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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红英向来没什么主见,见此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她只是焦急地看着床上的女儿,心里泛起疼来。   朝阳努力地想睁开眼,费了半天的劲儿,眼皮子才慢慢打开。阳光很剌眼,透过纱窗照进来,房内一应的雪白色,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手脚冰冰凉的没有知觉,也对,泡了那么长时间的海水,不冷才怪呢。   瞳仁慢慢转向另一侧,入目的是一张焦虑的脸,脸上还有止不住的眼泪,看见自己在看她,眼泪突然流的更凶了,“阳阳,阳阳你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徐峰军见她醒来,明显松了口气,“这样,朝阳既然醒了,那我先回去了,学校还有课呢!”   顾红英忙擦了把眼泪,跟在后面相送,“今天谢你了徐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您先回去忙吧。”   这话说完时,徐峰军人已经走出了病房,连头都没回。   朝阳眼睛睁的老大,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怎么跟多年前的一幕那么像呢?那时是一个夏天,她才十五岁,原本该上初三的她,硬是因为成绩不好,而被学校强迫留级,这以后,她在学校可是出名了,全学校没有不认识她的。她上的初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父亲拖了很多关系才把她弄进去的,可是她就是不争气,这点没少让父母难过,而且还因为自己受到了很多亲戚的挤兑,说他们瞎折腾,非要在土鸡身上插皇冠。   可是,可是这是初中时候的事儿啊,现在怎么……是做梦吗?她卯足了劲儿抬起手,嘶,疼,像骨头断了似的。可她心思却不在这儿,这只手完全是一只十几岁小孩子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顾红英转身回来走到床边,看女儿傻傻地看着自己,眼泪又流了下来,“阳阳,你没事吧?给妈妈看看你的头。”她说着就慢慢转动她的脑勺,左右看了一圈,见没有留伤,这才松了口气儿,可不能摔傻了。   朝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没错,这不是在做梦,她竟然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在十五年前。她没想到自己一直觉得可笑的事,今天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所幸这个时候父母还健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她记得前世,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父母接连因病去逝,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个穷学生,身无分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为没钱治病而相继离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世态炎凉。如今再世为人,她又有机会和父母相见了,她一定要努力扭转局面,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顾红英见她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以为她摔傻了,就拍了拍她的脸说,“阳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妈去叫医生来。”   朝阳一把抓住顾红英说,“妈,我没事儿,爸呢?”   那个时代手机和电话还没普及,想送个信儿什么的没那么容易。她记得当时爸爸是在一个钢铁厂上班,因为厂子离家远,所以每天天不亮就早早地起床,到晚上天黑才回家。这所医院靠学校很近,当初为了方便她上学,爸妈专门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民房,每月的收入除了租房等开销,就所剩无几了。   “你爸估计还在来的路上,刚才我让你二叔去送信去了。”顾红英把女儿扶起来,半躺着可能会舒服一点,“阳阳啊,妈妈问你,你可要老实说,那个成绍洋是谁?”   成绍洋?朝阳眼珠子转了一圈儿,虽然这些事以前确实经历过,可现在她的记忆是三十年后的,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可不是嘛,当初自己就是因为成绍洋向她抛了个媚眼,害她心跳加速,一不小心踩空这才摔了下来的,现在想来,觉得当时自己真是太可笑了。懵懂无知,纯情羞涩。   顾红英见她不答话,以为是不好意思启齿,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阳阳啊,妈知道你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也懂了,可是你现在还是学生啊,学生就该以学业为重。我和你爸一辈子没读过几本书,总希望你以后别像我们,处处不被人重视,到哪儿都难。”   这个时候的顾红英还没到四十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生活的艰辛让她年纪轻轻脸上就长了皱纹。当时她也没有正经儿的工作,每天也就靠打打临工,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朝阳看着就有些心酸,前世自己毕业后,凭借自己的高智商和管理能力,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发展成了商界的领头人,而这些,自己的父母却没能够亲眼看到,更没有享受过一天她带来的小资生活,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一定不能再让他们有所遗憾。   “妈,以后我会好好学习的,一定不会让你和爸失望。”   顾红英没想到女儿会这样说,眼泪一下子又流了下来。她记得女儿一向胆小,不怎么爱说话,更别提这么懂事儿了。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呼喊声,“大嫂,大嫂,你在哪啊?”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她那瞧不起人的小姑的声音。   ------题外话------   各位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哈。喜欢的亲请动动手指给个收藏,你们的支持,就是小仙最大的动力~   跪求收藏+留言~   ☆、第二章 小姑   朝阳的爸爸叫连向胜,有兄弟姐妹四个,他是老大,下面是两个叔叔,二叔叫连向利,三叔叫连向喜,最后是小姑叫连翠纷,虽然爷爷一向重男轻女,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还是挺疼她的。   这几家人当中,就属小姑和二叔家过的最好最富裕,而朝阳家和三叔家就是普通的工人阶级,每个月靠固定收入维持生计。所谓物已类聚,因此小姑和二叔家的关系比较好,而她家和三叔家的关系就稍微更近一点。   小姑家承包了一片养渔场,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二叔家是开冶钢厂的,手底下养着三十几号人,在当时可算是一个民营企业家了。不过后来改革开放,国家的重心从以前的重工业慢慢向轻工业转化,同时国家在进步,企业的步伐一旦跟不上就会被淘汰下来。记忆中,二叔的小厂也就是在不久之后慢慢走向衰败,最后倒闭的。   连翠纷拎着一袋苹果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款当时特别流行的皮包,颇有点城里人的风范,人还没到床前就说,“哟,阳阳醒了?看样子幸亏没什么事儿,这要是落下什么毛病,以后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是说酸话,想挤兑她来着,她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只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吱声,因为确实是自己暗恋成绍洋才造成的。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十五岁中学生了,而是一个经历了社会的人,论心理年龄,连翠纷不过三十五岁出头,但见识却没有自己广,所以她才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到羞愧,暗自伤神。   “你怎么来了?”顾红英问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二哥给我打了电话,说阳阳出事儿了,这不就来了吗?”   连翠纷见侄女看着自己,脸上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心里感到万分奇怪。但奇怪归奇怪,她是不可能往别的方面想的,只以为她太笨,听不懂自己的话。   顾红英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自己的女儿没教好,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连翠纷很满意地看着嫂子脸红地低下头,这才将苹果放下。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做啥?怪浪费钱的。”顾红英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就想叉开话题,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多说。   可连翠纷却不买她的账,顺势坐在床沿边,像教训三岁孩子似的教训道,“大嫂,不是我说你,你看阳阳如今这事儿出的,以后在学校里还不被同学笑死?要我说啊,大哥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这学校学费又贵,而且阳阳成绩又一直跟不上,还不如转学算了,给她上个普通中学,兴许成绩还能好起来。”   顾红英却少有地皱起了眉头,“不行,阳阳能进这所中学,当初你哥可是拖了很多关系的,怎么能说转就转呢?而且,刚才阳阳说了,以后她会好好学习,我相信她成绩会好起来的。”   顾红英在其他事情面前一向都没什么主见,只有在朝阳学习方面,她态度是很坚决的,决不让自己的女儿低人一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朝阳在以后的学习生涯中才有所改变,到高中的时候,成绩突飞猛进,最后高考的时候以优异的成绩被一所高校录取,所以她才有了以后走进哈佛继续深造的机会。   连翠纷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食指指着一言不发的朝阳说,“她说会好好学习?这话我听都不止三遍了,嫂子,你还真信啊。”   顾红英脸涨的通红,女儿成绩不好,还被学校强迫留级,这事儿确实不怎么光荣,可毕竟朝阳是她的女儿,别人觉得丢脸,她却不能这样想。   朝阳看着连翠纷拼命的讽剌自己,很不地道,一个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过不去,这不是无知又是什么?但是她却一点儿都不生气,一是不值得,二是因为这些本该生气儿的事,早被重生后的喜悦给冲淡了。   “阳阳,阳阳。”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道声音,语气很焦急,朝阳一听就知道是爸爸连向胜的。   顾红英正在为小姑的话伤神,一听到丈夫的声音,她眉头立马就舒展开了,起身走到门口向楼道里招手,“她爸,在这儿呢,阳阳醒了,没事儿。”   连向胜满头是汗,虽说现在是九月的天,可秋老虎还是很猛的。他身上穿的是厂服,黑拗拗的,上面沾满了灰,一定是急着过来没来得及换。   朝阳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来。连向胜擦了把汗,见女儿身上满是伤还笑的出来,以为她摔傻了,就问妻子说道,“医生怎么说?确定没事吗?”   “嗯,是的,医生说都是皮外伤,休养几天就能恢复,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的。咦?她二叔呢?没跟着一起来啊?”   “嗯,他厂里有点事回去了。”   连向胜坐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女儿的伤,确定没有骨折后,这才放下心来。连翠纷站在一旁也没敢吱声,她一向和这位大哥合不来,像刚才那些话,她只敢在顾红英面前说说,在这位大哥面前,她是决不敢提的。   朝阳知道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小姑一向最怕她。刚才自己不说话也是因为辈份低,现在父亲来了,于是她装作赞同小姑的说法说道,“爸,对不起我错了,让你和妈担心了。刚才小姑说的没错,我们家没钱,学校的费用又高,你还是让我转学吧。到了普通学校我也会认真读书的,不会让你和妈失望。”   ------题外话------   亲们,麻烦动动手指给个收藏,谢啦~你们的支持,会让小仙的文更好的~   ☆、第三章 关系   连向胜心里先是感到欣慰,随后果然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妹,脸色黑了下来,“她姑,我们家虽然穷,但是给阳阳交学费的钱还是有的,这一点你不用操心,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连翠纷脸色也不好看,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先瞅了一眼朝阳,这才不酸不甜地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你穷了吗?我只是想,阳阳成绩反正就那样了,到哪儿上还不是上啊?我不是也想着给你们省点吗?而且阳阳现在又出了这事儿,转学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她出了啥事?不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吗?至于这样小题大做吗?”连向胜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地就大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女儿这次摔跤的真正原因,只是他生气的是,别人还没嘲笑,自己人倒先挤兑起来了。   顾红英见兄妹两就要吵起来,适时地劝道,“不要说了,她姑也是好心,这事都不要再提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阳阳没事儿就好,其它的都是次要的,等以后再说。”   连翠纷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气的哼了两声就走了。连向胜也没客气,最后还是顾红英觉得不妥出去送了送。   其实连向胜和这个妹妹之间原来也没到这程度,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事情大约发生在两年前,也就是朝阳升初中的那个时候。   连翠纷结婚早,家里也生了个女儿,名叫王卓婷,只比朝阳小一岁。她们两人从小一块儿上学,同级同班还同桌。王卓婷是班里优等生,人长的又漂亮,平时考试成绩在学校里是前五名儿,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而朝阳呢,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倒数,拖班级的后腿。   这样时间久了,别人总是拿她们两个在一起对比。王卓婷一向心高气傲,总觉得别人把她和朝阳放在一起,那是对自己的侮辱,所以渐渐的她们说话也少了。而连翠纷呢,每次回家总是说自己女儿又考了多少分,在学校排前几名儿。连向胜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觉得很烦,但是他身为家里的老大,因此也从没挑明过。   两年前她们两人同时升初中,王卓婷的成绩自不用说,升全县最好的中学——成才中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朝阳成绩考的很差,连翠纷回娘家后喋喋不休,把自己的女儿夸的跟凤凰似的,连带着还把朝阳给数落了一顿。   连向胜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再也咽不下这口气了,在即将入学的前不久,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拖关系把朝阳送进成才中学。   连翠纷知道后是百般阻挠,两家关系这才彻底破裂。当时朝阳并不明白,为什么小姑会对她上成才中学这么反对,一直到后来她才偶然间得知,是因为王卓婷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说等升了初中就再也不用看见她了。   现在想来,她觉得这事很可笑,到底是目光短浅,她们也不想想,没有她这枝绿叶,怎能衬托她那朵红花?   这时候医生走了进来,对朝阳一番检查之后说道,“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等会走下面的时候到窗口拿几副药,回家按说明书上吃,现在天气热,回去后不能沾水,不然会发炎,你们家长注意着点,有问题再过来。”   “好的,谢谢你啊医生。”   朝阳穿着一件水蓝色T恤衫,胸前印着成才中学的标致,此时衣角上被擦出一个小洞来,她记得那个时候,每当穿这件校服上学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特别别扭,现在想来,应该是虚荣心在作怪。   但是现在,再看这身校服,心里却觉得很温暖也很开心,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这种重生后的兴奋和喜悦。   顾红英一边扶着她慢慢下床,一边对连向胜说,“她爸,你去外面找辆车,咱们打车回去。”   连向胜嗯了一声,二话没说就向外走。朝阳感动不已,这个时候的汽车本来就没几辆,更别提出租车了,而且价钱很贵,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起的。   她忙喊住连向胜说,“爸,不用了,我能走,医院离家才多远啊。而且我又没有骨折,应该要适量运动运动,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   连向胜在病房门口,看着女儿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了,以前她不怎么爱说话,连笑容也很少。现在她不仅会说话,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一点让他很意外。难道是女儿摔跤后,人变的清醒了?算了,不管怎么样这是好事。   从医院到出租屋其实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他们一家三口却足足走了四十分钟。中午的阳光很强烈,晒在人身上有种灼烧感。腿上有四处擦伤,胳膊上有三处,汗水流在上面,如同在伤口上撒盐。朝阳却疼的很开心,看着熟悉的街巷,半新不旧的老房子,她像个孩子似的,感觉哪里都很新奇。   顾红英笑着说道,“怎么跟几年没回家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   “总算到家了。”连向胜推开门,走进院子,照常从井里挑一桶水出来,洗脸洗手,擦掉一身的汗水。   朝阳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才进屋,一切都和记忆里的一样。她坐到八仙桌前,开始翻看以前做的笔记,不时发出笑声来。翻到后面的时候,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是当初上语文课的时候,恰巧学的是辛弃疾的《青玉案》,她觉得实在无聊,无意间写的,本想给成绍洋,最后又因为个种原因没给成,于是就随手夹在了笔记里。   她打开,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现在想来觉得是可笑至极,成绍洋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市长的儿子,掌上至宝,品学兼优,人长的又帅,暗恋他的女生能排到美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这个不起眼、成绩又差到海底的人呢?   ------题外话------   亲们,刚开始先理清人物关系,之后内容会更精彩哦~   麻烦亲们动动手指,把书放入书架,你们的支持就是偶最大的动力~   ☆、第四章 三叔   医院开了病假条,让朝阳在家休息一周。   顾红英这几天也没去上班,留在家里照顾她。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去菜市场给她买些肉蛋类补品,说是早去能买到新鲜的。其实朝阳知道,她之所以那么早去,就是为了省几个钱。   厨房里炊烟袅袅,过了半刻钟,顾红英端着一碗鸡蛋走进来,放到八仙桌上,侧着身子朝里屋喊,“阳阳,吃饭了。”   朝阳放下书走到八仙桌旁,看着碗里剥好的五六个鸡蛋,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也许对于21世纪的人来说,每天鸡鱼肉蛋已经是家常便饭,可在那个年代,这么多鸡蛋上桌,只有在节日或者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的时候才有的。   她看另一只碗里只有稀稀的米粥,于是拨了两个鸡蛋过去说,“妈,老师说了,鸡蛋营养高吃多了反而不好,每天最多吃两到四个。”   顾红英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两个鸡蛋,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老师话了?傻孩子。”   顾红英有一米六八的个子,很瘦,整个人显的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朝阳看着就有些心疼。她身上穿着的那件丝质T恤衫,还是前几年城里流行的时候,连向胜瞒着她买回来的。穿了几个夏天,颜色也从原来的草绿色变的有些发白,可她依然很喜欢。   “妈,爸当初是找谁让我进成才中学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没问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她不爱说话,一切事情都由父母安排,从来不用她操心。   只是成才中学属于公办学校,现在的校长名叫康志超,在县里担任教育部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这在他们那个县城已经算是高官了,她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人能和他说上话?   “我也不知道,上次听你爸说他们厂里有人跟你们校长是朋友,可能是托了他吧,问这做什么?”   “哦,没什么。”朝阳哦了一声就没再问下去,她心里在想,自己成绩那么差,还被学校留级,这么丢脸的事可别害了人家才好。   “这几天在家养病,也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教新课程,下周去学校,找同学借一下笔记,可不能落下了。”顾红英想到这儿,表情又变的严肃起来。   朝阳匆匆往嘴里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说,“妈,我吃饱了,我去看书了。”   其实这些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在大学里从头到尾都学了个遍,后来到了哈佛之后,她更加渴望知识,基本上每个学科她都认真钻研过。现在之所以要这样说,一是想让父母放心,二是她很想利用这段时间把以前的事情通通理一遍,记忆的错乱,有时会让她以为自己沉浸在睡梦中,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顾红英果然笑了,女儿曾经也保证过,说会好好学习,但没有一次像这样认真过,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傍晚的时候,三叔和三婶拎着一蓝鸡蛋从乡下骑着自行车赶过来。三叔连向喜今年三十七,日子的艰辛让他年纪轻轻两鬓就染了白发。三婶叫冯翠翠,是个正儿八经的农村妇女,没上过一天学,两人都很老实不太爱说话。   三叔家生了一儿一女,大的是儿子叫连虎,今年十四上初一,女儿叫连飞艳,今年才十岁上三年级。朝阳以前听说过,三叔家之所以穷,就是因为超生被罚了款,那个时候的计划生育特别严,基本上超生的人家都不太富裕。   连向喜推着那辆已经生锈的破凤凰牌自行车,把车子靠在院子的葡萄藤上说,“大哥呢?还没下班啊?”   顾红英上前接着那篮鸡蛋说,“天不黑哪能回来,走,进屋去,天气这么热,你们还过来干吗?”   “听二哥说阳阳受伤了,前两天农忙没赶过来,今天正好没事过来看看,阳阳怎么样好了吗?”   顾红英让他们坐下,又端来两杯凉茶给他们,“好了,没什么事儿,小孩子走路不当心,磕着碰着的很正常。”   朝阳从里屋跑出来,甜甜地喊,“三叔三婶好。”   冯翠翠一下子就笑了,“半年没看,阳阳长大了,还知道叫人了。”   “可不是吗?以前我和你婶子来,你可都是躲屋里不出来的。”   顾红英见女儿被夸赞心里很高兴,就说道,“虎子呢?现在升初一了,成绩还好吧?”   连向喜点点头,虽然家里穷,可两个孩子成绩一向很好,虎子今年还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成才中学,这一点让他很欣慰。只是想到前两天发生的事,他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顾红英和冯翠翠没发现他的变化,但朝阳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说来还要怪她,她因为成绍洋看了自己一眼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件事,很快在学校里传了开来,成为同学们课间饭后的谈资。所谓谈资,就不乏被别人嘲讽议论的。连虎跟她这个堂姐关系一向很好,就像亲姐弟一样,他看不惯别人嘲笑她,因此就将一个男生给打了,关键是,这个男生的爸爸恰好是成才学校的教导处主任潘永华。   潘永华知道后,把连虎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连向喜晚上回来,看儿子脸上带彩,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连虎去学校赔礼加道歉,潘永华碍于教导主任的身份,也不好太过偏袒,这才将事情了结,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农忙没时间。这件事也是到很多年以后,在一次聊天的时候听连虎无意间说起来的。   “三叔,我以后也要像小虎学习。”   连向喜却笑了,摸着她的头说,“阳阳真懂事了,知道学习是好的了。”   朝阳脸上带笑,心里却呕的吐血,还真把她当孩子了?   “好了,你去看书吧,一个星期不上课,就怕你跟不上。”   “放心吧妈,这以前都学过了,我能看懂的。”   顾红英一想也是,女儿是留级读的初二,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朝阳看见顾红英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不过她也没办法解释,再过几天就上学了,一切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说话。   ------题外话------   亲爱滴们,麻烦动动手指给个收藏,这样随时可以看见最新更新,你们的支持是对二仙最大的支持哦~   ☆、第五章 上学   三天之后,也就是朝阳受伤后的下个周一,早晨她早早的就起床了。   站在院子里,她开始做伸展运动。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伤口的地方还没完全愈合,血红色的痂子留在皮肤上,令人触目惊心。前世自从父母因病去逝后,她对健康有特别深的感触,每天无论有多忙,她都会抽出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锻炼身体,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连向胜因为家离公司很远,所以很早就出门了。顾红英从菜市场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女儿精力充沛地站在院子中,心里很是惊讶。   “怎么起来了,才五点钟。”她走到井边放下蓝子,打算理菜做饭。   朝阳边做运动边说,“锻炼一下,骨头都硬了。”   顾红英扑哧一声笑了,嗔道,“小孩子,你才几岁啊,骨头就硬了。”   朝阳看着眼前的情景觉得倍感温馨,心情不觉中变的轻松起来。顾红英还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没说出口。朝阳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到学校后被同学嘲笑,怕她难过尴尬,想提醒着她,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所以才作罢。   齐岭市地处东沿海,九月的天气,早晨五点多太阳就冒出头来。吃过早饭后,朝阳看着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时针才指到六点半上,她和顾红英打了声招呼就拎着书包去学校了。   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巷中,呼吸着现代都市最缺乏的新鲜空气,哼着21世纪最流行的小曲,别提有多惬意。手中的书包是粉色的,很咔哇咿,上面还印有当时特别流行的美琪图案。她想了想,还是背在了身上。   走到学校大门口,东侧是门卫室,和记忆中的一样,是老王头在看门。她朝里面打了声招呼,笑着就走进了校园。   成才中学的学生大多数是考进来的,因此成绩都很好,像朝阳这样的成绩没几个,再加上她是建校以来第一个被学校强制留级的学生,因此在学校很出名,几乎没人不认识她。   老王头本来还在打盹,往常这个点根本没人来学校,今天是奇了怪了,这位怎么来的这么早呢?而且还面带笑容,他可是听儿子说了她的“光荣事迹”的,没想到还能笑出来。   校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朝阳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初二三班的教学楼走去。三班在二楼左转的第一个教室,她走进去,记忆里的画面与现实一点点重合,就像做梦一样。   朝阳身材高挑,才十五岁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三,因此坐位被排在后面,基本和那些男生坐在一起,在老师眼里那就是“蛇鼠一窝”。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有些记忆还是挺模糊的,第几个位置她记得不太清楚。于是她放下书包,随便找了个位置先坐下。   她仰着头,靠在后面的书桌上浅眯一会儿。这时候学校里渐渐有了声音,楼道里开始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和烦扰的吵闹声。都说年轻气盛,其实一点儿都不假,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没有精气神儿,生活中的事已经够复杂,哪里来的精力大声说话?   陆陆续续有人从三班教室门口经过,看见朝阳仰头睡觉,纷纷交头结耳嘀咕起来,随后就传来一阵哄笑声,一路尾随到走廊的尽头。她依然闭目养神,就跟没她什么事儿一样。   “哟,这是谁来了?怎么摔了一跤连座位也找不到了呢?”季海峰第一个走进教室,手里卷着一本书,一手插在裤兜里,学着当时特别流行的西部牛仔的造型,一脸痞相地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这是我的座位,你是不是该让让?”   照理说,暑假刚走,开学不过半个月,她和三班的同学才相处半个月而已,但是别人好像对她特别熟儿,有事没事就拿她开玩笑。前世的她,在听到别人议论她的时候,心里总是会觉得难堪,垂着头当作听不见。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朝阳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然后才站起来说,“是摔傻了,我的座位在哪那?”   季海峰虽然表面上痞,但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前世他们两个可是一起考进重点高中的,所以朝阳对他还是挺了解的。   季海峰果然笑着指了相隔的位子说,“那个不是吗?”   朝阳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哦了一声抱包拎过去,好像是这儿,靠窗户的,没错儿。   此时班里已经涌进了好几十个人,七点半要上早读,班主任徐峰军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照常进行点名,看是否有人迟到。他侧着身子朝里面望了一眼,朝阳也正巧在看向外面,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徐峰军有些失神,还以为是错觉,再仔细一看,朝阳已经在认真读书了。   王卓婷开学后被分到了初三一班,三年级分班是根据分数来划分的,她成绩好,因此被分到最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实验班,还和市长的儿子成绍洋一个班,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朝阳都很羡慕她,她简直是集所有优点与一身的美丽女孩儿。   初三分布在一楼,学校为了节约他们爬楼梯的时间,因此才这样安排。但是此时,王卓婷却出现在了初二三班的门口。她袅袅婷婷地站在徐峰军面前,含笑打了声招呼,然后装作无意地朝朝阳的位置上瞄了一眼,见朝阳正看向自己,她走过去趴到窗口说,“好了吗?”   若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她或许会很高兴地说好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从未来而来,对于很多人都已经看的透透的。教室里的朗读声很大,朝阳果然看见全体学生都看向这边。青春懵懂,情涩荡漾,谁又能不追求美呢?   王卓婷装作不知道,依然浅笑妍妍,眼角的余光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虚荣。班里有好几个男生喜欢她,还给她写过情书,不过那些情书,她都当着同学的面儿给撕了。   朝阳礼貌地笑着说道,“都好了,谢谢。”   王卓婷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表姐一向最羡慕她,看她的眼神中也带着崇拜的神情,怎么现在变的这么疏离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道,“那就好,中午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哦。”   说完这些,她匆匆地离开了二楼,长长的马尾一摇一摆的,正是那个年代男孩们喜欢的类型。林晨晓长的很有个性,像个男孩子,是朝阳的同桌,看见王卓婷消失后,趴到朝阳的耳边说,“长的真漂亮,这是你亲表妹吗”   朝阳点点头,血缘上是亲的,但心却不近。   ------题外话------   亲们,麻烦动动手指加入收藏哦,收藏多了咱加更哦~   ☆、第六章 成绍洋   早读课之后,第一节课照常是语文课,老规矩,班主任先在台上讲本周的重点以及活动等。   “本周结束后,咱们开学就已经有一个月了,按照惯例,学校将进行一次月考,考试的目的呢,是看看你们有没有把基础打牢,这几天回去好好复习,下周一考试。我相信你们暑假的时候已经提前预习过了,这次全校会考,学校将对班级和个人进行评分,前三名学校将给予一定的奖励,你们都给我好好考,不要拖后腿拉平均分,明白了吗?”   “明白了。”五六十个人同时回答,感觉房子都在颤抖。   徐峰军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朝阳的身上,当初学校把朝阳分到三班的时候,他是一百个不愿意,最终还是校长发话说不愿意也不行,这才勉勉强强收了她。   显然这里面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朝阳,同年级有十五个班,而班级的评分名次是和奖金挂勾的。朝阳此时正看向窗外,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徐峰军有些恼火地问,“连朝阳,你明白吗?”   这个年代学生答话是要站起来的,朝阳收回视线,腾地站起来笑着说,“明白了,徐老师。”徐峰军这才挥挥手示意她坐下。   同桌的林晨晓却感到有些惊讶,她记得朝阳以前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低着个头,声音很小,现在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声音响亮,还面带笑容?   徐峰军在讲台上认真讲课,同学们也在认真记笔记,看来大家还是挺重视这次考试的。而朝阳却翻开笔记,在一处空白的地方用铅笔画起画来。   林晨晓趁徐峰军不注意,侧过身来低声问,“你不记啊,都会了?”   林晨晓一向大大咧咧像个爷们,这样问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朝阳的注意力依然停留在画上,“嗯,我在家都看过了,考试没问题。”   林晨晓哦了一声,想想也是,朝阳都已经上过一年了,不可能不会的。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声刚响起,同学们一下子就欢呼起来,教室里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一样,嘈杂的很。   前面坐的是两个女生,名叫李那和夏海洋,成绩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好,但两人一向眼高于顶,最看不起成绩差的同学,当然也包括朝阳。李那转过头来,见朝阳在纸上认真的画着什么,神秘地笑道,“上周六放学的时候,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林晨晓好奇心很重,追问道,“看见什么了?”   “你猜!”李那的目的是引起朝阳的注意,可她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低着头专注地做自己的事儿。   “快说快说,看见什么了?”夏海洋也转过来追问。   “我看见成绍洋和王卓婷两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好像关系不一般呢!”   “啊?真的!我就说嘛,暑假的时候我还看见他们一起去郊区的穹山了呢,原来是这样!”   林晨晓唏嘘一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大惊小怪。”   朝阳描完最后一笔,很宝贝似的轻轻拿起来放到林晨晓面前说,“怎么样,好看吗?”   前世在上大学之前,她的朋友除了林晨晓就没几个,后来她成为商界的精英后,虽然认识了很多人,但在她看来那些都不算真正的朋友,只能算生意上的合作的伙伴,因此她对林晨晓有着特殊的感情。   林晨晓见她没事儿这才放心说道,“什么怪物啊,一身的毛毛,好可怕呀。”   朝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可是前世她在一部魔幻片里看到的宠物,因为喜欢,所以画了很多它的画相。   接下来的几节课还算顺利,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成才中学白天实行全封闭式教学,因此中午学生只能在学校的食堂里用餐。耳边是熟悉的广播,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温婉流长,朝阳和林晨晓走下楼,两人有说有笑地向着食堂走去。   “朝阳,朝阳。”   王卓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音调很欢快,像百雀灵小鸟一样,无形中给人带来一种欢乐。朝阳转身看她,虽然自己比她大,可这个妹妹从没管她叫过一声姐姐,也许她骨子里就瞧不起她吧。   成绍洋走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两个饭盒,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吗?怎么先走了?”王卓婷的声音温温婉婉的,但比起贝多芬的交响乐还是略胜一筹,“你的伤结痂子了,看来是真要好了。”   成绍洋站在一旁,随着王卓婷的话,不由地看了一眼朝阳。只见她淡然一笑,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说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这么虚张声势的。”   王卓婷的那点小心思她一看就明白,见朝阳这样说,她果然脸涨的通红,但家教极严的她依然保持着笑容,“是呢,我多虑了。”   朝阳没再多说什么,拉着林晨晓的手臂就向食堂走去。王卓婷有些失落,以前朝阳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崇拜,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的神情和给人的感觉好像突然之间变了,变的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成绍洋心里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他知道朝阳喜欢他,但是他的目光一直被王卓婷吸引着,朝阳在他心里一直是胆小的、自卑的、成绩差的,但是这次,他仿佛看见了她的另一面,自信的、成熟的、气质的女人,对,是女人,是别的女孩子身上所没有的那种感觉。   王卓婷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在看看身旁的成绍洋,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危机感。   ------题外话------   亲爱滴童鞋们,麻烦你们动动手指放入书架哦,有你们的支持,咱们的女主才会慢慢变的强大哦,   二仙在此谢过,掩面溜走~   ☆、第七章 奖学金   傍晚临近放学的时候,天空依然亮堂堂的,红色夕阳斜挂在西方,照的整个天际都有些微微泛红。这个年代的空气污染并不像21世纪那样严重,抬头只能看见污浊的粉尘,此时的天空一望无际,蓝天白云,异常美丽。   连虎手里捧着一叠书站在初二三班的窗外,他今年才十三岁就已经有170的身高,看起来比朝阳略高半个头。三叔和三婶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连虎虽然是他们的儿子,却没有遗传他们这一点,他很阳光,而且是个相当活泼的孩子。   “姐,你好点儿了吗?”   朝阳正在收拾书包,笑着点头说,“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伤。今晚不要吃食堂了,跟我回家去。”   成才中学在县城,离朝阳的老家连家村很远,三叔和三婶因为要照顾农田和女儿,所以连虎入学后就住在学校里,平时不回家,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去一次。   连虎点点头,他看着这个堂姐,发现她脸上多了几许笑容,也不像从前那样木讷了。   “姐,晚上我们一起学习,初二的科目我也会,不如我教你吧。”   朝阳扑哧一声笑了开来,还真把她当成以前那个笨蛋女了。   “好吧,你教我。”   “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啊?”   “这还用问?肯定你暑假提前学了呗,是不是连初三的都学了一遍?”   “也没那么夸张,初二的课程我也只学了一点,但应付考试还是可以的。”   朝阳知道,连虎是在关心她,怕她一个留级生再考个倒数,到时候非被全校师生笑死不行。   连虎一路上说了很多关于学习的话题,朝阳都默默的听着,两人一起推门走进院子的时候,二叔连向利已经坐在了里面。   连向利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乘凉,翘着个二郎腿,皮鞋擦的锃亮,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灰色西裤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着。   “二叔来了。”朝阳笑着打招呼,一点也不像往常那样拘谨。   连向利先是一愣,随后又笑着说,“虎子,你没看见二叔来了吗?看看你姐姐多懂事儿,小兔崽子,连叫人也不会。”   连虎脸色有些泛红,这才喊了一声,“二叔。”   朝阳知道连虎一向懂礼貌,刚才之所以没叫,是事出有因的。事情大约发生在前不久,也就是连虎即将升初中的时候。二叔在县城里有两套房子,自己只住一套,还有一套一直空着。三叔连向利就想让连虎住在二叔家,倒不是为了省几个钱,只是觉得孩子一人住在学校他不放心,于是就跟三叔提起了这事儿,他本来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难得开一次口。但二婶却不买他的账,说了一大堆不能住的理由,最后三叔脸上挂不住,只能让连虎住进学校宿舍。   这事儿其实说大不小说小不小,本来就是家长理短各有各的难,只是连虎是个孩子,他向着自己老爸,没办法谅解三叔也是情有可原的。前世她和连虎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当时还笑着说自己年幼无知。其实,谁又不是从无知一路走过来的呢?   顾红英正在井边洗衣服,头也没抬就说,“你们先去写作业吧,等会饭好了再出来吃饭。”   朝阳和连虎两人走进里屋的八仙桌前掏出课本准备做作业,她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心思却在窗外。   “嫂子,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呀,天不黑不到家,你今天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儿,也好让他晚上别加班早点回来。”   “公司最近忙,今天好不容易抽空过来看看,上次阳阳去医院也没跟过去,她二婶一直为这事怪我呢!所以今天就来了,孩子没事就好。”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公司生意才最要紧,怎么样,现在生意还行吧?”   “哎,现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前几天又收到了好几个客户的退单,赚钱难啊!北区那边在搞开发建厂子,以后公司会越来越多,竞争也就越来越激烈,我的那个小厂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顾红英笑了笑说,“你说那些我都不懂,只知道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房子车子都有了,还怕穷了不成。”   连向利笑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跟个妇道人家谈生意经,那就是对牛弹琴。   朝阳却听的心潮澎湃,这个年代的人估计打死也想不到21世纪的房地产会炒的那么火热,县城北边有很大一块空地,在他们眼里也许只能看见上面的野草,却看不见满地的金银。   朝阳若有所思地看着课本,铅笔在指尖上反复转圈,倘若现在她有钱的话,一定要在北区买一块地,将来必定有发展前景。可哪里来的钱呢?她的父母都是保守型的工人阶级,就算家里存了几千块钱,也肯定舍不得拿出来做投资用,在他们眼里,这些钱一旦亏了,那可就是轻家荡产。   “姐,想什么呢?这道题目你做了快半个小时了,是不是不会啊?”连虎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是遇到了难题。   朝阳却笑着说道,“虎子,我们学校的奖金是多少?月考也有啊?”虽然前世在成才中学上了四年,但那个时候她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而且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时间,有些具体纷杂的事情好多都记不太清楚。   “是啊,我听说成才中学虽然是公办学校,但实际上背后有大老板,国家现在重视教育,学校培养出一名高材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所以学校为了激励学生学习,每年都会拿出一笔资金来奖励给年级前三名的同学。按名次划分奖金也不同,大老板出手很大方,年级第一名奖励一千块呢!”   “哇,这么多!”朝阳眼冒人民币,一千块钱对于21世纪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在1994年的时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阶级五个月的工资呢,可不是小数目。   “是啊,听说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受过很多苦,现在发家了,所以想做点善事。”   朝阳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善事也要用在刀刃儿上,成才中学有一半儿以上的学生家里都很富有,一千块钱在他们眼里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她这样的家庭却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这个钱她一定要拿到,做她的第一桶金。   ------题外话------   筒子们,前面几章主要是过渡哦,精彩在后面哦~   麻烦喜欢的亲动动手指放入书架,谢谢支持~另外没有人留言哦,求留言求收藏求包养~   ☆、第八章 发现超能力   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终于如期到来,成才中学初一到初三共四十个班,有一千八百多个学生,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的很严肃,心情很激动。   不难想象,这里面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是精英,好胜心自然很强,谁不想在新学期的开始拿个头彩呢?况且学生时代,虚荣心很强,都想通过考试崭露头角,让大家认识。   朝阳背着书包走在学校林荫的主干道上,两旁的树荫下有不少学生还在紧张的复习着,这样的景象在她的脑海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记得前世她去美国留学的时候,第一次走进哈佛,道路两旁的花园里不是浓情蜜意谈情说爱的情侣,而是个个手捧书籍认真学习的莘莘学子。那个时候她就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氛围。知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金子,无时不刻地在吸引她,她对知识的渴望,就像男人对女人的渴望一样,永无止境。   成才中学的标志性建筑是一尊象征着学海无涯积极向上的石雕,朝阳从旁边穿过的时候,恰巧看见几个男生站在背阴面聊天,见她突然出现,一个个都意外的看着向她。   其中一个是成绍洋,还有一个是校长的儿子康俊杰,剩下的两个在她的记忆里很模糊,记不清楚叫什么名字。   朝阳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仅停留了两秒,便若无其事的向教学楼走去。身后的几人个个表现吃惊状,她以前看见成绍洋不都是脸红心跳低着头小心翼翼走路的吗?怎么现在大摇大摆的,一副很拽的样子?   成绍洋的视线一路跟随她,直到她走进三班看不见,这才回过神来说,“走吧,马上考试了,一会儿该迟到了。”   第一门考的是英语,考试时间为一个半小时,朝阳仅仅用了四十分钟就将试卷做完了,她一手撑着头,指尖在不停地转动钢笔,想交卷,但又觉得太快了,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其实她一直都很低调。   于是她等啊等啊,大约等了半个钟头,终于看见李那做完了,可李那似乎并不打算交卷,而是开始慢慢地检查,她无聊地垂下头,心里想快点交吧,快点交吧。   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李那才检查一半了试卷,她突然放下笔起身拿着试卷就向门口走去说,“老师,我交卷。”   朝阳面露吃惊状,这算是心想事成吗?她仔细观察了李那一番,并没发现她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监考老师是她们班的数学老师,名叫王培之,对李那也有所了解,知道她是个心细的学生,见她提前交卷也感到万分奇怪,但随后他又想,李那成绩好,也许这些试题她都会吧。   朝阳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又见夏海洋也完成了试卷,貌似还没来得及检查,于是她打算再试验一次,然后她在心里又开始默念。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夏海洋也站起来准备交卷,朝阳吓的一身冷汗,这会不会是巧合?于是她又准备再试验一次,这次她改变方式,不再让同学交卷,而是让夏海洋反回来检查。   于是她看着夏海洋,心里想着回来吧回来吧。果不其然,就在夏海洋即将走出教室的时候,忽然又返回来说,“老师,我想检查一下再交。”   不仅是王培之,就连其他考生都感到奇怪,哪有人交了试卷又想拿回去检查的道理?   “交完试卷就不能再拿回去了,这是规定。”   夏海洋哦了一声又说,“我刚才忘了,我还没检查呢!”   王培之皱着眉头,觉得夏海洋有些无理取闹,在他心里,她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朝阳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这算怎么回事儿?难道她有改变别人意识的超能力?前世也看过一些关于重生类的小说,重生后的人拥有超能力,当时她只以为是作者瞎编乱造,没想到今天这事儿竟然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印证!   接下来她又做了几次试验,结果发现,她确实拥有改变别人意识的能力,但这个能力也是有局限性的,它只能短暂的使用,而且每次控制别人意识的时间很短,大约为一分钟左右,还有一点就是不能同时对多个人进行意识控制,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每次控制别人的意识,她都会耗费一些体力,因此也不能随便使用。   这样想着,她看见李那和夏海洋焦虑地站在窗外,说话的时候不时看向考场。   “我怎么还没检查就交卷了,真是疯掉了。”夏海洋气的直跺脚,心里死也想不起来刚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提前交卷。   李那也是叹了口气摸不着儿头脑,“我也是啊,才检查一半,后面的阅读理解还没看呢,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纷纷交上试卷离开考场,休息一下准备迎接下一场考试。   朝阳混在人群中,思绪还停留在超能力这件事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思想吸引力”吗?她记得前世在哈佛大学上过一堂自然辩证法的课,课堂上面放了一段关于揭露某个秘密的短片,即思想是有吸引力的,而且非常强大。   宇宙会相应你的思想,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者一些其他与你相关的活动,其实都是你自己的思想吸引过来的,是因为你的头脑中的想法反馈给了宇宙所得到的响应。正所谓,心不唤,则物不至。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可以利用“思想的吸引力”改变别人的意识,这一结果令她十分兴奋。   林晨晓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后面的选择题好难哦,还有最后一题的翻译,好几个单词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下完了。”   朝阳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她全身的血液被兴奋和喜悦冲斥着,但又不得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没事儿,这才考了一门,接下来还有好几场,够你发挥的了。”   林晨晓的成绩在班里一直是中上等,听朝阳这样安慰,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随后她突然又一惊一乍地说,“你考的怎么样,怎么没听你说难啊?”   朝阳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有人喊她。   “朝阳,”王卓婷从不远处小跑过来,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半身长裙,有点现代的波西米亚的风格,和上身的T恤衫完美结合,就像为她私人量身订做一般,她嘴角扬笑,看样子应该考的不错,“考的怎么样?还好吗?”   朝阳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成绍洋,“还行吧,挺简单的。”   “啊?”林晨晓诧异地看着她,以为她在开玩笑。   王卓婷看着林晨晓的表情,果然笑了起来。朝阳却不以为然,她知道王卓婷以为她是看成绍洋在,才故意那样说。   成绍洋站在一旁,175的身高,给人一种仰视的错觉。他视线看向别处,刚才一路上走来,他都听人说这次初二的英语很难,怎么可能如她所说的那样“挺简单的”。   “哦,简单就好,希望这次你能考个好成绩。”   “谢谢。”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分别是数学,语文,物理,历史地理政治为综合考试,那个时候的化学和生物到初三才开始学习,并不像21世纪在工业的发展下,经济的猛烈增长同时也促使了学生的学业日益繁重,因此相对于那个时代的学生来说,学业还算轻松,并不是很多。   朝阳做完最后一题,看了一眼电子表,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天色尚早,现在才下午三点钟。她看向窗外,思想开始神游太空,她想这次拿到第一笔奖学金之后她该怎么处理这笔钱……   ☆、第九章 一夜成名   接下来的两天,同学们的讨论话题基本上都围绕在这次考试的试卷上,无非是说哪题难,哪题不会,哪题没做,哪题不懂……   朝阳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想当初自己也曾经跟他们一样,每每考完一次试,心里都惴惴不安,又激动又期待,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她记得上初一的时候,有一次数学考试,她愣是从头到尾都不会,看那些代数方程式,恨不得把试卷撕掉,也就是从那次开始,她才渐渐被同学们熟知的。别人眼里的第一和倒数第一,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林晨晓满脸激动地侧着身子说,“听说今天中午成绩就能出来,啊啊,也不知道能考几分,估计这次我要垫底了。”   班里乱成了一锅粥,像菜市场一样,吵的很。不仅是三班,整个楼层都很吵。朝阳正在纸上画一只狗,那是她房东家养的一只小藏獒,非常可爱,经常去她家里串门,她也特别喜欢它。   林晨晓见她没反应,就凑上去看她在做什么,这一看可把她大吃一惊,“哇,阳阳,你会画画儿啊,画的这么好,跟真的一样呢。”   朝阳见她大惊小怪地,头也没抬地说,“嘘,低调低调。”   前世她曾用将近一年的时间学习速描和水墨画,有一次学校艺术比赛,她画的一幅山清水秀图还得到二等奖,对于她这样非专业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林晨晓嘴巴张的老大,她认识的朝阳可不是这样子的,在她心里朝阳应该是沉默的、胆小的、自卑的,甚至说一句不地道的话,她是什么都不会的。   可是现在,她一次次展现出不一样的自己,有的时候她都在想,朝阳是不是灵魂被附体了。她这样想着,转头呸了两声,怪自己乌鸦嘴。   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王培之从外面走进教室,路过窗口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朝阳,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同学们自然注意到了这点,纷纷交头接耳说,“看来这次她又考砸了。”随后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哄笑声。   “安静安静!”王培之拿着黑板擦在讲桌上敲了两下,白色粉尘哗哗地落在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上,他视线瞥向坐在窗边的朝阳,“都笑什么?”   王培之今年大约三十五岁的样子,为人很严肃,两宇之间因为长期皱着眉头而留下一道“川”印,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同学们果然都闭了嘴,抬头挺胸地看向讲台。   “你们还好意思笑,考的那么差,有什么好笑的?那么简单的一道题,竟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错了,平时让你们细心细心,一到关键时候就给我粗心大意!你们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同学们异常地安静,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生怕老师一不高兴把火气发到自己身上,那个时候的学生怕老师甚至超过怕自己的父母。   朝阳趴在桌子上,翻看以前做的练习题,忍不住想笑,有时候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世从小学到初中的成绩那么差,到了高中却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实归结到底,主要还是因为当初学习不够认真。   王培之还在滔滔不绝的训着,一节课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半,这才松口说道,“好了,开始上课吧,中午成绩会公布在宣传栏上,到时候你们自己去看看,看了之后看还能不能笑出来。”   一上午的时间班里的气氛都很压抑,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好不容易熬完四节课,所有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贝多芬的《致艾丽丝》像往常一样从广播里婉婉流转,但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悲伤。朝阳和林晨晓打完饭菜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平时话痨子的林晨晓此刻变的非常沉默,也难怪,上午的四节课,老师带来的都是坏消息,心情能好起来才怪。   “我们能坐这儿吗?”王卓婷端着饭盒看向朝阳,脸上的笑容和别人的严肃形成强烈的反差,“没位置了。”   朝阳抬头,视线从她脸上扫过,似乎每次和她碰面,成绍洋都会在场,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是,王卓婷喜欢成绍洋。   “坐,请坐。”朝阳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脸上的丛容和淡定,连林晨晓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朝阳和林晨晓并排坐着,王卓婷和成绍洋坐下时,成绍洋恰巧坐在朝阳对面,以至于朝阳一抬头便能看见男孩儿帅气的脸。他的皮肤很白,黑色短发修剪的十分整齐,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而且精力丰沛,简单的蓝色校服T恤,穿到他的身上就像大牌服装,活脱脱的衣架子。   朝阳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笑着说道,“男才女貌,你们很般配。”   这种话若是放在21世纪,根本不算什么,听的人最多认为是开玩笑,可放在1994年,那可不得了。那时候的学生脸皮很薄,果然见两人同时低下头,脸色都涨的通红。   “瞎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同学关系。”王卓婷羞中带喜,视线不时瞥向旁边的成绍洋。   成绍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朝阳也没再多说,她差点忘了,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三十岁的商业女霸主了,而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中学生,刚才那样的话哪里是一个中学生能说的。   “听说成绩一会儿就贴在宣传栏上了,不如吃过饭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王卓婷看向朝阳,似在争求她的意见。   “你们去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有点累了。”   “去吧,反正成绩早晚是要下来的,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朝阳看向王卓婷,知道她一定是以为自己因为害怕考的太差而不敢去,而实际上她确实是因为昨天晚上睡的太晚,有点困了才不想去的,更何况,学校以这样张贴的方式来督促学生努力学习,说实话她不喜欢。   “就是,阳阳,咱们还是跟去看看吧,不管考的好不好,也不用这样干等着,对吧?”林晨晓手臂搭在朝阳的肩上,撒娇地说,“去嘛去嘛……”   “好吧好吧,去去去,行了吧?”   几人吃完饭后,便向着教师楼走去,宣传栏设在教师楼下面,才一会儿的功夫,那边已经挤满了学生,叽叽喳喳地乱成一团。   有眼尖的同学看见朝阳向这边走来,小声地对旁边的人说,“你们看,来了来了。”   王卓婷看见同学们的视线都投向朝阳,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满意地笑容。   成绍洋跟在后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不由地看了一眼朝阳,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要跟过来。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她的焦虑和不安,而是见她背部挺直,身上带着一股子气势,不卑不亢,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朝阳走在前面,不知为什么,所经过的地方,同学们竟然主动让开一条道,看她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敬畏。   初中共三个年级,成绩分别贴在三块玻璃上,每个年级按名次排列,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永远是最另人瞩目的。曾经朝阳无比痛恨这样的方式,所以每当成绩单贴出来的时候,她从来没看过,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倒数第几。   现在也不例外,考的好能怎样,考不好又能怎样,现在不代表未来,她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王卓婷虽然有点紧张,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成绩,而是随着朝阳的步伐向着初二年级的宣传栏走去,从后面的名次开始慢慢向上看。   林晨晓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指着第一名的位置,看着朝阳结结巴巴地说,“阳阳,你,你看,那个,那个是你吗?会不会重名了?”   王卓婷心脏陡地停了一下,视线随着林晨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红纸黑字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初二年级十五个班,共计982名学生,排名如下:第一名:连朝阳499分,数学100,语文99,英语100,物理100,综合考试100。第二名……   ------题外话------   亲爱滴们,麻烦动动手指把书放入书架哦,如果收藏长了20,咱就加更~   请亲们帮帮忙,编缉推荐是看收藏数量的,亲们帮忙哦~掩面溜走~   ☆、第十章 她喜欢你   林晨晓处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视线一直在宣传栏和朝阳身上来回穿梭,这一事实让她很难接受。   王卓婷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向保持微笑的脸上此刻变的有些惨白。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她又在倒数的人名中找了两遍,可依然没有朝阳的名字。   其实所有人都很震惊,只有朝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优哉优哉的,没有惊喜也没有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一样。成绍洋忍不住看向她,古人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概说的就是她吧。以前从没认真关注过她,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仿佛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姐,姐,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年级第一名,以前真是小看你了!”连虎从人群里钻进来,高高的个头,一手就够到第一名的位置。他啪地一下,大掌拍在朝阳的名字上,“这个就是你,没有重名的。”   林晨晓才接上气,她一把抓住朝阳,把她晃的头晕眼花,“阳阳,这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成绩这么好的?连我都不知道,快说,以前是不是故意考那几分想吊我们味口的,快从实招来。”   朝阳拍掉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卓婷就走过来拉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朝阳,恭喜你,看来你去年没白上,现在都考第一了。”   王卓婷的那点儿心思,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晨晓都看的出来,更别提朝阳了。朝阳只是笑了笑,脸上带着陌生的疏离感,三十年的人生阅历早已让她看淡了很多事,在处理事情方面也不在那么极端。   林晨晓却有些看不惯,哼了两声说道,“你说的轻巧,初二你也上过了,把试卷给你考,你能考499吗?”   王卓婷脸涨的通红,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而是瞥向站在旁边的成绍洋。   朝阳懒得理她,拉着林晨晓往教学楼去,“快走吧,我要困死了。”   “姐,你以前考那么少是不是装的?”   朝阳直翻白眼,把她看成神了吗?就算装也要往好的装啊,谁还想装笨蛋!   午后的阳光被树叶筛成一个个圆型的小光圈,斑驳洒下,犹如酒吧的DISCO闪光灯,炫丽多彩。朝阳所经过的地方,如同舞台一般,注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成绍洋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有点看不明白了。   回到教室后,朝阳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成绍洋也考了年级第一名,这位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小帅哥,依然以他强劲的力量位居榜首。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徐峰军喜笑颜开地走进教室,破天荒地朝朝阳点了点头,年级第一名出自他的班里,他脸上自然增了不少光,而且这次年级评分中,他们班是年级第一名,奖金首先是少不了,其次他还有当上教务处副主任的希望。   徐峰军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下面的学生,开始对这次的考试作总结,“同学们,经过三天紧张的考试和批改试卷,新学期的第一轮月考终于圆满结束了。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呢,在全年级排第一,归根到底是你们一直以来的不懈努力,更令人振奋的是,年级第一名也产生在我们班,就是连朝阳同学,希望今后你们都向她学习,不要骄傲,要持之以恒。”   班主任的话还没讲完,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哎,你要向人连朝阳学习,学习留级。”   “才不能像她学习呢,到时候考不了第一名不说,还得倒数,那就亏大了。”   台下不时传来哄笑声,朝阳却不以为意,徐峰军用手敲了敲讲台,严肃地说,“都废什么话,上课!”   一下午的课程都在轻松和愉悦中渡过,放学后,朝阳没有拿书包,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走出了校门。明天学校招开师生大会,大会上会发1000块钱奖学金,这1000块钱只要拿回家,估计捂不热就会被收上去的,她应该找个地方让它们升值翻倍才行。   她记得前世上初中的时候听人说过,齐岭市有个超大型的地下堵场,就建个城郊的一处废砖窑旁边,去那里赌钱的人基本上都是老板或企业家,动辄几万或几十万,像她这样的小罗罗,赢点小钱也不会有人注意。   她这样想着,就不由地加快脚步,城郊离学校大约两公里,步行至少也要二十钟,今天只是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记忆里的东西是不是真实存在着。   “朝阳,朝阳,”王卓婷从后面小跑过来,额头上有几滴汗,气喘嘘嘘地说,“怎么走这么快,我刚才去你们班找你了,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朝阳两手插在裤兜里,高高细细的个子,看起来很酷,精致的短发,正是九十年代最流行的运动头,和王卓婷的长发飘飘相比,反而有一种另类的美。   王卓婷擦了擦额头,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因为刚才跑步的原因还是什么,她犹豫了两秒才说,“今天中午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就这事儿吗?”她从兜里掏出电子表看了一眼,晚上不能回去太晚,不然肯定又要挨批了。   “你是急着回家吗?不如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舅舅和舅妈,他们要是知道你考了第一名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是,我还有事,要过一会儿才能回去。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那我走了。”   “哎等一下,”王卓婷一把拉住她,想了想才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朝阳,我知道你喜欢成绍洋,但是你知道吗?其实我,我也很喜欢他,我……”   朝阳拿掉她的手,这样的肢体接触,她不喜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以前是喜欢他,但不代表我现在喜欢他,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的。还有,婷婷,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不要以为每次把我踩在脚下就能抬高你自己,那样时间久了成绍洋也会腻的。”   王卓婷脸涨的通红,她没想到朝阳会说的这样直白,以前她做的那些她以为朝阳都不懂,没想到她心里一清二楚,只是没挑明罢了。   朝阳丢下这串话就走了,对于这个表妹她实在没什么好感,她也没有时间陪这帮小朋友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嘀——嘀——”朝阳走在人行道上,整个人已经被挤到墙边,可身后的汽笛声依然响个不停,她回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好车值得这样得瑟,然后就见成绍洋坐在后排的位置上伸出头来向她招手,彼时夕阳正浓,他担了一肩的橙色,“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能走。”朝阳婉拒,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家伙和王卓婷再生什么事端。   成绍洋难得的露出个笑脸,“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前面有段路在施工,不坐车很难过去。”   朝阳一想也对,顺路的车为什么不坐?再说,她跟成绍洋又没什么,干吗做贼心虚,“好吧,我去郊区建林路。”   朝阳坐进车内,立马感觉到一股凉气袭来。成绍洋家的车是大众牌的桑塔纳,在那个时候已经算是不错的车了。   “你去建林路干吗?那边又没人,都是荒地。”   “不送吗?”朝阳反问他,这还是第一次和成绍洋近距离的接触,也是第一次讲话,她不由地笑了笑,以前真的很幼稚,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就谈喜欢,真是太天真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成绍洋似乎很轻松,话也比平时在学校时候多,“我刚才看你和王卓婷在聊天,你们说什么呢?”   其实他纯粹是没话找话,朝阳斜瞄他一眼,没想到他那么八卦,于是她椅在后座上,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她说喜欢你,让我离你远点儿。”   成绍洋脸上的笑容慢慢拉下来,开车的王叔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了一眼朝阳,心里暗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才多大点儿人啊就喜欢不喜欢的。   “你别瞎说,我跟她只是同学关系。”   朝阳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们是什么关系管她什么事儿。   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汽车只用了五分钟不到。王叔把车停在建林路上,朝阳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黑色桑塔纳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朝阳站在空旷的马路上四面八方地看了看,最后目光锁定前方不远的废弃工厂,她嘴角扬笑,抬起脚向那边走去。   ------题外话------   亲耐滴们,有看滴米,有的话就留个言呗~   麻烦亲们别偷懒哦,把书放入书架,这样更方便第一时间知道更新信息哦~   ☆、第十一章 拿奖学金   看似荒废的工厂,一进去就为眼前的阵容所震撼。   朝阳站在足有十米宽的大门口,看见一排排豪车停在院子里,让人眼花缭乱,彼时的光线很弱,可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一反射,还是令人感到无比剌眼。另一侧也有很多不起眼的自行车三轮车等,杂乱无章地摆放着,看来这一处赌场确实很大,不论是大鱼还是虾米通吃,也好,否则像她这样的虾米估计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门口有保安,看朝阳小小年纪还穿着身校服,就挡在前面问,“小朋友,你来这里做什么?”   朝阳脸上冒黑线,却还是甜甜地说,“叔叔,我来找爸爸,他说让我拿点钱给他。”   保安一听是拿赌资来了,赶紧让道说,“进去吧。”   “谢谢叔叔。”   朝阳顺着通道向里走,现在天色尚早,但里面早已经灯火辉煌,随着她的步子慢慢靠近,耳边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她推开一扇木门,一股恶劣的烟味儿冲进鼻孔,呛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咳了几声,没有人注意到她,赌场里的人能进他们眼里的,就只有钱。其实她一直都很讨厌赌博,所谓十赌九输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记得前世有一个商业上的朋友叫罗森,是法国人,手上掌管着几千号人的大公司,就是因为他好赌成性,最终把公司输在了赌桌上,这件事也成了他永远抹不去的悔恨。   但现在情形不同,她需要钱,而且她有超能力,她必须利用这一优势给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赌钱只是手段,不是她的本意。   朝阳在里面来回转了几圈,对这里开始渐渐的熟知,一楼是普通老百姓的赌场,赌资不大,几块到几十的都有,二楼才是真正的大鱼,但不是一般人可以上去的。她也不想跟那些大人物扯上什么关系,这样划分开反而更好。   朝阳站在一个赌桌前面,是猜大小的,买的人很多,荷官扫了一眼桌面,然后就拿起骰盅开始摇。朝阳知道,这大小就控制在荷官手上,直接点说就是他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当然这要建立在对赌场有利的前提下,这是老规矩。   朝阳在心里默念,小小小。   荷官啪地一声把骰盅落在桌上,随后揭开骰盖。   “哇,小,太好了,总算赢了一次。”   “哎,怎么是小呢,又押错了。”   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荷官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个点数,一和三,他明明记得自己想摇大的啊?   接下的几场,朝阳又试验了几次,屡试不爽,她高兴不已,没想到这超能力也可用在赌博上,她还以为会像港版电影里说的那么玄乎呢。现在目的既已达成,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朝阳看了一眼电子表,于是就走出了赌场准备回家。   就在她走出厂门口的时候,反方向一辆黑色轿车里,一名戴墨镜的男人注意到了她。司机将车开进工厂,保安立马上前恭敬地打开车门。   “怎么有学生来?你让她进去了?”男人问。   “她说是来给她爸送钱的,所以我就让她进去了。”   男人笑了笑,女孩儿的背影在他视线里渐渐消失,过了片刻他才说道,“原来是这样。”   朝阳回到家之后,第一时间把考试的结果告诉了顾红英,想让她高兴一下。顾红英先是不信,后来见朝阳有模有眼地报出考试分数,她一时高兴地说不话来,只站在门口一个劲儿地重复一句话,“老天总算开眼了。”   朝阳知道父母等这天已经等的太久,她不想再让他们失望,“妈,爸还没回来吗?”   “快了,应该马上就能到家。”顾红英恨不得丈夫马上到家,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也高兴高兴。没想到她才说完,院门就被推了开来,连向胜把自行车靠在墙上,“你们怎么在这站着,天都黑了。”   “她爸,咱家阳阳这次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一呢!”   “真的?!”连向胜看着女儿,“阳阳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爸,这事儿我哪敢骗你啊。”朝阳看他们高兴的像个孩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早就想到她的突然转变会让很多人难以置信,但她会让他们慢慢接受不一样的自己。   “太好了,家里还有酒吗?今天晚上我要喝两盅庆祝一下。”连向利因为朝阳成绩不好,经常被底下几个弟弟妹妹瞧不起,而且家里的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女孩,再加朝阳成绩差,每次回老家总是被他挤兑,连带着他和老婆顾红英也不招待见。现在朝阳总算开窍了,成绩一下子好了起来,这能不令他高兴吗?   顾红英连忙点头,“有,我再去小店里弄几个凉菜来,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朝阳看他们高兴的忘乎所以,心里升起了一股满足感,没想到重生回来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快乐,她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吃完早饭,早早的就去了学校。她把书包放进教室后,人又返回来去了操场。摔伤的地方已经愈合,痂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上面的新肉,粉嫩嫩的。   她站在操场的外围,开始了跑步锻炼。此时阳光正浓,好像置身于金色的海洋中,才跑了半圈,就已经满头是汗,她用手臂擦了擦,依然坚持着继续跑步。   彼时教学楼的顶层,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指着操场上的人,“这位同学来的挺早,是哪个班的?”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点眼熟。   校长康志超对面前的男人似乎很恭敬,全校学生共有一千八百多个,他不可能都认识,但对于早已“出名”的朝阳他还是知道的,“哦,您说这个同学啊,她就是我刚才跟您提的那个,就是她,连朝阳。”   “哦,原来是她呀。”男人笑了笑,视线仍然定格在操场上,“老康啊,我现在正在想给学校扩建的事,这事儿你觉得怎么样?”   康志超沉思了一下才道,“依目前来看,可能性很大。前几天我去教育局开会,当时在会上我也提了一下,教育局的意思是,现在国家正在用钱之际,想从政府拨款估计会很困难,但如果能找到投资商的话,教育局那边肯定没问题,毕竟我们学校每年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在全省都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能找到投资商。”   男人若有所思的回到办公桌上,从名片夹里翻开一张名片,“前几天我在一家会所认识了一个美国人,这个家伙在国外是搞房地产的,听说很有钱,现在他将目光转向中国大陆,他听说中国现在很重视教育,所以想先在内地找个试点看看效果。”   “那就好办了,如果搞定了这个人,那我们扩建的事就有眉目了。”康志超异常兴奋,他一直想在学校建一个高中部,这样子的话,学校就能吸收更多的优秀生,对整个学校的声誉都有帮助,而且他还能稳坐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一举两得。   ……   师生大会计划在早上八点半开始,八点钟的时候各个班的班主任就已经在班级里组织,这次大老板过来参加颁奖仪式,可不能出什么差子。   铃声敲响,广播里传来了教务处主任潘永华的声音,“各位同学,请按照班级顺序依次入场,不要大声喧哗,不要拥挤,请保持秩序,谢谢。各位同学……”   一千多人的队伍还是挺壮观的,当所有同学都站到操场上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队伍按高矮顺序排列,朝阳站在靠后的位置,思想却开始神游。她记得前世上初二的时候,第一次月考完后的师生大会是在校内的国旗下举行的,当时还一人拿着一个板凳出来,现在怎么来操场了?难道她的重生把这些历史的轨迹都打乱了?   正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操场中央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学校的第一投资人霍建国,接下来是学校的校长、政教处主任、教务处主任、年级主任等,依次按职别坐下。各班主任随着几位领导坐定之后,也示意学生席地而坐,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校长第一个发言,先就本次考试做了总结,随后由教务处主任宣读了本次考试进入年级前三名的人员名单。当读到朝阳的时候,场下一片哗然,之前还有人以为是名字写错的,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下面有请这三位同学上前领奖,初一年级肖磊,初二年级连朝阳,初三年级成绍洋,并且掌声有请齐岭市拓业集团董事长霍建国先生上前颁奖。”   朝阳在一片掌声中走向场中央,对于别人投来的羡慕嫉妒还有不可思议的眼光,她一概无视,脑子里却在想这位拓业集团的董事长霍建国。   她记得前世,当她还在上初三的时候,这位拓业集团的董事长因为公司资金链条断裂而导致破产,后来跳楼自杀了,照这样算来,岂不是还只有短短的一年?   按照年级顺序排列,朝阳和成绍洋站在一起,场下的同学纷纷笑了起来,把她的“光荣事迹”又翻出来说了个遍。   王卓婷看着场上的两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她没想到朝阳竟然有一天能和成绍洋并肩而立,那个位置在她心里一直都只属于自己的。   霍建国拿着三个信封笑容满面地站在他们面前,先给了初一的肖磊,然后又给了成绍洋,独独把站在中间的朝阳给落下了。所有人都很纳闷,按照惯例,应该是按照年级顺序给的呀,怎么这次变了?   霍建国笑着说,“恭喜你们,希望你们以后再接再励,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跟连同学说几句话。”   ☆、第十二章 赌场(二更求收)   成绍洋很诧异,他看了一眼朝阳,又看了一眼霍建国,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霍建国今年四十岁左右,和朝阳的爸爸连向胜差不多岁数。朝阳抬起头来看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他的事迹,这位在齐岭市响当当的大人物,她记得自己并不认识他。   “连同学,你昨天放学后去哪儿了?”霍建国眼中带笑,丝毫看不出他的心思。   朝阳也面带笑容,没有一点胆怯的意思,“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考虑到他的身份和他手上的人民币,朝阳强忍着没说管你什么事儿。   “没什么,我昨天在郊区好像看见你了,同学,赌场那种地方不该是学生去的,我有一个女儿跟你年纪相仿,所以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原因进赌场,都是不可以原谅的。   朝阳没想到他会提自己的女儿,而且看他眼底的神情,似乎隐藏着些许难言的痛苦,于是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   霍建国把最后一个信封递给朝阳后率先鼓起掌来,操场上所有人都跟着起哄,掌声一时传遍整个校园。   朝阳一回到场地,周围的同学顿时都侧身过来问,“刚才你们说什么了?你认识他?”   “朝阳,你们该不会是亲戚吧!”   李那和夏海洋这次考试发挥失常,在班里只排了前十名,在年级组里排在七八十名左右,平时她们两个最瞧不起的人,这次居然考了年级第一,这让她们心里很是气愤。   李那见平时讨好她的同学,现在一个个去找朝阳说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朝阳,他是不是把答案给你了?”   朝阳转头看了她一眼,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和同学们说说笑笑,李那最受不了别人无视她,她脸气的通红,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朝阳,我再问你呢,他是不是把答案给你了?”   林晨晓转过头来毫不给面子地笑了笑,“你问就要回答你啊,有本事你去问霍董,给没给他最清楚。”还以为自己是领导呢,自取其辱!   林晨晓说完之后,周围的同学纷纷掩嘴笑了起来。徐峰军站在最前面,朝这边看了一眼,“都给我住嘴,注意听讲。”   同学们都噤了声,但心里都憋着笑,大家平时就不喜欢李那,只是碍于她成绩好,有时免不了要请教她,所以才给她几分面子,今天总算有人替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李那气的两眼通红,但又不得不忍着,她心里暗想,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这口气出到朝阳身上。   接下来领奖的分别是年级第二名和第三名,连虎得了第三名,奖金是五百块,这在成才中学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大会持续大约两个小时时间,校长这才宣布散会。和出场时一样,按照班级顺序依次进教学楼。徐峰军走在朝阳旁边,笑容满面地说,“朝阳,你先留下来一下。”   等同学们全部走进教室的时候,徐峰军这才压低声音说,“朝阳,这次考试的题目,你确实都会吗?”   朝阳一脸黑线,却又不得不面上带笑,还算给她面子,没直接问是不是抄的,“是啊,徐老师,怎么了?”   “哦,那就好。”徐峰军暗自松了口气,朝阳从倒数第一顷刻间变成全年级第一,这事别说别人不信,就连他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他生怕这次是个意外,下次万一她又考了个倒数,那就不仅仅是她出名了,连整个三班都要跟着一起出名,到时候只怕连他这个班主任也不好当。   “徐老师,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上去了。”   “哎等一等,”徐峰军犹豫一下又小声问道,“刚才霍董跟你说什么了?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他也没什么,他就是说我这次能考第一不容易,让我以后继续努力,还说你们班主任也费了不少心思,以后要好好学习,这样才能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老师,就是这样。”   “他真这样说了?”徐峰军满脸激动,没想到霍董竟然还夸他了。   “是啊,不信你去问霍先生。”朝阳说的一板一眼,一点儿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徐老师,那我上去了?”   “好好好,你去吧。”   朝阳忍着笑,实在不是她想说假话,只是她要是不这样说的话,肯定会被他们烦死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成绍洋主动坐在了朝阳对面,王卓婷本来还端着饭盒准备坐到其它地方,结果看成绍洋去了那边,又不得不跟了过来。   自从昨天跟朝阳聊了几句之后,成绍洋就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轻松。朝阳自顾自地吃着饭,就像没看见他一样。若是放在以前,她估计连怎么拿筷子都忘了。   她记得前世上初二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次成绍洋坐在她对面,当时他和王卓婷并排坐着,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她突然像中了魔咒一样,什么也不会了,就那样干巴巴地坐着。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无比可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下周三我生日,我爸说让我请几位同学来家里一起小庆祝一下,你也来吧。”成绍洋到底年轻脸皮薄,他低着头装做若无其事的吃饭,但耳根都红了。   朝阳以为他是跟王卓婷说话,就没理他,直到林晨晓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她才抬起头来,见几人都看向她,这才知道原来是在跟她说话,“看看有没有空再说吧,谢谢。”   林晨晓嘴巴张的能装下一个包子,她以为朝阳会求之不得很爽快地答应,没想到她竟然回答的这么淡定。   “绍洋,你看人家都不给你面子呢!”王卓婷笑着说。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万一到时候真有事了去不成,岂不是要爽约吗?我不喜欢言而无信。”这完全是在商场中形成的习惯,想让她一时回归到以前的懒散,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要说之前对朝阳的看法只是一点点的改变,那么此时此刻,成绍洋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现在的连朝阳和以前那个胆小怯懦的连朝阳完全搭不上边儿。   王卓婷面露尴尬,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在成绍洋面前出丑,这一点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本来以为成绍洋只邀请同班的几位同学,没想到他还把朝阳的名字列入其中,再看朝阳的态度,这怎能不令她生气?   “好的,到时候再说。”成绍洋笑了笑,没有强求,他觉得朝阳说的有道理,而且打心眼里赞同她的说法。   放学后,朝阳依然什么也没拿,就这样离开了校园,朝郊区的建林路走去,为了避免再遇到成绍洋,这次她故意走了小路。   到了工厂内,依然是昨天的那个保安,保安这次竟然什么也没问就放她进去了,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朝阳走进赌场,在一张赌桌前停了下来,拿出一张一百块钱押在“大”字上面。这翻举动,顿时引来赌桌前的一群人侧目,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一百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再说朝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孩子。   荷官看了看那张一百块,又看了看朝阳,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个小孩子出的赌资比大人的还多。   一旁站着的大多是大老爷们,纷纷哄笑起来,“我说小朋友,你还是把钱赶紧拿回家去吧,省得回家挨揍。”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偷钱,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   “就是就是,要我说,你要是想赌呢,就跟着叔叔押小,不然你会输的很惨的。”   荷官没说话,按照赌场的规矩,只要有钱的就是大爷。他拿起骰盅开始摇,赌“大”的人那么多,想也不用想,他必须摇一个小的点数出来。   朝阳站在一旁默念,大大大。   啪的一声,骰盅放在了桌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两眼擦亮盯着骰盅。荷官笑了笑,揭开盅盖,六点加五点,十一点,大。   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荷官不相信地擦了下眼睛,仔细看了好几遍,怎么可能,他明明是摇小的啊!   朝阳佯装不懂,甜甜地问,“叔叔,这是大还是小啊?”   “大,是大,小姑娘你赢了。”   “真的?太好了,运气真好。”朝阳高兴的像只小鸟一样,把赢来的钱塞进口袋。其实这个年代的赌法还是很简单老套的那种,前世她虽然没赌过,但听朋友说过很多,像这种用两个骰子猜大小的玩法,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小儿科。   第二局开始。朝阳拿出二百块钱在大与小之间来回徘徊,故意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最后她依然押了大,所谓运气不可随意改之,她该顺其自然。   赌桌前围了好几层的人,有人见朝阳的运气好,就跟着她买大,但还有一部分人自认为资格老,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还能比自己会赌,于是就买了小。   荷官看了一眼朝阳,露出一个走着瞧的表情,这次他一定要摇小,把刚才亏了的钱给赚回来。   啪!荷官得意洋洋地揭开盅盖,六点加六点,大。他睁大双眼,使劲儿擦了擦眼睛,又拿起骰子左右检查了一遍,没错啊,骰子没问题,可结果怎么会这样?   “哇,小姑娘,你今天的运气真好,叔叔今天就跟着你买了。”   朝阳笑着没说话,看着荷官不情不愿地把钱推到自己面前,按照一赔三,才两局她就赚了九百块,这在当时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朝阳把钱塞进口袋,心想在一个赌桌上赢钱有点太明显,她决定去其它地方看看。   另一桌是直接猜点数的,这个猜中概率很低,但赔的也多,一赔十。朝阳决定再玩儿最后一次就收手,一是怕赢的太多惹人眼,二是因为她怕回去太晚爸妈担心,还有一点就是,自己的体力也在慢慢下降,如果长时间使用的话,她的体力会渐渐不支最后瘫倒在赌场,她可不想成为学校明日的头条新闻。   朝阳掏出刚才赢来的九百块钱,押到十点上,对一脸惊诧的荷官说,“这是我刚才赢的,希望你们能赢回去。”她的声音嫩嫩的,一点儿也看不出与同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一楼的赌徒大多来自普通的工人阶级,一个月的薪水也就二百块钱左右,他们见朝阳穿着身校服,出手还这么大方,一时间像等着看好戏一样。   荷官嘴角扬笑,开始摇骰子。啪!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骰盅,荷官慢慢揭开,五加五,十点!   ☆、第十三章 爷爷来县城   “哇,神了!”   “按一赔十算,天啊,九千块呢!这下发财了!”人群里爆发出惊讶的声音。   那个时代的万元户少之又少,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朝阳,就像现代人看亿万富翁一样。   荷官不解地看着那两粒骰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失过手,怎么今天会出这样的差错?他记得刚才自己打算摇一加一点的啊?   荷官慢慢吞吞地从桌下拿出一叠钱来,数了五六遍这才递给朝阳。他朝身旁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会意,忙不迭地向二楼走去。   “老大。”来人恭敬地鞠着身体。   男人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将刚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让她走,再找辆车送她回去。”   “是!”   朝阳口袋里揣着鼓鼓的钱向赌场外面走,九千块钱再加上原本赢来的九百块,一共九千九百块,这将作为她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她站在建林路上准备找辆出租车,带着这么多钱,她心里其实也有点不踏实。   “小姑娘,小姑娘。”这时身后有人小跑过来,朝阳认识他,正是刚才上二楼的那个助手,“等一下,我找辆车送你回去。”   朝阳警惕性很高,但脸上依然带着少女般的懵懂,“叔叔,我家不远的,我自己能回去。”其实她是怕赌场的人来个谋财害命,那她可就要吃大亏了,到时候再来个重生什么的,估计她得回娘胎里了。   这时路边恰巧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朝阳招了招手,对身后的人浅浅一笑,“叔叔,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她钻进车内,长长的舒了口气,好险!她明白,虽然赌钱这招有点冒险,却是来钱最快的方法,她不得不铤而走险一次,否则等到一千块钱奖学金上交之后,她连一点本钱都没有了,她不想再像当初那样回到原点。   车子停在住宅区的小巷子前,朝阳走下车甩上车门,朝家里跑去。天色尚早,顾红英正在厨房里烧饭,一圈圈青烟从烟囱里往外冒,和记忆里的画面一样,很温馨。   朝阳打了声招呼就朝房间走去,她把赢来的钱先塞到枕头底下,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把信封递到顾红英面前,“妈,打开看看。”   顾红英正在烧火,脸上还沾了一小块青灰,“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你打开看看嘛。”朝阳满脸堆笑,今天她很开心,她赢来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这将是她新的人生的开始。   顾红英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叠钱,数数足有一千块呢,她脸刷的一下白了,“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谁给的,快点还给人家!”顾红英为人很老实,生怕这钱来路不明,她这辈子没什么愿望,就希望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朝阳早就猜到了会这样,她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学校发的奖学金,第一名一千块,连虎考了第三,也拿到了五百块呢。”   “真的!”顾红英愣了半天才说,“这么多钱,够你爸挣五个月了。你三叔要是知道虎子也得了奖学金,肯定要高兴坏了。婷婷呢?婷婷有没有拿到?”   “没有,只有年级的前三名才能拿到,她这次没发挥好,在班里考了第十名。”   “那也不错,听你小姑说,她那个班是全年级最好的班,能考第十名也不容易了。”顾红英把钱塞进口袋里,笑着说,“这钱啊妈先帮你收着,以后等你考上大学了再拿出来用。”   “嗯,妈,那我去写作业了。”朝阳一早就猜到这钱肯定会被没收,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料。   “等一下,阳阳啊,明天你爷爷要过来,明晚放学后把婷婷和虎子一起带来家里吃饭,记住了吗?”   朝阳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朝阳的爷爷叫连生平,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民,和村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朝阳的爸爸连向胜和妈妈顾红英结婚之后,生了朝阳,连生平一看是个女孩儿,打心眼里就开始排斥他们一家,为此,奶奶刘水花还时常埋怨他是个“老固执”。朝阳虽然是连家的长孙女,但在连生平心里,二叔家的连威才是连家的老大。所幸奶奶的思想还不算迂腐,时常对朝阳虚寒问暖,在记忆中,朝阳幼年的时候基本上没和爷爷连生平说过话,他也从没来过她们家,每次来县城都是去二叔家,怎么这次肯来她家里了呢?   ……   第二天放学后,朝阳叫上连虎,一起向着初三一班走去,准备叫王卓婷一起回去吃饭。   因为怕两人错过,所以朝阳去的很早,铃声刚打响,她就已经站在了一班的门口了。经过上次奖学金的事后,全校没有人不认识朝阳的,此时一班里所有人都看向窗外,哄闹不已。   “哎,绍洋,你看谁来看你了。”有人站在窗口往里喊,声音很大,同学们纷纷笑了起来。   “洋和阳,哎,你们是不是说好的,连名字都这样暧昧。”   成绍洋坐在后面靠窗的位置,情不自禁地看向窗外。彼时的夕阳正浓,满天的橙色自西方洒下,铺了她一身的红。她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和身旁的男孩子有说有笑,丝毫不把别人的玩笑放在眼里,那种丛容与淡定,当真要比同龄人要稳重百倍。   王卓婷正在收拾书包,听到别人拿他们两人开玩笑,一边整理一边把书摔的砰砰响,“烦死了,什么破书啊!”   成绍洋走过来,看她脸色绯红就问,“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一起去买东西。”   “嗯,我列了一点清单,先去商店预定着,等下周三生日那天再让他们送货。”成绍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东西,基本上都是生日派队时候用的装饰和道具。   朝阳见班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但王卓婷还没有出来,于是她便走到了一班的门口,想探探究竟,恰巧看见两人正相视而笑。   朝阳咳嗽一声,笑着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成绍洋脸红到耳根,“瞎说什么呢,我们在讨论生日上要用到的东西,没别的。”   王卓婷面露得意,笑容浅浅地问,“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找你,我妈说今天爷爷来县城,让我带你和虎子一起回去吃晚饭,顺便看看他老人家。”   “真是不巧,我今天晚上没空,我和绍洋已经约好了一起去买东西,你和连虎去吧,我就不去了。”王卓婷面上带笑,心里却暗道,怎么平时不来非今天来,真是扫兴。   “表姐,你怎么能不去呢?平时爷爷可是最疼你的了,再说,他难得进一次城,你要是不去,他会不高兴的。”   连虎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连生平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朝阳的小姑连翠纷。虽然连生平重男轻女,可有句老话说的好,疼小不疼宝,再加上连翠纷长大后嫁给了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养渔场的老板,这在当时的农村来说是相当长脸的,为此,连生平爱屋及乌,对连翠纷的女儿王卓婷也是十分疼爱的。   童年的时候,朝阳记得连生平经常拿她和王卓婷对比,把她贬的一文不值,然后把王卓婷夸的像白雪公主一样,既聪明又漂亮,那个时候她就很自卑,时常在心里想,到底谁才是连家的孙女儿?   而现在,生命重来,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爱与不爱对于她来说也没多大关系,只要有父母的疼爱就够了。   “就是,你要是不去的话,他可就白来一趟了,他每次来县城可都说是为了看你的。”   王卓婷气愤不已,难得成绍洋今天肯单独约她,这老头子净来捣乱。   “我看你还是去吧,朝阳说的有道理,你要是不去的话,他可要白跑一趟了。买东西的事是小事儿,没关系,我找其他人去一样的。”成绍洋适时劝道,他以为王卓婷是因为怕爽约才不好意思拒绝他的。   “那,好吧,我们走了。”王卓婷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好不去了,免得落下不孝的罪名。   王卓婷走的心不甘情不愿,一路上都走在两人后面闷着头不说话,朝阳知道她心里在生气,也没管她,就和连虎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   三人到家的时候,连生平已经坐在了院子里,连向胜今天没加班,也早早的回来了,和顾红英两人正在忙活着洗菜烧饭。小姑连翠纷坐在一旁,摆足了客人的架势,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连生平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似乎很惬意的样子。说句老实话,连生平这辈子没什么作为,但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一家之主的姿态,每次和村里的同龄人一聊天,就吹自己在家说一不二,没人敢反驳他等等。   “爷来了,奶奶呢?没有一起来啊。”朝阳率先笑着打了声招呼,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见连生平,前世也没怎么照过面,后来直到他去逝,她也没能看到最后一眼。   连生平嗯了一声没说话,连虎也跟他打了声招呼,连生平依然淡淡的,直到后面跟来的王卓婷走进院子时,他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臭丫头,姥爷来了怎么也不叫一声。”   王卓婷心里还憋着气,哪里还肯跟他打招呼,她朝连生平看了一眼没说话。   连生平在这个家里一直被人像贡神一样的贡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气的用食指指着王卓婷说,“跟你妈一样,从小就被惯坏了。”   连翠纷瞅了一眼女儿,笑着说,“爸,婷婷还小,不懂事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连生平哼了一声,表示算了。朝阳眼瞅着他这么偏心,就笑着说,“虎子,昨天发的钱呢?你可要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什么钱?”连生平好奇地问。   “爸,您还不知道吧,虎子考试考了年级前三名,学校给他奖励了五百块钱。”连向胜把菜拿到厨房准备开锅。   “这么多!”连生平高兴不已,这下回村里又有的炫耀了,“婷婷呢?婷婷发了多少?”   王卓婷脸色尴尬,语气也有点不好,“妈,你在这跟姥爷说话吧,我先回去了。”   “回来!”连生平有点生气了,“没发就没发,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就你一个人没发,你表姐不是也没发吗?”   在连生平心里,朝阳这个孙女是又笨又木讷,王卓婷都没得到奖学金,更别提她了。   连虎却急着说道,“爷,姐姐考了第一名,得了一千块钱奖学金呢!”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   ☆、第十四章 去他家里   这次不仅仅是连生平,就连小姑连翠纷也不敢相信地看着朝阳问,“真的吗?”她可从没听自己的女儿提起过这事儿。   朝阳笑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避重就轻地问,“婷婷没告诉你啊?”   连翠纷瞪了自己女儿一眼,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丢脸吗?王卓婷一直是她的骄傲,每次过年回家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把女儿夸的像一朵花儿,样样都好,哪哪都顺,而自己一直最看不起的大侄女朝阳,却得了年级第一,这不是打她脸吗?   “阳阳成绩一下子变好了那,嫂子,我当初说什么来着,阳阳这成绩到哪个学校都得是第一。”   连翠纷说谎话不打草稿,当初她可是竭力劝顾红英给她转学的,朝阳也不揭穿,只是笑着说道,“还是小姑有眼力劲儿,遗传了爷的聪明智慧。”   连生平平时就特别喜欢听别人奉承他,虽然对这个孙女不太满意,但经刚才这么一夸他,他稍稍对朝阳有点改观,于是也就笑了起来,“你看看你表姐,又聪明又会说话,以后多学着点。”   王卓婷又生气又尴尬,她咬着嘴唇,眼圈通红,像要哭的样子。朝阳看着她,嘴角不由上扬,心里默念,有怨就说出来吧,憋着多难受啊……   果见王卓婷突然抬起头来愤愤地说,“学什么学啊,她哪点比我好,不就是这次碰巧考了个第一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谁让你今天来的,我明明都跟人家约好了出去买东西的,没事瞎往城里跑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吹牛摆架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卓婷,她还全然不知地继续说道,“城里是你这乡下老头子该来的地方吗?以后没事别来城里,烦人!”   连生平坐在竹椅上气的愣是说不话来,食指指着王卓婷,全身都在颤抖,嘴里就只蹦出一个字,“你,你……”   连翠纷在惊讶中这才回过神来,她上前一巴掌甩在王卓婷脸上,“不孝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王卓婷被打的有些懵,她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们正说到奖学金的事儿,“妈,你打我?”王卓婷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打,也不等连翠纷说什么,她便夺门向外跑了出去。   “婷婷!”连翠纷焦急地看向门外,又转头看了一眼连生平,“爸,您别生气,婷婷她不懂事,您别怪她!”   “走吧,你们都走吧,我这糟老头子招你们厌了,好,好,我现在就回去,现在就走,以后再也不来城里烦你们了!”   连生平的拧脾气一上来,没人能劝得住他,这不,他刚一说完就颤颤巍巍地向外走去,晚饭还没做好,连向胜便连夜将老爷子送到了乡下,又安抚一段时间才回到县城,一直折腾到深夜……   第二天上学课间休息的时候,朝阳碰到了王卓婷,她一边脸肿着,眼睛也通红的,看得出来连翠纷那一巴掌下手还真够狠的。朝阳也只是冷眼看着,这些小伤小痛就哭的死去活来,想当初她受的那些委屈岂不是要跳楼自杀才能解恨?   就这样,王卓婷在她面前终于消停了几天,看到朝阳也不再讲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损她了。   朝阳也乐的自在,自从考试得了全年级第一名之后,班里的同学也不再嘲笑她,大多数人现在都比较喜欢和她聊天,日子很快就到了下周三……   这天放学后,朝阳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个时候的城市建设还不太注重城市绿化,道路两旁除了金属质地的铁网围栏以外,几乎没有一点绿色植物。天气依然炎热难耐,东南沿海城市,夏季持续的时间总是比北方要长,朝阳走的很慢,嘴角哼着Beyond的《光辉岁月》。   ……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   这是前世她在大学时代最喜欢听的一首歌,歌词犹如她真实的写照,如今时间可以重来,她连唱歌时的音调都变的欢快了。   “嘀——”   身后的鸣笛声陡然打破这份安宁,朝阳皱着眉头,转身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离她只有几步之遥,成绍洋依然向上次那样,头伸出窗外,连名带姓地叫她,“喂,连朝阳,上车。”   “去哪?”   成绍洋有些无奈,看来她还真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去了就知道了,看你这慢悠悠的样子,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吧!”   “嗨,朝阳。”王卓婷也坐在车内,故意挤到窗边跟她招了招手。她和成绍洋靠的很近,几乎是“肌肤之亲”,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朝阳确实没把成绍洋生日的事儿放在心上,此刻她还真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她钻进副驾驶座,“怎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事儿?”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卓婷的笑容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白色百褶连衣裙,配上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当真像白雪公主一样。十五岁如花季般的年龄,女性的柔美和曲线也开始慢慢展现,这样青涩纯真少女,估计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相较于王卓婷的美丽外表,朝阳就穿的很随性,依旧是洗的泛白的蓝色T恤校服,裤子是上周得了奖学金之后,顾红英为了奖励她,在一家店里特意为她做的,是一条白色纯棉长裤。   车子在马路上快速行驶,大约过了十分钟,在一处新建的住宅区大门前开始减速,转弯,最后停在了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前。别墅四周簇拥着茂密的竹林,晚风吹来,可以听见沙沙的声响,令人十分舒心。   “终于到家了。”成绍洋似乎特别开心,他率先走下车,“下来吧,到了。”   朝阳却有点懵,到家?成绍洋的家?若不是前世见过一些世面,她猜想,此刻自己一定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成为地地道道的乡巴佬。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亲们给句话撒~   ☆、第十五章 为难的生日礼物   王卓婷欢快地甩上车门,脸上满是惊讶和羡慕之色,“哇,绍洋,你们家这么大呀!”   “进去吧,他们都到了。”成绍洋走到门口冲着里面喊,“都出来迎接寿星啦。”   朝阳站在车身旁,看着莺莺燕燕的彩纸装饰物,还有他口中所说的“寿星”,这才陡然想起来,今天竟然是成绍洋十六岁的生日。   晕!她什么也没准备!   十几个同学从别墅里蹿出来,个个头戴纸质的皇冠,手里捧着鲜花,边走边唱: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同学们把成绍洋围在中央,齐声大喊。   有好多人朝阳都不认识,但她也并没为此感到拘谨,她走过去对成绍洋说道,?“生日快乐!”   王卓婷犹如女主人一般,招呼道,“进屋再说,把礼物都拿出来哦!”   朝阳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在车上王卓婷笑的那么得意,原来是想看她好戏!所有人都有备而来,独独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连衣服看起来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朝阳跟在大队人群后,心想着一会儿该拿什么送给成绍洋。   康俊杰似乎有意停下来等她,等朝阳走到他面前时,他才不愠不火地说道,“看你好像两手空空的,没准备吗?”   “是的,我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康俊杰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品盒递到他面前,“这个一会儿你给他,我们两人关系好,不送也没关系。”   朝阳瞄了一眼,看来他是怕她难堪才这样的,只是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没关系,我有办法,谢谢。”   朝阳说完,已经率先抬脚走进了别墅,进了客厅才发现,成绍洋嘴上说的“小庆祝”,原来场子摆的不是一般的大,连霍建国和康志超也来了,可见他们关系很不一般。   这时候从二楼走下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成绍洋立刻迎上去喊了一声,“爸,妈。”   成华祥正处事业巅峰,容光焕发,此时正和太太一起笑着走下楼梯。朝阳记得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在一篇报道上看过关于这位市长的报道,说他贪污受贿渎职谋私,最后还被没收财产而且双规,这件事当时一度成为整个齐岭市的热点话题,这样算来的话,也就是五年之后。朝阳看着成绍洋阳光帅气的俊脸,一时很难想象那时他是如何渡过那段痛苦的时光。   霍建国和康志超主动迎上去跟市长打招呼,前世久经商场的朝阳,如今看到这副笑容,也基本上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深还是浅了。   成华祥随意跟同学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说,“洋洋,你好好招待你的同学,爸和霍叔叔他们去那边聊一会儿。”   成绍洋笑着点头,有大人在反而拘谨,他求之不得。王卓婷走到大家面前,故意咳了两声,以便引起大家注意,两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把礼物拿出来送给我们这位”大寿星“啊?”   “是——”所有人都跟着起哄,只有康俊杰站在一旁默不吱声,他看了一眼朝阳,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绍洋,这是我爸去芝加哥的时候带回来的一枝钢笔,听说韧性非常好,你喜欢练钢笔字,这只笔送给你。”   “绍洋,这个是我爸在新疆带来的和田玉,听说可以去邪治病,送给你,祝你长命百岁。”   ……。   大家纷纷像献宝一样,每份礼物都很贵重,令朝阳忍不住咂舌。最后王卓婷拿来一个大盒子,她的礼物是让别人先带来的,难怪刚才在车上没有看见。“绍洋,这是我在北郊市场淘来的青花瓷瓶,听说是出自清乾隆时期,前次我听说你喜欢这些古董,所以,这个送给你。”   “哇,婷婷,你好大的手笔啊!”同学们纷纷竖起拇指夸她出手大方,“这是送到绍洋的心坎儿里了,哈哈——”   王卓婷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地看向成绍洋,“你们别瞎说,我只是随便送的,还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呢。”   成绍洋看着那青花瓷瓶却并不接着,“这个太贵重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拿回去吧。”   王卓婷却把礼物直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都送完了,朝阳,你的呢?拿出来吧。”   所有人都转身看向身后,朝阳两手空空,他们想,像她这样的穷门小户,怎么可能买的起礼物,就算买的起,恐怕也拿不出手吧!   成绍洋知道她没有准备,就故意上前解围说,“她的礼物昨天就提前给我了。”   “不可能啊,昨天我没看见你们有见过面啊?”王卓婷故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她每天都和成绍洋在一起,她的话大家都会信以为真。   “绍洋,不待你这样的,你这是包庇知道吗?”有人站出来说了一句,立马引来所有人的哄笑。   康俊杰从口袋里掏出那方绒盒,打开盖子,里面呈现出一块金色的手表,“哦,对不起我忘了,朝阳刚才让我帮她装着的,我忘记拿出来了。”   “俊杰,你别瞎说,这块表还是上周我看着你买的呢!怎么又成她的了!”   “小余!”康俊杰当场被揭穿显然有点生气。   “不要吵了!”朝阳走到人群前面,一六三的身高比同龄女生要高出小半个头,她转眼看向成绍洋,说,“成绍洋,对不起,我今天什么也没准备,明天给你补上,你看成吗?”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说道,“哪有人补生日礼物的,都是提前送的好吗?”   “就是就是,”王卓婷也跟着起哄,食指在太阳穴上划了几圈儿,似乎在想怎么整她。她扫视一圈,发现角落里有一架乳白色的钢琴,她灵机一动,笑容浅浅地看着朝阳,“要不这样,你给绍洋随便弹首音乐得了,这也算一份不错的礼物。”   “好——好——”朝阳还没答应,其他人已经先鼓起了掌声。   ------题外话------   亲爱滴小妞们,求留言,求收藏~   ☆、第十六章 最好的生日礼物   王卓婷是料定她不会弹琴,才故意想出这招来损她,想让她在大家面前难看。   所有人都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成绍洋做了个STOP的手势,走到朝阳身旁,“大家都不要闹了,你们能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礼物送与不送真的没什么关系。”   “绍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又没为难她,弹一首曲子而已,又不是要她花钱,这也没什么吧。”其中一个女生叫黄小妍,是王卓婷的死党,两人一向“志同道合”,而且经常一个鼻孔出气。   黄小妍的父亲是开珠宝店的,家里相当富有,她平时就眼高于顶仗势欺人,总是瞧不起穷人家的孩子,她能进成才中学,也是仗着她爸的关系才花钱进来的。黄小妍今天穿着一身米黄色修身超短裙,脸上画了妆,虽然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但依然遮不住她脸上的青春豆。此时,她边说话,边晃腿,摆足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朝阳冷眼看着她眼角上翘的眼线,只觉得恶心到了极点。她记得前世自己一直到上大学才接触到钢琴,像她这种生于普通家庭的农村女孩,别说学弹琴,就连钢琴长什么样,有很多人都不曾亲眼看过。很明显,黄小妍和王卓婷一样,是料定她不会,才故意想让她难堪。   “朝阳,如果你不会的话,不弹也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不介意的。”王卓婷走过来笑着拉起她的手,故意装出一副善良无害的样子   康俊杰看朝阳站着没动,刚想上前替她解围,朝阳却浅浅一笑,松开王卓婷的手,向那边的钢琴走去,“是,婷婷说的没错,送一首曲子也算是礼物,确实省了不少钱呢!”   朝阳掀开钢琴盖,黑白琴键犹如五线谱上的小蝌蚪在她的脑海中快乐地流淌。前世上大学的时候,父母接连病逝,那个时候的她一度崩溃到人生的边缘,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在音乐中寻找安慰和寄托。四年的大学生活,她的课余时间基本是在琴室渡过的,虽然她不是专业的音乐系,也从来没有去考过级,但教她钢琴的王教授说以她的水准,足以过钢琴十级。   朝阳坐在钢琴前,扭头看了一眼成绍洋,“一曲《KissTheRain》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2003年韩国钢琴家Yiruma在一个星星满天的夜晚,忽然间下了一场雨,当时他有感而发写的一首曲子,音乐柔美流畅,温婉动人。朝阳弹奏时很投入,也很享受,优美动人的音乐从她指缝间飘进别墅的每一处角落,所有人都沉醉在优美的音乐中无法自拔,一曲谈罢,朝阳最后又弹了一首简单的《生日快乐》,总共弹了五分多钟,音乐这才缓缓结束。   她笑着站起来,动作得体大方,一点也没有农村女孩子的小家子气,“谢谢。成绍洋,祝你生日快乐。”   此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黄小妍嘴巴张的能塞下一只癞蛤蟆,质地高档的超短裙,与她的表情搭配的十分滑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朝阳,这怎么可能?自己从小就开始学钢琴,学了十年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她一个乡巴佬怎么会弹这么好听的曲子?难道是做假?但没道理啊,这首曲子她从来没有听过呀!   彼时,王卓婷脸上变化莫测,她本想借此机会羞辱一下朝阳,却没想到竟然成就了她!她羞愤地看向成绍洋,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艳,佩服,更多的还有欣赏。   《KissTheRain》的音乐仿佛还在耳边缭绕,就在这时,几道掌声从旁边的小咖啡室传来,霍建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朝阳,赞道,“很美,连同学,你再一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成华祥也竖起了拇指问,“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校长康志超赶紧笑着介绍,“叫连朝阳,要说她能来我们学校,当初还是拜您所赐呢!”   “我?”   “是啊,当初是您说这位连同学成绩不错,只是考初中的时候发挥失常,所以我才收了她的,没想到她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康志超此番说法既赞了市长的英明,也夸了自己的慧眼识英,听的霍建国频频点头。   朝阳记得当初自己能进成才中学,确实是爸爸拖了关系才进来的,没想到爸爸找的人竟然认识成市长,看来自己该好好谢谢这位成市长才对。   “谢谢你成叔叔。”朝阳向成市长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这孩子还挺懂事,”成华祥似乎很满意,“老康啊,回去后可得好好教育才是,别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康志超忙不迭地点头,“那是那是。”   霍建国依然只对那首曲子感兴趣,他见朝阳穿着普通,不像有钱学琴的大户人家,就好奇地问,“连同学,你刚才谈的那首叫什么曲子?好像以前从没听过。”霍建国是个很懂生活的人,他经常会去听一些音乐会,但还从来没听过这首曲子。   “《KissTheRain》,是我随便编的。”她总不能说自己来自21世纪吧。   “哦?你以前学过弹琴?”   “没有正式学过,只是上小学的时候,村上有个同学家里买了架钢琴,我每天放学后看她练习,时间长了就会了。”朝阳说的一板一眼,丝毫看不出是在撒谎,事实上她们村确实有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家买了架钢琴,不然她也不敢随便说,毕竟王卓婷对她的童年了如指掌。   “绍洋,”康俊杰把手搭在成绍洋的肩上,“我看朝阳的这首曲子才是你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你说呢?”   成绍洋连连点头,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真希望快点过下一个生日。”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卓婷笑的很勉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看了一眼自己花了好几周时间才挑到的青花瓷瓶,被随意搁置在其它礼物上面,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摔碎它。   ------题外话------   亲爱滴们,看滴留个言啥滴~   ☆、第十七章 发现商机   随着音响里的快节奏音乐,晚会才正式开始。   同学们脱了鞋子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欢快地跳起舞来。这个年代的学生,整体来说还是比较保守的,基本上在学生时代不会去酒吧,再说,酒吧当时在国内还不算流行。   朝阳端着一杯果汁走到不远处的真皮沙发旁坐下,看着她们不算标准的舞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记得前世,有一次和一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去酒吧,那个家伙是意大利的顶级设计师,名叫法比奥,他表面上是个文绉绉的小伙子,可实际却是个出了名的舞蹈狂,他对舞姿的要求就像对他笔下的设计稿一样,严格到近乎于变、态。那时候他们两人暗地里达成一项共识,就是谁的舞姿最能吸引观众,谁就算赢家,谁就更有发言权。   为此她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每天一有空就泡在舞蹈室,虽然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但却得到了法比奥的赞赏。他说:Lisa,你很棒,你的精神打动了我,北边的Julyeda广场就由我来替你设计……   朝阳靠在沙发上,不由地放松身体,没想到前世为了社交被迫学习的东西,如今竟也派上了用场。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仿佛听见身后有细微的对话传来。   “市长,我听说北区现在在搞开发,不知道那片区域政府打算如何规划?”霍建国问。   成华祥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一定要给我保密,政府现在有意在北郊建一处大型的古玩和珠宝交易市场,到时候肯定能吸引不少中外游客和古董收藏的爱好者,到那时,我们这个小县城不仅可以发展市场经济,就连旅游业也可以带动起来,一举两得啊。”   “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想法,那现有的古玩市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火爆起来了。”   “……”   听到这里,朝阳陡然想起前世自己上初三的时候,县城北郊的地方确实建了一处大型的交易市场,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对市场经济并不了解,也从来没有去那里实地考察过,她甚至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突然吸引那么多的中外游客到此。后来自己去了外地上大学,对这件事也就慢慢的淡忘了,不曾深究过,直到此刻,她才突然明白过来。   朝阳灵机一动,自己何不趁着现在古玩市场仍处在低迷时期去买一些古董回来呢?而且据她所知,从1996年开始,古玩市场在整个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股热潮,正是这股热潮带领了整个古玩市场冲向投资的领域,也正是这股热潮,劈开了古玩市场交易的大门!照此算来,也就只有两年的时间而已。   朝阳想到这里,感觉浑身热血沸腾,但随后,她又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现状。现今古玩市场鱼龙混杂,经常有以假乱真的现象,虽然前世也看过一些关于如何鉴别古董的相关书籍,但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而且,就算是真正的行家,恐怕也无法保证买到的百分之百是好货吧!   夜色悄然来临,大厅里变的有些暗淡无光,成绍洋挣脱王卓婷后向门口走去,他打开客厅的灯,看见朝阳一个人窝在沙发里,随及也端了杯果汁走了过来。   陡然而来的光线令朝阳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她浅眯着眼睛,蓦然感觉头顶上打下一片剪影,眼睛睁开,便看见成绍洋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整个动作自然而流畅,像是习惯了一样,“在想什么呢?”   朝阳笑着指了指不远处堆成小山似的礼物盒子,“我在看那款青花瓷瓶,想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真的。”   成绍洋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勾,“你这样说,你表妹会生气的。”   “所以我没问她。”朝阳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成绍洋,你为什么喜欢古董呢?”她很难理解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会对老的东西感兴趣。而且,最令人可笑的是,以前自己喜欢他那么长时间,竟然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爱好。   成绍洋似乎还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抿了口果汁,慢悠悠地说道,“就觉得好看,没有为什么。”   适应后的光线柔和了很多,一圈圈光晕笼罩在男孩儿的身上,朝阳点点头,这是一个很单纯的想法,很符合这个年龄段的作派。   “我有个亲戚在北郊的古玩市场开店,周末我准备带着这个瓶子去给他看看,如果是真的那就还给卓婷。”成绍洋突然这样说,说到最后一句时,还有意看了一眼朝阳。   朝阳的心思却不在这儿,她一听成绍洋说有亲戚在做古玩生意,心里立刻就兴奋起来,“我也去看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顺便向你亲戚学习学习。”   “好啊,他入行很早,绝对是个行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的很兴奋,王卓婷看看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忍不住捏紧手心。   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朝阳来的突然,事先也没告诉家里,所幸有时会留在学校上晚自习,这个点儿回去,应该不至于挨骂。   黄小妍玩的正起劲儿,音响关掉后依然还在摆着屁股,微微下蹲的动作便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里面的黑色底裤。   成绍洋请的这帮同学,大多都非富即贵,一走到别墅门口,就立刻有车子驶了过来。小姑连翠纷家虽然是养殖户,但还没有富到请司机的程度,因此王卓婷便钻进了黄小妍的私家车里,门口就只剩下了朝阳。   王卓婷伸出头来,脸上的讽剌意味十足,“朝阳,要不让小妍送一下你吧?”   黄小妍两手环胸,摆足了千金小姐的架势,似乎在等着朝阳求她。   朝阳脸上一笑,“不用,谢谢,我自己能回去。”   “等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成绍洋站在一旁,到处在探头找人。   “不用,我家离这儿近,谢谢。”此时的夜空,月明星稀,抬头能清晰地看见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朝阳担着一肩的月色,精致的短发颇有几分男孩子的味道。十月份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白天还骄躁难奈,到了晚上,夜风吹来,却感到凉飕飕的寒意。她两手插在口袋里,向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去。   王卓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虚荣心得到满足,她从小就事事比她强,样样比她好,而最近一段时间却让她出尽了风头,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身后蹿出一辆黑色奥迪向朝阳开去,康俊杰打开车窗,“上来吧,我们顺路。”   朝阳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谢谢,我住在林昌路的新月小区。”   黄小妍从挡风玻璃将刚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气的直跺脚,“连朝阳,你竟然敢跟我抢男人,咱们走着瞧!”   ------题外话------   亲爱滴色妞们,咱们的小神兽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了,绝对可爱~   ☆、第十八章 离奇, 绿牙兽的到来   康俊杰话很少,一路上不曾说一个字,直到车子停在巷口,朝阳走下车时,他才惜字如金地说道,“我送你进去吧。”   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在建造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后来的经济发展,更没有想到私家车会越来越多,以至于房子之间的小巷子连一辆小车都无法通过。   朝阳甩上车门,租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过五十米远,“不用了,谢谢,我家离这里很近。”   康俊杰一向腼腆,见朝阳这样说,也就不好意思执意送她,于是他点点头,关上车窗,车子在夜色中逐渐驶离。   朝阳看着黑色奥迪渐渐远去,随及转身向黑暗的巷子里走去。   今夜特别的黑,伸手不见五指,明明刚才还星光满天,但此刻却隐约间感觉四周迷漫着层层的雾气,巷子很窄,朝阳几乎是贴着墙走的,而且,越向里面雾气就越浓。此时,她感觉能见度为零。   “啾啾——”   一道诡异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尽管前世见过各种各样离奇的怪事儿,可朝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可眼睛里像迷了一层雾,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朝阳手心冒汗,真后悔刚才太逞能,没让康俊杰送到家门口。若不是年近三十,她真想大声哭出来。   大爷的!   “啾啾——”   声音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点,朝阳背抵在墙上,试图扶墙前行。可每走一步,那声音就离自己越近。   “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朝阳皱着眉,背部贴在墙上,以防腹背受敌。人在危难的时候,自我保护是本能。   “嘻嘻——”   朝阳心里紧张的要命,怎么都觉得自己像走进了聊斋,瘆的慌。她慢慢蹲下,这样的姿势至少比站着要安全。她大致算了一下此刻离家的距离,应该还有三十米左右,倘若现在喊人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准备喊的大一点儿,命可比脸面重要。可就在这时,雾气开始慢慢的消散,视野也随之变的开阔起来。视线里陡然呈现的,是一只头顶绿毛,小耳朵,尖嘴巴,眼睛大大圆圆的小动物,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它尾巴一摇一摆,脖子抬的高高的,似乎很拽的样子,朝阳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不像狗也不像猫,简直是四不像嘛!   “你才是四不像呢!”小怪物突然开口说话,嘴巴还撅的很高,两颗绿色牙齿像松鼠一样。朝阳被吓的啊了一声,快速向后退了几步,“你,你会说话?还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拥有控脑意识的超能力已经算是“怪物”了,没想到它更奇怪。   “哼,我不仅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知道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信不信?”   朝阳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信才怪。   “你不信?那我告诉你,你呆会儿回去的时候肯定会挨骂,不信咱们走着瞧!”它仰起头来,圆圆的大眼睛不屑地瞅了她一眼,长长的尾巴上有两撮雪白色的绒毛,像白色蝴蝶节一样。   它浑身的颜色有很多,主要以暗黄色为主,朝阳笑了笑说,“你叫什么小家伙?”虽然只有片刻的功夫,但朝阳却感觉这个小家伙不会伤害她,而且她发现还挺喜欢它,忍不住想摸一下它柔顺的软毛。   谁知,小家伙动作利索地跳开,然后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已经一百多岁了,你才是小家伙!而且,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怎么能随便瞎摸,别侮辱我!”   朝阳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好,我不摸你行了吧?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长长的尾巴伸到耳朵上,它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片刻才不耐烦地说道,“小爷我没名字,老祖宗还没给我取,我是偷偷跑下来玩儿的。”   难道是西游记里的妖精?朝阳才这样想,就感觉脸上轻轻疼了一下,只听小家伙气愤地说道,“瞎想什么呢?你看小爷这样像妖精吗?我是神仙下凡,只是还没修练到一定程度,所以才这样的,我的真身很帅的好吗?”   “好好好,你帅行了吧?”朝阳无奈一笑,真是无语了。前世在魔幻片里也看过一些神奇的动物,但现在这只似乎更加可爱,它既然没有名字,那她不如就给它取个名字,它的牙齿是绿色的,不如就叫,绿牙兽。   “不好听,我不要当兽。”   “那难道叫你人?这样才奇怪呢!”朝阳这次不听它的,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暂时还没想好,准备先去你那儿住几天,等小爷想好了再决定。”它说完也不等朝阳答应,就率先向她家里走去。   “喂,你这样会吓倒我父母的!”   “我隐形了,他们看不见的。”   “隐形?”朝阳差点晕倒,这也行啊!“那为什么我能看见?”   绿牙兽转身,圆圆的眼睛瞪了朝阳一眼,“啰嗦!”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来我这儿?为什么下人间?还有,为什么…”   “Shutup!”绿牙兽彻底火了,牙齿尖尖的露出来,恨不得咬朝阳一口。   朝阳一把捂住嘴,MyGod!它连英语都会呀!真是怪兽中的…神兽。   到了家门口,朝阳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开门声,顾红英一把拉开木质大门,一看正是自己焦急等待的女儿,心里又喜又气,“大晚上的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跟你爸打声招呼,我和你爸都要急死了!”   连向胜只穿了一只拖鞋就跑了出来,看得出来,他心里也着急的很,“阳阳啊,你去哪儿了?我刚才去你们学校找你,门卫室的人说所有学生都放学了,可把我和你妈吓死了!以后出去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了吗?”   朝阳点点头,心里也是满满的愧意。她低着头,看见绿牙兽在地上跳来跳去地笑,“我说你会被骂吧?还不信,哈哈——”   朝阳瞅了它一眼,幸灾乐祸!坏蛋!   ……   ------题外话------   亲们,麻烦你们动动手指,把书放入书架哦~   让我们为小神兽加油~   ☆、第十九章 初入古玩市场   周六,下午放学的铃声刚响起,成绍洋就已经站在了初二三班的门口。他的突然出现,顿时引来很多女生的侧目,其实全校有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暗恋他,朝阳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成绍洋背光站在窗口,周身闪耀。朝阳淡淡地瞄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书包,“什么事儿?”   林晨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受宠若惊晕倒了吧。   成绍洋笑了笑,和林晨晓招手打招呼,“不是说好了明天去北郊的吗?我来跟你约时间和地点。”   朝阳哦了一声,这两天被那只小调皮蛋折腾的够呛,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说吧,明天几点在哪儿见,到时候我过去找你。”说实话,她对北郊一点都不熟。   “那好吧,明天早上九点咱们就在古玩市场的南门入口地方见面,你看可以吗?”   “好。”   ……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早早的就起床了,吃完饭后,墙上的挂钟才指向七点。她从衣柜里抽出一千块钱塞进了书包里,然后背着书包准备赶赴约定的地点。   “妈,我今天约了同学出去玩儿,下午回来。”朝阳站在院子里,顾红英正在井边洗衣服,头也没回地说道,“嗯,注意安全,下午早点回来吃饭。”   “好嘞!”朝阳的声音在门外传来,顾红英笑骂道,“臭丫头,跑的这么快。”她本来还想给她点钱,见此也只能作罢。她笑着摇摇头,女儿现在越来越不一样了,以前周末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从来不出门,现在倒也喜欢出去和朋友一起玩儿了,难道这就叫女大十八变?   此时正处十月中旬,天气已经不再那么燥热,早晨起来,还能感到微微的凉意。朝阳悠闲地走在马路上,一辆黑色小轿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扬起一地的灰尘。   她捂着鼻子,瞪视前方的车辆,心想,你妹的,千万别爆胎了。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传来,朝阳当场石化,她看着不远处刚刚还急速飞驰的小车,此时却像歇了菜一般,在马路上慢慢移动,最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不是吧!这样也行?   朝阳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这时她陡然发现书包好像重了几分,回头一看,就见绿牙兽一脸坏笑地盯着前方的小汽车说道,“敢惊小爷的美梦,活该!”   朝阳翻了个白眼,幸好现在的车不多,否则岂不是要酿成大祸?她用手指点了一下绿牙兽的脑袋,怒声说,“你下来,重死了!”   “我在里面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你刚才怎么不嫌重?”明摆着是看它不顺眼嘛。   朝阳无语,它反倒有理了,跟它计较,那简直就是自找难受。   到了古玩市场的时候,才八点钟不到。大多数店面还关着门,只有寥寥的几家店面,在老板的哈气连天中正式开张。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先进去逛逛,于是她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古玩市场。   记得前世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课里有一门社会历史课,当时担任这门功课的是一位名叫孙建华的老教授,他特别热爱收藏,在课堂上,他时常会拿一起藏品来给同学们欣赏,虽然这些东西本身和课本知识无关,但是他却说,古董就是社会和历史。那个时候她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来,这句话却颇有深意。   一个时代的特色、文化、人文等等因素,直接体现的除了语言、人民的生活这些很难遗留下来的实证外,最能表现它的便是古董,从它的外型、特征等便可以联想到当时社会的文化风气。因此,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很多人开始专心研究古玩,并且还成为了一种职业。   古董的种类很多,陶瓷类、玉石类、书画类等,但无论哪一种都是需要仔细鉴别的,否则很容易买到假货。一般来说,鉴定古董需要借助一些工具,如放大镜,聚光手电筒等,而这些,朝阳一个也没有。   她走进一家店里,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边从屋里把古董搬出来,一边打哈欠,他见来人是个穿着普通的中学生,于是连招呼也没打,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儿了。   朝阳也不介意,她看见一侧的实木架上摆放一只粉彩青釉瓷碗,于是就凑过去想仔细看看。老板一看就知道她是初来乍到,很不专业,连最基本的工具都没有。   “小姑娘,看可以,可千万别摸,这个东西可贵着呢。”老板边擦桌子边说,连头也没抬。   朝阳虽然不专业,但古董不可以随便乱摸,这一点行规她还是知道的。她笑了笑问,“老板,这个很漂亮。”   “这可是明代永乐年间由景德镇出产的釉上彩,现今世上保存这么完整的已经没几个了,价值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很贵的。”老板说着用食指指着盘子底下的彩釉,“这可是最具代表性的为成化斗彩,斗彩可是釉下青花和釉上彩色相结合的一种彩瓷工艺,十分难做,所以当时出产的也不多,世面上流传下来的就更少了。小姑娘,你很有眼力,一眼就看中了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   老板见现在没客人,就随便和朝阳唠了几句,反正就当打发一下时间。朝阳听着凭凭点头,当然点头并不代表她同意他的说法,只是因为没必要和他争辩。她看着那彩釉上的颜色,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浅,还有那刻意做旧的裂纹,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这时书包里传来舒懒打哈欠的声音,朝阳转头一看,便看见绿牙兽正精神抖擞地晃着身子,它动作利落地跳到桌子上,对朝阳爱搭不理地说道,“假的,这玩意儿是两年前新做的。”   朝阳瞪了它一眼,想让它安份守己一点,谁知它突然跳到碟子中间,用牙齿狠狠地咬了边缘一口。   “咦,什么声音。”老板四面八方地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朝阳把手伸过去,想捏它,绿牙兽赶紧跳开,怒声道,“让你别摸我,你怎么不听话!”   朝阳嘴角一勾,谁让她抓住了它的弱点呢?   “老板,这个宝贝大约要多少钱?”   老板哼了一声,眼睛看向店外,“这个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卖的。”   朝阳嘴角一扬,知道他想来个心理战术,或者,他认为自己根本不会买,所以也不愿意开价。朝阳看着他,心里默念,说实话吧……   “其实你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什么永乐釉上彩,都是唬你的,其实这是前两年我的一个师弟做的,他在行业里是出了名的会造假,告诉你呀小姑娘,这是我花十块钱买来的,哈哈,别告诉别人啊!”老板边说边用手敲着碗边儿,声音叮叮作响。   绿牙兽骄傲地甩着尾巴瞅了她一眼,“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个是真的,你以为他们会把宝贝摆出来啊,真东西只会留给行家,哪是你们这些外行人能看的,告诉你一个好地方,在市场的北门那边,有一些摆摊子的,那里面能淘到好东西,这些开店的老板,基本上都靠卖假货发财的。”   朝阳看着它,你怎么知道?   “哼,我告诉你了呀,我是神仙,哪有我不知道的!”   老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用力地敲着碗边,他很郁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刚才还宝贝似的让人家别摸,自己却先敲起来了。   “老板,谢谢啊。”时间已经快到九点,按约定,成绍洋应该快到了。   朝阳说完就走了出去,绿牙兽快速地跳进她的书包里,地上太脏,它不愿意走。   到了南门入口处,成绍洋还没到,朝阳看了一眼时间,还差十分钟。她百无聊懒地看看天空,又看看四周,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点,市场的游客已经越来越多,店铺也基本都开了门。   游客们熙熙攘攘地进出古玩市场,不少人纷纷回头看向不远处的三个中年男人,他们黄发蓝眼高鼻梁,这个年代的齐岭市,几乎从来没有外国人出现,很多人甚至没见过外国人的长相,所以人们都比较好奇。但对于朝阳来说,见他们却再习以为常不过了。   ------题外话------   亲们,近来留言不多啊,别偷懒哦,给句话撒~   ☆、第二十章 识货   “皮特,你知道怎么鉴别古董吗?我听说古玩市场经常会买到假货,艾利让我这次回去带几个瓷器给她,她说她很喜欢中国的陶瓷古董,做家居摆设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走在前面的迈克用英语说,他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色衬衫,看样子应该是后面两人的领导。   “不知道,鉴别古董一般需要专业的人才能辨别,迈克,我觉得我们该找个懂行的人一起去买,不然买回来肯定是假的。”   迈克停住脚,头疼地抓着他那黄色卷发,“可是我们不认识懂行的人啊,而且,我们语言也不通,还要找个翻译,这很难。”   另一个人思考了一会儿才悠悠说道,“要不然还是回美国再买吧,毕竟那边有认识的人。”   “不行!”迈克坚决反对,“我已经答应艾利,我不能让她失望,而且我跟她说过,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这时有一个二十多岁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从迈克身边经过,看起来是个文化人,迈克一把拉住他,先用汉语说了一句你好,随后想了想,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能用英语问,“您知道这里哪家卖的古董是真的吗?”   小伙子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想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迈克放开他,随后低咒一句,真后悔没在介绍所里找一个翻译。   朝阳站在路边,见他们气恼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她走过去,用流利的英语问道,“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天啊,这位小姑娘英语说的这么好,太好了皮特。”迈克忍不住竖起拇指称赞朝阳,“我想买几个古董瓷器给女儿,你能帮忙吗?”   “可以啊,我有一个朋友的亲戚在这边开店,很懂行,他马上会来,等会儿让他带我们一起去吧?”朝阳正说着,只见不远处成绍洋抱着个盒子正从车上火急火燎地跑下来,还没走到朝阳面前,就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路上出了点问题,来晚了。”   “没事儿,”朝阳笑了笑,然后指着身旁的三个美国人说,“他们想买些瓷器古董,你不是有个亲戚在这边开店吗,带他们一起去吧。”   成绍洋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小声说,“他们会说汉语吗?”   “不会。”   “那怎么办?以我们的词汇量,还不能做翻译吧。”成绍洋挠了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年代的学生,到了初中才开始学习英语,口语也没有真正的去实践过,不像21世纪的新生儿童,有良好的学习条件,从小就开始学习外语,甚至还有专门的外国语学校。   朝阳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会。”她说话的语气极其自然,以至于成绍洋错愕万分,一时难以反应过来,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不过才上到初二而已,怎么可能?   就在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时候,只听朝阳正用标准的,甚至不带口音的英语对身旁的几人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亲戚。”   成绍洋径直走在前面,朝阳在后面愉快地和几个美国人聊起天来,她说了很多关于美国的历史和古建筑,有些东西他们甚至连自己都不太熟悉,朝阳却耳熟能详。才短短的时间,迈克就开始对朝阳刮目相看,而且很欣赏她。   “Lisa,你的学问很广,以后到美国来一定要找我。”   朝阳笑着点头,“嗯,会的,我很喜欢那里。”这话一点也不假,前世在美国足足生活了五年,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朋友,不管是知心的还是不知心的,那五年她过的很充实,每天都在为将来拼搏,她很享受那种苦中作乐的过程。   成绍洋不时转身看向朝阳,对她有些捉摸不透,似乎从上次她摔下楼梯后回校开始,她就判若两人,一次次地令他震惊和震撼!   在市场偏北的一家店门口,成绍洋转身走了进去,这家名为“真古董”的店铺,正是成绍洋的舅舅杨常青开的。   成绍洋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舅舅,你帮我看看这个青花瓷瓶是不是真的。”   杨常青是个地地道道混黑社会的,一看他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话不由衷,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他笑着走过去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个瓶子你从哪里得来了?”   “我过生日的时候,一位朋友送的。”   杨常青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这只瓶子正是前不久他卖出去的,那底胎上的旧裂纹还是他故意花钱请人弄上去的。   “怎么了?是假的吗?”成绍洋紧张地看他,王卓婷买的时候一定花了不少钱。   彼时阳光正浓,一簇簇光线从门口直射进店内,一半笼罩在成绍洋的身上,火辣辣的,他却全然不知,“真是假的呀!”   他见杨常青不说话,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就在这时朝阳正有说有笑的和迈克走进了店内,店铺很小,因为他们几人的到来顿时显得狭小而逼仄。   “怎么样,这青花瓷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朝阳指着杨常青手中的古董问。   成绍洋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常青就问道,“这几位是?”   “哦,这是我同学,另外几人说想买点陶瓷古董带回去,所以就跟着来了。”   杨常青一见是外国人,又听说是来买古董的,立刻殷情的笑了起来。他放下瓶子,指着旁边的几个椅子说,“坐坐,你们先坐,咱们慢慢说。”   几人坐下后,朝阳对店内环视了一周,店老板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是个不靠谱的主儿。她心想,这里面哪些才是真的呢?   绿牙兽哼了一声,“你问他还不如问我,这青花瓷瓶一看就知道是赝品,还有那货架上的所有东西,没一样是真的。”   “不知几位今天想看点什么方面的古董?”杨常青从里屋拿来一本画册,一边说一边翻给他们看,“这些宝贝我都没舍得拿出来,你们可以看看,都是上好的釉上彩、釉下彩,还有成化斗彩,青釉等,外观雅致不说,而且保存的十分完美,现在世面上流传下来的已经不多了,以后绝对升值。”   迈克看着那些瓷器上五彩宾纷的花和画,高兴不已,“皮特,吉斯,你们看这些瓷器真是太漂亮了,如果艾利看见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杨常青见美国人喜欢,心里激动不已,凭着多年的经验,他可以肯定的判定,这几个人对古董一无所知,更别提什么鉴定的本事了。   “老板,喜欢归喜欢,可你也该拿些真东西出来,别让外国人说我们中国人喜欢骗人,这样传出去,对古玩市场也不好吧。”朝阳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王卓婷买的那款青花瓷,“这个是真的吗?”   杨常青一怔,随后很快恢复过来,他嘻笑说道,“当然,这种成色还不是真的,那这市场上就没有真货了,小姑娘,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成绍洋一听是真的,脸上立马有了笑容,“真的呀舅舅,我刚才还以为是假的呢!”   杨常青苦笑不已,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说实话,生怕买家会心存故虑。朝阳站起来,沿着货架走了两圈,然后转身看向杨常青,“老板,借一步说话。”   杨常青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但似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走过去问,“怎么了?”   朝阳嘴角一勾,食指指了一圈那些货架上的瓷器,“老板,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每件东西的大概年限和价格一一说给你听。”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求包养~   ☆、第二十一章 胆大包天   杨常青明显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朝阳指着桌上的青花瓷说,“那个东西的底胎裂纹明显是刻意弄上去的,最多也就一年,价格嘛自然不用说,十块钱左右。那边的青釉瓷碗,最多二十块钱,估计也就两三年的样子。还有那,那个……”   杨常青一边听一边抹汗,朝阳说的没错,这里面的东西确实全是假的,而且她的估价也十分贴近,他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不用任何工具就能一眼分辩出古董的真伪,甚至比专业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阳满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然后对着绿牙兽眨了下眼睛,这还要多亏它的帮忙。   绿牙兽翘着尾巴,不屑地说道,“你怎么不把这些瓷器的来历也说一遍?吓死他!”   朝阳撇嘴,她当然不能说的那么准确,不然自己岂不是很可疑?   “Lisa,你们在说什么?”皮特转身朝里屋看了一眼,“让老板拿几个花瓶过来,这些瓶子很漂亮。”   里屋的小房间没有灯光,只能凭借着外面的光线,隐约看见架子上摆了一些物品。朝阳走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番,绿牙兽在外面的桌子上叫道,“那上面才是真货,不要被他给骗了。”   “老板,把这些拿出来,他们刚才说喜欢这些物件儿,价钱你不用担心,我来跟他们说。”朝阳指着那一排隐藏在黑暗中的古董,满意地拍了拍手,做生意就是要讲究一个诚信,这是她的原则。   杨常青脸色都黑了,这些东西他本想多留个几年再出手的,说不定还能多赚几百,但客人是自己外甥带来的,又不好拒绝,再说,这些真东西卖给谁还不是一样卖,反正都是要出手的。他慢慢吞吞地从屋里把这些上好的釉上彩,青釉,红釉等瓷瓶类的古董搬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宝贝似地说道,“小心啊,别摔了,很贵的。”   迈克看这些外观古典优美的瓷器,忍不住惊叹起来,“Lisa,这怎么看才知道是真的呢?”每一款都让他爱不释手,他很想摸一下上面的釉彩。   “不要摸,这些古董上面的釉彩不能随便摸的,很容易花掉。”朝阳口语流利,连杨常青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虽然他听不懂,但看外国人的反应他也大概的猜出了她的意思。   “刚才拿出来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可以拿去专业的鉴定部门鉴定,如果是假的,你可以回来找他,反正这店就在这,人是跑不掉的。”   迈克频频点头,指着其中一个瓶子问,“这个要多少钱?”   “老板,这个要多少钱?”   杨常春眼睛转了一圈,过了片刻才说道,“这个是宣德年间出自景德镇官窑的鎏金彩,你看上面的彩料和彩绘,都是经过精心设计上去的,就连材料也是上等材质烧制而成……价格嘛,肯定要偏贵的,500块至少。”   杨常春开价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朝阳知道,现如今的古玩市场还处在低迷时期,一般像这种的宋代以后的瓷器,能卖两三百就已经很不错了。她用英语把这个瓶子的优点翻译一遍,最后说到价格的时候,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竖起两根指头,“最低两千块,这是最低价。”   成绍洋坐在一旁,陡然抬起了头,一双黑眸难以置信地看向朝阳。虽然有一些专业的单词他听不懂,但舅舅明明开了五百块钱,她却能淡定自若地问人家要两千,胆子还真够大的。   吉斯在一旁直摇头喊贵,迈克却高兴不已,在他眼里这些东西只要是真的,他觉得值这个价。   接下来迈克又问了几个,朝阳都照着杨常春给的价格后升了四到五倍报给他,最后他们买了一个永乐的成华斗釉上彩和釉下彩,又买了一个清嘉庆年间出产的红彩和釉下蓝,一共四件古瓷器。   照着杨常青的报价,四件加起来不过才三千块不到,皮特最终拿出来的却是一万三千块钱人民币。   朝阳把他们送出古玩市场后,告诉了他们鉴定古董的机构地址,迈克连声说谢谢,这才抱着那些古董宝贝似的钻进车内。   黑色小轿车在视线里快速消失,朝阳转身又回到了市场,成绍洋和杨常青见她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那个,小姑娘,今天可真是要谢谢你了,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敢开那么高的价格,说实话,我刚开始的时候真是小瞧你了。”杨常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手足无措地摸着脑勺。   成绍洋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好不容易等到现在,还不等朝阳说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口语怎么那么好啊,什么时候学的?还有那些专业单词,你怎么都会?”   彼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强烈令人剌眼,朝阳背着光,仿佛周身染了层金色,面部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她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编着鬼话,“第一呢,那些英语单词我早就从书上看过了,而且我每天早上都听英语磁带,所以就记住了。第二呢,东西只要是真的,为什么不能开高价,而且古玩市场在价格方面也没什么衡量标准,况且,他们是外国人,绝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那几件宝贝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抢手货,花这么点钱就卖给了他,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绿牙兽站在桌子上,哼叽几声,对于朝阳过河拆桥的做法表示鄙视,这明明是它的功劳,要不是它慧眼识古董,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现在倒好,她做起了好人,把它晾在一边儿。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最终,杨常青把成绍洋带来的青花瓷瓶又买了回去,然后退了两百块钱给他,让他把这钱退给王卓婷。朝阳看着那两百块钱,心想,王卓婷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花这么多钱还买了个假货。   一向小气的杨常春从那一叠钱中抽了一千块钱递给朝阳,“小姑娘,这是一点小意思,算是你今天帮了我大忙。”   朝阳却不为所动,“老板,我帮你是看在成绍洋的面子上,咱们是同学,以后说不定有事儿还要请你帮忙呢!”   杨常青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竟能经得起钱的诱惑,他眉笑眼开地把钱塞进口袋,“一定一定,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杨某人赴汤蹈火。”   ……   从杨常青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朝阳借口说有事儿,便和成绍洋分了手。   其实她哪也没去,而是径直去了古玩市场外北面的小市场,那边都是摆摊的小商贩,来往的客人比之市场里的还要多。朝阳在摊位前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花了一百块钱挑了两个鼻烟壶还有三块玉佩,老板接钱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殊不知,这几样东西再过几年,翻的可不只几倍的价了。   ……   ------题外话------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亲爱滴们,一定要留下你们的爪印哦~   ☆、第二十二章 下岗   自从上次去了古玩市场以后,每周末只要一有空,朝阳便拎着书包去市场捡些漏回来。顾红英见她房间里堆的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忍不住问她是什么。   朝阳从书包里掏出最后一只粉彩瓷瓶,宝贝似的塞进了柜子里,满意地看了一遍自己的杰作,然后才小心翼翼关上柜门,“妈,这些都是好东西,老师说课余时间要培养自己的爱好和兴趣,这不,我按照老师的要求正培养自己的兴趣呢!”   顾红英一听是老师要求的,也就不好反对了,“可是你买这些东西哪里来的钱啊?”   朝阳狡黠一笑,“上次我得了奖学金,爸知道钱被你没收后,就偷偷地给了我二百块钱,再加上每周你们给的零花钱,买这些东西绰绰有余。”   顾红英笑着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们爷俩儿竟然合起伙来骗我。”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撞了开来,连向胜依然推着那辆破自行车走了进来,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正常。顾红英向往常一样走过去帮忙,把车子靠在葡萄藤下。此时正处深秋季节,葡萄的枝叶早已经枯萎,只剩下零星几片被晒干变卷的死叶还耷拉在上面。   顾红英似乎看出了丈夫的不对劲儿,赶紧寻问,“怎么了这是?”   连向胜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女儿,挥了挥手说,“阳阳,你先进去写作业,我和你妈说几句话。”   朝阳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里屋。她装模做样坐到八仙桌前,掏出课本,耳朵和心思却全在窗外。   “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顾红英语气焦急,心里很担心。   连向胜叹了口气,过了半晌,他掌心附在顾红英的肩上,缓缓说道,“英子,这次我可能真要下岗了,公司最近几个月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前一段时间,公司里就已经裁掉了一批员工,这一次恐怕要轮到我了。”   顾红英一愣,“怎么会这样呢?找过老梁了吗?”   老梁名叫梁超钱,是连向胜的老队友,当年下乡插队的时候两人被分到了一个队里。那个时候每天都是饿着肚子挺过来的,连向胜在家里是老大,习惯了照顾别人,在队里干活的时候,他见梁超钱体瘦多病,时常会把分到不多的火食分点给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两人就成了至交。后来分配工作的时候,两人又机缘巧合地分进了同一个炼钢厂,梁超钱凭借着自身的能力成了技术骨干,同时也成了炼钢厂里的二把手。他和市长成华祥也颇有点沾亲带故的意思,朝阳能进成才中学,当初也是由他出面帮忙的。   连向胜无奈地摇了摇头,“找了,老梁这次恐怕也保不住了,炼钢厂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倒闭,到时候只怕下岗的人会更多。”   顾红英抿着唇,陡然而来的噩耗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愁困中。连向胜是这家里的顶梁柱,每月就靠他那点固定收入维持生活,倘若他下岗了,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你不要急,”连向胜见顾红英满面愁容,有些于心不忍,“你放心,我会找到工作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红英眼圈红红的,“现在工作又不好找。”   “我准备明天请他二叔和小姑来家里吃顿饭,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   朝阳放下钢笔,眼睛透过纱窗看向窗外,记忆里的片段开始模糊呈现在眼前。   前世也有这么一天,她只记得当时连向胜回家的时候特别的沮丧,他让自己回屋写作业,然后自己就听话地走进了房间。第二天二叔和小姑一家过来吃饭,连向胜其实是个很腼腆的人,很少会刻意讨好别人,但那一次,他却时不时地夸二叔能干,又时不时地说小姑嫁了个好人家。   二叔和小姑听了之后很受用,他们知道连向胜快要下岗了,但直到饭局结束,连向胜都没有开口请他们帮忙,而二叔连向利和小姑连翠纷两人就当做全然不知,只字未提帮忙的事儿。   想到这里,朝阳不禁为有这样的亲戚而感到羞耻,都说血浓于水,但这句话在他们老连家丝毫不起作用。   第二天放学后,连向利和连翠纷并姑父王学勇一起坐在了小院子里,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磕瓜子,连向胜和顾红英正在灶台上忙活,对于他们的聊天丝毫插不上嘴。   “二哥,你的厂子办的不错,一年纯利润很可观吧。”王学勇翘着二郎腿,脚边全是瓜子壳,说话的时候还喷射零星的唾沫,连翠纷踹了他一脚,“说话的时候好好说,口水喷我一脸!”   连向利躺在竹椅上,摆足了架子,边看报纸边磕瓜子,身上也落了一些瓜子壳,“不行了,现在景象没前几年好,生意不好做呀。”他说完,朝厨房里瞄了一眼,然后趴到王学勇的耳边小声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像大哥那个厂子一样,裁员倒闭!”   “瞎说!这话可不能乱讲。大哥那厂子是因为太大,人又多,现在生意不景气,裁员是必不可少的。你的厂不一样,员工少,容易渡过难关,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钢铁制造就火爆了呢!”   三人同时哄笑起来,连向利笑的声音最大,“就借你吉言了,我那厂子要是能渡过难关,到时候请你吃饭。”   朝阳走在巷子里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嘴角扬笑,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国家改革开放后,从重工业向轻工业转型,这是不可改变的发展趋势。现有的重工企业很多,势必会在竞争中被高科技淘汰,所剩下的企业,也是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屹立不倒。   朝阳推开门,和几人打了声招呼。自从上次得了奖学金之后,连翠纷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重视,不再那么轻飘飘的了。   连向利家的大儿子连威在省城上初中,自然看不起这县城里的学校,对朝阳依然淡淡的,即使她考了年级第一,在他眼里那也是因为学校出的试卷简单,而不是她成绩好的缘故。   王卓婷跟在后面走进来,连招呼也没打,就跟着朝阳走进了房间。   连翠纷笑骂道,“死丫头,连招呼都不打,没礼貌。”   连向利却笑道,“我看婷婷挺好,女孩子嘛,就该高傲一点,以后才能嫁的好,像那种见人就笑的,一看就知道是小户人家。”   顾红英委屈地看了一眼连向胜,连向胜摇摇头,示意她别放在心上。   朝阳放下书包,转身看向连向利,笑着说道,“还是二叔见解独到,希望连威以后能娶个高傲一点的老婆,最好别把你放在眼里,这样的儿媳妇儿才能让你满意呢。”   连翠纷和王学勇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顾红英也忍不住笑了。连向利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脸憋的通红,“小孩子懂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写作业去!”   ------题外话------   亲爱滴们,时常冒泡出来,别憋着~   ☆、第二十三章 决意开饭店   快要开饭的时候,连向利早早的坐到八仙桌前先动起了筷子,顾红英把米饭递给他时,他很欣然地接受了。王卓婷自从进了这个院门就没说过一个字,也许是为上次爷爷的事还耿耿于怀吧。连翠纷夹了块鱼肉到她碗里,“怎么了,饭不合味口啊?”   王卓婷眉头一皱,把鱼肉拔到了桌子上,“我不吃鱼,你不知道啊!”   朝阳冷眼瞧着她们娘俩,这一桌鸡鸭鱼肉,顾红英是下了血本,才舍得买这些回来,一年能吃上一次就不错了,她还挑三捡四。顾红英看着桌子上被拨掉的一大块鱼肉,忍不住心疼起来,她为了能省点钱,没舍得买大的,自己还没舍得吃,就被白白浪费了。   朝阳夹了一大块肉放到顾红英碗里,“妈,你多吃点儿。”   连翠纷见侄女给嫂子夹菜,而自己女儿呢,一点也不知道体贴她,就知道甩脸色,火气顿时冲了上来,她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到桌上,“死丫头,让你吃你就吃,挑什么挑,整天就知道板着脸,好像谁欠你钱一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卓婷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心里顿时感到无比委屈。最近一段时间她心情特别差,成绍洋把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拿去鉴定后说是假的,还把两百块钱退给了她,这件事儿在班里传的是沸沸扬扬,这让她心里无比难受。而且,自从朝阳考了年级第一之后,成绍洋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变的不一样了,时常会有事没事地去找她,这让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连向胜看出不对劲,赶紧劝道,“小孩子嘛,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她不喜欢吃就不吃,你还逼着她啊。行了行了,好好吃饭吧。”   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连向胜几次三番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没开的了口。顾红英眼见饭局即将结束,就吞吞吐吐地对连向利说道,“他二叔,那个,你大哥马上要下岗了,现在正愁没地方去,你看,你能不能给他介绍份工作,或者让他去你那里干,工资也不要多……”   顾红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开了口,但话还没说完,就见连向利手一挥,他吃饱喝足放下筷子,视线却看向连向胜,“大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没辙,你也知道现在冶金制造业,整个行业都不景气,我那个小厂就更不用说了,前两天还被客户退了单。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厂也要像你那个厂子一样,裁员渡关喽。”   连向胜愣在一边没说话,他看了一眼连翠纷和王学勇,只见他们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低头吃饭,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晚饭在不欢而散中结束,送走他们之后,顾红英坐在井边洗碗,心情沉到了谷底,最后一点希望也完全破灭,以后他们该怎么办?   朝阳安静地坐在门边,脑子却在快速运转,如今连向胜已经四十岁,若再重新找工作,势必会面临两个问题,一是难找,二是即使找到也会很难适应。北郊的地方即将要建一个交易市场,到时候人流量肯定很多,不如在附近开一家饭店,这样投资既不会很大,也符合连向胜一直以来的想法。   这样想着,接下来的几周,朝阳一有空就去北郊,一面踩点,一面又淘了一些古董回来。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连向胜厂子里裁员的时间,连向胜估计的没错,他果然被迫下岗了。   这天周末,朝阳依然背着书包走进了古玩市场,脚步在杨常青的店门口停了下来。杨常青一见来人是她,赶紧招呼她进店小坐。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进入初冬时节,冷风从门口吹进来,朝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杨常青端了杯热水递给她,随之也坐了下来,“小连,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还是自上次之后,她第一次来他店里。   朝阳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她经常来,只是没到他店里而已。   她看了一眼货架上的物品,似乎和前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看样子生意还是不错的,“杨老板,生意不错嘛,都换成新货了。”   杨常青手一挥,“哪里,上次自从你说了那翻话之后,我就把那些假货全部销毁了,你说的有道理,做生意就该要讲诚信,况且,货真价实才能对得起我这店名儿嘛!”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朝阳年纪虽小,但在杨常青看来他们的关系颇有点忘年之交的意思,在朝阳的身上几乎看不到幼稚和稚嫩,她的成熟有时就像一个大人,甚至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对,是商人。   朝阳也不点破,哪有这么容易被道理说服的好人,只有容易被利益驱使的商人。但不管怎么样,这说明杨常青还是个有头脑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容易多了。   “杨老板,听说您在这里已经开店多年了,不知生意如何啊?”   杨常青叹了口气,食指指了一圈店内的古董,“不瞒你说,这些东西一个月也不卖两件。”   朝阳笑容浅浅,看着琳琅满目的古瓷器,这成本加起来也不少呢,“杨老板,跟您说句老实话,国家在不断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条件也会越来越好,就我个人来看,古玩市场虽然总有一天会火爆起来,但你想想,什么情况下才能火爆呢?”   杨常青一双小眼睛转了两圈,他从小没读过几天书,对市场经济一窍不通,他摇摇头,有些想不明白。   “必然是吃饱喝足的时候啊,到时闲钱越来越多,爱好收藏的人也舍得花钱,有些没有爱好的人开始四处给自己找乐子寻爱好,没准儿就爱上了收藏,你说等到那个时候,古玩市场是不是就该热起来了呢?”   杨常青点头如捣蒜,他在这里开了十几年的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天经朝阳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豁然开朗了很多,“是呢,这样子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古玩市场就能火起来,我该好好准备点藏品,到时候肯定能大赚一笔!”   朝阳掌心一合,“对!就是这个理儿。不过……”   “不过什么?小连,我发现啊,你简直是太厉害了,小小年纪就有经商的头脑,以后长大肯定不得了啊!”   “杨老板,我听说您是绍洋的舅舅,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儿。”朝阳说着扫了一眼门外,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附近要建一个古董和珠宝交易市场,到时候您的店肯定会日进斗金。”   杨常青脸上明显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政府的机密,应该没人知道啊。”他是市长的大舅子,知道内幕也是在情理之中。   朝阳一笑,“就您还以为这是秘密呢,这在老百姓中间早就传开了。我今天来呢,其实是有个想法,想问问您的意见。”   “什么想法,快说快说。”   ……   ------题外话------   亲爱滴们,评论置顶区有第一商女的群号,有愿意加滴米~   ☆、第二十四章 福满楼   “你看,这片市场到时候一旦建成,人流量必不用说,肯定会有成千上万的游客。就像刚才咱们说的那样,人只有在填饱肚子的时候才会想其他方方面面。前一段时间我在这边做了一份调查,发现这边的饭店只有三家,而且都是小饭店,一次性只能容纳一百人不到,所以,我想在这边开一家饭店应该很赚钱,你说呢?”   杨常青沉思片刻,才悠悠地说道,“其实之前我也这样想过,只是力不从心啊,这古董店里也离不开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其实这次我之所以迸发出这样的想法,也是事出有因的。我爸爸下岗了,找工作的时候四处碰壁,我想让他来管理饭店,但是我又不想让他知道这店是我开的,所以,我想让你出面请他来负责打理饭店的生意。”   杨常青目露惊讶,“你是说,你有钱开店?”他还为她的意思是让他出钱投资呢。   朝阳神秘地笑了笑,“告诉你一句实话,我连店的位置都选好了,就在北市场边上望春路与建林路的交叉口,那里是行人必经之路,将来生意一定很旺。到时候我在店里再专门做一个展览区,放一些古董进去,这样既可以剌激他们购买欲望,还可以当摆设,一箭双雕。”   杨常青听的热血沸腾,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吐出一个字来,“好好好……”。他眼冒金光,仿佛有大把的钞票堆在自己面前,“那个,小连啊,我可以入股吗?你放心,饭店还是你说了算,到时只要给我点分红就行,嘿嘿。”   这句话正中她下怀,朝阳考虑了一会儿,眉头时皱时松,杨常青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生怕她不同意一样。朝阳知道,在利益面前,只要是商人就会动心,“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这是房东的电话,定金我已经付过了,接下来就是找人装修,你认识的人多,这些事情你可要好好办啊。”   “必须的,再说,我不是也投钱进去了吗?你就放心等着开业吧!”   ……   两周之后,当朝阳再次来到租赁的地方时,饭店已经全部装修妥当,两层的店面,一楼是散客,二楼是包厢,都按着她的意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外面停着三辆卡车,上面装满了饭店购买的餐具桌椅等,工人们正在卸货,杨常青站在门口指挥着,“都给我小心点,摔着了可要赔偿的!”   朝阳站在路口先检查整体效果,觉得满意之后,这才踱着步子向饭店走去。她依然背着书包,现在天气已经寒冷,她穿着一身冬天的校服,黑白相见,尽管衣服宽松,却也掩藏不住她纤细姣好的身材。   她两手插在口袋中,粉色的卡哇伊书包无处不昭示着她还是个中学生。修剪精致的短发,额前的刘海略长,恰到好处地掩盖着她精明聪慧的眼角。   “杨老板,动作挺快啊。”   杨常青看见朝阳,脸上立马浮起了笑容,“嘿嘿,哪里,是给钱催的,真希望马上开业。”   朝阳笑了笑,还挺喜欢他的直接了当。她走进里面,四处打量了一翻,饭店占地面积很大,一楼是按着西式的装修风格,主要以快餐类为主,二楼则是按着中式风格,列置包厢、茶点等优雅的环境,这种组合在当时来说可谓是打破传统理念的,更加趋向于人文和人性。   “杨老板……”   杨常青手一挥,尖瘦的下巴露出讨好的笑容,“不敢当,你以后还是叫我老杨吧,这样我听着舒服一点。”   朝阳浅笑,也不跟他啰嗦,“好,老杨,这一切都办置妥当了,接下来还差什么吗?”   杨常青四周看了几遍,掌心一拍,才陡然想起来,“对了,店名儿还没起呢,你是这店的老板,还是你来起吧。”   朝阳思量了几秒,饭店的名字一定要给人一种喜气的感觉,她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就有了想法,“就叫福满楼!”   晚上回家的时候,刚进院子,就见连向胜推着自行车从外面也回到了家中。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就知道,今天又白忙活了一天,一准儿是没找到工作。顾红英掩饰不住的失望,但还是强颜欢笑,“回来啊,正好洗洗手吃饭吧。”   连向胜已经下岗一个多星期,这一周来他每天四处奔波,挨个厂子问要不要工人,得到的答案都很统一,不要。   顾红英把菜端上八仙桌,两菜一汤,全是素菜,另外煮了个鸡蛋剥了壳放进了朝阳的碗里。   顾红英沉默地吃着饭,连向胜味同嚼蜡,餐桌上的气氛异常诡异。朝阳记得前世,也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天一回家就能感觉到一种压抑扑面而来。那个时候自己年幼无知,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父母,但如今再世重来,她绝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今天我去码头了,那边再招搬运工,我想明天去试试。”过了很久,连向胜打破了这份沉默。   顾红英放下碗筷,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再找找吧,我们家离海边很远不说,搬运工又那么辛苦,我担心你身体会累垮的。”   顾红英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前世,连向胜就是因为最后无计可施去做了搬运工,这才导致身体严重透支,造成了后来早年去世的后果。   连向胜也唉声叹气,他不是不担心这些,只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坐在家里等着坐吃山空吧?   “爸,你不是喜欢做菜吗?为什么非要去做工人呢?可以找找饭店里的工作啊?那样既有好吃的还比工人要轻松,多好呀。”朝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到连向胜面前,“这是我在一家刚准备开业的饭店门口看到的宣传,就随手拿了一张回来,他们好像在招什么大堂经理,你可以去试试呀!”   连向胜拿起纸条看了一遍,“我从来没做过饭店里的活,人家愿意要我吗?况且,什么是大堂经理我都不知道。”   朝阳见他没有反对,于是也放下了筷子,“爸,凡事要试一试才能知道成功还是失败,你说对吧?反正就算人家不要,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你说呢?而且,这家店离我们家也近,骑车也就几分钟的事儿,明天你去看看,他们刚开业,现在正在急招,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顾红英听女儿这么一说,感觉也挺有道理,于是也跟着附和,“就是,他爸,你明天骑车去看看,万一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儿,反正也不花钱。”   