眼睛,“莘儿,你可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的想你?” 听着周湛难得的情话,燕莘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这么感性了,眼角又开始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了。 燕莘又紧了紧自己的手上的力道,趴在周湛的怀抱里面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阿湛,我也是很想很想你,很想很想,很想很想。” 燕莘说完了这话之后,屋子便也就安静了下来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周湛更是因为赶路的原因,累得不行,不过一会儿,便就呼呼的睡了过去了。 燕莘听着周湛的呼吸声,便也就像是点了催眠的香一般,也窝在周湛的怀抱里面跟着睡了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闵月早早的起床,堵在了屋子门口,把那些想要进去服侍着燕莘起床洗漱的人都给拦了下来,也不说理由,只是不让她们进去。 可是这些人昨天都是得了燕莘的吩咐的,说是若是她今天不能自觉起床的话,一定得想着法子把她从床上叫起来,所以这一会儿看到闵月不让她们进去,一个个的面上都不是滋味,还以为闵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想法。 可是闵月毕竟是燕莘身边的最亲近的大宫女,所以也就没有人来真的招惹着闵月不痛快,在门口的位置僵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一群人便纷纷的拿着东西离开了。 看着门口没有旁的人了,闵月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要她怎么告诉大家,昨天晚上皇上回来了,说不定两个主子昨天晚上活动到很晚,要是现在进去打扰两个人的话,难免会被皇上的怒气给波及到了大家的。 闵月也还是个大姑娘,脸皮也难免薄儿了一些的。 第180章 周湛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确实是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这才睡起来了。 天刚刚亮了没有多久的时候,燕莘就已经醒了过来了,她现在这小半年里面已经养成了天亮就醒的的小习惯了。 但是她昨天就是害怕自己会因为周湛今天会回来。而她自己昨天晚上会一时半会的睡不着,早晨起得晚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的是周湛会大半夜的回来,更没有想到自己尽管是在周湛的怀抱里面睡着的,却还是按照着以往的起床时间,准时的睁开了眼睛。 她醒来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听到了屋外的走动声了,她察觉到有人走到她的门口那里,可是却一直都没有进来。燕莘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正好这个时候外面就传来了闵月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燕莘有些好奇,可是却无奈不是习武之人,并听不清楚闵月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说是不许她们进来,旁的也就听不到了。 燕莘有些不解闵月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本来她想坐起来去问问闵月的,可是就在她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把周湛的胳膊从她的腰上挪开,坐起来要下床的时候,周湛在她的身后猛地一使力,燕莘又跌回到了周湛的怀里面了。 燕莘一抬头就对上了周湛睡意朦胧的眼睛,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无奈的却是,不管她怎么费力气,都是在做一些无用之功。 周湛似乎也是被她的动作给折腾的睡不着了,可是脸上却还是睡意满满的,燕莘伸出手来摸了摸周湛的脸颊,“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周湛也听到了外面唧唧喳喳的声音,再一看燕莘有些着急的样子,也是猜出了燕莘心里面在想什么,“不用出去了,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闵月了,她是不想外面的人进来打扰我们两个。” 一开始的时候燕莘确实是没有听出周湛的话语里面隐藏的意思。呆呆的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清楚,脸颊一下子就羞得通红的,把脑袋扎在了周湛的怀里面,不肯把头抬起来了。 周湛看到燕莘这小女人的一幕,低声呵呵的笑了几声。可是领兵作战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周湛就没有睡过几个囫囵觉,这现在正好又是暖香温玉在怀,睡意涌上了心头,“莘儿,我好困,再陪着我睡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还是每日领兵吆喝着,周湛的嗓音有些微的沙哑,可是在燕莘听来,周湛这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真真是性感无比的。 许是不忍心周湛回来了都不能好好的睡一觉,燕莘也没有再急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老老实实的窝在周湛的怀里面。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了,等到周湛睡饱了之后,一低头就看到怀里面的小女人也呼呼的睡了过去,周湛一时有些兴起,抬手捏着燕莘的鼻尖。 鼻子被挡住了呼吸了,燕莘自然而然的张开了自己的小嘴巴,可是她却不知道的是那微微露出来的粉红色的小舌头在周湛看来,真真是无比的诱惑。 两个人这已经分开了小半年了,分别之前两个人又是初初尝到肉香味,这个时候周湛看着怀里面让自己挂念了小半年的小女人,一时之间心中无限感慨。 周湛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覆盖在了燕莘的唇上,伸出舌头来小心翼翼的描勒着燕莘的嘴唇的形状,一时之间竟也有些不忍心放开口了。 燕莘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已经吃完了早饭了的,可是因为今天早上又陪着周湛睡了一会儿正在睡梦中的时候,所以燕莘现在在梦里面都要饿死了。 正好这个时候,燕莘就在睡梦里面看到自己的面前就有一条鸡腿,而且那条鸡腿还就在自己的面前,燕莘一时有些忍不住,一下子就张开嘴巴朝着面前的鸡腿上面啃了上去了。 周湛正在那里亲着正起劲,可是燕莘却一下子就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当时周湛还想着燕莘怎么在梦里面都能这么配合自己呢?燕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咬了下去了。 咬完了之后,周湛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了,尽管自己的嘴唇还疼的要死,可是他却还在拼命的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燕莘这是在说什么。 “嗯,鸡腿,好好吃的鸡腿,鸡腿,鸡腿……”周湛一听清楚燕莘在那里说着什么,脸色立马就变了,铁青铁青的,周湛看着燕莘睡着这么香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既然把朕的嘴巴当成了鸡腿了,看朕不好好整治整治你。 周湛在这里气急败坏的想着,可是真的要他收拾收拾燕莘的话,怕是他就会是第一个不舍得的了,周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认识燕莘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爱情是何滋味,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沉浸在爱情里面不可自拔。 可是爱情却还是这么毫无预料的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了,还是这么一个和他心意的姑娘,周湛紧了紧搂着燕莘的胳膊,原来只要能够抱着她都会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燕莘是在周湛一瞬不瞬的目光攻势下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周湛的那双带着些许的笑意的眸子,“阿湛,你醒的好早。” 听了燕莘那带了些许的娇嗔的话语,周湛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酥软了,俯下头去,想要一吻芳泽,就在周湛的嘴巴离着燕莘不到一巴掌远的时候,燕莘看到了周湛嘴上的伤口。叉低乐划。 燕莘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周湛,眼睛里面似乎还含着些许的质问,周湛顺着她的目光,这才记起来自己嘴上的伤口,这个时候看到燕莘这副带着些许的质问的小眼神,更加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 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敲燕莘的脑袋,“莘儿我奉劝你,快点儿把脑子里面那点儿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扔出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来。” 燕莘看到周湛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再一联想自己刚刚在梦境里面吃的那真实度很高的鸡腿,便也就猜测出了周湛嘴唇上的伤口是从何而来的了。 燕莘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伸出手来摸了摸周湛嘴巴上的伤口,“阿湛,这里还疼吗?” 感受到自己唇上的温暖的触觉,周湛伸出舌头来舔了舔燕莘的手指,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去之后,这才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就连一开始因为被燕莘把他的嘴巴当成了鸡腿的事情,他也都不生气了。 燕莘却因为周湛的这个小动作羞得都差点把头钻进地洞里面去,周湛看到燕莘这幅样子,便也就不忍心再去逗弄她了,再说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他们还得尽快出城去迎接大部队去。 等到闵月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燕莘像一个蚕宝宝一样的窝在床上,不肯动弹,闵月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湛的方向,周湛正好也穿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了,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的走到了床边。 像是屋子里面没有闵月这个大灯泡一样,周湛坐在燕莘的身边,把手从被子的下面伸了进去,“莘儿,起床了好不好?” 就在周湛和闵月两个人的齐心协力之下,燕莘这才红着脸从被窝里面钻出了脑袋,可是却还是从头到尾都不肯再去看周湛一眼。 古代没有太多的通信系统,想要出去接人,靠的不过是运气和默契两点,运气好,默契度高才会不用等待太多的时间,周湛和燕莘两个人几乎是刚到城外,就有将士回来禀报说是大军即将就到了。 对于今天一大早就在皇宫里面看到周湛的这件事情,除了燕莘和闵月这两个一早就知晓的人,其余的到现在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尤其是那几个前去服侍着燕莘起床洗漱的宫女,更是冲击不小。 再看到闵月那毫无惊讶的样子,那几个小宫女也就知道了早上的时候,闵月为什么会那样阻挠她们进去,有些歉意的朝着闵月笑了笑。 燕莘和周湛两个站在大树的阴凉下,不远处还有两把给他们准备好了的椅子,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有去坐,反而是在大树下面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周湛紧紧地拉着燕莘的手,一边说着话儿,一边还不住的用手指去摩挲着燕莘的手背,燕莘现在只要一抬起头就能看到周湛了,终于这不是在梦中才能看到的人了。 她真的是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周湛说,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燕莘实在是没有那样的厚脸皮,轻轻的挣扎着,似乎是极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周湛的手里抽回去,可是她的那点儿小力道,周湛又怎么会看在眼里呢? 这毕竟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燕莘也不敢让自己动作太过于明显,挣扎无果之后,便也就消了那份心了,静静地任由周湛牵着,摩挲着,不再去做丝毫的反抗了。 没过多久,燕莘就看到路的尽头卷起了阵阵的灰尘,踮着脚尖,蹦跶着,似乎是想要看到那边是什么情况一样,在周湛离开的这小半年里面,燕莘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周湛登基之后,地位还没有彻底的稳固就去了边疆了,燕莘自己一个人坐镇后宫,必须得拿出后宫当家人的气势来,才能敌对各妃嫔和她们身后的家族。 周湛自然也是知道燕莘的不容易的,当初就是他把燕莘拉进了这趟浑水中,若是不能护的她周全的话,他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周湛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燕莘满脸的遮不住的欣喜,周湛知道燕莘的兴奋不仅仅是军队的回归,更多的则是出宫的自由。 燕莘本来就应该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的,却因为他的私念,而给她折断了双翼,这一生一世只能生活在皇宫这个华美的大笼子里面,再无当初的半点儿自由。 周湛有些疼惜的揽住燕莘的肩膀,低下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看到她满眼的希冀,周湛把手从燕莘肩膀挪到腰上,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往路的尽头,宣国大军队的方向飞去,这一路上只留下了一声接一声的的独属于燕莘的欢笑声。 第181章 燕莘感冒 在处置这些妃嫔的时候,燕莘设想过无数种周湛的反应,可是却偏偏没有想到的是,当周湛听到他的两个后妃自请命出宫的时候。连问一下是谁都没有,就直接点头同意了。 对于这个结果燕莘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虽说周湛都没有碰一下那些后妃,但是毕竟这些人也都曾经是他的妃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把她们放走了的话,他就没有考虑过名声的问题吗? 周湛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燕莘的人,不过是一个小表情,周湛就已经猜测出了燕莘心里面的想法了。伸出手来,一把就把燕莘拉到了他的怀里面,“早在去解决西北战事的时候,我就想要把它们都给打发了的,不过却一直拖了这么久了。”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是越发的震惊了,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湛,伸出手来,像他一样的主动伸出手来揽住了周湛的脖子,把嘴唇靠近周湛的耳朵的位置,轻声地问道着,“那你当时把吴叔叫进宫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吗?” 周湛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这可是小女人第一次这么主动,若是不好好的享受一番的话。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呢? 燕莘怎么会知道周湛心里面的小九九,反而还在心里面夸赞着周湛越来越听管教了,她可怎么会知道周湛这个大尾巴狼心中的所想呢? 看着送到了自己嘴边的美食,周湛总觉得要是就这么辜负了的话,未免也太不符合他的性子了吧,抱着燕莘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二话不说的就往床边走去。 燕莘在周湛乍一站起来的时候。还低声的惊呼了一声,等到看清楚了他的目的之后,燕莘的脸又烧得通红的一片,把头埋进周湛的怀里面。不想去理会周湛那低沉的笑声。 可是真真是怕什么,偏偏就会来什么,周湛似乎真的是燕莘肚子里面的蛔虫,看到她这么娇羞的样子,低声的笑了起来了,许是不想招来别的人,周湛的笑声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的,在燕莘听来,便也就是格外的性感迷人了。 等到燕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将近晚饭的时候了,有些羞恼的抬起拳头来锤了锤周湛的胸膛,横了他一眼,她不知道的是,周湛看到她满脸红霞的样子,嗓子又是一紧,天知道在这分别的小半年里面,他到底有多么想念她。 燕莘使尽力气的把周湛往外推了推,别过脸去,说什么都不肯再去看他一眼,周湛知晓她这是羞恼了,呵呵的笑了两声从床上坐起身子来,“莘儿,别恼了,我这就出去,帮你看着,谁都不许进来。” 听了周湛这打趣儿的话语,燕莘的脸颊又是哄得一下就红了,脑海里面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今天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刚刚兴起,闵月就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正好就看到她和周湛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在床上。 想起闵月当时的反应来,燕莘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周湛会来的那天晚上就是被闵月给撞见了,今天又被闵月给撞见了,这也太巧儿了,巧儿的让燕莘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去和闵月相处了。 为了谨防今天的这种事情再一次的发生,燕莘决定了以后要离着周湛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可是这一切却只是燕莘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周湛怎么会允许呢? 周湛做事一向不会拖泥带水,当天晚上吃完了晚饭就颁布了圣旨,说是准许陈婕妤,冯荣华的请求,并把两个人收为了义妹,分别封为了永平县主和永安县主。 这道旨意一出,永平和永安两位县主欢天喜地的去跟周湛和燕莘两个拜别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由周湛亲自派出去的侍卫把两个人护送回了家。叉余何技。 这事情一出,后宫里面剩下的几个妃嫔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周湛的心思她们也都是看在了眼里的了,难道就要这么一直耗下去吗?可是她们都是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来的。 若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家的话,怕是就连家族里面也是会容不下的吧。其实她们这些世家千金都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内地里面的腌臜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家族的掌事人都希望越来越繁盛,她们这些姑娘家的,基本上是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以后的命运了,周湛的皮相好,反正怎么都得联姻,嫁给长相英俊的皇帝自然就成了大家的上上之选了。 可是谁会知道这当今皇上满心满眼的都只有燕莘自己一个人,哪怕她们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也都不过是在做一些无用功的。 越是往深处了去想,其实黑暗面便也就会越多。 当初能够被推选进皇宫里面的都是家族里面样貌才学上面的佼佼者,自小所接受的教育也都是最别出心裁的,所接受的待遇自然而然也就是最好的了。 这些日子虽然天是渐渐的热了,可是燕莘却还是感冒病倒了,这全都归咎于前两天那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雨,燕莘本来是听说御花园里面进了一批新花儿,燕莘又是个爱花的,自然就忙不迭的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御花园了。 本来闵月几个人是想跟着燕莘一起去的,可是却被燕莘强行的给制止住了,用燕莘的话说就是,赏花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身边还跟着一大群人的,若是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呆在了翊宁宫里面,哪儿也不去了。 自从周湛回宫之后,燕莘就是个被周湛宠坏了的孩子了,闵月几个人自然都不敢违背了燕莘的命令的,可是却也不敢私自的让燕莘自己一个人出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们就是还有一百条小命儿的话,也不够周湛迁怒的。 可是生气状态中的燕莘更是不能再去惹怒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燕莘根本就不是一直无害的小兔子,迫于无奈,闵月几个人只得勉勉强强的点头答应了,只盼望着这个主子不要闯出什么事情来。 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今天打盹儿了,偏偏就在燕莘在御花园里面赏花赏的开心的时候,一场瓢泼般的大雨从天而降。 燕莘被冻的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了,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这大雨,你说说她这难得的想要出来赏赏花,可是为何天公偏偏不作美呢? 等到闵月几个人拿着伞和干净的衣服赶到御花园的时候,燕莘正蜷缩在御花园中央的小亭子里面,看着面前的闵月,嘴巴都抿成了一道波浪线了,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闵月到了嘴边的责备又给咽了回去了。 恰好周湛今天事务又多,等到他处理好一切来到翊宁宫的时候,就看到翊宁宫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周湛有些好奇的逮住了一个小太监,得知燕莘因为淋雨而发烧了的时候,周湛的眼睛里面的怒火都要把闵月给烧透了。 可是现在燕莘身边又离不开人,周湛也只得暂时的放过闵月,等到闵月消失在了屋子里面之后,周湛看了看手边刚刚端上来的茶杯,眼睛里面阴晴不定的看着李总管,“俪贵妃发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我?” 听了周湛的问罪,李总管忙不迭的跪在了周湛的脚边,“皇上冤枉呀,老奴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呀,皇上冤枉呀,冤枉呀。” 看着这里里外外都在忙碌的人,在听到李总管的吆喝声,周湛只觉得很是烦躁,不再去理会在地上跪着的李总管,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背着手就往屋子里面走去。 等到他看到床上那个形容憔悴的小女人的时候,周湛抬手抚摸着自己阵阵发痛的胸口的位置,这才抬步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握着燕莘的手看着床边的太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离着上一次淋雨也已经有将近十天的时间了,可是燕莘却还是一直都没有大好,也没大有精神,整天窝在床上,哪里也不想动弹。 因为燕莘害怕自己的感冒过给周湛,所以这些日子并不许周湛靠的她近了,殊不知燕莘的这一举动,正好就被那些有心的人给钻了空子了。 周湛这两天被燕莘勒令着不许踏进翊宁宫,所以每天也都是没精打采的,以前竟不知道这日子是这么的难熬。李总管看着周湛每天都没有多少的食欲,也都有些担心,便私底下吩咐着御膳房给周湛熬着浓粥,等到他饿的时候,好多少的吃一些。 剩下的几个嫔妃里面,娘家权势最大的莫过于楚昭仪了,她的娘家是周湛登基之后刚提拔上来的尚书,官位虽不是最高的,可是毕竟也算是周湛还是五皇子的时候的老功臣了。 在朝堂之上的时候,周湛也总会给楚尚书几分薄面。 楚昭仪进宫之后,也是跟其他的几个嫔妃一样,直接就被周湛给遗忘在了角落里面了,在家的时候,她的娘亲就告诉过她,不管什么事情,机会都是留给一直坚持不懈的人的,进宫之后,楚昭仪也确实像她娘亲告诫的那样,行事低调的同时,又在各处安插着她自己的人手。 不得不说的是,楚昭仪的这一招确实是挺有用的,至少在皇宫的这么长时间以来,燕莘从来没有特别的留意过这个为人低调的楚昭仪的,也一直都以为她是个安分守己的。 得知燕莘病倒之后便不允许周湛踏进翊宁宫半步的消息,楚昭仪便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机会来了。 乍一进宫的时候,楚昭仪是带了大量的银票的,为的就是好在皇宫里面收买一些好为她所用的下人。 在这皇宫之中,楚昭仪收买的人不多,只有三个,一个是御膳房里面的副厨,一个是燕莘身边的二等丫鬟乐平,还有一个就是周湛身边的吴总管的小徒弟。 虽然收买的人不多,可是却都是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的。 副厨可以帮着她在周湛喝的粥里面下药,吴总管的小徒弟则是可以帮着她出入御书房,避开其他的人手,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之后,楚昭仪便让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婷婷去宫外买了一包迷幻药粉。 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之后,楚昭仪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一定会让周湛发现她的与众不同之处的。 第182章 清理门户? 就在楚昭仪一切都准备就绪的这几天里,燕莘的身子也已经慢慢的转好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自己的身子好了。就要开始整理自己的翊宁宫了。 在她缠绵病榻的这些日子里面,别看她貌似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其实整个皇宫里面谁都做了什么样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她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既然现在身子已经大好了,那也就要开始清理门户了。 燕莘在闵月的服侍下,披了一件外衣,把头转向了闵月的方向。“闵月。把她带进来吧。”闵月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不同意燕莘这么早就审问的,因为燕莘的身子其实也就是这两天才刚刚的有些好转的。 自从上一次燕莘因为淋了雨,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之后,周湛的情绪就一直都像是吃了火药一般。一旦触碰上了。那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可是燕莘也是个倔强的性子,怎么会是闵月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了的。 碰上了这么两个倔强有各自的有主见的主子,闵月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也只能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今天早上不是乐平当值。闵月还特意的去了一趟她的住的地方,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屋子里面除了乐平之外,还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乍一看到闵月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紧张兮兮的分开了。 乐平强装着镇定地看着闵月的方向,“闵月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在看到闵月并没有搭理她,反而还是一直直直的看着屋子里面另外一个小丫头的时候,乐平面上就更加的不自然了。 闵月这个时候正好把头转向到了乐平的身上了,“是娘娘说让你过去一趟的,说是这几天刚刚喜欢上一个新发型,让你去帮着弄弄。” 听了闵月的话之后,乐平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有些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好的,闵月姐姐,我这马上就过去。”乐平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让闵月先自己回去就好,她不和她一起过去了。 闵月自然会听出乐平的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问那个小丫头的身份就走了出去了。 等看到闵月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视线里面了,乐平这才伸出手来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像是真的受到了什么样的大惊吓了一般。 闵月走出了屋子之后,一个闪身就到了屋子外面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去了,等到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这才把随身跟随着的暗卫给呼叫了出来了,说是让他紧密观察着屋子里面的那个小丫头。 几乎是闵月刚一回到屋子里面,乐平吼叫也就跟着进来了,这个时候的乐平面上早就恢复了一开始的笑意,再也没有了刚刚在她的屋子里面被闵月突然抓包时候的手足无措了。 燕莘笑着朝着乐平招了招手,领着她来到了梳妆台的前面,“你的手艺太和本宫的心意了,旁的人本宫还用的不顺手。”听了燕莘的话之后,乐平的一双眼睛更加弯成了一双小月牙了,“多谢娘娘看得起奴婢了。” 燕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打开了自己桌子上面的首饰盒,在里面左右的翻动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闵月见状也赶紧跟了上来,“主子,您在找什么呢?” 燕莘没有理会闵月,依旧还在那里左右的翻找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皱着眉头开了口,“闵月,你还记不记得本宫淋雨感冒之前,有一次偶然看到了楚昭仪,当时她那头饰的样子本宫看了很是欢喜,我总觉得在哪里还看过的样子,怎么我的首饰里面没有呀?” 乐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总是觉得燕莘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眼睛是在看着她的方向的。然后她的脑海里面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楚昭仪之前赏给她的一只簪子了。 刚一得到的那几天,她着实是很喜欢的,而且也在头上到了好几天,直到后来同一个屋子里面的一个小姐妹无意中提了一句她的这簪子逾越了身份了,所以她便也就开始把她的簪子束之高阁了。 她佩戴着那只簪子的几天,正好都是伺候着俪贵妃梳头发的那几天,俪贵妃的观察能力一直都是不容小觑的,难不成还真的就这么被抓包了吗?如果俪贵妃真的问起来了,那么她到底要不要否认呢? 正在乐平还在那里纠结的时候,燕莘和闵月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只不过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的乐平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闵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就吆喝了一句,“主子,奴婢记得乐平也有一根和楚昭仪差不多的簪子呢。”本来还在走神的乐平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了,立马条件反射一般的喊了一句,“不是我!” 乐平难得的的声音把屋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乐平也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刚刚有些失了礼仪了,赶紧跪了下来,燕莘转过身子来看着乐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来亲自把乐平从地上扶了起来。 乐平当时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可是脑海里却还没有被这惊讶给占满,还是有着些许的理智的,只不过每每的听到闵月和燕莘两个人说起簪子的时候,乐平总还是会有些许的条件反射的。 甚至有好几次的时间,乐平都不自然的把手抚伤了自己的发髻上面,忽而再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再猛的把手从头上拿了下来。 这么几次之后,燕莘和闵月也不得不住一起乐平的动作来了,燕莘看到乐平的动作更是有些不解了,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乐平,“乐平,你是不是什么不舒服呀,今天你真的好反常呀。” 听了燕莘的问话之后,乐平先是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下子更是让燕莘有些不了解乐平的意思了,只是满眼都是深意的看着乐平,看到她丝毫没有打算解释的样子,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乐平又怎么会猜测到燕莘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呢?只是凭着直觉告诉自己,要是俪贵妃知道了她和楚昭仪勾结到了一起了的话,俪贵妃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了这里,乐平就更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对燕莘坦白了。 燕莘又和乐平两个人打了一会儿的太极,看到乐平没有丝毫的想要坦白的样子,燕莘便也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了。燕莘真的有些不忍心就这么处置了乐平的,毕竟她的手艺她是真的挺喜欢的。 可是看到乐平这副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燕莘便也就厌倦了,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来,冷冷的看着乐平,没有多说什么。 乐平似乎也是知道燕莘这是恼了的,一下子就跪在燕莘的面前,努力的压低着自己的脑袋,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更别说是坦白和求饶了。 闵月站在一旁,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乐平,她的心思她也是多少的想到了一些的,不就是以为主子没有证据,只是在猜疑她吗?闵月想到了这里,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人真的是愚笨极了。 俪贵妃娘娘一旦审问你了,便就是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了,她在周湛身边的这些年里面,还真的见过不少的不怕死的,可是却没有见到过像乐平这样不怕死的,有些蔑视的摇了摇头,主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的把握住的。 果然,等到闵月抬起头来看燕莘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眼里面丝毫没有隐藏的厌恶了,闵月走上前去站在燕莘的身后,这个时候主子应该是要去看好戏的了,所以她还是得费点儿心,帮着主子绾一个好看的发型的。 燕莘一直以为周湛培养出来的闵月只会一些最普通的服侍技巧,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武力值,却没有想到的是闵月也有一双巧手,一双并不输于任何人的巧手,看着镜子里面精巧的发型,被乐平弄糟了的心情这下子也好了不少了。 燕莘从乐平的身边走过的时候,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就越过了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到屋子里面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乐平还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只是直觉告诉她的,俪贵妃娘娘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她。叉沟住血。 可是一想到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把柄在燕莘的手上,乐平便也就有些放心了,其实说不定今天只是在给她一个警告而已呢。 想到了这里,乐平一直狂跳的心便也就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了,却在这个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刀剑相互碰撞的时候才会产生的声音,乐平的心又被吊了起来了。 没有让她失望的是,那刀剑的声音在屋子外面停了下来,然后传进她的耳朵里面的就是房间的门被开开的声音,和更加贴近了的走路的声音。 乐平大着胆子慢慢的抬起了脑袋,就正好看到了自己的面前停下了一双脚,乐平顺着这两条腿使劲的往上望了去,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丝毫没有温度的眸子。 甚至就连一句话都没有问,乐平就直接被那人给拎着后衣领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他身上的散发着寒气的佩剑,乐平没有胆量敢挣扎,老老实实的任由那冷面人把她从屋子里面提溜了出去。 一直等到乐平都坐在了通往宫外的马车了,她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难不成俪贵妃真的是因为掌握了她的背叛的证据了,所以才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她给抓了起来了吗? 她也想拎起马车上面的帘子看一看外面是在往哪里走,因为这越走下去,越没有人声,就连一向胆大的乐平都有些心惊了,可是她被点了身上的几处最重要的穴道了,眼上又被蒙上了一大块儿黑布,根本就是一点都看不到外面的风景。 燕莘在离开了翊宁宫之后,半点都没有耽搁的就坐上了轿辇,往御书房的方向赶了去了,她真不知道因为乐平的那一耽搁,会发生多少的她不可掌控的变数。 第183章 楚昭仪的想法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阻挠的人,而另一边的一直在监视着楚昭仪的人也传出消息来,说是没有丝毫的意外,都是在按照着计划中行事。 燕莘听了之后。倒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了,她的男人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就能够被诱惑的了的,更何况两个人都是之前就已经有准备的了。 等到燕莘赶到御书房的时候,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的说话声了,燕莘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了,周湛是在跟谁说话,本来燕莘还以为是在同楚昭仪说话,可是燕莘是越听便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除了周湛的声音之外。剩下的那个声音,燕莘虽然没有听过,但是很确定的是是个男声。周湛一贯是个有主见的,可是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为什么周湛还会在这里呢?按照着之前的计划来说。周湛现在不是应该待在御书房的后殿等待着楚昭仪的到来吗? 可是再转念一想,虽然西北战事已经平息了,但是周湛毕竟是一国之主,平日里需要处理的政事自然不会少了,燕莘往后退了几步,免得周湛现在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谁知道就在燕莘刚刚往后退了两步的时候,御书房的门就一下子被从里面开开了,燕莘一转头就对上了周湛的那副含笑的眸子。 周湛朝着燕莘的方向伸出了手,燕莘整个人也像是被使了什么法术一样,呆呆傻傻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周湛的手上,可是她的脑子里面,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没想到不管隔了多久,周湛的美男计对燕莘依旧有用。 周湛对于自己的魅力值一直都是很满意的,尤其是每次都能用自己这张脸而诱惑的了燕莘的时候,他更是得意的无以复加。 燕莘跟在周湛的身后往里面走去,一直等到御书房的大门被合上了。燕莘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前面的牵着她的男子,燕莘的低下了头来,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周湛像是知道燕莘在想什么似的,一转过头的时候就正好看到燕莘有些懊恼的在用空着的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她自己的脑袋。 周湛觉得有些好笑的停下了脚步,可是燕莘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两步,直到要撞上周湛的时候燕莘这才回过神儿来,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周湛当然也是乐得眼神的投怀送抱。 正在两个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刻的时候,燕莘就听到在御书房角落处的地方,传来了两声压抑的笑声和低咳声。 燕莘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她自己出现的幻觉,可是知道那笑声越来越大的时候,燕莘才有些不可置信的从周湛的怀里面挣扎着出去了,她又一次的被周湛的美色给诱惑了,刚刚她还在门外的时候听到屋子里面有说话声,这一会儿却因为周湛的诱惑又给忘记了。 周湛生怕燕莘再一次拿自己的脑袋出气,赶紧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燕莘的双手,领着她往屋子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断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莘儿,我去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那都是我的几个好兄弟。” 燕莘一边听着周湛的话,一边不断地在心里面想着上一世的事情,好兄弟?上一世的记忆里面完全没有关于周湛的好兄弟的印象,是因为上一世的周湛一直对她有一分的防备没有告诉过她,还是这些人都是这一世才冒出来的? 燕莘就在自己的纠结中跟在周湛的身后走到了御书房的里面,看到空空如也的御书房,燕莘不禁要怀疑自己刚刚是真的出现了幻觉了,难道就连周湛刚刚说的要给她介绍好兄弟也只是幻觉吗? 周湛在很多时候都像是燕莘肚子里面的蛔虫,这不,这一会儿燕莘还没有开口说话,周湛就率先开了口了,“莘儿,刚刚的这一切都不是你脑子里面的幻觉,都是真真正正的发生的。” 燕莘听了周湛的话之后,总觉得周湛这是话里面有话,燕莘转着头看了看周围的,心里面也总算是有了底儿了,朝着周湛的方向点了点头,这才朝着房梁上面大声的吆喝了一句。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要躲起来?” 这话音刚落,唰唰唰的三道人影就落在了燕莘和周湛的面前。 周湛正要为几个人做介绍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鸟叫声,周湛朝着三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身形最像周湛的脱下身上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明黄色的衣服,往一处比较昏暗的地方走去。 燕莘这个时候才算是知道了周湛的计划,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两个人很多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可是其中的默契还都是存在的。 周湛笑着走到燕莘的面前,揽着燕莘的腰,和其余的两个人一起跳上了房梁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周湛提前吩咐下去,准备好的了,燕莘落脚的这个地方的木头格外大,根本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可是尽管如此,燕莘却还是不太敢动弹,周湛也不放心燕莘自己一个人,便一直都紧紧地搂着燕莘的腰,看的另外的那两个人可叫一个酸。 燕莘和他们这都是第一次见面,现在周湛又和她这么腻歪,燕莘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脸皮挺厚的了,可是当这两个陌生人的面,燕莘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的。 伸出手来把周湛往外推了推,可是无奈的是,燕莘尽管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了,却依然不能撼动周湛半分,燕莘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周湛的那两个兄弟,一下子就对上了他们两个那戏谑的小眼神了。 燕莘有些气恼的锤了周湛几下,看到没有任何的作用,便也就放弃了,任由着周湛揽着她的肩膀坐在房梁上面。 恰好这个时候门口的位置传来了开开门的声音,燕莘也不由自主的屏了气息,不敢再出一丝一毫的动静,安安静静的听着下面的说话声。叉岁扑扛。 楚昭仪来御书房之前,她先是去了找了一趟李总管的徒弟,当得知周湛已经把加了料的粥喝了,他也已经把御书房里里外外的人清理干净了之后,楚昭仪这才放下心来往里面走去。 很好,现在的一切都还是按照着她的计划来的,也让她心里面多了一点儿底儿了,那药是她之前特意的去吩咐着人去宫外的勾栏院里面去买的,质量上自然是好的,她也从来都没有疑心过这一点儿的。 她还是个姑娘家的时候,她娘就告诉过她,若是以后等到她嫁人了,抓不住自己的相公的心的话,这些特殊的手段也都是可以利用的,就连这家勾栏院也是她娘亲在她进宫之前特意告诉她的。 用她娘亲的话说就是,男人都不是理性的动物,很多情况下,只要你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加上自己的努力,那么结果总该是合人心意的了,周湛更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只要今天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了,那么以后便也就不再担心周湛会辜负她的了。 楚昭仪自小便就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她也确实都是这么以为的,第一次见到周湛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怦然心动了,可是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身份天差地别,楚昭仪虽然一直没有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却一直都在努力地想法子。 直到她的父亲立了功了,他们全家搬迁到了京都里面,她这才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果不其然,他们一家刚刚定下来,太后的懿旨就已经到了他们府上。 捧着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圣旨的时候,楚昭仪整个人就跟泡在了蜜糖里面一样的甜蜜,等到进宫了以后,直接就被封为了昭仪,她也去打听过的,这是这一批进宫的里面,封号最好的。 可是等到分好了她自己的宫殿之后,这才被告知得去翊宁宫给俪贵妃请安,当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昭仪整个人就跟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随身丫鬟芸荷,“不是说本宫才是这一批里面封号最高的吗?” 听了楚昭仪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吆喝声,芸荷心里面有些不安的左右的看了看,待看到没有旁的人的时候,这才放下了心来。 “小姐,这皇宫里面处处都是人儿精,隔墙有耳呀,小姐。”听了芸荷的话之后,楚昭仪也总算是找回了些许的理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初周湛还只是五皇子的时候,他遇难的时候在楚昭仪的家里面借住了一些日子,那段日子的时候是楚昭仪最幸福的时候,每天都想着法子跟周湛偶遇,每天只要能和周湛说几句话,甚至是见他一面,都是极大的幸福的。 在往翊宁宫去的路上,芸荷把今天刚刚的来的一些情报都一一的说给了楚昭仪听了一听,好让她心里面多多少少的有些底儿,免得到时候得罪了哪个不能得罪的。 楚昭仪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听了这些消息之后,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却也是都记在了心里面的了。 等到到了翊宁宫见到燕莘的时候,楚昭仪的面上在没有了在家里的时候的大小姐脾气了,反而是伪装成了一副知书达理的小鸟依人的样子,唯唯诺诺的确实是没有引起燕莘的多大的注意力。 早在见燕莘之前,楚昭仪就设想过燕莘的样貌的,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燕莘只不过是有一个强势的娘家,强行的把她塞给皇上的,至于样貌上就更加的没什么值得欣赏的了,可是直到今天看到了燕莘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且不说燕莘的样貌,这满后宫里面的妃嫔的样貌都是个顶个儿的好看,但是一向自傲的楚昭仪却还是觉得自己才是除了燕莘之外,最好看的了。 燕莘这个时候只顾着跟燕紫清在那里明争暗斗,根本就是忽视了楚昭仪这个狼子野心的了。 一边这样想着,楚昭仪一边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往里面走了进去。 等到她看到坐在屋子阴暗处的那个男人的时候,楚昭仪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了,像是自己的目的终于已经达成了一般。 楚昭仪在来之前生怕那加了药的粥不起什么作用,她还特意地在身上薰了迷情的香料了。 第184章 燕莘怀孕了? 因为有了迷情香的作用,楚昭仪整个人也变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她只是看到屋子里面有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可是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谁。 可是这个时候迷情香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楚昭仪已经连最后的那一点儿的理智也已经消失不见了,扭捏着自己的身子就往那桌子后面的男人的身上贴了过去。 燕莘他们几个在上面看着这一幕,燕莘撇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周湛,似乎是在询问着周湛是什么意思,周湛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把燕莘的脑袋捏着转了回去了,让她老老实实的继续看下去,不要再多说话了。 燕莘朝着周湛的方向扁了扁嘴巴,又把自己的脑袋转了回去。没有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继续的看着下面的动静。 这个时候的楚昭仪再也没有了平日的端庄大方了,反而是一改往日的形象像一个妖媚的女子缠在了那人的身上。 燕莘没有功夫,在黑暗中的视力也不是特别的好,只能大体的看到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至于两个人面上的具体的表情则是根本就看不到的。 可是周湛却不比燕莘。尽管是离着又远,那地儿又黑,可是对于周湛来说。却是丝毫的影响都是没有的,他一清二楚的看到他的暗卫的面上的明显红晕。 这些暗卫都是他精心的培养出来的,可是周湛却是从来都没有让他们接触过女色,尽管在同一批的暗卫里面会有几个资质聪颖的女暗卫,可是他们都是以竞争对手一样地存在着,从来都没有过性别上面的意识的。 直到这一刻。周湛这才觉得自己的一直以来的训练方法其实还是有待改进的,要是敌人以女色诱惑他们的话,必然会有几个会中招的,所以周湛暗暗地决定以后一定要增加一项训练的项目。 想到了这里周湛这才又静下心来,看着下面的情况。 这个时候楚昭仪整个人已经骑到了那个暗卫的身上了,两个人都有些衣冠不整的样子了,尤其是楚昭仪,整个上衣基本都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而且还不住的在那暗卫的身上啃着,毫无技巧的样子。 这一幕虽说周湛看的不是特别的触动。但还是在脑海里面不由得想起了燕莘在他身下的时候的样子,伸出手来捏了捏燕莘腰上的嫩肉,顾不得身边还有两个好兄弟就把自己的嘴唇凑在了燕莘的耳边。 像个小鸡啄米一般的亲了几口之后,周湛这才放开燕莘,朝着窗外的位置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等到御书房的门又一次的被推开之后,周湛这才揽着燕莘的腰从房梁上面飞了下去。 周湛的两个好兄弟也跟在了两个人的身后飞了下去,往人群里面走去。 燕莘看到李总管领着几个大臣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就有楚昭仪的父亲,待看清楚那女子是谁的时候,楚尚书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尤其是那男子还不是周湛的时候,更是变得铁青一片的。 而且那男子从头到尾都是耷拉着胳膊,把头转向了一旁,似乎是被下了药的样子,楚尚书正要上前去把两个人拉开的时候,周湛就和燕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了。 楚尚书也顾不得说别的了,率先跪了下来,可是这种情况还要他怎么开口?他的一世的清白的名声全都被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消耗殆尽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皇上的面前求饶? 若是在别处还好说,为何偏偏是在皇上办公的御书房?还是被这么多人发现的?这下子所有的名声可真真是都被她自己给丢尽了,楚尚书干巴巴地跪在了周湛的面前,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湛并没有开口,顺着屋子里面的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在他的平日里看书的桌子后面他的嫔妃在和一个男子纠缠不清着,空气里面还在不断的传来着些许的暧昧的气味。 周湛当下就冷下了脸了,虽说这些嫔妃他还都没有碰过,可是这也不代表着周湛就会这么允许他的名义上的女人的红杏出墙,这可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而一直站在周湛身旁的燕莘的面色也不是特别的好看,皱着眉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尚书,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跟楚尚书说一句话。 周湛看着桌子后面还是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女人,甩了甩袖子,就连身旁的燕莘也没有理会,就直接往外面走去。 燕莘一看周湛生气了,也连忙转身追着周湛的脚步快步的走了出去了。剩下的几个大臣们相互的看了看,也都有些尴尬的从屋子里面退了出去了,李总管也跟在他们的身后退了出去了。 这个时候整个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楚昭仪和楚尚书还有周湛的那个暗卫了。楚尚书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赶紧快步走到桌子后面,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的把他的女儿从那陌生的男子的身上扯了下来了。 可是谁知道楚昭仪被拉开了之后,就又开始不断的往楚尚书的身上磨蹭着,哼唧着,一看到这种情况,楚尚书狠了狠心,一巴掌扇在了他一直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的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 被扇了一巴掌之后,楚昭仪这才算是找回了一点点的理智,有些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犯着疼痛的脸颊,看着面前的父亲,似乎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似的。 看着周围并不怎么熟悉的环境,突然楚昭仪又记起了自己的计划,又看到自己面前的脸色也铁青的父亲,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转过头去看到了软弱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面的男子,不对,这不是皇上。 楚昭仪像是求救一般的把自己头又转向了自己的父亲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解释一般,楚尚书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女儿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了一旁,不想再去看一眼不争气的女儿。 仿佛是一刹那间就苍老了十几岁了楚尚书领着自己的女儿,身后还跟随着刚刚在御书房和楚昭仪亲密的男子,一行三个人面色各异的往周湛现在所在的养心殿走去。 刚刚三个人正在与书房里面对峙着,一言不发的时候,李总管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就去禀报说周湛在养心殿等着他们,一听这话,三个人都暂时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绪,一前一后的往养心殿走去。 皇宫里面各种消息都是传播的最快的,现在三个人往养心殿走的这一路上,就有不少的人都在远处停下来,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除了面色如常的暗卫之外,楚家父女两个人面上都跟七彩的调盘一样精彩。 好不容易到了养心殿的时候,楚尚书抬起头来看到主座上面的周湛,周湛现在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让他完全不知道周湛是在想着些什么。 燕莘坐在周湛的身边,看了看身旁的周湛,看到他没有要开口的感觉,燕莘就不自觉得想要开口了,周湛伸出手来捏了捏燕莘的手心,示意燕莘不要开口,他自有解决的法子。 燕莘点点头,把自己的眼睛收了回来了,可是周湛没有开口的时候,那三个人也都不敢开口,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燕莘最受不了这种低气压了,皱了皱眉头,正好又有些乏了,便就趴在周湛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转身去了后殿了。 燕莘消失了之后,周湛便就更加的安静了,过了好长一会儿之后,周湛从椅子上面站起身子来,走到一旁的书架上随手取了一本书,在那里静静地翻看了起来了,至于屋子里面的另外三个人就直接被他给忽视了。 燕莘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经常就没有什么预告的就会感觉到乏累,一开始的时候燕莘只以为是因为周湛晚上的时候太勤快了,导致了她的睡眠不足。 可是这些日子她明明一直都在调养身子,并没有和周湛怎么亲近,每日里的闲暇时间她也都是在看书睡觉,这觉补的实在是不应该是缺觉了。 燕莘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了,就跟闵月说了说,闵月听了之后特意的留了一个心眼儿,暗暗地猜想着燕莘会不会是有喜了,可是燕莘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不是一直都在看太医吗?要是有喜了的话,为什么太医会一言不发呢? 因为心里面有了疑问了,闵月便特意的去把周湛手下的一个精通医术的暗卫叫去了给燕莘把脉去了。 燕莘得知了闵月的想法之后,说是没有期待是在自欺欺人的,可是她也是有着和闵月一样的想法的,再说了,上一世的时候,一直到死,燕莘都是没有做过娘亲,她真的是很想养育一个她和周湛的孩子。休名介弟。 她是重生回来的,万一哪一天,老天爷看到她生活的这么幸福,又把她给带回去了,那么她在周湛的生命中可就是不曾留下丝毫的痕迹的,想到了这里,想要一个属于她和周湛的孩子的想法也就越发的浓烈了。 可是孩子不是说有就有的,至少在那暗卫帮着燕莘诊完脉之后,燕莘的情绪是真的低落了下来了,原来真的是她们想多了。 燕莘一旦静下来的时候,手边有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的时候,她就喜欢七想八想一些有的没的,这不,这一会儿了,她又在这里想着,会不会是因为她是重生的人,其实是不应该属于在这个社会的,所以才会这么久了,自己的肚子都是没有丝毫的动静的。 燕莘又突然记起这一世和上一世的时候种种的不同,又不自觉地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了,重新开始设想起其他的了。 周湛处理完楚昭仪的事情进到养心殿的后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小女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副烦躁不堪的样子,周湛的脑海里面响起了刚刚自己的暗卫来禀报的消息,天知道,当他得知他的小女人在为两个人没有宝宝的事情苦恼的时候,他整个人有多么的幸福。 燕莘在他身边的日子,他却还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如今得知燕莘其实是和他一样的心情的时候,他怎能不兴奋? 第185章 燕莘的身子 周湛把门轻轻的合上,走到了燕莘的身边,站在床边看着她在那里来回的翻滚着,嘴角的笑意也在不断地加深着。 燕莘其实在周湛刚一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的。可是却因为心里面不舒服,便一直都在忽视他。 周湛像是知道了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似的,看到了燕莘滚到了床的里侧之后,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大手一伸就把燕莘揽在了他的怀里,伸出一只手来不住的揉搓着燕莘的脑袋,面上也是一直都含着笑意的。 燕莘不堪被蹂躏,挣扎着想要从周湛的魔爪里面逃脱出来,可是燕莘却就像是在做无用功一样。她的那点儿小力气,周湛压根儿就没有看在了眼里面。 迫于无奈之下,燕莘只得另寻法子,总不能一直都被这样压迫着,而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吧?燕莘看着面前的男人,努力地抬起脑袋,定定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周湛被燕莘盯的心里面有些发毛。自打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以来,燕莘还从来都没有这样子的看着他,便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可是却依旧还是燕莘挣脱不了的力道。 燕莘看到周湛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就有些怒火涌上了心头,燕莘悄悄的把自己的手从周湛的怀里面挪了挪,趁着周湛一个不注意的时候,伸出手来挠了挠周湛的咯吱窝。 燕莘就看到周湛因为她的挠痒痒身子僵了僵,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燕莘,似乎是不明白燕莘怎么会知道他的这个弱点。 看到周湛这幅表情。燕莘就知道那两个人是没有欺骗她的,勾着嘴唇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任凭周湛怎么问她,她都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直摇头,死都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两个人闹了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燕莘就又有些犯困了,连连的打着呵欠,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周湛这才记起太医和暗卫都说过的燕莘的身子之前受过亏损的,现在必须得好好地养着,以后才不会有大毛病的。 想到了这里,周湛松开了本来揪着燕莘衣领的手。把她的脑袋放回到了枕头上,伸出手来把燕莘额头上因为刚刚的打闹而又凌乱了的头发,“你先睡一会儿。待会儿闵月熬好了药了,我再把你叫起来,你放心的休息一会儿吧。” 听了周湛的话,燕莘听话的点了点头,可是尽管她闭上了眼睛了,周湛那灼人的目光依旧还在她的头顶上面来回的徘徊着,让燕莘有些羞赧。 避免自己再次在周湛面前出糗,燕莘有些蜗牛的把自己的脑袋也钻进了被窝里面,周湛看到燕莘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可是又害怕燕莘这样子会有些呼吸不畅,便自己动手把燕莘的身子往上提了提。 等看到燕莘真的熟睡了之后,周湛这才收起了面上的笑意,身子收到了亏损这可不是件小事,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还有很多很多的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周湛也是平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的没有用。 周湛现在明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却不想就让燕莘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躺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去找李总管去了。 他趴在李总管的耳朵边上小声的说着什么,只看到李总管先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周湛,等看到他脸上那认真的严肃的神情的时候,李总管这才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领命下去了。 周湛又在门口那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子回了屋子里面,现在这时候,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离着燕莘远了。 李总管的腿脚一直都是很利索的,周湛是前脚刚进了屋子里面,他后脚就搬着一摞折子敲开门走进来了,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两张桌子,李总管也没开口问,便径自的往往离着床最近的那张桌子走去。 等到李总管转身走出了屋子之后,周湛又在燕莘的床边坐了一会儿这才走到了桌子边上,开始处理起今天压下来的折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燕莘就在身边陪伴着他的缘故,周湛这一下午的效率都很高,半人高的一大摞的折子周湛很快就处理了一大半了。 