连向胜看着纸上的店名,片刻后才点了点头,福满楼,好名字。   ------题外话------   亲爱滴们,咱马上就要出来个男银鸟,有想看滴米~   ☆、第二十五章 开业,邂逅   第二天一大早,连向胜就骑着自行车,按照纸上的地址去了北郊。当他还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福满楼三个大字耀眼地呈现在眼前,饭店很大,有一瞬间他萌生了一种放弃的念头,但想到女儿的话,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里面来应聘的人很多,大多数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如今工业不景气,下岗的工人与日俱增,因此工作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连向胜也按着顺序排在队伍中,前后左右不时有时嘲笑他,说他一把年纪还来饭店找工作,真是笑死人。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权当没听见,直到轮到他,这才被一个伙计带进了经理室。   杨常青大腿翘二腿地坐在椅子上,看见来人,只淡淡地瞄了一眼,“叫什么名字,以前都干过哪些活,还有,多大岁数了,自我介绍一下吧。”   连向胜个子很高,此时站在桌子前,有些局促不安。他还是第一次面试,以前进炼钢厂都是国家分配的,根本没有什么面试这样的说法。他愣了一下,随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连向胜,今,今年四十岁,以前在钢厂上班……”   杨常青一听姓连,小眼儿立马睁了开来,他放下腿,上次朝阳跟他的人不就叫连向胜吗?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后满脸笑容地说道,“坐,快坐,咱们慢慢说。”   连向胜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杨常青个子不高,只能抬头看着他,心里低咕,你站着我也不好坐下呀。   “还是都坐下吧,说话方便。”在杨常青再三要求下,连向胜这才坐了下来,“你今天是来面试什么的呢?”   连向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大堂经理做的是什么活,不过,你们这里只要有我能做的,我做什么都行。”   杨常青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这是朝阳要求的,就怕连向胜看出什么破绽来。他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就做我们的大堂经理,因为大堂经理的年龄要求就是要四十岁左右,这样才能给人稳重的感觉。平时呢,就负责监督底下的人干活是不是尽心尽力,算算一天的收入,记记账什么的,工资呢,你开个价吧。”   连向胜一听自己这么爽快地被录用,工作还这么轻松,一时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们说多少就多少,我,我没什么要求的。”   “那…就按我们饭店的标准给,一个月四百块,年底做的好的话还有奖金,你觉得怎么样?”   “……”   连向胜已经不记得是如何从福满楼里走出来的了,他推着自行车回到家中时,顾红英照常坐在井边洗衣服。看见他把自行车不声不响地靠在墙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事情泡汤了,“他爸,咱们在慢慢找,不着急啊,家里还有点钱呢。”   “英子,我被录用了,我被录用了!”连向胜抵在墙上,好像还没回过神来,感觉整个人像做梦一样。   顾红英一听,赶紧放下衣服走过去,“真的?”   “真的!你猜他们给的工资多少?”   “多少?二百?”这下连顾红英也跟着激动起来。   连向胜慢慢竖起四个手指头,“四百一个月,年底做的好的话还有奖金。你说咱家是不是走狗屎运了?”   “可不是嘛!四百块呢,比你以前的工资多上将近两倍呢!”顾红英兴奋不已,“今晚咱家一定要好好庆祝!”   “那是,这事还要多亏咱们的宝贝女儿,她真是咱家的福星啊!”要不是女儿极力建议他去,他连想都不敢想,“饭店里的人说了,下周一就要开始去上班,为开业做准备。他们还专门找了个人先教我一段时间,等我会了再接手饭店,以后饭店里的事就归我管。”   “太好了,太好了,只是,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到咱们头上呢?”顾红英高兴之余,还是心有顾虑,随后转念一想,反正他们家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好被骗的,于是也就不再多想了,“不知道老梁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如果以后你接手管理,不如叫老梁一起去,这样也算帮了他。”   连向胜点了点头,等饭店开业,事情理顺了,他一定会把老梁弄进饭店,到时候他们两哥俩又可以团圆了。   店内的工作人员均已招聘齐全,饭店计划在周末开业。这天,鼓声雷鸣,鞭炮冲天,饭店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正式开业,所有人都鼓掌贺喜,围观的群众很多,朝阳暗中授意进店打折的活动,果然吸引了很多客人,饭店一时间宾客满座,把杨常青乐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他没想到朝阳小小年纪,鬼点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要说他这辈子还真没佩服过什么人,但这次,他是彻底地被她给征服了。   就在饭店如期开业的时候,饭店的真正老板,此时却背着书包在北郊古玩市场的地摊前,正有说有笑地和摊主讨价还价。   绿牙兽跳在一堆古董上面,很难理解朝阳为什么非要买个假货,它用尾巴拍打那只青釉小瓷钵,拼命地说,“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朝阳瞪了它一眼,转而又笑着看向摊主,“老板,我实在是喜欢这个东西,十块钱可以卖吗?”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留着一把长胡须,他摅了一把胡须,故意装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那好吧,今天就便宜卖给你了,小姑娘,你今天走大运了。”   朝阳高兴地掏出十块钱递过去,但却被一只突然伸来的大手给推了回来。朝阳秀眉一皱,侧身看去,男人很高,估计有至少有一米八,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包裹的无懈可击,修剪精湛的短发显得整个人精神抖擞。他摘下墨镜,一双阴魅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向朝阳,“这个东西,我要了。”   ------题外话------   吼吼吼,一只小坏兽要出来了哦,冒泡,咱就让他出来,嘻嘻~   ☆、第二十六章 非礼,看风水   彼时正是早上九点多钟,阳光正浓。朝阳嘴角一扯,视线移向男人的左耳,蓝色宝石在阳光下光芒四射,直达眼底。若是放在21世纪,男人打耳洞是很普遍的现象,但放在1994年的时候,那就是个怪胎。   朝阳笑了笑,看向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先生,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吗?”没礼貌!   “小丫头,说话给我注意一点……”   “阿桑!”男人回头瞪了手下一眼,果然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人立刻噤了声。男人回过身,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我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我只知道什么叫唯利势图。我出两倍的价格,你问问老板,是你对,还是我对。”   朝阳笑了两声,你妹的!来跟我比谁狠是吧?那本姑娘就奉陪到底!她放下书包,指着校服上的‘成才中学’四个字,“你看清楚了,本姑娘是个学生,你就不怕我喊人说你欺负我吗?”   男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一手拿着墨镜,用小拇指指着她身上的校服,嘴角扯开一抹笑来,“我看着了,光天化日的,你衣服穿的这么整齐,难道有人会说我非礼你吗?”   朝阳不怒反笑,一只脚点着,“我怕待会儿有人说我非礼他,那可就不好了。”   男人嘴角抽了抽,左耳的钻石剌的人眼睛为之一痛,“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不过,本少喜欢!”   变态!   “老板,按照刚才谈好的价格,给你。”朝阳这次是直接把钱扔了过去。   男人却笑着竖起了两根手指,“我出双倍。”   老板一时有些为难,他当然更希望能多赚点钱。朝阳见他捧着瓷钵不知给谁,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笑着说,“我出三倍。”   男人薄唇一勾,“好大的手笔,就为了堵这口气,值得吗?那我出十倍。”   “好吧,你赢了,我不跟你争。”朝阳眼角一扬,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希望这‘宝贝’是个好东西,能令您满意。”   “什么意思?”   女孩儿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尽管在高度差了很多,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他,“意思大家都懂,你不是会出钱找答案的吗?这答案就在钱里。”说完,她拿回扔在老板面前的十块钱,然后在得意的笑声中离开了古玩市场。   男人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他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道,“阿桑,把东西拿回去找人鉴定一下。”   “是,老大!”   出了古玩市场,朝阳原本打算去福满楼看一看,但转念一想,万一被连向胜看出什么猫腻来,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于是她改变了计划,想到刚才那个男人耳朵上的蓝钻挺漂亮,于是她决定去市区的珠宝市场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绿牙兽在她的书包里冒出个头来,“刚才你怎么不用超能力改变他的想法?”   朝阳哼了一声,“我倒是想问你呢,你刚才跑哪去了?”   绿牙兽立刻蔫了一般,气短地说道,“我刚才躲起来了。”   “他们又看不见你,有什么好躲的。”朝阳翻了个白眼,“还说自己是神仙,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呢!哼!不理你了!”小家伙气冲冲地钻进书包,身上的颜色也随之变成了红色。   周末的时候,市区客流量很大,市中心有一处叫奇珍异宝的珠宝交易场所,就坐落在广场的东侧。此时珠宝行里挤满了人,看黄金、钻石,翡翠、玉石的客人数不胜数。   朝阳挤在人群中,不时通过玻璃窗看向店内柜台上摆放的珠宝手饰,它们做工精美,样式也很时尚,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璀璨夺目。她随手走进一家店铺,这家店里客人并不多,与其它店铺相比,似乎有些寥落。   老板抬起头,见来人是个中学生,于是又垂下头继续坐在柜台里玩游戏,丝毫没有接待的意思。   朝阳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她无所谓笑了笑,然后沿着柜台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副黄金对戒上,“老板,把这对戒指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连向胜四十周岁的生日,她记得父母结婚的时候连一个像样的手饰都没买过,更别提什么戒指了。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又矮又胖,两只中指和无名指均带着硕大的戒指,黄金的、钻石的、翡翠的,脖子上带着一根足有一百克的黄金项链。他瞄了一眼朝阳,随后继续打游戏,“小姑娘,这里面东西很贵的,不是小摊上几毛钱一个的假玩意儿。”   朝阳指尖点在玻璃上,“我知道,老板,你就这么肯定我买不起吗?”   绿牙兽伸出头来,瞪了老板一眼,只听砰的一声,老板手中的游戏机突然掉在了地上,摔成几瓣,老板咒骂一声,“真TM晦气!”   绿牙兽得意洋洋地翘着尾巴,哼了一声,“小爷今天正不爽呢,谁让你倒霉呢!”   “老板,你知道为什么客人不来你店里吗?”   老板看了一眼对面几家店铺里挤满了客人,而自己这里就只有一个‘小朋友’,心里越来越不平衡,“有什么了不起的,改天老子也找几个美女站在门口,看看谁TM厉害!”   商场里四处充斥着喧闹声,买珠宝的人很多,老板头疼地挠了下光头,“真TM的奇了怪了,怎么都去其他人的店里,就是不来我这里呢!”   朝阳笑了笑,走到收银台前取了一张名片,细细瞄了一眼,只见上面寥寥写着几个字,庆龙珠宝行,总经理黄大三,手机号码:135**,经营各种黄金、钻石、翡翠、玉石等珠宝。   “黄老板,我有几点建议,你想听吗?”   黄大三粗心里虽然想着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但现在这种状况,他也心情烦躁,有点疾病乱投医,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对他也没什么损失,“说说看。”   “凡事都要讲个天时、地利、人和,非这三样同时俱备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商铺也一样,也要讲求一个风水之说。风水是指周围环境的气场对某物的某种作用力,商铺风水也一样,一般来说商铺旺财要有三流,即水流、车流、人流,你看看你这家店这三样俱备吗?”   黄大三听她这么一说,似乎还有点道理,他四面八方地看了几遍,“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别人家不也是这样吗?”   朝阳笑了笑,“这话看似不假,同一个商场,天时和人和都差不多,唯一稍有不同的便是地利,这就是商铺的风水了,一般来说,商铺要立求座北朝南,这样才能避免阴阳两煞,你看看你店门的朝向,这样一来就把南边和西边想要进店的客人给挡在了外面,明天你找人把这边开一道门,保准你客人不断。”   黄大三顺着朝阳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我现在就找人来弄。”   朝阳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   “我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店铺的外观和造型也很重要,说实话,我进来之前看了好几遍你们店铺的名字才看清楚,名字既然是给人看的,那就一定要有美感,这些还是小事儿,举个例子,假如有客人想介绍他的朋友或亲戚来你这里买东西,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你们店铺的名字,你说结果会怎样?所以,名字就是你的招牌,绝对不能含糊。”   黄大三经朝阳这么一提醒,顿时豁然开朗了很多,他激动不已,嘴里一个劲儿地说,“是啊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我就找人来弄!”   “等一下,把这对戒指拿出来给我看看。”   黄大三这次态度明显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笑嘻嘻地把东西递到朝阳面前,“小姑娘,你要是真能买的起的话,我便宜一点卖给你,这两个戒指原价是700块,我卖你500。”他心想,反正她也买不起,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谁知,朝阳嘴角一勾,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你包起来吧。”然后从包里掏出500块钱递给他,“下周我来看你店里的生意。”   黄大三惊愕地看着手心的500元,等回过神时,女孩儿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题外话------   亲爱滴们,后期会根据故事情节慢慢加入男兽的戏份,表着急哦~   阳阳表示:偶才是女主,都看向我~   ☆、第二十七章 被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照进室内,房间很大,装修简洁却不失高雅,线条流畅又不拘一格,红木组合家具,简单却不失庄重。此时足有两米多宽的大床上,一个男人四仰八叉地窝在被子里,整个身体将床彻底的霸占着,黑白相见的纯棉被套将他的脸盖的严严实实,看不见他的长相。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男子哼了一声,裹着被子离电话远了一点,但此时电话向催命魂一样,直叫个不停。   男人伸出一只手,扑下被子,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他摸到手机,连眼睛都没睁开,刚按通,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都有病吧,不知道本少的作息时间吗?”   对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男人剑眉一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方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大,鉴定结果出来了,昨天买回来的东西是假的,要去找那老头算账吗?”   男人倏地睁开厉眸,上半身也随之坐了起来,刚才还睡意浓浓,此刻却异常的清醒,“找什么找,丢人现眼!”   他掐断电话,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子给耍了,这件事怎么看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那个丫头一开始缠着老板的那股劲儿,怎么可能是在明知假货的前提下还非要买呢?   “阿桑,查一下那个丫头的底细。”男人挂断电话,随后继续倒头睡大觉。   ……   周末的时候,朝阳如期到了黄大三的商铺,果不其然,经她建议改善后,此时店内客人爆满,把黄大三乐的脸上笑开了花。   他今天也请了两个模特站在店门前,里面还请了两个服务员,黄大三站在收银台前,数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足足有五千多块呢,而这才只是一天中的开始。   朝阳的突然出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老板,生意不错嘛!”   黄大三眼睛笑成一条缝,皮球肚抵在玻璃台上,倒映着他手指上的戒指,“哈哈,这还多亏了你。你叫什么小丫头,我记得你上次穿的是成才中学的校服,难道你也是成才中学的?”   朝阳今天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是上周连向胜找到工作后,一家人高兴之余每人去店里挑了一件新衣服。她的身高又在不断的增长,去年的衣服已经基本淘汰,为此,顾红英还专门又给她添了几件。   “我叫连朝阳,你可以叫我小连。”   黄大三嘿嘿傻笑两声,不停地点头,“是是是,小连,你也是成才中学的?”   朝阳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难道,你也是?”   黄大三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肥肥的大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摆着,“不是我,是我女儿,我女儿也在成才中学上学,她今年上初三了。”   朝阳对他的家事完全不感兴趣,“老板,你这里的珠宝都是从哪里进货的?”   “怎么,你对这感兴趣?”   黄大三一谈到生意眼睛立马放光,他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趴到朝阳耳边小声说道,“城南有一个玩赌石的地方,我经常去那边捡漏,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我其实是白手起家,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我胆大敢赌,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我赌来的。”   朝阳点点头,这话听起来不假,像黄大三这样的土包子,肯定不可能是子承父业的富二代,只能凭着身上一股子蛮劲儿闯荡,否则也干不出什么明堂来。她看向人头攒动的柜台,记忆里的画面开始慢慢呈现。   她记得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和一个女同学去逛街,无意中钻进一处巷子,在巷子的尾处,有大批摆摊的商贩,当时她还纳闷,为什么地上卖的都是些不起眼的石头。后来见有人花几万块钱买了一块石头,宝贝似的抱走了,她回去上网一查,才知道原来是赌石。赌石其实就是通过对玉石皮壳的表观判断其内部有绿还是无绿,然后再根据绿的颜色区分品种,也就是俗称的赌色。此外,还有赌种的,种要好,要老,要活;有水,干净,这才能称为上品。但十赌九输,一刀切富的人很多,而一刀切穷的人更多。   “我有一个朋友在城南做毛料生意,一开始就是他教我的,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人说过,但这次看在你帮了我大忙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发财之道。”黄大三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右手的大拇指上不知何时又戴了枚玉扳指,“我这人虽然没有文化粗人一个,但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重情重义有恩必报。”   朝阳看着他脑袋上打下的一圈光晕,不禁笑了起来,“好,那就有劳你了黄老板,有空也带我去见识一下世面。”   “老话说的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下午去呗,一会儿我叫一个朋友过来替我看着,正好我也很长时间没去城南了。”他指着了柜台内被扫之一空的珠宝手饰盒,信心十足地说道,“照这速度下去,要不了两天就该上新货了。”   绿牙兽在书包里哈气连天地醒了过来,小家伙皱着眉头,看着闹轰轰的人群,忍不住怒吼,“烦死了,能不能安静一下!”   朝阳转头瞪了它一眼,“是你该安静一下,前几天又跑哪里玩儿了?”   绿牙兽哼了一声,完全无视她,上次被她冤枉说成小胆鬼,到现在它心里还生着气呢!   “小连,走吧,我开车带你去。”过了一会儿,黄大三站在门口,小拇指上勾着一串钥匙,在空中晃的几圈。   朝阳跟在后面,拍了拍书包,小声说了一句,“一会儿就全靠你了,小兽兽!”   ☆、第二十八章 赌石   城南的赌石交易市场地处偏僻,还远在齐岭市的边界地方,远离闹市和人群,车驶过去,要翻过一座大山,难怪前世都不曾听说过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朝阳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急速向后倒退的灌木丛,在经过一处半山腰时,隐约看见几处空旷的别墅群,错落地隐没在树丛中,别样的好看。   “这边竟然还有人住啊!”朝阳忍不住惊叹一声,看着后视镜里转瞬即逝的别墅群角,颇有一种置入仙镜的错觉。   “当然,这里面的别墅都在百万以上,一共建了不超过十户,听说是齐岭市的龙头老大买下来自己独居的,现在还一直空着,看样子是不打算卖了。”   “龙头老大?谁呀,敢这么拽,自称老大?”   “他很少露面,但道上的人都认识他,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罢了。”   朝阳看着静谧的盘山公路,心里暗想,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怕被人抢劫或半夜鬼敲门,这人不是有病就是脑残,要么就是钱多了烧的慌。   这时在一憧别墅里,某个男人刚刚起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大爷的,不会感冒了吧?   车子在行驶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朝阳走下车,甩上车门,看见一溜儿的小轿车和摩托车横七竖八地呈现在眼前,和古玩市场相似,外面有很多摆地摊的小商贬,而这条路是去市场的必经之路。   朝阳跟在黄大三身后,在经过一个小摊前,见有一群人围观,她忍不住凑过去看热闹。   老板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放到称上,然后冲着面前的小伙子问,“100块,你确定要这块吗?”   旁边围观的人开始指手划脚,“这块毛料上连一点绿都没有,估计赌输的几率很大。”   “就是就是,小伙子,劝你还是换一块吧,100块钱不是小钱,要是赌输了,半个月工资又打水漂了。”   “这很难讲,有的时候料头看着不起眼,没准儿啊,还就能开出绿来,这种毛料皮壳很厚,看不出什么来的。”   “……”   围观的人各持己见,天气微凉,小伙子却紧张地抹了把汗,他想了想说,“就要这个了,今天就赌一次!”   朝阳看着那块毛料,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么一小块石头就值半个月工资,可想而知,如果赌赢的话里面的利润有多少了,难怪珠宝界会流传这样一句行话:赌石如赌命,玩儿的就是一个剌激。   “要切吗?”老板问道。   小伙子又擦了把汗,看样子应该是才入行,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了,“切。”   老板把石头放到锉刀上,先用水湿润了一下,然后找到缺口,才开始慢慢的下刀。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朝阳不由地也跟着紧张起来,就像彩票开奖一样,紧张的要命。   绿牙兽钻出来,淡淡地瞄了一眼老板手里的石头说道,“这块就是个烂石头,里面没有宝贝。”   老板一刀切完,什么绿也没有,所有人都叹了口气,不由地为小伙子担心起来。随后,老板又找了一处缺口,慢慢切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直到一整块毛料被切了七八刀之后,小伙子才不甘心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围观的人纷纷展眉舒眼,又开始议论起来,“刚才劝你换一块吧,你非要这块,现在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就是,这块毛料上连一点绿都没有,小伙子,赌石可不是这么玩的。”   “一百块钱就这样买了一块废石,真是可惜了。”   小伙子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乱说一通,眼圈有些犯红,今天是第一次出来赌石,出师不利啊,第一局就输了。   黄大三似乎经常出入这种场合,早已见怪不怪,他继续向市场走去,边走边说,“还想在这买到好料头,简直是做梦,这些小商小贩尽喜欢拿些假毛料来骗路人,在这里要是没人带的话,一准被他们骗破产不可!”   朝阳跟在后面笑了笑,“真的呀黄老板,那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了。”   “咱们俩就别提谢字了,互惠互利嘛,哈哈……”   这话不假,虽然直接,朝阳却听着喜欢,她就爱跟爽快的人打交道,这样做起事来才容易嘛。   两人一道走进市场,朝阳顿时被里面的阵容吓了一跳,赌石交易市场,比之珠宝买卖市场的人还要多,而且看的出来,来这里的大多是有钱人,基本上都是从事珠宝买卖的商人。   黄大三走到一家店门口,老远就扯着嗓子喊道,“二阔,你TM的发财了就不来看我了。”   这时店里走出一个和黄大三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从外型上看,和大三差不多,真是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二阔留着络腮胡子,指间叼着一根烟,冲着黄大三就是狠狠一拳,“你TM的天天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记得我呀!”   两人嘻嘻哈哈好一阵子,黄大三这才说明来意,他先介绍了一下朝阳,二阔明显看不起她,嘴损地说了一句,“你TM的怎么越活越倒退了呢?”   “我可告诉你,这位小连同学可不简单,她去了我那店里,给我提了几个建议,后来我按照她的意见去改进,果不其然,客人还真多了起来。这不,我店里的东西快被卖完了,到你这来看看有没有好货。”   二阔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朝阳,对大三的话半信半疑。他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哪有什么好货,已经有段日子没开到上好的翡翠了,再照这样下去,这些玩赌石的人迟早该金盆洗水了,一点希望也不留给他们,他们哪还有什么赌的心思。”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你们这批进来的毛料有问题?”大三有些诧异,按照以往来说,每一两天就会切出一块上好的翡翠,这样一来,既给了那些玩赌石的人一些细心,也能给珠宝界一些可以买卖的东西,一举两得。如今没人切出翡翠来,那也就昭示着珠宝界也要货源短缺了。   “不可能,我们这些人也就靠这吃饭了,不可能弄点假货过来,再说了,留着真货在手里也没用啊,还不是一样的要卖出去。”   朝阳从他们的对话中粗略听出了点意思,她走进店里,光从外型上看,似乎看不出什么明堂来。她扭头看向二阔,问道,“老板,这怎么看里面有没有翡翠啊。”   二阔摸了一下略腮胡子,显得脸型更大了一圈儿,他笑着对大三小声说道,“小小年纪就想发财,还真不简单。”   大三捶了他一拳,“人是我带来的,你可不能随便糊弄。”   二阔不停地点头,他走到朝阳面前,指着地上的毛料说道,“你看这块石头,上面满绿,这就称色货,那块绿色不均匀的,称为花牌料,还有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称砖头料,价格呢,自然有高有低。不同的赌石颜色也不一样,这就看你怎么赌了。”他从货架上拿来一个手电筒,他示范地拿起一块毛料,用手电筒的光线对准料头照射,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的蟒和雾,“你看,要用手电筒来辅助你的视力,从切口及整块玉料来研究原石绿色的走向、多少、集散程度和颜色的偏、正、浓、淡、阳,再看水的长短和裂柳杂质的多少,以此来判断这块毛料赌赢的几率。”   门口迎来客往人很多,有几人也走进了店里,个个手拿电筒在毛料上照了一遍又一遍,朝阳看着他们似乎挺专业,忍不住也从二阔手里拿来手电筒,像模像样地开始玩起赌石来。   ……   ------题外话------   亲爱滴小妞妞们,这几天不乖哦,没有及时签到冒泡,快快出来~   ☆、第二十九章 祖母绿   市场里的客人虽然多,但实际真正买的人却很少,特别是料头大的毛料,一块要值上千到几万,这个价格对于九十年代的百姓来说,不是一般人可以支付的起的。   朝阳拿起一块足有两公斤的毛料,左看右看,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二阔两手叉腰站在一边和大三说话,虽然现在天气转冷,但他只穿了一件T恤,手腕上带着一只金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绿牙兽跳到一块干净的地方,摆着尾巴说道,“你那块什么也没有,那块才有。”它说着,用下巴努了努嘴。   朝阳看向自己的脚边,一块不起眼的砖头料被放到最外面,显然是被大家遗弃了很久。她拿起来继续装模作样的照了起来。大三和二阔开始笑了起来,“那块不好,找别的看看。”   “哪里不好?”   “小姑娘,你看这块料的皮壳,连一点绿都没有,而且开窗的地方只有粗石,这样的料啊,看都不要看。”一位同样来看石头的买主忍不住说道,“你看我手里这块,这里开窗的地方已经能看见绿了,这样的毛料才有可能切出绿来。”   朝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看见零星的翡翠冒出头来,“这样一块应该挺贵的吧?”   客人在手里掂了两下,“应该有个两斤重,这个开窗有绿的毛料价格偏贵,一般在五十到一百块一斤,这个要买下来,没有个二百块钱很难买到。”   二阔站在旁边对客人的解说完全赞同,主要是因为赌石市场的价格比较公开统一,所以玩赌石的人一般看重的是料,而不是价。朝阳问这话就显得她很外行了,大三在一旁摸着头,笑着说,“小连啊,你先跟二阔叔叔学学,等学好了再赌。”   进店的客人纷纷看了一眼朝阳,刚开始还以为是来看热闹的小丫头,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想赌石,可真是不得了。   朝阳嘴角一莞,也学着刚才那人的样子掂了掂手上的砖头料,“老板,这个大概要多少钱?”   二阔贼贼一笑,这块料已经放在店里有一年多了,至今没卖出去,他竖起一根手指头,笑着说,“这块砖头料足有五斤重,虽然是砖头料,但按市场价,至少也要卖二百块,但你是大三带来的,如果你想买,我只卖你一百块。”   黄大三也不好说什么,一旁的客人不停的劝阻,“千万别买这块料啊,小姑娘,买了你就亏了。”   朝阳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二阔,“我就要这块了。”   “好嘞!”二阔兴高采烈接过钱,他没想到大三带来的这个小丫头,出手竟然这么大方,刚开始还以为她就是个穷学生呢!他把钱放好后,搓着手笑着问道,“要切吗?”   “要,现在就切。”   黄大三走过来,趴到她耳边小声说,“你真要买啊?那块料不太好。”他说的比较委婉,毕竟二阔是他朋友,朋友的生意他也不好意思瞎搅活儿。   此时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持赌输的心态在看好戏。而朝阳却看着那块毛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黄大三见她笑容满面,心里瞬时安心不少。   市场内就是这样,只要有人买料并在现场切割的,立刻会吸引很多人前来围观,此时二阔的小店被挤的水泄不通。二阔从里屋端来一碗水,先把毛料湿润,然后确定切刀的位置,最后才开始下刀切割。   第一刀切完,连一点绿都没有,旁观者不禁为朝阳捏把冷汗,但她自己,却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撑着下巴,仿佛跟没她什么事儿一样。   二阔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挺淡定,于是准备下第二刀。第二刀切完,依然什么都没有,旁边开始有人小声嘀咕起来,“看样子是没指望喽,这块料头就是个砖头料,能切出绿来才怪。”   就这样接连切了四刀,依然只有杂石粗砾,直到切第五刀的时候,才渐渐有绿冒出了头。围观的人开始紧张起来,看着二阔第六刀结束,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盯着毛料,果然有块巴掌大的翡翠呈现了出来,水种不错,很透,比玻璃种稍次一点,但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翡翠原石了。   五斤重的毛料才只切掉二斤不到,还有三斤多重没切完,照这情景,没准儿还能切出更大的玉石来。   有绿浮现出来,接下来就只能靠研磨了,二阔脸上流汗,应该颇费了点力气,再说,他心里也很紧张,若是他店里出了绿,他不是也跟着沾光吗?   这时围观的人中有人站了出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她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做珠宝生意的,“等一下老板,我跟这小姑娘说几句话。”   二阔擦了下额头,暂时停了下来。朝阳侧首看向她,有点不明所以。只见女子指着二阔手上的料头说道,“小姑娘,这块石头暂时还没有磨完,是好是坏相信没人知道,我愿意出两万块钱买下来,你愿意卖吗?”   “秦小姐,你可真会算账,这块料已经切出了这么大一块翡翠出来,就算磨到最后没有翡翠,光凭这么一块,也不止两万块吧。”旁边开始有人打抱不平。   绿牙兽在一旁怒喊,“不要卖给她,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呢!”   “对不起,秦小姐,我今天是第一次赌石,不想半途而废,不过我可以考虑磨好了卖给你。老板,接着磨。”朝阳浅浅一笑,脸上的丛容与淡定,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小女孩该有的气场。   二阔继续动起手来,半个小时后,一块足有二斤重的翡翠玉石完全呈现了出来,从源头上看,它的水种很好,一路通透,而且颜色也很正,属于祖母绿的翡翠玉石,透明度也极好,杂质相当少。   黄大三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朝阳,第一次赌石,她就切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祖母绿来,这是巧合,还是她技高一筹?要说之前对她的看法,最多也就算是个聪明一点儿的学生,但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了。   在场的人不禁竖起拇指,议论纷纷,“小姑娘果然有眼力啊,不同于常人,运气真好!”   刚才的秦小姐再一次站了出来,她唇红齿白,画了点淡妆,长长的秀发如水般柔顺洒在肩上,“小姑娘,你刚才说磨好了考虑卖给我,现在你出个价吧,我买了。”   其他的围观者也开始躁动起来,因为来这里玩赌石的人大多是珠宝界的商人,他们看见这么好的玉石,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小姑娘,卖给我,我出高价。”   黄大三回过神来,走到朝阳身边,脸上无形中带着一丝崇敬。“这块玉石最低也值三百万,你不要便宜卖了。”   朝阳了然一笑,她可没那么傻,追求玉石的人那么多,像这样一块祖母绿,想买的人多的是。   “黄老板,我暂时还不想卖,先把这块翡翠暂时放你店里,给你吸引点客人过来,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找买主。”   黄大三没想到她面对两三百万的巨额钱财,还这么能沉得住气,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境界。而且,她还处处为他店里生意考虑,心里不禁开始佩服起她来。   而朝阳却看着那块翡翠,心里打起了更好的主意……   ------题外话------   亲耐滴们,明日有某男兽要露面哦,后续的戏份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彩哦~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从赌石市场回来,一路上黄大三心情都很激动。他不时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儿,眼神中带着尊敬和崇拜。现在她的身价可是百万以上,比他这个珠宝商身价还要高出两三倍,最令他佩服的是,她的想法不同于常人,做事执着有主见的那股子劲儿,实实在在地把他给征服了。   “那个,小连啊,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块玉石?”   朝阳看向前方宽敞空旷的盘山公路,两侧是翠绿的灌木丛林,远远的能看见蓝天白云仿佛伸手可触,空气清新不说,更重要的是风景独特。她陡然想到来时看见的那幢别墅,这么好的风景让一人独享,真是可惜了。   “黄老板,我听说齐岭市有个拍卖会,每年是什么时候举办啊?”   黄大三眼睛一斜,透着一缕精明,“你准备拿去拍卖?”   朝阳点点头,没错,她是有这打算,这块玉石倘若卖给珠宝商,也就值个两三百万,但拿到拍卖会上,到时竞拍的人就不只是珠宝界的商人了,还有其它各界的名人绅士,她不怕找不到买家。   “高,实在是高,小连,你真是太高明了!”他一拍脑门,“哎呀妈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告诉你啊,我听说去年在凤春的夏季拍卖会上,一块比你这还稍小一点的祖母绿拍了五百万!不得了啊!今年齐岭市的冬季拍卖会预计在十二月中旬,这样算下来的话,也就个把月时间,到时候以这样的品色加重量,没有个六百万谁也别想拿走。”   朝阳不禁笑了起来,她是有这样的打算,而且,她计划开一家珠宝公司,然后再建一处自己的设计室,从货源到成品,一条龙服务,这样既降低了成本,还能将利润最大化。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车子在一处转弯的地方,一个急刹车,猛然停了下来。朝阳没系安全带,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快速冲了出去,幸好车速不快,否则她肯定会飞出窗外,再来个死后重生什么的。   Shit!她低咒一声,手抚着额头,靠,竟然肿了!这是华丽丽的毁容啊!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大约五米的地方,一辆黑色法拉利霸道地停在路中央,连车牌号都带着一股子贵气,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故障。   黄大三皱着眉头,脑袋也差点磕在了方向盘上,他抬起头来,骂了一句,“他娘的!”随后走下车,砰地一声甩上车门。   朝阳不停地揉着肿起的地方,秀眉因为疼痛皱了起来。她径直看向大三,想看他如何收拾前方的车主。可黄大三原本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本以为会爆踢一顿车子,然后再把车主痛打一顿,没想到当他弯腰看向驾驶座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蔫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钻进车内,跟见鬼了似的,大气不敢喘。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之后,朝阳才指着前面的车子问道,“怎么了,有鬼?”   黄大三先是摇头,后又点头,然后又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朝阳心里狂纳闷,什么人能把大三吓成这样?她推开车门,准备过去看看,顺便算一下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这必定是一个有钱的主儿。   黄大三一把拉住她,一边摇头一边说,“别去,这个人咱惹不起。”   朝阳嘴角一勾,邪眼看着前方,“那难道我们就坐在车里陪着他堵在这啊?”   大三一想,也对哦,他不走,他们今天也别想下山。就在他失神的时候,朝阳已经甩开他,向前面的车子大步走了过去。   车窗玻璃是黑色的,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朝阳两手环胸,用食指敲了敲窗户,随后勾了勾手指,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男人仰躺在座驾上,手心枕在脑后,他原本打算下山,没想过才走了一小段路,车子竟然熄火了。刚打完电话,让阿桑派人来接他,本想浅眯一会儿,没想到才片刻的功夫,就有两个小市民来骚扰他。男人皱了皱眉头,狭长凤目微眯,他侧眼瞄了一眼窗外,恰好将女孩儿脸上不屑的表情尽收眼底。   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上面两粒纽扣慵懒散开,他倾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古铜色腹肌。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朝阳垂眸,一张五官精致的脸慢慢呈现在眼前。   呵!   “真是冤家路窄啊!”   朝阳脚尖点着,长腿晃着,“怎么了?见到本姑娘怕了?不敢下来了?”   男人哼了一声,随及关上车窗,他冷!   朝阳没想到这个臭男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老娘会看上他的美色,垂涎他的身家,屁颠屁颠地去追求他?想的美!   她不死心地再一次敲响他的车窗,这次她不再那么‘温柔’了,而是直接改用手心拍打,才短短的时间,一尘不染的车窗上,就留下了她无数道手印。   男人有点火大,捞起副驾驶座上的黑色西装,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走下车来。   “找我有事儿?”男人挑眉问道,额前的碎发肆意张狂,左耳的钻石泛着一道寒光,如这初冬的天气,让人不寒而栗。言外之意颇有点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味。   男人整理了一下西装,臭美的从车窗反光镜中看了看自己的造型,然后才垂眸看向朝阳,嘴角邪魅一挑,“怎么,见到本少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朝阳瞪了他一眼,然后指着受伤的额头,“你难道不知道车子不能停在转弯的地方吗?因为你的过错,造成了我的人身伤害,是不是该对我有所赔偿?而且,我精神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惊吓,还要算上精神损失费。”   男人颀长的身材斜靠在车身,两臂自然撑开,修长的双腿交叠,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看你精神好的很,看来吓的还不够嘛!”   “无赖!”朝阳睨了他一眼,“我不跟无赖讲道理,你的车子挡在了路中间,我现在要下山,请你把它移开,别耽误我时间!”   “呵!笑话!这条路是我修的,你走在我的路上,我没管你要过路费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既然现在话说到了这份上,你是不是该给点过路费什么的。还有,你对我大呼小叫,影响我休息,应该还要算上精神损失费吧!另外,你故意拍打我的车子,这属于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罪,这些加起来,你觉得要赔我多少损失?”   男人说的云淡风轻,眼角的戏谑一览无遗。朝阳气结,指着满山遍野,笑着说道,“哼,你说这路是你修的,有什么证据?你说我对你大呼小叫,谁来证明?你说我故意毁坏你的财物,证人呢?别怪我没提醒你,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哟,好大的口气!”男人一笑,修长指尖在车窗上慢条丝理的敲着,“这,就是证据。”   那一道道手印可不就是她刚刚落下的吗?朝阳冷哼一声,视线无意间瞥向男人的右手,只见他虎口上纹了一枚不大不小的罂粟花,致命,却又让人趋之若鹜。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对向驶来两辆黑色保时捷,待临近时,两辆车子同时停了下来。   阿桑率先走下车,待看清朝阳的一瞬间,不禁皱了下眉头,“老大,你没事吧?”   阿桑问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这话问得很没水平,老大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向前面的保时捷,钻进驾驶室,转弯调头,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寂静的大山上,霎时传来车子的轰鸣声,黑色保时捷一溜烟地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只留下浓浓的尾气。   ------题外话------   亲爱滴们,留言加收藏,是俺滴一惯请求~   ☆、第三十一章 示好   这算什么?扔下他们,一个人独自逍遥?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阿桑见老大没有吩咐,只能赶紧钻进另一辆车里,紧随其后地快速追了上去。   天空已经变成深蓝,太阳早已隐匿在山间,夜幕降临,山上的风很大,朝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着袅无人烟的半山腰,她忍不住踹了车子一脚。   你大爷的!一天的好心情,全让这个臭男人给搅活儿了。怎么每次遇到他就没好事呢!   看来这个家伙是有意跟她过不去了,朝阳无奈,只能钻进黄大三的车里,她两手抱着肩,刚才确实很冷,只是一直强撑着罢了。   “还有其它路可走吗?”朝阳看向书包,绿牙兽这个小坏蛋,不知何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黄大三急的直摸脑袋,“有倒是有,不过要绕很多路,我们还得先回山上,然后再走小路回去。”   “那也只能这样了,怎不能跟那疯子一样,睡在车里挡别人的道吧!”   黄大三开始缓慢倒车,这条路很窄,只能容下两辆车并排行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山涯。待车子稳稳地调头之后,黄大三才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告诉你啊小连,这个人你最好别惹,对你没好处。”   朝阳冷不丁地撇了一下嘴,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怕他?”朝阳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车子已经冲上了山顶,在一番寻觅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条下山的小路。山路难行,再加上天色变黑,视线也开始受阻。大三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到了山脚下,大三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反正就知道他有钱,而且黑白两道通吃,反正你别扯上他就是。还有,你看的那个别墅就是他建的,那条盘山公路也是他修的。”   “真是他修的呀?”她刚才还以为他胡说八道骗她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啊,这座山他已经买下来了,这里都是他说了算!”   朝阳无语,真是钱多了烧的慌。   而山的另一侧,一辆黑色保时捷陡然停了下来,后面跟来的车辆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也随之停下。阿桑自车上走下来,小跑到前面的驾驶座跟前,车窗缓降下来,男人扫向前方的挡风玻璃,“车子呢?”   “没您的吩咐,车子还留在原地。”阿桑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大,您上次让我查这个丫头的底细,我已经查过了,她是成才中学初二年级的学生,今年十五。说来奇怪,她原本是学校的‘困难户’,可上次考试却突然得了全年级第一,而且我还听说…霍董还挺看重她。”   男人靠在真椅座椅上,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他话峰一转,“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阿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说道,“刚才听柿子说,今天城南的赌石场切出了一块祖母绿,听说足有二斤多重,当时有很多珠宝商想花钱买下来,但那个宝主最终都没有卖,而是带着玉石回去了。”   “哦?”男人停下动作,似乎对这件事颇感兴趣,“出价多少?”   “三百万左右,但都没有谈下来。”   男人薄唇微抿,虎口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他眼角挑起一缕兴味儿,“知道宝主是谁吗?珠宝商,还是纯碎的玩赌石的买主?”   “暂时还不知道,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听市场的人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花了一百块钱买的砖头料切出来的。”   女孩儿?真巧,今天遇到的这位,可不就是从城南来的吗?难道,是她……   翡翠玉石按照原先计划,先暂放在黄大三的店里。朝阳刚开始也不是很放心,但仔细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得到,就必须要有付出。她对黄大三的信任,这就是最好的投资。果不其然,大三倍感欣慰,他打心眼儿里开始追随朝阳,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莫名的情愫。   转眼到了十二月份,齐岭市少有下雪天气,今年却破天荒地下起了小雪。朝阳坐在窗边,视线瞥向窗外,满世界的银白。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大学时代,同样的天气,同样的白雪皑皑,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心情。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以至于徐峰军喊了她几遍都没有听见。   林晨晓撞了下她的胳膊,她这才回神猛地站起来,“什么?”   经过两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试,朝阳的成绩得到了验证,她得第一名不是偶然,而是实实在在的好成绩。再加上校长特意吩咐他要好好关照她,徐峰军只是笑了笑说,“坐下吧,没事。”   李那坐在前面,不服气地嘟囔一句,“装什么装!”   绿牙兽啪的一下,把尾巴甩在了她的脸上,只听哎哟一声,李那捂着脸,前后左右看看,最后才怒声说,“谁打我?”   她旁边除了夏海洋,没有别人。季海峰哼了两声,痞痞地说道,“还不知道是谁在装呢!”   班里同学霎时哄笑起来,徐峰军敲着讲桌,厉色扫视一圈,“都给我闭嘴!还要不要上课了!”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陡然响了起来,同学们全体起立,“老师再见!”   徐峰军虽然表面不苟言笑,可走到门外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那气的直跺脚,眼圈也有些犯红。   晚上放学的时候,地上已经飘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朝阳刚走出校园,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   “朝阳——”   康俊杰手里捧着两本书向她跑来,他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随着脚步镜框闪闪烁烁,他手里撑着一把伞,等到了她面前,他把伞递给了过去,“你怎么不撑伞就出来了,这个给你用。”   “不用了,我家近。走了。”   “等一下。”康俊杰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后,他才挠着头说道,“你周末有空吗?北郊那边开了一家饭店,听说味道不错,我想请你吃饭,顺便请教你几个问题。”   雪花在两人面前飞舞,却丝毫阻挡不住他炽热的视线。朝阳明眸皓齿,笑容浅浅地说道,“请教不敢当,至于吃饭呢?周末我可能没时间,要不这样,等我有空了,请你怎么样?”   这已经是委婉拒绝了,康俊杰就算再不懂事儿,也不可能去强求别人,他笑着说,“好啊,记住你欠我一顿饭哦。”   两人又说了几句,朝阳这才离开。康俊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这才招手让对面的车开过来。   黄小妍坐在车里,把刚才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她手心紧攥,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连朝阳,你给我等着!”   ------题外话------   亲们,昨天没人留言,某人表示很桑心,还以为男兽出来会有亲冒泡,   唔唔,偶表示打滚溜走~都别拉我~   ☆、第三十二章 教训   经过一夜的小雪,早晨起来时,路上结了一层薄冰,踩在上面能听见清脆的声音。   朝阳向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学校,先把书包放进教室,然后小跑去了操场。她每天都坚持锻炼,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初三一班,成绍洋坐在窗口,支着下巴,静静地看向窗外。其实他每天来的也很早,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边发呆,看着操场上熟悉的身影,心情是无与伦比的安静。   朝阳跑完第二圈,有些气喘嘘嘘,呼吸间飘着白茫茫的雾气。这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径直向她走来。   黄小妍气势汹汹地挡在朝阳面前,她虽然穿了一双内增高的皮靴,但依然比朝阳矮了半个头。   朝阳淡淡地瞄了她一眼,随后绕开她,准备继续跑步。谁知黄小妍故意挡道,她向哪边走,她就跟着向哪,明摆着是来挑衅的。   朝阳停下步子,低头看向她,不咸不淡地说道,“怎么,想吵架?”   黄小妍见四周无人,也不需装什么淑女,于是就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两手叉腰,“连朝阳,你还真贱,勾引完了成绍洋,现在又来勾引我的康俊杰,难怪婷婷说你能装,没想到还真这么能装,明明是个小SAO货,还偏偏装出一副纯情少女的样子,你能骗得了他们,但骗不了我!”   “呵!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自己没能力留住男人的心,就学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吗?”朝阳两手环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还有,今天话既然说到这儿,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就好意提醒你一句,自己腿短也不需要整天折磨自己的脚,适当穿几双平底鞋,没准儿哪天就有哪个痤男喜欢上你的小短腿,还有,你满脸的痘印已经够丑了,再画上妆…啧啧啧,简直惨目忍睹啊!”   “你…你,连朝阳!”黄小妍因为气愤,面部有些扭曲,她食指指着朝阳,“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只听砰的一声,黄小妍整个人与地面来了个大接吻,因为下雪的原故,地上到处都是泥巴,黄小妍抬起头,满脸满身都是泥,狼狈至极。   朝阳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黄小研从地上爬起来,像疯子一样再一次冲了上来,结果又是一脚,稳稳地倒在了地上。   “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给你一次机会了,不识好歹!”   朝阳冷冷扔下这翻话,便继续开始她的晨跑锻炼。成绍洋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小跑着追上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雪天后的阳光,变得清晰明亮,柔柔的光线迎面洒下,恰到好处的让人心里一暖。朝阳看着身边的男孩,他阳光帅气,家世又好,简直是完美的化身,前世自己对他暗恋多年,如今再世为人,心性却已不在。   “没什么,她自己送上门来找打,我也没办法,好人难做啊。”   成绍洋见她把人揍一顿还能表现的那么无辜,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妍有时候确实有点跋扈,是该有人给她点教训。”   晚上放学后,朝阳回到家中,连向胜直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回来,还顺便带了很多好吃的。   顾红英满脸笑容地从他手里接过来,虽然欣喜,但还是有所顾虑,“怎么每天拿这么多回来,老板知道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向胜松开领带,笑着说道,“我也不想拿的,是老板天天吩咐人打包好了让我拎回来,我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的老板。”   “就是,这个老板对员工可真是好,当初幸好听了阳阳的话,不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了。”   连向胜不住地点头,四下看了一圈才问道,“阳阳呢?”   朝阳坐在屋里,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她笑着走了出来,“爸,在饭店上班累吗?”   “不累,每天没我什么事,我想下厨,可杨老板不让我去。他还让我早点下班,但是我每月拿人家四百块钱,又什么事都不干,心里觉得有愧,这不,我天天到八点才回家,就是为了弥补一点亏欠。”   朝阳笑着点头,她知道连向胜就是这脾气,做人太实诚,“爸,大堂经理本来就不需要做什么事儿,人家杨老板做的对,再说了,你要是去厨房帮忙了,那谁来负责监督和调配?你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就是对饭店最好的回报。”   连向胜虽然赞同,嘴上却笑着说,“小孩子懂什么,还回报。”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朝阳这才回屋。自从上次从赌石市场回来后,她买了很多关于赌石的书籍,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在研究书上的内容,以及玉石的图片,想多了解一些相关知识。   她坐在床头继续翻看,这时,屋外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今天翠纷来店里找我了,还买了一些东西来,我没要,都退给她了。”连向胜声音很小,生怕影响到女儿。   “她去找你干什么?有事啊?”顾红英边收拾桌子,边把打包回来的东西倒进碟子里。   过了片刻,连向胜才悠悠说道,“我们饭店大,生意好,她想做我们饭店的生意,让我帮她在老板面前说句话。”   “你答应了?”   “没有,我现在哪有资格和老板传话,也不敢给老板添麻烦,所以我让她回去了。”   “就是,别怪我说句私心的话,当初我们家遇难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躲的远远的,对阳阳也是冷嘲热讽,现在你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还没做几天就来找你办事,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连向胜连声叹气,有这样的弟妹他也很无奈。好在现在一切都顺了,也不枉他辛苦这么多年。   朝阳放下书,躺到床上,眸子里滑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杨常春没有她的授意是绝不敢随意换供应商的,连翠纷的生意能不能做进福满楼,说来说去,全凭她一句话。   想着今天早上黄小妍的那番话,她就无比的心寒。王卓婷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她的身上,骨子里想必早已经恨透她了吧。她不是善人,相反的,她有仇必报,以一还十。   一想到有一天连翠纷知道她才是福满楼的老板,不知道她会怎样?   ------题外话------   表着急哦,亲耐滴们,麻烦请看书的把书放入书架哦~乃们的支持才是二仙最大的动力哦~   ☆、第三十三章 玩儿心思   周末的时候,朝阳依约去了珠宝交易市场,黄大三告诉她,说有人想出高价买她的玉石,让她过去当面谈炎。   自从这块祖母绿临驾黄大三的庆龙珠宝店,店里的生意就大幅度提高,每天的营业额相比之前翻了两到三倍,把黄大三乐的是合不拢嘴。   约定时间是早上九点,其实她八点就到了,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大三,而是优哉游哉地去了别的地方闲逛,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她要让买主紧张起来,不能让他们有一种她迫不及待出售的错觉。   朝阳随手走进一家店里,在翡翠玉石的柜台前停了下来。她趴在柜台上,视线透过玻璃看向一个个雕工精美,价值连城的翡翠,小小的一块玉石售价尚且在几万到几十万一个,她的那块,论颜色、水种和透明度均在这些玉石之上,岂不是要翻上几十倍的价格?   “哟,这是谁呀?”   身后不期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朝阳转身,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黄小妍得瑟地站在店门口,旁边还跟着一女两男,看他们的穿着和样子就知道是和黄小妍一路货色,估计家里也就是有点小钱的暴发户。   黄小妍眼睛一亮,突然笑着跑到朝阳身边,然后对三个同伴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困难户’,我还听说她爸前阵子刚刚下岗,四处求人找工作,家里不是一般的可怜哪。咦?怎么现在有钱了?都出来买珠宝了?”   说完,几个人同时捧腹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男孩儿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不像是学生,应该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笑的有些夸张,指着朝阳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估计是卖了一百次,哈哈…”   黄小妍得意地笑了笑,上次在操场上自己一人吃了亏,这次她们有四个人,看她还怎么猖狂!   朝阳慢慢悠悠地走到那个男孩面前,一手搭到他肩上,嘴角笑开,“你说什么,小帅哥?”   男孩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又来勾引本少爷…”   啪——啪——   只听啪啪两声,男孩儿脸上顿时浮现五根手指印,朝阳潇洒收手,“你妈没教你什么叫礼貌吗?既然如此,今天就由姑奶奶来代劳,教教你什么叫尊—老—爱—幼!”   接着只听咔嚓一声,男孩的胳膊如霜打的茄子般,顿时耷拉在一侧,又咔嚓一声被妥妥地接上,一切都完美的不留一丝痕迹,让人欲哭无泪。   前世在商场中,接触的人千奇百种,总会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为了自保,她专门请了武术师傅教她习武。刚才这几下才只是皮毛,她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   黄小妍傻愣愣地看着她,刚想上前帮忙,却被朝阳的厉色顿时吓的后退一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男孩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一同前来的几人全部躲的远远的,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帮忙。朝阳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一群废物!”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珠宝店,店里的服务员和客人均是愣在当场,直到她消失,这才回过神来。   出了门,朝阳便径直走向庆龙珠宝行,还没进店,就见黄小妍不死心地追了上来。她一抬头,陡然发现竟然到了自己家的商店,顿时底气大增,她猛然上前推了朝阳一把,“贱货,打伤了人就这样想一走了之吗?赔医药费!”   朝阳猝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及时扶住门把,估计她要血溅当场了。这时黄大三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黄小妍看见五大三粗的老爸,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爸,她欺负我。”   朝阳膝盖还是没能幸免,最终磕在了玻璃门上,疼的她差点没站起来。黄大三向来知道女儿嚣张跋扈,再看朝阳,明显是自己女儿做的好事。男人顿时火冒三丈,上去给了黄小妍两巴掌,“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生非!”   黄小妍被打的有些懵,捂着肿起的脸颊,大叫道,“爸,你打错了!”   “我打的就是你!不知好歹的臭丫头!”黄大三边说边走过去扶着朝阳,小心翼翼地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朝阳笑了笑,“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走吧,别耽误正事。”   黄小妍看着他们离开,狠狠地跺了几脚,她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认识,而且看样子,好像关系还不一般。   而此时,市场外面的一辆黑色小轿车里,一个男人坐在后面,正静静地看着报纸,仿佛外面的一切烦扰都与他无关。   阿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老大,她去了。”   男人一言不发,就像没听见一样,过了片刻才问道,“几点了?”   阿桑看了一眼腕表,“还差五分钟到十点。”   “让柿子回来。”男人翻着报纸,淡淡地吩咐一句。   阿桑皱着眉头,但又不敢多问,随及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现在回来,暂时不买了。”   男人放下报纸,手臂自然搭在两侧,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将男人的身型包裹的完美无暇,虎口的罂粟妖娆绽放,致命,却带着极致的诱惑。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凤目微眯。跟他玩儿心眼儿,她还嫩了点儿。   ?“老大,刚才在商场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阿桑思忖片刻才试探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长指揉着眉心,显得有些疲惫,“阿桑,你知道我规矩。”   “是,刚才在商场里,有两个小混混对她出言不逊,结果竟然被她给打了,而且其中一个被打的还挺严重,据说胳膊被卸了下来,后来又被她接上了,手法,不是一般的老道。”   “哦?你确定是她?”男人身体前倾,洁白衬衫一尘不染,他嘴角染笑,对她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   “确定,她出手的时候,我就站在人群里,看的清清楚楚,那股子狠劲儿,不像是一个小女生能使出来的。”   男人视线别向窗外,左耳的钻石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诡异的光茫。他食指在玻璃上画了几个圈,过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找人收拾一下那两个家伙,教教他,什么叫礼貌。”   阿桑目露惊讶,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题外话------   亲爱滴们,谢谢几位亲送的花花和钻钻,有乃们的支持,二仙真的很开心~   来,过来抱一个~   ☆、第三十四章 过生日   朝阳一瘸一拐地走上三楼,在黄大三的带领下进入一间极其隐秘的休息室。   休息室很小,据说是商场专门提供给商户用来谈价所用,朝阳进去时,里面空无一人,茶几上放着两杯茶,余温未消,隐约间还氤氲着一层雾气,看样子是人去楼空了。   她坐进浅灰色沙发,脚搭上茶几,掳起宽松的运动裤,膝盖处略肿,皮肤也淤成紫色。她掌心附上,眉头也不由跟着皱了起来,你妹的!不会又要留疤吧,她还要穿短裙呢!   黄大三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又跑进楼道里看了几遍,还是没找到买家,他诧异地摸着脑袋,很是不解,“人呢?明明早就来了呀?”   “别看了,这屋里就咱俩,买家已经走了。嘶——”她边揉腿边皱眉,显然这一下撞的还不轻。   黄大三气恼不已,“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回去我好好收拾她。”   “你上次说你女儿也在成才中学,就是她?”   “是的,这丫头从小就娇生惯养,被我惯坏了,这次…真是不好意思。”   黄大三虽然五大三粗,但心思却很细腻,正如他说的那样,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会过河拆桥。朝阳对他有恩,他不会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而得罪她。   “今天来的买主,你认识吗?或者长什么样,有没有留下名片或电话之类的联系方式。”朝阳放下裤管,扶着沙发站了起来,眸子蕴藏着常人所没有的睿智和聪慧。她心里其实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大三抬头看向天花板,冥思苦想一番后才说道,“不认识,只记得他们很年轻,穿的不像是珠宝商,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朝阳点点头,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他,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从来不干好事儿,希望这件事儿不要和他扯上什么瓜葛。   从珠宝市场早早的回到家中,今天是连向胜四十周岁的生日,顾红英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晚上才五点连向胜就已经笑容满面地回到了家中。   “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早上不是说要到晚上八点在回来的吗?”   连向胜兴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顾红英,“老板说今天是我生日,特意让我早点回来,打开看看。”   顾红英打开红包,抽出里面的钞票,惊讶不已,“怎么这么多,工资不是刚发过吗?”   “老板给的,说是每位员工过生日的时候都发生日礼金。”   顾红英开心不已,这里面整整塞了五百块钱,抵上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就在这时,连翠纷拎着一盒大蛋糕并一些水果走进了院子,她无意间看见顾红英手上的红包,忍不住酸道,“大哥发工资了,这么多。”   朝阳扶着墙从屋里走了出来,先跟连翠纷打了声招呼,这才笑着说道,“爸发过工资了,这是老板给的生日礼金。”   连翠纷心里一酸,面上却含着笑,“大哥真是找了份好工作,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改明儿我也去那饭店做服务员去。”   “妈,饭店里的服务员只要二十岁出头的,你去了只能做洗碗阿姨。”王卓婷跟在后面,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把连翠纷气的浑身发抖,“你个死丫头,你妈有这么老吗?”   “好了好了,别吵了,”连向胜眉头皱着,今天他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并没有请连翠纷过来,“你怎么来了?”以前他过生日,几个弟妹是从来没来过的,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连翠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哥,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和婷婷过来给你过生日。”   连向胜知道她来的目的,也不想跟她兜圈子,于是就直接了当地说道,“他姑,我知道你想做福满楼的生意,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打工的,上面还有老板,老板上面还有大老板,我听说饭店的供应商是大老板指定的,别说是我,就是老板说了也不管用啊。”   连翠纷赶忙把东西放下,追问道,“那大老板是谁?我找他去。”   “这你是真难住我了,饭店从开业到现在,大老板都没出现过,连老板都难得见上他一面,更别提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了。”   连翠纷眼珠子转了一圈,既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她也不好再继续为难连向胜,于是就笑了笑说,“嗨,我今天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其他事情先不谈。”   话已至此,连向胜也不好意思把人赶走,于是便只能留下她们一起吃饭。   开饭前,朝阳从里屋走出来,手背在后面,一脸贼兮兮的样子。顾红英笑骂道,“腿都磕破了,还不安生点儿。”   朝阳挪到连向胜面前,神秘地说道,“爸,你猜猜我准备送你一件什么礼物。”   今年是连向胜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他靠在椅背上,装出一副老大的样子,“你能送什么,不要是小女孩的玩具才好。”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只有王卓婷冷着一张脸,心想她能送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你送什么给你爸?”顾红英也跟着好奇起来。   朝阳调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之后,这才慢悠悠地从身后把一个红色绒盒子递给连向胜,“爸,这个是我用上次期中考试学校发的奖学金买的,我没给妈,偷偷留了下来,打开看看。”   “什么宝贝,我看看。”连向胜眉开眼笑,打开一看,只见两颗黄金戒指正静静地躺在里面,金光闪闪的,着实把他惊了半分。   “你和妈结婚的时候连个像样的手饰都没有,现在咱家日子好过了,就该把以前的遗憾给补起来。”   顾红英满脸的欣慰和感动,忙不迭地把戒指拿来套在手上,仔细看了好几遍才说,“正好,真好看。”   连翠纷看着嫂子手上的戒指,冷不丁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她和王学勇过生日的时候,这个女儿可是什么也没送过,就连一碗饭都没给他们盛过。   王卓婷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似乎每次只要有朝阳在,她总是在对比中比她矮一截,这些原本该朝阳承受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她,这一事实让她很难接受。   ……   漆黑如墨的巷子里,两个十七八岁的小混混刚从赌场走出来,他们嘴里叼着烟,火星点点,忽明忽暗。随着他们的步伐,整个巷子都充斥着浓浓的烟味儿。   这时不远处,一个人影在巷口浮动,待两人走近时,这才有所发觉。   “耗子,有人送上门了,爷今儿正郁闷呢!上!”其中一人发号施令,身后的人立马猴子似地奔了过去,只是还没等他靠近就听啊的一声,耗子便被一脚踢在了墙角,昏了过去。   这时,另一个小混混有些慌了,他丢掉香烟,撒腿就向另一头逃跑,一面跑一面不时回头,但当他好不容易跑到巷口时,这才发现,这头出口也被堵死了。   “大爷,我没得过罪过您,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寂静的巷子里顿时传来一道杀猪声,只听咔嚓一声,小混混手臂自然下垂,顿时晕了过去。   男人甩开手,踹了地上的人一脚,“TM的这么不经打,还敢自称是爷。”   “把他们丢到派出所门口,找点事让他进去,以后别出来丢人现眼!”   阿桑说完这些便钻进了车内,“老大,已经收拾妥当了。”   男人躺在后座上,正闭目养神,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回去。”车子便如脱缰的野马般,瞬间冲向了夜色。   玩了这么久,他也该找个机会好好和她‘叙叙旧’了。   ------题外话------   亲耐滴们,乖乖出来冒泡泡喽~   ☆、第三十五章 闲人免入   很快就到了月底,拍卖会所要求的报名以及其他各项纷杂的手续,均由黄大三代为办理,朝阳作为持宝人和当事人,最后只负责签字这一项。   这天周六,朝阳请假去了庆龙珠宝行,黄大三正在柜台前听歌,脑袋与玻璃柜齐平,同样的光洁通透。   朝阳趴在柜台上,打算逗一逗他,于是用指尖敲了两下柜台,黄大三带着耳机,一边甩头一边说,“没空,去找服务员去。”   自从店里的生意变好之后,他也变的拽了起来。朝阳又敲了两下,大三这才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印入眼底的是女孩儿嘻笑的脸。   “哟,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黄大三摘掉耳机,快速地从柜台里走出来,皮球肚一晃晃的,仿佛六七个月的孕妇,“我就说让你买个手机,你非不买,不然咱们就可以电话联系了。”   “走,陪我去一趟城南。”朝阳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次拍卖会肯定会有人捣乱,她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黄大三见她脸色严肃,于是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去那儿?”   “路上再说。”   坐上车后,她系好安全带,这次她学乖了,不敢再放松警惕,上次头上被撞了个包,到现在还有些疼!   都是那个死变态!   朝阳依然拎着书包,绿牙兽就睡在里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发现,每次当她有需要的时候,它总是会及时出现。就像这次,她本来是突然之间想去城南的,结果,消失好几天的小家伙,陡然出现在她面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好了,说吧,怎么突然要去城南,我记得今天你们应该上课呀。”黄大三憋了一肚子疑问,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朝阳躺在副驾驶上,视线别向窗外,车子在柏油公路上快速行驶,一排排楼房向后倒去,车子越向南,人烟越稀少,到最后就变成了袅无人烟。   “没什么,我今天不想上课,又没地方去,所以就想着再去城南碰碰运气。”   黄大三目视前方,过了片刻,他才好意提醒道,“不过,那个东西也不能常玩儿,一刀切富,一刀切穷,你懂的。”   朝阳嘴角含笑,手轻轻拍了拍书包,她有绿牙兽,还怕什么?   “今天走哪条路?”   大三迟疑了一下,“要不走小路?”   “不,还走那条路,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站在那挡道不成!”   这次她猜的没错,那个男人确实没挡道,只是在入口的地方挂了个足有两米多高的牌子,红底黑字写着:闲人免入!   靠!   这算什么?摆明了是写给她看的嘛!朝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妹!就在车子即将驶过去的时候,她腾地坐了起来,“停车!”   黄大三一惊,情急之下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瞬间熄火,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朝阳解开安全带走下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牌子挂的不高,她点着脚尖刚好能够到上面的字。她找了一根树枝,用粗糙的木尖使劲儿戳向那个‘闲’字,直到那个闲字被戳烂后,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这才得意洋洋地钻进车内。   黄大三心有所忧,忍不住说道,“不会出什么事吧?”那个家伙他们可惹不起。   朝阳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他又不知道是我干的,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能拿我怎么样!”   就在他们刚离开十分钟后,一辆豪华的黑色法拉利驶进了路口。男人看着那幅牌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人免入,这是间接骂他不是人么?他躺在真皮座椅上,食指敲在方向盘,过了片刻,男人走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地将牌子卸了下来,最后还不忘踹上两脚。   操!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   到了赌石市场,两人先去了二阔的店里,二阔看朝阳的眼光明显变的友好了很多。自从上次在他店里切出祖母绿之后,生意就变的好了很多,算来算去,这还要多亏朝阳。   大三和二阔坐在一边闲聊,朝阳装模做样地拿着个手电筒对着一块毛料看来看去。   绿牙兽站在一块比较干净的货架上,尾巴长长的扫在两块毛料上,“这两块里面有宝石,笨。”   旁边还有好几个同样来玩赌石的人,个个手拿放大镜和手电筒,看的那叫一个仔细。一会儿用手敲,一会儿又放到耳朵上听,样子十分专业。   朝阳抱起绿牙兽说的那两块,并第一次自己拿的那一块,故意用水电筒照了一圈,过了片刻才看向二阔,“老板,我要这三块。”   旁边的几人纷纷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他们见朝阳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都惊讶万分。   那三块毛料最大的有六七斤,最小的也有三斤,朝阳自己挑的那块是色货,按照行规,价格很贵,算下来至少也要一千,另外两块都是花牌料,价值在四五百上下。   黄大三一愣,顿时笑了起来,“你一次也不用赌这么多吧,这三块加起来要好两千块钱呢,不是个小数目。”   店里的客人又开始嘀咕起来,“看那皮壳,估计能切出一小块绿来,但那两块花牌料就很难说了,开门子连一点绿都没有,她也真敢买。”   “老板,结账。”   二阔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按斤称了之后,一共二千一百块,朝阳二话不说就掏了钱给他。她的爽快,着实把店里的人给吓了一跳。可以想象,在那个年代,一个小女孩儿从兜里掏出普通工人十个月的工资,这是一副怎么的画面?   “要切吗?”   “切!”   像上次一样,围观的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她先让二阔切那块色货,二阔是这市场里的老手,从事赌石生意多年,从他下刀的手法上看,一定是切过不少料头。   刀子按直线切下去,开窗的一点绿皮,切出来竟然只有粗糙的石粒,一点翡翠的踪迹都看不见。围观的人不禁捏了把冷汗,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一般开窗的地方如果有绿,但切出来又没有的,这块毛料基本上存在绿的机率就很小了。   朝阳支着下巴看了一眼绿牙兽,小家伙冷哼哼地说道,“告诉你是假的了,你还非买不可!哼,吃到苦果了吧?”朝阳却嘴角一扬,它哪里知道她的用意。   一块足足六七斤重的毛料切完后,连一丁点儿翡翠都没有,大三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朝阳却表现的异常淡定,亲眼看着一千块钱打水漂,却还满心欢喜的样子,把大三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接下来朝阳又挑了个最小的,有了第一次的失败后,二阔的心不禁也悬了起来。面前是重重叠叠的围观群众,虽然知道切输的人很多,但作为店老板来说,他更希望能切出绿来。   第二块只有三斤,切起来就显的方便的多,在一刀切开后,表面上冒出了绿来,所有人都发出惊讶之声,看着不起眼的花牌料,竟然也能切出绿来。而且看那水种和颜色,似乎是上上等玉石,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按照规矩,二阔开始了细细的研磨,当一块将近一斤重的冰种蓝呈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要命。这丫头运气也忒好了吧,竟然又切出一块上好的玉石来!这样的品色和重量,至少也要卖上两百万不可!   大三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突然感觉朝阳不是人…不对,应该说是神,怎么可以有这样好的运气呢?但无论他们怎么想,都决不会想到超能力这件事上,因为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能存在的荒唐事儿。   大三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朝阳把玉石装进包里,另一块不打算在这里切,倘若再切出一块玉来,想必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可不想扯进这层层的漩涡。   她抱着毛料,和大三离开了市场,明天就是拍卖会,她也该适当的准备一下了。   ……   ------题外话------   亲爱滴们,从明天开始,楠竹正式出场,无限期待中~   ☆、第三十六章 拍卖会,再一次相遇   齐岭市素有江南一绝的著称,主要是因为它南靠黄群岛,东临太平洋,北接穹窿山,西傍宝石矿,可谓是中国地理上最具优势的城市之一。每年的拍卖会举办四次,分别为春会、夏会、秋会和冬会。而每次拍卖会上都有成千上万的商界人士来此竞标,可谓是全国最大的拍卖市场。   前世还从来没关注过些,只知道一年有四次的峰窝时间段,那个时候只以为是游客来此旅游,如今在想起来,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所在。   早晨太阳才刚刚升起,朝阳就已经跑完步回到了家中。和顾红英打了声招呼,便一路小跑着出了小区。   她今天穿着一身略显成熟的长款白色雪绒袄,蓝色牛仔裤,一双干净的平板运动鞋,无处不透着一股干练之气。   拍卖会预计开拍时间定在早上九点,朝阳到的时候,黄大三已经等在了那里。他坐在驾驶座上招手,朝阳随后也坐了进去,“怎么来这么早。”   “我刚到,你呢?”黄大三左手叼着一支烟,伸出窗外,烟灰在寒风中吹散,“合同签好了吗?”   朝阳思忖几秒才悠悠说道,“你知道后门在哪吗?”   黄大三不明所以地指着前方,“在那,你要做什么?”   “估计他们现在应该在后面准备了,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把合同给他们。”朝阳说完便下了车,径直向后门走去。   其实她是另有原因,她担心有人故意压低价格,影响成交,所以不得不事先提前做好准备。凡事都要往最好的去做,最坏的打算,这是她一惯的作风。   在拍卖会前的十分钟,朝阳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她扫视一圈停车场,并没有看见那辆讨厌的黑色法拉利,心里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会场大门如期打开,买家和卖家一同走进了会场。虽然前世参加过不少次拍卖会,但朝阳还是不免为眼前的阵容所震憾。会场占地面积很大,能容纳上万人次,装修也是一等一的豪华,比之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今天作为委托人,对于拍卖师锤下的东西她并不大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块祖母绿最终的成交价。   大三也随她坐了下来,由于他肚子大,几次试坐之后,发现位置太挤,最后不得不起身站到最后一排。朝阳差点笑到爆,她看着靠在门边的大三,眼泪差点笑了出来。   这时,朝阳只觉眼前一暗,男人背光而来,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羊毛大衣,与他颀长的身材完全结合,额前的碎发肆意张扬,左耳的钻石在镁光灯下泛着夺目的光芒。男人的陡然出现,立刻引来会场上无数人的目光。   他的脸堪称绝世,今天来会场的人不乏年轻女性,很多人开始泛起了花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生怕一眨眼,男人就消失了一样。如果可以倒贴的话,相信现场会有很多女人如无尾熊一般,紧紧的抱在男人身上。   但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对这一切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他眉稍一抬,活脱脱的王者之尊,帝王之相。   “哟,是什么风,把泽少也吹来了。”这时中场上有人上前笑迎,只是还没走到男人面前,就已经被他身后的几人上前拦了下来。   男人扫了一圈会场,似乎在思忖着坐在哪里比较舒服,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随后他抬起脚径直走了过去。   大三站在门边,似乎对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走在后面的两个男人,不就是前些日了来商场里谈价的买主吗?   朝阳嘴巴张大,刚才还笑的不知人间苦,此刻却板着一张脸,怎么也笑不起来了。她身体坐直,低着头,权当没看见。几秒之后,印入眼底的是一双黑色的真皮马靴,视线慢慢上移,黑色羊毛大衣,白色衬衫,最后,是男人那张完美的脸。她定睛一看,却毫无预料地撞进一汪深潭。   朝阳故意坐在最外面,目的就是不让别人坐在她身边。但男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会场上的空位多的数不胜数,他却紧盯着她的位置不放,显然是在故意找茬儿。   大三在后面倒抽一口凉气,可千万别出什么差子,他一早就说过,这个男人,惹不起,可朝阳似乎早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丫头,你是自己坐过去,还是让我抱你过去?”   朝阳抬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无辜地眨了眨,“不好意思大叔,我屁股大,一个位置不够坐,要坐两个,你还是到其它地方去吧。”   男人一怔,眸子里闪过一丝气恼,他今年不过二十二而已,这丫头却管他叫大叔,摆明了是有意气他嘛。但随后,男人目光饶有兴趣地从她脸上一路向下移,朝阳脸色一红,简直是坐如针粘,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刚才应该说他屁股大,这坐位小不够他坐才对的,怎么竟往自己身上扯了。   就在她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时候,鼻翼间陡然闻到一股薄荷的香味,朝阳抬头,只见男人弯下腰来,羊毛大衣自然垂摆,修长手指覆上她的背部。没想到他说干就干,朝阳吓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退向一边。   男人目露得意,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一条腿翘着,手臂自然撑开,恰好枕在她的后脑勺。他只顾自己舒服了,对于别人是否舒适,丝毫顾不了那么多。   朝阳有意和他拉开距离,身体故意向另一侧挪了挪,原本她是躺着的,但由于他的手臂,而不得不坐直起来。   谁知男人却得寸近尺,她挪一点,他就跟着挪一点。朝阳有点火大,转眼瞪向他,“你想怎样?!”   男人却一脸无辜,“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倒想问你想怎么样,你走了我的路,毁了我的牌子,这些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竟然还来质问我?有点主次不分了吧。”   “呵!谁来证明?而且,我很想走泥泞小路,是你非要在上面铺一层柏油,我没怪你多事就算行善了,你还敢来找我算帐!”   女孩儿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想耍赖,她也会,她就不信还制服不了他了!   ------题外话------   亲爱滴们,接下来楠竹的戏就多了哦,宠我们小阳阳宠到爆~   ☆、第三十七章 交换   男人嘴角一挑,用小拇指勾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似乎生怕扰乱了他的发型。他脸上似笑非笑,如手背的罂粟,致命而妖娆。   他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送来一台笔记本电脑,男人指尖如飞,一翻快速的操作后,一段视频活泼生动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画面里正是昨儿个自己毁坏牌子的全过程,虽然被抓了个正着,朝阳却不以为意。她眼角一瞥,“是老娘做的又怎样,有本事让警察来抓我呀,别忘了,本姑娘今年才十五岁,未—成—年。”   男人啪的一下合上电脑,指尖在椅背上轻点,过了半晌他才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怎么舍得让警察把你抓走呢,那样就不好玩儿了。”   朝阳看着他那张不怀好意的俊脸,突然萌生一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拍卖师对本次的拍卖会做了一番致辞,齐岭市的冬季拍卖会,终于在一片喧哗的掌声中正式开始。   第一轮拍的是古董字画类,朝阳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中场上有不少人举着牌子喊价,而自己身旁的这位却悠哉悠哉地闭目养神起来。她也很想靠在椅背上,可男人的手臂霸道地占着她的位置,丝毫没有要拿开的意思。   四周不时有年轻貌美的女人看向这边,朝阳感觉极其不爽,像被人偷窥一样,浑身不自在。可身边坐着这样一个绝世男人,自己想低调都不行。   第二轮拍的珠宝,当朝阳那块足有两斤重的祖母绿从黑色绒布下掀开时,场中一片哗然。   拍卖师在台上开始陈述玉石的基本特点,“此块翡翠经专家鉴定为,玻璃种祖母绿,水种和通透度绝好,颜色纯正,重量达到1。1公斤,卖家报价300万元人民币。下面开始竞标。”   朝阳紧张地看向中场,有人举牌喊价350万。这时坐在男人身后的一名手下,名叫阿桑的男人举起了牌子,声音不大,但足见其中的气势,“400万。”   这时场上的气氛就变的有些诡异了,按照以往的拍卖来说,这样一块祖母绿至少也要竞拍到600万,但当阿桑放下牌子时,场上竟然毫无一人接着喊价,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泽少要的东西,哪有人敢跟他抢,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   “泽少低调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等这块祖母绿,还是算了吧,咱们抢不过他的。”   “哎,这个卖家要亏死了,少卖两百万呢!”   “嘁,这东西能入泽少的眼,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知足吧就。”   拍卖师数了五声,见没人再抬价,于是只能按照规矩,准备一锤定音。朝阳见事情不妙,在拍卖师即将敲定的时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等一下!”   她声音清脆,虽然带着点稚嫩,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气势。场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朝阳非但不紧张,反而异常的淡定自若。白色雪绒袄将她的肤色衬的越发白皙,精简的短发干练而整齐,如今已有165的身高,女性的柔美已经初见长成。   “拍卖师先生,请等一下,合同最后我添加了一项,如果拍卖达不到六百万,我有附加条件。”   朝阳嘴角含笑,脸上波澜不惊,她的这翻话着实把场上的人吓了一跳。一是没想到这块价格百万以上的玉石竟出自一个小女孩儿的手,二是她的临危不乱,处事不惊,更像是一个成年人才有的行事作风。   男人凤目微眯,邪魅地看向她,左耳的蓝色钻石如他眼底的精芒,无处不昭显着他的金贵,“哦?说来听听,什么附加条件。”   而台上的拍卖师那边,有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拍卖师如预料中那样,缓缓地放下了锤子。   朝阳淡淡地看向身边的男人,笑的璀璨,“我的附加条件就是,低于六百万时,我不收钱,只作交换。我要用翡翠玉石和达成意向的人交换一样东西,如果对方不同意,那么成交失败,就是这样简单。”   “说说看,你看上我什么了,想让我拿什么跟你换。”   阿桑眉头一皱,“老大…”   男人手一挥,阿桑立刻闭了嘴。他嘴角扬笑,自己倒真是小瞧了这个丫头,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   “用我的祖母绿,换你山上的一憧别墅,相信这笔账对于你来说,应该更划算,你那破别墅也就值个两三百万,姐今儿高兴,不收中间的差价,当然,如果你不同意也可以,那么只能继续竞拍。”   女孩儿洋洋得意,脚尖点着,这点小事儿对于她一个身经百战的‘商业女魔头’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你不想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想一人独享风景,没门儿!   这时从台下走来两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导,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泽少,您的意思是?”   场上有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男人脚尖晃了几下,姿态轻松肆意,随后他陡然站了起来,朝阳只觉眼前一暗,一道剪影肆无忌惮的打在她的身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向她,额前的碎发邪肆张狂,他倾下身,薄唇即将靠近她的鼻尖,他声音醇厚,充满磁性,“怎么,这么想跟我住在一起?”   男人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朝阳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地想揍他一拳。这个男人似乎不要皮也不要脸,说出话总是能挑起她的底线。   “你还要不要脸?”朝阳没好脸色地瞪了他一下,尽管如此,她却感觉脸上烧的火辣辣地难受。   男人却突然直起身,黑眸中带着些许厉色,前一刻还笑容满面,后一秒又变的冷若寒蝉,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周经理,就按她说的办,把我山上的一幢别墅过户到她名下,记住,三天内把这件事办好。”男人冷冷的吩咐,“还有,就选我旁边的那幢吧,大。”最后一句话男人拖的很长,而且还意犹未尽地朝她眨了眨眼。   女孩儿脸色一红,你大爷的,又在羞辱她。她没想到他竟然爽快的同意了,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所幸她做了另一番准备。   第二次开拍的是一块冰种蓝玉石,正是昨天在赌石市场切出的那块。老规矩,拍卖师讲解完之后,开始竞拍。这次男人并没有捣乱,不知因为时间太短,消息没传到他耳中,还是因为有意放她一马,总之拍卖的很顺利,最终以三百万的价格被一个珠宝界的港商中标领走。   朝阳嘴角一扬,有了这笔资金,接下来按照事先预定好的计划,她要好好准备着开珠宝店了。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身边的男人不知何时靠了过来,带着磁性的嗓音,吹在她脸上痒痒的,暧昧至极。   “丫头,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题外话------   亲爱滴们,楠竹身份很快就会揭晓哦,耐心等待~   ☆、第三十八章 绑架?   朝阳看了他一眼,随后笑着说道,“怎么了,对我有意思?”她的语气极为平淡,脸不红气不喘的,若是放在别的女孩儿身上,估计早就不知所措了。   而这些本该青春期少女该有的反映,在她身上却丝毫看不见。男人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幽暗的眸子带着一丝妖冶之色,“我对你的年龄比较感兴趣。”   他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反而有一种‘老奸巨滑’的味道。   朝阳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狂傲和潇洒,只是说出的话却可恶至极。   这时,阿桑接了一个电话,过了几秒后他把手机递到男人面前,“老大,是…老爷的电话。”   男人眉头一蹙,看着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他淡淡地瞄了一眼,随后直接挂断。   朝阳看着阿桑坐了回去,心里不由地对这个男人产生某种变态的兴趣。前世的她是小市民一个,对于上流社会的生活从没有关注过,更不知道齐岭市还有这号响当当的人物。   这个男人似乎来头很大,但连黄大三这样在社会上混的人都不知道他姓啥名啥,想必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   朝阳想的投入,以至于拍卖师宣布拍卖会结束,她都没回过神来。   男人起身,不由分说地径直向门口走去,可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阿桑脚步未刹稳,整个人差点撞了上去,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眼见男人折回身,走到坐位前,低睨着仍在发呆的女孩儿,“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朝阳只觉手腕一沉,男人几乎是把她拖出了会场,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随后快速的绕过车头,钻进了驾驶座,车子在一瞬间起动,在原地完美地打了个弯,快速飞了出去。   从会场里涌出的人群,纷纷看向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法拉利,羡慕的同时更多的是嫉妒。   “哇,泽少好酷哦,那个小女孩儿是谁,泽少怎么跟她有关系?”不少二十几岁的小女人开始抱怨,刚才在会场的时候,她们明明一直在对男人抛媚眼,可男人却像没看见一样,简直是天理难容。   “就是就是,以前从没听说有哪个女人入过泽少的眼,怎么今天突然蹦出个小丫头来,真是气死人了!”   人群议论纷纷,黄大三却看着那辆车子在拐角处消失,有些无所适从。他只知道这个人是齐岭市的龙头霸主,跺跺脚整个齐岭市都要抖上一抖,只要惹上了他,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可是他又不敢报警,万一朝阳没事,这个男人再回头找他算帐怎么办?   阿桑和几名手下反应迅速,柿子把车开来,几人快速钻了进去,车子在下一秒钟也冲了出去。   朝阳头晕目眩,忍不住骂道,“你疯了!”她赶紧系上安全带,口气极其不好地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绑架!”   “我没绑你,有哪个歹徒像我这样态度友好,还能容忍你大吼大叫?”在一处红灯的地方,男人稳稳停了车,他食指敲在方向盘上,视线紧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似乎对于等待极其没有耐心。   “放我下去,我要回家。”在几次开门无果后,朝阳转而改变了态度,声音不再那么火爆,而变的有些婉转了。对于这样占有欲极其变态的男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顺从。   红灯在闪烁间,黑色法拉利就已经蓄势待发,绿灯刚亮,车子便以一种优美而流畅的线条冲了出去。到底是顶级的豪车,连汽笛声都显的动听了许多。   “你要带我去哪?你不说我报警了!”朝阳见跟他讲理完全不起效果,转而变成赤果果的威胁。   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刚毅的下巴挺起一抹无谓的态度,仿佛刀枪不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朝阳气结,掏了掏口袋才发现,你妹的,她没有手机!早知听大三的话买一部了。   男人目露鄙夷,嘴角满是挑衅,“要哥借个给你吗?”   你妹!   朝阳突然一拍脑门,她怎么这么傻呢,她有控脑的超能力啊,自己何不用超能力对付他。于是她心里默想,停车……   可当她睁开眼时,车子仍然在快速行驶,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解地看向男人,难道这招对他不灵?不行不行,她不信,再试一次。   于是她又试了一遍,可结果还是一样,男人依旧脚踩油门,丝毫没有要停车的意思,车子在驶进郊区的道路时,反而速度加快了几分。   怎么回事?她很难理解,难道她的超能力只对意识薄弱的人起作用?而对于他这样主控能力极强的男人不管用?这时候她突然好想绿牙兽,这个小坏蛋要是在的话就好了,只可惜不知它又跑去哪里玩儿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   “放心,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男人侧身看了她一眼,眉眼间挑起一抹兴味,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就你那身材,本少看不上。”   朝阳只觉得脸烧的火辣辣的难受,这样赤果果的眼神,让她浑身很不自在。   车子在一处转弯的地方驶向盘山公路,朝阳明显松了口气,原来他口口声声说的好地方,就是山上的别墅。想到以后有可能跟这个变态做邻居,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喂,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我这样跟你回去,不大好吧,我可不想被人误会。”   男人一言不发,薄唇紧抿着,脸色看起来比之前仿佛凝重了几许,他剑眉微蹙,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地方,方向盘倏地一转,车子竟毫无征兆地驶进了一处竹林。   朝阳视线别向窗外,四周都是竹子,眼下已到深冬,竹叶萧条零落一地,但中间的主干道上却一尘不染,似乎有专人打扫过。   她突然感觉这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就在她失神的时候,车子通过一道自动门后稳稳停了下来。   男人率先走下车,原来的好心情,在看见车棚处停着的一辆黑色桑塔纳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朝阳认识那辆车,自己曾经还不只一次的坐过,那正是王叔每天开车接送成绍洋时使用的私家车。   ------题外话------   亲爱滴们,看到这里,大家应该能猜出男人的身份了吧?~   ☆、第四十章 身份   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转身就向外走。   “泽傲!”   成华祥从客厅里走出来叫了一声,杨云也跟着跑了出来,笑容温温和和,“泽傲,怎么这么久不回家?你爸打你手机也打不通,好不容易从阿桑那里知道你现在住在这里,这不,我和你爸就来了。”   朝阳只觉得手臂在男人的掌心中,越收越紧,疼的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过了片刻,男人似乎感觉到她的挣扎,这才缓缓松开手,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爸,云姨。”   “叔叔,阿姨,你们好。”朝阳也不得不回身,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成华祥满脸吃惊,视线在他们两人紧握的手上打了个圈,“连同学,你们怎么认识?而且还……”   “哦,您别误会,我…我那个路上没打到车,泽少就顺便载了我一程,这不,我们俩正打算下山呢!”   朝阳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乱造,也随别人一样称呼他。成华祥对这个儿子的脾气了如指掌,知道他是个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载一个小丫头。   杨云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画着淡妆,不论从容貌还是气质上看,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女子。想想也对,市长娶的老婆怎么可能逊色呢。只是成泽傲叫她云姨,看来里面是大有文章。   杨云似乎看出了不对劲儿,忙招呼朝阳说,“快,快屋里坐,外面风大。”   杨云边说边走过去,一把拉住朝阳的手,向客厅拽去,朝阳无奈,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显得太矫情,于是就只能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走进了客厅。   不得不承认,成泽傲虽然年纪轻轻,却拥有极其成熟稳重的个性。当她走进客厅,立刻被里面的布局和构造所吸引,这个男人的眼光很独道,单是客厅一角串连的水晶灯就足以看出他的与众不同。客厅的摆设及家具均以冷色调为主,但这并不影响它的整体效果,相反的,却给人一种优雅大方之感。   上次只在外面远远的瞄了一眼,真正来这里之后才觉得,这里的别墅岂只是二三百万能买到的。   “小连啊,快坐,以后有空经常来家里玩,上次你弹的那首曲子,你成叔叔还一直念叨着呢,说什么时候能再听一遍就好了。”杨云拉着她的手,掌心附在她的手背上,亲昵劲儿十足。   “阿姨您说笑了,我那都是唬人的,成叔叔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呢?绍洋从小就学弹琴,一准弹的比我好,我那是班门弄斧了,你们不笑话我就行了。”朝阳态度礼貌,语气谦虚,和刚才在车上对他大吼大叫,简直判若两人。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抬眼看向雪白色天花板,“今天来找我有事?”   “你怎么这么久了不回家,连你弟弟过生日也不回来,而且连个电话也没有,我和你云姨都很担心你。”成华祥眉头皱着,在齐岭市人民的眼中,他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可面对自己的孩子,他却仅仅是一位普通的父亲。   呵!   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无声地勾了勾唇角,过了片刻,他才淡淡说道,“我忙,没时间。”   “忙也要吃饭啊,”杨云声音柔软,对于这个儿子,她是打不得也骂不得,都说后妈难当,这一点也不假,“我看不如这样吧,今晚你就和小连一起回家吃个饭,如何?”   朝阳刚要拒绝,对面的男人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不了,我晚上约了朋友,一会儿就下山。”   “什么朋友比家还重要?”成华祥声音不由地大了起来,一向保持和蔼的他,在面对这个儿子时,所有的伪装都变的虚弱无力。   “你干吗呀,不要吓到孩子了。”杨云挑了一眼成华祥,今天来之前,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要好好说话,没想到还没说两句,这父子俩又开始针锋相对起来。   成泽傲陡然站起来,修长的双腿站到朝阳面前,他一把拉住她就向外走,脸上的冷酷一览无遗,“走,我送你回家。”   “臭小子,有种以后都不要回来!”   “泽傲,泽傲!你少说两句…”   杨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但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紧紧拉住朝阳径直向车子走去。同来的时候一样,她就像一个包裹,被男人塞进了副驾驶,随后他快速的钻了进来,发动引擎,一溜烟地将车子飞了出去。   原本他打算带她来看看别墅的,没想到却碰见了不想见的人,男人薄唇紧抿,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幽灵般,瞬间肆无忌惮地穿梭起来。   朝阳系好安全带的同时,右手紧紧拉住把手,生怕一不小心飞出窗外,“你慢点,我可不想跟你共赴黄泉!”虽然知道他心情极度不爽,但那是他的事,跟她无关,她没必要委屈自己而迎合男人。   “丫头,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男人嘴上这样说,但脚下的力量明显松了下来,“你弹了一首什么曲子把他们迷成那样?”   “没什么,我那是乱弹琴,我一个穷苦老百姓连钢琴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可能会弹,别听他们胡说。”   “你刚才叫绍洋叫的那么亲热,怎么,你们认识?”男人似笑非笑,眼角的余光投向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初二,绍洋初三,他们以前也没在同一个班级过,就算认识,关系也不该好到这种程度。   朝阳却冷不丁地瞅了他一眼,“认识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车子便瞬间停在了路中间,霸道的占着整条路况。   成泽傲躺在座驾上,两手枕在脑后,目光投向前面的挡风玻璃。很明显,她的话已经挑起了男人的底线。   朝阳正纳闷不知道他突然又发什么疯,倏地感觉脖子处一痒,男人如刀刻般的俊脸近在咫尺,说出的话却邪恶至极,“你信不信我能在这里上了你!”   ------题外话------   亲爱滴们,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对于咱们楠竹的身世,后续会慢慢揭开,   他的身上很有故事哦~   ☆、第四十章 威胁   朝阳是练过的,对于这样赤果果的威胁,她决不是怂包蛋。她的至理名言是:老娘只吃软,不吃硬!   “你信不信我在这里能上了你!”   同样一句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却变的有些意味深长。成泽傲身体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黑色羊毛大衣随着他的身体颤抖的四分五裂,男人胸腔抖动,似乎听来了天大的笑话,他食指凌空指着朝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朝阳看着他笑的不食人间苦,帅的人神共愤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你妹的,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只许男人上女人,就不许女人上男人吗?!”   她一上火就爆粗,哪里像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想到刚才在别墅里她还装出一副温柔娴慧的样子,成泽傲就忍不住笑的没有了正形。   “你再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好好好,”男人连说三个好字,才止住笑声,“我不上你了,行了吧?”   “开车!送我回家!”朝阳没想到自己一直保持的淑女形象,今天竟然被这个臭男人给彻底的毁了。   想到前世自己临近三十还没有一个正而八经的男朋友,后来她私下里总结了一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火爆的脾气,于是她打算凡事温柔一点,谦虚一点,这样也不会走前世的老路子,成为大龄剩女。   可事与愿违,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之后,冒似所有伪装都变的不值一提,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底线。   车子一溜烟地发动起来,成泽傲原本的坏心情,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反而变的好了起来。他时不时地转头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心里憋的十分难受。   “丫头,你刚才说‘你妹’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大爷的意思!”   “你大爷!你能不能不要爆粗?”   “我没爆粗,是你问我的,我回答你还有错?”   你妹!成泽傲低咒一句,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仿佛那是朝阳的脖子,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两人均是一言不发,当老虎碰上狮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别惹谁,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后果很严重。   车子在一处转弯的地方驶进城市的郊区,冬日的太阳早早的隐入山涧,才下午五点钟,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黑色幽灵在郊区的道路上行驶,这个年代的车辆并不多,路况相当好,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繁华的市中心。朝阳两眼一抹黑,这冒似不是回家的路。   “喂,我住在新月小区。”许久之后,她不得不打破这份沉默,现在自己被困在别人的车子上,服软是必须滴。   “我饿了,先陪我去吃个饭。”   男人说的理所当然,根本不在乎她同意与否,反正方向盘掌控在他手里,他想到去哪就去哪儿。朝阳皱着眉,本想爆粗,可转念一想,和他讲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算了,等车子停下,她自己打车回去。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车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成泽傲率先走下车,黑色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额前的碎发也被吹的有些凌乱,他用食指轻轻理了一下,在他眼里,外型比什么都重要。   朝阳唆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仅拥有帝王的气质,更重要的是,老天还赐了他一张明星的脸,简直是没有天理可言。   门童快速跑了过来,先一步打开副驾驶,做了个请的动作。朝阳慢条斯理地走下车,甩了甩精致的短发,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路口走去。   成泽傲剑眉一蹙,先把车钥匙丢给了门童,然后箭步走到朝阳面前,挡住她的道路。   “哥让你先陪我吃饭,没听明白?”   “姐现在就告诉你,不—愿—意!”   男人身材高大,相较之下就显的朝阳纤细娇小,柔柔弱弱不赢一握的样子。成泽傲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黑色大衣敞开,露出里面白色休闲毛衣,一阵风吹来,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儿,清新好闻,令人耳目一新。   “你的宝贝现在在我手上,别墅也还没过户,难道不怕我耍赖吗?”成泽傲两插在口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微扬,一副势在必得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尘世间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朝阳这才陡然想起来,成交后的各项手续还没办理,“你在拍卖公司已经签了约的,我不怕你耍赖。”   成泽傲嘴角狂肆一笑,“丫头,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   “拍卖公司的负责人是我的亲信,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朝阳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向酒店走去,“不就吃个饭吗?本姑娘刚好肚子饿了。”   门童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成泽傲走在后面,看着朝阳大摇大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怎么看她像主,他倒像仆?   “哟,泽少,您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大堂经理手里拿着对讲机,点头哈腰地向男人走来,随后冲着对讲机吩咐道,“快,泽少来了,把天字号包厢打开,还有泽少喜欢吃的菜,通通给我快点备好。”   男人却挥了挥手,边走边对身后的人淡淡地说道,“不用,今儿我坐那儿。”   大堂经理满脸错愕,这位祖宗什么时候愿意在公共场合用餐了?他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朝阳已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右手支着下巴,眼神看向窗外。   到底是五星级酒店,连地理位置都是一等一的好,坐在五楼的窗边,便可以将大半个齐岭市尽收眼底。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九十年代的城市虽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国际大都市繁华热闹,却也有着二十一世纪所没有的静谧和平和。   前世的自己在初中时代从未踏足过上流社会,总以为那个时候大家的工资水平旗鼓相当,如今想起来真真是觉得可笑之极,面前的这位可不就是典型的奢靡一族吗?   “想好了要吃什么了吗?”成泽傲在她对面坐下,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长腿跷着,姿态肆意张狂,丝毫不顾及这是公共场所,该保持应有的姿态和形象。   大堂经理亲自拿来菜单,放到朝阳面前,他眼力劲十足,看的出来这位难伺候的主儿似乎很照顾这位小丫头。   朝阳瞄了一眼菜单,连翻也没翻,就冲着大堂经理说,“来碗蛋炒饭,要变态辣的!”   “这…”大堂经理似乎有些为难,还不太理解变态辣的含义。   成泽傲眉稍一挑,“快去呀,还愣着做什么!”   “那…不知泽少要点什么?”   “一样的两份,去吧。”   大堂经理走的时候额头冒汗,这位正主儿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一个弄不好,他不但工作不保,搞不好连小命也得丢。   朝阳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根本不想理会对面的人,她只想快点吃完,快点签合同办手续,然后和这个男人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成泽傲却饶有兴趣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她,朝阳只觉得如坐针粘,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男人倾身上前,隔着桌子趴到她耳边,声音浑厚,呼吸吹进她的脖间,心痒难奈。他的脸是那样的好看,只是说出的话,却令人毫无防备。   “丫头,问你一个问题,你是B还是C?”   ------题外话------   啦啦啦,亲爱滴们,看书的冒个泡哦,让偶知道有人在看~   ☆、第四十一章 治病   朝阳来不及堵住他的嘴,左右看了几遍,在确定没人听见后,这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吼道,“成泽傲,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却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似乎心情特别好,“丫头,你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哥喜欢。”   朝阳却有点儿坚持不住了,脸烧的厉害,尽管她一向很爷们儿,但毕竟也有女儿家该有的细腻。她脸色酡红,像抹了胭脂似的,白色雪绒袄将她的肤色衬的越发白皙,额前的碎发恰到好处,刚好遮住她眼底的羞涩。   “合同呢?拿来签完我就走。”面对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男人,这饭还怎么吃的下去?   成泽傲两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笑容邪魅,左耳的钻石在美光灯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吃完饭再说,吃饭的时候,我不谈公事。”   神—经—病!   这时,大堂经理满脸笑容地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长相绝好的女服务员,她们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职业装,短裙只到膝盖以上,随着步伐临近,一缕玫瑰香也随之飘了过来。   “泽少,这个蛋炒蛋…您看…”大堂经理有些紧张,自己在这家五星级酒店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点蛋炒饭,而且还要求什么变态辣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服务员把饭放到两人面前,简单的蛋炒饭却有意搭配了几道开味小菜并一碗珍珠汤,看来酒店确实是费了一翻不小的功夫。朝阳看着那品色,肚子里的饿虫一瞬间被挑了起来,咕咕的响个不停。愣是再爷们儿的女孩儿,在这样的情况下,估计都会不好意思起来。   大堂经理憋着笑,但明显轻松了很多,至少这位小祖宗看样子还挺满意。   成泽傲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女服务员在离开时,忍不住抛了个媚眼,男人却视若无睹。等他们全部离开后,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朝阳瞪了他一眼,低头开始吃饭。她怎么可能不饿,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成泽傲却坐在对面不动筷子,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狼吞虎咽,“慢点吃,不够了再点。”   朝阳完全不理会他,等吃饱喝足,才发现男人却连筷子都没动,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吃?”   “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家。”   你妹的,不是来陪你吃饭的吗?早知如此,就不点变态辣了!   “合同呢?”一坐进车内,朝阳的手就伸到了男人面前,星目紧盯着他的侧脸。   成泽傲嘴角噙笑,他发动车子,慢悠悠地将车子驶进车流,“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怎么,还怕我耍赖不成?”   “哼,唐唐的泽少怎么可能耍赖呢,那是小人的作为。”   “丫头,我发现你嘴巴很损,知道这病怎么治吗?”男人一脚踩向刹车,就那么直妥妥地将车子停在了路中央。他垂眸看向她,眸子里蓄着一股难言的烦躁。   朝阳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后视镜,黑色幽灵霸占着两条行驶道,冲天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夜空,不时有咒骂声传来。她猛地转身,想骂他神经,嘴巴却不偏不倚地抵在了男人薄唇上。   在别人眼里,成泽傲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浪子,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虽然嘴损,但从小到大都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受到过如此挑逗。   朝阳眼睛睁大,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男人的俊脸近在眼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就在她失神的片刻,男人某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在身体里肆意漫延。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火热的掌心抵在她的脑后,想要的更多。   嘶——   成泽傲一把放开她,感觉嘴角有腥液流出,手指一摸,操,竟然破了。   “你属狗的?!”男人皱着眉头,忍不住低吼。虽然在道上混的时候经常挂彩,但被一个女人咬伤,这还是头一次。   “你是属猪的吗?”朝阳也是一脸气恼,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她脸色绯红,所幸车内光线很暗,否则定是春光无限好,少女情涩难。   男人心情姣好地笑了笑,破天荒地没有顶嘴。他发动车子,快速将车子飞离几近瘫痪的路段。舌尖舔了下受伤的地方,嘴角扬笑,想到刚才的激情与冲动,身体的某处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叫嚣。你大爷的!他的克制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脆弱了?   车子在新月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这一处在富人眼里就是贫民区。大门口只有两盏昏黄的灯,朝阳走下车时,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她头也不回地向巷子里钻去,身后却肆无忌惮地传来男人抑制不住的笑声。   ……   第二天是周一,再过一周就是新的一年,学校即将要近行一次期末考试。所有人都处在紧张的复习阶段,朝阳却自在地哼着小调,计划着即将准备开办的珠宝店。   第一堂课是语文课,徐峰军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他站在讲台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总结,直到最后才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下个周末,学校将举行一次旅游活动,地点就在北面的穹隆山,由于学校学员太多,不方便全体出游,因此,这次有资格参加的人员,目前定性为上次期中考试年级前五十名的学生。我们班这次年级前五十名的有五六个吧,自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林晨晓一脸委屈地往朝阳身上一靠,“为什么总是年级前五十才有戏?唔唔,人家也很想去的嘛。”   “那我不去了,让你去吧,我正好有事不想去呢!”她周末约了人谈生意,很不想爽约。   “你拉倒吧,我替你去算什么,还不被人笑死。”林晨晓胖嘟嘟的脸上充满笑意,这个女孩虽然善良,却有时也带着点自卑。   前方的李那和夏海洋两人聊的热火朝天,连那天准备穿什么衣服都想好了。朝阳不禁冷笑,却爬山又不是去选美,还真是矫情。   晚上放学的时候,大三开着他那辆黑色别克已经等在了学校的门口。黄小妍见自己老爹来学校接她,高兴地钻了进去,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他赶了下去。   “爸!你干嘛呀!”黄小妍气的直跺脚,坐自己家的车还被赶了下来,真是诸事不顺。   大三却不理会她,眼睛一直盯着学校大门,当朝阳刚走出来,他快速地按了下喇叭,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朝阳擦着黄小妍的身体坐了进去,然后甩上车门,“昨天的事儿办的怎么样?”   “移交手续已经办妥,现在就差你签字了,香港那边的珠宝商已经把钱打过来,现在就存放在拍卖公司,你签完字后这件事才算彻底办成。”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朝阳发现,大三虽然长的五大三粗,办起事儿来却很细心,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嗯,好,明天我请假去一下拍卖公司,先把这件事儿办了再说。”朝阳思忖片刻才悠悠说道,“让你联系招聘的事儿办的怎么样?”   大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着了魔一样,特别喜欢跟这个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小女孩打交道,而且从心眼儿里敬重她。   “这个我还在联系,不过已经有几个专业的老手有意向与我们合作,而且希望还很大,这件事你放心,我决对会在短时间内把人招进来。”   朝阳点点头,从车边经过的学生不时向里面观看,虽然车窗关的严严实实,但到底是低档车,玻璃的透视性极强,丝毫遮挡不住车内的一分一毫。   朝阳想了想,事情已基本交代清楚,于是便走下车,与大三告别。   黄小妍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连朝阳,上次那两个人被人打伤后关进了牢房,是你找人做的吧!”   朝阳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瞄了她一眼,“无理取闹!”随后便离开了。   黄小妍气冲冲地坐进车内,劈头就问,“爸!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我回家告诉妈去!”   ☆、第四十二章 老大?   大三瞪了她一眼,食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儿,“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能向人家小连学习,成天就知道消遣!”   “我又怎么了!上次我被她欺负,你不但不帮我教训她,还打我,到底谁才是你女儿!”   黄小妍脾气一向很大,和大三如出一辙,她看着朝阳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她是不是看上咱家钱了?主动去勾引你?我回去告诉妈去,让她好好教训教训她!”   黄大三简直是被这个女儿的想象力给气死,他哼了两声,然后连吼带推地把黄小妍赶下车去,“滚下去!以后自己走路回家!”   “爸!”黄小妍看着车子一溜烟飞走,气的身体颤抖。她从小到大在家里一直都说一不二,父母也一直把她捧在手心,但自从连朝阳出现后,她的待遇似乎就不如从前了。女孩儿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深,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连朝阳好看!   ……   第二天朝阳请了假,和大三一起去拍卖公司把所有证件都办妥后,又辗转去了银行。她轻车熟路,才短短的半个小时就将一切搞定。   从银行里走出来,两人钻进车内,朝阳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了大三,“我知道这钱不多,只是我一点心意,你先拿着,等珠宝店开起来后,你当店长。”   大三错愕地看着那一叠人民币,慌忙摆手,“这钱我不能拿,我等着你的珠宝店开业,嘿嘿,到时候我投资一点,当个股东你看成吗?”   朝阳浅笑,直接把钱扔在了后车座上,“当然可以,有好大家一起分嘛,我不是独裁主义。”只是有点儿专制罢了。   大三见她这么爽快的同意,也不枉他这么长时间为她忙里忙外。他心情大好,发动车子,扭头问道,“接下来去哪儿?”   “上次还有一块毛料还没切,现在毛料在哪?”   “被我放在了店里,怎么了?”   女孩儿看向窗外,过了片刻才说,“没什么。”等珠宝店选好地点之后,那块毛料就可以用来打造手饰了。   “这周六我约了星海市的宋老板谈生意,地点定在海边的王宫会所,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吧。”   “星海市?”大三眉毛一挑,不由地看了朝阳一眼,“你打算把店开在星海市?   朝阳点头默认,现在齐岭市的珠宝市场就现在而言,已基本属于饱和状态,再者,北郊的大型交易市场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从目前情况来看,就算建成也要在一两年之后。而在这期间,她不想在市区的奇珍异宝广场上随便找一家店铺,随波逐流不是她的作风。   之所以地点选在星海市也是另有原因的。前世她看过一篇报导,就是关于星海市的珠宝市场的相关调查。她记得调查显示,整个星海市的珠宝店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家,资源相当短缺,以至于很多有钱的上流社会,为了寻宝,经常全国各地的寻找。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行业链条如此短缺,她确实没有深究过。既然市场有需求,那她就满足这种需求,这样大家都有利可图,岂不是两全其美?   “宋老板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身价已过千万,他在星海市开了五家珠宝连所店,而且手底下还有一个珠宝加工工厂,我想跟他合作,所以约他周六到齐岭市来,我做东,请他吃饭,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朝阳说的有理有据,饶是大三这样混了这么多年的人都不知道星海市还有个宋老板,她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儿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连人家的身价有多少都能打听出来,着实把大三惊了半分。   大三在半惊半醒中开车,由于一时失神,在一处转弯的地方,差点撞上了前方的车辆。所幸他刹车及时,否则必定又是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   朝阳感觉到身体被安全带强力拉回,力道之大,足以看出当时的冲击力有多强烈。这是回她家里的必经之路,本来路就窄,结果道上还堵了一辆车,这不是存心的又是什么?   女孩儿抬起头,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幽灵,大摇大摆地停在路中间,心里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蹿。她二话不说就下了车,冲到驾驶座前,刚想骂人,才发现,里面坐着的人是阿桑,在看后座,竟然空无一人。   “上车。”阿桑声音淡淡的,对她似乎没什么好感,“老大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老大?管我屁事!”朝阳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以为所有人都该敬他听他吗?   “老大还说了,你要是不去,那山上的别墅你也别想拿到。”   朝阳脸冒黑线条,这个死变态似乎总是威胁她。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她还是折回去跟大三打了声招呼,随后钻进了成泽傲的座驾。   “他人呢?”虽然行劝上妥协,但并不代表她心服口服,她心里暗道,这不是向黑势力低头,而是实实在在地为了利益。   阿桑一路上都沉默寡言,车子在柏油马路上急速行驶,两岸的风景快速向后倒退,以至于还没等她看清楚道路两旁的路标,车子就已经飞快驶离。   如她所料,车子果然进入了盘山公路,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车。”阿桑透过后视镜看向她,语气很不友善。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大愿意拿别墅跟她做交换,想当初,有个开发商愿意花一千万想买这里的别墅,他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而这个丫头,仅仅拿了一块破玉石就轻松换来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朝阳不由分说地下了车,径直向别墅走去。远远地就看见成泽傲慵懒地窝在白色真皮沙发里,修长的双腿架在茶几上,典型的纨绔公子哥的形象。   客厅的墙面上挂着一个价值不菲的西洋钟,此时时针指在十一点上,尽管眼下快到了中午,男人却只穿了一件黑色浴袍,前襟敞开,露出里面古铜色腹肌,看样子是刚刚起床。他头发湿湿嗒嗒地贴在额前,同以往不大一样,阳刚中带着些许阴柔之气。   黑与白的较量,完美结合,相得益彰。   ------题外话------   亲爱的美妞们,偶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这两天写文的时候心里总是乱乱的,每每写一段,都会想,各位亲会喜欢吗?   男女主到底可爱吗?这样写合理吗?各种担心,忧虑加彷徨。二仙初次写作,自然无法与大神比,如果有不好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哦,偶会尽力改正。另外,偶只想说一句,偶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各位呈现一个完美且生动的故事,祝大家看文愉快~   话痨子溜走~   ☆、第四十三章 怒火   朝阳一屁股坐进沙发,看也不看他就说,“找我来什么事儿?快点说,本姑娘很忙,没时间跟你周旋。”   成泽傲两条腿舒适地晃着,可能是因为身高的原故,裕袍只到男人的膝盖处,小腿以下还露出长长的一截。朝阳瞄了一眼,然后将视线别开。裕袍只在腰部的地方松松垮垮地系了一根带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泄露里面大好春光。而这个男人一向不要脸,现在又在自己家里,里面有没有穿真不敢想象。   客厅的暖气开的很足,朝阳没来由的身上像烧了把火,滚烫滚烫的,她的脸也随之红了起来,像刻意涂了层胭脂,掌心全是汗。   “怎么了?脸这么红?”男人明知故问,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没什么,空调开的太高,有点热。”   “那就脱了吧。”成泽傲说的理所当然,一双深潭在她身上能撅出一个洞来,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舒服更重要的事。   “我听你手下说,你找我是为别墅的事儿,那赶紧把事情办了吧,我下午还有事儿。”如果再这样继续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她想,早晚会被他给气死。   男人眼角一挑,蓝色耳钻在她眼底发出邪肆的光芒,“我没这个意思,可能是他们误会了。”   朝阳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起身就向外走,如果现在给她一把枪,她真想一枪毙了他。   “喂,别急,”男人适时开口,一个箭步挡到她面前,“既然你是为了这件事过来,我也不好让你白跑一趟,一会儿咱们就把手续给办了,怎么样?”   朝阳狐疑地看着他,他有这么好?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其实挺善良的。”   呵!   两人一道站在门口,偶尔有寒风吹来,冰火两重天。山上风大,偶尔会掀起男人的衣角,朝阳担心,在这样下去,搞不好到时候他真可能会一丝不挂。   这么想着,她便折身回到了沙发,身后却传来男人得意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客厅。   “你会做饭吗?”成泽傲边往厨房里钻,边头也不回地问道。他打开冰箱,乱翻一气,过了片刻才低咒一声,“操,怎么什么也没有,一个个都活腻了!”   冰箱门开向外,朝阳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纯净水,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下一盒速冻水饺。   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到沙发旁,捞起手机快速地拨通号码,披头盖脸就骂道,“你们都有病吧,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不让人准备?半个小时内不把东西送来,明天都TM的不要干了!”   而电话那头,阿桑眉头拧在了一起,心里无比的委屈,这里他几个月才回来住一次,平时谁敢私下过来,还检查一下他的冰箱里有没有东西?这是什么逻辑!   成泽傲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肚子里的饿虫开始不停地叫嚣,他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不饿才怪。   “你去做饭。”男人坐回沙发,命令意味儿十足。   朝阳撇了他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动。成泽傲嘴角一勾,掌心枕在脑后,“我饿的时候是没办法处理公事,要么你就坐这陪我一起等。”   这个男人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致命点,想着即将到手的房子,她还是在男人的笑声中钻进了厨房。下速冻水饺是必须滴,既快又省事。   十分钟后,朝阳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到男人面前。成泽傲嘴角噙笑,手伸到她面前,“筷子,你不给我筷子让我怎么吃?”   朝阳哼一声,随后又去厨房把筷子拿给他。你妹的,等把手续办妥了,看老娘不抽死你!   男人许是真饿了,连一碗速冻水饺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看他满意地拿着纸巾擦嘴巴,朝阳冷冷地说道,“现在吃饱了,走吧?”   “去哪?”成泽傲不解地看着她。   朝阳压住怒火,平复了几秒后,才缓缓说道,“去把手续办了,你刚才不是说吃完饭就去办手续吗?”   “哦,我是这么说来着,可也要等我消化消化,这么着急搬进来跟我住一起啊,”成泽傲嘴很损,无论什么事儿都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吃完饭不适合开车,身材会走形。”   最后两个字他拖的很长,朝阳听着却是另外一种味道,想到上周末他问自己是B还是C的时候,脸上又止不住地燃烧起来。   “丫头,我问你一个问题,上次在古玩市场,你为什么非要买个假货?”他一直想不通,看她当时那股子非买不可的劲儿,他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操,想想当时自己还傻B一样的出十倍的价格从她手里抢过来,他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朝阳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窝进沙发,“姐高兴,姐任性,任性你懂吗?”   男人陡然哈哈大笑起来,黑色浴袍在身体的抖动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开,“我不懂,你懂,哈哈——”要说任性,估计整个齐岭市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任性的人,成泽傲听到这翻回答,突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快感。   “你消化好了吗?”她感觉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心里觉得特别别扭,而且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正形,穿个浴袍会客,估计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消化好了,赶紧去换衣服,本姑娘没时间耗在这儿。”   “我这样不帅吗?”成泽傲突然站起来,两手插在口袋中,不由分说地走到朝阳面前,饶是她再不想正眼看他都不行。男人的头发已经自然烘干,额前的碎发柔软地搭在一侧,他垂眸看向沙发上的女孩儿,笑容满面地说道,“吃饱喝足,我突然困了,先上楼睡一觉,你在这儿等着。”   强忍,硬忍,忍无可忍。   朝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165的身高虽然比成泽傲矮了一个头,但她一个用力,男人猝不及防,高大的身体快速向后倒去,男人本能地拉住她,两人一道栽进了宽敞的沙发。   ------题外话------   亲爱滴们,平安夜快乐~   ☆、第四十四章 谁比谁狠   撕打是必须滴。   朝阳气急败坏,恨不得把男人一掌劈开。但,男人身经百战,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一翻胡拉乱扯中,她拼命地乱打一气。成泽傲也很火大,他不过是困了,想睡一觉而已,居然还被一个女人给压在了身底,这耻辱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咽下?   于是,场面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沙发上的靠枕,悉数掉在了地上,茶几上的纸巾、摆件等,无一不躺在高档的地毯上,客厅内乱七八槽,像被人大打劫过一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当阿桑拎着各种食品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成泽傲衣衫不整地躺在朝阳身下,腹部全部与空气接触,而两条长腿露在外面,朝阳正恼羞成怒地坐在他的腰上。   两人均是一怔,同时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女孩儿冷不丁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脸色潮红,气喘虚虚。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呢大衣,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此时更加趁得她面色绯红,别有一翻动人的味道。   她打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猛瞪男人一眼,都是他做的好事儿!   成泽傲还是第一次在手下面前这样狼狈,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浴袍,操,幸亏穿了个底裤,否则真要‘失身’了。他眉宇拧在一起,冲着门口的人吼道,“谁TM让你进来的,滚!”   阿桑放下东西赶紧离开,他就说了别墅不能进,现在倒好,里外不是人。   成泽傲看着消失的人影,又重新窝回沙发,“丫头,你能不能有点女人样?爆粗也就算了,竟然还暴力!”   呵!   朝阳冷笑,平复之后,心跳也缓了下来。她靠在沙发上,跷着一条腿,得意扬扬地晃着,“那要看对谁!”   “那你对谁能温柔?”   “反正不是你。”女孩儿想也不想地回答。她以为这句话多多少能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但她忽略了一点,这个男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成泽傲果然笑了起来,他听着舒服,这是对他另眼相待呢。   男人心情从阴转睛,拿起电话刚拨通,就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手续都办妥了吗?”   阿桑坐在别墅外的车子里,嘴角猛抽,昨天事就办妥了,他不是知道吗?   “哦,办妥了就把合同拿进来。”男人嘴角含笑,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冲着朝阳说道,“别急,哥,一向说话算数。”   这次阿桑是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在确定两人相安无事之后,他才风一样地进入了客厅。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将一叠A4纸从里面掏出来后放到成泽傲面前,“老大,周经理说现在就差您签字了。”   男人手握金笔,眉飞色舞地看向对面的女孩儿。朝阳盯着他的笔尖,却陡然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随后她瞪了一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然后别开视线。   成泽傲看也没看就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阿桑办事儿,他放心。阿桑把东西拿起来又递到朝阳面前,“签字吧。”   朝阳却从头到尾看了个仔细,这才签上自己的名字。合约一式两份,她果断地拿出一份,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   事情办妥后,阿桑很自觉地走出了别墅,此时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朝阳起身,不想和这个男人再多呆一秒。成泽傲脸上却带着意犹味尽的笑意,“不想去看看你的别墅在哪儿?”   说实话,她是真想看。朝阳停住了脚,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现在带我去,我等你换衣服。”她不想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   成泽傲拍了下大腿,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走到朝阳面前,倾下身,嘴唇贴进她耳边,暖昧意味十足,“好,你在这等我,我去换衣服。”   一缕薄荷的香味飘进鼻孔,尽管无视他,可依然能看见男人微微敞开的腹部,勾人心魄,妖治至极。   男人动作很快,才五分钟就走下楼梯,他换了一身银色休闲夹克,衣领上翻,狂肆中带着男人与生俱来的野性,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这里我只建了九幢别墅,知道为什么吗?”   成泽傲边说边向外走,男人双腿修长,才两三步就将女孩儿落在了身后。她瞟了一眼他精瘦的身材,心里暗道,鬼才知道。   男人走在前面忽然转过身来,嘴角一扬,“猜不出来?”   “那我来猜一猜,”她眼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食指在太阳穴上划了几圈,然后才缓缓说道,“古代皇帝有三宫六院,你是想……”后面的话她直接用哼声代替,反而更让人想入非非。   成泽傲脸上布满黑线条,操!真当他是种猪啊!   阿桑坐在车上,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脸色各不相一。朝阳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得瑟地走在前面,大摇大摆不可一世。而成泽傲却恰恰相反,他两手插在口袋里,脸色很不好,看样子是在生气。   别墅其实不远,走路最多两分钟,可男人却钻进车内,非要驾车过去,朝阳无奈,只能跟他一起发疯坐进车内。两人一言不发,直到这时男人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他要的,无非就是掌控权。   车子在半分钟后停在了一幢别墅前。从外观上看,这一幢别墅与成泽傲所居住的那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外形系属欧式风格,站在大门口可以看见院子里种了一溜的花花草草,此时正值深冬,只有一排冬青郁郁葱葱屹立不倒。   她甩上车门,向别墅走去。男人不知道按了什么键,银色网状大门在眼前缓缓向两侧收缩。她以为这里除了他自己独居的那幢装修之外,其他均是毛坯,但直到走进客厅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风格与他的那幢大相径庭,属于暖色调系列。红黄相见的沙发,吊莲式的水晶吊灯,餐桌和茶几均是红木所制,客厅的一角甚至还放了一架水墨色钢琴。   朝阳腾腾腾地跑过去,情不自禁地掀开琴盖,指尖抚上琴键,就势坐了下来,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在她指缝间缓缓流尚。她弹的很投入,以至于男人缓步走来,站到她身后她都全然不知。   一曲奏完,朝阳脸上舒展开前所未有的笑容,好久没这么过瘾了。   成泽傲两手环胸,斜靠地光洁的墙面上,眼底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笑意,“我记得上次某人说不会弹琴,怎么,才两天就学会了?”   朝阳坐在那儿,陡然想起来上周末的事儿,她装傻充愣干笑两声,“有吗?呵呵,我怎么不记得?”   她合上钢琴,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客厅,室内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有些家具甚至连标签都未来得及撕掉。   阿桑站在别墅门口,手里叼着一只烟,火星在寒风中忽明忽暗。他抵在墙上,脸上有细细的胡渣,显得有些憔悴。这两天他一直在忙买家具的事儿,两天没睡觉了,怎么可能不累?   成泽傲躺进沙发,修长的双腿架在茶几上,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他凤目微眯,嘴角扬起一抹安静的笑意。   虽然前世住的地方也很高档,但朝阳还是忍不住四处看了几遍,她爬上二楼,走进主卧,里面的实木组合家具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站在阳台上,远远的能看见连绵的山脉和浩瀚的海洋。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这是二十一世纪所没有的自然与清新。   楼上除了主卧还有四间客房,里面的床柜也均已准备妥当。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除了不要脸一点,也不是一无是处。   朝阳兴奋地从楼上跑下来,就见男人像身处自己家一样,姿态随意,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意’提醒,“喂,这是在我家,有你这样到人家做客的吗?”   成泽傲眉稍一挑,“怎么,想过河拆桥?”   她晃晃悠悠走过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一条腿啪地一下敲到茶几上,挑衅意味儿十足,“我怎么可能过河拆桥呢,我只不过是想请你离开,就是这么简单!”   ------题外话------   亲爱滴们,圣诞快乐~   ☆、第四十五章 哥哥   呵!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不动弹,就像没听见一样,门口的自动大门输入的是他的指纹,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用得着她提醒?   “一会儿我就下山,你是自己回,还是坐我车?”   朝阳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妹!别说从这里徒步走到市里,就算走下山,没个把小时也不成啊?   “当然坐你车。”她想也不想地回答,她又不是傻子。   成泽傲邪魅一笑,“去给哥倒杯水来,怎么会客的?”   靠!   朝阳坐在那儿没动,“不好意思,家里没水。”   “冰箱里有纯净水,哥就爱喝纯的,纯的明白?”   男人边说边眨眼,视线在她身上瞟了一圈,朝阳恨不得一巴掌抽在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合着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为他一人准备的?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果见里面同样地摆放着一排排纯净水,与他家里的品牌竟然如出一辙。她拿了一瓶扔到他面前,心想大冬天的还喝凉水,真是作死的节奏。   “快点喝,喝完下山。”   成泽傲难得的没有顶嘴,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说话就是个屁!他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剪影,许是真困了,没过多久,他便沉沉的睡去。男人睡姿很不好,两臂依旧撑开,霸占着整条沙发。   朝阳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内,没过多久竟也昏昏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渐渐醒来。黑暗中,她隐约看到一张刀刻般的俊脸,影影绰绰,一半隐在黑暗,一半处在光明。   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毛毯,周身温暖,空调开的很足,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怎么不开灯?”她起身朝着入口走去,由于地形不熟,膝盖陡然撞在了茶几上,整个人由于惯性,快速向前倒去。   成泽傲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微微用力,便顺势将她带进了沙发。黑暗中,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掌心火热,他力道很大,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朝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就着月光看见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眼角噙着笑,“丫头,你是不是故意对我投怀送抱?”   他的手依然抚在她腰间,手臂固在她后背,朝阳挣扎了几下,竟然丝毫不起作用,“明天我就把这茶几给砸了!松开!”   成泽傲果然松了手,他靠向沙发,眼底蕴着一缕难言的笑意。她的腰不赢一握,手感,相当不错。   腰间的禁锢得以解脱,朝阳摸黑走到门口,就着月光,啪的一声打开灯。陡然而来的光线,让两人一时难以适应,过了片刻才微微好转。   “什么时候搬进来陪我?”成泽傲看向她,嘴角的笑意一览无遗。   客厅的水晶灯价值不菲,光线经过水晶的折射柔和了很多,这样美好的景色,却偏偏陪衬着一个不要脸的男人,一切美感全部烟消云散。朝阳站在门口,秀眉皱着,她啪地一下关了灯,转身就向外走。   他倒是想的很美!   男人得意的笑声在黑暗中传遍整座别墅,要不是看在一会儿还要坐他车的份上,她真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再过三年18岁,她一定要买辆车!三年,想想都那么漫长。   成泽傲慢慢悠悠地钻进后车座,过了片刻,才淡淡说道,“开车。”   阿桑经过一下午的休息,此时精神抖擞,车速很快,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却仅用了二十五分钟。   车子在新月小区门口稳稳停了下来,朝阳走下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向巷子走去。   “喂,丫头。”   朝阳一回身,似乎感觉有东西飞来,她本能地接住它。   “里面有我号码,记得给我打电话。”男人话音刚落,黑色保时捷便如幽灵般,瞬间消失在了路口。   她打开包装,里面是一款刚上市的诺基亚手机。那个年代还没有智能手机,这款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机型,功能还算齐全。她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保存名称为哥哥。   她看着那两个字,怎么看怎么不爽,刚打算把号码删掉,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她语气不善,口气也不好。   成泽傲饶有兴致地跷着腿,一双迷人的黑潭看向窗外,“别想着删号码,你删不掉的,记住,给哥打电话。”   朝阳掐断电话,鬼才相信他。她试了两遍,果然像男人说的那样,这串号码当真删除不掉,就连名称都无法改动。   你妹的!   ……   很快到了周六,朝阳依约来到靠近海边的王宫会所。大三把车停好后,两人一道走了进去。   到底是五星级会所,装修不是一般的奢靡,地板是金色的,走在上面如置身于金库,虚荣心极其得到了满足。里面灯光很柔和,昏黄的暖色调,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服务员走在前面,一路将他们带进事先定好的包厢,推门进去时,宋庆福已经坐在了里面。   “哟,这位是…”宋庆福站起来,把朝阳打量个遍,跟他打电话的人是个女孩儿的声音,但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小,看样子也就十五六。   “连朝阳,这位是我助手,黄大三先生。”   朝阳面带笑容,和宋庆福握了握手,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宋先生是第一次来齐岭市吗?”   “是的,以前只听说齐岭市是个人杰地灵的山水之乡,这次总算一睹庐山真面目,果然名不虚传啊!”   宋庆福大约五十岁左右,从穿着和谈吐上看,应该读过一些书,和这样的人说话是要技巧的。朝阳嘴角含笑,前世和她打交道的人各色各异,什么样的人都有,像宋庆福这样的人,她遇到过无数个,对付他们,自然是轻车熟路。   “宋先生既然是第一次来,不如在这多住几天,明天让大三带您出去四处看看,齐岭市还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呢!”   大三坐在一旁,适时地添油加醋,“是啊,北郊的穹隆山,风景特别好,还有西面的矿山,那里每天都会汇集很多全国各地的人群,大多是冲着宝矿来的,有不少人淘到宝贝了呢!”   “哦?是吗?”宋庆福是做珠宝生意的,对珠宝自然很感兴趣,他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道,“真有宝贝啊!”   “可不是嘛!听说前儿个还有人在矿上挖到了宝贝呢,据说是一块红宝石,后来被一个国外的开发商以一千万元人民币的高价买走了,真是一夜暴富啊!”朝阳故意说的意味深长,“哎,不像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靠脚踏实地去赚钱了。”   话题总算扯到了重点,宋庆福毕竟混了多年,要是这点眼力劲儿都看不出来的话,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他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都是穷苦农民出生,最了解那种从头开始的艰难,小连啊,你能有这份敢闯敢拼的心,我宋某人打心眼里佩服你。这样,你回去拟一份计划和合同,只要在星海市我能帮你的,我绝对会帮你,咱们都是生意人,互惠互利嘛!”   “宋先生真是爽快人,不瞒您说,我这合同和计划书都已经给您做好了,”朝阳说着,大三便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内容已经全部写在了里面,您可以先看看,如果觉得可以的话咱们再签,您觉得怎样?”   宋庆福沉稳中透着老奸巨滑,他笑着把合同放到一边,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女孩竟然还有这样的魄力,是料定他会跟她合作了。   ☆、第四十六章 穹隆山   宋庆福果断的签约是在她意料之中,有利可图的事儿,没有哪个生意人会拒绝。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成才中学一年一度举行的冬游活动如期举行。   早晨八点在学校操场集合,朝阳到的时候,操场上就只有成绍洋一个人。   “怎么来这么早?”朝阳看着昔日自己暗恋的对象,眸子里早已经没有任何情愫。   成绍洋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他们站在篮球架下面,四周是安静的校园,空无一人。   “上次我听我妈说,她在山上看见你和…我哥在一起,是真的吗?”   冬日的阳光虽然暖,但风一吹来,还是能尝到丝丝凉意。朝阳看着东边的太阳,有些移不开眼,“是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   得到肯定的答案,成绍洋似乎有些烦燥,到底年轻,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懂的掩藏,“都是家里的锁事,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她对别人的家事丝毫不感兴趣,只是话赶话地就这么随口一问,既然人家不愿多说,她也不会追问。   成绍洋见她不说话,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他很好奇,齐岭市只要是认识成泽傲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基本上很少露面,但他们两个背景完全相反的人却认识,而且听说关系似乎还不一般,他心里除了不解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悦感。   “无意间认识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就那么无缘无故的认识了,她在心里就是这么定位的。   就在这时,诺基亚的专属铃声在寂静地操场上陡然响了起来。成绍洋惊讶万分,在那个时代,几乎很少有人能用得起手机,甚至连老师都没有几台,朝阳却先人一步用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哥哥’两个字跳来跳去,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成泽傲舒服地坐在窗边,一只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山上剌骨的寒意,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眼见手机渐渐黑屏,他嘴角不由地扬起,再一次拨通号码。   此时操场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同学,听到手机铃声,都不约而同地向她看去。朝阳无奈,只能躲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接通电话,“你又发什么疯?”   成泽傲笑容得意,视线瞥向窗外,“不要这么凶嘛,中午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成泽傲,你是不是很无聊?”   “是,就是因为我太无聊,所以想找个人陪我玩儿,经过多方面考核,你很荣幸的成为那个幸运儿。”   “幸运你妹的幸运!回头我就去山上烧一柱高香,求菩萨开恩,把这‘幸运’送给别人!本姑娘没时间在这儿陪你耗!”朝阳有些火大,他以为谁都想屁颠屁颠地围着他转?简直是白日做梦!   集合的哨子声吹响,朝阳啪地一声挂断电话,然后快速向集合点跑去。人数不多,三个年级前五十名,由于分数相同排名并列的情况,总共加起来才一百六十人。按照年级顺序,依次乘座大巴,待一切准备好后,车子才缓缓起动,向北郊的穹隆山驶去。   穹隆山风景区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登上山顶不仅可以看见浩瀚的海洋,以及齐岭市的全景,更能让人体会身临颠峰的感觉,天空仿佛伸手可触,太阳近在咫尺,绝对是一处值得游玩的地方。   成泽傲坐在一处名叫山茶农庄的酒店里面,身体肆意地靠在沙发上,手心枕在脑后,沐浴冬日的阳光。他戴着一副酒红色眼镜,由于镜片反光,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蓝色耳钻在阳光下越发剌眼耀人。   阿桑规规矩矩地坐在对面,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动了一下,浑厚的嗓音带着一丝鼻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几点了?”   “十一点整。”阿桑快速瞄了一眼手腕,老大上午有睡觉的习惯,一般正是这个时候起床。   成泽傲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有点酸麻。他皱了下眉头,没好气地吼道,“怎么不叫醒我!”   阿桑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保持沉默,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   男人一把摘下眼镜,扔到桌子上,食指指了一圈空无一人的饭店,“谁TM把人赶走的,老子今天本来是想凑热闹的,现在还凑个屁啊,一群废物!”   阿桑嘴角抽了抽,却只字不敢反驳,哪次他出入公共场合的时候不是清场?他说不喜欢见陌生人,手下的人还不是照着他的意思去办事。   这时酒店的负责人可能听见了动静,从楼下噔噔地爬了上来,面带笑容地问道,“泽少,不知是否要给您先来点点心?”   “孙经理,去请些客人来楼上,就说本少请客。”   “这…”孙经理目露疑惑,他自然是不敢直接问这位祖宗的,只能转而看向了阿桑。阿桑挥了下手,他这才点头哈腰地说道,“有泽少在这儿,恐怕那些女孩子要疯狂了。”   这翻恭维的话,听在男人的耳朵里,他依然不动声色地躺在沙发上,视线停在窗外。孙经理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领命似地跑下楼去。   爬了两个小时的山,终于爬到了山顶,大家气喘虚虚地坐在石头上,原本满身是汗,但经寒风这么一吹,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朝阳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她今天穿了一身灰色运动装,与其他女生相比就显得沉稳了许多。   按照计划,十一点半吃饭,学校出手大方,饭店定在一家名为山茶农庄的高档餐厅,待所有人都到齐后,老师才领着一队人马向餐厅迈进。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入餐厅,原本有同学想上二楼,但均被服务员拦了下来。教务处主任潘永华有些恼火,刚想上前理论,这时,孙经理恰好走了下来,“哟,我们市的高材生来了,快快有请,楼下地方小,一部分同学上楼吧,今天有人给你们买单。”   孙经理有意说好话,潘永华这才平息怒火,指着一侧的学生说道,“你们去楼上吃饭,一个小时后集合。”   朝阳已经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成绍洋和康俊杰就坐在她对面。七八十个人噔噔噔地爬向二楼,震的整个餐厅都在晃动。   王卓婷坐在她旁边,一身新买的耐克修身版运动装,将她整个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她头发长长的扎成一束马尾,朝气感十足。   “刚才听酒店的负责人说,楼上有人请客,不知是谁出手这么阔绰。”过了片刻,王卓婷打破这份沉默,她嘴角含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盯着成绍洋,希望他能正眼看她一眼。   谁知,过了许久,谁也没答理她,大家都默默地喝着饮料,王卓婷倍感尴尬,她极度讨厌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朝阳,我听说你买手机了,给我看看。”   朝阳瞄了她一眼,随后把手机掏了出来,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她的手机感兴趣。   “哇,粉色的,好漂亮啊!”王卓婷羡慕不已,但更多的却是嫉妒,论家庭条件,她哪一点都比她强,“多少钱买的?”   朝阳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看向窗外,这里的景色确实很美,蓝天白云,一望无际。前世的她,每天都奔走在商场上,有时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旅游了。更何况,这样的景色,伴随着这样平淡无波的心情,在前世可是没有的。   王卓婷见她不说话,笑容带着一丝嘲讽,“我听说你跟小妍的爸爸认识,是真的吗?上次还有人看见你们去了酒店,我想,这应该不可能吧…毕竟年龄差这么多,肯定有代沟,不可能谈得来。”   成沼洋和康俊杰原本垂着的头,陡然抬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朝阳。   ------题外话------   亲爱滴们,最近冒泡的妞很少哦,多多冒泡,偶写的才更有动力哦~   ☆、第四十七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王卓婷嘴角果然笑开,言外之意如此明显,愣是谁都能猜的出来。   朝阳冷笑一声,在心里默念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很想看看王卓婷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也让对面的两个男生,好好看看他们心目中的纤纤公主倒底是个怎样的货色。   “小妍说你勾引她爸,破坏她的家庭,还说你们去了酒店开了房,完事儿之后,她爸爸给你买了衣服和手机,是真的吗?”   “卓婷!你怎么能这样说!”成绍洋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王卓婷意识回归,见成沼洋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何况是在这么多同学的面前。她眼圈瞬间红了起来,眼眶里蓄满了眼泪,柔柔地叫了一声,“绍洋……”   “你太过分了!”   “行了!”朝阳瞪了成绍洋一眼,“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破手机吗?大惊小怪!”   她的豁达与丛容,反而衬的王卓婷小家子气,两个男生彼此看了一眼,眼神中均带着一种佩服与欣赏。   而楼上这边也好不到哪儿里,七八十人将整个二楼围的水泄不通。成泽傲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那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气质,顿时迷倒了全场的女生。   到底是年轻懵懂,看见帅哥就有点走不动路了。李那和夏海洋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时不时地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成泽傲似乎感觉到周身投来的视线,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操!早知就不要让人上来了,尽给自己找麻烦!   男人二话不说,戴上眼镜便站了起来,一身灰色运动装,越发衬得他年轻健壮富有活力。他身材颀长,额头的碎发肆意张扬,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帝王之气。他两手插在口袋中,大摇大摆地向楼下走去。   所有女生都不由地叹了口气,目光一直跟在男人身后,直到看不见为止,脸上充满了失望和可惜。   “泽少。”成泽傲走到一楼,孙经理赶紧上前含笑打招呼,“不知小店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如果有还请您见谅。”   男人嗯了一声,不可一世地看向窗外,在即将起步的时候,镜片底下的双目陡然印入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嘴角一勾,径直向窗边走去。   成绍洋也注意到了这边,见男人向他走来,他猛然站了起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成泽傲就像没听见一样,大摇大摆地坐到朝阳对面,修长指尖敲在桌面上,他嘴角扬笑,兴致陡生,“不是说没时间陪我耗吗?都找到这儿来了,怎么,是想跟我来个偶遇?连衣服颜色都跟我穿的一样,丫头,你真是口是心非。”   靠!   朝阳没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哼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要知道你也这儿,打死我也不来。”   成泽傲颀长的身体向后靠,一条腿跷着,脸上夹着若有似无的笑,“昨晚睡的还好吗?”   他思维跳跃很快,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男人别有深意的视线,她才陡然明白了过来。   王卓婷错愕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   成泽傲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摘掉眼镜,眼角挑起一抹兴味。上半身向前一倾,故意凑到她面前,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人听见“怎么,你没告诉他们?”   朝阳原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行得正坐的直,就不怕流言蜚语,但这个道理似乎对成泽傲这样不要脸的人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果然,旁边的人都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嘲讽和鄙视。   “你有完没完?”她有点恼火,刻意压低声音,尽量保持平和。四周都是同学,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不想和这个男人大动干戈。   “手机用的还习惯吗?”   成泽傲拿起手机,迅速翻看里面的通讯录,里面依然只存了他一个号码,男人嘴角不由地扬了起来。   朝阳一把夺了过去,口气很不好,“不能随便看人手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这句话一语双关,王卓婷听着却极其不爽,她咬了下嘴唇,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刚才她之所以那样说,目的就是想让成绍洋看清朝阳的‘真面目’,然后远离她,这下倒好,反而显得她听风就是雨,好像有意制造谣言一样。   成泽傲笑的越发得意,一条腿晃的很没形象,却又让人恨的牙痒痒,“不待你这样过河拆桥的。”   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她浑身不自在。估计今天以后,同学们不知又要怎么传她了。   成绍洋有些尴尬地站在一侧,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了解甚少,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朝阳的视线在他们兄弟两人身上兜了一圈,两人的外貌有几分相象,同样的帅气高大,只是骨子里却是相反的性格。成绍洋温文而雅性格阳光,而成泽傲却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一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潘永华招集同学集合准备下山。其实他老早就注意到了成泽傲,但碍于他的身份,才没敢上前来教训他,说他骚扰学生。   成泽傲对他点了点头,潘永华受宠若惊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位祖宗还有懂礼貌的时候。   “潘主任,我和连同学有点事要谈,不知……”   潘永华平时在学校一向很严肃,但此刻却满脸堆笑,边挥手边说道,“小事小事,反正活动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就不打挠了。”   说完,他便带领同学们走出了餐厅。朝阳瞪了他一眼,随后也跟着站了起来。成泽傲一把拉住她,“什么时候搬到山上陪我?”   成绍洋站在一旁,身体不由地抖了抖,这翻暧昧的话语,可不就是关系不一般吗?   王卓婷嘴角一勾,虽然刚才受了点委屈,但今天总算没白来,她拉着成绍洋往外拖,边走边说,“走啦,就等我们了。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在这儿瞎掺和什么。”   朝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两口?她看向对面一脸心安理得的男人,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没想怎么样啊,是他们非要把我的话想歪了,我有什么办法。”男人说完,眼角一挑,整个身体倾上前,似乎有意压低声音,“不过,我问你什么时候上山陪我,这句话是真的。”   “我怕半夜有鬼,不敢去。”   “不是有我呢吧?要不,你搬到我那…”   “成泽傲,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不要脸地笑道,“当然要,我又没说什么,你们怎么总是把我的话想歪,还是你打心眼儿里就希望我是那意思?我是说让你搬到我那客房住,没别的意思。”   朝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感觉和这个男人再多呆一秒,很有可能会疯掉。她哼了一声,随后不由分说地向外面走去。   阿桑正抵在门口抽烟,见女孩儿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他掐灭烟头,紧接着果然看见一脸得意的男人紧随其后地跟了出来。   成泽傲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高大的身体往那一站,就显得女孩柔弱娇小。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向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走,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第四十八章 画室,肖像   朝阳几乎是被硬塞进车里的,阿桑开车很快,还没等她坐稳,车子便已经飞快地驶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坐在后座上看向窗外,连绵的山脉,与成泽傲买的那座自成一体,山上有盘山公路,车子一路上都在鸣笛,吵的人心烦气燥。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绝对会喜欢。”男人说的笃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霸道的认为,所有人的喜好都同他一样,他认定的便是好的。   车子很快下了山,在一处转弯的地方驶向高速公路。坐在车上,能感受到城市在快速与她远离,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竟然驶进了星海市,出了收费站,缓缓进入城市复杂的道路交通。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朝阳秀眉一蹙,“明天我还要上学呢!”   成泽傲却听着‘上学’两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差点忘了她才十五,不知为什么,在他心里,他总觉得她不那么单纯。   阿桑目不斜视地看向前面的挡风玻璃,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原本晴朗的天气,却毫无预兆地飘起了小雪。雪花从车身上擦过,不带一丝声音,它们是安静的。   车子在一处商业街前停了下来,成泽傲率先走了出去,颀长的身材被车身遮住一半,朝阳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到此刻的他,不像平日里那般纨绔没有正形。   她走下车来,周身感觉到剌骨的寒意。这里她认识,正是星海市最大的金融中心。前世,她来过星海市好几次,对这里虽然算不上熟,但也并不陌生。   成泽傲见她两手抱胸,估计是才感受到凉意,他走过去,手臂很自然地搂住她,将她带向商场。朝阳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反抗,反而心安理得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就这样任由他带着走进暖气十足的商店里。   商场里的衣服都是名牌,名码标价,每件都是上千以上,在那个年代,这些就属于高端奢侈品了。男人似乎很挑,在几翻寻寻觅觅之后,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妈的!这里衣服怎么这么丑!”   朝阳破天荒地没损他,却浅浅地笑了起来,“又不是你穿,有什么好挑的。”   成泽傲却不买她帐,嘴损地说道,“你丑了,我多没面子!”   靠!原来是为了他自己啊!   两人一道又跑到二楼,半个小时候过后还是没找到一件令男人满意的外套。最后,朝阳索性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翻起杂志来,任由他胡闹去!   一旁的女服务员羡慕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这么有型的男人,我怎么就遇不到呢?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宠着,应该很幸福吧。”   “哎呀,你就酸吧。现在的世道真是的,小小年纪就跟社会上的人鬼混,这些有钱的男人就喜欢玩儿小姑娘,除非你再年轻十岁。”   另一个女服务嗔了一句,“年轻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也年轻过!”   朝阳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被成泽傲这样霸道的男人宠着,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儿。她翻开一页杂志,里面一则是有关珠宝的广告,一位身材极好的女模特,脖子上带着一条铂金项链,款式相当不错,估计这样的女人,男人应该都喜欢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成泽傲终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服务员,每人手里拎着几套衣服。男人嘴角笑开,往沙发上坐去,食指指着一侧的试衣间,声音带着蛊惑的致命感,“去把衣服换上。”   朝阳身材高挑,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色,虽然她只有十五岁,但身材却相当好,前凸后翘,一身修身版米色长款羊毛大衣,越发显得她身材玲珑有致,气质也陡然提高了百倍。   一旁的服务员看的有些傻眼,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尽管她刚才也很出色有气质,但经男人这么一打扮,顿时感觉镜头感十足,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毒。   “嗯,还凑合。”男人眉稍挑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吧。”   从商场出来时,天空依然飘着雪,地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走在上面,留下各式各样凌乱不堪的脚印。   换了一身衣服,就觉得不再那么冷了。朝阳走在男人身后,一路小跑着才跟上,她现在身无分,她可不想一会儿流落街头。   男人步伐很快,在街道的尽头一处商铺前停了下来。他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朝阳紧随其后,入目的是一幅幅水彩画,地上还凌乱的放了一些,画架上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看那水墨的颜色变的有些暗淡,似乎已经隔了很久。   画的内容,主要以人物肖像为主,只有寥寥的几幅画的是山水画。朝阳走到一幅肖像前,看着画中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年轻貌美,非常有气质,仿佛是站在风中,一头飘逸的黑发,随风飘扬,几缕发丝吹在脸旁,女人笑的很美,一双灵动的双眸,深深地看向远方。   朝阳不知为何,看着这幅画就有些移不开眼,画中的女人怎么跟她有几分相像呢?她看向成泽傲,想问他,却最终收了口。彼时的他,显得异常安静,他坐到那幅还未完成的作品前,开始准备色彩,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毛笔开始继续那幅作品。   朝阳知道,这个时候不便打挠他,于是她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了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笔下生花。   男人依然画的是那个女人的画像,朝阳从没见过他如此认真过,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伤了画中的人一样。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成泽傲终于放下笔,整个人也随之变的轻松,他很随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兴致姣好地站了起来。他嘴角噙着笑,似乎很满意她刚才的表现,男人收起画架,浑厚的声音在寂静的画室里回荡,“走,带你去一个剌激的地方。”   啊?朝阳满脸疑惑,难道他刚才说的地方不是这儿?   成泽傲颀长的身材径直向外走去,朝阳无奈,只能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原来他嘴里的好地方,居然是星海市的地下赛场。