闵月熬好了药端着走进来的时候,燕莘还在那里呼呼睡着,半点儿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闵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在床边的桌子上看折子的周湛。 周湛放下手里面的折子,走到床边,做在燕莘的身边,轻轻的推了推她,看到她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周湛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朝着闵月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药一直都要熬着,等着莘儿醒过来的时候,朕再叫你进来。” 听了周湛的吩咐,闵月点了点头,拿起刚刚被她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的药碗,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燕莘是一直在快要吃晚饭的时候这才醒了过来的,周湛是在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里面的折子走到床边的,看到燕莘刚刚睡醒还有些小迷糊的样子,便不由的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头。 被捏得有些发痛的燕莘皱着眉头看着周湛,看到他久久都不想松开手,这才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周湛觉得有些好笑的松开了燕莘,扶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她的后背垫了一块枕头之后,这才去把闵月叫了进来。 试了试药碗周围的温度,周湛这才端着药碗凑近了燕莘的嘴边,因为闵月一直站在一边,燕莘不好意思和周湛这么亲昵,伸手往外推了推周湛,示意她想自己一个人喝药酒就行了。 周湛灵巧的躲过了燕莘想要夺碗的手,把小勺凑近了燕莘的嘴边,“莘儿,这药得趁着热乎,要不然就没有什么药效了。” 听了周湛的话,再一想周湛今天是不会让她自己的喝药的,就算这样一直僵持下去,自己也是未必能够犟的过周湛的,这两项权衡之下,燕莘迫于无奈,只好屈服在了周湛的淫威之下。 看到燕莘乖乖的听话了,周湛这才咧开嘴笑了,闵月站在两个人的身边,看着两个人这温馨的互动,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若是燕莘现在知道了闵月的心理活动的话,必定会大呼大叫着冤枉,她这并非是心甘情愿,而是迫于无奈。可是自己每咽下一口嘴里面的药,周湛就会舀着新的一勺递到了她的嘴边了。 这样下来,燕莘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解释,再说了,要是在周湛的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的跟闵月解释的话,晚上受苦受难的还不都是她吗? 每每想起周湛晚上的惩罚的时候,燕莘都会觉得自己脸红心跳着,脸颊也就不自觉地烧了起来了,看到燕莘这幅样子,周湛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燕莘是在想什么了,可是燕莘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他也得不得不的控制着自己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就不自觉地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了,连看向燕莘的面上,也都带了一丝丝的哀怨了,燕莘被周湛的这目光看得有些心惊,正想再往被子里面钻的时候,就被周湛给拉住了。 这个时候闵月已经很有眼力见的端着喝空了的药碗退出了屋子里面了,屋子里面也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虽然顾忌着燕莘的身子,周湛得老实几天了,可是却不代表他不能吃一些表面上的小豆腐。休助帅技。 最后周湛是在燕莘的娇喘兮兮的声音中起身离开的,他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给自己谋最后的一点儿的福利,还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周湛苦笑着低下头看了看,这才起身往外走了出去了。 燕莘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再一想起刚刚周湛那不比自己好多少的样子,抬起手来捂着自己的嘴巴嘿嘿的笑了起来了,像是一只偷了腥儿的小老鼠一样。 这养心殿的后殿里面,自从周湛上一次从西北完胜回来之后,他就在这里的书架上面放了不少的燕莘爱看的游记。 这一会儿,周湛不在,闵月也不在,燕莘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面怪没意思的,便从床上爬起来,找了几本书在那里翻看着。 当时周湛问她哪一些书没有看的时候,燕莘正好是睡得半醒半梦之中,随便的点了几本书,便又睡了过去了,这一会儿她坐在床上,看着这一摞她已经看了好多遍的书,有些欲哭无泪。 这天底下的巧事怎么就都赶到一起来了呢?当初周湛打扰她睡觉,变随便的点了几本书,却恰巧都是她看过的,这其中还有好多本都是她已经翻烂了的,还有好几本是她上一世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的。 燕莘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这一摞的书都放回了原处了,转身走到周湛的书架那里,挑了一本关于军事上的书,随手翻看了起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等到周湛解决好了他自己的私人事情回到屋子的时候,就看到燕莘独自一个人在烛火下面看书的一幕,那烛火照在她的脸侧,映的她格外的撩人,周湛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到自己又涌上来的欲望,心里苦笑道,这算不算是在自讨苦吃呢? 燕莘是一直等到自己的面前投下了一层阴影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周湛回来了,赶紧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周湛,咧着嘴露出了白白的牙齿,无声的笑了笑。 周湛看到她的这幅样子,也不由的跟着笑了笑,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怎么没看你的那些书,这些看得进去吗?” 听了周湛的话,燕莘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些是一点都不比我的书有趣儿,可是那些我都看过了,不想再看了。” 听了燕莘的话,周湛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明白燕莘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记得当初是特意的问过了燕莘之后,这才留下了这些书的呢? 可是一抬头看到燕莘那笑的一脸无辜的样子,便也就猜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抬起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燕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放下手里面的书,站起身子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周湛的怀里,任凭周湛再怎么开解,都是不肯把头抬起来的。 第186章 遣散后宫 楚昭仪的事情燕莘问过周湛好多次了,可是周湛却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说是不要担心了,他把这一切都已经给解决好了。 听到周湛这样说。燕莘便也就没有再继续的追问下去,只不过是每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扁扁嘴巴,埋怨周湛竟也会对她隐藏小秘密了。 在楚昭仪的事情过后,周湛再一次的把解散后宫里面的诸位嫔妃的事情给提上了日程,但是这一切都是背着燕莘做的,他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给燕莘一个惊喜。 周湛回来了,一直蠢蠢欲动的楚昭仪也已经被解决掉了。燕莘便想开始解决一下燕紫清这个终极大麻烦了,可是无奈的是一直都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虽说现在也已经把燕紫清给关起来了,可是燕紫清却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疯掉了,燕莘也不知道燕紫清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她之前也找太医去看过燕紫清,可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皇宫里面的几个太医对这一方面都不是特别的了解。 燕莘不是没有想过要从宫外请大夫进来给燕紫清诊治一番,可是却又担心这些事情会传出去,给周湛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每每想到了这里,燕莘就会把燕紫清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 眨眼间周湛已经把后宫里仅剩的四个嫔妃都给打发了出去了。可是燕紫清这里燕莘还是没有想出任何的有用的法子。 当燕莘得知周湛为了她把整个后宫里面的嫔妃都给打发回家了之后,说不感动是假的,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燕莘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上一世的时候周湛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会重现。 就连当初她把上一世的事情当做梦境一样跟周湛说了一遍的时候,也是存了别的私心的,她也是想要给周湛敲响警钟的。 可是却没有想到的是周湛竟然为了她把整个后宫都给解散了。 周湛现在是刚刚登基没有多久,这种强行的把后宫解散的事情在宣国的历史上其实还是头一遭,就连先祖在位的时候,尽管他百般宠爱他的皇后,却也依旧是保存着他的整个后宫大军的。 因为后宫与前朝一贯都是息息相关的。前朝的大臣们做事的时候所费的心,力。也是和皇帝在后宫对他们的女儿,孙女的宠爱成正比的。 先祖当初把最宠爱的贵妃立为皇后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也解散后宫的,可是单单立为皇后这件事情就已经引起了满朝文武的不满了,便也就按捺住了自己心里面的小心思了。 燕莘一直以为周湛能给她最大的宠爱就是每月多半的陪伴,却没有想到周湛竟然为了她做到了这一地步了。休介叼圾。 燕莘虽然一直都身处在后宫之中,却也能够想象得出朝廷中的大臣们得知周湛为了她解散了整个后宫而要遇到多么大的阻力。 尤其是那几个家里面有孩子在后宫的怕是更会咬住这件事情不放了吧。 周湛刚一退朝的时候,就有小太监过来禀报说燕莘在养心殿等候多时了,周湛一听便也猜测出了他要解散后宫的事情应该已经都知道了。现在燕莘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他的。 自从出了上次楚昭仪的事情之后,周湛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御书房里面处理政事了,现下一听燕莘在等他,连忙命人拿着折子往养心殿走去。 虽说现在时间还挺早的,可是这天气的威力却还是不容小觑的,燕莘担心错过周湛,没有进屋里子里面反而是自己一个人站在屋子外面伸着脖子等着他。 周湛刚一拐过弯儿的时候就看到燕莘自己一个人差不多站在太阳底下,额头上隐隐着还能看到有汗水。 想到了这里,周湛便暗暗地下决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在燕莘身边服侍的几个人了,可是现下这种情况根本容不得他想些别的,驾着轻功立马飞到了燕莘的面前。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周湛的时候,燕莘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的,默默地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小拳头一下接一下的打在周湛的胸膛,两个人打情骂俏完了,燕莘这才记起来两个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当下心里便就更加的羞恼了,周湛看到燕莘那越发红彤彤的脸颊,嘴角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了去,弯下身子把燕莘打横抱了起来,往屋子里面走去。 燕莘本来有很多的话要对周湛说的,张开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周湛就俯下了身子,用带着温热的唇贴在了燕莘的唇上。 燕莘被周湛给亲的有些懵,手足无措的想要把周湛推开,可是随着周湛的挑逗,燕莘也慢慢的投入进去了,一时之间也就忘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周湛一边亲吻着燕莘的唇,一边用闲着的守不住的下滑,突然周湛记起了燕莘的身子现在并不适合做这种运动,有些依依不舍得松开了燕莘。 燕莘现在衣冠不整,领口大开,微微的露出了些许的春色,半张着嘴,唇角还有着一丝丝的刚刚两人混合在一起的银丝,整张小脸还有露出来的脖子都泛着已经动了情的粉红。 周湛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不行,不能再看下去,又要把持不住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坚定的转过身子去,往门外走了出去,燕莘看到周湛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怔,她也不知道周湛怎么就走了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燕莘觉得自己的领口那里有些微微的凉意,低下头去一看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好不容易消减下去的羞意,又开始在她的面上蔓延开来了。 周湛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在这期间,燕莘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除了把自己的衣领重新整理了一遍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了。 周湛走到床边,看到燕莘还是他走之前的姿势,只不过衣领那里的衣服已经被整理好了。周湛走到燕莘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天来找我是为了那件事情?” 被周湛这么一提起,燕莘才记起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点了点头,直勾勾的看着周湛,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湛早在一开始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无时不操心的小女人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情来亲自问一下。 果不其然,还真的就被他给猜上了,周湛伸出手来揉了揉燕莘的发顶,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估摸着燕莘要炸毛了的时候,周湛这才开了口。 “我现在刚刚登基,手底下的臣子也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凡是自家有女儿在后宫的,我一律没有给他们安排重要的位子,楚尚书那里除外,他女儿进宫是母后安排的。” 听了周湛的这话,燕莘猜测出了太后这么做的意味。 一直以来,太后都想把她的侄女儿嫁给周湛做皇后,可是却没有想到周湛对她燕莘动心了,既然如此,便也就不想再委屈了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侄女儿了。 可是她强势了一辈子了,自然也不会任由燕莘因为有了周湛的宠爱而在后宫里面一家独大的,可是被皇上同意选进后宫的都是家世一般的,这是太后万万不想看到的局面。 正好这个时候又接到情报说是楚尚书家的闺秀一直都对皇上倾心,所以她才会没有经过周湛的同意就把楚昭仪接进了皇宫里面,并且还给了一个这么高的位分。 想通了这些之后,燕莘便也就不再去纠结了,只要这些反对周湛的臣子起不了什么大气候,便也就是不足畏惧的。 周湛看到燕莘明白了,便也就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前朝的那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头疼就好了,他的小女人只要在他给她筑起的港湾里面安安心心的就好了。 燕莘也知道自己身子还没有调养过来之前,周湛是不能碰她的,所以为了避免两个人擦枪走火,燕莘早早的就离开了养心殿了。 在走之前,她还特意的跟周湛说晚上的时候不用去翊宁宫了,让他直接宿在养心殿就好,周湛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小女人眉飞色舞的离开了,徒留下他自己一个人还要和这么高的折子奋斗着,心里就是一阵阵的不平衡。 可是燕莘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看不到周湛这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了,只不过只要想想,便也就知道周湛是什么样的神色了。 走出了养心殿之后,燕莘这才敛去了面上的笑意,周湛把这些事情说得越是云淡风轻,便就越是说明这是有问题,她知道周湛这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周湛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忙来忙去。 燕莘突然想起了当年她下山的时候,师傅送给她的那只秘密力量,暗影就是她从这里面挑选出来的领头人,她记得暗影之前说过的,他们探知秘密的本事那可是个顶个儿的好。 想到了这里,燕莘便连忙往翊宁宫走去,一边往回走,一边还吩咐着闵月,让九歌进宫来见她。 闵月看到燕莘这副急吼吼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也半分的不敢托拉,赶紧派了人去叫九歌去了。 燕莘回到翊宁宫之后,自己也没有停下来,她知道闵月也算得上是周湛身边的一把手了,这些朝中的大臣的信息从她这里探听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了。 闵月一听燕莘的这些问话,便就知道燕莘这是在为今天的遣散妃嫔出宫的事情忙碌着,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一一的告诉了燕莘了,燕莘拿着纸笔,不住的记下闵月说的一些重点的话语。 宫里的剩下的嫔妃都知道自己就要被送出皇宫了,一个个的惶惶不安着,现下得知了燕莘从养心殿回来了,一个个的都急着赶着来了翊宁宫说是要求见燕莘。 本来燕莘也是不想见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保不准就能帮着周湛解决了现下的大问题,便也就点头答应了。 燕莘坐在首座上,看着下面一个个的哭哭啼啼的妃嫔,就不由的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起来,心里面默默地想着,若是一个个都这么爱哭的话,怕是周湛的身边即使没有她,也是容不下这么一群爱哭的妃嫔的吧,尤其是她们都聚集在了一起在这里哭闹的时候。 第187章 病好 燕莘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被哭声吵得有些疼的脑袋,无力的摇了摇头,她也试着想要轻易清嗓子,让下面的这些人都不要哭了。可是却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燕莘看到下面这些人就跟喝水喝多了,在这里哭着排出体内多余的水分一样。 看到她们都在那里没有丝毫的要停下来的样子,燕莘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闵月招呼她自己的面前,“你先在这里招呼一下,等到都不哭了,再去把我叫出来吧。”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闵月整个人先是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点了点头,应该是没有想过自己的主子会是这么一个在关键时刻撂挑子的吧。 燕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后殿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不断的想着这群人全都停下了哭泣声大约需要多长的时间。 燕莘不知道那群人是不是故意来折腾她的,她这里前脚刚回到后殿,就连凳子都还没有捂热乎,闵月后脚就来让她过去了,说是已经安抚好了她们的情绪了。 燕莘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想要骂人,可是再一想到她现在毕竟也是后宫之主了,得注意好自己的形象,便也就强行的忍下去了。 和闵月两个回到前厅的时候,燕莘就看到一刻钟以前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一群女人现在就那里有说有笑的了,只不过还有两个的眼眶子有些红肿。 燕莘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不是应该夸一句这些人的演技真棒? 一直都在那里低着脑袋想问题的燕莘一时之间也没有去搭理那几个妃嫔,过了好一会儿,那些人只以为是惹怒了燕莘了,唯唯诺诺的更加不敢开口了。 看到她们在下面极为不自在的样子,燕莘想了想还是大发慈悲的开了口了,“今天皇上下的圣旨想必各位姐妹也都已经收到了吧?” 燕莘这不开口还好。一听她的这话,一向心高气傲的舒婕妤立马就在下面不服气起来了,和燕莘呛了几声,“娘娘,我们姐妹几个今天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赶着到娘娘您这里来自取其辱的。” 一听她的这夹杂着火药味的说话,燕莘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这些看不清形势的人最让人厌恶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和周湛两个人都还用得到她们,便也只能努力的说服着自己,耐着性子和她们继续在这里说了下去了。 舒婕妤的话音一落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不管是剩下的几个妃嫔还是宫女儿太监的都摒住了呼吸,燕莘的受宠的程度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些不长眼色的偏偏就在这里往死路上撞。 可是谁知道燕莘听了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勾了勾唇角,闵月跟在燕莘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这是燕莘气急了的时候的样子的,默默地低下头,在心里面暗暗地帮着舒婕妤祈祷着。休女沟技。 燕莘不甚在意的朝着舒婕妤的方向摆了摆手,“舒妹妹这话姐姐可就不明白了,颁发圣旨的是皇上,妹妹可不要把不敢在皇上那里发的火气在本宫这里发了来,再怎么说,没没几个还没有出宫的时候,都还是归着姐姐管的,咱们姐妹的也都不要伤了和气。” 听了燕莘这似乎是有一点点的耀武扬威的成分的话语,她气的头都要冒烟儿了,舒婕妤尽管心里面再怎么的不愿意承认,可是燕莘的这话虽然不怎么中听,可偏偏都是大实话,她也不得不承认的大实话。 正好这个时候坐在舒婕妤身边的李常在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地在那里劝导着她,两个人还未出阁的时候感情就很要好,所以李常在的话舒婕妤倒是真的会听进去的。 燕莘坐在上首看到舒婕妤老老实实的坐下了,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和旁的妃嫔们说起了话来。 可是舒婕妤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不让燕莘舒坦的,偏偏就在那里挑了一些让燕莘不爱听的话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了。 一开始的时候燕莘都没有怎么去搭理她的,直到舒婕妤满身是刺的说了一句燕紫清,燕莘这才又把自己的目光放回到了舒婕妤的身上。 只不过燕莘的眼睛里面的那股子意味深长的感觉却久久的留在了舒婕妤的脑海里面了,让她短时间内是忘不掉的了。 其实不光是舒婕妤,当舒婕妤把燕紫清这三个字一说出口的时候,另外几个人也都不由自主的把眼睛落到了燕莘的脸上了。 她们都是知道燕莘和她的这个庶出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对立着,也都很好奇燕紫清自从出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燕莘这个做姐姐的会怎么处理。 燕莘没有让她们失望的当下就黑下了脸来,不过好在一直都有闵月在一旁提点着,燕莘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面上的表情,朝着舒婕妤的方向笑了笑,“这些事情,等姐妹们出宫的时候会一并处理了的。” 听了燕莘的回答之后,舒婕妤的脸上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很不好看,可是却又是莫可奈何的,皇上独宠俪贵妃自己一人的消息,这是整个宣国都已经知道的了,可是每一次看到燕莘脸上的笑意,她总是嫉妒的想要给她撕开了才好。 是的,她是嫉妒的,周湛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人尽皆知的好男人,先皇在位的时候,他更是和国师重华两个一起位列于京都大家闺秀的心上人的榜首。 本来周湛登基为帝的时候,满京都里面的大家小姐都哭了,都是喜极而泣的,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都来了机会了?哪怕只是周湛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员,她们也都是极为兴奋的。 当初的舒婕妤也是她们之中的一员,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幸运的会被选为周湛刚一称帝的时候妃嫔之一,可是直到进了后宫之后,她这才了解到周湛有多么宝贝那个燕王府的大小姐。 可是她还是一直都是心中怀有幻想的,她的样貌并不差多少,只不过是不像燕莘那样陪在周湛的身边这么多年罢了。 她也以为只要她努力了,便也就会有结果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她开始努力,就要被宣判出局了。 其实从头到尾,舒婕妤都有些不明白周湛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的,她的父亲的官位并不怎么高,却依旧也是有着六房的小妾,虽然她也看不起那些小妾和她们所生的儿女的,却从来都没有觉得她的父亲就应该守着她的母亲一个人过日子的。 直到遇到了周湛之后,亲眼看到了颁发到她的宫殿里面的圣旨的时候,舒婕妤这才有些相信周湛是真的爱燕莘爱到了骨子里面的了,要不然一个堂堂的九五之尊,何苦要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的? 舒婕妤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面,抬起头来看着上首的那个骄傲的女人,在这一刻的时候,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周湛的想法了。 燕莘看到了舒婕妤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黯淡了,低下头,没有再去针对舒婕妤了,周湛已经为了她把这些女人都给赶出了后宫了,她们也都是些可怜人,她又何苦再在这里为难她们呢? 想到了这里,燕莘也就失了一开始想要利用她们的算了,“本宫也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等到皇上的圣旨再下了,咱们姐妹们再小聚一番。” 话说完之后,燕莘也不等她们的反应,直接就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往后殿走去。 和九歌把事情都吩咐好之后,燕莘这才放松了一小会儿,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消化,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她也好好的休息休息。 早在把事情都吩咐给九歌的时候,燕莘就直接让九歌得到准确的结果之后直接动手,不用再进宫来向她报备了。 所以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之下,燕莘并不知晓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她也都在刻意的回避着这一些,太医说过她之前受伤太严重,又因为没有及时的医治好,所以身子已经受损了。 要是想要生宝宝的话,一定得好好的调养身子,燕莘这些日子把所有的时间都给空闲了下来了,为的就是能够早一点儿把身子调养好。 周湛似乎也是知道燕莘的这个想法的,或许再加上这些日子朝中的大臣屡次的给他施加压力,他也就一直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陪一陪燕莘。 不过好在两个人都是相互理解的,倒也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产生丝毫的矛盾,让那些想要看好戏的人都白白的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小半年过去了,东去春又来,宫里仅剩的那几个妃嫔也都在过年之前被送出了皇宫了,就连一直都被燕莘严加看管起来的燕紫清也被送出了皇宫,送到了燕莘的私人牢狱去了。 本来燕莘是想要把燕紫清留在身边折磨的,可是转念一想,想给她还未存在的儿女积攒一些功德,便把她放出了皇宫了,再说了,有九歌和小文两个,她相信燕紫清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 而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周湛总算把上上下下的不听管教的,或是收拾,或是贬职了,现在在京都里面任命的大臣,都是他的亲信了。 燕莘的身子也在这半年里面有所起色了,虽没有全好,却也是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周湛现在每一天做梦的时候都想着和燕莘亲热亲热。 可是周湛却一直都担心燕莘的身子会吃不消,迟迟还没有下口,但是总是隔三差五的招来给燕莘调养身子的太医,询问状况。 长此以往着,太医也都学会了隔一天就主动来给周湛汇报状况了。 周湛不止一次的夸奖这太医有眼色。 在燕莘的身子基本大好的这一天,因为有着之前太医隔一天的汇报,周湛倒是也猜测出来了,但是当亲耳听到说燕莘身子已经完全好了的时候,周湛还是不可抑制的激动坏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这么久以来的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开心的奖赏了太医,飞快的处理好今天要处理的折子,这才开开心心的往翊宁宫走去。 燕莘早就猜测出了周湛今天晚上会来,却没有想到他这么早的就来了。 第188章 迁移宫殿 燕莘红着脸瞪了周湛一眼,他来的这么早,赶明儿,闵月几个没大没小的。又好因为这事情取笑她了。 周湛趴在燕莘的耳朵边上小声地在言语上面调戏着她,他真真是爱极了燕莘这一副小女人的样子了,抬起手来刮了刮燕莘的鼻尖,弯下身子打横抱起了燕莘,往室内走去,就连晚饭还没吃都给忘记了。 燕莘在周湛的怀里面不住的扑棱着,可是这小小的力道,周湛又怎么会看在眼里面呢?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往屋子里面走去,几个小宫女儿则是一个个的掩面走开了。最不过那露出的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们的笑意。 燕莘趴在了周湛的怀里再不敢动弹了,免得看了之后自己还羞得慌,小拳头密密麻麻的往周湛的后背上面锤了去了。 周湛看到燕莘还这么不老实的样子,微微的低下了头,亲了亲燕莘的脸颊,看到她的脸又成了红通通的一片了,这才放过了她。 只不过脚下的动作却是越发的快了,踹开房门,看到房间中央的大床的时候,周湛咽了咽唾沫,看向燕莘的眼睛里面更加多了一层情欲的色彩。 燕莘是被周湛给扔在床上的,虽说是扔的,可是周湛确实掌握好了力道的,再加上床上本就铺了厚厚的垫子,所以燕莘并没有觉得吃痛。 燕莘也跟着咽了一口唾沫。当然啦,她倒不是觉得周湛有多么的秀色可餐,纯是觉得周湛的这副样子有一些可怕。 不知道周湛现在是不是以调戏燕莘为乐趣,看到燕莘这幅样子。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了,那略微的有些刻意压低的笑声引得燕莘越发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燕莘想要从床上爬开却被周湛的大手一揽,就又揽回了他的怀里面了,周湛把燕莘放倒在床上,他也跟着直接爬到了燕莘的身子的上方,胳膊撑着身子,俯着身子在那里看着燕莘的面色一点点的越发的红了起来。 燕莘被周湛的目光烧灼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无力的伸出手来推搡着周湛,周湛却又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单手抓住了燕莘的两只手,俯下身子在燕莘的面上轻轻的亲着,看到燕莘也是动了情的时候,这才又松开了燕莘的手腕。 用本来抓着燕莘的那只手,在燕莘的身上四处的点着火,直到燕莘声音软软的讨了饶了,周湛这才往后退了退身子,就看到燕莘正在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燕莘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辰才睡过去的,第二天燕莘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快到中午了。 身旁的位置早就已经是冷冰冰的了。燕莘自己一个人抱着周湛的枕头在床上面滚来滚去,可是还没有滚几下就龇牙咧嘴的把手伸进了被窝里面了。 这劳累了一整晚上的后果就是她今天又不敢放肆的走动了。 燕莘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只着着一件薄薄的中衣,脖子的位置上还能若隐若现的看到一个个的可疑的痕迹。 燕莘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闵月,她就知道,闵月这个小妮子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看她的笑话的。 果不其然闵月虽然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隐藏的都是笑意。 燕莘在闵月给她梳头发的时候,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不断的变化着的自己,一边静静的用手在腰侧的位置上来回的揉捏着,嘴里面还在不断地咒骂着周湛那个罪魁祸首。 吃过了午饭之后,周湛还在养心殿里面忙活着积攒下来的折子和各种各样的政事,燕莘在闵月的陪伴下往御花园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这后宫在她的刻意的肃清下,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了,再也不用担心一开始的时候那一进御花园就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欣赏娇花还是美人儿了。 现在这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挺好的,她一点儿也不介意被史官记载成史上第一妒后,反正那样也不会少块肉,再说了只要她的善妒的名声被传扬了出去之后,想必就再也不会有官员想要把他家的女儿塞进了后宫里面了。 燕莘坐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御花园里面,就连闵月也被她赶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了,她在享受着这难得的自在时刻。 重生以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心在空中浮浮沉沉着,哪怕是周湛陪伴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她依旧还是有着几分的防备的,生怕上一世的那种悲剧再一次的重现。 上一世的悲剧有她这一世的挽回,那若是再一着棋行不慎的话,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没有人再来疼惜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世在冷宫呆过的时间太长的原因,燕莘一直都没有什么安全感,重生之后也是在不断的逼迫着她自己变得越加的强势,像是这样的话,就在也不怕会被人给欺负了去了似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周湛终于懂了她的缘故,清理后宫是燕莘从来没有想象的过的事情,可是却还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情况下真实的发生了。 这是两世以来,周湛给她最大的惊喜了,而且燕莘也是真的被惊喜到了,在她看到周湛为了两个人的未来那么努力的时候,她也不自觉的对着周湛又放下了一丝丝的心防。 在燕莘的刻意的帮忙下,整个朝中的大臣都以为她才是最善妒最容不下妃嫔的,也都开始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同情起来周湛了。 周湛怕是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对这燕莘的时候,也总是比往日的时候更加多了一些疼惜的,疼惜她这么不怕风雨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想到两个人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燕莘现在只想加倍的珍惜周湛了,至于之前对周湛的那些可笑的心防也早就已经不知道被燕莘给扔到了那一个角落里面去了。 周湛处理完政事之后,就走着去了翊宁宫了,却在半路上的时候被告知了燕莘现在不在翊宁宫,在御花园里面赏花儿呢。 周湛一听,立马二话不说的就转身去了御花园了。 之前把妃嫔们都给遣散了之后,周湛不是没有提过要求让燕莘搬到养心殿里面两个人一起住的,可是那个时候燕莘的身子还在调养的阶段,怎么能肆无忌惮的住在周湛的眼皮子底下呢? 所以当初在周湛第一次提起这个建议的时候,燕莘想也没想的就给拒绝了,周湛此后又提过了几次,可是却也都被燕莘给转移了话题了,并没有同意的。 她就是再怎么无知,羊入虎口的事情她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不过自从燕莘的身子大好了之后,周湛倒是还没有再提过让燕莘搬过去之类的话,他也算是知道了燕莘的那点儿小心思了,且不说别的,只要他在燕莘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燕莘的行李什么的都搬到了养心殿了的话,她也就真的没招儿了。 想到了这里,周湛便也就更加坚定了要燕莘搬过去的心了,转过身子跟李总管吩咐着。 听了周湛的吩咐之后,李总管先是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周湛会采取这种先斩后奏的法子,不过就目前来说的话,这应该是对俪贵妃主子最好的法子了吧。 李总管听话的点点头,转身往翊宁宫走去了。 周湛的身边跟随着的,一个个的都是武艺不凡的高手,所以李总管并不担心周湛离了他之后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为了避免燕莘的几个贴心的人不听他的指挥,李总管先是叫了几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徒弟,这才往翊宁宫走去。 燕莘和闵月虽然不在,可是管事的青芜还是在的,所以乍一看到李总管来势汹汹的领着几个人进来就要收拾行李的时候,青芜第一个站了出来了。 虽说李总管是周湛的人,可是现在只有一道口谕的情况下,青芜实在是不敢擅做主张的就让他们把东西都给搬走了,这要是等到主子回来了知道了,非得骂死她不可。休休投弟。 想到了这里,青芜面上便也就更加的强硬了,伸开双臂的挡在了李总管的面前,看到李总管的步子往哪边儿移动,她也紧紧的跟随着往哪儿便移动着,一丝一毫的不肯让李总管钻了空子去。 两边一直僵持不下,青芜不得不派人去把这翊宁宫发生的事情去御花园找燕莘禀报一番,可是这个时候的御花园早就已经被周湛的亲信给里三圈儿外三圈儿的包围了起来了。 别说其他的人了,就连在周湛的身边待了这么久的闵月都是不得入内的,无奈之下闵月只得跟着青芜派来的人回了翊宁宫了,主子那里有皇上在,必定不会失了毫毛的。 要是被燕莘知道了闵月心里面是在这样的想着的,必然是不会轻饶了她的,可是这个时候的燕莘正还在御花园中央的小亭子里面左右的阻挠这周湛那想着法子作怪的手呢,哪里还有工夫去计较闵月的过失呢? 闵月跟着回到了翊宁宫的时候,正好李总管也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看到闵月回来了,这才笑嘻嘻的迎了上来,他也是知道闵月在燕莘的心里面是怎么样的存在着的。 再说了两个人都在周湛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情份的,闵月自然也是会给李总管这个面子的,走到青芜面前小声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看到青芜点点头,走到了一边去了。 李总管带来的都是些小太监,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是不如女孩子来的贴心仔细的,青芜也赶紧着人帮着李总管一起收拾着,碰上了那些燕莘喜爱的,有特别的容易摔碎的东西,青芜都是让几个合心的小宫女收拾着送去了养心殿的。 就在燕莘还在御花园里面和周湛打情骂俏的时候,她的最基本的根据地已经被“敌军”给被迫转移了,只不过这一些燕莘现在还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窝在了周湛的怀里面傻乐着。 等到周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从石凳上站起身子来,怀里面还搂着燕莘的小蛮腰,把自己的嘴巴凑近到了燕莘的耳朵边上,小声的嘀咕着。 一开始的时候燕莘只以为是周湛要吃她的豆腐,一个劲儿的在那里闪躲着周湛的脑袋。 第189章 难过美人关 燕莘的脑袋一直都在那里乱蹭着点着火,周湛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又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燕莘那个乱蹭的小脑袋,低下头来。“莘儿,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果不其然,燕莘一听周湛的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了,也不在那胡乱的打哈哈了,满眼的都在闪着光的看着周湛。 虽说周湛的每一次的惊喜说不定在她看来会是一场场的大惊吓,可是燕莘却依旧很是期待,瞪着两只晶晶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周湛被燕莘这么一看,一阵阵的心神荡漾着。“要不先回养心殿去看看?” 燕莘一听,使劲的点了点头。这一路上,燕莘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不断地在那里催促着周湛,好让他快点儿走。 燕莘看到周湛在那里慢悠悠的,完全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肯定是故意的了,往常的时候她可不知道周湛走路的时候竟是这般的迈不开步子。 燕莘站在离着周湛大约五六步远的位置,转过头来双手叉腰做茶壶状。气呼呼的瞪着周湛,殊不知她的这副样子在周湛看来更是惹得他心痒难耐了。 周湛大步的走上前去,就在燕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俯下腰去,打横抱起了燕莘,驾着轻功往养心殿飞去了。 自打皇宫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之后,周湛是越发的喜欢抱着燕莘到处乱窜了,反正又没有别的人,现在皇宫里面剩下的太监和宫女儿也只不过是之前的一半了。 燕莘说这宫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也用不到那么多的奴才,何不让他们出宫去。另谋生路?再说了,宫里面这么多人,到处也都是开销,还都是一些不必要的开销,完全都是没有必要的。 本来周湛还是有些迟疑的,可是一听燕莘的这话,当下便就立马的点头同意了,每个闲置的宫殿都只留下了两三个打扫卫生的,其余的便都遣送出宫了。 周湛知道燕莘一直都想过那种寻常百姓一般的生活,可是他有他的抱负也抛不开这天下的百姓,这现在总算是没有了旁人的打扰了,听了燕莘的这话。他也总是觉得这样子一心持家的燕莘让他格外的暖心。 燕莘乍一被周湛抱起来的时候,再一次的尖叫出声了,虽说这些日子以来周湛总是会动不动的打横把她抱起来,可是她却总是适应不了,每一次都会被吓的够呛,两只手紧紧的勾着周湛的脖子,死活都不肯撒开手。 一直都等到快到了养心殿的时候,燕莘这才颤颤巍巍的松开了周湛的脖子,往下看着满皇宫里面的美景。因为周湛的缘故,她现在几乎每一天都能在皇宫的上空看一看美景了。 离着养心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燕莘就眼尖的看到一群人都端着东西,在来来回回的急急忙忙的跑动着,不过因为离着有些远,她也看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莘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看着周湛,似乎是在询问他下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周湛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跟她说明缘由。 燕莘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只是直觉的这是应该和周湛所说的惊喜有关,既然他有心要给她卖这个关子,那么她还是配合一下下好了,燕莘自己想通了之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做言语。 周湛稍微一低头就看到燕莘在那里煞有介事的自顾自的点头的样子,一张小脸板的,就跟遇到了什么很严肃的事情了一样。 不过好在周湛很了解燕莘,知道她是一个在平时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总是有点小迷糊到缺心眼的地步,所以也知道燕莘这副样子并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问题。 燕莘听到周湛的笑声就在他的耳边回荡着,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周湛那副像是什么都已经知晓了的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胳膊,用胳膊肘的位置狠狠地搭在了周湛的胸口的位置。 周湛没有想到燕莘竟然也有这么小辣椒的一面,当时疼得他差点松开手,把燕莘给扔了下去,不过好在周湛及时的收回了手上的动作,即使这样,燕莘依旧还是被吓得够呛。 看到燕莘那逐渐地红起来的眼眶,周湛紧了紧手上的动作,把自己的脑袋靠近了燕莘的耳朵边上,两个人就近停靠在了一座宫殿的房顶上面。 “莘儿,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看到周湛这么紧张的样子,燕莘倒是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子的害怕的感觉了,但是她的小性子却因为周湛的这温声细语给引了起来了。 燕莘那小拳头就跟雨点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周湛的身上,不过却是没有用多少力量的,周湛没有察觉到丝毫的疼痛的感觉。 反而是害怕燕莘敲得手疼了,他自幼习武,身上的肌肉都是很结实的,有些心疼的用他的大手抱住了燕莘的小拳头,低下头在她的拳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燕莘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有些脸红,她也没有想到周湛会这么肉麻,扭捏的把手从周湛的手里面抽了出来,斜瞪了他一眼。 周湛一看燕莘的这幅样子,就知道了她心里面的火气是消了的,伸出手来揉了揉燕莘的头顶,弯下身子来在燕莘的眼皮上面落下了一个吻,这才又揽着燕莘的腰往养心殿飞去。 燕莘本来被周湛那么一诱惑还真的以为是周湛给她准备了什么了不起的惊喜了,一落地的时候,周湛就站在燕莘的身后伸出手来捂住了燕莘的眼睛,说是现在看到了的话就没有什么神秘感了。 燕莘一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便也顺从的点了点头,任由周湛给她捂着眼睛,在周湛的指引下,一点一点的迈着步子,往屋子里面走去。 周湛的手乍一从她的脸上挪开的时候,燕莘一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布置,还以为她这是走错了房间了。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在翊宁宫里面的房间布置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转过身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湛,可是谁知道这一转头就看到周湛笑得像是一只狐狸一样。 燕莘当下就明白了周湛所说的惊喜什么了,原来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把她的“老巢”给抄家了,燕莘有些气恼的瞪了周湛一眼,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叉腰,就跟一只被摁扁了的茶壶一样。 周湛看到燕莘这幅样子,赶紧上前去好声好气得哄着燕莘,那委屈的小眼神和小语气让燕莘心里面的火气和不满再也不忍心发泄出来了。 不管尽管是这样,燕莘还是没好气的瞪了周湛一眼。 吃完了晚饭之后,本来周湛还有很多的折子要批改的,燕莘便不想打扰他,领着闵月和青芜两个打算出去走走,谁知道前脚还没有迈出去,周湛就追了上来了。 燕莘看到站在身边的周湛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惹到了这个大爷了,还不等她开口把疑问弄清楚,周湛就主动的问罪了。 “莘儿,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一下子就被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燕莘又怎么会依从,伸出手来就拧上了周湛的腰上的嫩肉了,疼的周湛在那里龇牙咧嘴的蹦哒了起来。 燕莘微微瞪着眼睛,双手像是在拍打灰尘一样互相的拍了拍,那副小蛮横的样子像是在说“怎么?不服气吗?不服气就来咬我呀。” 周湛被她给气的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要是真的下口咬了,燕莘保准会和他急的,可是看到她这么秀色可餐的样子,周湛有些嘴馋的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真的好想尝一尝这美味呀。 燕莘也是没有料到周湛真的会做这么不顾形象的动作的,所以在周湛的脑袋趴到了她的脖子上面的上面的时候,燕莘是真的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听到了一阵阵的压抑的笑声,还有脖子上面传来的阵阵的被咬痛的感觉之后,这才急急忙忙的把周湛从她的脖子上面推开了。 燕莘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自己被腰疼了的脖子,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周湛会真的下口的,有些恼羞成怒的狠狠地跺了周湛一脚,也不等他反应过来,燕莘拔腿就往外跑去。 闵月和青芜一看,下意识的就要追了上去,却被周湛给叫住了,只见周湛驾着轻功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朝着燕莘跑去的方向追去了。休池见血。 周湛是在养心殿的后门的位置逮到燕莘的,一开始的时候,周湛只是盲目的朝着那方向追了去,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他是用轻功的,燕莘没有丝毫的功夫傍身,自然也就不可能跑得过他的。 周湛有些苦恼的绕着这周围转了一圈,就突然的记起了燕莘那爱耍小聪明的本性,直直的朝着养心殿后门追去了。 燕莘本来就怕黑,所以即使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盲目的就朝着那些陌生的没有光亮的地方去的,而整个皇宫,离着刚才最近的,也是最有光亮的就是养心殿的后门了,果不其然,周湛在离着后门还有几步远的位置,就看到燕莘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了。 周湛也不上去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燕莘在那里自以为逃过了一劫的拍打着自己胸口,直到看到她因为兴奋过度而有些不顾形象的在那里手舞足蹈了起来了,周湛这才突然出现在了燕莘的背后。 一贯都挺警觉的燕莘这一次却因为太过于兴奋了而没有发现周湛的存在,所以在一转过身子就看到周湛的时候,燕莘是被吓了一大跳的。 看到燕莘那慢慢变红的眸子,周湛有些心疼的上前把燕莘搂在了怀里面,不断的慢慢的拍打着燕莘的后背,低下头来轻轻的亲吻着燕莘的耳朵的轮廓。 过了好一会儿,燕莘的情绪这才被安稳了下来,现下气氛正好,两个人手挽着手的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周湛跟燕莘不断地讲着一些他在民间的时候看到的好玩儿的事情。 被诱惑的有些心痒痒的燕莘突发奇想的想要和周湛一起来一趟微服私访。 起初的时候周湛并不答应,可是却耐不住燕莘的软磨硬泡,到最后也只得缴械投降,点点头同意了。 第190章 微服私访 因着燕莘想要微服私访的愿望,周湛这些日子把他手边上的折子都给挤着时间批改完了,燕莘看到周湛每天的这么忙碌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她也不止一次的跟周湛说不去微服私访了。 周湛每一次都是无奈的摇摇头,“莘儿,我都把事情吩咐下去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一直都想陪着你一起出去逛一逛的,正好,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玩玩儿吧。” 看到周湛这么坚定的样子,燕莘也不好再去打击他的热情了,转身回去吩咐着闵月和青芜两个人帮着她收拾行李去了。 周湛晚上处理完事情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燕莘在屋里面忙活着跑来跑去。周湛只觉得有些好笑的,走上前去,大手一挥。就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面了。休土阵扛。 周湛把下巴垫在燕莘的头顶上,声音里面还带着些许的笑意,“莘儿,你可真是一个傻姑娘。” 听了周湛的话之后,燕莘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这种在哄宠物的语气到底是在闹哪般呀? 这一次的微服私访真的是燕莘盼望了好久了的,自从进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呼吸过这么自由的空气了,燕莘把脑袋伸出了马车外面,这一路上,她面上的笑意都没有减下来。 周湛骑在马上,一路跟着燕莘。眼睛基本上就没怎么离开过燕莘的身上,看来这些日子真的是把她给憋急了。 闵月一直都坐在燕莘的身边,看到自家的主子自从出了皇宫之后就一直不顾形象的样子,她就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了,往日皇宫里面那个端庄大方的娘娘被扔到哪里去了嘛! 像是感受到了身旁的闵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怨气一般,燕莘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脑袋从马车的小窗户外面缩了回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端端正正的在那里坐着。 自从燕莘本分了之后,周湛便就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这出行的小半天的里面,他已经习惯了一转头的时候就能够对上燕莘的笑脸的样子了,这燕莘乍一变回去了他却又有些适应不了了。 午饭的时候,他们把马和车停在了靠近小河的位置,正好现在的天儿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一群人马停下了之后,有不少的性子活泼的都纷纷的挽了裤脚下水摸鱼去了。 本来看到他们那么活泼的样子。周湛还有些黑脸的,直到看到燕莘也是一副兴致上来了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责骂便也都吞回到了肚子里面去了。 这次出行周湛带在身边的都是一些打小就跟着他的暗卫们,也是因为感情好,再加上燕莘在皇宫里面整日的调整着气氛,所以一群人都没有起初跟在周湛身边的时候的沉闷了。 燕莘这一会儿坐在小河边上,把光着的脚丫子放在水里面扑棱着,周湛紧紧地依着她坐着,他们两个下游的位置则是周湛带来的那几个男女的暗卫在那里打闹着。 燕莘半倚在周湛的怀里面,天空蓝蓝的,着岁月静好的感觉是她第一次享受得到的。 燕莘虽说厨艺也是不错的,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在这种环境下面做过饭的,这里又有这么多的暗卫,周湛自然是不会让燕莘的厨艺被大家都给品尝得到的。 看到周湛把她护得这么严实的样子,燕莘眼里都是笑意的嘟囔了一句,“霸道”,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了,却忘记了身边的这群暗卫都是武艺高强的,别说隔着她这么近的周湛了,就连四周的那些暗卫们也都把燕莘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么多人都围坐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了,然后剩下的人也都接连着笑出了声音来,就连周湛也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了。 恼羞成怒了的燕莘朝着周湛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正想用以前的老把戏狠狠地一胳膊肘捣到周湛的胸口上。 可是周湛吃一堑长一智,很是灵巧的一手就给躲了过去了,那得意的小样子在燕莘看来,更是格外的惹人咬牙切齿了。 午饭的时候在闵月的一双巧手下,再加上几个暗卫从小河里面捕捞上来的小鱼,虽说个头都不是特别的大,可是却条条都很肥美。 燕莘自来就喜欢吃鱼,可是却又嫌弃吃鱼的时候鱼刺太过于麻烦。 周湛坐在燕莘的身边,看到她盯着那刚刚烤熟的鱼,嘴巴里面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周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从叉子上面拿过一条鱼来,亲手帮着把鱼刺都给一点一点的挑了出来。 燕莘在一旁看着鱼上面的鱼刺一点一点的被挑了下来,可是周湛却就是不肯把这条鱼给放到她的碗里面,气的燕莘在一旁直咬牙,真是恨不得扑上来咬咬周湛泄泄恨。 周湛在那里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燕莘在那里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便也越发的觉得好笑了,可是却终究还是不能狠下心来,摇了摇头,把鱼放到了燕莘的面前。 “喏,馋猫儿,吃吧。” 在周湛刚一把碗放到了燕莘的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放进了嘴里面了,等到周湛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这条鱼就已经被燕莘吃了大半了。 虽然这些烤出来的鱼没有像宫里面一样放了那么多的调料,可是却比皇宫里面的大厨做的更加的好吃,至少这鱼的鲜美一点点的都没有流失。 看到燕莘那吃的一脸的满足的样子,周湛也觉得分外的满足,轻轻地摇了摇头,也顾不上自己的肚子了,又夹了一条鱼,挑起了鱼刺,正好在燕莘吃完了碗里面的这条鱼的时候,周湛又挑好了刺了。 所以从头到尾周湛压根就没有吃上几口午饭,而几个暗卫抓的那几条鱼也基本的都落在了燕莘的肚子里面了。 闵月跟在燕莘的身边也有这么久的时间了,从来都没有看到燕莘胃口这么好的时候,本来她也挺喜欢吃鱼的,可是也不由自主的把夹向了鱼的筷子转了一个弯儿,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塞进了嘴里面。 燕莘不是一个喜欢拿乔的主子,所以闵月和青芜两个人待在她的身边服侍的也都是很轻松的,一开始的时候跟着她进宫的陪嫁丫鬟紫兰自从上一次被她赶出了皇宫之后,便就再也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 燕莘就是这么一个很有自己原则的人,她一直都是个好相与的,可是却是最容不得背叛的,一旦做了背叛她的事情,又恰好的被她给发现了的话,那么一定会被她打入老死不相往来的名单的。 吃过了午饭之后,闵月正要扶着燕莘上马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旁一阵凉飕飕的,转过头一看,就看到周湛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看着她,而且眸子里面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委屈。 一开始的时候,闵月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到燕莘上了马车了之后,闵月这刚要把裙子往上撩一撩,就觉得身旁的冷气似乎更加厉害了。 好歹是跟在了周湛身边这么多年的了,闵月稍微一想,便也就知道了大体的缘由了,默默的收回自己即将跨出去的脚,呵呵的干笑了几声,“皇……主子,要不您上去陪着夫人坐一坐吧。” 听了闵月这很有眼力见的话,周湛这才收回了自己面上的冷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经过闵月身边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嗯,表现不错,回去之后给你升官来赏赐。” 然后就面带笑容的走上了马车了,只留下了闵月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 燕莘在乍一看到周湛上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呆愣的,一直到马车都开始往前走了,燕莘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里面,没有回过神来。 燕莘看着身边坐着的一脸怡然的周湛,眨巴了眨巴眼睛,“阿湛,闵月呢?不要她了吗?” 听了燕莘的问话之后,周湛这才真正的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来把燕莘揽在了怀里面,“怎么,你想让她来打扰咱们两个的独处的时机?” 听了周湛这近乎于调戏的话语,燕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好在这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燕莘倒是也没有之前那么的害羞了,双手支撑在周湛的胸膛上面,脸颊微红。 他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倒是也没有什么确定的目的地,一直都到了苏杭的地界了,周湛正好又接到情报来说这一地界上出了旱情了。 周湛听了之后,皱着眉头,似乎是不有些不解,看来这些地方官员的胆量越来越大了,除此之外,他倒是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京城的时候还都是一片安好的样子,而等到了她真的走出来了之后,这才又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燕莘也是看出了周湛眼里面的怒气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眉头的位置,朝着他笑了笑。 第191章 苏杭的灾情 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他们便临时的把旅行的路线改了改,往苏杭里面走去了,因为燕莘的脑海里面有两世的记忆。所以燕莘在看到这些地方这么荒凉的时候,就越发的觉得果真是出现了大事了。 因为上一世的时候,她为了帮着周湛夺得帝位,没有少跑这苏杭地带,那个时候这里可都是一片繁盛的,所以乍一看到这地上这么荒凉的时候,燕莘心里面便也就越觉得不对劲了。 虽说这季节没有太多的雨水,可是这地面却都已经干裂的出现了裂痕了,地面都光秃秃的一片,照这幅样子看来。这地方的灾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他们在京都的时候,却丝毫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关于这一方面的折子。 看到做皇帝的,还真的应该时不时的出来看看,这样却也总比一直待在皇宫里面来的要好得多。 周湛的眉头自从进了苏杭的地界之后便就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燕莘都是看在了眼里面的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 身上的担子重了之后,责任便也就大了,燕莘看到周湛这些日子虽然在她的面前还都是笑眯眯的,可是却更加像是挤出来的笑容,一点儿都没有了一开始的时候的自在了。 燕莘早就在心里面把这地界的官员们一个个的好一顿骂了,真真是恨不得把他们几个拖到了面前,一个个的狠狠地教训一番。 不过好在他们这次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暗卫,所以周湛这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碌,可是这地方的灾情真的不是一件简简单单就能够解决掉的事情。 燕莘生怕周湛在因为这些日子的事情再闹出什么身子上的事情来,等到刚到了杭州的时候,燕莘就先让闵月去租了一座小院子,每天的陪着周湛出去走访民情,晚上回来之后就去小厨房里面给周湛熬一些浓汤和粥。 虽然这地方的旱情看起来是挺严重的,不过好在周湛这到的也算是及时了。没有等到旱情再增添一步的时候再来。 周湛派出去的暗卫一个个的都是有能力的,这两地的官员,不管大小的一个接一个的都给带到了周湛的面前了。 他们这些官员都以为这些地方离着京都远了,所以一个个的行事都有些放肆了起来了,这如今看到周湛来到了他们的地界了,所以一个个的也都成了软脚虾了。 乍一看到这些官员的时候,周湛一贯是冷静的性子的。却还是难得的压抑不住自己心里面的火气了,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冷静的燕莘一直在身旁那里提点着周湛,这才没有让他真的失去了理智。 周湛大手一挥,就把这些鱼肉百姓的官员们全都关了起来了,可是这可是整个苏杭地界里面所有的官员了,现在被周湛都给抓起来了,这个地方非得乱了套了不可。 所以周湛这个时候就更加的不能走开了,他自己又照看不过这么多的地方来,便把手底下的几个暗卫都给派遣出去了。 燕莘也一直都老老实实的陪在周湛的身边,时不时的去审问一下那些贪污的官员。 早在周湛乍一登基大典的时候,他就颁布过圣旨要严查这些贪污的官员了,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就亲自带兵去了西北大漠了,所以很多官员也都放松了警惕了, 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在皇宫里面养尊处优的皇上会突然就没有任何的预兆的就来了。 确实,当初周湛他们几个要离开京城的时候,确实是留下了信息说是要北上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最后他们一行人竟然背开了所有的耳目,南下了。 不过好在周湛身边有本事的人多,一通飞鸽传书回了京都之后,就有好几个周湛的亲信官员,连夜的赶到了周湛的身边。休扑鸟血。 看到周湛的人走马上任了之后,燕莘他们这一行人这才又继续的往下游行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 不过却因为这苏杭一带的这一档子的事情闹得挺大的,周围这些官员们大都心里面也有了数了,都把能够隐藏起来的把柄给消灭了。 不过周湛他们每一次往哪里走都是悄无声息的移动的,所以其实那些官员也都摸不准周湛的心思的。 