成泽傲一把搂住朝阳,大掌附在她的腰间,大步流星地向人群走去。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挣扎,男人垂下头,薄唇凑到她耳边,痞痞说道,“给个面子,不要让哥难堪。”   男人的呼吸温暖,喷到她的耳朵上,痒痒的,朝阳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想甩掉男人的大手,可是却丝毫不起作用。男人力道很大,几乎将她禁锢在他的臂弯处。   人群中,不乏年轻的富二代,个个都是猎艳高手,身旁美女如云,朝阳看着他们左拥右抱,美女们穿的都很少,修长的美腿露在外面,V字型领口,恨不得将能露的都露出来。   朝阳包的很严实,就显的有些奇怪了。   “哟!看这是谁来了?泽少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星海市好不容易才消停几天,您一过来,岂不是又要闹翻天?”   ------题外话------   亲爱滴们,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偶哦~   ☆、第四十九章 比赛规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星海市有头有脸的官二代,典型的花花公子外加浪子,赫连畅。   前世,她对上流社会从未观注过,就算来过星海市也是在大学以后,想当初,她连成泽傲都不知道,更别提赫连畅这号人物了。   “哟!这是什么滴意思?”赫连畅一头酒红色不长不短的头发,烫成小波浪,显得整个人狂妄不羁,“泽少,你不会吧,玩儿起了学生妹?”   一旁的美女穿着时尚,浓妆艳抹,忍不住往男人怀里瞅了一眼,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朝阳看着赫连畅那股闷骚劲儿,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成泽傲的笑声却从头顶传了过来,说出的话是一样的不要脸,“当然,要玩儿就得玩儿纯的,老二,你TM的也该换换了吧。”   赫连畅垂首看了身侧美女一眼,唇角染笑,大手却拍在美女的脸上梆梆作响,男人趴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滚一边儿去,别站在老子面前碍眼。”   美女大受委屈,刚才这位祖宗还对她甜言密语,才转眼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简直是阴晴不定。她忍不住瞪了朝阳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乖乖站到后面,她是从不敢惹这位祖宗的。   “不要叫我老二,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赫连畅一甩头,拇指戳向自己,得瑟地说道,“以后叫我畅爷。”   “你老爷子还没死呢,你就想当爷,也不怕折了寿!”   赫连畅嘴角抽了抽,俊脸却满含笑意,“操!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大爷的,嘴还这么损!”   成泽傲含笑不答,掌心忍不住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这还要拜这丫头所赐,还不是被她给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妹妹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吧,”赫连畅个子很高,和成泽傲差不多,他垂下头,满面笑容地看向朝阳说道,“妹子,你告诉哥,你这位金主的功夫如何?”   她抬着头,平淡无波的小脸上,荡着一层胭脂红,所幸灯光昏暗,并不能看清她的脸色。尽管前世没谈过恋爱,但这样赤果果的意思,她不明白才怪。只是这斯,把她想成了什么?   成泽傲嘴角含笑,似乎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大掌在她腰间状似无意地摸索了一下。其实他在心里是认定了她不明白这层意思,毕竟年龄摆在那儿,所以才任由赫连畅胡闹。   朝阳果然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赫连畅却死不要脸,感觉被电到了一样,故意夸张地抖了几下。他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直白,于是就指着跑道上飞快行驶的跑车说道,“妹子,你就告诉哥,这个男人的速度如何,160,还是180,还是220,哥就是这意思。”   朝阳想也没想地说道,“260码。”其实她的意思是成泽傲开车飞快,没其他意思,但听在男人耳里却变了味道。   赫连畅陡然大笑起来,旁边几个其他的玩伴也都跟着哄笑起来,他食指指着满脸黑线条的男人,笑地直不起腰来,“MIAO射啊!哈哈——”   操!   成泽傲嘴角抽搐了几下,瞪着赫连畅说道,“玩儿过了,你TM的整天跟不同的女人上chuang,也不怕染爱滋!”   赫连畅却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只玩儿雏儿,放心吧,不会有那样的事儿。”   朝阳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感觉自己就像身处叁级片中,恶心无比。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控脑意识制止赫连畅的无理取闹,但那也只是一时,等他清醒过来,没准儿这个男人还能想出什么更大的幺蛾子。   “泽少,今天想玩儿点什么?”其中一个美女,穿着一件露肩的皮草,有意朝男人身上靠。殷红的嘴唇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妖艳的冷光,涂满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向男人手臂伸来。   成泽傲站着没动,虽然嘴角扬笑,但眸子里却蓄了一层寒意,“没见我身边儿带着一个吗?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我,也不怕我兽性大发?”   他的语气很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男人发飙前的征兆。   赫连畅虽然吊儿郎当,但和成泽傲的交情甚好,他自然对男人的脾性了如指掌。他朝身旁的同伴笑道,“六子,怎么管女人的,都去人家蹭饭了,怎么,平时没吃饱?”   被称作六子的男人,没好气地朝女人吼了一声,“他娘的,还不给我死过来!看老子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旁边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女人脸皮够厚,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男人身边,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娇声说道,“咱们现在就回去。”   赫连畅许是实在受不了了,他两手戴着一副露指的黑色皮手套,男人不奈烦地挥了挥,“都TM的给老子滚蛋,别在这儿影响老子看戏!”   六子得命,果然搂着女伴向停车场走去。   赫连畅颇有兴致地看向成泽傲,颀长的身材晃了晃,嘴角挑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泽,今天想怎么玩儿?”   “老规矩,一次一百万,怎么样?”   男人说一百万的时候,就跟说一百块一样,连眼珠子都没眨一下。朝阳听着怎么都感觉自己像掉进了金库里,一百万,别说是九十年代,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家里一辈子也没有存够一百万!   赫连畅充满笑意,眼睛却瞥向朝阳,“如果我赢了,不如让这位妹子陪我一晚怎样?”   ------题外话------   亲爱滴们妹纸们,会不会有人骂偶是疯子~   ☆、第五十章 留下来陪我   成泽傲剑眉一蹙,还没来得及答话,朝阳就已经先一步开了口,她抬着头,眼中积压了熊熊怒火,小脸在路灯下印着两圈浅色光晕,“陪你妹的陪!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大掌在她腰间一握,嘴角的得意越发明显,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赫连畅从小是被捧到大的,他家老爷子是军区司令,对这个小儿子是溺爱到骨子里,整个星海市的人都知道,赫连畅这位祖宗是打不得也骂不得,更是得顺着捧着,他要是发了火,那整个城市都不得安宁,非要闹个底朝天不可。   朝阳这么直接了当的骂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旁边的人个个提心吊胆,生怕这位阎王爷一动怒,到时候谁TM也别想太平。   谁知赫连畅先是一愣,随后竟然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酒红色的小波浪,越发显得他整个人狂妄没有正形。他上下左右地把朝阳打量了一翻,然后不要脸地说道,“这妹子脾气挺火爆,哥就喜欢辣妹子。”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成泽傲,笑道,“泽,你不会舍不得吧。”   成泽傲眸子一凛,嘴角却掀起一抹致命的诱惑,“老二,别TM跟我装傻,你知道我从来不拿女人开玩笑,你想玩儿什么样的没有?改天哥给你找一百个,让你玩儿个够!但是这个,不行!”   “啧啧啧,妹子好魅力啊,连身不沾花的泽少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有点儿意思。”   “你TM的还来不来,不来老子走了。”成泽傲没好脸色地吼了一声,他和赫连畅是在省城上初中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就好的穿一条裤子,后来两人还去参了军,是在一个军营里出来的富二代,也是典型的浪荡子。   赫连畅摸了下鼻子,“当然来,怎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吧!今天老子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话音刚落,F1赛车跑道上就已经停好了两辆世界顶级的赛车。成泽傲垂头看着她,眼角含笑,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地笃定,“你在这儿等着,看哥怎么在一分钟之内赚一百万的。”   朝阳刚想拉住他,让他别玩儿,但男人已经走向了赛车,黑色皮衣在灯光下影影绰绰,他戴上安全帽,帅气地朝她打了个OK的手势。   车子在一声鸣笛后起动,广场上瞬间响起冲天的轰鸣声。朝阳站在那里,看着环形跑道上的两辆车,你追我赶,几次差点相撞,她的心没来由的纠了一起。这两个男人都很强势,任是谁受了伤,估计两个城市都不得安宁。   前世虽然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看过赛车,但那个时候的心情最多算个旁观者,如今真实例子摆在眼前,她却有些不敢看了。   场上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是向成泽傲的,还有一派自然是向着赫连畅的。而朝阳的心里却想着,只要安全就好,无所谓谁输谁赢。   这一分钟过的似乎特别慢,每一秒都充满惊险和挑战!终于,一分钟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成泽傲一把摘下头盔,浓密的黑发肆意张扬,他用指尖轻轻理了一下,左耳的钻石越发显的魅力照人。他率先走下车,视线对上前方的女孩,嘴角邪肆一笑,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男人说道,“回头让人把钱打我卡上,记住,一分都不能少!”   赫连畅薄唇挑起一抹兴味,他一脚踹在赛车上,笑容中带着一丝孩子般的怒气,“TM的,啥破车,开了260还走不动!”   场上的人不由分说地看了一眼成泽傲,然后纷纷笑了起来。男人也不计较,和这帮整日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们一起玩儿,除了聊女人,还能聊什么?   “走吧,我们回家。”成泽傲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刚才在画室时的阴霾,仿佛一掷而空,此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垂头问道,“你刚才有没有担心我?”   朝阳思忖了片刻才说,“我怕你横尸当场,我没办法回去。”   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大掌突然啪地一下覆到她的肩上,力道不大,但足让她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丫头,你能不能记着我点好?刚才那小子要拿你当赌注,我不是都拒绝了吗?”   嘁!朝阳没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不提那个赫连畅还好,一提他,她心里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冒,“他?他想怎样就怎样?凭什么拿我做赌注,他怎么不说自己输了去做鸭?!”   成泽傲陡然笑了起来,胸腔抖的厉害,“丫头,你今年到底多大?”怎么啥都知道,而且还能说的那么脸不红气不喘。   “几点了现在?”   男人看了眼金表,“八点了,饿了吧?”   晚饭到现在还没吃,还真觉得有点饿了,但一想到都八点了还没回家,估计爸妈又该担心了。她朝着停车场走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孩子气,“不饿,快点回家吧,一会儿我爸妈又该担心了。”   成泽傲笑容停留在嘴角,高大的身体突然站到她面前,眸子里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严肃,“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好吗?”   他声音醇厚,中间还夹着点鼻音,听在朝阳的耳朵里,不像平时那样张扬狂肆,反而带着点祈求的意味。   天空依然飘雪,雪花肆无忌惮地打在两人的身上。这还是从认识这个男人到现在,他第一次示弱。朝阳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她抬头看向他,语气也和他一样,恢复成平和,“给我个理由,我就答应你。”   这一点也不过火,合情合理的要求。   成泽傲眉头微蹙,黑暗的眸子隐在昏黄交错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今天是她的忌日,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第五十一章 阴沟里翻船   朝阳心底一软,某处崩紧的弦仿佛瞬间松懈了下来。她不想追问这‘她’到底是谁,但她知道,一定和画上的那个女人有关。   “去吃饭吧,我饿了。”   男人脸上顿时涌上喜色,自然地拥住她,向车子走去。阿桑坐在驾驶座上,眉头微微收紧,这两人怎么突然和好了?   她坐到车上,先拿出手机给连向胜打了个电话,幸亏前阵子让杨常春给他买了一部手机,否则现在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随便编了几句,说去了林晨晓家,这才在他们反复的嘱咐和啰嗦中挂断电话。   成泽傲双眸眯着抵在真皮座椅上,脸色比方才柔和了许多,过了半晌,他突然倾过身来,紧挨着她。朝阳只觉得空间一下子变的狭小而逼仄,鼻吸间到处都充斥着他身上的薄荷香味以及男人强烈的阳刚之气,令她喘不过气来。   “你干吗靠这么近!”朝阳秀眉一蹙,故意压低声音,抬起头,却撞进他的一汪深潭。   “取暖,我冷。”男人说的理所当然,朝阳感受着周身的暖气,甚至有些热,她看了一眼阿桑,生怕身边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突然来一个惊人的举动。   “空调不是开着吗?”   “不够,还是有点冷。”   ……   一路上,她都觉得自己像被人囚进在一个牢笼里,动弹不得。终于在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大酒店门口,两人先后下了车,一道向酒店走去。   不得不承认,当初她把珠宝店选址在星海市,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个城市很大而且相当富有,自然的,上流社会的人也很多。酒店里此时的人流量很大,几乎处于爆满状态。   成泽傲却拉着她在顶楼开了一间VIP套房,站在三十层的阳台上,可以看见整个星海市,再远一点,甚至还可以眺望到与之相临的齐岭市。   服务员推着餐车敲门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男人叫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另外还要了一瓶百年干红。待房门关好后,他倒了一杯红酒,走进阳台,修长的身材斜靠在围栏上,眼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上次在赌场上,是用什么办法赢钱的,那些荷官,可都是老手。”   男人侧身看着她,修长指尖轻轻晃着高脚杯,红色妖娆在杯壁上肆意翻滚,留下道道诱人的红印。   朝阳却是浅浅一笑,“那赌场是你开的?”男人笑而不答,她似乎也没有要等答案的意思,继续说道,“就算是老手,那也有失算的时候,你没听说过阴沟里翻船吗?”   男人果然笑了开来,额前的碎发在白炽灯下泛着一层浅浅的橙色,张扬不羁。他抿了一口红酒,浅尝辄止。他垂眸看向她,眼底暗含一丝复杂。   朝阳看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忍不住夺过他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成泽傲眉头一紧,夺过杯子来,倒扣一看,操,竟然一滴都不剩!   “有你这样喝酒的吗?”男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不停地抽搐,“学生怎么能喝酒呢!”   朝阳啐了他一眼,坐到桌前开始动起了筷子,“你倒是清楚!学生还不能跟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呢,你现在就给我滚!”   “丫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成泽傲坐到她对面,好看的眉头就算皱着也一样有型。   他右手执起筷子,虎口的罂粟犹如盛开的百合,高贵而典雅。朝阳却悻悻然地耸耸肩,“不好意思,我就这样儿,改不了,要么你习惯我,要么你就走,我不拦你。”   成泽傲放下筷子,“这里是我包下的,要走也是你走,凭什么赶我!”   朝阳吃了几口菜,觉得肚子好受了一点,这才住了嘴。“我怎么发现我们三句话不说,就开始针峰相对起来呢?到底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反正我没问题,”男人说的笃定,嘴角阴魅勾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要不,试试?”   朝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水灵灵的双眸蕴着一丝怒色,“我现在就去找赫连畅!”   她说完便当真向外走去,成泽傲大手一勾,一个用力,朝阳猝不及防,整个身体速迅向着男人倒去,男人本能的让开,却又在下一刻,两人一道坠入柔软的沙发。   背部抵在灰黄的沙发上,朝阳感觉身体像压了块大石,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手足并用,但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她眼里蓄满了熊熊怒火,两手被男人死死的握住,“成泽傲,你个不要脸的,快点放开我!”   她使足全身力气,可男人却纹丝不动,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她因生气而涨红的脸颊,碎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下乱成一团,却并不影响她的美好,反而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娇媚。   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她只要微微一动,便会主动送上香吻。朝阳浑身崩紧,丝毫不敢动弹,这个男人毫无章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触到他的底线,万一到时来个霸王硬上弓,那岂不是亏大了?她可不想来个未婚先孕!这个时候,她突然好想绿牙兽能及时出现,可这个小家伙,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未露面,不知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成泽傲渐渐压下脸,蓝色耳钻闪着剌眼的光芒。他邪魅一笑,声音虽然很浅,却带着毋庸置疑地命令,“丫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明白吗?嗯?!”   ------题外话------   亲爱滴们,现在男主戏份多了,会不会看的腻了啊?感觉和商女没什么关系?呵呵,偶不太相信一见钟情,感情的事是要两人一起经历东西才能碰撞出更激烈的火花,现在咱们的小绵羊和灰太狼才处在认识的阶段,后面等他们的心近了,才会引出更多的故事来,请亲们慢慢看哦~   ☆、第五十二章 闯入   “好,我不提,你放我起来!”朝阳识相地软了下来,她可不想他恼羞成怒,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成泽傲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缓缓松开手,直起身,饶有兴致地看她整理衣衫,“你穿这么多也不怕热死啊。”   朝阳瞪了他一眼,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我困了,想去睡觉。”朝阳打量了一圈套房,还好,里面有四间卧室,足够睡了。   “要我陪吗?”   她快速走到卧室门口,回身猛瞪他,“不用,谢—谢!”   成泽傲兴兴地耸了耸肩,干吗发那么大火,他又没别的意思。   服务员在十分钟后过来收拾了狼籍,成泽傲看着女服务员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视线别向窗外。那个丫头虽然只有十五岁,身材却已经渐渐长成,娇嫩中透着纯真,沌真中又夹点成熟,比她要诱人百倍,她若是也穿成这样,必定能迷倒一片吧。想着刚才她躺在沙发上,脸色绯红,充满怒气的样子,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阵悸动。   男人独自倒了杯干红站在阳台上,视线穿过层层黑夜看向远方。城市的喧嚣,在三十层的高楼上,就显的有些静谧,耳边只有风声。他一手插在口袋中,一双幽深的眸子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还好,今夜他不是一个人,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的不再那么沉重。男人看着手中的高脚杯,杯口上还有女孩儿刚才饮酒时留下的唇印,他嘴角一扬,顺着她的唇印,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朝阳便早早的起床。今天还要上课,她定了五点的闹钟,待洗漱好后,她站到阳台上向外看去,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远处的矮房子上有一层白白的积雪覆盖着,为城市的美貌添香注彩。   她挨个房间找了一遍,最后在自己隔壁的卧室找到了成泽傲。男人睡姿很不好,将整张床都霸占着,高大的身体裹在被子里,似乎还犹嫌不够,又将脸也埋进了枕头。   “快点起床了,再不起来,我就要迟到了。”朝阳走过去,朝被子上拍了拍。   男人嗯了一声,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很反感,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女孩儿秀眉皱着,见他根本没有反应,于是只能动粗。她一把抓住被子,使劲儿往地上拖,男人身体很重,一边死死拉着被子,一边眼也不睁地怒吼道,“阿桑,你找死吗?!”   朝阳根本不理会他,此时她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千万别上课迟到了,否则又不知要传出多少谣言来。虽然她不在乎,但万一要是传进父母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她手上的力道就不由地加重了几分,成泽傲闷哼一声,身体竟然就那么被直挺挺地随着被子被拖到了地上。所幸地面上有波斯地毯,男人摸着头,仿佛还没有清醒,他眉头皱着,待看清面前的女孩儿时,身体不由一怔。   朝阳怒气冲冲地甩掉被子,看着男人光果的身体,脸色不禁红了起来。   成泽傲只穿了一件底裤,全身光果着,古铜色肌肤无处不透着男性健康的体魄,倒三角的身材,颀长有型,不去做模特儿,简直是可惜了。   男人回过神来,猛地打了个激灵,拾起被子就往身上裹,“操你大爷的!谁让你进来的?怎么也不知道敲门!”   朝阳脸色染红,面容姣好唇红齿白,她忍不住丢了一记厉色,“你大爷的!我敲门了,可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谁知道你睡觉不穿衣服的!”   成泽傲气结,他昨天本来是想找衣服穿来着,可是洗完澡之后就困的不行,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他怎么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朝阳瞪了他一眼,径直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起来否则本姑娘让你不得安宁!”   嘁!男人哼了一声,再一次卧倒在床上,可经刚才那么一闹,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他抓狂地甩了下额前的碎发,最终还是爬了起来。   阿桑接到电话的时候十分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老大平时都睡到十一点钟才起床,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平时要是有人把他吵醒,他非把那人剁成碎片不可。   黑色保时捷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朝阳先行坐进了副驾驶,想和男人保持距离。成泽傲嘴角一勾,随后坐进了后车座,“开车。”   此时才五点半,天空还没有完全放亮,黑色幽灵在宽阔的马路上急速飞奔。经过一夜的风雪,道路两旁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满世界的银白。   男人破天荒的一路沉默,朝阳透过反光镜,瞄了他一眼,只见他正大摇大摆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座椅上,沉沉的睡去了。   两个小时候后,车子停在了成才中学大门口。朝阳从车上走下来,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男人坐在车后,微微睁开眼,车窗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帅气的脸,“丫头,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走了都不知道跟哥打声招呼。”   女孩儿就跟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向校园走去。   成泽傲嘴角扬笑,随后关上车窗,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闭眼按了接听见,将手机放在耳边,“说!”   “泽,有人皮痒痒,你说怎么收拾?”   ☆、第五十三章 我喜欢你   赫连畅的声音从那边传来,“A市的案子上出了点问题,你快过来,郑老头现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竟然把火烧到老子头上了,看来,这人不能留了!”   成泽傲剑眉挑着,撂下电话,转头看了一眼校园里的身影,随后让阿桑开车。   朝阳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此时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绿叶。齐岭市和星海市虽然离的很近,这里却没有下雪,地上一片干净。   林晨晓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说,昨天跟那个男人去哪儿鬼混去了?”   朝阳含笑拍掉她的手,“什么鬼混,就是出去玩儿了一下,大惊小怪。”   “真的?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可都听说了,昨天你们去爬山的时候,听说你跟这位帅哥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呢!”   朝阳没想到事情会传的这么快,才短短半天时间而已。真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她心里,已经把认识成泽傲这件事定位在坏事上了。   “别听他们瞎说八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哎,阳阳,他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林晨晓再一次发挥她的八挂特性,直到坐进教室,她还一直追问个不停。   李那和夏海洋同时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就是就是,朝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昨天晚上你是…住在他那儿,还是他送你回家了?”   李那嫉妒的不行,这么有钱又有型的好男人,自己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呢?   朝阳看着她们一个个投来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别人眼里成泽傲就是一个标准的白马王子,但在她心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想到昨天晚上里发生的事,她的心就不由地悸动起来。   “早上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开车送你过来了,难道你们昨天晚上…在一起?”夏海洋也插嘴说了一句,眼神中除了嫉妒,更多的还有嘲讽。   朝阳看着她们,一板一眼地说道,“你们还是十五六岁的中学生吗?”   李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转过身去,小声嘀咕一句,“做都做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只听啪的一声,李那啊地一声捂住脸,她眉头皱着,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人,但是她的脸确实实实在在地红肿了起来。她心里惊讶万分,该不是碰到鬼了吧!   绿牙兽得瑟地站在朝阳的桌子上,脸上蓄着一层怒意,身上的颜色也随之变成了浅红色,“下次她再敢这样说你,你就揍死她!”   “你最近一段时间跑哪儿去了?”她看着它,心里默默地问道。   “哼!我有事,我家老爷子说让我回去修练,哪像你们,整天无所事事。”   它说完这些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朝阳摸着它刚才站着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放学后,成绍洋找了过来。他站在初二三班的窗户前,看着她不紧不慢地整理书包。朝阳隔着窗户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找我有事儿吗?”   “是,你出来再说。”   从三班经过的学生纷纷投来视线,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知道她和成泽傲的事儿,虽然在她心里这种关系很正常,但在别人的眼里可不这么想。他们的视线在她与成绍洋之间穿梭了一圈,随后纷纷笑了起来。   “哇靠,竟然和兄弟俩纠缠在一起,不简单啊!”   成绍洋眉头皱着,似乎有些不开心。朝阳拎着书包走出教室,边向楼梯走去,边说,“说吧,我出来了。”   “我想问你,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朝阳站在楼梯间,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她秀眉一蹙,他妈的!怎么所有人都想问她这个问题,难道她就活该不能认识个有型有款儿的男人?   “回去问你哥去!”朝阳有点火大,凭什么他一人做事,到头来都算到她身上,他倒逍遥自在了!   成绍洋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她发火,男孩儿脸色微红,朝阳背着他,见他许久不说话,于是便独自一人向楼下走去。   “连朝阳,我喜欢你!”   她脚步微微一顿,感觉整个空间都是回音,一旁路过的同学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个个神色惊异,纷纷交头接耳,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朝阳义无反顾地离开,向校门口走去。前世虽然暗恋成绍洋,但那时的自己,青春懵懂,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如今重生归来,她的心理年龄已经快三十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   而她的无动于衷,在王卓婷看来,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她站在一楼的拐角处,贝齿紧紧咬住粉唇,手心慢慢收紧。她心里疼的厉害,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恨不得上前把她撕成碎片。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朝阳有了成泽傲那样的男人后,还要再和她的绍洋纠缠不清?   ……   ☆、第五十四章 福满楼相遇   成泽傲消失了一周时间,没有他的日子,她的生活平静的像一潭死水。1995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元旦,在一片欢呼声中如期到来。   这天学校放假,再过一周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期末考试了,大多数同学都窝在家里复习攻课,而朝阳却叫了辆出租车去了福满楼。   其实以她的成绩,连高中都可以免上,直接步入大学,但她却不想这样。一是年龄不够,第二是,她还挺喜欢学校的生活,安逸的让人可以忽略世道的复杂和是非黑白。   她来之前事先和杨常青打了招呼,让他别小提大做。可能是因为节日的原因,此时饭店里客人爆满,朝阳走到门口,连向胜正在一楼大厅安排服务员的工作,看他忙的井井有条,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常青站在门口,他原本打算去古董店的,但由于今天饭店生意比较忙,他不太放心,所以就留了下来。   “老杨,生意不错嘛!”朝阳含笑打了声招呼,趁连向胜还没发现,她赶紧问道,“账期截止到昨天,算算这两个月赚了多少。”   杨常青精明的小眼,顿时转了一圈,他笑着说道,“拖你的福,我一早来的时候就算过了,除了房租,工人还有一应的开销外,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赚了三万块。”   朝阳点点头,这在当时的年代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而且计划中的珠宝交易市场还没建起来,若是两年之后,以她估算,估计半个月便可以赚这么多。   连向胜正吩咐着,转身便看见女儿和杨常青似乎谈的挺合得来,于是便走了过去,“阳阳,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玩儿,爸工作累吗?”   连向胜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杨常青,对朝阳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别乱说话,“不累,杨老板人好着呢,如果没什么事儿,你抓紧回家陪你妈去。”   彼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杨常青笑着说道,“来都来了,不如吃个饭再回去。”   “就是,爸,你看人家杨老板多体贴。”   连向胜局促不安地摸了摸头发,“那…好吧,到时候饭钱就从我工资里扣。”   杨常青笑而不答,亲自领着朝阳去了二楼包厢。连向胜没有跟过去,他狐疑地看着他们,怎么感觉两人像朋友一样?   进了包厢,杨常青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里面的内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很多东西。朝阳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便将本子扔给了他,“老杨,你记这么多,累不累啊,我看着都嫌累。”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说能不记吗?万一我们不在这儿的时候,钱被他们私下挪用了怎么办?”   杨常青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只是朝阳一惯的作风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瞟了他一眼,尽自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他们就算挪用才能挪几个钱?你有这点时间,古董都卖出几个了。要我说,从今以后你不要再这些小事儿上浪费时间了,就大胆地放手让他们去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们要想动手脚,不是你能看的住的。但假如你对他们置以信任,说不定他们还不好意思弄虚作假了呢!再说,我爸不是在这儿吗?他会看好的。”   杨常青本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所以才会长的瘦小,估计就是因为平时想的太多的原故。他听朝阳这么一说,顿时感觉颇有几分道理,于是过了片刻,他才点头说道,“嗯,我先放手一个月试试,如果最后算账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以后就不记了。”   ……   成泽傲的到来,绝对是个偶然。他前一段时间去了A市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早上刚刚回到齐岭市,车子在经过建林路的时候,男人肚子饿的不行,他抬眼看了几家饭店,唯一这家叫福满楼的饭馆还能微微入他的眼。   成泽傲独自驾车,把车子随意停放在饭店的门口,随后走了下来。男人气场强大,一进饭店,顿时引来一束束目光向他投去,他环视一周,黑眸中簇起一股不奈烦,看来,还是清场来的舒服。   杨常青恰好从楼上下来,准备让人给朝阳准备饭菜,他一眼认出了成泽傲,随后走上前去,脸上竟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泽傲,你怎么来了?”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若是按辈份来算,他该随着绍洋称他一声舅舅。但男人什么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向二楼走去。   杨常青悻悻然地收起笑容,在这位祖宗面前,他可不敢以舅舅的名义自居,于是他招手叫来一名女服务员,示意她上楼伺候去。   朝阳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门敞开一条缝,成泽傲经过时,无意间朝里面看了一眼,眼底陡然印入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嘴角不由地挑起。他不由分说地推门走进去,连门都没敲,就这样挨着她坐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薄荷香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一侧身,便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第五十五章 新年礼物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成泽傲靠进沙发,两臂自然向两侧撑开,从外面的角度看,两人关系很亲昵,就像搂着她一样。   朝阳皱着眉头看向身后肆意伸来的大手,她不由地坐直身体,“你能不能去那边坐?要么让我出去,我坐过去。”他整个人将桌子沙发霸占着,而她被挤在里面,总不能从他身上爬过去吧。   男人许是真累了,一手拧着眉心,狭长凤目微眯,另一只手准确无误覆上她的肩,一个用力便将带进自己怀里,“来,陪我睡会儿,我困了。”   朝阳重心不稳,脑袋整个地砸进他的胸口,男人闷哼一声,眼皮连抬都没抬,就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没看我累成这样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连夜赶回来,原本定了今天下午的机票,他却临时取消,连续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这才赶了回来。   朝阳挣开他的手臂,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疯了!”   随后她果断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门没关紧,万一有人从这边经过时看见,那她可就真说不清了,况且,连向胜就在下面,到时候非打断这个男人的腿不可。   成泽傲眼角抬了抬,见女孩儿从他身上爬过去,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操!你这是什么爱好,像个女孩子吗?”   身体得以解放,她哼了一声,两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半睡半醒的脸,“我是骑马,又不是人。”   “过来给我揉揉肩,我肩膀疼。”连续工作了几天,又连开5个小时的高速,不疲劳才怪。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像一个撒娇的小男孩儿。朝阳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好笑,他哪点像个孩子,想到上次在星海市的地下赛场,他骨子里所散发出的那股狠劲儿,和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在这儿睡吧,我走了。”   女孩儿说完,转身便向门口走去,男人陡然睁开眼,眸子里布满血丝,“等一下。”他说完,大手在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条状的包装盒放到桌子上,“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朝阳折身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边打开盒子边嘟囔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一条铂金项链印入眼帘,下面的吊坠是一颗星形,正是上次在星海市的商场里,她当时看见杂志上的模特带的那一款。她拿出项链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一遍,成泽傲见她眉眼带笑,心情不觉中也跟着好了起来。   “喜欢吗?”   “嗯,喜欢。”她想也不想地回答,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稚嫩,“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款?”   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嘴损地说道,“其它款式你配不上,就这款还勉勉强强。”   朝阳白了他一眼,把项链放回盒子里,“说点好听的你能死啊!”   “我说好听的怕你受不了。”成泽傲笑的别有深意,视线在她身上兜了一圈,“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   又来这招?上次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弄的全校同学人尽皆知。朝阳哼了一声,看向关紧的房门,语气中透着股坚定,“不行!我爸妈不同意我在外面过夜。”   “你已经十六了!还做不了主?”男人眉稍一紧,觉得这理由太牵强,他十六的时候都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什么时候被人管过?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她瞅了他一眼,视线瞥到桌子上的礼品盒,心底某根绷紧的弦又松了松,“不过,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那去高档点的地方,我可不去吃路边摊。”男人很挑,但眼底却浮上一层笑意。   朝阳知道这个男人一向很挑,原本也没打算请他去低档的地方,但经他那么一闹,她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女孩儿白了他一眼,嘀咕一句,“爱吃不吃!”   这时门外有动静传来,杨常青应该是站在门口,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人呢?”   “我到处找了一遍,没找到呀。”女服务员手里拿着菜单,满脸的委屈。   “再去找找。”杨常青口气不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空消失了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随着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杨常青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在看见成泽傲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你们…”   “哦,我们认识。”朝阳先一步作了回答,生怕成泽傲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哦,原来这样。”杨常青有些尴尬地摸了下头发,“阳阳,那这菜…”   “你去让他们弄碗清粥来,另外再准备几道开胃小菜。”朝阳简单的吩咐了一句,杨常青便领命似的离开了。   “阳阳?”成泽傲眉头蹙着,“你们很熟儿?”   “是啊,他不是绍洋的舅舅吗?”朝阳说的理所当然,故意把她与杨常青之间的关系撇到一边,“怎么,你好像很讨厌他。按辈份算,你也该管他叫舅舅。”   男人的心思却不这儿,他嘴角一挑,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你叫别人都只喊名字,为什么偏偏对我连名带姓?你现在喊一遍我名字给我听听。”   朝阳唆了他一眼,暗骂一句神经,趁她不注意,男人陡然坐了过来,身体和她挨的很近,朝阳甚至能闻到他头发上的木瓜洗发水的味道。朝阳没来由地身体绷紧,以一种防贼地眼神看向他,“你干吗靠这么近?坐过去,一会儿该让人看见了!”   “你叫一句我就坐过去。”   男人耍起赖来,简直是不要脸。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朝阳心里一紧,有些恼羞成怒,她用力推他,可男人却纹丝不动,依然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你叫我一句我就坐过去。”   ☆、第五十六章 我决定追你!   “成泽傲,你个神经病!一会儿让人看见我爸非打断你的腿!”   男人却得瑟地笑道,“等你爸来了再说。”   门口传来服务员的敲门声,朝阳心跳的厉害,脱口就喊了一句,“泽傲。”靠!好想吐!   男人满脸得意地坐了过去,动作快的惊人,以至于服务员进来的时候,他正一板正经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朝阳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您好,给您上餐。”服务员面带笑容,态度不错,看来杨常青在这方面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待服务员离开后,她把粥推到男人面前,“吃吧,吃完饭再睡。”   男人面色憔悴,一看就知道他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的休息,这个男人一向强势,却从来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男人嘴角含笑,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你关心我?”   “快点吃,别废话。”   成泽傲拿起筷子,心情似乎不错,他喝了一口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么淡,怎么吃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捡四!”女孩语气不善,但男人居然没顶嘴,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   约摸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满足地放下了筷子,然后大大咧咧地朝沙发靠去,仿佛精神了许多,“这店是你开的?”   她眼色一惊,“你怎么知道?”   杨常青的为人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他对她那么客气,怎么可能是看在绍洋的面子上。成泽傲眼色神秘,颀长的身材陡然站了起来,他突然走到门边,身体斜靠在门框上,一脸贼兮兮地看着她,“丫头,我突然对你很感兴趣,我决定追你!”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身体猛然一怔,片刻后才没好气地吼道,“成泽傲,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她才多大呀!   “我挺正经的啊!难道要我对全世界的人都说一遍,这样你才相信?”   男人身材高大,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腰一弯,整张脸便伸到了她面前,“我追你可好?”   “不好!我不同意!”女孩一口回绝,“我现在才上初二,不能早恋!”   呵!   成泽傲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眸色却忽然一凛,“那你之前喜欢绍洋是怎么回事儿?”他可是把她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哦?这么说,现在你不喜欢他了?”成泽傲心情陡然大好,邪肆的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穿梭,朝阳耳根一红,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用不着你管,反正你别在我身上打什么歪主意,外面的女人多的是,你怎么追都跟我无关,我是未成年!”   “外面的都被玩儿烂了,我不要!我就喜欢未成年!”   “你大爷的!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男人似乎心情不错,“走吧,请我吃饭去。”他迫不及待地想带她一起出去,学着那些普通的情侣,一起逛街游玩,这里面人来人往,他不喜欢。   “刚才不是才吃过吗?怎么又要吃饭?”她坐着没动,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成泽傲却一把将她拉起来往外带,她心里一急,这副样子走出去,势必又要惹出一段不小的风波。   这么想着,她忽然用尽全力挣脱他,男人猝不及防,身体陡然向桌角撞去,砰的一声,疼的他瞬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   “操!你他妈的能不能温柔一点儿!”成泽傲眉头拧着,脸色因为疼痛而微微变红,他扶着桌子慢慢坐下,边揉着肚子边不要脸地笑道,“刚说要追你,幸亏没撞到那儿,否则这辈子你就得空守闺房了。”   朝阳脸色顿时像火烧一样,烫的厉害。她秀眉微微一皱,本想撇下他不管,但看到他额头上微微冒出的冷汗,她还是不忍心地坐了过去,“怎么样?要不去医院吧!”   “医院?不去!”男人皱着眉,哪有大老爷们去医院的,丢人!   “你就不能听话一次,不要再犟了吗?”她有些火大,手按在男人的腹上,轻轻柔着,希望能为他缓解一点疼痛。   嘶——   “你轻点!”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突然开门走了进来。杨常青和连向胜顿时石愣当场,诧异地看着两人坐在一起,朝阳的手还放在男人的腹部上。   “你们…”杨常青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亲昵的动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连向胜眉头皱着,女儿如今才刚刚十六岁,怎么会和社会上的人扯上关系?   朝阳忙拿开手,看出了连向胜的疑虑,赶紧上前解释,“那个,爸,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这位先生好像不太舒服,所以就进来了,看样子应该要马上送去医院。”   成泽傲狐疑地看向她,爸?靠,她爸还真在这儿啊!   她说谎不打草稿,若不是刚才就知道他们两人认识,就连站在一旁的杨常青都差点信以为真了。连向胜脸色这才缓和,焦虑地说道,“那赶紧打急救车吧。”   ------题外话------   亲们,前期是两人互相了解的过程,后面会慢慢扯开层层问题,两人不会就这样一直温馨下去,偶一直坚信一句话,患难见真情,只有经得住大风大浪的两人,才能永久不分离,后面有很多精彩的故事,跟偶一起期待吧~   ☆、第五十七章 被警察带走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朝阳抢先一步说道,“不用了,他有车,自己能开去。”   成泽傲是被扶着出去的,由于他身材高大,从二楼走到饭店外,颇费了点功夫。朝阳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连向胜把他塞了进去,“那个,爸,我跟去看看,别出什么事儿。”   连向胜连连点头,“他这样能开车吗?要不还是叫救护车吧?”   “不用,他能开。市医院离郊区远,等救护车太慢。”朝阳说着便坐进了副驾驶,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看向男人的神情多了几丝担忧,“你到底行不行啊?”   成泽傲皱着眉,忍着痛发动车子,看来这一下着实撞的不轻,“丫头,不要说男人不行,不信你可以试试。”   车子驶出建林路向市区蹿去,幸亏路上车子不多,S形曲线,在男人的方向盘下,发挥的淋漓尽致。可能是因为实在痛的厉害,成泽傲额头上沁了一层冷汗,最终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男人捂着肚子,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动弹不得。   这时朝女孩有点按捺不住了,她拍了拍男人的背部,没有任何的回应,“喂,成泽傲,你醒醒啊!”   男人似乎昏了过去,她情急之下掏出男人的电话,找到阿桑的号码,迅速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她就火急火燎地说道,“阿桑,现在快去市医院,给你们老大挂急诊,快!”   她说完,不等那边回应,便挂断电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男人放到车后。这个时候,她已经别无选择,于是她坐进驾驶座,快速发动引擎,车子霎时蹿了出去向市中心飞去。成泽傲平时很注意锻炼身体,刚才撞的那下不可能会这么严重,唯一可能的是,他现在应该生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黑色幽灵在郊区的道路上飞快行驶,路人还未来得及看清车牌,车子便速迅消失在了视野里,只留下滚滚浓烟。   彼时正是节假日,路上的车流量比平时要大的多,朝阳连闯十几个红灯,原本三十分钟的车程,她却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车子便稳稳地停在了市医院门口。   阿桑早已焦虑地等在了门口,看见朝阳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但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细问,而是直接打开后门,将男人扶了下来,随后又将他放到了急救车上。   成泽傲被推进急诊室,医生对他细细地检查后,才悠悠说着,“是急性肠炎,得马上输液,小李,你快去准备一下。”   医生用五指朝男人的腹部上大力按了一下,男人闷哼一声,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只是眼睛却仍然紧闭着。   医生掀开成泽傲的衣服,看见他腹部的淤青,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地方要抹药,怎么撞的这么严重!”   朝阳不吭声,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阿桑脸色冷冷地看向她,恨不得一枪毙了她,老大出现这样的状况,不是因为她,还能是因为什么?   “先挂两天点滴看看,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医生说完又吩咐道,“病人平时作息时间不稳定,等出院了回去一定要按时吃饭。”   “好的,谢谢你啊医生。”朝阳客气地送走医生,护士已经端了一堆透明的液体走了进来,在一翻折腾后,才给男人打上点滴。   阿桑瞪着她,冷冷地说道,“走,我有话要问你。”   她一直都知道阿桑对她有成见,但她依然跟了出去,“说吧。”   “老大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他定的是今天下午的机票。还有他腹部上的伤,跟你有关系?”   “我今天跟他完全是巧遇,他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至于他腹部的伤,确实跟我有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从来都不是缩头乌龟。   阿桑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爽快,一时竟拿她没有了办法。   这时,有几名交警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手里拿了张照片,在一翻对比后,这才冷冷说道,“这部车刚才是你开的吗?”   警察发问的时候显然有些没有底气,毕竟女孩儿看起来才十五六岁,还没到法定开车年龄。   “是我开的,救人。”她说着,朝病床上的男人瞄了一眼。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成泽傲醒来时,天色已经渐黑,彼时正是深冬天气,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男人动了动手指,在一翻打量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躺在医院。   阿桑坐在边上守着,见男人醒来,眸子里浮上一层喜色。他赶紧把枕头放到男人背后,让他靠着舒服一点。   “小姐呢?”成泽傲看着手背上的白色胶带,皱了皱眉头,透明的液体顺着塑料软管缓慢注入他的身体,“怎么没看见人?”   阿桑低着头,半晌没说话。成泽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已经蓄了一层怒火,“老子在问你话呢!你他妈的哑巴了?!”   阿桑思忖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老大,是…小姐开车送你来医院的。她一路上闯了十几个红灯,现在…被警察带走了。”   ------题外话------   亲爱滴们,随着咱们小阳阳一点点不同于常人的东西被激发出来,两人之间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但请你们相信偶,此文绝是大宠小虐滴,即使有虐,也是带着淡淡的幸福在里面~   ☆、第五十八章 去接她回来   “什么?”男人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你说是她开车送我来的?”   “没错,她来之前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到医院挂急诊,她下车的时候,我就站在医院门口。”   成泽傲眉宇皱的越发深了几许,这丫头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是不是她还会开飞机?但阿桑调查过她的底细,并没有从她的案底上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你刚才说什么?她被警察带走了?”   阿桑点了点头,男人顿时火冒三丈,“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做什么!今天晚上不把人给我带回来,你们都他妈的别干了,一群废物!”   “老大!”阿桑思忖了几秒,积压已久的疑问终于冲口而出,“您忘了秦小姐了吗?她…”   阿桑本想说以前的教训难道都忘了吗?但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在男人厉色的眼神中被湮没。他赶紧走出去,刚走到门口,身后立刻又传来了一道声音,“等等!”   成泽傲掀开被子,一把撕开胶带,将针头猛地拨了出来,手背上顿时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我跟你一起去!”   “老大,您身体还没好…”   “别废话,快去取车!”男人说着,高大的身体已经隐匿在楼梯间。   阿桑快步跟上,以他对老大的了解,这个男人一旦认定某件事,就会坚持到底。就像现在,估计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黑色幽灵在夜色中一路狂奔,成泽傲坐在后座上,脸上没有一点儿血丝,他薄唇抿着,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此刻的他虚弱无力,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他想他会睡到明天下午再起床。   男人看向窗外,玻璃上浮上一层白雾,明明白天温度还不错,到了夜晚,天气却骤然变凉。朝阳穿的单薄,这样瘦弱娇小的女孩儿被关在看守所,一个晚上非冻出病来不可。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玻璃上画了几下,随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车子很快停在齐岭市的交警大队门口,成泽傲率先走下车,大步流星地向里面走去。   阿桑甩上车门,在经过车身时看见玻璃上氤氲的两个字有些模糊,却依然看得清楚。   丫头。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交警队的人基本已经下班,只有寥寥地几个值班人员坐在室内,聊的热火朝天。成泽傲站在窗口,锐眸微眯,他敲了敲窗户,里面的人透过玻璃窗口淡淡问道,“什么事?”   男人眉头紧锁,心中的火气顿时冒了起来,他转身看向阿桑,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给他们老大打电话!他妈的!还弄不死他们!”   阿桑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便走了回来,“老大,钱队长马上就到。”   男人点点头,走到一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颀长的身子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冷冷地说道,“阿桑,你跟了我多少年。”   阿桑身体一怔,右眼不停地跳动,“整整五年。”   成泽傲冷哼一声,嘴角勾了勾,腥目簇起一股怒火,尽管男人因为生病而面色苍白,但依然掩盖不了独属于他的霸道和强势。他的脸沉浸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半隐匿地黑暗中,左耳的蓝钻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   “你倒是记得清楚!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在我醒来之前不找人把她捞出来?”   阿桑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他的眼。他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当时他确实是想救她来着,但一想到老大腹部上的撞伤,和以前那个秦小姐,他就想借此机会让她吃点苦头!所以当柿子问他要不要救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说,不救!   “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呀!”成泽傲眼色一凛,“我知道你看她不顺眼,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从今以后,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谁敢再动她一根头发,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巨大的怒吼声回荡的空旷的楼道中,让人震耳欲聋,阿桑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男人身体怔了怔,却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哟,这是谁发这么大火呀?”钱元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语气中带着老奸巨滑的味道。   成泽傲嘻皮笑脸地站起来,前一刻还面色阴狠,一瞬间又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脸。他上前和钱元握了握手,“钱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没惊了您的良辰美夜吧。”   钱元一身警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这么久不见,还是一点正形都没有。”钱元边说边领着男人向自己办公室走去,路过值班室的时候,他没好气地瞪了里面同人一眼,随后又笑着说道,“什么人这么重要,还值得你亲自跑一趟,让我猜猜,一定是一位美女吧?”   成泽傲笑而不答,他大摇大摆地坐进沙发,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冷,“我的车子闯了红灯,结果你们的人就把我的人给抓了回来,您看这天气……”   “妈的!谁这么大胆,我现在就让他滚蛋!”钱元说着便准备去打电话,成泽傲却笑着拉住他,“钱叔,不要发这么大火嘛,你的人也是照章办事,我不想把事情搞大。”   “行,那我赶紧让人把人给放了,你等着。”   ☆、第五十九章 一物降一物   大约过了五分钟,钱元果然带着朝阳走进了办公室,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连向胜过来做保释人带她的,结果刚走到门口,就一眼撞进了男人满含担忧的深潭。   成泽傲走过去很自然地将她拥入怀中,朝阳顿时能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温暖,冷热交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男人的大掌覆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朝阳抬起头,顿时心安了许多。   “冷吗?”   她点了点头,浑身早已冷的失去了知觉。男人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寒冷,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许,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钱叔,那我可就把人带走了,这丫头冷的厉害,回去还得给她暖和暖和。”   朝阳皱着眉头,这斯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像个正人君子,一说话就原形毕露了!   钱元哈哈地笑了起来,边挥手边说道,“快回去吧,别在我这儿秀恩爱,不是地儿。”   成泽傲一路上搂着她,直到坐进车内,他还是不肯松手。阿桑把空调开到最高,随后快速驾车驶离。   朝阳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住院吗?”   “我倒想问你,他们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报我的名字?”   男人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尊他敬他一样。   “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儿啊,谁都怕你呢!”她虽然嘴上不服,但眼角还是不经意染上了笑意。   男人却脸色不爽,觉得她是低估了他,“你下次试试,如果谁敢不给你面子,我就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了好了,说着说着还登鼻子上脸了!”她哼了一声,“你吊针打完了吗?”   成泽傲背部缓缓往座椅上靠去,两手环胸,不可一世地说道,“哪有大老爷们打吊针的,丢人。”   “阿桑,去医院。”   “不去,直接回家。”   阿桑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这样见面就吵架的两人,怎么还能擦出火花?   “成泽傲,你作死是吧?!”她直起腰,在气势上稍稍有所提高,“我冷!我想去医院看看有没有生病,你去不去?”   黑色幽灵在一处分叉路口径直向市医院驶去,男人嘴角抽了抽,靠!这算什么意思?他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成泽傲最终还是住了院,挂了一半的吊水被他拨掉后全部滴在了病床上。男人换了间病房,朝阳从外面走进来时,他正半躺在病床上玩儿手机。   “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吗?”   女孩搬了个凳子坐过去,她自然是没有去看病的,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医生说没事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冷,要不你上来给我捂捂?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生病了还不老实,“一会儿护士过来给你吊水,你在这儿好好住院,我明天再来看你。”   “什么?你还要回去?”   “我当然要回去。”   “你走我也走,我不想一人躺在医院。”   男人一旦犟起来,简直能把人气死。朝阳无奈地用手指了指外面,“不是有你手下的人陪着吗?”   “他们不算,我就要你陪。”   “可是我还要回家,你也看见了,我爸是亲眼看见我坐上你的车的,假如我不回去,他还指不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成泽傲薄唇抿着,好像在做一项很艰难的思想斗争,终于一分钟之后,男人总算松了口,“那好吧,那你明天早点过来。”   她顿时松了口气,嘴角不由扬笑,这个男人总算还有讲理的时候。她收拾了一下,这才向外走去,这时男人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丫头,我送你的礼物呢?”   朝阳摸了摸口袋,这才陡然想起来,出福满楼的时候一时情急,竟然给忘记了。成泽傲嘴角一勾,像变魔术一样,手上随及多出了一个礼品盒,“你什么时候能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放心上?过来!”   也许是觉得自己理亏吧,她果然听话地走了过去。男人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项链,亲自为她戴上,然后饶有兴致地说道,“这下看你还怎么把它弄丢,好了,去吧,我让阿桑送你。”   阿桑经过刚才的警告,果然对她的态度友好了很多。最主要的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老大那人没人能震的住他,这丫头却异于常人,敢跟他大吼大叫,总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阿桑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说,只静静地开着车,最后车子停在新月小区门口的时候,男人却缓缓开了口,“今天你救了老大,还是要感谢你。”   “他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巷子里走去。   阿桑望着黑乎乎的巷口,过了半晌才将车子开出了新月小区。   好好一个元旦,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1995年的第一天,在平淡中而来,却在剌激中结束。朝阳躺在床上,摸着脖子上的星形吊坠,彻夜未眠。   ☆、第六十章 唯一的照片   第二天,她没去学校,而是早早的去了医院,走进病房才得知成泽傲昨天晚上最终还是出了院。他说,她走他也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朝阳气恼不已,打了辆出租车,气冲冲地去了山上。步行走到男人平时住的那幢别墅前,门口多了一辆大红色宾利,大摇大摆地斜放在正门口。她走到墙边,刚想按门铃,银色大门却毫无预料的向两侧收缩。她诧异地看向右侧的门禁,原来采用的是识脸技术,成泽傲不知何时把她的照片也放了进去。   女孩径直向里面走去,山上风大,她忍不住瑟缩着身体,还没走到客厅,便听到一阵哄笑声传了出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哪里像个病人!   “哟,这都找上门来了,泽,艳福不浅嘛!”赫连畅靠在沙发上,同样的没有正形,一头酒红色小波浪肆意张狂,他长腿跷着,嘴角挑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   成泽傲眼角扬笑,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他躺在沙发上正输着液,吊针被挂在一侧的衣架上。男人斜躺着,修长双腿随意搭在面前的茶几上,看那样子,应该是好了大半。   “怎么才来?也不知道给我带点吃的,我都要饿死了。”   赫连畅差点晕倒,“哎,不带这样的,知道我没有女人,就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吧?”   “滚!整天左拥右抱的,你还缺女人?”男人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你倒是告诉我,你今天是干什么来了?”   赫连畅甩了下头发,黑色皮手套将男人的野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欠揍的笑脸,“我听说有人住院,特意过来参观参观,没想到某人当年铁打的身板,竟然还有生病的时候。”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门口走进来的身影,“哎,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住院的?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度……”   朝阳听着男人的话,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他。她走到玄关处,打开鞋柜,一双粉色崭新的拖鞋静静地摆在里面,正是她穿的尺码。她嘴角扬笑,换上拖鞋向沙发走去。   成泽傲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一脚踹了过去,赫连畅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沙发上。   “妈的,欺负我孤家寡人是吧?”赫连畅坐回沙发,凤目不停地朝朝阳放电,“嗨,妹子,到哥这来,哥给你暖暖。”   成泽傲瞪了他一眼,“你妹的!你是不是活腻了!敢打我女人主意!”   女孩皱着眉,她什么时候成他女人了?   “你妹?啥意思?”赫连畅似乎对这新词儿颇感兴趣。   “就是你大爷的意思!”朝阳坐到一侧的沙发,对赫连畅没有一点好脸色。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二世祖,傍着老爹的名儿,顶着皇太子的号,耀武扬威专干吃喝玩乐的事儿,能有什么作为?   成泽傲嘴角挑着,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想当初,他可是在这丫头身上吃过亏的。   赫连畅脸上布满黑线条,火红的头发带着性感的妖娆,“操!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最好以后你们别来星海市,到时候我非得把这面子给挣回来不可!”   “下次等你住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我们再去看你,到时候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靠!   难怪是物以类聚,都同样的嘴损。朝阳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是热火朝天,她站起来,朝二楼走去,“我去楼上玩儿会,你们慢慢聊。”   成泽傲嘴角含笑,目送她离开。赫连畅却倾身过去,一板一眼地小声说道,“你楼上没女人吧?或者其他女留下的东西,这万一被看见,一准儿跟你闹起来!”   男人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   男人邪恶的对话从楼下传来,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是第一次上楼。朝阳顺着通道径直向主卧走去,地面光洁如镜一尘不染,每一处的构造都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厘不少,足以看出这个男人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有多高。   她推门走进去,一间足有六十多平米的大卧室里,只简单摆放了一些必要的红木组合家具,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到处都充斥着男性的阳刚气息,还有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脚步落地没有一丝声音,波斯地毯发挥它特有的功效,她走到床头柜前,看见一张相片板板正正地摆放在床头。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一头飘逸的黑发,随意搭在腰间,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她陡然想起来,上次在星海市的街头商铺里,男人画的肖相,可不就是她吗?   相片旁边放着一块祖母绿的玉石,正是前一次他在拍卖会上从她手里竞拍的那块。看来,他是要把这几百万的东西当作一件摆饰品存放了。   她又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女子,和她长的真有几分相像,她定了定神,随后走进阳台。成泽傲什么也不说,她也什么都不问。他们俩个,在很多方面都太像,就像一只刺猬,浑身长满尖尖的长剌,将自己卷缩起来,防止敌人的侵害。她不怪成泽傲,很多内心深处的东西,是双方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彼此坦言,他们才认识不久,他不说,她可以理解。   女孩两手撑在锃亮的的金属栏杆上,看着远远的穹隆山和海岸,与她的那幢相比,美景几乎相差无一。   彼时正是早晨九点多钟,阳光柔和带着一丝温暖,洒在身上,像浑身镀了一层金。成泽傲走进来时,着实被眼前的这一副美景深深的吸引。他踱着步子走向阳台,自身后拥住她,朝阳只觉得背部一暖,身体猛地一怔,她竟然不知道男人何时走了进来。   ------题外话------   亲爱滴们,请准备好小心脏,两人的矛盾即将驶来,会循序渐进地扩大,不过亲们放心,偶会好好爱他们滴~   ☆、第六十一章 另一张照片   这种亲昵的动作,让她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她用力想挣开男人的禁锢,可男人力道很大,根本动弹不了他。   “成泽傲,你放开我!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成泽傲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呢喃,“这山上没人,看不见。”   “赫连畅呢?”   “被我撵滚了。”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竟打搅他的好事!   朝阳看向楼下,果然见赫连畅钻进了那辆大红色的宾利车内,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视野里。   “你先放开我,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就这样说,我听的见。”男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到她的脖子上,痒痒的,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冷吗?要不我们上chang去谈?”   “好,你先放开。”   男人手上的针也不知道是怎么拨下来的,只见手面上还有几滴干涸的血迹,朝阳掰开他的手时,忍不住问了一句,“疼吗?”   成泽傲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是指哪里?”他确实有一处绷的很疼,但不是这里。   女孩没好脸色地白了他一眼,走到床柜前拿来一张纸巾把他的手面擦干净,最后还用嘴吹了一下。   指尖感受到她的温暖,浑身像触电了一般,整个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他忽然反手抓住她,一把腾空将她抱起来向大床走去。   眼前只感觉天昏地暗,手本能地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以防万一掉下来。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他鼻梁很高,只要她稍微动一下,便可以碰到男人的鼻尖。   “成泽傲,你放我下来!”她手脚并用,但一切的努力在男人面前,都变成徒劳。朝阳这个时候真有点急了,生怕他用强,“你个死变态,你快放我下来!”   背部毫无预料地抵在了柔软的双人床上,身上随之而来的重量,让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她双目死死地瞪着男人,干净而精剪的头发因为挣扎而变的狂乱。成泽傲眼色迷离,嘴角带着得意扬扬的笑意,两只大手,紧紧禁锢她所有的挣扎。   “丫头,我现在就想要你,你说怎么办?”   他知道她还小,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心思,但她身上的一举一动,还有她骨子里所透出来的成熟美,无时不刻不吸引着他。刚才她站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远方,那幅美好的画面,当时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就是这家里的女主人,他的老婆。   “你个疯子!我还未成年,你变态吧你!”   女孩因为气愤,脸色变的微微泛红,她今天穿的是上次在星海市,他给她挑的那件米白色羊毛大衣,此刻越发趁的她白里透红。V字型领口,里面围了一条浅黄色围巾,在挣扎中,散在了两侧,露出她光洁的脖颈,还有他送的那条铂金项链。   成泽傲忽然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男人眸色稍稍暗了几许,他垂下头,鼻吸很重,火热温度喷到她的脖子上,“丫头,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我等你到二十,到时候我不会再放过你!”   二十,正好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   成泽傲高大的身子,陡然向一侧滚去。身上的压力瞬时消失,女孩拼命地吸了几口气,随后猛地坐了起来。她秀眉微蹙,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成泽傲呼吸有些急促,显然他憋的十分难受,想当年,他面对多少身材绝美的美女都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今天却灾在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刚才看她躺在身下时,面色潮红,浑身都透着一股处子之香,当时他真得很想要了她!   男人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皮上不停地颤动,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身上一带。男人顿时闷哼一声,旧伤未好,新伤又来。   朝阳一头撞在他的腹部,头皮感到一阵发麻,更别提还在挂彩的男人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拉我的,神经病!”   成泽傲睁开眼,里面布了一层血丝。他嗓音醇厚,还夹杂着一丝沙哑,“别走,陪陪我,我肚子疼。”   女孩一把甩开他的大手,没好气地说道,“肚子疼刚才还来这么一出?我看你是装的吧!”   “我没装!不信你看!”男人说着,竟然将里面的羊毛衫掀起来给她看。朝阳看着他腹部的淤青,心里就有些软了,“医生不是给你开药了吗?怎么没抹?”   成泽傲嘴角一撇,冷哼一声,“一股药味儿,我才不抹。”   “药呢?在哪?”   “给我扔了。”   她不信,开始四处翻看,在一个抽屉里面,一张保存已久的照片陡然印入眼帘,照片边框已经泛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长发飘逸气质非凡,脸上有两个迷人的酒窝,正笑容满面地看向前方。   朝阳身体一怔,这个女子和床头柜上的那个女人,竟然有几分相象!她心里猛然一怔,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成泽傲似乎早已忘了抽屉里有照片的事,因此并没有看过来。她把抽屉推进去,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最后又跑楼下去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的垃极桶里找到了还未开封的药膏。   她噔噔噔地又跑了回去,成泽傲皱着眉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给她找到了!   “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涂药。”她边说,边挤出一点到指尖上,用下巴扬了下他的腹部。   成泽傲却一脸不屑地样子,大手放在衣角上,没有任何动作。   “你信不信我能把这些药全挤出来涂在你床上?”   “你敢!”男人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把衣服掀了起来,“一定要轻一点。”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朝阳嘴角一勾,指尖抹向男人的腹部,淤青的地方不大,却很深,足以看出当时撞上去的力道有多强烈。   ☆、第六十二章 暗生疑窦   嘶——   突如其来的凉意,顿时让男人倒抽一口凉气。女孩指尖柔软,绝对是温柔到了骨子里。成泽傲猛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火热迅速传到她的身上,男人笑容可掬地看着她,那样帅气十足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却死不要脸,“别揉了,再揉我可要兽性大发了。”   朝阳一把甩开他,继续给他涂药。   成泽傲见她生起气来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嘴角不由挑起,但一想到昨天她为救他,连闯十几个红灯,他眼底的神色就不由地稍稍暗了几分。   “丫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她笑了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他,更何况昨天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想瞒也瞒不住。她把药拧好后放在柜子上,“我平时看你开的,就这么会了,昨天好险,幸亏没出事故。”   她背着他,只能看见她高挺的鼻尖,男人眸色稍沉,“真的?”   “信不信由你。”   成泽傲沉默了片刻,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最后只说了一句,“好,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不过下次不能再这样随便开车了,多危险啊,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   “出事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万一你出点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办?”男人陡地坐直身体,一板一眼地说道,“以后别说跟我没关系,不然我就弄点关系出来!”   成泽傲坐在她身侧,大手忽然覆上她的肩,上半身也倾了过来,男人嘴角挑起一抹邪笑,俊脸故意凑过来,趴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想多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我的意思是说那种关系,不是那种关系。”   “滚!”朝阳白了他一眼,随后定了定神才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下周期末考试,你不要来烦我,我想好好复习。”   “复习跟见面有什么关系?你晚上把书抱来山上,我跟你一起复习。”   “不要!”她跳下床,早上来的时候也没跟老师请假,现在再不回去的话,恐怕老师该找到家里了,“我回去上课了,你在这儿好好养病吧。”   “先陪我去吃饭,我饿了。”男人说着,也不等她答应,便拉着她向楼下走去。   朝阳任由男人拥着走下楼梯,到了餐厅才发现,餐桌上竟然摆了一大桌子的菜。再看厨房,里面似乎多了个身影。   “谁在里面?”厨房的玻璃门关着,上面氤氲着一层白朦朦地雾气,朝阳透过它,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一道忙碌的身影。   “刘妈,她一直负责这里的家务,今天特意让她过来,让你尝尝她的手艺。”男人眼角含笑,递了双筷子给她,“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味口。”   朝阳没来由地感到心里一暖,其实她是吃过饭来的,但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摆盘,还是忍不住调起了味口。   她夹了一颗青菜,细嚼慢咽起来,“味道真的不错。”   成泽傲见她喜欢,脸上也浮了一层笑意。他夹了一块红烧五花肉到她碗里,身体侧过去,脸上染起一抹不怀好意,“多吃点肉,好好补补,这样才能前凸后翘。”   最后四个字,男人的音调拖的很长,女孩身体一怔,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她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脸皮,没想到他什么事儿都能往那上面扯。   她啪地一下放下筷子,男人却一板正经地收回身,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成泽傲,你能不能要点脸?”   这时厨房的门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拉开,饭菜的香味儿也随之迷漫过来。刘妈满心欢喜地端来最后一道汤,放到朝阳面前,“小姐过来了,先生特意让我准备了这一桌菜,说您爱吃,怎么了?不合味口吗?”   刘妈见她筷子放在桌上,脸色也不好,语气有些担忧地问道。朝阳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说道,“好吃,刘妈,你手艺真好。”   刘妈听到夸赞,脸上喜不自胜,“喜欢就好,你以后经常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朝阳笑而不答,她可不想再来了,这个男人的不要脸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来这里只会给她添堵。   刘妈去厨房里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别墅。   成泽傲眼见刘妈离开,脸上恢复一贯的笑容,“你对别人都能笑颜以待,为什么对我就没有好脸色呢?”   女孩完全无视他,吃饱喝足后,她不由分说地站起来,然后径直向外面走去。   男人嘴角扬笑,看着她气冲冲地离开的背影,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走出大门的时候,阿桑正靠在车身上抽烟,见她走出来,男人扔掉烟头,用鞋底使劲踩灭,“老大让我送你回学校,上来吧。”   朝阳诧异地转身往别墅看了一眼,不知道成泽傲是什么时候吩咐的,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细心。除了那张照片,她秀眉微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甩了甩头发,将烦恼抛出脑外。   可有些事情是无法甩掉的,从一开始就根深蒂固,成为永久的阴影。她并不知道,今天看似合谐的气氛,在不久的将来,每每想起,都是那么的讽剌。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一路行驶,成泽傲站在阳台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男人潭底晦暗不明,脸止涌起一股戾气,他掏出手机,随及拨通一串号码。   “在哪见。”   ☆、第六十三章 我想你了   赫连畅那边似乎还能听到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完事了,也该给我点时间吧!”   “快他妈说地方,不然老子一会儿把你女人都干了!”   赫连畅的笑声顿时从听筒里传来,“就怕你干不了,太多了。”   成泽傲嘴角抽搐了几下,赫连畅闹够了,随后也恢复了一板正经,他跳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到高速路口,我在那儿等你。”   成泽傲挂断电话,他走到衣柜前,换了一件黑色皮衣,男人身材颀长线条优美,与衣服完美结合。他用指尖打理了下额前的碎发,虎口的罂粟像淬了毒的玫瑰,给人一种趋之若鹜的诱惑感。   他走下楼梯,捞起车钥匙,大步向外走去。男人钻进他的专属座驾,迅速启动引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黑色幽灵顿时如弦上的利箭,瞬间飞了出去。   齐岭市的高速路口,远远的便看见一辆大红色宾利停在一处极为显眼的地方,车身打着双闪,男人躺在驾驶座上,两手枕在身后,视线透过后视镜看向急速而来的飞车。   赫连畅嘴角一扬,酒红色头发甩向一侧,男人发动汽车,快速追了上去。他掏出耳迈,拨通电话,对方才刚接通,男人便欠揍地说道,“你妹的!怎么也不等等我。”   成泽傲眼角噙笑,厉眸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紧追不舍的红色宾利,一把掐断电话。他可要珍惜生命,他和丫头之间还有个二十岁的约定!   赫连畅拨掉耳迈,不要脸地说道,“操!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辆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飙,最终在A市的收费站缓缓停了下来。出了收费站,成泽傲有意慢了一拍,待身后的车子与他齐平,两人才彼此看了一眼。   “先去酒店,到那边再说。”   赫连畅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将车子开到了五星级宾馆,同时走了下来。   顶楼VIP总统套房,成泽傲倒了两杯干红,一杯递给了赫连畅。男人靠在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放于茶几,透明的高脚杯里腥液浓浓,男人微抿一口,浅尝辄止,修长指尖在杯壁上轻点。   “杜雷那斯仗着自己是城建局局长的小舅子,就登鼻子上脸,还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赫连畅长腿跷着,脚有一下没下的晃着,他抿了一口红酒,嘴角掀起一抹厉色,“南边那块不毛之地,老子前两年就已经着手在跟这个案子了,他倒好,他姐夫刚上任,他就想来分一杯羹,想的可真够美的。”   “你想怎么治他?”   “简单!”赫连畅嘴角勾起一抹阴魅,一双桃花眼透过玻璃杯看向对面的男人,“先把他姐夫干掉,然后在收拾他!看他还敢怎么猖狂!”   成泽傲嘴角一扬,“有计划了吗?”   赫连畅冷哼一声,眼中的戾气一览无遗,“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晚上七点我约了谭局长到星月酒吧玩儿通宵,好戏还在后头呢!”   男人幽黑的深潭彼此看了一眼,同时默契地笑了起来。   彼时才是下午五点,成泽傲修长的身体抵在窗边,他两臂自然搭在围栏上,黑色皮衣敞开,露出里面深蓝色敞口毛衣,皮衣的衣领向上翻,越发衬的男人野性十足。他的视线看向远方,垂首看了一眼腕表,嘴角不觉中挑了起来。   他掏出电话,快捷键拨通了电话号码。   朝阳正在收拾书包,手机铃声却毫无预料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的两个字跳的厉害,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那边立刻传来一道性感的嗓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在忙着复习呢!找我什么事儿?”   成泽傲饶有兴趣地摸了下唇角,见赫连畅没出来,于是小声说道,“我想你了。”   朝阳作贼心虚地瞟向四周,见没人看过来,她这才没好气地对着听筒小声吼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挺正经的啊,丫头,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我说要追你来着。”   “可是我没同意啊!”他也太一厢情愿了吧,以为打声招呼,她就得乖乖听话?什么破道理!更何况,她只知道他是搞建筑开发的,其他一概不知,她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   “到家了吗?”男人话峰一转,脸上突然多了几许阴沉,“上次在穹隆山我算是看出来,当时坐在你对面的一个是绍洋,还有一个叫康俊杰对吧,那小子对你有企图,你最好离他远点儿,不然我弄死他!”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   这时赫连畅正光溜溜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身体一边找衣服,成泽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对男人的身体可没什么好感!   “好了,我不跟你争,总之,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乖乖的放学就回家,哪也别乱跑,知道吗?”   赫连畅浑身湿嗒嗒的,头发上的水珠顺着男人光洁的肌肤向下缓慢流淌,成泽傲转身看向窗外,嘴角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后大手一挥,四面的玻璃窗霎时打开,三十层的楼顶,风特别大,一股脑儿地灌进客厅。   赫连畅冷的牙齿直打颤,眼睛猛瞪阳台上的罪魁祸首,“操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想冻死我呀!快点给老子关上!”   成泽傲却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要关你自己来关,我可是要泄火的!”   赫连畅三下五除二将衣服快速套在身上,然后瞪着阳台上同样优秀的男人,冷声说道,“要泄也不能在这儿泄,吹凉风算个屁,走,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泄个够!”   ------题外话------   亲们,看来有必要跟乃们澄清一下,对于秦小姐的身份,文章设定在第三卷会揭开,并不是有的亲想的那样,把偶们的阳阳当作替身,这样的男银,偶也不喜欢滴,但估计有亲已经看出来,阳阳和秦小姐都像照片上的那个人,这个文章到后面会有解释,偶个人感觉,泽少不会无缘无故就喜欢上阳阳,肯定是有一定原因滴,乃们说对不?   ☆、第六十四章 官场游戏   星月酒吧是A市最高档的酒吧,故名思义,众星捧月,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晚上七点,一辆大红色宾利准时停在了酒吧门口,两个男人同时走了下来。赫连畅把车钥匙丢给了门童,成泽傲则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身旁不时有美女经过,对两人不停的放电,成泽傲就像没看见一样,径直向楼上的包厢走去。   赫连畅从后面追上来,走到男人身侧,揶揄说道,“泽,你说你女人姓连,我姓中也带连,你说这是不是缘份?”   成泽傲唇角一勾,“别竟给我扯淡!你跟她完全搭不上边儿!”   “哟!恼了?”赫连畅的脸皮已经厚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男人穿了一件紫红色夹克衫,在镁光灯下,越发妖治无比,“你告诉我她有什么好的?改天爷也找个学生妹来玩玩儿。”   成泽傲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完全把他的话当成放屁。天字号VIP包厢,只有星月酒吧的老主顾才有进去的资格。成泽傲推门走进去时,脸上随及染上了笑容,“哟,谭局长,大驾光临,真是给足了我们兄弟俩的面子。”   谭局长今年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见状也笑了起来,眉眼间无处不透着一股老奸巨滑的味道。他起身和两人握了手,随后三人同时坐进了沙发。   “谭局长新官上任,早该提前去祝贺,只是前阵子忙,给耽误了,您应该不会记在心上吧?”成泽傲斜躺在沙发上,包厢内灯光很暗,打在男人的真皮外套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男人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哪里哪里,贤侄说笑了,想当年我跟令尊一起共事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屁孩儿还没出生呢!没想到一晃都过了二十几年。”   成泽傲笑了笑,“那是自然,谭局长见多识广,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就要靠您多多关照了。”   “客气客气,咱们是互相关照。”   赫连畅嘴角一扬,打了个响指,随后立刻有美女过来调酒,服务员穿着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以至于腰一弯,便能看见里面黑色底裤。   赫连畅瞄了一眼谭局长,将他无意间泄露出来的神色尽收眼底,男人眼角滑过一丝邪恶,“听说这星月酒吧的美女可是百里挑一的,不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我来之前已经让吴姐给我留了三个,听说还是处,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儿,把她们给干了,怎么样?”   女服务员调了三杯鸡尾酒,分别放于三人面前,随后退到一边,对于赫连畅的话,就跟没听见一样,训练有素,极其到位。   谭局长眼角含笑,端起面前的三角杯,隔空与两人碰了一下,然后微微抿了一口,笑着说道,“二少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我身为公务人员,自然要以身作则,不能胡来的。”   成泽傲倾身坐起来,眼底浮上一层笑意,“谭局长可谓是公正职守,有责任心啊。只是可惜,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作为干部找女人就是道德败坏,而普通老百姓睡一百个都没事儿呢?说实话,我都为您叫屈。”   三个男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包厢门从外面推了开来,吴姐领着三个十八九岁左右的美女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笑意,“二少,这可是我们星月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美女,都还没破呢,您看看,这相貌这身材,无一不出挑。”   赫连畅邪恶一笑,不奈烦地说道,“行了行了,破没破的,试了才知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吴姐干笑两声,临走之前对三人使了个眼色,警告她们好生伺候着。   赫连畅挥了挥手,随及三位美女分别向三位金主走来,坐到男人边上。她们穿着青一色的V字领裙装,将女人的身材凸显的完美无缺,胸前的领口很低,以至于女人稍稍一动,便能看见涌起的高峰。   坐在成泽傲身旁的女人,见男人没有任何动作,身子便向他靠了靠,她一手搭在男人的腿,另一手直接穿过敞开的皮衣摸向男人的腹部。   男人眉宇微蹙,腹部的伤还没好,那里今天早上朝阳才为他涂了药。他一把拉开女人的手,说出话却带着狂肆的笑,“老二,你确定是处吗?怎么手法都这么老道?”   赫连畅已经被身旁的女人摸的晕头转向,浑身绷的难受,“吴姐做事你放心,绝对是处,不信你问问。”   成泽傲转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果然垂下了头,一脸的娇羞之态。男人嘴角一挑,“走吧,去酒店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   谭局长刚开始还有些抵触,但眼见美女在手,又娇艳如花,他哪里还能坐怀不乱?只见男人目露迷离之色,仿佛已沉醉在温柔乡中了。   “谭局长,楼下有车,不如一起过去,房间都给您留好了。”成泽傲走过去,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会意,一手摸在男人的胸前,谭局长顿时觉得浑身酸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爬起来,最后在女人的搀扶下走出了星月酒吧。   到了五星级酒店,谭局长在女人的推搡中走入了房间,两人一进门便欲罢不能,立刻滚起了地毯。   ☆、第六十五章 关系   成泽傲与赫连畅进了隔壁,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个美女纷纷看了他们一眼,这样完美的男人,就算睡一晚不要钱也是值的。   成泽傲从皮衣口袋中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钱塞进女人正欲伸过来的手里,“回去吧,本少今晚没兴致。”   女人一惊,她还以为今晚会是一个不错的艳遇。不过捏了捏手心厚厚的一叠纸币,女人的嘴角还是不由地咧开。   赫连畅见对面的男人打发美女,不由地为女人抱屈,“你这是什么意思,嫌人家没吸引力?”   成泽傲嘴角一扬,示意女人坐过去,“要不你收下,反正你不是经常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吗?”   “我什么时候跟不同的女人上*床了,我一次就一个,玩儿腻了再换的好不好?”   “行了!别唧唧歪歪的,抓紧给钱让人滚蛋!”成泽傲瞪了他一眼,眼底飘过一丝阴沉。   赫连畅果然不再胡闹,同样的塞了一叠钱给身旁的女人,让她们先行离开了。   待房门关拢后,成泽傲恢复一惯的厉色,嘴角上的笑容带着一丝阴戾,“也不知道这老东西能不能受的住,估计没个三五次,他应该舍不得下来。”   “警察和记者一会儿就到,到时候他不想下来也得下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隔壁的房间只听轰的一声,立刻有女人的尖叫声传来,赫连畅眉开眼笑,不要脸地说道,“这声音,听的我骨头都软了,真不该放走刚才那两个小妖精。”   警察接到报案,说有人在酒店卖银,记者的跟踪走访,直接将拍摄到的镜头放到了新闻上,于是第二天,关于新上任的城建局局长利用职务便利,以权谋私等等,均被曝光在众人面前。   朝阳看到这则新闻时,当时她正在庆龙珠宝店。大三接到了宋老板的电话,说星海市的商铺已经全部装修完毕,就等新货上齐,便可以开业。   “宋老板说找个时间让我们去看看,顺便大家碰个面,好好规划一下店铺以后的事情。”   “嗯,这周考完试,下周找个时间我们一起过去。”   从庆龙珠宝店出来,她又辗转去了北郊的古董交易市场,绿牙兽正优哉优哉地睡在她的书包里。   她用手指点了下它的脑袋,笑着说道,“绿牙兽,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找到我呢?”   小家伙嘴一撇,两手环胸,不奈烦地说道,“那天逃出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早知道是你,我就不逃了。”   朝阳瞪了它一眼,但嘴角却含着笑,“你不是有预约未来的能力吗?那每次我想你出现的时候,你能不能出来?”   想到成泽傲那个家伙,三翻五次对她‘不敬’,她就好想教训他,但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而绿牙兽有超能力,如果它能助她一臂之力,看以后他还敢怎么猖狂!想想就觉得解气。   绿牙兽却白了她一眼,“我在修练的时候是感知不到你的,而且那个男人的气场那么大,我…怕。”   “你倒底是不是神仙啊!真是…被你气死!”   绿牙兽却不理她,是人都有弱点,虽然它不是人…也不对,它虽然不是人…奶奶的,怎么这么别扭呢!   在古玩市场,朝阳以低价买了四件古董,分别是清乾隆紫檀观音雕像,元青花葫芦纹瓶,明永乐红釉纹花墩碗,还有一幅古画绢布花鸟。   她记得前世从1996年开始,古玩市场才开始火爆,她要利用这一年时间,大量搜集古董艺术品,明年肯定会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些,她嘴角就不由地扬了起来,以至于身后的人喊她好几遍,她都全然不知。   康俊杰从后面追上来,气喘虚虚地跑到她面前,一手插腰说道,“朝阳,在想什么呢,喊你几声都听不见。”   朝阳这才回过神来,“啊?哦,不好意思,我没听见,怎么了?”   “上次请你吃饭,你当时说没空,现在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再说眼下也到中午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   康俊杰和成绍洋的性格很像,都属于温文尔雅型,他甚至还有些内向。朝阳见他脸色通红,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敢邀请她的,反正现在她也没事儿,刚好肚子饿了,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   康俊杰兴奋不已,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家相当不错的餐厅说道,“我们去那家吧,听说他们家味道还不错。”   两人一道走进餐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放下书包,才发现绿牙兽这个小家伙不知何时又不见了。餐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眼下快到了年关,百姓们除了添加年货外,心情也是说不出来的喜悦。   “想吃什么?”康俊杰将菜谱递给她,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随便吧,”她视线别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周身温暖,她忽然又说道,“给我一盘红烧五花肉。”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上次在山上,刘妈做的一桌子好菜,就连男人说的话,都是那样的记忆犹新。   康俊杰以为她喜欢吃荤,于是又连点了几道荤菜,这才作罢。男孩儿看着她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朝阳从玻璃中早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怎么了?”   康俊杰脸色一红,像被人猜中心思,顿时不好意思地将脸别开,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上次在穹隆山…遇到的那个男人…是绍洋的哥哥。”   “我知道,怎么了?”   “你和绍洋…他好像对你别有用心。”   朝阳嘴角一扬,虽然她对成泽傲还不算太了解,但至少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对她还不错,要说别有用心,那也是他事先打过招呼,说要追她,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首先,我和成绍洋没什么关系,也不会同时跟两个人纠缠不清,另外,我现在才上初二,除了学习只想学习,不会考虑那么多,你可能有所误会。”   她这样说也是一语双关,康俊杰对她的心思,就连成泽傲都看得出来,更别提她自己了。   康俊杰目光闪烁,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也闭了嘴。他对朝阳有好感,大约是从上次在成绍洋的生日Party的时候开始的,后来慢慢发现她的与众不同,这才上了心。   朝阳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期末考试再有两天就会完全结束,接下来就是不长不短的寒假,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扬起了嘴角,以至于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进餐厅,她都全然不知。   ------题外话------   驳回,驳回,修改,修改,上传个文,容易嘛~   ☆、第六十六章 他的霸道   成泽傲原本在等红绿灯,结果却无意间看见朝阳正满脸笑容地看着对面的男孩儿,看样子,他不在的时候她心情还不错,而且生活还挺丰富。   男人气场强大,修长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皮衣下,额前的碎发肆意张扬,他的陡然出现顿时引来餐厅里一阵不小的骚动。成泽傲眯着眼,看向窗边满脸笑容的女孩儿,她似乎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康俊杰自然注意到了他,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紧挨着女孩儿坐在了他对面。   身体蓦然碰到一座大山,朝阳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触目的是男人那张阴沉的脸。   成泽傲却不看她,上半身靠在椅背上,一条腿跷着,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我记得你老爸是成才中学的校长,在县里担任教育部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是吗?”   康俊杰心里一紧,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成泽傲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身子向前一倾,“我不想怎么样,随便问问,别紧张。”   康俊杰和成绍洋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这个男人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齐岭市只要是认识他的,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朝阳似乎感觉到气氛中带着点火药味儿,她忙说道,“那个,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儿,你们聊,我先走了。”   成泽傲却纹丝不动地挡着她的道,邪肆的目光依旧盯着面红耳赤的康俊杰,“吃饭可以,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可没办法保证你老爸会不会有问题。”   男人说完这些,嘴角一挑,眼底立刻恢复成一惯的不正经。他看向身旁已经站起来的女孩儿,脸上带着肆意的笑,“这几天我不在,想我了没?”   来不及捂住他的嘴,朝阳做贼心虚地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有不少人向这边看过来,她脸色一红,猛瞪向男人那张笑容满面的俊脸。   成泽傲却一把拉住她,往自己身上带,女孩心里一急,赶紧坐回原来的位置,这样的暖昧与亲昵,估计是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康俊杰识相地离开了餐厅,男人冷哼一声,不要脸地说道,“我的女人也敢想,真是活腻味了!”   服务员刚上好菜,成泽傲却从钱包里抽出几张100块钱人民币压在了碗底,随后拥着她离开了餐厅。   朝阳被塞进车内,男人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车子一溜烟地起动,向着郊区的方向扬长而去。   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男人如刀削般的俊脸,脸上似乎还隐藏着一层怒气。他眉头皱着,视线死死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成泽傲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认真开着车。朝阳有些火大,怎么搞的她像做错事儿的小媳妇一样。   “我再问你话呢,哑巴了?”   车子在驶出市区后,在郊区的一条小路上陡然停了下来。男人目视前方,右手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过了半晌,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丫头,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朝阳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座子上,同样的云淡风轻,“人家对我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多了。”   “关系?”男人眉稍一挑,“我不管他对你有没有那意思,总之以后,不许跟他一起出去,听到了吗?”看着那个家伙看她的眼神,他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我不是说这周要好好复习迎接考试,让你别来烦我吗?”   “我也说了复习和见面又不起冲突,再说了,你有时间跟别人去吃饭,没时间见我?”成泽傲上半身倾过来,眼底依旧余怒未消,她只觉得呼吸间突然夹着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丫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   朝阳别开眼,看向袅无人烟的小道,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饭。”   “先回答我问题。”男人依旧刨根问底,主宰意味十足。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成泽傲嘴角一挑,“放心,我不会背着你去找女人,我说过,我等你到二十,我说到做到。”   朝阳哼了一声,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有没有找,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找不找,跟我也没关系。”   男人却死不要脸地说道,“什么你不知道,要不我现在脱了让你检查一下。”他说着,手上已经有了动作,黑色真皮外套,在他掌心向下翻起。   朝阳一把拉住他的手,脸色绯红地瞪了他一眼,“你疯了!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没人,就咱俩。”男人的呼吸喷到她的脖颈,她感觉浑身像触了电般,赶紧挪开身体,看向窗外,“好吧,我信你,快点走吧,饿死了。”   成泽傲心情大好,边启动车子边问道,“想我了吗?”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从鼻孔里发出来。男人听到满意的答应,嘴角不由扬起,竟然哼起了歌来。   车子停在上次来过的那家五星级洒店,成泽傲这次没听她的,而是走进了他的专属包厢,点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朝阳吃饱喝足后才发现男人竟然连筷子都没动,“你不饿啊?”   “有一个词不是叫秀色可餐吗?我饱了。”   女孩儿瞪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浓浓的笑意,“伤好了吗?”   “没有,还疼着呢,你不给我上药,怎么好啊?”   呵!   “你自己没长手吗?什么事儿都让别人替你做。”   “走,回去给我抹药去。”成泽傲颀长的身材陡然站起来,额前碎发肆意张扬,越发显得他精神抖擞,“别人的手本少还看不上,丫头,你该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荣幸。”   嘁!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谁都巴望着被他看上呢!   ☆、第六十七章 他的温柔   两人一道回了山上,别墅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朝阳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去了一辆卫生间,刚才在饭店的时候就觉得肚子疼,没想到进去一看,大姨妈竟然提前来了。   成泽傲大摇大摆躺在沙发,长腿跷着,他笑容可掬地打开那个粉色书包,里面还有她上午去古董市场淘来的几个宝贝。男人拿出那只清乾隆紫檀观音雕像仔细端详一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对于古董,他了解的并不多,却突然发现这个丫头好像对古董特别的钟爱。   男人见她还没出来,于是上楼冲了个澡,换了身浴袍,这才走下来。   朝阳坐在马桶上站起不来,每回来大姨妈的时候,肚子就疼的受不了。此刻,她脸色煞白,浑身冒虚汗。成泽傲见她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于是便走过去敲门,“丫头,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她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今天出门的时候,偏巧又没有任何防备,现在又处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她怎么办?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撞门了。”男人见里面没动静,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朝阳真怕这个男人会破门而入,到时候只怕会更丢脸。她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哑着嗓子说道,“我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出去。”   成泽傲这才舒了口气,又重新回到了沙发上躺下。男人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脑袋不时转向卫生间,可还不见人出来。他又走到门口,眉宇微拢,“丫头,我进去了?”   “不要!”朝阳疼的浑身酸软,过了半晌,她才呢喃地说道,“成泽傲,我…那个来了,肚子疼。”   男人脸色这才稍稍松了下来,“你等着,我去打电话让人送东西来。”   他掏出电话,快速拨通的一串号码,电话刚接通,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吩咐道,“司徒,拿点女人的用品过来,急用,半个小时内送到!”   司徒莫正穿着白大挂坐在办公室,黑框眼镜下面,是男人帅气的脸,“女人用品?啥东西?避孕套还是避孕药?”   成泽傲嘴角抽了抽,脸上布满黑线条,“操!你女人每月必用的,抓紧给我送过来,别他妈给老子装傻充愣!”   男人掐断的电话,随后又走到卫生间门口,不时地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怎么样?好点了吗?”   朝阳疼的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每个月必受一次罪。记得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因为疼的太厉害,甚至还晕了过去。   成泽傲站在外面来回踱步,不时看向外面。半个小时后,司徒莫终于西装笔挺地走进来,将东西往沙发上一丢,随及坐了下来。   他瞄了一眼那只粉色书包,又看向男人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色裕袍,嘴角揶揄笑道,“泽,你不会吧,玩儿起了小朋友,你这是祸害祖国的花朵,也不怕折了寿!”   成泽傲把东西递进去,这才回身瞪了他一眼,眼角同样挑起一抹戏谑,“我记得你女人跟你上*床的时候才……”   “打住打住,当我什么没说。”司徒莫摘掉眼镜后,同样是一张帅气的脸,只是不同于成泽傲的刚毅,性感中带着一丝阴柔之气。   朝阳扶着墙从里面走出来,脸色白的吓人。她一手抚在腹部,感觉两腿在不停地打颤。   司徒莫却饶有兴致地笑了笑,然后倾身到男人面前,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用力过猛,让人家小姑娘血流成河?”   成泽傲一脚踹开他,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句,“滚!”   “真不是你造的孽啊?”司徒莫眼角夹笑,在男人发火前,才一板正经地说道,“我带了点红糖,一会儿你去煮点红糖水给她喝,可以缓解疼痛。”   “没有根治的办法吗?”成泽傲想当然的,在他看来,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儿。   司徒莫却陡然站了起来,朝女孩抛了个飞吻,然后倾下身不怀好意地说道,“反正我是没办法根治的,不过,你可以试试。”   随后男人便一路笑着离开了别墅,成泽傲嘴角抽搐地瞪着渐渐消失的人影,然后走过去,一把抱起女孩,向二楼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帮她把被子揶好,脸上带着少有的温柔,“还疼吗?”   朝阳双目紧闭,只微微点了点头。男人薄唇微抿,好看的剑眉蹙着,大掌在她额前试了试温度,见她温度正常,这才关好房门走了下去。   他拎着红糖走进了厨房,在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才好不容易煮了一碗糖水,献宝似的端进了二楼主卧。   经过刚才的折磨,现在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她半躺在床上,看着男人好看的剑眉,别扭地搅动着碗里的糖水,嘴角忍不住挑了起来。   “成泽傲,你对别的女人这样好过吗?”   ------题外话------   亲爱滴们,到现在偶觉得有必要和大家梳理一下故事的梗概了,看文的亲们应该都发现了泽少和阳阳之间存在了矛盾,接下来还有更大的矛盾在激化,但亲们也看的出来,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感情,这是毋庸置疑的。偶说过,只有经历风雨,才能拥抱彩虹。咱们女主的性格已经定性,不会软,因此,后续阶段将会上演商战,强强对抗的游戏,里面涉及到黑帮和武力,注重法律的亲们请注意跳坑。   后天文文入V,到时偶会再一次发通知,亲们,偶爱你们~   ☆、第六十八章 黑势力   “成泽傲,你对别的女人这样好过吗?”   “没有。”   女孩嘴角一抿,没有说话。   成泽傲见她脸上有了血色,这才悠悠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每次都这么严重吗?”   她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碗,趁热喝了下去,“要是没有就好了,得省多少事儿啊!”   男人却瞪了她一眼,“没有这个,以后还怎么跟我生孩子。”   “我要睡一觉,你出去。”这斯似乎什么事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成泽傲眼底滑过一丝邪笑,身体凑到她面前,以至于她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要不我上去陪你如何?”   朝阳头蒙在被子里,一脚踹在男人的腿上。   嘶——   “操!你还真想守活寡啊!”男人的嘴很损,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乖乖地坐到了阳台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她的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睡梦中惊醒时,四周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线,只能隐约借着外面的路灯,看见阳台上站着个身影。男人身材修长,两臂撑在栏杆上,视线看向窗外,脱去平时的戾气,这个男人也有最柔软的一面。   室内空调开的很足,朝阳吸了口气,觉得嗓子干的发烫。成泽傲感觉到房内传来的窸窣声,转身走了进去。   “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坐了起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几点了?”   “六点了,刘妈在楼下准备饭菜,走,我抱你下去。”男人说着,大手已经覆在了她的腰上。   朝阳推开男人伸来的大手,疼痛减轻后,力气也跟着大了起来,“我自己能走,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成泽傲嘴角一扬,掌心覆到她的肩上,拥着她向楼下走去,“怕什么,我就是要让别人看见我是怎么宠你的,谁敢说一个不是,我就撕烂他的嘴!”   感觉到肩上的力道仿佛加重了几分,这个男人总是能将温柔和霸道平衡的恰到好处。   客厅的灯打的很柔,刘妈把饭菜上好后,这才笑着说道,“先生刚才特意让我准备了银耳粥,小姐尝尝看味道如何?”   朝阳看着面前的红枣银耳粥,心里顿时流过一丝暖流,她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很好喝,谢谢你刘妈。”   刘妈喜不自胜,解开围裙后,识趣地离开了别墅。成泽傲坐在一旁突然倾过身来,小声说道,“怎么没见你谢谢我?”   橙黄色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身上,投下一片暗影,男人邪魅的俊脸隐匿在黑暗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一会儿吃完饭我要回去,明天还要考试。”   成泽傲放下碗筷,竟然破天荒的爽快答应,“好,我送你。”   到了新月小区,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副驾驶上休息了一会儿。下周她准备去星海市,这件事儿她不想让成泽傲知道。   “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拿什么谢?”   朝阳生怕再多说一个字,这个男人又会不正经,于是她二话没说便走下车,朝小区跑去。   连向胜恰好骑着自行车从对面驶来,灯光打在他身上,成泽傲看看的清清楚楚,他嘴角一扬,满含深义地朝黑乎乎的小区望去,随后驾车快速驶离。   在车身即将擦过的时候,连向胜满脸严肃地向里面看了一眼。   父女俩几乎是一前一后走进院子,连向胜车子还没放好,就问顾红英,“阳阳呢?”   朝阳刚走到里屋坐下,屁服还没捂热就被喊了出来,“爸,怎么了?”   连向胜扯开领带,坐到八仙桌前,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阳阳,你现在才上初二,年纪还小,有些事还不懂。你现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女孩子半夜三更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顾红英一惊,“什么?阳阳跟谁在一起了?”   朝阳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刚才从成泽傲的车子上下来,是被抓个正着了。她知道,父母那一辈的人思想都很保守,虽然她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但在他们眼里,像她这样晚上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那就不是正经女孩儿该干的事儿。   “爸,您误会了,这个人就是上次我在福满楼救的那个人,他说想感谢我,这才请我吃了顿饭,没别的意思。”   “吃饭?”连向胜明摆不信,“吃饭要吃这么晚啊?这都几点了?”   顾红英生怕父女两吵起来,这才插嘴说道,“行了,阳阳只要没事儿就好了,抓紧洗洗睡觉吧。”   连向胜这才闭嘴,眼见朝阳回自己的屋里,这才对顾红英小声说,“阳阳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你要提醒着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闻不问的。”   顾红英点点头,这些日子她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女儿过完年就满十六周岁了,可不正是青春期吗?   经过两天接二连三的考试,终于迎来了令人兴奋的寒假。班主任通知三天后回学校取成绩单,朝阳把这一‘重大’的任务交给了同桌林晨晓,自己则和大三开车直奔星海市。   和宋庆福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车子出了收费站,驶入星海市环城高速时才下午两点。下了环城高速,在行经人口密集的商业街,她让大三停了下来。   “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四点半我打你电话。”   她说完这些,便隐入人群,随着人潮走入了商业中心。   上次和成泽傲来的时候,天空还飘着小雪,如今雨过天晴,阳光和暖,四处都充斥着浓浓的年味儿。不知不觉中,竟走到街的尽头,商店依然门窗紧闭,里面罩了一层深紫色窗帘,看不见任何东西。   朝阳靠在玻璃门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成泽傲最柔软的地方,就在她的身后。想着那一幅幅的人物肖相,和他卧室里的照片,她抿了抿唇。成泽傲向来玩世不恭,能让他如此上心的,除了他的亲人,还能有谁?   只是,另一张照片……   她甩甩头,有些事情,问了反而不太合适。对面是一家大型的珠宝店,好像在搞什么活动,此时客人爆满,于是她也跟风似的钻了进去。   不得不承认,国家改革开放,确实给人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质量在日益变好,手里的闲钱也与日俱增。柜台上挤满了人,争先恐后地寻找自己喜欢的珠宝,朝阳围着柜台转了一圈,最后脚步停留在男式的尾戒上。   她摸了下胸前的星形吊坠,想到那天成泽傲说拿什么谢他,视线在一排排款式上兜了一圈,最后看中了一款特别简单的铂金尾戒。   “帮我包起来。”   服务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的笑容,“您好,一共2888元。”   刷卡离开珠宝店,手心握着小方盒,嘴角不觉中扬了起来。那家伙挑的很,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诺基亚的专属铃声陡然响了起来,对方似乎显的有些急燥,朝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哥哥’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正跳的厉害。   “喂。”   成泽傲站在星海市的五星级宾馆,仍然是上次他们一起开的那个房间,“在哪儿?”   “在逛街,你呢?”   “跟谁一起?”   “一个人。”朝阳无聊地看向不远处的高楼大厦,仿佛看见了成泽傲的身影,她无声地笑了笑,怎么可能那么巧。   “下周带你去出去玩儿,有没有兴趣?”   “下周再说吧,我有事,先挂了。”   朝阳快速挂断电话,大三已经在路口向她招手,她小跑着钻进车内,“老宋把地点定在了哪里?”   “一号会所,离这边不远。”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事先预定好的包厢,宋庆福已经坐在了里面。   “老宋,来的够早啊。”朝阳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杯茶,笑着坐进了沙发,既然是合作,她就不会放低身段,“等会儿带我和大三去看看铺子,趁着过年,抓紧把店开起来,这个节骨眼儿上,生意应该不会太差。”   老宋似乎有难言之隐,过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小连啊,我这个店可能不能租给你了,有人出大价钱把它买了下来。”   “什么?”朝阳身体陡然坐直,秀眉微微一蹙,“你卖了?”   宋庆福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不想卖都不成,这个人可是一方霸主,我不敢得罪他。”   “是谁?”   “是杜雷,我暂时还没答应他,不过他的人已经盯上了我,你们还是快走吧,万一被他们看见,估计你们也逃不了。”宋庆福焦虑地看了一眼手腕,他虽然在星海市也算是一个知名企业家,但说到底还是比不上人家‘皇亲国戚’。   “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盯上你吗?”女孩儿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仿佛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宋庆福平淡了这么久,怎么偏偏刚跟她合作,就招来了祸事?   “不知道,不过,听说星海市一半的珠宝店都在他的麾下,我估计是因为我们合作的事,触犯了他的利益。”   大三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反射一层光晕,男人摸了下脑袋,怒气冲冲地说道,“他妈的!这也太欺人太甚了,难道他想垄断珠宝界?真是异想天开!”   “报警了吗?”朝阳淡淡地问了一句,她看向大三,示意他站到门边。   “没有,警察管不了的,有很多人在他手上吃了亏,可最终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宋庆福皱着眉,似乎很无奈的样子,“你们还是抓紧走吧,我来这儿的事儿,估计现在姓杜的已经知道了,假如一会儿他带人过来,恐怕会连累你们。”   朝阳嘴角一扬,身体向沙发靠去,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我等他送上门来!”   ------题外话------   亲爱滴们,这章的量很足吧?明天就要入V了,文文到现在终于到了高潮部分,接下来,偶将带你们进入一个灰色地带,还请亲们继续支持二仙,因为有你们,偶才觉得人生增添了很多美好。   ☆、第六十九章 狠中带柔   朝阳嘴角一扬,身体向沙发靠去,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我等他送上门来!”   话音刚落,只听楼道里顿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人数应该不在少数。   一号会所在星海市也是知名的高级会所,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谈生意的商人,在举止方面基本都会保持高雅,像这般气势汹汹,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是来捣乱的又是做什么?   大三在包厢内四处翻了一遍,最后什么家伙也没找到,于是他端起了玻璃杯走到门口,想来个突然袭击。可几乎同一时间,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了开来,轰地一声,立刻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大三制服。   “他妈的!有本事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大三拼命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脱手,他怒目直瞪随后走进来的男人,想踹他几脚,可终是徒劳,对方死死地按住他,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的样子。   男人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满脸横肉,油光满面,他摘掉墨镜,露出眼底的狠戾,一把上前用五指死死掐住大三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什么英雄好汉,老子就喜欢以多欺少,你他妈的能把老子怎么样?”   大三眼底布满血丝,想必那力道应该着实不小。他不死心地呸了一口,立刻有人上前给了他两拳,“他妈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大,怎么处治他!”   杜雷一挥手,视线突然向这边看来,看见沙发上坐着个水嫩的小姑娘,脸上布满令人作呕的笑意,“等一下,等老子玩儿够了,一块收拾!”   朝阳笑容满面地坐着,完全没有为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事情而胆怯,她笑容可掬地看着杜雷慢慢走过来,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宋庆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及说道,“杜总,你既然瞧的起我那个铺子,我卖给你就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只是我朋友,跟他们没关系。”   杜雷却眼色迷离,眼里哪儿还有生意上的事,见美色在手,他浑身都犯起痒来。   “杜总,杜总。”宋庆福一把拽住男人的衣角,“合同带来了吗?”   宋庆福还算沉着冷静,想方设法想转移杜雷的注意力,男人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别他妈打扰老子兴致,小刀,把合同拿出来让这老东西签字!”   小刀把一个文件袋并一只钢笔丢到宋庆福面前,“快签!”   杜雷挨着朝阳身侧坐了下来,粗手一把搭在她肩上,“小妞挺嫩啊,告诉哥今年多大了?”   朝阳嘴角噙笑,看了一眼肩上的猪手,笑着说道,“我今年十六岁,大哥,可不可以先让你手下出去,我不想看到那么多人。”   杜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么水嫩的小姑娘,害羞很正常,于是他挥了挥手说,“小刀,你们出去。”   “大哥!”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手下见此说,也只能走了出去。大三自然是被带出去的,待房门关上,朝阳看了一眼老宋,笑着说道,“先把正事做了,咱们在慢慢谈。”   杜雷跟吃了*药一样,果然点了点头,老宋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依然按着她的意思把合同拿了出来。   朝阳看了一遍,其实内容很简单,明明价格十万的商铺,杜雷却只花一千块钱就想买下来,简直是强买强卖!   她嘴角一扬,随及用控脑意识开始控制他。宋庆福不可思议地看着杜雷主动将千字改成亿字,而且还在后面签了名署了日期。   “老宋,你自己留一份,另一份放在这儿,你先站到一边去。”   朝阳说完这些,杜雷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对于刚才的一切,他已经全然不记得。   “杜总,”朝阳拨开男人的猪蹄,脸色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合同,“您看这都已经签好了,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杜雷阴笑两声,以为事情办成,一把将合同夺了过去,但看到价格那一栏时,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把合同瞬间揉成一团,怒不可遏地吼道,“他妈的,敢给老子下套!”   朝阳眼色一暗,啪地一巴掌抽在男人脸上,“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是吧?那可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她一脚踹在男人的要害,只听哎哟一声,房间里立刻传来着一道杀猪声。这时,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立马冲了进来。此时杜雷正额头冒汗,死死捂着自己的命根,疼的说不出话来。   门外几人见状,立马冲了进来,一号会所的包厢里,撕打声顷刻间传遍整个楼道。   成泽傲正在楼道尽头的顶级vip包厢和赫连畅聊的正欢,指尖轻摇玻璃杯中的红酒,微抿一口,浅尝辄止,“姓谭的死了吗?”   赫连畅甩了下酒红色的头发,“他现在活着比死更难受,我怎么舍得让他轻易死呢!”   “杜雷那小子现在还敢猖狂,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这龟孙子不知藏哪躲起来了!”男人双腿交叠放于茶几,修长的上半身隐匿在黑暗中,耳钻泛着一道冷光,“你那边怎么样?”   赫连畅两腿晃着,同样的桀骜不驯,“我那边还没消息,估计是扑了个空。”   这时楼道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成泽傲眉宇微拢,示意阿桑到外面去看看。男人陡然倾起上半身,阴魅如刀削般的俊脸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老二,你的地盘不太平啊!”   赫连畅嘴角一扬,脚下一秒放了下来,“老子现在就去看看,谁敢在我地盘上撒野!”   这时阿桑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不好了老大,小姐和人打起来了!”   自从上次成泽傲警告过他之后,手底下的人私下里再不敢直呼她的名字,都改口称她为小姐。   男人眼底一沉,修长双腿立刻放了下来,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冥冥中自带一股冷然的气息。他大步流星地向另一端走去,脚步飞快,长指在手心咔咔作响。   朝阳在撕打中手面被划伤一道,但还不算太狼狈,大三和宋庆福满脸是血的和对方几人倒在地上。女孩儿冷冷地看着剩下两人,她拼命吸了几口气,借此机会想恢复一下体力。   对方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两人对视一眼,顷刻间冲了上来。只是还没靠近,便被人从身后一脚踹在了墙角。   男人一身黑色尼绒大衣,脸上夹着一抹戾气。他冷冷地对着身后随之而来的人吩咐,“把门关上!”   他看向朝阳,眼底满含担忧,男人迎面走过去,掌心握住她的双肩,上下左右把她打量一遍,“怎么样?没事吧?”   朝阳笑着摇头,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缘份?   赫连畅也恢复了一惯冷色,他一脚踩在杜雷的手上,笑着看向男人惨叫扭曲的脸,说道,“泽,咱们找的人,竟然就躲在咱们的眼皮子底,还真他妈的冤家路窄啊!”   成泽傲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上翻的衣领遮住男人半张脸,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把拽着杜雷的领口,砰地一下按在桌子上。男人眼色一凛,嘴角却冷不丁地勾了起来,“说,你想怎么个死法儿?”   男人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枪,指尖微用力,便能听见扣扳机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在杜雷头上比划了一下,随后男人笑着看向朝阳,“丫头,你想怎么办他就怎么办他,给你个机会。”   虽然前世经历过枪杀,而且自己也是死在枪下,但那必定是在人烟稀少的暗礁上,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持枪杀人,她还是头一次经历。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女孩儿笑着走过去,拿起一块碎玻璃,狠狠地在杜雷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参差不齐的伤口,血肉模糊,仿佛还能看见暴*露的白骨,不大不小的包厢内,立刻被嘶喊声充斥着。   成泽傲嘴角一扬,他的女人,果然不同寻常!男人的视线,陡然撞见她手面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稍不断收拢,指尖微一用力,杜雷的左肩便毫无声息地多了一个洞,腥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男人顿时昏了过去。   成泽傲含笑走过去,掌心自然地覆在她的腰上,宣告他的所属权,“老二,事情发生在你地盘上,找人把他弄进去,最好和姓谭的一个牢房,让他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赫连畅笑的邪魅,视线在朝阳身上打量一圈,男人忽然痞痞地说道,“泽,你女人还挺有两下子的,什么时候也借我……”   嘶——   成泽傲一脚踹在他腿上,力道不大不小,赫连畅顿时疼的眉头紧皱,不服气地哼道,“操你大爷的!不带你这样见色忘友的!你想要我老命是不是!”   大三和老宋都昏了过去,她走过去从老宋的手里拿来那张合同递给了赫连畅,“这个足够治他罪了,对你有帮助。还有,我的朋友就交给你了。”   赫连畅不明所以地接过去一看,眸子顿时深了几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孩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成泽傲也拿过来看了一眼,眼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让人来不及深究那到底是什么。   朝阳笑了笑,回答的极委婉,“不费功夫,他是自愿写的,我没逼他。”   成泽傲陡然大笑起来,胸腔抖动,身上的尼绒大衣敞开,露出里面质感上呈的白色衬衫。他突然垂下头,薄唇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拥着她向外走去。   她手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成泽傲还是坚持带她去了医院做了伤口处理,待包扎好后,这才从医院走了出来。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成泽傲不是一点儿气都没有,他一想到那道伤口若是划在她的脖子上,他心里就突突地跳下不停。   朝阳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气,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谁知等了很久,男人才缓缓开口,“丫头,以后出去告诉我,我派人保护你。”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吗?又是怎样遇到杜雷?”朝阳诧异地看着他,还以为他会发一通怒火。   成泽傲眼角一挑,上身突然倾了过来,朝阳能明显感受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我愿意给你时间,等你哪天玩儿够了,告诉我,你若还想当老板,我就把名下的东西都给你,你若腻了想当全职太太,后半辈子就由我来养你,你说了算。”   男人声音浑厚,带着一丝沙哑,朝阳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成泽傲见她眼圈通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怎么了?我又没凶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你就凶我了,混蛋!”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底却带着邪肆的笑意,“操!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竟然猛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掌心穿过她纤细的腰交叠放于她的腹部。这翻亲昵,令她浑身不由地紧绷起来。   此时,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道路两旁的霓虹,将整个世界点亮。车子停在马路上,不时有路人从车身经过,这样的豪车,大家忍不住向里面瞄了一眼。尽管她知道玻璃有阻光的作用,但她心里还是无限紧张。   “成泽傲,你快放我下来!”朝阳背对着他,整个背部都抵在男人的胸膛,她侧着脸,却看不见男人的表情。   成泽傲垂首,将整张脸深埋入她的颈间,他缓缓开口,声音呢喃,“等会儿,让我休息一下。”   朝阳果然不再挣扎,他的手是那样的紧,仿佛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紧迫感,今天,确实是吓着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手上的力道才慢慢松开,指尖在抽回时,似乎有意划在她的腰间,手指无意中碰到她口袋中的一方盒子,男人好奇地掏了出来,“什么东西?”   朝阳刚想夺回来,成泽傲却先一步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尾戒,尽管灯光昏暗,但依然耀眼。男人嘴角一扬,迫不及待地套到自己的小拇指上,尺寸刚刚好。   “给我买的?”   她坐回到副驾驶上,视线看向窗外,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长款羽绒服,此刻越发趁的她脸色绯红,“嗯。”   成泽傲宝贝似的把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就跟没见过一样,眼底的喜悦一览无遗,“怎么不买个大点的,我就可以套在这儿了。”   朝阳见他指着无名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让你手指这么粗,本来就想让你戴那儿的。”   成泽傲心情似乎特别好,竟然没有顶嘴,转而看向她,语气中带着调侃,“丫头,你是不是想马上跟我结婚?”   嘁!   “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了,快走啦,累死了。”   男人心情大好,连启动发动机都带着愉悦的节奏,黑色幽灵在星海市的夜空下缓缓行驶,朝阳靠在座子上竟然在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房间内没有开灯,但房门没关,客厅内的灯光透过门框直线打进来。朝阳就着光线走了下来,成泽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只穿了一件雪色裕袍,头发上还湿嗒嗒地滴着水珠。这个男人总是能将黑与白,搭配的如此完美。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他侧着身子看向她,然后一边招手一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陪我。”   “你怎么还不睡觉?”她走过去,许是因为刚睡醒,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丝鼻音。脱去了稚嫩,她身上拥有一般女孩儿所没有的成熟。   “睡不着。”成泽傲长臂搭在她的肩上,长腿跷着,脚尖肆意轻点,“我叫了夜宵,一会儿送过来,饿了吧?”   “嗯。”   她向沙发靠去,脖颈枕在男人的手臂上,心里无形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那个时代的电视还不是二十一世纪的超薄型液晶显视屏,但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一款了。她看着不停浮动的画面,嘴角在不知不觉中扬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根本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对成泽傲的这种眷恋,到底算不算是爱情。   这时电视画面里陡然呈现出血腥的一幕,杜雷浑身是血的在警方的羁押下被塞进了警车,连同他的几下手下,一并被带出了一号会所,而大三和宋庆福却不知所踪。   朝阳看着镜头中被肆意放大的男人,那脸上的道道伤痕,不是赫连畅弄出来的,又会是谁。   “丫头,以后如果再有人敢伤你,你就直接毁了他!剩下的事,我来摆平,你只管开心就好。”   成泽傲眼色深暗,一双嗜血的眸子,就像狼一般带着致命的攻击。她心里蓦地一沉,刚才好不容易筑起的安全感,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着男人的侧脸,冷硬的脸部线条,让人心里无形中升起一股阴寒。   男人陡然转过身来,手臂稍一用力,朝阳便猝不及防地跌进了男人坚实的胸膛,沐浴露香味儿肆意充斥着她的呼吸。   她秀眉一皱,啪地一下打在男人的腹部,“你疯了,撞到我头了。”   “你这女人,能不能温柔一点?我伤还没好呢,你怎么总是打我最脆弱的地方!”成泽傲摸着腹部,被撞的地方,淤青变淡,早就已经大好了。   “你还有脆弱的地方?没看出来。”   “你不知道男人有最脆弱的地方吗?”   耳根一红,她猛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什么事儿都能联想到那件事上。   这时门铃骤然响了起来,男人眼底露出一丝厌恶,厚颜无耻地说道,“妈的!什么时候不来,非挑这个时候来。”   朝阳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看来的正好。”她起身过去开门,女服务员有意无意地向里面瞄了几眼,女孩脸色一暗,冷冷地说道,“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成泽傲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丫头,你吃醋了。”   朝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后最好别招蜂引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成泽傲却心情愉快,从背后拥住她,“不让我招蜂引蝶也行,你是不是该对我有所奖励?”   后背陡然贴近一堵墙,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心跳与某种存在的悸动。   “成泽傲,你说等我到二十岁,是真的吗?”   男人沉默不语,她没来由地心中一紧,就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男人却忽然开了口,“当然是真的,我不骗人。”   “那你…有需要的时候怎么办?”   成泽傲突然松开她,将她身子扳了过来,潭底的迷离似乎深了几许,他嘴角噙笑,脸上的狂肆越发肆无忌惮,“丫头,你这都是在哪儿学来的?”   女孩脸色一红,捶了一下他敞开的腹肌,健康的古铜色,无处不昭显男人的张力,“生物书上不是有吗?你已经被人类研究过了。”   “靠!那你不是也被研究过了吗?我怎么还没看透?连你穿多大号都不知道。”   朝阳一把推开他,向着餐桌的另一侧走去,“快点吃饭!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成泽傲却眼底含笑,走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到二十岁的时候,我估计你会长到d,太大了,不好看。”   朝阳正在喝水,一口呛了出来,连咳了几声,面红耳赤地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男人举双手投降,视线却在她身上暗暗兜了一圈。确实,她现在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属于女性的那份柔美和线条,却早已长成,这样完美的身材,他怎么能不看紧一点。   “寒假打算去哪玩儿?”成泽傲只倒了杯红酒,慢慢品尝起来,他一向注重身材,害怕晚上吃东西长胖。   朝阳刚放下筷子,男人便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服务还算周到。“不告诉你,我准备约同学一起出去玩儿。”   “男的还是女的?”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真是佩服这个男人的想象力,“当然是女的了!”   “你说,我们俩这种关系,我过年要去你家里给你父母拜年吗?”男人边说边翻看右手上的尾戒,“不知道你爸对我这女婿还满意吗?”   朝阳看向男人修长的指尖,他拿枪的时候,那股由内而散的狠戾,可没这般温柔。   “咱们可没关系,你不要乱来!”这个变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真怕哪天他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前。   “上次我送你回家,被你爸爸看见了,我还跟他自我介绍了一遍,我说是你男朋友。”   “什么?!”朝阳陡然跳了起来,“你真这样做了?”她犹记得上次连向胜回家对她的那通教训,好像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一样。   “怎么了,我看他挺高兴的,还说改天让我去你家里坐坐”成泽傲也学着她的样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眼见女孩儿眼底的怒气越来越深,他这才闭了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心情,一字一顿地说道,“神-经-病!”   成泽傲却心情愉悦,颀长的上身陡然站了起来,男人走过去,手臂自背后覆在女孩儿的腰上,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走,睡觉去。”   朝阳一把推开他,像防贼一样地赶紧冲进卧室,快速将房门反锁。偌大的客厅内,顿时传来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套房。   第二天,在纷扰地手机铃声中被迫吵醒,她睁开一只眼,待看清屏幕上的人名时,睡意顷刻间消失。她瞬间坐了起来,故作清醒地说道,“妈,怎么了?”   顾红英的焦虑从听筒中传来,“阳阳啊,你爷爷让我们提前回家拜年,你现在和晓晓在哪儿啊?今天能回来吗?”   当初来星海市的时候,她是编了谎话才得已脱身的,为了这事儿,她还特意让林晨晓这段时间呆在家里,哪也别出去,就怕被顾红英撞个正着。   “哦,我们在星海市呢,那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您放心吧。”   反正这边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大三和宋庆福本来就是小伤,养几天就会痊愈,店铺开业的事儿,看样子也只能暂缓一段时间。   顾红英在那边又啰嗦几句,这才挂断电话。朝阳从床上跳下来,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一翻折腾后,这才精神抖擞地走出了房间。   同上次一样,在她隔壁的卧室找到了男人。成泽傲似乎睡的很沉,整个人将床牢牢地霸占着,头埋进被子里,同婴儿般憨态可掬。   婴儿?她不禁为这个词而感到好笑,他怎么可能像婴儿,婴儿都是天真的,他却一肚子坏水。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想调戏他的冲动,朝阳嘴角一咧,作势要用手指轻轻将被子掀开,可指尖还未碰到,男人的大手便瞬间准确无误地拉住她的手腕,快速往床上带去。女孩猝不及防,整个人毫无预料地跌进了足有两米宽的大床。   成泽傲连眼睛都没睁开,被子一甩,便将两人同里罩在了里面。男人拥她入怀,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她的身上。额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中全是女性身上特有的体香,与他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感觉全身燥热,整个身体僵硬地被禁锢在男人的怀中,成泽傲只穿了一件浴袍,隔着身上厚厚的衣服,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那股火热。她用力想推开他,可男人却纹丝不动,朝阳怒不可遏,原来刚才他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成泽傲,你放开我,我要被憋死了!”她声音蒙在被子里,但男人却听的真切。   男人的鼻尖在她脖颈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蹭了一下,引来女孩浑身一阵颤栗。他声音好听,呢喃中带着温柔,“你被憋死了?我才被憋死了才对!”   朝阳感觉耳根烧的厉害,“那你抓紧起来透透气啊!”   成泽傲睡眼惺忪,长长的睫毛扫在她的光洁的脖颈上,喃喃地说道,“别动,再动我要强压了。”   朝阳果然不再动惮,而是任由他这样抱着,直到自己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时,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身前的位置,空空如也。她睁开眼睛,走下床,脚底触及柔软的地毯,舒适度自不用说。   她走出房间,成泽傲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沙发上,两臂撑开,霸道劲十足。她自然而然地坐到男人身侧,这般亲昵之态,着实让男人心情一阵大好。   赫连畅一条腿晃着,别有深意地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泽,昨天晚上玩儿的还爽吗?”   成泽傲嘴角含笑,目光自是停留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跟她在一起,他可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尽吃亏。   朝阳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她淡淡地挑了他一眼,毫不给男人留情面,“自然是比不上二少,左拥右抱了。”   靠!   成泽傲一向知道她伶牙俐齿,看赫连畅那张黑了又白的脸,男人胸腔起浮,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老二,你以后最好别拿我女人开玩笑,她一准得讨回来不可。”   赫连畅嘴角抽了抽,“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穿一条裤子了!”   成泽傲一把拥她入怀,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所幸朝阳很给面子,竟然是极力配合,天一无缝。   赫连畅猛瞪眼,“行了行了,别再装了,搞的谁跟没有似的。”   成泽傲也收了笑,脸色恢复严肃,“你把那两人送哪儿去了?”   “我让人送司徒那儿了,那斯最近逍遥的很,不给他找点活儿,他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嗯。”成泽傲微微蹙眉,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他思忖了片刻才缓缓说道,“a市那边,你自己盯着,一定不能出了差子。”   赫连畅点了点头,脸色也不似往常那般不正经。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朝阳,随后才思量着说道,“前天我在会所,看见了霍董,他好像在跟一个老外谈投资的事儿。”   成泽傲一言不发,朝阳却能明显感觉到他掌心的力量加重了几分。男人缓了缓神,片刻才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赫连畅把尾巴处理的妥妥当当,成泽傲对他做事,显然很放心。可男人眉头皱着,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跟赫连畅说的那位霍董有关,只是她不确实,这个霍董和成才中学背后的老板霍建国,是不是同一个人。   从星海市回到齐岭市,天色还尚早,成泽傲一路上话很少,不像往常那样,朝阳知道他有心事,也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守在他身侧。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等时机成熟,他自然会主动说出来。   车子停在新月小区,刚准备下车,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她,神色中带着一丝难分难舍,“丫头。”   “嗯。”朝阳转过身来,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令人十分惬意。成泽傲嘴角一扬,脸上故作轻松,“没事儿,你回去吧,过几天我带你去玩。”   她笑着点头,然后走下车,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向着小区走去。过了片刻,汽车的哄鸣声冲天响起,朝阳从隐蔽处走出来,黑色幽灵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家人都回了乡下,其实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只是连生平脾气一向很大,在家里一向倚老卖老,所幸叔叔和小姑还算给他面子。这不,他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功夫,便将所有人都叫回来了。   王卓婷依然穿的像公主一般,但得到夸赞的却是她这个一直不受待见的老大。三叔和三婶轮翻把她夸了个遍,连虎坐在边上直点头,把她在学校里连连得第一的事,说的比她这个当事人记得还清楚。   自从上次在县城里,王卓婷把连生平狠狠说了一顿后,老头子现在看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和蔼了,反而对朝阳这个亲孙女微微有了一些好感。   朝阳这次穿的是成泽傲给她挑的那件米色长款大衣,略显成熟,恰恰是这种成熟,招来了王卓婷无限的嫉妒。   三叔家的小女儿飞艳坐在她身边,声音满含稚嫩和欢快,“大姐,你的衣服真好看,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买一件。”   “是呢,半年不见,阳阳都变成大姑娘了。”二婶找准时机,赶紧奉承几句,“再过两年,那真是不得了的大美人啊。”   顾红英在一旁笑起来,“不丑就行,不求她好看。”   王卓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今天来的时候还特意挑了一身新衣服,谁知竟然完全被忽视。女孩儿脸色不善,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笑着说道,“二婶说的对,朝阳可招人喜欢了,上次在穹隆山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把她带走了呢!”   朝阳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感觉到身上骤然聚集的目光,她沉淀了一下笑容,看向连向胜不断阴沉的脸。   “爸,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您,福满楼的老板我认识,婷婷上次见到的那个就是。”   “什么?”连翠纷突然站了起来,脸上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还有喜悦,“阳阳,原来你认识福满楼的老板啊!哎呀妈呀,太好了。”   连向胜也很诧异,难怪自己能这么轻而一举地进福满楼工作,而且杨老板对他的好,近乎于违背常理。   “不过您放心,我是在您进福满楼之后才认识他的,见过几次面,觉得那个人还可以,所以就成了朋友。”   “你是说上次那个小年轻?”难怪杨老板对他百般客气,原来如此。这样想着,似乎事情就合理了很多。   朝阳嘴角一扬,若是成泽傲听到这句话,估计非得懊恼死。小年轻?呵呵!   “那个,阳阳啊,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在老板面前说句话,我,我想做福满楼的生意。不过你放心,我的价格绝对比别人家的低。”   朝阳表情陷入为难,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恐怕不好吧小姑,我大白天的跟人家好不容易碰一次面,就被误会了,那怎么好再烦人家呢?你说是不是?万一到时候在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我倒没什么,但咱们老连家起不是要跟着丢脸?”   连翠纷面露尴尬,状似无意地碰了一下王卓婷,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婷婷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婷婷,还不给你大姐道歉,以后别一口一个朝阳朝阳的叫,没大没小!”   王卓婷面红耳赤地坐在那儿不动,让她当面道歉,打死她都不会这样干。   连生平觉得孙女的话颇有道理,万一传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那他的老脸往哪搁?于是他啪地一声将碗放在了桌子上,瞪了王卓婷一眼,严厉地说道,“以后别乱说话,跟你姐学学,多听少说,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总往坏处想?真是白疼你一场!”   奶奶刘水花推了他一下,“别说了,孩子还小,她知道什么!”   连翠纷赶紧趁热打铁,“就是就是,婷婷还小,有些事还不懂,那个,阳阳啊,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小姑说笑了,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婷婷再怎么说也是我妹妹不是?”朝阳面露微笑,看着王卓婷无比羞愧的样子,她心里别提有多爽。   “那你看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事”   “妈!咱家干吗非要做福满楼的生意啊!咱家不是做的好好的吗?反正又不是卖不出去!”   王卓婷把所有的气都撒到连翠纷身上,她大约忘了,自己还是个未成年,根本没有资本和父母大吵大闹的。   连翠纷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巴掌抽在王卓婷脸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懂什么,整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尽给我找麻烦!”   二婶忙上前拉住她,劝道,“怎么还打起来了呢?自己刚才还说孩子小不懂事儿,你好好教她就是。”   朝阳却只是冷眼看着,连翠纷心里打什么主意,她不是不懂,养渔场卖给小商小贬的价格与卖给饭店的价格相比,至少得翻一倍。福满楼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却也是大饭店,需求量自不用说,若是做成了这笔生意,那多出来的钱可不就是额外收入吗?   “小姑,你别生气啊,改天我碰到了那老板跟他说说,不过同不同意的可就要看人家的意思了!”朝阳说的一板一眼,搞得像真的一样,连翠纷眉开眼笑,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好,如果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小姑我好好请你出去搓一顿。”   一家人同时哄笑起来,只有王卓婷捂着一边脸,眼圈通红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儿,掌心不觉中慢慢收紧。   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回乡下,一切都还跟从前一样,红砖青瓦,只有少数的几家盖起了平房。吃完中饭,朝阳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家门,向着西村口走去,那里有她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比不上城里孩子玩儿的剌激,她记得上初中之前,每到夏天都会在那片茂密的丛林里捉知了,用塑料袋自制网兜,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同村的一个男孩儿,只是后来上初中,他去了省城,而她在县城,渐渐的就没有联系了。   前世上大学以后,自从父母离世后,她就没再回过连家村,对于那个男孩儿后来的情况,她全然不知。   下午在连生平家里吃了晚饭,这才回到县城。   彼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天空渐暗,阳光早已隐入山涧。朝阳跟在连向胜和顾红英后面,走进小区,还没进院子便接到了成泽傲的电话。   朝阳有意走慢几拍,跑到一处较暗的地方,这才小声对着听筒说,“喂,什么事啊?”   成泽傲坐在车内,透过黑色玻璃看见她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薄唇忍不住勾了起来。   “我在你后面,过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朝阳惊恐不已,猛地往身后看去,她后面根本就是一堵墙,分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骗我,我后面没人啊。”   “你出来就看见了。”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实诚,他不禁感到好。连向胜和顾红英已经进了院子,她想了想,这才走出了小区,成泽傲的座驾果然就停在不远处一个拐角的地方。   “上车。”男人在电话里简单吩咐,声音不大,却带着霸道的命令。   朝阳迟疑了一下,还是鬼使神差地钻了进去,“有事快说,一会儿他们看不见我,又该打电话了。”   成泽傲却笑的诡异,眼角的光茫自上而下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他嘴角扬笑,脚下已经开始起动引擎,“到了地方再说。”   ☆、第七十章 还有什么不能的?   朝阳慌忙系上安全带,秀眉微微蹙了起来,“你能不能事先先争求一下我的意见?”   成泽傲却笑的别有深意,“我哪件事没事先争求你?你说说看。”   车子稳稳驶入热闹而繁华的街道,对向打来的车灯,经过挡风玻璃的过滤,只留下细微的光束,在男人幽暗的深潭中,一扫而过。   朝阳瞪了他一眼,只能掏出电话给连向胜拨了过去,借口自然又是编的,她突然发现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之后,她说谎话的功力是有增无减,说到底还不是被他给逼的。   车子一路上畅通无阻,最终在齐岭市最豪华的商务会所门前停了下来。成泽傲率先走了下去,裁剪合身的纯手工黑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他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亲自为她开了门,门童站在一侧,顿时呆愣当场。   这位主儿,虽然很少来这里,但因为他是他们会所的高级vip客户,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以前可从来没见他这么殷勤过。   朝阳走下车,和男人一起踏进会所。会所很安静,也正是因为这种静谧,才让她不得不忍住心中的疑问,任由男人拥着步入了电梯。   待电梯门一关上,她拼命吸了口气,“你这是带我去哪儿,总该告诉我了吧?”要是绿牙兽在就好了,这家伙有天眼的能力,这样她就不必再受制于他。   男人的视线投在金属质地的电梯门上,本该宽敞的空间,却因为男人的高大而显的狭小而逼仄。他眼角一挑,碎发便刚遮住他眼底的戏谑,“你不是喜欢从商吗?我今天就带你一起去见识见识,你当老板,我做随从,如何?”   朝阳惊恐不已,没想到这话竟然出自一向桀骜不驯的男人之口,但转念一眼,他有这么好心?就在她失神的片刻,电梯门嘀地一声打开,轻柔的钢琴曲瞬间充斥整个电梯,钻入她的耳膜。成泽傲垂下头,眼角的笑意一览无遗,“走,进去玩玩儿。”   男人的陡然出现,立刻引来场上无数人的视线。此时,朝阳只感觉周身仿佛罩了一层光环,像夜明珠一样,走到哪儿都能发光。想想也对,有成泽傲这么优秀的男人相伴在侧,不发光才怪。   场中有好几个房地产开发商她都认识,只不过都是前世在报纸和周刊上认识的,自然没有深交。看来,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宴会。   这时有人从沙发上向这边走来,手中端了两杯红酒,一杯,自然是递给成泽傲的,“哟,泽少,您来了,可真是稀客呀!”   成泽傲其实为人很低调,基本上很少参加这种场合,只和几个死党勾肩搭背,业务上的事儿,如果没有必要,他一般都会派得力的助手去搞定,而自己却乐的逍遥。也难怪前世她甚至还不知道有他这号响当当的人物!   男人接过高脚杯,却只在指尖轻晃,腥红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壁上留下道道红印,妖娆至极,“徐董客气,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徐董,那才是三生有幸呢!”   两人寒暄几句,无非就是相互吹捧,互相抬高,朝阳早已见不怪。过了一会儿,成泽傲才找个了借口,搂着她,缓步走进人群。   不得不承认,成泽傲的面子确实很大,不知道别人是看在他是市长儿子的份上,还是因为忌惮他的家大业大,总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主动过来跟他套近乎。   男人的掌心一直覆在她的肩上,嘴上笑容温婉中带着一丝疏离感,一圈下来,别人都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而他,却仅仅喝了一指不到。   男人拥着她坐进沙发,薄唇不期然靠近,温热的呼吸中带着浓浓的酒香,“知道有多烦了吧?和陌生人说那些有的没的,其实我一直都很反感。”   朝阳稍一侧身,整张脸便如同贴上了他的唇,“那你还来?”   男人却一脸无辜,“这不是都为了你吗?”   “你带我来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让我学会踏入商圈,而是想让我安安心心做个小市民?”   成泽傲嘴角一挑,眼底的精芒一闪而过,“我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没别的意思。”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会有那么好?但凡像他这样拥有家世、权势和财势的男人,应该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外工作吧?更何况他还是那样霸道而强势的男人。   “哟,泽少,您什么时候喜欢上学生妹了!”这时,一个卷发女郎端了个高脚杯缓缓走了过来,声音柔的能挤出水来,一身黑色露肩超短裙,脚登足有十厘米的高根鞋,尽管浓装上阵,却依然抵挡不住那份胭脂俗粉的气息。   相较之下,朝阳就显得有些另类,她包的严严实实,和宴会里的其她女郎比起来,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不知为何,女孩儿身体不由地向男人身边靠近了一点,然后目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卷发女郎,笑着说道,“泽,这位是?”   成泽傲脸上夹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这位是徐董的千金,徐小姐。”   徐莉莉红唇上翘,甩了下波浪形卷发,搔首弄姿,“泽少,叫我莉莉就行了,您称我小姐,这多见外啊。”   女子边说边坐到男人的另一侧,似乎有意投怀送抱。朝阳冷不丁地别了她一眼,手臂勾上男人的腰,笑着说道,“泽,你刚才不是说带我去见个客户吗?他人呢?”   男人双臂自然撑开,从远处看,颇有点左拥右抱的意思。他笑容可掬地睨了她一眼,脸上布满得意,“还没到,估计人已经在路上了。”   徐莉莉画着烟熏的熊猫眼有意无意地瞪向比女孩,那种眼高于顶的气势,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泽少,这位小妹妹,您也不介绍一下?该不会是你远房的亲戚吧!”   看她穿的那老土样,一准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连个像样的裙子都没有!女子趾高气扬地看向她,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儿。   朝阳不甘示弱地迎上她的视线,带着朝讽之色,“徐小姐还真是聪明,不过远房亲戚也是亲戚,关系总比外人来的近,您说呢?”   徐莉莉涂了丹蔻的指尖微微收拢,轻轻咬了一下唇瓣,但家教摆在那,她脸上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高雅,“泽少,不如请我跳支舞如何?”   “不好意思,我们正打算去呢!”朝阳话音刚落,男人便配合地拉住她,向舞池走去。   成泽傲垂首,心情似乎不错,浑厚的嗓音在贝多芬的音乐中,越发勾人心魄,“丫头,你是不是吃醋了?”   嘁!   “我只是看不惯她小人得志的样儿!总以为自己了不起,还不是仗着自己的老爹,算什么本事!”   男人抑制不住地抖动胸腔,忽然趴到她耳边,暖昧顿生,“你会跳舞吗?”他陡然搂住她的腰,作势要抱她,朝阳一急,一把拍掉男人伸来的大掌,“别闹!规规矩矩的跳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成泽傲却笑的欠揍,很自然地搂着她,一步步滑向舞池。女孩身上所具备的魅力和秘密,越发让他产生了好奇心。那个时代的初中生,根本没几个会跳舞,更何况她的舞姿还不是一般的好,整个动作行云如流水,完美而流畅。   男人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大掌在她的腰间肆意地掐了一把,立刻引来女孩儿的瞪视。   “你疯了!”   “丫头,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钢琴、跳舞,她无一不会,就连对付杜雷那样阴险的小人,她都有自己的一套。若说是与生俱来,他不相信,而她出生在普通的工人阶级农民家庭,就算是花钱进艺校,那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承受的起的。他问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了底。   “你带我参加宴会,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也好换身衣服。”娇小的身体在他的带领下缓慢转动,尽管不费什么力气,但毕竟宴会场上的空调开的太足,还是感觉浑身冒汗。   昏暗暖昧的镁光灯,从头顶打下一圈圈色彩斑斓的光晕,笼罩在两人的身上,是那样的和谐与美好。他们很般配,不论是气质,还是高度,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男人的掌心覆在她不赢一握的腰上,有一种爱不释手的错觉,他突然俯下身,眼角的戏谑一闪而过,“学生怎么能穿的那么暴*呢?而且,你若穿了裙子,估计那些女人都得跳楼自杀。”   男人的私心在作祟,他怎么可能让她穿裙子来,白白便宜了其他男人的眼球!   朝阳还以为他能说什么正经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她狠狠地睃了他一眼,看着身侧正在跳舞的美女,笑道,“小心她们听见,扒了你的皮!”   呵!成泽傲薄唇一勾,指尖故意捏了一下女孩儿的腰,“你信不信我敢拿着话筒到台上把刚才的话从头讲一遍?”   这时,一名穿着淡紫色扣花短裙的女郎不知是不意还是无意,手臂撞在了男人的腰上,立刻停下舞步,温柔娇羞地说道,“泽少,真是不好意思,碰到你了。”   男人手上稍一用力,便与朝阳换了个位置,恰到好处地躲开了女子伸来的手臂。他仅仅笑了笑,连句话都懒的讲,朝阳只觉得身体一松,男人便已经放开她,大步向台上走去。   女孩一惊,靠!这变态还来真的啊!她二话不说快步跑过去,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腕,“我信你,信你还不成吗?”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成泽傲回身,质感超好的黑色西装,线条完美无缺,他身材高大,半边身影悉数投在她身上,压迫感十足。   “你还没告诉我,你还有哪些优点,我还不知道?”   “本姑娘身上的优点多的数不胜数,你只看见了冰山一角!现在知道遇见我,你修了几辈子的福了吧?”   男人扯开一抹笑,指尖轻点她的鼻尖,他反手为主,拉着她,向一处黑暗的地方隐去。   “丫头,不管怎么样,你这座冰山,只能对我一人融化,明白吗?”   女孩嘴角一挑,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的电梯门在这时,嘀的一声打开,随及走出三名老外,成泽傲率先站了起来,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西裤下,笔直而修长。   “迈克。”朝阳惊讶万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他,他上次不是说回美国了吗?   成泽傲和迈克相拥问候,似乎很熟的样子,随后还与皮特和吉斯也握了手。朝阳站在男人身侧,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lisa!”迈克似乎也很开心,想到上次他买回的古董,深受女儿的喜爱,而且他还找了专人去鉴定,确实是真货,这让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女孩儿。   他主动走过来和朝阳打招呼,“lisa,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陶瓷类古董,我女儿很喜欢,真是要好好感谢你。”   成泽傲垂首看了她一眼,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一般,着实令他惊讶不已。   迈克的语速很快,成泽傲原以为她会听不懂,刚想翻译,却听女孩儿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哪里,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记挂在心上。”   这时司仪走上台前,对着话筒激情说道,“经过刚才的小家碧玉温婉柔情,现在就让我们一起high起来,音乐,响起来!”   整个会场的灯光,瞬间熄灭,随之而来的,是酷炫的灯光,肆意从头顶旋转洒下,令人目炫,动感音乐同时从四面八方传入场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抖动起来,皮特和吉斯已经涌入场中,朝阳看着他们灵动的舞姿,忍不住脱掉厚厚的外套,也加入了行列。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圆领毛衣,扯掉围巾后,越发显得脖颈白皙。她身材姣好,玲珑有致,s形曲线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魅力,再加上她的年轻稚嫩,不禁让在场的男人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成泽傲眉稍微皱,看着她优美的舞姿,不由分说地也卷入了浩荡的人群。男人身材高大,舞姿更是了得,朝阳看着身侧肆意张扬的男人,唇瓣微挑,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动人的一面。   成泽傲有意挡在她身侧,以便阻挡其他男人投来的视线,在一番缓慢移动后,朝阳才惊觉,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挤到了角落。她挑眉看向他,在劲爆的音乐中,大声喊道,“你干嘛一直挤我?”   成泽傲的视线在她身上兜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胸前,“你说呢?”   她脸色绯红,不知是因为热的还是什么,总之,连脖颈处也红了起来,“你个变态!”   男人不怒反笑,用嘴角努了下迈克的位置,“老板,你现在该尽兴了吧?人家还在等着呢!”   视线别向昏暗处的沙发,灯光经过时,恰巧看见迈克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朝阳回之以笑,不得不停下来,向沙发走去。   “lisa,你跳的太好了,以前专门学过吗?”迈克递了一杯橙汁给她,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猛灌了几口果汁,这才坐下来,她好整以暇地说道,“没有,去过几次酒吧,看别人跳的。”   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主要是说给成泽傲听的,迈克对她的家境不了解,但成泽傲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她的家庭条件,是没有资本去参加专业培训的。   吉斯和皮特满脸是汗地从台上走过来,离的老远便竖起了拇指,“lisa,成先生,你们太棒了,舞姿真的很完美。”   朝阳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随后看了一眼成泽傲,他的舞姿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完美,她倾着身子凑到男人面前,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舞的?”   男人唇角一扬,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眼底的神色。他一把捞起她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声音中带着性感的蛊惑,“把外套穿上,小心着凉。”   她虽然不冷,但依然听话地穿上了外套,他的那点小心思,以为她不懂?   由于场内音乐声音太大,不方便谈事情,最后几人被会场的负责人带进了一处安静的包厢内。成泽傲恢复一惯的严谨之色,他靠在沙发上,转动着右手的尾戒,铂金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道冰冷寒光。   “成先生,您在电话里说希望我们投资成才中学的建设,您能给我们一个理由吗?”   和美国人谈生意最大的好处就是直接了当,他要一个能说服他们的理由。一般而言,如果恰巧遇到对方有这方面的需求,基本上只要在利益这方面多下功夫,那么,成功的几率就比较大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阿桑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递给了迈克,迈克将文件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又传给了皮特和吉斯,文件的内容,基本上是市场调查,以及投资后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分解图。   “成先生,您的调查报告上写的确实很好,分析的也很细致,不过我怎么能知道这是真的呢?”   成泽傲陡然站了起来,颀长的身体走到窗边,他用食指挑开窗帘的一角,透过缝隙看向齐岭市的夜空。   “迈克,你也知道,我就是做房地产开发的。成才中学扩建的项目,若是以招标的方式发布出去,相信投标的人会有很多,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之所以想到你,一是因为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你以前也帮我,二是因为,我在另一个地方已经有了投资计划,不想分散精力。再说,我听说你有意想在中国内地做校园教育投资试点,现在不是刚好有一个机会吗?”   迈克思忖片刻,做为一个商人,在合作之前,必须先权衡利弊,对各方面因素都要考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朝阳的视线在对面的三人脸上扫了一圈,皮特和吉斯一直盯着那数据看了至少有十遍,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冬天里的暖阳,温暖人心。这样紧张而压抑的密闭空间,突然而来的笑声,确实让人心中为之一松。   “lisa,你笑什么?”迈克脸上也挂着笑容,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觉得好笑,所以就情不自禁地就笑起来了,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们思考了?”   “没有,你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皮特放下手中的文件,也想让大脑暂时性休息。   朝阳咳嗽两声,故弄玄虚地走到门边,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上次期中考试和月考,我们学校的年级平均分在全市排名第一,在全省排名第二,而省城的一中才排了第四,我们学校的校长去教育局开会的时候,遇到了一中的校长,两人竟然斗起嘴来,结果两人均被记了警告处分,明明是去接受表扬的,结果却领了个警告单儿回来,真是笑死我了。”   女孩捧着肚子,笑的没有一点正形,那种自然的流露,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她说这翻话的真实用意。不像是刻意,相反的,是一种极其自然的真实感。成泽傲看着她,眼底却涌上一缕欣赏之色。   迈克果然笑了起来,随口问道,“lisa,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个学校上学呢?”   “咦?我没告诉你啊,我在成才中学,今年上初二。”   “成才中学?”皮特别有深意地看了迈克一眼,“原来你是成才中学的学生呀!”   “成才中学果然是精英汇聚,成先生,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清楚的,到时候我会电话联系您的。”   男人上半身斜靠在雪白的墙面上,他两手环胸,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联系人和电话,写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相信之前霍董也跟你联系过,他是学校的负责人,你们可以直接联系他。”   “好吧,其实我更希望与您合作。”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送走迈克。阿桑也识趣的离开,包厢内顿时安静如初,只剩下他们两人。   成泽傲站在窗边,有意将窗帘拉好,这才旋身,嘴角的笑意明显,“丫头,刚才那个笑话是你编的吧!”   密不透风的包厢内,空调打的很高,仿佛置身在三伏天,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衣,她将纽扣解开,露出里面黑色毛衣,神秘而性感的色彩,霎时为女孩平添几分妖娆之色。   “你怎么知道?”   男人意犹味意地看向她,眼底的神色让人摸不清那到底是什么,耳钻在迷人的灯下泛着一道蓝光,从认识到现在,自己似乎从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一点点被她吸引,这到底是她魅力太大,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刚才听迈克说你给他介绍过古董,”成泽傲突然走过来,修长的双腿印入她的视线,男人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俊脸凑到她的耳边,“丫头,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能的?”   ☆、第七十二章 命数,再获超能力   男人声音醇厚,温热中带着特有的薄荷香味,吹在她的颈间,痒痒的,她只觉耳根一热,整个身体像触了电般,颤栗不已。   朝阳快速起身,坐到另外一侧,用防狼的眼神看着他,“我警告你啊,离我远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成泽傲上半身向后靠去,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一条腿伸到对面的沙发上,刚好将她圈在里面,姿态慵懒狂妄。   “哦?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儿?拿出来让爷瞧瞧。”   看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女孩就有些恼了,“我的法子不轻易拿出来,怕有人受不了,欲哭无泪。”   呵!   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的笑容越发邪肆,“除夕那天,我打算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爸妈,顺便说说咱们之间的…关系。”   最后两个字,他有意拖了很长的音。朝阳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真想上去一巴掌抽死他!   “你不要糊来!到时候我爸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迈克的。”   靠!亏他还一直记着这个问题!她也学着他样子靠近沙发,“说来也真是巧了,那堆古董还是在你舅舅的店里买的呢!”   男人眼色果然沉了几分,他薄唇微抿,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滑稽。他长腿收回,上半身突然向前一倾,白色衬衫一尘不染,最上面两粒纽扣松开,露出里面古铜色腹肌。   “丫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损?”明知道他从没有承认过杨云,她还非要踩他的地雷。   女孩却表现出一脸无辜,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说错了吗?”   成泽傲陡然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门边,然后打开门,风一样的走了出去。   靠!还真生气了?!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冷酷的背影,挑了挑唇,恰好被推门而入的阿桑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冷冷说道,“老大让我送你回去。”   ……   接到林晨晓的电话时,朝阳还在床上赖着起不来。她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一边,声音中带着床气,“什么事呀,一大早就跟我打电话!”   “你的成绩单我给你拿回来了,又是全满分,阳阳,你是不是知道标准答案?”林晨晓的取笑声从那边传来,语气中带着羡慕之色。   “是的,老师的答案还是我给他们的呢!”   嘁!   “你上次不是说寒假要出去旅游吗?什么时候出发?”   女孩这才猛然睁开眼,好像她是这么说来着,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在一翻适应之后,她冷不丁地看见旁边睡着一只怪物,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晓晓,我过一会儿再打电话给你,挂了!”她匆忙掐断电话,一手毫不客气地拎着绿牙兽的耳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绿牙兽似乎很困的样子,甩了甩头,连眼睛都懒的睁开,“你不要烦我,人家还困着呢!”   “那你干吗睡我旁边啊,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想调戏它的念头,她用指尖点了下它的鼻子。   绿牙兽猛地打了个激灵,身体腾地一下跳到了另外一侧,“你知道男女有别还摸我?”   “这次回来做什么?”   绿牙兽抖了抖毛绒绒的尾巴,这才打着哈欠站起来,“我爷爷说让我做一件好事,你很幸运,成为了那个幸运儿。”   朝阳半躺在床头,精致的短发,经过一夜的翻滚,稍稍有些凌乱,带着一丝慵懒之气,她白了它一眼,不屑地说道,“你能做什么好事!别给我找麻烦就行。”   绿牙兽不理她,径自说道,“这世间的人,只要是我看见的,不论男女老少,基本上我都能推算出他们的过去与未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命数我却推算不出来,这,就是当初我在你面前呈现真身的原因。”   朝阳颇为惊讶,当初她就一直追问小家伙这个问题,但是它一直都闭口不答,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   “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也推算不出来。”   “谁?”她不由地坐直身体,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就是总是跟你作对的那个男人!”绿牙兽挑着眉,满脸不屑的样子,它也不知为什么,对于那个男人,它心里虽然讨厌,却存在着某种敬畏。   “成泽傲?!”朝阳眼色不由一凛,疑问顿生,对于绿牙兽无法推算她的命数,她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自己是再世为人,但对于成泽傲…难道他也是重生?   绿牙兽先是点头,后又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是…再世为人?什么意思?”   朝阳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心中所想,这个家伙均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说要做一件好事,什么好事?”   “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之后,我再告诉你,你抓紧起来,错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朝阳快速穿好衣服,所幸绿牙兽很自觉,主动背过身去。待一切准备好后,与顾红英打了声招呼,便跑出了小区。   站在路边,她刚想招手叫出租车,只觉身体一倾,整个人像进入了时空隧道一般,转眼之间便到了一处无人的山谷。   她定了定神,看着四面连绵的山谷,满天缠绕着白茫茫的雾气,忽明忽暗,浓的时候,目视距离不到两米,而淡的时候,视野却特别开阔。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绿牙兽的时候,冒似和现在的情况很像。“这是哪儿?”   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仿佛置身于一个玄幻世界,虽然前世也看过一些玄幻类的小说,但真正自己亲身经历了,这才感到有些害怕。   “这是秘灵谷,你看到的这些气体是阴阳之气,两者结合,才能起到互相牵制互相约束的作用。若阳气重,则万物明,反之,若阴气重,则世不平,所以,在你眼前才会呈现忽明忽暗的假象。”   朝阳有点听不懂了,“假象?这和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绿牙兽瞪了她一眼,“当然有关系!这里是世间万物的结合之地,生命的起源之所,今天我要赐你一向超能力!”   “赐?”朝阳冷不丁地反问一句,重点竟然在这个字眼上,觉得它用词不当,“你当自己是皇帝啊!还赐!”   “难道你不想要?”   嘁!“爱给就给,不给拉倒!”   “好吧,”绿牙兽无奈地摇摇头,谁让它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合适的载体呢?“我被你打败了,现在正是辰时八时八分,你先坐下,不要错过了吉时。”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超能力,看本姑娘有没有兴趣。”朝阳看着湿嗒嗒的地面,眉头微蹙,这要是坐下去,一准弄的混身是泥。   绿牙兽稍稍吹了一口气,女孩儿便不由地向后倒去,还以为会与地面来个猛烈接触,却没想到地上软绵绵的,像铺了层棉花被,柔软至极。   “你闭上眼睛,心里什么事都不要想,而且不能有任何杂念,否则以后用的时候就会失灵。”   朝阳这个时候总算是知道了绿牙兽的厉害,按着它的意思,缓缓闭上眼睛,将心事全部放空,待一切平静之后,整个山谷的雾气在冥冥之中,也随之变的强弱有序,在她周边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体猛然重了几分,她不由地打了个激灵,眼睛陡然睁开,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平添几分诡异的蓝色,而她自己却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好了?”她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小家伙,然后伸出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变化。   “对!不过,刚才我在给你施法的过程中,好像发现你身上拥有一种与常人不一样的能力,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就有超能力?”   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和别人讨论这件事,虽然绿牙兽不算人。到这一刻,她也不想再对它隐瞒什么,于是就点了点头,“是的,我可以短暂的控制别人的意识,当然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但不能常用,因为每次用的时候特别耗费体力。”   绿牙兽深思了片刻,才悠悠说道,“那么你现在的功力会更上一层。刚才我赐了你鬼眼神功,在这基础,你可以同时控制多人,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鬼眼?”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可以看穿事物本身的能力,比如说古董,赌石等等。”   朝阳不由一惊,“真的?!太好了,以后我就用不着你了。”   “忘恩负义!”小家伙嘟囔一句,“以后你想见爷,爷也没时间来见你!”   “为什么?”   “爷爷说,我要是想再进一步修练,就必须先把天眼的功力从体内排除,而排除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另外一个载体,而其他人,我试过了,体质均不符合,所以,也就只能传给你了。”   靠!原来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啊!   “那预知未来呢?我可以吗?”   “你还什么都想要啊!”绿牙兽甩了一下尾巴,“我虽然赐了你鬼眼神功,但也不是万能的,目前我知道有两点外界因素会导致功力不能使用的,一是阴天,即下雨或下雪天,二是你自己生病的时候,因为,阴气与阳气存在于万事万物之间,也包括你的心里,你只有平衡好两者,才能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至,记住了吗?”   “知—道—啦!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这突然而来的超能力。   “你可以回去了。”绿牙兽话音刚落,朝阳只觉得身子陡然一轻,随后脚步稳稳着地,她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新月小区的巷子里。   她拍了拍胸口,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事儿,今天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真是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连她重生并拥有超能力这件事都存在着,还有什么不能存在的事情呢?   “咦?阳阳,你怎么突然站在这儿,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连翠纷手里拎着两大袋年货,从后面走上来,眼中充满了惊讶之色。刚才她低头的一瞬间,巷子里还一个人没有,没想到再抬头时,竟然就看见了她。   “哦…我那个,刚刚我妈让我去小店买点东西,跑出来才发现没带钱,这不,正准备回去拿哪。”朝阳指了指不远处的院门,“小姑,你怎么来了?”   连翠纷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这才将袋子放下,甩了甩手,“太重了,刚才去市场上买了点年货,顺便给你家也买了一点。”   “来,我来帮你拎着。”朝阳二话不说便上前一把拎起袋子,向院子走去。   连翠纷看向身后,过了半分钟,王卓婷才两手插在口袋中,在拐角处现身走来,她冷不丁地瞪了女儿一眼,然后才冷着脸向前面走去。   王卓婷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她站在巷子里,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慢慢跟上去。   朝阳把东西放在院子里的石磨上,顾红英听见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姑,你怎么来了,还带这些东西?”   “大嫂,大哥不在啊?”连翠纷点着脚,不断向里屋瞟去,“刚才去买年货,顺便带了点给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大哥天天上班,早出晚归的,现在又正处过年放假,饭店生意忙,不到晚上是回不来的。”顾红英把两人让进屋里,又拿来暖炉烤上,这才坐下,转头向里屋喊道,“阳阳,婷婷来了,你出来跟她一起玩啊!”   王卓婷坐在暖炉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噼里啪啦的火花,大人的世界她一个小孩子也插不上嘴,但朝阳的房间,她又不愿意进去,所以也就只能窝在这里烤火了。   “让她进来,我躺床上了。”   王卓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以前都是她到哪儿,朝阳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到哪儿,现在突然让她主动去找她玩,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婷婷,去找你大姐玩儿去。”   连翠纷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女孩顿时像炸了毛的火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哎哟!妈!你干吗呢!人家在这烤的好好的,你非要让人挪步,我不去!”她原本就不想过来,耐何连翠纷再三要求,她这才不情不愿跟来了。   连翠纷哪里经受的了女儿的大呼小叫,身体也猛然站起来,这个死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是有余,她怎么一点也不理解带她来的用意呢?朝阳上次答应在福满楼老板面前替她家养渔场说几句好话,到现在还没给答复,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这次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下,可必竟求人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所以到现在还没好意思问,这丫头不但不体量,还尽给她耍脾气。   “你个死丫头,人没长,脾气倒见长了是吧?”连翠纷刚想甩她一耳朵,就被顾红英一把拉住了手,“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朝阳坐在床上,恰好想试验一下鬼眼的神力,于是她望着那堵墙,三秒之后,果然清楚地看见连翠纷食指悬空指着王卓婷,一脸的怒气,“死丫头,越来越不上进了!”   顾红英拉着她坐下,好声劝道,“你别动不动就打她,婷婷现在不是还小吗?”   “大嫂,她和阳阳同岁,就比阳阳小几个月而已,你看阳阳多懂事,她呢?整天像个祖宗一样,等人供着,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呀,竟生出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   连翠纷跺了几脚,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朝阳看着王卓婷一脸委屈,嘴角不由地勾了勾。她跳下床,走过外面,把王卓婷按在了椅子上,“小姑,婷婷不愿意进来,那我就出来呗,你怎么还发起火来了?”   王卓婷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敢怒不敢言。顾红英看了女儿一眼,陡然发现她的眼睛像蒙了一层蓝色,于是一把拉住她,担忧地问道,“阳阳,你眼睛怎么成这样了?”   “什么样?”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眼睛变色这件事,于是她跑到镜子前照了一遍,这才突然发现,眼白的地方竟然呈现淡淡的蓝色,“哦,那个,我现在有点近视,早上去眼镜店配了副隐形眼镜,听老板说蓝色的好看,所以我就要了一副蓝色的。”   “哦,原来这样,你近视了怎么没告诉我,以后看书可要远一点,知道吗?”   “嗯,知道了。”朝阳搬了个凳子也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连翠纷似乎有话想说,但犹豫再三,才支支唔唔地说道,“大嫂,你别说阳阳戴了这种颜色的隐形眼镜还挺好看的呢!跟洋人似的。”   王卓婷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羡慕之色尽于眼底,她搓了搓手,“妈,我也去配一副,那个框架眼镜太重了,会压到鼻子。”   连翠纷瞪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隐形眼镜那么贵,咱家生意现在一天不如一天,哪有钱买那玩意儿。”   朝阳看着火炉里焦红的煤碳,嘴角浅浅一勾。她沉默不语,故意装作听不懂。   连翠纷见她不接话,于是结结巴巴地笑道,“那个,阳阳啊,上次你说帮我们在福满楼老板面前说话的事儿…怎么样了?”   她然大悟,啪地一声拍了下大腿,满脸愧疚之色,“哎哟,不好意思小姑,我给忘了。”   “哦…嗨,也不是什么大事,有空再问,没事。”连翠纷笑容尴尬,然后才对女儿厉色说道,“隐形眼镜不许买,你那框架的当初花了好几十块钱配的,这才用几天?”   王卓婷撅着嘴,眼圈泛红,朝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到绿牙兽说她的控脑超能力,可以提升到同时控制多人,而又不费体力,于是打算试验一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着,眼睛越来越蓝。   “妈,我不买了,反正也不好看,你看朝阳的眼睛,搞得像外星人似的。”   “嗯,说到我心里了,不好看!”   而顾红英坐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就跟没听见一样。朝阳嘴角扬笑,没想到这招竟然还真管用。她眨了下眼睛,屋内再一次回归到刚才的状态,而她却没有一丝感觉到不适。   “砰——砰——”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的真切。   顾红英侧着身向外看,但没看见人,她站起来,边向外走边说,“门不是没关吗?怎么不直接进来?”   成泽傲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西装,看见顾红英时,嘴角不由地挑起一抹柔软的笑来,“阿姨您好,我是成泽傲,是阳阳的朋友。”   男人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顾红英局促不安地站在院子中,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嗯啊半天,这才转身朝屋里喊道,“阳阳,你朋友来家里了。”   朋友?朝阳把头伸出去向外看,恰好撞见男人一汪深潭夹着一丝邪笑,向她眨着眼睛,她心里惊讶万分,这斯竟然来真的呀?   她无奈地向外走去,装模作样的笑道,“哦,妈,这是我同学的哥哥,所以认识。”   顾红英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紧张,她一手指着屋里,局促地说道,“进来坐,外面风大。”   “哎,那个…妈,他估计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就让他回去吧!”朝阳挡在中间,趁顾红英不注意,猛瞪了他一眼。   成泽傲人高马大,整个人将大门堵的严严实实。一身欧范儿纯手工银色休闲西装,修身笔挺,他垂首看着朝阳,看她急于赶他滚蛋的样子,眼角不由地挑起一丝戏谑。   顾红英打了她一下,嗔道,“你这孩子…人家难得来一趟,你怎么连屋也不让人进?不懂礼貌!”   成泽傲笑的得意,嘴上却含笑说道,“没事儿的阿姨。”   朝阳秀眉微皱,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来点端倪,这斯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店的人,又一向毫无章法可言,万一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那她三好学生的形象起不是要毁于一旦?   彼时正是日上三杆,阳光从头顶直直洒下,男人个子很高,一半身影落在朝阳的脚下,她忍不住踩了一下那道黑影,恶狠狠地说道,“那就进来吧,没什么事儿的话,早点回去。”   ?成泽傲薄唇轻挑,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不懂礼貌。他跟在她身后,趁顾红英不注意,陡然弯下腰,俊脸暧昧地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问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第七十二章 一网打尽,怀疑   她猛地退开身,这样的亲昵,万一被人看见,那她可就真的说不清了,更何况,她老娘就走在她前面,随时都有可能转身。   三人一道进屋,顾红英搬着凳子放在烤炉旁,回头不自然地说道,“那个,成先生,到这边来坐。”   “您叫我泽傲就行。”   成泽傲大剌剌的走过来,脸上扬起礼貌的笑,不论是言谈还是举止,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   朝阳冷不丁地瞄了他一眼,还挺能装!   连翠纷刚开始还以为来了个乡巴佬,毕竟连向胜家的情况她十分了解,穷人家能交上什么朋友?因此,根本没把外面人放在眼里,连站起来看一眼的*都没有。此刻,视线里蓦然出现一个高高大大,又帅气十足的年轻男人,关键是那穿着,高贵中透着优雅,霸道中又不失庄重,绝非普通人家的子弟。   王卓婷见连翠纷悄然站起来,只觉得头顶一黑,她情不自禁地向后看去,男人站在门边,背着光,刀削般的五官沟壑分明,随着他的进入,偌大的房间内,立刻变的狭小而逼仄。   成泽傲毫不客气地坐到朝阳旁边,就跟进自己家一样,没有丝毫拘束感,倒是弄的另外几人,浑身不自在。   视线落在火红的焦炭上,心里不觉中涌上一股温暖。从小到大,每逢冬季,他的家里就二十四小时开着暖气,从来没有像这样,几个人围着火炉烤火。他以前甚至不知道,原来烤火也有这么多乐趣。   “阳阳,这位是?”   连翠纷刚才还觉得顾红英有点太小家子气,来个客人而已,竟然吓的连话都说不全。现在她才深有体会,这个男人虽然面带笑容,可气场强大,无形中给人一种冷冽如帝王般的感觉,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好相予的。   “他是绍洋的哥哥。”   还没来得及介绍,王卓婷就迫不及待地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阴险。   连翠纷猛然一惊,自己女儿三天两头在她耳边念叨绍洋长绍洋短的,她当然知道那是市长的儿子,那么眼前的这位,岂不是市长家的长公子?   “她姑,你怎么了?”顾红英拉她坐下,错愕地看着她满脸慌张的样子。   连翠纷笑容僵硬,“哦,没什么,大嫂,阳阳以前没跟你提过啊?”   “这丫头一向心思多,什么事能跟我说?”   成泽傲笑着瞟了她一眼,他倒是挺赞同这观点。“阿姨,我今天来…”   心里一急,怕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抢先说道,“那个,妈,他坐也坐了,火也烤了,就不留他在这多呆了,我送他出去。”   “这孩子…人家还没要走呢,你怎么总是想把人往外赶?”   男人笑容无害地勾起一抹笑来,“没事儿,我今天来…”   “喂,走吧,我送你。”朝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向外拽,“你刚才不是说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吗?还是赶紧回去吧。”   王卓婷最见不得她趁心如意,她越是想让成泽傲走,她就越是要留下他。于是女孩眼睛一转,随口说道,“妈,上次朝阳说的那个福满楼的老板,就是他。”   “什么?!”连翠纷脑子一瞬间短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她。”   这次就连顾红英也惊诧地看向女儿,毕竟连向胜还在福满楼上班呢!   朝阳真后悔刚才没用超能力控制住王卓婷的嘴!继然事情被戳破,那也只能点头承认,“是的,没错,就是他。”然后她趁着别人的视线都落在男人的身上时,别有深意地对他眨了眨眼睛,让他配合点儿。   成泽傲是什么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还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拿他当幌子,这有点说不大过去吧?男人故弄玄虚地坐在那边装聋作哑,半晌才不咸不淡地说道,“嗯,是的。”   “哎呀,那太好了,我说那个,成…先生,我是阳阳的姑姑,我家是养渔的,您看能不能让饭店里的管事通融一下,您放心,我家的鱼绝对会比你们的进价低两成,您看成吗?”   连翠纷心砰砰直跳,一双眼睛充满期待,生怕他不同意。   成泽傲沉默了片刻,视线状似无意地瞥向身侧的女孩,希望她能给个眼神儿,可她就像没她什么事儿一样,完全忽视他,于是他也只能笑着说道,“那个饭店我现在已经全权交给杨老板负责了,您可以直接找他。”   狠狠瞪了他一眼,还真把自己当成老板了!   “太好了!有您这句话,杨老板肯定会给面子的。那个,大嫂,眼下快到中午了,不如就留成先生在这吃个便饭吧。”   “那个…我今天来是找阳阳有事,就不在这打扰了。”   朝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儿?”   他同样地投了个眼神过来,“你确定要现在说吗?”   女孩儿陡然站起来,做贼心虚地对顾红英说道,“妈,那个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回来。”   成泽傲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打在八仙桌上,修长而笔直,“阿姨,今天我过来的有些匆忙,礼物我一会儿让人送来,打扰您了。”   朝阳看着他一脸无害的样子,很难与当初收拾杜雷的时候那副狠戾与冷漠联想到一起。   这时的顾红英,就算再不愿意女儿出去也不能了,“那个…泽傲啊,有空就来家里玩,不要破费,这年头钱不好赚,得省着点花。”   男人笑着点头,一个劲儿地说,“好好好…是是是…”   看他说的冠冕堂皇,一副节约用度的好男人形象,估计谁也想象不到,他在地下赌场赛车的赌注一次就一百万吧?   两人一道走出新月小区,朝阳坐进他的专属座驾,转头就问,“找我什么事?”   看她的神色,仿佛他今天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颇有点要跟他拼命的意味儿。刚才见他出现在自己家门口,那个心肝颤儿的,差点跳到嗓子眼儿。   男人快速发动引擎,一脚将车子飞了出去,“我打你电话你不接,所以就找上门来了。”   “你现在带我去哪儿?”   车子在即将驶离小区的时候,恰好撞见阿桑的车从对向驶来,后面跟着一辆中型货车,里面放着一应的家居家电,崭新的外包装上,全部都是当下最流行最时尚的名牌儿。   朝阳拼命的拍了下窗玻璃,可车子还是快速的擦肩而过,她秀眉皱着,语气不善地吼道,“你疯了!你这样会吓到她们的!”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我问你,你开福满楼,又得了山上的别墅,却不敢告诉他们,无非就是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我现在先剌激一下他们,以后就容易接受了。”   男人想的理所当然,简直让人无语。她无奈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视线别向窗外,过了半晌才呢喃说道,“你就是我的结!”   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这样想,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才让她在前世遇到劫难,死后重生,与他再续孽缘。   绿牙兽说推算不出他的运命,难道也是因为她的原故?   而此时,新月小区这边,热闹非凡,十来个搬运工将沙发,茶几,电视机,冰箱,衣柜等家居向巷子里搬。   阿桑皱着眉头,看着狭窄的通道,然后走到院门口,敲了敲门。   连翠纷正打算回去,三人均站在院子中,看见阿桑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心惊不已。   “您好,这是成先生送的礼,请您收下。”   十几个人搬着家居家电向里屋走去,着实把院中的几人吓了一跳。过了片刻,连翠纷才缓过神来,用手肘撞了一下还未回神的顾红英,“大嫂,阳阳是交到有钱人了,你看,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多东西,真是令人羡慕啊!”   顾红英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来人便七手八脚的将东西放在合适的位置,若不是房间空荡,估计这么多东西都没地方可放。   王卓婷看着影影绰绰的客厅,贝齿轻咬红唇,为什么朝阳事事都在她之上?她原以为自己交到成绍洋这样的朋友,以后家里的亲戚朋友都会以她为傲,事事以她为先,没想到,那个丫头居然捷足先登,扒上了他的哥哥,那个钻石级的男人!   ……   ?车子向着市区快速开去,在经过人民路后,又转而向东行驶,最后驶进一处靠海的别墅群,在一幢复式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车。”成泽傲丢下这句话,人已经率先走了出去。银色西装在金色的阳光下反射一道亮光,像碧蓝的海水,波光粼粼,令人目眩神迷。   他径直向院子里走去,门口的园丁似乎对男人很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便继续开始他们手中的工作。   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单单一个花园就有两百多平米。一角还搭建了一处小菜棚,里面悉悉落落种着两三排青菜。   朝阳跟在后面,看着前方的男人,离客厅还老远便嚷了起来,“司徒,快出来接客!”   她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这时,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装,从二楼慢条斯理地走下来,右手搭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肩上,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恩爱有加,浓情蜜意。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司徒莫那得瑟的样,嘴角不禁勾笑,“睡到现在才起来?也不怕累死!”   女子一头长长的直发披洒在腰间,别样的风情万种,和朝阳的精致与干练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你不会是为了损我才来的吧!”   司徒莫搂着美人,一道坐进沙发,他对她的呵护,看的出来,是真心捧在了手心里的那种溺爱。男人转而轻声对怀里的女子小声说道,“这是泽,你之前不是见过吗?”   女子似乎胆子很小,愉愉瞄了成泽傲一眼,然后才微微点头,细声细气地说道,“好像是见过。”   朝阳坐在一旁,秀眉微微蹙了起来,若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点端倪来的话,那么这么多年她也就白活了。   司徒莫对她似乎特别有耐心,见她好像记得以前的事,心里高兴不已,男人侧着身,头向外伸,“陈嫂。”   陈嫂放下手中的锄头,赶紧跑了过来,“少爷。”   “你陪小姐去后花园,她喜欢荡秋千,陪她多玩会儿。”   “是。”   女子很听话,在陈嫂的搀扶下,缓步向外走去。朝阳坐在沙发上,用鬼眼看见女子走进后花园,在秋千上坐下来,脸上带着纯洁而懵懂的笑容,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天真烂漫。   “你在看什么?”成泽傲突然凑近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恰好是一面落地镜子,男人嘴角一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不用担心,在我眼里,你比她漂亮。”   司徒莫靠在沙发上,心情似乎不错,“找我什么事?”   “那两个人给你弄哪儿去了?”   朝阳冷不丁地抬起头,没想到赫连畅嘴里的熟人,竟然是他。   司徒莫唏嘘不已,“我能把他们弄哪?两个老男人,我藏起来能干什么?拜托以后你们能不能给我弄点美女过来?最起码还能养眼。”   “有美女还能轮的到你?老二那人你还不知道?”成泽傲笑的别有深意,“再说了,你家这位能同意?”   “行了!”司徒莫一挥手,生怕这个男人再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你今儿来不就是让我带你们去看吗?那个胖子还没好,那个老头已经差不多能出院了。”   男人说着,已经起身向外走去。成泽傲嘴角一扬,一把拉住她跟了上去,“不在你医院啊?”   “他们身上的伤,要是送进医院,一准有人多事报警,我把他们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走,我带你们过去。”   男人说完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折身走到后花园,在女子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走出别墅。   司徒莫开着一辆乳白色的兰博基尼,走在前方,成泽傲的座驾紧随其后。一坐进车内,她就忍不住问道,“那个女的怎么了?”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浮上一层若有似无的冷色,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连你也看出来她有病?”   “我在认真问你。”   车速开的很快,出了郊区,便驶进了高速公路。司徒莫的白色天使,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天鹅,是那样的孤独与悲怆。   成泽傲眉稍收拢,薄唇抿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用力,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玩儿女人吗?司徒就是前车之鉴!”   秀眉微微蹙着,虽然没太理解他的意思,但多多少少从这句话里猜出来,这个女人的病是司徒莫弄出来的,而他此刻正在自食恶果。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农家乐场停了下来。这里地广人稀,几乎每五百米才会有一处人家,房子是九十代最典型的砖瓦房,但环境却相当不错,四周没有工厂,只有家畜农田,空气非常清爽自然。   远远的,就看见宋庆福在练太极,而大三坐在软椅上晒太阳,很安逸的生活。   “大三,老宋。”女孩快速跑过去,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你们怎么样了?”   宋庆福看了她身后两人一眼,这才说道,“没什么大碍了,这两天我就打算回去。”   她看向司徒莫,眼底带着寻问,“他们确实不会留下后遗症?”   “对我还不放心吗?这世界上除了我,他们无论落到哪个医生的手上,都得残。”   宋庆福一听,赶紧说道,“多谢莫医生,老朽改日一定重谢。”   成泽傲自然是相信他的医术,但朝阳却不敢苟同,虽然对他的过往并不了解,但那个女子的病,不就是他给弄出来的吗?   两个男人走到一旁嘀咕了几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随后,成泽傲拿出电话,对方刚接通,男人便吩咐到,“你们过来把人接走,两小时内,务必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地方?”不只是她,就连大三和老宋也感到好奇,说起来,他们两人还是挺喜欢这边的。   “丫头,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成泽傲嘴角一挑,故作轻松地搂着她,向田野走去。   深冬时节,一望无际的麦田,像铺了层绿色的棉被,寒风吹来,一簇簇麦浪随风翻滚,到了尽头,便柔软地拍打到她的脚上。   两人一道走远后,停下脚步,她抬头看向他,“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成泽傲脸上依旧带笑,衣角在寒风中凌乱抖动,他思忖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被人跟踪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的人应该是杜雷的手下,这个地方现在已经不安全,我已经安排人手把他们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等我把他们一网打尽之后,这两人才能回去,否则他们每天就只能提着脑袋过日子。”   “你一早就知道被跟踪了?”朝阳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沉着与冷静。   男人嘴角不由勾起,他左手忽然搭上她的肩,“一会儿,你跟他们一起走,我和司徒垫后。”   这时,不远处十几辆黑色保时捷先后停在宽敞的道路上,二十几个人同时走了下来,随后大三和老宋在两人的带领下钻进了其中一辆车内。   阿桑摘掉墨镜,向这边走来,“老大,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随后掌心包住她的双肩,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你先回去,等我好消息。”   女孩难得给他好脸色,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柔软的笑来,“我跟你一起来的,自然要跟你一起回去。”   她不过才十六岁,声音中还夹着一丝尚未脱离的稚嫩感,精致的短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却丝毫影响不了独属于她的个性。一身淡黄色羽绒服,越发趁的她肤色白皙。   成泽傲陡然笑了起来,胸腔抖的厉害,掌心下力道不由加重几分,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肩,就像亲密的战友一样,“好,有我在,我决不会让你受伤。”   阿桑很识趣地离开,在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底对她的那份讨厌,不觉中稍稍减轻了一点。   老宋和大三先行离开,后面跟了五辆车,用成泽傲的话说,就是即使是空车,也能吓死一摊的人。   成泽傲和司徒莫先行驾车离开,黑色幽灵在田野里急速行驶,扬起一地的灰尘。   和来时的路线不太一样,车子似乎有意挑选人烟稀少的地方,男人似乎对这里很熟,他拧开音响,车内顿时流淌着柔软的轻音乐。   “别紧张,放松点。”   成泽傲扭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笑意不减。朝阳透过后视镜看向车后,并没有如期看见阿桑的车,“他们怎么不跟在后面?”   前世经历过唯一的一次的机械交峰,便是重生前在海上冲浪的那次,结果告诉她,她死于枪口之下。还有上次在星海市的一号会所,成泽傲拿枪抵在杜雷的脑袋上,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加起来也比不上这次来的剌激。   男人果然笑了起来,视线盯着前方,“阿桑要是跟在后面,你觉得他们还会来吗?”   “话虽然没错,但是万一对方采用自杀式手段,我们就三个人,能应付的来吗?”   “自杀式?丫头,你以前经历过?”   冷硬的脸部线条,唇角勾笑,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沉,却无法让人捕捉。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别的女孩身上,可能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但她表现出乎常人,异常的清醒和镇定,还能思路清晰地分析即将面临的危险。   车子在行经一处小山谷时,冲天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趴下!”男人厉喝一声,大手直接按在她的头上,“操!这么着急着去见阎王!”   黑色法拉利安装的是防弹玻璃,尽管如此,车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个个细微的针孔。男人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淬了毒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副驾驶的玻璃窗在缓降中,露出一条细缝,男人边开车边扣下扳机,啪的一声,不远处的小山上,立刻有人从山顶上滚了下来。枪法精准,下手极快。   “他妈的,连老子的车都敢射,一个个都活腻了!”   瞳仁在慢慢变蓝,透过山体看见五六个人隐藏在山的后面,此时颇有点腹背受敌的感觉。   她看向一侧的山体,眼眸里的蓝色变的有些诡异。对方的人马突然像发疯了似的,互相残杀起来。左边山上的人打右边的,右边的人又打左边的,总之,此时行驶在山里的两辆豪车就像隐形的一样,竟然相安无事。   “靠!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们里面有内鬼?”朝阳一脸纯洁的向外看去,只见阿桑的人不知何时绕过了他们之后,将对方的人马一一制服。   司徒莫走过来,洁白的西装一尘不染,他敲了下窗户,成泽傲随之走了下去,离开前,又伸过头来说道,“你别下来。”   阿桑押着他们走下小山,连死带伤的,一共十七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老大,人都齐了,怎么处治!”   成泽傲立在中间,嘴角扬起一抹寒笑,他两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们一眼,“怎么,自己人先干起来了?”   “野鸟!你他妈的给老子记着,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出卖老子!”其中一人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的兄弟,一只脚已经伸了过去,立刻被阿桑的手下按在了地上,“你们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野鸟眼睛通红,差点冲过去揍人,“别他妈糊说八道,自己收了他们的好处,还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有好几个弟兄都死在了你的手下!”   成泽傲眉稍一拧,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互相猜忌,于是看了阿桑一眼,阿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做。   男人眼色一凛,一股寒气从背后陡然升起。   司徒莫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忽然一掌拍在男人的肩上,嘴角带着戏谑,“泽,你是人心所向啊!”   男人若无其事地拍掉他的手,同样的玩世不恭,“交给你处理?”   呵!司徒莫折身向车子走去,边走边说,“走了,你慢慢玩儿,我不杀人。”   他确实不杀人,只是用折磨的方式,把人折磨的半死。   “阿桑,送他们去蹲笆篱子,让他们陪着杜雷,这辈子休想出来!”   ?一路上男人都很沉默,朝阳不时看向他的侧脸,只见他薄唇微抿,眉稍蹙着,英挺的鼻梁打下一片暗影,越发显的他神色严肃。   “怎么了?”车子在顺利驶进高速公路时,她打破沉默。对方既然已经全部落网,本该高兴的事儿,却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快感。   成泽傲躺在黑色真皮座椅上,由于身高的原故,即便是这样姿态随意,也丝毫影响不到前方的视线。他扭头看她,神色不似从前,让人心里发憷。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七十三章 裂痕,算账!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睛太毒,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若不是刚才事态紧张,她才不会随意使用控脑意识。她靠向椅背,姿态也同他一样放松肆意,“我说没有,你信吗?”   其实,这件事在很久以后,他们才知道,彼时两人所想所说的,压根儿不是同一件事儿。   成泽傲突然笑了起来,他转过脸来,额前的碎发挡住男人的眼角,眼底是藏匿不住的笑意,真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我信你,没有就好。”   男人收回视线,眼底一闪而逝的寒意,让人不易发觉。就像阿桑说的,以前的秦小姐,你忘了吗?当然,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种交了信任,却又彻彻底底被人背叛的感觉,没有尝试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   特别是像成泽傲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一旦被伤害过,就很难再恢复如初。所谓破镜难重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想想过去发生的事儿,她和杜雷的空拳交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举制服,还有刚才,她对战术的明了以及反应,就像一个专门接受过魔鬼式训练的人才有的沉着和冷静。   “你怀疑我。”她用的是肯定句,几乎是自问自答,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成泽傲,这个世界上,有你信的过的人吗?”   她想说,我有超能力,我是魂魄附体,他会信吗?他妈的,这么扯蛋的事情,别说他不信,就算是前世的自己,也同样不会相信,一准儿会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医院不可。   男人眼色一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信任?你告诉,那是个什么东西!丫头,你太天真了,如果我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话,我的脑袋早就跟脖子分家了,你以为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你有多少仇家?”   “不知道,也许几十个或一百个,甚至更多。就算我不与人为敌,别人也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剌,谁不想独占鳌头,把齐岭市划在自己一人麾下!”   “为什么不能利益均分,井水不犯河水呢?”前世虽然也经历过种种勾心斗角,但至少还算光明,像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说实话,她不喜欢。   男人无声地笑了笑,“那是*社会,我们永远也达不到。”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在新月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夕阳从西方洒下,经过黑色玻璃过滤后,就只剩下一层淡淡的光晕,照在车的前方,如洒了一片细碎的金子,剌的人眼睛发麻。   松开安全带,在推开车门准备离去的瞬间,她头也不回地说道,“上次在星海市,你说过,如果我想当老板,你会支持到底,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当然!”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以后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我会用我的方式证明给你看,不是所有的人都很黑暗,人心也有光明的一面,你就等着瞧吧!”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下车,甩上车门,义无返顾地向巷子里走去。男人看着那道纤细决然的身影,幽暗的深潭微微眯了起来。受伤之后才能更加清楚地认识这个世界,他会给她机会,让她看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   徐夕的钟声在一串鞭炮声中如期敲响,春节在中国人的心中,是永恒不变的传统节日,家家户户都在一片欢呼声中,欢天喜地迎新年。   朝阳把头蒙在被子里,将冲天的鞭炮声挡在外面。顾红英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掀开被子,“快点起来了,去看看你爸那边忙不忙,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吃个团圆饭。”   朝阳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随手把被子拉了下来,眼皮连抬都没抬,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肯定不能,今天去饭店吃饭的人很多。妈,要不我们晚上也去饭店吃得了,今天饭店有打折活动。”   “你怎么知道?”   女孩这才睁开眼,打折活动是她预先准备好让老杨找人印了传单发出去的,那个时候的广告还不是很流行,她还记得当时老杨的表情,就像看见了ufo一样惊恐。   “哦,我听饭店老板说的。”她嘴中的‘饭店老板’自然指的是成泽傲。这个家伙自从上次在小区门口分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似乎真打算放手让她一搏了。   顾红英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饭店太贵,还是在家吃吧,省钱。”   这时候,书桌上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一看,是老杨打来的,“喂,什么事?”   “小姐,饭店要忙疯了,您还是快点过来帮忙吧,不然晚上订餐的人估计要闹事儿了。”   杨常青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喜色,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忙碌声,显然这一天下去,赚的钱也不在少数。   她坐了起来,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妈,我去一下福满楼。”   “谁打的电话?”顾红英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是…杨老板打的电话,”顾红英目露迟疑,她随后又补充说道,“杨老板是成泽傲的舅舅,所以认识。”   “哦,原来这样。”   朝阳却想着那‘舅舅’两个字,不由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句话若是被他听见,估计他又该生气了。   打车到了福满楼,由于现在才早上九点多钟,因此客人并不多,但厨房里却忙翻了天。杨常青拿着一张单子过来,放到她面前,尖瘦的下巴扬起一缕笑意,“没想到您还真有法子,这才半天的功夫就已经订了这么多年夜饭。我刚才去市中心转了一圈,像咱们这样提前发传单搞活动的还真没几家,小姐,您还真有眼力劲儿。”   坐在经理室的沙发上,她一条腿跷着,浅浅一笑,“这不算什么,我是从书上学来的。”   “到底是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杨常青如今也一改常态,穿的西装革履,他瘦小的身子向后一椅,木制座椅便吱呀一声充斥整间办公室,“我虽然上过几年学,但现在让我去看书,那比我要我的命还要难受。幸亏当初绍洋带你去了我的店里,不然现在我还天天坐在古董店里,一个月赚那几百块钱。”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时门口有人敲门,杨常青恢复了神色,“进来。”   “经理,外面有人说今天晚上想包场,请您过去谈一下。”   “包场?!”杨常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连经理没跟他说晚上饭店已经被预定了吗?”   “说了,可对方执意要包场,现在连经理还在一楼大厅跟来人理论呢!”   “行了,你先出去吧。”   朝阳冷不丁地对着门外的服务生说了一句,对方似乎很诧异她会以这样的口吻说话。   杨常青摆了摆了手,示意他出去,门关起的一瞬间,还能听见一楼大厅里传来的吵闹声。   “这下可怎么是好,万一来个地痞流氓,根本就没办法跟他讲理。”   杨常青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求之不得,毕竟包场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现在客人都已经订了年夜饭,倘若现在毁约的话,那以后谁还会再来福满楼吃饭?   “怎么,你还怕地痞流氓不成?你在齐岭市可是‘皇亲国戚’呢。”   她揶揄笑道,当初与他合作,有一半原因是看在他是市长的大舅子的面子上,毕竟做生意也是要有人罩着的。   “您就别说笑了,我不是怕,而是我们在明,人家在暗,倘若他们给我们使阴招,那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朝阳眸子浅眯,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张纸条,福满楼的包厢已经基本被预定完,这次若是毁约,必定会流失很多熟客。   “老杨,你去把人带上来,工作人员和客人吵起来,那算怎么一回事儿?别让其他客人看笑话。”   简单吩咐一句,视线透过层层障碍看向一楼,只见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黑色夹克,头发修剪精短,和监狱里的囚犯发型相似,看样子不是来包场,而是专程来闹事的。   “您有把握吗?”   杨常青虽然在道上混了多年,年龄也摆在那,心智却不成熟,一遇到事情就心烦意乱,不知如何解决。此时他见女孩小小年纪,淡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晃着一条腿,心情不知为何竟也跟着轻松起来。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五分钟,门再一次被推开,两人一道走了进来。   “哟,杨经理,有客人啊。”   来人不屑地瞄了女孩儿一眼,随后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杨常青刚想介绍,朝阳就先一步笑着说道,“我今天是来定饭店的,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我是来包场的!”男人冷哼一声,身体肆意向后靠去,“杨经理,我谈事的时候,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这…”   呵!女孩冷笑了一声,眼底蕴藏一丝厉色,“真巧,我谈事的时候,也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按照行归,您应该懂得什么叫先来后到吧!”   “小丫头,就凭你还能包得起场?!”他见女孩穿着普通,又是个芝麻大点的女娃,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朝阳一早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就会狗眼看人低,当然她完全可以利用超能力让他滚蛋,但此刻她玩心大发,很想陪他好好玩玩儿。   “能不能包场,无非就是看谁财大气粗,我刚才已经跟杨经理谈好了,一个晚上五万,怎么,这位先生愿意出更高的价?”   “什么?五万?!”男人腾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你他妈耍老子玩儿呢!这饭店加起来也不值五万块!”   杨常青却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谈了五万,你看,连定金都给了。”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崭新的一万块钱来,那是昨天刚取来,准备给员工发工资用的。   男人看着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有些移不开眼,“老子不管,老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在福满楼包场。”   “那你出多少钱?如果超过五万,那我愿意退出,不跟你争。”   她两手插在上衣口袋中,一身雪色长款羽绒袄,将她的肤色趁的清彻通透。室内开着灯,光线很足,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眼底的嘲讽。   “五万!老子就出五千,今天你们包也包,不包也得包!”   “怎么,想耍横是吧?”   杨常青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笑脸相迎,到了这一刻,他实在是忍受不住对方那股子地痞流氓的劲儿,再怎么说,他也是在道上混过的,论脾气,谁他妈没点牛脾气?就他会横?   男人扬了下手腕,露出一段盘龙的纹身,那是地头帮的专属标致。前世虽然没听说过,但后来在和大三的相处过程中,听他说过几次,齐岭市除了以成泽傲为首的凯拉之外,最大的黑帮便是地头帮。他们向来无恶不做,警察虽然一直在围剿,却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哟唬,怎么,穿一条裤子了?”男人露出无耻的笑脸,视线在朝阳和杨常青身上兜了一圈,“我说她一个小毛孩哪里来的五万块呢!原来是你给的。啧啧啧,这身材,看着好像还不赖。”   杨常青气的脸都绿了,他看向一旁的女孩,本以为她会被气哭,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笑了起来,只是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意察觉的寒意。她慢慢走到男人面前,上去就甩了两巴掌,冷冷笑道,“知道嘴贱的人怎么治吗?一个字,扇!回去告诉老黑,就说我今天不仅打了你,还要去找他算账!”   “你他妈的竟然敢打老子,我…”男人青筋暴*,本想还手,可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他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获,最终瞪向女孩,“你他妈的给老子施了什么法!快点解开!”   啪——啪——   又是两巴掌,男人的脸上错综交差着十只手印,微微肿了起来。朝阳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一张小脸透着股阴寒,“我不喜欢人家说脏话,你再说,我再打。”   “你…”男人总算闭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便一脚踢开门,走了出去,门口藏了五六个偷听墙角的服务员,杨常青吼了一声,几人随及一哄而散。   门缝里不时有赞美声传来,“哇,那个女孩跟杨老板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厉害,竟然把人给打了。”   杨常青却吓的够呛,“这下可怎么是好,他可是地头帮的人,万一老黑带人来闹事怎么办?”   一边焦急踱步,一边拍手心,他在道上这些年,对于老黑的为人,多多少少知道一点,那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好惹!   “对了,你刚才给他施了什么法,让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你怎么知道有地头帮这回事,而且还知道他们的老大叫老黑?”   杨常青一连串的问题,他确实很惊讶,一般不在道上混的人是不会关注这些的,更何况她现在才十六而已。   “听人说的。”她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男人捂着脸,怒气冲冲地上了一辆摩拖车,然后扬长而去。她嘴角一挑,“老黑也太瞧不起咱们了,竟然派了个三流货色过来闹事,看来,我该找他好好聊聊。”   “您还是抓紧躲起来吧,那个老黑杀人不眨眼,万一真找上麻烦,最起码刚才你没亮明身份,相信他不会找到你的。”   杨常青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当初开饭店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该孝敬的孝敬,该打招呼的打招呼,但后来慢慢的相安无事,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再说了,他也曾想过,实在不行就找市长帮忙,但现在国家抓滥用职权的力度在不断加大,他也不想去麻烦他们。   “躲?能躲哪儿去?”   “对了!”杨常青突然眼睛放光,大掌一拍脑门,“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呢!找泽傲帮忙,由他出面,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女孩身体一怔,随后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视线落到杨常青兴奋的脸上,然后冷冷说道,“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我就不信他地头帮还真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   晚上四点的钟声刚一敲响,朝阳便走出了福满楼,按照杨常青提供的地址,她打车到了市区一处最繁华的路段,在行经雨前街时,道路两旁的咖啡厅里人满为患,视线里陡然闯进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脚步不由一顿,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看着咖啡店里的一男一女,正有说有笑的搅动面前的咖啡,气氛很和谐。   成泽傲似乎感受到一束目光投在他的身上,男人视线凭着感觉转移,准确无误地在人群中撞见了她的身影。   女孩身材修长,长款及臀的白色羽绒服,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她姣好的身材,蓝色牛仔裤,配上白色平板运动鞋,尽管没画妆,却依然清丽可人,比之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这样的清新脱俗不免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她秀眉微微一蹙,然后淡淡转身,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向着街的尽头走去。   她不会像个小女生一样,为了一句可真可假可有可无的承诺去哭,更不会为了他约别的女人而去闹,是她的终究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她的,终究也不会是她的,想留也留不住。   男人对面的女子红唇一勾,看着男人的视线一百八十度转弯,于是取笑道,“泽少,您要我设计的手链,是要送给她的吗?”   男人无声地笑了笑,指尖转了下小拇指上的尾戒,浑厚的嗓音在舒缓的轻音乐中,就像酿制百年的醇酒,甘甜而富有内涵,“你说,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这个合适吗?”   “呵!人人都道泽少玩世不恭,从来没有对谁上过心,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女子红唇扯起一抹笑来,长长的直发挂在耳边垂在胸前,“您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成泽傲上半身向后靠去,蓝色耳钻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蓝色光芒,“外面的人都只是看表面,我从不拿女儿开玩笑,这一点,你该知道。”   女子果然笑着不再说话,只是眼底一闪而逝的寥落却逃不过男人的黯眸。他嘴角一勾,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很想为赫连畅说句好话,“阿畅最近一直没什么动静,听说被他老爷子关在了家里,已经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女子依然垂首,对他的话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脸上凝滞的神色却透露了她所有的心思。   成泽傲倏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立刻打下一片长长的剪影,“我有事先走了,手链,我希望在月底前拿到。”   男人走出咖啡厅,刚钻进车内,阿桑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大,早上地头帮里有人去福满楼闹事,结果被小姐给打了,现在她正去地头帮找老黑,我们要出面吗?”   成泽傲靠在后座上,眼睛微眯,两指轻揉眉心,黑色大衣随着他的动作向两侧散去,露出里面笔挺的白色衬衫。他嘴角一勾,就知道这丫头不能吃一点亏。   “知道为什么去福满楼闹事吗?”   “听柿子的人说,是北郊一家名为香客的饭店,见福满楼生意好,于是起了嫉妒心,所以花钱请了地头帮里的人去闹事,老黑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不会为了那几个小钱而影响地头帮的名声。”   男人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找人盯着,不要让她出事就行,我相信那丫头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另外,”男人陡然停下手上的动作,锐利的黯眸睁开,立刻可见眼底的厉色,“找人把香客饭店给砸了!砸的稀八烂为止!连一个盘子都不要给他们留下!”   ……   朝阳穿过层层人群,行经几处人行道后,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纯情酒吧俱乐部门口。纯情,名字到是很纯,却有一种欲盖弥彰之意。此时才下午五点,夜色刚刚临近,酒吧的客人并不多。   朝阳一脚踏进去,对着一个手拿对讲机的男人说道,“我要见你们老大!”   ☆、第七十四章 谁比谁更坏?   朝阳一脚踏进去,对着一个手拿对讲机的男人说道,“我要见你们老大!”   她立在门口,光线从背后照进来,周身像镀了层细碎的金子,闪耀剌目。   俱乐部里没有开灯,室内有些昏暗,她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站在里面根本看不清,只能微微从声音中判断,来人是个不大点儿的女孩儿。   李长久跷着二郎腿从大红色真皮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向她慢慢悠悠走来,脸上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他围着她转了两圈,最后在她面前站定,一米七的身高,看起来和她差不多高矮。   她目光直视,毫不畏惧,根本不在乎男人眼中的轻蔑,手依然插在口袋中,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带一丝波澜。   “想见我们老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奉劝你,现在还是乖乖滚蛋,否则过一会儿,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男人手持对讲机,漫不经心地拨弄上面的感应器,视线自上而下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酒吧,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进的地方。”   “怎么,你们堂堂的黑老大,连见我一个小小女子都不敢吗?”   粉唇浅勾,一张白皙透亮的小脸微抬,潭底的嘲讽便清晰可见。   李长久果然怒了,在齐岭市,还没有敢在地头帮直呼老大的名号,更没人敢当面污辱他!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永远不知道地头帮的厉害!暗自下了决定,男人刚要伸手过来教训她,忽然发现手脚都抬不起来,像被人定了钉子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妈的,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暴打一顿,然后扔出去!”   这时一旁正在收拾的几名服务生跑了过来,刚想下手,竟然和李长久的境况一样,都立在原地动不了。   面无表情地从他们眼前穿过,她嘴角含笑,看着他们欲罢不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步上楼梯,款步向楼上走去,所遇之人,均像被点了穴位一样,立在原地不动,只能干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目的地。   那份镇定,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气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别开生面的高贵气质,竟然出自一个十几岁女孩儿的身上。   手扶着暗色扶手登上五楼,楼梯两边各站着两名高大的男人,从他们精瘦健壮的体格,一看就知道是个职业打手。   朝阳原以为还需要动用一翻武力,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开口,“连小姐,老大有请。”   她好整以暇地摸了下短发,和对手见面,至少要保持一个高大尚的优雅形象。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她的身份,看来老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前面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她夹在中央,时刻防范着她,就像防贼一样,毕竟能从一楼能毫发无伤地登上五楼,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办到的事儿。   五楼很安静,一点灯光都没有,只能借着从楼道尽头的窗棱里射来的光线,隐约看见两排黑漆漆的办公室,门窗紧闭,仿佛无人。   两个男人走到中间一处带玻璃门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下磨砂玻璃,“老大,人带到了。”   玻璃门毫无预料地打开,剌目的光线随及射来,伴随着浓重呛鼻的雪茄烟味儿。朝阳忍不住挡了下视线,两秒之后略微适应,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足有七八十平米,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暗红色办公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基本上都是关于风水易经类的相关资料。桌角一侧摆着一盆松柏,另一边则放着一个寓意为百运亨通财源滚滚的翡翠玉白菜,做工精细,看那玉的质地和大小,就知道它价值不菲。   左侧放置黑色真皮沙发,压抑中透着庄严之味,右边立一排酒柜和吧台,上面陈列各式各样的名贵酒品,以及洗的清澈透亮的各式脚杯。   屋里站着十几个人,只有一人坐在办公桌前,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浓眉大眼,一身黑色夹克越发趁得他浑身带煞,压抑感十足,一看外表和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鸟。   地上还跪着一个人,朝阳站在门口,淡淡瞄了一眼,然后目无表情地对上办公桌前,同样眸色冷淡看向她的男人。   她一身白色,就连小脸也是清透的白皙,与这房间里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就像天使坠入了地狱一般,格格不入。   “连小姐,不知找黑某人什么事?”老黑其实一点也不老,只是外面人习惯了这样称呼他。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原先的剑眉此刻竟舒展了开来。他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椅,似乎有意想舒舒服服地欣赏她的与众不同。   男人的视线自上而下在她身上兜了一圈,很想知道她有怎样的天生神力,可以毫不费力地走到五楼,然后又趾高气扬地站在他面前。   粉唇微挑,她迈开步子准备走过去,刚抬腿,便有人先一步站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老黑挥了一下手,淡淡说了一句,“退下。”   男人乖乖地站到一边,目视她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她唇红齿白,笑容不染虚假,纯洁中带着真实,“今天是专程来拜访一下黑老大,来满足我小小女子心中的一点点好奇。”   “连小姐说笑了,黑某人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开了几家小店而已,比不上连小姐小小年纪就身价过千,实在是令黑某人佩服。”   此话一出,老黑的手下纷纷抬头看了女孩儿一眼,均是诧异万分。这样一个穿着普通,还略显寒酸的女孩儿,身价千万?   她却只是淡然一笑,对于对方这么一清二楚的了解她的底细,毫不感到惊奇。只是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价,难道不知道她和成泽傲之间的关系?还派人去捣乱?   老黑转动了一下真皮座椅,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然后示意手下把人拖出去。   朝阳故意装作才看见,忽地笑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教训下人了,要不我先出去等会儿?”   “哪里!连小姐客气,手下人做错事,自然该受到惩罚,这小子交待给他的事没完成,这不,我刚让人教训了他。”   “黑老大是交待他到福满楼闹事,结果没闹成,这才教训的吗?”   扶了下额前的刘海,她眼底笑意明显,丝毫不把两侧人的怒目凶凶放在眼里。   老黑陡然哈哈大笑起来,高大的身体在真皮座椅上转了半圈,随后拍着桌子说道,“有意思!混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不瞒你说,这小子背着帮会私下里接事,败坏帮会的名声。幸亏遇到的人是连小姐,否则我黑某人,还真丢不起这人!”   心里蓦然一宽,脸上的笑容就真了几分,“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堂堂的地头帮,怎么会看上我那个小店呢!原来是一场误会啊!”   老黑也是了然一笑,利眸透过五尺多宽的办公桌看向女孩精致的素颜,“只是有一样黑某人有点不明白,以连小姐与泽少的关系,完全可以不用过来走这一遭,为什么连小姐还…”   剩下的话老黑只是笑了笑,并未明说。朝阳唇角浅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说自己是冒险而来,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粉身碎骨。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不为别的,就为她曾经在他面前撂下的那句话!她会证明给他看!   “他是他,我是我,黑老大,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早就把成泽傲这尊大佛搬出来做挡箭牌了,哪里会像她这样,急于和他撇清关系,为恐避之不及。老黑大手一挥,黯眸藏笑,“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除夕夜,不知黑某人是否有幸,请连小姐出去吃顿便饭?”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她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一制服底下的那些人的。   “除夕夜是留给家人的,我怎么好意思占用您的时间。”女孩委婉拒绝,看着办公桌上整齐摆放的书籍以及循规蹈矩的摆件,暗自笑了两声。   老黑浓眉一蹙,利眸扫视一周办公桌,并没有发现哪里有可笑之处。男人脸色沉了沉,颇有点她今天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非把碎尸万段的打算。   “不知道连小姐在笑什么?”   他一向最讨厌人家置疑他对风水的研究,就连桌子上摆件都是按着他的意思,一分不多一厘不少,经过千挑万选才淘回来的,摆放的位置更是经过精心的推算,以及阴与阳之间的调合,才长久放于此处,从不让外人碰它一分一毫。   “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她故意调他味口。   “有话请讲!”   “我对风水没有过多的研究,本不该在黑老大面前卖弄,但见面即是缘,有一句话我还是不得不提醒。”姣好的面容凝如白玉,目光在两个摆件上停留片刻,“黑老大选这这松柏和翡翠作为装饰,想必也是经过一番细细的琢磨和和推敲,无非是想阴阳调合,互相约束,互相牵制,万事万物都讲求个阴阳平衡。松,即为阳,玉,即为阴,虽然这两者的寓意很好,可哪方强势那都不利于两者平衡协调。”   黑老大沉寂的利眸闪了几分光芒,似乎对她说的话,颇为赞同,只是他心思缜密,不会轻易下结论。男人挑着浓眉,问道,“然后呢?”   “然后自然就是这阴与阳两者,谁更胜一筹。就我所见,这松柏虽然常年青万年绿,却因为时常晒不到太阳,而阳气日渐衰败。而玉呢?您也知道,它本身就是个阴器,又常年累月放置在这阴暗的房间里,阴气自然更盛。一阴长,一阳衰,黑老大,您说结果会怎样?”   女孩上半身向前倾,目光透过剌目的白炽灯,看向对面一脸阴鸷的男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腰一直不好,而且胃也时常疼痛,不知道我有没有说中。”   老黑幽黑的潭底果然亮了一分,他眼睑抬起,视线由原来的冷淡变成了微微的欣赏。若说别人知道他的腰不好,那他相信,但是他胃疼的毛病,除了几个亲信知道外,几乎没人知道,她也不可能打听的出来。   “那依连小姐,黑某人该如何解这阴阳之气呢?”   “把这两个东西通通撤掉,桌上什么摆件饰品都不要放,您的桌子正指南方,处‘正大光明’四个字,您还怕阴阳失衡吗?”   正大光明,这几个字正中男人下怀,就像他刻意取酒吧名为纯情一样,这个男人,似乎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老黑果然笑了起来,英挺的眉稍终于微微舒展,他霍然站了起来,高大沉稳中带着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魅力,与成泽傲的霸道贵气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色。若撇开他的劣迹斑斑来说,这会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女孩素面朝天,小脸上倒映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她粉唇扯起一抹笑来,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虽然她不知道,这种顺利,是不是建立在对方知道她与成泽傲的关系,而有意放她一马,虽然她并不需要这种‘特殊’的待遇。   抑或是,她刚才半真半假的风水理论,着实说到了男人的心砍儿里,才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像他这样长年为事业打拼,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动不动就刀光见影枪淋弹雨的,能有几个人没有胃病?只不过恰巧被她说中而已。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是,那阴气确实胜过阳气,刚才在他们谈话之间,她就用鬼眼扫了那两个摆件,四周迷漫着浓浓的雾气,就像在秘灵谷里看到的那样,阴盛阳衰。   老黑还挺讲人情,不像外面流传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在一翻谈话结束之后,竟然命人将她送了回去。这事传到成泽傲耳里,着实让男人吃惊不小。   听完阿桑的汇报,男人霍然起身,走向阳台,脚步声留在高档名贵的波斯地毯里,没有一丝声音。颀长的身体包裹在价值不菲的黑色皮衣中,衣领上翻,无时不刻透露着男人与生俱来的野性。   他两臂插在裤兜里,目光投向浓厚的夜色,山下的不远处是万家灯火,通火光明,再稍微远一点,是这个城市的闹市区。   今夜是除夕夜,又是一家人团圆,围着餐桌,开开心心吃着饭,高高兴兴聊着天,讲着一年收货明年的打算,以及过往的心酸,或未来憧憬的好日子。   而他,自从母亲离世后,这种好日子就不属于他了。   他站在阳台边,阳台很大,显得他空寂一人,寒风吹来,吹散他梳理整齐的发丝,微微翘起一角,男人即刻用手扶了一下,他是不容许他的形象有一丝不完美的,在人前是这样,在人后更是这样。   所以认识他的人,都道他是个冷酷无情,又纨绔不着边际的花花公子,虽然他从没跟哪个女人纠缠不清,但别人想这样定位,他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阿桑识趣的离开,并轻手关上门,将这份独属于他内心深处的东西留给他自己,这个时候,他一向不需要别人,更不需要安抚。   成泽傲看着暖阳阳的万家灯火,以及不远处无时不刻传来的纷纷扰扰的汽笛声,倏然掏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朝阳自然是回到了福满楼,并且把顾红英一并带了过来。此时是晚上八点,正是用餐的好时段,饭店忙的不可胶,就连顾红英也围上了围裙,做起了端菜洗碗的工作。   在饭店里,她的身份除杨常青,没有人知道她是饭店的老板。所以当她手机振动的时候,还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那个年代,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子,是用不起手机的。   “喂。”她声音轻轻柔柔,似乎和前阵子有些不一样了,那种改变,就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清冷中带着一丝孤傲。   是在她说要证明给他看的时候?还是下午看见他和一个美女喝咖啡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成泽傲听到这柔软的声音,唇角掀起一缕柔软的笑意。前阵子他确实是想放任她不管,给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人心的丑陋。可当阿桑说她去找老黑的时候,他心底还是放心不下,想要多管闲事,还派人去砸香客饭店,不知道她知道后会不会骂他多事?   “我想见你,现在在哪儿?”男人醇厚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到那边,语气中依然含着霸道和命令的口气。   走进经理室,莫名奇妙地将门反锁,随后走到窗边,情不自禁地向山上看去。过了今夜,她将迎来十六岁生命的开始。   “我在福满楼。”   她刚一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几日不见,好像什么都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   成泽傲驱车来到福满楼,将车子随意停放在店门口,霸道地占着两个车位。他的屈尊降贵,立刻引起店里一阵不小的波澜,这种钻石级男人,就算吃不到,养养眼也是好的。   男人一脚踏进去,锐利峰目朝着爆棚满座的一楼和二楼扫了扫,并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杨常青恰好从后面的厨房走出来,看见成泽傲时,脸上不由一惊,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向男人走去,“泽傲,您是来找连小姐的吧,她在二楼的办公室里。”   男人随意点了点头,然后大步向二楼走去。杨常青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们杨家总之是对不起他的。   男人熟稔地穿过包厢,向着通道的尽头走去,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二十平米的办公室,放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两张沙发,显得格外拥挤,再加上男人的突然闯入,越发显得空间狭小而逼仄。   朝阳两手环胸站在窗边,从他下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他来了,只是并没有欢喜地跑下去迎接他,而是站在窗边等着他自己找来。   屋内很亮,白炽灯直线从头顶洒下来,她身后是浓厚的夜色,以及不知谁家燃放的烟花,五彩缤纷,璀璨夺目。这样一副美景,一时间,让男人有些移不开眼。   成泽傲薄唇不知为何掀起了一抹笑,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见到我,高兴吗?”   室内的空调打的很高,她把白色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深蓝色长款毛衣,脖子上随意裹着条浅粉色围巾,一深一浅,搭配的很完美。   她走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同样的笑了起来,“你怎么不回家,今天是除夕夜。”   上次的元旦就被他搞的一团糟,害她还被带进了看守所,这次,她可不想因为他,再发生什么风波。   成泽傲精亮的深眸黯了几分,眼神中的锐利一扫而过。朝阳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这话一点也不假,他确实是看着热闹非凡的大街,和冲天的鞭炮声,当时心里特别的想念她,恨不得立刻见到她,所以他就火速赶来了。   朝阳身体一滞,突然间要跟他回到最初的那种随意,还真有些不习惯,“说正经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男人上半身窝在沙发里,眼神肆意地在她身上游移,感觉几日不见,她好像更成熟了一点。   她尴尬地转移视线,毕竟心里早把他定位为不要脸行列。捞起羽绒服快速套在身上,只觉得一股暖气猛然包住自己,身上像燃烧了一样,火热无比。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了。他视线仍然定格在她的小脸上,掏出电话,扫了一眼,潭底顿时涌上一股黑暗。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对方汇报完后,才淡淡说了一个好字,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带你去一个地方。”   男人高大的身体霍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向外拖,他力道很大,修长指尖稍微一握,便能将她细细的手腕整个包裹在掌心。楼道里人来人往,这副样子出去,还不被人误会死?于是,只能让他松手,然后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两人同时坐进车内,男人驾轻就熟,快速将车子开进了柏油马路。   “你带我去哪儿?”她系好安全带,看向男人俊美的侧脸,他鼻梁很高,笔直有型,唇部线条完美,“拜托你下次能不能先争求一下我的意见?”这句话,她好像说了不只一遍。   成泽傲侧头看了她一眼,对向射来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五官更加分明,“你不是自愿跟着来的吗?我没拉你。”   确实,她怕起争执,怕被别人误会,所以才跟过来的。身体向后靠,视线别向窗外,这个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对别人的掌控权,他说东,别人就不该朝西,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是他做的,都是对的。   “下午和老黑谈的怎么样?”   “很好,很顺利!”可能是心里有气,故意想气他,她竟然冲口就说,“老黑是个好人。”   成泽傲身体一怔,随后陡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夸张,胸腔抖的厉害,敞开的黑色皮衣,露出里面雪白的圆领休闲毛衣。   “你笑够了没?”   她有些火大,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笑,明显是不尊重她,“他确实很好,总之比你好。”   男人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报我名字了吗?”其实他问的就是屁话,早在她去之前,他就已经派人给老黑那边打了招呼,老黑就算再不识相,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是,他就是想听听她的回答而已。   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虽然她没报,打心眼里也不想报,但老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这是不铮的事实。而且,她也并不清楚,老黑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这么轻易的放了她,甚至最后还派了一辆车把她专程送了回来。   黑色幽灵没跑多远便停了下来,这里离福满楼不远,也属于北郊的地段,前方五十米处,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此时却挤满了围观的人。十几辆警车停靠在道路两旁,在中间一段街道上拉了一道长长的警戒线,将围观的人隔在作案现场的外面。   成泽傲雷厉风行地走下车,遮阳镜随及套在了脸上,一尘不染的镜片上反射着前方的拥挤和混乱,却也刚好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一手指着被砸掉一半的香客饭店牌匾,晦涩不明地说道,“看到了吗?那就是老黑的杰作!你现在告诉我,他还是好人吗?”   她站在车身的另一侧,有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从见面到分开,不过短短两个小时时间,他竟然一怒之下,让人把香客饭店给砸了?   成泽傲看向那张白如凝脂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来。他就是想让她好好看看,她心中的光明与善良,实际上是多么的黑暗与虚伪。   看着红蓝闪烁的警车,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他以为她会害怕等等,毕竟年龄摆在那儿,但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牵了下唇角,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嘲讽,然后冷冷地说道,“多管闲事!”   她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老黑是在帮她,而且很明白,老黑之所以这样做,完完全全是因为香客饭店的所作所为,触犯了他的权威,等于是往他身上泼脏水,并且还泱及了他的手下。   说到底,他就是要报复!   男人兴致颇好地看着前方的特警将老黑的几个手下押上警车,然后在警笛的呜咽声中被带走。他薄唇微勾,耳钻在路灯下泛着一道寒光,没想到老黑竟然先他一步把香客饭店给砸了,只是他似乎忘了,谁,才真正是齐岭市的老大!   他钻入驾驶座,身体漫不经心地向后靠去,掌心枕在脑后,黑色幽灵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男人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大约等了十分钟,朝阳见他还在欣赏,于是只能率先打破沉默,“看也看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成泽傲摘掉眼镜,侧头看着她,“现在还认为他是好人吗?”   “你比他更坏!”丝毫不给面子,一双纯真却又狡猾的双眸,紧紧盯着男人邪肆的俊脸,“警察是你找来的吧?虽然我和老黑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不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贸然动手,肯定是你在背后下套!”   “丫头,你眼睛能不能不要那么毒?”男人脸色一凛,“没错,警察是我找来的,那又怎样!今天,只不过是小惩大戒!给他个教训!”   成泽傲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是他需要遮着掩着的,甚至唯恐天下不知。老黑越过了他的底线,在他的世界里,这是绝不允许的,无论是谁!   朝阳看着男人阴戾的眼色,重新靠回了坐椅,有些虚弱无力,“送我回去。”   成泽傲悻悻地耸了耸肩,心情似乎不错,竟然哼起了小调。过了片刻,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福满楼门口,车子刚一熄火,她便推开门准备下去。   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一种霸道的口气说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和老黑走的太近,他不是好人。”   “那你呢?你是好人吗?”   “当然!”男人厚颜无耻地说道,“你看有哪个坏人长我这么帅的?”   一把甩开他的手,连看也不看他,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她并不知道,今天对成泽傲的鄙视和不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竟也慢慢的变成了那样。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什么叫情不自禁,形势所逼。   ……   原本计划好,等客人走后,饭店员工一起聚个餐,但由于成泽傲的加入,气氛变的诡异而紧张,餐桌上几乎没人说话,只有窃窃私语。   男人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话又说回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年夜饭,心情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既欣喜,又夹着点凄凉。   “杨经理,今天的奖金发了吗?”成泽傲放下高脚杯,面前的筷子分毫未动。   此话一出,所有员工都眼巴巴地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   杨常青脸色一红,他本来是打算不发的,私下里塞点给连向胜就算过去了,毕竟给他们的工资也不少。但现在既然‘老板’问了,他也只能如实回答,“还没。”   成泽傲好看的眼角一扬,如刀刻般的俊脸越发邪肆迷人,在场的年轻女服员,个个神情迷离,吃迷成一片。   “还没?那行,明天补上,每人发三个月工资做为奖金。”   朝阳坐在他身侧,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靠,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老板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兴奋地掌声响了一波又一波,刚才还鸦雀无声,此刻却笑声不断。男人满意地扬起了唇角,视线对上她因生气而涨红的小脸。   男人垂下头,状似无意地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明年我还是老板,发今年的双倍。”   她瞟了他一眼,倒不是因为那点小钱,而是他的自作主张!   成泽傲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了五万块钱,除了发给员工的奖金一万多块钱以外,还剩下三万多,他还顺便让人带了一句话给杨常青,说昨天晚上算他请客,他不会欠杨家人一丁点情份。   ……   连向利在大年初二的登门造访着实让连向胜惊讶好半天。   记得前世,连向利自从创业开始,每年逢年过节,基本是在外面旅游渡过的。只是到后来破产之后,他才稍稍收敛,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到后来变的潦倒,他也还是跟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整天混在一起,试图找机会东山再起。   但重生后,很多事情都变了,连向胜不是失业后去做了搬运工,而是做上了饭店的大堂经理,而她,也不再是一无事处的穷家小姑娘,她认识了成泽傲,这件事震动了他们整个家族。   “大哥,那个,年前我没时间来给你拜年,今天专门过来看看,顺便买了点东西,你别嫌弃。”   连向利面容憔悴,下巴上长一层青色胡渣,看样子这个年是没有过好。他依然坐在院子中的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只是动作收敛了很多,规规矩矩的,看人的眼色也少了一分高傲。   连向胜放了几天假,所以今天没去上班。他看着石磨上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他这个二弟家的事,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现在钢铁冶金制造业行情不景气,很多国有企业都倒闭了,更何况是他那个只有二三十人的小厂?   朝阳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从外面走进来,额头上沁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看见连向利坐在院子里,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及就明白了过来。   “二叔,早上好。”   连向利居然难得地回了一句,“阳阳,变漂亮了。”   她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连向利见她要走,赶紧叫住了她,“大哥,阳阳…那个,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求你们…”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还以为要兜会儿圈子才会绕到正题,于是就装作不明白地笑道,“二叔,什么事儿您还用求啊,随便吩咐一句就是,如果我们能帮忙的肯定会帮。”不像他们,见利忘义,在她家落迫的时候,只会落井下石,躲的远远的。   连向利尴尬地摸了摸脏乱的头发,过了几秒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那厂子眼下快撑不住了,工人的工资已经拖了两个多月没发,倘若再这样拖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把我送进法院…”   朝阳不动声色地站在院子中,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对于这个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前世连向利就是经过再三拖欠工人工资,最终才被逼宣布破产的。   连向胜却紧紧地皱着眉头,到底是亲兄弟,血浓于水,“怎么会这样呢?那抓紧把欠的工资补上啊!”   “可是,厂子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客户一直欠着钱又要不回来…”   三十几人,两个月工资至少也要二万块,不是一个普通家庭随随便便能掏的出来的。   “二叔,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女孩声音冷静,脸上的沉着,令年长的两人不惊愣了一愣。   “现在除了收购,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如果等法院查封,到时候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连向利面露悲色,眼神也黯淡了许多,“我知道你认识成总,他是搞房地产的,一定有能力收购我的厂子,我不要多,机器加厂房…十万,十万块钱就行。”   粉唇一掀,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到这一刻他还不忘算计,可真是她的好二叔呀!那厂房五万块钱都没人买,他还想让成泽傲花十万钱去收一堆废铜烂铁,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二叔,据我所知,现在钢铁行业一年不如一年,在全国范围内都在走下坡路线,即使买来那些锅炉也只能当废铁卖掉,因为根本找不到买家。成泽傲那个人,估计你可能不太了解,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如果我跟他提这件事,那么也只有一次机会,他万一对这买卖不感兴趣,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帮你啊!”   连向利一听,黯然失色的眼睛中又重新燃起了一道光芒,“那…至少五万,我那厂子占地面积也不小,以后万一那边要搞开发,肯定会升值翻倍,要不是因为我等不了,我肯定不舍得把它卖掉!阳阳,你帮我给成总带句话,就说我感谢他的帮忙。”   连向胜坐在一旁忍不住看了女儿一眼,她怎么对市场行情比他这个老子都懂?   连向利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去。她没有找成泽傲,而是打了电话给大三,两人约在市区的梦想咖啡馆见面。   大三自从上次在星海市发生那件事以后,对朝阳就更加死心踏地,并且从骨子里开始支持她,追随她。   朝阳一边搅动咖啡一边直接步入正题,“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让你出面去办。”   “啥事?您吩咐。”   大三受伤之后虽然瘦了一点,但还是很胖,他左手还没完全好,正打着石膏,用一根医用绷带挂在脖子上,样子很滑稽,朝阳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你这样,我在考虑,要不要换其他人。”   “不用,我好着呢!在家呆了这么长时间,整天无所事事,心里正憋着难受,您给我找点事做做,不然好不容易瘦几斤,过几天又该胖起来了。”   她唇角勾笑,视线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眼下年关,路上的车辆行人确实多了很多。   连向利的工厂处在齐岭市的东边,地势相当的不错,属于沿海地段。据她所知,前世的霍建国就是将高中部建在了那里,但后来由于资金链条断裂,而无法偿还银行的债务,最终被逼跳楼自杀。   如今成泽傲出面,为他找到了投资商,也就是迈克,自然不会再出现前世那样的悲剧。只是成泽傲和霍建国,这两人之间,似乎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成泽傲本身就是开发商,他之所以跟迈克说目前注资a市,没有精力顾这边,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她现在也无心追问。   “大三,找个可信的人去收购这个工厂。”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到大三面前,“出五万五的价格收购,如果对方问起来是哪个公司的,就说是…阳光置业有限公司。”   大三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体,默默念了一遍,“向利钢铁制造厂,小姐,您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现在这行业快不行了,您收回来肯定会亏本……”   朝阳伸出一只手,打住他,“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后面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你尽管去做就好。不过我再提醒一遍,你不要亲自去,找一个生面孔,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是我在后面操控的,明白?”   大三浓眉皱着,虽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他知道她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于是也就不再多加劝阻,而是爽快地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保密。”   就在这时,门口气势汹汹地钻进来两个人,黄小妍一手指着窗边的两人,怒气横生地说道,“妈,你看!就是那个贱人,她勾引我爸!”   她声音很大,店里的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去,随后又不由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纷纷扭头看向坐在窗边的女孩儿。   朝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们,只是并没有预见中那样大发雷霆,相反的,她坐在那里很淡定,气定神闲。   大三吹鼻子瞪眼腾地站了起来,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着匆匆赶来的母女俩,吼道,“你们怎么来了?!快点给我滚回去!”   “好呀,黄大三,你竟敢背着我找野女人!”黄大三的老婆叫王春霞,不算漂亮,但保养还不错,此时正用尖尖的手指指着他们,“我在店里忙死忙活的,你倒好,还有功夫陪别的女人喝咖啡!看我今天不弄死这个小贱人!”   ☆、第七十五章 暗夜,恐惧   黄小妍看好戏似地站在一边,得意洋洋地两手插腰,嘴角翘着笑,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收拾这个丫头了!   朝阳坐在沙发上波澜不惊,用鬼眼看着女人伸过来的手,冷冷说道,“我和你女儿一样大,本该叫你一声阿姨才对,你是不是想多了?”   竟然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叫,要不是看在大三的面子上,才给她们留几分面子,倘若换成别人,她是决不会轻挠的!   王春霞手伸了半天也没打到女孩的脸上,浑身有些痉挛,脸上也开始不同程度地扭曲,大三和黄小妍还以为她是被气糊涂了,于是上前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坐下。   “小妍她妈!”   “妈!”   黄小妍气恼不已,她今天是故意跟踪她爸,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在一起的‘证据’,后来又火速地跑到她家珠宝店,胡乱吹虚了一翻,这才把王春霞弄过来,以她对她妈妈的了解,这丫头今天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朝阳起身,冷冷地瞥了一眼,随后两手插在口袋中,在众目睽睽下不紧不慢地走出咖啡厅。   “你…你…”王春霞手抖地指着黄大三,可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她看了一眼王春霞,然后快速消失。王春霞如释重负,刚才手脚就像被人禁锢了一样,嘴也张不开,她很奇怪,刚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黄大三!”王春霞卯足了劲儿,把心里的气全数撒在自己男人身上,“你说!你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小妍说看见你们已经不只一次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大三气急败坏,一双虎目死死盯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额上的青筋凸起,随后一巴掌重重地甩在黄小妍脸上,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   三天后,大三带着一个年轻人找到了她,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上次的事儿,这次她把地方选在了一处不错的餐厅,并且还特地定了一间包厢。   三人一道走进去,在软椅上坐下。大三指着一旁年轻的小伙子说道,“小姐,他叫余曙光,以后你就叫他小余就行。曙光,这是连小姐。”   曙光是个腼腆的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笑起来特别温暖,很有感染力。他其实从没进门之前就已经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感到十分好奇,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不可貌相嘛!   “小姐。”他按着意思叫人,随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她面前,“这是所有的收购资料,以及银行凭证等等,请您过目。”   简单的翻几页,她大体上了解了一些内容,随后合上文件,推到一边。精明的视线在曙光身上兜了一圈,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来。从这些简单的资料来看,这个余曙光是个细心的人,他把重点的地方,都用铅笔做了标记,并且还备了批注,很方便阅读,这一点让她很欣赏。   “曙光,我准备成立一个置业公司,总经理由你来当,你愿意吗?”   她这突然的决定,着实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大三没想到她会这么器重他,曙光更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她就敢这么放心地把大权交到他手上?   “那个,”大三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伙子,又看向对面的女孩儿,“小姐,您是不是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成立公司不是一件小事儿,很多事情都要重头开始……”   “不要说了,大三,我明白你的意思。”   朝阳纤细的身体陡然站了起来,她走到窗边,一身淡黄色毛尼大衣,看起来有些成熟,若不是那那张娇嫩的小脸,这样的身材,实在让人无法与十六岁这个年纪联想到一起。   “成立公司这件事儿,我不是刚才才想的,这件事我已经想了有两个月之久,只是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今天你把曙光带来,很巧,他正是我心中一直需要的人才,把事情交给他,我放心。”   她忽然旋身,目光炯炯地盯着余曙光,“你还没回答我,愿意吗?”   男人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白,身体稍怔,随后以一种非常严肃的口吻保证,“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   “好!”她利索地坐进沙发,眼底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肯定,“从今天起,阳光置业就在这里成立,由曙光担任总经理一职,资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管大胆放心的去做,明白?”   “明白!”   稍顿片刻,她又说道,“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先把公司地址选好,还有各方面手续都办理好,然后咱们再一起商讨细节。这份文件先放我这里,等我看好后签完字再交给你,你先去忙吧。”   曙光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看似稚嫩,做事却雷厉风行,打心眼里涌起一股崇拜与佩服。   待房门关上,大三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您真打算把大权交给他呀?这个人我才认识没几天,对他根本不了解。前几天你让我找人收购那个厂子,当时恰好遇到他,所以就想,反正他以前是做房产这方面的工作的,应该对收购比较了解,所以这才找到了他。”   “你跟他认识了多长时间?怎么认识的?”   她抿了口茶,淡淡问道,似乎并不把刚才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半个多月前从星海市受伤回来后,一次无意间认识的。当时杜雷那事给我的震撼很大,所以我就想…搬家…”   “你怕了?”   大三连忙摆手,“倒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怕连累她们娘俩儿。我在道上也混了一些年头,知道有债必还,有仇必报这句话,杜雷的人既然能找到农庄,那肯定也能找到我家,所以我当时就想着换地方,于是就找到了置业公司,这才认识了曙光。”   朝阳呵呵笑了两声,一双水眸犀利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你想躲?能躲哪去?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们想找你也不费吹灰力。”   “那成立置业公司的事…”   “这件事儿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倒是有一件事儿,你可以去做。”女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勾勾手指,两人上半身同时向前倾,“你这样……”   大三眼色越来越深,“这样行吗?”   “放心,没问题。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老婆孩子,听明白了吗?”   大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双虎目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没想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野心会如此之大。   ……   余曙光做事确实很有一套,只用了一个星期时间,便将公司成立起来了。公司选址在闹市区的风华街,当然,这些都是经过朝阳批准后才最终拍案确定的。   租赁的办公室地方不大,只有两百平米不到,但足够前期开发阶段使用。开业当天,她并没有去,而是坐在大三的车上,远远看了一眼,随后把收购连向利公司的文件给他带了过去,自己则走进了一家武术馆。   其实大三说的没错,杜雷那件事给他带来强烈的震撼,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以前,她不愿意去面对这些头疼的问题,心里总想着,成泽傲会保护她,但后来,经过了一些事之后,她突然发觉自己过于依赖他,已经快要与独立这个词儿沾不上边儿了。   再说,那个家伙做事一向极端,她害怕有一天,他会坐牢。   就像香客饭店收买老黑的人过来捣乱这件事,以成泽傲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先和老黑的人来个火拼,然后再派人把香客饭店砸了。只不过老黑的人赶在他的前面,先他一步砸了香客饭店而已。   所以,她该强大自己,然后用正确的方式去处理问题。她说过,她会证明给他看!   一身天蓝色休闲夹克,165修长身高,加上精湛的短发,越发趁的她整个人年轻富有活力。   在前台登记后,找到了事先约好的射击教练,乔苍。他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射击教练,之所以受骋,是因为他在全国射击比赛中得了冠军,后来回齐岭市后,便被外骋为这家武术馆的教练,而他真实的职业好像并不是这个,但具体的她却无从得知。   乔苍个头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这样的高度,让她第一眼就想到了成泽傲,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   “教练。”   乔苍在听到这声清纯稚嫩的呼唤后,忍不住怔了一下,随后转身,便看见女孩那张明媚青春的小脸。   她唇红齿白,眼角上翘,阳光中带着沉稳,稚嫩中又夹着老练,就连本该清纯的笑容,却从她浅眯的双目中也能看见一丝职业化。   乔苍没想到前台跟他说,有人出高价请他作教练,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他带着鸭舌帽,鼻梁上的防弹镜刚好遮住他的双目,五光十色的镜片上,倒映着她礼貌的笑脸。   男人一把搞掉眼镜,露出一张精致的俊脸,“你是连朝阳?”   “是,是我约的你。”她伸出小手与他礼貌地握了握。   乔苍穿的是黑色运动装,笑容很阳光,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走,带你去训练场。”   “不用先了解理论知识吗?”   男人走在前方,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笑道,“那些都是假的,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她笑了两声,快速追了上去,没想到全国冠军竟然也有这样不拘一格的一面,她还以为他们都是按部就班的乖乖好学生呢!   “拿,戴上去!”乔苍将一副防弹镜,和一顶帽子递给她,自己随后也装备了起来,“这里面是真枪实弹,打到人身上会死人的,你敢吗?”   照着他的手法,她把帽子眼镜都戴好,镜片底下的双目晦暗不明,“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害怕,你放心吧。”   男人唇角挑着,两手插腰地看着她,“能告我,为什么会喜欢射击吗?你这个年龄,应该是安安心心在学校上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岁数,怎么会喜欢这种几近于暴力的项目呢?而且,还指定用真枪?”   没错,她来这里报名的时候,就指定用真枪练习,价格就不用说,贵到不是一般人能支付的起。只是,有人规定年轻就不能喜欢射击吗?   “教练,您是什么时候学习射击的?”她抬头反问,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乔苍忽然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他从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射击了,还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小?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一个小女孩,不是该喜欢唱歌跳舞学琴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爱好?   朝阳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她总不能说是为了以后跟人打架作准备吧?   乔苍拿着一只手枪,靶子的距离很近,大约为十米,这是前期练习。他单手持枪,砰的一声,子弹正中靶心,动作完美利索,毫不脱泥带水。   看着男人神采飞扬的样子,脑海里竟然想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想当初,杜雷的人找到农庄的时候,在那座小山谷里,他的枪口准确无误地通过一条玻璃缝隙,精准地射在对方的身上,下手之快之狠,估计普天之下也找不到几个。   她的前方是靶子,而他面对的,却是活脱脱一条生命。   她早该猜到他不是一般的商人,只是最初的那点侥幸心理,在农庄山谷的时候,就全部归于零。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追问过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一点点是因为觉得时间还没到,但更多的却是得过且过,总认为,不知道就是不存在。但没有什么比现实和事实来的重要,在现实面前,你不得不低头。   “看清楚了吗?射击一定要注意三个字,快狠准。意思就是说,你绝对不能犹豫,因为一个人一旦处于犹豫状态,那么他一定不能全神贯注,而且他的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射中目标的,这样自然而然的,枪口就会射偏。假如,你面对的是敌人,那么你的优柔寡断,就会给他可乘之机,真枪实弹,不容许有一点点的失误,否则,死的人可能就是自己。”   “如果对方是一个你不想杀,却又不得不杀的人呢?教练,你会怎么做?”   她秀眉微蹙,抬头看着他,很难想象这句话会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之口。乔苍诧异地垂眸看向她,同样的,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乔苍沉默了片刻,随后陡然笑了起来,他走到她身后,宽阔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部,右手执起她的小手,然后缓缓抬起,“看准前方的靶子了吗?对准它,射出去!”   砰——   在男人的帮助下,朝阳开的第一枪,正中靶心,算是给她的射击训练开了一个不错的头。   乔苍讲了很多注意事项,最后在结束训练的时候,两人摘掉眼镜后,他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有想杀却又不能杀的人吗?”   可是还没等她回答,他却先笑了起来,“下堂课除了练习打靶,我还会再教你枪的基本使用和保养知识。本来这应该是第一节课教你的,但我以为先让你试验打靶后,你会知难而退,看样子,是我小瞧你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按时来武术馆,乔苍没想到,她的慧根很不错,才用了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将枪法练的到打9环的程度,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这天,结束训练后,她早早的出了武术馆,直奔一家蛋糕店。来之前她在这里预定了一个蛋糕,今天是她生日,爸妈在她出门之前,特意嘱咐让她早点回去。   她拎着蛋糕盒走在马路边,在一处十字路口,被一个突然冲上来的人啪地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来的相当突然,她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向后快速摔倒,连带着手中的蛋糕也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小妍和王春霞,朝阳气急败坏,看来她们是给脸不要脸了,上赶子想讨打!可就在她准备冲上去揍人的时候,身后陡然蹿上个人来,捂住她的嘴,径直往一旁的汽车里拖。   这里是监控盲区,平时很少有人出入,所以对方才敢肆无忌惮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绑架她。   朝阳双眸瞪着那对得意洋洋的母女,准备用意识控制身后的人,陡然感觉身体一轻,拽她的人,顿时被人一脚踢到路中间,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跟我走!”   男人厉喝一声,好看的眉头皱着,即便如此,也一样有型。黑色风衣,在寒风中狂乱抖动,上翻的领口遮住半张俊脸,剩下的,就只有冷硬的局部线条。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让她忍不住挣扎起来。   “成泽傲,你放开我!”   这斯做什么事情都自作主张,她都已经说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他何必过来横插一脚?   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她的挣扎、反抗、怒吼,到他眼里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成泽傲把她塞进后座,自己也随之坐了进来,冷冷吩咐司机,“走!”   车子火速穿过闹市区,一路向北边的郊区行驶。她惊慌地看了一眼快速到退的建筑屋,这才正视身侧的男人,“你要把我带哪儿去?”这似乎不是去山上别墅的那条路。   成泽傲依旧剑眉紧锁,修长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上面还有深深的五根手印,昭示着她刚才所承受的痛。他暗眸阴沉,指尖在唇角上摩挲,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微微肿起的半边脸旁。   他原本准备去她家,给她送上十六岁的生日礼物,却没想到车子刚驶进这条必经小路,便遇到了这事儿。越看她的脸,就越觉得剌眼。男人眉稍挑着,浑身充满了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他妈的!他就知道这丫头人善被人欺,不能纵着她,更不能放任不理。   身体不由一怔,她别开脸,冷冷说道,“送我回家。”   “你这样怎么回去?!你爸妈看了,难道不会担心吗?”   成泽傲恼羞成怒,一双厉眸涌起一股血雨腥风,“丫头,我以前怎么对你说来着?谁欺负你,我一定会十倍偿还,这话你还记得吗?”   她怎么可能忘记,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害怕他插手她的事,害怕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而去坐牢,她可不想内疚一辈子。   “但是我也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我说过会证明给你看!”   “这就是你的证明?!”   他指着那五条手指印,陡然吼了起来,声音很大,把前面的司机吓的咯噔一下,方向盘一个不稳,差点打偏撞上一旁的路牙。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车子果然不是去山上,而是一路沿着小路进了一处无人的荒野。天色渐暗,寒风飕飕地从身车穿过,最后在一处空旷的田野停了下来。四周无人,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下车!”   成泽傲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出车外。然后自身后一把拥住她,两臂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胸口,不像以前那般热情洋溢,却带着一股剌骨的寒意,那是一种不容她抗拒的霸道和命令!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上,风从身后吹来,带着薄荷的香味。她的挣扎,到了他眼里,就变的无济于事,倒像是两个情侣溺在一起,欢快的扭动身体。男人浑厚的嗓音,在这寒冷的冬季,越发冰寒剌骨。   “你不是一直在学射击吗?今天我让你尝试一下人肉靶子的滋味儿,绝对剌激!”   朝阳目视前方,只见不远处,黄小妍和王春霞母女俩抖抖索索地站在风中,抱成一团,以一种惊恐的神色向她看来。   ☆、第七十六章 你就是个疯子!   她们离的不远,迎着风,风很大,将她们的头发吹乱。黄小妍躲在王春霞身后,眼睛哭的红肿,嘴唇和脸色已经变紫,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扒了,只剩下一件棉毛衫,勉勉强强遮住重要部位。   而王春霞也好不到哪儿,妆容尽数哭花,脸上被人打肿,明显是用巴掌扇的。耳朵上的耳环只剩一只,另一只估计在撕打中,被生生扯掉。   成泽傲把枪塞进她手中,右手紧握她的小手,枪杆准确无误地对着王春霞的脑袋,“丫头,想想她们刚才是怎么对你的,你是想先打这个呢?还是打这个?”   他边说,枪口也边跟着移动,一双幽暗黑潭泛着冰冷的寒,嘴唇,夹着嗜血的笑意,“这一枪下去,子弹会留在身体里,是不会出来的,比靶子好玩儿多了。”   “你疯了!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杀人!是要被判死刑的!”   她眼中滑过惊恐和害怕,食指死死地抵在扳机与枪把之间,防止擦枪走火,以及这个男人魔鬼般的冲动。   “我没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们,要不是因为她老爹对你还有点用,我早就对她们不客气了!你以为还会等到现在?”男人声音冷冷,虽然看不见他的双目,但可以想象的出,一定是布满血丝和仇恨的一双眼。   对面的两个女人颤颤微微,就像寒风中的孤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成泽傲掌心包住她的小手,指尖微一用力,便可以夹住她的食指,一阵钻心的疼。   “丫头,你对她们的再三容忍,在她们眼里就算个屁!她们对你感恩戴德了吗?没有!今天要不是我及时出现,现在站在那边的,就可能是你!你到底懂不懂?!”   男人怒火滔天,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对面的两人,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手枪,砰的一声,震耳欲聋,却是打向天空,而对面的两人早已被吓晕,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朝阳挣开他的禁锢,以一种无法言说的目光看向他,里面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成泽傲,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这样,还是因为痛恨我,才这样对我?”她突然分不清,这到底算爱,还算是报复,抑或是霸道的占有。   “当然是喜欢!你该清楚!”   “我不清楚!”女孩嘶吼出声,“你的喜欢让我感到沉重,你那根本不是喜欢,而是因为我像某个人,你心中某个重要的人!你自己都没搞清楚,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倘若这张脸,跟那个人不像,你还会这样对我吗?还会这样对我吗?啊?!”   男人立在风中,一身黑色休闲装,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都笼罩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匹草原上的恶狼。四周无光,夜幕已经降临,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寒冷的风。   其实,之前她就很想问他,只是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所以她愿意等,等到他们相互了解,知根知底,彼此愿意吐露心声的那天。可就在刚才,就在枪口指着十米开外的两个活人的身上时,她彻底地等不下去。如果说,他对她确实是爱,那这份爱太沉重,太血腥,她不想等到某天,警察敲开她的家门,然后告诉她,你的丈夫被判了死刑,她肯定会受不了。   成泽傲眼色微凉,视线落在她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身上,男人大步走过去,一把拥她入怀,冰冷薄唇准确无误找到她的粉唇,就这样,霸道地,带着惩罚地气势,钻入她的口中。   他的无尽索取,和强势霸道,换来的是她的拳打脚踢,外加嘶咬。女孩呜呜地声音隐没在连绵的吻中,后背的大手在她身后凌乱的摸索,最后落到她的胸前。摩挲,挤压,让她浑身一阵颤栗,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火热。   他的力道很大,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浑身的怒气和火气,像烧了把火,全数浇到她身上,试图把她一起点着,最后两人一起坠入无境的黑暗。   女孩杏目圆瞪,狠狠咬了一口,成泽傲吃痛,嘶地一声退了开来,这次破的舌头,比嘴唇更严重。   在她看来,这是对她的羞辱,并不是爱。但是在成泽傲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表达他的心意。有时候他也搞不清楚,这些年从没动过女人的心思,但自从遇到她之后,很多情侣之间才能发生的事情,接踵而至,他也说清楚这到底算不算爱。   爱是什么?他没有尝试过,所以当她嘶吼质问他的时候,他真的懵了。   但是,看着她难过而又受伤的表情,吻她抱她甚至是要她,就是当时他心里的唯一想法。   “我以后都不想在见到你!成泽傲,你就是个疯子!”   她说完,便在夜色中,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虽然举步维坚,却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男人的座驾自她身旁快速离去,扬起一地的灰尘,他没有停车,也没有逼她上车,却留了阿桑在她身后跟着,直到安全送她回家为止。   成泽傲靠在车座上,看着遥遥离去的车子,指尖轻轻揉着眉头,紧握的掌心中,露出一截铂金手链,那是他今天打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摸着那圈尾戒,又细看那串手链,十一颗蓝宝石正泛着璀璨的光芒。夏柒说,十一代表一心一意,他妈的!是谁编出这么扯蛋的鬼话!关建是,他居然还信了,操!   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了两遍号码,每次拨出去,还没等电话接通,就挂断了,这样苦逼的犹豫,让他霎时颇为恼火。操!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就是一个一抓一大把的女人吗?用的着这样吗!   最后他还是拨了出去,只不过是打给了赫连畅,“给我找个女人,就现在,立刻马上!”   赫连畅才得已从家里逃出来,就去泡他的温柔乡了。听到男人这样说,他猛然跳了起来,“什么?你想破身?!”   ……   黄小妍和王春霞最终不知被谁送进了医院,经过抢救后,活了下来,但是精神都不同程度的受伤,有点精神失常,特别是当她们看见朝阳的时候,被吓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大三悲伤地看着她,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走入了病房,将门锁了起来。   她就知道,这件事之后,大三不可能再跟着她了,他没有对她使用暴力,已经是很给面子,也算他们前一阵时间,没有白白的相处。   不长不短的寒假眨眼的功夫便过去了,学校迎来了新的学期。   黄小妍没有来上学,她被人侮辱后神智有些不清。大三变卖了全部家当后,举家搬迁到南方的一个小镇去了,临走时只给她留了封信,将她交待的事情大体上说了一遍,并且还说了声谢谢。   朝阳命曙光给他的账户里汇了十万块钱,也算是对他们一家人的小小补偿。   大三临走时,在信中给她介绍了一个人,名叫陈健,两人是生死至交,彼此都很熟悉。但是他没有细说陈健的身份,陈健也没有主动联系她,等她亲自找上门。   也对,像她这样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毛孩,如何让人信服?虽然大三在离开之前,必定在他面前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好话,但是若不能拿出一点真枪实材来,是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在道上混了十多年,年纪又比她大的人打心眼儿里认同的。   她把信中留下的电话号码存入了手机,但没有拨出去,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星海市。   没错,她又逃课了,不过,这在老师眼里,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只是,今全校师生都很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她的成绩一直在年级稳占第一,有了这一点,班主任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庆福在一段时间休养后,身体也好起来了,恢复从前的容光焕发。他们约定在上次的会所见面,同样的房间,却少了大三,只剩他们两个。   老宋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她,直接进入正题,“这是我联系的几家珠宝设计公司,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设计公司,材料由我们提供,设计费用已经在合同里写过了,您看一下。”   她大致翻看了一下,基本上心里已经有底,和她在网上了解的相差无几,几乎没有多大问题。她把资料全数推过去,双目炯炯地看着老宋,“这个以后你自己决定,我相信你。另外,我之前在赌石市场买了一块毛料,我把它带来了,有空的时候你找人切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里面应该有绿,到时候先拿给设计公司,让他们试试手,我再看看他们的真实水平。”   老宋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入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袋,“好的,我下午正好有时间,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   “另外,你有认识的人,在黑道上混吗?带我见见。”   老宋惊讶万分,没想到她小小的年纪,竟然也想涉黑,成熟老练的双目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迟疑。   女孩眸子锐利,自然猜到他的心思,于是笑道,“放心,我不是涉黑,只是老宋,上次杜雷的事给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并不是你不欺人,别人就会敬你,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我们,不得不防!”   给她的教训的,不仅仅是杜雷,还有香客饭店的事,以及大三的遭遇。她告诉自己,养一帮人,并不是为了惹事,而是为了更好的预防。她要向成泽傲证明,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采取极端的方式,没有他,她照样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   成泽傲躺在天字号包厢,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星海市的五星级酒店,手上的事悉数交给了下面人去办,而自己却躲起来找清静。   此刻,他眯着眸,潭底的厉色丢在旁边的男人身上,“有屁快放!以后除非你死了,否则别他妈的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赫连畅阴魅地桃花眼弯着,眼神自上而下地在他身上打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破了吗?”   “什么?”   成泽傲好像还没睡醒,尽管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但他是早上五点多钟才躺下的,不困才怪。   旁边的几个玩伴纷纷掩嘴偷笑,但又不敢太大动静,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陡然发火,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长指揉着眉心,听到耳边传来的笑声,这才突然明白过来。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的黑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男人的性感。   “戴丽,你告诉他。”   坐在他身侧的女伴,魅眼如丝,含羞带怒地哎哟一声,小手晃着男人的手臂,撒娇说道,“泽少,您让人家怎么说嘛……”   赫连畅整个身体都软了,酒红色小波浪在灯光下氤氲成妖冶的色彩,他不要脸的追问道,“妈的,真破了!一个晚上几次?”   戴丽见所有人目光都投向她,小脸一红,低低地垂下了头。在别人看来,她是因为害羞,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委屈。   成泽傲满意地看着她低下头,邪魅的双眸再一次眯了起来,手臂若无似意地抽回,脑海里却回想到了那天晚上……   他从荒山野岭直奔星海市,在他的包下的酒店套房里,看见了一身性感的戴丽。赫连畅说特意给他找个了处,怕他嫌脏。   男人二话不说便脱了外套,一手指着浴室,冷冷说道,“去洗澡,到床上等我!”   孙姐说给她找了个又帅又有钱的金主,当时她还不信,有钱人能有几个财貌双全,又富有内涵的?但当成泽傲推开门,雷厉风行地甩掉外套之后,当时她就心花怒放了,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这么幸运的一刻。   她笑靥如花地钻进浴室,快速冲了个香浴,还特意用了两次沐浴露,把最重要的部位清洗了几遍,等出来时,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露出迷人的锁骨,以及雪白如玉的长腿。   而男人早已洗好了坐在沙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浴袍,头发还在湿嗒嗒地滴着水,悉数滴到他性感的胸前。   他淡淡回头看了她一眼,潭底涌上一层黑暗,让她心底不由一颤。这样的眼神,没有欣赏也没有*,只有熊熊怒火和剌骨的寒意。到底是未经人事,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过来!”   男人厉喝一声,修长食指指着对面的沙发,“到这躺下!”   戴丽果然在他的厉色中,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她没有穿拖鞋,赤脚走在波斯地毯上,没有按着他的意思躺着,而是小鸟依人般坐到了他的身旁,试图把头伸进他的怀里。   可男人却陡然暴怒,冷瑟的双眸里布满血丝,“妈的!老子让你躺着,你往哪儿钻呢!”   戴丽这才颤颤微微地走到对面的沙发上,扯掉身上的障碍,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居高临下的俊脸。   成泽傲怒火滔天,他不知道刚才在荒山里的那股冲动,是爱,还是*,所以他想试试,是不是只要是个女人,他都能吻都能爱,不然,为什么赫连畅就能和不同的女人发生关系,腻了之后却能快速抽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戴丽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翘楚动人,厚厚的红唇一动动地,无时不刻不在勾引他。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根本没有心动的感觉,甚至连男人对女人天生的那种冲动都没有,他无法面对这张脸,这张脸,与他心中的那张脸不一样,他心里,无论如何都跨越不了这层障碍……   “泽,你行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身不沾花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破了,不好玩儿!”   赫连畅眯着桃花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手臂自然搭在身边的女伴身上,这是他的新宠,男人看着怀里的小绵羊,忍不住吻向她,激情的很。女子半推半就,眼见男人气喘虚虚,心跳加快,她赶紧推开他,娇滴滴地说道,“二少,您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成泽傲倾起上半身,蓝色休闲夹克质感顶级,越发显得男人精神抖擞。他霍然站起来,修长双腿包在同一系列的休闲裤下,笔直挺拨,他走到门口,服务员为他推开门,男人随后走了出去。   刚才赫连畅的激情一吻,他看的真真切切,可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不见一丁点的感情,只有纯粹的*,可是就算这样,他也做不到。身体的每根神经都被她的怒吼充斥着,他爱她吗?爱她吗?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可以那么简单的话,他想,他早就不知道爱过多少女人了。   赫连畅眼见男人离开,示意戴丽跟过去看看,戴丽恰好手足无措,见此只好追了出去。   老宋离开后,朝阳一人坐在了包厢,静静看着星海市的高楼大厦,以及蓝天下的闹市区。她喝了半壶茶,过了片刻,她放杯子,起身向外面走去。   会所的楼道很长很深,光线很暗,只能透过楼道两边的窗户,看见尽头有两人,一前一后地向这边走来。   他们背着光,看不清脸,朝阳瞄了一眼,以为是一对情侣。   同样的,成泽傲也看不见她的脸,冷冷地向着楼梯口走去。   “泽少,你等等人家嘛!”   戴丽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她声音很娇,虽然不大,却足以让迎面而来的女孩听的真切。   泽少?   ☆、第七十七章 回到从前,行吗?   成泽傲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待两人缓缓靠近时,同样的惊讶和诧异,心里的某处却藏着浓浓的惊喜,半个多月没见,她依然是那样的清冷孤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两人同时止住脚步,彼此看着对方。戴丽从身后追上来,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住男人,脸上露出甜美的笑,“走吧。”   看着两人交错的手腕,她面无表情地走进洗手间。那样的亲密无间,在她看来,只有心交着交才能那般自然。   成泽傲看着那抹纤细身影消失在门后,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他垂头看了一眼缠绕的手腕,戴丽一惊,猛然退开身,然后看着男人大步流星地向着男士洗手间走去。   戴丽嘟着红唇,目露委屈,看着两扇紧紧关闭的门,然后哼了两声,这才走进女士洗手间。   站在卫生间里,关着门,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五味杂全,偏偏不想见的人,总是三番五次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抓狂地扯了下头发。大爷的,这算是所谓的狗屁缘份吗?   追随而来的那些女伴,一个个拉着戴丽追问,“泽少真要你了?他可是从来不碰女人的!”   “就是就是,一个晚上几次?”   “他功夫好吗?身材一定很棒吧!”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戴丽围在中间,眼神中除了羡慕,更多的还有嫉妒,她们的那几个土包子,连泽少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而且,泽少身价摆在那儿,出手也一向很阔绰!   戴丽笑靥如花,想到刚才在入口的地方发生的事,心里别提有多堵。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一定有关系,如果连这点苗头都看不出来的话,那这些年在风月场里也就白混了。   她红唇一扬,尖声细气地说道,“当然,哪个男人会拒绝女人,他以前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们不知道啊…泽少的身材可棒了,那儿…哈哈哈…”   身体抵在厕所的门上,两手尽管捂着耳朵,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是悉数落入了她的耳中。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控脑意识阻止她们,可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是想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不管是哪方面的。   “那他一定给你很多钱吧?”   “嘁!安安,你别总是看着钱,这男人啊,一旦对你动了心,连人都给你了,到时候你还怕没钱吗?啊?”   戴丽甩着小腰走到画妆镜旁,视线经过镜片反射后,落在那道紧闭的门上,她哼了两声,翘起嘲讽的笑。   “哎哟,还是咱丽丽聪明,哪天等你坐上了成太太的位置,可千万别忘记咱们这些姐妹啊!”   几个女人随及哄笑起来,戴丽更是过足了成太太的瘾,用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尖细食指指着她们,“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们呢?到时候就连泽少都要敬你们三分。”   砰——   门被踢开,冷冷的视线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身上瞟了一眼,随后在她们的注视下走到洗手台旁边,拧开水龙头,一言不发地洗起手来。   几人同时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小丫头怎么这么没教养,看把那门踢的,吓死老娘了!”   戴丽眼尖地小跑着过来拍着安安的背,娇声说道,“安安姐,你没事吧,你可别乱说,人家可有来头了呢!”   “啥?”安安故意竖起耳朵,“啥来头?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丽丽,你不要见风就是雨的,看那丫头穿的那个老土样儿,不要自己吓自己。”   安安下巴扬的高高的,不可一世地看向镜子中的女孩,“你,过来,跟姐道个歉,姐就算没刚才那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孩就跟没听见一样,擦干手后,将纸巾丢进垃圾筒,随后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就向外走。她身材修长,即使穿着一双平底鞋,也跟她们一样高,甚至比其中几人人还要高。   安安顿觉很没面子,上去就想拉住她,可是突然被绊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身体重重向后倒去。身旁的几人快速向两侧退开,竟没有一个伸手拉她一把,以至于女人摔在地上,痛的面部扭曲起来。   “哎哟!摔死我了!”   卫生间里传出一道凄厉的女性的声音,成泽傲两手环胸,斜靠在冰雪蓝的墙面上,剑眉微微一蹙,刚抬步,就见门被人拉开,女孩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尽数落入他的眼球,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身体稍怔,没想到他会等在这里,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这才想起来,他的女伴戴丽不是在里面吗?他是等她的吧!她二话没说便与男人擦肩而过,向着自己的包厢走去。   成泽傲目光一路追随她,直到视线被宽厚的玻璃门隔在外面,这才转身向楼道的另一头走去。   两人的执拗,在若干年以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无比好笑。谁也不愿低头,这就是他们共同的特性,以至于,原本很短的路,两人却走了很长时间。   过了不久,天字号包厢的门被推开,安安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在戴丽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然后梨花带雨地扑进六子的怀里,“六哥,人家好疼…”   安安是六子的新猎物,现在宠的正欢,见此,男人眉头一皱,恼羞成怒地说道,“怎么了,亲爱的?是不是滑倒了?老子现在就让人把这店给砸了!”   “不是啦,人家是被一个小丫头给绊倒的。”   “什么?小丫头?在哪儿?老子现在就去把她揍一顿!”六子说完便腾地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向外走去。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不冷不淡地说道,“谁他妈敢去,老子今天弄死他!”   男人语气不重,却足以让人听出里面的份量!安安顿时不敢再哭出声,小手拉着六子的衣角,让他坐下来。   赫连畅原本要笑不笑的脸,陡然神采奕奕,“操!谁这么大魅力,能让泽少出手帮忙?戴丽,你看见了?”   戴丽垂下头,手心紧攥着,刚才她只不过是试探自己的猜测,没想到泽少竟然还真的跟那个小丫头有关系,只是,那个小丫头才多大?但转念一想,那个丫头清冷中透着孤傲,皮肤又娇嫩的很,尽管穿着宽大的运动装,可依然能看出她火辣身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赫连畅见她不说,随后也没有继续追问,心知肚明地了然一笑,“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泽,要不我过去把她请过来?”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他们之间的事儿的,只是没想到会愈演愈烈。   成泽傲没说话,他当然是希望她过来的,只是死要面子硬逞强罢了。赫连畅见他没吱声,于是嘻皮笑脸地走了出去。过了几分钟之后,男人就回来了,悻悻地耸了耸肩,“人已经走了,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太不给面子了。”   成泽傲心底有一丝失落,他浓眉紧锁,霍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立刻打下一片剪影,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朝阳站在路边,招手叫出租,但那个年代的出租车并不多,一般很难打到。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运动服,站在风中有些瑟瑟发抖。这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是老宋打来的。   老宋在那边惊喜的连话都说不全,待定了定神之后,才缓缓说道,“小姐,您太有眼光了,这块毛料果然里面切出了绿来,而且水种和颜色都很纯正,若是打造成手饰,肯定能卖七百八万不成问题!”   预料之中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惊喜,她象征性地笑了笑,随后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一辆黑色法拉利稳稳停在她面前,男人走下车,二话不说,便粗鲁地将她塞进车内,快速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并上了锁。   她气急败坏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成大少,麻烦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把我拖上车?你再这样,我真报警了!”   听着‘成大少’三个字,男人薄唇掀起一抹冷笑。他双目黑黯,潭底不知是火热还是冰冷,就那样死死盯着身侧的女孩儿。   “丫头,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都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以前不是挺好的吗!你开心,我快乐!我们回到从前,行吗?”   这已经算是间接示弱了,这个男人一向心高气傲,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底线。   她嘴角一掀,极尽讽剌,“你不再是那个成泽傲,我也不再是那个丫头。很多事情,不是我不问你不说,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成大少,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我不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放我下去!”   “丫头,你别逼我!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实在不想跟他废话,想到刚才戴丽说的那些话,她就越不想看见他。于是她开始死命地敲门拍窗,最后改用脚踹,可依然无济于事。她忽然想到可以报警,于是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   男人剑眉一蹙,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不由分说地扔在了后座上,那还是当初他送给她的那一部,粉色的诺基亚。   她狠狠地瞪着他,从来都没觉得这个男人这么面目可憎过。身体越过中间的空位,伸手想去拿手机。   成泽傲恼羞成怒,腥目布满血丝,一把抓住她,掌心按在她的双肩上,使劲摇晃她的身体,“你他妈就这么想把老子送进牢房吗?啊?”   挺拨的秀眉紧皱,娇弱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被晃散架,精致的短发,在撕扯中变的凌乱,她羞怒地捶着男人的坚实的胸膛,“成泽傲,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他妈的是疯了!全是给你逼的!我只过是想找一个能知我懂我的人,怎么了?我错了吗?错了吗?!”   男人变的歇斯底里,布满血丝的眸子像嗜血的魔鬼,随时都有可能把她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男人忽然倾下身,精准无误地找到她的唇,牙齿肆无忌惮地撕咬她的唇她的舌头她的脸颊,铁臂将她的身体禁锢,不容许她有半分挣扎。   朝阳又羞又愤,双手被男人禁锢在胸前,动惮不得,她双目睁开,死死睁着眼前被无限放大的俊脸。男人气喘虚虚,心跳加速,身上的火热透过敞开的毛衣传递到她身上,密不透风的车内,温度霎时提升,令人焦躁难奈。   男人温热的舌尖舔舐她小巧的耳垂,朝阳浑身猛然颤栗,打了个激灵。想到刚才戴丽说的话,她挣扎的越发激烈,用尽全力推开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你滚开!滚开!”   成泽傲果然被推开,手臂被重重的撞在椅背上,他却完全忽略了这股疼痛,嗜血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两人沉默了片刻,不知过了多久,他发动汽车,淡淡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   在学校的日子,她几乎每天逃课,乐此不疲地往武术馆跑。而且,在这段时间,星海市的珠宝店已经开业,一颗心也落了下来,所以,她更加有精力去学习射击。   这天当她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却被早早守在门口的校长康志超拦了下来,说霍董让她去办公室,说要见她。   她迟疑了一下,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但还是不由分说地跟在校长后面,朝办公楼走去。   走进校长室的时候,霍建国已经坐在了里面,正在泡茶,将一杯沏好的龙井推到她面前,笑容暖暖地说道,“喝点水暖和暖和。”   随后她看见校长走了出去,连带着把门关上,偌大的办公室里,此刻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霍董,您有事请抓紧说,我下午还有事儿,谢谢!”   霍建国稍怔,不禁为她的直爽感到好笑,没想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虽然他不是位高权重的领导,但在学校里也是颇有影响力的,谁敢不尊他敬他?   “哦?什么事?”   “私事。”   她爽快的回答,但同时回答的也很巧妙,让人无法再继续追问下去。   霍建国端着一杯茶走到窗边,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蓝天,很多事情在心里积压久了,就成了一块心病。   “连同学,我知道你和泽傲的关系不一般,上次迈克找我谈学校扩建工程项目的时候,把你们在酒吧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实话,我从心眼里欣赏你,也感谢你。”他顿了顿,依然把背影留给她,“我知道你们都在青春期,对情啊爱呀什么的,很渴望拥有,但,你了解泽傲吗?对他的过去都知道了吗?知道他今天之所以形成这样孤僻不可一世的性格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阻止你们,只是想作个提醒,毕竟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很多事情等到了一定年龄才会懂,爱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朝阳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听他讲完,最后,她没有追问关于成泽傲的任何一点*,却莫名其妙地问道,“霍董,我可以直接考高中吗?”   霍建国陡然一愣,随后折回身,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初三的课程你一天都没上,你拿什么去考高中?”   “在学校里我虽然没上,但我借了他们课本,自己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了,考高中绝对没有问题。”   霍建国和蔼地笑了起来,虽然知道她一直保持年级第一,但毕竟是留级生,比其他学生多学一年,所以在他看来,考第一也无可厚非。但,她说要直接升高中的话,就有点自恃清高了,哪有人一天课不上就能考试的?他笑着摇摇头,本想拒绝,但看她一脸希翼的样子,又不忍心说的太重,于是就委婉说道,“这样,下次初三月考的时候,如果你能考80分以上,我就让你现在升到初三,然后到暑假的时候跟他们一起中考,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   朝阳激动不已,原本只是说说,没想到霍建国竟然真给她机会了,这一点让她高兴万分。   霍建国点点头,“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我也有条件的,如果条件达不到,那你就只能继续呆在初二,好好把基础打牢了,知道吗?”   “好,一定!我一定会努力的!”   ……   乔苍戴着防弹镜的眼底露出一丝欣赏,他两手插腰,看着女孩单手执枪,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但镜片底下的双眸必定是清明一片,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傲无双。   冷傲,这是这么长时间在与她的相处中得来的词,还没有见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身上竟然有这么冷的一面,连他这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都为之震撼。   她不像一个小女孩,可年龄又摆在那儿,很矛盾的逻辑。他唇角一扬,既然矛盾,那就不再给自己找麻烦,直接把她归为早熟的一类,这样似乎看起来似乎就好多了。   砰——   子弹飞速穿透靶心,顿时留下一道深印,10环,非常好的成绩。   乔苍摘掉眼镜,鼓起掌来,不停地称赞,“好好,丫头,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月,你就能打中10环,真的很不错。”   朝阳也摘去眼镜,礼貌地笑了笑,却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教练,可以叫我名字吗?”   乔苍稍怔,随后笑着耸了耸肩,“好,那你以后也别一口一个教练的叫我,叫我阿苍。”   “阿苍?”她自言自语地叫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不太好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长辈。”   她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的,很认真的样子,小脸因为纠结而微微泛红,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要多纯真有多纯真,和刚才拿枪时候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乔苍忍不住笑了起来,如今已过三月份,天气渐渐转暖,男人身体强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运动装,浑身散发着强劲的活力。   “父?长辈?阳阳,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太老了?”他才二十四岁而已,还是个未婚青年,“以后我不是你的教练,咱们做朋友怎么样?”   “好。”她爽快地灿然一笑,眼睛弯弯的,煞是好看。   乔苍看了一眼腕表,好看的唇角扬了起来,“今天课程也结束了,该到吃晚餐的时间,既然是朋友,那请朋友去出去顿饭如何?”   五点多钟,天色已经渐暗,乔苍驱车带她到齐岭市的闹市区,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两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进了五楼的落地窗前,看得出来,乔苍很绅士,而且,他真正的职业也不是教练,射击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已经从职业变成了爱好,这一种质的转变。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依然留着侧脸给他,“只是在想,哪天咱们比一比,看看我能不能赢你这个全国冠军。”   乔苍哈哈大笑,“冠军是一种职业称谓,有很多业余的射击手,他们的射击能力和技巧绝不会输给我这个冠军,所以能不能比过我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心里要把自己当成冠军,这样才行。”   朝阳收回视线,看着男人好看的笑脸,双眸浅眯。成泽傲的枪法精准老练,她若想赢过他,看来,还真的很难。   服务员把西餐一一端上来,说了句慢用,便礼貌的退开了。   这时,从包厢里雷厉风行地走出来一个男人,他个子很高,修长身材只穿一件绛紫色衬衫,上面两粒扭扣扯开,露出古铜色迷人的胸膛,银色休闲西装随意搭在腕上。男人气场强大,顿时引来无数人的侧目,身后则相继有几人从包厢里鱼贯而出,奉承地走在男人后面。   大堂经理含笑上前,脸上是舔足了劲儿的笑,“泽少,小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男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他目无表情地看向这边,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眼底微微涌上了一丝波澜。   那边动静那么大,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只是稍稍一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乔苍笑着看她嘴角上的米粒,抽出一张餐巾纸,竟然亲自帮她拭去。女孩儿脸色一红,身体不由地向后退开,笑着接过他的纸巾,淡淡说道,“谢谢,我自己来。”再转眼时,男人早已不见,连带着那股浓浓的气势,也随之消失殆尽。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有着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野性十足的霸道个性,还有那强烈到一碰即碎的自尊心。所以,他从不容许人触碰他的底线,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   “你认识他?”乔苍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她盘里,脸上依旧带笑,却并不达眼底。   他低着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扬起的唇角。朝阳回神,淡淡地牵起粉唇,低低地说了一句,“不认识。”   成泽傲坐在后车座,透过黑色玻璃看向五楼的落地窗,女孩儿的笑容悉数落进他的眼里,他揉了揉眉心,片刻后才冷冷说道,“去查查那个家伙的底细!”   朝阳低头切着牛排,眼角的余光落在人行道上,黑色幽灵大摇大摆的占着非机动车道,不少行人绕车行走后都回头看着那辆豪车,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这才解恨。过了片刻,车子一溜烟地消失在了繁华的街道。   乔苍见她一块牛排切了很久,几乎被切的惨目忍睹,于是笑着问道,“要不让服务员换一个吧?”   她放下刀叉,定了定神,淡然笑道,“我饱了。”   结帐的时候,自然是男人掏钱,他还没有让女人请客的先例。乔苍开车送她到小区,车灯照着空气中的粉尘,凌凌落落飘浮在空中,让人眼花缭乱。   松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刚推开车门,乔苍却开了口,“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管你叫丫头吗?”   女孩儿小手微微一顿,随及笑道,“我已经不小了,就像有人喊你男孩儿一样,你应该也不喜欢吧。”   她说完便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向小区走去。乔苍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眼角一扬,随及将车子驶离。   走在漆黑如墨的巷子里,适应了黑暗后,眼睛也变的明亮起来。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两手环胸抵在墙上,一条长腿踢在另一侧墙面上,死死挡住她的去路。   这是唯一一条通向她家的巷子。   昼夜温差很大,月明星稀,巷子里有风,吹来时带着熟悉的薄荷香味,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目光炯炯地看着不远处阴暗中的男人。   绿牙兽说推算不出他的命数,所有的超能力都对他起不到作用,这一点让她无比抓狂。   她站在原地不动,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能感觉到有两道犀利地目光剌到她的身上。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紧张不安。这里离家那么近,稍有一点动静,肯定会吵来街坊邻居,到时候,她深更半夜跟男人鬼混的骂名恐怕就要彻底坐实了。   “约会回来了?”男人的声音从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第七十八章 你还是人吗?   “约会回来了?”男人的声音从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他缓缓向她逼近,浑身带着剌骨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她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巷子坑坑洼洼,她的脚步有些不稳,甚至有些趔趄,她贴着墙,一手扶在墙上,试图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   “怎么,这么怕我吗?”   男人唇角邪恶一挑,眼底却带着致命的戾气,“你的教练呢?让他来救你啊?他不是挺能的吗?或者打电话,找警察,最好把我抓起来。”   男人说到最后,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在漆黑的深巷里如一匹咆哮的恶狼。   “你想怎么样?”   冷冷丢下这句话,她实在不想跟他继续周旋下去。   成泽傲却陡然笑了起来,蓝色耳钻在月光下泛着一道寒光,他止住步伐,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装,“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来给你送句话。”   “什么话?”   他走过去,突然一把钳住她,兴致姣好地上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女孩开始拼命挣扎,她讨厌他,讨厌他的吻,讨厌他的手,讨厌他的一切。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动,否则弄出什么动静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果然乖乖地不再动了,小区很静,只要稍微有点动静,便能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话快点说,你先放开我。”   成泽傲满意地扬了下唇角,阴魅的潭底涌起一抹得意。他突然倾下身,小脸猛然侧过去,男人的笑声便在她耳边缓缓响起,伴随着男性强烈的阳刚之气,“放心,我不会吻你,我等你哪天自己送上门来。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在我没碰你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否则,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丫头,今天我先把话撂在这儿,谁碰了你,我便剁了谁!用手碰的我就剁他的手,用嘴碰的我就撕烂他的嘴,就算看你的眼神也不能有一丁点情爱在里面,否则我就挖了他的眼!”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嘻笑说出来的,听的人心惊胆颤,无尽的怒火涌到喉咙口,塞的她难受至极。她抬起小脸,看着黑暗中那双阴暗不定的双眸,愤愤说道,“成泽傲,你还是人吗?”   “随便你怎么说,你认为不是也行,本少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没变过,总之,我们两个,是同类。”   呵!   “我跟你不是同类,你会坐牢的!”   成泽傲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手上的力量也在无形中加重,“坐牢?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还担心老子坐牢吗?嗯?”   男人一把用力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向小区门口走去,寂静的小巷子,顿时恢复最初的安静。她虚脱地抵在墙上,两眼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耳边霎时传来冲天的哄鸣声,一路向北,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   成才中学最流传的一句话,从以前的‘拖后腿考第一’变成了‘拖后腿要跳级’,多么讽剌的‘夸赞’。   今天是月考,在霍建国的授意下,教务处主任潘永华专门把初三的各科试卷留了一份,朝阳考完初二的科目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付初三的考场,在一片哄笑声中坐了下来。   大家窃窃私语,无非是说她自不量力,自命清高等等,然后又说这次总算有人垫底了云云。   成绍洋和她一个考场,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毕竟好不容易重新拾起的信心,可千万别因这这次考试而再受打击。而她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定自若地等着老师把试卷发到她手里。   就这样接连三天的紧张考试,终于在一片无休止地诋毁和诽谤中考完了所有的科目。   三天后,校长再一次招见了她,班主任徐峰军来传达命令的时候,几乎是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他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好像两年的相处,这才真真正正认认真真地开始审视她。   进校长室的时候,霍建国也坐在里面,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应的卷宗,以及不知何时装好的一大摞红包。   康志超指着前面的沙发,客气地说道,“连同学,请坐。”   她在霍建国的对面坐了下来,瞄了一眼茶几上的几张试卷,虽然字体反过来,但她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她的字。   “连同学,没想到啊,当初是我小看你了。”霍建国抿了口茶,睿智的双目透过一尘不染的镜片,以一种惊讶和探究的眼神望向她,“能给我说说你的学习方法吗?”   朝阳浅浅一笑,在这些老狐狸面前,她该放低身段,“霍董,能先告诉我,我考几分吗?”   校长哈哈大笑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一叠试卷放到她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道,“你几乎每门都是满分,连同学,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暑假和寒假的时候把初三的课本都学了一遍,当然,我不仅仅是看,也会去练习,每个公式,每个定理,我都会试图完全去理解它。”   她粲然一笑,随后又垂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您也知道,我是成才中学建校以来,第一个被留级的学生,开天僻地第一个,以这样最残酷的方式被全校师生认识,这种滋味你们不懂。所以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想追上他们,于是就成了今天这样。”   她说的合情合理,至情至深,两个男人震撼之余,又不由地叹了口气,当初强迫她留级的时候,没想到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伤害,是他们忽略了她的感受。   女孩垂着头,将眼底隐匿的狡黠深深埋藏起来,她暗暗笑了笑,前世的自己哪有这么大的动力,还不是按部就班的把初二上完,然后一步步升高中入大学,哪有那么强的自尊心。   “连同学,我为当初的决定给你道歉。”霍建国郑重而严肃的说了一句,康志超立马接着说,是他的错,要怪就怪他没有考虑周全。   她却莞尔一笑,十分的礼貌,“霍董,康校长,你们都没错,我不但不怪你们,我还打心眼儿里感谢你们,要不是因为当初学校的决定,我的成绩可能还会一直那样,现在反而好了,得到教训之后,我就会更加努力学习避免二次错误,所以,你们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   当月考的成绩再一次被张贴在宣告栏上时,连朝阳这个名字,一时竟成了学校永恒不变的风云话题。   连一天初三课堂都没上过的她,考了全年级第一,为此成绍洋也从回回的第一名屈居第二。   霍建国说话算数,即刻派人把她的课桌等悉数搬进了初三一班的教室,由于她身材高挑,所以被分到了后排,竟然和成绍洋临桌,真是造化弄人。   对于前世的她的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现在,她为恐避之不及。毕竟成绍洋已经跟她表白过,又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虽然她脸皮厚没关系,可见面总会有些别扭。再说,王卓婷时时刻刻盯着她,如芒剌在背,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个时候的中考还是每年的7月初,也就是说,她剩余的学习时间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同学们都在紧张的复习功课,而她却优哉优哉地翻起了时尚杂志。   晚上请林晨晓出去大吃了一顿,算是告别仪式,林晨晓虽然万分不舍,却也为她的进步而感到十分开心。   两人从饭店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五彩的霓虹灯将世界装饰如白昼。两人手挽着手走在热闹的人群中,一路有说有笑地向着家的方向迈进。   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两人分道扬镳,林晨晓依依不舍地说道,“明天咱们就不能坐在一起了,好想哭。”   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她好笑地说道,“咱们不是还在一个学校吗?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咱们以后还是最好的朋友。”   林晨晓这才破涕为笑,两人挥了挥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一处人不多,离闹市区有点远,昏暗狭窄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从远处的酒吧里飘来的歌声,还有disco的动感音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走了没几步,右眼猛然开始跳动起来,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她回头向着晓晓的方向走去。   所幸月色正浓,鬼眼借着月色在黑暗中寻找晓晓的下落,果然,在一处深巷中,看见她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和哭声。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她背部贴着墙,被四个男人围着,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眼中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她抖抖索索的看着他们,试图找机会逃跑,男人步子越来越逼近她,她撒脚就想逃,却被一个恶心无比的老男人拉住了头发,蛮力拖着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小姑娘还挺嫩,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晓晓哭喊踢打,可无济无事,另外三人直接去撕她的衣服,眼里和嘴里泄露出令人作呕的y笑。   “住手!”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几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及又笑了起来,“老子正好嫌一个不够,这下好了,又来一个,今天晚上可以美餐一顿了,哈哈…”   几人同时哄笑起来,晓晓被男人的粗臂牢牢禁锢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她朝朝阳摇了摇头,让她快逃。   女孩唇角一勾,本可以毫不费力地用超能力控制他们,但她忽然玩心大发,很想舒松一下筋骨,现在正好有人想做人肉沙包,比打沙袋强多了。她活动活动手腕,以食指朝他们勾了勾,挑衅意味十足。   男人目露淫秽,一把甩开晓晓,集体向这边走来。“有点意思,这小妞挺火辣,玩儿起来应该挺够劲儿!”   由于惯性,晓晓头部撞墙,顿时昏了过去。朝阳秀眉一蹙,不等他们靠近,自己先一步朝他们冲了过去。   前世,她是学过武术的,而且每天都坚持锻炼,对付这几个臭番茄烂鸟蛋,那是绰绰有余。没过多久,漆黑的深巷中,顿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几个男人被三两下摔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嘴角眼角还有鼻孔全是血。   她慢条斯理地蹲下来,看着那个自称老子的男人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冰冷的小手拍在男人的脸上梆梆作响,随后抓着男人的衣角,擦了擦手,冷冷说道,“你是要毁这里呢?还是这里呢?嗯?”   她一脚踹在男人的脸上,接着又是一脚踢在男人的要害部位。男人吃不住痛,顿时晕死过去。   “没用的草包!”   林晨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朝阳陪了她整整一夜。她看着四面的白墙,还有床头的点滴,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脑海里回想到昨天晚上的遭遇,她冷不丁地坐起来,连手上的点滴被扯掉都未曾发觉。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医院的病服,那自己的呢?   朝阳坐在椅子上被惊醒,看晓晓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多了,于是暖暖一笑,“没事儿,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   晓晓不可思议地看着朝阳,目露迟疑,毕竟昨天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那四个粗壮的男人?   “后来警察来了,把他们几个都抓走了,放心吧,没事儿,真的。”   晓晓这才松了口气,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抱着朝阳,心情是说不出的激动,很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趁出去给晓晓买早餐的空档时间,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是储存已久,却又未曾动过的号码,就是大三临走时给她介绍的那个人,陈健。   他们约定在一个咖啡厅见面,朝阳到的时候,陈健还没来。她知道他在耍大牌,凭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让他信服?   但是她依然坐在那等他,看在大三的面子上,心里默默地给他宽限半个钟头,如果超过半小时他还没到,那么,她就会删除号码,另寻合适的人选。她就不信,有钱还有办不成的事儿!   陈健是在迟到了二十八分钟后到的,和大三不同的是,他年龄大约三十岁,中等身材,精瘦精瘦的,一双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对充满狡猾和精明的眼睛。   这样的人,恰恰正是她需要的。   服务员上了一杯咖啡,男人搅着手中的杯子,一言不发,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暗暗叫劲儿,看谁的耐力更好。   最终还是陈健先打破了沉默,自己来迟毕竟理亏,“不知连小姐找陈某何事?”   朝阳眼角一扬,后背自然向沙发靠去,脸上的淡定与丛容,不像是一个十六岁小丫头该有的气质。她气定神闲地把对面的人打量了一遍,直接进入主题,“我想请陈先生帮忙查几个人的底细,请您开个价吧。”   “哟!连小姐好大的气派!”陈健精明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发察的嘲讽,他虽然爱财,但那也要看看是什么财,他有没有兴趣,“大三临走的时候把连小姐介绍给我,当时还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迹,陈某人还以为是他在吹虚。如今真正和连小姐说上话,这才深深体会到,为什么当初大三会那么痴迷地追随你,原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客气!那是大三抬举我,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儿,比不上陈先生在道上混了多年,不管是谁也要敬上三分。我这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这样大家都不用废力气,更不需要浪费时间揣度话中的深意。客套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只想问一句陈先生,大三在信中把你夸的像神仙一样,说你无人不知无事不晓,不知,是不是真的?”   陈健稍怔,随后竟然笑了起来,精睿的双目中透着一股精明,“不知连小姐要找哪几人的资料?”   朝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昨天晚上她用手机拍下来的照片,由于光线不好,再加上那个年代的相机相素很低,所以只能朦胧地看见几个人的脸。   “就是这几个人,我要知道他们的全部家底!”   陈健掏出照片瞄了几眼,随后又将照片放回了信封,视线在她身上瞟了一圈,“你别告诉我,这几人是被你打的。”   “没错,就是我揍的,这还是轻的,要不是怕吃官司,本小姐早就一脚踹死他了!只是留着他们的狗命多活几天罢了。”   她胆荡的承认,不禁让陈健一阵欣赏,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短短的时间,他突然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她似乎很不简单!   “我听大三说,你和泽少认识,那这几人…你真不认识?”男人试图从她脸上发现珠丝马迹,可女孩眼中的陡然一惊,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你真不认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几个是成泽傲的人?”   陈健笑而不答,齐岭市谁敢惹上泽少,那就是自掘坟墓。他把信封推到她面前,笑着说道,“这件事陈某人真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完这些,男人便丢下她,离开了咖啡厅。   朝阳看着面前的信封,眉头不禁越皱越紧,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七十九章 失控!   朝阳看着面前的信封,眉头不禁越皱越紧,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晓晓当天便出了院,医生说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头部被撞伤,抹点药就没事了,关键是心理受到的惊吓,需要时间调理,才能恢复。