本来燕莘确实是想再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可是周湛却摇摇头,小声的吩咐着前面领路的暗卫,燕莘看到周湛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自然是有些好奇的,可是任由她再怎么拷问周湛,他都紧紧的闭着嘴,不肯透露丝毫。 燕莘的胸膛里面就像是踹了一只小猫咪似的,急的抓耳挠腮的,可是周湛却还是不肯告诉她到底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当天晚上他们正好又赶在了驿站了,燕莘看到周湛就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赶紧伸出手来拉了拉周湛的衣摆,看到周湛转过头来了,燕莘这才开了口。 “阿湛,住了驿站了的话,咱们的行踪不就暴露了吗?” 听了燕莘那有些傻乎乎的话语,周湛觉得有些好笑的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转过身子搂着燕莘的腰,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不碍的,这一会儿咱们不是来察民意的,我带你来见一个人。” 听了周湛的这话之后,燕莘心里面像是有了一点儿谱了,可是却又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心里面所想的那样,只不过看到周湛这幅势必要保密到底的样子,燕莘扁扁嘴巴,也就不再去询问他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燕莘她们是在镇上的一个挺出名的小酒楼里面吃的,听到他们说今天晚上这个小镇上正好是花灯节,燕莘一听,便就来了精神了,本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这下子一下子就被强烈的好奇给驱散开来了。 周湛自然是没有忽视掉燕莘的眼睛里面那一闪而过的兴奋地,可是他却不想率先开口的跟燕莘提议,非想等到燕莘主动开口了,他这样晚上的时候回去了才有机会和借口带着燕莘一起做运动。 燕莘越想便越就没有精神继续吃饭了,那米粒是一粒一粒的被燕莘夹进嘴里面的。 周湛看到燕莘这么没精打采了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往燕莘的碗里面夹了一筷子的青菜,“莘儿,好好吃饭,咱们晚上便去看一看花灯。” 不过是一句话,燕莘的眼睛就又亮了起来了,两只眼睛笑的都弯成了月牙了,当下也就有了胃口了,低下头来一个劲儿的往嘴里面扒拉着饭,吃的可是香甜了。 燕莘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碗里面的米饭都给解决到自己的肚子里面了,吃晚饭之后,燕莘就把胳膊放在桌子上面,双手托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周湛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在燕莘的强烈的眼神的攻击下,周湛终于被迫的放下了筷子,拍拍还没有吃饱的肚子,站起身子来,朝着燕莘的方向伸出了手来。 燕莘咪咪的笑着,也伸出了手来,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周湛的手上,两个人大手牵小手的往外面走了去。 闵月和其余的几个暗卫一看周湛他们起身走了,也连忙的放下手里面的筷子,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几个人都没有吃饱,燕莘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们习武之人消耗的体力多,饭量自然也就大了,可是花灯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燕莘心里面又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在去花灯街的这一路上,燕莘买了不少的街边小吃,分给了身后的一群人。 看到燕莘为了搜罗这一路上的小吃费了不少的力气,就连鼻尖也都已经冒出了汗珠了,周湛拉住了燕莘还想要继续出去买东西的手,有些不赞成的摇了摇头。 可是燕莘本来就因为自己的任性害得大家都没有吃饱饭而有些愧疚的,因为这些都是周湛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她没有陪着周湛的时候保护着他,所以这些人在燕莘心里面的地位也都是不低的。 燕莘虽然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可是周湛却已经猜测出了燕莘的心里话了,伸出手来揉了揉燕莘的头顶,“莘儿怎么越来越笨了呢?让他们轮流着自己出去吃不就好了吗?” 听了周湛的提议之后,燕莘有些懊恼的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还真的是越来越笨了哎。 得了周湛的吩咐之后,一群暗卫两两结伴的自动组成了一个个的小团队,轮流着一组一组的出去吃饭去了。 本来因为这一路上燕莘给他们买了不少的吃的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本来想拒绝了的,可是闵月却悄悄的朝着他们使了眼色,到了嘴边的想要拒绝的话语这才被咽了回去了。 看到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燕莘这才挽着周湛的胳膊继续的往前走去。 花灯街的位置比较好走,可是因为有了燕莘这个绝世大路痴的带路,所以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走走停停或者是得干脆转弯回头重新走中浪费着时间。 几个暗卫跟在了燕莘他们的身后,看到燕莘在前面因为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而纠结的时候,他们真的很想走上前去告诉这么迷糊的主母,正确的选择是哪一个路口。 可是他们没有这个胆量,主子就在前面虎视眈眈着,那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警告的小眼神看的他们心惊胆战,闭上了几度想要张开的嘴,跟在主子和主母两个人的身后,继续走上了一条错误的,必然得重新再走一遍的道路。 可是周湛的想法却跟后面的这跟随着的暗卫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真的是很享受燕莘的脸上的纠结的小神情的。 自打他登基为之后,虽说能够时不时的挤出时间来陪着燕莘走一走,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燕莘脸上这么放松的神情。 其实他也是有些不理解的,皇宫里面的路不比这小巷子好走,可是燕莘在皇宫里面的时候,不管是去哪儿,都走得溜溜儿的,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绝世大路痴。 难不成是因为他也生活在皇宫里面,让燕莘对那里产生了一种归属感?周湛很臭屁的在那里想着。 这幸好燕莘不知道周湛心里面在想什么,不然非得笑话死他不可,这家伙未免也太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脸皮真真是比城墙还要厚上两三成吧。 第192章 欢喜的结局 一行人在燕莘的带领下着实是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本来周湛是不想提点着燕莘到底应该怎么走的,可是因为有些心急,再加上这一天晚上他们确实是走了不少的路了。燕莘就有些要使小性子了。 不过好在周湛及时的发现了燕莘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伸手牵住燕莘的手,认命地领着她又掉回头去,网另一个方向走去。 燕莘看到周湛这么熟门熟路的样子,扁了扁嘴巴,那责问的小语气又上来了,“阿湛,你这不是知道该怎么走吗?刚刚你就是在看我的笑话对不对。”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周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停下了脚步。燕莘一下子就撞进了周湛的怀里面,“哼,这还不是在陪着一个小路痴到处问路的过程中认识的?小没良心的。” 说话间,周湛往后微微的退了一小步,伸出手来拧了拧燕莘的小鼻尖。 燕莘这个时候还好还是有理智的,这正是人来人往的街上,而且他们的身后就是周湛的几个暗卫,燕莘有些接受不了周湛的这种肆无忌惮的亲昵,微微的别开了头。 周湛看着燕莘的这副小女人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傻姑娘又不是这么自欺欺人了一天两天了,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把他的姑娘给训练成厚脸皮的呢。 想到了这里,周湛牵住燕莘的手继续的往前走去,几个暗卫也都看出了自家主子的眼神里面暗暗隐藏着的蠢蠢欲动了,互相的看了一眼,比起初的时候又落后了两个人一步,给他们保持了私密的空间。 转弯的时候周湛回过头来看了他的这几个暗卫一眼,似乎还很是满意的样子,为首的暗卫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正好抬起的胳膊挡住了他嘴角的就要藏不住的笑意。 周湛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这几个暗卫心里面在想什么的,但是毕竟也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他也是大体的能够猜出来的。 只不过现在的周湛没有心思去猜测他们的想法,一颗心全都扑在了燕莘的身上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燕莘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燕莘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兴趣。 等到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花灯街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了,几个暗卫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大意的了,领头的暗卫朝着大家使了一个眼色,所有的人便按照着之前的计划都四散开来了。 燕莘和周湛的身后现在只剩下了两个暗卫了,其余的全都隐藏在了燕莘她所不知道的角落里面去了。为的就是能够时时刻刻的护好两个人的安全。 他们这一行人本就是扮作了走南闯北的商户的,周湛是老爷,燕莘是夫人,闵月是丫鬟,暗卫则是车夫和家丁普通人家的老爷夫人出门也不会带上一大溜儿的家丁,所以一群暗卫这才隐匿起了自己的身影。 虽说不一定会有危险,但是毕竟出门在外,周湛的身份又特殊,所以暗卫们才更加的小心翼翼了起来。 燕莘看到满大街的花灯都有些眼花缭乱了,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该选择哪一个才好了,因为这些花灯每一个都很漂亮,而且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燕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伸出手来揪了揪周湛的衣袖,微微地仰起头来就对上了周湛那双带笑的眸子,他就知道他的傻姑娘是又选择困难,来找他的帮助了。 周湛看到燕莘在那里难以抉择的为难的样子,就想要把她相中的那几个花灯全都买下来。 他刚刚要开口让闵月付钱的时候,燕莘就有些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阿湛,我只要一盏,不许给我多买,听到了没有。” 听了燕莘这半威胁半娇嗔的话语,周湛顿了顿,这才点了点头,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花灯上了,他知道燕莘是哪一个都不舍得放弃,可是又不想买这么多,那样的话就都浪费了。 所以周湛也是有些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选择的,正要随手一指的时候,燕莘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了,抬起手来拉了拉周湛的咯吱窝下面的衣服。休厅围巴。 “阿湛,这些我都不要了,咱们再走走吧。” 听了燕莘的这话之后,周湛有些不解的看着燕莘,不是挺喜欢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要了呢?难道莘儿是埋怨他猜测不出她心里面最想要的那个吗?正在周湛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世界时候,燕莘就已经挽着他的胳膊往另一个摊位走去了。 一边走着,燕莘的嘴巴里面还在不断的念念叨叨着,说是当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要好好的把他给追到手了,所以她在这么纠结的时候,应该她对刚刚这个摊位上的花灯都不是真爱。 自从听了燕莘的第一句话之后,周湛的嘴角就一直都在那里咧着,久久的都合不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个高冷的皇帝的气场了。 闵月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尽管周围都是乱糟糟的,可是她还是听到了燕莘小声呢喃的时候的话语,有了燕莘的陪伴之后,周湛应该会很幸福的吧,闵月静静的想着。 周湛的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而闵月在第一次看到周湛的时候,就已经春心萌动了,她也曾经幻想过周湛会不会在成亲之后把她收了通房。 她一直都以为她的主子这一辈子都注定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了,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个人还是出现了,毫无预兆的就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了。 闵月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一贯冷酷无情的主子不是没有其他的情绪,而是还没有出现那个能够让他展现自己温暖一面的人。 在第一次看到燕莘的时候,心里面最后的那点点的敌意已经越来越少了,随着一天天的相处,她也知道了燕莘真正的魅力所在。 所以自打那儿以后,闵月便再也没有对周湛有过非分之想,但是现在看到两个人相处的这么和谐的样子,她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眶酸酸的难受。 一晚上的闲逛中燕莘相中了好多好多的花灯,可是却没有选择其中的任何一盏,用燕莘的话来说就是她还没有看到那盏能够让她一见倾心的,若是如此的话,不如一盏都不要。 就在几个人都逛累了,打算回驿站休息的时候,燕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转头就看到了一盏正要被收起来的花灯,她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直直的朝着那小地摊走去了。 周湛看到燕莘那好像被勾了神儿去的样子,当下就警觉了起来,朝着几个暗卫使了一个眼色,好让大家都有所准备。 燕莘走到一个老人家的花灯铺前,朝着已经被收好的包里面指了指,“老人家,我要你刚刚收进去的那盏兔子形状的花灯。” 听了燕莘的话之后,那老人顿了顿,这才又转过身子去,把刚刚放好了的花灯拿了出来,放到了燕莘的手上。 燕莘看着手里面的花灯是越看越觉得好看,朝着周湛笑了笑,“阿湛,就是它了。” 闵月一听,赶紧走上前去,帮着燕莘付了钱,一行人这才又继续的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周湛看到燕莘的手里面这盏平实无奇的花灯,暗暗的摇了摇头,莘儿的审美总还是这样的奇特,总?周湛突然就被自己的脑海里面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是总呢?难不成是那次的梦境是真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燕莘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周湛就已经醒了,看着怀里面的小人儿,周湛满足的笑了,心里默默地说着,“莘儿,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咱们两个的孩子呢?这样的话,我也能够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妻,成为我唯一的皇后了。” 饭后,周湛让闵月给燕莘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说是要带着她去见一个人,燕莘心里面也有点眉目知道周湛会带着她去见谁了,可是周湛却不肯开口,燕莘也只能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了。 在周湛的带领下,两个人在一道小巷子里面弯弯曲曲的走着,燕莘一边走一边不住的抹汗,这要是哪天让她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她非得迷路迷到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为止。 周湛紧了紧自己手上的力道,两个人也正好停在了一户院子的门口,转股够透露,看着燕莘,似乎是在询问她做好了准备了吗。 燕莘点点头,周湛这才伸出手来敲了敲门,不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跑动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燕莘认得这个脚步声的,哪怕是这么久都没有见面了,燕莘却还是认得这个脚步声的。 所以在门一开开的时候,燕莘直直的就朝着门后面的人的身上扑了上去了,“影儿,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被燕莘强行抱住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这才恢复了往常,反手抱住了燕莘。 原来周湛这次要带着她来见的人真的是她的娘亲,还有她情如姐妹的影儿和柠音呀,燕莘咧着嘴巴,毫无形象的一直在那里笑着。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了,王芝含和柠音两个人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门口那里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的两个人了。 王芝含和柠音两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互相看了看,这才提步赶紧走到门口的位置,等到确定来人真的是燕莘了,四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周湛看到燕莘那开心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很正确的,自从王芝含她们几个人在京都失去了踪影之后,周湛就派了好多人出去寻找她们。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有所发现了,在这南下的一路上,他也终于就找到了这里了,却并没有声张,为的就是给燕莘一个惊喜。 现在看到燕莘这么开心的样子,周湛真心的觉得自己也被她给传染了,不由得跟着咧着嘴笑了笑。 回了京都之后,燕莘便一直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周湛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养心殿,给燕莘把脉,最后这才得知燕莘已经有喜了。 一年后,燕莘产下一子,周湛封大皇子为太子,俪贵妃燕莘为皇后,后宫只有燕莘自己一人,被史官记载为第一妒后。 十五年后,周湛退位,将皇位交到了太子的手上,带着燕莘一起游山玩水,隐居于山野之中。 第193章 芦洲的旱情 潺潺流水,鸟语花香。不知名的花儿静静的开在乡野小路的旁边,不远处,一座不大的茅草屋静静的立在这唯美的山野之中。细看之下,茅屋简单到极致,篱笆做的院子里面只有简单的竹制的凳子和一张石桌,只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却是,桌子上面摆放的茶具却是别具一格,竟是当世名贵的紫砂。 其实,细看之下,便能够发现,茅屋虽然是简单到极致,但是却不乏别具一格的大气。隐约之中,透露着一抹抹杀不掉的贵气。 “明儿不知道这些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好听的女生由远及近,竟似是山间的泉水叮咚,使得人心中一股莫名的舒适轻松。 “莘儿,我们现在已经隐居山林了,这些朝廷之中的事情你还是放宽心吧……”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语气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心疼和小心翼翼。 只是女子言语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着急,“可是,毕竟这是明儿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害怕他处理不好。你说这样好不好,阿湛,如果到了紧急的时刻的话,咱们回去帮帮明儿……”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两个人的身影也是逐渐的显现出来。冬节序才。 一高一低,身影俏丽,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出双入对。 正是一年以前隐居的燕莘和周湛,只是一年的时间里面。两个人的样貌没有一丝的变化,似乎比以前还要俊美些许,或许这便是山水养人的缘故吧。 “芦洲出现这样打的旱情,明儿现在肯定已经手忙脚乱了,不行,我得回去帮他……”燕莘说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速的冲到了屋内。 周湛先是一愣,暗自的摇头,早已经身为人母的莘儿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风风火火。但是周湛也知道的是,在皇宫之中的十五年,几乎将燕莘的性子磨平,但是回归山野之后,便再次的恢复了那种性子,倒是在自己的预料之内。随即跟着燕莘回到了小屋之内。 屋内别有一番滋味,只是依旧是简单的风格,却不失大气。 周湛有些好笑的看着燕莘收拾东西,声音中也是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笑意:“莘儿,你究竟是想要怎么样?” “自然是回去帮助明儿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己怎么处理的了?”说到这里,燕莘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埋怨,似乎是在怪男人不帮助自己。 毕竟明儿可是自己的儿子,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子?虽然脑海中这样想着,但是手下却是没有一丝的停留,收拾东西的速度也是慢慢的加快起来。 看见燕莘的眼神,周湛自然知道燕莘是在想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随即走到燕莘的身边,将燕莘刚想要叠起来的衣服夺了过来,看见燕莘带着几分的疑惑的样子,开口解释道:“这件事情不正是考验明儿的时刻吗,莘儿,你忘记了,过去的时候你经常说如果有些事情能够考验考验明儿一番便好了,眼前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难不成你想要白白的放过这个机会?” 听见周湛的话语,燕莘微微的皱眉,没错,自己以前是一直抱有着这种想法,可是没想到当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竟然是第一时间去帮助明儿,毕竟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大的挫折。 看见燕莘的犹豫,周湛的脸上闪过一抹了然的笑容,随即开口:“莘儿,明儿现在已经长大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就算是你这次回去帮助明儿把事情处理好,可是下次呢,等到我们老去死去之后呢……” 看见燕莘逐渐皱起来的眉头,周湛也是微微的皱眉,随即慢慢的将小女人的眼眉慢慢的舒展开来,动作轻柔,“你要相信明儿,毕竟他是我周湛的孩子,肯定不会差的……” 听见周湛自恋的话语,燕莘第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就你自恋……” 也是与此同时,燕莘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想想的话,心中倒是有些鄙视自己,没想到向来心狠手辣做事情毫不拖泥带水的自己,只要是遇上与自己儿子有关系的事情,都会变得犹豫不决起来,其实周湛所讲的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自己依旧会是手忙脚乱。 但是现在听见周湛半是开导的话语之后,心中确实是舒服了好多。但是毕竟身为母亲,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如果,我是说万一,明儿处理不好的话,我们要第一时间赶回到他的身边……” 听见女人的话,周湛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莘儿终究是放不下心,只好点头答应,但是心中却是坚定的是,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所有的事情几乎全部是按照周湛所想发展,此时的御书房之内。 一身明黄的男人,俊脸似乎是带着几分的阴霾,但是却是丝毫的不影响男人的俊美程度,毕竟周湛和燕莘生来俊美,身为他们的儿子,又岂会差到哪里去? 男人正是皇帝周明,只是此时的男人的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的阴霾,看着手中的折子,心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愤怒。 而此时的御书房之内,几个官员站在偌大的房间之内,几乎是大气不敢喘,眼神所到之处,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空气异常的沉闷,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可以给朕解释一下?”威严中带着几分的危险的声音传来,周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无奈,对于官员这些作风,自己其实早已经有所耳闻,但是平常的时候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样的想法竟然让这些人明目张胆的开始私自的贪赃枉法,一百万两白银,没想到到了旱情严重的地带之后,竟然所剩无几,呵呵,看来果真是自己的整治太过松懈了…… 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怒气,平时的蝇头小利也便罢了,自己还可以当做是看不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朝廷之中的官员竟然连这些赈灾银款都不放过…… 想到这里,心中的气愤越发的变得强盛起来,如果这样下去,朝廷的朝纲何在?朝廷中如此,地方官如此,到最后可怜的不过是那些老百姓,自己这个处在朝廷之远的人竟然被人架空了,自己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自己却丝毫的不知道,心中升起了一抹寒气…… 随着想法的深入,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阵阵的寒气却是越发的使得众人心惊,有几个官员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的迷茫,似乎是并不知道自己的小皇帝为什么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怒气,但是众人知道的是,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有的人恨不得此时的地面上有裂缝,然后钻进去,那样便不用在这里受到这样的煎熬。 听见皇帝的发问,众人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阵瑟缩,所有的官员的脸上全部写着惶恐两个字,但是其中一个人的腰杆却是站的笔直,脸上写着无畏两个字。 看着众位官员的样子,周明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只是却是带着几分的森寒,众人只觉得一阵冷风,“呵呵,看起来众位爱卿不打算发表一下高见了,恩?” 最后一句话也是带着十二分上扬的尾调,但是还没有等到众位官员的回答,周明的脸上带着一抹高深的笑意,“既然众位爱卿不打算发表自己的高见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便由朕亲自来说……” 众位官员的头低的更多,然后便听见周明的声音在上面慢慢的响起,似乎是带着几分的自嘲,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朕明明是给了灾区一百万两白银,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灾区之后所剩无几,呵呵,众位爱卿是不是很想要知道朕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周明说着,眼神扫过下方的官员,眼神犀利,似是一把犀利的刀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众人只觉得一阵心惊。 “朕不是瞎子,不要以为你们的一些动作可以隐瞒的过去,只是有时候朕实在是懒得理会你们,一些事情得过且过的便好,我以为你们其中的一些官员是明事理的,但是……”周湛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起来,“但是让朕失望的是,没想到你们中间竟然有人打起了赈灾银两的主意,呵呵……” 虽然周湛的声音中并不是那样的严厉,但是众人的心中却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这件事情朕一定会彻查的,只要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不管职位的高低,一律官降三级……” 啪的一声,周明直接将手拍在桌子上,众人心中一惊,随即齐齐的下跪:“皇上保重龙体。” 整齐划一的声音,但是周明的嘴角却是微微的扬起,那是一抹讽刺的弧度。 保重龙体,呵呵,芦洲出现了如此的灾情,而自己的官员却是在这里让自己保重龙体,如果这件事情能够顺利的解决,便算是真的保重龙体了…… “你们先下去吧,刘公留下来。”周明淡淡的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无奈,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疲惫。 众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随即陆陆续续得走了出去。 周明看着刘公,眼神中闪着几分的深邃。 而刘公,不卑不亢的站着,眼神中透露着一抹正直。正是刚才那个在所有人之中站的笔直的男人。 “刘公,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周明的声音不似是刚才的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的商量的语气。 对于刘公,周明说不尊重那是假的,毕竟刘公是自己的父皇留给自己的,其忠心可表,日月可见,而刘公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也是名声在外,所以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话,周明都是喜欢询问一下刘公,得到一个好的折中的意见。 第194章 两人的回归 “这件事情……”刘公倒是难得的皱了皱眉,声音竟然也不是平常的坚定。 这样的刘公倒是少见,周明的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随即笑道:“无碍。刘公有话直说便可。” 既然皇帝开口了,那么自己倒是不再有所顾忌了,想到这里,刘公顿了顿,紧接着说道:“皇上,其实这件事情最大的源头,便是您自己。” 刘公说着,但是眼神却是注意着男人的变化,刘公也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于直视皇上的人了。 听见刘公的话语,周明果然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中多少有一丝的别扭,但是却是没有打断刘公,让他继续说道。 看见周明的反应,刘公嘴角微微的上扬,声音却是比刚才多了几分的轻快:“过几天便是皇上二十岁寿辰,众位官员为了讨好您,所以……” 剩下的话语就算是不说的话,周明自然也知道男人指的是什么。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是难以压制住:“呵呵,为了讨好朕,所以贪赃枉法?” 其实心中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但是当自己真的亲耳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是难以接受现实的打击。 所谓官官相护。官官相贪,大抵便是如此吧,只是这种情况却是绝对不能够蔚蓝成风,否则的话朝纲将不知所谓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明继续问道:“依照刘公的意见,应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周明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脑海中却是浮现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自从一年之前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自己之后。便杳无音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其实这件事情如果想要解决的话,也很简单。”刘公倒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倒不是刘公自我狂大,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倒是真的很简单,但是周明却是眼前一亮,声音中竟然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兴奋。 “刘公说来听听……” “对于这些赈灾银两,如果想要做到不中饱私囊,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所能够做的便是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听见刘公的话语,周明嘴角上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喃喃道:“最小?” 看见周明的样子,刘公的嘴角倒是升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其实就算是自己现在不说的话,恐怕皇上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刘公一直都知道,现在的皇上虽然年纪小,但是从来不缺的便是野心和雄心壮志,所以这也是自己一直呆在朝廷之中的原因,因为一个明君便是整个国家的福分,但是眼角却是瞥见周明的头上一根白发,心下一阵恻然,终究身在高位,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如果想要让自己选择的话,自己恐怕也不想呆在这个位置吧。 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心中悄悄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紧接着说道:“既然众位官员是官官相护的话,我们为什么不以官制官呢,赋予下一级的官员一定的权利是监护上一级的官员,如果赈灾银两有所欠缺的话,那么便由下一级的官员补上上一级官员的位置……” 果然,是自己的心中所想,听见刘公的话语,周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豁然开朗,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次真心的笑容,“好,就按照刘公的意思去办,那么刘公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道,赞赏的看了一眼刘公,但是后者的脸上却是并没有一丝的自满自大的情绪,只是转身回答道,然后打算转身离开,这也是周明之所以喜欢刘公的一个地方,从来不居功自傲。 “刘公,父皇母后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听见皇上在叫自己,刘公停下自己的脚步,然后转身回头,恭敬的回答:“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不出几日便会有消息了……” 听见刘公的回答,周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刘公退下,随即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是在刘公的身影完全的消失的时候,周明却是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周湛自己的父皇,一直都是自己的榜样,虽然自己没有亲自经历过父皇的那些事情,但是隐隐约约从宫中一些老人的口中便可以得知自己的父皇当时是多么的辉煌,世界上不是有那样的一句话,叫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自己一定要比自己的父皇还要强大,而国家将会在自己的治理之下越发的强盛,想到这里,周明的眼中散发出无比强大的光芒。 只是终究,自己还是想他们了,父皇,母后你们究竟是在哪里? 想到这里,周明的眼中忽然显现了一抹落寞,如果自己的父皇和幕后在这的话,自己便不用这样的焦头烂额吧…… 但是…… 而此时的被周明惦记的周湛和燕莘却是在一个周明怎么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偌大的成都之内,燕莘眼中带着几分的“嫌弃”看着周湛,“阿湛,我们必须得快点……” 听见燕莘无比焦急的声音,周湛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急促:“莘儿,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这次回到成都,也只是在旁边看着,不会去插手的……” 周湛皱了皱眉,怎么听着自己的莘儿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插手?周湛忽然有些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莘儿会这样的话,自己便不会应了莘儿的要求了,其实不过早就知道了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不是,但是自己最终还是答应了莘儿,终究是抵不过莘儿的告饶吧。 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燕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呵呵,我自然是没有忘记,阿湛,我们加紧点好不好……” 听见莘儿明显的言不由衷的话语,周湛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有一种感觉,自己这次回来,绝对是一个错误,但是既然莘儿想要做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帮助她。不管是什么事情。 心中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而此时的周湛本以为燕莘回到成都之后,会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但是出乎男人意料的却是,燕莘却并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在都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居住了下来。 周湛到现在都忘不了,醉仙楼的老板在看见燕莘那一瞬间的表情,异彩纷呈,简直是像极了一个万花筒。 周湛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燕莘正在窗边发呆,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燕莘望着这里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听见身后的开门声,燕莘慢慢的转过头来,在看见周湛小心翼翼的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但是笑意还没有爬到眼底,心中升起了一抹感动,谁又能够想到当初的九五之尊,现在竟然为了自己而端茶倒水?冬医团圾。 但是看着周湛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又泛起一抹难以言说的感动和幸福,想到自己重生时候,那样张扬跋扈嚣张不已完全的将自己原来大家闺秀的样子活脱脱的改变,而因为前世的事情,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的按在今世周湛的头上,其实那个时候便是对于周湛来说就不是很公平的吧? 不过,燕莘终究是幸运的,毕竟最后的时间里面,自己开始慢慢地接受周湛,所以才有了现在美好幸福的生活? “阿湛,我来。”所有的心思不过是眨眼之间,燕莘慢慢的走过去,将男人手中的东西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 晚饭吃的很平静,两个人对于周明的事情只字未提,但是却不代表着两个人的漠不关心,而也是因为沉默,燕莘的一门心思全部得在解决这件事情的上面。 而此时的周明也是一夜无眠,毕竟赈灾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身为一国之君,哪里能够睡个囫囵觉? 只是周明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醉仙楼,有两个他最亲近的人,和他一样,一夜无眠。 天色微亮,燕莘慢慢的起床,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自己身边的人,但是让燕莘没有想到的是,周湛却是在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了然。 而燕莘倒是也不好隐瞒,只是嘴角却是带着一抹被识破的尴尬的笑容,但是很快那抹尴尬便消失不见,反而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想要去皇宫看看明儿……” 其实有时候燕莘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是,在周湛的身边,自己竟然带着几分小孩子的脾气。 听见燕莘几乎是无赖一般的话语,周湛也是无语了一番,但是看着燕莘身上那抹不自觉透露出来的小孩子的气息,脑海中却是忽然浮现出来刚刚见到燕莘的时候的情形,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燕莘明明不过是十几岁的样子,但是却总是一副淡定沧桑的样子,还有眼底那抹抹不去的滔天的恨意,而当时几乎是第一时间吸引了自己,自己十分的想要知道眼前的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小女子心中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她的眼中看见那样的恨意。 而随着后来的接触,自己也是越发的被燕莘吸引,直到后来…… 再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女子,没想到此时已经身为人母的莘儿竟然有几分的小孩子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挺好。 周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燕莘,“我和你一起去。” 话语说出口之后,倒是轮到燕莘愣住了,本以为阿湛又会阻止自己或者是说些话来劝说自己,但是没有想到的竟然是眼前的结果,脑子在那一瞬间有一时间的停机。 “阿湛,你……你说什么?”燕莘忽然有几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竟然傻傻的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周湛看着燕莘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像是莲花一般的泛滥开来。 “傻丫头……” 红墙绿瓦,泛着古老的沧桑,再次回到皇宫之外,燕莘望着绵延万里的皇宫,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荒凉,眼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桑仓。 第195章 突然的惊喜 有多少人,就算是挤破了脑袋也想要进入到这里,可是她们如何得知,身在皇宫之中。仿佛是一个华丽的球笼,紧紧地将你束缚。一旦进入到皇宫之中,所有的自由全部的被绑住,多少的身不由己,又有多少的红颜枯骨被掩埋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自己两世为人,终究还是看开的许多,前世的自己被阿湛的深情所欺骗,但是没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竟然换得了一分如此弥足珍贵的幸福的爱情,天命锁定,但是也算是事在人为…… 物是人非。转身,看向那个背对着阳光而站立的男人,心中忽然便泛起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感动,所有的男人都可以说爱江山不爱美人,但是世间之大,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这样想着,淡淡的忧愁将燕莘慢慢的围绕。 而此时的周湛正在思考要通过怎么样的方式进去,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的话,难免会引起不小的骚动,那样的效果显然不是自己和莘儿想要的,但是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自己和莘儿如果是偷偷摸摸的进去的话,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但是还没有想好,周湛便敏锐的观察到身边人的变化,侧身看向燕莘。燕莘身边围绕的那股莫名的哀伤使得周湛微微的蹙眉,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燕莘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莘儿……”深情的呼唤突然唤回了燕莘的理智,燕莘一愣,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大街上被男人光明正大的揽进了怀中,刚想要挣脱,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周湛的力气更加的变大,将小女子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燕莘根本是动弹不得。 燕莘刚想要提醒一下周湛这里是什么场合,但是没想到周湛的声音却是在自己的头顶响起。带着几分的难以觉察的颤抖:“莘儿,你的身边有我,始终……” 莘儿,你的身边有我。始终…… 燕莘愣住,停下了挣脱的动作,心中的暖流一条一条的终究汇聚成一条小河,慢慢的流进自己的心间,什么时候,周湛竟然向自己一样的了解自己,所有的话语根本不用说明。便能够明白彼此的一切。 燕莘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自私,其实和周湛在一起以来,任何事情都是周湛让着自己,宠爱着自己,想起来自己为周湛做过的事情却是屈指可数。但是即使是这样,周湛依旧是事事对自己言听计从…… 心中的感动难以附加,燕莘只是反手紧紧地搂住周湛,声音轻轻地,但是却是极具分量:“阿湛,好。” 简单到不行的话语,却胜似两个人之间的海誓山盟,所有的话语在这一瞬间完全的消失于这个紧紧地拥抱之中。 周湛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其实莘儿终究还是很脆弱的,不要看平时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只不过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不过现在好了,莘儿,有我在,你可以卸下你所有的坚强,退到我的背后,我可以为你撑起一切。 “好了,那我现在怎么进去?” 燕莘从周湛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眼神却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介于是清晨的缘故,街道上几乎是没有什么人,心中才是放心下来。 而周湛看着燕莘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嘴角微微的上扬。 听见莘儿的话语,原来莘儿竟然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如咱们悄悄的进去……”周湛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倒是引起了燕莘的好奇心。 “怎么悄悄的进去?” 一刻钟之后,当燕莘安安稳稳的站在皇宫之内的时候,对于周湛,也确实是无语到了极点。 光明正大的翻墙进来,还说是悄悄,果然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周湛的脸皮厚的像是城墙一般。 但是毕竟结果是进来了,倒是不用在意那么多,燕莘环顾了一下四周。三三两两的,几乎是没有什么人。 “阿湛,咱们现在去哪里?” “自然是去看明儿……”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使得燕莘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自然知道是去看明儿,但是问题是怎么去。 似乎是看透了燕莘的想法,男人忽然勾唇一笑,似乎是世间万物在那一瞬间都消失了色彩。 满意的看见燕莘愣怔的那一瞬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揽过燕莘的肩膀,优哉游哉的向前面走过去。冬丸巨号。 直到走出了几米开外,燕莘却是突然之间回过神来,如果自己真的这样进来了,倒是和大门进来有什么区别? 但是再次的看了看身边优哉游哉的男人,燕莘再次的感觉到无语。 因为是清晨的缘故,去往御书房的道路上几乎并没有什么人经过,这倒是使得燕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引起皇宫之中的轩然大波的话,习惯了闲云野鹤日子的燕莘倒是十分的不习惯。 御书房之内倒是和原来一样,除了几张新添的桌椅之外,其他的竟和走之前一模一样,看到这些,燕莘绝美的小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的怀念,而身边的周湛,只是看着燕莘微微的失笑。 “我们现在在这里等着……”燕莘忽然淡淡的开口,眼眸之中掩饰不住的带着几分的思念和兴奋。 毕竟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心中还带着几分莫名的紧张,这种紧张倒是使得燕莘自己十分的怪异,只不过是见到自己的儿子,自己倒是在这里紧张什么劲? 而此时的周湛看着周围的一切,眼中盛满了笑意,随即慢慢的走到了桌子的旁边,看着不大的桌面山的纸张,眼中的笑意逐渐的加深,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现在的事情肯定是已经快要解决了。 “莘儿,如果我现在猜的没错的话……”只是周湛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门外却是突然传进来了一道带着几分的威严的声音。 使得周湛的声音在瞬间停滞,而此时的燕莘的眼神瞬间直直的看向门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思念。 只是周明的人还没有到,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 “刘公,现在灾区的旱情怎么样?” 紧接着便是刘公的声音,依旧是记忆之中的那样的刚正不阿。 “赈灾银两的事情按照原来的方法,解决的很好,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便是……” “还有问题?”周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疑惑,此时的燕莘甚至能够想到自己儿子的脸上秀气的眉毛紧紧地皱起来,“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回皇上,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便是……” 只是刘公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已经走到门口的周明,却是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脚步,随即对着刘公做了一个禁止说话的动作,而刘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听从了周明的动作。 而此时的周湛嘴角微微的上扬,身形只是眨动之间便已经到了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燕莘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周明的反应够速度也是很快,随即也是闪身消失在御书房的门口,只不过是一愣时的时间里面,两个人的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刘公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在瞬间反应过来,刚想要出声喊来人抓刺客,但是在看见屋内的人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几乎是在瞬间便反应过来,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下去,“贵妃娘娘……” “刘公,好久不见。”燕莘微笑,但是在看见刘公的动作的时候,却是疾步向前,“刘公不必行此大礼,毕竟我已经不是宫中之人……” 再次的看见燕莘的时候,惊讶自然是难免的,而刘公也是在第一时间之内反应过来,随即看向屋内,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疑惑还有压抑不住的惊喜。 眼角的余光看见燕莘脸上的笑意,瞬间将所有的事情明白过来。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在门外打斗的两个人停了下来,而此时的周湛脸上明显是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 “父皇……” 周明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显然是没有想到周湛和燕莘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母后……” “你们怎么来了?”周明的声音中没有掩饰的激动。 “自然是来看看你……”燕莘走了出来,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眼中泛滥着母爱的光芒。 “可是你们也来的太突然了……”周明显然是带着难以平复的激动。 而此时的周湛却是皱眉看向刘公,声音中已经镇定了下来:“刘公,你刚才所讲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周湛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周明,而此时的周明显然也是被这个问题所吸引,随即看向刘公,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周湛的动作,除了燕莘。 听见周湛的声音,刘公先是对着周湛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徐徐的说道:“现在赈灾银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民心……” “民心?”周明喃喃道,但是周湛在听见这两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只是在看向周明的时候,眼神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深邃。 “是啊,现在旱情还没稳定下来,所以民心未免是动荡不安,而如果此时有人加以利用的话,肯定会造成民心不稳,根基难免会受到动荡……” 听见刘公的话,周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沉思。 而此时的燕莘则是看了一眼周湛,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恐怕刚才的周湛便已经猜到了问题所在,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其实在周湛的心中,早已经想到了,而是想要考验一下自己的儿子究竟会相处什么样的方法来应对吧。 “朕要去民间。”果然在周明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燕莘在周湛的脸上看见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第196章 三月下芦洲 对于周明提出来的建议,刘公的心中倒是感觉到十分的欣慰,不仅仅如此,而且为朝廷遇上了这样一位明君而感觉到十分的庆幸。因为刘公向来是刚正不阿,有话直说,所以刘公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欣慰也是十分的明显,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庆幸:“皇上实在是千古明君。” 难得的在刘公的嘴里听见夸奖的话语,但是周明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只是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严肃:“那么刘公的意思是,这样解决这件事情应该是可以了吧?” 虽然周明向来治国严密有道,但是毕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心中未免还是带着几分的忐忑,但是刘公既然这样说了。应该是可以了吧? “自然是可以的。”此时的燕莘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之中的欣慰也是溢于言表。 一个皇帝能够做到亲民,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燕莘的眼中才会露出那样赞赏的神情。 想到这里,燕莘看向周湛,果然看见后者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么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周明在看见三个人脸上的神情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建议其实是可行的,所以脸上未免会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 皇帝亲民,自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众人也自然是十分的忙碌。但是众人之中除了两个人之外,自然便是燕莘和周湛。 两个人倒是优哉游哉的在皇宫之中转来转去,比如现在。 御花园之中。 燕莘愣愣的盯着周湛英俊的面庞看了一会,眼前却是浮现出了过去的种种,不自觉的失笑,而此时的周湛听见燕莘的笑声。微微的蹙眉,然后转头看向燕莘,眼神之中分明是带着几分的疑惑,带着几分的探寻。 “莘儿,你在笑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湛的心中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见周湛的询问,燕莘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头,但是笑意中却是带着十二分的明显的调侃。 看见这样的燕莘,此时的周湛越发的能够清楚的知道此时的燕莘的笑容中肯定是和自己有关。 “莘儿……”周湛走到燕莘的身边,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威胁。” 说是威胁,不过是想要让燕莘说出来的一种方法,但是此时的燕莘却是被男人的眼神逗笑了。 “好了,我说我说,真是的……”燕莘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扩大,声音中也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的笑意,“我没有在笑你啦,不过是看见如此熟悉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想到过去好笑的事情,心中不由的有几分的怀念,所以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燕莘的眼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怀念。 而此时的周湛看见燕莘脸上的怀念之情,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的怀念,但是转念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随即笑着调侃燕莘道:“莘儿,过去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我们现在的事情便是好好的往前面看,然后去创造更多的值得怀念的故事不是吗?” 说到这里,周湛看向燕莘的眼中越发的深情起来,虽然自己和莘儿之间已经成婚许多年,但是感情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增多而变淡,而是变得越发的深厚起来。 听见周湛的话语,燕莘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的向往,但是转瞬即逝,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但是还是会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所以燕莘也只是娇嗔的看了一眼周湛,但是心中还是带着几分的甜蜜,因为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和自己说着贴心的话语。 但是转眼便想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当下芦洲的旱情,心中未免还是感觉到几分的担忧。 “阿湛,对于这次的旱情,你……”刚想要抬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询问,但是便撞进了一双深邃中带着十二分的深情的眸子里面,因为燕莘一直是低着头的,所以抬头看见男人眼神之中的深情的时候,心中先是一愣,但是随即秀美的小脸瞬间变红。 但是燕莘终究是燕莘,所有的事情终究是在瞬间反应过来,还是接着自己的话语说下去,“对于这次的灾情的事情,你怎么看?” 但是在听见燕莘的问题的时候,周湛的眼中却是流露出了一抹佯装的失望,本来以为深情脉脉的看着莘儿,或许莘儿会被自己迷惑,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莘儿竟然还能够这样镇定的看着自己问出这个不解风情的问题。 所以此时的周湛的心中未免感觉到几分的溃败,但是毕竟这样才是真正的燕莘,也是自己喜欢的燕莘不是吗? 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在意的,所以周湛也只是笑了笑,但是对于燕莘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周湛也是表示无奈。 毕竟这次的旱情是天灾人祸,自己又怎么能够控制得好?但是对于燕莘担心的心情,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身为母亲,那种担忧是避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周湛微微的皱眉,随即对着燕莘说道:“莘儿,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担心,但是这些事情我们避免不了,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只是将损失降低到最小,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我们去到了芦洲之后再说,不是吗?”夹名扑技。 其实虽然表面上是这样的安慰燕莘,但是此时的周湛的心中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次的旱情之大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是周站长知道的是,就算是自己在这里瞎担心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做好去芦洲的一路上会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需要自己好好的准备一下。 想到这里,周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的表情,但是周湛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燕莘发现,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需要燕莘去担心。 而燕莘也掩饰的很好,似乎是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严肃的表情,其实燕莘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会很棘手,但是既然阿湛想要让自己放心的话,那么自己便放心,毕竟自己很信任的两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儿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一家人团圆在一起,一家人去面对困难,然后想办法解决困难。 周湛轻轻地将燕莘揽进自己的怀中,声音中带着安抚:“莘儿,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很快会解决的……” 听见周湛带着安抚的话语,燕莘的嘴角升起了一抹弧度,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划过一抹感动。 阿湛,谢谢你,这些年无怨无悔的陪在我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里面,不离不弃。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对燕莘最好的人是谁,那么便是非阿湛莫属了…… 想到这里,燕莘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这次的事情我们要好好的面对,然后好好的解决。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办法总是能够想出来的,所以现在我们的问题便是好好的想到解决的方法。 三月,温暖湿润的季节,芦洲本属于南方,气候温暖,竟然遇上了百年一遇的旱情,确实是带着几分的匪夷所思,但是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所能够做的,便是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几艘看起来低调却不失奢华的船慢慢的从码头驶出,而此时的船舱之内,周明双眉紧蹙,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此时的周湛和燕莘却是站在船头上,瞩目远眺,看着远方水天相接的地方,周湛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起来。 “莘儿,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便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然后隐居,你看好不好?” 此时的燕莘也正在望着远方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神,大自然是多么神奇的造物主,海天一色,原本郁结的心情在大自然的美景之下竟然也一扫而空,只是在听见男人的话语的时候,还是转身看向身边的男人,眼神之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疑问。 之所以有疑问,是因为找一个有山有水的隐居一直以来便是自己重生报仇完毕之后的梦想,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入了宫,原来的燕莘或许会有些抱怨,但是此时的燕莘心中却是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其实这一世的周湛是这么的爱着自己呢? 此时听见男人的口中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燕莘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轻声的回答道:“好。” 坚定的声音,没有所谓的海誓山盟,但是仅仅是一个好字,两个人的心意便已经在瞬间相通,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所有的话语不一定完全的说出来,但是彼此明白便是最好。 此时的燕莘正在抬着头看着身边的高大的男人,有多少的时间里面,是男人为自己在遮风挡雨,还记得很久之前,男人为了救自己而受到了重伤…… 想到这里,燕莘的唇角的弧度逐渐的扩大,心中也泛起了满满的感动。 而周湛侧身便看见燕莘的脸上的笑意,神色逐渐的加深。 其实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燕莘很少笑,尤其是现在这种幸福的笑容更是很少的出现,但是此时却是在燕莘的脸上看见,所以周湛的神色之中未免还是带着几分的激动,但是转瞬消失不见,此时的周湛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异常,心中不免的对自己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和莘儿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还是会被莘儿的一举一动所迷惑。 伸手将莘儿揽进自己的怀中,心中却是无比的庆幸,莘儿,你可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幸运,才能够遇上你,和你在一起相知相守,莘儿,你又知不知道,周湛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便是看着你在自己的身边这么的幸福。 第197章 突生事变故 而当周明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样的一幅画面,海天相接的地方,一男一女相互拥抱,仿佛融入进了大自然之中。 周明的身后的刘公刚想要开口。但是周明却是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随即带着刘公刚想要离开,但是周湛的声音却是在自己的背后慢慢的响起。 “明儿,什么事情?”周湛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威严,即使是现在不在那个位置,但是周明还是能够在自己的父亲的话语中解读出一种来自王者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父皇,暂时没事。”周明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未免带着几分的尴尬。 只是听见自己的儿子的答案,显然周湛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满意。声音中也带着几分的威严:“明儿,现在是什么时刻。有事情的话,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遮掩。” 在周湛看起来,周明或许是因为打扰了自己和莘儿,所以才没有将事情说出来。 周湛慢慢的转身,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严肃,不管怎样,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灾情的问题,其余的事情都是可以放在一边的。 想到这里。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而此时的燕莘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微微的蹙眉,阿湛这样是不是太过严肃了些?随即看向自己的儿子,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笑意:“明儿,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便可以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旱情的事情……” 听见父皇和母后的话语,周明倒是带着几分的哭笑不得,其实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本来只是想要找父皇讨论一下旱情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看见两个人在这里你侬我侬,其实在看见的那一瞬间,心中还是带着几分的羡慕的,自从自己开始记事开始,父皇和母后的感情就十分的要好,但是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的感情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长久而变淡,反而是越发的深厚起来,心中怎么会不高兴?说实话,还带着几分的羡慕。 但是现在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一脸疑问的样子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一样,周明倒是不自觉的红了脸,刚想要开口澄清一下。但是船身却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父皇,母后……”声音还没有说出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前倾,如果不是刘公手疾的抓住自己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近摔倒在地面上了。 而周湛在船身晃动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反应过来,已经将燕莘紧紧地揽进自己的怀中。 就算是在陆地上功夫一流的周湛,在海面上的时候,也是很一般,所以此时的周湛完全的失去了往日里面的风度,如果不是身后有栏杆的话,恐怕已经摔倒在地面,但是周湛唯一没有忘记的便是,紧紧地将延伸揽进自己的怀中。 而被揽在怀中的燕莘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感动之后便是紧紧地利用自身仅剩下的平衡感,好好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以便不给阿湛造成更大的身体上的负担。 船身大概是晃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等到船身稳定下来的时候,周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只是声音中还是带着几分的怒气:“刘公,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眼神看过父皇和母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愧疚,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碰上这种事情。 但是周湛和燕莘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声音中倒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只是却是阻止住了刘公的动作,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威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说到这里,随即不再去看众人的眼神,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周湛此时并没有生气,但是熟悉周湛的人还是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那不容许靠近的怒气,而燕莘则是其中之一。 几乎是在下意识之间,燕莘慢慢的拉了拉周湛的袖子,示意男人自己没事,燕莘明白,周湛为什么会生气,所以心中未免还是升起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感动。 知道自己在阿湛心中的重要性,所以燕莘必须得在男人发火之前便将男人的心情调整好。 所以自己现在得告诉阿湛自己没有事情。 “阿湛,我没事。” 轻轻地声音慢慢的响起,周湛转身回头看向燕莘,神色之间似是有些许的好转,对着燕莘笑了笑,随即转身还是走了出去。 周明等人走在周湛的身后,燕莘无奈,也是跟在了几个人的身后,生怕周湛生气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此时的燕莘终究还是将周湛当做了年轻气盛时代的那个他,那个时候的他或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周湛不会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时间终究是将人们的傲气慢慢的磨平,所有的事情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好了他将要发展的轨迹,有些人我们或许是一辈子都遇不上,但是有些人我们一辈子都会好好的。 而此时的周湛早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他,此时的他,只是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已。 船外密密麻麻的站了一群人,这些人衣着褴褛,干瘦枯黄的脸上写着风尘仆仆几个大字,一脸的憔悴不堪,其中有大人,有小孩,还有一些婴儿…… 而此时的这些人被好几层的官兵围绕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惶恐还有恐惧,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样恐惧无助的眼神,那样豁出去的眼神,让人看了,竟然不自觉的感觉到几分的心酸。 燕莘愣住了,不仅仅是燕莘,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没有想到外面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周湛先是一愣,随即对着身边的人不知道是说了什么,随即身边的一个小厮便消失在原地,燕莘看了一眼周湛,并没有开口。 燕莘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那些贫困的人们,心中有了些定论。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船应该是行驶到了一个码头,却刚刚好被一些灾民看见,所以才会造成刚才的纷乱,只是让燕莘不解还有担忧的是,按照已经制定好的路线的话,现在应该是距离到芦洲还有一天的距离,但是看着眼前人的样子,分明是从灾区而来,心中担忧的是,现在便已经有如此的灾民,那么在芦洲,真正的旱情的发生地,又会有多少的灾民? 想到这里,燕莘微微的蹙眉。 只是燕莘的想法还没有想下去,那个在周湛的身边消失的小厮已经跑了回来,在阿湛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阿湛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凝重起来。 事情果真是那么的糟糕么? 想到这里,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担忧:“阿湛,究竟是除了什么事情?” 燕莘几步走到男人的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疑问,还带着几分的担心。 “无碍,莘儿不用担心,你先回到船舱去。”自然是知道燕莘的性格,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回到船舱之内,但是周湛还是想要让燕莘回去,因为从心底,便不想要让莘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夹叨记弟。 “我没事,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灾民的事情,阿湛,我们想的果然是没有错,旱情要比我们预想之中的还要眼中许多。”燕莘停顿了一下,随即紧接着说道,“到芦洲还有一天的距离,而这里便已经聚集了这么多的灾民,如果是到了芦洲的话,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我真的是无法想象……” 说到这里,燕莘的好看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的神情,事情比想象之中的要严重许多。 “莘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此时的周湛虽然也是眉头紧锁,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忘记去安慰燕莘。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然后紧紧地碰在一起,彼此之间带着几分的坚定,此时的两个人似乎是回到了原来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里面,声音中带着彼此对彼此的信任,那种感觉仿佛是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不管是任何的困难都能够克服。 很快在地方官兵的遣散之下,灾民逐渐的消失在码头,只是那些人的身影却是印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回到船舱之内,四个人坐在桌子的旁边,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似乎是谁都知道此时并不是一个开口的好时机,似乎是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气中沉默不已,众人的眼中只剩下凝重,似乎是任何一个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周湛慢慢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十二分的凝重,“这件事情比我们想象之中的要严重许多,明儿,你有什么看法?” 说到这里,周湛看向周明,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这件事情我们以前所作的准备不是十分的全面,按照刚才的情况的话,芦洲的灾民的情况肯定是要比现在严重许多,而物资方面我们准备的显然是不够全面,本来以为一百万两白银能够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看起来,根本是杯水车薪,父皇,我认为不管怎样,一定要先解决人们的衣食住行的问题,否则别的事情只能够是纸上谈兵……” 听见周明的话语,周湛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神示意刘公。 而刘公自然是感受到周湛的注视,“这件事情我完全的赞同皇上的做法,如果连衣食住行都不能够解决的话,我们怎么来收复民心……” 而最终周湛将眼神看向燕莘,似乎是带着几分的询问,而燕莘则是笑着对后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既然大家都赞同的话,这件事情就可以这样决定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应该去哪里找到那样多的物资去支援灾区……” 听见周湛的话语,众人再次的沉默,是啊,现在正值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气候,除了国库中的那些储备的粮食,应该去哪里搞定这些物资? 空气中的气氛再次的沉默了下来,这显然是摆在众人面前的一个最大的问题。 第198章 终到达芦洲 “现在,大家都好好的想想,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获得最多的粮食……” “这个是一个问题……“刘公忽然开口,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的豁出去的意味。“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从周围的村庄收集粮食,然后用最快的时间运往灾区……” 刘公淡淡的开口,“但是这其中有最大的问题便是周遭的老百姓肯定不想要拿出很多的粮食来提供给灾区,而官兵总不能够强买强卖……”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还有别的好方法吗?” 周湛的声音很淡,但是燕莘却是能够听出来其中的疲惫。 带着几分的心疼的看着男人,燕莘眼前一亮,开口刚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来。 而周湛自然是意识到燕莘的动作,虽然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中已经透亮,暗自对着燕莘摇了摇头。 “明儿,依你看,应该怎么办?”周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竟也是带着几分的淡淡的疲惫。 “父皇,我同意刘公的建议。” 周明声音很淡,但是却是带着几分的坚定。 “对于刘公提出来的问题,你又怎么看?” 周湛最终还是淡淡的提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声音很淡,但是却是能够听出来其中的凝重。 “我们可以用高于平时三倍的银两去收买这些粮食……”周明淡淡的蹙眉,虽然这是一个很笨的方法,但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是想要收买老百姓的粮食的话,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旱情,又会有哪个人会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卖掉,现在的这个念头,终究是性命最重要,又有几个人会为了一点的银两而不顾自己的死活。 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周明淡淡的蹙眉,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的担心:“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是我们愿意出三倍甚至是更多的价钱。也不一定会有人想要卖给我们粮食……” 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周湛淡淡的蹙眉,但是这样算是最好的方法了吧。 “我们在想一下。看看有什么别的好的方法没有,如果到最后还是没有的话,就按照明儿的这个方法去做,试着收一下粮食,看看有多少的老百姓会愿意将粮食卖给我们……” 周湛慢慢的挥了挥手,示意周明和刘公退下。而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慢慢的走了出去,只剩下燕莘和周湛两个人在屋子之内,燕莘看着闭上眼睛一脸疲惫的男人,微微的张嘴刚想要出口。 而周湛却像是没有闭上眼睛一般,几乎是在瞬间制止住了燕莘的话语。 “莘儿,不管怎样,这件事情你不许插手,传到桥头自然直,总是会有解决方法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一般的情况,我们终究低估了这次的旱情,本以为事情没有那样的严重,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按照我们想象之中的那样的发展,所以原来的方案都要完全的否决,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新的对策,所以现在只要是能够使用上的方法,只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有效的方法,我们都要试一试……” 周湛皱眉,似乎是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燕莘却用眼神制止住男人即将出口的话,继续自己的说道:“所以现在只要是能够有效的方法,我们都要试一试不是吗?” 燕莘的话语之中几乎是带着几分的恳求,周湛微微的蹙眉。 “不管怎样,莘儿,我不希望你动用暗夜的力量,你知道吗?” 其实在燕莘一开始想要开口的时候,周湛便知道燕莘肯定是想要动用暗夜的力量,但是不管怎样,自己最不希望的便是莘儿动用暗夜的力量。 “好。我答应你,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动用暗夜的力量。” 听见燕莘肯定的回答,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似乎是盖住了那几份的忧愁。 “那我们在好好的想想别的方法。”周湛故作轻轻的说道,“我相信,只要是我们好好的想,一定是会有收获的是不是……” 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又仿佛是在安慰燕莘,燕莘第一次在周湛的脸上看见了有些无助的神情。 所有的事情似乎是在瞬间变得棘手起来,但是日子却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担忧和忧愁而停止住自己的脚步,慢慢的黄昏的时间便已经来到。 燕莘站在船头,晚风吹起了燕莘的衣角,背影似乎是带着几分的单薄,仿佛是不似人间的仙子,夕阳下垂,金色的光芒照在燕莘的身上,竟是那样的神圣不可见。 周湛走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的这样的一幅画面,金色的阳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莘儿站在船头,仿佛是乘风归去的仙子一般,周湛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的抽疼,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竟然是如此的强烈。 想到这里,周湛慢慢的走到燕莘的身边。 “莘儿,在想什么?” 周湛慢慢的开口,气氛竟然是如此的凝重,所以周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故作的轻松,但是终究是故作的轻松,即使这样的开口,气氛依旧是没有减少几分的凝重。 自然是知道南让恩的意思,燕莘回头,看向周湛,嘴角微微的上扬:“阿湛,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找到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的隐居?” 看见燕莘脸上的笑容,周湛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抹愧疚,这些事情本来是自己答应了莘儿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做到,从来没有。 “莘儿,对不起。”所有的话语全部的化作一句对不起,然后慢慢的消散在风中。 “阿湛,我们之间,无需如此。”听见男人道歉的话语,燕莘微微的皱眉,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和周湛之间从来不需要说出来这四个字。 “我知道,莘儿。”周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深情,“我答应你,这次的旱情控制好之后,我变带着你,咱们去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的隐居……”夹刚广号。 “好。”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周湛的心中的那抹愧疚,燕莘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其实这件事情终究不是阿湛的错误,所有的事情终究是讲究一个机缘巧合,或许自己和阿湛终究是不能够好好的去隐居,也或许,只是时间还没有到,总归,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燕莘的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世间所有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好呢? 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的时候,四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不过对于这些,大家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能够说什么呢,所有的事情其实在一开始便已经注定好了,现在所需要的便是我们想办法去解决。 早饭期间,燕莘看着饭桌上的饭菜,不知道怎的,竟然想起了昨天那些灾民憔悴的面孔,竟然再也没有一丝的心情去吃饭。 其实不仅仅是燕莘,在座的几个人完全的没有心思去吃饭,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几天便能够达到芦洲,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在到达了芦洲之后,接待众人的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是饿殍遍野,还是饥肠辘辘的灾民们? 只是不管怎样,自己现在所能够做的便是好好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船只依旧是在慢慢的行驶,只是四个人的心情确实随着距离的拉近越发的沉重起来。 “什么时候能够到达芦洲?”周湛慢慢的开口。 “大概是中午时刻。”周明回答到,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微不可见的担忧,虽然很淡,但是对于此时的几个人来说,听出来周明话语中的担忧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好的方法了吗?”周湛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有答案,但是心中终究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 果然,在每个人的脸上看见了一丝愧疚的表情,周湛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既然是这样的话……”周湛淡淡的开口,“那么便按照明儿的方法先去试一下,看看这附近的村民会有多少将粮食卖给我们……” 似乎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几个人点头,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溃败,而周湛的眼中闪过一抹自责,终究还是自己将这次的灾情想象的太轻率了些,芦洲本应该是江南水乡,谁能够想到的是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中午时分,船只慢慢的停靠在码头,本应该是到达了目的地,但是众人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高兴,慢慢的掀开船舱。 本以为会看见饿殍遍野,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眼前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情况,而是官员迎接自己的情况,看见这样的状况,周湛的脸上已经明显的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只是众位官员似乎是带着几分高兴的样子,“恭迎皇上。” 浩浩荡荡的人们跪在一地,周明微微的蹙眉,看了一眼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灾民? 微微的蹙眉,但是此时的周明并没有发作,只是声音中还是带着几分的不怒而威的威严:“平身。” 为首的官员随即站起来走到周明的身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皇上此次屈尊前来,我等已经为皇上准备好行宫,皇上您是现在过去还是先用完膳之后在过去歇息?” 说这些的时候,为首的官员看了一眼周明身边的周湛还有燕莘,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但是毕竟做官久了,终究是有些眼力劲的,看着周湛对于两个人的态度,为首的官员也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对着两个人恭敬的笑了笑。 而此时周明哪里有心情去歇息,只是想要知道现在的灾情怎么样。 “李大人,芦洲的旱情怎样?”慢慢的开口,只是话语中却是透露着一抹说不出来的皇威。 “基本上已经控制住。”所谓的李大人低眉顺眼,声音诚惶诚恐,“承蒙皇上错爱,现在灾情已经控制好。” 只是听见李大人的话,周明的神色却是在瞬间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第199章 真实的情况 看着在自己的面前低眉顺眼的李大人,周明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是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见那样的“盛况”。自己现在恐怕是已经相信了眼前的男人了吧? 不过说来也是,天底下会有谁不会相信自己的臣子呢? 虽然知道自古以来都有欺上瞒下这个成语,但是周明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心中怎么会没有震撼呢? 只是事情的真是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自己倒是需要好好的实地勘察一番,想到这里,周明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只是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眼中带着一抹看不见底的笑意,看了一眼李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胜的心中一阵哆嗦。犹如锋芒在背,总是感觉现在的这个皇帝的眼神太过犀利,能够看清楚事情的一切,小皇帝不会是真的看出来什么了吗?想到这里,李胜的眼中闪过一阵的瑟缩。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小皇帝会放过自己吗?但是转念之间便已经想到,自己既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的安顿好,那么现在便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只要大家众志成城,一定能够安全的欺骗过小皇帝。 再说了,虽然小皇帝的眼神太过犀利,但是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就算是被欺骗的话,也终究是不能够看出来什么的,想到这里,李胜的心中终于放下心来,终究是自己高估了男人的能力,在自己的心中,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 心中刚想要放松一口气,但是转念便想到,小皇帝出行。为什么还带着一男一女,而且还是男女样貌如此的出众脱俗,一看便知道不是凡人,但是李胜现在的重心完全的放在周明的身上,自然是没有想到周湛和燕莘的身份。 但是,这也刚好是那燕莘和周湛的身份。 毕竟像是芦洲这种小地方,能够见到皇上真容的机会实在是太小。如果不是这次的旱情的话,李胜又怎么会见到周明? “那我们先去往行宫歇息一会吧……” 周明的话语瞬间拉回了李胜的心思,听见周明的话语,李胜的眼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很谨慎微小,但是却是落入到了周湛的眼中。 周湛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李胜,嘴角带着一抹深邃的笑意。 燕莘也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胜,看了一眼周湛,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李胜,似乎是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不是说开来的时间。 前面,李胜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为周明带路,只是周明看着李胜那肥头大耳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心中不免产生了几分的厌恶。 李胜一直围绕在周明的身边,嘘寒问暖,直到半夜时分,才慢慢的离开。 等到李胜离开之后,几个人围在了一起,周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肯定。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随即看向几个人,但是分明的在众人的脸上看见赞同的神色。 “刘公,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周湛慢慢的开口,伸手端起来手边的茶水,淡淡的喝了一口,只是在茶水进入到口中的时候,却是微微的蹙眉。 上好的西湖龙井,呵呵,灾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严重的地步,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官员竟然还喝的是西湖龙井。 果然是,一次灾情会养活一大帮官员,这些可恶的贪官污吏…… 只是所有的事情自己终究是控制不好,想到这里,心中竟然产生了淡淡的无奈,即使是自己曾经得到过天下有怎么样,还不是制服不了所有的贪官污吏。 感受到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奈的情绪,燕莘微微的蹙眉,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钻进了男人双手,仿佛是在给男人安慰,自然是感受到来自燕莘的关心,男人回头对着燕莘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的刘公适当的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只是两个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情,只是淡淡的蹙了蹙眉,回归到正题。 “皇上,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因为我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在听见您来到行宫的时候,李胜的脸上那明显的放松的神情……”说到这里,刘公的话语中竟然带着几分的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周明自然知道刘公的声音中的闪躲,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严肃。 “微臣敢断言,这个李胜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到这里,声音中已经带着几分的严肃。 而燕莘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公,但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赞同的神色。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的旱情会很严重……”燕莘淡淡的开口,只是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的认真和狠厉。 许久都消失不见的狠厉。 “嘎嘣“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几个人一惊,心思流转之间便已经知道了什么,几乎是在瞬间,周湛的身影已经飘出了十几米开外。 而等到燕莘等人出去的时候,周湛已经和一个黑衣人战斗在一起,黑衣人的身形在黑夜之中似乎是融入到了一起,但是根据周湛的身形,燕莘还是能够判断的出来,黑衣人的功夫并不低。 这里是皇上的行宫,竟然有人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偷听?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 只是所有的猜测全部的肯定在一个人的大声的呼唤之中。 “来人啊,抓刺客……”声音在寂静黑夜之中传播的很快,燕莘微微的皱眉看着衣衫不整的来到这里的李胜。 众位官兵很快便已经来到,随即紧紧地上去将刺客紧紧地包围在里面,李胜看着那个被包围起来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几乎是微不可见的,对着那个侍卫的头目比划了一个任何人都不曾注意的手势,但是任何人之中,却是不包括燕莘。 看见李胜的手势,燕莘微微的蹙眉,脑海中似乎是闪过一道火花,但是也只是在瞬间的时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似乎是在瞬间明白了什么…… “阿湛,一定要留活口……”几乎是在燕莘开口的瞬间,只见刺客的胸膛已经被人贯穿,鲜血流淌,刺客死不瞑目。 周湛望着倒在地面上的刺客,微微的皱眉,其实就算是莘儿不提醒自己的话,自己也知道抓活口,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自己想要抓活口,但是就在莘儿提醒自己的时候,刺客被人从后背贯穿,只是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别有用心呢? 想到这里,周湛的脸上闪过一抹沉思,随即看向李胜,但是后者的脸上却是带着诚惶诚恐的神情,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罪过,急忙的小跑到了周明的脚下,声音中满是自己死罪的样子,“皇上,微臣死罪,都是微臣的渎职,才造成您的惊扰,实在是微臣死罪……” 看着李胜一派诚惶诚恐的样子,周湛的眼中带着几分的不屑,但是周明却是将自己心头的怒火狠狠地压下去,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面具:“爱卿说的是哪里话,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爱卿的话,朕现在倒是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呢,还多亏的爱卿发现的及时……” 周明知道,所有的事情,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字,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的时候,只有一个字,那便是忍。 但是看着李胜那副样子,周明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了一抹冷笑。 看着李胜带着一群侍卫慢慢的推出去,周明的脸上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明明是母后说的留活口在前,但是那些人听见了还是将剑刺进了那个刺客的胸膛,这些人究竟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明的脸上的怒气已经是十分的强盛,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那些人绝对能够听见自己母后的声音,但是还是按照自己的行为去做,简直是太可恶了…… “皇上息怒。”刘公的声音忽然响起,“其实这件事情终究是我们的疏忽,才会让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一言一行,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的身边究竟有多少别人的眼线……”夹尤斤划。 听见刘公的话语,周明的脸上的怒气再次的遮掩不住,但是也只是瞬间的时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在所有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只有一个字那便是忍。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过就是这样吧。 “明儿,我和你母后今天晚上想要出去看看……” “出去?”周明和刘公异口同声的说道,似乎是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决定。 对于两个人的吃惊,自然是在燕莘的反应之中。 “我和你父皇想过了,明儿,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我们不能够在这里只听见李胜的报告,如果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现在唯一一个可行的方法便是我们趁着夜色出去勘察一番,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最真实有效的信息……” 燕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坚定,没有去看自己儿子脸上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周湛,只是后者的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宠溺的笑容。 “可是父皇母后,这么晚了,你们的安全问题,我实在是不放心,不然这样吧……等着明天我们一起出去……” 听见周明的建议,燕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明儿,你想想,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觉得我们能够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呢,如果是白天一起出去的话,我们所看见的所感受到的只不过是李胜的安排的,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我们去往李胜管辖不到的地方,才是真正能够得到消息的时刻……” 听见燕莘的话语,周明皱了皱眉,但是心中终究还是不放心。 刚刚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没有开口,便被周湛阻止。 周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笑意:“明儿,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第200章 夜晚探芦洲 碍于自己的母后和父皇的坚持,周明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着两个人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父皇母后。你们要小心一些。” “我们知道。”周湛微笑,只是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的严肃。 而燕莘则是看向周明,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嘱咐:“明儿,你要好好的呆在这里,你要知道,既然刚刚能够发生刺客的事情,那么以后也会,这样的事情只要是我们在这里便不会停止,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呆在这里,迷惑众人的视线……” 听见自己母后的声音,周明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母后,我知道了。” 看见自己儿子眼中的沉思,燕莘笑了笑,然后对着刘公说道:“刘公,这里的一切拜托你了。” 看见燕莘的眼神之中对自己充满了期望,刘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坚定:“皇上,贵妃娘娘,微臣明白。” 听见刘公的称呼。燕莘无奈的笑了笑,终究还是改不掉过去的习惯。 随即对着周湛笑了笑,示意两个人可以离开,周湛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嘴角始终是带着一抹宠溺的笑容。 晚风轻拂,外面的空气倒不是很冷,窝在周湛的怀中,燕莘突然出声说道:“阿湛,对于今天刺客的事情你怎么看?”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阿湛肯定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听见燕莘的声音,周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笑意:“莘儿的看法呢?” 其实两个人的心中都已经彼此有了看法,但是始终是没有说出来。周湛很想要知道看看燕莘的看法和自己一不一样。 “恩。”燕莘说道,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的严肃。“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人根本不是刺客……” 听见莘儿如此的笃定的话语,周湛的脸上倒是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何以见得?”虽然自己和莘儿一样的看法,但是自己还是想要知道莘儿心中真实的想法。 “首先,如果真的是刺客的话,在见到明儿的时候,就应该想方设法的刺杀,而不是想办法逃走,其次呢,这个人的身后和你不想上下,但是却始终是不敢对你下杀手,最后呢,其实是可以活捉这个人的,但是最后却是被那个侍卫头目一剑刺死……” 听见燕莘的分析,周湛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其实莘儿分析的很对,所有的事情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桥合起来,其实如果不是李胜的话语的话,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便是刺客了?未免太好笑了些…… 想到这里,周湛微微的皱眉,也就是李胜那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思绪全部的引入到刺客的身上去,以为这个黑衣人是刺客……夹女妖巴。 这个李胜……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看见自己身边的小女人,似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莘儿,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就可以了……” “其实说真的,阿湛,在我以为可以活捉那个刺客的时候,我看见李胜悄悄地对着那个头目比划了一个手势,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但是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我在瞬间告诉你要留活口,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让李胜钻了一个空子……”顿了顿,燕莘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人或许是李胜派人跟踪我们的人,只不过是比较倒霉,被发现,所以才被李胜灭口,阿湛,你说呢?” “只是李胜这样做的理由呢?” 听见周湛的问话,燕莘的眼神之中倒是带着几分的笑意:“他这样做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其中最直接的一条便是因为他心虚……” “心虚……”周湛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看了一眼燕莘。 而此时被燕莘认定为心虚的男人李胜,正气呼呼的坐在自己府邸正厅的椅子上。 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声音中带着十二分的怒气。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晃动了几下,显而易见的是,李胜的怒气之盛。此时的李胜显然是已经不是在周明的面前低眉顺眼的那个人,似乎是在瞬间变换了一个人。 “大人,是属下的失职,没想到皇上的手下的人竟然这样的敏锐,而且是高手,最主要的是,对于皇上的人,我们终究是不敢下手,所以逃跑起来,也是畏手畏脚的……” “这些都不是你们办错事情的理由,如果不是我办事情果断的话,现在的那个人落到皇帝的手中的话,我们的后果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听见李胜话语之中的威胁,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升起了一抹寒气。 “属下失职,请大人降罪。”众人自知理亏,倒是也不再说什么。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如果下次还发生这种事情的话,你们便自行了断吧……” 对于自己的手下,李胜倒是也算是仁慈,“你们现在先退下去吧,我想先一个人静一下……” 听见大人的话语,众人只觉得如蒙大赦,随即迎着头皮慢慢的退下去。 等到众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李胜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只是细看之下,还是能够看见李胜的额头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只是最终慢慢的消失,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这样的事情下次绝对不允许发生。 而此时的周湛和燕莘已经到了城外。 黑夜的城外,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星星散散的月光慢慢的散下来,鬼影一般的树木,在慢慢的延伸。 似乎是今天晚上的天气不太好,燕莘想到。 慢慢的落在地面上,黑夜对于周湛来说并不是什么事情,但是对于燕莘来说却是一件事情,所以周湛紧紧地攥着燕莘的双手,没有放开一分一秒。 “阿湛,我有种感觉,我们今天晚上肯定会收获颇丰……” 听见燕莘的话语,周湛倒是失笑出声,“莘儿怎么会这么觉得?” 对于周湛的问题,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但是燕莘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自己的直觉没有错的话,这次一定会收获颇丰,而且自己的直觉向来很对。 没有回答周湛的问题,燕莘却是注意到不远处隐隐约约似乎是亮起了火光。 “阿湛,那边竟然有火光……”燕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疑惑,按照道理来讲的话,现在这个时间段,谁会大半夜的在城外点火呢? 所以话语之中未免是带着几分的疑惑,而此时的周湛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前面的异象,只是下意识的将燕莘圈禁了自己能够保护的范围之内。 “莘儿,一定要紧紧地跟着我……” 即使是这样,周湛也没有忘记嘱咐燕莘。 “好。”自然是能够感受到来自男人的担心和紧张,燕莘的心中划过一抹暖流还有一抹来不及发现的幸福。 两个人慢慢的向着那些发光体走过去。 只是随着两个人的靠近,那边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慢慢的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燕莘一愣,黑夜之中,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和周湛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分明是看清楚了对方眼中带着几分的了然。 再次的看了一眼彼此身上的衣服,彼此眼中带着几分的担忧。 自己和阿湛绝对不能够就这样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否则会被撕得骨头都不剩,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前面的火堆应该是那些难民烧起来的。 一般的情况下,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难民的仇富心理可是很大的,如果自己和阿湛穿的这样光鲜亮丽的走进他们,后果轻的是被排斥,如果严重的甚至会被他们紧紧地包围,然后像是进入到狼群之中的羊羔,自然,自己和阿湛虽然是能够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那些人终究是自己的臣民,阿湛又怎么会出手? 正是这样想着,脚下却是一个趔趄。 周湛一愣,下意识的扶住了燕莘,而燕莘却是示意周湛自己没事。 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了身边的几件衣服。 “阿湛,我有办法了……” 大概是一刻钟之后,两个人再次的出现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脏脏的衣服,燕莘看了一眼周湛,虽然周湛穿着褴褛,但是却丝毫不影响男人的俊美的气息,身上的贵气并没有因为衣服的原因而有丝毫的减少。 “我们走吧。” 燕莘说道,而周湛则是微微的皱眉,虽然自己向来不歧视平民,但是当自己真的穿上这些衣服的时候,伴随着走路时候发出来的恶臭的味道,周湛现在对于莘儿的看法再次的加深了一些,至少从穿上这些衣服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莘儿皱一下眉头,想到这里,周湛的心中倒是带着几分的自愧不如,难不成自己一个男子汉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女子? 想到这里,心中再也没有别的想法,随即两个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虽然火光看着很近,但是走起来竟然还有一段的距离,但是在这段距离里面,随着距离的接近,两个人的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的凝重起来,因为空气中时不时的飘来的恶臭味几乎能够让人窒息。 但是这样的环境下,竟然还有人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果真是…… 那样的恶臭味,自己在熟悉不过,应该是死尸发散出来的味道…… 周湛微微的皱眉,这里的旱情究竟是到了什么严重的地步? 而这个可恶的李胜,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旱情已经被控制好? 此时的周湛恨不得杀了李胜的心情都有了,但是为了一些事情,自己该忍一下的时候还是要忍一下。 随着火光的慢慢的接近,婴儿的哭声也是越来越接近,周湛微微的蹙眉,这样的环境下,孩子应该怎么样生存下去? 那边的人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来人,随即一些高个子的男人站了起来,防备的看着两个人,直到看见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的时候,眼神之中的警惕才减少了几分。 第201章 灾区的状况 看着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燕莘微微的皱眉,虽然男人眼中的警惕减少了几分,但是未曾消失。而且最主要的是在男人的脸上明显的写着不欢迎三个大字。 虽然男人的脸色十分的不善,但是两个人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在火堆的周围,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人,这些人有老老小小,全部是衣衫褴褛,面色肌黄,显然是饥饿过度所导致,其中却不乏一些小孩子,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着燕莘和周湛两个人慢慢的靠近。 其实当越发的靠近火堆。燕莘的心中也是越发的后悔起来,自己所做的准备明显的是不够,因为虽然两个人已经穿上了难民的衣服,在漆黑的时候,还可以装作是难民,但是只要是走到火堆的旁边,在看见两个人白皙的面庞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全部的会露馅。而此时的周湛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身体微微的动了动,攥着燕莘的手也是紧了紧。 自然,不仅仅是燕莘和周湛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个众人为首的高个子的男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竟然站起来,走向了这边。眼神之中透露着一抹凶光。 而此时的男人的脸上重新带上了警惕,慢慢的向着两个人靠近。 燕莘皱眉,下意识的拽了拽男人的袖子,但是周湛却像是没有在注意到一样的继续前进。 “阿湛……”燕莘低声的呼唤,声音微小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 但是周湛却只是微笑着看着距离不到自己三米的高个子的男人,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如果想要改变眼前的状况的话,那么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声音淡淡,却是带着一抹莫名的坚定,使人不自觉的信服。 如果一般人的话,碍于周湛身上的气势。也会有一番的信服,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发出了一丝的惊叹,随即小小的议论声在众人的声音中慢慢的响起。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是啊,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想要改变眼前的状况,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是啊,我看这个男人长得斯斯文文,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疯子……”夹估巨划。 “……” 众人的议论声慢慢的蔓延开来,甚至是带着几分的讥讽和不屑。显然是以为周湛在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燕莘微微的蹙眉,对于这些人的议论声,自己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身边的周湛却是拉了拉自己,燕莘看了一眼男人,侧面,只能够看见男人淡淡的笑容,还有扬起的那抹嘴角带着几分的自信。 不知道为什么,燕莘的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只觉得只要是有眼前的男人在的话,那么即使是天塌下来,也不用自己担心。 而令燕莘感觉到吃惊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眼前这个高个子的男人的态度,这个男人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感觉到不可思议,眼中也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鄙视还有不屑,而是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周湛,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深邃:“我凭什么相信你?” 声音淡淡的,却好似清风一般吹过人们的心灵,燕莘吃惊,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好听,想到这里,燕莘不自觉的多看了男人两眼,只是因为衣服和黑夜的缘故,并不能够很好的看清楚男人的面庞。 只是燕莘还是能够想到,能够拥有这样温润的声音,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很差。 “信与不信,自然只是在你一念之间,或许你相信我的话,所有的事情还有一丝的转机,但是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们现在所能够做的便是等在这里,然后慢慢的变成那些白骨,既然有机会的话,为何不试一试呢,再者,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周湛慢慢的说道,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定的自信,周身围绕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即使是身着这样的衣衫也丝毫不影响男人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众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个男人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抹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的霸道和威严。 “那好。我相信你。”高个子的男人忽然开口,而随着话语的落下,眼中的那抹警是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信任。 燕莘一愣,随即眼中倒是充满了敬佩,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个男人肯定是一个人物,就凭着这份能够拿起和放下的担当,这个男人也值得自己敬佩。 想到这里,燕莘眼角的余光看向周湛,果然在后者的脸上也是看见了同样的赞赏。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高个子的男人忽然开口道,倒是使得两个人一愣。 几乎是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话语已经问出口:“你就不怕我们骗你?” 燕莘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显得很空旷,然后传出去好远好远,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时间里面,所有人全部的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看向这边。 燕莘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众人的眼神,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期盼,几分的恐慌,几分的迷茫…… 燕莘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中可以流露出这么多的情绪,竟是那样的无助和迷茫。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的心酸。 “周大人……”人群之中不知道谁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寂静的空气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突兀。 “周大人……”燕莘忽然喃喃道,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迷茫,但是随即便是一抹亮光。 “你就是周恒周大人?”燕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兴奋,还有几分的赞赏,而听见燕莘提出来这个名字,周湛也是一愣。 周恒,原本芦洲的知府,为人清明,做官清廉,是百姓之中的父母官,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竟然被李胜查出来贪赃枉法,便这样丢了乌纱帽,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周恒,那些事情……” 对于周恒的事情,周湛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都不像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 “那些事情是那个李胜狗官栽赃给周大人的……”听见周湛似乎是想要提起以前的事情,人群中忽然骚动起来,众人的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们千万不要相信那个李胜的话,他的话语没有一句是真的……” 看见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燕莘和周湛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信息,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个李胜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样的得民心,看起来,今天晚上出来果然是来对了。 但是既然现在李胜还在知府那个位置上,恐怕还是有一定手段的,自己终究不能够小觑。 看起来这个李胜果然是很不简单…… “不要再说了……”看着那些灾民想要再次跃跃欲试的想要开口,但是周恒的声音却是在瞬间响起。带着几分的威严,果然,听见周恒的话语,人群之中瞬间安静下来,但是众人的眼中分明是带着十二分的愤怒。 “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除了相信你们,我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再者,我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你们可以利用的东西……”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恒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嘴角升起了一抹苦笑,但是转瞬即逝,随即而来便是坚定:“既然事情已经成为了这样,我只有详细你们,或许正如你们所讲,事情还会有一丝的转机……” 听见周恒的分析,燕莘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再次得将周恒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就凭这一番分析的口才,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如果不重用的话,恐怕江山社稷都要拱手让人了。 燕莘看了一眼周湛,果然在后者的眼中看见微不可见的赞赏,虽然很细,但是还是被男人看见。 “那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了吧?”周恒淡淡的说道,声音平静的很。 “再告诉你怎么做之前,你先告诉我你们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湛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但是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周恒的眼中更加的可以确定,这两个人的来头肯定不小。 “李胜为了迎接皇帝,所以将我们这些灾民全部的感到了城外十里之外……”事情很简单,周恒只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已经交代清楚,但是周湛听着,却是微微的蹙眉,果然是常见的戏码,为了迎合皇帝,所以将灾民赶得越远越好。 “所以你们同意了?”其实这句话问不问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果然听见周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冷意。 “就算是我们不同意又怎么样,李胜为了讨小皇帝的欢心,将我们赶出来,如果我们不走的话,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会不复存在了……” 周恒的声音中显然是带着难以压制的愤怒,倒是让燕莘微微的吃惊,因为从一开始,周恒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个人,所以现在的样子未免是带着几分的吃惊。 