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当林父林母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谎称自己是由于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才撞破了头,林父和林母在一番检查后,这才扶着她走出了医院。   朝阳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则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驶。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好几遍,在几次询问她去哪儿之后,她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陈健说,那几个人是凯拉的人,她倒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管教手下的,若不是她多留了个心眼儿,晓晓这辈子恐怕就要毁在了那个漆黑的巷子中。   成泽傲正坐在傲世集团总裁办公室,这里他一年半载也不会来一次,对于近段时间男人的频频出现,着实让公司的各员工大捏了一把冷汗。特别是各部门的经理和负责人,天天顶着被挨骂的危险,战战兢兢地把分内之事做好,还犹嫌不够,认真仔细到没有任何瑕疵为止。   男人双腿交叠放于面前的深棕色办桌上,黑色真皮座椅随着男人的上半身,慢慢向后压去。他薄唇挑起,好看的眉毛上扬,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背着光,身后是偌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湛蓝的天空,以及齐岭市的全景。   阿桑刚开始的时候还敢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当他见到男人露出这副表情时,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手心微微冒汗。   “你告诉我,什么叫没找到?”   他声音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但阿桑心里却还是猛然一颤,不知道一会儿当他说完第二件事的时候,他会不会一枪把他给毙了!但转念一想,反正这条命是他给的,由他拿去也好。这么想着,阿桑又抬起了头。   “老大,那个人似乎来头不小,所有关于他的珠丝马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戴局长那边我也去查过,可还是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成泽傲陡然冷笑起来,一双阴暗的深眸在阿桑身上能戳出一个洞来,他长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随后两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手下,“哦?做的这么干净?看来来头还真是不小呢!”   “不过老大,我想到一件事,不知……”   “他妈的!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啰嗦了,有屁快放,还不知道老子的规矩吗?”   阿桑深深地打了个寒颤,这件事,他当然不敢提,这个男人的地雷区,他比谁都清楚,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被炸的粉身碎骨。   “您还记得三年前吗?在国外的那次…您要找的人,一直都没找到。”   “你是指,他?”   阿桑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个家伙把档案消灭的那么干净,若不是做过什么坏事,实在无需这么费尽心机,这一点,您不觉得可疑吗?”   成泽傲沉默地闭上眼,三年前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一放映,他脸色变的很难看,阴沉的可怕,这是他永远的禁忌,最不愿让人揭起的伤疤,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着。   阿桑看着男人变化莫测的冷俊面孔,深深地打了个哆嗦,过了半晌,他才咳嗽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还,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   “说!”   “近段时间,社会上有几个小混混利用凯拉的名义为非作歹,我已经让柿子带人去查了,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人。”   凯拉,是成泽傲一手创建的帮会名称,之所以取名凯拉,一是希望它能像阿尔卑斯流域的河流一样绵远流长,第二是因为他的母亲英文名就叫凯拉,他想祭奠她,想让她的名字永世留存在这个世上,对于凯拉,他几乎倾尽了所有的心血,是决不允许别人玷污和辱骂的!   成泽傲锐眸浅眯,浑身的煞气,加上眼底冰冷的视线,几乎能将人整个的毁灭,那样的绝世的容颜,却还是不免让人毛骨悚然。   “行啊!阿桑,你他妈现在长能耐了!一件事儿都干不成,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用?!给我滚出去!不把事情给我查清楚,你他妈的永远别来见我!”   阿桑乖乖地退了出来,轻手轻脚关上门,门外的小秘听着里面男人的怒吼声,忍不住颤了两颤,这位祖宗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一个弄不好丢了饭碗不说,以后再想找到好工作,可就不容易了。   成泽傲看着渐渐掩起的房门,剑眉渐渐蹙了起来。他放下长腿,高大的身体霍然站起,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将男人的身材包裹的完美无缺,他走到落地窗前,视线看向小如蚂蚁的闹市人群,薄唇抿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的女人跟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走在一起的!   这时,办公桌上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男人大步走过去看了一眼,‘丫头’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不停,他嘴角一挑,并没有立刻接听,而是静静地看着手机在桌上振动不停。   听筒里的铃声已经重复两变,她皱着眉头,刚准备挂断电话,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嗓音,“喂。”   “我想见你。”   成泽傲兴致颇高地窝在沙发上,以拇指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好,你过来。”   “在哪儿?”   “来我办公室,我等你。”   男人说完后便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根镶嵌了蓝宝石的铂金手链,放在掌心仔细看了几遍,最后塞进了外衣口袋。   她生日那天没送成,这次,希望能送出去。   耳边传来手机的嘟嘟声,随后她冷冷地说道,“师傅,去傲世集团。”   傲世集团,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公司,前世在报纸上也看过一些关于它的介绍,但成泽傲为人一向低调,她从没想过,那位房产大亨,竟然是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原以为他在山上的别墅里,没想到他竟然破天荒地去了公司,这还真是奇怪啊!   车子很快在冲天大厦下停了下来,朝阳二话不说便走到前台,说道,“我要见你们总裁。”   成泽傲可能事先打过招呼,她很顺利地便上了顶楼,并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豪华的就像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什么都有,室内没有开灯,大片太阳透过落地窗射进来,一片亮堂。   视线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兜了一圈,最后在一侧的灰色的真皮沙发上找到了男人的身影。他依然是那样的狂妄不羁,两条长腿大咧咧的叉开摇晃,丝毫不把别人的眼光看在眼里。   秘书将她带进去后,礼貌地离开,并随手关上房门,朝阳心里猛然一颤,好像被关闭的不是一扇简单的门,而是她生的希望。她忽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俊脸,心里突然没了底。   但,退缩,一直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这是他办公室里。   她身穿一身宽大的运动装,长腿笔直有型,秀眉修剪过,长长的,暗藏一股浓浓的气势。短发如今稍长,那是她刻意留下的,她想给自己蓄一头长发,遮一遮她的锋芒。   她走到男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眸子里褪去了青涩,涌起的是成熟知性女人的果决。   成泽傲两臂撑在沙发上,邪肆的笑容浮在俊脸上,“才半个月没见,想我了?”   他还是那样的不要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至始至终就没变过。   “我是来找你算帐的。”她说的直接了当,然后把信封掏出来,扔到他面前,“你的人,好有本事呀,专干欺软怕硬的事,成大少,你是不是该好好管管!”   成泽傲淡淡瞄了一眼土黄色信封,并不打开,只是眼底的神色微凛,他的人怎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还轮不到她在他面前置喙!男人并不接她的话茬儿,而是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一圈,这样的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难怪乔苍那个混蛋会粘着她不放!   “你就这样单枪匹马的过来,难道不怕我吃了你吗?”   朝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想跟他废话,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晓晓惊慌失措的呼救,那种绝望的眼神,她就有些忍不住气了。当时她确实想报警,让警察把那几个臭男人给抓起来。但是如果报警,肯定要把当事人一起带进派出所做笔录,晓晓又受到了惊吓,而且遇见这样的事儿,对每个女孩子都是一种人身伤害,从心眼儿里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最终,她把那几个人暴打一顿后,留在了原地,让他们自生自灭。   “成大少,我没有时间在这跟你废话,只想适当的提醒你,管好你的手下,别再让他们出来害人害己,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们给害死!而且,我可不敢保证下次还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她说完这句话便陡然站了起来,修长高挑的身材,即使穿着运动装,也依然迷人。她冷哼一声,准备走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和这个男人多相处一秒,心里都会感觉害怕。   成泽傲倾起上半身,灰色真皮沙发顿时凹下去,他眉稍一挑,眼底蕴藏一丝寒意,“等等,你说什么?我的人害谁了?”   她并未转身,只说了一句,“你的人,自己问去!”   男人有些恼怒,这个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看来自己是对她太仁慈了,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是谁!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一双深黯黑潭飘过一丝怒气,但随后又陡然笑了起来,“丫头,别挑战我的耐性,你是斗不过我的,最好乖乖呆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依你,怎么样?”   呵!   “成大少还真大方,只是我,不喜欢这么轻易到手的东西,那样就不好玩儿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侧开身,躲开男人伸来的手,现在她无比讨厌他的触碰,觉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儿。   大手僵在半空中,男人手指微滞,随后竟嗤嗤地笑了起来,长指抚上她的脸旁的碎发,绕在指尖把玩。   “留在我身边,如何?”   “我说了,不需要。”   秀眉皱了起来,她一把拍掉男人的大手,小脸微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成泽傲眼色一凛,这个丫头总是能轻易地触到他的底线,若是换成别人,哪里还容得了她在这里大呼小叫?他眼底蓄了一层浓浓的怒意,大手一把抓住她,粗鲁地往沙发上拖,然后一把将她甩到了沙发上,高大的身体随后压了下来。   朝阳只觉眼前一黑,身上的重量猛然加大,柔软的沙发在无限制的往下沉,眼前是男人邪恶的俊脸,还有满腔怒火的鼻吸,带着清凉的薄荷香味,让人心里不由一颤。   成泽傲大手禁锢她的小手,两腿牢牢地圈住她,将她死死地按在身底。他好看的浓眉紧蹙着,带着浓浓的怒意,霸道的眼神几乎将她吞噬进无底的黑暗。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朝阳动弹不得,所有的怒火只能通过语言来发泄,即便她知道这样只会让身上的人更加恼羞成怒,可是她憋不住也忍不住,她做不了他身边的小绵羊。   成泽傲怒火滔天地看着她,眼睛里布血丝,他要的不多,只不过是一个乖乖听话,能知他懂他的女人罢了,难道真就这么难吗?   男人陡然垂下头,趴到她颈间,冰凉的薄唇撕咬她的皮肤,每一寸都不放过,带着熊熊的怒火,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她的身上。她的脖子上还挂着那条项链,星星的吊坠垂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像坠落的天使。   女孩羞愤不已,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她,这算什么?   “成泽傲,你个死变态,你说过不碰我的!”   “对,我是这么说过!我还说等你送上门来!你他妈的自己送上门来,难道不是想我了吗?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却又夹着怒火,他就是毁灭她,与他一起坠入无尽的深渊!   可不是吗?她是自己找过来的,起初她也犹豫过,但想到他在办公室里,应该不至于会这样,毕竟是办公的地方,可她完全忽略了这个男人是个毫无章法可言的混蛋!   “你这算什么?!你想跟你的手下人一样,强*少女吗?啊?”   此时的男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饱满的额头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他呼吸很重,气喘虚虚的,浑身绷的很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开一般。   “对!反正已经被安上了罪名,如果不坐实,岂不是污了你给我安的名头?丫头,我他妈的在你眼里就是个混蛋是吗?那好,我今天就要了你!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嗯?”   男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似乎并不需要练习便驯练有素,但在她眼里却变了另一层意思。这是一个摸过别的女人的男人,所以他技巧到位,游刃有度。她无比的恶心,身上被他碰过的每一处,她都想用酒精去好好洗洗,然后彻底消毒。   四月底的天气在南方已经转暖,女孩外面只穿一件运动装,里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吊带,剩下的就是**。   朝阳杏目圆睁,感觉浑身像被大火燃烧着,她真想一把掌抽死他。全身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耳边却传来男人邪肆的笑意,“丫头,你有反应了。”   成泽傲看着身下这张面色潮红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至少说明一点,这丫头,至少对他是有感觉的,这一点,让他无比兴奋。   男人神色游离,女孩趁着他不注意,膝盖猛然撞在男人的要害部位。   嘶——   成泽傲瞬间跳了起来,怒目汹汹地看着她,“操!你他妈的来真的!”   朝阳躲到沙发的另一侧整理衣服和头发,一双水眸防备地看向他,脖子以上的位置都是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白里透红,十分诱人,一双粉唇被他吻的肿胀饱满,就像樱桃,无时不刻不在吸引他。   就在两人怒火相对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成泽傲整理了一下西装,衣冠楚楚地坐回办公桌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冷冷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淡淡说了一个字,“进!”   阿桑进来时被秘书告知里面有一位小姐,当时他还以为是戴丽,可进去的时候,却看见站在沙发边的女孩儿,正警惕地看着办公桌前的男人,眼中怒气冲冲,浑身都在颤抖。他不禁一愣,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怒目似火地看了他们一眼,她随后二话不说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冷若似霜的背影,还有嘭的一声撞门声,震的整憧楼都在颤抖。   阿桑看着门虚掩着,似乎还在抖动,走过去把门关好,这才表情严肃地说道,“老大,那几个小混混被抓到了,现在在柿子手里,您想怎么处治?”   成泽傲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刚才在沙发上的激烈相吻,他差点就控制不住了,若不是那个丫头的应急反应,他想,今天他肯定会要了她!然后彻彻底底地把她圈在自己身边,乖乖地陪着他,同他一起享受独属于他们的生活。   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性格那么强硬,本以为她做生意当老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所以他任由她发展,没想到她居然还来真的!现在到好,他想管都管不住,两人之间的矛盾又似乎越来越深,她对他的抵触,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越讨厌他,他就越想占有她,这种变态心理,实在让人摸不清楚状况。   只是这时的他并不知道,朝阳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的霸道,他的多管闲事,还有,她害怕他处理事情的极端方式,怕他因为她而去坐牢!。   “老大?”   “去看看茶几上的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阿桑照着男人的意思走过去,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目光骤然变冷。他把照片放到男人面前的办公桌上,一一摆开,“老大,这几个人就是冒用凯拉名义为非作歹的小混混!今天柿子带人在一个出租房里找到了他们,他们受了伤,而且还挺严重,好像被人暴打过!有两个鼻梁骨已经断了,却不敢去医院,只在一个小诊所里作了简单的包扎和治疗。”   男人的眸子一沉,眼底顿时涌上腥红的怒火,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想到刚才那个丫头说的那些话,这才陡然明白过来。   “晚上带他们去海边,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   阿桑退出去,准备晚上的事。男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道模糊的身影,好像正在跟人说话,半分钟后,她走到路边等出租,随后上了车,一溜烟地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他掏出那条铂金手链,放于掌心看了一眼,随后大掌一挥,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   朝阳几乎是逃出来的,冲出办公大楼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她刚想说对不起,一抬眼便看见了浓妆艳抹的戴丽,对方尽管穿着高跟鞋,却还是矮了她半分。   “哟,原来你是泽少的员工啊,我说怎么认识呢!”她故意忽略朝阳的年龄,然后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化。“泽少在吗?”   朝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句,“这里只有总裁,没有泽少!”   戴丽瞪着她,厚厚的眼影下是一双愤怒的眼。她看着女孩离去的身影,愤愤地哼了一声,然后扭着小腰向大楼走去。   戴丽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入总裁办公室,因此,很顺利地上了顶楼,恰巧秘书冲了杯咖啡正打算端进去,女人红唇一翘,从秘书手里接过咖啡,笑容满面地走了进去。   ☆、第八十章 上了贼船   成泽傲依然站在窗边,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眼色很淡,没有一丝温度。   “泽少,在看什么呢?”她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上,小步走到男人身边,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戴丽两手拉着男人的手臂,撒娇摇晃,娇声说道,“泽少,您已经好久没去星海市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如何?”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雪白的双手,嘴角挑着笑。女人脸色一变,顿时收回手,低低地说道,“对,对不起。”   成泽傲冷哼一声,随后旋身走到办公桌前,背着她,冷笑道,“戴丽,你知道我规矩,以后别没事总出现在我面前,特别是这里!”   戴丽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不动,她之所以来这里找他,就是想让那些企窥成泽傲的女人死心,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可能娶她的,但是,只要能跟他一天,她脸上也会多一天的光芒。   女人放低身段,刚想走过去,眼角的余光陡然瞄见垃圾桶里闪闪发亮的铂金手链,她趁男人不注意,弯腰捡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塞进口袋,然后娇柔带笑地走到男人面前,小声说道,“人家想你嘛!”   成泽傲躺在真皮坐椅上,脸上扬着笑,却并不达眼底,“哦?是吗?”   “是啊,人家一刻看不见你,就…就想过来看你。”   戴丽还以为男人要给她机会,于是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心意。谁知男人只是低低地冷笑两声,额前的碎发一扬,随后霍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眼中的厉色令人不寒而栗。窗户唰地一声被他拉开,强烈剌骨的寒风,立刻钻进室内。风很大,吹乱男人好看的发型,那张冷硬的俊脸,就像嗜血的魔鬼般,冷冷地看着她,“好,老子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敢从这跳下去,老子就信你!”   戴丽心里一沉,一双灵动的眼睛害怕地看着男人,她穿的很少,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害怕的原因,两条腿在不停地抖索,不敢动,也不敢吱声。   “怎么?怕了?嗯?”   戴丽眼圈泛红,她一向都知道这个男人性格霸道孤冷,也懂得如何去取悦他,从不敢踩他的地雷区,所以,她才能呆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男人出手很大方,为此,她在小姐妹面前是赚足了面子,对于她来说,成泽傲就是她的金主,她的天。   “不敢是吗?不敢就给我滚!现在!立刻!马上!”   戴丽害怕的眸子立刻闪过一抹精光,像得到赦免的金牌一样,发疯似地向外跑去,跑的很急,连脚崴了都浑然不知。   ……   朝阳坐在的士上,给宋庆福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约一个名叫july的高级设计师。这个名字是她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见的,据说在珠宝界已经小有名气。   只是前世她主要从事的是房地产和it界,而且基本上都在国外,对于珠宝界和国内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更是没听过这个叫july的设计师。   半个小时后,老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事情很顺利,july恰好下午有空,约定三点钟在茗间茶馆见面。   她看了眼手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于是她又马不停蹄地向茗间茶馆赶去。到的时候,july还没出现,她点了杯龙井,细细地喝了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恰好是三点整,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个女子,连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气。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似乎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july是个知性的女子,一头黑色飘逸的长发搭在腰间,她面容姣好,很有气质。朝阳没想到,已经小有名气的设计师july,会是这么年轻的女子。   “您好,连朝阳。”   “您好。”july伸出手,两人礼貌地握了握,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想起你来了,上次在雨前街的时候,我和泽少在咖啡厅里,你们好像认识,是吗?”   脸上淡淡地浮起一层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呢?她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澈,“july…”   “既然你和泽少认识,那么叫我阿柒就行,我的真名叫夏柒。”夏柒以指尖撩开垂下的秀发,一双精亮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形状,很迷人,“怎么样?泽少把礼物送给你了吗?他特意让我设计一条别致的手链,说要在上面镶嵌十一颗蓝宝石,代表着一心一意,你喜欢吗?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过。”   朝阳手指一僵,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夏柒立刻明白了过来,忙转移话题道,“你今天约我有什么事吗?”   她笑着把一本杂志翻到里面的一页,然后推到她面前,“我是看了这个设计理念才找的你,这个设计构思很独特也很巧妙,说实话,我很佩服,所以想跟你合作。”   夏柒看着整版的杂志上,独独为她的一条项链专门采用了整面版幅,模特是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眼中浓浓的幸福在画面中犹为清晰。这条项链原本是为她自己设计的,后来阴差阳错的交错了稿子,最后才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她看着对面的女孩,她年龄不大,却有着成熟女人才有的气质和韵味,也难怪成泽傲会喜欢她。只是她说合作,这一点她还不太明白。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她笑道,“不瞒你说,我开了一家珠宝公司,眼下正缺设计精英,我是看了你的设计才找的你,也知道你现在身处vedo这家大公司,虽然你的设计水平很高,但一直没有升职的机会,所以今天,我是来挖墙角的。”   夏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这个小姑娘还挺直接,性子这么爽快。但当她说自己开了一家珠宝公司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毕竟她看起来年龄不大,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头脑和魄力。   “你不相信?”   夏柒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没那意思,只是看你一板正经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泽少。你们两个,性格还挺像的。”   女孩嘴角抽了抽,怎么什么事都能往他身上扯?   “如果你愿意过来,薪水随你开,设计部老大也由你做,怎么样?”   夏柒这才止住笑,脸上涌上一丝纠结,心里一时难以决择。倒不是为了钱,而是她的生活。赫连畅三翻五次的骚扰,这一点让她心里很不爽。再加上她们设计部的老大,对赫连畅有意思,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剌,所以即便她做的再好,也无济于事,她也正好想辞职换一家公司。   “行,连小姐,我愿意跟你合作。”   朝阳目露喜色,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以后叫我名字,叫我朝阳。”   ……   夜色降临,城市的繁华,热闹非凡的闹市,似乎才是一天中的开始。   东边靠海,离城区还有五十公里,不近不远,白天这里有很多人,是齐岭市的码头,到了夜晚却鲜少有人过去,船只一应的靠岸,在涨潮的海水中,随着波浪摇摇晃晃。   海上风很大,到了夜间就越发肆无忌惮了。海水翻滚到岸边,随后又倒流回无边无尽的海洋,反反复复。   这时,沙滩上跪着四个人,他们手脚被反绑在身后,垂头顺目,大气不敢喘。   海水激荡,从几人的身人滑过,剌骨的凉。面前是几只手枪,直直地对着他们的垂下的脑袋。   成泽傲站在岸上,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身黑色长款风衣,被海风掀起一角,越发趁的男人邪肆张狂。他两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潭底的黑黯涌现在无尽的暗夜中,他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人,只要他一声令下,阿桑立刻就会送他们上西天。   “成泽傲,你还是人吗?”   “你会坐牢的!”   “你这个疯子!”   她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在他脑子里回荡盘旋。没错,他是疯了,从三前年的那次背叛开始,他就彻彻底底的疯了!他能放过别人,谁又能放过他?!   为什么别人可以肆意妄为地对他,而他就不可以?他就活该守着规矩守着礼法去做人吗?   男人双目嗜血,犹如暗夜罗刹,带着毁灭性的决绝,他大步走过去,一脚将男人踹进泥沙中,“说!是谁借给你的胆!还是,有人指使你这样做!”   “泽少饶命呀!小人也是因为崇拜您才盗用了凯拉的名义…”被踹在地上的胖子,声音闷闷地从泥沙里传来,却还拼命地想保住他那条小命。   海水翻滚,淹没胖子的头部,向着男人脚下急速蔓延,瞬间浸湿他的裤管,他却浑然不知。   “阿桑,把他扔进海里,让他好好洗个澡,清醒清醒!”   男人话音刚落,几个手下便一脚将几人踹进海水里,黑暗的夜空下,顿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他们尖叫着,害怕着,努力想活着,但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拼命地挣扎,一点一点地下沉,无动于衷。   过了片刻,男人使了个眼色,阿桑挥了下手,几名手下才把人拽上来。几人已经奄奄一息,冻的浑身痉挛。   “醒了吗?想起来是谁,让你们这样做了吗?”   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敢大肆利用凯拉的名义去干坏事,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胖子哆嗦地抖着身体,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认识…泽少,饶命啊…”   “阿桑,找点儿事让他们进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他!”   成泽傲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向岸上走去,海风吹在他身上,带着剌骨的寒。   阿桑简单地吩咐一声,便快速跑去岸上,打开车门,开足暖气,然后风一般的驾车离开了海边。   ……   上课的时候,前面的人传了一张小纸条过来,纸条叠的很整齐,她悄悄展开,一排娟秀的字体呈现在她面前。   朝阳,小妍为什么辍学,你知道吗?婷婷。   她冷冷地勾了下唇,把纸条揉成一团,然后扔进垃圾筒。像这种小孩子玩儿家家的游戏,她早就过了那个年龄阶段,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   她弯了弯唇角,似乎她与成泽傲之间,就有很多事情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也许是性格,也许是缺乏沟通,他们两个都是个性要强的人,除非一方愿意妥协,而这两个字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下课铃声响起,王卓婷笑着拉她去操场,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下,女孩的笑脸慢慢冷了下来。   “朝阳,小妍一家,是你害的吧!”   王卓婷比她矮小半个头,气焰却很盛,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一双美丽的水眸,没有一丝温度,在人前,她温婉甜美,但面对她这个有着血缘的亲姐姐,却看不出一丁点的友好。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你为什么叫我朝阳,而不是阳阳,或是姐姐。婷婷,我不只一次给你机会,只要你不再扰乱我的生活,我不会把你和黄小妍做的那些事告诉别人,可你好像根本不在乎!”   王卓婷顿时恼羞成怒,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和小妍做了哪些事,你给我说清楚!”   朝阳两手插在卫衣口袋中,娇嫩雪白的小脸上扬,嘴角勾着,眼底却没有任何表情,“你真想让我说?”   “有本事你说呀!”   “成绍洋过生日的时候,你送了他一个青花瓷瓶,花两百块钱,那是你在黄小妍家偷了一颗黄金戒指换来的钱买的。还有,你为了让我在同学面前出丑,故意找人制造谣言,说我深更半夜和成泽傲出去鬼混,还有……”   “你…你胡说!”王卓婷脸色一寸比一寸红,仿佛被她一语道破,底气不足地吼道,“你再胡说八道,晚上我去告诉舅舅和舅妈!”   “好啊,你最好去告诉他们,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说漏嘴!”她撂下这句话,便面无表情地离开,留下王卓婷在原地干瞪眼,气的身子发抖。   接到乔苍的电话,她很意外,因为当初去武术馆报名的时候,她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   晚上六点钟,两人约定在市区一家意大利餐厅见面,她到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了里面。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穿的不是运动装,而是一身浅蓝色休闲西装,身材很好,且帅气十足。   她坐到对面,连水都没喝,直接就问,“找我来做什么?”   乔苍亲自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你最近几天没去射击,我在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没什么,就是要中考了,想好好复习。”   她视线瞥向窗外,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之前天天逃课,现在忽然之间又说要好好学习,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乔苍了然一笑,也不再过多的追问,叫来服务员点餐。他眸子浅眯,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出去,脸上的笑容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司徒莫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和谐的氛围。男人居然挨着她坐了下来,白色西装笔直挺拨。他一把摘掉黑框眼睛,露出一双迷人的眼睛,“这位是谁,怎么看着眼生。”   乔苍向沙发上靠去,嘴角扬着笑,气场毫不输给司徒莫,“阳阳,是不是该介绍一下。”   “阳阳?”呵,男人一笑,“叫的还挺亲密。”   两人暗中较劲儿,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朝阳被挤在里面,娇小的身躯在两人的映衬下,越发显的瘦弱。   “那是自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吃饭。”   司徒莫上半身倾起,伴随着淡淡的古龙香味,冲进鼻吸,他视线别向身侧,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在黑暗中,“一直没找到你,宋老头的药快没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拿?”   “他自己买不到吗?”她迟疑地看着他,觉得他在说谎。   司徒莫陡然一笑,淡淡说道,“我的方子是从来不落别人之手的,就连药也是独一无二,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就让那个老家伙少活几年,给人类做点贡献。”   他话音刚落,高大的身体霍然站了起来,“再见。”   “等等!”朝阳放下刀叉,对乔苍浅浅一笑,“谢谢你今天的饭,改天我请你,对不起,先走了。”说完,便一阵风似地离开了。   男人等得很不奈烦,已经先一步离开,在车子即将发动的时候,她快速钻了进去。   司徒莫只留给她一张好看的侧脸,带着得意的笑。   “去哪儿拿?”   “当然是医院!你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白色兰博基尼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一路向着东边迈进,那儿有一家私立医院,据说是司徒莫一手创建的,在齐岭市是首屈一指的贵族医院。   “你是医生吗?”   “废话!”   她问完后便默不作声了,想到刚才他嘻笑着说让老宋少活几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医生能说出的话。   车子在一家豪华的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医院里人不多,但从停车场上的私家豪车,可以看得出来,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进的起的。   男人大步走在前面,一阵风似地走进住院部,朝阳跟在后面,不得不小跑追上他。两人乘坐电梯,到达顶楼,病房的隔音效果极好,随着门被推开,里面的声音也随之飘了出来,女孩身体猛然一怔。   “泽,你女人把我女人给抢走了,这笔帐,你说怎么算?”   司徒莫高大的身体堵在门口,笑着向外面招手,“傻了,进来啊。”   赫连畅正说的起劲儿,见状,忍不住伸出头来,只露出那头酒红色小波浪,一双桃花眼能眨出电来,“靠!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正好,进来咱们好好算算帐。”   成泽傲躺在病床上,一双狭长凤目飘过一抹难以言状的喜色,但男人自尊心强烈,只微微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躺在那儿,就跟没他什么事儿一样,眼角的余光却瞥向门外。   朝阳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二话不说便往回走,上次的教训已经够了,她不能再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赫连畅唉了两声,见丝毫不起作用,于是大步追过去挡到她面前,“妹子,哥还有两句话要问你呢,别急着走呀!”   “什么话?”   “你和泽傲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但也不能把我也扯进去啊,这算什么?”赫连畅穿着一件与头发颜色相近的皮衣夹克,两手交叉放于腋下,能清楚地看见露指的黑色真皮手套。   朝阳秀眉一蹙,想从他眼底找到一丝珠丝马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从vedo挖走的july,她是我女人,现在明白了吗?”   “你是她老板?”   赫连畅连连点头,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女孩嗤之以鼻,冷冷说道,“赫连畅,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作为一个老板,你留不住员工,那是你无能。作为一个男人,你留不住你女人的心,那是你无用,一个无能加无用的男人,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男人一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布满雪霜。他妈的!照这样推算,他就只能去跳楼了?   病房里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成泽傲半躺在柔软的床上,好看的眉稍舒展开,眼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了几分,他就知道这丫头从不会在嘴上便宜了别人。   其实他也没什么病,就是上次去海边那晚,吹了寒风,发了几天的烧,刚好自己也想好好休息,于是就来了司徒的医院,专门让他开了间vip病房,整层楼就他一个人,既安静,环境也很好。   司徒莫不知何时打的电话,这时有一名护士拿了一盒药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把药递给他,“院长,您要的药。”   司徒莫并不接,而是努着下巴,示意她把药端进去,然后看向外面,不咸不淡地说道,“配药还需要点时间,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就不配了。”   赫连畅趁朝阳转身之际,朝司徒莫竖起拇指,阴魅的脸上闪过浓浓的笑意。   倘若这个时候离开,就显得她太娇情,而且,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个大活人在这儿,成泽傲那斯就算在怎么不着边际,也不可能对她动手动脚吧!   她走进病房,眼角的余光看见病床上的男人,正气定神闲地靠在柔软的病床上,饶有兴致地看向她,看那气色,分明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躺到医院里。   成泽傲穿着一件藏青色宽松家居服,不像是住院的,倒像是来渡假的,额前的碎发,不知何时挑染成淡黄色,越发显得男人狂妄不羁。好看的眉稍上扬,嘴角也挑起一抹笑意,说出的话,还是依旧的不要脸,“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想我了吗?”   她越过病床走到阳台上,外面是无尽的黑夜,一楼人不多,只有少数几名护士在病房之间穿梭,整座医院都静悄悄的。她旋身看向司徒莫,面无表情地说道,“快点给我配药,我没时间等在这儿。”   赫连畅从门口走进来,高大的身体坐到足有两米宽的病床边,揶揄笑道,“泽,你女人似乎很不给面子啊,你是怎么弄的,连个女人都训服不了?”   成泽傲一脚踹了过去,眼底勾笑,视线却落到阳台上,“我跟你不一样,什么事情都在床上解决,我要的是顺服,不是屈服,你他妈的懂什么!”   朝阳虽然背着身,但依然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火一样地在她穿上蔓延,随后便听到一阵哄笑声充斥着整个病房。   “这里面不适合配药,我要去无尘室,老二,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宝地儿吗?现在给你个机会。”   赫连畅笑的别有深意,“我走了,谁伺候这位爷?”   成泽傲两手环胸,额前的碎发遮住半边额头,耳钻散发出邪肆的光芒,“从你来到现在,老子连口水都没喝上,你是怎么当差的?”   “好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   两人勾肩搭背向外走,朝阳眉头一皱,冲进病房,“我跟你们一起去。”   声音被硬生生隔在房内,成泽傲眸色深黯,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丫头,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灰色卫衣,同系列休闲裤,一双白色平底运动鞋,头发略长,别有一番小女人的风味儿。她两手插在上衣口袋中,前襟拉直,可以清楚地看向前面的凸起。她转身,脖子上细细的黄金项链若隐若现地闪着金色的光芒。   男人眸色一凛,黑色深潭飘过一丝冷色,“我送给你的项链呢?”   “扔了!”   成泽傲陡然倾起上半身,“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上次在他办公室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他碰过的地方,都彻彻底底地洗了一遍,包括那条项链,她也摘了下来。   男人脸色一沉,“丫头,我劝你乖乖地把它戴上,别试图惹怒我。”   藏青色丝绸家居服,在灯光下影影绰绰,贵气十足。男人上半身慢慢向后靠去,掌心枕在脑后,如刀削般的俊脸带着霸气的冷色,眼底却稍带怒火,“去,给我倒杯水!”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戴丽正面带笑容地拎着一蓝水果,红唇微启,看见病房内的女孩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成泽傲剑眉微蹙,刚想让她滚蛋,视线蓦地落在女人的手腕,蓝色宝石此时正在发挥它的特效,闪着淡淡的光芒,却十分耀人眼球。   朝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手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july说设计的那款独一无二,象征着一心一意的手链,原来主人不是她。   戴丽穿着九分短袖,见两人目光同时看来,连忙做贼心虚地把袖子往下掳,笑容变的十分尴尬。她平时为了炫耀,只在小姐妹们面前戴一戴,今天出门的时候一急,结果竟然忘记摘了。   朝阳向门口走去,与戴丽擦肩而过,开门的时候,她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成泽傲,你就是个混蛋!”随后咣当一声甩上门离开了医院。   戴丽闭着眼睛,感觉整憧楼都在晃动,很快赫连畅和司徒莫就走了进来,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成泽傲脸色阴沉的吓人,他随手拿起枕头朝女人砸去,戴丽梳理整齐的头发,立刻变的凌乱不堪,“把手链给我摘下来,立刻给老子滚蛋!”   戴丽抖抖索索地把手链拿下来,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脸色。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她好不容易从小姐妹那得知男人的下落,于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希望能挽回男人的心,没想到竟然弄巧如拙了。   赫连畅二话不说,拎起地上的水果,连带着女人,一起拖了出去。   司徒莫笑容满面地拿起那串手链,看了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十一颗蓝宝石,泽,你不至于吧!”看那宝石的颜色,和他耳朵上的那颗如出一辙,看样子,这个男人算是栽在了那个丫头的手里。   “滚!你他妈的也给老子滚出去!都给我滚!”   司徒莫笑了两声,自然不敢多呆,省得引火烧身,随后他带上门走了出去,只留下滔天怒火的男人。   ……   五月中旬的一天,曙光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收购的钢铁工厂,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下厂地,如她预料中的一样,来收购的人,恰恰是迈克的手下。   她没有亲自过去,而是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曙光,让他自己去谈,给他一个锻练的机会。   到了晚上,她打车去了风华街,走进阳光置业公司,员工都已经下班,只有里面的办公室亮着灯,曙光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她。   她拉开椅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坐下,“谈的怎么样?”   曙光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他脸上戴了一副金丝眼镜,衬的他斯文而有风度,“很顺利,从收购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三个多月时间,价格却翻了将近两倍,小姐,你很有眼光。”   预料之中的事,她并没有多大的惊喜,只淡淡地牵了下唇角,“现在公司的近展怎么样,给我说说看。”   于是曙光把近段时间所跑的地方,以及未来几个月的计划一一详细地为她解说了一遍,最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她面前,“这个是近期市政府的招标计划,我看了一下,里面有几个地方很值得去竞标,如果能拿下来,肯定能为公司带来不小的利润。而且,公司又处在刚起步阶段,倘若在案子上能有所进展,也能为员工带来一丝信心,所以,我打算去买标书,准备投标。”   朝阳翻开几个卷宗,简单地看了几遍,最后经过筛选,将其中的几份推到一边,指着手里的一份说道,“这个案子你去跟踪一下,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文件上的大体内容说的是市一中附近的学区房准备改建,项目不大,恰恰适合她这种小公司去竞争。   “其它几个肯定油水很多,我的意思是去竞争试试。”   这几个项目,他也颇费了一翻功夫才搞到手,市政局如今还没有对外公开,很多搞工程的公司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儿,所以,比起其他公司,他们还是有竞争优势的。   朝阳却笑了起来,她放下文案,一本正经地看着曙光,“1985年,美国哈尔顿建筑公司竞标了纽约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工程,因资金一时没有到位,最终工人罢工,导致交房时间整整延迟了六个月,按照当时合同上所写的赔偿比例,最终赔了3。5亿美金。1991年,德国的马卡置业公司,为了拿到项目,在政府的竞标书中,计划启用资金比别人足足低了三成,最终因为资金链条断裂而获罪五年零十个月。这样的案例数不胜数,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停止不前,而是要有前车之鉴。曙光,我知道你急着把公司做好做大,但这些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我们要一步一步去实现,而不是急于求成,这样只会让公司垮的更快,你明白吗?”   曙光眉头皱的深了几分,他看着对面年纪轻轻的女孩儿,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她说的这些例子,只有业内的少数人知道,没想到她竟然记得如此清楚,一字不差!   北郊的珠宝交易市场终于在市政府的决议中一锤定案,各路开发商纷纷投标。就在鲨鱼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她这只小虾米也开始了自己的淘食生活。   在曙光的多翻努力下,终于如愿以偿地请到了市城建局局长赵新德,地点定在王宫会所,晚上七点。   朝阳今天特意化了淡妆,一身绛紫色长裙,配上五厘米同样颜色的高跟鞋,将她身上所有的优点都完美展现出来。如今头发已经长到了脖颈处,小女人的姿态已稍有呈现。所以,当她出现在会所的包厢时,曙光明显怔愣,难以置信地看着清纯少女转眼之间变成性感女神,眼底顿时滑过一丝欣赏和爱慕之色。   曙光二十四,如今正是单身之际,有性感美女在侧,让他怎能不暗生情愫?再加上她的知性,理性,感性,三者完美结合,估计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合同都准备好了吗?”   曙光拍了拍身侧的文件包,“准备好了,但我听说这个郑局长,从不喜欢在休息时间谈工作,我们是不是换个时间…”   女孩手一挥,坐进沙发,裙子只到膝盖处,露出下面修长笔直的小腿,性感十足,“不必!放心吧,我有把握。”   郑局长来的很晚,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朝阳却遣散服务员后,亲自为他倒了杯红酒,先干为敬,“郑局长今天给足了余总的面子,给余总面子就是给我们阳光置业的面子,小女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以酒代替。”   郑局长老奸巨滑的眼睛里飘过一丝疑虑,“这位是…”   “我是公司的设计,您叫我小连就行。”   郑局长果然放松警惕,贼眉鼠眼地撞了下曙光,然后趴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随后便看见曙光瞪大眼睛,脸色泛白,时不时地看向她,示意她离开。   朝阳当做全然不知,继续陪郑局长喝酒,酒过三巡,她坐到郑局长身边,拿出合同放到他面前,瞳仁在一点点变蓝,“郑局,我听说咱们市一中附近的学区房改建这个项目,您看…”   郑局长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其实她完全可以一上来就使用控脑意识,迫使男人签字,但那样的话,就会显得太干涩,等他醒来时,觉得自己像做了场梦。而喝酒就不一样了,喝酒能误事,他会以为自己是喝醉了才签的,不会联想到其它方面。   “自然是要给你们公司的。”郑局长说完,曙光便递了一只笔给他,男人痛快地签了字。   拿到合同,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她借故说要去洗手间,于是走出了包厢。   会所内很安静,高跟鞋踩在上面,能清楚地听见梆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走道内。灯光很暗,昏黄交错,从头顶洒下,将她的身影拉长变短,反反复复。   她打算去洗手间把妆卸掉,然后打车回家,曙光那边她已经交待过,让他带郑老头去酒吧,找个美女相陪,相信他应该会喜欢。   由于想的太投入,在一处转弯的地方,陡然撞进男人宽阔的胸膛,她秀眉微微蹙起,不用抬头,便知道那抹熟悉的味道,出自何人之身。   成泽傲怒目汹汹地看着面前低头垂胸的女人,掸了掸身上的黑色衬衫,一双剑眉挑着,刚想离开,却陡然发现女人脖子上的项链,他眸色深黯,嘴角挑起一抹邪笑。在与她即将擦肩而过际,陡然停住了脚,修长食指一把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   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后,她足有一米七,到男人耳垂的位置,一双水灵的眸子,在眼影相衬下,越发灵动有活力,她的唇是粉色的,波光粼粼,像樱桃一样诱人,秀眉挺拔有气质,v字领的裙口,只要她稍稍一动,便能看见里面的沟痕,小腰很细,仿佛一把就能握住,修长双腿,有一半露在外面,白皙而修长。   成泽傲看着她这副样子,眼色晦暗不明,女孩一把推开他,转身就向卫生间跑去。成泽傲嘴角邪魅一扬,一个健步,便将她抵在墙上,牢牢禁锢在他与墙面之间,双臂挡住她所有的去路。   “你穿成这样给谁看?嗯?”   ☆、第八十一章 受伤,推离   “你穿成这样给谁看?嗯?”   男人语气很冷淡,一双锐眸能将她生生戳一个洞来。后背抵在坚硬的磁砖墙面上,触感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服,钻进她的衣内。   她两手放于胸前,防备意味明显,由于空间狭小,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成泽傲却突然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睛浅眯,挑染成黄色的碎发,刚好遮住他眼底的锋芒,“我也说过,不可能。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过的话吗?谁敢对你有想法,我就做了谁!丫头,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斗不过我的。乖乖回到我身边,怎样?”   “不怎么样!成泽傲,我们不可能的,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梦想,你的世界都是黑暗,但我喜欢光明,我喜欢活在光明的世界里,既然合不来,为何还要勉强?你做你的大少爷,我做我的小市民,不是挺好吗?”   她吐气如兰,气息中带着浓浓的酒香,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男人却看着那抹笑容,觉得无比剌眼。   他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黑暗?你他妈知道什么是黑暗?你见过吗?嗯?老子若不走这一步,这条命,早他妈没了!你懂不懂!黑暗是吗?没关系,我不介意把你一起染黑,这样,咱们就能浑然天成,成为天生的一对儿,多好。”   她看着男人那张冷俊的笑脸,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一样的!你走开,不要来烦我。”   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不知是说给成泽傲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总之,在不久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身不由己地向着成泽傲的方向慢慢靠近,直到那时,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形势所迫。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是你的事,请你不要骚扰我的生活。”   “我还就骚扰定了!你信不信?!”修长指尖,牢牢捏住她的双颊,男人的视线充满了血色,就像一匹嗜血的恶狼。   “你混蛋!你无耻!你卑鄙!”   “呵——骂的好,还有没有什么新词儿了,老子就混蛋就无耻就卑鄙,你能拿我怎么样?”   男人话音一落,薄唇便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红唇,大手捧住她的脸,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她的呜咽声悉数闷在腹中,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男人霸道地吻她的唇,甚至带着惩罚式的撕咬,让她疼痛,让她记住属于他们的时刻!   就在她感觉整个人即将窒息的时候,男人却突然放开她,只用一只大手便将她禁锢在自己坚实的怀里,另一手掏出手机,快速拨通电话,“把车开来!”   他掐断电话,冷冷看向她,“看我今晚不弄死你!”   男人大手蛮力拖着她向外走,无疑,以她娇小的身躯,哪里是男人的对手?朝阳心里一急,一个用力甩开如镣铐般的大手,却重心不稳,身体猛然向一侧倒去。成泽傲眼急手快,一把抱住她,可她还是感觉到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啊——   女孩吃痛,秀眉皱在一起,精致的妆容遮住她涨红的小脸,她捂着脚,额头上直冒虚汗,由于蹲下的动作,能微微看见胸前的沟痕。成泽傲浓眉一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快速向外走去。   朝阳窝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眼睛紧紧闭着,小手攀在男人挺直的颈上,疼的浑身冒汗。   车子已经停在门口,阿桑见状快速打开后车座,成泽傲轻轻将她放进去,高大的身体随之钻进来,“去医院!”   阿桑快速发动车子,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到男人冷俊的脸上,他就这样搂着她,霸道地将她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好的眉稍挑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为自己刚才的野蛮形为感到懊恼不已。   “我不去医院,送我回家。”   她闭着眼睛,因为疼痛,整个神经都在打颤,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肌理落在男人黑色的衬衫上,沁湿一大片,沾在男人强健的的肩膀上。   成泽傲怒气汹汹,并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掌心覆在她的腰上,火热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裙纱传递到她全身。想到刚才的事儿,自己有错在先,于是他难得的放低声音,“听话,不去医院怎么能行?”   车子很快在市医院急诊前停了下来,阿桑提前打过招呼,车子刚停下,立刻就有护士和医生过来将她抬上急救车,然后火速向急诊室跑去。   给她看病的是市医院骨科的老资历医生,在经过一翻检查后,花白的眉头皱了起来,悠悠说道,“崴的还挺严重,得先把骨头恢复原位,不然是好不了的。小姑娘,你先忍耐一下,痛一下就好了。”   成泽傲高大的身体站在病床边,眉头蹙着,男人居然屈尊降贵蹲下身,将她的高跟鞋慢慢脱掉,看着她肿起的脚腕,眼色微沉,“疼吗?”   她把身体侧过去,根本不想理会他,额前的碎发遮住她半边脸,湿嗒嗒地贴在脸颊上,看得出来,她忍了很难受,那股钻心的疼,没尝试过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医生拿起她的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用力,咔嚓一声,能听到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一阵钻心的疼蔓延她的四肢百胲,她竟然就那样一声不吭,强忍着疼,贝齿紧咬着红唇,身上单薄的裙子早已湿了大半。   “好了,接下来要休养一段时间,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内不要随便走动,更不能做剧烈运动。”   医生出去准备消炎药等一应的东西,急诊室内只剩下两人,阿桑守在病房外,等待随时的招唤。成泽傲出去简单地吩咐了几声,便又返回了病房,坐到床头的椅子上,拨开她脸上的湿发,看着她泛白的小脸。   “丫头,回到我身边来,我会对你好的。”   男人的声音很轻,有点虚无飘渺的感觉,放低了身段,其实,他也可以温柔。   朝阳拨开他的大手,单手撑着床沿坐起来,她现在唯一想做就是离开这个男人,让他在自己眼前快速消失!   精致的妆容此刻抵不住她面色的惨白,幸亏用的是上好的彩妆,才不至于妆容尽花,否则真要丢人丢大发了。   成泽傲伸手扶住她,却被她无视地推开,男人眉稍皱紧,耐心用尽,火气腾地蹿上来,“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犟!没听医生说要好好养着吗?”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就算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成泽傲,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好,随便你怎么说,但是这三个月内你要听我的!”   男人蹙着眉,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她,她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头顶上便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你想去哪儿,我抱你过去。”   “我去洗手间,你也陪我去吗?”   她说这话完全是因为堵气,病房内有洗手间,谁知男人二话不说便抱着她向洗手间走去,女孩儿心里一急,脚一踢,脚腕处顿时传来剌骨的疼。   成泽傲见她疼的厉害,脸色一阵苍白,怒声怒气地吼道,“你能不能听话点,不要再瞎折腾了!”   “放我下来,放我到床上去。”   她虚弱无力地抓着男人的背部,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成泽傲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见她乖乖地躺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勾。   阿桑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了好几件女生穿的t恤和牛仔裤,他把东西放下后便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成泽傲从袋子里把吊牌尚未拆掉的衣服拿出来一一看了一遍,最后挑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扔到她床上,“去把衣服换下来!”   娇小的身体躺着没动,直接把他当成空气,眼睛看着腿上的白色t恤,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衣服简直是丑到爆,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眼光何时变的这么低俗了?   “要我替你换吗?”成泽傲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去拉她裙子后背的拉链。   “等一下!你出去,我自己换。”她真怕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来,外面人来人往,万一有人冲进来,那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成泽傲好看的眼角一扬,随后便走了出去,高大的身体,在修身的衬衫和西裤下,越发显得矫健挺拨。   他站在门口,一刻也不敢离开,想着里面的大好春光,男人脸色不知为何,竟微微的红了起来。   阿桑不知道来龙去脉,但又不敢问,只能守在那里,一言不发。   约莫过了一刻钟,成泽傲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女孩果然换好衣服坐在了床上,精致的妆容已尽数卸掉,只留下一张苍白的小脸,让人心疼不已。   白色t恤,很普通的一款,但穿到她身上,依然能穿出大牌的味道。s形的姣好曲线,修长的双腿,让男人喉结一紧,这丫头,生下来就是个勾引男人的妖精。   他走到床边,把她换下来的裙子二话不说扔进垃圾筒里,“以后不要穿裙子,不好看!”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下午刚花了好几百块大洋买的裙子,就这样被这个男人当成垃圾一样给扔掉了,心里直叫可惜。   这时去而复返的医生走进来,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微微怔了一下,刚才还以为她有十*岁了,没想到卸掉妆后,竟然是一个清纯的美少女。老医生看了一眼成泽傲,了然地笑了笑。   护士给她吃了消炎药,主治医生又把一应的药盒放到床头上,嘱咐道,“每天按药盒上写的剂量吃,过一个星期后再来复查,这段时间最好静养,千万不能碰着,否则可能会引发很多并发症。小孙,给病人打石膏。”   包扎弄好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成泽傲竟然主动和连向胜打了电话,说她摔了一跤,正在医院包扎,等弄好了再送回去。   右脚打了石膏,已经完全不能动惮,男人抱着她,一路向医院外面走去,女孩小脸埋在男人的怀里,躲开那些投来的异样眼光。鼻吸间充斥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以及强烈的阳刚之气,心底的某处,竟然蒙生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   阿桑打开车门,男人温柔地将她放了进去。   “以后还敢穿高跟鞋吗?”   成泽傲关上车门,车子一溜烟地冲进浓浓的夜色。他的嘴一直都是这么毒,拐着弯儿说她穿的难看,搭配不好。   她不看他,头靠在黑色车窗上,男人皱着眉头,霸道地把她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大手覆在她的腰上,宣告着他的所属权。   车子驶进新月小区门口,连向胜和顾红英已经焦急地等在了那里,车灯打来,照在两人焦虑的脸上,朝阳心里一紧,喉咙口顿时涌上一股苦涩,自从重生后,她没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却总是三番五次地让他们担忧,感觉自己真的很不孝。   成泽傲准备抱她下来,结果大手被她甩开,她挣扎着走出去,连向胜看着女儿打了石膏的脚裹微微皱起了眉头。   “阳阳,怎么摔着了呢?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顾红英接二连三的发问,上前扶着女儿向小区走去。   连向胜个子很高,但还是比成泽傲矮了半分,“那个,成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那就请您回去吧,再见。”   连向胜说完便追上了母女两人,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猜出点问题。从第一次在福满楼,成泽傲生病,到后来他主动找上家门,莫名奇妙地送了一屋子的家居,现在女儿摔跤,又跟他扯上关系,他是过来人,若是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真的白活了。   推开院门走进去,顾红英扶着她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女儿如今大了,很多话他也不好直截了当的问,但是又不能放任其不管,连向胜思虑再三,才严肃地说道,“阳阳,你现在当着我跟你妈的面说说,你跟这个成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瞒不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顾红英担忧地看了女儿一眼,缓缓地问道,“他是不是因为你爸在福满楼上班,逼着你做了什么事?”   “没有!”朝阳急切地挥手,不知道为什么要急于替他辩解,“爸,妈,你们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其他的。”   “没什么?那怎么大晚上的你们还在一起?你不要说这是巧合,你爸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怎么敢糊弄您呢!不过今天确实是个巧合。”真是巧合,她没想到在王宫会所还能遇到他,这个男人夜间不是该去酒吧之类的风月场所吗?   顾红英见女儿好像心不在下焉,以为有什么难言之瘾,于是向连向胜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嘴,不要逼的太紧。   连向胜皱了皱眉,霍地站起来说道,“阳阳,如果他要是逼你做什么你不愿意的事,咱就报警,我还就不信没人能治的了他!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去福满楼了,看他还能拿什么威胁你!”   他说完后便怒气冲冲地向到了院子里,在他看来,一定是自己寄人篱下才让女儿被人胁迫的。   顾红英嘴唇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一边是养家糊口的工作,一边是宝贝女儿,丢下任一一个她都舍不得。   朝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几天连向胜果然没再去上班,杨常青的电话打到她手机里,她只说就当是给他放假,工资照发,随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下午是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成泽傲没来,只派了阿桑过来接她,但她没坐,由顾红英陪着,打了一辆车去了医院。   阿桑一路跟着,直到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后,这才离开。   离中考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为了不影响考试,她在周一的时候在顾红英的搀扶下,走出了小区。   门口停了两辆车,一辆黑色保时捷,是阿桑的,还有一辆是深棕色迈巴赫,乔苍缓降下车窗,露出他英俊的笑脸,“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顾红英诧异地看着他,朝阳赶紧介绍道,“妈,这个…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   乔苍赶紧下车,一把摘掉墨镜,恭敬地说道,“阿姨,您好,我是连同学的体育老师。”   顾红英这才放松警惕,把女儿扶进了车里,车子一溜烟地离开了小区,连带着后面的黑色保时捷,也一并地飞了出去。   其实路程只有两分钟,乔苍却磨磨叽叽地一路都在看她,“我像老师吗?”   “确实不像,老师买不起这么贵的车。”   男人赞同地点了点头,视线在她身上瞟了一圈,“你总是能一语点中要害,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性?女人就该感性一点。”   朝阳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脸,脑海想到的,却是成泽傲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丫头,乖乖到我身边来,我会对你好的。”看来所有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特别是成功的男人,就像成泽傲,与生俱来的霸道之气,再加上他的权势和财势,要求的是绝对性服从,比其他男人更加强烈,所以,他百般试法,目的就是要她顺从。   而她,偏偏做不到。   乔苍看着她游离的视线,镜片底下的目色变的有些阴暗,脸上却始终带着笑,“阳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想别人吗?”   她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像乔苍这样的天之娇子,哪里受过被人忽视的感觉,在她看来,他只是自尊心强烈罢了。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林晨晓恰好经过车身,看见朝阳走下来,女孩微微怔了怔,随后上前扶住她,“怎么这么严重啊,我周末去你家的时候,你家都没人。”   “我去医院了。”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乔苍说了声谢谢,这才离开。   乔苍目送女孩走进校园,好看的唇角勾了勾,随后缓缓涌上一股厉色。他戴上墨镜,走到紧随其后而来的黑色轿车驾驶座旁,阿桑同样的面无表情,对上男人墨色眼镜。   “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我,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就说,我等着他!”   男人阴魅的脸上飘过一闪而逝的阴戾,他冷冷丢下这句话,便驱车离开了学校。   ……   傲世集团顶楼办公室,男人斜靠在落地窗前,裁剪合身的白色衬衫,衣角掖在银色西装裤下,简单贵气的铂金腰带,在阳光下反射一道剌眼的光芒。   男人双目浅眯,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冷冷笑了笑,“他说等我是吗?”   “是,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在调查他。”阿桑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桌前,从文件袋中抽出几张照片,放到办公桌上,“近段时间,他每天都去接小姐上下课,而且…两人还经常一起去吃饭,老大…”   成泽傲右手一挥,铂金尾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不要说了,你先出去。”   男人声音冷淡,听不出喜怒,阿桑抿了抿唇,只是皱了下眉头,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老大做事的果断和狠决,似乎在遇到那个丫头的事上,所有的理性都变的不堪一击。   成泽傲看着缓缓合上的房门,走到办公桌前,看着那几张照片,微微蹙起了眉头。照片中男人温柔地打开车门,扶着女孩坐进车内,还有几张是两人出去吃饭的时候,从玻璃窗外拍的照片,气氛很合谐,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情侣!他不禁为自己的这一比喻气恼不已。男人剑眉拢起,在黑色真皮坐椅上坐下,一条长腿翘着,微眯的眸子定在面前的桌面上。照片拍射的角度非常好,画面中的女孩儿笑容满面,温润性感的粉唇上扬,一张小脸上满是青春朝气,那上翘的眼角里,分明含着浓浓的笑意。   男人看着那抹笑容,眼底簇起一股怒火。他把照片一把塞进抽屉,高大的身体陡然站了起来,向窗边走去。   窗外阳光明媚,却始终照不进他阴沉灰暗的心里。   丫头,我本想好好对你的,可你偏偏不要!   ☆、第八十二 章 彻底决裂   六月份的天气,在南方城市已经相当炎热。连向胜连续一个月没有上班,每天奔波在外面,想寻找新的工作,但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杨常青在她的授意下,亲自过来请他回去,连向胜二话不说便一口回绝了。   “行。”杨常青站起来,看了一眼坐在八仙桌前的女孩,“你要是不去的话也行,那王家的养渔场以后也别想再做福满楼的生意,再见。”   “等等!”朝阳喊住他,随后看向连向胜,“爸,我都跟你说了,那件事是巧合,你看杨老板人多好,亲自来请您过去,难道你要看着小姑家跟你一起遭罪啊?”   顾红英也连忙劝了几句,连向胜考虑再三这才点头答应。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脚腕处已经渐渐愈合,只是走路的时候依然不能用力,跛着脚,在乔苍的接送下,在家与学校之间,两点一线的穿梭。   阿桑每天依然出现在乔苍的车后,不知道是担心她,还是监视她,成泽傲那个家伙,向来做事毫无章法,就算他做了什么坏事,也能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扣上高大尚的帽子。   中考在7月初如期到来,经过两天半的紧张考试,终于如卸下一身包袱般解脱了初中生涯。   她无比轻松的走出考场,笑靥如花,考场设在一中,也就是她即将步入的学堂,前世的她就是在这所学校中改变了自己,真正的成为一等一的高材生。   看着道路两旁熟悉的香樟树,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置身于美好的梦境中,不愿意醒来。   网状大门两侧,站了很多家长,都是来陪考的,乔苍坐在车里,见她第一个走出考场,好看的唇角勾了起来,他打开缓降,侧头看向他,黑色墨镜罩住男人一半的脸旁,“上车。”   她慢慢走过去,现在脚腕已经基本好了,只要不剧烈运动,不会影响生活。   车内开了空调,坐进去周身清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终于解放了。   “想去哪儿?”乔苍侧身问她,墨镜遮住他眼底的神色,只能看见他勾起的唇角和好看的眉毛。   鬼眼透过镜片,看向男人迷人的双眼,几乎将她整个吸进眼球。这个男人和成泽傲不同,他凡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不会一把拉住她,霸道地说,“带你去个地方。”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永远都是他说了算,霸道而强势,就像他的人,霸道的占据着她整颗心。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眼睛好像会变色,这是为什么?”   她转移视线,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淡淡说道,“隐形眼镜,会根据光线的强度而变换颜色,以此来保护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男人笑了笑,“改天我也去配一副,配一副颜色跟你一样的,就像穿情侣装一样,你觉得怎么样?”   乔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深眸盯着她的小脸,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点波澜,不管是喜还是怒,谁知,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听见一样,小脸依旧平淡无波。   “我们去穹隆山吧,我想去爬山。”   男人悻悻地耸了耸肩,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一溜烟地冲进了火热的斜阳中。   深棕色迈巴赫停在山脚下,两人一路向山顶攀登,尽管山上有风,可依然抵挡不住烈日的炎热。所幸两人穿的都是运动装,爬到山顶上时,已经有些汗流浃背。   朝阳穿的是白色t恤和一条灰色宽松长裤,后背有些湿,朦胧地间能看到里面黑色的胸带。   乔苍的衣服也浸湿了大片,男人一把摘掉墨镜递到女孩面前,“戴上它,防紫外线。”   “谢谢。”她扬着笑,看向远处的风景,由于天热,来穹隆山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的几个,“不用了,我的隐形眼镜可以遮住紫外线,你自己戴吧。”   男人笑着将眼镜挂在胸前,黑色镜片上倒映她纤长的身影,天生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她逆着风,齐肩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乔苍忽然靠近她,高大的身材遮住所有的阳光,朝阳只觉眼前一暗,头顶上便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想学习远距离射击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绝对会喜欢!”   前一段时间她学习的都是近射,对于远射,还从来没接触过,毕竟武馆的场地有局限性。她很想知道成泽傲当初,是如何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将敌人一枪击中的。   “好。”   两人走下山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乔苍先带她去吃了饭,这才驱车一路向南行驶,最终在南群岛的海岸边停了下来。   “下车!”   乔苍从驾驶座下面拿出两把手枪,男人动作熟稔,着实让她吃惊不小,毕竟当下是法制社会,对于枪支管理在法律方面还是挺严格的。而他的动作,倒像是家常便饭。   海风很大,掀起层层海浪,激打在岸边,伴随着强烈的轰隆声。这一处是浅海水域,从岸边到不远处的礁石,中间架了一座铁锁桥,此时,正随着海风在摇摇晃晃。   乔苍站在她身后,长臂将她禁锢在他与栏栅之间,这种动作在学习射击中经常出现,毕竟他是导师,有时候需要这样的指导方式。   男人食指指着百米开外的暗礁,面无表情地说道,“看见那块礁石了吗?它就像隐藏在深处的敌人,海水就是它的挡箭牌,现在我就教你如何一击至胜!”   男人动作很快,短枪不知何躺在掌心,优美的旋转几圈,最后找准位置点。砰的一声,伴随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一起冲进耳膜,震人心迫。   而暗礁那边,强烈的浪花,如喷泉般向四处飘洒。   “试试!”乔苍把枪递给她,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只有学会这些,你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朝阳看着男人食指勾着的短枪,微微蹙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在她的印象里,他应该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学生才对,一个普通的学生,能有什么危险需要用枪来保护自己?   乔苍突然笑了起来,对于她的敏感有些好笑,“不要紧张,你当初既然花高价学习射击,我觉得,应该不是纯粹的爱好那么简单。而且,当初你问过我,如果对方是一个你不想杀,却又不得不杀的人,你问我应该怎么办,所以我想,你应该是为了自我保护才选择的射击。”   女孩抬着头,海风吹乱她的头发,几缕遮住脸颊,乔苍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小脸,充满青春和叛逆的气息,脸上的不堪,挣扎,和暗暗较劲儿的那股子气势,生生为她着迷。   乔苍忽然垂下头,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而这一幕恰好通过远程望远镜全数落入了男人的眼球。   成泽傲冷俊的黯眸簇起熊熊怒火,他放下望远镜,锐眸浅眯,额前碎发被狂风肆意吹乱。他说过,谁敢碰她,他就做了谁!这个丫头,若不给她点警醒,她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厉害。   这时,阿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男人一眼,随后走到另一侧甲板上接听电话,过了半分钟,又折了回来。   “老大,杰克回电话了,说当年的那次袭击中,确实有一个人和乔苍长相相似,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杰克说,会用最短的时间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案……”   男人挥了下手,视线依旧定格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不管他是不是,老子都得让他死!”   他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拿走的,决不!   阿桑陡然一怔,潭底多了几分复杂,有多长时间了,老大眼神中的,除了恨,什么也没有,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男人,再也伤不起了。   女孩身体一滞,猛然向后退去,冷淡而又严肃地说道,“教练,请你自重!”   乔苍扯起一抹笑来,无谓地耸了耸肩,“就当刚才是友谊之吻,可以吗?”   他刚才确实是有点情不自禁,也清楚地记得,她平时都叫他阿苍,这句‘教练’是有意将两人的关系拉远了。   朝阳不再说话,而是快速的上镗,手中的枪口,直直对准远处的礁石。彼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太阳一半隐匿在云间,天空橙黄,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金色光芒。海水长潮,暗礁只露出巴掌大一点,她找准位置点,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海水顿时溅起层层浪花,显然,她打偏了。   乔苍陡然笑了起来,安慰地说道,“没关系,你才开始练,凭你的基础和潜力,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成为一等一的射击手。”   “那你练了多长时间,才有今天的成就?”   “我?”乔苍看着浩瀚的海洋,扯了下唇角并没有回答。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说的。就像他的射击,不单单是为了比赛,而是因为只有学好它才能发挥他更好的用途。   明媚的小脸笑了笑,刚想说算了,男人却冷冷开了口,“我有仇家,只有学好它,才能保命!你明白吗?”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却没想过会这么复杂。这必定又是一个黑吃黑的游戏,否则,他也不会把枪随身放在车里,以防万一。   就在两人彼此看着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这边,男人一声令下,枪声立刻冲天响起。   “给我做了他!但都给老子记好了,不要伤了那个丫头,否则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乔苍眉头一拧,一把搂她入怀,身体猫下,四周没有遮挡物,只能沿着栏栅向车子走去,但由于对方人多,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车子不远,仅有五十米,但此刻的五十米,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就像从地球步入火星一样,遥不可及。   眼睛慢慢变蓝,四周看不见一个人,鬼眼在四面八方中搜寻,最终在不远处的小岛上,看见一群黑衣伪装的男人一个个怒目汹汹地看向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应该是仇家!”   冲天的枪击声,被巨大的海浪声湮没,绝对是一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乔苍脸色严肃,他们在明,枪口在暗,想从重重的枪口下逃脱,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咱们报警吧!”朝阳边说边掏手机,却被男人一把夺了下来。他笑着看向她,为她的举动而感到好笑。   “不要报警!有些事情只能私了,走法律程序是行不通的!”   “这是法制社会!”她皱着秀眉,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但她也没在继续跟他争辩,毕竟时间紧迫。“枪呢?给我一把!”   乔苍果然递给她一只枪,自己则顺着子弹的方向射去,霎时听见一阵惨叫声传来。   “知道怎样找到隐藏在深处的敌人吗?现在我就教你!”男人高大的身体挡在她身侧,将她整个地笼罩在安全地带,“顺着子弹的方向射去,记住!要用耳朵去听,因为眼睛是看不到的,明白吗?!”   她点点头,按着他的意思将枪口对准子弹射来的方向,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乔苍皱着眉头缓步向前移,边走边说,“我数一二三,你就就向车子那边跑去,然后快点逃跑,我垫后!”   “不行!你会死的!”   她一口回绝,控脑意识在缓缓运用,只要他们逃到车子上,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妈的,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和枪口打交道呢?   树林中的枪声果然停了下来,乔苍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小岛,随后一把拉住女孩,向着不远处的车子跑去。   而隐藏在小岛旁边的游艇甲板上,男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停止射击的小岛,剑眉紧蹙,一把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岸边正在奔跑的乔苍。他嘴角一挑,修长食指果断扣下扳机,虎口的罂粟如一味毒药,犹如暗夜幽灵,令人望而生畏。   砰的一声,只见正准备打开车门的男人,毫无预料地向一侧倒了下去。女孩一惊,猛地接住他的身体,但由于男人身体很重,她没接住,反而被大力地压着,向下倒去。   “阿苍!”她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慌和恐惧,鼻吸间满满地充斥着血腥的味道,白色t恤沾上鲜血,如盛开的白莲。小手拍了拍男人的脸,“你千万不要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慌,乔苍在她眼里,最多算是朋友,若说是担心他,就有点过于牵强。然而,这一枪出自何人之手,普天之下,除了成泽傲她无法用超能力控制外,还能有谁?   乔苍却笑着缓缓睁开眼,断断续续地说道,“恐怕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底,会找到车的。成泽傲不会杀你,你快走吧,别管我。”   “你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不拿我做人质?”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但,乔苍若真这样做了,至少还有生的希望。   乔苍虚弱地笑了笑,面色惨白,“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管你叫丫头吗?”   “因为…因为成泽傲一直是…这么叫我的…”   男人心知肚明地笑了两声,果然跟他猜的一样,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这声称呼。   “我还有…很多技巧没…教给你…回去以后…要认真学…不要有一天像我一样…死在别人的枪口,记住我的话…”   “阿苍!阿苍!”   她用力晃着男人的身体,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两指放于男人的鼻吸住,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她猛然收了手。   乔苍,死了!   这时一艘米白色游艇向这边快速驶来,靠岸,男人率先跳上岸,高大而矫健的身材径直向这边走来。海风吹掀他的衣角,一身黑色衬衫犹如暗夜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天色渐暗,四周暮霭笼罩在周身,虽然是夏天,却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凉意。   朝阳坐在甲板上,乔苍的头就枕在她的双腿上,裤子浸了一层血,湿嗒嗒地贴着皮肤,鼻吸间全是血腥味儿,让她无比的恶心。一张小脸苍白到透明,她把男人的头轻轻放到地上,眼神冷冷地看向迎面而来的男人。   阿桑准备上前检查乔苍的尸体,想确定他是否死的彻底。朝阳一把举起了手中的短枪,直直对准走来的男人。   成泽傲身后的一帮人,同时警惕地举枪对准她,只需他一声令下,她立刻就会当场被射成马蜂窝。   “都他妈把枪放下!”成泽傲厉喝了一声,“都给老子滚远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手中瞄准他的枪口,朝她招了招手,不咸不淡地说道,“丫头,过来,到我身边来。”   口气,依旧是那样的霸道而强势,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他。   朝阳就跟没听见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拉着乔苍的身体向栏栅拖去,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男人拖到岸边,然后当着成泽傲的面,将他轻轻推了下去,滚滚海水,立刻将男人的身体淹没,瞬间吞噬的无影无踪。   “我是不会让你们糟践他的!”   她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向岸边走去,成泽傲眸色一沉,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而就在这时,一只硬硬的枪杆,直直抵在他的胸口。   不远处的阿桑,看的心惊肉跳,手枪已经上镗,准备随时出击!   “放手!”   “我不放!要么你杀了我!”   “成泽傲,你别逼我!别以为我不敢!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是为民除害!”   男人嘴角勾笑,却并不达眼底,他突然一把抓住她持枪的手腕,食指按在枪镗上,强力压着坚硬的枪杆捅向自己的胸膛,腥目布满血丝,“好!你他妈的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以后不管是谁,只要碰了你的,都得死!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为他报仇,为民除害!”   纤细的食指抵在扳机上,以防擦枪走火,美眸暗藏汹涌。男人已经失去理智,按着扳机,想替她做个了断!   “你他妈的开枪啊!老子等着!丫头,今天倘若是我躺在那儿,你会像对他那样对我吗?啊?!”   食指传来钻心的疼,她一把甩掉枪,猛地推开男人,眼神中除了冰冷,就只剩下恐惧和彷徨。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成泽傲,你就是个混蛋!早晚有一天你会坐牢的!”   “等到了那天再说,我现在就想问你,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如果我让你放弃凯拉,你能做到吗?”   男人薄唇抿成一线,默不作声,凯拉是他的全部,也是他的心血,让他放弃,决不可能。   她忽然笑了起来,耸了耸肩向岸边走去。   风很大,吹乱两人的头发,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疼痛,他仍然不死心地走到女孩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只为了要一个答案,“丫头,你告诉我,你真心对过我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真心爱过他吗,但是她才十六岁,这个字,看似简单,若要真正去分辩,实在是太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何况是她?而此时此刻,他只不过是想放低身段,求她回到身边。   女孩却笑了起来,笑的让人头皮发麻。她看向一望无际的海洋,和海平面上已经降落的斜阳,乔苍的躯体就在这片海洋里,不知被海水卷去了哪个方向。   “那你呢?你又真心对过我吗?是不是所有和你母亲长的相似的女人,你都喜欢?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浑浑噩噩二十几年,你想过吗?你只知道一味的占有,而我,不是一件东西,我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你明白吗?!”   一把推开男人,向岸边跑去,她坐上迈巴赫,冲出人群,向市区蹿去。   男人身体侧过去,锐利锋目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碎发在风中凌乱,微微蹙起了眉头,将他整个人陷入无尽的黑暗,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第一章 入学,暗算   两个月的暑假,足够她完成很多事。星海市的珠宝设计公司,shine,在她的英明指导下正式步入轨道,公司不大,但足够满足前期需要。   july最终没能进入shine上班,在赫连畅的威逼利诱下,终究没能脱离魔掌。虽然如此,但是她们两人却成了朋友,而且是很好的闺蜜。   july知性,朝阳理性,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语言。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齐岭市依旧干燥炎热,烈日当空,大街上热气腾腾,如置身于烤炉,蒸的人难受至极。   武馆的一处训练场地,女孩儿头戴鸭帽,脸上罩着深暗色防弹镜,她背对着五十米之外的靶子,手中的短枪咔嚓上镗,一个华丽转身,砰的一声,不偏不倚地打在靶心上,子弹穿过靶心,留下参差不齐的黑洞。   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女孩儿一把摘掉眼镜,露出白皙娇嫩的脸庞,她秀眉挺拨,唇红齿白,看着来电显示,眼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喂,阿柒,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朝阳摘掉帽子,泄下一头长长的直发,如瀑布般倾直洒下。   夏柒坐在办公桌上,看着面前一大堆的图纸,嘟了嘟嘴,“出来喝茶,我快被气死了。”   “好,在哪见面?”   “就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茗间茶馆吧,那家的龙井不错。”   “好。”   女孩儿拿起灰色旅行背包向武馆外面走去,扑面而来的火热气息,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伸手打了辆出租,向着市区的方向绝尘而去。   茗间茶馆的二楼,朝阳到的时候,夏柒已经坐在了窗边。中央空调开的很足,层层冷气氤氲着飘进四面八方。   她把包放下,坐到对面,长发因为炎热,而随意扎成马尾,松松垮垮地垂在后面。   “谁气你了?我去教训他!”   她虽然比夏柒小四岁,但两人之间已经无话不谈,而且,在夏柒面前,她一直以女汉子自居,凡事都喜欢替夏柒打抱不平,这样问她,就好像自己是姐姐一样。   不过也对,若论起心理年龄,她确实比夏柒要成熟。   “还能有谁啊!我们部门的经理每天故意分一大堆的事情给我,就是想让我做不完,然后到老板那告状,再叫人事扣我工资。哎,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呢,遇上这样的领导。”   夏柒平时在人前一直表现成知性的女子,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倾诉苦水,把心里的怒气和牢骚一并发泄出来,像个孩子一样。   她喝了一大口茶,怒气冲冲地看着不远处的摩天大楼,那是vedo在齐岭市开的一家分公司,为了躲避赫连畅的纠缠,她主动要求调过来,当时她的领导唐欣二话不说便批准了,本以为终于解脱,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赫连畅那个家伙竟然也追着过来,连带着唐欣也借故说,新公司刚成立,有很多事情需要从头开始,于是也不由分说地跟着大总裁来到了新公司。   真是,事事难料啊!   “她是不是喜欢赫连畅,所以故意针对你?”   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当初成泽傲住院的时候,赫连畅就说过,她抢走了他的女人。   夏柒黛眉微蹙,“应该是的,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赫连畅对她…我也说不上来。”   朝阳一向最讨厌不清不楚,像赫连畅那样整天泡在温柔乡,又舍不得心里所爱,真是应了那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个简单,哪天你们聚会的时候叫上我,我帮你看看。”女孩儿说着,眼角飘过一丝狡黠,耍小伎俩的事儿,对于她来说,太简单不过了。   夏柒笑着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这个丫头最有办法,女子抿了一口茶,眼底闪过一丝疑虑,看着对面的女孩儿一眼,于是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说吧,我听着。”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她像褪了一层壳,脱去稚嫩的伪装,如今就只剩下理性和智慧。   拇指与食指百无聊赖地转动白瓷茶杯,她垂下头,潭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唇上抹着一层淡粉色润唇膏,此时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性感而美妙。   “前几天公司聚会的时候,我看见…泽少了,他…旁边带了个女的,两人关系好像还挺亲密,阳阳,你…是不是该找他好好谈谈。”   夏柒说的吞吞吐吐,而且很委婉,以她对成泽傲的了解,他和那个女人之间不可能就是嘴上说说的亲密那么简单。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们两个就再没再见过面,但是向来低调的成泽傲,却从那件事之后变的格外高调,娱乐新闻头条,经常把男人好看的俊脸肆意放大,而且,他的身边,从都不缺女人,几乎三天一换。今天是某个知名女星,明天又是某个富家千金。   朝阳唇角一勾,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我知道,新闻我每天都看,那个女的是他旗下的模特公司新人是吗?长的不错,挺般配。”   “阳阳,我之所以这样说,是觉得你们就这结束,很可惜,并不是让你去评价他和某个女人是不是般配,我知道你们还…”   夏柒看着女孩淡淡的笑容,有一丝心疼,想当初,成泽傲找到她,让她专门为她设计一条手链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男人,说话的时候还满面春风,眼神中也充满浓浓的幸福。   在与夏柒成为好朋友之后,她就知道了关于那条手链的事情,纯属于乌龙。但是她和成泽傲之间,已经不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有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很难再回归到从前,就像破镜难重圆,是一个道理。   “阿柒,你们多长时间聚一次会?”   “什么?”   朝阳眼角一扬,故意叉开话题,“知道怎么去判断唐欣和赫连畅之间的关系吗?”   “你又要出什么骚主意?”   “哼,不告诉你。”她故意调她味口,“等你们聚会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   “好,”夏柒考虑了几秒,又说道,“但是上次聚会的时候,泽少也去了,不知道下次他会不会过去。”   “没关系,他是他,我是我。阿柒,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吧,很帅,也很有前途,他是我公司的总经理,年轻有为,怎么样?”   夏柒小脸一红,黛眉蹙着,哼了两声说道,“你自己留着吧。”   女子说完后便拿着包包离开了茶馆,朝阳看着消失的身影,唇角勾了勾,秀眉间却是挥之不去的烦扰。   夏柒和赫连畅之间虽然一直分分合合,但他们两个就像一对小情侣一样小打小闹,早晚有一天是要走到一起的。而她与成泽傲之间,就像隔着一座山,他爬不过来,她也翻不过去。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按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边传来曙光焦急的声音,“小姐,出大事了!学区房扩建的案子,政府说因为上次招标的时候有很多细节还没考虑清楚,说要把上次的招标结果作废掉,预计下周五再重新开标。”   “什么?!”女孩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四周射来异样的眼光,她赶紧将声音压下去,“怎么会这样!郑局长怎么说?”   “郑局长能说什么,那个老头子一遇到事就推三阻四,现在根本就不理我们。说什么,政府计划改变也是常有的事,我们要跟随潮流,不能太较真儿!”   “放屁!他说的好听!当初给他钱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废话?!”女孩火大的暴出脏话,“离开标时间只有七天时间,让我们现在怎么弄?工人都请来了,到时候怎么跟人解释!”   “你先别着急上火,这样,我先去跑一趟政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先把标书买回来,我想,上次既然我们中标,这次我们依然有机会再次中标。”   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娇阳似火,烧的人心烦气躁。   政府的改建项目,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确定下来,当初她之所以让曙光去跟这个小项目,还有一点原因她没说,那就是树大招风,她不想让阳光置业刚开业就与那些老资格建筑公司争峰。   改建项目共提了十项,经过多方考量,最终确定七项,政府采用的是招标方式,当大家都在争油水丰厚的大项目时,她却和曙光搞定了城建局的郑局长,并且一举把项目拿到了手里。   然而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风云变幻,凭她的直觉,问题不会那么简单,为什么七个项目中,独独她拿下的这个会无缘无故地说撤消就撤消?就算真如政府说的那样,当初没考虑周全,那她也要去验证一下到底是真是假,她不会傻到坐在那里,等着被别人算计!   ……   高中生涯,在1995年的9月1号正式开始。   朝阳以总分798分的成绩,成为全省高一新生的第一名,这件事,一时轰动了很多人,包括成才中学在内的所有师生,毕竟她是考试前三个月才转入初三年级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全省第一名的好成绩,在教育界,简直就是奇迹。   入学的第一天,一中的校长在校会上点名称赞她,并发了高额奖学金,五千元人民币,当她把这笔钱交到顾红英的手上时,二叔连向利看着眼红不已,破产后的他,再也不向以前那样瞧不起她了,说小县城的试卷简单,考满分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中考的试卷全省统一,他家的连威才考了600多分,有着近两百分的差距。   入学后,按着成绩分班,她依然和成绍洋、王卓婷分在了一个班级,三天后,她收到了两封情书,一封是自己班的男生,还有一个是临班的,她扯了下嘴角,二话不说便塞进了垃圾筒里。   只是到了第二天,当她走进校园的时候,大家纷纷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避而远之地离她十丈远。临班写情书给她的那个家伙,迎面走来,脸上挂了彩,见到她就像见鬼一样,为恐躲之不及。   到了班里,眼见另一个也挂了彩,低着头,不敢直视她,这时的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道是两人打架了?   成绍洋却递了张小纸条过来,用黑色钢笔写着二行字,字体工整秀丽:以后放学小心点,那两个人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被人打了,对方称是你派来的,我猜,是有人故意想给你找麻烦。   朝阳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别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原来如此。她扭头对成绍洋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同桌王倩伸过头来,看了一眼纸条,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故意想毁你名誉?”   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她记得自己没得罪过谁。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麻烦,她可不想成为全校女生的众矢之的。   但是,在不久以后,她才知道此刻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   在政府招标的前一天,曙光通过关系,请到了郑局长和城建局负责此次招标的办公室主任魏强。   地点依然设在王宫会所,朝阳逃了晚自习,五点放学后便在步行街的一家大型商场里,换了衣服并化了淡妆。当走出洗手间时,倾刻间从一名质朴清纯的学生,化身为年轻性感的都市丽人。   服务员瞪大眼睛看着女孩从身旁走过,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桂花香味儿,清淡而又优雅,她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来到包厢,郑局长和魏主任已经坐在了里面,朝阳二话不说,便倒了杯红酒,自罚一杯。   这次她没有让曙光提前准备合同,而将目的放在了幕后‘真凶’,她一向最讨厌被动,如果连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的话,那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会很麻烦。   “连小姐好酒量,不愧是女中豪杰!”   两人竖起拇指称赞,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目露淫色,目光在女孩身上打转,“余总,你们公司能请到这样的员工,真是贵公司的福气呀!”   曙光虽然嫌恶他们,却不得不含笑点头,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他说过,让她以总裁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这样的话,至少别人不敢拿她怎么样,但是却被她一口拒绝,原因很简单,她说自己还是学生,学生就该做学生的事儿。   “郑局,魏主任,我听说学区房改建的事,上次有几处细节没有考虑清楚,不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朝阳一身洁白似雪的雪纺中长裙,只到膝盖的位置,七厘米的白色高跟鞋,趁的整个人越发修长纤细。郑局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洁白的小腿上,挥着手老奸巨滑地说道,“这个是政府的机密,不能随便透露,明天政府将统一招标,到时候会把问题点一一公布。”   魏主任也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明天就知道了。”   女孩笑着给两人倒了酒,不再继续追问,而开始了猛烈的灌酒,当然,基本上是曙光陪喝,她只负责倒酒,象征性地抿了几口。   瞳仁慢慢变蓝,她脸上依旧带笑,“郑局,魏主任,不知是谁在后面挑起了这件事儿?据我所知,一般政府招标结束后,即便对计划有所改动,也是要求中标的企业按照新的建议去改善,是不会撤消投标结果再重新开标的,不知这次……”   她说的很直白,曙光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对面的两个人都拿了他的好处,即便是翻脸,也不会把他们抖出去,毕竟他们两个更想自保。   魏主任已经神志不清,晕晕乎乎地说道,“这个咱们还真不知道,是上面突然之间下达的命令,听说是有人去领导那里说了这个案子的种种问题点,这才被暂停的。你也知道,我们是照章办事,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   郑局长也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一个劲儿地说,“是啊是啊。”   朝阳窝进沙发,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剪影,看不清她的眼底的神色。女孩抿了口红酒,透明的玻璃杯上顿时留下一道粉色唇印。看来,这个幕后的人,还真是不简单!   她放下杯子,和曙光交待了几句便走了出去,既然从他们身上找不到答案,那么她就不必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   走进洗手间,她站在化妆镜前,准备洗掉妆容,包里有衣服,她打算换完衣服回家。洗手间的门关着,朦胧间听见外面的走道里传来了一阵对话。   “泽,你不是说过要包装人家的吗?最近都没有动静,而且新来的dy好像有意接近你,你不会变心了吧?”   女人声音娇滴滴地,嘟囔着,像是责怪,但更多的是撒娇。   男人果然笑了起来,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宠溺,“我怎么会变心呢?我说过会宠你,就会宠你,那个dy,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怎么会看上她呢?andy,不许你胡思乱想。”   ☆、第二章 他的冷酷无情   “人家只是害怕嘛!怕你变心不要我了。”   成泽傲身边美女如云,现在又以风流纨绔位居娱乐版头条,他身边的新人层出不穷,只有这个andy时间最长,大概有一个月时间,这让那些追求男人的暗恋者们,深深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危机感。   水龙头被掀了起来,水注倾流直下,朝阳看着镜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时隔两个月未见,如今再听到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醇厚性感,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关掉水龙头,走到门边,门关着,她想,等他们离开后,她就快速离开会所,避免与他碰面。   就在她思忖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andy受到惊吓,啊地一声捂住嘴,眼睛里充满了惊慌失措的害怕,“泽。”   成泽傲原本是站在转弯处等她,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大步走了过去,好看的剑眉微微蹙着,他的女人,是不允许有一点点受到伤害的。   “怎么了?!”   男人声音不大,却足见其中气势。他一把搂住andy,霸道地将女人拥在怀中,随后抬起冷魅的双眸,向里面看去。   andy?惊吓过度,躲在男人的怀中,委屈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指着里面的女孩说道,“吓死我的,我还以为见鬼了呢,突然出现在门口。”   成泽傲薄唇微抿,神色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一身黑色修身款衬衫,上面两粒纽扣松开,露出里面古铜色肌肤,他看着女孩精致的妆容,微微蹙起了眉头。andy扑到男人的怀里,只露出一双打着紫色眼影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俊脸。   “泽,你怎么了?”   朝阳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男人的掌心覆在女人腰上,小拇指上的尾戒不知何时褪了下去。她拎着包包,向外面走去。女孩身材很高,擦着男人手臂离开了洗手间。身后传来男人性感的嗓音和浓浓的宠溺,“怎么会有鬼呢?快进去,我在门口等你。”   高跟鞋踩在金光闪闪的鎏金地板上,梆梆作响,身体贴着墙,快步离开了会所。   成泽傲扬起的唇角,缓缓抿成一线,他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眼色晦暗不明。他说过,让她以后不要穿裙子,这个丫头,似乎总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朝阳跌跌撞撞地跑出会所,回身,并没有看见男人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苦涩,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身体陡然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撞在了一起。   “啊——”   女子脚尖被踩了一脚,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一样,一巴掌甩了过来,女孩猝不及防,脸上顿时多了一道手印,她美目暗含怒意,刚想还回去,这时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厉喝一声,“小柔,住手!”   周小柔怒气冲冲地看着周国栋,“爸!她撞我!”   “周主任!”朝阳厉色的小脸立刻换成职业化的笑容,“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您的千金,是我太莽撞。”   周国栋在政府机关工作,是秘书部办公室主任,对于政府的机要文案,一向都是由他来保管,所以在工作中,时常需要碰面,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出入这种场合,但有些人还是需要去熟悉的。就像眼前这位眼高于顶的办公室主任,很多投资项目都要从他嘴里去套出来。   周国栋看着女儿掘起的红唇和委屈的小脸,冷笑看着对面的女孩,“哟,连小姐,什么事这么匆忙啊?公司有急事?”   朝阳在这些人面前,一直以阳光置业的业务经理身份出现,而且她身上所透露出的果敢和聪慧,绝对是一个职业女性才有的气场,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她还是个学生。   “对不起呀周主任,家里有点急事,将才走的太着急,不小心撞到了令千金,还请您原谅。”   周小柔气恼不已,脸色涨红,冲在前面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以为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吗?走路不长眼的东西!”她原本是兴高采烈过来赴宴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出,真是晦气!   “小柔!不要无理取闹!连小姐已经道过歉了,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外面人来人往,周国栋也不好发作,就算对朝阳在怎么不喜欢,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好看,逢场作戏的把戏,他懂。   这时,会所的玻璃门被门侍推开,男人气场强大,高挺笔直的身材,阔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哟,周叔,来了怎么也不进去?”   周小柔愠怒的小脸陡然升起一缕欣喜,她小跑着走到男人身边,瞪了andy一眼,然后故意将andy挤到一边,取代她的位置,笑容满面地拽着男人的手臂,一摇一晃地撒娇道,“泽傲哥哥,我刚才被一个不长眼的丫头踩了一脚,疼死人家了。”   朝阳背着身,齐肩的长发此刻倾洒直下,她潭底闪过一丝嘲讽,真他妈的倒霉,越是不想见到那个男人,老天就越是要安排他们屡屡碰面,是缘份太多,还是孽缘太深?   成泽傲不可一世的目光,垂在女孩的身上,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小柔,那你报仇了吗?”   “当然!我甩了她一巴掌!”   男人扬起的眼底一黯,掌心在女子削弱的肩上拍了拍,力道不大,却足以令人感到一阵心慌,“做的好,我说什么来着,谁敢欺负你,就要加倍还回去,还是你,比较听话。”   男人声音浑厚,虽然背着他,但依然能感觉到背部投来的目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周国栋看着男人深黯的潭底,带着丝丝凉意,心虚地说道,“那个,泽少,小柔她一向娇生惯养,不能太宠着她了,应该让她跟连小姐道歉才对。”   以前她和成泽傲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所以,除了少数几人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之外,外界的人并不知道。周国栋之所以那样说,是怕成泽傲嫌弃他女儿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并不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意那样说。   “爸!您说什么呢!胳膊肘怎么能向外拐!”   周小柔跺着脚,美眸暗潮汹涌,恨不得在女孩身上剜个洞出来。但在成泽傲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装委屈,看着身边的男人,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好话。   朝阳嫌恶的神色被垂下的发丝遮住,她粉唇勾起笑,转身看着周国栋,职业地笑容,标准而又到位,“对不起,周主任,今天是我太莽撞,撞到令千金,很抱歉,我家里还有事儿,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一步,咱们改日再见。”   她丢下这些话,便转身向马路走去,夜色浓重,一阵风吹来,白色的雪纺裙被吹向一侧,飘逸如仙女般,美感十足。她肩上挂着一款黑色的真皮包包,是当下最流行的一款奢侈品,男人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在霓虹灯的照射下,五光十色,男上似笑非笑地说道,“周叔,就差您了,走吧。”   站在路边招手叫出租,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幸好在学校附件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既便宜又方便,关键是不用回家让父母担心,她这个样子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肯定又要激起一翻不小的波澜。   身子侧过来,眼角的余光落在周小柔的身上,眼底滑过一丝狡黠。   周小柔挽着男人的手臂向会所走去,刚抬脚准备踏上台阶,可脚尖突然磕在坚硬的石阶上,身体立刻向前倒去,成泽傲早有感知却并不帮忙,只是冷冷地看着女子大煞风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黑色超短裙撮到屁股上,露出里面黑色内裤。   andy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在周国栋的厉色中戛然而止,男人上前一把把女儿拉起来,周小柔尴尬地把裙子往下来拉,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泽傲哥哥,都怪刚才那个死丫头,踩了人家的脚,连路都走不好了。”   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冷冷地笑了笑,随及钻进车内,然后快速地在男人的视线里消失。   回到公寓,她冲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热气腾腾地水蒸气,扑在脸上,疼的她皱起了眉头。周小柔这一巴掌,真是卯足了劲儿!   换好睡衣,她坐在床上,空调开在二十八度,在这样的天气里,温度刚好适宜。拿着镜子,看着微微肿起泛红的脸颊,她又从冰箱里弄了一块冰块裹在毛巾里,擦在脸上,一热一冷,难受至极。   谁敢欺负你,就要加倍还回去。   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曾经也是这么对她说的,没想到这句话,今天竟然在她身上得到了应证。只是不知道这句话,他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警惕地放下镜子,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向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她轻轻拧开门把,伸出头去,楼道里空空如野,刚准备退回房间,却偶然看见地上放了一个塑料袋,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几只创伤膏和一些消炎药。   她把袋子拎进来,扔在床上,并不打算使用,来路不明的东西,她不敢随便乱动。虽然心里已经大概猜出了对方是谁,但还是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毕竟刚才在会所里,他表现的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阿桑快速钻进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老大,药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放在门口了,而且,我躲在楼梯口,看着她把药拎了进去。”   男人一言不发,正在闭目养神,他扯开一粒扣子让胸前果露的更多,修长的指尖在眉宇间轻轻揉捏。过了片刻,男人睁开双眸,狭长凤目隐藏一丝戾气,他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待电话一接通,男人便冷冷说道,“老二,明天过来,替我收拾个老家伙!”   随及他掐断电话,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黑色幽灵躲在对面的一颗榕树下,男人透过黑色玻璃窗,看向三楼的阳台,隐约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投射在厚重的窗帘上。   他唇角一勾,冷酷的俊眸带着一丝厉色,丫头,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永远也学不乖的,以为生意是那么好做,人是那么好当的吗?跟他谈黑暗,真正的黑暗,她根本没看过!   ……   傲世集团总裁办公室,赫连畅一身火红的衬衫窝进沙发,他一条腿跷着,一双桃花眼盯着端咖啡进来的美女王秘书,不停地放电。待王秘书走出去并带上门后,这才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就搞不懂了,你既然想帮她,为什么昨天不帮,非要暗地里帮呢?那个丫头不会记住你的好的,只会记仇,把昨天受的委屈,一并记在你的头上。”   赫连畅听他把昨天晚上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淡淡地笑了笑,以他对女人的了解,这事儿八成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成泽傲站在窗边,颀长的身材投下一片暗影,窗外光线很足,整个阳光洒进办公室内。他薄唇一挑,神色霸道而冷俊,白色衬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贵气十足地贴在男人健硕的身体上。   “昨天是给她教训,让她长点记性,以后才不至于锋芒太甚,难以驯服。但是别人打了她,就另当别论,仇,是一定要报的,两码事儿,你不要混为一谈!”   “要我说,你就直接把她压到床上,什么事都解决了,哪还需要这么复杂!”   “你他妈的懂个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女人你都可以强上,但上完之后呢?有意思吗?别再跟我叽叽歪歪,让你去做你就去做,哪来这么多废话!否则,我明天就把你送到你老子那儿,让他关你一个月禁闭!”   赫连畅脸上布满黑线条,果然装怂卖傻地说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那你想把姓周的怎么样,我现在就去办了他。”   成泽傲眼色微眯,额前挑染的碎发,刚好遮住男人眼底的厉色,蓝钻在阳光下泛着一道冷光。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这里面是周国栋进两年来的违纪证据,足够他判个终身监禁,我不想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去,我要让他活着,让他好好看看他那个家,是如何衰败萧条的!”   赫连畅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饶有兴致地拿起信封,掏出来看了几眼,“原来你早就在查他了,那为什么还留他到今天?”   男人冷哼一声,“不让他尝尝外头世界的新鲜,他又怎会知道监狱里难熬的生活!”   赫连畅跳下来,边向外走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爷明天就让他上头条!”   成泽傲窝进真皮座椅,眼色阴沉,目光定格在抽屉的角落,铂金尾戒静静地躺着,他在两个月前把它摘了下来,早晚有一天,他会收服那丫头,然后重新戴上去!   第二天,关于周国栋受贿谋私的新闻,一时间轰动全城,在齐岭市炸开了锅。   朝阳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乱轰轰的画面,周小柔哭丧着脸被警察从别墅里赶了出去,若大的别墅被贴了封条,周国栋被押上警车,在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中被带离。   周小柔扭曲的面孔被肆意放大,她冲到别墅门口,想一把撕掉封条,结果被几个民警扔了出去,并警告她,不要扰乱治安,否则将她一并带去法院,女人这才有所收敛。   她关掉电视,起身走进阳台,今天是学区房改建招标的日子,那份标书她看过,但是她没有亲自过去,而是将权力交给了曙光。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脸上浮起一缕笑意,“阿柒,什么事?”   “出来,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两人约定在茶餐厅,夏柒坐在对面,视线不时从女孩身上滑过,“你…昨天晚上还好吗?”   出门的时候,她特意抹了层粉底,但肿印未消的小脸,看起来还是有点触目惊心,“没什么呀,干吗这么问?”   她眼角扬笑,却并不达眼底,昨天的事情,她不想说,更不想浪费精力在上头,她和成泽傲之间,本来就成了陌路,只要他不给自己找麻烦,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去招惹他。   “昨天的事,赫连畅都告诉我了,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吧,周主任被查办,就是泽少的意思。”   “什么?”愣是她再想表现的多么平淡,也不由的惊讶万分,昨天晚上还周叔长周叔短的,怎么一夜间就翻脸了?“这也是赫连畅说的?”   夏柒点了点头,“阳阳,我看泽少对你好像还没死心,不如你们去谈谈?”   女孩秀眉微蹙,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昨天还和周小柔亲亲我我,今天就将她老子送去了法院,这个男人做事,能不能靠点谱沾点边儿?   “顺其自然,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只想把生意做起来,其他的事情不想去考虑。”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才相继离开,随后,她又去了一趟福满楼,如今北郊的珠宝交易市场已经在建,当初政府的七大项目中,这一处是最大的项目,中标公司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是她从业内人士那里听到了一点风声,正是成泽傲的傲世集团拿下了这一重大的工程。   杨常青坐在办公桌前,尖瘦的下巴上有一层胡渣,他皱着眉头,考虑了片刻才说,“本来想确定之后再同你商量的,但既然你现在来了,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什么事?”朝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以她对杨常青的了解,若不是涉及到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是不会摆出这副面孔的。   “前几天我听我妹妹说,泽傲拿下了北郊这边的工程,但是他向政府提了个建议,说要将建林路这一带一并划入改建范围,政府现在正在对他的提案作深一步研究,倘若通过的话,咱们这个店,恐怕是要开不下去了。”   女孩粉唇抿着,一双水眸蕴着一丝怒色,杨常青的这翻话真实性相当大,毕竟他是市长的大舅子,她记得前世,北郊这片的交易市场是完全按照政府的意思去改建的,并没有将建林路这一处的商铺也规划进去。再说,只要是涉及到商铺和住宅拆迁的,一般要动用很多资金、人力和物力,成泽傲这翻举动,恐怕是有意针对她,想将她‘赶尽杀绝’!   这个死变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就是要让她屈服,让她学乖,让她一无所有!而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从福满楼回到学府小区,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就在她满腹心事的时候,突然有人从一处隐蔽的地方向她冲了过来,嘴里恶狠狠地骂道,“贱人!一定是你找人算计我爸!今天我就杀了你!”   周小柔形同疯妇,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她剌来,速度很快,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匕首即将剌入她的腹部,就在这刀光剑影之际,暗处,一个身手敏捷地身影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一脚踹在女人的手上,匕首瞬间飞了出去,连带着周小柔也一并摔倒在地,女人惨叫一声,顿时哭了起来。   朝阳惊魂未定,双目在周小柔身上瞟了一圈,这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男人大掌紧紧搂住她的腰,眉宇微蹙,幽暗深潭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面无表情,薄唇抿成一线,耳钻在昏黄交错的灯光下泛着一道寒光。   他垂头看着女孩的小脸,冷冷说道,“阿桑!带周小姐去法院,陪她老爹去!”   周小柔倒在地上,脸色吓的惨白,被几名手下拖着走出小区,女人依旧不死心,破口大骂,“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贱人……”   紧接着,啪啪啪几巴掌耳光,女人随及昏了过去。   成泽傲冷冷撤开身,周身寒气逼人,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刚才他只是碰巧路过这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档子事儿!   朝阳看着即将离去的高大身影,挺拨的秀眉微蹙,“等一下!”   ☆、第三章 较劲儿,加入黑帮   脚步停住,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北郊建林路一带,是你让人写提案要求改建的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男人冷哼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没想到这丫头,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这态度。他嘴角扬笑,微眯的眼眸蓄含一丝怒意,看来,她是要和自己杠上了!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让你别太嚣张,就算福满楼倒了,也会有重开业的那天!成泽傲,你真卑鄙!别以为我会怕了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哟,好大的口气!”男人两手环胸,一脚踢在台阶上,上半身微倾,“丫头,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你斗不过我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呵!   她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比起玩儿阴斗狠,全世界估计也找不到几个能玩儿过泽少的,我一个小小女子,又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   成泽傲眼色一沉,“丫头,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知道我不喜欢!”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手下,更不是你的佣人,再见!”   她冷冷撇下这番话,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梯间,纤细决然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男人浅眯的眸子微微上扬,俊脸浮上一丝冷色,他倒真想看看她是如何从他手上逃脱的!   ……   周国栋受贿事件,在一周后开庭审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充足证据,并且要求法院即日查办的,整个齐岭市,除了大名鼎鼎一呼百应的泽少,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再加上周国栋平日里做事过于高调,树敌太多,大家纷纷举报他以权谋私,滥用职权等违纪违法的事情,而且还有赫连畅以匿名的形式提供了充足充分的证据,最终法院判处周国栋终身监禁。   放学后,她约了陈健在市区的风华街见面,经过这么多人和这么多事,她已经不能单纯的把现今社会的背景与21世纪的大世界相提并论,有些人是没办法用道理来说服的,只能根据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招来对付,就像成泽傲,不跟他玩儿点阴的,他还以为你好欺负!   如今的情势,不得不让她下定决断,她一向最痛恨黑势力,然而现在的形势只能说,凭她一个人的能力,很难对抗未来即将可能遇到的问题,她必须找帮手,否则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成泽傲说的没错,她斗不过他,从重生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一年时间,她拼尽全力才创下如今的事业,已实属不易,倘若现在让她放弃,她坚决做不到,就像当初他无法放弃凯拉,是一样的道理。他越是想驯服她,她就越是难以驯服,他们两个,在这一点,相似的就像同一个人,遇强则强,逆风而上,一旦杠上了,就很难俯首称臣。   陈健依然像第一次那样,迟到而来,他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眼底的神色看不出任何情愫。   朝阳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杯,眼底簇起一抹笑,这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和他暗中较劲儿,而是率先打破了沉默,“陈老大,我想入你的帮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要求。”   陈健手指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的直截了当,还真是让他吃惊不小。男人陡然笑了起来,眯起的双眸带着一丝危险,“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岭市除了凯拉和地头帮,还有一个帮会,叫黑鹰会,成立于1990年,当初成立的时候帮会里只有五人,但经过短短五年的时间,黑鹰就已经拥有成员六十二人,陈老大,您就是当初那个创建人,是吗?”   这件事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当初大三介绍陈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想必也是不希望她涉黑吧,必竟他的结局很悲惨。   她脸上含笑,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片暗影,遮住她眼底的神情。说的如此笃定,当然是花了一翻功夫的。和黑道的人打交道,她不是不怕,而是必须孤注一掷!   之所以选择黑鹰,原因有两个,一是她佩服陈健的做事风格,黑鹰会能有今天的成果,和陈健当初的决策脱不了关系,当凯拉和地头帮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们却躲在暗处渔翁得利,招兵买马,扩大帮会的势力,让自己慢慢变的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二是黑鹰会势利不算大,在齐岭市还没有聒噪到人人皆知的地步,恰好符合她的低调要求,她目前还是个学生,不能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否则只会让自己囫囵于喋喋不休的争论之中,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再者,成泽傲是吃定她会输,料定她会去求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投降来得爽快,何必又暗自较劲儿,到最后让自己丢脸?   男人上半身向沙发靠去,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连小姐花了不少的心思吧?怎么,对我们黑鹰会有兴趣?”   “是,我加入,不知道陈老大是否同意。”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陈健陡然倾身上前,嘴角淬着笑意,他说‘杀’字的时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白皙的脸上浅浅一笑,粉唇微勾,她轻抿一口咖啡,淡淡说道,“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杀了我,而且,当初我既然能只身一人去地头帮找黑老大,就能轻而易举地去黑鹰会找到你。再者,齐岭市知道你陈老大的人数不胜数,难道你都要一一除掉吗?”   “哈哈——”陈健陡然笑了起来,白色衬衫不带一丝褶皱,他虽然没有成泽傲的贵气与霸道,却也不失为一个上等好男人,“好,有意思,我们会里还从来没有女人加入,只是,有一点我搞不懂,以你和泽少的关系,为什么不选他,而选择我呢?”   自从升入高中后,每次放学后出门她都化了淡妆,一是怕遇到同学,二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很多时候,年龄在谈判中能够启到决定性的作用。   女孩淡然一笑,并不急着回答,“我听说黑鹰会最近和地头帮因为手下的兄弟之间的事情有点小摩擦,不知陈老大愿不愿意让我出面去摆平这件事?”   “哦?你有办法去说服老黑?”   陈健为人低调,她也刚好不喜欢打打杀杀之事,如果能用语言来阻止一场战争,她更希望采用这样的方式去化解。   “让我试试,如果我成功了的话,还请你高抬贵手,给我个机会,让我入会黑鹰,怎么样?”   这是一场赤果果的交易,她恰好需要一个机会,来表达她的决心和能力,黑鹰不是慈善机构,去收留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再说,以她之前与成泽傲之间的关系,陈健怀疑她也是情有可原。   ……   经过政府的研究决策,阳光置业最终还是拿到了标书,成为最后的中标企业。   曙光激动不已,为她当初的决策而感到万分佩服。最初拿到标书的时候,他还是按着第一次的模式去报价,但是被她二话不说就否定了,原因很简单,一是,第一次中标的标书已经在政府部门的宣传案里公布于世,对手公司肯定已经对他们的报价方式摸的清清楚楚,二是,既然有人在背后想捅她刀子,那她就一改常态,学着成泽傲的做事风格,让人摸不清章法,无从下手!   所以,她让曙光去说服城建局郑局长,提高应标公司的要求,比方说注册资金,设计能力等等,在这基础上,她就暗中打败了五六家对手,竞争力自然大大提高。   从风华街出来,她打了辆车直奔雨前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纯情酒吧,却被告知老黑不在酒吧内。   鬼眼慢慢挡视,从一楼到顶楼,确实没有看见老黑的踪影,最后她不得不走出酒吧。绿牙兽说她的天眼神功有局限性,必须阴阳调和,太远太黑的地方是没办法使用的,所以,她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寻找老黑可能去的地方。   夜色正浓,天空被霓虹点亮,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芒,街道上游人很多,来来往往,齐岭市的一天,似乎才真正的开始。   朝阳看着人头攒动的街头,一道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视线里,她身体猛然一怔,不可思议地擦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竟然已经不见了那道身影。心脏剧烈跳动,视线在人群中搜索,她抬起头,看向深不见底的夜空,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苍已经死了,是她亲手将他葬身在茫茫的大海之中,不可能再复活!就算像她一样重生,那也是以另外一种形式,不可能就这样毫发无损地活过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才应该是幻觉,把别人的身影看成了他的,一定是的,这样想着,她顿时舒了一口气,继续看见两旁的休闲会所,寻找老黑可能出现的地方。   终于,在不远处的一家会所里找到了老黑的身影。她走到包厢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鬼眼透过紧闭的房门,将男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老黑浓眉皱着,示意手下人开门,“不是让服务员别来的吗?”   站在门口的男人,打开一条门缝,探头看了一眼,随后扭头说道,“老大,是连小姐。”   老黑双目一凛,“请她进来。”   朝阳粉唇微挑,白皙而粉嫩的脸颊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黑老大,这么有雅兴,不知我的突然造访有没有打扰到您的好事儿?”   女孩穿着白色露肩雪纺衫和浅蓝色牛仔裤,脚登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身材前凸有致,短短的大半年时间不见,她如今变的成熟了很多,再加上精致的妆容,越发显得她像个美丽的小女人,男人心里不由一阵悸动。   老黑一把拥住身侧的性感美女,与她缠绵绯侧,大手在女人身上肆意点火,女人被调戏的娇喘连连,软绵绵地挂在男人身上,脸色潮红不已。   男人却若无其事的退开身,眸色在对面的女孩儿身上扫了一眼,见她正脸不红气不喘地笑看他们上演活色添香,心里不禁对她有一丝小小的佩服。   “连小姐客气,你能来,是我黑某人的荣幸,何曾有打扰之说?再说了,就算是好事,如果没有连小姐的加入,那也是暗然失色的。”   包厢内约有十人,除了老黑和那个女人坐着之外,其余的多为站着,或者坐到一边。朝阳不畏惧色,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笑着走到男人对面坐下,长腿一跷,“看来黑老大的胃病是好了,不知道这肾,有没有问题。”   一只短枪,快速长镗,黑洞洞地枪口直直抵在她的脑门上,“臭丫头!说话给我注意点!”   老黑脸色稍沉,宽阔的胸膛突然抖动起来,男人哈哈大笑,挥了挥手,短枪立刻从她脑门上移开,“连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遇事临危不乱,黑某人就喜欢这样有野性的女人,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地头帮,我黑某人许你二管事之职,如何?”   身后有人刚想说话,男人立刻投了一记厉色,手下立刻闭了嘴,乖乖地退到一边。   女孩眼角含笑,上半身缓缓向后靠去,一张精致的小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不瞒您说,我今天是以黑鹰会的名义来的,陈老大让我带一句话给您,他说上次的事儿没谈成,他表示很遗憾,希望黑老大能高抬贵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臭丫头,凭你也有资格跟我们老大直接对话?!”   “阿宽!退下!”   不错,老黑的手下说的没错,帮派里也分三六九等,帮会与帮会之间对话,也要从级别上考量,像她这种小角色,直接跟老黑对话,在道义上是对老黑的一种侮辱,一个搞不好不但小命丢掉,还有可能会造成两个帮派之间的纷争。   老黑眯着眼,看不出任何喜怒,他视线落在她淡定丛容的小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一点珠丝马迹,“如果黑某人没记错的话,连小姐和泽少关系应该不一般,怎么如今去黑鹰了呢?”   她与成泽傲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几乎没几个人知道,老黑有此顾虑也是在意料之中。如今的形势,如同三国演义中的魏蜀吴,三分天下,最圆满的状态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地头帮原本就比凯拉的势力范围小,倘若黑鹰与凯拉联合,那么势必会对地头帮造成致命的威胁!   而以她的能力和实力,想在黑鹰会站稳脚跟,那是迟早的事!   “您这样说也对,不过,我这个人向来爱交朋友,比如说陈老大,我们以前就是朋友,再比如说黑老大您,虽然咱们只有两面之缘,但是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把你当成朋友看待的,同样都是朋友,您和泽少之间可谓旗鼓相当,分不出高下,而陈老大不一样,他为人低调,这正是我所欣赏的一点,所以我选择黑鹰,没其他意思。”   “原来是这样。”老黑拿起百年干红,竟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朝阳礼貌接受,两人碰了一杯,浅尝辄止。“不过上次的事,说什么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陈老大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早晚有一天会去掀了他的鸟窝!”   朝阳不怒反笑,也为他倒了杯酒,礼尚往来,“据我所知,两人似乎是为了争女人闹起来的吧!黑老大,别怪我说的太直接,所谓棋逢对手,倘若今天你遇到的是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争的对手,请问你的心情如何?是高兴,还是喜悦,还是有一种胜利的感觉?”   老黑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接着说。”   “我听陈老大说,两人如今都住了院,伤的都很严重,也算是彼此扯平了,不存在谁输谁赢的说法。假如黑老大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有一天真找上门来,我只能说到时候,咱们必须得拼个你死我活,只怕伤的兄弟会更多。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如等两人都养好伤后,再约定个时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谁赢,女人就归谁,为了女人,输了也不丢脸,您说呢?”   女孩说完,递了杯红酒过去,老黑看着杯中腥红的液体,思忖片刻才淡淡说道,“我看可以。连小姐可谓是女中诸葛,当初陈老大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听着心里就是一百个不爽,但同样的话从连小姐嘴里说出来,就像抹了一层蜜一样,听着也舒服,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朝阳粉唇一挑,长长的发丝垂在胸前,遮住半边脸颊。她举起杯子,两人隔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那就这么说定了,事以至此,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见。”   “等等!”老黑忽然出声,看着女孩高挑纤细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丝爱慕之色,“刚才连小姐说,谁赢女人就归谁,如果黑某人也看上了连小姐,想跟泽少争个高下…不知连小姐是什么意思?”   她身体微怔,倏然转身,脸上夹上一丝冷冷的笑意,“可以,谁赢我跟谁,死的那个,我为他送终!”   “有个性!”老黑忽然鼓起掌来,幽黑的眸子暗藏汹涌,“不送!”   离开会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她第一时间打通了陈健的电话,把这一结果告诉了他。和预料中的一样,那边震惊不已,久久得不到回应。   原本陈健以为她不可能成功,连备战的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说服了黑老大,这一点,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他不得重新考量这个丫头的来头和底细。   他现在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对她许下的承诺,他说,如果她能说服老黑的话,那么他就同意她加入黑鹰,现在想来,他确实有点欠考虑了。   这个丫头,和成泽傲的关系本来就一般,当初她说要加入黑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泽少派来的卧底,而现在,她又不费吹灰之力说服老黑,难道这一点也不可疑吗?当然不是,多年生活在阴暗相斗明枪暗炮中,神经早已变的敏感而又多疑,这几乎是每个黑道中人必得的一种‘病’,但又不得不让自己患上这种多疑多思的‘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长久的存活下去。他们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若没有这点小心思,恐怕脑袋不知道被砍掉多少个了!   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就容不得他改变主意!如今之计,只能另想法子去阻止!   ……   这天,上完晚自习后,已是晚上九点钟,朝阳独自一人走出校园,向着自己租住的学府小区走去。学校位于开发区,路灯很暗,马路上偶尔经过的私家车,速度飞快,扬起一地灰尘,便快速消失在视线里。   走在人影寥落的人行道上,灯光将她修长的身影投递到马路中央,凭着她敏感的神经,身后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儿,她并没有转身,而是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去。只要穿过前面的一条小街,就到了学府小区。   行经一处黑暗的十字路口,她忽然停了下来,白色平板鞋一尘不染,女孩转过身,并没有看见可疑的人。于是她转过灌木丛,身影快速消失在十字路口。   三个男人扔掉烟头,快速追了过去,四处张望,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女孩的踪影。   “他妈的!竟然给跑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   “追!分三路追,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小丫头还能跑天边去!”   这时,从灌木丛中慢慢走出来一道身影,女孩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一张小脸素面朝天,只是看似普通的小丫头,气场却很强大。   “不用追了,我就这儿!”   三个男人一愣,随及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来个不怕死的,省兄弟们事了。”   “丫头,跟着爷走,好好伺候爷,爷饶你一条小命,如何?”   女孩粉唇微勾,清淡素雅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可以是可以,不过,在我去之前,你们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想知道,我一个普通老百姓,不知何时得罪了几位爷?”   三人均是一怔,其中一个似乎是他们的老大,笑着走过来,食指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扫了一圈,“不是我们要你的命,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明白吗?”   “哦?谁?没想我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得罪道上的人,我倒是小瞧了自己呢!”   女孩一双水眸蕴着一丝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她一动不动地任由男人在她脸上胡作非为,瞳仁慢慢变蓝,男人眼色迷离,神志不清地说道,“是陈老大,是他派我们来的,具体是什么原因他没说,我们也不知道。”   朝阳唇色一勾,倏地拍掉男人的猪手,一个反手擒拿,将他迅速制服,随后她一把抽掉男人的领带,将他双手牢牢禁锢在身后。另外两人见状,瞬间冲了上来,女孩一脚踹在男人的腿弯处,三两下便将两人制服。   这时,其中一人快速掏出手枪,女孩动作惊人,一个华丽旋身,瞬间将男人手中的手枪抢了过来,子弹快速上镗,直直抵在男人的脑门上,一双挺拨秀眉微蹙,“是你们带我去找陈老大,还是我拖你们去?!”   另两人举手投降,而被双手反绑的男人,赶紧说道,“我带你去!”   黑鹰会的窝巢座落在南边交界的地方,离南沙群岛很近,几人一路驱车驶入南山,最后在一处半山腰停了下来。   朝阳打开车门,让三人先行下车,最后自己跟在后面。走到大门口,两边各站两个高大健壮的保镖,看见来人,纷纷甩掉烟头,扫住几人的去路。   三个土鳖顿时像获救一般,朝门口跑去,朝阳眼角微挑,看着三人被毫不留情地拦在外面,冷冷地笑了几声。   门口保镖见状,纷纷皱起眉头,“火鸡,你他妈的连个小妞都对付不了,你丢不丢人!”   “快,快去告诉老大,这丫头…太难对付了…”   几人一怔,同时轰笑起来,视线在十米开外的女孩身上来回穿梭,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竟然能将三个大男人同时制服,简直是不可思议!   夜色很浓,山上有风,女孩长发披肩,淡定丛容。这时,不远处的三层别墅阳台上,男人用望远镜看向这边,将女孩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素面朝天,视线隔空与他相望,这么远的距离,他又躲在暗处,别说能一眼精准地找到他的位置,就算是发现他站在这里都已经实属不易,男人生生地打了个寒颤,转身向楼下走去。   这时,四大保镖中的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十指在掌心中咔咔作响,男人身材高大威猛,垂首看向瘦弱小巧的女孩,笑着说道,“不如让我跟这位小姐比划比划,如何?”   男人说着,不由分说地向她慢慢走来,丝毫容不得她有任何退缩。朝阳面带笑容,男人的身影,随着步伐的临近,从脚尖慢慢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处,如同鬼魅般,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就在两人即将动手的时候,从别墅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厉喝,“住手!阿九,退下!”   四大门神快速向两侧退立,陈健款步前来,中等偏瘦的身材,在几个粗壮健硕的男人相比下,就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男人站在前面,冷冷看了一眼三个土鳖,三人立马心虚地低下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健脸上挂了一丝笑容,“连小姐深夜来访,不知是为何事?”   朝阳上前两步,两手把玩手中的短枪,随后将枪扔给了陈健,“陈老大,刚才我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三个冒充黑鹰会的人,所以就把他们抓来给您处治。庆幸的是,今天幸亏遇到的是我,倘若这三人落在别人手里,指不定又要给黑鹰会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哦?”陈健故意装作不知,冷冷地对手下说道,“阿九,带三人下去,好好审问审问!”随后男人又笑着说,“连小姐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如何?”   “不必!我今天过来只想问陈老大一句话,当初大三说您一言九鼎,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哈哈——”陈健突然笑了起来,上前两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我和大三是生死之交,当初他救过我,既然今天连小姐提到了他,那我陈健就算在不是个东西,也不能对他临走时的嘱托抛之脑后!连小姐,今天我就当着众兄弟的面儿给你个痛快话,只要你想来,黑鹰会随时欢迎!”   “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打算加入黑鹰会,陈老大,可以吗?”   这时,从院子里涌出数十人,看那气势,应该是黑鹰会的主事当家,其中一人是会里的二把手,名叫高军,当先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想入黑鹰会必须要符合一个条件,就是要先过我这关,只要是打不死,我们帮会就收下你,如何?”   凭她一个小小女子,就算打不死,也必定会被打残!   “那只能奉陪到底了!”   话音刚落,两人正准备出手,陈健却冷声阻止,男人眼睛转了一圈,视线在女孩身上打量一番,既然今天派出去的三个大老爷们都无法制服她,想必这个丫头的功夫也很了得!既然如此,不如换个法子!   他站在两人中央,感觉腹背射来的火热视线,不冷不热地说道,“既然要比,不一定非要动用武力,老十,拿两把枪来,今天我们就换一种玩儿法!”   老十果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把枪,双手奉上,陈健快速将子弹卸掉,一人扔了一把空弹手枪,“你们就比赛枪法,看谁的速度更快,靶子…就是对方,怎么样?”   陈健看向她,想从她脸上看到害怕、退缩、甚至是举手投降,而失望的是,女孩不仅面不改色,一双水眸暗含讥笑地看向他,淡淡说道,“好。”   两人站定,彼此看向对方,等待时机。随着一声令下,两人快速弯腰捡起地上的子弹,女孩手法老道,子弹快速上镗,静谧的夜空下,除了清脆的咔嚓声,还有令人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屏气凝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迅速而又精准的手法。   咔!黑洞洞的枪口隔着五米不到的距离,率先对准‘靶子’!朝阳冷冷看着对方即将举起的枪口,粉唇勾笑,“陈老大,不知,我现在能不能入黑鹰会呢?”   高军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脸上青筋暴露,没想自己竟然输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上,丢人丢大发了!他冷哼一声,一把扔掉手枪,转身就气冲冲地向别墅走去。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繁复程序,她终于如愿加入黑鹰会,陈健对她虽然算不上信任,但看在大三的面子上,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她。   当陈健将一块巴掌大,上面刻着黑鹰翱翔的银色牌子递给她的时候,她冷不丁地笑了一声。想当初,她是多么的憎恨成泽傲的一手遮天,以及心狠手辣,觉得他早晚有一天是要去坐牢的。然而现在,她为了能与那个男人抗衡,自己也加入了黑帮,不管是因为情势所逼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她步了他的后尘,渐渐地走上了他的道路。   其实,最初之所以选择加入帮会,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自保,如今商场如战场,在你不经意间就有可能得罪某些人,若道上没人罩着,早晚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时之举,竟然为以后的人生埋下了不可抹灭的惊天伏笔!   ……   十一放假前夕,为了庆祝公司拿下政府的改建工程,曙光请公司的员工去齐岭市最热闹繁华的酒吧,准备畅饮通宵。   由于第二天放国假,朝阳刚好也想放松放松,于是便也跟着来了。   舞台上的热舞美女,身姿窈窕性感,喷火的大尺度动作,让台下观众热血沸腾,频频呐喊。   员工里面,不乏一些年轻的姑娘小伙子,见状,也跟着音乐节奏舞动起来。看着他们浑身放松,心情不由地也跟着轻松起来。   灯光采用的是迪斯科的闪光形式,女孩的脸隐藏在忽明忽暗的五光十色中,来不及看清她眼底的神色,光线便一闪即逝。   曙光递了一只鸡尾酒给她,两人碰了一下瓶颈,默默喝了一口。   朝阳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上挥汗淋漓的年轻男女们,尽情地享受这快乐的时光。这时舞台中央的领舞女郎,对着话筒激昂地说道,“美女帅哥们,让我们一起在黑暗中激吻三分钟,如何?”   “好!”台下一片欢呼,有些年轻少女们想退出,但时间已经来不及,随着女郎一声,“灯光!”酒吧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中,连一丁点光线都没有。   这时,舞台上有人惊叫起来,不知是因为剌激还是害怕,总之,没有人去理会,也没办法去管,因为实在是看不见。   朝阳坐在沙发内,四周一片漆黑,耳边是嘈杂的惊叫声,她想利用鬼眼看清舞台的情况,但什么也看不见。   曙光坐在对面,皱着眉头,眼前一片漆黑,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小姐?”   “嗯!”她秀眉微挺,沉声说道,“不要说话!”   人在黑暗中,神经就会变的异常敏感,她也只是猜测,在没确定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时,舞台上的动静变的越来越大,似乎有人摔倒,接二连三的传来惊叫声,男的女的,都有。   三分钟,时间过的很慢。曙光看向朝阳的方位,想坐过去,但最终还是坚守原则。有些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他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小丫头,甚至还带着一丝崇拜,这一点,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啪——   骤然而来的灯光,剌人眼球,令人一时难以适应。朝阳眼睛微眯,与曙光第一时间看了彼此一眼,随后两人同时看向舞台。   混乱,不是一般的混乱!   男人们利用黑暗,找准目标后,对年轻美女们上形下亵,不顾美女们的反对,将手伸进了她们的衣服内。哭声,怒声,打骂声,笔笔传来。   公司设计部的一名女职员,谢倩,攥着衣角,气愤地看着面前粗鄙的老男人,“你个死不要脸的!谁让你摸我的!”   随后,她啪的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男人大怒,恶狠狠地还了一巴掌,“他妈的!不能玩儿就别玩儿,还跟老子装清纯!”   “你说什么呢你!”谢倩脸色涨红,一半脸微肿,男人力道很大,可想而知这一巴掌下去,得有多疼!女子上前,不依不挠地推搡,男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两人一时间竟然撕打了起来。   曙光瞪怒,陡然站了起来,朝阳却一把拉住他,面带笑容地说道,“这种事怎么能劳烦总经理出面呢?我来!”   曙光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女孩嘴角微扬,眼底却寒气逼人,生生地让人不寒而栗。   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全曙光,不想让他在小事上得罪人,免得日后给阳光置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撂下话,便不由分说地向舞台上走去,此时谢倩的长发被男人牢牢地攥在手心,疼的她眼泪都飙了出来。   “住手!”   围观的人群纷纷转身看来,竟情不自禁地为女孩让开一条道来。男人依然在撕扯,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走上舞台,看似简单的‘劝架’,实际上她暗暗用了很大的力道,男人居然一把被她推翻在地。   粗鄙男恼羞成怒,腾地站起来,上前就要打,结果被女孩猛然一脚踢在膝盖上,毫无预料地跪了下来。   “小倩,这位先生给你下跪道歉,你原谅他吗?”   女孩脸上扬笑,台下的人忍不住轰笑起来。粗鄙男哪肯就此罢手,抬手就是一拳,朝阳一个侧身,潇洒躲开,顺便一脚踢了出去,生生将男人的牙齿踹掉两颗。   “大家都看见了,这位先生没事找茬,不怪我的。”   她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围观的人竟然偷偷笑了起来。阳光置业的其他员工,纷纷上前,一举将男人制服。   台下传来阵阵掌声,一时间对女孩都竖起拇指称赞起来。   三楼的看台上,男人撑着两臂站在隐蔽处,薄唇微勾,一双狭长凤目浅眯,居高临下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他扬了一下手,手下即刻收回枪,退到一边。   赫连畅瞟了一眼男人的神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火辣的女人,泽,看来你是驯服不了了。”   这时,从酒吧外面冲进来十几个警察,将一群人团团围住,长官大手一挥,严厉地说道,“把滋事的人通通带回警局,好好给我审查审查!”   ☆、第四章 威望,找上门   曙光霍然站起来,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泛着一道寒光,他三两步走到长官面前,含笑说道,“领导,都是小事,大家闹着玩儿的,怎好麻烦您出面?”   他扭头看向舞台,四五警察走过去,将朝阳和那个粗鄙男控制住,然后在他们的羁押下向台下走来。他神色一惊,赶紧求情,“长官,伤人的是我,我负责赔偿,要不,您把我带走,把那个女孩放了,怎么样?”   曙光语气焦急,声音很大,她听的真真切切,待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停住了脚,对他摇了摇头,这才跟着警察走出酒吧。   如今她还只是未成年,就算到了派出所,警察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最多关几天,而曙光就不一样了,万一对方追究起来,是要按刑事案件来调查的,有可能还会判刑,她不会让他冒这个险。   警察长官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言不发地带着一众人离开了酒吧。   赫连畅看着一楼焦急上火的男人,别有深意地笑道,“小蜜蜂到处招蜂引蝶,泽,你有危险。”   呵!   男人冷哼一声,手臂撑在金属质地的栏栅上,袖管卷起一半,露出他精壮的臂腕。微微挑起的眉头下,是一双蕴含怒意的双眸,“她敢!”   “要救她吗?”   “不!”成泽傲想都没想,就沉声说道,“阿桑,打电话给戴局长,让他们多关她几天!这丫头,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永远也学不乖。那个家伙不是挺能耐的吗?我倒想看看他四处碰壁垂头丧气的样子!”   男人微眯的眼神停在一楼,其实他心里不是一点气都没有,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还有刚才她为了保全他,对他暗暗使的眼色,这一点让他心里很吃味儿!所幸的是,那个家伙还有点自知知明,否则,他是绝对容不下他的!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如果连这点事都摆平不了,以后还怎么跟他对着干!   “你这样放任她,迟早有一天会把她变成一只老虎,到时候,只怕会很难掌控。”   成泽傲薄唇抿着,半晌才不冷不热地说道,“只有强大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你他妈的懂个屁!”   赫连畅看着男人冷俊的侧脸,突然感觉这两人怎么这么像?那种浸到骨子里的傲气,简直是如出一辙!   ……   曙光站在警察局外面,身体靠在车身上抽烟,脚边凌乱地躺着十几根烟蒂。他双目充血,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警察局紧闭的大门,透过金属质地的网状缝隙,看着清冷的灯光下,寂静无边的黑夜。   这时,手机铃声不期然地想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眸色陡然暗了几许……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朝阳和谢倩在两名警察的护送下,走出了警局。   昏暗的路灯,将男人的身影肆意拉长,谢倩哭着扑进曙光的怀里,仍然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息。   曙光笑着安抚她,目光却是落到对面的女孩身上,两人彼此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钻进了车内。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马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和车辆,他们先把谢倩送了回去,这才辗转向着学府小区驶去。   朝阳坐在驾驶座上,有些疲惫,“刚才在酒吧,你不该出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进了局子,以后公司怎么办?”   “可你还是个学生……”他不忍心看着她被带走。   “就是因为我是学生,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关几天,怕什么?就当是休息了,以后做决定之前不要再鲁莽,现在公司刚有起色,我不希望再生什么乱子!”   曙光扭头瞄了她一眼,女孩正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白皙的小脸隐匿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看不出任何的情愫。他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话。   “怎么了?有话要说?”她闭着眼,敏感的神经,让男人心底猛然一颤。   “没有。”   “说谎,你知道,我喜欢坦城。”   她的眼睛太毒,而且心思极其细腻,稍有不甚,就会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在她面前。曙光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才说道,“我接到个消息…听说泽少让人打电话给警察局局长,要他多关你几天。”   女孩双目陡然睁开,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随后扭头看向他,脸上波澜不惊,“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曙光手指微滞,若是换做别人,一准是先气愤然后闹着去找他对质,而她的反应完全出人意料,冷静的让人不可思议。   她看向男人的侧脸,似乎想将他一眼看穿,“曙光,你跟大三认识,应该知道我和泽少之间的关系,你这样挑拨,难道不怕我告诉他吗?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还有,我不喜欢听谣言,你该明白。”   曙光一急,脱口就说道,“这不是谣言!我有个朋友在京城做官,是他告诉我的!”   “你朋友?他关注我?”   曙光这时才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他顿了顿,才支支唔唔地说道,“不是他关注你,是我当时一时心急,看你被他们抓起来,所以就打电话给那个朋友,希望他出面,让警察局放了你,这才知道的。”   女孩微微侧目,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珠丝马迹,随后,她只字不说,靠进座椅上继续休息。   成泽傲说,信任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她是那么的讨厌这句话,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悲,但此刻的她,似乎再一次步入他的后尘,开始了永无止境的怀疑。   她感觉,自己像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随时都有可能被海水淹没,死无葬身之地。而为了能够活下去,她不得不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初衷,让自己慢慢适应环境的变化,不管是恶劣的,还是美好的,她都要时刻警惕,不能有一丝松懈。   想当初,她曾信誓旦旦的在成泽傲面前许下承诺,说要证明给他看,如今想来,是有点太草率了。但不管怎样,她都会坚守自己的原则!   ……   第二天陈健便招见了她,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擅自伤人,给他们黑鹰帮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被伤的那个粗鄙男,刚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组织成员,虽然是小角色,但盗亦有道,倘若组织头目连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都不闻不问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立威?   陈健坐在一张黑色实木办公桌前,桌子一角雕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正是黑鹰会的标志。他靠在真皮座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女孩,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朝阳毫不惧色,同样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长长的直发贴在身后,优雅中也多了几分柔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完全掌握了黑鹰的组织架构,自然的,陈健为黑鹰老大,下面有四个管事,分别为人员、内物、财进和外事,相对应的管事分别是高军、赵亮、季峰和李强,下面便是小组队长和成员。   此刻大厅内,除了陈健,两旁还分别站着四位管事,个个气势汹汹地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个洞来。   他们年龄都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很年轻的生命,比她入会时间长,又是老资格,再加上她入会的时候就已经和几个兄弟结下了梁子,他们自然对她没几分好感。而且陈健不仅一次地为她破例,这让帮会里的兄弟心里很是不平。   “你说说,你是怎么跟人打起来的?”   过了一会儿,陈健才打破沉默,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丫头的执拗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阳光置业的成立,当初她特意要求他们保密,估计现在,陈健还不知道被打的女职员是她公司的员工,还以为她是多管闲事,强做出头鸟。   “没什么,就是看那人不顺眼,所以就打了,就这样。”   她语气很淡,仿佛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把四位掌事气的吹鼻子瞪眼,她看着几人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的样子,嘴角竟微微勾了起来。   “你还敢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多管闲事,刀鱼帮已经派人过来,叫我们把你交出来,否则就准备带人冲上来撕杀,你懂不懂?”   “就是!要不把你交出去?”   “老赵,老李,你们都给我闭嘴!”陈健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如果把她交出去,我们黑鹰会成什么了?缩头乌龟!你们一个个以后想把脑袋夹在裤裆做孙子吗?”   “陈老大,这次是我个人的行为,跟黑鹰会无关,我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累黑鹰会,下午我就去找刀鱼帮,跟他们把账算清楚!”   “胡说!既然你已经加入了黑鹰会,那么,你所有行动和举止都代表帮会,所以,我不可能让你一人过去,下午我跟你一起去!”   “老大!”   陈健眸色一凛,几人立刻闭了嘴,将恶狠狠地视线投向女孩。高军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老大,昨天我听下面的人说,刀鱼帮在我们的地盘上乱收保护费,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她嘴角一勾,这帮硬汉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给他们自己找个台阶,否则下午去找刀鱼帮,起不是连个名头都没有?   ……   和刀鱼帮的人约在市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相见,黑鹰会到的时候,刀鱼帮的人已经坐在了里面。   VIP总统套房,客厅很大,但两方各带了十几个兄弟,分别立于两侧,还是不免觉得拥挤。   刀鱼帮的老大外号叫刀鱼,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手中叼着一根雪茄,吹云吐雾地看向陈健身后的女孩,笑着说道,“陈老大,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喜欢未成年小女孩?难道黑鹰会找不到兄弟了吗?”   陈健在他对面坐下,同样地笑了起来,“我这人交兄弟,不问男女老少,重要的是能力,否则即便是个大老爷们,还不是照样被个小丫头打的屁滚尿流,您说呢刀哥?”   刀鱼的手下已经有人按耐不住,瞬间掏出枪来,两方动作都很迅速,一时间,房间内火药味儿十足,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来个血淋淋的火拼。   沙发上的两人彼此对笑,各不让步,刀鱼冷声说道,“陈老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与黑鹰大动干戈,我只要那个小丫头,咱们这笔帐就一笔勾消,如何?”   “刀哥,你这话未免有些太牵强,倘若我这个妹子没有点功夫,那么今天躺在医院的就会是她!我问你,你怎么做?”   刀鱼顿时恼羞成怒,他一把将雪茄用力按在烟灰缸中,目露凶光,“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把她交给我了?”   “对!”   耳边,手枪已经上镗,清脆的咔嚓声不绝于耳。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朝阳突然站了出来。   “等一下!”   陈健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退到一边。刀鱼却笑了起来,“陈老大,没想到黑鹰的妹子还挺有种!”   “刀哥,”她也随着陈健称呼他,给足了男人的面子,“我想说的是,现在倘若动起手来,对两方都不利,只要枪声响起,警车马上就会到,到时候,只怕谁也别想离开这家酒店!依我看,你们不就是想报仇,把我痛扁一顿吗?我没意见,不如就让我跟你的人练练,如何?”   “朝阳!”   “好!”刀鱼一向老奸巨滑,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无赖,“有种!我刀鱼喜欢!大蛇、阿彪、老三,你们去陪这位妹子玩玩儿!”   他就不信,还治不死她!昨天在酒吧那个是手下的小弟,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里,让他丢尽了脸面,如今这丫头自己找上门来,他势必要趁此机会将这口恶气给讨回来!   陈健脸色稍沉,冷声说道,“刀哥,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三对一,难道不怕传出去污了贵帮的名声吗?!”   “哈哈,陈老大言重了,他们只是去练练手,没有其他意思,妹子如果觉得打不过,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女孩冷哼一声,白皙透明的小脸荡着满满的傲气,“前阵子刚跟我们老大学了几天散打,正好还没试过,刀哥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可以让他们全上。”   话音刚落,刀鱼身后立刻冲上去三个高大粗壮的男人,越发衬得她身材纤细瘦小,女孩粉唇一勾,微微用了个眼色,他们便有些招架不住,浑身顿时使不上力气,却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两方人自动向一侧退开,三个人,只用了三分钟,桌上的摆饰等纷纷落到地面砸的粉碎,三个男人全部挂彩,重重地被女孩踩在脚下!刀鱼脸色森冷,努了下嘴,身后剩余的手下全部冲了上去。黑鹰的兄弟再也看不下去,尽管他们对这个小丫头不待见,但毕竟是同门,一致对外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这时,陈健却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退到一边,他倒真想看看那个小丫头,是如何以一敌十的!以前他只听大三说她有多厉害,却不曾想,自己倒真是小瞧了她。   刀鱼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被打倒在地,脸色涨的通红,双目充血地看着女孩灵活而利索的手法,毫不心慈手软,带着一招致命的气势!   男人忽然掏出一把枪,直直地对准那个矫健瘦小的身影,就在这时,一只枪口已经快速地抵在了他的脑门,“刀哥,不要冲动嘛,兄弟们只是比划比划,何必大动干火呢?”   刀鱼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放下枪,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一样的手下,面色铁青。   朝阳收拾完最后一个男人,额头上沁了一层细汗,白色纯棉T恤上沾了几滴鲜血,如玫瑰般妖娆绽放。   陈健满脸笑容地鼓掌,目光在女孩身上兜了一圈,对她的欣赏仿佛又加深了几分,就连站在一旁的四大管事,也不禁有些动容。   “看来这散打学的还不错,有长进。”   “是老大教的好,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是刀哥兄弟的对手,您说呢?”   陈健果然笑了起来,眉眼间充满了欣赏与佩服,“刀哥,还要比划吗?”   刀鱼霍地站起来,怒视汹汹地看了女孩一眼,冷冷说了一声,“走!”   刀鱼帮的手下趔趔趄趄地向外走去,陈健最后还不忘朝门口喊了一句,“刀哥,有空再约啊!”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朝阳的名声在黑鹰帮陡然提高,以一敌十,就算是一个老资格的打手,估计也难以做到,而她一个纤细瘦小的女孩儿,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再说她给黑鹰会争了脸面,这一点让会里的兄弟对她的看法也稍稍有所改观,以前总以为她是绣花枕头,是因为陈老大喜欢她才让她入会,现在看来,倒是他们小看她了。   ……   十一国庆节,街道上人满为患,傲世集团顶层办公室,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人头攒动的大街,白色衬衫纤尘不染,修长的身材斜靠在窗棱上,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道,“被放出来了?”   “是,而且是当天夜里就被释放了,连天都没亮。听戴局长说,是京城里的领导发的话,所以他也不敢不放。”   成泽傲唇角一勾,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黑色真皮座椅随着男人的上半身,快速向后压去,“他还挺有能耐,连京官儿都能找到,查到是谁了吗?”   “这…连戴局长都不方便透露,警察局的备案恐怕一时很难查到。”   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男人不怒反笑,突然觉得事情变的越来越有意思,阿桑却看着他的笑容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老大,那个余曙光既然能找到京官,看来,应该来头不小,只是他一直默默无闻,还做了职业经理人,这件事,是不是要提醒小姐适当留点心?”   男人眯着眼,薄唇抿成一线,那个丫头那么精明,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从她被释放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应该想到了这一层,不可能傻愣愣地全然不知。   阿桑见他没反应,就知道了答案,“还有,既然他能找到京官儿,估计小姐这会儿应该知道了我们打电话给戴局长的事……”   叮——   就在这时,手机在桌上不期然地响了起来,成泽傲瞄了一眼,眼角的笑容浓了几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成泽傲并不急着接电话,而是直接将电话掐断,修长食指敲在办公桌上,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下去接她上来。”   阿桑领命,快速地走出了办公室,如果没有老大的同意,她是不可能顺利进入顶楼的。   朝阳看着渐渐黑屏的手机,秀眉微微皱了起来,这个混蛋,干了坏事儿就不敢见她了?   前台小姐正在补妆,见状嘲笑道,“你不是说总裁一定会见你的吗?你不是有他号码吗?打通了吗?”她在前台做了几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个个都说是总裁的朋友,当她是傻子啊!更何况面前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女孩,真是想钱想疯了!   朝阳不由分说地拿起坐机,准备拨过去,她就不信他连自己公司的电话都不接!美女前台大惊失色,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电话机,尖声细气地吼道,“你干什么你?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这时,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阿桑从里面西装革履地走过来,“小姐,老大请你上去。”   女孩啪地一声扔掉电话,瞪了一眼前台,随后跟着阿桑走进了电梯。前台小姐妆容尽失,吓的大气不敢喘,小姐?总裁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位小姐?   电梯一路直达,很快便到了顶楼,四周全是窗户,阳光仿佛就在头顶,楼道内没有开灯,光线却很充足。   阿桑打开办公室,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在看里面的休息室房门,此时正关着,他指着一侧的沙发说道,“你先坐一下,老大一会儿就来。”   说完这些他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题外话------   亲爱滴妞们,偶请乃们有点耐心好不?某仙知道很多亲都想看他们好,但情节设定就是这样子的,后面的内容才会按照计划发展,偶不知道有没有亲发现他们之间遇到的问题,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等他们在一起了,很多事情就能就能迎刃而解了。另外,偶向你们保证,十章之内一定让他们好起来,可以么?   ☆、第五章 危险逼近   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却还是依然感觉陌生。深色的波斯地毯,灰色真皮沙发,深棕色办公桌,无处不透着压严和严肃。   她走到落地窗前,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俯看齐岭市的全景,美感全无,只剩下恐惧,真真觉得这个男人和别人不一样,是个名副其实的变态!   