这样的周恒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原来的周恒所表现出来,太理智了。 只是听见周恒的话语,还有来自周恒的眼中那抹抹不掉的愤怒,燕莘似乎是能够猜到些什么。 “以后不会了。”自然是能够感受到来自周恒的那种无奈还有愤怒,周湛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定,周身流转着淡淡的贵气的光华。 周恒看着周湛,眉毛微微的皱起来,但是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第一眼见到两个人的时候,心中竟然有种感觉,这两个人会是这些灾民的救星,而两个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那种贵气却是怎么样都遮掩不住的,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这两个人的身份肯定是非同一般吧。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只要是这两个人能够真正的为这些灾民好好的做一些事情。 第202章 李胜的欺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你就要按照我所讲的去做……”周湛看着周恒,言语之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命令,终究是坐在那个位子上太久的男人。说出来的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让人膜拜的感觉。 几个人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讨论着以后的策略。 月色树梢,而那些灾民看似睡着了,但是燕莘却是可以注意到的是,那些灾民竟然不自觉的将几个人围在中间,虽然形态各异的躺着,但是却是在保持着最警惕的状态之中,燕莘相信,只要是有一丝的风吹草动的话,这些灾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醒过来。 现在的燕莘竟然有些佩服周恒。究竟是有多么的得民心,才能使得人们在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的基础上,还对着一个人这么的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才是一个朝廷真正需要的人才。 随着周湛的话语的落下,周恒眼神由一开始的半信半疑,逐渐的改变成为了赞叹,随即变成了佩服,最后在看向周湛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惊叹还有折服。 所有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周湛满意的看着男人眼神之中的变化,嘴角微微的上扬。 一个皇帝最大的成就感便是自己的臣子对自己心服口服,而周湛能够成功得做到这一点。 这便是周湛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明天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我们便按照这个计划进行……” “好。” 周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看向两个人的眼神之中除了敬佩之外。还带着几分的感激。 燕莘自然知道这种感激是来自什么地方。无非是周湛和这些难民非亲非故,但是却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助这些难民,呵呵,其实燕莘是想要笑出声来的,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因为周恒眼神之中的感动没有缠在一丝的杂质,完完全全的满是感激。 “莘儿。我们走吧。” 周湛转身,看着燕莘的眼中带着宠溺的笑容,而燕莘也是回以淡淡的微笑。对着周恒礼貌的笑了笑,随即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周恒的视线之内。 “阿湛,我觉得周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呵呵……” 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周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这一点倒是不用燕莘来讲明,所以在听见周湛的笑容的时候,燕莘忽然有几分的恼怒,似乎自己多此一举了…… 自然是感受到燕莘的恼意,此时的周湛的眼中倒是带着几分的认真。 “莘儿的眼神果然是独到的很……”周湛笑道,“周恒么……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深思,仿佛是深邃的海洋,终究看不见底部,丝毫不知道周湛的内心究竟是在想什么。 再次的回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因为舟车劳顿,两个人沉沉的睡去。 天亮时分,直到周明走过来敲门,两个人才微微的转醒。 “父皇,母后……”周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似乎是带着几分的焦急。 燕莘本事处在朦胧的状态,但是在听见自己儿子话语中那抹焦急的时候,却是忽然之间清醒了过来,随即将还在睡梦之中的周湛摇晃醒来。 “等一下,明儿……” 眼神回答,随即扯了扯自己身边的男人,但是男人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的接着睡了过去。 “阿湛,醒一醒,明儿好像 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 “有什么事情的话,等到天亮以后再说。”男人的声音昏昏沉沉的传来,倒是使得燕莘一阵无语,现在不是已经天亮了么?夹低讨划。 “阿湛,现在已经天亮了,快点醒醒……” 燕莘无奈,只好再次的开口,只是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人抱了一个满怀。 随即两个人再次的滚到了被窝里面,燕莘一愣,但是随即失笑,什么时候,阿湛也变得如此的孩子气了? “莘儿,现在天色还早,你告诉明儿,就说我们昨天晚上太累了,需要多睡一会,有什么事情等到以后再说……” 听见男人的话语,燕莘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再次的看了一眼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的男人,心中泛过一抹心疼,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对着外面自己的儿子开口:“明儿,有什么事情的话,晚点在商量,昨天晚上,你父皇实在是太累了……” 只是话语还没有说完,燕莘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什么叫做昨天晚上,你父皇实在是太累了,多么浮想联翩的一句话,可是竟然就这样被自己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这句话之中透露出来的暧昧,倒是不得不使得人们浮想联翩。 燕莘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却是听见被子里面传来的压抑的笑声,看着此时的男人精神焕发的笑着自己,燕莘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刚想要转身对着自己的儿子纠正,但是却是一把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正是周湛。 而几乎是在一瞬间,门外传来了周明喃喃的声音:“太累了……” 听见自己儿子的喃喃声音,燕莘忽然觉得自己的老脸在瞬间丢尽了,随即一双星眸怒视着身后恶作剧的男人。 “阿湛……”虽然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佯装出来的怒气,但是话语说出口之后,却是带着几分的无奈。 阿湛,这样恶作剧真的好么? “好了莘儿,我知道错了,现在就起床……”看着周湛一副告饶的样子,燕莘心中再次的无奈,无奈的撇了撇嘴,这个周湛,似乎是越来越变得小孩子气了。 只是这样的阿湛不正是自己喜欢的吗? 只是在饭桌面前再次看见自己儿子的时候,燕莘还是不自觉的红了红小脸,但是周湛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神清气爽的坐在燕莘的身边,这样的两个人,更加证实了早上的那句话,不过这对于周明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情,如果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在给自己生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的话…… 想到这里,周明的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了一抹温暖。 燕莘和周湛自然不知道周明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是燕莘在看向周湛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的闪躲。 而此时的李胜竟然在后厨钻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谄媚:“皇上今天去往哪里?” 虽然知道这样问会有可能是大不敬的罪名,但是此时的李胜也是顾不得那么多,毕竟昨天晚上自己派过去 那个人没有完成任务便死翘翘了,害的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皇帝的具体的行踪,这倒是是使得李胜的心中没有一丝的底气。 “自然是前往最严重的地方查看灾情。”看见李胜,周明淡淡的蹙眉,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但是却是被周明掩饰的很好。 “好,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好。” 听见周明的回答,李胜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声音也是在瞬间轻巧了许多,“那皇上您好好的用膳。” 随即毕恭毕敬的退出去,而周湛看着李胜的背影,眼睛却是微微的眯起来,神色中闪过一抹精光,谁都没有注意到。 等到李胜退出去之后,房间之内除了几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周明的声音才是带着几分焦急的响起来:“父皇母后,昨天晚上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虽然周明没有去,但是周明却是一夜无眠,心中自然是担心这边的情况,如果真的按照李胜所讲的一样,这边的灾情果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话,自己倒是真的能够放下心来,但是如果事情的真实情况并不是那样的话,那么便是这个李胜实在是太可恶…… 望着自己儿子那样焦急的面孔,燕莘微微的蹙眉,但是声音中却是带着一抹深意:“明儿,这个李胜的心机很强,你一定要好好的防备……” 听见自己母后的话语,周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咯噔一下子,这个李胜果然是在骗自己么?虽然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结果,但是当自己真正的听见这样的结果的时候,心中竟然还是带着几分的难以接受。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周明的神色之中带着一抹坚定。 一段早餐,索然无味。 直到早餐过后,李胜却是再次的回到周明的身边,将周明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越是这样,周明心中对于李胜的反感也是越发的加深,在自己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李胜之所以这样千方百计的想要讨好自己,不过是想要掩饰些什么,还有自己母后刚刚隐隐约约的敲打,似乎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的简单…… “李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听见皇帝的问题,李胜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咯噔一下子,难道是自己被皇帝看透了,所以现在兴师问罪了?但是自己究竟时哪里出现了问题呢?不行,自己怎么可以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自乱阵脚? 想到这里,李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回皇上,不知道皇上所指何事?”既然自己不能够猜透皇上的心思,那么现在最高明的手段便是兜圈子,装糊涂。 “无事。”看着李胜的肥头大耳,周明的心中再次的升起了一抹烦闷,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前行,而此时的燕莘和周湛便坐在后面的轿子中,自然是将李胜和周明的对话一清二楚的听入到耳朵之中。 “莘儿,你绝不觉得明儿有时候有些优柔寡断了些?” 其实周明身为一个皇帝,实在是不应该问出那样的问题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问出来了,所以周湛才微微的蹙眉。 “也许明儿只是有些不能够接受自己手下的官员竟然是那样的人,毕竟这些事情明儿都没有经历过,我们总是要给明儿一些时间让他去适应不是吗……” 说到这里,燕莘的目光看向李胜,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伪装,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的话,自己恐怕也相信了眼前的男人。 果然有的时候,自己的眼睛是不可信的。 微微的皱眉,心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担心。 第203章 城外的勘察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个李胜绝对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的简单,但是明儿还是问出了一个比较愚笨的问题,想到这里。心中的担心越发的加强起来。 “莘儿,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相信明儿可以处理的很好……”周湛的声音却是突然传来,打断了燕莘的思绪。 “啊……”燕莘似乎是没有想到周湛的话语会突然插进来,声音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猝不及防,“可是我总是感觉……” 看着燕莘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周湛的眼中带着一抹心疼,随即伸出自己的手将燕莘的眉毛好好的抚平,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安抚:“莘儿,相信我。这件事情明儿可以处理得很好。” 虽然心中带着几分的担心,但是听见阿湛的话语之后,心中的担心不由得减少了几分,心中竟然感觉到莫名的坚定。 “好。” 轻轻的声音,随即将自己的额头慢慢的放在阿湛的肩膀上,却是莫名的安心。 以前的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竟然是这么窝心的一件事情。 听见燕莘的回答,感受到燕莘的动作,周湛的唇角微微的上扬,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样子,其实所谓的知子莫若父,周湛隐隐约约的能够感受到,明儿的做法似乎是在迷惑对方。 想到这里,周湛的唇角升起了一抹笑意。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明儿的心思自己大概是能够猜的到的,但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已经交代好的事情。心中不由的心情大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的解决。 想到这里,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狠厉,对于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自己向来不需要心慈手软。如果他们心慈手软的话,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子民。 周湛唇角微扬,升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 而如周湛所料,周明的做法确实是想要迷惑对方,迷惑李胜。 此时马车之中的周明望着外面的风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从侧面来看,竟然和周湛一模一样。 其实周明早上的时候,是故意问出那一句话的,只不过是想要迷惑李胜而已,虽然知道李胜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不一定受到迷惑,但是周明相信的是,李胜肯定是会猜忌,然后心中必然会受到影响,即使是达不到自己的预期效果。能够迷惑一下敌人的心智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之所以会问出那样的话,无非只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第一便是使得李胜的心智受到影响,想让李胜误以为自己还是相信他的,第二便是隐藏自己,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周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只要是朝廷的蛀虫,自己必须要将他们一一的拔出。 而此时的车子外面的李胜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小皇帝终究还是对自己有几分的相信了吧,看着一眼自己处理之后的街道,干净利落。家家户户袅袅炊烟,怎么看起来都是一个和平盛世的样子,哪里会有一丝一毫的难民的影子,呵呵,小皇帝,你终究还是嫩了些…… 有些事情不是只靠着自己的眼睛去看的,而是要用自己的心去感觉。 明明看起来很不可靠的样子,但是如果你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那么便距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远了。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你想要的,但是却刚刚好是我想要的,想到这里,李胜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一阵风吹过,马车的窗帘微微的扬起,透过窗帘,周明看见李胜嘴角那抹阴谋得逞的笑意,眼中的笑意逐渐的加深。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自己的那句话果然是起了一定的效果呢。 呵呵,李胜,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啊,有时候终究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 这场斗智斗勇的游戏,在你唇角扬起得意笑容的时候便已经宣告结束,朕干笃定,这场游戏的角逐,你会输得很惨。 马车慢慢的前行,众人纷纷带着自己各自的心思,慢慢前行。夹扑边才。 周明慢慢的掀起窗帘,只见外面的街道干净利落,屋舍整齐,来来往往的人民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似乎是对于眼前的生活十分的满意。 看到这些,周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看起来,这个李胜做的准备工作很足够……”燕莘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冷意,“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自己亲眼所见的话,现在恐怕也已经相信了李胜了……” 听见燕莘的话语,周湛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眼神微微的眯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冷笑:“是狐狸总是会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事情便是好好的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再说了,我们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明儿将队伍带出城外的话,所有的事情就已经按照我们想好的方向发展……” “恩,希望事情能够顺利的发展。”燕莘的眉毛始终是淡淡的皱起来,看的周湛一阵心疼。 “莘儿,所有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担心。” 话语再次的在耳边响起,燕莘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带着几分的感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终究还是阿湛,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唇角微微的扬起一抹笑意。 “阿湛,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这句话自然是燕莘在心中慢慢的说出来的,但是燕莘相信的是,男人能够感受到。 不远处传来了周明和李胜的对话,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周湛的眼中却是浮现了一抹笑意。 “李大人,我们去城外看看吧……”周明的声音忽然响起来,瞬间打断了李胜的美好遐想。 听见了皇帝的话语,李胜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是转瞬即逝,被隐藏的很好。 “皇上,城外的状况不是很好,微臣建议皇上还是在城内转转的……” 李胜的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诚惶诚恐,但是周明的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的不耐烦,“你敢命令朕?” 声音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不耐烦,只要是男人多说一句话的话,便会尸骨无存。 听见皇上的坚持,作为臣子的自然不会在说什么,随即叮嘱了车夫几句,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始到了城外。 只是在看见马车转身的那一瞬间,李胜的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还好的是,自己早已经将难民赶到十里开外的地方,就算是城外的话,小皇帝,你也休想看出来丝毫的蛛丝马迹,想到这里,李胜倒是为自己的小伎俩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李大人,怎么还不走?”周湛的声音拉回了李胜的心思,李胜转身回头,便撞进了一双带着戏谑的眸子里面。 李胜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眸子了,浩瀚如大海一般的深邃,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只是那眼中闪现的精光,却好似能够看入到人们的心底,望着那样一双璀璨如夺目的群星的眸子,李胜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只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在瞬间低下了头,似乎是在多对视一秒钟,便会被人看透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里,心中一惊,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恭敬:“是。”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和皇上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李胜却是能够感觉到皇上对于眼前这个俊美男人的尊敬,既然皇上都要尊敬的话,自己一个小小的臣子自然是不能够有所不规矩,但是自己能够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和女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心中划过一抹疑惑的同时,再次的响起了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之中,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但是那被自己遗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随即便被皇帝叫到了面前,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谄媚:“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李胜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周明微微的蹙眉,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被自己很好的掩饰。 “到城外还有多长时间?” “大概是一刻钟的时间。” “好,下去吧。” 原来竟然是问自己时间,李胜不自觉的长吁了一口气,城外的准备虽然不足,但是却足以让小皇帝相信自己的话语,只要是那样的话,这个小皇帝便该回到他的宫殿上去了吧? 明明是心中带着十二分的不满意,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暴露,李胜倒是也能够忍住。 “阿湛,这个李胜似乎看起来有恃无恐的样子。”燕莘淡淡的看了一眼闭目养生的周湛,声音平静吴波。 “自然是有恃无恐。”周湛并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话语之中却是带着几分嘲讽,“所有的事情全部在他的安排之内,怎么会有恐惧呢?” “你的意思是……”听见周湛的话语,燕莘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芦洲城外,李胜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他肯定想不到的是,我们也做好了准备……”周湛的声音中嘲讽逐渐的加深,随即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闪过一抹精光。 自己倒是有几分的期待这场好戏呢。 “等等,阿湛,我似乎是想到了一点很重要的事情……”燕莘忽然开口,只是神色之中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倒是被燕莘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激动所感染,“莘儿,你想到了什么?” “阿湛,昨天晚上周恒的话语你有没有听出来什么意思……” 周湛皱眉沉思,看见周湛的样子,燕莘紧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大部分的粮食全部在李胜的府中,只要我们能够拿下李胜,这里的灾情肯定会得到暂时的缓解……” 听见燕莘的分析,周湛挑眉笑道:“何以见得?” 虽然对于燕莘的话语自己从来没有过怀疑,但是这次倒是带着几分的疑惑。 看见男人的样子,燕莘倒是失笑,随即慢慢的解释开来。 第204章 慌乱的开始 “昨天晚上周恒曾经说过,这些日子以来,李胜一直在大力的收购粮食,名义上是给灾区提供的粮食。但是根据我们知道的还有李胜所提供的消息,那些灾民根本没有拿到一粒粮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被李胜所收购的粮食去了哪里?” 燕莘淡淡的分析道,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狠厉:“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那些粮食应该是在李胜的府内,还有一点,阿湛,我们未曾想到的一点便是,人如果是到了一定的地步上,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像是李胜知道灾情的具体的情况。所以才这样拼命的在收集粮食,为自己准备好后路……” “莘儿。你的意思是?”周湛微微的蹙眉,莘儿所想到的这一点确实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我们有证据将李胜搬到,这里的灾情便会缓解许多,就算是不能够完全的缓解,但是至少会给我们一定的时间来让我们准备好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燕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而周湛似乎也是在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看着燕莘的眼中带着几分的深邃还有遮挡不住的赞赏,似乎是还带着几分的灼热。 而此时的燕莘本来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但是忽然感觉到头顶上传来的灼热的视线,随即,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浩瀚如深海的眸子此时正在深情的望着自己。 燕莘先是一愣,随即小脸在瞬间变得通红无比,飞速的低下头,但是在低下头的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孩子,怎么会变得这么的扭扭捏捏? 心中暗暗鄙视自己的同时,头顶上竟然传来压抑低沉的笑容。而几乎是在同时,燕莘意识到自己被周湛这个家伙耍了? 几乎是在瞬间便炸毛,恶狠狠地抬头看向男人俊美的容颜:“阿湛,你在耍我?”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话语之中却是带着十二分的肯定。 “自然不是。”周湛自然是满口的否定,虽然心中知道是,但是嘴上绝对不能够说出那个字,看着眼前燕莘一副想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微微的失笑。 “那样最好。”燕莘坐下来,只是话语中还是不忘记威胁,“千万别让我知道你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否则的话,哼哼……” 说到这里,燕莘看了一眼周湛,虽然眼中带着几分的威胁,但是这点威胁在周湛看起来却是丝毫的不顶用,甚至是带着几分的可爱。 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周湛眼神之中的戏谑,燕莘心中忽然便升起了几分的懊恼。 这个男人…… 看见燕莘的神色的变化,周湛忽然意识到自己玩笑有点大了,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宠溺:“好了,好了,我错了好不好……” 听见周湛的告饶,燕莘脸色才微微的好转,虽然一直没有生气,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在瞬间变得灿烂起来,“这还差不多……” 此时的燕莘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此时的行为竟然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虽然周湛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周湛的心中毕竟是幸福的,因为从眼神之中可以看出来,莘儿对于自己竟是那样的依赖。 从来不否定的是,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依赖的感觉。 马车缓缓地前行,外面忽然想起木门咯吱打开的声音,看起来已经快要走出了芦洲城门。 而此时众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是,李胜却是对着自己的手下微微的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那个手下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夹吉农圾。 自然是听见开城门的声音,周明慢慢的掀开车帘,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疑问,“李大人,已经到了城郊了吗?” “回禀皇上,现在已经到了城外。” 李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恭敬,还有毫不掩饰的谄媚:“皇上,您现在累不累,如果累的话,我们可以在原地休息一下……” 眼神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李胜,周明虽然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很累,但是还是点头示意,“也好。” 听见周明的话语,李胜的眼中闪过一抹微光,随即示意部队停下来,而周明则是慢慢的从车里面走了下来。 “那皇上,微臣现在就去给您准备吃的。”将手中的蒲团铺好之后,李胜话语之中满是邀功之意,直到看见周明再次的点头,快速的消失在周明的面前。 只是看着周明急匆匆的背影,周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 随即不再去看周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残垣断壁,荒凉无比,这是周明的第一反应,黄土飞天,周明望了一眼远方,稀稀疏疏的竟有几个人。 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指着自己的身边的侍卫说道:“你去把那几个人叫过来。” 侍卫顺着周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飞速的走过去。 而此时的燕莘和周湛也下了车,燕莘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微微的蹙眉。 周湛直接的蹲下去,随手翻了一把黄土,丝毫不在意脏不脏,而燕莘看着男人的动作,也是蹲下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好奇。 “阿湛,有什么发现没有?” 虽然不知道阿湛在做什么,但是燕莘看见周湛的动作眼中还是带着几分的好奇。 “这里的土新翻过……”周湛淡淡的说着,只是话语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笃定。 听见周湛的话语,燕莘先是一愣,随即蹲下去,用手动了一下下面的黄土,果然是新翻过的,只是手指却是在瞬间碰见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燕莘微微的皱眉,显然是带着几分的不解。 “莘儿,你在干什么?”注意到燕莘的动作,周湛微微的皱眉,问道。 “阿湛,过来帮帮我……”本来以为不会是什么费尽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硬邦邦的东西像是卡在了那里,任凭自己用尽了力气,但是始终的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虽然不知道莘儿在忙些什么,但是周湛还是老老实实得走了过来,弯下腰,帮助燕莘。 终于,在阿湛的帮助之下,燕莘将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拿了出来,但是在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 自然,不仅仅是燕莘,还有周湛。 两个人看着手中的头盖骨,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随即将头盖骨默默的埋好。 良久的沉默,燕莘从来没有像是现在一样,感觉到空气竟然是这样的压抑,怪不得,这里的黄土全部的被翻新过,目的只是为了想要盖住原来地面上的东西,那便是尸骸。 望着大片被翻新过的黄土,燕莘的心中却是一片悲哀,黄土下面究竟是掩盖了多少人的尸体残骸,李胜啊李胜,你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而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周湛,果然在后者的眼中看见了十二万分的冷酷和狠厉,还有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怒气。 幸好的是,燕莘急忙的拉了一下周湛,否则燕莘不知道周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自然是感受到燕莘的担心,男人转身对着燕莘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但是任何人能够感受到的是,周湛身上那久久消散不开来的怒气。 而此时的李胜恰好经过周湛,似乎是被周湛身上的怒气吓了一跳,而周湛在看见李胜的那一瞬间,淡淡的瞥了一眼李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胜只觉得那个俊美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竟然像是在看……死人。 产生这个想法的李胜,自己都不自觉的吓了一跳。 随即将自己的这个想法拍走,随即飞速的走到了周明的身边,站好。 因为此时的周明正在询问几个看起来衣衫破烂的人们问题,而周湛和燕莘也向着这边走了过来,看见那几个衣衫破烂的人,李胜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想到刚刚自己和手下的对话心中也没有过多的担心,只要是这几个人按照自己的剧本去说就好了。 只是李胜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意外这种说法。 而周湛在看见那个高个子的时候,嘴角闪过一抹冷酷的笑意。 只是当周湛和燕莘走过来的时候,周明的问话显然是已经到了一半。 “你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周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关心,眼角的余光却是瞥了一眼身边的李胜。 但是后者却是一副清闲的样子,似乎是没有一点的担心,这一点倒是使得男人微微的皱眉。 听见周明的问话,前面的高个子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讥讽,“灾民的生活能够怎么样,你说是吧李大人?”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李胜说出来的,而此时悠闲的李胜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有此一问,竟然在瞬间愣在了原地,但是也是在瞬间便反应过来,“你们认识我?”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来的,但是在问出来之后便不由得有些后悔,整个芦洲城谁又不会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李胜微微的眯了眯眼,认真的将眼前的高个子男人打量了一下。 而知道此时的李胜才惊恐的发现,这几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刚刚和属下见到的那几个人,瞳孔皱缩,眼中闪过一抹恐慌,这个人真的好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只是究竟是在哪里呢? 倒是周明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李大人,你们认识?” 话语中带着几分的严肃,还有几分的讥讽。 “这个,这个……”李胜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周明,这个男人自己似乎有些印象,但是…… 再次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记忆如洪水一般的回归,眼前的男人竟然是…… 周恒,那个被自己挤下去的芦洲原知府,只是这个男人当时不是离开了芦洲吗,现在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和灾民聚集在一起? 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是李胜还是不想要承认,就算你是原知府那又怎么样,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恐慌。 李胜此时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僵硬:“回皇上,他是微臣的一个故交而已……” “哦,是吗?”听见李胜的话语,周明倒是反问了一句,淡淡的挑眉,似笑非笑。 第205章 周恒的话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胜总是觉得周明似乎是和刚才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到什么地方不一样,自己又讲不出来个所以然。最主要的是,隐隐约约的,李胜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自己似乎是进入到了什么圈套里面。 “你和李大人是故交是吗?”这句话,显然是周明对着周恒说到的,而且周明想要知道的是,眼前的高个子的男人究竟是有什么本事才敢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那样的不屑的神情。 这个男人十分的有趣,想到这里,周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兴趣。 转瞬即逝,没有让男人发现。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此时的男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倒是想要看看眼前的男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在听见李胜的回答的时候。周恒的心中也是闪过一抹吃惊,皇上?自己怎么肯能不吃惊,但是所有的吃惊也不过是一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就算是皇上有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无缘无故的治自己的罪不成,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样的皇帝,自己倒是不承认也罢。 但是只是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似乎并不是那样? 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身后的周湛和燕莘,眼中闪过一抹吃惊,这两个人不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但是想到此时皇上的身份,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怪不得,自己总是感觉两个人的身上透露出一抹不凡的气质,竟然是所谓的皇亲贵胄。 只是这两个皇亲贵胄未免有些看得起自己,昨天晚上竟然不带一点姿态的和自己亲切的交谈,呵呵,是不是自己三生有幸?想到这里。周恒的心中闪过一抹自嘲。 所有的想法只是在一瞬间便已经完成。再次的抬头的时候,是听见皇上的问题。 “自然是故交。”声音中透露着不卑不吭,周恒抬头看向周明,眼神没有一丝的闪躲。 这样的态度,使得周明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之中飞快的闪过一抹赞赏,但是身边却是有人不停地叫到:“大胆周明,你竟然敢和皇上这样讲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只是所有的话语在瞬间停滞,因为周明的话语却像是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扇在了李胜的脸上。 “何为大逆不道?难不成在李大人看来,说真话也算是大逆不道?”声音中虽然是带着几分的戏谑,但是细听之下还是带着十二分的冷意。 李胜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皇上说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胜总是觉得皇上似乎是对于周恒不一般,难不成两个人之间认识?想到这里,心中闪过一抹恐惧,如果两个人认识的话,那么以前的事情…… 但是也只是转念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就算是两个人认识的话,那又怎么样,过去的事情自己已经完全的将证据毁灭掉,就算是神仙也很难将过去的事情挖出来,更何况一个区区李胜? 听见皇上的话语,周恒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是掩饰的很好,并没有流露出来。 “周恒,你为何流落至此?”周明淡淡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是很好的瞥见李胜瞬间变色的脸色,心中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 听见皇上的问话,李胜心中大惊,如果是周恒的话,这厮不知道会说出来些什么,会不会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的抖搂出来,心中惊恐的同时,额头上沁出了丝丝的冷汗,但是转念之间便已经想到,虽然周恒现在这样,但是皇上毕竟不能够听信一面之词,所有的事情都摆在皇上的眼前,难不成皇上还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如果周恒这家伙敢乱说的话,那么自己有很好的理由等着男人,到时候将所有的脏水全部的泼在周恒的身上…… 想到这里,心中才微微的放下心来,而周明看着身边李胜的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讥讽,话语之中不自觉得带着几分的不屑:“李大人,天气似乎很热?” 听见周明的声音,李胜一惊,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果然是冷汗淋淋,心虚的笑了笑:“皇上所言极是。” 但是周明却只是嘴角楼出了一抹冷笑,然后看向周恒。 此时的周恒其实也是处在震惊之中,自古以来,似乎没有一个皇帝敢这样直接的问出来自己的臣子这些问题,一般皇帝不应该是先派人去调查,然后在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下属去整理吗,但是这个皇帝…… 似乎是有些不一样。 虽然不一样,但是周恒还是微微的皱眉,自己能够相信吗?呵呵,其实倒也不是自己不相信皇上,只不过是这个年头,有所保留是每个人需要的底线。 这样犹豫着,眼角的余光却是看见昨天晚上那一男一女,而两个人的眼中却是带着鼓励和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在触碰到两个人的眼神的时候,周恒忽然想要试一下,试一下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人。 第一次? “回禀皇上。”周恒抱拳,声音中满是恭敬,“草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子,完全是拜李大人所赐……” 周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嘲讽,燕莘的余光看了一眼李胜,果然看见后者脸色憋的通红。 “皇上,您不要相信这个男人信口雌黄,周恒,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混淆视听,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 李胜的脸色憋的通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倍,但是周明却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而恰好的是此时的刘公却是适当的站了出来,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嘲讽:“李大人,在皇上的面前大声喧哗,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刘公的话语很轻,但是却像是一枚炸弹在李胜的心中炸开,是啊,自己以往的定力呢,现在只不过是碰上了一个小小的周恒便让自己方寸大乱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又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胜倒是镇定了下来,神色对周明带着几分的恭敬:“皇上,是微臣逾越了。”随即走到了皇上的一边,倒是真的不再言语。 看见这样的李胜,周明的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但是很冷。 “周恒,你接着说。”随即周明看向周恒,示意后者继续。 其实本来以为经过李胜这样一闹,此时的皇上肯定是没有心思来管自己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还是让自己接续,这样是不是说明,皇上其实是相信自己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里的灾民是不是有救了? 想到这里,周恒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本来以为自己和这些老百姓会饿死在城郊外,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那一男一女却像是从天而降,然后告诉自己指明前面的道路,他们告诉自己,明天皇上会从这里经过,让自己直接出来拦圣驾,本来自己以为不过是两个人的无稽之谈,但是看着两个人的风度却又不像是那种说大话的人,所有的事情本来都没有希望了,而现在有了一丝的希望,自己不想要放过。本来便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了皇帝,而且皇上看起来似乎是很关心这件事情的样子。 所以心中的希望逐渐的增大,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的坚定,自己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自古以来,民告官,先要经受一百杀威棒,但是此时的自己倒是无所畏惧,如果真的能够扳倒李胜的话,别说一百杀威棒了,就算是要了自己的命都是值当的…… “皇上,李胜将所有的粮食全部的扣下来,根本没有发给难民,还把所有的难民赶到城郊之外十里开外的距离,不得靠近芦洲城,而那些没有来得及离开的难民,却是被李胜狠心的杀死在这里……”说到这里,周恒的眼睛已经猩红,想到那两天李胜惨绝人寰的杀戮,直到现在心中都是一阵发寒,“草民希望代表所有的难免,希望皇上给我们主持公道。” 周恒一边说着,随即跪下去,随即身后的几个人也是跪下去,声音整齐划一:“求皇上主持公道。” 听见周恒的话语,周明的心中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杀戮?在这里土地上,前两天,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前来,所以才导致那些灾民的死亡?想到这里,周明嗅了一下空气中,似乎是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空气中一时间的凝固,周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李胜,如果周恒所言属实的话,这个李胜就算是千刀万剐,实在也是不为过。 听见周恒的话语,燕莘还想到自己刚刚在黄土之下挖出来的那个头盖骨,心中突然一阵恶心,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前几天这里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呵呵,这个李胜,果然是够狠。 燕莘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狠毒,如果自己不狠毒的话,重生之后怎么会那样的报仇,但是从来不知道的事,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超出自己的想象,呵呵,对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们下手,那恐怕只有畜生才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吧?夹投节圾。 这个李胜…… 燕莘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恐怕此时的李胜一惊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李胜,你还有什么说的?”最终,周明淡淡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冷酷,虽然周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凭借一面之词便相信周恒,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消除过对李胜的怀疑,即使李胜这次是被冤枉的,但是李胜还是有嫌疑的。 “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您不要听信周恒的一面之词,他不过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心怀不满,所以才故意的污蔑微臣,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李胜听见周明的问话,急忙的走到皇上的面前,声音中满是悲哀,似乎自己真的是被冤枉了一样。 第206章 事情的真相1 听见李胜的话语,周恒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屑,但是却并没有去辩解,只是虽然周恒没有辩解。但是周恒身后的几个人听见李胜这样污蔑自己大人的话语,言语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激动,甚至是带着几分的义愤填膺。 “李胜,你以为周大人是和你一样的小人吗,总是会污蔑人……” “就是,就是,皇上,你一定要明察,周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 看见几个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周明微微的蹙眉,那几个人似乎是注意到了皇上的不对劲。刚想要说什么,但是周恒却是制止住了几个人的话语,只是声音淡淡却是不失恭敬的对着皇上说道:“还望皇上明察。” 只是话语之中却是带着一抹自嘲还有微不可见的失望。 其实经过李胜这样一闹,周明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所谓的明察秋毫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呵呵。其实自古以来,只有官官相护,哪里有官民相互的道理? 想到这里,心中未免多了几分的自嘲,就算是皇上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是皇上相信自己的话。那又怎么样?官场向来都是一个生物链,环环相扣,皇上或许会相信自己,可是却也不会治李胜的罪不是吗? 周明听见周恒的话语,微微的蹙眉,但是转瞬之间便已经明白了男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嘴角升起了一抹笑意。 “周恒你在怀疑朕吗,还是害怕朕不能够冰攻处理这件事情?”其实这句话不仅仅是对着周明说的,也是对着李胜说的,还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周明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绝对不能够触碰王法,触碰王法的人后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罪一条。 “朕宣布,这件事情如果查出来谁是是非,朕不管你是王亲贵胄还是皇亲国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有的人都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不分官位大小。”淡淡的声音却是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话语一出口,李胜的脸色却是在瞬间苍白。而周恒的眼中却是闪过难以掩饰的激动,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和灾民有救了? 看了一眼李胜,果然看见后者的脸色苍白,心中却是隐隐约约升起了一抹痛快的感觉。 “李大人,你说朕说的对不对?”周明满意的看着李胜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声音淡淡却是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威严。 “皇上所言极是。” 李胜声音带着几分的颤抖,脸色空洞的不行,但是还是带着苍白僵硬的笑容,只是大脑却是在不停地转动,想象着自己的应对方法。 而此时的燕莘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的儿子忽然之间便长大了,所有的事情全部能够一个人扛起来了,而周湛自然是能够感受到燕莘的视线,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宠溺。 其实人生最大的幸福不过是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幸福着他们的幸福,想到这里,周湛将燕莘的小手攥的更紧,生怕一个不注意便会消失不见。 莘儿,我周湛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碰上了你。 “只是微臣还有话说。”李胜的脸色在慢慢的恢复,声音之中似乎也是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似乎是谁都没有想到李胜竟然还想要辩解,而周明先是淡淡的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皇上,您不能够总是相信周恒的一面之词,所有的事情您都自己亲眼所见,这里的街道,这里的环境,如果真的是按照周恒所讲的话,微臣做过那些事情的话,又岂会不留下一丝的痕迹……”顿了顿,李胜的话语之中似乎再次的带上了几分的自信,“微臣可以对天发誓,那些事情自己没有做过,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周恒为了报复微臣而胡乱编造的话语来污蔑微臣……” 话语之中倒是带着几分的义正言辞,似乎是只要自己不给李胜一个交代的话,便是对不起他的样子了。 周明微微的皱眉,其实李胜说的没错,这里的街道干净利落,倒是没有一丝灾民的痕迹,微微的蹙眉,随即慢慢的开口:“周恒不是说李大人你将灾民赶到十里开外的城郊附近吗,不如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只要是到那里的话,一看便知道是谁在说谎不是吗?” 这倒是一个折中的好方法,而听见这些话语的时候,李胜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提前派人去驱赶那里的难民,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直到现在那些灾民应该已经被驱赶的差不多了吧…… “好。”只是嘴角得意的笑容还没有到达眼底,便被周恒的声音打断。 “不用了,如果皇上真的想要见到灾民的话,那么我现在便可以带您去……”只是周恒的声音却是忽然之间响起,却是使得众人一愣,这些人之中自然是包括周明。 但是却不包括燕莘还有周湛,毕竟事情是按照记得自己的方向发展的。 “现在?”周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疑惑,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眼中带着几分的疑惑看向周恒,但是后者却是坚定得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李胜在听见周恒的话语的时候,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似乎是不相信男人能够做到,但是李胜向来知道的是,周恒从来不会拿乱七八糟的事情开玩笑,所以难道是那些难民真的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然后走到了这里?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想到这里,李胜的脸上再次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而且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呼吸不顺畅…… 但是因为皇上在这里,而自己只能够是硬着头皮上。 所有的事情在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而李胜似乎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是有多么的悲惨,心中越发的凄惨起来。 周恒看着李胜腿脚发软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其实这个世界上倒是有一句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原本走在前面的周恒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随即转身看向周明,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为难:“皇上,我们毕竟是粗鄙之人,倒是玷污了皇上的眼……” 听见周恒的声音,周明的脸上倒是带着几分不在乎,微微的皱了皱眉:“所有的人都是朕的子民,朕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子民……” 话语一出口,倒是使得周恒一愣,连带着周恒身后的几个人眼中纷纷的闪过震惊的神色,随即便是感动。 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的皇帝竟然是这样的亲民,而周恒先是一愣,但是眼中并没有众人的神色的变化,其实话语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能够不能够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每个皇帝都可以给出无数的承诺,但是毕竟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所以周恒的眼中并没有那些人眼中所出现的激动,但是心中还是带着几分的安慰的,毕竟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很不容易的。状反阵号。 所以周恒的眼中并没有出现和他人一样的感动,但是心中至少是欣慰的。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自己倒是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随即对着远方一伸手,像是比划了一个什么样的手势。 而周明看着周恒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是这抹疑惑随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逐渐的消失。 而此时的李胜看着远方密密麻麻的仿佛是蚂蚁一般的人群,脸色彻底的苍白无比,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而此时的周湛望着远方的人群,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是事情终于按照自己的预想的发展的欣慰还是看见那么多灾民的心酸? 心中的思绪万千,却终究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但是一层一层命令下达到再去的时候便已经物是人非,心中无奈的同时但是又多了一抹庆幸,幸好的是自己这次发现的早,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多少无辜的难免无辜的死去? 而此时的燕莘也正是和周湛一样的想法,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但是明显的是,虽然知道事情已经快要解决了,但是却并没有一丝高兴的心情,反而像是有什么事情压在自己的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再次的看了一眼李胜,此时的李胜显然是已经脸色苍白,似乎是收到了不小的震动,但是此时的燕莘却是没有心情去管他,因为公平严正的法律会给他一个很好的归宿。 此时的周明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是潮水一般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方向涌动,随着人群的走进,此时的周明才发现,每个人的神色空洞,脸色憔悴苍白,显然是很久没有吃过饭的样子,其中自然是不缺乏一些妇女儿童,那一个个的儿童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面闪着乌亮的光芒,似乎是从来没有对未来失去失望,还带着几分的好奇,果真是儿童才会有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些儿童的神色,周明的心思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李胜,这便是你所谓的灾情已经控制好了?” 淡淡的声音不辨喜怒,但是只要是熟悉周明的人却是都知道的是,这便是周明想要发怒的前兆。 而此时的周明身体抖动不止,听见周明的声音,眼神之中似乎是多了几分的光芒,听着皇上的意思似乎是并没有怪罪的意思,难道是皇上还想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想到这里,眼中想要活命的光芒瞬间掩埋了一切,连滚带爬的走到了周明的身边,肥大的手抓着周明的下摆,声音颤抖却是带着想要活命的希望:“皇上,微臣知错了,求皇上给微臣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微臣一定痛改前非,好好的做人……”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周明相信此时的李胜或许所讲的是真心话,或许在场的人都相信,但是毕竟已经太晚了。 第207章 事情的真相2 眼神之中带着厌恶看了一眼李胜,随即周明将视线看向远方那群衣衫褴褛但是却等着自己给一个公平决断的人们,声音淡淡:“李胜啊李胜,不是朕不给你机会。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朕便已经给了你机会,但是你自己从来没有好好把握过,这又怪得了谁……” 其实此时的周明心中已经想好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必须给灾民一个交代,而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儆效尤。 人群在距离周明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住,望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周明是想要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笑容却像是僵硬在脸上,根本不能漏出来,但是眼神之中真真切切的却是没有嫌恶。 此时的周恒望着周明。神色之中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其实在这里,自己已经能够闻见那些灾民身上的恶臭味,想必周明也是一定能够闻见的吧,但是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闻见一样,甚至神色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悲悯,也许,周明会是一个好皇帝吧。 想到这里,周恒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扬起了一抹不仔细看几乎是看不见的弧度。 也许。这些灾民是真的有救了。 其实果然是如周恒所想,周明怎么会闻不见灾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的恶臭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周明第一反应不是恶心想吐,而是心中盛满了莫名的心酸。 “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很好的交代。”周明淡淡的开口,声音中甚至是带着几分的不易察觉的颤抖,“朕亲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想要看看你们现在过得好不好,而现在朕想朕已经知道了答案。” 听见皇上的话语,人群之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天地之间好像是都没有声音,连风声鸟声也在瞬间消失,但是随即人群之中便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个俊美的男人竟然是皇帝……” “皇上竟然亲自来看我们了,是不是代表着我们有救了……”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是不是妈妈,妈妈,我现在真的好饿……” 人群之中传出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周明的注意力,那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女童,梳着两个羊角辫,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导致面部肌黄消瘦,只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却是从来没有消失过的童真和希望的颜色。虽然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隐隐约约知道的是,皇上大概是一个很大的人物,只要是他开口的话,自己便会有饭吃了。 孩子的思想永远是这么的简单,每天吃吃饭,睡睡觉。然后一天便过去了。 听见那个孩子的声音,周明竟然慢慢的向着那个孩子走了过去。孩童的心灵向来是最纯真的,但是越是这样,周明的心中越发的感觉到酸涩。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现在却是在经历着本不应该是属于他的磨难,只是难能可贵的是在这场磨难之中,小孩子却是并没有失去那种纯真的笑容,直到看见周明慢慢的向着自己靠近,小女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周明,本应该是甜美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历经磨难的嘶哑:“叔叔,你是皇上?” 孩童的认知之中自然是没有皇上这个词语的概念,一双大眼睛之中满是好奇。 其实此时的周恒刚想要说话,但是周明却是示意周恒不要说话,轻轻地将自己的声音放轻,柔和的说道:“是啊,朕……我是皇上,你有什么愿望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呢……” 这句话无异于一个承诺,如果是一个大人的话,能够得到皇上的这样的一个承诺,无异于已经站在功名利禄的边缘,但是此时的承诺却是对着一个小女孩,只见小女孩的眼神之中甚至是带着几分的好奇还有几分的跃跃欲试。 “妈妈说过,皇上是这个天底下最大的人,能够满足我的任何要求,现在我的要求就是有房子住还有有饭吃……“想了想,小脸上倒是几分的为难。 而此时的周明看见孩子童真的样子,唇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想要说出来?” 小女孩蹙了蹙眉,眼神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但是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还有,我想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有饭吃,有房子住,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乞讨一般,看着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一派的暗淡无光,周明心中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 这便是孩子为难的事情吗?只是这不过是自己的分内的事情而已,其实就算是孩子不提出来这个要求,自己也会好好的安置这些灾民,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孩子竟然和自己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的为难,似乎是自己提出了多么大的要求一样,想到这里,心中的酸涩更加的强烈起来,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给难民一个交代,如果不给这些难民一个交代的话,自己又应该怎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瞥见李胜,心中的决定却是越发的坚定起来。 “自然是可以的。”周明的声音中甚至是带着几分的颤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 而此时的小女孩在听见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答应自己的时候,眼中闪现出一抹飞快的光芒,小脸上瞬间熠熠生辉的样子,倒是使得周明的心情不自觉的变好起来,小女孩飞快的转过身去,对着一个同样是衣衫凌乱的中年女人说道:“妈妈,你听见了吗,皇上叔叔竟然答应我了哎……我们以后有房子住,有饭吃了……” 听见自己孩子的话语,中年女人感激的看了一眼皇帝周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而周明却是在瞬间被震撼,原来每个人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有吃的有住的,便已经满足,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这么的简单,只是李胜,你的心怎么会这么的黑呢? 想到这里,周明的心中再也没有一丝的犹豫,转过身去,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冷酷:“我们回去芦洲。” 而李胜在看见皇上脸色的时候,心中便已经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如果自己现在回去的话,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与其是那样的话,不如趁着现在…… 这样想着,此时的李胜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心思转换之间,眼神已经在瞬间变得狠厉起来,所有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燕莘从来不知道李胜这样肥胖的身形可以有这么敏捷的身形。 但是虽然李胜的动作很快,但是周湛的动作更快,在李胜即将有所动作的时候,周湛便已经看透了李胜的目的,随即将男人狠狠地制服。 而此时的周湛则是冷冷的看着李胜,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没想到这个李胜倒是有些胆子明知道自己的性命不长,却是想要偷袭明儿,是想要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吗? 呵呵,只是自己在这里的话,又怎么会让李胜得逞?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李胜的胆量,没有想到的是,李胜竟然最后还是想着输死一搏…… 燕莘看着李胜,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深邃,随即走到周湛的身边,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 周湛看了一眼燕莘,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笑意,随即看向周明,其实此时的周明眼中倒是没有多少的惊讶,毕竟其实这是能够想到的事情,但是最主要的一点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是,李胜倒是真的有这个胆量。 微微的蹙眉,随即大手一挥,所有的人回到了芦洲。状叨叨巴。 大堂之上,周明坐在知府的位子上,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严肃,眼神犀利的看向已经沦为阶下囚的李胜,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犀利,“李胜,你可知罪?” 此时的李胜虽然是跪在大堂之下,但是神色之中再也不是那种卑微的神色,而是带着几分的倨傲,似乎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微臣不知。”李胜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意味,不知道是在讽刺谁。 而此时的周湛眼中带着几分的冷酷,对于此时的李胜的态度,倒是带着几分的吃惊,似乎是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李胜的态度竟然还是这样的倨傲。 “贪赃枉法,贪污赈灾的粮食,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你所犯何罪?”说道最后的时候,周明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几分的狠厉,空气中似乎是掺杂了几分的冷意。 李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瑟缩,但是还是硬着脖子,似乎是在说自己不知道,倒是有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脾气,只是看见这样的李胜,周湛却是突然笑了。 “这样说来,李胜你倒是觉得自己无罪了?”周湛笑着,慢慢的走到男人的面前,看着虽然是半跪着,但是此时却是一脸倨傲的样子。 “那是自然。”李胜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样子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看,明显的是一只落汤鸡,但是却把自己想象成为一个美丽的孔雀,只是此时的他不知道的是,在别人的眼中,这些不过是所谓的笑话而已。 “哦,是吗,那么我现在便让你知道你究竟是所犯何罪,周恒……” “微臣在。” 此时的周恒已经重新被认命为新的芦洲知府,穿戴整齐之后出现在李胜的面前,看着李胜的目光冰冷无比。 “呵呵,难不成你说的便是周恒吗,你可知道,周恒原来和我可是死对头,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对我不利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变能够治我得罪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皇上,我不服……” 听见李胜依旧是在这里据理力争,此时的周湛心中倒是带着几分的鄙夷,其实一个人就算是办错事情并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根本没有一颗真心悔过的心,想到这里,周湛淡淡的看了一眼李胜,声音中镇定不辨喜怒:“一会的时间,我相信你会服气的……” 第208章 李胜的伏法 说完之后,周湛对着李胜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胜的心中总是感觉到很怪异。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李胜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多年的同僚之情……”淡淡的看了一眼李胜,而李胜在听见男人的话语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不屑。 “呵呵,周大人说笑了。” 看了一眼李胜,周恒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声音中越发的鉴定起来:“回禀皇上,因为芦洲的旱情,李胜贪赃枉法,聚集粮食,不顾百姓的死活,此为大罪。” 其实所有的罪行不用再说此时的周明已经知道了,就凭借着这几条,这个男人在人世间便已经再也没有了活路,稍微的摆了摆手,周明看向下方的李胜,其实此时的李胜自以为姿态摆的很好,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此时的李胜显然是没有将自己当做是阶下囚,而对于周恒所讲出来的罪行,虽然没有完全的认同,但是自然也是没有否认。 “李胜,你可知罪?”周明的声音再次的传来,而此时的李胜的眼中已经是完全的豁出去的意味,似乎是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状住记血。 “哈哈,我承认我贪赃我王法,但是世界之大,谁又能够保证谁没有受过别人的一分钱,朝廷本来就是一个大熔炉,这里面谁都比谁干净不了多少,只不过相差的是,我李胜的运气比较差,现在被你们差了出来,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如果没有查出来的话,那些人呢,他们所谓的不过是比我运气稍微的好一点……” “是吗,可是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此时到不是周恒在说话,周明从上面走下来,慢慢的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如果这个朝廷之中果然是如你所讲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自古以来,流传着那么多清官的事迹,呵呵,李胜,我知道你因为被捕,心中带着怨气,但是朝廷之人并不是你能够妄加议论的,所有的事情如果你没有亲眼所见的话,便不能下定论……” 说到这里,周明淡淡的看了一眼李胜,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悲悯。 “所有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而那些本应该是属于灾民的救济粮食将会再次的回到灾民的手中……” 随着声音的落下,门外本在看热闹的灾民瞬间欢呼起来。 “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 声音久久的飘荡在芦洲的上方,经久不息。 望着门外欢呼雀跃的灾民们,周明的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滋味,仿佛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究是慢慢的放下来,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间似乎是解决了。 燕莘看了一眼周湛,然后再次的看了一眼周明,眼神之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欣慰,很快的,官兵便在李胜的府内搜出大量的粮食还有银两,银两数目之大,让所有在场的人瞠目结舌,这倒是给赈灾的进行提供了良好的物质基础。 灾情在周恒和刘公的指挥下,很快的稳定下来,直到三四天过去之后,灾情慢慢的稳定下来,而此时的燕莘和周湛也是在考虑这自己即将要离开的事情。 “父皇母后,你们真的是要离开吗?”周明的声音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不舍,但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两个人的脸上分明的是写着坚定两个词语。 “明儿,既然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自然也是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所以你父皇和我也应该是时候真正的离开了……”燕莘对着明儿笑道,只是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不舍得和留恋。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说不舍得是不可能的。 “但你们可以过一段时间以后再走啊,又不是很着急在这一会半会的时间里面,再说了,我还有好多朝纲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父皇呢……”此时的周明竟然使出了杀手锏,那便是朝政上的事情,因为周明知道的是,如果知道朝政上有事情的话,父皇一定会留下来帮助自己,但是这次倒是使得周明失算的是,虽然知道事情可能是朝政的事情,但是这次的男人却是并没有打算留下来帮助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听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依旧是坚持离开的话语,此时的周明心中不无郁闷,终于还是闷闷的问道,即使是自己用朝纲上的事情竟然也留不住他们? “明儿,其实这次的事情我们本不打算是会来的,但是因为你的母后十分的担心你,所以我们选择了回来,但是所有的事情毕竟都会有结果,就像是这次,我们看见你处理事情的方式都很得当,所以即使是再大的事情完全的交给你,我们也是放心了,这次倒是真的应该找个地方好好的隐居起来了……” 说到这里,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宠溺的看了一眼燕莘,而后者也是淡淡的的会忘了一眼,眼神之中的深情自然是不用说出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部的解决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做的事情便是好好的找到一个地方然后隐居起来,真正的过那种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的生活,心中已经想忘了许久的生活,只是现在想起来未免还是带着几分的不真切,这次灾情的事情,终究是解决的太顺利了。 “可是你们可以晚上几年再去隐居也是可以的啊?”周明终究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无奈,但是终究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挽留。 “明儿,我和你父皇去意已定,你就不要在挽留我们了,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第209章 周明的心思 听见自己的父母的话语,周明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至少得等这次的事情完结之后吧。” 其实这次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算是完成了,这不不过是周明想要让两个人留下来多呆一段时间的理由而已。 听见自己儿子的话语。燕莘看了一眼周湛,在后者的眼中看见了一样的神情,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笑意。 “那好。”燕莘的肯定的回答,使得周明的眼中泛起了点点的笑意,但是转瞬即逝,毕竟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感觉是那样的好。 只是看见周明眼中的那抹笑意,燕莘却是一愣,随即心中竟然泛起了排山倒海的愧疚,自从明儿十五岁的时候,自己便已经离开了这里,和阿湛出去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要怎么样去面对朝廷之中的风风雨雨。朝廷,一个国家最大的政体,但是这其中也是最肮脏的地方,官官相护,真的不知道明儿一个人是怎么样坚持下来并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那么的好,那个时候的明儿似乎才十五岁…… 想到这里,随即看了一眼明儿,俊美的容颜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此时的明儿才十六岁啊…… 自己和阿湛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只顾着自己生活想要自由,却忘记了自己的孩子也需要亲人一般的关怀? 想到这里,看向周湛的眼中带着一抹复杂。 此时的周湛自然是注意到燕莘的眼神,只是转念之间便已经明白了莘儿是在想什么,但是身为皇帝终究是会孤独的,难不成自己和莘儿还能够陪着明儿一辈子不成? 但是看见莘儿眼中的那么留恋。男人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必要和莘儿解释一下,所有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的简单,自然也不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的复杂。 只是此时的周明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不离开的消息里面。未曾注意到两个人复杂的心情。 其实所剩事情并不多,所有的事情完全是由刚上任的芦洲知府周恒去办理,之所以交给周恒的原因无非是有两个,一个便是周恒在灾民之中早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的威信,如果事情交给他的话,肯定是要比自己想象的腰顺利的多。第二个原因便是周恒为人刚正,绝对不会出现以前李胜的做法和事情,所以这是周明比较放心的地方。 但是人心善变。谁又能够说好周恒并不改变呢,但是现在的周明却是相信的一点是,周恒是和刘公一样的人,刘公在朝廷之中数十年,但是从来没有受到过朝廷的污染,所以此时的周明也相信周恒也是能够做到的,只是自己的坚定和坚信毕竟不是最终的决定因素,最终的决定因素终究是在周恒那里,只要是有一颗坚定顽强的心,不管怎样,所有的事情都顺其自然,一定会处理好。 其实这几天周明一直没有睡好,因为只要是想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即将离开,心中便会无端的恐慌,这是周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即使是在自己刚刚登基称帝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也是这样将自己丢在这里,离开,然后一离开便是一年,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恐慌的感觉,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心中一直坚定的想着,他们一定会回来,就这样想着,一直盼过了一个花开的季洁,然后等到了他们…… 只是这次却是无端的恐慌,那种感觉便像是只要是他们这一次离开,便永远不会在回来,这种感觉真的很真实,以前从来没有过,终究是在他们的眼中读出了坚定决绝的味道吧,因为所有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了,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处理的很好了,所以他们才能够如此的决绝吧…… 但是那种决绝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便是自己的恐慌,仿佛是将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完完全全的恐慌。 只是这种感觉,周明从来不会说出口,因为一个男人从来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扛起来,这种感觉,自己从十五岁便已经知道,十五岁,在民间的话,也算是半大的一个孩子吧,只是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民间的孩子在玩一些什么,只是不管是那个时候的民间孩子在晚些什么,但是终究不会是和自己整天坐在御书房的书桌之前,看着那成山的奏折,一个个的批复…… 其实有时候,也会想任性的放下所有的事情好好的出去玩耍一番,做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只要是这种想法一冒出来,便会被自己狠狠地鄙视,然后唾弃,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么的任性,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孩子了,自己和噗通的小孩子不一样,别的小孩可以放风筝,玩泥巴,但是自己不可以,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好好的看好这些奏折,然后好好的治理天下。 可是治理天下是一件很累的活,不是吗?状纵上血。 所有的事情在那一瞬间完全的将自己堵塞,周明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似乎是不管什么时候,月亮都是那么明亮,似乎是从来没有消失过自己的光芒…… 呵呵,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只是…… 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宽大舒服的床,心中却是无端的多了一抹苦笑,所有的事情仿佛是命中注定了一般,自己站在这里有着很深的睡意,但是只要是躺在床上,所有的事情便好像是蜂拥而来的潮水将自己密密麻麻的包围,将自己狠狠地淹没,然后透不过起来,仿佛是那一瞬间窒息…… 这种感觉,莫名的使得周明感觉到无端的恐慌,自己不需要这种感觉,可是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思绪被外面经过的几个丫鬟的讨论打断。 “听说明天李胜要去游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环儿……”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的丫鬟一脸好奇的看着身边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丫鬟,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兴奋,那兴奋之色怎么都按耐不住,仿佛是已经插上了翅膀,飞到了明天李胜即将游街的街上。 看着那双明亮兴奋的眸子,周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处地方莫名的柔软起来。 “不行,敛依,我们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这个府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再说了,你要知道偷偷溜出去,如果回来被发现的话,会受到怎么样惩罚吗?” 那个看起来年纪要大上一些的丫鬟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无奈,但是却是带着几分的认真。 听见环儿的话,敛依的脸上写满了希望,一双本事兴奋无比的眸子在瞬间失去了光芒,但是随即便是重新的盛满了兴奋:“这样吧,环儿,我们轮流着出去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呆很长的时间,我只是想要出去好好的凑凑热闹,还有那个大贪官现在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真的想要去看看他那副丑恶的嘴脸……” 说到这里的时候,敛依的脸上似乎是一闪而过的……恨意? 那是恨意?周明一愣,似乎是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纯真的小姑娘的脸上会产生那样的恨意?只是着终究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 随即慢慢的走到床边,想要转身睡觉,但是那双纯净的眸子却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在心中再也抹不去。 而那两个小丫鬟的声音也是渐行渐远,隐隐约约的,那个环儿的声音似乎是传来,但是言语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无奈:“好吧,依你,但是你要记得不能够在外面呆很长的时间,知道了吗?” “好好好……” 回答她的是那个兴奋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听见那个小丫鬟的声音,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双眸子,透明的清澈,仿佛是泉水叮咚一般。 两个人的声音终于完全的消失,此时的周明嘴角轻轻地翘起,似乎是带着几分的笑意,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名字叫做是环儿的小丫鬟,终究是被敛依缠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答应的吧,只但是想到这里,心中倒是也是带着几分的无奈,一个小丫鬟,自己管她做什么? 而此时的周明不知道的是,这个小丫鬟在自己的未来的生活之中究竟是起了多大的作用,几乎是以后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全部的有这个小丫鬟的参与,甚至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没有这个小丫鬟的支持的话,自己几乎是差点没有坚持下去。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所有没有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此时的周明也没有丝毫的猜测,因为周明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和一个小丫鬟牵绊一生。 所有的事情在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都不可以王家言论,因为为时过早。 一夜好眠,只是令周明自己都感觉到惊讶的是,自从灾情以来,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的自己,这次竟然可以睡得这么的香甜和昏沉,仿佛是一个夜晚便把所有原来的觉全部的不了回来。 而此时的周明睡梦香甜,但是此时的燕莘还有周湛却的房间却是亮着灯。 “阿湛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此时的燕莘穿着一件外衣站在门前,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苦涩还有几分的愧疚。 这是燕莘在观看月亮一刻钟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其实周湛早知道燕莘想要说什么,但是因为燕莘一直是背对着自己,自己看不见燕莘的小脸,但是却是能够感觉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浓的愧疚。只是本以为,这么长的时间里面,燕莘肯定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的想透彻,但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任何事情都是那么透彻的小女人,竟然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笨。 只是看着燕莘有些单薄的背影,周湛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拿起来一个外套,走到燕莘的身边,轻轻地帮燕莘披上。 第210章 两人的谈话 “莘儿,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的……”周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燕莘,眼中的深情几乎化不开。 听见周湛的话语。燕莘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苦涩:“可是你没有看见当听见我们说不离开的时候,明儿眼中那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兴奋,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想,是不是在明儿十五岁的时候我们便把朝纲交给他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其实现在想想的话,那个时候的明儿不过是一个孩子,而自己倒是可好,将所有的事情完全的丢给了明儿,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完全的是去由一个孩子自己承担,那双小小的肩膀能够承担起如此的重担吗? 而现在的明儿也不过是十六岁的样子,但是神色眉宇之间自然是有一种男人成熟的气息,只是那不应该是出现在一个才只有十六岁的孩童的身上。不符合年纪的深邃还有处事的雷厉风行的手段…… 想到这里,心中便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愧疚。 “莘儿,这便是身为皇家人的无奈,因为一个皇子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那些普通的家庭之中的孩子,只是看到了皇子表面上的富丽堂皇,只是他们有哪里知道这些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为了整个天下操碎了心……”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湛接着说下去,“其实明儿在登基的时候,年纪不算是小,只是你现在对明儿有种莫名的愧疚,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莘儿你要知道。天下之大,却不可一日无君,明儿会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我宁愿明儿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里面,那样便不用背负这些莫须有的使命,还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的玩耍,一样的成长,一样有自己的父母的关怀……” 只是说道最后的时候。心中的苦涩越发的变得浓烈起来。 “莘儿……”听见莘儿的话语,周湛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燕莘揽进自己的怀中,“这些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事情,我们终究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现在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好好的陪伴明儿几天,看着他的成长。成为一个人人歌颂的好皇帝……” 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个词语的时候,燕莘只觉得其中带着几分的讽刺,所谓天下是皇帝的,应该是天下所有的事情全部的皇帝的,但是皇帝却是没有丝毫玩笑娱乐的机会…… 一个让人望而发寒的位子,燕莘真的不能够想象的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对其趋之若鹜? 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心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悲凉。 “阿湛,等所有的事情全部的完结,然后我们去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然后好好的过我们的生活,我们给明儿一个除了皇家之外的一个正常普普通的家庭好不好?”燕莘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这样的羡慕一个正常的普普通通的家庭。连声音中都是带着十二分的向往:“到那个时候,我们过着正常人男耕女织的日子,而后明儿可以在朝廷之中事情比较少的时候来这里去吃一顿农家饭,我们就是过着平常人家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此时的燕莘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的美好生活里面,所有的事情似乎是在下一刻便会发生。 看着燕莘脸上露出的隐约的笑意,周湛心中忽然露出了一抹心疼,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是足够坚定:“好。” 轻轻地一句话,但是却抵得上千言万语的笃定。 “阿湛,我真的好想现在就能够实现那样的生活啊……” “莘儿,很快了,很快便能够实现了……” 夜深了,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天上的月亮依旧是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无休无止。 望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小女人,只是此时的周湛却是久久的难以入睡,今天晚上莘儿的一番话实实在在的让周湛最终成功的失眠,其实自己怎么会没有想过那种生活呢?但是最终不过是自己想想之中的生活,只要是身为皇帝,哪里会有一天悠闲的时刻呢?除非是你想要做一个昏君…… 但是看着莘儿脸上那一副向往的表情,自己实在是不想要打破这种感觉,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是在睡梦之中梦见了什么好的事情…… “阿湛……”小女人嘟囔了一声,随即转个身,沉沉的睡去。 侧脸的容颜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更加的美轮美奂,只是此时的小女人好看的眉毛却是紧紧的皱起来,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莘儿,如果那时你想要的生活的话,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你实现它。 想到这里,男人紧紧地将小女人揽进自己的怀中,所有的事情在没有努力之前,我们都没有任何的权利去说放弃。 天色微微的开始变亮,周明便已经凿凿的醒过来,但是令周明感觉到几分惊讶的却是,自己从来没有沉睡如此的稳定,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双璀璨兴奋的眸子,仿佛是一汪清泉,直直的沉入到自己的心底。 无奈的笑笑,周明自嘲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可以将一个人的眸子记忆如此的深刻了?随即便是起床,今天李胜游街的话,应该会有很多的人去看吧…… 身着一身便装,自己倒是也想要去看看热闹,看看这个李胜究竟是有多么的罪孽深重,不得人心…… 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状团帅巴。 李胜这只国家的蛀虫,自己倒是发现了,但是又有多少只李胜这样的人,给国家造成了多少不可估量的损失,不过,自己还有的是时间,所有的贪官全部的会坠入法网。 周明的心中闪过一抹坚定的信念和决心,只是所有的思绪却是被敲门声打断。 门外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明儿,起床了吗?” 正是自己的母后燕莘的声音,惊喜的同时,带着几分的疑惑,母后这么早找自己干嘛? 但是不管怎样,心中显然是带着难以言说的兴奋,竟像是小孩子一样。 打开房门,果然看见燕莘便站在门口:“母后……” 周明慢慢的开口,声音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疑惑,但是此时的燕莘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周明的心中却是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母后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不对劲。 “明儿,你起来了……” 燕莘的脸上始终是带着笑容,随即慢慢的踱步进来,但是周明却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的是,自己的母后绝对是十分的不对劲,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竟然可以笑得这么的……温柔。 是了,那个词语便是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的,记忆中的母后向来雷厉风行,嫉恶如仇,这样的母后倒是使得自己十分的不适应…… “呵呵,母后,您有什么事情?”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母后肯定是找自己有事情的,否则的话不会笑的这么的…… 果然,燕莘走到椅子边上,然后坐下,定定的看了一下自己,突然开口道:“明儿,你今年也是十六岁了,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人家的孩子的话,早已经成婚了……” 听见这些话,本打算端起来茶水喝水的周明却是冷不丁的被噎了一下,急忙的放下茶杯,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急切:“母后,儿臣现在还是太小,成家未免有些早,所以这些事情儿臣还是想要往后面放一放……”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些的时候,脑海中却是突然浮现出了昨天晚上那双兴奋的璀璨的眸子,仿佛是紧紧地印刻在自己的心中,怎么都挥散不去,心中却是突然的多了几分的烦躁。 听见周明的话语,燕莘先是一愣,但是随即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笑意:“明儿,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我之所以会这样问,不过是想要问问你有没有终情的女儿家,如果有的话,母后亲自去帮你下聘礼……” 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明儿,我和你父皇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不得到你的允许的话,绝对不会塞给你不喜欢的女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不希望你不幸福……” 听见自己母后的话语,周明的心中却是突然泛起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感动,不逼迫自己,自己掌控自己的婚姻,算是身为皇家人最大的幸运了吧? 对着燕莘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儿臣知道了,母后,如果真的有合适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你们说的……” 听见周敏这样说,燕莘心中倒是也放下心来,其实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想要控制明儿的人生,他的另一半是他未来能够走下去的支撑,所以自己没有很大的权利干涉,所以这件事情自己还是想要让明儿自己做出选择。 只是心中还是不免带着几分的担忧,不知道明儿选中的人能不能适合和明儿好好的走下去…… 而此时的周明看了一眼燕莘,微微的皱了皱眉:“母后,你没有睡好?” 声音中未免是带着几分的担心,因为在燕莘的脸上,明显的能够看见黑眼圈。 “有那么明显吗?”燕莘淡淡的说着,但是白皙的手指却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但是为了不让明儿担心,还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还好,我没事。” 周明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燕莘却是突然开口,“今天是李胜游街,你不去看看?” 游街?那又什么好看的? 本不是想要去的,但是那双明媚之中带着兴奋和璀璨的眸子再次的钻进了自己的脑海,周明无奈的失笑,自己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个小丫鬟的面貌,但是那双眸子却是深深的迈入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府中还有些许事情,等儿臣处理完毕之后,我再过去。”说到这里,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燕莘看着自己儿子嘴角那抹莫名的笑意,先是一愣,但是随即便明白了什么一样,自己的儿子不会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吧?不然的话,脸上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第211章 游街的意外1 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问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因为明儿说过,如果有的了话。肯定是会告诉自己的。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相信明儿的,所以在这件事情自己倒是没有必要纠结。 慢慢的走了出来,望着外面的蔚蓝的天空,心中第一次有种莫名轻松的感觉。状豆长血。 其实昨天晚上自己想了一晚上,自然是知道身边的阿湛没有睡着,但是自己也没有睡得很好,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自己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如果自己不能够陪在明儿的身边的话,那么何不找一个人替自己陪在明儿的身边呢?所以今天早上才会早早的来到明儿的身边,想要问清楚明儿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有的话,自己便真的去替他迎亲, 那样也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想到这里。心中却是轻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自己儿子刚刚脸上露出的那抹笑意,难道是真的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但是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又不想,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回到屋内。周湛刚刚慢慢的起床,看见燕莘回来,“莘儿,谈的怎么样?” “我和明儿已经说好了,如果明儿真的有中意的姑娘的话,会告诉我,然后我去帮他迎请,去一个好媳妇……” 说道这里的时候,燕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笑意,以前的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想着自己的亲人幸福的话。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现在看见自己的儿子十分的幸福的话,自己倒是也带着几分的幸福。 “莘儿,儿孙自有儿孙福,什么时候,你才能够不是这样的操心?” 听见周湛的声音,燕莘倒是失笑,“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毕竟是明儿的母亲,怎么会不操心呢?不像是某些人,只知道自己睡好吃饱,什么都不管……” 听见莘儿的话语,周湛先是一愣,但是随即便反应过来,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莘儿这是在说自己? 嘴角带着一抹宠溺的笑容,这个莘儿啊…… 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周明看着城墙下的灾民一派安和的样子,心中倒是带着几分的欣慰。 其实不管是怎么样,所有的事情最后都是得到了解决,看着不远处刘公和周恒忙碌的身影,周明微微的蹙眉,随即走到两个人的身边。 刘公和周恒因为忙碌,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周明的来到,周明看着两个人,动作娴熟的帮着灾民包扎,上药,似乎是已经做习惯了这些事情。 声音很轻,但是周明相信两个人自然是能够听得见:“现在灾后的情况怎么样?” 随着周明话语的问出来,两个人才意识到皇帝竟然到来,倒是想要行礼,却是被周明挥手阻止,只是眼神之中望着这些灾民,还是带着几分的怜悯还有一抹不易发现的自责。 “启禀皇上,现在的灾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有些灾民的情绪还是不是那么的稳定,但是我想随着时间的慢慢的推移,这些灾民会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 周恒听见周明的问题,立刻回答道,但是听见周恒的回答,周明却是微微的蹙了蹙眉,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看起来只要是灾后没有重建工作的话,灾民的心还是不稳定,似乎是还是带着几分的不踏实。 这一点才是周明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只是男人显然是没有听出来。 但是这一点并不怪罪周恒,毕竟周恒所讲的也是事实。 “李胜家中所有全部的用在灾后重建上,还有,就是李胜一定要狠狠地惩治,朕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惩治贪官的决心……”说到这里,声音中带着一抹决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坚定。 “微臣遵命。rong>”两个人一起回答道,随即看着周明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城墙的拐角处,其实此时的周恒心中是带着几分的臣服的。在旱情发生的时候,芦洲知府所发放的赈灾银两不过是区区几千两,这么一点的财产对于成千上万的灾民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那个时候的自己终究是对于朝廷失望了,对于现在的皇帝心中自然也是产生了失望的感觉,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灾后重建的过程之中,皇帝竟然会亲自的来到这里,告诉自己惩治天下贪官的决心,其实在皇上亲临灾区的时候,自己心中对于他的印象已经在慢慢的改观,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周明会是一个好皇帝。 “呵呵,周公在想什么?”刘公看了一眼身边盯着皇帝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周恒,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皇上是一个好皇上。”其实这句话之中已经隐含了大不敬的意思,但是在刘公的面前,周恒倒是没有想要一丝的隐瞒,因为周恒向来知道刘公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呵呵,那是自然。”刘公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的骄傲,仿佛是与有荣焉,“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这倒是刘公对于周明最肯定的评价了,只是在周明的面前,刘公从来没有评价过他,倒不是因为害怕周明骄傲,因为刘公知道,周明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评价而感觉到骄傲,只是刘公觉得,目前似乎是没有那个必要。 周明是真的将所有的事情完全的能够处理好。 游街慢慢的进行,车子几乎完全的走不动,倒不是因为故意放慢了车速,而是因为人们或许是长时间积累的压抑太深,在看见李胜终于摔下来的时候,心中有太多的兴奋。 还没有走出十米,李胜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办法看了,烂菜叶子,臭鸡蛋,黏糊糊的到处是,但是此时的李胜倒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坐在球笼里面,好似游街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那种悠然自得的神色,倒像是在逛街。 道路两边被层层的民众围住,而此时的周明也已经达到了现场,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可恶到这种地步,原来李胜已经这么的不得民心,可是如果自己不是正好亲自来到这里的话,不知道李胜还会这样嚣张下去多长时间? 一个国家的蛀虫,却是将整个国家完全的毁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概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其实想到这里,心中未免还是带着几分的庆幸,幸好的是自己发现的早不是吗? 周明望着人潮攒动的人群,然后再次的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胜,似乎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因为此时的周明是出在茶楼二楼的位置,刚刚好能够将下面所有人的动作全部的收入到眼底,这个李胜怎么会这么的安静? 事情完全的不对劲…… 只是思绪还没有飘远,便被一道凌厉的风声打断,倒不是风声,而是不知道谁发出来的箭雨。 所有的事情在那一瞬间忽然变得混乱起来,原本是人潮攒动的道路两边,瞬间慌乱无比,而周明恰好可以看见的是,李胜的嘴角却是玩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好,有人想要劫囚,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周明已经紧紧的攥起来自己的手掌,如果官兵到时候不行的话,自己便要亲自出马。 十几个黑衣人凌厉的出现,各个看起来身手矫健,而此时的大街上的民众几乎是寥寥无几,只剩下所有的官兵在和黑衣人决战。 虽然只是十几个黑衣人,但是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的是,官兵却是逐渐的处在了下风。周明望着下面逐渐乱成一团的人,手掌却是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这些黑衣人…… 官兵已经被击败,大多数的官兵已经躺在地面上,死的死,伤的伤…… 还有剩下的黑衣人似乎是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几个黑衣人便已经上了球笼,似乎是想要将李胜救出来,而此时的周明却是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果真是不把自己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吗? 几乎是没有人看清楚周明是怎么出手的,只是手掌轻轻的一翻,那个本已经快要将囚笼的门打开的男人却是瞬间翻落在地面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本以为成功逃跑在望的李胜眉头紧皱,但是身边的黑衣人却是从来没有停止自己打开牢门的动作,但是此时的周明却是一眨眼的时间里面,便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李胜的身边。 或许在场的众人用元忘不了那个场面,一身白衣的周明仿佛是天人一般的落在脏兮兮的李胜的面前,李胜自然也是忘不了这个场面,因为直到此时,李胜似乎是才知道原来周明是真的想要让自己死,但是生死攸关之间,一个眨眼的时间便能够改变许多,所以此时的李胜只是一个愣时的时间,便已经恢复了过来,随即几乎是在瞬间的时间,对着黑衣人使了使眼色,而黑衣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便已经明白了过来,眼中虽然是带着几分的诧异,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李胜和黑衣人之间究竟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周明知道的一点就是,两个人之间肯定是不怀好意,随即便看见一道锋利的光芒瞬间达到了自己的面前,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里面,周明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 黑衣人一阵诧异,似乎是没有想到周明的武功竟然是这么的高深,但是所有的事情也不过是在一瞬间便已经完成,几乎是在眨眼间的时间里面,锋利的剑锋再次的冲着周明追了过来,但是周明却是不怒反笑,嘴角微微的上扬,似乎是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自量力。”几乎是在话语说出口的同时,周明手中闪过一道光芒,而那个黑衣人也是在瞬间倒地不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伤口,只是细看之下,眉宇之间,似乎是一点朱砂红,竟是一枚银针,正入眉心。 李胜愣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是无能无力,随即看向周明,而此时的周明却正在专心致志的对付着囚笼外面的黑衣人。 第212章 游街的意外2 所谓穷途末路,大概的意思便是被逼到极点的人们总是会做出不符合常规的事情来,而此时的李胜显然是已经被周明逼得失去了理智,只见李胜手中竟然颤颤巍巍的拿起了那些刺客手中的长剑,似乎是想要刺向男人的后背。 应该不是似乎。应该是肯定是想要刺向男人的后背。 “皇上,其实你不该逼我这么紧的……”手中喃喃,李胜的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向男人。 其实此时的李胜显然是已经神志不清,脑海中却是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只要是自己将眼前的男人杀了的话,那么自己便再也不是戴罪之身,那样的话,自己便会重新过回到原来的生活,脑海中这样的想法越发的强烈起来,所以此时的李胜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几乎是在长剑出手的那一瞬间,李胜似乎是恢复了一点光明。但是转瞬即逝。 此时的周明只是在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接连上来的黑衣人,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背后李胜已经将长剑拿起来,正想要刺向自己。 如果周明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 其实在这场决斗之中。周明始终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后背是绝对不能够留给敌人的,尤其是像李胜这种亡命之徒。 “啊……”一道惊恐的女声似乎是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仅仅是周明,而此时的李胜显然也是恢复了理智,所有的神智在瞬间回归,只是看着那个被自己刺中的女孩,急忙的丢下了自己的手中的长剑,缩到了囚笼的一边。 只是身上到处却是抹不去的血腥味。 几乎是在敛依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周明单手将其拦住,只是此时的黑衣人却是不停的变多。但是就在周明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大帮的官兵却是在瞬间来到,而那些黑衣人却最终是看清楚了势力。所以纷纷的后退。 只是在看向李胜的眼神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的复杂,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其实就算是想要说什么的话,现在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此时的李胜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功能,只是躲在囚笼一边的角落里面双目呆滞,瑟瑟发抖。 街道上很快被官兵清理干净,而此时的周恒也是急匆匆的赶到了周明的身边。 “皇上。微臣办事不利,实在是该死。” 周恒的声音中满是愧疚,但是此时显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周明望着怀中清秀的小女子,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愧疚,胸口处一把长剑插入,血流不止,几乎是对着周恒吼道:“周恒,快点去请全芦洲最好的大夫……”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周明将小女人抱起来,向着知府走过去,而随着周明的动作,敛依胸口的长剑却是越发的刺入,鲜血慢慢的流出来,仿佛是越刺入越深入。 而周恒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组织下了周明,随即果然看见周明瞬间变得阴沉的脸色,急忙的说道:“皇上,这位姑娘的伤口在胸口处,现在不能够被移动,不然肯定是会加深伤口的流血不止,不然真的等不到大夫前来,便已经无力回天了……” 其实周恒说的很对,而此时的周明望着伤口处越来越鲜红的颜色,心心中却是莫名的升起了一抹恐慌,只是那抹恐慌却是来的那么的突然,猝不及防,周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为什么会那么的恐慌。 但是这种恐慌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之下自然是被自己可以的忽略掉,此时的自己最大的事情便是将这个姑娘救活…… 此时的这个小姑娘显然是已经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应该是流血过多造成的。 只是大夫不来的话,这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明第一次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去学习医术的想法,如果自己学医的话,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痛苦? 周敏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无能,自己身为九五之尊,但是就连一个小姑娘的性命都无法保护,这使得周明十分的溃败。 自然,此时的周明完全的忽略了自己心中那抹说不清的感情,那抹感情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自然周明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把后背交给李胜的话,便不会发生现在的情况?只是这个小姑娘明明知道那把长剑究竟是有多么的锋利,但是还是义无返顾的当了上来,只是不知道的是这个小姑娘究竟是对自己存了什么样的感情?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除了,周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的是,自己心中除了那抹无法言说的愧疚之外,再次的多了一抹自己说不出来的情绪,很清晰,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该怎么样开口。 大夫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此时的周明显然是已经双目猩红,只是在看见大夫的那一瞬间,眼神有几分的澄澈,“大夫,你看看这位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话语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怀中还是紧紧地抱着敛依,似乎是不想要松开。 “皇上,您先将这位姑娘放开,您喽的太紧的话,恐怕对这个姑娘的伤口没有什么好处……” 身为医者,自然是有自己行医的道理,看见皇上的动作,老大夫微微的皱眉,话语之中倒是没有一丝的客气。 而此时的周明自然是想要眼前的这位姑娘早早的醒过来,所以自然是对大夫的话语言听计从。状亚扑技。 “这样可以了吗?”周明看着小姑娘胸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动作都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和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柔。 “皇上,您吧这位姑娘平放下来……”说着,随即手掌搭上小姑娘的命脉,但是只是在触摸到她的命脉的时候,一双眉毛却是越来越皱起来。 “大夫,她究竟是有没有事?”其实此时的周明都没有发现的是,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几分的颤抖。 因为在看见大夫越来紧皱的眉头的时候,周明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很直接,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完全的击破。 而虽然周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神色,但是却并不代表别人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刘公站在周明的身边,自然是将周明德神色完全的收在眼底,忘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小姑娘,眼中多了几分的深邃,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或许皇上对于这个小姑娘产生了自己都没有来得及诶发现的感情。 “皇上,这个小姑娘危在旦夕,我现在帮她止住血,立刻回到府上,我要帮她拔刀……” 大夫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凝重,长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左胸的位置,而老大夫向来是相信自己的医术,如果没错的话,现在长剑距离心脏的位置不过是几分,只要是稍微的碰触都有可能伤及到心脏,所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保护这位姑娘的心脉,而此时保护心脉的方法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将长剑拔出来…… 但是自己现在的工具并不全,止血还是可以的,所以才提出了这个方法。 但是此时的周明在听见老大夫想要拔尖的时候,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抖:“拔剑的话,会不会伤及到心脏?所造成的最大的后果是怎样,如果不拔剑的话,后果又会怎么样?” 如果因为拔剑而失去生命,想到这里,周明的心脏一阵抽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其实此时的周明并没有知道这个小姑娘便是自己脑海中那个一直挥散不去的明亮的眼眸的小姑娘敛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受伤,此时的周明却是恨不得将痛苦全部的在自己的身上…… 大夫匆匆的离开去取工具,而此时的敛依的伤口显然也是已经止住,小心翼翼的抱着敛依,眼睛却是片刻的没有离开受伤的地方,心中却是不停的在想着,你一定不要有事情…… 而刘公看着周明的样子,有几次开口说是乘车,但是却是被周明完全的拒绝,因为此时的敛依的伤口完全的不适合坐车。 而刘公望着周明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此时的周明终于到了芦洲府内,将敛依轻轻的放在床上,但是眼神却是没有一刻钟的时间离开过,心中还是带着几分的担忧。 “刘公,你说这位姑娘应该……不会有事情吧?”第一次,周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的不确定,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明明是害怕失去某些东西,但是最后却是不得不失去。 这种感觉使人感觉到无端的恐慌。 看着周明的样子,此时的刘公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无奈。 “姑娘得到皇上的庇佑,自然是洪福齐天。”