她返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刚才俯看的一瞬间,让她有种头重脚轻的悬空感,恶心的想吐。   茶几上摆着一叠文件,她没有要偷看的意思,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最上面一份文书,标题是关于学区房改建的若干意见及方案。   来不及仔细看文书的内容,这时,里间的房门打开,男人帅气十足地走了出来,银色西裤笔挺垂直,没有一丝皱痕,他慢条斯理地在她对面坐下,上半身向后靠去,“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面无表情,一双黑黯深潭仿佛将她整个的吸附进去,蓝钻隐在暗处,如一面六棱镜,将她无限制缩小。没错,在他面前,她似乎变的很渺小,什么事情到他眼睛都变的微不足道。   “我来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戴局长?”   “你指什么事。”   “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   成泽傲看着她羞怒的小脸,忽然笑了起来,毫无正形,领口敞开,能看见男人抖动的胸腔,白色衬衫的法兰扣是黑色波纹形状,越发显得男人深不可测。   他收住笑,忽而沉声说道,“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执拗,对我能客气一点吗?嗯?”每次对他就像仇人一样,这一点令他十分不爽。   “那你打了吗?”   男人眯着眼,耸了耸肩,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没错,打了。”   朝阳眼色一沉,怒火从腹部陡然蹿到喉咙口,而男人却一脸笑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一时气愤,竟然拿起面前的文件就甩了过去,成泽傲反应惊人,大手一挥,文件便如雪花般纷纷飘落,七零八散地掉的满地都是。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男人陡然站起来,这丫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他看着乱七八槽的波斯地毯,眉头挑着,面色铁青,“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电话?”   女孩气急败坏,面色涨红,一双美眸冷冷地瞪着他,长发垂于胸前,搭在涌起的高峰上,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垂首看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脸上忽然染起了笑,视线在她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她现在越来越成熟了,离二十岁还有三年,没关系,他可以等。   “那你说,你是为什么?”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对我许下的承诺难道忘了吗?你说会证明给我看,说这个社会也有光明的一面,但是你现在加入了黑鹰会,这算什么?所以我就让人打电话给戴局长,让他多关你几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社会的黑暗!”   “就算我加入黑鹰会,那也是给你逼的!”   “我没逼你!别什么事儿都往老子头上扣!”男人脸色阴沉,剑眉微挺,“丫头,别以为黑道好混,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这难道就是你希望得到的生活吗?”   “那你呢?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你能退吗?只要你能退,我就能退。”   这正是她所期望的,他们两个,有时候相同的就像一面镜子,她希望他‘改斜归正’,而他又希望她做个小市民,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对方好。   成泽傲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坐回沙发,倾起的上半身露出里面古铜色胸肌,他长腿跷着,沉声说道,“我是不可能退的,除非我死!”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涉黑了,得罪多少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一旦退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如今他连当年害他的那个人还没揪出来,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捅刀子,成泽傲,下次见面,咱们就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不可能,既然你想玩儿,我不拦你,但是前提条必须是你过的好,否则,别怪我用强,硬把你抢回来!我可是给过你自愿回来的机会了,到时候,别怪我。”   “你放心,我在黑鹰会很好,不用你瞎操心。”   她丢下这翻话,便快速离开这个鬼地方,成泽傲坐在沙发上,食指在嘴角上摩挲,他潭底微沉,眯着眼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眼角扬起邪肆的笑。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事儿,自己所提的前提条件,没过多久便被打破,新一轮的霸道抢夺,即将拉开帷幕。   ……   趁着国庆期间,她先去了一趟赌石交易市场,买了五块毛料,随后又打车奔向了星海市,宋庆福不愧是老资格实业家,在他的带领下,珠宝店不仅生意火爆,而且现在他还打算再开一家连锁店,以满足供不应求的市场需要。   从珠宝店出来后,两人径直去了设计公司,连带着五块毛料一并交给了负责切割的师傅。   设计公司不大,只有二十几个人,朝阳和老宋一起进入了切割室,室内光线很暗,这是作业需求,以防强烈的光线给珠宝带来不利的影响。   老宋看着偌大的几块花牌料和色货,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这几块加起来要不少钱吧?”   “嗯,还行,才一万多。”   旁边的切割师傅偷偷看了她一眼,着实捏了把冷汗,没想到这么小的姑娘,说起话来那么霸气,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万元户可是少之又少的。   “老江,把几块料头都切了。”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大不了亏一万多块钱。   老宋吩咐一声,随后两人走出工作室,坐到外面的小会议室里,讨论关于开连锁店的事。   “有没有让财务每个月往大三的账户里汇点钱进去?”   “安排了,这个你尽管放心,前不久他还跟我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我告诉他你现在很好,后来他就把电话挂了。”   想到大三粗壮的外表,却心细如针,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说来说去这事儿也不怪成泽傲,但倘若当时没那事,大三也不会离开,她和成泽傲的关系也可能不会恶化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经历后果,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没有跌倒,怎么会爬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时切割室老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气喘虚虚地推开门说道,“神了…神了,老板…”   老宋紧张地站起来,激动地说道,“什么神了?有绿吗?”   “都…都有绿,而且是上好的翡翠……”   这次换成老宋结巴了,愣是他经过再多的风雨,也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离奇的怪事儿,这丫头已经不只一次地买到翡翠毛料了,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朝阳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我认识一个熟人,他是行内高手,这些都是他给我挑的。好了,把那些宝贝拿去设计部,让他们设计几个大件儿,我走了。”   老宋还在想着她的话,女孩就已经离开了工作室,他不可思议地跑进切割室求证真假,当看见那几块价值连城的玉石时,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难怪大三说她异于常人,原来一点也不假,怎么可能是别人帮她选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的话,他干吗不自己留着?更何况上面还多了一层皮,怎么可能挑的这么准?   离开工作室后,在商业街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行经街头的那处商店,门窗依旧紧锁,厚重的紫色窗帘一尘不染,将人们的视线阻隔在外面。瞳仁在慢慢变蓝,她透过窗帘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的水彩画,似乎又多了几幅,不知成泽傲什么时候又来过这里,也许是心情好的时候,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他的世界里,还有很多她未曾踏足过的地方。   接到高军电话时,她当时正在咖啡店里发呆。   电话那边传来高军焦急的声音,“你现在不要转身,有危险,抓紧离开那里!”   朝阳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视线在可视范围内扫了一圈,身体不敢有任何异样,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小声说道,“你在哪儿?”   自从上次和刀鱼帮的人交手之后,她的威望也随之陡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如今她和高军的关系,在帮会里已经远远超越了其他兄弟。   “你出门向右走,转进第一条巷子,我就在商场顶层,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不要回身,他们就坐在你身后!”   “是谁?”她的声音低到尘埃,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着说道,“晚上去哪儿吃饭?”   “是刀鱼的人,他们对上次的事还怀恨在心,估计这次他们想来个鱼死网破,老大现在正带人赶过来。”   朝阳脸色森冷,一张白皙的小脸微微上扬,随后她笑着说道,“你已经订好包厢了?好,我现在就来。”   随后,她像百雀灵一样,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外走。你妹的!她居然没意识到身后有可疑的人,真是白瞎了!不过那两个人演的还挺像,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刚才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她还以为真是谈生意的!   走到一楼,从玻璃门上看见身后的两人正在一边说笑一边尾随她,看样子应该还没发现她已经知道了被跟踪这事儿。   “向右!”高军冷声命令,“看见那家迪奥了吗?穿过门口然后再向右转。”   按照他的意思向右走去,走到迪奥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了下来,“晓晓,等一下,我去一下卫生间,一会儿再过来,等我哦。”   如果她就这样走进商场,对方的人一旦看见高军,势必要开始一场激烈的枪战,而且,现在一时还没搞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这里又是闹市区,到时候只怕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刀鱼那个没脑子的,想报仇也不挑挑时机和地点,他不顾自己的死活和前程,她可不能白白陪着他去送死!   “你回来!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   朝阳一把扯掉耳迈,向着公共卫生间走去。这里的地形,她早就了然于心,公共卫生间有窗户,她完全可以甩掉那两个笨蛋。   果不其然,她躲到女士卫生间,透过门缝向外看,两个男人正有说有笑地抽着烟,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向这边。她走到窗户边,检查一下地形,还好,窗户不高,只有两米不到,后面是一条小巷子,她长腿一跨,整个人悬空在窗棱后,随后纵身一跳,动作轻盈利索,她猫着腰,在一阵喧闹声中,悄然钻进了巷子,七拐八绕后,她插上耳迈。   “我把那两个笨蛋甩掉了,现在准备离开星海市,你打电话给老大,让他别冒险,我一个人能应付!”   高军站在洗手间的窗边,放下微型远程望远镜,沉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刀鱼帮一早就跟我们有过节,只不过你刚好踩到了地雷,这才爆发,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他们做事太过分!”   这话不假,以她对陈健的了解,他决对不会做出逾越道义之外的事,刀鱼那个有勇无谋的笨蛋,一味地想称王称霸,做出一些违背道义的事儿,完全在人意料之中。   “那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我们去汇合吧!高军,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可能要出大事了!”   朝阳绕出步行街,向一处人少而又隐蔽的地方走去,右眼在狂跳,而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确,这次黑鹰会若能躲过一劫,她发誓,未来一定要带领他们走上光明之路,不要再继续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   “他们现在马上出收费站,按照原计划,将会驶向城东的海边,那边靠海,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若是真打起来,也会安全一点!”   朝阳快速走到路边,招来一辆的士钻了进去,“我现在就去海边,你也抓紧的吧。”   而这边闹市区,公共卫生间外,男人看了一眼腕表,半个小时候过去,那个丫头还没出来,两人这才深觉不对劲,一把扔掉烟头,向女士卫生间冲去。   啊——   正在如厕的女人惊叫连连,两人一翻搜寻后,并未找到要找的人,随及骂了一句,“他妈的!给我追!”   “打电话给老大,就说我们被他们发现了!”   ……   车子一路狂奔,在海边的一条柏油马路上停了下来,朝阳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随后便下了车。她之所以半路下来,是想勘察一下地形,这还是第一次来星海市的海边。   这条路是通向海边的唯一一条道路,一边是海,一边是茂密的丛林。说实话,她十分讨厌海,自从亲眼目睹乔苍死在成泽傲的枪下,她心里就一直对大海有着说不出来的恐惧,再者,前世的她,就是在海上冲浪的时候死在了枪下,大海,似乎从一开始就和她产生了不解之仇。   他妈的!这次又是海边!   朝阳趁着没人,先钻进了茂密的丛林,随后拨通了陈健的电话,“老大,现在回去还来的及!刀鱼的人还没到,我猜,你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预谋,虽然刀鱼没脑子,但不代表他的手下也没脑子,既然他能派人来盯上她,就肯定也能找人盯上陈健,陈健才是这次报仇的重中之重!   陈健二话不说就掐断电话,他若现在回去,那成什么了?缩头乌龟!他宁愿身死,也不可能缩着脖子做人!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一把摘掉耳迈,蕴含怒火的双眸看向不远处驶来的车辆,尘烟滚滚,那是陈健的座驾,后面在远一点,又是一队人马,应该是刀鱼帮的人。而马路的另一端,同样驶来几辆车,双面夹击,看来,刀鱼这次是想破釜沉舟了!   她再拨电话,但陈健那边已经关机,随后她又尝试着拨打其他三位管事的电话,同样的关机。   车子停下来,海岸边有一排半人高的芦苇,此时被海风吹的东倒西歪。十月份的天气,对于南方城市来说,还是有些炎热,烈日当空的秋老虎,此时正肆意地抛阳洒热,让人浑身发烫。   车子停在路中央,挡去各自的退路,看来今天,不打个你死我活是誓不罢休了。   这里虽然靠海,却不是旅游景点,因此并没有游人,若是真打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两方人同时从车上走出来,陈健和刀鱼上前寒暄一翻,朝阳离的远,只能通过鬼眼看见两人脸上都带着假笑,却听不见他们再讲什么。随后两人的笑容越来越冷,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诡异,再过一会儿,两方人竟然同时掏出了枪,直指对方!   骤然而来的枪声冲天响起,被巨大的海浪声吞没。两方人马由于离的很近,一时间场面非常惨烈,转眼之间就已经倒下五六个人,而此时,唯一能遮挡的东西就只有汽车。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她,无论怎么样,还是接受不了这样激烈的残杀,她的大脑始终摆脱不了‘法律制裁’这四个字。虽然有时候她也会狠,但绝不会真把人打死,总会留有余地,不论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   瞳仁在慢慢变蓝,她想利用控脑意识阻止他们,但就在这时,天空骤然下起了磅礴大雨。绿牙兽说,阴阳调和,她的控脑意识虽然功力提升,但有前提条件,必须是阳盛阴,否则将会彻底失效。   靠!   两方交火,枪声不断,却悉数淹没在电闪雷鸣的大雨中。黑鹰虽然人多,在气势上略占上风,但也架不住刀鱼帮的提前筹划,此刻陈健他们被围在中央,一时间,在地势上略有逊色。   她猫着腰,藏在高坡上,准备伺机冲出去,然而就在这时,茂密的丛林中顿时冒出三个手持机关枪的人,一只枪杆直挺挺地对准她,准备射击!   失去了超能力的保护,此刻只能凭借一己之长,真刀真枪地和对方干起来。她快速闪躲,所幸这一处地形复杂,很容易找到躲藏之处,倘若处在平原的话,自己估计又该死在枪下,再一次穿越了。   三人慢慢向前走,脚步很轻,朝阳离他们只有十步之遥,每一秒都充满了危险和挑战,她秀眉皱着,心里默数,一、二、三…到第十声的时候,一个男人倏地被一根树条绊倒,身体陡然向前倾去。朝阳一个纵身,一把夺下枪只,以男人的身体为挡剑牌,对方毫不犹豫地向她射来,身上的男人啊地一声,随及失去了呼吸。而她手中的机枪,发射两次,两人均是一枪毙命!   她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向着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开枪,刀鱼帮的人没想到自己的兄弟没从山上冲下来,那个该死的丫头倒冲下来了!   一时间,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她!   刀鱼帮的人,对她的仇恨一点不比对陈健的少,她严重侮辱了刀鱼帮的脸面,让他们在同人的眼里受到了嘲讽和讥笑。   所有人都浑身湿透,陈健抚了一下头发,厉喝一声,“掩护她!”   于是,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午后,更激烈的残杀再一次冲天打响!   朝阳颇费了一翻功夫,才与陈健他们汇合,地上躺了很多人,不知是死是活。鲜血浸在水中,流进岸边的芦苇,最终汇入大海。   “我掩护你们,你们快带老大离开!”   到了这一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竟这次的事情或多或少是由她引起的,她该留下来擦屁股,决不能把烂摊子交给别人,否则以后在帮会里,她还怎么混?   陈健想都没想地就一口拒绝,“我答应过大三,要好好照顾你的,决不能丢下你不管!高军,带这丫头先离开!”   就在他们在争执谁走谁留的问题的时候,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枪,对准了朝阳的脑袋!刀鱼目露凶残,低低地说了一句,“去死吧!”   随后,嘭的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子弹射在胸口,身体在慢慢向后倒去,她一把扶住陈健,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老大!”   “老大!”   黑鹰会的兄弟齐声嘶喊,看着男人胸口激流的血注,所有人的目光都变的腥红一片。   就在刚才,陈健意识到了危险逼近,他一把推开了她,却不曾想,子弹失去了她的阻碍,径直地射入了他的心脏。   黑鹰会的兄弟,此刻像发了疯似的,猛力开火,刀鱼帮几乎气数已尽,三两下便被黑鹰会的兄弟一一制服。   她自认为,陈健对她还没有到舍身取义的地步,但这一枪却真真实实地为她而受。   这时,有人从车上取下一把伞,撑在陈健的头上,朝阳捧着他的头,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总之湿嗒嗒地往下流。   男人胸口处,汩汩的鲜血往外渗,身上的白色衬衫被染成鲜红色,就像樱桃红,剌伤人的眼球。她长发被雨水打湿,几缕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她低低地叫了一声,“陈老大?”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怕,当初乔苍就是这样死在了她的腿上。没有面临过死亡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迫切求生的欲望的。   陈健眼睛闭着,费了很大的劲才半睁开,他没想到出门前对几个掌事说的话,如今竟然成了遗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鲜活的小脸,她是那么的年轻美妙,虽然对她谈不上是爱,但至少也是有一份好感的,这份好感也许是出于对年轻的一种追究或是向往吧。   “朝阳…以后黑鹰会就由你来管…好好对他们…”   “我不要!”女孩拼命摇头,一双水眸雾霭沉沉,“黑鹰会的老大永远都是你,谁也抢不走!”   陈健吃力地笑了一声,随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力道很大,几乎将她骨头揉碎,那是一种寄予期望的力量,让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这份责任,很重大,别以为我是胡说八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上次的兄弟是我派去的…你不要怪他们…我当时只是想吓唬你…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曾经,我怀疑过你,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很放心…把黑鹰会交给你…好好带领他们…走正路…最后…把我的尸体扔进海里…警方就不会查到你们了…”   “老大!”   雨,越下越大,所有兄弟再一次嘶吼起来,手上的力道倏然消失,朝阳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目,脸上不免微微动容。没想到她的第六感会如此准确,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准?   这时,一人拎着刀鱼向拖死猪一样地拖到朝阳面前,眼里布满仇恨地说道,“是他杀死了老大!既然老大临终前说把黑鹰会交给你管,那么现在,你说怎么处治他?!”   “饶命啊,不是我杀他的,我没要杀他……”   她把陈健脸上的污水擦干,又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轻轻地把他放下。她霍然站起身,一脚踹在刀鱼的头上,眼底带着嗜血的厉色,冷冷地丢下一个字,“杀!”   ……   ☆、第六章 别怪我硬抢   从星海市回来之后,她连续发烧感冒一个多月,在医院,只要看见血就开始恶心呕吐,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排斥感。   陈健的尸身,最终按照他的遗言丢进大海,警方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最终将此次事件定性为黑帮之间的争斗,从现场来看,是刀鱼帮的人伏击了黑鹰会,并杀死了黑鹰会老大,试图毁尸灭迹,而现场和海里,经过多方搜寻,却始终没有找到刀鱼的踪影,一时间,刀鱼成为了警方通缉的要犯。   朝阳安静地坐在医院的长廊上,这段时间她会定期给家里打电话,当然,又是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顾红英如今也在饭店里帮忙,所以平时也没有时间去看她,这样也好,总好过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凭添担忧。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高军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早餐,桑叶形墨镜遮住男人半张脸,他扭头看向医院这边,几乎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她。   长长的发丝垂在胸前,脸色白嫩透亮,嘴唇还是毫无色彩,有些泛白,原本清澈的双眸,如今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成年人才有的阴沉和幽暗。   他刚准备抬步,后面随行而来的车辆走下来三个人,分别是另外三个管事,齐声喊住了他,“老高。”   其实他们都很年轻,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却因着资格老,而以老字辈尊称。   高军摘掉墨镜,随后看了一眼长廊,见女孩似乎一无所知,这才向三人走去,“怎么了?”   “我问你,你不会真把她当成老大了吧?”   “我是决不会同意她当我们老大的!”   “一个丫头片子,牙还没长齐,就想来管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三人一人一句,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个新上任的‘老大’一百个不满意。高军皱着眉头,如今十一月的天气,早晨起来不免有些凉飕飕的感觉,男人穿着黑色长款披风,在晨光下周身染金。   “老大出门前的那翻话,你们都忘了吗?!”他冷冷瞪视着他们,视线在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还是说,你们有谁,想当这个老大?”   三人同时皱起眉头,怒声吼道,“你什么意思!”   高军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歪主意!老大过世之后,底的兄弟分成几派,你们别跟我说不知道这事儿!老季、老李、老赵,倘若这个时候连我们都不团结一致的话,底下的人早晚是要闹翻天!你看看现在他们每天都在做什么?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现在咱们没有主心骨……”   “所以你就想把那个小丫头当成咱们的主心骨?”   “老赵!”高军厉喝一声,“老大当初是怎么说的?之所以选她做黑鹰会的掌门人,你以为老大没有任何考虑,只是信口开河吗?原本黑鹰会就比凯拉和地头帮势力小,再经过上次的撕杀,我们早就元气大伤,倘若这个时候地头帮或凯拉欺上门来,你以为我们能斗得过吗?当然,你们可能说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但那是老大愿意看到的结果吗?如果真到了那天,黑鹰会这三字,将会因为自己人的内乱而永远消失,你们懂不懂!”   季峰吊儿郎当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就算是这样,凭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能撑得住场面,震得住凯拉和地头帮?”   “没错!”高军语气坚定,嗜血的眸子布满血丝,“这个丫头和凯拉的主子,也就是泽少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就算他不会帮我们,但至少不会趁火打劫,而地头帮一向忌惮泽少,老黑又和这丫头有过两面之缘,而且,两次均败在这丫头的手上,这些难道还不能消除你们对她的偏见吗?虽然她年龄小,但并不代表心里路程少,更不能代表幼稚!当初她毫不犹豫地下令杀死刀鱼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了,你们明不明白?”   “呵呵!”老赵冷笑两声,完全不把高军的话放在眼里,“老高,你该不是看上这个小丫头了吧?看把她夸的,跟一朵花儿似的…”   “你!你说什么呢你!”高军暴戾,拎起拳头就想捶过去,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厉喝,“你们闹够没!在马路上谈论家事儿,是不是觉得特别长脸,啊?”   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高军,只是并没有刻意去留意他,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由他忙里忙外,由于上次枪击事件引起齐岭市乃至全国一阵不小的骚动,因此,她住院这事儿,对外一直保密。   要说生病住院,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由头,她只是想躲在这里,沉淀一下心情,顺便好好考虑考虑未来的打算。陈健将黑鹰会交给她,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再者,她也根本不想接下这烂摊子。当初之所以加入黑鹰会,只是为了找个庇护,没呈想,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知道会里的兄弟们不服她,她也刚好想甩掉这包袱,让四大管事自行推荐掌门人,但就在刚才,她躲在围墙的另一面,听到高军说陈老大的遗言,那时她才真正明白,陈老大之所以把黑鹰会托付给她,确确实实是考虑了再三,并非是一时冲动或是思维混乱,他是相保全黑鹰会。   “我们谈家事,管你什么事?”季峰哼了一声,脸扬的高高的,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朝阳穿着质朴的蓝白条状病号服,一张小脸惨白到透明,长长的发丝贴在背后,如今已经170的身高,瘦弱而修长,和男人讲话,她依然要抬着下巴,一双水眸充满幽暗,完全脱去了十六岁少女该有的稚嫩和娇弱。   “高军,去开车,有事咱们回去说。”不理会三人的无理取闹,她站在一旁,冷着脸,看着黑色宝马停在她面前,随及坐了进去。   车子很快驶入南山,几人走进别墅,这里是陈健生前居住的地方,后来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黑鹰的巢穴。高军很细心,随车携带了一些她的私人用品,帮她拿进楼上的客房后,静静地退了下来。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郁郁葱葱的丛林,想着当初陈健在世的时候,一定对这片绿树丛林十分钟爱……   五分钟之后,她退回房间,开始换衣服,并且化了淡妆。   当再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仿佛像变了一个人。原先的愁容病态,弱不禁风,转眼间变成精神抖擞,干练十足。她秀眉挺拨,唇红齿白,头发挽在脑后,一身灰色健身运动服,越发趁得整个人年轻富有活力。   “让他们都过来。”她站在厅堂中央,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却暗含精芒,仿佛一眼就能将人洞穿。她手里拿着陈老大生前用的皮质软鞭,那是专门教训手下人用的。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如今黑鹰会只剩下五十人不到。兄弟们得令后,懒懒散散地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吊儿郎当地哼着小调,还有的叼着烟,下巴上全是青渣。   朝阳站在厅前默不作声,阴冷的视线在他们一个个脸上滑过。而三大管事更是不置一词,任由他们胡来,似乎很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将如何收场。   如今整个黑鹰会就只有高军听从她,其他所有人压根儿就不把她当回事儿,这一点,她完全可以理解。到底是跟惯了陈老大,突然之间让他们易主,确实很难。再说,她一个刚入会不久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站成三排!”   四队人马倏然一愣,以往都是站成四排的,四位管事的手下按职别排列,如今突然要划四为三,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底下有些混乱,谁也不愿排在后面,否则以后自己手下的兄弟岂非要低人一等?   赵亮皱着眉头,看了女孩一眼,冷声说道,“四个队形是老大生前就安排好的,连小姐这样做有点过分了吧!”   “就是就是,好好的四个队,为什么要变成三个?”   朝阳唇角勾笑,踱着步子走到赵亮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我说三个就三个,谁不服气,尽管上来试试。”   赵亮眉稍一挑,“你别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尽管放马过来,本姑娘等着!”看来,自己若再不树威严,这帮爷们儿恐怕要登鼻子上脸了!   她的枪法,他们都是见过的,功夫也非常不一般,当初刀鱼帮十几个汉子都没搬到她,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但赵亮既然话已说,再想收回已晚,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仅仅两分钟,他就败在了她的手下。男人刚毅的脸旁飘过一抹难堪,随后冷哼一声,甩手走出了厅堂。   目送他离开,她并没有叫高军去拦住他,而是冷冷扫了一眼其他人,“还有谁不服吗?尽管上!”   这次果然没人再敢吭声,大家面面相觑,垂着头装孙子,对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敬畏了不少。剩下的两位管事,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依旧不恭。   朝阳冷哼一声,淡淡地瞄了一眼,“都他妈的给我站成三队,十秒钟之内再找不到队的,立马给我滚蛋!”   也许是因为赵亮离开的原因,他的手下顿时气短了不少,甘愿居于身后,果然,十秒钟过后,三只整齐的队形便一字呈现在大厅。   淡淡看了一眼,她眉宇间舒展了不少,但依旧面色沉静。她在办公桌前踱了两圈,视线始终盯着正堂墙面上的黑白肖相,那是陈健的照片,在他死后的第一天,就被挂在了这里,毕竟他是黑鹰会的创始人,不忘本,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随后,她停住脚,正色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通知你们一件事儿,从今天起,将由我全权管理黑鹰会,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若是有谁不按规矩做事,可别怪我不客气!这条鞭子,是陈老大生前拿来处罚你们用的,相信你们谁也不想尝到这鞭子滋味儿吧?”   她边说边用指尖抚摸细软如丝的却分明厚重的长鞭,眼底暗藏一丝阴狠,这一下若是甩在皮肤上,不皮开肉绽才怪!   下面果然有人站不住了,理智的束缚,终究抵挡不住隐忍的怒火,一个男人终于站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才多大就想管我们?老子都能做你爸爸了!”   啪——   一声脆响顿时回荡在大厅里,震耳欲聋,剌人耳膜。男人一声尖叫,“你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接着又是两鞭,男人还未近身,就已经被打的哀叫不断。这是对她的公然挑衅,以及对她权威的质疑,倘若这个时候自己不心狠一点,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树立威信?   李强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着男人后背翻起来的血印,有些于心不忍。他上前一把抓住即将落下去的皮鞭,沉声说道,“老…老大……”   “我说过,黑鹰会的老大就只有陈健一个,谁也夺不走!”   “那…小姐,是我没管教好手下的兄弟,如果你要打的话,就打我吧!”   朝阳收回鞭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众人,“从今以后,你们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她说完这些,便旋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在一众人的视线中,稳稳坐了下来。陈健的画相就在她身后,一双锐利的双眸,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相信他的在天之灵应该也会安息吧。   ……   王宫会所,男人坐在朝南位置的沙发上,在推杯换盏中,依旧面不改色,嘴角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他眼底噙着笑,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自始至终只喝了一指不到。   “郑局,如今北郊那处工程,已经在投建,怎么突然之间要把建林路一带也划上了呢?”   成泽傲笑容阴魅,看不出喜怒,视线透过玻璃杯看向郑局长微微泛红的脸。他犹然记得上次那丫头骂他,成泽傲,你真卑鄙!   那个时候他想解释来着,可转念一想,自已又没做错什么,干吗要解释?他什么时候跟人解释过?卑鄙就卑鄙了,反正他这辈子也不差这一次,所以他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到了朝阳那里便成了默认,估计那丫头在心里早恨上他了,反正也不多这一件事儿,他也没往心里去。   但后来转念一相,事情似乎变的越来越复杂,背后好像有人专门给他制造麻烦,然后再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让他的神经变的异常敏感,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不会主动找她摊牌。   “泽少,您这个问题真是为难死我们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我们要是知道的话,哪敢跟您撒谎啊?这个文件是前不久才下来的,听说是市里呈上文案之后,才突然之间下达的命令,具体什么原因,上面也没给详细说明,只说建林路一带房子高矮不一,影响市容等等。”   郑局长和魏主任虽然身为官家,却碍着成泽傲是市长家的大少爷,又系凯拉的头号人物,再加上家大业大,谁敢公开跟他叫板儿?一个个只能夹着裤档做人,这帮人装鬼不会,装孙子比谁都在行儿!   男人冷不丁地放下杯子,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郑局长,别紧张呀,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男人说完,便站起向外走去,颀长的身材,加上黑色纯手工西装,无形之中给人无限的压迫感。阿桑跟在后面,步伐也很急切,待两人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男人才陡然停了下来,“说。”   “小姐找到了,应该是有意隐瞒,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一家疗养院,听说…已经一个月之久了。”   成泽傲剑眉蹙着,一双黑眸阴暗到谷底,“什么病?医生怎么说?现在好了吗?”   男人迫切想知道这一连串的问题,阿桑早就知道他会追问,所幸来之前都打听清楚,“感冒发烧,医生说没什么大病,但是一直不见她好,今天上午她出去了一趟,好像是去黑鹰会,不过下午就回来了,身体似乎很虚。”   成泽傲沉默片刻,冷声吩咐道,“这样,你先去盯着,别让她跑,我一会儿就到!”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倘若想躲,愣他是谁估计都找不到,这不,自从黑鹰会出事儿之后,他就一直在派手下的人去寻找她的下落,但直到此刻才获得消息,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现在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阿桑火速离开后,男人掏出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才接通,就霸气十足地命令道,“司徒,把你医院最好的病房给我准备好,一会儿我送个人过去。”   不等对方说一个字,他就啪地挂断了电话,高大挺拨的身材径直向王宫会所门口走去。   ……   朝阳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卸掉妆容后,脸色更加惨白,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刚才在黑鹰会,她完全是凭意志力死撑到底,身体极其不适,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今身体处于病态,阴阳无法调合,就连超能力都用不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大爷的!   那帮小子假如再有几人上来跟她死磕,估计今天这次立威,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不仅如此,以后在黑鹰会,如果她再想树立威信,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她半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插着针头,床头上挂着透明的营养液,那是她一直不好好吃饭造成的。看着冰冷而又令人十分倒胃口的一溜白色,微微皱了下眉头,医院什么时候能够考虑一下病人的感受?   窗外已是夕阳,折腾了一天,到现在还真觉得有些累,她眯着眼,准备休息一下。   这时,房门被人大力打开,她眉头一收紧,以为是高军,刚想说他做事怎么这么不着调儿,一回头,看见进来的男人时,声音立刻就戛然而止。   男人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线条完美,不拘一格,与这房间内的白色相衬,存在感十足。冷硬的脸部线条,不苟言笑,仿佛谁欠他八百万似的,和平时那个玩世不恭毫无正形的男人,完全沾不上边儿。   成泽傲眉毛挑的很高,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儿,对她这段时间的有意躲避有些生气。但看着女孩惨白的小脸,以及没有血色的嘴唇,心里顿时又心疼起来。他大步走过到床头,二话不说就掀开被子,“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医院。”   成泽傲压根没看见她手上还插着针,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的小脸以及散开的长发,弯腰作势要抱她离开。   心跳一急,她立马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可这一闹,顿时让针头挫了位,手面的一处血管,顿时鼓了起来。   成泽傲气恼不已,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她,等不急护士,竟然亲自为她取了针,这些医学基本知识,他以前在部队里学过,所以得心应手,一点也不生疏。   手面鼓起的地方有血流出,朝阳看着鲜红的血,胃里直翻滚,开始干呕起来,脸色一阵比一阵白。男人见状,眼底顿时沉了几分,他一把拉过被子将她手面盖上,这才冲出病房叫了护士。   小护士几乎是被这个野蛮男人拖进来的,为她清理一翻后,就心里直发憷地退了出去。手面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但是她的脸色却比刚才更加惨白。   “你疯了!”   她虽然心里对他的霸道一百个不乐意,但体力却有些不支,根本闹腾不起来,声音虚弱,失去了以前的那股子气势。   成泽傲听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对于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发生在的星海市的黑帮争斗一案,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丫头现在是正了魔幛,非要往那一帮大老爷们堆里扎,他就搞不懂了,陈健那斯到底给了她多少好处,让她这么死心踏地地呆在黑鹰会?   而她心里的正义感,以及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是成泽傲那种行走在道德和法律边缘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她此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也懒得解释,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   “丫头,我说过,你想玩儿,我给你机会,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过的好,否则别怪我硬抢。”   她拉着被子作势要躺下来,这时头顶上响起了霸气十足的声音。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选!”   ☆、第七章 放低身段(精)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选!”   “成泽傲,我没功夫跟你闹,请你出去。”她闭上眼睛,不想看他,脸也侧过去。   身体骤然悬空,敏感的神经立刻收紧,眼睛倏然睁开,入目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气势汹汹的视线。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准又和她斗的你死我活,可现在她的身体不允许,所以只能任由她无力地拍打,径直向外走去。   现在正是下午五六点钟,医院人来人往,她这副样子出去,还不要被人笑死?再说,刚才她让高军出去找赵亮的下落,没准儿一会儿就能碰上。她才坐上黑鹰会老大的位置,就和凯拉的主子搞暧昧不清的关系,那以后黑鹰会的兄弟谁还信她服她?相信要不了多久,黑鹰会被凯拉吞并的传言,可能就此就要传开了。   “成泽傲,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意识到反抗无效,她只能服软,对于这个男人的脾气,她早就摸的一清二楚,只要顺着他,一切都好说话。   男人果然停住脚,轻轻放她下来,她的身体又变轻了很多,像一团棉花,没有一丁点儿重量。   男人抿着唇,大手依然覆在她的腰上,那虚弱不堪的身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感觉到脚尖着地,脑门就像充血一样,瞬间一阵眩晕,胃里的不适顿时袭来,快速漫延至四肢百骸,她倒在床上又一阵干呕。   “妈的!什么狗屁医生,治了一个月了还治成这样!老子现在就让人把这医院给砸了!”   成泽傲低咒一声,这次不再任由她反抗了,而是直接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她把脸深埋在男人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味儿,竟然觉得胃里舒适了很多。于是她小猫一样地蹭了几下,男人性感的唇线微勾,满意地抱着她,将她塞进自己的座驾。   还好没有看见高军,否则又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来。按说黑鹰会的老大,就算是死,也不该由凯拉的人出面。朝阳想着,自己突然在医院消失,怎么着也该通知一下高军,可,原因呢?怎么说?他若问起自己去了哪里,她要如何回答?   头疼地皱着眉,既然难以回答,那就暂时先不说了,等成泽傲闹够了,或走开的时候,她再逃出来,到时候再随便编个谎,说回家有事儿等等,蒙混过关。   可事情远没她想的那么简单,车子停在了司徒莫的私人医院门口,成泽傲毫不费劲儿地将她抱在怀里,经过长廊走进电梯,一路到达五楼,竟然到了上次他住的那个病房里,然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司徒莫已经守在了里面,原本的笑容在看见女孩惨白的小脸时,竟也微微地收敛了很多。他对她细细地检查一翻,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焦急等待结果的男人,说道,“泽,我们出去说。”   “等一下,”虚弱地抬眼看着他,两瓣粉唇有些干涸,但尽管如此,眼神却很坚定,“我是病人,有知情权。就在这儿说。”   司徒莫看了一眼身边的正主儿,见他点头,这才缓缓说道,“是心病,如果调理不好的话,以后可能后留下后遗症。再者,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饭的话,胃部可能会出现严重的胃溃疡,到时候只怕还要动刀子。”   成泽傲挑着眉,似乎不大相信,“心病?”   “嗯。而且很严重,必须看心理医生。”   “我不看!我没病!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   成泽傲顿时火冒三丈,但看着她消瘦的小脸,心底又忍不住心疼起来,语气也不由地放柔,“丫头,咱们乖乖治病,好好听医生的话,好不好?”   司徒莫差点被恶心到吐,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从认识成泽傲到现在,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对一个女人说过话,那种放低身段,几近于讨好的语气,倘若被赫连畅那斯听见,一准说他中风了。   “我不看,我没病。”   什么病都可以接受,唯独这心病让人难以接受,看心理医生的病人,一般会被别人看成第三类人群,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男人脸色一沉,浑身的冷然气息四处漫延,司徒莫见状,赶紧离开,以防连累到自己,这斯发飙的时候是不分人的。   就在他准备发火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冷声说道,“说!”   那头的阿桑,耳膜被震的嗡嗡响,不知道谁又惹到他了。   朝阳闭着眼,侧身不想看他,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男人忽然冷笑起来,一双锐眸死死盯住她紧闭的双眼,“丫头,你猜我接到了谁的电话?”   她不吱声,对于这个问题丝毫不感兴趣,他接谁的电话,跟她有毛关系。   成泽傲似乎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并不等她说话,就直接自问自答,“是阿桑的,他说黑鹰会有个叫…赵亮的,在凯拉闹事儿,问我怎么处治。”   他故意说的玄乎,有意调她味口,朝阳陡然睁开眼,身体半坐起来,“他在你那儿?”   “没错!”成泽傲就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笑容可掬地对上她清亮的双眸,“他喝醉后来凯拉闹事,现在正在送往派出所的路上。”   “不要!不要送他去,成泽傲,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是因为陈健突然去世才心情不好,你放了他。”   也不知道是因为体虚还是什么,她说话特没底气,倘若让成泽傲知道上午赵亮有意为难她,估计这个男人会二话不说就把他丢进派出所,然后再打电话给派出所所长,让他关一辈子。   “放了他也行,不过你得听我的,好好配合医生治病,明天我就给你联系市里最好的心理医生,怎么样?”   “不好!我没病!”   她一直说自己没病,不愿意承认事实,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耐心全无,更何况对方还是不可一世脾气坏到极点的成泽傲?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犟了!司徒是医科大学博士毕业,他会给你诊错?还有,看你现在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你爸妈看了会不担心?现在陈健刚死,黑鹰会又不稳定,就你这副身子骨,回去还不被那帮大老爷们儿作死?地头帮搞不好哪天心血来潮就跑去闹事,到时候你他妈的拿什么跟他斗?还有,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和我作对吗?就你现在这样,以后还拿什么跟我叫板儿?”   男人暴跳如雷,声音大的吓人,把刚准备进来的护士生生吓的退了出去。   他脸色阴沉的吓人,两手插腰,似乎在找发泄的地方,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最后才气势汹汹地说道,“不治病也行,你就等着看黑鹰会一个个蹲笆篱子吧!”   男人撂下话,便嘭地一声甩上门走了出去,朝阳躺在床上,感觉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她扶着床沿走到阳台上,想确定一下,那个男人有没有离开,就算要看心理医生,她也不想在他的监督下治疗,那样会让她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很别扭。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死变态竟然安排了手下来医院蹲点,看来那斯是铁定要绑住她了,想跑,哪儿有那么容易?   她回到床上,看着天色已经变暗,估计高军找不到她,肯定会很着急,毕竟黑鹰会以前也得罪过一些人,现在陈老大一死,个个还不把恶狼一样的眼神放到她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自从一个月前从星海市回来以后,她就关了手机,平时打电话回家也是用固定电话打的,谎称自己手机坏了,以免父母冷不丁打电话给她,说要过来看她。   她启动手机,上面有很多条未读短信,基本上都是晓晓和成绍洋的,问她近况,最后两条,一条是成泽傲的,丫头,你在哪儿?后面加了几个句号,是在一个月前发送的。还有一条是高军的,也是问她在哪儿,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她随及拨通高军的电话,那边刚一接通,立马就传来男人火急火燎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高军语气很急,看来确实把他吓的不轻,想想也对,黑鹰会现在才刚刚稳定,若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估计黑鹰会离死也就不远了。   “赵亮找到了吗?”   那边迟疑了几秒,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女孩接着说道,“他去凯拉了?”   “你怎么知道?凯拉的人找你了?”   “没有,我猜的。”如果现在她说自己被成泽傲幽禁在这里,估计要不了多久,高军就会带人打过来,到时候只怕会更难收场,“高军,你不要担心我,过一段时间等我好了就会回去,你先回会里处理事情,不要让那帮家伙乱了套,还有,赵亮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放心吧,他会没事儿的。”   “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嘟嘟嘟,耳边传来令人烦躁的声音,高军回拨过去,可那边又关了机。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揪着一个小护士的衣领问道,“白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小护士见眼前的男人又高又魁梧,关键是动作还这么粗鲁,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怯怯生生地说道,“没,没有。”   “真的?”   小护士弱弱地点点头,男人一把松开她,大步向医院外走去。她的反应让他嗅到一丝不对劲儿,赵亮的事他才刚知道,她怎么就提前知道了呢?而凯拉能直接把这一消息递给她的人,不是成泽傲,又会是谁?   朝阳躺在床上,昏昏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司徒莫的医院好就好在很人性化,不像其他医院那样,是一溜的白色,连灯光都是剌人眼球的白。   此时病房内开着暖色调灯光,既不影响睡眠,还能起到照明的作用,一举两得。她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看见床头坐着一个人,心脏陡然惊了一下,小手立刻被男人紧握在手心,心里顿时心安了不少。   “醒了?”成泽傲嗓音沙哑,不知来了多久,她还以为他被气跑不来了呢,“起来喝点粥,刘妈熬了好几个小时才成的,味道很不错。”   他边说边扶她半坐着,一手拿来保温盒,盛了碗红枣粥,边搅动边往她嘴边递。她嘴唇发干,抿着唇,并不想吃,闻到那股味道,心里就特别想吐。   成泽傲手伸了半天,见她没反应,眉宇不禁又皱了起来。他下午甩门出去后就打电话让刘妈准备了,知道她时间长没进食,只能吃清淡的,所以连肉都没敢加。这到好,人家还爱搭不理的,这怎能不让他生气?   “我不想吃……”   “必须得吃!”男人一旦霸道起来,是不容许别人反抗的,他把勺子压到她的唇上,逼着她张嘴,“你他妈的都瘦成什么样了,还敢跟我叫板儿?”   女孩皱着眉头,知道这斯一向嘴贱,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妥协,她张开嘴,慢慢品尝着甜味给胃里带来的冲击感,很不适。   吃了大约半碗,成泽傲冷硬的脸部线条,慢慢变的柔和起来,她要是一早就听他的,哪还需要受这些罪?   一碗小米粥大约吃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吃到最后一口,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闹腾起来。   刚刚和缓的脸色再次紧绷起来,成泽傲放下碗,快速找来垃圾筒,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问道,“好点了吗?”   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全部被吐了出来,折磨人的胃禁脔,让她浑身冒汗,额头上顷刻间就浸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成泽傲心烦意乱地走出去,一半身子伸出去,冲着楼道里吼道,“司徒,司徒!死哪儿去了?快点给我滚过来!”   司徒莫正躺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吼声,跟见鬼一样,立马跳了起来。这位祖宗不但不让他回家,还要求他一直呆到那丫头出院为止,还恐吓他,要是治不好她,就把这医院给砸了!什么好朋友好哥们,都他妈的扯蛋!   “怎么了怎么了?”司徒莫冲进来时,耳朵里还有男人的怒吼的嗡嗡声,看见女孩躺在床上,手里抱着垃圾筒,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儿。   他走到床头,看了一眼保温盒里还没吃完的小米粥,轻轻舒了口气,他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没事,主要是因为长期未进食,胃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才这样,明天再换其他口味的,过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成泽傲这才放下心来,刚准备赶人,就见司徒莫转过脸来,笑容痞痞地说道,“这么好的粥,明天给我也熬点儿……”   “没你事了,你可以滚出去了!”   司徒莫趁他还没发火之前,赶紧往外走,边走边提醒道,“别忘了啊,不然我也没精力给这小妞看病。”   男人脸色黑的像土鳖,敢来威胁他,简直是活腻了!他走过去,帮她收拾了一下,然后轻轻扶着她躺下来。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腾,她虚弱的再次闭上眼睛,昏昏睡了过去。   直到很晚她才醒来,是被身上湿哒哒的东西给弄醒的,她睁开眼,感觉病号服被人从后面掀起来,身体微微一怔,她本能地拉着衣角,却感受到身上巨大的阻力,回头一看,便一眼看见男人正脸部紧绷地为她擦身体。   尽管生病脸色惨白,可还是能看见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她一把拉下衣角,有些气恼,这男人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   “看来有点儿力气了,起来洗澡去,一身的汗味儿,你想熏死我啊!”   成泽傲把毛巾扔到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件粉色纯棉睡衣,中规中矩的,上面还印了一只大白兔,纯粹的小女生类型。这些是下午他让阿桑去准备的,本以为她今天晚上不会醒来,所以自己忍着身体某处的紧绷,给她擦身体,妈的,真是中邪了!这丫头既不温柔也不听话,他却鬼使神差地非要热脸贴上冷屁股,他自己总结了一下,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贱。   之前呕吐的时候确实淌了一身的汗,但就算是那样,跟他有毛关系?难道他晚上不回去睡觉?   男人把一应的洗漱用品丢到她面前,“快点起来啊!还愣着做什么?”   他是提前问过司徒莫的,洗澡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才敢这样跟她大呼小叫。   朝阳别开脸,不想看他,“不去,我就算臭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抱你去洗了?没关系,我可以免费做一次搓澡工,只要你愿意……”   看着她麻溜地爬起来,男人嘴角得意地挑起,不过她的身体确实很虚,本想走过去扶她,却被女孩不招待见地撇开了,当他是空气一样,与他擦身而过。   快要走进洗澡间的时候,她才转过身来,不冷不热地说道,“成泽傲,你别嚣张,等我病好了,非要把今天的帐算算清楚不可!”   男人却一脸无畏的样子,两手环胸坐在床上,晃着腿说道,“先把病治好再说,否则,就你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哥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你压垮,你信不信?”   嘭——   门被大力关上,她当然是相信的,平时身体健康的时候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是现在?就像他说的那样,她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跟他叫板儿。   成泽傲阴魅的眼神透过摩沙玻璃门,看向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有哗哗的水声从里面飘出来,男人好看的喉结咕噜咽了一下,然后别开眼去。这丫头就算生病,也要拧着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可他偏生感觉,这丫头是用石头雕的。   一个字,拽!   这时,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一般晚上十点以后,他是不允许手下人骚扰他的,除非非常重要紧急的事情。   一看来电显示,男人的眼睛顿时微眯起来,看了一眼浴室,那个丫头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于是他接通电话,“喂。”   “老大,黑鹰会的高军带着帮兄弟过来,说要见您,还说要把小姐带回去,否则就赖在凯拉不走了。”   “放他妈的屁!你告诉他,他家小姐不在我这儿,见我也没用!还有,他要是非赖着不走的话,就打电话报警,让他们去蹲笆篱子,什么时候想通了再什么时候放出来!敢来威胁老子,都他妈活腻味了!”   成泽傲一想到那丫头在黑鹰会被折磨成那样,心里就一百个不爽,若不是她非要守着那什么所谓的狗屁责任感,他早带人去把他们给踏平了,哪里还有他们耍横的时候?   他一把掐断电话,脸色还未恢复,门便被拉了开来。不知道是因为洗澡的原因还是由于睡衣相衬,女孩的脸色有些潮红,比进去的时候,气色略微好了一点儿。   她头发湿哒哒的,用一条干发巾裹着,脖颈以上光洁的皮肤如婴儿般水嫩,仿佛能挤出水来,可能是因为没穿胸衣,胸前的凸起,随着她的步伐有些颤动,越发显得小女人味儿十足。   “跟谁在通话?”   “没有谁,刚才司徒过来问你怎么样,这不,刚走。”   朝阳抬头看着他,一双水眸透着半信半疑,成泽傲被她眼神看的,身体直发憷,平生第一次像个傻B一样,被一个女人给吓住了。   操!   实在不是他想撒谎,这个丫头的脾气他了解,若实话实说的话,她一准又得跟自己闹起来,气火攻心,到时候只怕又要白忙活一场。   “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你先睡觉。”   她就跟没听见一样,对于他的去和留仿佛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男人无奈地耸耸肩,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反而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吹干头发,她便躺床上沉沉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有人从后面拥住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离。但由于身体太累,她以为是做梦,因此并没有醒来。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梦,竟然都是真的。   男人的手臂霸道地穿过她的腰,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掌心的火热透过肌肤,传递到身体的每根神经。后背抵在一堵坚实的墙上,年近三十的她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太矫情了。   她微微扭动一下身子,想离他远点,可男人力道大,坚固的如一座城池,根本容不得她动惮半分。她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不安的扭动,让男人的身体越加火热,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岩浆一般,烫的人难受也难奈。   “不要乱动,安心陪我睡觉。”   男人声音带着沙哑,从头顶传来。他现在困的不行,昨天晚上和司徒一起去见了一个朋友,她是心理医生,直到半夜一点多钟才回来,在她身上折腾了一会儿,本以为只是逗逗她,没想到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害的他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紧绷的差点憋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这个丫头后,就特别的想占有她,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天性天性,就是要从性开始。   “你快放开我,那边不是有床吗?干吗赖我床上?”   她背对着他,羞愤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这货能不能干点儿正常人干的事儿?好好的床不睡,非要跟她挤在一起,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成泽傲一把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但眼睛依旧闭着,女人身上特有的体香顿时让他心中一阵悸动,“丫头,这么美好的一天,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成泽傲,我病治好了,你就会放了赵亮对吗?”   她知道这句话很煞风景,却不得不问,说来说去他也是黑鹰会的人,如果她坐视不管的话,以后谁还会死心踏地的为她办事儿?   男人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手臂上的力道大了几分,怎么感觉她像一个被逼无奈的小媳妇儿似的,妈的,难道他做这些,还抵不上一个和她没有一点交情的土包子?   “你再多说一个字,老子现在就让人杀了他,你信不信?”   她果然不再开口,随后就这样被他拥着,直到九点多钟才被吵醒。   成泽傲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此时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了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气质美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底下是一张秀气的脸。   “醒了。”女子笑着站起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婉晴,你可以叫我婉晴。”   朝阳半躺着,自己还未洗漱,就和一个打扮时髦的气质女神握手,说实话,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她礼貌地笑了笔,说道,“我叫连朝阳。”   这时,成泽傲总算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一身银灰色休闲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   男人总算惜字如金地开了口,“这位就是我给你请来的心理医生,她可是齐岭市最好的医生,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   周婉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也许这是每个心理医生必须要秉承的工作前提,那就是让病人舒心,如果病人无法舒心,又怎会好好的配合治疗?   待房门关好后,周婉晴刚想跟她套近乎,女孩就打断了她的话,“周小姐,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没病,怎么样?”   ------题外话------   妞们儿,快了快了,过几天咱就让他们好上,当然,好上也得要个过程不是~   话说,咱们泽少其实还是很疼阳阳的,就是嘴贱了点,咱不理他,咔咔~   ☆、第八章 威胁!   成泽傲大步离开医院,待钻进座驾后,眉头微拢起来,他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人在哪儿?”   高档豪车最大的好处就是性能好提速快,车子一溜烟地消失在浩瀚的车流中,向着不知明的方向快速驶去。   “把人盯紧点,我马上就到!”   男人将手机扔到副驾驶,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向北郊方向急驰而去。   朝阳站在阳台上,脸色依旧苍白,原本就纤细的身体,经过一个月的折磨,此时更加显得不赢一握。秋日的阳光明媚剌眼,她微微眯着眸子,看着那辆黑色幽灵离开医院。   周婉晴随着她走进阳台,视线也随之望去,落到那辆渐渐消失的车上,“连小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我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他们认为我有病,可我真的没病。”   周婉晴莞尔一笑,对于这样的话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大多数的病人都说自己没病,特别是患有心病的人,更加不愿承认自己有问题,就像醉汉说自己没醉是一个道理。   她的笑,让她皱起了眉头,苍白透明的小脸,如洋瓷娃娃般,光滑透亮,“我说的是真的,不是要开脱的意思…算了,越描越黑,你就直接告诉我,多少钱才能让你告诉他我没病?”   “我既然是泽少请来的,就该为他办事儿,不是多少钱的问题。假如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用你掏钱,我就会跟他说明情况,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刘妈拎着保温盒和一些时令水果走进来,看着阳台上病泱泱的女孩,心底不由一疼。她把东西放下,走到阳台上去拉她进来,边走边叹气,“唉,先生怎么把你折磨成这样,真是太不像话了。”   刘妈伺候成泽傲已经多年,对这位主儿,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了解,刚才进医院的时候看见好几个手下在医院里溜达,所以,她想当当的以为,是成泽傲把她囚禁在这里的。   朝阳难得露出笑容,刚想解释,却转念一想,她干吗要替他伸冤,那个变态,现在可不就是把她囚禁在这里吗?还拿赵亮威胁她!   周婉晴到底是心理医生,对于她们的心里活动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并不插嘴,她知道,这个时候该和病人处于同一条战线,这样才能有效的沟通。   刘妈盛了碗小米粥给她,又唠叨一会,也许是因为看见刘妈感觉特别亲切的原故,她吃了满满一碗,但随后又干呕起来。   周婉晴忙拿垃圾筒给她,所幸最后并没有吐出来,只是胃里痉挛的难受,让她整张脸白的如一张纸,一杯清水递到她面前,喝了一小口,这才觉得舒服一点儿。   “谢谢。”她放下杯子,冲周婉晴礼貌地笑了笑。   刘妈一直把成泽傲当亲人一样对待,见此情形,不免又开数落起他来,“先生这次做的有点过分了,回去得好好说说他,小姐,你在这跟你朋友聊着,我回去准备午饭。”   虽然知道刘妈只是嘴上过把瘾,根本不敢真说那个家伙,但心中还是一暖,她笑着点点头,看着她离开病房。   “其实,你该看的出来,泽少对你很好,为什么你们…”   她和成泽傲在四年前就认识,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样上心过。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心理受到沉重的打击,有近一年的时间不与人接触交流,甚至有一些抑郁。她每天就像大姐姐一样开导他,逗他,努力试着带领他走出阴影。   所幸那个家伙的意志力超人,若不是自己坚强克服,一般像他那种极度严重的病人,最终百分之九十以上会选择自杀。但是他却活了下来,并且好好的活了下来,虽然他一直都没告诉过她,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近乎于崩溃。   朝阳再次步入阳台,让身体笼罩在阳光下,这样或许会暖和一些。她指院子里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看见了吗?那是他安排过来的,一个对你用囚禁的方式,逼你去治疗身上并不存在的疾病,你觉得那是对你好的表现吗?别说现在是离开医院,就算出了这栋楼,对于我来说都非常的困难,我甚至连打电话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她说着,连自己都无奈地笑了起来。由于生病,超能力失去了作用,不过,就算能用也没办法,成泽傲捏住了她的症候,拿赵亮的死活逼她就范,这个死变态,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他好看!   周婉晴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他们各持己见,而她只能保持中立,正应了那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   凯拉的狼窝建在北郊的穹隆山下,离成泽傲的别墅很近,不到三公里。   此时,偌大的别墅外面站着一溜黑压压的人群,挡在门口的,是以阿桑为首的凯拉兄弟,而对面站着的则是黑鹰会的人,两方人马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对峙,一直持续到现在。   太阳从树叶升到头顶,饥饿、困倦、疲惫,无时不刻不在袭击他们。   高军看着日头,心想,照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累垮,于是上前一步,冲着阿桑冷声说道,“快把我们小姐交出来,不然我就带人冲进去找了!”   “我说了,你们小姐不在这儿,不信,你打她电话问问。”   高军皱着眉,要是能打通电话,他还用的着带人堵在这儿吗?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黑色法拉利稳稳停在了他们中间。   男人慢条斯理地走下来了,银灰色西裤笔直挺拨,他凤目微眯,耳钻在阳光下剌人心魄。   高军一见凯拉的主子来,立刻就说道,“泽少,我知道你找过我们小姐,请你把她交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找过她?还有,她是你们小姐?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腿脚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找不到人就来管我要?妈的,这是什么破道理!”   高军早有耳闻这位正主儿是个不折不扣的恶狼,跟他讲道理根本行不通,于是只能换着别的问道,“那赵亮呢?他总该在你这儿吧?”   成泽傲不听赵亮还好,一听赵亮就来火,那丫头为这事儿没少给他脸色看,在他面前,这个名字已经成了禁语。男人脸色阴沉,冷声说道,“他既然敢来挑事儿,就该知道后果!”   一语双关,言外之意是提醒高军,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下场和赵亮一样,都没好果子吃!   “你别欺人太甚!”   高军已经相当客气,他知道想动成泽傲,无疑是在拨老虎须,但男人火气一旦上来,理智在冲动面前,那就是个屁。   阿桑皱着眉头,食指在缓缓拉动扳机,只要成泽傲一声令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这时,警笛声从不远处传来,高军火冒三丈,没想到成泽傲竟然来这么一招。以前黑道之间争斗,是从来不会惊动警方,一般都是到事情结束,才会由警方出面收拾烂摊子。   自然的,一场枪战是避免了,但高军及手下的弟兄却被带进了警察局,原因是私闯民宅,无端生事。   林风走过去,小声说道,“成大少爷,您这次又想怎么折磨他们啊?”   成泽傲笑的一脸阴险,看着一众人被押上警车,这才大发善心地说道,“不急,看爷心情,将他们先关了,等爷哪天心情好了再放他们出来!”   ……   接下来的时间,周婉晴改变了战策,她决口不提治病这层意思,就像朋友一样跟她聊起了生活和学习。   心情好了一点,她打开手机,准备给家里拨个电话。和顾红英聊了一会儿,最后在她的叮嘱中结束了通话。   手机才掐断,电话就响了起来,看样子是巧了。成沼洋看着电话接通,激动的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这样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拨她的号码,可里面总是传来机械的女声,这不,陡然的接通,竟让他一时忘乎所以。   “喂,绍洋。”   那边久久才传来声音,“朝阳,你去哪儿了呀?电话总是关机,马上要期中考试了,你缺了这么长时间的课,需要我去给你补课吗?”   他的心突突地跳,这么长时间不见,说实话,还真有点想念她。   “不用,我虽然没去上课,但书上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一个字都没落下,放心吧,我这边有事儿,先挂了啊!”   她快速挂断电话,生怕再多说了个字就会露陷,毕竟成泽傲是他哥哥,万一成绍洋知道,那么市长马上就会知道,她不想大动干戈,要是惊动了市长大驾,那可就很难收场了。   成泽傲是在下午两点多钟回来的,周婉晴见状,赶紧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男人送她离开,朝阳站在阳台上,看着两人一道走出医院,好像在交谈什么,成泽傲脸部线条冷硬,似乎正在为什么事生气,随后两人钻进车子里,也一并将她的视线隔离。   “泽少,连小姐好像并不愿意配合治疗。”   “为什么?”   “依我看,”她顿了顿,视线透过阻光效果极好的车窗看向五楼的阳台,“她不是不想治疗,而是因为你的强迫,给她心里造成了一定的反感,所以才会这样。她在意的好像不是病,而是你的威逼和囚禁。要不,试着由她自己……”   “不行!她想都别想!”   前面一个多月时间,在他没找到她之前,不是任由她自己决定的吗?结果呢?一想到司徒莫的话,心里就冷不丁地打颤儿,他若是坐视不理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把自己给折腾死。   “那…”   “你就照着你的法子来,老子就不信了,她还能吃了称砣铁了心了!”   成泽傲回来后,满脸的阴鸷,微眯的凤目落在她身上,让人心里直发憷。他两手插在裤兜里,长腿三两步就走到床前,望着她娇弱的小脸,却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听刘妈说,你早上吃的东西没吐出来,一会儿我让司徒再给你检查检查,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该好了。”   她扬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本来就好好的,不用你瞎操心。明天我想回家,然后去学校。”   “可以,我送你。”   成泽傲耐着性子,他能这么爽快的答应,肯定是有前提条件的,“不过晚上还是得过来。”   “成泽傲,我答应你治病,答应你看心理医生,赵亮呢?放了吗?”   “我说过,前提条件是你痊愈,否则,门儿都没有。”   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闻了闻,并不点燃。对于她的愠怒,就跟没看见一样。跟他讨价还价,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实在拿他没办法,她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以为,眼不见心不乱。   成泽傲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更加灼烧难奈。男人将香烟弹进垃圾筒,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来,“知道我上午去做什么了吗?高军带人去我地盘上闹事,结果让我送进了派出所,你该知道我和警察局局长的关系,我既然能让他进去,就能让他一辈子出不来,丫头,你明白吗?”   “你个疯子!你是不是不把黑鹰会玩儿死,心里就不爽?还是说,你见不得我好,把我捏着,你觉得很好玩儿?”   女孩恼羞成怒,一把拿起枕头砸过去,成泽傲自然不是善茬儿,稳稳地将枕头接住,笑容邪魅地闻了闻上面香气袭人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笑道,“对,你猜的没错,这么多年没遇到对手,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空虚多寂寞,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你,我怎么舍得放手?所以,抓紧把病养好,这样才能陪哥好好玩儿。不然,你底下那帮人,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受到牢狱之灾。”   “神经病!”   成泽傲脸皮已经厚到极点,对于她的怒骂完全当成听不见,反而乐滋滋坐在那里,看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别提有多爽。   Andy的闯入,完全出人意料。这段时间一直没找到他人,每次打电话,他都说有事儿,心里每天都患得患失,常常走神,上T台的时候也经常走错步,所幸,整个公司都知道总裁宠着她,私下也不敢说她什么。   刚才在逛街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男人的座驾,便一路尾随过来,原本这五楼是不让人上的,她是趁护士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爬了上来。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Andy在看清楚床上躺着的女孩儿时,贝齿紧紧咬着嘴唇。要说她是傻逼吧,还一点都不假,这个女孩,可不就是上次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吗?   当时她就纳闷,成泽傲一向把她捧在手心宠上天,谁要是动了她吓了她,他是绝不轻饶的,可偏偏那个女孩把她吓了一跳,他却置若罔闻,跟没看见一样。   男人的脸色在慢慢变黑,眼睛里的精芒昭示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   朝阳自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Andy,她笑容满面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这间病房似乎不吉利,每次只要他一出现,立马就会有女人跟来,不知是因为他会招蜂引蝶,还是这医院地理不对。   Andy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真想一把掌抽死自己,干吗非要跟过来?明知道他不喜欢女人的穷追猛打,这下倒好,弄的自己尴尬至极。   朝阳扭头看向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泽少,女朋友找过来,在我这儿是不是不太方便?”   成泽傲本来就心情不爽,现在又听她这样说,脸色顿时黑成猪奸。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Andy面前,垂下脸来笑着说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嘴唇甚至还带着笑,却让Andy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和这个男人相处的四个月时间里,她早就摸清了这个男人的脾性。女子抬起头,一双眼眸水蒙蒙的,充满了期待,“泽,人家好久没看见你了,想你了嘛……”   “别他妈跟老子装蒜!老子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Andy眼圈泛红,贝齿紧紧咬着红唇,相处的这段时间,成泽傲还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今天居然为了个小丫头,对她又吼又叫,她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不说是吧?不说就给我滚!以后别他妈的出现在老子面前!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Andy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但又不敢对男人还嘴,她几乎是冲出去的,什么也没敢说,就委委屈屈的离开了病房。   成泽傲一张脸黑到了锅底,也不知道是气Andy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气床上那个小丫头,她竟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别的女人来找他,难道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哟,怎么滴一回事儿?”司徒莫听到楼道里传来的怒吼声,还以为他们两口子吵架,于是就从办公室出来想看看,就看见一个女人匆匆忙忙哭着进了电梯,基本也猜出了发生什么事。   成泽傲摔门离去,恨不得将整个医院都拆了一样,怒气汹汹地离开了病房。司徒莫刚准备追出去,又回头冲着床上的女孩说道,“别担心,我去劝劝他。”   随后,便带上门奔了出去。朝阳哼一声,她担什么心,那斯还能想不开自杀不成!   王宫会所,成泽傲和司徒莫坐在VIP包厢中,里面空无一人,连服务员也被遣退了出去。   司徒莫知道他心情不好,先陪他喝了两杯,这才一板正经地说道,“泽,你女人再这样下去,一准得跟你闹翻,我倒是有个建议。”   成泽傲窝在真皮沙发里,魅眼如丝地看着腥红液体,那丫头就是一根筋,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拧的女人。想让她服软,估计比登天还难。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   司徒莫吃鳖地摸了下鼻子,“就是,还她自由。”   他对这个男人最近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他用黑鹰会的人威胁她。以他对那个丫头的了解,她是那种遇软不一定会软,但是,遇硬,则一定会硬的人。他们两人的脾气都太执拗了,都不懂得让步。   “妈的!这算什么狗屁办法!说点正经的!”   “我是说正经的,你这样囚禁她威胁她,只会让她反感加反抗,你越想她做什么,她越是不想做。而且,我听婉晴说了她的情况,根本不配合治疗,这样下去,她心里迟早得落下病根儿,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成泽傲缓缓靠进沙发,似有所思地看着柔和的灯光。白天周婉晴的话还犹在耳边,现在,两个高级医生都劝他放人,可,这心里怎么都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万一她再躲起来,想找,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了她不可能…要么找她的朋友来陪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司徒莫考虑几秒,估计这已经是男人最大的让步了,于是就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周婉晴没来,是成泽傲的意思,说过一段时间再来,先让那丫头调节一下心情。   早晨刘妈照常送饭过来,虽然吃完还会干呕,但相较于之前确实好了很多。她现在很担心黑鹰会,成泽傲那个死变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高军是会里唯一一个听她的人,现在又被男人送进了牢子。以她对成泽傲的了解,自己要是还这样病病歪歪的话,高军估计也就别想出来。   但是她这辈子最讨厌人家的逼迫,特别是成泽傲那牛B哄哄的样子,实在让她很不爽。   打电话给季峰或是李强?她思忖再三还是不行,万一到时候连他们两个也落入了成泽傲的魔掌,黑鹰会没个管事当家,恐怕真要乱套了。再说,那两个家伙对她原本就不服气,就算打电话也没用。   她正想的投入,这时房门被人打开,她闭上眼睛假寐,以为是成泽傲,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夏柒。   “阿柒!”   “死丫头!躲起来不说,还把手机关了,害我好一顿找!幸亏泽少告诉我你这儿,不然我都打算报警了。”   朝阳无声地笑了笑,报警顶个鬼用,成泽傲要想压下这事儿,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警察怎么可能会帮她?不然自己不早报警了吗?   夏柒把手中的鲜花插在瓶中,坐到床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顿时又泛疼起来,“怎么给弄成这样?是泽少干的好事儿吗?”   朝阳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说道,“阿柒,成泽傲把我囚在这里,我想离开,你帮我逃走吧!”   ☆、第九章 难逃魔掌   夏柒一惊,一双美眸直冒惊悚,“真的?”   女孩点点头,脸上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他不仅囚禁我,还威胁我,他就是个变态。”   夏柒有些迟疑,虽然她和成泽傲只能算认识,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做这种事儿。   “阳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朝阳掀开被子,拉着她走进阳台,指着医院四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秀眉微微蹙着,“你看见了吗?那是他的手下,每天轮翻值班,二十四小时监督我,你以为我会说假话骗你吗?”   夏柒微咬唇,对成泽傲的这一做法,感到十分气愤。她的出身和朝阳一样,都是普通的工人阶级家庭,虽然表面柔弱,但骨子里却十分硬气,最见不得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人,所以,脑门子一热便做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决定,“好,我们现在就离开!”   换好便衣,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希望在容貌上不易被底下的几人发现。头发束在脑后,修长挺拨的眉毛,粉嫩红软的唇瓣,长长卷翘的睫毛,夏柒看着镜子中的女孩,有一瞬间的恍惚,“阳阳,连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她笑了笑,视线在镜中与夏柒交织。之所以选择她带自己离开,不是一点原因也没有的,成泽傲那个混蛋,只要和他作对的人,不管是谁,基本上都没有几个有好下场,而夏柒不一样,她有赫连畅撑着,成泽傲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护士看见她的时候,一时有些诧异,但那是院长的朋友,又不敢追问,眼睁睁地看着两位美女离开住院部。   一路做贼心虚,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出去的,当两人钻进出租车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拍了拍胸口,紧张!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夏柒惊慌地看向四周,做决定的时候太草率,也没有好好计划一下。   朝阳脸色发白,躺在后座上闭着眼睛,虽然从医院出来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她却花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长长的睫毛一颤颤的,胸口也因为气喘虚虚而抖动,“先去学校,我就不信,他还敢在学校胡作非为。”   她想当然的,以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成泽傲,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完全低估了那个变态,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不愿意的,没有什么他不敢的。   ……   “人呢?!”   男人一脚踢飞床头柜,连带着上面的花瓶也摔倒在地,碎成几瓣。看着床上刚刚为她买回来的练习册,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男人二话不说便一股脑地塞进了垃圾筒。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他们分明没看见连小姐离开啊?阿桑眉头皱着,却不敢多说一个字,不管怎样,得先让男人把火发泄完后再说,否则,谁他妈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整个楼道都找遍了,明知道她不会玩儿捉迷藏的游戏,他却还是不死心地翻了好几遍,恨不得把整个医院都掀起来看看。   司徒莫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也不太好,这位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开玩笑?更何况,人是在他医院失踪的,他可不想这家伙一怒之下把医院给拆了。   “整个医院的监控都看过了,她是和阿畅的女人一起离开的医院,然后上了出租车,向市区方向去了。派出所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   “July?”成泽傲阴魅的唇角勾了勾,眼角掀起一抹阴暗,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都是你给老子出的馊主意!”   司徒莫一脸无辜,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女人把那丫头拐跑了,他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成泽傲走进阳台,看着她换洗下来的衣物还晾在阳台上,可想而知她走的时候有多匆忙。现在也只能等派出所的消息,昨天要不是听了司徒莫的话,他才不会告诉夏柒那丫头生病住院的事儿,更不会告诉她地址。本以为她过来能让那丫头心情舒坦一点儿,没想到她居然给自己下套,倒真是小瞧了她!   手机铃声如一缕幽灵,穿人心魄,司徒莫迫不及待地接通,“嗯,好的,给我把人看好了,我们马上就到!”   成泽傲大步走过来,“在哪儿?”   “她去了学校,趁现在还没放学,我们抓紧过去,应该还来的及!”   一众人风一样地走下去,坐进车内,黑色幽灵顿时冲了出去,向着市区一中驶去。   高中的课程,每天晚上有三节晚自习,上完之后是晚上九点钟,下课之后,同学们相继离校,看着渐渐空荡的校园,她起身收拾,准备去王倩的宿舍借住一宿。   自己偷偷摸摸地逃走,成泽傲想必早已经知道,凭他的本事,想找到她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之所以来学校,是考虑到那个变态在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在学校里,做出什么离谱的事儿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女生宿舍走去,王倩已经提前去收拾了,虽然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能拖一天算一天,她实在不喜欢那种被人囚禁的感觉。自己又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动物,更不是他的谁,他凭什么?   洗漱完,刚躺下,这时宿舍的管理员敲响了502宿舍房门,“连同学,外面有人找你。”   眼睛刚闭上,又陡然睁开,一颗心悬着,“阿姨,麻烦你跟他说,就说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个女的!说叫夏柒,好像有急事。”宿舍管理员背着潜台词,天知道她也是被校长一通电话打来,要求她这样说的,其实外面到底有没有人,是男是女,她还真不知道。   阿柒?她想了想,成泽傲那个邪恶的男人,总是喜欢耍花样儿,她掏出手机打算拨过去求证,但电话里却传来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秀眉微微蹙着,难道成泽傲发现是阿柒带她离开,那家伙不顾兄弟情谊,去找她麻烦?   穿上衣服,她打算出去看看,心想,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学校,就算是那个混蛋耍手段骗她下去,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十一月份的天气,到了夜间有些微凉,中午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T恤,此刻置身在灰蒙蒙的夜空下,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单薄的身体,被微弱的灯光肆意拉长,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落叶的沙沙声。   她走到校门口,透过收缩的大门,看向漆黑的大街,无人。   诧异地走到小门处,只敢伸头,不敢踏出学校半步,就在她以为被耍,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呜呜声。   她探头,仔细一看,不远处的路灯下,大红色宾利降下车窗,夏柒正被赫连畅禁锢在自己怀里,整个人如无尾熊般挂在男人身上,一张嘴被他死死用唇堵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混蛋!”   女孩低咒一声,接受到夏柒投来的的视线,她深知那是让她快点离开的意思。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娇弱的身体陡然被人腾空抗起,熟悉的薄荷香味儿,让她心里一阵发憷,“成泽傲,你放开我!”   男人身板儿健壮,任由她在身上拳打脚踢,却纹丝不动。把她硬塞进车上,男人高大的身体也随之坐了进来,长臂圈住她,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逃跑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让赫连畅放了阿柒,这件事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急什么,阿畅追女人,难道这,我也要拦着?”   “混蛋!”   这个时候,她才发自己有些词穷,堂堂的博士生,竟然连个贴切一点的词都找不到,除了这两个字,她真不知道用什么词才能形容他,总之,一切贬义词都用在他身上还犹嫌不够。   只是可怜了阿柒,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竟被那头种猪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成泽傲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眼底淬着怒气,大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霸道而急切的吻兜头而下。男人随手按了一个键,偌大的空间,从中间一分为二,黑色玻璃将两人圈在狭小的空间内。   他的吻,带着侵略般的狂野,淡淡的烟草味儿顺着交缠的舌头,让她品尝香甜,男人的大掌抵在她的后脑勺,逼迫她抬起头,任由他肆意妄为。他的呼吸很重,带着失着复得的激动和喜悦,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般,紧紧与她交缠,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错过。   原本冷瑟的身体,此时却异常燥热,男人心跳加快,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   车窗打开一半,不远处就是学校的门卫室,里面有人二十四小时看守,这个男人只要想做,根本不管不顾,她想大吼大叫,可又怕没引来救她的人,反倒引来观戏的,她可不想在一中又一次名燥一时。   “回,回…去…”   身体颤栗,心跳加速,原本就没有力气的她,此刻更加虚弱无力,整个人虚软地倒在男人的怀里,只剩下一口气。   成泽傲发泄一通,见她服软,嘴角不由勾了起来,手臂穿过她的背部落到她的腰际,那样赢赢孱弱的样子,让他心里又是一阵烦燥。   车子驶进半山腰的别墅群,稳稳停在门口。她闭着眼,气息虚弱,男人将西装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轻轻将她抱出来,女孩一个激灵,陡然从他身上跳下来,“放我离开,成泽傲,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只要你别再烦我,行吗?”   “不行!你想都别想!”原本软化的心,顷刻间又冷漠起来,“丫头,离开那里,你不适合,你看看他们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而且,在你病没好之前,最好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今天是夏柒,明天就可能是别人!”   “你这个神经病!外面的女人多的是,还天天扒着我干什么?”   扒着她?成泽傲剑眉一挑,恨不得上去掏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男人脸色阴沉,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抗起,不管她的反抗和气恼,径直往别墅走去。   原本就体虚,从中午到现在又没有进食,一时间只觉得脑袋眩晕,恶心感顿时袭来。身体陡然接触到柔软的大床,她侧着身子再一次开始干呕起来,那样的急迫释放,仿佛要将五脏六腑一并吐出来。   男人的身体瞬间压上来,两臂撑在她的身侧,一双腥红嗜血的眸子像极了狂野的恶狼,“怎么?看见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有女人这样铁石心肠吗?!”   恶心感侵蚀四肢百骸,长发在身下揉搓凌乱,一张小脸惨白到极点,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反驳他,要尽量顺着,可她是谁?她若知道进退,她就不是连朝阳!   “是!我看见你就恶心,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无比讨厌,无比厌恶!你他妈的有能耐杀了我呀,啊!”   忍着胃里的难受,她同样的不甘示弱,爆了粗话,两人都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谁也不肯让步。   “你以为我不敢吗?!”   “混蛋!那你动手啊,还等什么!”   两人面红耳赤,一翻挣扎无果后,她平复下来,死死盯着身上俊脸冷硬的男人。   成泽傲怒视汹汹,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指关节在咯咯作响,一拳迎面捶下……   她闭上眼,没有预期的疼痛,耳边,是弹簧反弹的翁翁声,令人心跳加速。随后,身上的重量陡然减轻,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摔门声,再然后就是汽车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这一夜,过的特别漫长,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一大早是被楼下传来的声音响吵醒的。她睡在主卧,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成泽傲一夜未归,不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   走下床,床头不知何时多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连吊牌还没摘,看尺码,像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她快速套了一件白色运动衫,又把身上的那件T恤拿去卫生间洗好,晾晒。行经组合床柜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打开抽屉,那张照片依然存在,就像被深埋在几百米地下的化石,古老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着。   走下楼梯,刘妈已经把饭菜准备好,正在收拾客厅,见她下来,赶紧麻利地上前扶着,“哎哟,我的小姐啊,看你这身体瘦的,真叫人心疼。”   刘妈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做事很利索,关键是能烧一口好菜。   “刘妈,先生呢?”   坐到餐桌前,刘妈盛了碗清粥递给她,“先生早上打电话让我准备些清淡的饭菜,说你不能吃油腻的,这不,我什么都没敢加,趁热喝看看。”   她看着面前的米粥,索然无味。抬头看向门口,外面空无一人,不知是躲起来了,还是,成泽傲料定她不会逃出去。总之,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先生还说,等你吃完饭,让我陪你去市区逛逛。”   陡然抬起的小脸,充满诧异,成泽傲难道想通了?但转念一想,有刘妈陪着呢!她若是逃走了,只怕刘妈也会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家伙是吃定她于心不忍,所以才大发善心吧。   随便扒了几口饭,她忍着胃里的难受,竟可能的去接受食物所带来的冲击。成泽傲说,在她没好之前,休想离开他的魔掌,那若是好了呢?现在黑鹰会估计乱成了一锅粥,高军又被关在局子里,倘若自己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把他害死。还有黑鹰会,陈健临死前的托付,她不想让黑鹰会毁在自己手上。   出门就有专车,到了市区,车子放她们下来后,便火速离去。朝阳身体虚,一路上都由刘妈扶着。   其实没什么需要买的,她现在只想快点调节好身体,然后远离那个变态。步入商场,迎面走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相当面熟儿,正是成泽傲前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新欢Andy。   女人似乎也很诧异,待看清她后,脸上带着几分不太友善的笑容,想到上次在医院里的尴尬,她的怒火就冲进脑门。但她懂分寸,对男人的脾气也拿捏的十分精准。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与她擦肩而过。   “啊——”   高跟鞋一扭,女人顿时摔倒在地,捂着脚拐,脸部面容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一道而行的粉红女郎急切问道,“Andy,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那个小姑娘撞了一下。”   朝阳站在一侧,眼见她上演恶狗反咬人的戏码,不动声色,自己被莫名地踩了一下,脚还疼着呢,她倒好,反而来怪她。   粉红女郎顿时火冒三丈,尖尖的食指气势汹汹地指着朝阳,边说边向她靠近,“小贱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道歉!傻了吧唧的!”   刘妈见那气势,赶紧挡在她前面,虽然她一向老实,但实在看不惯女人嚣张的样子,“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还骂人呢?”   “我不仅要骂,还要打!”   女人用尽全力一把掌抽过来,女孩眼疼手快,一把牢牢捏住迎面而来的手掌,一个用力,便将女人推倒在地。   这一股力,完全是咬牙支撑的,她可不想向言情小说里受尽委屈的女主,挨尽打骂,等着优质好男人上赶子来救她,现实逼人,哪有出现那么及时的男主?   粉红女郎穿的是粉色超短裙,摔下的时候,一半屁股露在外面,此时,又是在大商场里受到羞辱,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忍下?她不顾形象的爬起来,就像泼妇一样冲上来,一把拽住朝阳的头发,撕扯拽拉。   刘妈不顾一切地拉开发疯的女人,结果,竟被一脚踢翻在地,顿时晕了过去。   成泽傲是接到周婉晴的电话赶来的,当时她正在逛商场,见这边有人在打架,一看,才发现刘妈倒在地上,旁边的女孩气喘虚虚地和一个粉红女郎纠缠在一起,她赶紧拨打了120,之后又给他拨了电话。   叫来保安,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周婉晴扶着她,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女孩摇了摇头,脸色因为撕扯有些潮红,一双挺拨的秀眉微微蹙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疯妇为伍,简直是丢脸丢大了。以前只知道人善被人欺,现在才总算明白,人无力也要被人欺的。   想当初和刀鱼的人过手的时候,十个男人都拿她没办法,更别提现在一个柔弱的疯妇。贝齿微咬唇,身体的虚弱导致超能力无法使用,真他妈倒霉。   养好身体,迫在眉睫!   “谁他妈打人的?”   一道不轻不重的浑厚嗓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人群纷纷扭头向后看,发出惊咳之声,情不自禁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白色衬衫,深蓝色领带,男人边走边松开领带,并解开上面两粒纽扣。黑色法兰扣,泛着一道冷硬的金光,摄人眼球。   成泽傲慢条斯理地走过来,黑黯深潭在几人身上瞄了一眼,已经基本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堂经理点头哈腰地走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哟,泽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男人视若无睹,径直走过去。Andy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跛着脚冲向男人,娇柔的声音能挤出水来,这个时候,她知道该怎么做,“泽,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过去跟那位小姐道歉吧。”   成泽傲原本正在公司开会,一接到周婉晴的电话,他就急匆匆地赶来,连会都没开完。此时Andy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拽着男人不肯松手。   朝阳站在手扶电梯旁,高挑的身体倒映在光洁的金属面上,越发显得她修长柔弱。一张小脸平静后,变的惨白透亮,尽管身体不适,她却强忍着,永远把自己最强大的一面展现出来,不屈不挠,不甘示弱。   她就那样看着他,眼底没有波澜,这一点,让男人无比的心烦意乱,难道她偶尔示弱一次,能死啊?   Andy见他没反应,红唇微咬,她故意装作不认识朝阳,这样的话,一切看起来都会变的自然,她不是刻意要搞这么一出儿。   粉红女郎见势头在长,三两下挣开保安,冲头就要甩朝阳一个耳光,“小贱人,我让你不懂礼貌,长着一副病相,还敢出来耍横!”   在她眼里,成泽傲这个钻石级的男人,就是Andy的男朋友,根本不知道他和嘴里一直叫的‘小贱人’有什么关系。   “啪——”   女人瞪大眼睛,一手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然后又看向Andy,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Andy先是摇头,随后一脸惊恐地看向满脸阴沉的男人,这翻试探,让她心里像打翻了调味剂,五味夹全。   “泽少,你,你打错了!是这个贱人撞了Andy,你没看她脚都肿了吗?”   粉红女郎气恼不已,一口一个贱人的叫。Andy拉着她,让她住嘴,可她就像开了阀的水龙头,根本停不下来。   “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男人声音冷冷,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眼中射出的精芒,能将人瞬间毁灭。他从来不打女人,但今天却为了朝阳破了例,好容易让她出来逛个街,竟摊上这事儿,这丫头,到哪儿都不让人省心。   “泽少,你有没有搞错,是那个…丫头撞了Andy,你怎么反倒帮她?”   贱人两个字蹦到嘴边,却还是生生咽了回去,这个男人,她得罪不起,他又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万一真想整她,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吃亏的岂不是自己?   为朋友出头,犯不着这么卖力。   “你说!”   男人声音不大,唇角甚至还带着笑,一双冰冷的视线落在Andy身上,让她心里冷不丁地直打颤,她低着头,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我,我们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谁撞的谁?”   他倒真希望是那个丫头撞的,那样的话,至少还能说明她心里有他。   “她…她撞的我……”   这个时候就算是打死也不能说实话,那样的话,只会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更加厌倦。   “什么?我听不见,再说一遍。”   接受到一缕寒光,Andy咬着唇,支支唔唔地说道,“对,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了那位小姐……”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去,去跟她道歉!”   Andy咬牙走过去,在众人的鄙视中说了声对不起,成泽傲还犹嫌不够,看着那丫头凌乱的头发,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团火。   “大声点!”   “对不起,对不起……”   无聊的把戏!为了个男人,自讨苦吃,值得吗?朝阳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刘妈已经被急救车送去医院,她该过去看看。   身体被人一把拦腰抱起来,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塞进车内。   所幸经过一翻抢救后,刘妈安然无恙,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   成泽傲安排手下人过来照顾,自己则带着她,一路向北郊驶去。   两人一路沉默,在行经建林路的时候,男人陡然放软声音,问道,“想家了吗?”   看着‘福满楼’三个镂空大字,心里忍不住一阵酸,连向胜和顾红英此刻正在里面忙里忙外,而她连进去看看他们的勇力都没有。这副病相,只会让他们徒增担忧。   “回去吧,我饿了。”   就像听到了天大的好事儿,别提有多开心。男人眼角上挑,一溜烟地加快油门,向着别墅飞去。   可到了别墅才知道,什么叫黔驴技穷,刘妈住院,谁来做饭?   成泽傲是从小被伺候惯了的,压根儿连厨房都没进过,而朝阳现在身体虚,一点力气都没有,更不可能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以成泽傲失败而告终。   他大步走进厨房,一翻折腾后,才端上来两个菜,一个汤,知道她只能吃清淡软质类的食物,因此做的均是素菜,主食也是清粥。   这顿饭吃的别提有多别扭,咸的咸,淡的淡,那才叫一个难以下咽。   朝阳放下碗筷,瞄了他一眼,“我吃饱了。”   看着碟子里的菜一分没动,成泽傲皱了下眉头,真的那么难吃吗?他夹起一颗菜,细细的品尝,眉头越皱越紧,确实和刘妈的手艺没法相比。   “我去楼上休息了。”   她说完便推开椅子向楼上走去,卸下身上的锋芒,其实他们可以相处的很好。   只是,人生无处不逢事儿,这种平淡幸福的生活,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像她这种悲催、扯淡、重生、异能,还他妈偏偏惹上这个男人的,能快乐平淡的活下去?这才真叫一个扯蛋!   ……   经过上次的事儿之后,朝阳对周婉晴的态度,从最初的排斥已经变成了慢慢的接受,基本可以当成朋友一样的相处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理,如今,她脸色变好了,吃饭也不再呕吐,只是看见血,还是会一样的恶心。   这天,成泽傲回来后直奔书房,北郊的工程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政府最终决定将建林路一带划在改建项目中。这不,以前设计的图纸及项目资金预算,全他妈不顶用,都要一一重来。   周婉晴也随之跟了进去,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泽,那个小丫头已经基本痊愈,你现在可以放走她了,我敢保证她没事儿。”   最初,被他强行拉来揽下这事儿,直到现在还感觉有点儿不着边际。她一个心理医生,竟然被人‘逼迫’接活,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倘若自己想要报仇的话,只需要在那小丫头身上动却手脚,绝对会让这个霸道狂悔恨终生。可惜,谁让自己太善良了呢?人善被人欺啊!   “放?”男人上半身向后靠去,掌心枕在脑后,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谁说我要放她?”   ------题外话------   妞儿们,这章两人是拧了点儿,咳咳,但不把火发出来,以后只会越来越深,明天开始关系缓合,在概再三章左右就会合好,接下来就是宠~   ☆、第十章 被打受伤   啊?   周婉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之前不是说等她好了就放了她吗?”   成泽傲和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当初在他人生最困难的时候,是她陪着自己一起渡过的,那种心灵上的依托,没有真正遇到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没错,可是我现在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倘若让那丫头知道福满楼是被他的工程队伍强拆的,一准儿又得跟他闹腾起来。所以,他打算趁这段时间重新给她找个好地方,然后把福满楼挪进去,等这些事情都弄好后再放了她,至少可以减少点她的火气。   男人皱着眉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他若还是强留她、监视她,那丫头还是会跟自己闹。妈的,这做的叫什么事儿啊!吃力不讨好!操!   果不其然,这话,被站在外面的女孩听的一听二楚。她就像炸了毛的公鸡,嘭的一声推开门,迎头就质问,“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走!”   周婉晴一看这阵势,赶紧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她可不想成为替罪羔羊,反正该做的,她已经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一段相处的时间里,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的脾气简直是如出一辙,谁服软,谁让步,若不经历一些变故,估计很难渡过磨合期。   对于她的考虑,另外两人是全然不知的,压根儿没想过那层儿,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一件事儿,相当对立的,一是怎么留下她,二是怎么逃出去。   如今已经十二月的天气,室内开着暖气,男人只穿一件绛红色衬衫,修长笔挺的身姿靠在真皮坐椅上,一双邪肆的眼神,直直落在她清透的小脸上,“凭什么?我发现你怎么总是喜欢干过河拆桥的事儿?吃我的,睡我的,才养好就来对我大呼小叫,我发现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人家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好,我记住你的好了,记你八辈祖宗,行了吧?”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男人脸上布满黑线条,有这样气势汹汹的对自己恩人说话的吗?   “我今天就要回去,马上要期末考试了,难不成你想让我满堂红?”   “我没说不让你去考试,我让专人送你,不过,晚上还得回来。”   她在心里暗暗合计了一翻,大不了先离开这里,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放学的时候约个同学一起回去,他难道还敢当街施暴不成?   事实证明,她完全错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避嫌,更不懂得什么叫法律。就像最初认定的那样,只有他不想的,没有他不敢的。   下午的时候,先去了一趟福满楼,现在整个饭店里除了杨常青之外,没人知道福满楼即将被拆迁的事儿。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如今她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一事实,但对成泽傲的‘劣行’,还是无法原谅。   在北郊附件兜了一圈,经过几翻踩点,最终选定一处比福满楼更大的店面,在电话里对杨常青交待一翻,这才辗转回了一中。   如今缺课二个多月,同学们之间都流传,说她好高骛远,喜欢和社会上的人鬼混。这个社会上的人,自然指的是成泽傲,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晓的。   当初高一开学的时候,那两个写情书给她的男生,如今见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逃窜、躲避外加害怕。不仅如此,整个学校的男生都不敢看她,生怕和她多说一个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有成绍洋,主动要求载她一程。恰好她担心路上会遇到那个混蛋,所以便爽快的答应了。   “上次我生日,你生病了,没请到你很可惜,好想再听你弹一遍《KISSTHERAIN》,改天请你吃饭怎么样?”   是啊,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如今成绍洋都已经十七了。再过个把月,她也十七了,好快。她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不是她矫情,是她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时间飞快的感慨。   车子停在学府小区门口,路灯很暗,只能隐约看清路况。成绍洋打开车门,“我送你进去。”   “不用,就两步路,我自己能走。”   她委婉拒绝后,便一溜烟地向自己的出租房跑去。一进入黑暗的楼道,便毫无预兆地撞进一堵坚实的怀抱。那股扑面来而来的熟悉味道,让她心中不由一紧。   成沼洋的车还没走,这时候若是叫出声儿,恐怕她的名节就要不保了,再说,她也不想让市长卷进来掺和。屏住呼吸,忍受着男人肆意的吻,直到听见小区门口车子远去的声音,她才猛然推开他,低吼,“你个神经病!这楼道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适应了黑暗,能清楚地看见男人那张阴森不定的脸,以及,指腹在嘴唇上摩挲,那样的黑黯的眼神,就像一匹恶狼,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拆骨入肚。   “我说怎么要闹着回学校呢,原来是想约会啊?”   “他是你弟弟。”   “我知道,他要不是我弟弟,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学府小区里住的大多数是一中的学生,或独自一人,或有父母陪着,此刻,小区里非常安静,她生怕两人再这样争论下去会惊动别人。   而且,这是一个无法用道理去沟通的男人,于是,她决定不理他,径直向楼上走去。   掏钥匙,开门,进去,动作一气呵成。男人就像进入自己家一样,随意,放松。一居室的公寓房,原本挺宽敞,但由于男人的闯入,变的十分拥挤。   她想洗澡,可是不方便,屋里还坐着个大活人,关键还是个男人。思忖再三,她决定摊牌,对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成泽傲,当初你说,等我好了会放了赵亮和高军,现在呢?我已经好了,请你让他们回来。”   “没错,但是你违反了游戏规则,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游戏规则?她什么时候同意过什么规则?这家伙又想诈她,以为她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你没说,我也没同意。”   成泽傲却笑的一脸得意,脚腕搭在膝盖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似乎对她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没说,那我现在说,至于不同意嘛,反对无效。从一开始你进赌场的那一刻就该明白,我是庄家,牌,掌握在我的手上,你只能顺应局势。”   “变态!那你到底怎样才肯让人放了他们?”   对于这样的无赖,真的很令人头皮发麻,她实在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总之,气愤、恼怒、无奈等等这些形容生气的词都用上也不为过。   “简单,要么你跟我回去,乖乖留在我身边,要么,我委屈一下,留在这里陪你,你选。”   好笑,这两个选择有什么不一样吗?他委屈,她才委屈呢!   “多久?”总不能一辈子吧?他们两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还不要被人误会死?   “看爷心情,我明天就让人去把他们给放了,不过你该明白,我既然能放了他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再送进去,不要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这个男人,把她的心思全看透了,知道她会过河拆河,于是就提前打好招呼,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好,你睡沙发。”   男人嘴角一扬,突然说道,“去洗澡!”   虽然对他的命令口吻表示很不满,但是她还是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总不能为了反抗委屈自己,她不是傻子。   这个澡洗的别提有多别扭,由于公寓房设计简单,浴室和卫生间连在一起,总共五六平方米,门采用推拉式的磨砂玻璃,没有锁。哗哗的水声从花洒流下,氤氲一室的雾气。   站在门边,不太放心地再次把门关拢,鬼眼透过摩沙玻璃看向外面的客厅,成泽傲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快速洗完澡,穿好睡衣,她特意挑了件中规中矩,看起来特别老气的一件睡衣,毫无美感可言,就是想让男人对她失去兴趣。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故意无视他,向镜子走去。   成泽傲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衣物袋,里面有换洗的衣物等必须用品,可能是在她洗澡的时候阿桑送来的。男人拿出衣物向浴室走去,刚走进去就皱起了眉头,“这么小,怎么洗!”   透过反光镜,看见男人高高的个子快顶到了门板儿上,整个身子几乎堵住玻璃门,嘴角不由地挑了起来。对于他这种过惯了上流社会的少爷来说,这里确实很小,整间房加起来,还抵不上人家一个客厅,能不小吗?不过,话又说回来,真后悔当初没租个民房,让他连澡都没法儿洗,看他还敢留下来!   成泽傲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若无其事的钻进被窝,心一横,便径直走了进去。   从小到大还从没这么憋屈过,男人三两下便走了出来,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走到床头,见她眼睛闭上,然后大剌剌地抽掉浴巾,慢条斯理地换上黑色珊瑚绒睡衣。   一米五宽的床,她故意躺到中间,把被子整个地裹在身上,摆明了让他睡沙发,不给他任何的可趁之机。   长指用力拉了一下被角,紧紧的,拉不动。男人湿哒哒地头发还在滴水,冷硬的脸部线条,因为她霸道的样子而微微变柔。他突然倾下身,将她连同被子一把抱起来,推到一边,自己则优哉游哉地一把拽过棉被盖到自己身上。   陡然而来的凉意让她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身体腾地坐起来,看着男人若无其事的脸,火气腾腾地往头顶蹿。   “不是让你睡沙发了吗?”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同意了?啊?”   半湿的头发,在白炽灯下略显阴柔,男人双腿交叠,一半露在外面,笔直地霸占着大半张床。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准备翻看。   朝阳猛然跳起来,那是以前写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她对成绍洋的爱慕和倾心。只因为重生后觉得好笑,所以一直留着,再说,自己也从家里搬了出来,把日记本留在家里不太合适,所以就一并带进了出租房里。   “你给我!”   看她急火攻心的样子,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好奇心,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就是他这样儿的。   随手翻开一页,还没来得及细看,陡然而来的重量让他身体一滞。由于急切,女孩不顾形象地坐到男人的腹部,一只手被他牢牢的禁锢,另一只手像八爪鱼一样胡乱飞舞。四目相望,两人均是一愣。   操!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她想强压他?   各种尴尬、郁闷外加不自然,通通在她脸上一一扫过。成泽傲放下书,眼角的戏谑一览无遗,对于他来说,现在,身上的人可比手中的书有吸引力的多。   所以说,男人是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特别是高智商的男人。   一把甩开男人的大掌,她愤愤地把笔记本丢进抽屉,末了,还上了把锁。腰部一紧,一只大手伸过来,微一用力,便将她一把摔进床上。   男人身体随之压上来,大手与她十指交握,这样的感觉,不禁让他心中一阵悸动,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腹部升起的火热,让他浑身血液高亢难奈。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嗯?”   “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她脸色涨的通红,长发在身下变的凌乱,一翻挣扎无果后,她果断不在动,保存体力,以防万一。   “多大了?”   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鼻吸间全是她身上沐浴后的芬香,男人倾下身,眼色迷离,一双深潭将她整个吸附进去。   “什么意思?”   脑袋一时短路,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视线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滴水珠顺着男人修剪整齐的短发,滴到她白皙的脸上,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实在让他有点移不开眼,处子之香的诱惑,是个男人都抵御不了心中的那份悸动。   “我明天还要考试,你快放开我,我要睡觉了。”   “能来吗?”   他说的极为认真,眼神充满了期待。对于她的出身年月日,他比自己的生日记得还清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再过一个多月她就十七了,这么小的年龄,怕她还接纳不了,他不忍心。   朝阳面色一红,秀眉微微皱着,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想发情去找你女人去,别来烦我!”   “我他妈没女人,就你!我找谁去!”   “哼!编,继续编!”   “我没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别的女人一起做这事儿了?啊?”   成泽傲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强忍着身体的难受,还要向个女人解释,操!这算怎么回事儿!   什么叫越描越黑?今天才总算弄明白,看着她满脸的鄙夷和不信,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他忍的这么难受,一句好话没有,反而是重重的疑问和审训,心里的憋屈比身体的隐忍,还要更甚一筹。   “我他妈说没做就没做,你还别不信,不然,咱们现在就试试?”   努力平复一下心情,她舔了下粉唇,有些口干舌燥。这个时候是不能激怒他的,一定要顺着,顺着,再顺着……可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想到他和戴丽、Andy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觉得无比恶心。   “还敢说没有?那Andy呢?难道你养着个女人身边,就是为了好看?”   成泽傲脸色僵硬,要说这件事吧,还真他妈不是个男人能干的,整天身边儿带着个身材超级火辣的模特,却丝毫挑不起任何兴致。那个时候,他一渡认为自己有问题,直到再一次和这丫头碰到一起,才知道,不是他有问题,而是心理有问题。那种身体上的自然排斥,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叫心理认定。   “怎么了?不敢否认了是吧?你他妈给我起来,不要脏了我的床!”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女孩一把用力甩开他,男人猝不及防,高大的身体陡然向一侧倒去,后脑勺嘭的一声撞在了床头柜上的尖角,瞬间沁出血来。   成泽傲闷哼一声,怒目汹汹地瞪着他,一股腥味儿传来,指尖一触,立刻感觉到滑腻腻地触感,挪开手指一看,他妈的,竟然流血了!   “臭娘儿们,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什么破脾气!老子还没说话,你就这么急不可待了是吧?”   看到鲜红的血液,恶心感顿时袭上心头,胃里的翻腾再次冲上喉咙口,她快速冲下床,向着卫生间跑去。   男人皱着眉头,忍不住吼了一声,“你恶心?老子还觉得恶心呢!”   怎么能不是呢,长这么大,两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流血,一次是嘴唇,他还可以理解,但是这次,实在让他忍无可忍,这要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朝阳忍着胃里的不适,赶紧出来,示意他躲起来,这要是被人看见,以后她的名声就在外了。   男人就跟没看见一样,一张张抽着纸巾往头上擦,妈的,没想到这么严重!   敲门声再次响起,鬼眼看向外面,同班的一位女同学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当初她们两个是一起在这边租的房子,就住在她隔壁。   打开一条缝,她伸出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小敏,怎么了?”   “我听到你房间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事儿吧阳阳?”   “哦,没事儿,谢谢啊,我要睡觉了,就不请你进来玩儿了。”   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成泽傲呜了两声,声音瞬间顺着门缝钻到外面。   “怎么好像有人?阳阳,你确定没事吗?”   “真没事儿,是…是我养的一只狗,正闹着不肯睡觉呢。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考试,别太晚了。”   “好吧。”   目送她离开,朝阳拍了拍胸口,平复心情,转身,立刻被眼前的高大身影给吓飞半颗魂。   “你敢骂我是狗?丫头,你胆子不小啊,嗯?”   男人边揉着头,边喔喔地叫,看来这次真撞的不轻。   她本来心里一肚子火,见此,心里顿时平衡了很多。后来,用成泽傲的话说,她这叫心理扭曲。不过,扭曲就扭曲吧,她无所谓,谁不让她好过,那他也别想过好。   身体绕过他,向床上走去,“要打120吗?”   男人冷哼一声,他什么时候因为挂彩去过医院?再说,这点小伤,挺挺就过去了。   “要不打电话给司徒莫,让他上门服务?”   似乎看出他的疑虑,她说完便拿起他的手机准备找司徒莫的号码,男人心里一急,上前一把夺过电话,扔到一侧的沙发上,怒目可遏地说道,“还嫌我不够丢人吗?你想让他们笑死我啊?”   典型的要脸不要命,见他反对,她也就不再多管嫌事,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作主,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晚上都感觉很别扭,背后抵着一堵炽热的墙,让她浑身不自在,所幸男人还算老实,也许那一下强烈的撞击,将他所有的的欲望都撞没了吧,总之,竟然出奇的规矩。   第二天,照常去学校考试,这是期末考试前的一次小型测试,中午休息的时候,接到了高军的电话,成泽傲果然金口玉言,她还以为他会忘了这茬儿。   下午三点多钟就结束了一天的考试安排,回到家中,才突然发现不对劲儿,成泽傲居然还在昏睡。   试了下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的她指尖泛麻,这斯,竟然生病了!靠,为什么他每次生病,受伤的都是她?   这次,她不再管什么脸面、名誉,直接打了司徒莫的电话,把成泽傲的情况说给他听,对方立刻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便赶了过来。   一翻检查后,男人才轻轻吐了口气,“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烧,得马上送医院输液。”   “你带药了吗?他要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非杀了我不可。”   这是实话,成泽傲那个脸比命重要的男人,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地去医院,否则,以他的脾气,即便是为他好,也一准儿得挨顿骂。   司徒莫明白她的意思,从医药箱里取来一只药瓶,和一瓶盐水,边给他插针,边数落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要不是因为他身体好,估计连这条命都没了。”   “这么严重?”   看他昨天一副金钢铁骨的样子,还以为他刀枪不入,没想到这么不撑撞!   司徒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心里冷不丁地一颤儿,真怀疑成泽傲是不是脑袋生锈了,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情无意又毫无女人味儿的丫头。   送走司徒莫,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床上睡的跟猪一样的男人,她赌气地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弄了湿毛巾放到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和药物治疗双管齐下,只希望他快点好,心理暗暗决定,等他一醒,就立刻让他滚蛋。   如今高军和赵亮他们都被放了出来,失去了筹码,她就不信他还还能一手遮天。   扣——扣——   门外响起敲门声,声音似乎很急切,她皱着眉头,视线透过房门看向外面,这一看,可把她吓的不轻。高军正焦急地站在外面,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   开?还是不开?   成泽傲眉宇紧锁,身体的极度不适,让他脸色烧的通红,尽管如此,男人依旧不吭一声,就连昏迷的时候,也时刻保持着他强烈的自尊心。   倘若让高军看见他的话,误会是小事,只怕他会杀了他,毕竟前一段时间,是这个男人把他送进了监狱。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高军打来的,男人的耳朵,此刻正贴在门上,响亮的铃声透过门缝钻入男人的耳膜。   “小姐?”   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倘若再不开门的话,以高军的那个牛脾气,一准儿得踹门儿。   “小姐?”   妈的,横竖都得面对,不如来点直接的!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军,那眼神,竟生生地让男人心里为之一颤儿。   “找我什么事儿?”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高军会迫于她的冷色而快速离去,但显然,她低估了男人的抗压能力。   高军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视线越过她,冷冷地落到房内,房门只开了一条缝,很明显,她有事情瞒着他。   “里面有人?”   男人个头很高,脸色不是很好,他一向不苟言笑,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严肃的近乎冷情。   还没等她答话,男人便一把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惊慌、恐惧,被人拆穿谎言后的尴尬、不自然,所有的表情一一在她脸上飘过,丢脸,丢到家了。   十六岁的少女,床上躺着个大男人,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这些,暂且先不谈,要紧的是,高军看见床上眼睛紧闭的男人,手上还插着针后,陡然从腰间拨出一把手枪,上镗、拉扳,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成泽傲的脑门儿!   ------题外话------   误会在一步步揭开,敬请期待~   ☆、第十一章 刺激游戏(求票)   “你疯了!”   厉喝加恼怒,她想都没想就挡在了枪口前面,“你想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吗?还是说,你想把我也送进监狱!”   “你走开!这件事跟你无关,我杀了他之后,会去自首,不会连累你!”   高军已经完全被气愤冲昏了头,想到之前这个男人劫持她,还蛮不讲理地把自己送进监狱,心里的火就以火箭的速度直冲脑门。现在正好有机会一血前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朝阳无声地笑了笑,“你放屁!你说不连累就连累?法院是你开的?还是说律法你说了算?他若死在我的床上,你觉得我会脱得了干系?黑鹰会能脱得了嫌疑?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意气用事只会害人害己!”   高军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骂没脑子,心里的火气欲加旺盛,食指扣在扳机上缓缓向下拉,随时都有可能一枪崩了出去。   “行啊,你开枪吧,最好先他妈的杀了我,我不想看着陈老大一手创建的黑鹰会败在我的手上!”   这一句陈老大,让高军微微醒了几分神,但依旧余怒未消,“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是不是他又逼你了?”   没错,事事确实如此,但是她不能说,否则只会火上烧油。看着男人慢慢放松的扳机,她舔了下粉唇,不冷不热地说道,“不是,是我让他过来的。”   高军满脸的不信和狐疑,让他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   “你想哪儿去了?”眼神瞟了一眼黑洞洞的枪口,“我是请他来帮忙的,结果他生病了,所以就留他在这边输液,等好了我就让他滚蛋。”   “帮忙?”什么事需要找凯拉的人帮忙?   高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像他这样以帮会为家的人,满脑子都是帮会的利益,就像现在,成泽傲在他眼里代表的就是凯拉,他不会想到其他的人情世故,甚至是交情。   眼神黯了几分,挺拨的秀眉微微轻蹙,她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回忆回潮水般涌上心头。海水、芦苇、大雨、枪声、血腥,那是她永远也不愿回忆的画面,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再一次想起那个令人难忘的午后。   “你还记得陈老大生前留下的话吗?”   高军浓眉皱的很紧,黑色风衣透着一股阴寒,他缓缓收起枪,同她一起进入那个痛苦难过的黑暗记忆。   “他说,带领他们,走正路。”   不等他答话,她继续喃喃自语,声音中仿佛带着一丝哭腔,“你知道当时我听到‘正路’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他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结果呢?就只有死路一条!没错,我是下令杀了刀鱼,那是因为他该死,这叫为民除害!在我心里,这也是正义。所以,高军,对于陈老大手里的赌场,会所,以及酒吧等等,我都要一一去改变他们,让他们走上正规营业,你明白吗?”   “那这和凯拉有什么关系?”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能不能凡事不要那么刨根问底?咱儿有点人情味儿行吗?   “这件事儿你先别管,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细说。先说说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什么。”   实在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这家伙总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转弯儿。   高军这才突然想起来来这里的目的,脸色再一次陷入了阴寒,“赵亮回来后想把手底下的一帮兄弟带走,然后另立帮会,我刚才来的时候,老李和老季正在山上拦着他,现在想请你回去作主。”   她面色一惊,但很快就平复下来。赵亮那个家伙,似乎不给他点教训,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初,他百般阻挠她,不就是想自己坐上黑鹰会的老大吗?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让他走,然后告诉他,哪天他要是想明白了,黑鹰会随时欢迎他。”   高军目露惊讶,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她唇角勾起自信的笑容,“放心吧,他迟早会回来的!”   然而,不久以后发生的事情,才让她真正的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送走高军,关上房门,转身的时候才陡然发现,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额头上的毛巾被他反握在手心,因为发烧,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尽管如此,那双锐利的眸子威力不减分毫。性感的薄唇有些发干,碎发因为潮湿贴在额前,少了一分冷硬,却多了几分阴柔。   “过来。”   永远都是霸道的口气,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就不能软点儿?   “你一早就醒了?”   她就知道,像成泽傲这种长年在刀尖舔血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人指着枪还毫无反应,他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男人皱着眉头,脸色微微泛红,口干舌燥,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嘶哑,“丫头,倒杯水给我。”   “你求我。”   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捏住他的软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站在床头,两手环胸,摆足了一副女王的范儿。他以为他是谁?当她是使唤丫头?今天,非得挫挫他的锐气不可!   “快点!”   一生气就容易脑充血,一充血,伤口的地方就泛疼,男人嘶地一声,摸了下后脑勺,伤口的地方被司徒莫处理后,包了块纱布。男人皱着眉头,靠,没给他剔发吧!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心情不知为何会好的不行,比报仇来的还要令人神清倍儿爽,“司徒莫说不去医院,就只能剔发包扎,不然好不了。”   这纯粹是编鬼话骗他的,当时她是这么建议来着,可司徒莫说,他不敢这么做,否则这个男人一旦醒来,非要他的命不可。再说,他皮厚,随便弄弄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并做了简单的包扎。   说他皮厚,这一点她倒是很赞同,而且,司徒莫也不会真拿他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也就随他了。   成泽傲果然脸色开始变的阴沉,那眼底的精芒,像一把刀落到她身上,恨不能一刀将她劈成两段儿。   男人大手一挥,白色绷带嘶拉一声就被拽了下来,她眼色一惊,但为时已晚,男人手指一摸,操,原来是骗他的!伤口的地方,浓密的黑发结了痂子,还好,否则他非办了司徒那个混蛋!   见他要脸不要命,她眉稍一紧,“你有病吧,不想要命抓紧给我滚蛋,别死在我的床上,到时候还连累我。”   “倒杯水来。”   这次,她是彻底地被打败了,心想,让他喝完赶紧滚蛋,这么想着她递了杯水给他,但脸色非常差,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多余。   成泽傲唇角一弯,看着她翘皮的小脸,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抿了一口温水,觉得就像喝甘露一样,味道别提有多好。   “你一早就醒了?”   男人嗯了一声,过了半晌才说,“我是不会把生命随便交给谁的手上的!丫头,你刚才挡在我前面,是真的吗?”   不禁捏了把冷汗,为高军的鲁莽而感到后怕。倘若刚才不是自己执意要救下他,那现在又会是怎么的景象?这个男人就像草原上的一匹恶狼,谁敢动他,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别误会,高军是黑鹰会的人,我该为他考虑后果,没别的意思。”   “你他妈的说句软话能死啊!看你刚才紧张的样儿,我看像真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很没底气,男人恼羞成怒,这算什么?怎么感觉自己像个争宠的。他把杯子重重的放下,这丫头一向嘴硬,早晚有一天得好好治她,不把治服贴了,他就不姓成!   “喝完了没?喝完抓紧给我滚蛋!”   他生气?她还生气呢?要不是他生病躺在这儿,何至于高军误会她?还费了一翻口舌说了那么多的话,最后连陈老大都搬出来,她容易嘛。   吊水挂的很慢,这么长时间还剩一点,成泽傲看着手面上医用胶带固定的针头,皱了下眉稍,随及一把拨了下来,掀开被子走下来。   以为他真要走,没想到男人绕着床头走到梳妆台上的镜子旁,对着镜子拼命看后脑勺,脸色越来越难看,满头湿哒哒的头发让他浑身不自在,特别是伤口流血的地方,一小搓头发粘在一起,更加让男人心里别扭,这副样子,还怎么出去?   “我要去洗个澡,给我准备衣服。”   他理所当然的吩咐,合着,真把她当成丫头了。   “你作死吧,司徒莫说两天不能洗头,不然伤口的处方有可能复发感染,到时候会很严重,你不要命了?”   男人突然笑容满面地转过身,眼角别有深意地挑着,“还说不关心我,这么怕我死,难道不是关心吗?”   “我没时间跟你斗嘴皮子,抓紧给我走人,不然的话…我就打电话报警。”   呵!报警?   “拜托你能不能想点儿有用的?就算是警察来了,我头上的伤,可是你弄出来的,到底谁比较有理?还有,当初我答应把高军等人放了,前提条件是咱俩儿要在一起,你不会忘了吧?”   “我没同意,你能拿我怎么样?”   成泽傲似乎早有预料她会出尔反尔,冷冷哼了一声,“刚才我听说赵亮要自立门户,不如这样,我让阿桑找人去收拾收拾他,这样的话,他可能会弃暗投明,重新回到你的麾下,如何?”   “你不要乱来,黑鹰会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要你插手。”   她真担心这个男人会说的出做的到,倘若让别人知道他插手黑鹰会的事儿,再加上他们两人原本之间的关系,只怕到时候会越帮越忙,黑鹰会的兄弟指不定怎么看她。   “不让我插手也成,我留在这儿陪你,这样,你总不至于吃亏吧?”   ……   三天的考试终于结束,正好迎来1996年的元旦。   成泽傲经过三天的调理,如今已经痊愈。当她走进公寓的时候,男人正好洗完澡出来,精神抖擞的站在她面前,边擦头发边说,“一会儿跟我一起出去一趟,憋死我了这几天。”   确实,这几天由于不能洗头的原因,男人整天憋在这四十几平米的公寓房里,每天的饭菜都是阿桑送来的,可不是憋死了吗?   “我没空,我约了人。”   “谁?男人还是女人?”   对这种完全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就只能干瞪眼,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招数儿来对付他。这个世界上,难道除了男人和女人,就没有一个叫朋友的词儿吗?   更何况,由于他的多管闲事儿,现在学校里,还有哪个男生还敢约她?   “是阿柒,他们公司举办年会,让我一起去参加。”   “正好,阿畅也叫上了我,一起去。”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们公司的年会,他不用去参加?   晚上,夜幕降临,隶属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君悦酒吧的霓虹灯,将半条街点亮。黑色法拉利稳稳停在酒吧门口,门童恭敬地过来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柒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见朝阳下车,赶紧迎上去拥住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成泽傲,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们两个,好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跟成泽傲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心里的膈应好像是一层层积累起来的,大约是信任与不信任的关系,这种问题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就像爱一个人,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爱到骨子里,是一样的道理。   “你和赫连畅呢?那家伙还不肯收心吗?”   夏柒脸色微变,看得出来,赫连畅那家伙,还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   “他爸妈在逼婚,逼他和唐欣订婚。有我什么事儿?”   想到上次在学校门口,那个家伙对她做的那些事儿,心里就一肚子火气。想吃完就甩?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家伙,若不好好收拾他,都难泄天愤!   公司年会,其实也没多大意思,就是一帮人凑在一起胡闹。几番推杯换盏中,又去舞台上疯狂了一阵,这才不死心地回到沙发上。   唐欣从头到尾都和赫连畅粘糊在一起,做足了未来董事长夫人的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期间,见夏柒和朝阳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不时地对她们两人瞟眼色,挑衅意味儿十足。   这时,不知是谁挑起来说玩儿骰子,输的一方,要听赢家的吩咐,干一件事儿。大家纷纷起哄,表示赞同。   朝阳和夏柒坐在一边,并不打算参加,这种把戏玩儿起来,有时候会伤人伤己,她不喜欢。   两人正聊着天,旁边一局下来有人开始起哄,赢家是Vedo的采购部门经理,故意给唐欣面子,起哄说道,“唐经理,这局你输了,就罚你…和总裁热吻三分钟,如何?”   唐欣脸色一红,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娇羞地说道,“老江,还是换个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其实她有多想,在场的人恐怕都知道。夏柒冷不丁地看了赫连畅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尴尬地转过脸,小声说道,“阳阳,陪我去一趟卫生间。”   两人一道在哄闹声中离开,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夏柒的心情有多遭,她相当了解,就是不知道赫连畅那个混蛋到底想玩儿什么把戏。   她先一步走出卫生间,百无聊赖的抵在雪白的墙面上。这时,一道身影从面前经过,灯光很暗,看不清那张脸,但,有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这个人像极了乔苍。   高大的身影,步伐很快,快速消失在墙角,颇有点逃跑的意思。   她迅速追了上去,但抬头才发现,走廊的尽头,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鬼眼透过层层阻碍,看向包厢,并没有发现那道高大的身影。   后背慢慢抵在墙上,眼睛看向头顶暖色调灯光,如果是乔苍,为什么不来见她?她多么希望他还活着,那样的话,至少在面对成泽傲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会舒服一点。   难道,又是幻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很奇怪。按说她和乔苍之间也没什么,可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幻觉?   夏柒出来时,已经收拾好心情,两人一道回到原来的地方。   起哄声仍然不断,但不是对着赫连畅的,是另一位部门负责人。不知道刚才那关他们是如何渡过的,或许真接吻了吧。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恰好一局落定,唐欣赢,而输的人,偏巧是成泽傲。   男人嗤嗤地笑了两声,上半身窝在沙发里,魅眼如丝,修长双腿交叠放于茶几上,笑着说道,“说吧,准备怎么罚我?”   既然阿畅能用喝酒代替,那么他何必去考虑赌输的后果?大不少多喝几杯酒而已。   “先声明,这次不能用酒代替了,成总,您可是客人,可不能不给面子啊。”下面有人起哄,开始讨价还价。   唐欣果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狡猾一扫而过,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夏柒身上,“就罚你…罚你和我们美丽的July小姐喝个交杯酒如何?”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赫连畅一眼,见男人脸上依旧带笑,顿时心情愉悦,她就知道,他对别的女人只不过是抱着玩玩儿的心态,哪里会真放在心上?   唐欣这翻刁钻的惩罚,她以为自己做的很自然,其实在场的人,心都跟明镜儿是的,谁猜不出来?她和成泽傲成双而来,就算是个瞎子也该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夏柒难堪,顺便试探一下赫连畅的反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反被聪明误,唐欣此举恰好印证了这句话,赫连畅只怕在心里已经恨透了她。   现在就算用控脑意识来控制他们也为时已晚,再说,她也很想看看赫连畅那斯,到底值不值得阿柒去等。   成泽傲满脸笑容地看了一眼朝阳,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见她满脸愠怒,心情不由大好。长腿放下,笔直的银色西裤挺拨修长。男人倾起上半身,修长手指夹着一杯红酒向两人走来。   自觉让开坐位,让他坐于她们中间。靠!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孤女似的,这算怎么一回事儿?这个唐欣,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她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   “不就是喝酒吗?爷今儿心情好,让你们看个更剌激的。”   男人说完,仰头喝了一小口,长臂忽然拽过女孩的身体,大掌准备无误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四目相对,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美五官,她有一瞬间的怔愣,直到唇部被他死死咬住,口中感受到醇香的百年干红,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掌声、起哄,耳边传来纷扰的声音,一口酒浸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差点被噎死。   成泽傲抬起一指,抵在她的下巴处,微一用力,口中的红酒便咕噜一口咽了下去。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做过这么恶心的事,陡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巴便一阵干呕。   男人脸色一阵阴沉,他妈的,这是嫌他脏呢!   起哄声停止,实在难受,她抓起酒杯,猛灌了一杯,这才觉得舒服点。但是经刚才那么一折腾,整个人面色潮红,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更加吸引迷人。男人看着看着,就有些按捺不住,一把拉住她便向外走,“阿畅,我的交杯酒就交给你了,先走一步。”   出了酒吧,迎面而来的寒风,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成泽傲紧紧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门童将车开到了正门口,男人拥着她,坐进车内。   “赫连畅跟唐欣真接吻了?”   一坐上车,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阿柒心里,现在肯定为这事儿堵着。   驱车驶向马路,混入车流。成泽傲扭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邪笑,这丫头都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为别人着想,可真是个笨蛋。   “你是不是也想来个热吻?”   “正经点!回答问题!”   “没有!阿畅不是那种人!”   心一下子放下来,随后又觉得不对劲儿,赫连畅不是那种人是哪种人?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男人随后补一句,“罚了他几杯酒,他若不想,谁敢逼他?”   也是,他可是老总呢!她快速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准备发给阿柒。   成泽傲见她入神,悠悠说了一句,“丫头,今天晚上,我想要你,行吗?”   “嗯。”   ------题外话------   亲爱滴美妞儿们,可以留个言,求个票不?明天将是泽少和阳阳新的旅程,有重要事情发生,猜猜是什么~   ☆、第十二章 落入圈套   短信发送出去,一张明媚的小脸这才扯出一抹笑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想要你,你刚才答应了。”   刚才在酒吧,看着她脸色潮红,魅眼如丝的样子,当时他就怦然心动,若不是有人围观,他很想把她压到身底,这样美妙的尤物,只能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她差点跳起来,一双水眸像防贼一样地看着他,故意差开话题,“刘妈还没好吗?”   “过几天就能出院。今晚回别墅,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不行,你先送我回家,然后你自己回去。”   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径直向北行驶,他说去别墅就只能去别墅,没人能阻止的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成泽傲率先走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一把抱起她,向别墅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银色大门向两侧收缩,男人突然吻住她,毫无预兆的,力道很大,带着狂肆的侵占。她不断挣扎,但娇小的身体,随着他的温柔慢慢改为接受。   大约过了三分钟,男人这才不舍地放过她,唇齿间都是红酒的醇香。两人均是气喘虚虚,眼神里充满了对彼此的期待。成泽傲垂首看着她,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十七了,可以了吧?”   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若是等到她二十,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憋死。以前虽然没睡过女人,但很少会这样情*失控。但,自从遇到这个丫头后,感觉自己都要变成了禽兽,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占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也许就像阿畅说的那样,想要拥有一个女人的心,就必须先占了她的身,这样,她怎么逃都逃不掉,因为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前世的二十几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如此的亲近过,没想到,接吻也可让人变的脑袋浑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头很晕,身体的某处,竟莫名的渴望得到的更多。   这是不是爱,她不知道,成泽傲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就像隔岸观火的对手,你进我进,你退我退,永远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能更好。   身体陡然接触到柔软的沙发,男人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上来,客厅没开灯,只能透过微弱的月光,看见男人满含深情的眸子。那是一种充满情*的视线,和一种无边的渴望。   成泽傲看着她,又一次问道,“可以吗?”   脑袋慢慢变的清晰,存在两人心里的膈应像潮水般涌来,若不早点解除,她永远也过不了那道坎儿。   “成泽傲,你跟别的女人上过床没?”   “没有。我说过,我不拿女人开玩笑。”   “那...你卧室的床头柜里,那张照片,是谁?”   “照片?”成泽傲剑眉微蹙,似乎真不记得这事儿了,他只记得床头上放了一张他母亲的照片,除了这张...他陡然想起来,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情意绵绵的双眸,渐渐被暗潮汹涌取代。男人眯着眸,视线越过她,似乎看的更远。她就知道,那个女子,必定在他的记忆里,不可磨灭的存在着,但,她愿意一听。   成泽傲看着身下的这张小脸,似乎和照片的女子真有几分相像,没想到,她一直都在意这个。男人好笑地啄了下她的白皙的脸颊,记忆的话匣一旦打开,就像潮水般源源不断。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今天就告诉你......”   叮——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偏偏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闪亮的屏幕,顿时照亮半间客厅,将两人的交叠的身体笼罩在光线中。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秀眉微紧,这个时候高军还给她打电话,必定不是好事儿!   “喂。”   另一端传来急切的声音,“小姐,赵亮和凯拉的人打起来了!”   黑暗的环境下,耳朵特别灵光,成泽傲离她那么近,自然将高军的话悉数听进。两人猛然站了起来。   “先挡着他们,我马上就去!”   她一把掐断电话,不由分说地向外走去。成泽傲从后面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她原本想拒绝,可现在身处大山,不让他送又能怎样?再说,这件事儿,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黑色幽灵一路向山下狂飙,期间,她看了他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上次我说过,让你不要插手黑鹰会的事......”   不等她说完,男人火爆的脾气就蹿了上来,“你他妈以为是我让人干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微微点了点头,他好像真不是这样的人,这个男人一旦做了,就会坦然承认,决不会遮着掩着。难道是赵亮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故意找茬儿?   成泽傲见她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剑眉一挑,一双黯眸蕴含阴沉,“老子正好去看看,到底是谁他妈的给老子捣乱!”   原本两颗心已经近了一步,慢慢的就要靠在一起,偏巧这个时候有人给他制造麻烦。是巧合,还是故意?四年前的那个故事,若在这个时候讲起,就有些不合时宜,看来,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他们之间的问题说清。   闹事的地方在风华街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当车子停在巷口的时候,远光灯透过重重黑暗,将两方人笼罩在光亮中。   突然而来光线,剌人眼球,令人睁不开眼。大家纷纷眯着眼,用手挡在眼前,看着两道身影背光走来。   待临近的时候,这才看清楚两人。赵亮冷不丁地哼了一句,“老高,我当初怎么说来着,黑鹰会,迟早会成为她的嫁妆,嫁进凯拉,成为任人鱼肉的附属品,你还偏不信,现在怎么样,看见了吧?”   高军冷眼看着两人一道而来,颇有点肩并肩的意思,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浓眉紧紧皱了起来。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和赵亮一样,必须保持高度的理智,否则,只怕黑鹰会会闹的更加不可开交。   阿桑大步走过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体讲了一遍,成泽傲笑了两声,一双黑潭在盈盈的月光下泛着一道寒光。   男人慢条斯理地走到中间,既不看自己人,也不看黑鹰会的人,修长身材在黑色披风下越显挺拨。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来回走了两三圈,大手传来咔咔的响声,令人浑身发抖。   “是谁打人的?给老子站出来!”   这时,果然看见凯拉下面有个小伙子垂下了脑袋,过了半晌,才抖抖索索地从人群后走过来,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大,我......”   啪——   男人收回手,掌心像触电一般,麻。小伙子整个人转了一圈,随后唰地摔倒在地上,可见男人的力道有多大。   此时,凯拉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扶他起来的,个个都噤若寒蝉,生怕惹火烧身。   小伙子被打懵了一样,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五秒才爬过去,哀求说道,“老大,我错了,您原谅我一次......”   柿子的人上前一把拉住他,以防他的脏手碰到男人金贵的衣服。   “妈的!尽给老子惹事生非!给我滚,以后再让老子看见你,可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柿子得令,二话不说便让人将那小伙子拖走,扔了出去。   成泽傲一向公私分明,自己的手下做错事,他从来都按规处理,决不手下留情,这次也不例外。   若说这次的事儿,阿桑汇报的时候,她刚好就在他身边,对于来龙去脉也听的一清二楚,就是两个手下,原先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在赌桌上起了冲突,结果竟然把两个帮派牵扯进来。算起来,不完全怪凯拉的人,赵亮的人也有责任。   成泽傲看了她一眼,唇角牵起一抹笑来。对于赵亮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这丫头,迟早是要嫁给他的,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   接受到那缕目光,她故意将视线移开,冷傲的目光,在赵亮等人身上扫了一圈。成泽傲先一步表决了他的态度,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倘若这个时候自己还跟他斤斤计较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男人很识趣,带着凯拉的人先一步离开,这个时候他若留下来,只会让她难做。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她冷冷看了一眼气焰嚣张的赵亮,恨不得上去一把抽死他。这个家伙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永远都不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高军,咱们走!”   高军愣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去,走了大概十米远,才低声问道,“真不管他们吗?”   两人一道座进车内,她这才看着黑暗中的十几个兄弟,缓缓说道,“不是不管,是磨练,这帮家伙就像小鸟一样,总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美好,等哪天碰见电线杆儿,触了电,他们才会知道,哪里才最安全。”   车子一路向学府小区走去,最后停在小区门口,她解开安全带,刚准备下车,手臂就被驾驶座上的人一把拉住。   男人陡然松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做,尴尬地别开脸,过了几秒才说道,“那个家伙,还在这儿?”   “不在,回去了。”   她一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和成泽傲的关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起黑鹰会的内乱。在他们眼里,就只有帮派,她和成泽傲的暖昧关系,就像黑鹰会勾搭上了凯拉,是一个意思。   “你和他...我不希望你们再一起。”   一向严谨的高军,没想到说话也变的结巴起来。虽然知道不该过问人家的私事,但这件事牵扯到帮派,那么,他就不能不过问了。   有些好笑,难不成自己以后的感情生活都要黑鹰会的兄弟们同意?太他妈扯淡了吧!   她有些火大,说话的口气也变的很不好,“那你说说,希望看见我跟谁在一起?”   “......”   “过了今晚我就十七岁了,你说说,我一个十七岁的人,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是不是以后我跟谁结婚,哪一天结,哪一天生孩子,都得经过你们批准?啊?”   她说完这些,便摔门而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火大,总之,心里堵的无比难受,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   高军真是个...一根筋,所有用来形容一个人刻板的词儿,都用在他身上也不过。   从元旦后的第二天开始,他每天都上下学接送,坚决不给她任何跟成泽傲接触的机会,直到放寒假,他才有所收敛。   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不过也好,这段时间确实解决了很多事儿,比如黑鹰会下的赌场、会所等娱乐场所,她让人专程去跑了政府单位,把没有齐全的手续全部补齐,而且,还把以前欠的税款以及欠的外债全部还清。   这一点,确实让黑鹰会的那帮人看见了一点点希望,打心眼里开始慢慢接受她。   过年的时候,没有去福满楼吃团圆饭,而是请了黑鹰会的兄弟去了市区的五星级酒店吃了年夜饭。   赵亮带走十几位兄弟,如今黑鹰会只剩下三十几人,高军的意思是扩大编制,但是被她一口拒绝。所谓人多是非多,她不想为了扩大而扩大,顺其自然最好。   席间,她去了一趟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真的变成熟了许多。   今天,她特意化了淡妆,在那一堆大老爷们面前,若不表现成熟儿一点,早晚会被他们生吞活剥。   推开门,正打算出去,空旷的楼道里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对话。   “大少,老爷子请您回去。”   “回去?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自然会回去。”   “老爷子还说,您…您要是不回去,就让,就让警方把您押回去……”   “等他们先找到我再说吧。”   娟秀挺拨的眉毛微微皱起,长指一滞,脑海里,慢慢呈现几个月前的画面。   “以后别一口一个教练的叫我,叫我阿苍。”   “改天我也去配一副,配一副颜色跟你一样的,就像穿情侣装一样,你觉得如何?   这声音,怎么跟乔苍那么像?难道又是幻觉?   她推开门,快速走出去,楼道的拐角处快速消失两道身影。她二话不说便狂跑追去,待到拐弯处,又一次不见了那道身影。   身体抵在墙上,心砰砰直跳,两眼在深深的楼道中梭巡,空无一人,只有从门缝里溢出的暄闹声,充斥着耳膜。   如果说前两次是幻觉,那么这一次,她敢肯定不可能再是幻觉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她在楼道里来回走了两圈,鬼眼透过包厢房门看向里面,但依旧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   从酒店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高军坚持送她,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深棕色迈巴赫从车旁急驰而过。   “追上他!”   她指着前方即将离去的豪车,声音中满是激动,那辆车和乔苍的车如出一辙,不论是颜色还是车型,只是车牌换了。在那个时代,纵观整个齐岭市,几乎没几人能买的起这么高档的豪车。   高军二话不说便一脚踩下油门,快速追向前方的车辆,“怎么了?你认识他?”   “不知道,先追上再说,有可能认识。”   不排除有人喜欢同一款同一色,况且,乔苍在她心里早已经死了,如何真复活,那只能说明他命大。   两辆车一前一后闯红灯,最后冲出市区,向郊区方向快速驶去。   “我们这样跟上去,可能会落入圈套,不如,先回去?”   “不行!就算是落入圈套,我也要追过去!”她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心里的疑惑越大,越驱使她想快速揭开迷底。   深山老林。   这里,她还从没来过,看了一眼高军,显然,男人的反应和她一样,看来,也是第一次闯入。   四面都是山,空无人烟,只有冬虫吱吱的声音。那辆棕色的迈巴赫停在一憧黑漆漆的别墅前,车灯的两束灯光,随之熄灭,车门打开,下来四个人,径直向他们走来。   高军情不自禁地挡在她前面,浓眉微微挺起,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先上车。”   推开他,径直走到前面,现在就算躲起来也不管用,横竖都要面对,何必畏头畏尾?   身后的黑色宝马打着近光灯,待几人临近的时候,能够看清他们的面容,里面,没有乔苍。   “我们老大要见你。”   其中一个人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并做了个请的姿势。剩下三人,死死盯着高军,好像随时准备出手。   高军一把拉住她,并将她藏于身后,沉声说道,“别去!”   她淡然一笑,安慰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对方知道她来,看来,这一面是迟早要见的。而且,她也颇想知道,对方要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敢肯定她会追来。   高军被两人围在外面,而她,则在另外两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别墅。四周是无尽的黑暗,鬼眼受到限制,只能微微看见五米以内的东西。   别墅造形诡异,楼梯在外面,并不需要穿过客厅。耳边只有噔噔的脚步声,到了二楼,一人打开铁门,另一个人一个用力,便把她推了进去,身后砰的一声传来铁门关上的声音,随后是落锁声。   什么也看不见,在密闭的空间里,人的安全感相对较低,她凭感觉,慢慢退到门口,背部抵在门上,一双满含惊恐的眸子,一刻也不敢松懈。   “乔苍!是你吗?”   回应她的,是缓缓回落的回音。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过了几分钟,依旧没有声音,适应了黑暗后,整个人也平静了许多。透过门缝,有微弱的月光照进来,但依然什么也看不见。身体顺着墙面缓慢移动,她至少要先了解一下,自己到底被关在怎么样的环境下。   “没想到,你认识我。”   陡然而来的声音,让她为之一颤,这声音,不是乔苍的,又是谁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做假,唯独声音却做不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认识我?”   难道,他失忆了?她不禁为这一想法感到好笑,这么狗血的情节,只有在泡沫剧里才能看见,现实中怎么可能出现?   “我确实不认识你,但是,你好像对我特别的感兴趣,三翻两次想追我,这是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这一点,至少向她传递一个信息,他所在的位置。   手,情不自禁摸向胸口,一把手枪悄悄落入手心。她感觉自己已经相当小心,甚至连一点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但,男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枪,否则,死的那个人会很难看。”   她悄悄把枪放进口袋,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听错了,我没枪。”   说完,她故意用衣服摩擦一下墙面,制造出相似的声音。以为就他会装傻充愣,别人都是傻子吗?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声音又移到了正前方,“丫头,别跟我耍心眼儿,我没空跟你玩儿。”   “以前我告诉过你,让你别叫我丫头,忘了?”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   “既然这样,你放了我,就当我从没来过,如何?”   哈哈——   男人狂笑几声,就像听到天方夜潭,这里,岂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砰的一声,正前方的铁质大门轰地一声被关上,余音缭绕,震的人耳膜发麻。妈的,跟她来这一招,还真是踩到她的痛处了,超能力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只能坐在这里,乖乖等死?   手机偏巧在刚刚来的时候,被一个家伙搜了过去,要不是自己事先把枪藏在胸口,估计这会儿连枪也会被搜走。这个时候,她甚至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不知道高军怎么样,那些人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   早上是被冻醒的,当她朦胧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车上,车窗打开着,高军在后车座上已经睡着,驾驶座上空无一人,显然,是有人把他们送到了这里。   四周,是陌生的环境,仿佛置身于山顶,她定睛张望,待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顿时冷汗涔涔。车头的一半处在悬崖上,整个车身都在抖动,随时有可能坠入悬崖,摔的粉身碎骨。   “高军,高军。”   看来,一定是昨天晚上,他们把她和高军迷晕后带到了这里,否则,两人不可能没有一点知觉。   头脑涨痛,男人甩了下头,想让自己清醒,但车身随后猛然向前倾。   “别动!再动我们都会死的!”   高军果然不敢再动,脑袋也一瞬间变的清醒,“现在怎么办?”   “手机呢?给我。”   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手机递到她手心,恰好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电话刚接通,那端就传来成泽傲急切的声音,“你们在哪儿!”   他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给她,可总是说不在服务区内,黑鹰会的人又说昨天晚上她和高军一起回去的,然而出租房他也找过了,并没有她的身影,所以他又把电话打到了高军的手机上,好不容易才接通,男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松了松。   “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一个山顶,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成泽傲,我想跟你说一句话,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假如今天我不能活着回去,请你好好活下去......”   没有过多时间解释,她知道,这翻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聪明如他,必定猜到了她现在的处境。   “你他妈说什么糊话呢!今天老子要是不能把你活着带回去,以后我跟你姓儿!”   那端传来男人的爆喝,随后便是嘈杂的对话,“位置锁定,快过去!”   “丫头,你别胡思乱想,安安心心的等我,听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她还想给父母打个电话,但陡然晃动的车身,让她美目一惊,显然时间已经来不及。   她努力平复砰砰直跳的心情,闭上眼睛,想了想,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这样,我们同时打开车门,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跳出去!”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山上风大,随时都可能改变风向,拖的时间越长,越对他们不利。   高军点点头,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两人缓慢打开门......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让她整颗心莫名地安定了许多。   “丫头,别怕,有我在!”   成泽傲大步走到悬涯边,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坠落的汽车,心脏砰砰直跳。阿桑等人从随行而来的汽车后备厢中拿出一条绳子系在了车胎上。   男人伸出手,眼色尽管放平和,想让她安心,“轻轻打开车门,跳下来,我接着你。”   朝阳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说道,“高军,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跳!”   她拼命吸了几口气,屏住呼吸,“一,二,三!”   随着跳跃的动作,剧大的冲击力,将拽紧绳子的几人大力向前带去,所幸几人放手快,车子瞬间坠入山谷,砰地一声摔成碎片,山谷顿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回声慢慢扩大,沿着整个山迈向四周扩散。   两手相握,成泽傲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手臂牢牢地将她禁锢住,他呼吸急促,心有余悸地吻住她,那样的迫不及待,丝毫不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一想到刚才她在电话里说的那翻话,心里就无比的心慌,就像永别,他们还没开始,怎么能这么快的结束?他不允许,决对不允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不舍地放开她,一双充满担忧和害怕的眸子,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她刚才竟然没有任反抗,看来也是被吓坏了。   高军被带去派出所录笔供,而她则由成泽傲带回了别墅。   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及经过一一告诉他,成泽傲越听越后怕,一双剑眉拧紧,长臂搂着她娇小的身体,越收越紧,到最后,男人有些火大,跳起来瞪向她,“你他妈以后做事,能不能事先给我打个电话?”   昨天约她吃饭,她说第一年入黑鹰会,而且做为老大,第一决就缺席,很不厚道。所以,他听话的没去招惹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胆大地去深山老林追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这一点让他颇为恼火。   关键是,她还中了人家圈套,幸亏没事,万一发生点儿什么,他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她知道这件事儿自己做的确实欠妥,但又皮薄的不愿承认,“行了,我这不是把昨天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讲给你听了吗?”   男人这才稍稍熄火,他一把拥住她,好看的俊脸贴上来,以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说道,“丫头,以后不许你再这样鲁莽,明白吗?”   “嗯,我知道错了。不过,你说说,那明明就是乔苍的声音,为什么他说不认识我呢?”   “昨天的路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她仔细想了想,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似乎进入了一个山谷,就像走进沙漠一样,开了很久,但又回到了老地方,显然,对方是有意想混淆他们。她摇了摇头,道路两边没有人烟,更没有灯光,她确实不记得了。   男人好看的眉稍微微挑着,身体向后靠去,锐利的双目微眯,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厉色,“也许,是他故意的,或者,他一开始接触你就带着目的。丫头,你以前,认识他吗?”   “以前?你指多久以前?”   她诧异地看着他,显然,他看得出来,以前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有些事情并没有对和错,凡事都是事出有因,他能活到今天,要不是事事留个心眼儿,估计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然而,今天这件事儿,让他不得不揭开四年前的那件深埋已久的故事。   “没事了,我今天想告诉你一件事儿,是关于那张照片的事儿,你想听吗?”   ☆、第十三章 告诉她照片的故事   照片上的人,叫秦月,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青春懵懂,却又身价过千万的年轻总裁。   秦月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这是他对这个女人的最终定义。   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和他母亲相似的女人,说他恋母情结也好,没长大也罢,他都无所谓,总之,喜欢就是喜欢,有哪个儿子不喜欢自己母亲的?   而,秦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那个时候,她不过才十八岁,青春靓丽,活泼单纯,所有女性身上的优点,她身上全部俱备。   尽管她的出身很普通,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她迷人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   不久以后,他们就开始了恋爱,那个时候,他一渡认为,自己这辈子会非她不娶,一颗心全部给了她。直到半年后的夏天,当他出国处理公事的时候,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追杀,而那个时候,唯一知道他行踪的,除了和他一道出国的阿桑之外,就只有她。   后来,他幸运地逃过一劫,可回国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跟一个男人跑了,并且卷走了他大半的家当……   成泽傲说的很隐晦,而且很简单,心情也很平淡,看得出来,对于过去的那一段,他不愿多提,甚至都忘记了那张照片,又或者,他是有意留着,想给自己一个警醒。   