第一次在刘公的嘴里说出类似于拍马屁的话语,周明先是一愣,但是随即嘴角便是带着几分的自嘲。 “呵呵,庇佑……”眼神之中却是翻滚着波涛,如果真的是庇佑的话,又怎么会让眼前的人受伤? 什么皇上万岁万万岁,洪福齐天,不过是人们想要奉承皇上所想出来的词汇,皇上终究也是人并不是神仙,自然是有自己的寿命,所谓天命不可违,即使你是皇帝的话,也终究是抵不过天意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此时的刘公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嘴角微微的上扬,却是一抹苦涩的弧度。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力不从心的一天。 那种感觉,像极了扑腾在沙滩上的鱼,自己想要拼命的呼吸,但是最后却是无济于事。 思绪被匆匆而来的老大夫打断,而此时的老大夫显然是一脸的匆忙,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望着老大夫,周明最终还是将位置让开,淡淡的却是既有利的说了一声:“大夫,拜托了。” 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的救活她。” 第213章 获救的姑娘 自己还没有知道眼前的小女人的名字究竟是什么,还没有看见她的眼神,还没有来得及问出自己所有想要问出来的问题,所以自己现在不允许的是,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手掌却是紧紧的攥着,心中恐慌和担忧越发的剧烈起来。 老大夫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明,在老大夫的眼神的之下,周明似乎是看见了一个着急的自己。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的着急。 只是自己也控制不好怎么办? “皇上,请您出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便在这里守着她醒过来。”此时的周明显然是不想要离开这里,生怕自己一个离开便是永别。 但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周明却是不免带着几分的好笑,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只不过是一个还不认识的小姑娘,为什么自己的心中竟然有着这么强烈的反应? 但是既然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此时的周明便没有打算离开。 大夫无奈。只好继续自己的手中的动作,因为此时的这个姑娘显然是已经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耽误。 手起刀落,大夫终究是大夫,周明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道红色的血柱喷出。随即便看见小姑娘的脑袋歪倒了一边,看见这样的后果,周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的恐惧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慢慢的变得扩大扩大,此时的周明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随即便是慢慢的变得明了起来,声音中这次带着自己发现的颤抖:“大夫,她怎么样?” 身为九五之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深的不确定,而也是第一次,自己感觉到深深地脆弱,仿佛是只要是大夫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语的话。自己心中的那抹紧绷的弦会突然之间松开,然后突然的崩开。 “皇上不要担心,这位姑娘的求生能力还是极强的。明明是已经受伤到了这种程度,但是还是能够顽强的活下来,果然是一个奇迹啊……” 老大夫撸了撸自己的胡子,声音中带着几分衷心的赞美,不得不说的事情,这个姑娘的生活力是多么的顽强,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在经受过这么强烈的刺激之后,大多数情况下会死亡,。但是这个姑娘的顽强的生活显然是可见一斑,老大夫替姑娘把了把脉,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赞美。 听见老大夫的话语,此时的周明终于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面,但是话语之中还是带着几分的疑问:“那么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似乎是知道皇上会问这个问题,此时的老大夫倒是丝毫的没有隐瞒的说到:“这个倒是不敢隐瞒皇上,这个姑娘的虽然顽强,但是老夫却是不能够确定这位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也或许是一个月,这个实在是很难说……” 看见大夫为难的样子,男人倒是也不再为难大夫,只是声音中还是带着几分的颤抖:“那么这些日子里面需要注意什么?” 听见皇上的问题,老大夫倒是笑了,“这些日子,只要让这个姑娘静养便好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周明还没有开口的时间里面便已经再次的开口。 “虽然是昏迷状态,但是此时的姑娘的身体毕竟是受到过这么大的创伤,尽量不要翻动,在醒来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之内,几乎是不用饮食,所以这一点皇上不用担心,但是切记的是不要轻易的翻动姑娘的身体,否则到时候引起伤口的再次复发,如果是到那个时候的话,老夫也不能够确定姑娘能不能挺过去这一关了……” 大夫的话语之中显然是带着难以言说的深邃,而此时的周明所有的注意力完全的在这边,自然是将大夫的所有的话语完全的听进去。 “好。” 送走大夫之后,周明坐在床上,望着昏沉之中的敛依,此时的小脸已经被清晰干净,露出清清秀秀的眉毛和额头,只是这个模样为什么竟有些熟悉? 你为什么会帮我去挡那一剑? 心中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说不出来的憋闷,手指轻轻地将小姑娘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一个陶瓷娃娃一般。 “明儿……”一道急切的呼唤瞬间将周明德思绪拉回来,听见自己母后的声音,周明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即疾步走到了外面。 “母后,我们出去说。”所有的事情在燕莘开口之前便已经开口,而此时的燕莘虽然是带着几分的疑惑,但是还是和周明走了出去。状亚扑弟。 到了外面之后,燕莘的眼神之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急切。 “明儿,你有没有受伤?听说今天竟然有人劫囚,你出手了,啊,你身上这些血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哪里受伤了,快点告诉母后,等等,母后去给你找大夫……” 说到这里,便要转身去找大夫。 向来知道自己的母后风风火火的性子,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现在的年纪依旧是这个性子,只是心中却是莫名的划过一抹暖流,看着母后即将离开的身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拉住自己母后的袖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母后,儿臣没事,这些不是我的鲜血……” 说到这里,眼神看见自己衣衫上的鲜血,眼神忽然之间变得黯淡下来。 听见明儿说没事,心中倒是放心下来,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燕莘望着周明,自然是没有错过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自己当时正在和阿湛打算出门,但是却没有想到听见仆人说,皇上浑身是血的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女子走了回来,在听见这些的时候,燕莘再也顾不得其他,匆忙的赶了过来。 想到这里,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呢?” 悄悄地观察着自己儿子的神色,果然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 似乎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儿子的脸上 看见过这种情绪,看见自己儿子的心情不好,燕莘的心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还是耐着性子,想要听自己儿子究竟是怎么解释。 周明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后,像是下了什么大的决心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母后,如果这次这位姑娘能够醒过来的话,我便纳她为后……” 几乎是在说出口的瞬间,周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使得周明十分的放松,而心中几乎也是在同时知道了自己或许是喜欢上了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姑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有的事情有的时候便是在这样的不经意之间便已经开始,只是此时的周明心中未免有些打鼓,这个小姑娘喜欢自己吗? 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如果不喜欢的话,又怎么会替自己挡下那一剑,但是如果万一人家小姑娘根本不认识自己怎么办,而恰恰出现在那里,不过是一个巧合? 所有的事情在瞬间变得不明了起来,周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是没有着落。 明明是身为皇帝的周明竟然也产生了这种胆怯的想法,周明知道,那或许便是因为在乎吧,因为在乎,害怕失去,害怕拒绝。 但是周明转瞬之间便已经想到,其实所有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现在在这里瞎想,而所有的事情都是要等到那个小姑娘醒过来之后,才能够下定论,只是自己心中现在太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未免是带着几分的着急罢了。 想到这里,不由的自己嘲笑自己,周明啊周明,向来是运筹帷幄的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的优柔寡断,犹犹豫豫? 而几乎是在同时,燕莘在听见自己的儿子说出来的那些话的时候,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子,虽然说是自己希望自己的儿子未来能够幸福,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样草率的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倒是使得燕莘微微的皱眉,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不确定。 “明儿,你了解那个女孩吗,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家中有什么人吗?你知道她现在府上哪里吗?”几乎是在愣是过来的第一时间,燕莘便已经问出了自己心中想要问出来的问题,所有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儿子想象的那么的简单,虽然自己并不妨碍自己的儿子喜欢任何人一个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自己的儿子可以肆意妄为。 想到这里,燕莘微微的皱眉,只是神色之间带着几分的凝重。 看着自己儿子瞠目结舌的样子,燕莘眉宇之间的凝重更重,几乎完全是肯定的说道:“这个女孩……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虽然是用了疑问的语气,但是燕莘看着自己儿子的神色便已经知道了,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两个人肯定是第一次见面,或许也只是自己的儿子见过人家姑娘,而人家姑娘并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燕莘的心中未免带着几分的担心,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凝重:“明儿,带我去看看那个小姑娘。” 听见自己母亲的话语,周明率先反应过来,随即走在前面,带着燕莘走到了屋内。 此时燕莘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小姑娘的样貌。 倒是清清秀秀的一个小姑娘,只是因为此时失血过多,所以脸色未免是带着几分的苍白,胸口那里密密麻麻绑着一层白色的纱布,已经微微的变红,显然是鲜血再次的将白纱布浸染,看见那微微亲出来的鲜血,周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随即便走了出去,而燕莘看着自己儿子的动作,也是走了出去。 “你们快点去把大夫请来,就说姑娘的胸口再次的流血了……” 周明的话语之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着急,任凭是傻子都能够听得出来,只是感觉到自己儿子话语之中的着急,此时的燕莘再次微微的皱眉。 难道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喜欢上那个清秀的小姑娘了? 第214章 母子的对话 “明儿,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燕莘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只是声音和神色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认真。 “母后,儿臣这次真的是认真的。还请母后成全。” 周明望着自己的母后,看着虽然是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但是母后依旧是如记忆之中的那样风姿绰约,如果自己的母后在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问自己的话,或许自己还会带着几分的犹豫,但是现在完全的不会了,因为别人不知道,而自己却是清楚的感觉到的是,刚刚在看见她的胸口再次的沁出鲜血的时候,自己的心脏那里竟然抽痛不已,再次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恨不能自己代替。 虽然自己并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周明却是有种感觉,自己现在便是喜欢上一个人了吧,这么强烈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吧? “明儿,你随我走走。”此时的燕莘心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小姑娘,但是心中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交代自己的儿子。 只是在话语说出口的瞬间,却是看见自己的儿子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犹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小丫鬟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大夫前来,带着他去给那个姑娘看病……” 随即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看见明儿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松动。 “果然是人大不中留啊……”燕莘微微的叹息,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的调侃。而周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燕莘话语之中的调侃,神色之中未免是带着几分的尴尬。 后院的小花园之中,燕莘慢慢的在前面走,心中想着该怎么开口,而此时的周明跟在燕莘的身后,显然是带着几分的心不在焉,毕竟心中牵挂着那个女子,自然是带着几分的神游天外。 “明儿。你真的是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几分的确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燕莘还是想要确定一下。毕竟所有的事情并不是明儿想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在自己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明儿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的肯定的做出回答。 但是这一次却是出乎了燕莘意料的是,周明并没有很快的给出回答,只是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疑惑的问道:“母后,可否让儿臣问您一个问题?”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提出了这个问题,燕莘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是转瞬即逝。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想要问自己什么,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那好,你说。” “母后,您当年对父皇究竟是什么感觉?”话语已经问出来,此时的周明眼神定定的落在燕莘的身上。不放过燕莘的任何情绪的变化。 只是对于自己儿子问出来的这个问题,燕莘却是微微的皱眉。 “什么感觉?”燕莘喃喃道,神色之中却是忽然带着几分的迷茫,重生的时候,对周湛有的只有恨吧,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想着前世的遭遇,不想要让自己再次的经历前世的的事情,但是随着世间的发展,没有想到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在事情的推波助澜之下竟然慢慢的复杂巧合起来,自己明明是极讨厌周湛的,但是最后却是不得不和阿湛合作,而随着合作的进行,自己好像是越来越看不透阿湛对自己的好,本以为男人都是有目的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一次竟然为了自己而受伤,几乎是失去了生命,而直到那个时候的燕莘似乎才意识到,这一世的周湛似乎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但是因为自己一直带着前世的偏见,放不下以前对于周湛的仇恨,所以自己一直没有接受阿湛…… 想到这里,燕莘忽然有几分的后悔,但是转念之间便是庆幸,幸好的是,自己后来喜欢上了阿湛,不然的话,自己这一世怎么会如此的幸福? 或许,所有的事情在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事情的发展轨迹,所以只是抱着原来的心态去看待任何一件事情,而如果真的拥有那种心态的话,我们只会固步自封,不会有任何的发展。 想到这里,眼中却是慢慢的变得清明起来。 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我和你父皇之间毫无芥蒂,很平淡,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过彼此,那种感觉,就像是鱼和水,呼吸在交错之间,便已经融入了彼此,任何事情都想着对方,对方开心,你便会很开心,对方不高兴,你便会不高兴,如果对方受伤的话,你便恨不得所有的伤口全部在自己的身上……” 听见自己母后的话语,开始的时候,周明的眼中带着几分的疑惑,但是随即便是豁然开朗起来,对方受伤的话,自己恨不得所有的伤口都在自己的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正是自己现在的感觉吗? “母后,儿臣知道了。”周明忽然说道,只是神色之中再次的多了几分的坚定,“母后,虽然儿臣年幼,但是却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女孩从一开始的时候便给儿臣的感觉不一样,那种感觉很不一样,所以儿臣想要好好的珍惜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忽然一闪而过的暗淡自然是没有逃过燕莘的眼,但是转瞬之间便已经变得明亮起来,因为周明相信,这样顽强美好的女子一定会醒过来的。 “明儿,感情切不可感情用事,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现在对于这个小女生的感觉,不过是自己因为感激,而对她产生的一种类似于感情的错觉,母后自然希望你幸福,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万万是马虎不得的……”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燕莘的神色之中带着十二分的认真,自己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但是感激是感激,感情是感情,自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方面吃亏…… “母后,儿臣能够分的清楚。” 周明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淡淡的,但是给众人的感觉却像是如沐春风,而在自己儿子脸上看见那种淡淡的带着几分的幸福的笑意的时候,燕莘便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次恐怕是真的沦陷了……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自己的儿子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女子了吧。 也是,那样清秀惹人怜的小女子,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会喜欢的吧,在自己看见的第一眼的时候,对那个小女生都有种莫名的喜欢,更不要说自己的儿子了…… “明儿,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孩如果不喜欢你怎么办?”这也是周明需要考虑的一点,“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并不会因为你是皇帝,权势滔天,便会喜欢你,而你,也绝对不可以用自己的权利逼女人就范……” 因为燕莘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利用权利压制别人的人,所以这种事情燕莘绝对不容许发生,而周明在听见自己母后的担心的时候,心中倒是无奈的笑了一下,母后,儿臣像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吗? 其实燕莘倒不是认为周明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而是一些事情的发展状态有时候真的是自己所控制不了的,或许在明儿得不到的情况之下便会出现那种状况,倒是也情有所原。 “母后,儿臣想要好好的珍惜她,便不会用自己的权利去逼她……” 周明望着自己的母后,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坚定,而燕莘先是一愣,但是在看见自己儿子眼中那样坚定的目光的时候,却是带着几分的好笑,但是心中却是划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异样的情绪,此时的周明像极了周湛,记忆之中,似乎是也有人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此时的燕莘倒是隐隐约约的又几分的羡慕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子了,有明儿这样的爱意,他们的未来应该是幸福的吧。 想到这里,燕莘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弧度,只是声音中还是带着几分的语重心长:“明儿,不管怎样,母后希望你幸福,等到你和那个小姑娘在一起之后,母后和父皇为你们主持大婚,然后我们再去隐居天下。” 听见自己母后的话语,周明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但是随即便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惊喜和不可置信:“母后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几乎是不相信幸福竟然来的这么的突然,周明的神色之中难免带着几分的诧异。 “明儿,不要高兴的太早,毕竟人家小姑娘似乎还不认识你吧……”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调侃,只是隐含着莫名的担忧。 “这个您放心,母后,你还不相信自己儿子的魅力吗?”难得的,周明竟然开启了玩笑,而此时的燕莘则是无奈的笑笑。 “不管怎样,母后希望你幸福。” “母后,一定会的。”状团沟技。 花园之中,两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望着自己儿子匆匆离开的背影,燕莘再次无奈的笑了笑,这样的着急,恐怕是想要去见那个小姑娘吧,只是不知道那个姑娘伤的那么重,能不能…… 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儿子的认真,心中对于那个小姑娘未免带着几分的疼惜和感激,如果不是她的话,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便是自己的儿子了,想到这里,燕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虽然明儿看起来一副深沉老练的样子,但是说到底,终究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很多事情都做不到位,有的时候,终究是需要自己提点一下,所以此时的燕莘才会答应看着他们成婚以后再走,毕竟婚姻大事,自己和阿湛毕竟是要参与的。 但是不知道的是,那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喜欢的感觉,自己这个傻儿子,在没有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思的时候,便已经一头栽了进去,想到这里,燕莘微微的摇了摇头,明儿,你的追妻道路恐怕是困难重重啊。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燕莘知道的是,该帮助自己儿子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出手的。 第215章 再次的担心 只是不知道的是自己儿子的追妻道路究竟是难不难走。 想到这里,微微的失笑,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的记起来那个时候的周湛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的事情。 心中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的追妻道路一帆风顺。 虽然所有的事情肯定不是我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的美好,但是至少得是我们的心中有着那样美好的祈祷,事情会向着自己所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而此时的周明果然是如燕莘所料。只是在和燕莘谈完话之后,便来到了敛依的房间之间,看着床上依旧是陷入到昏迷之中的小女人,周明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处地方莫名的柔软了起来,只是那苍白的容颜却是使得自己微微的担心,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而众人自然也包括周明自然是不知道的是,此时也是在同一个府衙之内,此时的一个小丫鬟却是着急坏了,而这个人便是环儿。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但是却是始终不见到敛依那个丫头的身影,此时的环儿心中满满的全是后悔,如果自己不听从敛依的话语的话。那么是不是便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到时候管家来查人的话,而敛依不在的话,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纰漏,想到这里,环儿好看的眉毛却是越皱越深。 但是虽然心中着急,却是没有一丝的办法,此时的环儿并不知道敛依受伤的事情,单纯的以为敛依只是跑出去玩,而忘记了时间,眼看着天色渐晚,此时的环儿脸上的焦急之色越发的强盛起来。 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的话。后果绝对不是受到惩罚那么的简单。 想到这里,环儿的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但是随着天色的逐渐的加深,让环儿慢慢的放下心来的是,管家竟然没有前来查人,第一次。环儿的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是这样,但是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是越发的剧烈起来,因为整整一夜的时间,敛依都没有回来,这终究是使得环儿觉察到不对劲。 向来知道敛依喜欢玩,但是却从来不是这种不顾全大局的人,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或者是碰上了什么事情。想到这个可能,环儿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咯噔一下子,难不成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情吗? 几乎是在同时,环儿似乎是想起来听说皇上抱着一个受重伤的姑娘回来,而根据描述似乎是和敛依差不多,只是当时因为那个小姑娘的脸上全部都是鲜血,所以院内的丫鬟并没有看清楚,而现在看起来的话,倒是有这个可能…… 心中担忧的同时,也是暗自下了一个决定,自己要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敛依受伤了,受伤的严不严重。 而此时的环儿不知道的是。她心中念叨的敛依此时依旧是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而此时的周明则是不知道疲倦的守在她的身边,只是希望眼前这个自己十分的喜欢的姑娘在醒过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 但是几乎是守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只是这个小姑娘却是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醒过来的样子,这使得周明的心中带着几分的莫名的烦躁,而正也是这种烦躁,使得周明的心中越发的不确定起来,自从自己当皇帝以来,似乎是从来没有像是现在一样这样的不自信,想到这里,心中的烦躁越发的加深。 “叫大夫来……” 几乎是第一次,周明在众人的面前失态,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焦躁,而此时的刘公站在周明的身后,眼中闪过诧异之色,这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皇帝吗? 虽然看着周明的年纪小,但是刘公知道的是,周明的自制力不是一般的高,几乎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眼前的男人神色突变,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女人竟然使得周明性格有点改变,想到这里,刘公微微的皱眉,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眼神看向床上那个依旧是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只是心中却是多了一抹不自在,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不是传说之中的红颜祸水呢。 想到这里,刘公微微的皱眉,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多了一抹不好的感觉,只是这抹感觉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便已经消退不见,所有的事情并不在我们预料范围之内,我们所能够做的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希望这个小姑娘会为整个国家带来鸿运,而不是一个祸水红颜。 想到这里,刘公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深邃,而此时的周明看着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心中未免带着几分的急躁,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刘公的神色。 只是就算是注意到了,周明恐怕也不会在乎…… 大夫姗姗来迟,几乎是在周明即将要发怒的时候,被周恒领着进来的,大夫依旧是原来的大夫,只是看见脸色铁青的皇上,老大夫的脸上却并没有惧怕的样子,毕竟是一把黄土的人了,对于生死之说,自己倒是看清了几分,刘公看见大夫的样子,心中倒是带着几分的赞赏,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惧怕周明的人,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芦洲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想归想,但是还是一本正经的请老大夫帮忙看病,但是老大夫却是微微的摆了摆手,声音依旧是平静无比:“皇上,草民早就说过,只要是到了合适的时间的话,这为姑娘自然是会醒过来的……”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周明声音中带着几分的焦急的开口。 “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也或许是一个月,两个月,皇上还真是为难老夫了,这个具体的时间草民说不准,主要是要靠着这位姑娘的意志力来看,但是目前来看的话,应该还是不错的……” 老大夫依旧是原来的那套说辞,周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但是转瞬即逝,周明很好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因为此时的周明知道,就算是自己发怒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这个老大夫根本不害怕自己,这倒是明眼人一眼便是能够看出来的。 怒气一闪而过,随即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那么有劳老大夫了。” 话语之中并没有不甘心还有怒气 ,而此时的老大夫听见周明的话语,神色之中闪过一抹惊讶,转瞬即逝,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欣慰,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皇帝应该会是一个好皇帝。 而此时惊讶的不仅仅是老大夫,自然还有站在周明身后的刘公。 本以为周明会发怒,因为刘公明显的感觉到周明身上已经被浓浓的怒气所包围,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周明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的怒气狠狠地压下来,然后笑着对着老大夫,这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事情向着这个方向发展,正是自己乐于看见的。 欣慰的同时,眼中也是浮现了一抹笑意,随即眼神看向床上的小女人,虽然皇上喜欢这个小女人,但是目前看起来,并不会因为她而失去理智。 “你们先退下吧。” 周明看向床上依旧是脸色苍白的敛依,声音中忽然便带着几分的疲惫。 周明的话语打断了在场人所有的思绪,所有的人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皇上,然后转身离开,而刘公在离开之前悄悄地看了一眼周明,在看见后者脸上微微的带着几分疲惫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其实,皇上再大,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肩膀上便已经扛起了这么多的重担,想到这里,心中也许是带着几分的无奈,几分的赞叹…… 可是皇上的作风,有时候实在是不像是一个孩子,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身为皇家人,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终究是不能够选择的。 慢慢的退下去,只留下周明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小女人。 屋外,刘公和老大夫相互对视。 老大夫嘴角上扬,眼中带着几分的赞美:“或许,皇上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话语之中倒是带着几分别人听不懂的深意,但是老大夫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公,因为老大夫知道,眼前的男人一定能够听得懂。 “老大夫谬赞,呵呵……”刘公笑道,眼神深邃,“不过老大夫的胆量和气魄倒是真的不像是一个山村大夫所能够拥有的……” 刘公自然知道老大夫是什么意思,他说皇上是一个好皇上,但是却是加了一个词语或许,便是想要提醒自己什么,可是是提醒自己什么呢? 不过是红颜祸水吧,这一点自己自然是想到的,或许一开始是担心的,但是后来看见皇上的表现,心中已经能够完全的放下心来,皇上或许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但是却并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使命和任务。 这一点,自己很相信皇上,倒是不用眼前的老大夫担心,但是令自己疑惑的是,眼前的人明明不过是一个乡村大夫,但是却是在皇上的面前有如此的胆量,果然是芦洲藏龙卧虎吗? 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问题,自然是带着几分的惊奇,几分的探究,还有几分的疑惑。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听见自己的话语,老大夫倒是微微的一笑,声音中越发的沉静下来:“老夫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这辈子别的本事倒是没有练就,只不过这一身的傲骨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够摧残……” 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坦诚,几分的爽朗,最主要的是,在看向刘公的眼神之中并没有退缩和胆怯,明明是一派清明。状序坑技。 刘公看了一眼老大夫,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的时间,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澄明,相互笑了一下,自然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老大夫慢走。” “好。” 望着老大夫远去的背影,刘公嘴角微微的上扬,呵呵,这个芦洲府果然是不简单。 随即转身离开。 第216章 敛依的醒来 而此时的屋内的周明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门心思完全的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敛依的身上。 看着脸色似乎是比前几天红润了些的敛依,心中微微的放下心来,但是心中未免还是带着几分的担忧,因为敛依一天不醒过来。自己心中的担心便不会减少一分,而此时的敛依自然是不知道有一个天底下最大的人,在担心着自己,而此时的敛依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仿佛是在梦里,好像又不是在梦里,似乎是有人在真切的呼唤着自己,带着几分的伤痛,那种伤痛和悲哀使得自己的心脏那里也是莫名的抽痛。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是感觉到周围人来来去去,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不同,明明距离足够近。自己是能够听见他们的交谈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却是听得不是那么的真切,而明明还有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那么的近距离,甚至是自己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怒气,但是那股怒气似乎是在瞬间便消失不见…… 似乎是朦胧之中,有人在呼唤自己,敛依,该醒过来了,是时候醒过来了……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几分的不真切,自己仿佛是在一片迷雾之中,这个声音仿佛是给了自己指引一般。明明自己是想要发出声音来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点声音也是发布出来,喉咙像是被卡主一样,直到最后惊出一身冷汗…… 而此时的燕莘也已经回到了屋内,周湛此时正坐在桌子旁边,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着,燕莘一愣,似乎是在记忆之中。阿湛很少这样的皱眉头了,果然,在看见眼神回来的时候。周湛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仿佛是刚才的样子不复存在,但是心中却是暗暗的怪自己大意,怎么没有注意到莘儿的回来呢。 想到这里,心中未免带着几分的烦躁,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减少一分。 “莘儿,事情怎么样?” “阿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两个人几乎是在同时开口,而在燕莘开口的瞬间,周湛便已经知道,自己刚刚的样子肯定是被莘儿看见了,心中带着几分的懊恼的同时,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笑意:“自然是没事情,对了,莘儿,明儿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对于周湛的隐瞒,燕莘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疑惑。 “明儿那边没有事情了,只是阿湛,我们还是要推迟一点时间离开了……”在看见阿湛眼中的疑惑的时候,燕莘笑了笑,“为了咱们儿子的幸福……”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周湛便已经明白了过来,脸上倒是带着几分的笑意,这是真真实实的到达眼底的。 但是燕莘显然是没有放过刚刚那件事情,紧接着便追问道:“阿湛,是不是碰上什么事情了?” 如果不是的话,阿湛的脸上怎么会露出那种神色,而此时的周湛再次的听见燕莘问出来这个问题,眼神之中未免是带着几分的懊恼,而此时的燕莘看见阿湛眼中的恼怒的神色,倒是带着几分的笑意:“阿湛,如果有事情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及时的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所有的事情不应该是你一个人来抗的,你忘记了当年我们能够一起浴血奋斗,现在依旧是一起,我并不是被人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我希望能够帮到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已经带着几分的焦急,手也是轻轻地覆盖上周湛的,而感受到燕莘的关心和担心,周湛嘴角微微的上扬,勾起了一抹弧度,反手紧紧地握住莘儿的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莘儿,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真的很让我棘手……”周湛微微的皱眉,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恼怒,但是却还是带着几分的犹豫,“还不是这个李胜的问题,莘儿,你知道吗,竟然有几个大人联名上书,想让我替李胜求情……” “联名上书?”燕莘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对,阿湛已经退出了朝廷将近两年的时间,而这次自己和阿湛回来,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怎么会有人联名上书给阿湛? 自然是看清楚了燕莘眼中的疑惑,男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无奈:“是我在帮明儿整理奏折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的……” 说到这里,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的无奈,但是周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已经被燕莘严肃的打断。 “阿湛,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退出了朝廷,既然把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的交给明儿去处理,这些事情我们便不能够在插手……” 看见燕莘脸上严肃的神情,周湛自然是知道接下来燕莘会说些什么,但是周湛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的痛苦:“我知道,莘儿,你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在帮助明儿整理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的,这件事情我本来没有打算插手,但是在看见明儿所作的批阅的时候……” 顿了顿,还是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还是有必要插手一下……” “明儿已经所作批阅了?” “恩,杀无赦。” 在说出这几个词语的时候,连燕莘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声音中倒是带着几分的犹豫:“阿湛,你的意思是,那几个连带求情的人,明儿所作的批阅完全的都是杀无赦?” 似乎是带着几分的不确定,但是最终还是慢慢的开口。 周湛倒是没有回答,但是却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看见阿湛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燕莘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凝重。 其实如果是李胜的话,杀无赦倒是不在话下,但是那些求情的大臣,如果便是因为求情的话,便被明儿杀无赦的话,未免是有点太狠了,再者,也许事情并没有到达那么眼中的情况之下。 想到这里,看着阿湛脸上凝重的神情,燕莘知道,周明此时肯定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而此时周明并不知道的是燕莘和周湛正在为自己生气之间所作的一个决定而发愁不已,而此时的周明只是静静地守在敛依的身边,眼神之中满是担忧。 “啊……”敛依突然叫出声来,随即便是不停的摇头,苍白的脸上也是慢慢的沁出了汗珠。 一直守在敛依身边的周明自然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敛依的变化,看见敛依脸上神色变得带着几分的痛苦,声音之中也是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担忧。 “你怎么了?” 不自觉的问出口之后,心中却是暗暗地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也是变得这样的傻了,就算是自己现在说话的话,床上的人也是不能够听见的吧? 无奈的笑话自己的同时,但是眼神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生怕自己错过小女人的任何的一个动作。 只是床上的敛依却是在不停的摇头,嘴里一直喃喃:“你在哪里,你是谁?” 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模糊,周明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前面那句,你在哪里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所以急忙的回答道:“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 似乎是听见了周明的话语,敛依的神色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仿佛是再次的慢慢的沉睡了过去,只是此时的周明放下心来的同时,心中未免带着几分的失望,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醒过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是就在周明微微的叹气的时候,床上的敛依却是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而周明此时正好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带着疑惑的眸子中。 只是那双眸子之中虽然是带着疑惑,但是却清澈,最主要的是似乎和记忆之中的某双眸子逐渐的重合,逐渐的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汪清泉直接的照进了周明的心底,似乎是那天晚上的记忆重新的被打开,怪不得,自己对于这个小姑娘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她竟是那天晚上的小姑娘,自己似乎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她叫做……敛依? 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抹奇怪的兴奋,莫名的都让自己觉得十分的诧异,几乎是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喊道:“敛依?”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生生的害怕眼前的人被自己吓到。 而敛依现在明显的是处在混沌的状态,仿佛是睡了一觉,但是一觉醒来之后,一个俊美的像是天人一样的人物在自己的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轻柔,几分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伤害到自己一般,还有这个男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恩,你是?” 出于礼貌,敛依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男人的名字,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的难受,仿佛是火在烧一般。 而周明也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口:“敛依你稍微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此时的周明完全不是平日之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仿佛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在自己的喜欢的人面前,越想要表现的淡定,却是越发的淡定不起来,而因为是一直在关心着床上的敛依的缘故,茶水都已经浮出了茶杯而不自知。木找鸟号。 而此时的敛依在床上也是慢慢的回神,看着周明的样子,微微的蹙眉,然后说道:“水撒了……” 而此时的周明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的放下茶壶,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忙中出错,水再次的洒了出来,敛依看见,倒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一看你就没有干过这些活计,还是我来吧……”嗓子虽然依旧是嘶哑,但是敛依的小脸上却是恢复了一派神采奕奕的样子,眼前敛依鲜活的模样再次的和记忆之中的重逢,周明再次的看了一眼敛依,但是当意识到敛依想要下床的时候,才是后知后觉的说了句:“不可以……” 而此时的敛依刚想要下床,却是被男人的吼声吓到,本来在床上躺了几天,浑身无力,而周明的这一声彻底的将敛依的淡定打乱,几乎是直直的向着地面栽了下去。 第217章 两人的暧昧 在跌落下来的时候,敛依微微的挣扎了一下,但是一点轻微的挣扎使得自己的胸口那里很痛,像是火再烧一样,几乎是在瞬间的时间。脸色再次的苍白,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慢慢的聚集,而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苦笑,看起来自己这次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触了。 没想到自己刚刚醒过来,再次的会跌落在地面上,想到这里,敛依的嘴角再次的露出了了一抹苦笑,随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身上再次的传来疼痛。 但是等了好久,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慢慢的睁开眼睛,便撞进了一双带着担忧的好看的如大海一般的眸子之中。 而此时的周明也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刚刚在看见眼前的小女人从床上跌落下来的时候。自己的心中的那抹担心自然是无法言喻的,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心中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很真实的疼痛感。 甚至是宁愿自己跌倒在地面上,也不想让这个小女人摔倒,这种感觉竟然来的是那样的突然,猝不及防。木私巨圾。 而在看见小女人跌落在自己的怀中的时候,心中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丝毫没有注意到的是,怀中的小女人却是早已经红透了小脸。 此时的周明刚刚的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怀中的敛依的时候,却是看见后者脸色已经透红,而周明似乎也是意识到两个人的动作带着几分的暧昧,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但是转瞬便已经变得自然起来。 “敛依,你没事吧?” 随即轻轻地将敛依放在了床上。动作轻柔。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周明的动作,而此时的敛依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想要喝水的事情,只是在看向周明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 “我……没事。”敛依声音很小,显然是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第一次,周明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说什么才好,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说完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空气中流动着闷热的气氛。暧昧的因子缓缓地流泻。 忽然有种感觉,那便是周围的空气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变的燥热起来,周明对着床上的敛依笑了笑,随即站起来,似乎是想要透透气,但是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忙的走到了桌子边上,随即将水杯端过来。 “敛依,水。” 其实从周明身上的打扮还有倒水的动作便是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绝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是从小便失去亲人的敛依来说,能够得到别人这样细心的照顾。还是头一次,第一次,心中竟然有种温暖的感觉,想到这里,敛依的眼圈竟然微微的发红,但是由于是低着头,周明并没有发现。 心中终究还是带着几分的欢喜的吧,这样一个俊美无比的男人在照顾着自己,这是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但是现在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怎么能够让自己不欢喜? 只是思绪还没有飘远,眼前的一双白皙的手指在不停的晃动,随即男人好听的声音再次的在耳边响起:“敛依,敛依……” 看见自己回神过来,男人眼神之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欢喜,动作依旧是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敛依,喝水……” 敛依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将茶杯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轻轻地吹了吹,热气飘散开来,氤氲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第一次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敛依的眼眶再次的变红,而此时的周明将茶杯端到敛依的眼前,看清楚了敛依微红的眼眶,心中却是一下子慌了神。 “敛依,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怎么了?”在看见敛依微红的眼眶的时候,周明第一次感觉到手忙脚乱。 几乎是想要摸上敛依的小脸去帮忙她擦眼泪,但是手伸到半空之中,似乎是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的缩手回来,但是眼神之中却是透露着几分的焦急。 而看见周明的样子,敛依自然知道自己失态,随即嘴角微微的上扬,勾起了一抹带着歉意的笑容,顺手拿起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脸,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的哭腔:“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有点高兴……”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中还是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激动。 其实自己倒是说得是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是现在一样的关心自己,那种温暖像是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过自己的心间,将自己的心慢慢的填满。 再次的看向男人的眼睛,心中却是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感觉。很想要去忽略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敛依却是不能够欺骗自己,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上眼前的男人了…… 其实对于一个女生来说,最需要的不是我喜欢你几个字,而是一种久违的温暖,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很难。 喜欢啊,似乎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呢,只是此时却是莫名其妙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最主要的是自己和眼前的男人的身份实在是悬殊。 想到这里,敛依的心中升起了一抹自嘲,呵呵,就算是自己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的身份,也是能够才出来眼前男人的身份并不一般,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情网深如海,自己还是及早抽身的好,不让自己深深地陷入进去的话,就不会有以后的烦恼。想到这里,再次的看向男人的眼神之中便带着几分的真诚的感谢,丝毫的看不出来掺杂着其他的感情。 手指轻轻地拿过水杯,声音很淡,“谢谢公子。” 听见敛依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明感觉到眼前的小女人似乎是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竟然再次的变得疏远了起来,这一点使得周明带着几分的无奈。 公子?多么生疏的称呼,周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带着几分的沉重,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眼前的小女人应该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感情的,但是看到现在的样子的话,明明是在逃避,只是是什么使得敛依在逃避呢? 身份,还是别的? 而此时的敛依心中果然是如周明所想,周明的眼神那样的直接,自己怎么会感受不到,但是身份的阻碍却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最不能够跨越的鸿沟,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是新上任的知府的儿子,这样的身份,让自己怎么匹及? 想到这里,心中却是越发的苦涩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起来。 “公子还不曾告知敛依大名?”敛依转移了话题,只是眼神却是不如曾经周明记忆之中的明净,似乎是隐隐约约的掩盖了什么东西。 周明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是面前的人却是微微的低下了头,将自己的情绪全部的掩饰好。 “周明。”几乎是带着几分的烦躁,这个名字便已经脱口而出,但是说出口之后,便已经后悔,因为天下谁人不知道的是,周明便是当今皇上的名讳。 所以几乎是在说出口的瞬间,周明的眼神便没有一刻离开过眼前的小女人的身上。 似乎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作何反应,而敛依下意识的反应却是没有让周明失望。 在听见男人话语的那一瞬间,敛依先是一愣,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脸色忽然再次的变得苍白起来,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急忙的捂住了男人的嘴巴,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的急切:“这个名字可不是乱说的……” 看着敛依小脸上一派着急的样子,周明倒是带着几分的笑意,心情莫名其妙的便好了起来。 “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只是此时的周明的话语中难免是带着几分的笑意,但是因为此时的敛依一门心思全部是在周围环境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周明眼中的笑意。但是在听见周明所问出来的问题的时候,眼神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惊讶。 随后看了一眼周明,而此时的周明眼中的笑意也已经渐渐地消失,敛依看了一眼周明,看见后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周……可是当今皇上的名讳,这个名字怎么可以乱说呢……” 听见敛依的解释,周明倒是觉得带着几分的好笑,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笑意:“可是我的名字真的是叫做周明,那又有什么方法……” 说着,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无奈。 本来是刚刚将手离开男人嘴边的敛依,听见男人再次毫不避讳的说出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再次的捂住了男人的嘴巴,眼神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是真的为你好,不许在提及这个名字,否则我们会犯大不敬之罪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之中已经暗暗地带着几分的警告。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眼前的小丫头是第一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明非但没有感觉到怒气,反而是内心深处感觉到淡淡的欣喜。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了敛依的手腕,只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是使得两个人彼此都是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敛依想要挣脱,但是此时的周明却是越发的将小女人的手腕紧紧地攥住。 从来没有像是此时一样想要袒露自己的心声,既然自己喜欢面前的人,为什么不想要抓住机会好好的表白呢,或许敛依也是喜欢自己也说不定呢。 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时间里面,脑海中已经闪现出种种的想法,但是唯一一个坚定下来的想法,却是紧紧的抓住眼前的小女人,仿佛是生怕一个不小心,眼前的女人便会逃避,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敛依显然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俊美斯文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粗暴的一面,急忙的想要挣脱,但是无奈的是男人的手腕却是越发的抓紧。眼神之中闪过种种的情绪,但是最终却是全部的转化为坚定,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第218章 敛依的闪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敛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频率越发的加快,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会发生一样,但是那种情况是自己不允许发生的,因为自己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优秀的男人的身边。所以笑容带着几分的僵硬。 “周公子,你抓疼我了……”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勉强,其实敛依之所以这样说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让周明松开自己,而事实上,周明也是这样做了。 只是没有松开,只是稍微的放松了一些,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歉意,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躲避。 敛依现在大概是能够猜出眼前的人的身份了,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应该真的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吧,只是恰好是和当今皇上同名同姓而已……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但是却是再次的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低下去,不去看男人灼热之中带着坚定的目光。 但是此时的周明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快刀斩乱麻。自然是不会放过眼前这个机会,虽然能够感受到眼前的敛依一直在闪躲。但是周明想要知道的是,敛依之所以闪躲的原因,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才能够想办法去解决不是吗? “敛依,其实你是关心我的是不是?”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不确定,向来运筹帷幄的周明第一次有了一种害怕被拒绝的感觉。 “关心?”敛依喃喃道,抬头却是对上一双含着期待的眸子。 竟是那样好看的如大海一般的眸子,隐隐约约的带着几分的期盼,似乎还带着几分的脆弱的光芒,这样一双眸子,敛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拒绝。 是啊,终究自己心中不得不承认的是。眼前的男人是那样的优秀,是那样的体贴,自己是有些心动了,但是两个人终究是不合适,就算是在一起的话,又会受到多少的阻碍,眼前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知府的儿子,前途宽阔,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贩夫小卒的女儿,从小无父无母,甚至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呵呵,这样的身份对比,如果是真的想要在一起的话。怎么可以忍受那些背后世俗的目光? 就算是自己不在乎,那么眼前的男人呢,或许眼前的男人对于自己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而已,也或者是对自己救了他的感激之心,但是那些却都不是爱情…… 或许,果真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心中澄澈一些的同时,但是隐隐约约的还是带着几分的失落,但是那抹失落被自己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眼前的周明发现。 再次的抬头,眼神之中带着一派的清明。 “是。”肯定的回答使得眼前的男人笑意瞬间爬上眉梢,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到达眼底。敛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平静毫无波澜,“我对于每一个关心我的人都会毫无保留的付出……” 几乎是在话语说出来的同一时刻,周明的心却是在瞬间沉入到海底。 看着敛依那双平静的眸子,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只是脸上还是带着一抹不在乎的笑容只是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的严肃沉静还有抹不去的认真:“敛依,我喜欢你,你呢?” 眼神之中的期待,几乎是能够将敛依淹没,而更让敛依不知所措的是,心中那抹在听见男人说喜欢自己的时候的欣喜,满满的,几乎是想要将自己包围。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喜欢眼前的男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却足够自己清倾心,只是两个人的身份却是阻碍在彼此之间的最大的障碍,想到这里,心中划过一抹苦涩,而脸上却是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 “周公子,这让小女子怎么敢当呢。”声音中满是苦涩,敛依几乎是不敢抬头去看男人失望的眸子,那样好看的眸子不应该是盛满失望的。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便是自己喜欢的人恰好喜欢自己,这样渺小的几率刚刚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自己心中为何竟是这样的沉重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周明,你和敛依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吧。 听见敛依的话语,周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敛依,即使是敛依低着头,却是能够感受到男人深切的目光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仿佛是带着几分的灼热能够把自己看透。 最后,周明终究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之中似乎是带着几分的脆弱:“敛依,我不知道的是,你究竟是在躲避着些什么呢?” 其实这句话之中已经是带着几分周明从来没有流露出来的脆弱,但是敛依却是将头转向一边,再也不去看周明。 看着敛依的样子,周明眼神一黯,或许是自己太冲动了,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不过还好的是,自己还有的是时间。 “敛依,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帮忙敛依躺好,然后盖好被子,轻轻地走了出去,望着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周明第一次感觉到心有些无力,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拒绝竟是如此的心境,尤其那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只是周明实在是想不通的是,自己身世背景良好,人品也是不错的,可是为什么敛依竟然会拒绝自己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木刚他号。 而周明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之后,床上的敛依再次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眶却是微微的发红,是啊,这样优秀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不喜欢,但是越是这样的优秀,自己越是能够感觉到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样遥不可及的距离,自己怎么会敌得过? 所以,即使是两个人之间有缘的话,估计也是孽缘吧,虽然自己到现在并没有经历过一段感情,但是却是知道的是,感情的事情,向来不能够拖泥带水,自己还是及早抽身的比较好,可是明明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隐隐约约的作痛呢? 闭上眼睛,不再去想男人那失望的眼神,再等一下,只要是自己睡着了,那么所有的事情便可以忘却了,或许等到自己一觉醒来的话,所有的烦心的事情全部的不复存在,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芦洲府的小丫头,还是和环儿在一起,开开心心,没有什么烦恼和忧愁…… 等等,环儿,想到这里的时候,敛依心中一惊,唯一一个瞌睡虫也是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现在环儿究竟是怎么样了,是不是担心自己? 想到这里,敛依却是在也睡不着。 而此时被敛依惦念着的环儿却是悄悄地走到了这边,因为不知道那个被皇上救回来的女子被安排在什么地方,所以环儿只好是一间屋子挨着一间屋子的搜过来搜过去,幸好的是,自己是这个府里面的丫头,这样的身份倒是也不至于招致别人的怀疑,但是自己毕竟是后院的丫头,在前院呆的时间过长的话,终究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想到这里,心中着急的同时,脸上也是出现了微微的汗水,但是环儿知道的是,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着急,所以只好是尽量的躲着别人,自己从一间屋子到另一间屋子。 只是不知道的是,那个被救回来据说是很像是敛依的女子究竟是不是敛依? 如果真的是敛依的话,到现在敛依都没有给自己一个消息的话是不是代表着,敛依受到了重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想到这里,心中越发的着急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刚想要转身离开,但是迎面却是走来了两个前院的下人。 环儿先是一愣,但是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认识那两个人,说实话,对于前院的仆人,自己认识的比较少,所以为了避免嫌疑,环儿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假山之后。 但是随着两个人的走进,那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也是被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那个女子是不是皇上的心上人呢,看皇上那个担心的样子,我觉得这件事情倒是十有八九,皇上看上那个女子了……” “也不是很大的可能吧,毕竟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猜测皇上不过是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罢了,所以才会日夜守护在她的身边的吧。” “可不像,咱们大哥赌吧,我赌皇上看上明月阁里面的女子了,输的人醉仙楼请吃饭……” “好……” “……”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谈话声也是慢慢的消失不见,而此时的环儿却是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再次的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但是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因为此时的环儿终于有了方向,不再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 明月阁?敛依,你是在那里吗? 但是不管怎样,环儿都必须是要找到你的。 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坚定,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年长几岁,已经把敛依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那种感情外人自然是不能够知道的。 而此时的周明脸上带着几分的失落的走进了燕莘的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见周湛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周明瞬间回神,难不成自己的母后竟然不在? 房门被打开,而恰好撞见的燕莘笑脸,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几分预料之中的欣喜,回头对着周湛笑道:“阿湛,你看我猜的没错吧,果然是明儿……” 看着燕莘脸上的笑容,周湛眉梢眼底全是宠溺,温和的对着燕莘笑了笑。 而周明此时却是一头雾水,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预料到自己会过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惊讶:“母后,你想到了我会过来?” “自然。”燕莘回答的神秘兮兮的,但是随即便说道,“正好你父皇有事情想要找你,你们先谈着,等会来花园找母后。” 其实那件事情自己原本是想要插手的,但是有的事情自己不能够太袒护明儿了,那样反而是害了他,所以这件事情才会完全的交给阿湛。 第219章 敛依的心思 因为自己相信,对于这件事情,阿湛肯定要比自己处理的要好,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的放心的交给阿湛。 走到花园之中,吸收着新鲜的空气。燕莘却是微微的蹙眉,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明儿应该是在那个小姑娘那里受挫了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在自己打开门的时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过这样倒是也好,对于所有的事情,明儿终究是太过强势了些,有些事情能够杀杀他的锐气,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想到这里,燕莘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刚想要转身去坐到石凳之上。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从明月阁里面蹑手蹑脚走出来的敛依,此时的敛依穿着一个破旧的丫鬟的衣服,眼神带着几分的闪躲,但是却是足够的明亮。怪不得,明儿竟是对眼前这个小丫头那样的着迷。这样的一双眸子便是足够让人沉沦。 只是让燕莘不解的是,眼前的小丫头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去? 微微的皱眉。随即悄悄地跟在了敛依的身后,此时的敛依一门心思的全是环儿,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燕莘,自然,燕莘隐藏自己的本领向来很高,一般人怎么会发现? 其实在周明走了之后,敛依想到了环儿。便再也躺不住了,侧着身子听了听外面似乎是没有动静了,所以才悄悄地起身出门,虽然胸口那里还是隐隐约约的带着痛意,但是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便是找到环儿,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只是此时的敛依绝对没有想到的是燕莘竟然会跟在自己的身后。 因为不经常来前院,对于前院的结构,自己倒是不是很了解,所以敛依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慢慢的找到去后院的入口,只是前院结构纷繁复杂,只是一会的时间里面,敛依便已经晕头转向了,而身后的燕莘在看见敛依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时候,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似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想到这个可能,燕莘微微的皱眉,只是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的欣喜,自己似乎是有点喜欢这个稀里糊涂的小丫头了。 其实燕莘倒是猜的没错,此时的敛依果真是迷路了,原本是想要顺着自己记忆之中的样子找到原来的走到后门的入口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转来转去,竟然在原地兜圈子,这个发现使得敛依十分的颓然,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随即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但是因为是动作幅度过大,似乎是不小心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敛依的脸色在瞬间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慢慢的流了下来,只是敛依却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是没有叫出声来。 几乎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股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不见,而此时的敛依却是再也不敢随便的大幅度动作,因为此时的敛依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的是,自己胸口的伤口已经开裂,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强大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躺在了这里,但是敛依知道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够躺下,再次的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无比,而汗水早已经将后背湿透。 而燕莘则是时刻注意着敛依的动作,在看见不远处那个小女人席地而坐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的楼出了一抹笑意,但是这抹笑意很快的便消失不见,因为燕莘能够清楚的看见的是,那个小女人似乎是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身体竟然微微的抽搐颤抖,看到这里的时候,燕莘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疑惑,但是随即便是一惊,难不成是伤口开裂了? 想到这个可能,燕莘刚想要行动,打算前往看一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女人竟然再次的抬起头来,虽然是只能够看见小女人的侧脸,但是燕莘却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小女人的侧脸边上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但是眼中闪现的却是越发的坚定……木阵共弟。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燕莘的心底多了一抹震撼,而心中更加的好奇的是,眼前的小女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竟然在身体再次的受到了如此的时候,还要坚定的不回去,其实燕莘自然知道,此时敛依最好的选择便是回到明月阁,然后找到大夫查看自己的伤势,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敛依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依旧是往前面走去。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究竟在哪里找到后门的入口…… 但是敛依坚信的是,自己现在必须得找到环儿。 那是自己脑海中唯一一件需要立即去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敛依再次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胸口那里微微的泛疼,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移动脚步,假山的对面却是传来了同样轻轻地脚步声,敛依脸色一变,不知道对面会是谁? 如果是自己不认识的人的话,把自己当做刺客怎么办?呵呵,只是可笑的是,有这么柔弱的刺客吗?此时的敛依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是,竟然到了现在的时刻,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想到这些有的没的,果然心态足够好么。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手掌却是紧紧的攥起来,如果真的发现情况不对劲的话,自己就算是死的话,也要狠狠地给敌人一拳。 而在暗处看着敛依动作的燕莘,倒是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的上扬,这个小丫头,果真是这种勇猛的性子吗,其实在燕莘的角度看的真切的是,假山那边不过也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但是两个人却都像是做贼一般,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似乎是想要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几乎是在同时,两个人的拳头同时的伸出去,而在看见彼此的样貌的时候,却是惊喜的叫出声来。 “环儿……” “敛依……” 环儿是真的惊喜的叫出声来,因为显然是没有想到假山的对面正是敛依,所以声音之中的惊喜自然是掩饰不住的,虽然敛依也是带着几分的惊喜,但是明显的气力带着几分的不足。 尤其是在看见对面的人竟然是环儿的时候,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而几乎是在同时,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慢慢的躺了下去,而环儿在看见敛依慢慢的倒下去的时候,眼中的惊喜却是转化为惊恐。 急忙的跑过来扶住敛依,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敛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扶住敛依,手指却是触碰到些许的温热。 而几乎是在同时,环儿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哭腔:“敛依,你的胸口流血了,好多血……” 其实并没有很多的鲜血,只是因为伤口的裂开使得已经绑好的纱布微微的沁出鲜血,只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多的鲜血。 所以声音中未免是带着几分的惊恐。 而此时的敛依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在看见环儿脸上的惊恐的样子的时候,安慰道:“没事,环儿,我现在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呢,你看你的胸口处流了好多的鲜血,等一下,敛依,我去招大夫给你,你在这里等一下……” 这样说着,转身便想要离开,但是却是被身后的人拉住,此时的敛依脸上带着几分的脆弱的笑意。 “环儿,真的不需要,你现在最需要的事情便是好好的坐下来,然后听我说……” 看见敛依眼中的坚持,环儿最终无奈的坐了下来,听着敛依慢慢的说道。 其实此时的敛依的身体已经十分的虚弱,只是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和环儿解释清楚,否则的话,自己就算是回去的话,也肯定会不安心。 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靠在环儿的身上,敛依轻而又轻的呼吸了一口气,“环儿,这件事情是这样子的……” 慢慢的将自己的事情全部的说完,断断续续的,但是说完之后,敛依却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随即等着环儿的问题。 而燕莘在一边看着,时刻注意着敛依的情况,如果一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的话,立刻现身将敛依带回去。 而此时的环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听得差不多了,但是心中或多或少的带着几分的疑问,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只是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闪躲,声音轻轻的问道:“我刚刚在过来的路上,听见他们说那人喜欢你是不是?” 似乎是没有想到环儿竟然问出这个问题,这是自己没有意料到的,但是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自嘲。 而燕莘也是不由自主的集中了注意力,因为这也是自己比较关心的事情,虽然自己也想过当她醒过来之后去问问,但是终究是不如她自己说出来的话,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是真的不错,应该是会说实话的吧? “或许是吧。” 敛依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苦涩,就算是喜欢又怎么样,两个人之间终究是差了太多。 听见这个回答,环儿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敛依啊,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可是当今的皇上,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够得见的人呢?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敛依,环儿是真的不想要让你进入到里面,你知道吗? 虽然脸上写满了担忧,但是此时的敛依却是并没有注意到,而此时的敛依应该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在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压抑不住的欣喜。 “那你喜欢……他吗?”顿了顿,环儿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现在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但是环儿终究还是想要亲自的问一问,只是希望听见的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答案。 只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几乎全部是事与愿违,而只是在看见敛依脸上苦涩的笑容的时候,环儿的心却是越发的下沉,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敛依应该是…… 果然事情不出自己所料,敛依的话语瞬间将环儿沉入到谷底。 第220章 环儿和敛依 “喜欢,那样优秀的人,谁会不喜欢?” 敛依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带着几分独属于小女儿的幸福,嘴角微微的上扬。燕莘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抹幸福的弧度。 而几乎是在听见敛依的回答的时候,燕莘只觉得自己的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自己倒是猜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的人应该都是喜欢明儿的吧…… 但是敛依的话却是使得环儿的心慢慢的下沉,脸色也是逐渐的变得担忧起来,神色犹豫之间,刚想要开口,但是却是被敛依打断。 “可是,喜欢又能够怎么样,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敛依的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不见,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的苦涩。 “身份便是阻碍我们之间的最大的问题。我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但是他却是芦洲知府的儿子,光凭着这一点,我们便已经是天壤之别,呵呵,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的话。会引起多少人的非议,我不想接受那样的自己,不想让自己在世人的舆论下活得畏畏缩缩,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分平平淡淡的爱情,一分真真切切的生活。环儿,等我们被放出芦洲府之后,去选一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的找一个人嫁了好不好……” 说道最后的时候,敛依的嘴角再次的微微的上扬,但是这抹笑意却是表现的是对世事的无奈,所谓造化弄人,大抵便是如此吧,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是,即使是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还会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横跨在两个人之间。 只是在听见敛依的话语的时候,燕莘却是微微的皱眉,一直以为,这个小丫头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看起来丝毫的掩饰不住自己的心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想的这么的多,不过这倒也是,身份确实是彼此之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 而环儿在听见的时候,心中却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在听见环儿说周明是知府的儿子的时候,却是微微的蹙眉:“敛依,他告诉你他是知府的……”木估讽号。 “没有,我自己猜的。”敛依打断了环儿的话语,只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祈求,几分的悲哀,似乎是不想要让环儿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而燕莘看见敛依的眼神,似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周明,呵呵,自己怎么会想象不到,这个被男人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名字,是男人的真名,而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叫做是这个名字的人,无非便是那一个人…… 可是那样的身份,更是自己无法匹及的,所以自己才会傻傻的把他当做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呵呵,这样的自欺欺人,是不是显得自己很傻,可是除了这样做的话,自己又有什么办法,难道逼着自己去承认他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高高在上的人,一个知府儿子的身份自己已经是无法仰视,更何况那样的一个身份,所以敛依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希望所有的事情全部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那个叫做是周明的男人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过是知府大人的儿子,那样的话,似乎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还小点是不是?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想到这里,嘴角的苦涩越发的加深。 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最终不过是一塌糊涂,虽然自己可以欺骗的了自己,但是感情终究不会欺骗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人,但是毕竟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自己所需要做的便是怎么样将自己抽身出来…… 记得自己当时在街边看热闹,对于李胜这个大贪官,心中自然是带着几分的憎恶的,但是后来街头一片混乱,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虽然自己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能够猜到的是应该是有人劫囚吧…… 明明是应该远离是非之地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原地呆了下来,就在距离李胜不远的一个摊子下面躲着,眼看着那些黑衣人即将劫囚成功,自己心中自然也是带着几分的着急的,但是没有想到此时的周明却像是天人一样的从天而降,自己几乎是都看不清楚男人是怎样出手的,几个黑衣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优雅的身形,到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做一件艺术品,其实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带着几分的恐惧的,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杀人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眼前的周明,虽然周明的嘴角始终是噙着一抹寒冷的笑意,但是自己却是在那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竟是那样的温暖,而当时的男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的李胜的小动作,但是自己却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令自己都感觉到惊讶的是,在看见李胜将长剑刺向男人的时候,自己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替那个从来都不认识的男人挡下来那致命的一剑,其实直到自己醒过来之后,敛依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帮助周明挡住那一剑,或许当时自己便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的重要性,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自己,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唯一不能够没有的便是那个男人…… 只是自己这个未卜先知的本领倒是越发的强悍了…… 想到这里,嘴角越发的带着几分的苦涩。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最不应该喜欢的男人。 所有的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只是可笑的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控制过这件事情。 燕莘在看见敛依脸上那抹苦涩的笑容的时候,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此时的环儿听见敛依的话语,心中却是越发的沉重起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只是听着她的语气倒是真的很像是,但是最好不要是。 “敛依,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可为,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要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因为你们的身份……”顿了顿,虽然知道这样说出事情的真相会真的很残忍,但是此时的环儿知道的是,自己必须得好好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的给敛依说明白,否则敛依真的会做出什么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你们的身份已经成为了你们之间不可以跨越的鸿沟,即使是他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甘愿迎娶一个丫头作为自己的妻子,但是你能够忍受他被世人嘲笑的目光吗?” “敛依,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并不都是两情相悦那么简单的,两情相悦的基础是建立在彼此的家庭环境差不多的基础上,那样的两情相悦得到的会是世人的赞赏和羡慕,而如果身份地位相差悬殊的话,所得到的不过是世人的诟病……” 其实这番话语自己就算是不说出来的话,环儿也相信敛依是懂得,但是心中终究还是得带着几分的担心。 只是在看见敛依越发苍白的脸色的时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恐慌:“敛依,我去帮你找大夫,你现在回去好好的躺着……” 几乎是在此时,环儿似乎才意识到敛依的病情究竟是有多么的严重,几乎是在想要转身的瞬间,衣角再次的被人拉住,环儿回头,果然看见后者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自嘲。 “可是,环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落寞,几分的无奈,还有几分的自嘲。 在听见敛依的话语的时候,环儿先是一愣,但是随即便反应过来,敛依竟然再次的迷失了方向,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莫名奇妙的多了几分的酸涩的感觉。 “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环儿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鼻子,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的哭腔。 “好。”敛依苍白的脸色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两个人之间似乎是回到了从前,记得以前的自己便是这样一个总是爱迷路的性子,但是幸好的是,环儿向来不会。 “你去请大夫,我把敛依送回去……” 突入而来的声音使得两个人互相吓了一跳,而几乎是在同时,环儿一只手紧紧地护着受伤的敛依,然后眼神之中带着十二分的警惕的看着燕莘。 虽然对于燕莘的貌美十分的惊叹,但是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有多少的可信度? 看见环儿眼中的防备,燕莘倒是一阵无语,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警惕性倒是还挺高,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只是眼角撇到敛依的伤势,声音之中却是多了几分的严肃。 “现在她的伤势已经不能够在拖延了,我们必须要分头行动……”这样说着,环儿眼中的戒备自然是没有减少,“如果我想要害你们的话,会等到现在出手吗……” 这样说着,手中的匕首已经飞出去,狠狠地插入到石头里面。 环儿惊讶的同时,但是心中却是能够放下心来,这个貌美的女子应该不是想要害自己,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到昏迷之中的敛依,咬了咬牙,“多谢。” 随即轻轻地将敛依交给燕莘,飞快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的燕莘轻轻地扶着敛依,看见胸口上透露出来的血渍,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疼惜,这个傻孩子…… 明明是已经痛到了不行,但是还是那样的坚持,这个孩子的性子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的相像,其实如果敛依做自己的儿媳妇的话,自己应该也是听欢喜的吧,但是想到环儿刚刚的话语,却是微微的蹙眉。 只是不管怎样,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将敛依的伤势控制好。 这样想着,随即飞速的回到了明月阁,只希望环儿那个小丫头快点将大夫请过来,然后好好的看病。 第221章 周明的无奈 此时的周明从周湛的屋内走出来,脑海中却是不停的回想着当时自己的父皇的话语。 “明儿,国家之事并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便能够决定的,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三思,古人有云。三思而后行,如果每次做出决定的时候,都像是你自己一样这样的武断,这样的人是不适合治理一个国家的……” “父皇知道,你对于李胜的事情感觉到生气,说实话,父皇也很生气,甚至恨不得将李胜千刀万剐,但是对于那些上书给李胜求情的人,你却是不能够迁怒,全部的定为死罪,你应该将事情的真相完全的调查清楚之后,才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不是我在无意之间发现的话。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把那几个大臣全部的杀死,明儿,身为皇帝,最不应该的便是使性子,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利是小性子,但是身为皇帝却是没有的,我父皇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之中能够学到两点,第一便是凡事都应该三思而后行。第二便是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调查清楚之后再下决定,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之中的那样,那些为李胜求情的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全都是贪官,如果你因为这样而误杀好人的话,会让天下人心寒的。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事情便是笼络人心了。明儿,你知道吗?”木木吗才。 父皇的话语言犹在耳,但是出门之后的周明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承认,当时是因为太过生气所以才做出那样的决定,但是事后因为发生敛依的事情,一直没有来得及弥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奏折竟然被父皇无意间发现,但是现在的周明却是无比庆幸的是,幸好是自己的父皇发现了那些奏折,如果不是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众人口中的昏君? 其实父皇的话说得全部是对的,所谓的忠言逆耳,大抵便是这个道理了,现在的自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皇在把朝纲全部的交给自己的时候,还要把刘公留在自己的身边,刘公就像是一面镜子,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让自己有机会犯错误。 心中庆幸的同时,却是多了几分的无奈,看起来自己终究还是修炼不到家,竟然会因为李胜的事情迁怒那些求情的官员们…… 只是所有的思绪在看见那个匆忙而来的老大夫的时候,戛然而止,眼中闪过几分的疑惑,这个老大夫怎么又来了? 但是看着老大夫的方向,周明的心中却是闪过一抹恐慌,那是明月阁的方向,等等,难不成是敛依的伤势复发了? 想到这个可能,心中无端的多了几分的恐慌,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已经走向了明月阁方向,但是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心情竟然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刚刚自己离开的时候敛依还是好好的在睡觉,肯定不会是敛依了,自己刚刚答应了父皇任何事情三思而后行,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竟然犯了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但是不知道的事,那边还有别的人受伤? 想到这里,心中终究还是带着几分的担忧,终究还是走向了明月阁。 而所有的担心和不确定在看见老大夫进入到明月阁的时候,完全的转化为了担心,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急忙的赶到了明月阁。 环儿将大夫请过来的时候,燕莘正在守着敛依。 老大夫看了一眼床上的敛依,微微的皱眉,事情似乎是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虽然只是皱眉,但是老大夫还是熟练地把脉,然后观看敛依的伤势。 而几乎是在老大夫开始的瞬间,周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只是在看见病床上脸色再次苍白,伤口处再次的沁出鲜血的敛依的时候,心中恐慌的同时,却是多了几分的怒气。 而燕莘自然是注意到周明的进来,在看见明儿不善的脸色的时候,心中却是多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本以为明儿会大发雷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明儿只是紧绷着脸色,直到老大夫将所有的事情忙活完成。 “大夫,敛依怎么样了现在?” 几乎是同时的问出口,环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周明,随即紧紧地低下头去,自己怎么会因为担心敛依便忘记了这里有皇帝,自己只要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就好了,果真是关心则乱啊。 而几乎是在同时,周明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环儿,随即看向大夫。 只是此时的老大夫却是没有心思去管几个人的想法,只是淡淡的说道:“原本伤口已经渐渐地在愈合,只是因为一些剧烈运动而导致了伤口的裂开,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在发生,如果在发生一次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无力回天了……” 说到这里,老大夫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的严肃。 虽然老大夫的语气并不善,但是听明白了老大夫的话语里面的意思,便是敛依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只是敛依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应该会很快,这次是因为伤口裂开的疼痛才使得她昏迷过去的,只要是等到这阵疼痛过去之后,便可以醒过来了,但是切记的是,绝对不能够让她再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如果到时候导致伤口再次的裂开的话,也不要再去找老夫了……” 话语之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不客气,但是此时的周明竟然是无比的感谢眼前的老大夫,从来没有一分钟像是现在一样的庆幸,幸好的是,敛依没事。 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一样感觉到如此的幸福,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没事竟然是这样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送走了大夫,周明静静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敛依,心情忽然在瞬间便变得平静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你拥有多少的权势,多少的金钱财富,而是静静的看一眼自己喜欢的人,感受到她安然无恙,感受到她平静祥和,便是自己最幸福的事情。 燕莘忽然示意周明出去,而周明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点头,只是对着身边的环儿说道:“好好的照顾敛依。” 其实此时的环儿正在纠结自己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留在这里,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亲自开口让自己照顾敛依,这倒是给了自己光明正大的理由,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在看见床上脸色苍白的敛依的时候,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再次的担心起来。 而此时的周明随着燕莘走出到屋外,只是此时的周明心中却是带着几分的疑惑,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母后究竟是想要和自己谈什么。 “母后……”最后还是周明淡淡的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疑惑。 燕莘一愣,随即转身看着周明,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柔和的笑意:“你父皇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周明的脸上也是带着几分的笑意:“母后,这件事情儿臣会听从父皇的教导,再也不会犯如此的错误。” 贪渎认真,言辞诚恳,是因为自己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只是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周明的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的犹豫,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出来,但是却是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你是不是想要问母后为什么会出现在明月阁是不是?”燕莘自然是一眼便能够看透自己儿子的心思,微微的笑道。 被自己的母后看透自己的心思,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所以眼中倒是带着几分的疑惑,显然是再问自己的母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跟踪敛依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敛依内心所有的想法……”燕莘没有说下去,但是明显的却是看见自己儿子的眼神突然射向自己,带着几分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最主要的还是带着积分的不敢相信。 “母后,你……”显然是带着几分的震惊,其实倒不是怪男人大惊小怪,只是所有的事情对于此时的周明来说未免是带着几分的突然,所以心里未免还是带着几分的难以接受。 “明儿,你不用这么的惊讶,我只是在花园等你的时候,恰好看见敛依出来,而到后来她和环儿碰上,我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燕莘淡淡的说着,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几乎是直视着自己的儿子,“敛依是不是拒绝你了?” 听见自己母后这么直接的话语,周明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自己恐怕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人拒绝的皇帝了吧? 但是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母后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可怜兮兮。” “可是你知道敛依为什么拒绝你吗?” 燕莘忽然问道,只是声音中却是带着几分的严肃和认真,还有些许细听之下的无奈。 自己这个傻儿子,恐怕到现在都以为敛依之所以会拒绝自己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吧…… 其实想想也是,自己身为皇帝却是被人拒绝,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敛依不喜欢自己吧,毕竟记忆之中那双鲜活的眸子是那么的向往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身份而被困住? 想到这里,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的无奈:“应该是不喜欢儿臣吧……” 果然,在听见自己儿子的话语的时候,燕莘无奈的笑了笑,事情果真是如自己所料。 “明儿,你听着,敛依喜欢你,很喜欢……”燕莘忽然定定的说道,但是却是让男人震惊在原地,眼神之中只剩下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母后,你……你在说什么?” 声音之中显然是带着几分的仓促,第一次在自己儿子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燕莘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的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将敛依对着环儿所讲的那些话慢慢的讲出来,而周明听着,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自己想过所有的可能,最大的可能便是敛依不喜欢自己,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结果竟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望着自己母后离开的背影,周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第222章 美满大结局 回到屋内的时候,环儿正在忙着给敛依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看见周明走了进来,环儿急忙的下来行礼,但是此时的周明在幕后那里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对于环儿。心中也是莫名奇妙的多了几分的好感。 “你是环儿?” “是,奴婢正是环儿。” 紧接着,周明仿佛是无意的问了一些关于敛依过去的事情,而此时的环儿终究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周明身上的重重地压力,像是一个铺天盖地的网将自己狠很得包围,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上,敛依,不知道你的未来究竟是好是坏? 但是至少眼前的皇帝不是一个昏君…… 几乎是问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后,周明让环儿退下去,眼神却是轻轻柔柔的放在了床上的敛依的身上。 环儿紧扣着下唇,慢慢的往外面走,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再次的走回来。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周明的身边,似乎是没有想到环儿竟然还会回来,周明的眼中带着几分的疑惑。 “皇上,奴婢知道您喜欢敛依,奴婢也不敢要求您什么,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好好的对待敛依,敛依从笑无父无母,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奴婢对待敛依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所以奴婢希望她能够幸福……” 几乎是撞着胆子说完了这番话,但是良久却是没有听见皇上的声音,虽然心中带着几分的疑惑,但始终就还是没有那个胆量抬起头来去看看。 听见环儿的话语,周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气,但是转瞬便已经消失不见,良久,声音淡淡的在不大的屋内响起:“环儿,你知道说出这番话需要什么代价吗?” 直到此时听见周明的话语,环儿的心中反而是安定了下来,这次的环儿倒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澄澈,还有几分的坚定。 “不管代价如何。我只是希望能够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使得敛依得到幸福。” 小小的脸上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样子,只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环儿这个样子的时候,心中忽然觉得几分的好笑,自己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暴君吗? “朕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随即慢慢的挥了挥手,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疲惫,其实此时的周明是真的累了,脸上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疲惫,但是环儿却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样的过关了,只是不知道的是,皇上有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听见去。 但是还是尽快的退了出来。只是走到了门外,凉风袭来,此时的环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经湿透。自己终究还是害怕的吧,只有那种在生死关徘徊过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此时的环儿终于知道了自己也算是从死神的手里夺回了一条小命吧。 只是希望的是,皇上你真的能够好好的对待敛依,想到这里,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是想要劝说皇上放弃敛依,但是后来才知道应该是不可能,所以现在的事情只能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敛依,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而此时的屋内,周明看着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敛依,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敛依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能够醒过来? 原本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会拒绝,而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身份和地位,可是那些终究不是阻碍我们的原因知道吗,我现在只是希望你能够快点醒过来,亲口告诉你。虽然你是府内的一个小丫鬟,但是我并不在乎,我们之间的身份和地位终究不是阻碍的原因,天下人谁又会去诟病? 看见敛依苍白的容颜,男人的心中泛过一抹心疼。 “敛依,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几乎是喃喃自语一般,周明的神色带着几分的痛苦,希望敛依能够早早的醒过来。 似乎是听见了周明的呼唤一样,床上的敛依竟然慢慢的醒了过来,再次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却是发现自己的床边一脸痛苦的周明。 “皇上……”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苦涩,敛依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行礼。 其实就算是自己不想要承认那又怎样,男人的身份和地位终究是摆在那里,容不得自己逃避,自己就算是自欺欺人可以一段时间,但是可以欺骗自己一辈子吗? 所以这次醒过来的敛依倒是直接的开口称呼周明皇上,只是在发出这个词语的时候,声音中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 那些所有的我们不想要承认的事情,最终都得承认。 这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便会变得大一些,然后斩断自己最后的那一丝的幻想。 “敛依,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几乎是一连串的问题从周明的嘴里问出来,此时的周明故意的将敛依语气中的疏离遗漏掉。 “皇上,我……奴婢不渴也不饿。” 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卑微,还有几分自以为被隐藏的很好的苦涩。 “敛依,在我的面前,你不用自称奴婢。”听见敛依的自称,最终周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淡淡的开口,“敛依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所以才拒绝我,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真实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去逃避,什么身份和地位,这些事情从来不是阻碍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听见周明的话语,敛依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的神色,自己的心思全部的被眼前的男人知道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环儿…… 想到这里,敛依微微的皱眉,但是神色却是没有任何的松动:“皇上,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见敛依依旧是不承认的样子,周明倒是越发的觉得好笑,只是神色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认真。 “敛依,你放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会是唯一一个,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这个国家的未来可怎么办,你总不是想要让我成为国家的千古罪人吧?”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故作轻松,但是如果细听的话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声音之下带着几分的紧张和期待,因为此时的男人不希望敛依再次的去逃避,既然喜欢自己的话,那么便将自己的真实的感情完全的释放出来,只是一味的逃避终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木庄双弟。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多么美好的誓言,其实终究还是被周明感动了吧,这个一个优秀而且多情的男人,自己怎么会不感动呢…… 向来是没有任何依靠的自己,是多么的贪恋这样的温暖,心中似乎是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敛依其实你是可以试试的,这样的男人一般情况下怎么会遇见,但是现在遇见了,何不试试呢? 但是心中还有另一个声音也是在不停的阻碍,敛依,你要知道眼前的男人可是当今皇上,这个世界上最花心的人莫过于当今皇上了,难不成你也相信这种谎言了不成? 只是所有的话语,全部的戛然而止,内心最深处却是轻轻地冒出来了一个声音,淡淡的无波无澜:“敛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影响到你的决定,你所做的决定不过是你内心的真正的想法,在作出任何的决定之前,你都要问一下自己,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后悔吗?” 是啊,敛依毫不避讳的可以说,自己喜欢周明,所以想要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了这个决定的话,在面对以后重重压力的时候,自己后悔吗? 心中一个坚定的回答几乎是想要冲破所有,不后悔。 几乎是在瞬间,敛依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想法,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无奈:“怎么会呢。” 轻轻地一句话,听在周明的耳朵里面却仿佛是一道突然而来的惊喜,几乎是在瞬间,笑容在周明的脸上蔓延开来,整个屋子仿佛是都随着周明的笑容而渐渐地变得明媚起来。 “敛依,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声音中依旧是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没有想到敛依竟然这样便答应了。 看着男人的脸上的不可置信的神情,敛依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是带着几分的红润起来:“如果不答应的话,那么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敛依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害羞,几分的笑意,还有几分的释然的轻松,最后全部都是转化为浓浓的坚定。 不管未来有多少的阻碍,我都不会放手,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而周明则是轻轻地将敛依拥入到自己的怀中,仿佛一眨眼便是一辈子。敛依,你知不知道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有你陪在我的身边,仿佛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幸福的生活从此开始。 据史书记载,在周明皇帝十七岁的时候,迎娶了芦洲府一个小丫鬟为后,而令人不得不提的是,周明皇帝竟然一生只娶一人,果真是做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倒是再次的成为了一段佳话,而周明皇帝也几乎是在同时成为了所有女子崇拜的偶像,一时间,朝廷上上下下,均以娶一女子为妻畅行,这种习俗竟然蔚然成风,而慢慢的流传下来。 而有目击者所见,在帝后大婚的当天,曾经见过周湛和燕莘,但是随后两个人便再次的消失不见。据知情人士所讲,两个人依旧是钟情于游山玩水,找到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安静的隐居了下来。只是事情的真实情况,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但是至少关于周湛和周明这两个皇帝,却是当时人人称颂的好皇帝。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