她可以感受到,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难过,难怪他会以一种嘲讽的语气问她,信任?信任是个什么东西?而当初,她甚至一度觉得他很可悲。   现在想来,最可悲的,是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把这个男人的心,生生摔成碎片。   而且,周婉晴也说过,四年前,他有过自闭症,没想到,那个女人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阴影。其实不难想象,在他心里,他一直把母亲当成女神,而秦月的长相又特别像他的母亲,估计那个时候,他痛心的不只是秦月的欺骗,更心疼他的母亲吧。   现在她忽然可以理解他,理解他的孤僻,和骨子里那股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劲儿。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忽然一把拉过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细碎的吻着她的头发,一下下,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喃喃地说道,“对不起,丫头,当初,我是怀疑过你。”   秦月的出现,完全是个圈套,包括她的身份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后来,他派人去查她的父母,结果,连她的父母也不见了,就连派出所里也没有他们的档案。   她抬起头,一双水雾雾的眸子看向他,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对别人都缺乏信任,原来,他曾经差点死在信任的手里。   “成泽傲,你知道今天我在悬崖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   男人摇了摇头,手臂收的更紧,仿佛怕失去了一般。当时他到达山顶,看着那辆随时都可能坠落的汽车时,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我想,假如我死了,咱们之间还有很多帐没算,岂不是便宜了你?所以,我拼命的想活着,活下去,就是想跟你把事情说清楚,这就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以后,咱们都好好的,谁也别想阻止我们!”   男人垂头,撅住她的粉唇,极尽缠绵,得到她的回应,男人心中大喜,越发用力,嘶咬,啃噬,却又不失温柔。大掌捧住她的脸,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均是心跳加速,眼色迷离,女孩脸上布满了潮红,成泽傲一把将她推进沙发,高大的身体随之倾上来,他等这一天,像等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一下…”   声音中带着撩人心弦的呢喃,手臂抵在胸前,她睁开眼,里面尽是迷离之色,“先说正事儿。”   “…做完再说…什么事比这还重要…”   他的声音隐匿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让她浑身一颤。成泽傲已经憋不住了,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大手变的不老实,“还要等多久…十七了,还不行吗?”   他以为她是这个意思,朝阳好笑推开他,真有点怀疑,圈子里的人还说他身不沾花,可是,她怎么看他怎么像禽兽。   “我的意思是,先把昨天的事理清楚,不然咱们都有危险。”   成泽傲抬起头,眼色这才慢慢变的清明,但依旧不忘追问刚才的问题,“你先回答我,十七了,可以吗?”   “不可以,至少要高中毕业,得过成人年纪。”   她说的一板正经,眼神像防狼一样,男人唇角一挑,长臂拥住她,大掌在她背上拍了几下,笑着说道,“行,哥可以等。”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再多等两年?   “成泽傲,你刚才跟我讲那些,不单单是想讲那张照片吧?你是怀疑…”   当初对方既然可以派个女人去勾引他,那么同样的,也可以收买她去伤害他,所以,成泽傲一开始对她的怀疑,现在她完全可以理解。而且,对方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连他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都知道,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了。   只是,为什么会针对他?难道,有仇?   “对,当初害我的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浮出水面,说实话,我一直在派人查这件事,但是一直都没有线索,直到你报名进武馆,我才开始有了怀疑的对象。”   “你是说,乔苍?”   秀眉微皱,她立刻否认了这一想法,“我觉得不可能,人家可是全国冠军呢!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男人好笑地揉乱她的长发,“你以为冠军就是正人君子吗?当初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派人查过他的底细,结果,你一定想不到,派出所的档案里,根本没有这个人,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说来也奇怪,倘若他是别的什么冠军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是射击冠军。看到这枚罂粟了吗?”   男人指着虎口的罂粟,眼底涌起一股嗜血的阴沉,就连声音也带着蚀骨的寒冷。   “当初,那枚子弹就是从这里滑了过去,虽然没射中我的脑袋,但是这里却留下了疤痕,后来,我纹了这枚罂粟,就是想时刻告诫自己曾经所受的伤痛。”   小手反握住他的右手,指尖在那枚纹身上细细的摩挲,这么长时间,她竟然都不知道,罂粟下的皮肤原来受过伤,参差不齐的皮肤,不光滑,却带着一种独属于男人的冷冽。   “后来,我发现他跟你走的越来越近,而且,当年的那次追杀中,有一个人和他长的很像,那时我就开始担心,怕他利用你,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先下手,以绝后患!”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到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受着某种煎熬,她和乔苍走的那么近,显然会让人怀疑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成泽傲必然也会想到这一层,但又不敢问她,一是怕伤害她,二是害怕知道结果。   “或者,有没有可能,我们都想错了?你和乔苍有仇吗?”   “不知道,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但不排除我忘了,这么多年来,在道上已经不记得得罪过多少人,或许我得罪过他,只是忘了。”   男人拼命在脑海中搜索关于乔苍这个人,但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很多种可能都存在,现在,他只能静观其变,被动的等着别人找上门儿。   所幸,现在他们两人之间解开了嫌隙,这一点,比任何寻仇和报复都来的重要。   ……   建林路一带最终还是被拆了,成泽傲说,这件事儿跟他无关,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政府计划改变的消息。   这件事儿,让他们更加肯定,有人在背后故意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庆幸的是,杨常青已经按着她的意思在附近租到了门面,在施工队强拆前,顺利地搬进了新的店面。   这一天,恰好是她十七周岁的生日,成泽傲作为饭店‘老板’自然是要来参加迁徙仪式的,而她恰逢周末,也过来凑热闹。   待乔迁之喜庆祝完后,成泽傲带她去了傲世集团。   三十层顶楼办公室,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她看了一眼,标题是关于学区房改建的若干意见及方案。   秀眉微微皱了起来,长而卷翘的睫毛,在晴朗明亮的阳光下打下一片暗影。她细细读了一遍,眉头越收越紧,这份报告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当初学区房二次招标的时候,她就怀疑有人在背后给她捅刀子,而当时恰巧因为自己进局子的事找到了成泽傲,偏巧在茶几上看见了这份报告。   这么多巧合,现在看来确实是有点令人可疑。   “怎么样,内容是不是很完美?”   男人翘着一条长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吗?”   “你是说,曙光?”   要说她完全信任他,那是不可能的。自从上次她被警察带走,又被连夜放出来,当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疑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没想到成泽傲早就怀疑上了他。   “我只是猜测,这份报告是一封快递寄给我的,没有署名和地址,我派人查过,但没有线索,所以我不敢确定。但,你的公司,一直都由他在操作,很多机密只有他最清楚,当然,不排除别的员工在内部作鬼。但是后来,你被警察连夜释放的这件事,确实有几分可疑了。”   仔细回想以前的事儿,倒真没看出曙光有哪里不对劲儿的地方,关键是,他是大三介绍给她的人,虽然大三说他们没认识多久,但她从心眼儿里对他产生好感,或许,他们想多了呢?   总之,看得出来,当时她被警察抓进派出所的时候,他确实很着急。   “你不提这事儿,我原打算不了了之,但是,现在既然提了,那我要跟你好好算笔账,你当初为什么打电话给戴局长,让他多关我几天?是不是脑子透逗了?”   “什么?”成泽傲显然没听过这个新词儿,但可以肯定不是一句好话,“谁让你敢不听老子的话?以后再这样,我还会让人把你关起来。”   “死性不改是吧?”   “对!老子还就跟你杠上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   打,不是他对手,骂,又骂不出口,难道就真拿他没办法了?   她抓狂地挠了下头发,发现自己可以同时对付十几个粗壮大汉,却独独不是成泽傲的对手,这一事实,让她无比苦恼。难道是上辈子欠他的?还是说要去报个跆拳道什么的,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那个余曙光,你要多加留心。”   成泽傲见她撅着脑袋冥思苦想,那眼神像要把他吃了一样,心里竟生生的颤了一下。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怕她不成?   “嗯,知道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黑鹰会的事儿,确实忽略了曙光,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纤细的身子站起来,刚要转身,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整个人瞬间坠入一堵坚实的胸膛。   光天化日,这可是在办公室,房门随时都有可能被打开,到时候得有多尴尬?   “成泽傲,你收敛点,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老子抱自己女人,谁敢说一个不字!”   “你脸皮厚,什么时候怕过?万一……”   偏偏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赫连畅看见沙发上交叠的两人,脸色一愣,身后的王秘书顿时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脸色。她就说要先汇报吧,可赫连畅是老板的朋友,她哪里敢得罪?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成泽傲大为光火,一张俊脸写满了滚蛋两字儿,可赫连畅是何许人也?那脸皮更是厚的比城墙还要多上两分。   他嘿嘿笑着走进来,那笑声,着实让她胆颤了好一阵儿,颇有点干坏事儿被抓了个现形的味道。   成泽傲依然不肯放过她,一只手臂牢牢将她固在自己怀里,要笑不笑地看着沙发对面的赫连畅,冷声哼道,“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就别想走电梯,从这儿跳下去。”   放于她肩上的食指,指了指落地窗。窗外蓝天白云,伸手可触,若是从这儿跳下去,那可就真是粉身碎骨了。   赫连畅翘着腿,嘴角揶揄地笑道,“你们两个现在怎么穿一条裤子了?”   “我们一直穿一条裤子,你他妈眼瞎了到现在才看见。说说,今天是干什么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朝阳挣开男人的禁锢,走过去泡茶,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儿,她不想过多的参与。   “有一件事儿,要让你出面,J市那边有一块地,政府正在招标,我让人买了两份标书,为了安全起见,以你公司名义再做一份,这样的话,中标几率会大一点。标书我刚才交给了王秘书,她在等你答复。”   成泽傲点点头,额前的碎发带着肆意的张扬,男人嘴角一挑,云淡风轻地哼道,“J市?老二,你这血盆大口,张的可真够大的啊,后宫都扩到J市了,说说,什么时候遍布全国,让老子也去瞻仰瞻仰。”   泡好两杯茶,她大发善心,准备做一回丫环,伺候伺候两位爷。   “哈哈——好啊,我那后宫佳丽,绝对是百里挑一……”   滚烫的茶水,一不小心,全部泼在男人的大腿上,大冬天的,赫连畅要风度,里面什么也没穿,只穿了一件黑色西裤,男人顿时龇牙咧嘴,嗷嗷跳起来,“你他妈…这活儿,哪是你干的?哎哟,妈呀,你想害死我呀……”   成泽傲却笑的别有深意,一双阴魅的眸子,落在她粉白的小脸上,“老二,我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女人。”   “怎么,你也想来一下?”   男人连连摆手,身体情不自禁向后退去,他可不敢招惹她,不然,又得给他使脸色。   赫连畅一边拿纸巾擦,一边吹裤子,还一边不忘说道,“后宫佳丽里,倒是缺少一个这样的,泽,要不,你把妹子让给我如何?…好好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走了。”   赫连畅失趣地离开,临走的时候嘴里嘀咕一句,“妈的,又欺负我一个人。”   晚上,两人一道去福满楼吃了饭,算是给她庆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两人坐进车内,男人倾过身来,伴着薄荷的香味儿。她撇开脸,耳朵响起男人嗤嗤的笑声,“丫头,你脸红了。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吻你?”   安全带咔嚓的一声,将她牢牢地系住,她转过脸来,恰好看向男人得意的笑脸。   “走,带你去个地方。”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山谷间,四周漆黑如墨,寒风从车身旁擦过,偶尔还能听见呼呼声。   “还记得这儿吗?”成泽傲抵在真皮座椅上,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辽远的黑夜,“去年的今天,我们是在这里分的手,那天是你生日,July给你设计的手链阴差阳错地戴到了戴丽手上,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意。”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一天,成泽傲搂着她,把枪塞进她手里,冷冷说道,“你不是一直在学射击吗?今天我让你尝试一下人肉靶子的滋味儿,绝对剌激!”   男人唇角一扬,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盒子,打开,递到她面前,“这是我让人特意给你定做的,世上仅有的一条,今天我要亲手给你戴上,看它还怎么落入别人之手。”   同样是一条手链,只是款式变了,很简单的一条,两端由两颗心组成,绕过手腕,便锁在了一起,很巧妙的构思。   成泽傲见她没反应,索性拽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腿上,拿出手链,亲手将它套了上去,不大不小,尺寸刚刚好。   “怎么了?傻了?”   脸上全是笑容,点头又摇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这么好的男人,当初那个秦月却不知道珍惜,真是有眼无珠。   成泽傲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半晌才说,“明天我要出国一趟,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在家乖乖的,晚上不许出去,明白?”   “嗯,我会好好的,放心。”   “想要什么礼物?我都买来送给你。”   “让我想想再告诉你。”   ……   成泽傲离开了半个月,由于时差关系,两人几乎没怎么联系,朝阳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学校和出租房。   这天,曙光打来电话,说学区房改建的施工队出了点事故,有人受了重伤,现在家属正在公司闹,要求赔偿,她挂完电话,二话不说便打车去了风华街。   在楼梯口,就听见阳光置业办公室里传来响亮的吵闹声,以及粗鲁的咒骂声。   她快速爬上二楼,在控脑意识的作用下,场面慢慢安静下来,曙光命人把他们带进办公室,对于他们突如其来的冷静,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还以为他们是骂累了才会这样。   曙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整件事情看起来,很像意外事故。   挺拨的秀眉微微皱起来,修长纤细的身材抵在窗棱上,过了一会儿,她才突然问道,“安全绳是谁在负责?”   “是临时工,外聘的。”   “拿去检测了吗?”   “嗯,一出事的时候就拿去了,检查结果没有问题,说是意外断裂,依我看,应该是意外事故,人为的因素不大。”   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她想了想才悠悠说道,“没问题也架不住有人故意陷害。这样,家属那边善后工作你亲自去处理,一定不能让城建局那边抓住停工整顿的把柄,另外,安全方面不能请临时工,一定要用自己人,找个信的过的,让他每天蹲点工地,工资翻倍!”   她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真意外,还是真陷害!看来,有人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晚上,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听着九十年代的流行音乐,心情很惬意,铂金手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打开抽屉,找到成泽傲去年元旦送的那条铂金项链,别说,两款看起来还挺配对,不得不承认,成泽傲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还是挺有眼光的。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未知号码,按了接听键,电话刚接通,那端,就传来阿桑的焦急声,“小…小姐,老大,老大…快不行了……”   ☆、第十四章 泽少受伤   已经不记得是如何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的,只知道,当她冲出小区的时候,门口有五六个农民一样的老少爷们把她的道路围的死死的,水泄不通。   几个大老爷们围堵一个小姑娘,这事儿看起来有些诡异,可仔细一看,这几个人明明就是白天看见的那个出事的病人家属,但她已经让曙光去善后了,按道理来说,不该出现在这儿。   “听说你是公司负责人?怎么,想连夜逃跑?”   这个年代的安保工作很不到位,小区没有保安,就连路灯也很悉落,寥寥的灯光照在一众人身上,显得格外凄凉。   这句话,更加让她感到意外,因为她是公司负责人这事儿,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没心思想那么多,满心都被阿桑的电话给充斥着,他说,成泽傲受了重伤,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这才给她打了电话。   难怪这么长时间,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原来,他根本不能打!   无心跟他们周旋,利用控脑意识,将几人定在原地,然后大步向街道跑去。   然而这一幕,却生生落在了黑暗的一双犀利的眼睛里。   不记得是如何找到的司徒莫,若干年以后,当司徒莫回想起来的时候,还笑话她,说她当时一个劲儿地说,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司徒莫利用关系网,连夜让人给她办了护照,私人飞机在黑夜中翱翔,每一秒都像一世纪一样漫长,由于时差的关系,飞机到达美国后,依旧是黑夜。   所幸司徒莫很清醒,一路又当哥哥又当保姆地照顾她,来到成泽傲入住的医院时,已经离阿桑打电话,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透过玻璃窗,看向重症监护室,男人吸着氧气躺在病床上,一双剑眉紧锁,即便到了这一刻,他还是那样处于高度的警觉状态,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这一幕,让她几乎崩溃,一颗心差点失去了动力,整个人沿着墙面缓缓滑落,司徒莫一把扶住她座到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阿桑,冷静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儿?”   阿桑下巴上长了一层青渣,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透支体力,估计连一刻也不敢闭眼吧。   “十天前,老大刚处理完这边公司一件棘手的事情,让我留在这里,他准备去芝加哥,结果,在路上,受到了袭击,胸口中枪…你也知道,美国治安很不好,枪支弹药遍地…有好几个兄弟死在了枪下,老大能活着进医院已经是个奇迹……”   司徒莫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   朝阳抬起头,一张小脸苍白到透明,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老大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嘴里一直说,不要告诉她…所以,我不敢打,但是今天上午,他一直叫着丫头两个字,所以……”   这时,有医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三人马上迎上去,医生摘掉口罩,蓝色眼球像发现奇迹般闪闪发光,明显松了口气,“病人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但是暂时还不能忽视可能存在的危险,一定要全程照顾,有人二十四小时陪护。”   司徒莫皱着眉头,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道,“多久才能醒来?还有,会留下后遗症吗?”   医生摇摇头,“暂时还不能肯定,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成泽傲被推进一间高档的VIP病房,身上盖着被子,但露出的肩部可以看见用白色医用沙布缠绕着,想必被子底的伤口,一定令人触目惊心吧?   食指带着冰凉的触感,按在男人紧皱的眉心上,轻轻抚平它,让他放松,成泽傲不知是呓语还是什么,竟轻轻嗯了一声。她心里激动万分,一张小脸充满了希翼,“司徒,他醒了!”   司徒莫安慰地拍了拍她,将她按在一侧的沙发上,“这是条件反射,神经系统在搞怪,你先不要着急,他会没事的,一定会醒来,我们应该相信他,嗯?”   现在三人中,除了司徒莫还能保持高度的清醒,她和阿桑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   “阿桑,你先回去,先让人封锁泽少受伤的消息,另外,派几个人过来,轮流在医院附近值守,我担心这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次蓄意的谋杀!”   阿桑眼色一沉,想到四年前的那次,可不就是在美国吗?   “另外,安排好这些以后,你先回去休息,这个时候你们老大不能指挥,凯拉就全靠你了。”   阿桑离开后,病房里除了昏迷的成泽傲,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她坐在床边,两手紧握住男人的大手,虎口盛开的那朵罂粟,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顷刻间崩塌。   她多么希望那枚子弹能再一次与他擦肩而过,然而幸运之神似乎并没有眷顾他,而是让他再次坠入了危险境地。   说实话,她不喜欢哭,真不是她矫情,而是她一向坚强,凡事都能用另一种方式去克服,但这一次,她却无声无息地流了眼泪,没有声音,只有泪水。   看着他小拇指上不知何时套上了那枚铂金尾戒,喉咙就像被堵上了一样,十分难受。她在心里默默地呐喊,成泽傲,你醒醒。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你说过,以后咱们都好好的,谁也别想阻止我们,如果你不遵守承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而且会鄙视你一辈子。   出国前,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我只要平安,你能给吗?能给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累了,睡着了,一双小手却死死地拉住他,不肯放手,司徒莫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她抱到另一张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掀开成泽傲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男人胸口上的白色纱布上沁了一大块鲜红的血迹,这一枪,再稍稍偏那么一点点,就会让他当场送命。他刚才去问过主治医生,关于他的病情。医生明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他能活下来,完全是靠潜在的某种意志力,否则,子弹离心脏那么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四年前的那件事儿,他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个家伙,自尊心非常强烈,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倾尽所有,得到的结果却是背叛,在他心里,这是永远都无法除抹掉的伤疤。   所幸,这次事情,应该跟那个丫头无关,否则,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沾女人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她陡然睁开眼,身体猛地坐了起来,在仔细看清楚隔壁床上的男人时,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司徒莫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拎着生活用品,以及打包回来的早餐。   她快速梳洗完后,又打来清水,给成泽傲擦手擦脸,他一向有洁癖,倘若醒来发现自己邋里邋遢的话,肯定又要发火了。   想到他发火的样子,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司徒莫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悠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想,等他醒来,我们是不是该回国去,这里,不安全。”   司徒莫眉稍挑着,白色西装看起来特别精神抖擞,“没错,我是有这打算,而且,我已经让阿桑去办了,等阿泽一醒,咱们就走!”   阿桑一早来过,说警方那边毫无线索,司徒莫了然于心,倘若是意外的话,不可能滴水不漏,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要杀他!多留在这里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他不能让这件事再一次发生。   医院外面有人全天候值守,司徒莫出去办事了,病房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朝阳解开那条手链,自己拖着一头,另一端放在成泽傲的掌心,两颗心,处在两端,却始终由一线相连。男人依旧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地,看起来特别安静。   但是,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和玩世不恭,这样安静的他,让她非常讨厌。   “成泽傲,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女孩,没有父母,也没有男朋友,一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创下了一片天地,却在一次下海冲浪的时候被人枪杀,但是她幸运地重生到了少年时代,不仅有了父母,还有了男朋友。她的男朋友非常强大,而且很霸道,刚开始的时候处处与她做对,但是后来,两人才慢慢发现,原来,彼此早就有了好感……”   “成泽傲,我尝受过那种子弹穿心的疼痛,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世,这一世,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来了,所以,希望你不要走…。”   “还有,你要是敢毁约的话,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你…你要…嫁给谁…”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男人眼睛慢慢睁开,待视线清晰后,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满含泪水的小脸,这还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她哭,没想到,她最柔软的地方,竟然在自己这儿。   “丫头,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朝阳喜极而泣,奔出去找来主治医生,医生检查了一翻才松了口气说道,“终于渡过危险期了,但是两天内不能动,否则就有危险。”   司徒莫接到电话,火速赶到医院,阿桑跟在身后,看见男人醒来,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儿。   经过两天的休息,男人开始慢慢恢复体力,闹着要下床活动筋骨,司徒莫是医界神话,对他检查了一翻,最后总结一句,“这一枪不像是射在你身上的,倒像是射在了一头猪身上,皮厚。”   成泽傲气的吹鼻瞪眼,要不是现在身体有异样,以他的脾气,应该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说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阿桑不要打电话给你的吗?”   朝阳正在剥橘子,一瓣瓣送到男人嘴里,成泽傲安之若素,脸上神气十足,看的司徒莫差点要跳起来,“不待这样的,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来了?”   “这没你什么事儿,爱滚哪滚哪去!”   司徒莫耸了耸肩,识趣地离开了病房,顺便关上了门。   成泽傲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继续剥橘子的动作,一双邪魅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丫头,前几天,你吓坏了吧?”   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愿在想那两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成泽傲,你以后,可以不要这么吓人吗?”   男人看着那张小脸,很想拥她入怀,但身体的限制,又不能让他有所动作,男人无比憋屈地嗯了一声,闷闷说道,“你知道,是什么信念一直支撑着我吗?”他并不打算等她回答,继续说道,“是你,我想,我还没娶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便宜别的男人,所以,当子弹进入胸口的一瞬间,我就在想,不行,不能这样就死了,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你,所以,我活过来了。”   “还有,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快等到你了,要是就这样翘辫子,岂不是亏死?我们还有个约定呢,就是你上大学的时候……”   男人越说越起劲儿,她一张脸已经涨红,若再不打断,还不知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行了行了,越说还越来劲儿了!”   她走到一边开始收拾东西,司徒莫已经准备好了机票,下午他们就动身回国。   “不是,我不是让阿桑不要打电话给你的吗?这家伙怎么办的事!”   “你还敢说!阿桑做的没错!以后有事再瞒着我,我,我可就真找个人嫁了…”   “你敢!”男人凤目瞪着她,好看的眉稍上扬,“不过,我怎么好像听到你给我讲了故事,什么中枪啊,重生啊,到底是个什么故事?我怎么以前没听过?”   她专心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拿的,来的时候就什么没带,走的时候当然也没什么行李。   “诶,我在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她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走到床前,“我编的,你还当真了?来,把被子拿下来,我给你穿衣服。”   成泽傲却拽着被子不肯松手,脸上的别扭很明显,“你,你先出去,我自己穿。”   “医生说了,让你不要乱动,把被子拿开。”   她说着就要去掀被子,男人一急,眉毛就挑了起来,“操,老子说话不管用了是吧?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啰里巴嗦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她把衣服一把甩到男人的头上,插着腰,怒不可遏地说道,“我就是个老娘们儿,怎么了?你难不成还想娶个汗子回家?”难得她想温柔一次,没想到竟然说她是老娘们儿!   成泽傲好不容易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看着女孩怒气冲冲地走出病房,嘴角猛抽,脸上布满了黑线条,妈的,这算怎么一回事儿?这还是个女人吗?   他拉开被子,看着胸前浸了大片鲜血的白色纱布,剑眉紧紧皱了起来,眼底的厉色一览无遗。他妈的!千万别让老子抓到,否则他一定会把他射成马蜂窝!   阿桑见她出来,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老大入院的时候,手里一直攥着的,他说,这是准备送给你的礼物,让我先保管着,既然你来了,就给你吧。”   不知为什么,手变的有些抖索,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简单的蓝色款镶钻发卡,样式普通大方。蓝钻倒映着她的小脸,眼睛里光芒四溅,她突然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冲进病房,想投入男人的怀抱。   成泽傲正蹑手蹑脚地把衣服往身上套,厚厚的绷带穿过肩膀斜跨在背部,由于伤口的原因,他动作变的很笨拙,半天的功夫才穿上一只袖子,另一只忙活儿了半天,还没套上去。   朝阳冲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男人敞开的胸膛,以及胸口那抹剌目惊心的鲜红。感动加上心痛,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缓缓地流了下来。   成泽傲皱着眉头,有些生气,“谁让你进来的?出去!”他就怕她看见了会难过,所以才把她撵出去,没想到这丫头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来。   这次,她没再听他的,而是擦干眼泪,乖乖走过去,帮他穿好衣服,然后拿来西装,给他套上。   成泽傲见她机械的动作,紧抿的粉唇,甚至连看都不看他,男人皱了下眉心,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嘴唇亲在她的发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要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趴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这颗心曾经被伤过,好不容易才复原,为什么还要再被伤一次?老天爷对他似乎太不公平了。   “成泽傲,我们回去吧。”   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前世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还里有她的梦想,有她的事业,还有她的成功,曾经,她一渡把这里当成家一样喜爱。但如今,她却非常讨厌这里,无比的厌恶。   ……   成泽傲受伤这件事,虽然对外一直瞒的很好,却始终瞒不住他的家人。   刘妈病好了以后便回来上班了,得知成泽傲受伤的事之后,她心急如焚,每天都亲自去集市买现杀的老母鸡回来给他煲汤,对成泽傲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就像对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男人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在指尖来回切台,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厨房间的玻璃门上。好看的唇角勾起来,没想到这丫头也有这么体贴人的时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成华祥和杨云来的时候,朝阳正在厨房里帮刘妈打下手。杨云看着雾气腾腾的玻璃门上倒映着纤细的身影,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而成市长却表现的淡淡的,一双不怒自威的眉毛微微上挑,看着自己的儿子见老子过来,连招呼也不打,心里的火气就腾腾腾地往上冒。   “见到我和你云姨,怎么连招呼也不打?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好?”   成市长在人民群众面前表现的非常平易近人,但对待这个儿子的时候,却不得不板着一张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扳回一点颜面。   成泽傲淡淡地瞄了两人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都听小莫那孩子说了,要是子弹再稍微射偏一点点,你他妈早没命了!还敢跟老子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成华祥还很少会这样发火,杨云先是一惊,随及扯了下他的胳膊,小声劝道,“老成,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泽傲只要没事儿就好,不要发这么大的火,一会儿该吓着孩子了!”   “你看他那样像是要被吓着的样子吗?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儿,他要是知道怕的话,还能有今天这事儿?我早说让他去政府机关工作,安安稳稳的谋个差事,他非不,非要混什么黑社会!我他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不孝的东西!”   成华祥是气糊涂了,说话也口不择言,成泽傲冷硬的俊脸几乎变成零下三十度,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父亲,不置一词。   他当初选择入道,那完全是被逼的,否则,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那个时候,他处在险境中,谁能帮他?他能指望谁能够及时出现?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指望别人,人头早就落地了!呵!还安安稳稳,多么扯蛋的事儿!   杨云看出苗头不对,赶紧插话打断,“泽傲,你别跟你爸太认真,他是气糊涂了,啊。”   “我没糊涂!就他这样,迟早有一天得毁在自己手上!”   成泽傲高大的身体陡然站起来,二话不说,便准备上楼。他就知道,只要一见面就得吵架,所以他特别厌恶回到那个家,那个家,不属于他,没有一个他想亲近的人。   “还有,抓紧把人家小连姑娘送回去,别耽误人家,你们两个,我是不会同意的!”   厨房的玻璃门哗拉一声被拉开,朝阳正端着鸡汤走出来,这话,偏巧好死不活地落进了她的耳朵。   ☆、第十五章 老虎归山   “我没打算要你同意,我的事情,我自己作主。”   成泽傲背着老爹,说的一板一眼,他走过去,拥着她,把她带进餐厅,故意放柔声音气他老爹,“烫吗?”   “不烫,”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去沙发上坐坐,叔叔和阿姨难得来一次,你怎么还要上楼?”   “不去,楼上要比这里舒服多了。”   成泽傲一旦固执起来,典型就是一根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朝阳是见识过的,此刻见状,不得不拿出杀手锏,“那你上去吧,我陪他们说会儿话。”   再怎么说以后要是真成一家人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在就把关系弄僵了,以后还怎么处?但是成泽傲可不这么想,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跟老爷子住一块儿,管他喜欢不喜欢的,自己高兴就行。   但是眼见那丫头坐过去,成泽傲哪肯就真撇下她不管啊,万一那个火爆的老爹,说出什么让她难过的话,他还不要后悔死?于是男人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她后面,再一次坐回了沙发。   杨云一向是家里的和事佬,唱惯了白脸,拉着朝阳的手,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左一句寒右一句暖地,别提有多好。但朝阳不是傻子,杨云的好只在表面,那笑容看起来没几分真实,假的很。   “阳阳啊,你别听你成叔叔胡说八道,他刚才是气糊涂了,你不知道啊,他其实很欣赏你,他是怕泽傲亏待你才那样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朝阳状似无意地抽回手,看着成泽傲那张阴沉的脸,又看看成华祥皱着的眉头,要说怎么是亲生父子呢,连生气的时候都一样,特别是那牛脾气,简直是如出一辙,谁也不肯认输的那股劲儿,活脱脱就像照镜子。   “阿姨,我知道,成叔叔是人民公仆,一向嘴硬心软,这是大家公认的。虽然你们无心提起这件事儿,但是,今天既然你们都在,那有些话,我想还是说清楚为好。”   成泽傲看着那张明媚的小脸上扬着笑,嘴巴一张一合的,他忽然坐到她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好像暗自给她打气一般。自己老爹说的话,有多令人伤心,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说她不当回事儿,那是不可能的。   小手反握住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几分,那样信心满满的笑容,一时间竟让男人失了神。   “你们担心的事儿,我向你们保证,暂时是不会发生的。毕竟我现在还在上学,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好大学,不然我也配不上他。再者,等我完成学业,我们在一起是一定的,这一点,还请你们谅解。”   她的语气很平淡,脸上还带着暖暖的笑,既给了长辈的面子,也做足了后辈该有的礼貌,但骨子里的那股子坚定,却是毋庸置疑的。   成泽傲激动地握着她的小手,一双深潭紧紧撅住她坚定的小脸,若不是有人在,他想,他一定会深深的吻住她,直到她求饶为止。   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价,和成泽傲那是门当户对,但在外人眼里可不这么认为,一者,没几个人知道她有多少财产,二者,她的家庭摆在那儿,和市长家里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确实是她高攀了。   成华祥没坐多久便走了,走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冷气,看得出来,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事儿想说,但最终,在成泽傲的冷面寒光下闭了嘴。   成泽傲目送他们离开,只送到了门口便又折回了客厅,他什么都能容忍,唯独忍受不了他们干预他的情感生活,还有就是,说这个丫头的不是。   ……   经过三个多月的休养,成泽傲如今已经基本痊愈,看着活蹦乱跳的男人,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老虎又要出山了!   刘妈端来最后一道鸡汤,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着说,“先生,这可是小姐亲自沌的,您尝尝。”   成泽傲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拿着汤勺喝了一小口,这几个月,他一天三顿鸡汤、鱼汤、骨头汤,轮番上阵,早就喝腻了,而且,每天又不能锻炼,感觉肚子上长了一圈儿肉,他都不敢照镜子,怕被自己的身材恶心死。   “味道不错。”   怕她失望,男人说的很违心,朝阳却笑意浓浓,拿一只小碗,盛了满满一碗殷勤地递到他面前,“好喝就多喝点。”   男人身体猛然怔住,一张俊脸上满是‘中枪’的表情,“那个…我能不能……”   “不能,快点喝,我看着你喝完,一会儿我还要去一趟市区。”   “我也去,再不出去,我迟早会被憋死的。”   “先喝完再说。”   成泽傲从来没妄想过自己能娶一只小绵羊,但也没想过自己会找到一只母老虎,看着她阴恻恻的笑容才发现,这个女人很难收服,真是家门不幸啊。   男人皱着眉头,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就像喝药一样,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好不容易把一碗汤喝完。他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喝完了,可以去吗?”   “你去司徒那里看看,看他怎么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能陪你了。”   两人一道坐车下山,在车上,男人不停地追问,“到底什么事儿,比我还重要?”   要么怎么说男人的脸皮厚呢?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今天用了成泽傲送的那枚发卡,将耳边的两束头发随意地卡在后面,整个人也变的柔和了很多。   “你先把伤养好,等好了以后我再告诉你。”   车子一路向市区行驶,阿桑先把她放在了风华街,然后才带着成泽傲向着司徒莫的医院驶去。   如今已是六月份的天气,对于江南沿海城市来说,温度相对而言有点偏高。阳光火辣,从头顶肆无忌惮地洒下。朝阳穿着一身米白色女士休闲衬衫,同款色休闲裤,越加衬的她身材修长高挑。   推开阳光置业办公室的门,曙光已经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等她。   空调开的很足,冷气顺着空调风扇向四周飘洒,她坐到一侧的沙发上,直接切入正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曙光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她,“这就是那名事故伤者的照片,当初我私下里和他的家属达成了协议,赔偿一万五千块钱的医疗费,没想到,才短短四个多月,他们现在又来闹事儿,还扬言说,如果不赔偿他们三万块钱的话,他们就去法院状告我们,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   “当初你谈的时候没有走法律程序吗?”   “没有。因为如果要走法律程序的话,必须要符合一条,那就是停业整顿,你也知道,政府的工程延期一天,不管是损失还是信誉,对公司都没有好处。”   朝阳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看着那堆照片,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样,你先把这个人的家庭状况调查清楚,包括家庭成员,然后发给我,我去处理这件事儿。另外,公司现在一切都还正常吗?”   “嗯,正常,暂时一切都好。”   从风华街出来,她又乘车辗转去了工地,曙光派了公司的员工小张去现场监工,由于现在没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不得不谎称自己是曙光派来的,这才得以进入工地。   那个年代的电梯房不多,因此学区房的建造,就仿造当时最为流行的商品房,全部是五层式的普通居民住宅。   她爬上三楼,站在不高不矮的窗口,看着前面几幢基本已经建成的楼房,想着,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会不会摔成那名事故患者那么严重。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她陡然转过身,一名普通工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嘿嘿地笑了两声,随后向四楼爬去。   她秀眉微挑,看着那道身影,分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不是伸向她,又是什么?   难道,有人要害她?   这一想法,让她震惊不已。一路上浑浑噩噩来到司徒莫的医院,电梯门刚打开,便听到了男人的对话从办公室里飘出来。   “伤好了,准备几时动手?”   “不急,他爱玩儿捉迷藏的游戏,老子有的是时间,就陪他多玩儿会儿。总之这一枪,老子迟早会加倍偿还给他!”   司徒莫嘿嘿地笑了两声,看着外面走进来的身影,笑的更浓,“三个人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挤?”   成泽傲点头,“嗯,你可以出去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高大的身体坐到她旁边,大掌一把搭上她的肩,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她却转向司徒莫,“他的伤怎么样?好了吗?会不会复发?对心脏会有影响吗?”   成泽傲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肩,翘着一条腿,“就算关心我,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吧,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连我都头大了。”   “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呆着去!”   司徒莫摆出一副惊恐的面孔,没想到这斯也有被虐待的一天,太叫人畅快了。   “臭娘们儿!还登鼻子上脸了不是?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朝阳完全把他的话当成放屁,一张小脸全部看向司徒莫,“到底怎么样了?”   “你觉得他能有什么事儿?皮厚的人,命也硬,就算所有人都死了,他也死不了,放心吧。”   “那…万一我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会得心脏病吗?”   这逻辑…差点把司徒莫雷倒,黑框眼镜下的迷人双目,就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随后,两人都哄笑了起来。   成泽傲把她拥在怀中,就像抱一只毛绒玩具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觉得她十分可爱。   朝阳大为光火,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脸色红扑扑的,愤愤地吼道,“你们笑什么,我在正而八经地问问题呢!”有那么好笑吗?   司徒莫终于憋住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要你没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是不可能得心脏病的。”   成泽傲先是一笑,随后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这么别扭呢!男人嘴角猛然抽了抽,他妈的,这是在骂他呢!   从医院出来以后,两人坐进车内,成泽傲按了一键,将空间一分为二,黑色车窗玻璃,将外面的视线阻隔开,此时,整个世界就像只有他们两人一样,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去了一趟公司,回来就变的行色匆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成泽傲是何等的精明,早就把她看的透透的,这丫头心里只要装着事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手被他抓在掌心,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在向她缓缓蔓延,她秀眉皱着,男人以十指抚平它,想让她放松,“丫头,我希望,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我能成为你的靠山。”   “你确定,心脏没问题吗?”   男人以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胸口,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干什么呀!就算好了也不能这样,多危险啊!”   成泽傲却笑的别有深意,“知道心脏病的男人不能做什么吗?”   “什么?”   男人趴到她耳边,浑厚的嗓音缓缓传来,“不告诉你。”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成泽傲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好了,竟然当着阿桑的面儿,直接将她抱进了别墅。   轻轻把她放进沙发,高大的身体挨着她坐下,长臂霸道地枕于她脑后。男人侧着脸,看向她,俊脸上带着一丝霸道的命令,“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把几个月前工地上出事故,到今天中午发生的奇怪事情,全数告诉成泽傲。   男人听的心惊肉跳,一双剑眉紧紧皱着,倘若今天要不是她反应快的话,从三楼摔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落下终身残疾,想到这里,他就无比的后怕。   “以后我派人保护你。”   成泽傲下巴抵在她头发上,眼底飘过精芒,他说过,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我怀疑,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凡是我在乎的,我爱的,他们都要一一毁灭。丫头,你怕吗?”   她抬起头,脸上带着坚定,“不怕。只是我在想,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在美国受到袭击的那个幕后主使?或许,和四年前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但不排除这种可能。”男人揉捏眉心,然后垂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工地那儿你暂时先不要去,还有那些闹事的家属,你暂时也别去处理,交给我,我来替你摆平。”   “好。我去楼上看看曙光有没有发来邮件。”   成泽傲的书房很大,若不是信的过,他是绝不让进的。打开电脑,收到一封邮件,刚好是曙光发来的,里面是关于伤者老王的调查情况。   “那个余曙光能信吗?”   成泽傲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电脑,这个丫头的能力,似乎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他才只看见冰山一角。   一张张照片翻过去,照片均是实景拍射,短短的半天时间,曙光就搜集了那么多资料,看来,在这件事上,他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暂时我还不想怀疑他,至少目前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鼠标停在一张照片上,“成泽傲,你过来看,老王明明是个单身,平时也没有亲戚来往,怎么一遇到事儿,就这么多人蜂拥而上?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男人犀利的目光在照片上一扫而过,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们是过来分脏的,你以为他们是为了看他才来的?”成泽傲站在她的身后,大手覆在她的肩上,“丫头,这些烦心事你先别管,余曙光发来的内容,我一个都不信,我会让人去重新调查。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憋屈的很,这丫头的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朋友,什么时候能把他放在第一位?   成泽傲挑眉看着她,那样子,若是被赫连畅看见,一准儿得说他抽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掉电脑,刚站起来,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就被成泽傲拦腰抱了起来。   啊——呜——   惊吓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释放,粉唇便被男人牢牢的堵上,他的吻,如雷雨般披头洒下,热切的、欢快的、兴奋的……   鼻吸间,满满地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过了几分钟,男人抬起头来,气喘虚虚地看着她,“前一段时间,想吻你都不行,现在终于可以了,我要把它补回来。”   话音未落,男人再次霸道地咬住她的唇,带着侵略般的逼进,想将她整个的占为己有。   “知道有心脏病的男人不能做什么吗?”   过了半晌,成泽傲气喘虚虚地抬起头,再一次问了同样的问题,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到她的脖颈里,让她浑身一片颤栗,“…做什么…”   “做*”   脸颊一边的发丝遮住她半边脸,但依然能看见她涨红的小脸,“成泽傲……”   “叫我泽。”   “泽…”   成泽傲满脸的笑意,就像得到宝儿一样,忍不住又亲了她。   “那个,我晚上要去一趟福满楼,就不回来了。”   男人用脚尖踢开书房的门,抱着她进入隔壁的主卧,然后把她放到床上,随后整个人倒在她旁边,KINGBOSS双人床顿时向下凹去,男人呢喃哼道,“我看,还不如受伤,我伤刚好,你就要走是吧?”   她利索地翻起身,秀眉挑着,“胡说八道,快呸呸呸,尽说那些没用的。”   “难道不是吗?司徒刚说我没事儿,你就急着搬回去,这待遇,还不如受伤……”   粉唇猛然覆上他薄凉性感的双唇,毫无技巧的挑逗,却让男人心情无比的激动,她的吻,就像小鸡啄米一样,毫无节奏。男人反客为主,一把拥住她,将她压在身下,他觉自己已经成为现实版的柳下惠了。   “别动,再动,我可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那我晚上不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不行,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像以前那样,多好。”   她坐起来,收拾一下头发和衣服,“不好,别人指不定要怎么说。虽然我不在乎他们说我什么,但是我在乎你,你爸是市长,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脸上无光,你忘了我在你爸面前的保证了?”   成泽傲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在做一项艰难的思想斗争,所幸男人还算讲理,最终还是让阿桑送她回去。   福满楼虽然改址,但生意还是一如继往的好,饭店比之前大了两倍,颇有点越做越大的趋势。   当初装修的时候,她特意让人在餐厅显眼的地方设了一处玻璃赏台,里面摆了各式各样的古玩,正是前两年她从市场里淘的那些宝贝。   如今正是古玩市场火爆的时候,来福满楼的客人有一半人对古玩感兴趣,纷纷询问价格,虽然成交的不多,但至少向她透露了一个信息,经济的发展趋势和动向不会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   老杨连连竖起拇指,说她眼光独道,想当初这些玩意儿加起来也就几百块钱,如今才短短两年时间,就翻了几倍,简直是不可思议。   从福满楼出来,她朝着学府小区走去,因为路程不远,所以她打算步行回去,就当锻炼身体。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昏黄的路灯斜洒在她的双肩,打下一片纤长的身影。路上行人不多,越朝学府小区去,人越少。   脚步不由地停住,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向她靠近,她忽然加快步伐,这个时候她很明白狗急跳墙的意思,所以,她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果然,在一处黑暗的十字路口,后面有人按捺不住,冲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丫头,乖乖跟我们去见一个人,别让爷们出手。”   对方大约有十几个人,以黑布蒙面,就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她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生活中,更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朝阳淡淡一笑,扬起的小脸,洋溢着昏黄的灯光,“说说,去见谁?”   “这不是你能问的,到了你就知道。说,是自己走,还是让爷拖着你走?”   一道强烈剌眼的光线陡然向她射来,她本能地抬起手,阻挡那道剌目的光线,然而,就在这时,对方十几个人突然冲了上来。   光线始终追随她的眼球,朝阳眯着眼,这个时候,只能全凭耳力,但对方人多,而且个个驯练有素,一时间,她顿时处于下风,两手被人牢牢禁锢在身后,竟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第十六章 青梅竹马   眼睛在慢慢变蓝,对方忽然都停止了动作,她快速挣脱,强烈的光线在她挣脱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甚至都来不及辨别那道光线的来源。   这时,一辆隐藏在暗处的黑色轿车,快速驶离,鬼眼目及的距离有限,她来不及看清车牌号,车子便一溜烟儿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无心考虑那么多,她摘掉对方的面罩,秀眉微微蹙了起来,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不认识。”   她一脚踹了过去,男人吃痛倒地,却毫无力气反抗,只哎哟两声,便没了声音。   既然连他们都不认识,看来,幕后的人,似乎并不是真正想见她,否则,他们不可能冒险请别人,倒像是带着点试探的意思在里面,难道…糟了,刚才一时心急用了超能力,对方难道发现了这一点?   看着十几个大汉,她忽然想到几个月前,成泽傲受伤的那一天,当时她冲出小区的时候,也有那么一帮人围着她,难道,是同一个人指使的?   回到出租屋,她坐在沙发上仔细将这些奇怪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过滤一遍,但依然没有结果。她皱着眉头,考虑着要不要给成泽傲打电话,但一想到他的伤刚好,她就有点不忍心了。   指腹在按键上摩挲,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成泽傲的。   靠,还真是巧了。   嘴角情不自禁地挽起,她平复心情,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喂了一声,那端就传来了成泽傲爆炸式的声音,“丫头,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小心肝儿一颤,晕了,他怎么知道?   成泽傲就像她肚里的蛔虫,早把她看的透透的,“你的发卡上,我让人装了感应器,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成泽傲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太空传来,但力量却很强大,震的她耳膜发麻。那端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男人正在飙车,黑色幽灵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横冲直撞,男人一双剑眉挑着,强烈的远光灯将黑夜强行照亮,车子在一处转弯的地方,潇洒地驶进小区,稳稳地停了下来。熄火、关灯,整个动作行云如流水,他走下车,快速甩上车门,对着电话吩咐,“给我开门!”   心里一惊,感觉声音不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倒像是从门外传来的,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外,高大英俊却双一脸凶相的男人,他蹙着眉头,冷硬的脸部线条,能将人当场石化。   门咔的一声刚打开一条细缝,就被门外的男人快速拉开,成泽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那样的迫不及待,仿佛像失而复得一般,迫切地想让空虚的内心快速填满。   “臭娘们儿,吓死我了,怎么样,没受伤吧?”   男人手劲儿很大,原地将她转了个圈儿,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这才拥着她,将她带进沙发。   简单狭小的客厅内,开着空调,成泽傲抽出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这一路上,他都在紧张急迫当中,心急如焚的感觉,让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再一次泛起疼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适,她赶紧抚顺他的背部,想让他舒服一点,就知道不能告诉他,果不其然。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过了片刻,他忽然问道,“那些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而且像是请来的,不是他自己人。”   “你怎么知道?”   男人锐眸陡然睁开,脸上却没有过多的神色,“他们自己说的?”   她会功夫的事儿,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当初她空手对负杜雷的手下,已经让他刮目相看,后来她又以黑鹰会的名义和刀鱼的人动过手,这件事在道上有一点传闻,他也听说过一点。   朝阳点点头,只淡淡地哼道,“凭他们几个也想抓住我,还真是自不量力!我制服他们后,逼问的。”   超能力这么逗逼的事儿,她想找个空档的时间好好告诉他,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怕会让他的伤口更疼,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成泽傲突然笑了起来,“丫头,你的功夫都是跟谁学的,这么好。改天,让我的人也去学习学习。”   “我是无师自通,跟你这种人讲不明白。”   懒得跟他废话,刚想起身去洗澡,成泽傲却一把拉住她,大手抵在她脑后,以一种无比严肃的表情说道,“丫头,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我怕你的伤……”   男人忽然抓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口,“你试试,没问题的。”   火热的体温,有力的心跳,透过白色衬衫钻进她的掌心,可任凭男人如何嘻笑隐瞒,却永远也无法忽视那道伤疤,参差不齐的伤口,在掌心下是那样的明显。她忽然很想哭,眼圈里有晶光闪闪的液体,然而脸上却带着笑,那表情,看着让人更加心疼。   成泽傲拥住她,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皮,眼泪便顺着眼角滑入男人的嘴中,咸咸的,却甜进了他的心坎儿。   “傻妞,不是都好了吗?哭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那个人也逃不了,等抓到了,我会加倍还给他!”   “嗯,阿桑呢?”   “我让他去调监控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成泽傲放开她,巡视一圈这间四十多平米的公寓,剑眉微微皱了起来,“明天我让人在这附件给你挑个房子,这里是不能再住了,而且又小,不够睡的。”   “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她连忙摆手,好容易从虎窝出来,她可不想再进了狼窝。   成泽傲也是直来直去的,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对于她的想法,完全无视,“谁说给你一个人住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必须跟你在一起,否则我不放心。丫头,看来老天爷都不许我们分开,这是命。”   一向不信命的成泽傲,竟然想用这句话唬她,但现在天色已晚,也不便让他回去,再说,两人睡一张床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能再凑合一晚。   两人洗完澡之后,刚躺床上,阿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将手机放在耳边,男人声音冷冷的哼道,“说。”   “老大,监控视频到了郊区就没有了,而且,那辆车使用的是套用号牌,根本无从查证车辆来源……”   成泽傲挂断电话,眼底滑过一丝阴霾,对方似乎很谨慎小心,心思相当细腻,看来,对手很强大,容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他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佳人,这样娇小瘦弱的女孩,即便她一直以强势和坚强出现在他面前,但他也绝不允许她受一点点伤害!   “怎么了?”   “没事,”男人脸上扬着笑,大手抚上她的肩,然后搂着她,一起躺下,“睡觉吧。”   ……   黑暗的山谷,寂静苍穹,四周毫无人烟,只有夏虫的吱吱声。   一辆黑色轿车,没有开灯,看不清里面,驾驶座上的人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说道,“大少,看来,那招对那丫头不起作用。”   坐在后座的人,一言不发,两指捏着眉心,过了半晌才说道,“去搜集国内最好的风水大仙,把他们一一请来,我就不信,她还是神仙转世不成!”   “是!”   “开车,回京。”   男人冷冷地吩咐一声,黑暗深潭看向茫茫黑夜,淡淡地挑起一抹阴沉的笑来。就算是神仙转世又如何,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密不透风的墙!   ……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让人感觉前一段时间像是做了一场梦。   成泽傲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说让人在附近买套房子,就真的那样做了。   七月份的天气,令人焦躁难奈,考完最后一场期末考,她将迎来高中生涯的第一个暑假。   最后一门英语考试,她只用了半个小时时间就将整张试卷做完并检查了两遍,随后便交了试卷走出了校门。   成泽傲的座驾就停在校门口,黑色玻璃上倒映着她渐渐逼近的身影,拉开车门,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气瞬间包住她,令人心情舒畅清凉。   “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等在这儿,哪儿也没去。”   她看着男人脸上扬起的笑,随后也笑了起来,早上是他开车送她来考试的,没想到这家伙一直等到下午,还真是有耐心。   这时,成绍洋也走了出来,黑色桑塔纳就停在前面,但是他没有过去,而是径直向他们走来。   十八岁的成绍洋,如今已今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个子很高,和他哥哥成泽傲一样,都有着出类拔萃的外表和身材,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朝阳知道成泽傲和家里人有膈应,于是她缓降下车窗,问着车身旁的大男孩,“怎么了?”   成绍洋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飘过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情愫,随后又弯着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哥,爸让你有空回家一趟,下周是他四十八岁生日,他希望你能回去。他还说…请朝阳一起过去。”   男人的目光在成绍洋的脸上淡淡扫了一圈,随后只嗯了一声,便关上了车窗,发动引擎,向着车流奔去。   这个时候,对于他的家事她也不便过问,于是就转移话题,“我们去哪儿?”   冷硬的脸部线条渐渐变的柔和,成泽傲嗤嗤笑了两声,他单手开车,另一手抚着额头,小拇指上的尾戒,此时正泛着一道神秘的光芒。   “你猜。”   “我猜不到。”   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玩儿小盆友的游戏了,还有心思让她猜迷团。   成泽傲挑着剑眉,本来想说她无趣的,但又知道这丫头最受不了人损她,于是就觉得不好玩儿了,自己就揭开了迷底,“带你去看新房,看你喜不喜欢,不喜欢咱再换。”   身体一怔,望向窗外的视线陡然转过来看向他,“你真买了?”   成泽傲嘴角勾着,阴魅的视线透着一丝肯定,他说话,什么时候骗过人?他拉开车前的储物柜,掏出一个红本子扔到她腿上,“看看,挂在你名下的。”   迫不及待地翻开那张红色本本,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户主那一栏果然写着连朝阳三个字,户型三室两厅,精装修,一百五十平米……   成泽傲瞄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不知是喜还是悲的表情,忽然悠悠说道,“真希望丢给你的是张结婚证,看你还敢摆出这副面孔不?”   车子在她恍惚之间,驶进了一家新建小区,成泽傲下车后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边拉开车门,做起了绅士,“傻了,下车啊。”   太阳很火辣,尽管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可正是一天当中最毒辣的时刻。   男人周身如镶金一般,闪耀夺目,额前的碎发泛着金光,刚好挡住他眼底的光芒。   几乎是被他拉下车的,娇小的身躯被男人禁锢在身边,慢慢向里面走去。这里是齐岭市最高档的电梯小区,那个年代能买得起电梯房的人少之又少。然而这在成泽傲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咱就换,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无处不昭显着财大气粗的优势。   最高的一栋是十六层,成泽傲选了第十五层,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暖风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房屋通透性很高,采光自不用说,家具一应齐全,一切都是崭新的,新的环境,新的开始。   成泽傲把房门关上,拉着她走进阳台,将她禁锢在自己和栏栅之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整座小区,以及不远处的闹市区。   空调刚打开,尚未起到效果,此时两人粘在一起,温度骤然上升,令人焦躁难奈。朝阳推开他,想进客厅吹空调,成泽傲却一把拉住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知道为什么我没选顶层吗?”   她是搞地产的,自然知道顶层的缺点,冬冷夏热,但是她一时蒙生起逗弄他的想法,于是问道,“为什么?”   成泽傲笑眯眯地哼了两声,趴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因为顶层夏天太热,不方便做*。”   要么怎么说他是禽兽呢,事事都能跟那事联系到一起,也亏得他到现在还能守住身。   朝阳一把推开他,向着客厅走去。这让她怎么接话,说有空调吧,肯定会让他误会,说她连这事儿都想好了,所幸默不作声最好。   成泽傲拉上落地玻璃门,将火热隔在室外,高大的身体坐到她身旁,灰色的真皮沙发快速向下凹去,“怎么样,还喜欢吗?”   “嗯,但是我一个住,是不是太大了……”   其实她的意思是,这房子我不要,不适合,可听在男人耳朵里却变了一层意思。   成泽傲果然会心地笑了起来,理所当然地说道,“没事儿,我来陪你,这样就不大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出租房挺好的,我不想搬…”   她心急如焚地解释,可男人却气定神闲地拿了瓶冰镇纯净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就根没听见一样。   过了半晌,他忽然转身看向她,似笑非笑的脸上,扬起几分悻悻然的表情,“说完了吗?”   “总之,我不能跟你住在一起,我不想让你爸爸看不起,说我是个随便的女孩。成泽傲……”   男人忽然弯腰撅住她的粉唇,霸道地以这种方式让她住嘴,带着强势的掠夺。过了片刻,吻,慢慢变的温柔,成泽傲神色迷离地看着她,浑厚的嗓音如百年干红,“别那样说自己,没人敢看不起你,听话,嗯?再说,我们又没做什么,就算做了又怎么样?以后迟早是要做的,早做晚做还不是一样是做……”   朝阳立马堵住他的嘴,无语了。   想到成华祥,不免又想起先前成绍洋的话,“你爸既然都那样说了,我看下周你还是回去一趟吧,我跟你一起去。”   怕他不同意,她主动提出跟他一起去,男人剑眉紧了紧,经过一翻深思熟虑后,这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一向嘴硬心软,他对别人出手一向大方,唯独不愿给他市长爸爸买一辆车子,别人可能会说他不孝冷血等等,她却看的明白,那是在保护市长,怕他被人安上贪污受贿的罪名。   然而,任由成泽傲做的有多好,只是,前世三年后的那场轰动全市乃至全国的成市长被双规的政治案件,却依然无法避免。现在,她不知道命运的重生,会不会改变一些东西。   一个星期后,正值暑假到来。   下午的时候,朝阳去了一趟福满楼,恰逢客人爆满,刚好在门口遇到连翠纷和养渔场的一个伙计来送鱼,就随便打了声招呼。   老杨今天没来,应该是去参加市长的生日了。其实成华祥做事相当小心,若不是齐岭市有男人过四十八的这个风俗习惯,他是绝不会办寿宴的。   连翠纷卸完货后,拉着侄女儿的手,笑容满面地说道,“阳阳啊,你猜婷婷今天做什么去了?”   她无心猜测,抽回手笑着说道,“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   连翠纷满脸的神气,等顾红英从大堂里走过来,才得意地说道,“婷婷啊,跟她同学绍洋,去参加他市长爸爸的寿宴了,咦?你咋没去呢?”   她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暗自思忖,这市长过生日,成绍洋带着王卓婷去,这一点确实有点欠妥,毕竟市长的意思是低调,请几个熟人吃顿饭就算了事了,成沼洋实在不该大肆宣扬。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成泽傲缓降车窗,朝她招手。见顾红英也在,男人不得不下车,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阿姨,您好。”   顾红英虽然对女儿频频和这个男人来往有点意见,但这么长时间她也看的出来,成泽傲不像是个坏人,自己女儿又一向有分寸,再加上女大十八变,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管就能管的住的,于是也就顺其自然,不再多加干预。   “泽傲啊,你爸过生日,你怎么……”   “我爸邀请了阳阳一起去,这不,让我来接她。”   为了免除顾红英的后顾之忧,成泽傲照实说,果然,她不再追问,女儿面子这么大,她心里自然也美滋滋的。   连翠纷顿时像吃憋一样没有神气,只低着头不敢说话。她家卓婷还是死皮赖脸追着成绍洋才去的,亏得她刚才还得意洋洋,真是丢脸丢大了。   两人一道在那幢别墅前停了下来,四周茂密的竹林,如她初来般一样,郁郁葱葱。成泽傲穿了一身手工款休闲西装,银色款,在夕阳下泛着橙色光芒。   虽然是小型家宴,但成华祥官位摆在那儿,认识的人自不用说,虽然想低调,却也无法像普通百姓家那样平淡。门口停了好几排车辆,有名贵的有普通,客人已基本来齐,但杨云依旧站在门口,见两人下车,赶紧迎了上去。   “哎哟,阳阳啊,你总算来了,你成叔叔还以为你为上次的事儿生气,不肯来呢!”   杨云拉着她的手,热情十足,她是何等的聪明,深知只要能伺候好这位主儿,还怕身后的男人不乖乖就范?   “阿姨,您说笑了,成叔叔又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三人一道进入客厅,成泽傲看着喧闹的场面,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从他十六岁出去闯荡的时候就没再回来过,里面什么都没变,唯有那份亲情,却不知系于何方。   成华祥正在那边与同僚说说笑笑,见门口进来的两人,脸色稍稍暗了暗,但还是难掩喜色,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的。   “大少爷也回来了,让孙叔叔看看。”   成泽傲眼角上挑,恢复他一惯的玩世不恭的作派,与她擦而过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说,“找个地方随便坐坐,一会儿我就带你走。”   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男人脸上带笑,走进男人们该坐的地方,一双阴魅的眸子里,充满了老狐狸的味道。要说比装B,成泽傲比谁都在行,不就是说说笑笑吗?   “哟,孙叔叔,一年不见,还那么老当益壮。”   客厅很大,朝阳随着杨云和一众女眷坐的挺远,虽然听不见那边男人们的对话,但从那一波波的笑声中看得出来,那些坐拥高官厚禄的官员们,对成泽傲这位后生晚辈,既惧怕也很尊重,而且十分恭维。   而这边女人们,无非就是聊旅游,聊美容,聊家庭,聊孩子。朝阳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只专心听着,并不插话。看见远处的杨常青,只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时市政家的周夫人小声说道,“我说妹妹啊,你家这大儿子有二十五了吧?怎么也不见订婚啊?那霍家的千金……”   杨云忽然抓住周夫人的手,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周姐姐说多了,泽傲如今大了,感情的事儿,哪是我和他爸能做的了主的,这小子,有主见着呢。”   她又何尝不知,连他亲老子都管不了的事儿,她这个做后妈的,又怎么管的了?   朝阳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将杨云的不自然尽收眼底,但她什么也没问,依旧默默地含笑听着。   这时,从楼上跑下来几个少女和小伙子,除了王卓婷,其他人都是这些政府官员家的千金和少爷。   愣是王卓婷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了那些一出生就身份金贵的千金们,她有些自惭形秽,与她们玩儿不到一起,独自一人走在后面,恰好看见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女朝阳,两眼顿时放光,跑下去拉着她,“阳阳,你怎么来了?”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杨云的话让她变的很尴尬。   “她是你成叔叔请来的,怎么不能来?”   这话颇有点巴结她的意思,显然,杨云是想通过她,在成泽傲那儿落个好。但这话,却引起了其他几位夫人的注意,几人刚开始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随后纷纷转头看向她,追问道,“这是谁呀?”   这身份,确实不知道怎么介绍,朝阳了然一笑,先一步作了回答,“我是泽傲的朋友,也是绍洋的同学。”   几位夫人眼里飘过一丝惊诧,因为谁都知道泽少很少交朋友的,但也没有多想,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又开始了无聊的话题。   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位是霍建国,还有一个像是他女儿,年龄和她差不多,长的水灵清秀,气质绝好。女孩看见成泽傲,就像百雀灵一样向男人奔了过去,嘴里嚷着,“泽傲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霍芊芊平时在省城读书,很少回来,即便是回来,也因成泽傲神龙不见蛇尾的,难得见一次他,他们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感情自不用说。   女孩坐在沙发扶手上,很自然地腕住成泽傲的手腕,娇羞的小脸上满是欣喜若狂,“泽傲哥哥,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又变帅了。”   成泽傲脸上带笑,眼神却看向另一处沙发,一眼就望进了她淡蓝色的瞳仁,那意思分明是让她别误会。她了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他会处理好。   王卓婷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有些嫉妒,故意说道,“哇,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可不是嘛,这霍董可是一直宝贝着他的女儿呢,家教又严,只要是女孩子该会的,他都请老师教她,就是为了能配上泽少。”   几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杨云却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在她耳边说道,“阳阳啊,别介意啊,有些事情阿姨不知道泽傲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和这霍家千金……”   “阿姨,泽傲已经跟我说过了,没关系,我能理解。”   她的丛容和淡定,着实让杨云一惊,更加令王卓婷无地自容。她脸上带着笑,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个时候,她只能这样说,她要保护自己,更要保护成泽傲。   杨云对她的事情,从哥哥杨常青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丫头鬼精,而且身价了得,她原本想留给绍洋的,但这丫头似乎没那意思,就算和绍洋不能成,她也不希望她跟成泽傲在一起,否则,他们两人一旦结合,以后对绍洋可就有威胁了。   ?就在她思忖的时候,不知是谁打开了音响,贝多芬的《月光曲》缓缓在客厅内流淌,让人心情平静而舒畅。   霍芊芊拉着成泽傲撒娇,“泽傲哥哥,陪我跳支舞如何?以前我的舞可都是你教的,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长进,怎么样?”   男人却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同于寻常人的那股子宠溺,“芊芊,别闹,去跟她们一起玩儿,听话。”   霍芊芊虽然有些骄纵,但分寸却拿捏的很好,她嘟着嘴,明明不高兴,却还是笑着说,“那我听话,你奖励我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成叔叔可要为我做证啊。”   一句话,说的全场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那些官小姐,从小就在父母的熏陶下懂得如何做人,他们知道,霍芊芊迟早是要嫁给成泽傲的,因此,纷纷上前巴结。   少男少女们去了另一个地方,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见霍芊芊有一下没一下的朝这边看来,眼神中似乎带着点挑衅和火药味儿。   过了片刻,她缓缓向这边走来,视线在朝阳身上睃了一圈,但并没有真的把她怎么样,毕竟家教在那儿,她不敢大胆放肆。   “云姨,半年不见,您又变年轻漂亮了。”   显然这话非常受用,杨云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她拉霍芊芊的手,明显变的真实了许多,“芊芊啊,以后有空多回市里来玩儿,也好看看你的泽傲哥哥,嗯?”   “嗯,这个暑假我决定陪着泽傲哥哥,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一定很想念我。”   女孩脸上洋溢着纯真,“云姨,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不如我为成叔叔弹首曲子吧?”   ?霍芊芊说完,不由分说地向着钢琴走去,弹了一首最合时景的生日快乐歌,在大家的欢呼和鼓掌中停了下来。随后转身看向成泽傲,好看的眼角上翘着,一身米白色长裙就像白雪公主一样迷人,声音也带着甜甜的喜悦,“泽傲哥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给叔叔啊?”   成泽傲含笑不答,既不恼也不怒,英俊的脸上夹着笑,他能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若不是看在那个丫头的份上,他是决对不会来的。   “泽傲哥哥,既然你没有准备礼物,让你跟我跳舞你又不愿意,要不,你跟她跳支舞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朝阳陡然一愣,视线看向霍芊芊,她的手指正指向自己。   ☆、第十七章 虚惊一场   男人的俊脸上依旧带笑,但明眼人一眼就看了出来,那笑容,分明在慢慢变冷,眼底的神色也渐渐变沉。这个男人,一向最讨厌人家跟他玩儿心机。   霍建国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适时开口轻喝一声,“芊芊,不要闹,她是你泽傲哥哥的朋友,不许无理。”   “爸,我只是提个建议,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有强求,泽傲哥哥,你说是不是?”   男人跷着一条长腿,斜靠在沙发上,并不说话,只是阴恻恻地笑着。   霍建国多少知道点成泽傲的脾气,而且朝阳会跳舞这件事儿,他从迈克那里早有所耳闻,自己女儿这样做,只会让她自己陷入难堪,于是他没好脸色地瞪了女儿一眼,“住嘴!”   霍芊芊果然闭了嘴,一张小脸满是委屈地跑到成泽傲身边,嘟唇说道,“泽傲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好了好了,芊芊,你去跟你的朋友玩儿好不好?等有空,哥哥就陪你好吗?”   男人的视线向这边投来,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朝阳回之以笑,虽然跳支舞难不倒她,但这个时候,若是真跳了,就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她会不舒服。   成泽傲显然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只微微冷了几分脸色,便阻止了一出闹剧,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在晚饭开席前,成泽傲谎称公司有急事,提出先离开一步。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成泽傲对他父亲的意见会这么大,但是她坚信,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若不是真的让他无法原谅,他是不会做的这么绝情。她看得出来,其实成泽傲很在乎亲情,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成华祥坐在沙发上,脸色气的铁青,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这对父子俩,脾气都很拧,谁也不肯服软。倒是其他人纷纷劝说,一辈子只有一个四十八,什么事情比这还重要?   成泽傲淡笑不语,拉着她,在众目睽睽下,走出了别墅。   一辈子只有一个四十八,呵!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可是他的母亲才只有三十岁就结束了生命,这到底怪谁?   两人坐进车内,男人快速发动引擎,一个一百八十度华丽转弯,车子立刻在人群的视线中快速消失。   出了小区,成泽傲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十只交叉,就那样紧紧的,永不分开的握着,直到车子驶进他们新买的楼房——怡景苑。   坐在车上,成泽傲似乎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过了半晌,他才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地说道,“丫头,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来,哥赏你一个吻。”说完后,也不等她答应,直接就亲在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等着你告诉我,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   说不闹心那是不可能的,她是个女的,对于情敌什么的,自然看着不爽。她的表情有点像摊牌的意思,成泽傲忍不住一笑,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儿,被抓了个现形似的,那眼神,几乎要将他吃掉。   男人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勾起她耳边的发丝绕在指上把玩,“什么什么事儿?我们根本就没事儿,她不是我喜欢的款儿。”   “没那么简单吧,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我不会吃醋的。”   “真的?”男人侧着身,一双邪魅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想判断这一句话的真假,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男人这才缓缓说道,“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母亲和霍建国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后来两人相继结婚,那时就说,如果生的是男孩和女孩,长大后就让两人结婚,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没其他的。”   成泽傲说的很简单,眉宇之间甚至还夹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看的出来,有些事情他不愿多讲,或许,他也不愿去想,毕竟那是一段伤心的事儿。   而且,凭她的直觉,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霍芊芊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与成泽傲之间有着六到七岁的悬殊,若是他们相继结婚,霍董家唯一的女儿,怎么会出生那么晚?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但是,她相信,成泽傲既然不告诉她,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或许还没到时候,或许跟他们没关系,总之,她相信他就是。   怡景苑由于是新楼盘,里面的住户并不多。夜晚来临,从外面看,只能看见寥寥的几户人家开着灯,其它房间,均是一片漆黑。   成泽傲早已命人将她的行李搬进了新房,连带着自己的日常必须品,也一并搬了进来。   看着一尘不染的三居室,心里多少有点暗自窃喜,只是一看见身后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男人,所有的好心情顷刻间就不翼而飞了。   室内开着空调,成泽傲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霸道地占着整张沙发。男人闭目养神,见她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作,于是指着一边的贵妃榻,含糊地说道,“过来,给我揉揉肩。”   秀眉皱了皱,这到底是谁家?   “你真不回去啊?”   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她径直走进卧室,找睡衣准备去洗澡,热了一天,身上粘糊的很。   “去哪儿?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见她声音从卧室传来,于是皱了下眉头,“我让你给我揉揉肩,你跑那儿干什么?快过来!”   知道他是赖着不走了,于是经过再三挑选,特意选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纯棉睡衣,带着浴巾走进了浴室。   成泽傲听到撞门声,凤目掀起一条细缝,好看的唇角勾了勾,暗自低咕一句,臭娘们儿!   不知洗了多久,当她走出浴室的时候,身上有点冷,空调开的很低,室内静敲敲的,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本以为成泽傲良心发现,回他老窝去了,没想到,男人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把空调调高,她边擦头发,边单手晃着男人的手臂,“喂,起来了,去洗澡,洗完澡再睡。”   男人躺着没动,甚至连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朝阳不免心慌,掌心试了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烧,眼睛忽然一暗,难道是胸口处的伤口复发?   这一想法,让她心肝儿猛的一颤,眼睛里充满了害怕和惊慌,“成泽傲,成泽傲,你醒醒啊,成泽傲……”   啊——   身体被一股大力猛然拽上沙发,男人嘴角扬笑,高大的身体将女孩禁锢在沙发与胸膛之间,好看的眉毛暗藏得意,“怎么样,被吓着了吧?”   “你个神经病,你吓死我了!滚开!”   秀眉紧紧皱着,眼睛里的害怕还未消失,转而就被气愤取代了,这次,她是真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一颗心从天堂坠入地狱,又从地狱陡然升进天堂,谁能在几秒之内适应?眼底的慌乱,直到这刻尚未消失殆尽,成泽傲意识到,这次的玩笑真他妈的开大了!这是自掘坟墓啊!操他大爷的!   “丫头?丫头?真生气了?”   身体侧过去,一张小脸隐藏在发丝和沙发之间,娇小的身体蜷缩着,一言不发。成泽傲将她湿哒哒的头发从脸颊上移开,倾身看过去,竟然是一张哭泣的小脸,身体在压抑中轻轻抖动,这副样子,不免让他心疼。   “真生气了?”   男人伸着头,想看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推开。他笑了笑,这丫头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成泽傲坐起来,一把抱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向卧室走去,然后将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   “丫头,我给你吹头发吧。”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男人百般示好,就是为了能得到原谅。   吹风机的热风在发丝间飘荡,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发丝间穿梭,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关掉电源,强力将她的身体扳向自己,“我都跟你认错了,你还不放过我啊!”   “我不想跟疯子说话,你出去。”   “还来劲儿不是?别把老子惹急了,否则,看老子不弄死你!”   男人一向嘴毒,又没有耐心,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一双剑眉能拧成直线,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她的样子。   朝阳也不是吃软饭的,两人性子本来就拧,后来他们共同总结了一句最为经典的话,那就是公斗牛碰上了母斗牛,死磕!   成泽傲从没有正而八经的谈过恋爱,虽然之前和秦月之间有过一段,但时间很短,而且秦月是有意接近他,占了主动,所以,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   再加上,他一向被人捧着,敬着,都是别人上赶子求他,他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脸色?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爱他妈高兴就高兴,不高兴,滚蛋!   而眼下,这个小妮子是把他折磨的够呛,不就是装死骗了她一下吗?至于这么较真儿吗?况且,他都已经认错了,还要怎么样?难道让他跳楼?   但是,他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刚才惊慌失措害怕慌乱的不是他,他哪里懂得那种被人恶作剧,骗了担心和心碎的感觉?   娇小的身体陡然坐了起来,长长的直发顿时如瀑布般倾直洒下,铺在身后,柔美极了。再加上那张素面朝天的精致脸旁,着实让站在床边的男人心动不已。   “好啊,你弄死我,来,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我宁愿被你弄死,也不要被你吓死!”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刚才她的心跳有一瞬间骤然停止,那种窒息的程度,绝不亚于被人活活掐死。   睡衣的领口是V字形,尽管已经相当保守,但由于她倾起的动作,还是能微微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沟痕。   男人喉结处咕咚咽了一下,随后转身向浴室走去,边走边嘀咕,“懒得跟你斗!”   大约过了一刻钟,成泽傲穿着一件白色丝质裕袍走了出来,边擦头发边说,“去给哥倒杯水去,哥渴了。”   床上的人躺在那儿没动,背对着他,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假寐,总之,完全把他的话当成是耳旁风。   成泽傲扔掉毛巾,掀开空调被钻了进去,自身后抱着她,半敞的精壮胸膛抵在她的背部,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火热透过薄薄的睡衣,蔓延至她的全身。   他闭着眼,可怎么也睡不着,其实刚才他在沙发上确实是睡着了,只是这丫头来喊他的时候,他心里才陡然升起逗弄她的念头,没呈想,竟然碰到老虎须了,真是自作自受!   男人撩开她的头发,再一次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看着那双紧闭的眸子,和卷翘抖动的睫毛,眼角情不自禁地染上笑,就知道她在装睡。   “丫头?丫头?”   毫无反应。成泽傲眼底滑过一丝狡黠,既然声音不起作用,那就只能来点实际的。这么想着,男人便俯下身,准确无误地撅住她的粉唇,啃噬着,嘶咬着,随后又转而变的温柔。   女孩依旧没有反应,眼睛仍然紧闭,看来,是真生气了。   成泽傲原本只是想借这个法子把她弄醒,没呈想**,令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这时,她才着急,双手抵在胸前,一双水雾雾的眸子,越发让人陶醉,“成泽傲,你清醒点。”   男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变的变本加厉,动作越来越快,甚至连手也跟着一起实施了行动,男人边吻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你说过会等我的。”   她大力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可凭她的力气,如何是男人的对手。成泽傲只需一只大手,便将她两手整个地禁锢住,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饱满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男人心跳加速,一双迷离地眼睛,定定地看向她紧张的小脸,嘴硬地哼道,“谁让你刚才装睡骗我的?这就是惩罚。”   随后,只觉身上一轻,男人强健的身体顿时倒向一侧,霸道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然后闭上眼睛,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却憋的十分难受。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很暗,窝在男人的颈项处,只能看见他刀削般的侧脸,刚毅的,冷俊的,却也有几分柔美在里面。   “成泽傲,如果你想留在这里跟我一起住,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我。”   怕他反悔,她要先下手为强,取得他的同意。   成泽傲连眼皮都没抬,心想,连人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于是就嗯了一声,算作同意。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的条件就是,咱们分开睡,隔壁还有两间,随你怎么躺,怎么样?”   男人倏地睁开眼,好看的瞳仁将她整个的吸附进去,“这个不行,换一个。”   “你说话不算话!还算个男人吗?”   “算不算男人,你可以试一试,要试吗?”   她马上警惕地举手投降,算她没说。“那,如果你非要睡在这里,我去隔壁……”   “我说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没得选。”   “要不然,你睡在这儿也行,但是,不能碰我。”   “这个也不行,我不搂着你,我睡不着。”   这下,她真有点气不过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怎样!”   成泽傲却嗤嗤地笑了起来,大手搂在她的腰上,俊脸上填满了浓浓的笑意,“除了这两个条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她两眼一抹黑,那也没什么了啊!   不想理他,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头顶上却传来男人沉闷的呼吸,火热的温度喷在她的头顶,痒痒的。   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猛然向下,让她心里一惊,立刻像触了电般收回了手。   虽然学过生物,也知道男人有生理需求,但,这还是第一次‘实践’,一张白皙的小脸,立刻火辣辣的红了起来,连耳根处都能感觉到燥热。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呢喃,显然,刚才的那翻动作,他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他一直忍着没什么动作,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需求,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他会忍到现在?成泽傲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憋屈,但没办法,他一向说话算话,他说等她就得等她。   “丫头,让我不碰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不然,我可没办法保证。”   赤果果的威胁,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为了她好,真不知道这个家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成泽傲趁她不注意,瞬间将她五指打开……   她的手被男人大力握住,根本容不得她退缩,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满足。虽然不那么直接,但至少好过忍耐,他已忍的够久了。   ……   第二天,是在手机的铃声中被吵醒的。   成泽傲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来回振动,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眉宇皱着,并不愿意醒来。   朝阳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床气十足地说,“你的电话,快去接,吵死了。”   男人没动,依旧搂着她,浑身滚烫。她以为他又在闹着玩儿,于是一把推开他,却不想,男人身体太靠边儿,竟被硬生生地推下了床,砰地一身掉在了地毯上。   成泽傲呜了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所有的睡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坐起身,平复了一下心情,趴在床沿上,看着眉头紧锁的男人,“别装死,快点给我起来。”   成泽傲依旧没有反应,她快速跳下床,小手拍了拍男人的俊脸,滚烫滚烫的,“成泽傲,成泽傲,你醒醒,醒醒啊……”   这次,她敢确定,这只老虎生病了。   她赶紧打通司徒莫的电话,那头嘟嘟十几声后才被接通,显然对方还在睡觉。   司徒莫睡眼惺忪,听着电话那头带着哭腔一像的声音,说成泽傲快不行了,高大的身体瞬间跳下了床,麻利找衣服套在身上,“你先别急,也别动他,等我去了再说!”   二十分钟后,门铃声传来,朝阳焦急地打开房门,司徒莫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冲进了卧室,在一翻检查后,这才舒了口气,暗自骂道,“靠,原来是发烧!”   大爷的!害的他白虚惊一场。   “他怎么掉地上了?”   司徒莫看着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皱了皱眉头,这小子也忒能折腾了。   朝阳站在身后,尴尬地走出卧室,难道要她说是她踹下去的?   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男人弄到床上,成泽傲也在窸窸窣窣声音缓缓醒来,感觉头重脚轻,连眼皮都很沉重。待视线清楚的时候,便看见司徒莫气急败坏的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冷哼,“拜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空调开这么低?你不知道做A的时候一冷一热容易生病吗?”   朝阳正在客厅倒水准备端进来,听到司徒莫的话,手指一滞,恨不得把他那张嘴撕烂。她就知道,这辈子跟成泽傲在一起,是做不成黄花大闺女了。   男人半躺在床头,喉咙干的难受,却依然不肯服软,“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见我做了?我那是热的,你懂不懂!”   嘴硬,继续嘴硬。司徒莫懒的跟他废话,留下两盒药,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家里还有娇妻等着,他才不想对着个男人的身体发呆。   她端了一杯水递给他,“拿,先喝点水,然后把药吃了。”   成泽傲接着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完,这才感觉喉咙好了一点,“昨天晚上就让你给我倒水,你偏不,你看,病了吧!”   “……”   她取了两颗药递过去,“吃了它。”   男人闭上眼,开始装疯卖傻,然后顺着柔软的枕头向下滑,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声音也闷闷地从里面传来,“难吃死了,我才不要吃!”   被子被陡然掀起,身上骤然一冷,成泽傲倾起身,一双凤目满是怒火,“你想干吗?欺负我一病人是吧?”   “你还知道自己有病呢!快吃药!”   “不吃!”   就在两人针峰相对的时候,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她把药硬塞进男人掌心,然后走出去开门。   成泽傲趁她不注意,快速走到窗边,将药抛了下去,然后动作麻溜地躺回床上,装作若无其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早上的电话是阿桑打的,见一直无人接听,便亲自寻上了门。此时得知男人还没起床,站在客厅里,有些不知所措。   “进来。”   男人躺在床上,冷声招唤,阿桑得到命令,这才敢走进去。   “老大,那名事故伤者的家庭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有人暗中指使!”   ------题外话------   妞儿们,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这章真是要了偶滴老命,改了至少有十次!   ☆、第十八章 翻脸无情   男人锐利的眸子微眯,“谁?!”   “是…是赵亮的人干的!”   阿桑看了女孩一眼,然后据实回答,他是不会撒谎的。   “什么?你说谁?”   这次惊讶的人换成了她,朝阳难以置信地看向阿桑,只见他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成泽傲。   男人瞄了一眼,并没有接,而是示意他交给朝阳。   一张张交易的照片,从各个角度,不同的地点拍射,画面很清晰,看样子,他们之间的交易还不仅仅是照片上这么一点,想必,没人的地方,也应该有过不少次接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当初赵亮在黑鹰会的时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就算后来他脱离了黑鹰会,惹了成泽傲,她也依然没有对他不管不顾,还为此和成泽傲闹的不可开胶,本以为他会想通回来,却没想到,他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暗中对她下套,可真是个翻脸无情的混蛋!   “暂时还没查清楚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想报复你,报复黑鹰会,因为近期阶段,经常有莫名其妙的人,在黑鹰会旗下的娱乐场所闹事。这件事也是在我查明是他收买事故家属之后,才派人去调查他近期的动向的时候得知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近阶段,你最好别出门。”   成泽傲默不作声地看向她,想看看她的想法,毕竟这件事牵扯到黑鹰会的旧属,他不想让她为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不能因为他天天躲在家里,相反,我还要找他去,我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白皙的小脸上透着股坚定,她一向不喜欢被动,更不喜欢把事情放到一边,这件事,若真如阿桑调查的那样,说实话,她心里会十分难受,毕竟赵亮是陈健的老部下,现在又做出损害黑鹰会利益的事儿,相信要是陈健知道,一定会无比心痛。   “好,赵亮的事你去处理,闹事家属那边,由阿桑去摆平。”   成泽傲知道,黑鹰会的事,他不方便掺和,否则,只会对她不利,弄不好,还可能害了她,所以这件事,他只能远观,在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下午,她约了高军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将赵亮的事,和她自己开房地产公司的事,全数告诉了他。   男人心惊不已,不全是因为赵亮,更多的是因为她,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陈健会把黑鹰会交到她手上,原来这丫头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其实当初陈老大把黑鹰会交给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打心眼儿里并不准备接受,一心想着,把病养好后,在你们四人当中选一个合适的来管理帮会,因为我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公司,但是后来…你也知道,只能说事事难料。”   谁说不是呢?所谓形式所逼,她正是应了这四个字。当时,眼见黑鹰会出现内斗,又分成几派,就算选了他们四人中的一个,也不会令兄弟们心服,更加会加深内部分裂,所以那时,她只能站出来,被逼上那个位子。   高军一向不苟言笑,此刻的表情更加严肃,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女孩,仿佛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赵亮既然翻脸,那我去找人去干掉他!我就不信,他还有三头六臂!”   “先不急,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样,你先去给他传个话,就说我想见他,如果他同意的话,就约明天下午五点在君悦酒吧见面。我现在对他的小命不感兴趣,倒是想看看他是怎么翻脸不认人的!”   第二天中午,高军就回了电话,说赵亮愿意见她。   晚上五点,她如约来到君悦酒吧,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坐进了沙发。赵亮脱离了黑鹰会,如今自立门户,叫花虎帮,此时正以花虎帮老大的身份坐在朝南的位置,手下的兄弟,也由原来的十几人,壮大到现在的二十多人。   女孩一身米白色中长裙,穿着同色五厘米的高跟鞋,足有175的身高,比有些男人还要高上半分。她笑容满面地坐在他对面,对于他不可一世的姿态,丝毫不放在眼里,那种丛容与淡定着实让在场的男人们心生几分佩服。   “连小姐,你们就来两个人,也不怕我杀了你吗?”   赵亮叫的生分,眼睛在她和高军身上睃了一眼,眼底的轻蔑清晰可见。他手下的二十几个兄弟都在场,将两人团团围住。   朝阳不紧不慢地倒了杯红酒,独自品了起来,“本小姐知道你排场大,就让兄弟们等在外面,不然四五十个人冲进来,这地儿这么小,也不够站的,你说呢?赵老大。”   “你!”男人眼睛一睁,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随后又靠回沙发,冷笑说道,“在公共场所,连小姐应该不会真动手吧?”   “呵呵,这要看赵老大的意思了。”   她倾身上前,脸上带着笑意,却并不达眼底,“不知赵老大为什么要找人毁我那小公司,据我所知,我好像没有惹到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朝阳早有准备,就怕遇见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孬种,她伸出一只手,高军立刻将一叠照片甩在赵亮面前。   “赵老大日理万机,可能是忘了,这些照片,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想起来点什么。”   赵亮瞄了一眼照片,再想反悔已经不能,所幸破罐子破摔,他冷哼一声,淡淡说道,“那是因为你的公司破坏了游戏规则,就该受到处罚!”   “什么规则?说说看,我怎么入会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有什么游戏规则呢?”   “你的房子建在我的地盘儿上,连小姐是黑鹰会的主事,不会不明白吧?”   呵!   “照这么算,学区房所处的位置该是凯拉说了算,就算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也该由他们出面,应该还轮不到你吧!难道赵老大想与凯拉为敌?”   赵亮的手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一把拨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他们的脑门。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四周很静,高档玻璃房门,隔音效果极好,将酒吧震耳欲聋的歌声阻隔在外。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色不变地看向一脸阴沉的男人,淡淡说道,“赵老大,让他们把枪收起来,我这人有个习惯,不喜欢人家拿枪指着我。”   她吐气如兰,一双水灵的双眸透着股纯真,那副不焦不躁的样子,刚好通过远程监控落入了男人的眼底。   成泽傲其实就坐隔壁,正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嘴角扬起邪肆的笑,眼底却暗藏锋芒,只要他一声令下,对面包厢的人,就会立刻冲进隔壁,干掉赵亮那帮人。   阿桑说她单枪匹马过来赴约,只带了高军一个,当时他心里一紧,不放心她,于是趁她离开后,偷偷跟了过来。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口气还挺大,有种!   阿桑站在一侧,自然将隔壁的景象全数看在眼里,手中的枪已经上镗,等待着随时出击。   成泽傲却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跟监控里的女孩一样,慢慢品了起来。   果然,赵亮冷笑一声,挥了下手,手下的人即刻将枪放下。   “连小姐好胆量,赵某佩服!”   “呵呵!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假呢?当初赵老大决意离开黑鹰会的时候,还不是因为对我不服才离开的吗?现在再说这些,只会让我感到虚伪。废话不多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跟赵老大讨个说法,那些闹事者,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还是说,有人指使你。”   成泽傲眼色一凛,暗眸微微抬起,冷冷地看向阿桑,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当初赵亮去凯拉闹事的时候,那丫头还拼命想救他,要知道那个混蛋对她不敬,他早一枪崩了他,何需等到现在?   阿桑果然垂下了头,不是他不想汇报,而是当时的情况不容许他那么做,如果他据实以报的话,凭他对他们老大的了解,他肯定会命人把赵亮等人干掉,而那个时候,黑鹰会和刀鱼帮的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警方的追查力度加大,倘若那个时候出手的话,绝对会让对手找到噱头,把凯拉牵扯进去,到时候事情可就难办了。   男人收回视线,冷硬的脸部线条,让阿桑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赵亮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赵亮了吧!花虎帮大小也是个帮会,谁他妈敢指使老子!”   朝阳深知,这个时候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就算赵亮和别的帮派勾结,在兄弟们面前也不敢承认,那样只会让他颜面尽失。   “那就好,闹事的人,我暂且先留他们一条狗命,倘若下次再敢来,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冷冷丢下这句话,她站起身,修长高挑的身材,在灯光下打下一片暗影,将男人笼罩在黑暗中。四周都是枪口,她笑了笑,就跟没看见一样,径直向外走去。   成泽傲看了阿桑一眼,男人了然,大步走了出去,挡在即将离去的身影前方,“小姐,老大在隔壁等你。”   高军刚想阻止,她就笑着转过身来,“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   说完,也不等身后人有所反应,便跟阿桑走进了另一个包厢。   成泽傲放下电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她却有意跟他保持距离,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毕竟还有阿桑这个大活人在,“你怎么来了?不是还发着烧吗?”   “已经好了,你试试。”   男人死皮赖脸地将头伸过去,俊脸上满是笑意。阿桑见状,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还是他们的老大吗?   监控画面尚未关掉,成泽傲原本想着,看看赵亮下一步的行动,谁知到她眼里就变了样儿,她皱了下眉头,看着男人伸来的俊脸,忍不住拍地打了一巴掌,不重,却声音很响,“你偷听我们谈话!成泽傲,你太不要脸了!”   男人没想到她会动手,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被人打过?更何况是脸?   “臭娘们儿,你竟然打我?是不是想死的快点!”   “那你告诉我,你都听见了什么?”   幸亏她刚才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否则,以成泽傲的脾气,肯定会冲进去干掉赵亮,到时候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男人用脚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一双剑眉微挑,“当初赵亮跟你作对,你为什么还要救他?要不是你插手,那小子现在还在警察局吃软饭,你还真是同情心泛滥啊!”   当初赵亮去凯拉闹事,她当时也想置身事外,但想到陈健临走时的嘱托,心里就有些不忍心了,她想,就救他一次,也算给陈健一个交待。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家伙是个六亲不认的玩意儿,亏陈健白疼他一场。   但这些想法,就算告诉成泽傲,他也会很难明白,就像当初,他说她留在黑鹰会,是因为所谓的狗屁责任感在作祟,是一样的道理。在他眼里,就只有活与死两种结果,无疑,赵亮拨了老虎毛,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来做什么?还带着远程监控?”   “老子还不是怕你吃亏?好心没好报!”   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就像被冤枉的孩子一样,别提有多委屈。阿桑站在窗边,视线看向窗外,就跟没听见一样。   “走吧,我请你吃饭,作为赔罪如何?”   成泽傲一路上一言不发,专心开车。阿桑和其他手下均被男人遣了回去,此时就只剩下两人,正在为刚才的事情闹着别扭。   彼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由于夏季昼长夜短,夜幕刚刚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仿佛这才是一天生活的开始。   街道上人群拥挤,天气虽然炎热,上班族们,却依然抵挡不住夜生活的诱惑,个个打扮的含娇带媚花枝招展,穿梭于各大商场以及人流量聚集的地方,试图钓个金龟婿,或和某个成功男士来一次偶遇。   车子陡然停下来,男人走下车,甩上车门,站在外面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由于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有错,她乖乖地下车后走了过去,“干吗?”   “先陪我去买个东西。”   男人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搂上她的肩,向着商场走去。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人神清气爽,成泽傲拥着她向女士服装专柜走去,不少女服务员投来羡慕而痴迷的目光,惊叫着,“看,是泽少耶!咦?身边那位怎么没见过……”   对于这些羡慕嫉妒的眼神,男人置若罔闻,径直将她领进一家专卖店,将她丢给服务员,“给她找几身长裙,记住,要长的。”   女服务员连连含笑点头,纷纷将店里的新款献宝似的一一拿出来,男人坐在沙发上,翻着手中的杂志,指着其中几件,连头也没抬就说,“去试试。”   霸道而强势的口气,不容她有任何的抗拒,她站在试衣间前,看着镜子的自己,中长款的米白色裙子,到膝盖的地方,挺好看的啊!   什么叫理亏,今天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挨个试了五六款,终于在她准备翻脸的时候,男人停止了无休止的惩罚,指着刚开始试的那两款,淡淡说道,“就刚开始的三件,包起来。”   钱自然是成泽傲付的,但手提包,打死他也是不会拎的。她大包小包地跟在男人身后,准备出去,却偏巧在门口遇到了霍芊芊。   霍芊芊难得回来一次,自然是拉着成泽傲不肯放,嘟着嘴撒娇,“泽傲哥哥,陪我吃饭嘛。”   霍芊芊旁边还有几个女性朋友,上次在成华祥的生日寿宴上见过一次,个个都是干部家里的千金小姐,此时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点敌意和火药,好像她是第三者一样,就活该遭到鄙视。   男人脸上带着宠溺的笑,趴在霍芊芊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只见女孩脸一红,羞羞嗒嗒地说道,“泽傲哥哥,你好坏。”   随后便拉着一帮朋友向商场里跑去,还不时回头看他,脸上充满了浓浓的笑意。   “你跟她说什么了?”   她小跑着追上去,但男人只对她笑了笑便钻进了车内,似乎有意想调她味口。   “我在问你话呢。”   “罚你回去做饭,今天我不想出去吃。”   “还罚?刚才我可是一直都听你的,还不够?你先告诉我,你刚才说什么了,我真的好奇。”朝阳的本事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男人发动汽车,一路向着怡景苑驶去,只留给她半边侧脸,如刀削般的坚毅五官,这样既有外表又有钱的钻石级男人,是个女人,谁不喜欢?   车子在人民路上向左猛然转动方向盘,由于惯性,她差点撞上了男人的手腕,身体被安全带强力拉回,“怎么了?”   “我们被人跟踪了。”   男人嘴角邪肆一挑,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后视镜中穷追不舍的黑色车辆,冷笑一声,“看看你的好部下,是怎么‘报恩’的。”   “是赵亮?”   “除了他,还能有谁?丫头,这个赵亮不能留,得找人干掉他!”   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后面的车辆,眼睛在慢慢变蓝,果见车里面座着花虎帮的人,她收回身,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来解决他!”   ------题外话------   妞儿们,新年快乐~   ☆、第十九章 坦城相对   成泽傲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若是陈健在,也一定会这么做,我只是按着他的意思,也算是对他有个交待。”   赵亮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又气又恨,当初她以为,就算他不会知恩图报,但至少不会做出毁坏黑鹰会利益的事,现在看来,是自己高估他了。   黑色幽灵经过几个转弯之后,很快将对方车辆甩掉,然后向着怡景苑方向驶去。   “我决定不能让你动手,太危险,这样,你让高军去处理这件事,由他出面更好,这样的话,就算是赵亮死了,以前黑鹰会的那些人有可能还会顾念旧情,不再报复,但是如果你出面的话,那就是鱼死网破了。”   车子在小区里停了下来,男人靠在驾驶座上,看着漆黑的夜空,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当初赵亮走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服她才走的,倘若她杀了赵亮的话,帮会里的弟兄,有可能会说她排除异己,到时候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于是她掏出手机,给高军拨了过去,一番交待后,这才心烦意乱地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   两人均是一言不发,心中都有着说不出来的压抑。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喃喃地说道,“成泽傲,我对他们都不差,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男人紧闭的双目霍然睁着,看着椅背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当初为了黑鹰会,她几乎丢了半条命,可换回来的又是什么?是背叛和报复,这种滋味儿,别人也许不懂,但是他却很明白。   男人倾身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在她紧闭的眼皮上吻了一下,他就知道她于心不忍,让高军出面,或许她内心会好受一点。这丫头的责任感太强,赵亮背叛帮会,她觉得辜负了陈健所托。   “丫头,你记住,所有人都可能会背叛你,但,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有这一点,就够了。”   她缓缓睁开眼,一双水雾雾的眸子,氤氲着一层迷人的性感,粉唇主动亲了一下男人的鼻尖,“我信你。”   成泽傲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头,“走吧,上去做饭。”   “不会吧,真让我做啊?”   男人走下车,甩上车门,不由分说地走到副驶座旁边,打开车门,将她拦腰抱了出来,“当然,谁让你今天打我来着?”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要不你打我,我还你一巴掌,行吗?就是别让我做饭。”   两人一道进入电梯,成泽傲这才将她放下,“我不打女人,不过,不想做饭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原谅你。”   “什么?”   男人用食指点了一下脸,颀长的身影投在一尘不染的金属电梯上,冷傲中多了几分可爱,“主动亲我一下。”   “就这个?”   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后,她恰好到男人的耳垂,脚尖一点,便送上了香吻。成泽傲转身,薄唇准确无误地撅住她的粉唇,由温柔变的霸道,再由霸道转而缱绻温存。大手覆在她不赢一握的小腰上,微微将她抬起来一点。她点着脚尖,两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脖颈,以防摔倒。   电梯门滴地一声打开,两人来不及退开,便听见啊的一声,刘妈赶紧回避,支支吾吾地说,“…先生,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个,我先回去了…”   朝阳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这幢楼里面,十五层就她一个住户,所以刚才也没有多想,没想到偏巧碰见了刘妈,真是丢人丢大了。   再抬头看成泽傲,男人像没事儿人一样,淡淡嗯了一声,便搂着她走出了电梯。   刘妈快速钻进电梯,恨不得马上消失,朝阳看着她既紧张又兴奋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郁闷地跟在男人身后,待房门关好后,男人转身瞬间将她禁锢在胸膛和门板之间,眼底藏着笑,“现在没人了,咱们可以大胆放心的接吻。”   “你什么时候叫刘妈来的?怎么也没提前告诉我?”害她丢脸,而且还白白骗了她的吻。   推开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用餐盘罩着,打开后,鼻吸间立刻飘来浓浓的菜香味儿,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让她下厨。   “跟我接吻又不丢脸,怕什么!”   盛了碗汤,径自喝了起来,直接把他当成空气,这个男人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成泽傲,你刚才跟芊芊到底说了什么,她怎么那么高兴。”   “你真想听?”   她放下碗筷,做足了洗耳恭听的样子。成泽傲忽然笑了起来,“不告诉你。”   “好,那我刚好也有一件事,我也不告诉你。”   “骗我。”   “不信算了。”   男人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在灯光下打下一圈光晕,眼角夹着浓浓的笑意,“这样,咱们把对方想知道的事儿写在一张纸上,交换如何?”   她想了想,觉得这法子最好,免得抵赖。于是,两人进书房,隔着八丈远,一人写了一串字。过了两分钟,彼此交换。   打开一看,两人先是一怔,随及哄笑起来。   成泽傲斜靠在墙面上,看着身侧笑容满面的女孩,垂首吻了下她的额头。做这些,只不过是想让她心情好过一点。   他忽然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向着房间走去。若大的书桌上只留下两张字条。   我是骗你的。   你是骗我的。   ……   三天后的晚上九点多钟,高军的电话如期打来。她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书,看着来电显示,微微蹙起了眉头。   成泽傲一把拥住她,掌心的温度让她从心底感到一丝安全感,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快接,你说过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平复一下心情,按了绿键,“喂。”   “小姐,赵亮已经死了。”   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海浪激打焦石的声响,看像子,他们应该是去了海边。   “在现场我好像看见了老黑的人,但没抓住,也不太敢确定,只是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   老黑?他怎么可能会掺合这事儿?她想了想,决定在未确认之前不做深究,“还有其他事吗?”   “剩下的人你想怎么处治?”   “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把赵亮好好安葬。”   她掐断电话,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烦挠,慢慢将头深埋在男人的肩上,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虽然了却了一桩心事,却也有些难过,为陈老大感到不值。   “成泽傲,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去星海市了?”   “很久了。”   “明天我们去旅游吧,就去星海市,怎么样?”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希翼。   “好。”   成泽傲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手臂酸麻都未曾动一下,到最后,她睡着了,才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   第二天,两人早早动身前往星海市,两个小时后,车子在步行街的街头停了下来。   成泽傲去了画室,而她趁着这段时间去了一趟珠宝店和Shine设计公司,如今知道她身份的人只有几个公司的高层,其他人均是一无所知。   对公司的帐目以及运营情况作了一番审查之后,她才从办公室出来。看着大街上越来越多的手机用户,想到以后21世纪的网络发展,脑海里又多了一个投资计划。   回到画室的时候,男人依旧在专心作画,她搬了个凳子做到他身侧,两手撑着下巴,就像两年前,第一次来到画室一样,不声不响,只专心陪他。   毛笔在纸上一点点将女子的轮廓画出来,长长的直发,只是眉眼间越来越像她,直到最后,男人画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她这才看出来,原来这副画,根本就是在画她自己。   “我没坐在那儿,你怎么画出来的?”   成泽傲宝贝似地把画纸拿下来,吹了几口气,想让它加速干涸,“就你那长相,还需要照着画吗?老子早就记心里了。”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嗯?”   小脸扬着笑,眼底蕴着浓浓的幸福感,怎么好好一句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变了层味道呢?   男人熟稔地将画平铺放于文案上,然后拉着她走出了画室,“走,带你去吃饭,然后,再带你去个地方。”   在五星级酒店的包厢里,她把开设网络公司的想法告诉了成泽傲,并将前期预算,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等等,分析的很清楚也很透彻。   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视线透过手中的高脚杯,看向对面的女孩,眼底难得地露出一丝欣赏。她对问题分析的有理有据,而且极具眼光,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方向。   “丫头,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据我所知,你家里好像没人从商吧。”   确实如此,她父母都是正而八经的工人阶级,唯一的二叔和小姑家做了点小生意,但发展都不是太好,二叔连向利家的厂子还倒闭了,再说关系也不好,所以说,从他们身上是学不到什么的。   她思忖再三,才试探性地想探探他的口风,“成泽傲,如果我说我是魂魄附身,你信不信?”   高脚杯从眼前移开,露出男人冷俊的脸旁,他先是一怔,随及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别跟老子胡说八道!”   其实不怪他不信,只能说这事儿,太他妈的扯蛋了,要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别人说给她听,她相信自己的反映只会比他更强烈,估计得笑到抽筋不可。   “那你说我刚才的那个想法可行吗?”   “只要是你想做的,做什么都行,我都支持你。”   男人脸上扬着笑,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他忽然坐到她旁边,霸道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合影。   “给我看看。”   “不给,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男人快速将手机放进口袋,然后不由分说地站起来走出包厢。   车子一路向星海市的郊区行驶,这时,成泽傲的电话响了起来,“到了吗?好,我马上过来。”   男人加大油门,冷硬的脸部线条如刀削般俊美,他一言不发,视线在挡风玻璃上变的阴暗。过了半晌,他才扭头看了她一眼,投给她一个令人心安的笑脸。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见他脸色不好,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车子在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停了下来,男人下车,甩上车门,朝她招手,示意她下来。   情不自禁地追随他,向着阴暗潮湿的工厂走去。这里袅无人烟,四周都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烈日当空,却丝毫改变不了阴森森的感觉。   男人腿长,三两步便将她落在身后,他单手插在口袋中,转身,嘴角一弯,露出一副邪肆迷人的笑脸,“怎么,怕了?”   “不怕。”   待她走到面前,成泽傲一把拥住她,向着工厂里面走去。老远便能听见有人在漆黑的瓦房里呐喊,“放我出去……”   她身体一怔,抬头看向男人阴暗不明的眸子,“是谁在喊?”   “到了你就知道。”   阿桑不知何时到的,将房门打开,扑面而来的霉味儿令人作呕,成泽傲攫住她纤细的腰,跨步走进阴暗潮湿的厂房。   大约有七八个人被关在偌大的铁笼子里,看见生锈的铁门被打开,脸上充满了惊恐和害怕,“放我们出去!……”   “还记得这些人吗?”   成泽傲垂头看着她,耳边是剌耳的尖叫声,他却还能若无其事的笑出来,他们叫的越凶,他就笑的越深,有点变态的感觉。   秀眉不由上挑,她走过去,在几人身上打量一圈,“记得,你抓他们来做什么?”   这时,阿桑从一个小房间里带进来一个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被五花大绑地推到她面前,害怕地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是我害了老王,是我在安全绳上做了手脚,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们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是花虎帮的人逼我这么做的,他们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就杀了我全家,我也是被逼无奈……”   事情的真相就像阿桑当初调查的那样,是赵亮的人收买了老王的家属去她公司闹事,若不是亲耳听见,她还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废弃工厂出来,有些魂不守舍,车子开出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成泽傲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小脸,眼中噙着冷笑,“赵亮是死有余辜,现在你还觉得难过吗?”   “那些人你打算关一辈子吗?”   男人上半身向后靠去,晦暗不明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当初他们围堵过你?丫头,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没错,那些人正是成泽傲在美国受伤的那次,当时在小区门口围堵她的那些人。只不过她没当回事儿,便没有告诉他。再说,那时候他还重病在床,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平添烦恼呢?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我也没伤着不是?行了,让阿桑送法院去吧,你这样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儿,你说呢?”   男人剑眉皱着,过了片刻才不咸不淡地说道,“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丫头,这次是给你面子,否则这些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以他的做事风格,是绝对不会轻挠的,动了他的人,那就等于是与虎谋皮。   回到星海市,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斜晖当空,心情变的舒畅了很多,两人用过餐,这才辗转回到齐岭市。   刚进市区,连向胜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王卓婷和小姑吵架,离家出走了,问有没有去找她。   她挂断电话,嘲讽地笑了起来,王卓婷一向眼高于顶,对她从来不屑一顾,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成泽傲见她莫名其妙地笑着,唇角也不由地勾了起来,“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来我听听。”   “家里发生了点事儿,到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要去一下福满楼。”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我怕他们误会,你先回去休息。”   成泽傲想了想,嘀咕一句,“跟我谈恋爱难道不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吗?怎么怕他们误会呢?”   她嗤嗤笑了两声,“大少爷,你以为谁都上赶子去巴着你呢?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吗?你越是有钱有势,我爸妈就越怕,怕我跟你在一起会吃亏,明白吗?”   男人似乎很难理解,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上赶子追他?不就是为了钱吗?就连当初他倾心以付的女人,还不是照样卷了他的财产逃之夭夭!   成泽傲眉毛竖起来,愤愤地冷哼一声,“跟老子在一起会吃亏?谁说的?我现在就差人没送给你了,你说说,我还有什么没给你的?”   “行了!越说越来劲儿了还,放我下来。”   男人乖乖地停车,她打开车门,刚准备下去,手臂猛然被一只大手拉住。成泽傲笑容满面地伸头过去,用食指点了下脸旁,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呢喃,“亲一下,不然不让你下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知道外面人看不清,可心里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她快速地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吻,然后打车门走了出去。   然而这一幕,偏巧落入了另一个女人的眼里。   到了福满楼才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王卓婷和连翠纷斗了几句嘴,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有回家,到现在还是不知所踪。顾红英已经帮忙出去找了,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从福满楼出来,她打电话给高军,让他安排人手去找,人多力量大,果然,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接到了高军的电话。   王卓婷叫了一帮朋友去了酒吧,喝的醉醺醺的,被一个陌生男人带往酒店的路上,被高军拦了下来。   她打车到的时候,才发现,一向温文而雅的成绍洋居然也在里面,而且也醉的不醒人事,嘴里一直说着莫名奇妙的话。   让高军安排人把王卓婷送回小姑家,她顺便叫了几辆车将其余人一并送进了酒店,成绍洋迷迷糊糊地躺在后车座上,她原打算把他送回他家,但仔细想了想,就这样把他送回去只会让成华祥夫妇担心,而且,大晚上的,他们俩同时出现也不太好,这么想着,她让司机调头,就近找了家宾馆,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高高大大的成绍洋弄进了宾馆的床上。   高大的身体倒下的瞬间,将她整个人也一并带进了床上,成绍洋睁开眼,迷糊中呢喃着,“你为什么跟我哥在一起,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阳光温暖的成绍洋,也有这样心烦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醉了。”   “我没醉!”他固执地撑着床沿站起来,可能是因为不胜酒力,脸色红腾腾的,一双眼睛充满了难以言状的悲伤,“你知道为什么他不回家吗?就是因为我!因为我霸占了他的家,所以为了报复我,他故意从我手上把你抢走,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够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你,我也不是你的,你搞清楚!还有,你哥没你说的那么卑鄙,你是你,你妈是你妈,大人的世界,你一个小孩子懂个屁!”   她一激动就爆粗,还把自己归纳进大人的行列。成泽傲虽然不喜欢那个家,但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不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他自己的亲弟弟这样说他,让她心里十分气愤,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   成绍洋先是一怔,酒也醒了半分,眼底浮起层层的怒气,他忽然走过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禁锢住,“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他妈为什么死吗?啊?他妈是被气死的!”   “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你吗?我就说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阳阳,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你可以不接受我,因为我有眼无珠,但,不要跟他在一起,好吗?”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他们在一起,他心里就莫名的难过,以后若是他们结了婚,他叫她嫂嫂?太好笑了!   成绍洋力气很大,仿佛要将她搌碎,朝阳用力推开他,男孩重心不稳,立刻趔趄着向后退去。   “你疯了!”   她撂下这句话,便快速离开了宾馆,站在马路边伸手招出租,这时,手机响起了铃声。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不由地挽起来,“喂。”   “在哪儿,我去接你。”   成泽傲看着电脑上,一个陌生邮箱发来的照片,微微蹙着眉。照片恰好是朝阳扶着成绍洋走进宾馆的画面,成绍洋整个身体依靠在她纤瘦的身上,掌心搭在她的腰间……   她抬头看了身后一眼,宾馆的招牌悬挂在半空中,偌大的霓虹大字照亮半条街。他们既然已经倾心相付,那么就该坦城。   “我在晶星宾馆,送你弟弟过来,他喝醉了。”   男人霍然起身,捞起车钥匙快步走出去,“你站在那别动,等我。”   八月份的天气令人焦躁难奈,尽管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可空气中还是迷漫着浓浓的热量。朝阳站在大街上,看着寥寥经过的车辆,想着成绍洋的话,为那个高傲又尊贵的男人感到心疼。   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可以想象,成泽傲那样的人还能够容忍杨云,若不是顾念成华祥,他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黑色幽灵很快在她面前停下,男人打下缓降,笑容满面地说,“上车。”   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成泽傲赶紧打开窗户,“怎么了?冷吗?”   “不冷,”系上安全带,她看了一眼宾馆,“成泽傲,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跟你弟弟在一起?”   “回去,给你看一样东西。”   ……   笔记本电脑上,一张张照片在她眼前快速翻过,成泽傲站在阳台上,看着无尽的黑夜,两手插在裤兜里,邪笑的眼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看看,若是这些照片流出去,估计又要有人大做文章了。”   她啪地一声合上电脑,有些不可思议,“是谁?你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你放心,我会把他揪出来!”   质地柔软的波斯地毯,将脚步声全数吸附,朝阳走过去,自身后拥住他,脸趴在男人坚实的背部,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你一早就知道我在宾馆了是吗?”   成泽傲转过身来,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轻轻点了点头,“还好,我们都选择了彼此信任,丫头,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成泽傲是谁?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他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忍受不了别人对他们之间感情的挑拨。就连成华祥劝都没用,别人在他眼里那就算个屁!   根据IP地址,阿桑很快就找到了发邮件的人,成泽傲得知结果的时候,眼底滑过一丝难以置信。   傲世集团,成泽傲坐在灰色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手中的咖啡,“说吧,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十章 摔不死你   他的语气很淡,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所谓翻脸无情,恐怕也不过如此。   Andy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他还是一如继往的孤冷高傲,只是眼神中的宠溺不在,只剩下令她心碎的冷漠。   “泽…”   男人上半身靠在沙发上,银色西装敞开,露出里面白色衬衫,“那些照片的底片在哪儿,拿来。”   Andy咬着唇,波浪卷的长发搭在胸前,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成泽傲最喜欢她的卷发,所以她一直为他保留这个发型。   “我,我扔了…”   “看在以前的份上,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底片在哪儿,拿来。”   Andy手心不由握紧,虽然他们只相处了短短的几个月,但是她却了解,这个男人隐忍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就是为了她,所以你连碰都不碰我吗?泽,我不比她差。”   男人眼睛微眯,蓝色耳钻折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他掏出电话,正打算拨出去,Andy顿时像发疯了一样,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哭着说,“我给我给,我现在就给你。”   成泽傲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冷酷地视线落在她的身上。Andy从包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抖抖索索地放到桌子上。   男人并不急着看,而是不冷不热地说道,“以后离她远点,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站在舞台上!滚!”   ……   趁着暑假期间,她按照最初的计划成立了置信网络发展公司,请了十几个信息专业和电子专业的高材生,凭着前世在IT界的多年经验,对于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信手拈来。   为了统一管理,她特意将网络公司设在阳光置业的楼上,开业的第一天,成泽傲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粘着她,说要让她请吃饭。没办法,谁让人家送了礼呢?一顿饭还不好办?只要能堵住他的嘴,吃饭还不容易。   “去香格里拉?”   坐在车上,她系好安全带,扭头询问,怎么看怎么感觉这斯有问题。   “不去。”   男人发动引擎,车子一溜烟地冲进川流不息的车流,眼底一闪而逝的狡猾,让她生生心肝儿抖了几抖,只留给他一抹阴恻恻的笑脸。   “去王宫会所?”   成泽傲摇头,“不好玩儿。”   “那你到是说呀!急死我了。”   心急啊,看那车速和猛打的方向盘,心想,这家伙已经有主意了,还假惺惺地问她,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成泽傲扭头,投给她一个邪恶的笑脸,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再一次紧张起来,“可不可以先透露一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她笑着伸头看他,希望能用柔软感化他,但是她似乎小瞧了这个男人的坚硬,男人只微微挽唇,别有深意地笑了两声。   车子向北郊行驶,看这情形是要回山上老窝的节奏,心稍稍安定几分,她忍不住嘀咕一句,“不就是去你窝里吗?搞得神神秘秘的。”   成泽傲嘴角抽了抽,窝?靠,把他当什么了?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快速行驶,最后在她的那幢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车。”   其实也没什么,但看着男人那副神秘的面孔,心里还是有些小紧张。   成泽傲已经绕过车头,亲自过来给她开了车门,绛红色衬衫在烈日的阳光下泛着一层金色,“这表情,是让抱进去?”   他说着,腰已经弯下来,朝阳赶紧推开他,脸上噙着笑,“我能走。”   她可不想再被刘妈或是别人看见,光天化日的,传出去多不好。   “放心吧,没人。”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向着大门口走去。网状大门缓缓向两侧收缩,随着交叠的身体越过不高不矮的围墙,两端啪的传来两声礼炮花响,她条件反射地将头埋进男人的胸膛。   “哦——”鼓掌,口哨,起哄,外加唏嘘,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一大早就把我拽来,我说,你能不能干点人事?”   赫连畅脸上噙着笑,手臂搭在夏柒的肩上,看见人家两口子亲密无间,他也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结果被夏柒毫不留情地一掌推开。   司徒莫却搂着老婆中规中矩,只是那姿势却暧昧至极,“就是就是,泽,你不厚道。”   “行了,你们的工作完成了,可以滚了。”   成泽傲完全不理会两人,径直抱着怀里不安分的娇小身体,向客厅走去。   “放我下来!”   她声如蚊丝,挣扎着要跳下来,一张精致的小脸,在身后几人的叽哩呱啦中变的绯红。可男人抱的很紧,手臂如铁钳般将她牢牢禁锢,根本不容她动弹。一张俊脸染上邪笑,“别动,再动,哥可就不客气了。”   客厅内空调已经开好,强烈的冷气与身上的燥热交织,她忍不住朝男人怀里缩了缩,成泽傲嘴角勾了勾,将她放到沙发上。   身体得到解放,她赶紧站起来,入目的是五彩缤纷光线十足的客厅,装修依然是她钟爱的暖色调,但装饰品却多了很多,各种颜色的气球,花蕾等等,钢琴倚靠的墙面上方,是一张水彩画相,正是上次在星海市,成泽傲在画室里完成的那幅,以金框裱边,落地窗前还摆放着两盆她最喜爱的龙须树。   “小妞儿,为了这几个破气球,哥哥我可从昨天就开始吹了,你看我这脸,都肿了,你说吧,怎么感谢我?”   赫连畅指着一边腮帮子,怕她不信,直接把头伸过去,结果被站在一旁的男人一把推了过去,“老子让你锻炼一下肺活量你还不乐意?不然晚上回去还怎么玩儿通宵?”   朝阳和夏柒对望一眼,纷纷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两个字,惊恐!   成泽傲见她喜欢,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前一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知道她心情不好,这不,趁着开学前,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他暗地里找来赫连畅和司徒莫,连夜将别墅焕然一新,就是为了能让心情高兴一点儿。   男人拥着她坐进沙发,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喜欢吗?”   “嗯。”她微微点头,看着赫连畅微肿的脸,竟然笑了起来,“不是有吹气球的机器吗?”   “你看你看,连小嫂子都知道心疼我,泽,你不厚道。”   听着那声小嫂子,她有些心虚的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只见他冷酷的俊脸上扬着浓浓的笑意,似乎很钟意这个称呼。   成泽傲垂首,好闻的薄荷香味充斥鼻尖,“知道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   “就是用来做苦力的,这个时候不让他们卖力,要他们做什么用?”   男人眼底蕴着阴恻恻的笑意,有一搭没一搭地瞪向赫连畅,赫连畅心虚地垂下头,脸上笑意不减,“妈的,这是要记我一辈子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上次赫连畅以傲世集团名义在J市投标,结果中标了,他没及时向这个男人说明情况,哪知J市的市长给成华祥打了电话,说了些客套话,成华祥一怒之下骂他欺师盗名,就这样,他踩到了老虎尾巴,于是这个家伙就想着法子来整他,就为了这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屁事儿!   “你们有仇,何苦拉上我,闹的鸡犬不宁,我早饭还没吃呢!”   这时,厨房的玻璃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刘妈边擦手边笑着说,“先生,饭菜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席了。”   席间,成泽傲拼命往她碗里夹菜,在她耳边低声说,“多吃点,身上连块肉都没有,摸着不舒服。”   那个小心肝儿啊,差点停止了跳动。   做贼心虚地看着几人闷头不语,手上的筷子停下来,她趁几人不注意,用嘴型警告他,“别废话,吃饭。”   谁知,另两个男人忽然闷头大笑起来,连头都没抬就嚷嚷着,“要调情去楼上,别影响哥们儿味口。”   “都饱了吗?饱了就给我滚。”   男人直接下逐客令,冷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奈烦。   这时,偏巧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走过去看了一眼,是老杨的电话。大致内容是说有个海外的商人,想出高价买她的古董,问她要多少钱,她简单说了几句不卖便挂了电话。   原因很简单,古董的升值空间还很大,况且,她又不缺钱,何必把这些好东西卖掉?   赫连畅却听出了苗头,“我说小嫂子,你留着那堆破玩意儿做什么?不如卖给我如何?”   她哼笑两声,投给他一个想得美的眼神儿。   赫连畅却不畏所惧,继续喋喋不休,“我有一朋友特别喜欢收藏,他家里的古董,那真是千奇百种,为此,他还专门开了一家古董展览厅,堪称博物馆,有空带你去见识见识。”   “在哪儿?”   她忙追问,对于古董和玉石类,她一向都很喜爱,也许这份喜爱是源于她的工作,毕竟和房地产中的装饰搭边儿。   成泽傲拉住她,想堵住她的嘴,可已经来不及,接着就听见赫连畅故弄玄虚,不冷不热地哼道,“不好意思,没时间了,有人要赶我走。”   “这是我家,没人撵你。”   男人嘴角抽了抽,眼角却淬着笑,“丫头,你上当了。”   啥?她两眼充满了不信,看着赫连畅笑的前仰后翻,脸上各种不自然,外加被人当猴耍的气愤,她这个聪明一世的女汉纸,没想到被一个流氓给耍了!   几人顿时哄笑起来,司徒莫拿着纸巾给娇妻擦了擦嘴,随后又往自己嘴上抹,然后搂着老婆边向外走边说,“走了,以后这种小事儿别叫我。”   “看看司徒多有眼力劲儿,你还不抓紧滴?”   赫连畅嘿嘿笑了两声,拉着夏柒就向外走,头也不回地哼叽,“什么叫卸磨杀驴,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   身后传来狂笑,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儿,靠,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刘妈收拾好碗筷后也出了别墅,此时,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两人。   成泽傲好不容易看着客厅里静下来,高大的身体一弯,便将她悬空抱起,“吃完饭,是不是该运动运动?”   “不行,快放我下来。”   “为什么不行?我就说运动运动,又没别的意思。”   脚步拾阶而上,怀里的女孩很轻,不免让他心疼。才走到一半,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挑着眉,不想理会那烦人的铃声,朝阳却一个激灵,猛然从他怀里跳下来,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快速向下倾,若不是男人眼疾手快,她整个人差点就摔下楼梯。   “臭娘们儿,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男人爆怒,她却完全不当回事儿,一阵风似的跑下去,看着来电显示,对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喂,妈。”   脸上充满了笑容,成泽傲却偏不让她如愿,故意走过去抱着她,凉薄的唇吻在她的额上,脸上,转而到耳垂,脖子……   “什么?爷爷来了?让我过去?”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痒痒的,她想推开男人抵上来的坚实胸膛,可力量的悬殊,让她清楚的认识到,男女,真的没法平等!   身体像着了火一样,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还有一点空虚的感觉,总之,各种不适和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耳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她不得不忍着,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嗯…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   声音中充满呢喃,由于脑部充血,白皙的小脸涨成绯红色,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的身上。   成泽傲看着这张美丽勾人的脸旁,忍不住嘶咬一口,大手握住她的细腰,迫使她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贴的很紧,密不透风。   而他却像没事儿人一样,邪肆的眼神在她娇嫩的脸上滑过,“丫头,等你满了岁数,看我怎么折磨你。”   她迷糊中嗯了一声,那种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让男人心颤不已。   “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混沌的大脑这才渐渐清醒,“去福满楼,我爷爷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   自从两年前被王卓婷顶撞后,这还是连生平两年来第一次来县城,这可是老连家的大事儿!   连生平要面子,来之前都已经给各家打了招呼,自然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推,唯独老爷子这事儿得摆在第一位。   成泽傲执意要跟来看看,说自己这个饭店‘老板’,难道还不能去了?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跟他约法三章,让他装作无意般前来,自己则提前下车,走去福满楼。   福满楼的二楼大包厢内,老连家除了住在乡下的三叔家没来外,其他人均已来齐,总共十人,满满当当地把包厢挤满。   连生平坐在凳子上抽大烟袋,青烟袅袅,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她记得前世,连生平最后就是死在了烟上,得的是肺癌。   烟抽了一半,老爷子开始说话了,“村里的二狗子家在城里买了个六十几平米的房子,可把他老爹给得瑟的,老大,你家什么时候买房子,总不能租一辈子住吧,抓紧买,买个大的,啊?”   “爸,城里房子那么贵,我和红英才稳定工作,哪有那么多钱买房子啊…”   “借啊!实在不行,老二,翠纷,你们两家借点,我就信连个房子也买不起。”   连向利破产之后,生活并不好,两口子又没工作,经常为生计问题吵架,如今听老爷子这么说,气更是不打一处,但脸上也不好太过份,只低低说了一句,“我是没钱借的。”   连翠纷碍着做福满楼生意,也不好拒绝,只象征性地笑说,“大哥要是买房子,一两千块我还是能拿的出的。”   虽然九六年房价便宜,但对于地处南方发达地区的齐岭市来说,在县城买套不大不小的房子至少也要两三万块,外加一万块钱装修费,没个四五万块钱根本拿不下来。连翠纷这样说,真当自己是打发要饭的了!   门敞开着,这时门口陡然出现个男人,连向利很有眼力劲儿,立刻就认出了成泽傲,忙走到门口打招呼,“泽少,您怎么来了?”   男人的视线在包厢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女孩身上,唇角勾笑,“路过。”   她轻咳一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想提醒他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不能出现在她家人面前。   谁知,连向利惯于商场上的那一套,态度非常热情,主动拉开凳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要不您进来坐坐?”   仿佛还犹嫌不够,连向利知道侄女儿跟他的关系,于是又扭头向窗边使了个眼色,“阳阳,泽少不是你朋友吗?还不叫进来坐坐?”   连翠纷也忙帮衬着,“泽少,进自己的店,不需要客气,我们都欢迎呢。”   男人高大的身体堵在门框上,不进也不退,似乎等着她发话一样,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噙满了笑意,很想看看她如何将自己规定的约法三章给破坏的。   朝阳深知,这家伙是想看她好戏呢!   坐在另一边的王卓婷,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脸上有些动容。倘若朝阳以后跟他结了婚,自己一定不能找一个比他差的。   连生平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尊贵上档次的男人,忙掐灭烟头问,“这小伙子是?”   成泽傲礼貌地鞠躬,自我介绍道,“我是阳阳的朋友,也是这家店的老板。”   连生平像见大人物一样,一双老花眼睁的很大,忙不迭地说,“快进来坐进来坐,阳阳,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整颗脑袋垂下,恨不得埋进胸口,这男人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高大尚,令人无比膜拜的形象,而到了家里就成情兽了。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成泽傲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对于她心里所想,那是一百个明白,通透彻底。   “阳阳?爷爷在问你话呢!”   顾红英提醒她,这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不上道了?好不容易在老爷子面前重拾形象,可不能毁在这礼节上。   “哦,我们早就认识了,爷爷,您不知道啊,人家成老板可有钱了,富可敌国呢,是不是成老板?”   冷硬的脸部线条微微抬起,眼底暗含狂肆,他微扯一下嘴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这丫的,咋这么记仇呢?富可敌国?要那么夸张吗?   “您刚才不是说让我爸买房子吗?前几天我还听成老板说,要给福满楼的经理级以上员买房子呢,是不是,成老板?”   经理级以上,除了杨常青,就只有连向胜。   两人对上眼,男人嘴角猛抽,看着她一闪而逝的得意劲儿,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自然轻车熟路,成泽傲一个劲儿地点头,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想找连经理商量一下。如今饭店扩大,连经理又一个人支撑这么大的场面,毫无怨言,为了给其他员工一点动力,我决定奖励连经理一套房子,当然,这房子也不能白拿,必须要在饭店工作五年以上,否则收回,另外,期间工资照发,不知你意下如何,连经理?”   他一口一个连经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着实让人深信不疑。所有人都石愣当场,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男人视线若无似意地与她对视,带着交流,得意,甚至是得瑟,意思非常明显,“表现还满意吗?”   她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将她的小脸隐藏在暗处,但成泽傲却看的真切,那撅起的粉唇,意思分明是,“你还挺能装!”   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连向胜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哪里敢接受?更何况,还是能砸死人的大馅儿饼。他连连摆手,脸色紧张到不行,“不能,我不能要,这是我的工作,就该好好做…”   连生平赶紧用大烟袋敲了下桌子,瞪着老眼,“我看挺好,你看人家成老板多费心,开个店不容易,回头跟人好好干,听见没?”   王卓婷坐在一边嘀咕一句,“贪心!”   小姑家和二叔家纷纷羡慕不已,这么好的事儿,自己怎么就没贪上呢?几人纷纷劝连向胜,让他接受这块大馅儿饼。   连生平笑嘻嘻地盯着成泽傲左看右看,打满褶子的老脸上,难得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阳阳,你们是朋友?”   “对,朋友,纯粹的朋友,呵呵。”   男人大剌剌地坐在那儿,脸上夹着笑,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生硬,对,就是生硬,眸子里射出的精芒,若无似意地在她身上飘过,扎得她心颤不已。   “那个,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干咳两声,她站起来向外走,脚步朝洗手间方向走去,走到转弯的地方,手臂毫无预兆地被一只大手拉住,不等她有所反应,嘴就被密不透风地堵上,随后整个身体被快速推进杨常青的办公室,还好,里面没人,她猛舒了口气。   “丫头,胆子挺肥的啊,敢拿哥开涮,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儿?嗯?”   “咳——”她装模做样的轻咳两声,娇小的身体被他强压在门板上,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拜托,是你先坏了规矩,我才稍微逗逗你的好吗?”   怎么能怪她?她怕被别人误会,才让他收敛点,让他别出现在家人面前,他倒好,不紧露了脸,还光明正大的坐进去,到底是谁胆子肥?   成泽傲个子很高,将她整个的笼罩在阴暗狭小的空间内,办公室的唯一一扇窗户紧闭着,厚重的窗帘将光线全数阻隔在外,她几乎看不见男人的脸。   “我给你爸买了房子,说吧,打算怎么感谢我?”   性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夹着笑意和逗弄,食指掠着她耳边的长发,绕在指尖把玩,发稍故意扫在她的脸颊上,挑逗意味十足。   “我有意给你制造机会,你该感谢我不是?你看看,我家老爷子对你多满意。”   成泽傲想了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俊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笑意,“别跟我扯别的,你还没说怎么感谢我,快说,不然哥一会儿就去摊牌。”   “你敢威胁我?”   “对,我就威胁了,你能把我怎么滴?”   这时,门把手开始转动,外面传来杨常青的声音,“咦?门没锁啊?怎么打不开?”   两人面色均是一惊,她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男人却嗤嗤地笑了起来,她一急,猛然捂住他的嘴,她可不想让人误会。   “有人吗?谁在里面?”   这时,杨常青改成敲门了,听那口气,若再不答话的话,很可能会踹门。   她赶紧挣开男人,冲到窗口,刷地一声把窗帘拉开,“老杨,我在里面,你先等一下哦,我马上开门。”   然后火速拉着成泽傲,硬将男人拽到窗边,指着外面空旷的马路说,“从这跳下去,我保证摔不死你!”   ☆、第二十一章 错误的惩罚   啥?   男人两眼泛光,这是把他当成贼了呢!不答应,也不拒绝,直接用行动来告诉她,让他跳窗,绝不可能。   成泽傲两手环胸,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摆明了不合作。   “妹妹的,快点,来不及了!”   她拉着男人手臂,想将他拽起来,可力量悬殊,哪有那么轻易得手?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杨常青的询问声,“好了吗?”   男人看着她紧张不安的小脸,和那双要把他生吃的视线,忍不住扯了下唇线,“求我。”   “好好好,我求你,行了吧?”   “还不够,这儿,亲一下。”   男人把脸伸过去,她忍住巴掌,僵硬地笑了两声,现在他是大爷,等离开这里,看她怎么收拾他。   成泽傲满意走到窗边,动作利索地翻到窗上,跳了下去,所幸窗户设在酒店后面,否则,真能把他当成贼抓起来。   男人落地后,笑容满面地对她打了个OK的手势,眼底噙着浓浓的笑意。朝阳眼睛狠剜他,做了个拍死他的动作,随后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杨常青条件反射地扫视一圈办公室,“小姐,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呢?”   “哦,累了,过来休息一下,走了。”   杨常青诶了两声,见人已经快速离开,于是自言自语说道,“明明看见泽傲的车了,怎么不见人呢?”   成泽傲绕到正门,又鬼使神差地上了二楼,在她没来之前,先行坐进了包厢。   他以老板的身份宴请老连家一家,吃完饭还专门派了个司机把老爷子送回乡下,这下,可把连生平给美的,回去又有的吹了。   约法三章的第三条,就是他先走,她垫后。男人坐进驾驶座,朝她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然后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连向利一直想找机会东山再起,好不容易见到本市最有头脸的人物,当然是想着法子套近乎。他伸着头到驾驶窗,笑着问,“泽少,可不可以给张名片?”   发动机传来呜呜声,男人系上安全带,看在朝阳的面子上,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不好意思,出门时没带,这样,你有事儿就直接找她,她能找到我。”   刚开始认识这个丫头的时候,他让阿桑调查过她的背景,对这个落井下石的男人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他可不会像那丫头一样同情心泛滥,有仇必报,是他一惯坚守的原则。   男人话音未落便缓缓升起玻璃,连带着将人群的视线一并阻隔在外。眼睛慢慢变蓝,她看见男人冲她笑了笑,然后在一群人的视线中离开了福满楼。   紧接着,连向胜的家训就传来了,“阳阳,马上要开学了,要好好学习,你现在才上高二,要以学习为重,其他事情不要多想,知道吗?”   “哥,你这思想也真够老的,泽少多好啊,还不让阳阳好好把握?如果咱家婷婷能找一个这样的,我和她爸一准同意。”   “她姑,可不能这样教孩子,她现在还是个学生,就该以学业为重……”   两人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站在一旁的王卓婷,暗暗握紧的手心,看着远去的黑色幽灵,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诶,那个爸,我知道,我听您的,一定以学业为重,我说了,我跟成老板就是单纯的朋友。那个,我还有事,要不我先回去了?”   顾红英又说了几句,这才在他们的嘱托中,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处十字路口,看见打着双闪的黑色法拉利停在路边,男人按了声喇叭,嘴角掀起一抹笑,“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差点连我都给你骗了。”   “刚才是谁对我威逼利诱来着?我怎么记得有人威胁我?”   甩上车门,周身被冷气包围,她侧着身,一副今天不弄出个所以然来,就跟他拼命的样儿,着实让男人吓了一跳。   情不自禁地摸了下鼻尖,男人开始装疯卖傻,“谁?谁敢这么大胆?丫头,你是不是记错了。”   “看来是要我好好提醒一下你了。”脸上阴恻恻的笑容,让人心惊胆颤,小手慢慢爬上男人的俊脸,“这脸上怎么有口红?说说,谁亲的?”   对着后视镜照了两遍,又拿纸巾猛擦,“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我看看…”   脸刚伸过去,男人就猛然亲了一口,就像得胜而归的战士,脸上充满了笑意。   “成泽傲,你行啊,出门前我怎么说来着?约法三章!你条条都破了,是不是想被我秒杀?”   眼见这个男人比她还能装,她只能来个直接点儿的,否则,别想在他身上落到什么好。   “啥玩意儿?”   嘁!知道他听不懂新词儿,也不想卖关子,“你就直接说,想怎么被我惩罚吧。”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惩罚我?”   “说不说?”   “我没错!”   “……”   成泽傲这辈子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到后来,他总结了一句话,就连赫连畅那么死不要脸的男人都点头称赞,说绝对是一句真理,那就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女人,打死也不能得罪,否则,这辈子都休想安生。   ……   既然承诺了要给连向胜买房子,那这件事就不能马虎,虽然当时她是借着成泽傲的名义想给父母买套房子,但以他的做事风格,怎么能让女人掏钱?他可不想丢脸。   于是乎,在开学前一周,两人去了齐岭市的开发区,一个拥有现房的小区,挑了一个110平米的三室两厅的商品房,并且已经装修妥当,只差买家具了。   成泽傲原本想买再大一点的,但又怕连向胜心理有压力,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买了个110的。   之所以选在开发区那边,他心里也存着私心,就是希望他们住的离怡景苑远一点儿,以防万一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被查房。   而这一点,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那是打死他也不肯说的。   两人坐在购房大厅,等待着售楼小姐办理手续。深褐色真皮沙发,男人独独霸占一大半儿,手臂撑开,刚好将她娇小的身体罩进自己怀里。   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他们背着光,虽然看不清面孔,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余曙光和周婉晴。   她和成泽傲同时看向彼此,眼神中都充满了惊讶和不解,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大厅里人很少,曙光进来的时候,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她,视线从她身上缓缓移开,落到她身侧的男人身上,四目在空中相对,仿佛能听到噼哩啪啦的火花声,连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成泽傲跷着长腿,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看见周婉晴,阴魅的眼角勾起了笑,“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房子,所以顺便带个朋友来长长眼。怎么,你们,认识?”   周婉晴是心理医生,凭着多年的职业细胞,他们的眼神几乎一瞬间就让她闻到了其中猫腻。   “认识,”成泽傲不冷不淡地哼了一声,冷硬的脸部线条,勾勒出男人霸道的嚣张气势,“好久不见啊,余先生。”   这句余先生,他刻意加重语气,眼底的锋利,一览无遗。   朝阳状似无意地撞了他一下,嘻笑站起来,拉着周婉晴坐到她身边,“快跟我说说,准备买多大的,选好了吗?”   她和周婉晴在之前就成了朋友,再加上她又是成泽傲的朋友,所以更是亲上加亲。   曙光在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气色不错的女孩,眼底流露出一丝心慰,而这一幕,刚好落入成泽傲的眼中。   “嗯,选了一个138平米的四室两厅,第九层,所以今天带曙光过来给我长长眼,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好的。你们两个是?”   周婉晴善于察言观色,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倒不是损她,而是实实在在的贴切,那双聪慧的眼睛,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是心理医生,自然能看进人的心里。   成泽傲对曙光的敌意,几乎从他们两人进来的那一刻就看出来了,那道锋利的视线,几乎能将人彻底地泯灭,化为灰烬。   “我是来给我爸妈买房的,好巧,说不定咱们以后还能在一个小区碰面。”   当初她生病的时候,成泽傲曾将她的所有背景都告诉过周婉晴,所以,在她面前,她根本不需要伪装。   “是呢!那以后我可就有地方蹭饭了,太好了。”   两个男人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成泽傲的视线始终定格在曙光的身上,仿佛要将他毁灭一样,若再这样任之由之,估计要不了多久,两人非动起手来不可。   这时,周婉晴站起来,笑着跟他们两人告别,“那个,泽,阳阳,我们先过去了,等我搬进来,请你们吃饭。”   “嗯,好的,有空我找你玩儿。”   目送两人离开,她转过脸来,一张明媚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理解。纤细高挑的身材站起来,趁男人还没反应来,一屁股坐到了另一侧,以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看向对面霸气到拽的男人。   “你倒是说说,人家曙光怎么得罪你了?瞧你那副熊样儿,恨不得把人吃了,他好像没对你怎么着吧?”   尽管内心深处对曙光存着怀疑,但在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她不会随意对某个人刻意存有偏见。再说,曙光不管是敌是友,当初她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当时的心急如焚,在她看来,至少是真的。   “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一点就够他死一百回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   男人仰躺在沙发上,额前挑染的碎发狂妄不羁,耳钻的道道蓝光,几乎能将她瞬间秒杀。这个男人,总是能将邪恶和优雅发挥的恰到好处,即便说出这么狠毒的话,也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   成泽傲做事毫无章法,别人永远都琢磨不透,过惯了刀枪剑影的生活,紧张的环境,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一旦破了一个口子,那么他随时就会面临生命危险,他是不容许这种万一发生的。   就像曙光,明明对他有怀疑,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倘若换成成泽傲,他定会二话不说地将他干掉,以绝后患!   “我警告你,别乱来,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听见没?”   这时,售楼小姐将一应的资料装进袋子里,递到男人手上,毕恭毕敬地说道,“泽少,所有手续都办齐了,您看看。”   成泽傲嗯了一声,示意她离开。待售楼小姐离开后,男人翻开产权证,上面写着连向胜的名字,这是他的意思。嘴角微挑,将红色本本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淡淡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倾身上前,锐利的眸子,倒映着她娇小的身体,和一张充满了讨好笑容的精致脸旁。   “哪敢哪敢,来来来,给本姑娘看看。”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出钱买的,只是目前她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已经身价过千万这一事实,倘若失去了成泽傲这把遮阳伞,说实话,她还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给他们花钱。   成泽傲故弄玄虚地把房产证装进资料袋中,凹下去的沙发,随着男人挺拨的身体站起来,瞬间弹回。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扔下她,径直向外走去了。   趁着车子还没启动,她火速钻进去,笑容满面地把房产证看了一遍又一遍,比当时买怡景苑的时候还兴奋,因为父母的生活起居总算有了着落,这一点,着实让她开心不已。   成泽傲见她那股高兴的劲儿,冷俊的脸旁也慢慢回暖,却还不忘提醒她,“以后别跟那个姓余走的太近,我担心他对你图谋不轨。”   把房产证装好,她暗暗嘀咕一句,“你才图谋不轨!”   “还有,改天你约婉晴出来,就你两人,问问她是怎么跟那姓余的认识上的,万一那小子来者不善,我担心她吃亏。”   发动引擎,男人只留给她一个冷酷的侧面,完美的脸部线条,就连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是那样的有型。   “嗯,我会适当的提醒她,但,事情也没那么决对。我看得出来,婉晴好像很喜欢曙光,万一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很难办。”   成泽傲薄唇抿着,一双剑眉挑成一线,他知道那种被欺骗感情的痛苦,比之任何背叛都要令人刻骨铭心。   但,无论怎样,该发生的始终都要发生,该背叛的始终都要背叛,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一颗心一旦走了出去,就很难回到原点,是注定要被伤害的。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适当给她提醒。”   她深深地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资料袋表面的四个大字上:幸福家园。   幸福家园,不一定都能得到幸福。   ……   不得不承认,成泽傲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上的,男人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让人把家具家电等全部准备妥当。   连向胜和顾红英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差点被家里的景象吓一跳,因为院子里站着五六个黑衣正装的男人,正精神抖擞地等着命令。   朝阳正在屋里收拾东西,一点点,带着记忆的回放,将那些想扔却又舍不得扔的东西悉数装进行李袋中。   连向胜和顾红英被塞进车上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刚要惊醒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进了幸福家园小区,十五幢1201室。   过惯了接地儿气的生活,突然要住在这十几层高的楼房上,还真有点不习惯。   阿桑让人把东西搬进而来后,便快速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一家三口人。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出租房里的那些老家具全数留给了房东,而除了那些,就只剩下一些私人用品。   连向胜和顾红英还犹然未觉,目瞪口呆地被女儿按在沙发上,待回过神时,行李已经被收拾干净。   “爸妈,主卧里有浴室,你们可以进去洗澡,我先回房间睡了啊。”   折腾了一天,还真有点累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房间开着昏暗的暖色调灯光,辗转反侧睡不着,打开台灯,走进阳台,窗外是漆黑的天际和寂静的夜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今天是父母搬来的第一天,怕他们不习惯,所以她特意留下来陪他们一晚。离开怡景苑的时候,成泽傲还特意吩咐她,一定要给他打电话,结果,没想到一忙就是一整天,根本没时间。   唇角勾笑,看着躺在床头柜上安静无声的手机,心想,那个家伙一定在生闷气呢!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返回卧室,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按了接听键,那端立刻就传来了男人性感的嗓音,“下来,我在你楼下。”   惊讶万分的跑到阳台上,果见楼下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男人斜靠在车身上,昏黄的路灯将他周身染上橘黄,他仰着头,隔空看向她,虽然距离远,但鬼眼慢慢发挥功效,将男人眼底的渴望看的一清二楚。   “快点下来,我想你了。”   ☆、第二十二章 被人下药   来不及多说,她快速挂断电话,然后冲着进来的顾红英说,“妈,您怎么还没睡啊?”   顾红英见她站在阳台上,于是作势要走过去,而成泽傲就在下面,她担心被发现,于是赶紧返回卧室,拉着顾红英坐在了床沿上,“怎么了这是?”   “我跟你爸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随便拿人家的房子,想让你哪天请泽傲来家里吃顿饭,咱们把房子还给人家。我和你爸在福满楼上班,拿着工资呢,再收人家的房子,这像什么话?”   连向胜和顾红英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从来不喜欢占人便宜,当初成泽傲说要给他们买房的时候,就怕他们有什么心理负担,所以才提出了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就是要连向胜在福满楼至少工作五年。   她也一早就料到了会这样,所以在成泽傲要买200平米的房子之后,她坚决要买个小一点儿的,就怕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妈,泽傲这房子又不是白给你的,他可是有前提条件的,要我爸在福满楼工作五年,我爸工作做的好,人家老板想激励其他员工向他学习,这是双赢懂吗?你以为他会吃亏?”   “可这房子至少也要四五万呢,那么多钱,够我跟你爸赚一辈子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好言好语地劝道,“没错,这话虽然不假,但你想想,如果福满楼的员工都能像爸那样一人做两人的事儿,你说说,到底是谁比较赚?”   “这……”   顾红英还是不太理解,但又说不上来,总之这心里,就是一百个不踏实。   “行了,妈,您先回去睡觉吧,让爸也放宽心,明天还要上班呢。人家成老板可是说你们工作认真给奖励的,不养好精神,哪来的力气干活,你说是吧?快点回去吧。”   这时,阳台外面传来一声汽笛,看样子,那斯是等的不耐烦了。只是这深更变夜的,小区禁止鸣笛,这家伙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呢?   半推半就地将顾红英推进主卧,替他们关好房门,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卧室。脚步声被波斯地毯悉数吸附,她步入阳台,透过黑夜,看向男人已经愠怒的俊脸,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次她没接,而是直接挂断,然后偷偷摸摸地开门走了出去,由于出来比较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刚跑到车边,便撞进了一堵坚实的怀抱。   成泽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容她动弹,浑厚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这么久才下来,我都准备上去了。”   “我妈来找我了,说要把房子还给你,这不,我刚把她劝回去。”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忽明忽暗的俊脸,以及下巴底下薄薄的一层青渣,秀眉微微蹙了起来。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犹如暗夜幽灵,给人一种神秘性感的错觉。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这来做什么?”   “没有你,我睡不着。”   确实如此,他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到十点多才回去,洗完澡,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可房间里,哪哪都是她的味道,即便闭上眼睛,脑袋里也总是充斥着她的身影,挥之不去。以前他怎是说她中了魔幛,现在看来,自己才真正是着了魔。   “丫头,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成泽傲鲜少这样肉麻,一般不是以老子自称,就是骂她臭娘们儿,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牛B哄哄的样儿。现在忽然这样,还真有点不习惯。也许是因为,人到深夜,心灵就会变的柔软吧,总之,这个男人此刻确实柔情似水。   “你先回去睡觉,我也要上去了,一会儿万一我妈发现我不在,一准没我好果子吃,他们思想很保守,万一发现我跟你在一起,非闹的鸡犬不宁不可。”   成泽傲手臂的力道稍微松了松,下巴从她头顶上挪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帝王之姿睥睨她,霸道的眼神,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得陪我。”   话音刚落,男人便俯身吻住她的唇,大手抵在她的脑后,不许她退缩,强劲的力道,仿佛要将她吞噬,带着渴望和占有。   身体的温度在骤然上升,薄薄的丝质睡衣,此刻在灯光下影影绰绰,如仙女般,透着优雅和性感,无时不刻不在勾引他。   成泽傲拥住她,手臂的力度在不断收缩,那种内心的空虚感,急切想被填满。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疯掉,被折磨的滋味儿,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性。   耳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夹着一丝烟草味儿,她不但不讨厌,反而觉得阳刚气十足。紧贴的胸口,能感觉到剧烈跳动的心跳,说实话,其实她也很激动,但又不得不忍着心中的那份悸动,支撑着即将溃败的理智。   “成泽傲…快放开我…一会儿该被人发现了…”   她的声音变的有些空虚,仿佛从天边传来,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巴在动,心底被欲*望填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总之,手脚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任由男人带进后车座。   男人欺上身来,性感的嗓音中夹着迷人之色,“跟我回去,嗯?”   就算他想要她,但,他们的第一次,他想好好的做,不想就这么屈于这么小的空间内,他要好好的对她。   “…不行,我就这么离开,他们一定会有所发觉,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能再世为人已经不易,她想做的,就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自然是不能让他们伤心的。   “丫头,你想要吗?”   成泽傲看着她绯色的小脸,眼底飘过一丝得意的笑,这岁数,其实已经完全可以接纳他了,只是他不忍心而已。   他只想好好的爱她,所以他忍着,等她点头的那天。   她声如细蚊的嗯了一声,然后将脸别开,露出的肌肤,像点了胭脂般,红通通的。不敢看他,毕竟未经人事,有些事情虽然心里明白,可真到做的时候,还是不敢面对。   头顶压下来的身体,将细弱的光线挡住,她只觉得眼前一暗,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肆无忌惮的调笑声,带着捉弄和戏谑。   她陡然睁开眼,入目的,是男人邪肆狂妄的脸,以及阴魅性感的视线。她忽然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抡起拳头就捶向男人宽阔的胸膛,脸上的绯红漫延全身,既气愤又羞愧,觉得刚才自己一定很丢脸。   成泽傲一只手就握住了她的拳头,眼底的神色有些迷离,却还是理智居多,“丫头,真想来啊?”   饶是心里再有多想,现在也不能说了,否则,当她是什么?这辈子还不要被这男人给笑死?所以,她拼命摇头,仿佛要将刚才的丢脸与羞愧全数甩掉。长发在身下变的凌乱,却也娇美妖娆。   男人食指绕着她耳边的一缕长发,慢慢把玩,“咱不急,慢慢来,会有满足你的那天,啊?”   脸已经挂不住了,再经男人这么一说,更加觉得无地自容。朝阳一把推开他,故意将发丝垂下来,挡住涨红的脸颊,她整理了一下睡衣,作势要下车。   成泽傲却一把拉住她,将她再一次禁锢在自己怀里,呢喃的嗓音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不要走,留在车上陪我。”   “你欺负我,我不想跟你玩儿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男人却嗤嗤笑了两声,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轻声说道,“我没欺负你,我那是疼你,笨蛋。”   “那我也得回去了,明天就开学了,你想让我第一天就肿着眼睛上学啊?”   男人松了松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没想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自己也该回去补觉,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他主动打开车门,眼底噙着笑,“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你自己注意保护自己,明白吗?”   身体一怔,犹记得那次他去美国的情景,小手情不自禁地反握住他,紧张地眼神,将心里所有的担忧全数泄露出来,“去哪儿?国外?”   “不是,是J市,”他的手很大,将她小手整个包裹住,尾戒滑过她娇嫩的皮肤,带着丝丝凉意,“放心,我会平安回来。”   有了这句承诺,她心安了不少。回到楼上,刚打开门,恰好遇到顾红英开门出来,诧异地看着她从外面回来,“去哪儿了,这么晚?”   这时窗外传来发动机的声音,以及渐渐远离的汽车轰鸣声。有一种被‘捉*在床’的感觉,她不自然地摇了下手机,撒谎不打草稿,“哦,我在阳台上玩儿手机,不小心把手机掉了下去,刚才出去捡回来。”   顾红英半信半疑,却也不再追问,“抓紧去睡觉吧,明天就开学了,别再玩了。”   逃野似地钻进卧室,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上全是那道熟悉的薄荷香味儿,以及强烈的阳刚之气。   ……   开学的第一天,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做,除了打扫卫生,以及班主任的废话连篇,总结起来也就一件事儿,发新书,然后回家沉淀一下暑假被玩儿疯的心情,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学习压力。   随着班主任的一声解散,所有人都舒了口气,收拾课桌,将新书放好,朝阳推开凳子,准备向外走去。   感觉到背后的炽热目光,她故意加快脚步,只是还没走远,便被叫住,“朝阳,等等我。”   成绍洋追上来,高大的身体在斜阳下被肆意拉长,失去了酒精,他恢复成一惯的温文而雅的姿态,脸上的笑容带着明媚和一丝羞愧。   “上次的事儿…真是对不起啊。”   虽然当时喝醉了,但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他还犹然记得,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她看扁自己。   “都过去了,我没放心上。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还有约,先走了。”   成绍洋却先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我送你。”   “不用。”   碍于学校人多,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绕过他,向校门走去。   按照之前她与成泽傲商量好的,适当的提醒周婉晴,因此,晚上五点,她约了周婉晴去茗间咖啡馆见面。   两人几乎同时到的,周婉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越加趁得她学识渊博有魅力。   她开门见山地说,“婉晴,你和曙光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她脸上带着自然流露的笑,周婉晴只以为是聊家常,便笑容满面地说道,“就是在幸福家园的售楼处认识的,我当时是去买房,而他当时恰巧也在现场,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做房产的,然后就认识了。”   她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小女人的幸福感,看样子,他们两个应该在谈恋爱。周婉晴虽然知道他们和曙光认识,但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层层关系,更不知道曙光是朝阳旗下公司的总经理。   说实话,这些事情没人去刻意隐瞒,却因为所有人的默认和心知肚明,以至于,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层关系,但己经为时已晚。   “你们…在恋爱?”   周婉晴先是一愣,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会说的这么直白,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打算过两年就结婚。”   “婉晴,你有没有想过…曙光,他也许不适合你?”   周婉晴明显有些不高兴,蹙起的眉头,满含探究,“阳阳,当初你和泽少有矛盾的时候,我可以一直极力撮合的,曙光这人怎么样,我比你了解他,我是心理医生,你别忘了。”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她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谎称自己是开玩笑。所谓当局者迷,周婉晴只知道自己是医生,却忘了,医生是没办法给自己治病的,就像算命先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算出自己的命数,是一个道理。   从茗间咖啡馆出来以后,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肚子饿的不行,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准备把晚餐解决后再回去。   坐在二楼窗边,无意间望下去,看见曙光打开车门,笑着邀请周婉晴座进去,那样的绅士风度,真不像是装不出来的。   或许他们都错了,曙光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只不过有一个高官的朋友也不一定。就像周婉晴说的那样,她是心理医生,没人比她看的明白。   ……   趁着成泽傲不在的这段时间,凭借着前世的工作经验,她把置信网络公司一步步推上正轨。   其实前世的她,在上大学的时候,选的是文科类的经贸专业,但是到后来,自己发现原来喜欢的是理工科类,所以她又自学了建筑学和电子信息工程学,并且在哈佛功读,获得了双博士学位。   置信网络公司,刚开业的时候请了十几个高材生,当初花费了不少功夫,毕竟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不多,而且学信息技术类的,那更是少之又少。记忆中,直到二十一跨世纪之后,由于网络发展速迅,需要的高材生也是日益增多,这才疯涌了一批电子潮热,以至于到后来演变成僧多粥少的局面。   置信网络公司暂时交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名叫程飞的高材生管理。两人一道研究建立网站的事儿,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停止讨论。   看着面前帅气又年轻,而且干劲儿十足的小伙子,很有一种当年她刚出来创业时候的风采,心里多少有些悸动,当然,只是纯粹的怀念过去,就像当初她怀念现在,是一样的道理。   研究了这么长时间,两人都已经饥肠辘辘,朝阳决定请他吃饭。两人一起走进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点了一桌子菜,中间,还喝了几杯酒,颇有一点相见恨晚的味道。   头晕乎乎的,她自认为酒量还不至于这么差,然而,事实告诉她,一定是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可是碰过酒的,就只有服务员和程飞。   但程飞早已经不醒人事,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两腮通红,看样子,也中招了。   头重脚轻,就像地震一样,眼前的东西开始旋转晃动,她想走出去喊服务员,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连手机也掏不出来。   她趴在桌上,用意志力强撑着身体不要倒下,然而,药物的作用强烈而有效,且效果正在一步步发挥。这个时候,心里有一丝害怕,不知道对方出于何种目的,这种被人下药的感觉,让她心里除了愤怒就是愤慨,心想,千万别落到她手里,否则,她一定会让他们好看!   眼皮沉重闭上的一瞬间,好像感觉身体被人腾空抗起,胃里的极度不适,也在晕迷中不在挣扎……   她虽然晕迷,却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她感觉浑身一阵燥热,腹部涌起的热潮,让她清楚意识到,自己被下的是何种药。那种热浪,只有在成泽傲极度挑逗她的时候才有。随后,她感觉胸前一凉,好像有人在脱她的衣服。   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道沉闷的嗓音,仿佛很熟,却又很陌生,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幻觉,总之,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始终无法抬起那道沉重的眼帘。   电话接通,男人嗤笑两声,极尽讽剌,“泽少,想看看你女人,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的吗?”   ☆、第二十三章 去哪儿都带着你   成泽傲正在J市的一家高档会所谈生意,接到电话,男人敏感的神经一缩,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冷声问道,“你是谁!”   阿桑接到男人的视线,随及拨通朝阳的号码,但那端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摇了摇头,成泽傲的耳边随即响起一阵笑声,“别打了,她睡的正香呢,没时间接你电话。哈哈——”   “你想怎么样?”   浑厚的嗓音,带着势如破竹的寒意,他边说,边已经大步向外走去。   赫连畅在后面已经安排好了回程的直升飞机,三人一路向机场急速狂飙。   原本这边的业务已经快要结束,他打算明天回程,把剩下的尾巴交给赫连畅处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看看你泽少无能为力的样子,到底是怎样的,我真的很好奇,一向不可一世的泽少,会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心急如焚呢?”   男人眼神中闪过嗜血的因子,脸色阴鸷的看向急速倒退的风景,那种无能为力,他这一生,曾经遇到过一次,是活生生地看见他的母亲倒在了车轮下,自己却束手无策。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那种嗜心的痛苦,会让他彻底崩溃!   两个女人,都是他这一生中最珍惜最想保护的人,当他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才能守护自己所爱的人。   “你把她放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成泽傲尽量放低声音,理智的背后,是狂野的呼啸,他故意装作平和,以防万一狗急跳墙。其实内心狂燥的咆哮,只有他自己知道。   赫连畅那边正在打电话给司徒莫,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司徒。   而阿桑已经吩咐了柿子派人去搜,只是偌大的齐岭市,想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岂是易事?   “哈哈,泽少,你碰过你女人吗?这么细皮嫩肉的,滋味儿一定相当不错吧,啧啧啧,瞧这身材,很火辣,有点料。”   那端传来可耻的声音,成泽傲捂住胸口即将蹦出的心脏,压抑着声音,冷声问道,“你在哪儿,要什么交换条件,尽管提,我什么都答应你。”   “晚了,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尝尝你的女人,放心,我会好好爱她。”   耳边传来嘟嘟声,男人缓慢移开手机,一双布满阴戾的眸子,能将人瞬间化成冰块儿,眼底的锋芒只消望一眼,便能将人顷刻毁灭。   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条彩信,打开,是一张照片。   朝阳躺在后车座上,上衣被人褪去一半,露出半边锁骨和削瘦的肩膀,她眼睛紧闭,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秀眉紧紧皱着,看样子是被下药了。她的表情似乎十分难受,这一幕,几乎彻底击溃了男人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底防线。   成泽傲紧紧握着手机,力道之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手机捏碎。赫连畅慌忙把手机抢下来,瞄了一眼,浑身也不由地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不能断了联系,万一对方想通,想到什么交换条件,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时,阿桑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快速按了免提,“柿子,你那边怎么样!”   “已经锁定了小姐的位置,我们正在赶过去,感应器显示,小姐正在市区的某个地方。”   成泽傲眼色一凛,忽然打开手机,看着那张彩信,照片的背影虽然是车子,但是透过玻璃窗,可以隐约看见墙角茂盛的喇叭花在夜色下已经休眠。他努力在脑海里将市区的所有小区一一过滤一遍,最后陡然睁起了双目。   “柿子,你抓紧带人去云澜小区,她一定在那儿,叫上司徒,你们一起去,快!”   车子在飞机场门口停下,来不及拿任何东西,他已经大步流星地向里面跑去。从J市到齐岭市,飞机的直线时间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能发生很多事,坐在机舱内,他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助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眼神一直盯在黑色的腕表上,从来没有这么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内心都在煎熬。   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那丫头最终能不能逃脱这次厄运,他都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然后千刀万剐!   高空的位置,手机的信号被屏蔽,可他依然看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心脏在猛烈跳动,视线透过窗口看向漆黑的天空,他在心里暗暗祈祷,这辈子,他从没对老天爷要求过什么,也从来不相信过这些,但这一次,他希望能够得到它的眷顾,他愿意一试。   ……   像置身于旺盛的火焰中,又像身处在冰极寒洞,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她刚重生的时候一样,冰火两重天。   难道,又重生了?   不要,她不能,成泽傲还在等着她,如果她就这样走了,他该有多伤心?她说过,上一世,他们错过了一次,所以,老天爷让她重生,就是为了和他再续前缘。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么能轻言离去。   不行!坚决不行!   身体像一团棉花,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感觉身上好像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力气很大,她条件反射地捏住衣角,因为她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成泽傲,那个男人虽然霸道,却不会这样对待她。她的身体,只能留给他。   秀眉紧紧的皱着,嘴唇干涸的厉害,口干舌燥的感觉,让她几乎失去呼吸。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陌生的,却又熟悉的,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直觉告诉她,她必须反抗,否则受伤的会不只是她一个,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他只会比自己更痛苦。   “大少,这丫头的药好像还没灌够,手上还有点力气。”   “哦?是吗?”男人坐在副驾驶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唇角扬着阴沉的笑,“看来,这丫头的意识还是那么强烈,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姓成的,我倒很想看看,她失身之后是怎么接受他的。”   “要做吗?”   男人似乎思考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眼神变的阴沉,随后冷声哼道,“做!”   得到命令,男人伸出大手准备撕扯她的衣服,然而,就在这时,忽远忽近的警笛声,循序渐地向这边驶来,男人面色一惊,眼底的沉光落在不远处的灯光闪烁的警车上。随后,视线通过后视线,看向后车座上的女孩,没想到,姓成的那个混蛋,竟然还留了一手!   “大少,现在怎么办?要带走这丫头吗?”   “不行,把她扔出去,我们被定位了!留着她,只会徒增麻烦!”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锁定目标的,一定是这个丫头身上携带了追踪器,然而,那个东西不易被发觉,就算要找到,也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现在这情形,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耽搁。   …。   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身体像被碾压过一样,怎么样都不舒服。胃里的不适,让她想吐,她记得身上有个男人,想扯她的衣服,那种被猪手碰过的滋味儿,让她更加恶心。   眉头皱的紧紧的,她死命拉着衣角,这般力道,就连站在一旁的男人都无法撬开。   成泽傲浓眉紧锁,薄唇的抿成一线,充血的眸子,因为她的疯狂挣扎而变的越发赤红,这丫头,是拼了命的在保全自己,更是保全他。   站在一旁的司徒莫也有些动容,他很难理解,一个被灌了剧烈春*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强的意识,而且,还是在身体极度渴望得到解放的前提下,去守护自己,让自己不要被伤害,这样的案例,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看着女孩满脸是汗潮红的小脸,他抿了抿唇。   这丫头确实是被带进了云澜小区,在一个巷子口被他们发现,然后火速送进医院,并洗了胃。当时,强烈的药味儿,让他意识到,这丫头能清醒的挺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所有人都压抑中退了出去,却也同时松了口气,因为她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最终还是逃过了一劫。   成泽傲一刻都不敢离开,看着她满头大汗,男人的眼里飘过一丝心疼。大手,紧紧握住她紧张不安的小手,她现在处在极度的恐慌中,全身的神经都在紧绷状态,身体也在不安的扭动。   男人忽然抱住她,将她牢牢的桎梏在自己的怀里,仿佛失而复得般,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会飞走一样。   可能是因为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以及那种强烈的安全感,让她心里不由一暖,心开始慢慢平静,身体变的不再挣扎,她慢慢抬起眼帘,待视线清晰后,入幕的,是一张充满焦虑的俊脸。   “…成泽傲,你回来了…我…”   她的声音很微弱,明明身体不适,但脸上却在强颜欢笑。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儿,她赶紧往身下摸去,好像没有撕裂的感觉,这一点,让她不由的舒了口气。   男人一把拥住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下巴抵在她头顶,她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痛。若不是当初让她随身携带那个发卡,他真得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   “丫头,对不起…”   性感呢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男人的掌心落在她平坦的腹部,除了这句话,他已经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当初在J市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憎恶过自己,他觉得,自己不该去J市,应该时刻守在她身边。   白皙的小脸扬起了浓浓的笑意,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摇了摇头,“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不能怪你。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不是逃过一劫了吗?”   她身体很虚,胃被洗了两遍,此刻空空的,很恶心。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   男人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赤红的双目,让她心里一怔,嘴角不由地扯出一抹笑来,“吓着了吗?”   成泽傲默不作声,心脏到现在还在剧烈跳动,薄唇抿成直线,他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坐下来,看着那张憔悴的小脸,“丫头,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她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家伙是被吓傻了。   “程飞呢?”   “在另一间病房,已经没事儿了。什么人做的手脚,你还有印象吗?”   成泽傲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抓住真凶,然后将他剁成肉泥。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心脏的剧烈跳动,通过指尖传递给她。   朝阳反手握住他,一整夜未睡,这个时候,她只想让他好好休息,“我饿了,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好吗?”   成泽傲眼底难得的飘过一丝喜色,他忙不迭地走了出去,很快又返身回来,手上多了一个保温盒,那是他让阿桑提前去准备的。   他盛了一碗银耳粥,一勺勺地递到她嘴里,看着她脸色慢慢恢复,一颗心总算平静下来。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身体虽然舒服了很多,但还是有些酸软,眼睛刚睁开,头顶就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醒了?快去洗澡然后吃饭。”   “我还要上课。”   她坐起来,身上的汗味儿,让秀眉不由地皱了皱,真不知道昨天晚上这个男人是如何忍受的了的。   “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这一周你可以不用去学校。”   从行李袋中取出换洗衣报和洗漱用品,他亲自送进了浴室,“快去,洗个澡会舒服一点。”   “又请假?”怎么每回开学的时候她总是和医院结缘呢?   郁闷地去了浴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干净清爽的白色长裙,长发湿哒哒地披在胸前,不点自红的嘴唇,像樱桃般娇艳,时刻在勾引着他。   成泽傲盛好米粥放在餐桌上,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青春少女,心底的某根弦在不停地跳动,真真是让他品尝到了那种欲而不能的空虚感,挠人心魄,让他心痒难奈。   “吃完饭我带你回去,在家里有刘妈照顾,我放心。”   “你又要走吗?”   “不走,我说了,以后到哪儿都带着你。”   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看着男人一板正经的样儿,心底蒙生某种邪恶的念头,“上厕所呢?也带着我吗?”   成泽傲嘴角抽了抽,真不知这丫头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给她夹了点清淡小菜,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男人眼底蕴满浓浓的笑意。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只敲了两声,便停了下来。   成泽傲剑眉微蹙,高大的身体站起来,投下长长的剪影,将她笼罩在里面,“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真去上厕所呀?”   男人唇角一扬,弯下腰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很轻,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到她光洁的脖颈,“我上厕所也带着你。”   然后便是一阵轰笑声,看着男人挺拨笔直的背影,她脸色一红,晕了,还让不让人吃饭?恶心。   敲门的是阿桑,男人的笑脸在打开门的瞬间,就换成了冷线条,他大步向楼道尽头走去,待到窗口时,这才雷厉风行地停了下来,“怎么样?”   “没查出来,那个号码没做登记,是在一个小商贩店里买的。对方很狡猾,进入小区的时候故意遮挡了号牌,并且躲在一处监控盲区,所以现在暂时性的失去了线索。”   成泽傲眉宇一紧,两手插在裤兜中,唇线冷瑟,笔挺的白色衬衫,与男人眼底的波涛汹涌形成强烈的反差。微眯的眸子看向窗外,过了半晌,他忽然冷声吩咐,“去给我好好查查那姓余的,另外,其他人也别放过,只要是她身边的,所有人的底细都给我弄清楚,一个都别落下!”   昨天晚上她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他不是不怀疑,毕竟余曙光和周婉晴的关系摆在那儿,对方似乎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这一点,让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动脉,再一次跳动起来。   一天不抓住那个人,他心里就一天得不到安宁,看样子,只能时刻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上厕所也得带着她。   阿桑领命离开后,男人便折回了病房。   脸上噙上笑,看着她已经收拾妥当,然后二话不说便搂住她向外走去,“走,我们回家。”   “还有东西没拿。”   “有人送过去,放心。”   到家的时候,刘妈已经将中饭准备好,餐厅里充满了浓浓的饭菜香,尽管刚吃过早饭,但还是抵不住肚子里的饿虫。   成泽傲见她胃口大开,脸上也染上一层喜色。所幸司徒的医术高超,不知用了什么奇怪的药物,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内,就将她的体内的药物几乎全部除尽,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   被人照顾的感觉是无比幸福的,但是每天窝在十几楼的半空中不出门,却让人有些受不了。   成泽傲几乎将公司事情全部搬到了家中,王秘书每天顶着日头来回奔波,有的时候就为了签一份文件,在路上就要耽搁一个钟头。到最后,她实在是看不下去,逼着男人回公司去,他们两个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迟早是要回归正轨的。   如今九月份的天气,外面依然炎热,日头很高,强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身上,室内开着空调,她躺在阳台上的竹椅上,那是成泽傲前几天刚让人买回来的,说是专门让她晒太阳用。   掏出手机,玩儿了一会儿游戏,可实在无聊,于是她拨通了夏柒的号码,约好一起去市区吃饭。   这次她学乖了,特意选了一家高档餐厅,而且选在人多的地方大厅,包厢那玩儿意,这辈子她都不敢再碰,除非成泽傲在她身边。   两人聊了一会儿,但夏柒决口不敢提前几天的事儿,怕她心有余悸,她也是后来听赫连畅说的,听完之后,连她都有些后怕,更何况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   但朝阳却很自然地说出那天的事儿,仿佛雨过天晴,没有什么害怕的。她说,春*那玩意儿,真不是人喝的,太难受了,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叮在你的身上,让人连死的心都有。   当初,若不是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她想,这辈子她一准儿玩完了。后来她说,她是为了成泽傲才活下来的,是他一只支撑着自己。   夏柒感慨万千,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些欲言又止。   “啥事儿啊?对我藏着掖着的?”   “阳阳,你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你现在入那什么帮会,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妥,趁早还是离开那里,你看这次的事情,要不是泽少留了一手,结果会怎样,真的不敢想象。”   喝了口果汁,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想当甩手掌柜,只是,陈健救了她一命,她若就那样对黑鹰会撒手不管,这辈子心里都会过意不去。再说,她现在正在培养高军,基本上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他处理,就是想有朝一日,把黑鹰会交给他,这样自己也放心。   看着夏柒期待的眼神,她笑了笑,“这事儿不能赖在黑鹰会头上,对方是什么原因对我下手的,现在还不知道,就算离开那儿,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再说,这次不是也没什么吗?有成泽傲在,我不怕。”   最后一句,她是信心满满说出来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夏柒知道,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信任到能够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某个人的程度,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的心交心了。   两人一直有说有笑,直到下午两点才散去。夏柒还要回公司上班,而她,则座在餐厅里,拨通了成泽傲的电话。   男人正在处理公事,忙的焦头烂额,接到电话,眉宇间皱紧的川字,情不自禁地舒展开,富有磁性的嗓音,通过话筒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心安不少,“想我了?”   王秘书正在一边收拾文件,冷不丁地一愣,手中的文件便啪地一声掉在波斯地毯上,她惊慌失措地弯腰准备捡起,那端就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只有一个字,滚。   她也刚好很想出去,于是,火箭一样的速度退了出去,门关起来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妈呀,他们总裁温柔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我想去找你。”   “我派车去接你,你在哪儿?”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她说完便撂下电话,出门坐进了出租车,一路向着傲世集团驶去。但车子行经人民路的时候,前方的一辆黑色轿车,让她好不容易舒展的心情,再一次坠入了低谷。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第二十四章 不许走出我的视线   “前面那辆可是军用车辆,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她,脸上写着不乐意三个字,他宁愿不做这单生意,也不敢冒这个险,得罪官家,哪是他一个小老百姓能够应付的起的。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老人头,铺展开递给司机,脸上堆满了笑,“前面那辆车是我家亲戚开的,他说下午来我家,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司机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几张老人头,心想,这丫头出手这么大方,家庭背景一定了得,家里有几个当官的朋友很正常。这么想着,他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鬼眼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只粗略地看见那辆车上坐了四个人,露出一半的发稍,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背影。   成泽傲看着腕表,心想照这时间也该到了,可是办公室的门一直没动静。他站在落地窗前,视线透过三十层楼的高空,看向摩天大楼入口处,虽然看不清,但确实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拨通那端熟悉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男人的眉毛就挑了起来,“你说现在在哪儿?”   成泽傲声音很大,几乎能将整幢楼震塌,他边接电话边捞起车钥匙向外走,“你现在给老子抓紧原路返回,不要跟过去,危险!”   专属电梯直线将男人送到一楼,黑色法拉利就停在大门口,他钻进去,迅速发动引擎,一脚将车子飞了出去。   “丫头,听话,现在就让司机停下来,我去接你。”   成泽傲最终是在北郊的地方找到了她,朝阳站在马路边,看着已经消失的车辆,不死心地跺了一脚。   其实,就算成泽傲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会真的追上去,毕竟有过前车之鉴。人,可以在一个坑里摔倒一次,如果摔两次,那就是猪了。   成泽傲甩上车门,大步流星地下车,一把抱住她,强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揉碎,男人兜头吻住她的唇,顾不得考虑此刻两人正站在大街上,而且阳光很烈,炽烤着周身。   “臭娘儿们,谁给你的胆儿,敢私自做主?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男人气喘虚虚地放开她,将她塞进车内,自己也绕过车头坐了进来,大手紧握住她,颇有点煮熟的鸭子不能给飞了的意味儿。   看着他怒气汹汹的样子,她忍不住有些好笑,“我就是跟来看看,正打算停下来,你的电话就来了。”   “以后不许你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听见没?”   她点点头,忽然又抬起头来,“不过,那辆车我见过,正是上次引我去山里的那辆,那个家伙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突然又出现,成泽傲,你说前几天的事情,是他做的吗?”   她记得当时听到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又很陌生,等清醒后,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个存在于脑海中的记忆,到底是真不是真的,还是说,只不过是一时幻想,她已经分辨不清。   再说,倘若那个人真是乔苍,他真会对自己下此黑手吗?   “不知道,现在线索断了,阿桑正在努力排查,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揪出背后主谋,然后做了他!”   “既然那个家伙回来了,那么我们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以防中招。”   成泽傲将她直接带进了傲世集团,在他的可视范围内活动。他自己则专心致致地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事,任由她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玩耍。   实在无聊的时候,她钻进了男人的休息室,不大点的门儿,没想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空间挺大,足有一室一厅的面积,青一色的冷色调,无处不充斥着男性的气息,熟悉的薄荷香味儿充满每个角落。   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床头组合柜上摆了一张照片,她凑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他们两人的合影,看背景,冒似是暑假的时候,两人在星海市的一家酒店里照的。   照片上的两人笑的很开心,男人刀削般的脸部线条被肆意放大,眼角挑起的弧度邪肆而狂妄。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整个地搂在怀里,霸道的宣布他的所有权。   成泽傲坐在办公桌上,侧头朝休息室里瞄了一眼,见她正在欣赏照片,嘴角勾了勾,然后继续投入工作中。   把房间里的每一角落都翻看一遍,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好笑性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好玩儿吗?”   “你怎么跟鬼魂似的,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成泽傲嗤嗤笑了两声,随及坐到床沿上,两手环胸地看着她,眯起的视线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饿了吗?”   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四点多钟,这丫头平时吃的少,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却一劲儿地摇头,“不饿。”   然而,很丢脸的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响了起来。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连肩膀都在抖动,毫无正形,和工作时候的一丝不苟判若两人。他看了一眼她涨红的小脸,随后又蹙起了眉头,“你想什么呢!”   把他看成什么了?这丫头脑子里到底装着一堆啥东西?   “还没下班啊?”   她不好意思的扯开话题,这事儿能怪她吗?谁让他已经和情兽挂勾了?   男人站起来,颀长的身材,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肩上,然后拥着她向外走,“走,请我吃饭去。”   脚步停住,抬头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我请?凭什么?”   “谁让你刚才误会我的,我有那么色吗?”   男人修长的食指轻点她的脑门,眼神带着宠溺,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一点亏都不能吃。   “你不觉得你色吗?成大少?嗯?”   抬起脚尖,在他高挺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眼底滑过一丝狡黠,就像逗孩子一样。   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眼神第一时间看向门口,这副样子若是被手下的员工看见,他的脸以后还往哪儿搁?大手一把握住她,不许她糊闹,而她偏偏起了玩儿心,很想看看这斯被人耍逗是啥反应。   她忽然搂住他的腰,薄薄的白色衬衫下,是他精壮的身体,很结实,手感相当不错,“走吧。”   成泽傲垂首看着她,眼底淬满笑意,这丫头果真是被他惯坏了,虽然他一直教育她要有仇必报,但,对自己人也该放宽条件吧?   只是,想看他笑话,哪有那么容易。   男人笑了笑,丝毫不顾忌这副样子走出去,会不会真惹出笑话来,反而气定神闲地任由她拥着自己向门口带去。   成泽傲一手按向门把,她心里猛然一惊,随及从他怀里挣脱,退向一侧。男人得逞地笑了笑,好听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地味道,“敢跟我斗,丫头,你还嫩了点儿。”   “是啊,我脸皮可没你厚。”   成泽傲却笑的一脸得意,明明是损他的话,他却像听到了赞赏一样,高兴的得意忘形。真想用尺子量一下,看看他的皮到底有多厚。   齐岭市地处南方,属于国内首屈一指的发达城市,四点多钟,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潮如水,黑色法拉利被堵在马路上,等到了提前预定好的餐厅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斜晖从西方兜头洒下,透过落地窗,落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氤氲一层金光。   “晚上八点有个晚会,你陪我一起去。”   成泽傲抿了口红酒,浅尝辄止,黑色瞳仁被阳光印成橙色,别样的性感邪魅。   盛了一碗汤递给他,顺便将他的高脚杯夺下来,“不要总喝酒,来,喝点汤。”   “那你去不去?”   “都有谁?看看本姑娘有没有兴趣。”   成泽傲眼角邪笑,蓝色耳钻折射出一道金光,“只不过是走个过场,露个脸咱们就回来,嗯?”   她想了想,算了,就给他个面子,不就是脸吗?她露的还少啊。   米白色的修身款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这是成泽傲当初为了防止她穿短裙而专门买的,刚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就穿的这一身,参加晚会正合适。   然而男人却看着她娇美的外表有些舍不得了,思忖着要不要让她重新换一件衣服。朝阳看出了他的心思,粉唇一翘,威胁道,“你要是让我穿T恤牛仔,我就不去了。”   男人上半身向后靠去,嗤嗤笑了两声,这丫头已经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啥都看的明白。   晚会定在五星级酒店的顶楼,朝阳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次的晚会是市长极力组织举办的,说是为了感谢各个龙头企业为齐岭市人民做的贡献。   而成泽傲作为齐岭市的商界领头,自然是要来的,再说,他和市长的关系摆在那儿,他若是不来,那以后还指不定别人怎么说他!   男人的出现,顿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再加上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伴,大家纷纷开始猜测,是不是好事将近。   成华祥看着同时出现的两人,精明的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发察的阴沉,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然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在推杯换盏中招呼其他的客商入座。   朝阳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变化,但并不放在心上,她知道,成华祥心里认定的儿媳是霍芊芊,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这也算是成泽傲母亲临走前的遗愿,她懂。   男人拥着她坐进一处不起眼的沙发,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过来找他套近乎。男人持中有度,将礼貌与优雅发挥的恰到好处。   末了,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再坚持一下,一会儿我就带你走。”   她了然地点点头,至少要跟成华祥打声招呼。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成华祥端着杯子向这边走来,在穿过人群之后,脸上恢复成面无表情,其实他也不是讨厌朝阳,只是每每看见这个儿了时,脸色不知不觉中就会沉下去。   “成叔叔。”   她礼貌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浅笑,成华祥象征性地弯了下嘴角,在对面坐下,然后冲着坐在沙发上大腿跷二腿的儿子冷声说道,“怎么打电话总是不接?要不是我举办今天的晚会,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你老子了?啊?”   成泽傲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强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沙发上,感受到她的挣扎,男人直接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里,这才抬眼对上自己的老爹,“找我能有什么事儿?难道又要过一次生日?”   男人嘴角扬一抹嘲讽的笑,他怎么给忘了,人家可是有二春的。   成华祥气的吹鼻子瞪眼,就差没甩巴掌了,他压抑着声音,怒声吼道,“臭小子,非要有事才能回家吗?你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一次,到底有没有把你老子放在眼里?”   成泽傲默不作声,只冷冷地掀了下嘴角,一双阴暗的眼眸直冒冷光。   她状似无意地撞了他一下,让他收敛了一点,脸上却不得不傻乎乎的装笑,想缓合一下气氛。   成华祥慢慢平复心情,深知跟这个儿子是没办法讲通的,于是,他转眼看向一旁的女孩,笑着说,“小连同学,下周有空吗?放学后跟绍洋一起来家里吃个便饭,如何?”   人家既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说,“好的,谢谢成叔叔,到时我和泽傲一起去。”   成华祥满意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对着儿子冷哼一声,一个字都没说,就转身去招呼其他客商了。   两人一道走出会场,坐进车内,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她用手揉撮他的脸,脸上淬满笑意,“看你这表情,丑死了。”   成泽傲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在后视镜里照了一下自己,觉得还行,“老子什么时候丑过,你看这帅的,这辈子你遇到我,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懂不懂?”   嘁!   “成泽傲,我现在已经好了,明天想去学校。”   男人爽快答应,但立刻又补了一个附加条件,“每天我派人接送,不许随便走出我的视线。”   “好。”   ……   成华祥的邀请,让她闹腾了好几天,成泽傲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她一起去。   周五没有晚自习,成绍洋从白天就开始提醒她,让她晚上别忘了。出校门的时候,成泽傲的车已经等在了外面。   王叔照常来接成绍洋放学,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学校,几分钟后便拉开了距离。   两人进入别墅已经坐了好一会儿,成绍洋才从外面走进来。   视线在兄弟两人脸上飘过,以前总听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杨云拉着她的手,热情十足,脸上的笑也带着一丝讨好,她知道,那是做给成泽傲看的。   “阳阳啊,有空的时候就和泽傲回家吃饭,怎么总不见你来啊?”   “哦,云姨,现在高二课程难,晚上还要上晚自习,真没时间,不好意思。”   成泽傲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翻看杂志,鬼知道她天天都在玩儿,成绩却一直名列第一,有的时候他真想让她直接上大学算了,然后早点毕业,早点和他结婚。   成华祥戴着老花镜,视线透过眼镜框看向大儿子,哼几声,但所幸什么话都没说,毕竟他难得回来一次。   杨云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这时管家过来说可以开饭了。   饭菜上桌,一顿饭吃的别提有多别扭,成泽傲几乎没吃几口,只卵足了劲儿往她碗里夹菜。   饭桌上很安静也很压抑,只有银筷撞击碗盘的声音,很清碎,但是她却感觉很沉闷,只能用吃饭来填补她内心的不自然。   晚饭刚结束,成泽傲就借口有事儿,拉着她就离开了别墅。   车子一路向怡景苑行驶,刚到小区门口,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高军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儿?   电话一接通,那端就传来高军急切的声音,“小姐,场子有人来闹事,我想带人去把他们干掉!”   秀眉一紧,她哼了一声,冷声说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要走正道,不然我何苦费那么多心思把场子都安上营业执照?你现在要是把人干掉了,那之前我那些付出和努力可就白费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胡闹?”   高军也急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忽然要从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变成一个委屈求全的小白脸,说实话,这过程还挺复杂,心里也很曲折,若没有一个质的改变,他永远也做不到的。   “那些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听口音不像是本市的,倒有点像京城里来的,实在不行,咱就报警。”   “京城?”   她再一次陷入沉思,黑鹰会旗下的场子就像陈健的为人一样,低调而不奢华,这些人为什么单单挑她的地儿去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成泽傲敏感的神经顷刻收紧,听到她嘴中说的两个字,眼底也浮起一层阴暗。   “先不报警,我去会会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齐岭市的地界上撒野!”   ☆、第二十五章 转机   成泽傲发动车子,“我跟你一起去。”   “好,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一会儿到的时候,你先不要进去,在对方的身份还没搞清楚之前,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再说,高军看见他们两在一起,一准儿又得闹腾起来,她可不想旧伤未好,新伤又起。而且,成泽傲在她心里,就像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把这尊佛给搬出来。   车子很快就到了闹市区,她解开安全带,扭头看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男人轻点头,眯起的视线看着她穿过马路向着KISS酒吧走去。待她进入酒吧之后,锐利的眼神打量一翻四周,随后他打开车门下车,也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八点多钟,正是夜生活的高*开始,进入酒吧后,高军已经站在门口等她,将她径直带上了四楼。   动感的DISCO音乐震耳欲聋,令人眩目的五彩光线兜头洒下,舞台上的DJ正在卖力扭动腰肢,将酒吧的气氛推向高*。   到了三楼就好了很多,她停住脚,空空的楼道,将两人与热闹隔绝,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因为什么原因闹的,知道吗?”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站在她面前,越发衬的她身材娇小纤细。高军冷着一张脸,浓眉皱着,一脸的憋屈,“那帮混球摆明了是没事找事儿!说服务员把杯子打翻了,脏了他们的衣服,闹着要把服务员带走,然后就跟店里的经理起了冲突,现在还赖在包厢里不肯走,说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说法?哈!要个说法还不简单?那本姑娘就给他一个说法。”   四楼的VIP包厢,玻璃门打开的瞬间,昏暗的灯光,伴随着强烈剌鼻的烟草味儿一道冲出门外,将她整个的笼罩其中。   粉唇微微勾起,眼中的精芒换成柔软的视线,朝阳抬步走进去,自然而然地在为首的男人对面坐了下来。   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淡淡扫视一圈,眼底的惊诧只一瞬间,便恢复如初,看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有几分耐性。   “不知小店有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这位先生尽管提出,我们会竭尽全力去改正。”   男人虽然长相粗犷,但看得出来,也是个精明之人,他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不可一世地说道,“让你们老大出来说话,我没功夫跟你玩儿。”   朝阳目色一惊,这声音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翻,身体向后慢慢靠去,眼底的轻蔑一览无遗,“对不起,我们老大去国外出差,暂时回不来,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   “你?”   明显的狗眼看人低,身侧的五六个男人开始哄笑一团,很显然的没把她放在眼里。   高军和其他几位管事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他们知道这丫头一向说一不二,她要自己处理,那便只能由着她。   朝阳头也没回地招了招手,高军立刻走过去,俯首在她耳边,听她小声吩咐了一句,男人便快速走了出去。   白皙精致的脸旁,不怒反笑,她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红酒细细品尝起来,“就是我,老大出门前特意嘱咐,让我代为处理,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你们服务员弄脏了我的衣服,还对我大呼小叫,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说怎么办吧,总归要给我个说法。”   “这件事我刚才听我们的经理说,服务员有错在先,不过她已经跟您道过歉,可是您好像还是不满意,既然如此,那么您自己说,您想怎么办吧。”   “我要把服务员带走,谁犯错就谁来承担!”   男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明知不可能,却偏偏要拧着来。看来,是有意要将事情搞大了。   这时,高军拿了一瓶红酒进来,放到她面前,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才站到一边。   “如果您非要这样,那么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虽然我们服务员有错在先,法院最多判我们赔偿您一身衣服和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而你的人对我的员工动手动脚,还扯她的衣服,到时候谁的罪名更大一些,这点常识你该知道吧。”   “法律?”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男人笑的前仰后合,肚皮晃来晃去,“别跟我谈法律,老子就是法律!”   然而话音刚落,敞开的后窗便传来一阵警笛声,男人脸色陡然变沉,“你他妈敢阴我?!”   “法律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来几个警察又算得了什么?要不咱们去警察局说道说道,如何?”   其实她也很惊讶怎么会有警察,事先她并没有安排,但她脸色依然保持淡定,精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种人她见多了,能把牛吹的比天都大,典型的纸老虎。   男人冷哼一声,粗壮的身体陡然站了起来,如庞然大物般的黑暗身影,全数落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咱们走!这笔帐,咱们改天再算!”   “等等!”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朝阳霍然站起来,端了两杯红酒,慢慢悠悠走到他面前,一杯递给他,脸上布满笑意,“不过话又说回来,来者均是客,我的人有错,那就该罚,不如由我代劳,敬你一杯如何?”   警笛的呜咽声从窗口传来,男人哼了一声,倒不是怕警察,而是怕麻烦。他接过红酒,一饮而尽,随及走了出去。   “季峰,李强,你们去送送。”   待一众人走完之后,包厢内顿时安静下来。朝阳走到窗边,看着几人上车后,一溜烟地消失在酒吧门口,这才扭过头来,“警察是你找来的?”   高军诧异地看着她,“我以为是你。”   她目色微沉,随后又弯起了唇角,一张小脸上充满了笑意。   “按照你的意思,酒里放了很多春*,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次她遇险的事,高军并不知情,而她在看见那个男人之前又一直说要按规办事儿,但后来又让他在酒里下药,这一点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就是给他教训,让他尝尝被人下药的滋味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男人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她,不苟言笑的冷俊脸旁,就像一面平面镜,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挑着眉,看着女孩坐进沙发,一张明媚的小脸,倒映着昏黄的冷色调,她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淡淡说了一句,“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高军还想说点什么,但接受到她清冷的视线后,抿了抿唇,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她躺在沙发上,视线透过手中的高脚杯,看向头顶的装饰灯,氤氲的光束,悉数垂落在她的双肩,越发显得她削瘦细长。   其实她也只是猜测,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和记忆中的很像,但当初她的思维不是很清晰,所以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再者,倘若真如自己所料,那么刚好借这件事儿,给他个警醒!   啪——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她猛然回头,发现成泽傲正拍打手上的灰尘,一双阴魅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她,“在发什么呆呢?”   眼睛巴巴地眨了两下,然后快步走到窗边,伸出头往外看,只有光秃秃的墙面,她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一翻,“你属猫的,还能爬墙?”   成泽傲哼了一声,食指轻点她的脑门,“你傻呀,我不能从隔壁翻进来吗?”   她又伸头看了一眼,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两个窗户之间的距离还挺远,他就那样赤手空拳翻进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那我们刚才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男人晃晃悠悠地坐进沙发,然后向她招手,“过来,坐到哥身边儿来。”   她在对面坐下,倒了杯红酒给他,“警察是你找来的?”   成泽傲点点头,视线在高脚杯上停留,“里面没药吗?”   他说的意味深长,故意将药字的音调拉长,上半身向前一倾,能清楚地看见男人古铜色胸肌。他两指夹起高脚杯,邪魅的视线看向她,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口喝尽,“不过,就算有我也喝,但是晚上你要陪我泄火。”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我吗?”   她赶紧扯开话题,怕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成泽傲却倾身拉住她,强行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大手禁锢在她腰间,不容她挣扎,“是那个人吗?”   啥?   “傻啊你,就是前一段时间给你下药的那个,你有印象?”   秀眉微挑,粉唇在灯光下泛着一道潋滟的光,诱人心魄,成泽傲忍不住吻住她,唇齿间还留有红酒的香甜,带着急迫的、霸道的,似乎想将她立刻占为己有。   脑袋轰的一下变成空白,高军走没走还不知道,再说,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个人,到时候见他们两个这样交织在一起,不吓死才怪!   她一把用力推开他,修长的身体猛然站起来,躲到一边,气喘虚虚地看他,“拜托你分点场合可以吗?”   成泽傲却一脸无辜,有些迷离的视线扫视一圈昏暗的包厢,这个地方不就是用来谈情说爱的吗?   “那你跟我说说,什么地方才是场合,我们到那儿去。”   无视他的不要脸,她走到门口,做贼心虚地打开玻璃门看了几眼,还好,楼道里空空如也,估计这会儿大家正在兴头上,没人出来客串。   “我只是怀疑,听着声音有点像,但又不敢确定,还是先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等一下,坐过来,给你听个东西。”   成泽傲掏出手机,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一翻快速操作后,手机里顿时传来一段对话。   “你是谁!”   “别打了,她睡的正香呢,没时间接你电话。哈哈——”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看看你泽少无能为力的样子,到底是怎样的,我真的很好奇,一向不可一世的泽少,会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心急如焚呢?”   男人掐断电话,微眯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   身体坐过去,头依偎在他的怀里,不难想象当初他接到电话时的无助和害怕,那种束手无策,能让人瞬间崩溃,这种滋味儿她尝试过,就像前世父母躺在病床上,被疾病折磨着,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却无能为力,是一样的道理。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这个人,必须得死!”   “听这声音倒真像是他,但是我的脑袋里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抓住这个人要好好审问。”她忽然跳起来,“糟了,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而且我在酒里下了药,估计他已经有所察觉,我们再想抓他会很难。”   成泽傲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他两手环胸地睨视她,嘴角掀起一缕寒笑,满脸誓在必得的笃定。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成泽傲按了绿键,刚接通就问,“在哪儿?”   她站在身旁,离的很近,可以听见那端传来的呼呼风声,看样子应该是海边。   男人挂断电话,拉着她向外走去,然后驾车一路向东快速驶离。   果然,来闹事的几人被团团围在海边,为首的那个男人,此时浑身冒汗,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就像吸毒的人,浑身禁脔,显然憋的十分难受。   夜间风大,海风更大,九月底的天气,昼夜温差相对明显,站在岸边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朝阳甩上车门,径直走到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冷冷说道,“怎么样?被人下药的滋味儿好受吧,嗯?”   男人憋的脸红脖子粗,估计高军定是拼了命地加大剂量,这样下去,这人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若是说出来,本姑娘说不定还会放你一条狗命!”   成泽傲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看着她把气撒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宠溺,这些话阿桑在抓到的时候就逼问过了,但是却毫无结果。   跪在地上的几人一个个像闷葫芦一样,只字不说。她邪恶地笑了笑,鬼眼在慢慢变蓝,随后又问了一句,“你说不说!”   “是大少爷的意思。”   成泽傲眼色一惊,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阿桑的目光也是不可思议地扫向她,十分惊悚,这是什么道理?刚才自己一顿暴打都没用,就差没开枪了,可她却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让对方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少爷?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真不知道,别人都是这么叫他的,但真名我们确实不知道。”   “阿桑,把他们扔海里喂鱼!”   “等等。”她忽然喊停,阿桑果然住了手,扭头看向成泽傲。   走到男人身边,然后拉着他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才停下步子,抬头看向他,“现在还不能杀他,我怀疑那个所谓的大少爷来头不小,不如先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以后说不定有用。”   男人皱着眉头,一想到当初他那双猪手碰过她,心里的怒火就腾腾往上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现在却要留他一条狗命,这口气让他怎么咽下?   “我知道你心急上火,但为了能逮住那条大鱼,咱们先让他多活几天,以后再干掉也不迟,你说是吧,小泽泽?”   成泽傲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小泽泽?靠!怎么跟哄三岁孩子是的。   最终拧不过她,命阿桑把人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关起来,而他们两个,则站在海边,吹起了夜风。   男人将披风脱下,包在她的肩上,余温未消,她感觉周身温暖。衣服很大,将她整个包裹住,衣摆几乎到她膝盖的位置,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衬的越显渺小。   岸边无人,只有浓浓的黑夜,以及呼呼的风声。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随着翻滚的海浪而波光粼粼。   成泽傲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臂搂住她,两人看向汹涌的大海,慢慢扯开话匣。   “丫头,你给他们施了什么魔法,我很好奇。”   他扭头看向她,半边脸被月光照的清冷,半边隐藏在黑暗处,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但她能感受到那是一束期待的目光。   “先声明,我接下来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有点恐怖。”   “恐怖?”   大手握住她的双肩,嘴角突然勾了起来,“上次在星海市,你说你是魂魄附身,该不会是真的吧!”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真的,我不骗你。”   饶是在胆大的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由的心惊胆颤,因为这种事,在物质文明的今天,太他妈的扯淡了!怎么可能?   成泽傲却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满脸含笑地对上她抬起的小脸,眼角的笑意,摆明了不信,却又不忍心打击她,“说说看,怎么个附身法儿?”   秀眉微抬,她走到一边的岩石上坐下,不满地看向他,“我没说谎,真的!”   “好好好,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成泽傲走过去,满脸的宠溺,看着她愤怒的脸旁,他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说吧,我洗耳恭听。”   ------题外话------   亲爱的美妞们,终于回来了,前一段时间回家过年没有网络,有亲留言也没及时回复,在这里给各位美妞道歉啦~   话说,为毛连个月票也么有咩,是不是写的不好还是啥滴?偶改改改!哭~   ☆、第二十六章 狗咬狗的戏码   朝阳把前世是如何遇害,然后又重生的过程,还有如何获得超能力,一一说给成泽傲听。   男人越听越惊悚,一双深潭充满了难以置信。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像看了一部鬼片,不对,比看鬼片还要令人神情高涨,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亲身经历。   但不管怎么样,当她说到自己在海上冲浪时被人一枪毙命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猛然一抽,疼痛感顿时袭上心头,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有如此相象的经历。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她贪婪地汲取他的体温,粉唇勾起笑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恐怖?”   成泽傲笑着摇头,反手握住她,“难怪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是这样!那你前世多大?该不会是位大妈吧!”   想到这一层,男人心里有些膈应,看着她微怒的小脸,他忽然笑起来,吻了下她的额头,柔软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算是位大妈,我也娶。”   “胡说八道!我那时候才二十八,哪有那么老,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比你大,所以,以后我就叫你小泽泽,你叫我…姐姐…”   成泽傲头皮发麻,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姐姐?靠!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男人猛然垂头吻住她的唇,这丫头,不堵住她的嘴,她都不知道姓啥名啥了。   四周无人,只有波涛的海浪声和风声,两人仿佛置身于无人的宇宙,那样的忘我,眼中只有彼此。   成泽傲紧紧抱住她,从霸道转为温柔,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说,以前有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对过你!”   “有,而且很多!”   她故意气他,这家伙是太一帆风顺了,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不顺心的词儿!   “什么?很多?”   成泽傲剑眉拧成一个川字,那眼色,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看着他抖动的胸腔,还有即将要爆发的怒火,她赶紧补充,“骗你的。”   男人怒视汹汹,看着她潋滟的红唇,忍不住用指腹摩挲,“吓死我了!”随后又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着说道,“就算有也没关系,至少现在是我的,这就够了。”   ……   自从知道她的心理年龄后,成泽傲对她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但依然还是丫头丫头的叫她,仿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是改不了了。   这天,是学区房工程完工的日子,城建局的各阶领导一齐应邀前往验收,由曙光带领着,而她只作为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一并跟随,扮演起了小角色。   一群人围绕着小区慢慢悠悠走了一圈,郑局长不停地点头称赞,说规划的很合理,房子建的也很好看,和设计图纸相差无异等等。   曙光站在一边,脸上始终挂着笑,不时地看向身侧一言不发的女孩。   “余总,上次的事故可是我极力压下来的,不然,贵公司可就不能这么顺利如期的完工了,哈哈——”   郑局长背着手,眼中透着老奸巨滑,曙光含笑点头,一个劲儿地说,“是是是,多谢郑局长的帮忙,要不是郑局您的鼎力支持,哪有我们公司的今天?有好大家一起分嘛!”   最后一句话,他是趴到郑局长的耳边说的,郑老头先是一愣,随及又笑了起来,中气十足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是余总有魄力,处理的好,不然你们工程延期,我们也不好向上边交待不是?”   随后又是一阵哄笑声,朝阳脸上充满笑意,但并不达眼底,看着一群人向小区外走去,她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在工程竣工之前,她就已经和曙光打好了招呼,给城建局的每个领导都送份大礼,这样打好关系,对公司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所以,她暗中给他们每人都塞了个红包,金额按照级别高低不等。   为了庆祝完工,晚上宴请几位领导去五星级酒店吃饭,席间,郑老头不时看向朝阳,喝的红通通的老脸上,写满了对她的爱慕之情。他忽然凑到曙光耳边,一脸的贼笑,“余总,你们这位业务经理可真是漂亮啊,不过,好像不怎么活络,人家业务都是…哈哈,我跟你说,南郊的地方有一块地准备划入开发,政府现在已经在实施招标计划了,你可得抓紧啊。”   曙光目色稍沉,视线在她精致的小脸上飘过,如今她已经快要十八了,出落的婷婷玉立,再加上化了淡妆,越发显得整个人成熟有魅力。   “郑局,能不能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来,余某敬您一杯。”   曙光瞟了一记眼色给她,示意她赶紧离开,万一郑老头发起酒疯,只怕到时候会难以收场。   而朝阳却了然一笑,看向一旁喝的醉醺醺的魏主任,眼睛在慢慢变蓝。   魏强猛然灌了一杯酒,借着酒劲儿站起来,指着郑老头,气势汹汹地说道,“我说老郑,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都是身兼要职,做事是要讲原则的,人家连小姐还是个姑娘,你总是盯着人家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魏强和郑老头两人是一路货色,但碍于郑老头官大威大,魏强也只能忍气吞声,虽然对朝阳也是百般爱慕,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懂。所以,他也只能看看,却不敢多想。   郑老头眼色一沉,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有点被人揭穿的尴尬,他陡然站起来,指着魏强的鼻子吼道,“魏主任,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侮辱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连小姐了?啊?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赖在老子头上!”   大家纷纷劝架,都以为是两人喝多了才扯出这些糊话,稍微清醒一点的人开始向朝阳和曙光道歉,一个劲儿地说两人是喝多了,让他们别往心里去。   然而魏强哪里肯善罢甘休,平时在郑老头手底下没少受气,现在更是趁着酒劲儿,一股脑地把怒气往外出,“我就是听见了,你说连小姐不活络,人家业务都很吃的开,经常和客户双宿双归,你这不是对连小姐有意思又是什么?”   两人临着座,此时都是面红耳赤,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再后来就演变成了推搡,直到最后变成撕打,而且打的头破血流。   其他几位官员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朝阳看腻了现场直播狗咬狗的戏码,于是喝了一口红酒,眼色慢慢恢复。   魏主任还犹然未知,捂着额头上的伤口,看着被自己打伤脸的郑局长,腿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所幸事情发生在包厢,除了现场的几人之外,没人看见这么戏剧的一出戏。   两人碍于面子,都不愿意去医院,最后曙光叫了两辆出租将二人送回了家中,一场聚会这才不欢而散。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夜风微凉,两人站在五星级酒店门口,笑着将一群官员送走,脸色这才慢慢恢复平静。   “我送你吧。”曙光站在一侧,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看不出喜怒,然而却多了几分探究。   “不用,有人来接我。”   曙光无声地笑了笑,不用说,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人是成泽傲。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这种场合不适合你。”   “你对婉晴是真的吗?”   五星级酒店的炫丽招牌,将两人染成五彩缤纷的色彩。如今已是十二月的天气,朝阳却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外面罩了一件米白色尼绒大衣,说话的时候能清楚地看见她嘴里喷出的白茫茫的雾气。   这时,一辆黑色法拉利向这边驶来,待临近时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男人唇角扬笑,耳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边向她走来,边脱下西装,披到她的身上,“回去吧。”   “嗯。”   成泽傲拥着她,占有意味十足,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回头,冷冷地看了曙光一眼,眼底的精芒如寒冬腊月的天气,零下好几十度。   坐进车内,周身都被暖气充斥着,她搓着双手,男人却一把拉住她,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让你多穿点你非不听,看,嘴唇都冻紫了。”   “成泽傲,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用了超能力,你说曙光会不会有所发觉?”   男人眸色一凛,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应该不会,这么扯淡的事儿,就算直截了当告诉他,他都不一定会信,更何况是朝那方面去想。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朝阳点点头,这话确实不假,但想到上次有人故意用灯光照她的眼,她心里就莫名的恐慌,或许,真有人发现呢?   “回去吧,嗯?”   男人倾身为她系好安全带,伴随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儿,他的脸凑的很近,末了,还不忘占点便宜。   发动引擎,一脚将车子飞了出去,微眯的视线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过了几秒,又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意。   其实他不是不担心,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让她心安而已。世间万物都有其弱点,只要发现,便能一举攻破,他要做的,就是在别人要伤害她之前,先把危险一一排除!   ……   1997年元旦来临的前一天,齐岭市发生了一件震人心魄的大事儿,那就是城建局郑局长和办公室魏主任,被人秘密检举揭发,说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双双被检察院扣押并查封,这件事,一时间震动了不少政界的官员,大家纷纷开始提高警惕,拒绝商界的一切活动,以求自保。   朝阳从黑鹰会回到怡景苑,看着书房的门半敞着,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成泽傲见她进来,神神秘秘地将一个东西快速塞进了抽屉,“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背着我又做什么呢?该不是什么坏事儿吧?”   她走过去,作势要打开抽屉,可男人先一步上了锁,“暂时先不告诉你,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她一屁股蹭到深褐色的办公桌上,低头掰着手指,两条长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告诉你一件事儿,我暗中让高军去查那个所谓的大少爷的消息,但还是毫无结果,这个家伙好像再一次消失了。”   成泽傲似乎早有预料,上半身向后靠去,银色休闲款西装影影绰绰,“他是来者不善!丫头,以后无论去哪儿,都要向我汇报行踪,明白?”   “成泽傲,那个姓郑的和姓魏的事儿,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说来这件事确实像他的风格,暗中玩儿把戏,估计没人能比得上他。再说,上次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说给了他听,这个男人又一向睚眦必报,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对他的女人有想法儿?   谁知,男人却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她带进了自己的腿上,“没有,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性很大。”   “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余曙光,上次你们在酒店门口送客的时候,其时我就站在不远处,看得出来,那个家伙对政府里的官员没有好感,甚至还带着点排斥,所以,我想很可能是他。”   目色有些惊诧,她忽然想起来有件事儿确实很蹊跷,“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这次法院对那个两个人传票的时候,说他们贪污受贿,还举了一些实例,但很奇怪,并没有提到我们公司,不知道是没查出来,还是有人故意隐瞒,倘若这件事儿真是曙光做的,那么整件事看起来就合理了很多。”   男人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以食指抚平她的眉心,冷不丁地将她的头搬过来亲了一下,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先不管这些,你只管负责期末考试,其他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嗯?”   “考试还不是小意思,姐可是双博士学位,哪是你这种山野村夫明白的?”   “什么?”   成泽傲怒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博士,但好歹也是军校出来的高材生,虽然一直在社会上混着,没在学校呆过几天,但哪回考试不是第一?敢说他是山野村夫,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室内开着暖气,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男人手心微一用力,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软勒。   “哈哈哈…成泽傲,你放开我,我快不行了,好痒…”   “还敢说老子是山野村夫吗?嗯?”   “不敢了,不敢了,我求饶。”   ……   城建局的两位县级领导落马后,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太阳依然东升西落,工作的工作,干活的干活,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高人顶着不是?   但这在政界那可是大事儿,以成华祥为首的新一界领导班子,现在被莫名奇妙的划了一道口子,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这些人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会暗中较劲儿,但是他们分寸拿捏很准,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后来她才知道,成泽傲之所以能够容忍他们,完全是考虑到他老子,不然早让那帮家伙蹲笆篱子去了。而对于之前那个周秘书,那纯粹是他倒霉,踩了老虎尾巴,要怪,只能怪他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   然而,这件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什么叫前仆后继?那就是前面人倒了,后面上跟上去,成华祥原打算提拔底下知根知底的老同志,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寄往京城的调令被退了回来,反而从京城里调来了两个人,说是为了学习齐岭市的经济发展建设,然后再调往其他相对贫困的地方搞发展。按说这是京官儿下调,属于降职,然而来上任的两人却满脸笑呵,颇有点升官发财的意味儿。   一时间,这件事儿成为了齐岭市政商界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京城里的领导在齐岭市这个不大不小的南方城市,安插两个京官儿的真实目的。   元旦过后便是寒假,学区房工程竣工后,阳光置业的员工也相继放了假,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曙光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金丝眼镜被电脑屏幕照得闪闪发光。   朝阳进去,拉开座椅,在他对面坐下,“一个人在做什么?”   曙光视线从电脑上移过来,镜片底下的眼睛微微上扬,细细长长的,很斯文,“在做总结,上次交工虽然城建局那关已经过了,但不排除新上任的两个领导重翻旧账,况且我们的工程又在文件最上头,被翻的机率会很大,我有点担心。”   这话不假,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算不烧,怎么着也要冒点青烟吧?不制造点动静出来,还怎么让人敬仰加膜拜,再说了,现在不耍横,更待何时,以后手下那帮墙头草,还指不定往哪边儿倒!   “话虽如此,但是工程完工并通过验收,那是有据可考的,难道那帮监理是吃干饭的?如果他们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我只能说,他们是故意找茬儿。”   她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在曙光的身上,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但男人只是笑了笑,起身倒了杯热水推到她面前,“万一他们就故意,你想怎么办?”   她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我就只能陪他们玩儿,反正我无所谓,大不了重头开始,本姑娘还年轻,有的就是时间,只要他们敢破罐子破摔,我奉陪到底。”   看这架势,谁敢跟她硬来,这是要鱼死网破了。   曙光无声地笑了笑,摘掉眼镜后,露出一双深色瞳仁,他眼睛不大,单眼皮,就是人们常常说的那种,小眼聚光,很锐利。   “不会发生那种事儿,他们的仕途才开始,哪舍得就这么结束,顶多就是借题发挥一下,放心,我来摆平。”   “你认识他们吗?我记得你好像有个朋友也在京城当官吧,上次的事情我该好好感谢他的。”   曙光连连摇头,“不认识,要是认识就好了,以后在生意上也好说话。”   “一回生二回熟,有空就去拜访拜访,从京里来的官儿,素质也该好吧,他还能把人往外推不是?”   喝了口水,余光透过杯沿看了男人一眼,“你那朋友在京城里做官儿,就不能让他给你在政府单位谋个职吗?非要远离家乡到这南方城市来做什么,这里又比不上京城繁华热闹。”   曙光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虽然家世不是特别显赫,但也属于中上等人家,当然,这些事情她也是从成泽傲那里才知道的。之所以查曙光的底细,完全是因为上次被人下药后,成泽傲一怒之下,将她身边所有人的背景都查了个底朝天。   而曙光却不以为意,笑着地耸了耸肩,那表情,似乎很无奈。有一瞬间,她甚至萌生一种可怜他的情愫,但还是被理智强压了下去。   既然人家不愿多说,她赖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喝了几口水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临走时还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早点回去,天都快黑了。”   原本想上楼看看网络公司还有没有人,但走到楼梯中间发现楼道黑漆漆的,于是只能作罢。出门刚一转弯,迎面就看见了周婉晴,她诧异地看着她从写字楼下来,然后抬头看着二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脸上就笑开了,“阳阳,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逛街的,路过,顺便上去看看曙光。你呢?专门来找他?”   周婉晴只知道他们认识,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层层的关系,更不知道,为什么成泽傲看曙光的眼神里会带着火药。   就像最初认定的那样,没人去刻意隐瞒,但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奇怪,所有人都不提,她就只能被蒙在鼓里。   “嗯。”周婉晴点头的时候,脸色有些红,虽然她做事很成熟,但毕竟是女人,也有柔软的一面,“我爸妈让他去家里吃饭,那我上去了啊。”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她扭头看了一眼昏暗的楼道里迫不及待爬上去的身影,然后摇了摇头,离开了风华街。   ☆、第二十七章 输了叫姐,神秘礼物   朝阳有个不好不坏的癖好,那就是喜欢刨根问底,不见官材不落泪,越是藏着掖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就越想知道。就像乔苍之死,三翻两次遇到那个人,她拼死也要追过去,就是想弄个明白。   这件事也不例外,成泽傲偷偷摸摸锁在书房抽屉里的东西,几乎成了她一块心病。   这天回来后,房间空空如也,她眼珠子一转,贼一样地跑进了书房,拉了一下抽屉,没打开,被上了锁。她满屋子找钥匙,希望成泽傲那个家伙一时失误,将钥匙不小心丢在了某个角落。   然而事实证明,那个男人真不是属猪的,而是典型的又奸又滑又令人讨厌的老鼠。   没办法,她坐在真皮座椅上,只能利用超能力往厚厚的书桌下面看,几秒钟后,她的眼睛蓝了,脸却绿了,靠,竟然什么都没有!   挠了挠头发,有点抓狂,看来那个家伙是把她看的透透的,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招儿。   拨通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很性感,震得她心旷神怡,“是不是想问我钥匙在哪儿?”   被他一语道破,她心有不甘,明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猛摇头,打肿脸充胖子地哼道,“我对你那东西才不感兴趣,就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饭。”   成泽傲的笑声有些肆无忌惮,摆明了是看不起她,“还是算了吧,我对你的菜更不感兴趣。”   气愤地挂断电话,在阳台上闲转了一圈,天色锃亮锃亮的,看着不远处的闹市区挤了满满当当的人群,她又拨了个电话给老宋,问他近况如何。   如今星海市已经有两家珠宝连锁店,老宋又是经商老手,根本不用她费什么心思。   在房间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房间很暗,只有窗外照进来的灯光,微微照亮眼前的视野,摸黑下床开灯,发现刘妈已经在厨房准备饭菜了。   她收拾一翻后,又拨成泽傲的电话,那端始终无人接听,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特别忙,但具体忙些什么她还真不知道,也懒得问。   跟刘妈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她原本想着去傲世集团找成泽傲的,但车子路过商业街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叫司机停了下来,然后穿过马路,向黑鹰会旗下的地下赌场走去。   挂了营业执照的赌场,进去的时候腰杆儿不知不觉中也挺直了。门口站着的是黑鹰会底下的弟兄,看见朝阳走进来,微微躬了身,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小姐。   她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晃了进去。   过年时候的生意是最好的,大家有时间也有金钱,而且一年忙忙碌碌,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也该好好放松放松。   一堆大老爷们脸红脖子粗地围着大大小小的赌桌,视线紧紧盯着荷官手中的蛊或牌,连眼睛都忘了眨。   97年的时候,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直接影响的除了物价,还有所有一切跟钱能搭上边儿的事情,例如赌资,也是几成几成的翻倍,那一张张老人头铺在赌桌上,能亮瞎人的眼。   朝阳在人群后转了一圈,然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手撑着脸,想在这里打发时间。视线落在吵闹的人群身上,嘴角弯了弯。想当初,她就是从一千块钱做起来的,要是仔细推算,如今的自己,还多亏了成泽傲的帮忙,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估计这缕幽魂,又不知被拍飞到哪儿了。   “哟,超哥,这里还坐了位小妞,真是难得啊。”   这时从二楼传来一道声音,还有咣咣的步伐声。   要说在酒吧里看见小姐,那是再寻常不过了,而在赌场里能看见个女的那就有些稀奇了,毕竟物质文明的社会虽然在一天天进步,但那个年代的男尊女卑的观念还没有完全消除。用连生平的话说,那就是女娃就是替别人家养的,还是带把儿的好。   抬起头,就看见一道乌黑的身影从头顶压过,伴随着一缕茉莉花香飘进鼻孔,她微微蹙眉,觉得男人用这种香水,有点闷骚了。   “亲爱的小美女……”   一句话还没说完,朝阳正在喝水,扑哧一口,全部吐出来,隔着半张桌子稀稀落落洒在男人身上。   “靠,恶不恶心,还亲爱的小美女!”他们很熟吗?   男人站起来,嫌弃地掸身上的水珠子,一脸凶相地瞪着她,“会不会喝水呢!妈的,爷这衣服老贵了,是你一个小丫头能买的起的吗?”   身后的几人已经按捺不住,想上去抽她。其它事情可能没办法在老大面前表明忠心,但揍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朝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隐藏在黑暗处的小脸毫不示弱地迎上去,“有多贵?是镀金滴,还是镶钻滴?来来来,给姐看看。”   “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一半伸出去的身体被人强行按了回去,她平生最讨厌那种吃爹啃娘的寄生虫,平时被父母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整天摆着一副欠扁的表情,你说说,遇到这种人,你还能忍得住气么?   “什么脸不脸的,别以为穿的好脸就大,脸不是人给滴,是自己挣来滴。”   最后一句话,她拖了很长的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愠怒的男人,跷着二郎腿晃悠起来。   “哟唬,看来是想来一把了,说说吧,想怎么个玩儿法?”   男人总算上了道儿,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她一翻,见惯了酒吧里那些热情的,忽然来个清冷的,他还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你说吧,听你口音像是京城来的,来者均是客,我们也该尽尽地主之谊不是?别到时回了京城,说咱们小地方都是刁民,欺负你,咱也很讲礼貌懂文明滴!”   “呵!好大的口气!那可别怪爷没给你机会,咱就来点简单的,玩儿骰子如何?”   “好耶,姐就擅长这个。”   一旁的几个打手见状,弯着腰趴到男人耳朵上,小声说,“超哥,要不要换一个玩儿法?”   朝阳忽然毫无正形地笑了起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人一怒,狠狠瞪了手下一眼,“找死呢你!”太他妈让他丢脸了,还没玩儿呢,就打退堂鼓了。   那人吃鳖地瞟着她,恶狠狠的凶相,像要把她碎尸万断一样。   “不换,就来这个,咱说说游戏规则吧,输的那方替赢家做件事儿,如何?”   她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还算公平。男人见他点头,脸上笑意就更浓了,“说吧,你赢了准备让爷做点什么。”   “姐不贪,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叫我一声姐,够意思吧!”言外之意,只动动嘴皮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却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嘴里蹦出一个‘行’字儿,然后倾身向前看着她,那眼神透着点猥琐,她明明穿的很厚,却有一种被人剥光的感觉,“我的要求更简单,你要是输了的话,就陪我睡一晚,你看看,你要是我的尊严,而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晚上,便宜你了不是?”   朝阳不假思索,爽快说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边有好戏看,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几人团团围住。荷官拿来盅鼓和骰子,放在茶几中间,然后站到一旁,等待吩咐。   男人咧开嘴,指着桌上的东西说,“女士优先。”   呵,还有点绅士风度,不过她不傻,衣冠禽兽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份。   “比谁的点子大,还是比谁的小?”   “大。”   朝阳随便摇了几下,打开一看,二、五、六点,加起来正好十三点,形容他,可谓再好不过。   场上的人大半都笑了,纷纷交头接耳说,这丫头是输定了。对面的男人也阴恻恻地笑起来,那眉毛,直接把她贬进了十八层地获,要多低有多低。   他拿起骰子也是随意摇了两下,人家小姑娘都没那么较劲儿,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太认真不是?盅鼓落下的一刹那,空间和时间都像静止了一样,大家纷纷盯着那盅鼓看,等待揭穿迷底。   鬼眼慢慢恢复,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她任何变化。   男人含笑揭开盅鼓,但,等他看清那三枚骰子的点数时,脸上的笑容就慢慢转为阴沉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一二三个点。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手底下的几人也吓的两腿打颤,他们老大在京城那可是常胜将军,什么时候输过?更何况现在还是输在一个小丫头手里,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叫姐吧,我等着呢。”   “臭丫头,找死吧你!”   刚才被凶的那人抡起铁拳头就想捶过来,总算找到机会收拾她了,害他被老大骂。   “哟哟哟,京城里来的怎么这样,玩儿不过就打?各位乡亲父老都说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以为咱们小城小县的就好欺负?”   男人霍地站起来,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黑的像猪肝一样,踹了一脚沙发,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朝阳坐在沙发上,不怕死地冲着几人背影笑起来,“还没管我叫姐呢,这么没礼貌!”   ……   成泽傲是到家后,发现房间空空无人,这才给她打的电话。饭菜还盖在桌上,都已经凉透了,那丫头显然还没吃饭。   电话打进来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多钟,她坐在赌场里竟也没觉得饿,估摸着成泽傲该到的时候,这才从赌场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给高军打电话,“上次不是说赌场禁烟吗?怎么还没挂牌?赶紧去弄,里面乌烟瘴气!…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他们爱来不来,来了就得听我的!”   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头脑被熏的有些晕乎,但还没有完全傻掉,看见成泽傲站在车旁向她招手时,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阴转晴,变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才回来,公司这么忙吗?”   男人拉着她,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嗯,你怎么一个人跑赌场来了?没让人跟着吗?”   虽然知道她有超能力,但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他原本是派人保护她的,结果被她一口回绝,说有人跟着像被人监视一样,连上厕所都觉得有人偷窥,浑身不自在。   成泽傲没办法,派去的人明明是做隐形的,结果都被她一一揪出来,吼着撵滚蛋了,他只能两眼干瞪,感叹女人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真的很有深意。   “刚才在赌场里我碰到个人,好像来头不小,我们两个还交了手。”   男人一惊,忽然捧住她的双肩,上下打量她一翻,担忧地问,“没事吧?”   成泽傲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的事儿,一听交手两个字,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打架。凡事遇到有关于她的事,好像所有的理智啊、稳重啊什么的,全他妈不翼而飞了。有时候他都想去司徒那查一下,看看心脏到底有没有完全恢复,不然这大脑怎么就有点不受控制了呢?   朝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没打,就赌了一局,他输了。”   然后她把刚才在赌场里的经过,一一说给他听,当然,她只是捡重点说,对于那个男人无理的要求,说输了让她陪他睡一晚,这句话她只字不敢提,否则,凭她对成泽傲的了解,一准儿得让阿桑调监控,然后查到那个人,再把他一枪崩了不可。但在还没有弄清那人的真实身份之前,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更不能把成泽傲牵扯进来。   成泽傲曾经是撂过话的,说谁敢碰她,他就做了谁,就连看她的眼神也不能有一丁点的情愫,这句话她依然记忆犹新。所以说今天,她可是又做了件好事儿,救了一条人命呢!   “京城里来的?二十多岁?”   男人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如今政界刚从京城调来两人,紧跟着又出来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这中间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丫头,以后别动不动就跟那些人硬碰硬,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以后碰到这种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至少要让我知道你的具体位置,明白?”   “不明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凭什么事事都要向你汇报。再说了,像这种纨绔子弟不好好教训教训他,都枉费我重生一次,下次再让本姑娘碰见,我见一次踩一次,直到踩死为止!哼!”   成泽傲无语了,眉头打结,按都按不平,这丫头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非要跟恶势力做斗争,就为了争口气?   靠!   然而,这件事没过多久就揭开了迷底。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市长成华祥举办了一场小型晚会,说是庆祝春节,也为香港回归响应国家号召。   朝阳虽然没去,但成泽傲却应邀出席,在宴会上遇到了一个男人,和朝阳当初的描述差不多,他正是新上任城建局局长卫年的小儿子,卫超。   当然,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成泽傲刻意在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拍了一张他的照片,拿回来指给她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猜的不假,果然是他。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男人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忍不住将手机重重地摔在了书桌上,好像摔的不是手机,而是卫超。   “你看那个姓卫的怎么样?有没有对你爸不敬的地方?”   京官儿到哪儿都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仿佛从古至今就一直流传着,从未断过。   成泽傲哼了两声,两手环胸地瞅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不惯的都写在脸上?”   话虽没错,越是城府深的,对不喜欢的人越是笑脸相迎,这一点,她懂。但是她还必须得问,前世成华祥在1999年的时候因为政治问题被双规,她不知道这事还会不会发生,更不知跟新来的这两人有没有关系,她也不敢告诉成泽傲,怕给他平添担忧,只能先将此事记在心里,见机行事。   男人见她一脸纠结,好笑的挽了挽唇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朝阳欣喜若狂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块手表,金色的,看样子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个家伙虽然有的时候讨厌一点、烦人一点,但每回过节都送她礼物,这一点还是不可否认的。   “GUESS的手表,很贵耶。”   成泽傲帮她戴到手腕上,“这个手表有拍照功能,以后说不定能用上,假如说再遇到上次的事,你就可以趁对方不注意拍下他的照片,回来后我也好翻他的老底。”   朝阳左看右看,笑的合不拢嘴,很漂亮的一款,简单大方,是她喜欢的款式,而且还不炫。   “诶,小泽泽,上次你神神秘秘地收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就是这块手表?能不能让我看看…诶,别走啊!”   成泽傲听着那句小泽泽,恨不得拿个胶带封住她的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样?屡教不改!   ……   朝阳十八岁生日这天,连向胜和顾红英特意请了一天假,说要给女儿好好过这个成人生日。   自从连向利家破产,王翠纷家又借着朝阳的面儿做了福满楼的生意之后,如今整个老连家一反常态,连向胜的这个老大,终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110平米的高级电梯楼房,装修别提有多奢华,成泽傲亲自挑选的,那还有错?差点把一屋子人的眼睛都给亮瞎了。   在玄关处都换了事先准好的干净拖鞋,十几口人坐进去,一窝蜂地将整个客厅能坐的地方全占了。   朝阳打开房门的时候,被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吓了一跳,因为事先并没有听说会来这么多人,就连一向最瞧不起她的连生平也来了。   蛋糕什么的,都准备妥当,还有很多小礼物,被堆在一处墙角,看得出来,这次他们是下了血本儿了。最值得一提的是,连向利家买的是DVD,连翠纷送的是一条黄金项链,三叔连向喜家不富裕,但也送了一只价格不菲的钢笔给她。   相较而言,其实她更偏向于那只钢笔,不带任何色彩,纯粹是用了心的。   她走进厨房打下手,顾红英在摘菜,见她进来脸上含笑说道,“出去跟婷婷和连虎玩吧,人家在这儿都等你半天了。”   朝阳半蹲在地上,透过推拉式玻璃门看向外面喧闹的客厅,“妈,怎么来这么多人啊?”她还以为会向以前一样简简单单,一家人吃个便饭,这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事先也没打电话,我跟你爸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到小区门口了,你说我还能让人回去啊?”   顾红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以前她虽然是老连家的大嫂,底下几个弟妹也没真拿她当回事儿,现在对她又尊又敬的,她能不高兴吗?   朝阳点点头,表示无奈。成泽傲闹着要跟过来,被她一口拒绝了,说怕父母误会,男人这才作罢,不甘心地把她送到小区外面的大街上,放她下来,现在想来不让他来还真是对了,不然这一屋子闹轰轰的人群,他肯定不会习惯。   这时连虎过来拉开玻璃门,脸上带着纯朴的笑,如今已经初三的他,转眼也长成大小伙子了。   “姐,你倒是出来啊,躲在厨房里跟婶子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红英也连推带说的把她弄了出去,然后轰地一声关上玻璃门继续准备饭菜。   “阳阳啊,你过生日泽少怎么没来?他没送你礼物啊?”连向利见她一人回来有些失望,其实他是想今天能看见他,然后套套关系,说不定对以后还能有所帮助。   “二叔,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哪里会送什么礼物,开玩笑呢吧。”   她这么说着,看了一眼连向利渐渐沉下去的脸,就知道他来的目的了。   连生平抽着大烟袋,也是一脸的失望,上次来县城被专车送回去,他在村上说话的时候脸也抬的高高的,话题也多了,牛也有的吹了。在他心里,已经把姓成那小子划成自己人的行列了。再怎么说,成泽傲的也是给他长脸的,他自然高兴的不行。   于是老人家就有点不乐意了,哼哼叽叽地指责朝阳说,“我说阳阳啊,你现在也不小了,十八了,该抓紧的抓紧,我看人家小成就不错,别不当回事,回头再把人给气跑了。”   连向胜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下眉头,边拿毛巾擦手边说,“爸,阳阳还在上学呢,找对象的事以后长大再说,现在还太小。”   连生平眉头一抬,就着鞋底敲了敲手中的大烟袋,烟灰就顺着鞋底滑到了光滑的地板上,落下一层灰黑,“小?十八了还小,你妈十八岁的时候都怀你了,要不是早点结婚,你以为还能有你几个?还敢跟我说小。再说了,阳阳后年就高中毕业了,考完试还不下来赶紧结婚,还指望上大学啊?”   “对,我们阳阳是打算给上大学的……”   “要我怎么说你傻呢?女娃读几天书识几个字儿就行了,学那么多干吗?以后还不是人家的人?”   朝阳见这势头要再下去,非得把老爷子再气走,然后永远也不进城了。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把连生平当回事儿,所以为了老爸,她还是暗暗地拉了下他的衣服,然后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争下去了,争下去也没结果,大家只会不欢而散。   连向胜自从当了大堂经理以后,脾气也见长了,但碍于对方是自己老子,只能气轰轰地拉开厨房的玻璃门钻进去,然后轰腾一声关上,连出来是做什么的都给忘了。   连向利就盯着自己买的DVD直发愣,那个年代一台DVD要好几百大洋,属于家用电器行列了,不是一般家庭能买的起的。看他那眼神,颇有点亏了的感觉,觉得自己这步棋走错了,什么也没落着。   朝阳就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看电视,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等吃完饭后抓紧撵他们滚蛋。   这时就听坐在那边的王卓婷跟连向利嘀咕了一句,“二叔,不是我说你,人家泽少有钱有势,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老连家这样连门槛都没有的小门小户?就算他喜欢,他那市长老爸也不会同意,你说是吧?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去他公司找他来得直接。”   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很聒噪的那种,显然是一直按就没停过。朝阳有些火大,虽然这小区住户不多,但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不是?她可清清楚楚地记得,门口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张禁止鸣笛的标志!   接着,她就听楼下有喊叫声,通过十二层的距离清楚地传进她家的客厅,“丫头,下来,给你看个东西。”   ☆、第二十八章 黑白配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挤进了阳台,所幸阳台很大,不然,以力学原理,还有她从业房地产多年的经验,很有可能会因为承重不够而坠塌下去。   她半边身子伸出去,看见成泽傲一身休闲款的银灰色西装,两肩担满橙色的夕阳,站在一辆崭新的乳白色小轿车车头前,向着十二楼招手,大剌剌地说,“傻了,快点下来。”   那一刻,她用眼角的余光看见王卓婷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就差没撞墙了。   她扭头就冲出了家门,乘电梯到达一楼,然后从黑漆漆的楼道里奔到成泽傲面前,脸都笑开了花儿,“给我买的?”   男人眼角也含着笑,点点头,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一群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和我的车是同一款系,咱们来个黑白配怎么样?”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车是豪华版法拉利,更不知道价格,但连向利也算是干过大事儿的,当然一目了然,看那车前头的标志,差点没吓晕过去,这又送房子又送车的,还说是普通关系?   连生平也笑的合不拢嘴,笑眯眯地看着那辆一尘不染的小轿车,那个年代能有几个人买的起汽车的啊?只要是汽车,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可以和金子比的。   王卓婷心有不甘,她一向嫉妒心强,垂眼看着引擎盖上被夕阳洒下墓辉的金黄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剌眼,“光有车有什么用,朝阳又不会开车!”   朝阳虽然背着她,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她那恶狠狠的眼神,这话虽然恶毒了一点,但确确实实是说到她的痛处了。虽然她会开车,成泽傲也知道她会,但是她没有驾照啊,她先前由于没到法定年龄没去考过,这会儿忽然送了辆车给她,还真是只能干瞪眼当摆设了。   谁知,男人却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小本子递给她,笑容满面地说道,“看看,前阵子让你去学车没白忙活吧,驾照拿到了。”   她打开一看,果真不假,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学,还有那照片,她都不记得自己照过,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下没人敢再说话了,一个个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成泽傲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俊脸上带着几分宠溺地指着里面说,“进去试去,不行咱再换。”   就这样,朝阳开着车在小区里转悠了两圈,下车的时候,一手插腰一手拍了拍车顶说,“嗯,还凑合,就这辆了。”   连向利连想死的心都有,还凑合?这丫头能不能有点知足常乐的精神?   成泽傲见她喜欢,也高兴的不行,就知道这丫头喜欢乳白色的,前一阵子他就已经让人着手准备了,为了给她个惊喜,这段时间他没少忙活,怕她偷看,他还特意上班的时候带着去公司的。   朝阳在小区里稳稳当当地开了一圈,现在也没人敢质疑她到底是真会开车还是假会开车了,总之,除了嫉妒心强的小姑和二叔家,其他人还是挺开心的,特别是连生平,觉得脸上特别沾光,现在大儿子家又有车又有房,回村又能将脸抬得高高的。   她看着一群人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成泽傲,然后有点没心没肺地说,“礼物我收了,你可以回去了。”   其实真不是她不懂人情世故,而是连家那两个不省心的,一个个盯着成泽傲就像见到救世主一样,恨不得一头扎过去跪下求他帮忙,她是怕男人厌烦,所以才赶他走的。   但其他人就不乐意了,特别是连生平,用手抖了一下大烟袋,一杆子敲在了朝阳的后背上,怒声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人家好歹也送了礼来的,连口水都让人喝就让人走?你爸平时怎么教你的?我刚才在楼上说的话都忘了?”   朝阳皱着眉揉了下被敲打的腰,她自然是没忘记刚才那翻话的,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只向成泽傲使了个眼色,让他抓紧滚蛋的意思,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邀请他的样子,“要不上去吃完晚饭再走?”   成泽傲接受到她阴恻恻的眼神,再看看对面一个个虎视眈眈看着他的人,于是不冷不淡地说,“不了,我公司还有事,走了。”   说完后,在转身的瞬间向她不怀好意地眨了下眼,大门口有辆黑色法拉利停在路中央等着他,待男人临近的时候,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个人来,毕恭毕敬地打开后车门让男人坐了进去,随后车子很快一溜烟儿地离开了小区。   王卓婷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再看看那辆乳白色的法拉利,微微咬了下嘴唇。   接下来的晚饭气氛有些诡异,各怀鬼胎,连向胜和顾红英由于刚才关在厨房间,并不知道半个钟头前发生的事儿,待得知成泽傲送了辆汽车给女儿,于是趁着老爷子不在的功夫,二话没说就实诚地说道,“阳阳啊,明天还是把车还给人家成总,我们非亲非故的,总不能老是拿人家的东西,知道吗?”   再说,开车多危险啊?虽然知道女儿有了驾照,但连向胜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放心,在他的思想里,还是骑车或步行更安全一点。   朝阳连连点头,心想,先应付过去,等过段时间再跟爸妈说,就说是成泽傲借给她开的,以后还是要还的。   ……   过完年后就是高二下学期,十八岁的朝阳,有着花季的年龄,美貌的脸旁,还有魔鬼般的身材,简直就是所有女生毕生的追求,也是所有男生一生的渴望。   但,所有男生只敢远观偷看,并不敢真的向她示好,因为她身后有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成泽傲送车给她以后,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会开去上学,但时间一久她就不开了,因为放眼整座一中,每天就只有她一辆四轮的在校园里穿梭,连老师都没钱买的东西,她一学生却先用上了,为了平复老师们心里的不平衡,再加上她也不想太高调,于是那辆崭新的汽车就整天停在了怡景苑的车库里,只偶尔用用。   用成泽傲的话说,那就是买给她玩儿的,随她怎么整。   这天周五放学后,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刚出校门就接到了曙光的电话,说果然如他所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终于还是烧到了阳光置业的头上。   她打车直奔风华街,进了曙光的办公室,刚进去就切入主题,“怎么回事儿?理由是什么?”   曙光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来推到她面前,指着当初落定的设计图纸,以及新楼盘的鸟瞰图说,“你看这里,他们说这一幢楼盘跟设计图纸上的不一样,说斜度和形状有偏差,要求我们重建。”   “他放屁!他说重建就重建啊,他以为建幢楼跟挖坑似的,想挖就挖想填就填?别说是建了,就算是拆,这幢楼处在中间的位置,让人怎么拆?我看他是存心的,存心跟我们过不去!”   朝阳一着急就爆粗,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曙光早就习惯了,所以也没大在意。他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才说,“这是城建局一致的意见,以前咱们塞红包的那几个副主任,现在对新上任的局长点头哈腰,我去的时候,他们几个直接装不认识,在那个姓卫的面前称我余总,不再一口一个小余的叫了。”   这是要将人往死里整呢!朝阳现在很想拿把手枪去把那个姓卫的一枪崩了,可现实逼人,容不得她胡闹,毕竟是京官儿,这事儿要是闹出去,可就震动全国了。   再说,姓卫的此番必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要是真把他给杀了,那得罪的可就不单是他一个,还有他背后更大的人物。   想了想,还是作罢,正经事儿要紧。   “当初房子改形的时候,我记得找过郑老头谈过,他当时还问了监理是不是可以,问完后这才答应的,对吧?”   “话是没错,但口说无凭,是我失误了,当初也没考虑那么多,以为只要搞定姓郑的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一出,真是悔不当初。”   曙光摘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揉了下眉心,为当初一时的疏忽而懊悔不已。   朝阳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真悔还是假悔,总之还是出言相劝了,“事已至此,再说以前的事也没用,这样,你先负责其他的事情,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来想办法。”   于是她推开椅子,在曙光惊诧的视线中离开了风华街。   出门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虽然声音通过话筒的传送,少了点原声的味道,但她还是一眼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卫超。   “美女,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事儿了?请爷帮忙,爷要的报酬不多……”   “在你姐面前还敢自称是爷?没大没小的!还嫌上次不够丢人?”   没给他多余的时间废话,也不想跟这种人浪费口舌,朝阳一把挂断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成泽傲的号码。   二十分钟后,男人的座驾从步行街那头驶来,一旁负责维护秩序的保安只能干瞪眼,看着男人一路按着喇叭大剌剌地走在人行道上,既不敢去拦,更不敢声张。这些人可都是政府外聘的,对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不比那些官员少,毕竟他们也希望有一天能踩狗屎运,一举成为政府里的正式编制,那样的话也就有了铁饭碗,这辈子也不用愁了。   成泽傲将车子停在她面前,打下玻璃扭头看她,“上车。”   她坐进去的时候,车里还开着暖气,再看男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只穿了一件淡粉色衬衫,镶金的法兰扣在手腕上闪着一道金光。男人甚少穿这样鲜艳的,一时竟看呆了她。   成泽傲好笑的目光望进她的眼里,带着调戏的味道,“我们是不是太久没在一起,想我了?”   她直翻白眼,可真够腻歪的,自从开学后,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开过?   “发生什么事了,火急火燎地把我招唤过来?”   朝阳不得不把公司的事情,还有刚才接到电话的事情说一遍给他听。成泽傲不是傻子,就算第一次她没说那个男人对她有意思,那么这次的电话就说明了一切。   男人微眯的视线落到她漂亮的脸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想见,必定不是一件好事儿。   其实之所以把事情说给成泽傲听,并不是说自己没办法解决等等,前世也是那样一点点熬过来的,只是现在情势不同,有些离奇的事情摆在那儿,需要两人共同商议才行。   成泽傲恰恰就是无法忍住别人对她有非分之想,一听说卫超那个混球对这丫头有意思,他心里就甭提有多不爽了。   “这件事我有办法,你先别管,看老子怎么弄死他!”   成泽傲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正好她现在每天都要去网络公司指导那帮新手们上道,由他处理也好。这么想着,心里就轻松了不少。   果不其然,没几天成泽傲就扔了一份文件到她面前,然后拿着睡衣一边朝浴室走一边说,“看看,拿给那个姓卫的,看他还敢说什么。”   朝阳正在擦头发,她把干发巾扔到一边,打开文件袋拿出两张纸来,越看嘴角就越弯,到最后直接笑了出来,冲着紧闭的浴室玻璃门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成泽傲许是没听见,并没有答话,朝阳从床上跳下来去敲门,没想到玻璃门唰的一声被打开,男人正若无其事地穿睡衣,就那样湿湿哒哒地往身上套,头发上还在滴着水珠。   身体一怔,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她猛然转过身,怒骂道,“耍流氓!”   成泽傲淡淡笑了起来,从浴室里慢条斯理地走进卧室,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到底是谁耍流氓?是你偷看我好吗?”   不想理他,也不看他,就直接指着那两份文件问,“你是怎么弄的?郑老头那么配合?”   那两份文件正是曙光之前由于疏忽而漏走程序的那两份,上面的日期包括署名等都提前了一年,显然是成泽傲找人做的手脚。   男人坐在床沿上,过了一会儿又歪歪斜斜地躺在床头,兴致勃勃地按着手中的摇控器,哼了一声,“他虽然进去了,但是还有家人呢,他还敢不从?”   又是一场赤果果的威胁,想必成泽傲让人去找郑老头的时候,一定发了狠话,类似于弄死他全家这样的警告。如今姓郑的被关在监牢里,等待他的将是终身监禁,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为家人争取点什么。   朝阳阴阴地笑了两声,看着那两张纸,心想那个姓卫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如今他身处齐岭市,还当这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京城呢?他大约忘了,齐岭市现在姓成,不是姓卫。   所以,当她以业务经理的身份,把改建提案的合同书扔到卫年的办公桌上时,姓卫的果然瞪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合同书上,随及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让着朝阳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并亲自倒了杯水给她。   “连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   朝阳早就不知道跟这种老狐狸打过多少次交道了,于是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卫局,我们知道你不容易,怕你难做,所以余总就命我把这个给你送来,之前也是疏忽了,按说这份合同该给政府留底的,但是由于我们公司新来的秘书失误了,竟然把合同放在了自己公司,害您老没看见,还以为我们是临时改了设计的,这不,余总听完后赶紧命人把这合同找出来了,并命我火速送过来。您看看行不行,如果不行,咱就拆房子重建。”   她的语气很中肯,说要重建的时候,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不带一丝反面色彩,完全摆出一副好公民的形象。   卫年是谁?那是在政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一向喜欢玩儿阴的,现在忽然有人要跟他来点阳的,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再说,这件事他事先并不知道,听这丫头的口气,他的脑海里顿时就想到一个人。   “连小姐客气,好不容易盖好的房子,咋能说拆就拆呢?既然现在手续齐全,那么之前应该就是场误会。这样,你先回去,我让人把案底给销掉,这件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老狐狸不傻,现在他才新官儿上任,哪能随便得罪人?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他的主意,一会儿逮到那小子非抽死他不可!   卫年笑着把她送出去,朝阳走到门口时还回身,脸上也淬了满满的笑,“卫局,如果我们哪里有做错的或不好的,您尽管提,我们肯定改。”   卫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脸色一瞬间转成阴沉,他回到办公室后,拿起电话拨通卫超的号码,披头盖脸就怒吼,“你个混小子,抓紧给我死过来!”   ☆、第二十九章 出气   这件事正如卫年所料,确实是他二儿子卫超的杰作。   卫超上次赌输后很不服气,派人暗查朝阳的老底,虽然齐岭市的派出所有戴局长撑着,戴局长又跟成泽傲关系匪浅,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但卫超在京城里有人,他整天跟那帮官宦人家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想查个人还不容易?现在网络都连着,戴局长所里有的东西,京城的电脑里也有。   当然,成泽傲比老狐狸还要老狐狸,自从她跟乔苍走近之后,他就已经在暗中留了一手,特意关照戴局长把关于她的资料降到最低,所以电脑里能查到的就只有她的姓名即家庭背景,其他一概全无。   至于卫超是如何得知她跟阳光置业有关系的,这一点还确实令人费解。   卫年看着卫超走进办公室,脸色阴沉的吓人,他走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回身就看见儿子优哉游哉地坐进了沙发,手里还在专注的打着游戏。   老头子原本就气恼,现在见他这副样子怎么能不火上浇油?于是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往地板上猛地一掷,手机顿时就分家了。   卫超也不着急,就那样看着自己老子两手插腰地原地打转,过了半天才用食指悬空点着他的脑门,恶狠狠地吼道,“阳光置业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卫超坦然承认,并说了一个令他老子当场就想一把掌拍死他的理由,“我看那丫头不顺眼,所以想整整她,就是这样。”   卫年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点都没遗传他的优点,整天不务正业,不过这事儿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他把这个儿子给宠坏了。   卫年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看见他就眼疼,最后把他撵滚蛋了。卫老头开始寻问其他几个主任,说怎么知道这事也没向他汇报,那几个主任两眼一抹黑,还不是他那儿子威逼利诱,说要是不听话,明天就让他老子干掉他们?再说,大家刚相处,谁也摸不清谁的脾性,所以他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   当然,这些他们只能在心里怨声载道,并不敢真说出来,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是疏忽疏忽。   这件事虽然在政府里面不了了之,但卫超可没这样想,他从城建局出来后,越发对那丫头感兴趣了,没想到那丫头还有两把刷子,能将事情捅到他老子面前,看来,不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了。   卫超带着手下几人去了城东的一家大型地下赌场,在里面闹腾一圈,他压根儿不知道,这家赌场恰恰是凯拉旗下的。   成泽傲站在顶楼一处黑暗的地方,淡淡看着底下几人挨个赌桌的转悠,那架势,颇有点瞧不起的味道。   阿桑站在一边,自然将男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只是一时忽然摸不清老大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说他高兴吧,他眼底的目光明明能杀人,但说他不高兴吧,他的嘴角又勾着,于是他一板一眼地问道,“老大,要找人办了他吗?”   成泽傲却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地哼道,“让他玩儿,玩儿个够!”   他倒很想看看这个姓卫的能擦出什么火花来,而且,他既然能打听出那丫头的身份,暗地里要是没人帮衬着,是决不可能做的,要么就是他老子故意让他那样做的,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放长线掉大鱼。   ……   还有个把月就要期末考试,当所有同学都在奋夜苦读的时候,朝阳却天天奔波于怡景苑和网络公司之间,翘课早已经成为了她的家常便饭,老师一开始的时候还说说她,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到后来就变成了无视。   所幸她成绩一直居高不下,老师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这天,她在办公室里教程飞编程的问题,指着电脑上的程序说,“这里不对,要把条件重新设定一下,不然下面会出现死扣,这个程序就作废了。”   程飞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仔细一看还真是,要不是她即时提醒,估计下面的程序也就白做了。他把程序改好后抬头看她一眼,很难理解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再说,编程这事儿多难啊,可她看着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编这套程序吗?”   程飞是95界毕业的大学生,从学校出来也就两年时间,骨子里还是老思想,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丫头招这一批人过来,工资还开的高高的,就为了建立一个名叫天天淘宝的网站,不知道她那脑子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朝阳在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对着程飞一撂手说,“现在跟你说你也不知道,等到十年后你就明白了。”   程飞一愣,十年?这丫头都把十年后的经济景象都看清了?这也太高瞻远瞩了吧!   但他什么也没说,眼里除了佩服就只剩下佩服,这丫头既然有能力开公司,并且有能力学会复杂的编程,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丫头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做网站是一向大工程,比盖房子还要难,所以她请了一帮人,给他们各自划分了工作任务,现在这个社会,讲求的就是分工合作,靠的就是团队精神。   朝阳又在办公室里晃悠一圈,看着一个个的热血青年,然后弯了弯唇角离开了办公室。   楼下就是阳光置业,她走在三楼和二楼的楼梯间,隐约感觉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伸头一看,发现卫超正推着玻璃门,从阳光置业的办公室离开。   秀眉微微收紧,她决定跟过去看看,看看那个二货又要耍什么幺蛾子。这么想着,她便马不停蹄地追了出去,见卫超走在前面,后面还跟几个保镖,转眼之间就进了一家会所,随后在包厢里坐了下来。   朝阳利用鬼眼向里面看,发现卫超正在打电话,包厢紧实的密不透风,她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看见那张脸由晴转阴,似乎在为什么事儿生着气。   随后他便挂了电话,目光像是放空又像没放空,手机在掌心里转了一圈,然后站起来向外走。   由于她是站在楼道里,此刻也没有可以躲的地方,于是她随手拉开身后的包厢门钻了进去,来不及看清里面都有谁,视线一直盯在外面慢慢离开的一群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倒不是怕那姓卫的,而是现在成泽傲说要放长线钓大鱼,她不能打草惊蛇。   “丫头,做什么呢!”   一道浑厚的嗓音在身后传来,她一回身才猛然想起来,刚才一时着急就躲进了人家的包厢,没想到里面就坐着成泽傲和赫连畅两人,边上还站着一个阿桑,看那架势像是要出手毙了她的意思,幸亏反应快,即时收了手,否则今天她还真可能一命呜呼了。   成泽傲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气,然后向她招手,霸气十足地说,“来,坐到哥身边来。”   朝阳看着毫无正形的男人斜躺在沙发上,然后走过去端起他面前的杯子猛灌了一口水,这才气喘虚虚地说道,“我刚才看见卫超那小子了,他从曙光的办公室出来的,然后在对面的包厢里打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赫连畅听的一头雾水,人家在包厢里打电话,她怎么知道?   但成泽傲却心知肚明,知道这丫头有超能力的事儿,但是想到刚才她火急火燎推门进来的样子又有些生气,若不是阿桑收手快,这丫头还有命吗?   但气归气,他还是看了赫连畅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说道,“阿畅,我记得你家老爷子在京城好像有个老战友,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赫连畅不说有也不说没有,两手一环胸,那对桃花眼就勾了起来,“你又要玩儿什么把戏?”   在朝阳进来之前,成泽傲就把事情通通给他讲了一遍,所以赫连畅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已经猜出了一点这斯的用意。   成泽傲却嗤嗤笑了两声,那笑声,让人心里莫名的发颤,然后就听男人不冷不热地说道,“什么把戏?我这人就有一点好,那就是善良,什么阴谋阳谋的,老子不屑玩儿,不就是玩儿捉迷藏吗?老子有的是时间,大把大把的时间,正好现在闲的发慌没事干,现在倒好,凭空冒出个人来陪你,说实话,我都舍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阿桑站在一边不动声色,似乎早就习惯了。而赫连畅却笑的前仰后翻,完全顾不得形象。只有朝阳一屁股坐进了沙发,听得是毛骨悚然,心里瘆的慌。   “诶诶诶,你他妈笑什么,不信老子说的话是吧?”   成泽傲抿了一口茶,阴魅的视线落在赫连畅的身上,哼道,“老子就证明给你看,给你半个月时间,抓紧去把姓卫的资料给我查清楚,不然我就去你老子那里说你和唐欣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   赫连畅果然不敢再笑了,正襟危坐地看着对面一脸阴恻恻的男人,不高兴地哼了一句,“不带你这样的,能不能不要总是捏着这个不放?还嫌我不够乱啊?”   成泽傲这斯向来就喜欢揭人家的短,不过还别说,这招对赫连畅挺管用,只见他留下这句不温不火的话后,就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三个人,成泽傲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拉进怀里,旁若无人的亲了几口,那样子颇有点调戏的意思。   她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一把推开他,然后不管不顾地猛捶了两下,回头看了阿桑一眼。   阿桑的身板与墙面平行,距离只有0。1公分,一副恨不得缩进墙里的样子,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仿佛这边发生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成泽傲见她坐到对面,脸色气的绯红,他心情绝好的笑了两声,慢慢悠悠地说道,“是不是哥最近忽略了你,你心情不爽了?”   尽管知道她心理年龄,但成泽傲这人早熟,又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心里年龄早就到大叔级别了,还是一直把她当个孩子看待,每天丫头丫头的叫,生怕她不知道一样。   朝阳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姐才没时间陪你玩儿,姐姐忙着呢!”   这话不假,最近一段时间两人都忙的要死,她在忙着网络公司的事,而成泽傲又忙着商又忙着政的,更没时间。   成泽傲却听着那声姐姐,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朝阳不死心地哼了两声,笑着说道,“小泽泽,生气了?”   愣是阿桑再怎么若无其事,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瞄了她一眼,那脸上的惊悚,绝对跟见鬼了一样。   ……   高二的生活在她考完最后一门数学的时候结束了,她第一个离开考场,走出校门的时候,那辆乳白色的法拉利就停门口。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是专程开车来学校的,因为下午有一场夏季拍卖会,她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能看上眼的。   离下午开场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朝阳开着车先去了一趟福满楼,把自己要开五星级酒店的想法告诉了杨常青,这一想法着实让这个老男人吓的半响没回过神来。   见他说不出话,朝阳叹了两口气准备出去吃饭,进来的时候特意让服务员给准备的。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厢,顾红英把饭菜往她面前推,一边让她多吃点,一边指着窗户说,“阳阳,不是让你把车子还给人家吗?你怎么还开着?”   她扒了两口饭,来的时候还特意想着会不会扯上这话题,没想到还一猜一个准儿,“我还了,他说借给我开开,放心吧妈,我不会随便要人东西的。”   顾红英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但自己女儿的性格她知道,这丫头确实不喜欢随便接受人家送的东西。   随便填饱肚子,她赶紧离开了福满楼,生怕再多坐一秒钟又要被逼问。开车到拍卖会现场的时候时间还尚早,她躺在驾驶座上休息,看着挡风玻璃外极具当代建筑风格的建筑物,脸上扬起了笑意。   这是成泽傲的设计,那个家伙不仅有着独道的眼光,关键是还特别会投资,那个年代有投资眼光的没几人,还是老思想居多,所以,在二十一跨世纪的时候,当初那些有眼光有魄力的投资人,在后来经济的快速发展下,很快的就脱颖而出了。   而成泽傲就是这样的人,不仅拿下了建筑工程,自己也入了股,成为了股东之一。   这时停车场的车子越来越多了,她眯着眼正打算睡一觉,突然感觉车身猛然一晃,警报器立马呜呜地咆哮起来。   她眼睛一睁,就看见后视镜中一条尚未来得及收回的腿,心火腾腾腾地往上冒,她推开车门,气冲冲地走下去,冲着那人就吼,“你干吗?凭什么踹我的车?”   那胖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儿,但很快的,前面不远处一辆深棕色迈巴赫呜咽地叫了起来,很聒噪。胖子赶紧向一边低头退开,等待着车子从面前呼啸而过。   要不是躲的快,那胖子一准被撞的稀巴烂。   朝阳却看着那辆深棕色的车子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和乔苍的那辆一样,和上次引她进山谷的那辆也一样,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   这么想着,视线就透过黑色挡风玻璃看向了里面,但令她失望的是,坐在驾驶座上的却是卫老头家的二世祖,卫超。   她记得别人管那个神秘男叫大少,而卫超排行老二,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再说,虽然她只和卫超有两面之缘,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滑的像泥鳅,不可能是那个心思缜密,又阴暗不定的混蛋,再者,那个所谓的大少的身影像极了乔苍,这样推算,卫超不可能是她要找的人。   卫超从车上走下来,好像很诧异能遇见她一样,男人看着她怒目汹汹的样子,再看看那辆一直呜咽不停的白色法拉利,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你的车碍了我的道,所以我让人来告诉你一声。”   他的道?朝阳看着偌大的停车场,还有几百个空位没人用,怎么偏偏非要往这边挤?而且还好死不死地插在她的旁边,这是明摆着跟她过不去啊!   卫超明显是看着那辆法拉利不顺眼,说白了就是讨厌那些比他有钱的人。   朝阳却看着那辆迈巴赫阴阴地笑了起来,“卫局长可真是有钱啊,这么贵的车都买的起,诶,我说,卫少爷这是你的车吗?”   卫超哼了两声,顿时有种被人鄙视的感觉,这一点让他大为光火,“废话,不是爷的,难道还是你的?”   他说完后便有种上当的感觉,随后一脚踢在一旁的花圃上,又笑了起来,“小美女,我劝你还是乖乖陪爷睡一觉,免得爷惦记,今天是你那破烂公司,明天指不定又是哪里,嗯?”   朝阳也不气恼,站在车身旁得得瑟瑟地瞟着他,“卫局长还没制服你啊?还是说上次输的还不够丢脸?”   学区房改建那件事,她是后来听曙光说卫局长给他打的电话,说是完全是误会,是他那不争气的小儿子搞的恶作剧,人家卫局长都开口说是恶作剧了,他们也没办法啊,只能干笑两声说,哦原来这样啊,没事没事。   卫超脸顿时就拉下来,身后几个家狗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瞪视她,恨不能一巴掌扇过来,好替主子出口恶气。   这时,后面又响起了鸣笛声,比刚才迈巴赫叫的还要令人烦燥聒人,一路按着喇叭朝这边慢慢悠悠晃来,故意往卫超前面蹭,就算卫超再怎么想装酷摆架子,但他不是傻B,要是不退开,还不一下被撞飞?   一群人恶狠狠地瞪着那辆黑色法拉利,心想着,一会儿等车上的人下来,一定要把他狂扁一顿。   朝阳却看着那车牌为88888的车笑了起来,待车子故意横停在迈巴赫的屁股后面后,她奔了过来。   成泽傲脸上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到她的肩上,然后一把摘掉墨镜笑着说道,“怎么提前来了也不等等我,又不听话了。”   其实她来拍卖会也是一时兴起,成泽傲事先并不知道,他也是十几分钟之前听说她去拍卖会,还有一辆迈巴赫跟着去了,这才跟过来的。   成泽傲看着那辆迈巴赫挤在朝阳的车旁边,前面和两侧都是花圃,在看看自己这辆横在后面,阴森森地笑了笑,得,这下谁他妈也别想走。   卫超站在那边同样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事先就知道了她和成泽傲之间的关系还是怎么着,反正脸上看不出什么惊讶之色,很平静地看着成泽傲在众人面前亲吻她。   “哟,泽少这是?”卫超故意装傻充愣,好像看不出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似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太阳很大,又是处在中午,天气火热的很,周遭都被火炉包围着,成泽傲把墨镜罩在她脸上,轻声说了一句,“快戴上,别一会儿再把眼睛给晒伤了。”   他的眼镜很大很宽,罩在她的小脸上没两下就掉下来了,朝阳不满地撅着唇哼道,“这么大,让人怎么戴啊?”   成泽傲嗤嗤笑了两声,大手在她肩上拍了两下,笑眯眯地说,“怪我怪我,一会儿带你去买一副如何?”   男人说完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这才慢慢吞吞抬起头看向被气的一脸发黑的卫超,“哎哟,卫少刚才说什么来着?”   卫超虽然生气,但他不是傻子,就算在不识抬举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虽然混了点,但也知道现在身处何地,更知道成泽傲的老子可比他老子官大,于是悻悻然地耸耸肩,带着一众人向拍卖会场走去了。   朝阳返身踹了一脚迈巴赫,呜呜的响声让不远处的一群人回了回头,但也只是看一眼,什么也没敢说就继续往前走了。   其实她也不是小孩子,非要钻牛脚尖地去还那一脚,她只是气不过那辆车,所有的迈巴赫她都讨厌,特别是深棕色的。   ☆、第三十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进入会场的时候,一年四次的夏季拍卖会已经举行了十几分钟,成泽傲拉着她坐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然后成大少的训斥声就嗡嗡的传来了,“我上次跟你怎么说来着?是不是让到哪都给我汇报的?到底是你忘了,还是说我记错了?”   朝阳就像没听见一样,打死不还口,直到前面出来一件稀罕物件的时候,她才眼冒金光地指着拍卖台上的东西说,“快快快,买下来,这幅画以后会很值钱。”   她这样一说,成泽傲立马打了个响指,后面的阿桑就开始出价了。   来拍卖现场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有几个人不认识成泽傲?再加上前年他们两人闹别扭的时候,他又频频霸占着娱乐版头条,现在更是无人不知。   成泽傲要的东西,那必定是他看得上的,而且说什么也要搞到手里的,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阿桑出价了,果然会场开始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人敢再举牌了,然而就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时候,卫超那个傻B开始喊价了,只比阿桑的价高出一点点,明摆着是没事找事。   阿桑刚要再出价,成泽傲却阴恻恻地笑了两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男人却旁若无人地对阿桑说,“卫少难得看上的,就给他,咱不争。”   最后一个字他脱了很长的音,还对着不远处的卫超竖起了拇指,心底暗暗骂了一句有种。小拇指上的尾戒随着他指尖的收回,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   男人一手摊到她身后,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咱不着急,明天等着让卫老头给咱送来,嗯?”   成泽傲之所以听她的,她说要买什么,他就二话不说让阿桑出价,一是宠着她惯着她,还有一个就是因为她是重生,对以后的经济走势必然清楚,所以才会问都不问就乖乖的照做。而且就算以后不升值,就当图个乐儿,他也是愿意花高价买的。   接下来的拍卖她算是看出来了,卫超是故意要跟他们做对,只要是阿桑举牌的,他必然会追价,到后来,朝阳只要看见劣质的没有升值空间的,都会让阿桑举牌,到最后局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卫超虽然是卫局长的儿子,可家里的殷实程度哪比得上成泽傲?再说了他那样大手大脚的出价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老子贪污了,否则,哪里来得这么多钱?就算他老妈和老哥在外面开了家公司,一年的利润成泽傲不消看,只需瞄一眼就能大概猜出来,他这样傻不啦唧的斗狠,直接的结果就是把他老子给套进来了。   拍卖会结束后,成泽傲并不着急出去,而是大腿跷二脚地晃悠着,看人群都走完了,这才扭头看她,“丫头,什么都没买到是不是很失望?”   朝阳却阴阴地笑了起来,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狡黠而妖魅,这副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把她和阴损联系到一起,可成泽傲却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善茬儿,果然不多会儿就听到她低笑说道,“我失望什么,人家高兴了咱也跟着高兴,你说是吧成大少?”   成泽傲笑了两声,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拽着她走出了会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看见原本停的满满当当的车辆,此刻就剩下寥寥的几部了,而卫超几个人就站在车边的太阳底下,翘首以盼地向他们望来。   成泽傲罩上墨镜,微眯的视线透过黑色镜片落在卫超的身上,唇角却勾起了笑,待靠近的时候才淡淡说道,“卫少好气魄啊,一口气买这么多好东西,真是羡慕人啊。”   他说的很酸,而且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来,不紧不慢的,明知自己的车挡住了卫超的去路,却完全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卫超那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心里尽管知道这是位不能得罪的主儿,但大夏天的,原本他想回去找姓成的来着,但他哪里能拉下这个脸,于是他就在外面站着等他出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身上都要被烤焦了,浑身冒汗,粘糊糊的难受,连带着心情也不爽,说话口气就有点变了,他哼了两声,指着那辆黑色的法拉利说,“泽少,你的车挡我的道了。”   成泽傲却一拍脑门,啊了一声,像突然才想起来似的,对着一旁的阿桑吼道,“怎么开车的?没见把卫少的车子挡住了吗?还不快点移开?”   阿桑得令,立刻过去拉开车门,但现在是七月份的天气,车内的温度超高,必须先降温才能坐进去,于是乎阿桑不得不关上车门站到外面干等。   大约差不多的时候,成泽傲带着朝阳坐进了后车座,凉快了一翻后,他感觉闹的差不多了,这才让阿桑挪位置,车子刚移开,就看见那辆令人生厌的迈巴赫急速离去,像远离瘟神一样,男人难以理解地说道,“咦?他们不用降温的吗?”   朝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坐在前面一向万年冰川的阿桑也在憋着笑,看他那一脸无辜的表情,估计要是卫超看见了,一准儿得气个半死不行。   正如成泽傲说的那样,第二天卫局长果然派人把那副画给他送了过来,还说什么是他刻意让卫超买来准备送给他的,请他一定笑纳云云。成泽傲哪里肯收啊,左推右拒的,最后实在把来人给逼急了,那人就说,“泽少,求您一定收下,您要是不收下,回去我没法交差,一准得丢饭碗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成泽傲认的出来,这人是卫年的贴身司机,贴身的,虽然只是司机,但意义不一样,就像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一样,谁看着还不要给三分面子?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司机说跪就真要跪下来,成泽傲使了个眼色,阿桑立马就去把那人即将跪下的动作给提了起来。这要是真跪下了,他以后还不要被人指着鼻子骂,说他看不起卫局长?   男人躺在真皮座椅上,双腿自在地交叠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一边说着无功不受禄的恭维话,一边又说,“既然这样,我就暂时先替卫局保管着,等哪天他想起来了,我再还给他老人家如何?”   司机如释重负,蹑手蹑脚地把那幅不大点的画送到办公桌上,然后点头哈腰地说,“那谢谢成总赏脸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些他便一溜烟地离开了办公室,生怕男人反悔一样,脚步走的飞快。   成泽傲阴阴地笑着,看着那幅画然后拨通了朝阳的号码,把卫年派人送画的事告诉了她。   为什么他这么有把握卫年会把这幅画双手呈上?那是因为他看透了一点,姓卫的是只老狐狸,本来想低调着不动声色地将齐岭市搞的鸡飞狗跳,然后再趁时机换一批他自己的人,这样以后做什么事都会更方便一些。   再说,他是京城里来的,京城是什么地方?是那个被人称为‘大少’的神秘男人的老窝,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姓卫的是那人派来的,到时候只怕跟他有关系的人没一个有好日子过,所以,他必须趁卫老头还没动手之前先将他死死握住。   当然,这个握住不是来阴的,让人开枪崩了他,而是收集他的罪证,让事实说话,不然他若死在齐岭市的地界儿上,他老子作为一县之长也难逃其咎。   再说卫超,他把那一堆破玩意儿买回去之后,卫老头的脸都气绿了,他这么长时间不动声色低调做人是为什么?没想到他这二儿子一上来就把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全毁了,这下好了,估计所有人现在都在背地里笑话他,说他难怪会被下放,原来是因为贪啊!   但气归气,卫老头不是猪脑子,他也不会真被气糊涂,而是顿时觉得对手比想象中要强大,那个姓成的不是好对付的主儿,他该时刻警惕。但他也没有准备一朝一夕就将姓成的翻倒,因为这根本不可能。这么想着,他就只能先力求自保,于是乎,他派人把拍卖会上买回来的东西全数退回,并愿意承担赔偿,只留下了成泽傲第一眼看中的那幅画,于是叫自己的司机给他送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至少先赌住姓成的嘴,省得他查自己这些钱是从哪来的,那姓成的就算再不识相,应该不至于把自己也给卷进来吧!   然后,他却想错了,因为他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的,正常人收了人家的好处都会藏着掖着,但归根究底那是正常人,而成泽傲是谁?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卫老头越是觉得他不会查他,他就越是要查,而且还要狠狠的查,查到他祖宗十八代为止!   果然,成泽傲挂完电话之后,脸上原本宠溺的笑容变成了阴恻恻的笑,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幅画上,不知是在认真研究还是思想放空,总之那笑容让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阿桑不知不觉中垂下头去,过了半分钟不到,他就听到对面的男人冷声哼道,“给我去好好查一下那个卫老头的老底儿,包括他用什么品牌的牙膏都给我挖出来!老子就不信他还能沉得住气!”   阿桑领命之后便离去了,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男人一个人,他起身走到吧台前倒了杯红酒慢慢品了起来,看着杯中腥红的液体,唇线不知不觉中挽了起来。   赫连畅被成泽傲威胁后,花言巧语地骗自己老子和他一起去京城,说是想去见见世面之类的鬼话,没想到这话对他老子还挺管用,于是聪明一世糊涂的一时的某军区总司令赫连建,在儿子的诱哄下踏上了去京的旅程。   赫连建其实一点也不傻,他知道儿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儿子难得有求他一次,他也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他拜访京城里他的那些老战友。这样一圈走下来,凭赫连畅的聪明脑子,已经基本将京城里那些有的没的都摸索的差不多了。   回来之后,他一屁股跳到成泽傲的办公桌上,将手中这半个月的成果一并奉上,“先声明,我只帮你办一次,你他妈以后别动不动就拿那破事儿来威胁我,听到没?”   成泽傲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又不紧不慢地打开文件袋,一边看文件一边说,“不可能,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直到你结婚为止。”   赫连畅气的不行,合着他要为了躲他,自己就该早早的跳进婚姻的坟墓?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不得不说,赫连畅这一遭还真没白去,查的那叫一个细致,差点连那些谁谁谁几点上厕所都查了个明明白白,当然,主要是围绕着卫老头和那个与他一起新官上任的城建局办公室主任邓华为中心而铺展开的调查行动,A4纸,五号宋体,足足有十几张纸,为了保密,赫连畅不假他人之手,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打出来的,结果成泽傲看了没两页就喊头疼,把那一叠东西往旁边一塞,一边揉眉心一边让他直接说重点。   赫连畅再一次气的两眼直颤,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花这时间了,直接告诉他不就完了吗?但以他对成泽傲的了解,这斯做什么事儿都喜欢留底,没想到这次他突然变态了,说看着头疼,非逼着他照读,否则就去告诉他老子,说他骗他去京城,就为了调查他的那些战友。   赫连畅读书的时候语文就不好,所以,制造这么长一篇叙述文实在是不容易,更可笑的是,他的语句很繁冗,连他自己读着都感到别扭,所以成泽傲才会整他。   这份资料暂时先被成泽傲锁在了他的抽屉里,待阿桑调查完后,他这才作了一翻对比,几乎和赫连畅提供的资料差不多,只是赫连畅的更加详细一点,毕竟是去了京城的。   成泽傲将资料扔进抽屉,高大的上半身再一次缩进椅背里,两眼望向对面的阿桑,不冷不淡的说道,“你去把小姐给接过来。”   暑假之后,朝阳的时间就更多了,几乎每天都泡在网络公司,明面上是监督那些人,但实际上也为了看看曙光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看见过卫超出现在阳光置业公司,不知是他多长了颗心眼儿,还是说卫超那个混球压根儿跟曙光就没有关系,她猜不出,于是打算去试探一下曙光的口风。   朝阳推开曙光办公室的玻璃门,当时他正在按手机,好像在发短信,见她进来,男人微微地笑了笑,很自然地将手机放下,顺便倒了杯水给她,“网站建的怎么样?好了吗?”   “没有,哪有那么快,你以为是盖房子啊。”   曙光咂舌,金丝眼镜所透露出的斯文气息,让她一度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么难?我还以为会很简单呢。”   朝阳舒了口气,“这个是脑力活动,跟盖房子没有可比性,你看看我天天累的,都快要变成一只狗了。”   曙光笑着摇头,但并没有多说一个字,毕竟她是自己老板,该保持距离的就保持距离,他明白。随后就听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网站的事儿,都没时间问你南郊那边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卫局长怎么说?”   “那个姓卫的惯用的伎俩就是跟开发商打游击战,他给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你们公司有戏,但真正花落谁家,还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曙光的表情很无奈,显然,老狐狸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猜的出来的,这种毫无头绪的感觉挺让人纠结的。   “原来是这样,既然他对每个人都一样,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朝阳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思忖了半分钟,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啊了一声,随后再次对上曙光的视线,“既然那家伙刀枪不入,不如从他家人入手,你对姓卫的了解多少?例如他老婆叫什么?家里有几个孩子?兴趣爱好之类的,我们可以从他的家人下手。”   曙光似乎考虑了一下,很快就说道,“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老婆也是官家千金,下面有两位公子,听说不学无术,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朝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既然人家说不知道,那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这时阿桑的电话打了进来,问她在哪儿,成泽傲要她过去。   等到了傲世集团之后,那个家伙又偏巧在开个紧急会议,她无聊地在办公室里转悠,在里面的休息室看见了卫老头派人送来的古画,旁边还放了一张贺卡,是卫老头的亲笔草字,写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恭祝傲世集团成功上市,顺祝财源广进,生意亨通。齐岭市城建局赠。   看着最后四个字,朝阳嗤笑一声,这个卫老头也太狡猾了,都把城建局拉进来做挡箭牌了,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大约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成泽傲快步走进来,在办公室里睃一圈,没发现想见的人,于是二话不说便走进了里面的休息室,在床上看见了睡意朦胧的女孩。   他嘴角一挑,顿时扑了上去,迎头盖脸就是一阵狂吻。朝阳原本都快要睡着的,结果被这一吻,浑身冷不丁地打了激灵,猛地要跳起来,结果两人额头轰地撞在一起,两人同时捂住脑袋,嘴里都发出了嘶声。   “臭娘儿们,谁让你突然坐起来的?做事毛毛燥燥的!”   成泽傲皱眉,摸了摸额头,靠,千万可别冒泡了,毁容这词他可担不起。   他恼?她还恼呢!朝阳一把推开他,秀眉也皱着,没给他好脸色看,“是你好吧?冷不丁的跑过来,被你吓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在我的地盘上,你还以为是别人?”   男人虽然脸色不好,却一把拉开她的手,对她额头看了一遍,发现有一处淤青,然后不由分说地替她揉了起来。   “谁知道呢?人家本来睡的好好的,你偏要插出这么一杠子。快点说,找我什么事,没事我回去了,姐忙着呢!”   虽然成泽傲帮自己揉着额头,但那是他应该的,谁让他有错在先?朝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拿开他的大手跳下床来。   成泽傲无奈耸肩,算他错了成不?男人慢条斯理地走到那幅画旁,指着那张贺卡问,“看见吗?你说我要把这画挂起来吗?”   “你的意思呢?”   男人搂着她向外面走去,然后指着光洁到没有一丝装饰物的墙面说道,“我打算把它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人进门就能看见,怎么样?”   估计卫老头打死也不会想到成泽傲会这样做,虽然他名义上写的是城建局,但暗地里他们都心知肚明,按理来说,成泽傲该低调才对,越少人知道这幅画的事儿就越好,没想到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还要挂在显眼的地方,真是个怪胎。   朝阳却了然一笑,明白他的用意,于是赞同地说道,“嗯,好,你这办公室是该装饰一下了,太严肃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成泽傲一脸的无辜,“哪里严肃啊,我觉得挺好的。”   “哦对了,有没有检查过那幅画?别被人动了手脚,装了摄像头什么的,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着卫年那个老狐狸会这么轻易送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她心里就有膈应,别只是一个噱头,他来个将计就计,最后成了那只黄雀。   成泽傲笑的阴森森的,细细长长的眸子勾起一道弯来,要多邪佞有多邪佞,“他要是敢在画上动手脚,老子能把摄像头装到他家卫生间,你信不信?”   朝阳翻白眼,这家伙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恶心?   男人突然又拉着她返回休息室,一边走一边说,“就当他有摄像头,来,咱们做点事来恶心恶心他,让他白天上班都坐不直。”   ------题外话------   感冒、咳嗽、牙疼、流鼻涕,偶可以说,偶疯了么~   ☆、第三十二章 再生事儿   成泽傲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不仅让人把画挂在了办公室里,还故意让人拍了张像素极高的照片,扩大N倍后挂在一楼大厅显眼的地方,没过多久,城建局赠送傲世集团古画的‘佳话’就在业内传开了。   卫年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正在开城区规划会议,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哼了两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待会议结束后,他和同僚有说有笑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待房门关起的一刹那,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他两手插腰地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然后走到电话旁边,刚拿起来又放下,想了想,用固定电话不太安全,于是开始用手机拨号,电话刚一接通,他立马又变的眉开眼笑,“哟,大少,我这边暂时遇到点麻烦……”   卫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电话里讲了一遍,过了半晌才听那边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随后便传来了嘟嘟声。   卫年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随后坐下来,目光毫无焦聚地落在座机上,片刻后他拨通了内线,“老邓,市政大楼重建的事暂且缓缓,招标时间也向后移移,等上面通知。”   他放下电话,随后又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那个姓成的这么高调,现在想来,倒真是自己小瞧他了。姓成的此番之举真是一举两得,既得到了名利,而且以后万一他漏了馅被查,他还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毕竟这是市政送的,他也没有藏着掖着。   这边,朝阳在幸福家园正准备出门,迎面刚好碰见走进小区的曙光,两人离的老远就相视而笑。朝阳看着着他手上拎着一个果篮,和一些装饰画,就知道他是来找周婉晴的。   周婉晴是在一个星期前搬进来的,搬家的时候曙光出了不少的力,看来两人都有点意思了。   “难怪婉晴说不要帮忙,原来是有免费的苦力啊。”朝阳打趣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几幅山水画,很符合周婉晴的品味。   曙光把果蓝放下,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朋友为朋友效力那是应该的,如果你搬家,我也会尽心尽力的帮忙。”   “少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婉晴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由于现在还不知道曙光到底是敌是友,上次她也间接地提醒过周婉晴,但她的反应很强烈,看来,她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曙光。既然相劝没用,那就只能警告。   太阳很烈,两人站在娇阳似火的小区门口,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点受不住了。曙光只是笑了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扯开了话题,“这段时间一直没看见你,还想约你个时间出来谈谈的,既然现在遇到了,我就简单问两句,市政大楼重建的工程,咱们连争都不争就直接让步吗?”   朝阳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嗯了一声。成泽傲的工程队伍在齐岭市那是首曲一指的大,北郊的工程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这边市政大楼重建的竞标工作就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了。而且戏剧性的是,在傲世集团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其他建筑公司表现的很消沉,似乎从心底里就开始了不做取胜的准备,还说什么城建局都送画了,这关系铁打一样坚固,谁能动摇?   其实她的考虑并不是这层,而是另外一方面。上次被人暗中下药之后,成泽傲就说过,在对方还没被揪出来之前,一切风口浪尖上的事都由他来做,他越嚣张,对方就越按捺不住,那么抓住他的时间就会越短,所以她就暗中配合。当然,这些事情她是不可能对曙光说明的。   曙光好像早有心理准备一样,并没表现出多少吃惊,反而了然地点点头,于是他拎起果篮,冲着朝阳笑了笑,准备离开,“好的,我知道了,那我这边就专心负责南沙那块,我走了。”   和曙光分手后,刚走到外面手机就响了,成泽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大热天的,你们在聊什么?”   她啊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四周,但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就对着话筒里吼,“诶,你该不会在我身上安了监控器吧!”   那边立刻传来一阵狂笑,“丫头,你想象力还挺丰富,不过幸亏你提醒,不然我也想不到这层,刚好我想时刻知道你的行踪,正愁没办法,现在你倒替我出了主意,不如就在你身上装个远程监控如何?”   “滚,”朝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怎么不说在你身上装监控,让我时刻看看你有没有出去鬼混?”   “随便,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让你装,从头装到脚我都不带眨眼的。”   成泽傲笑的很没正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明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办到,若不是他有意,谁能平安无事地走到他面前?估计人还没到,阿桑的枪口就已经将对方射成马蜂窝了。   朝阳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你在哪儿那?我怎么没看见你人?还有,今天早上我妈说了,让我搬回家住,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   电话里头顿时没了声音,她喂了两声,把手机从耳朵边拿来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她以为电话坏了,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不远处就传来了聒人的鸣笛声。   成泽傲摘下墨镜,侧身打开副驾驶朝她招手,“上来,把话说清楚。”   朝阳坐进去,把包包放好,“刚才的话你听见了,我妈让我回家住去,她到现在还以为我还住在学府小区,每次她想过去,我都得找借口,真的是绞尽脑汁,万一哪天被她发现我和你住在一起,她和我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所以这次说什么我都要搬回去。”   “学府小区的房子不是还留着吗?怕什么?”   当初怕她爸妈来个突然袭击,所以她并没有把房子退掉,而是每月照付租金,就怕某一天不小心穿帮,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成泽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随后又补充一句,“被发现就发现了,我倒希望他们快点发现呢,这样以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不提这事就算了,一想到自己还要配合她演戏,成泽傲这心里就别提有多郁闷,所有的优越感到她这里就全没了,难道跟他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要是被发现,我们俩就玩儿完,你自己看着办吧。”   赤果果的威胁,成泽傲却笑的前仰后翻,嘴里直叫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认真嘛。”   朝阳这才爱搭不理地瞄了他一眼,摆足了女王的范儿,就差没叫他小泽子了,“我下午就搬回来,现在通知你一声。”   “不是,真要搬啊。”成泽傲这才皱着眉头,坚决不同意,他都已经习惯了二人世界,突然少了她,他肯定会不习惯,“其他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但唯独这件不行,我说了,没你我睡不着。”   “别,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妈已经给我下最后通谍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她和我爸就亲自过来帮我搬回去,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朝阳投给他一个头疼的表情,这件事她也是被逼无奈,当初升高中的时候,由于租住的新月小区离一中较远,所以她爸妈才同意她在学校附近租房的,现在他们已经搬进了幸福家园,虽然离一中不算近,但每天上下学还是可以的,她要是再不搬回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成泽傲瞪着她,一双阴魅的眼角挑起一道弯来,朝阳看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怎么阴恻恻的,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   看着她防御一样的眼神,男人不怒反笑,长臂忽然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当初之所以选幸福家园,就是想让你爸妈住的离学校远一点,没想到还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所以说,乖乖举手投降才是正道,还有,先放开我。”鼻吸间全是熟悉的薄荷香味,鼻尖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她紧张地看了眼车外,所幸此时是三伏天气,大中午的路上很少有路人经过。   成泽傲稍微松了点力道,然后嗤笑一声说道,“投降?跟谁投降?丫头,你没听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想让她不搬家还不容易,他一句话的事儿。   “你又想什么馊主意?”她微微抬头,对上男人好看的下巴。厚厚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男人垂眸,一双深潭里倒映她全部的身影。   成泽傲笑眯眯地撅住她,半晌才要死不活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傻啊,你想搬出去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像被人揭穿谎言一样,朝阳立刻矢口否认,“没有没有,你想多了,这次真是他们的主意,只要你能摆平他们,我没意见。”   她想,早上她爸妈还说的义正言词的,不可能随便就改变主意,这家伙是小瞧她爸妈的决心了。   “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又耍赖,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哪天跑去告诉你爸妈说你跟我住在一起很安全,让他们放心。”   咳咳,朝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对这家伙真的无语了,这话要是说出来,以她对她父母的了解,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她进狼窝了。虽然成泽傲百般对他们示好,又是买房又是送车的,但连向胜和顾红英是老实巴交的人,成泽傲越对他们好,他们就越觉得有压力,甚至会以为他图谋不轨。   听到咳嗽声,男人松开她,其实他也没费多少力气,完全是被他的话给呛到的。成泽傲看在眼里却得意地大笑起来,“怎么?是不是怕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么厚的脸皮,是不是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达到你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好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你有本事自己去解决,反正我就给你半天时间,如果下午五点之前还没处理好,我就直接搬走了。”   成泽傲自信满满的笑了笑,什么事情到他面前都变的不值一提了,只不过眼下倒是遇到一件令他头疼的事。   见他前一刻还笑的春风得意,下一秒又变的眉头紧锁,还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怎么了突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成泽傲似有所思地看着她,想了几秒才缓缓说道,“市政大楼重建的案子,政府今天突然下发通知说暂缓,招标的事情要向后推迟,我想,不知是不是那个姓卫的故意要这样做,或许他想换个新玩儿法。”   “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万一被你查出来是他所为,他该知道后果,是有害而无一益的。”   这话不假,不管卫年来齐岭市到底是不是带着某种目的,凭他现在在齐岭市的影响力,远远不是成泽傲的对手,他又怎么会如此冒险?再说,赫连畅的资料上显示,卫年虽然是京官儿,但真正的靠山却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官场上相处比较的好的朋友,相互之间主要是靠互赢互利才牵扯到一起的,倘若卫年出事,他几乎可以断定对方一定会丢了卫年这颗棋子。   但是成泽傲知道,卫年是只老狐狸,倘若他真是有备而来,与其失败回去受罚,倒不如在此来个破罐子破摔爽快,弄不好还能旗开得胜一举两得。   “先不管他,老子就不信他还能得瑟多久。”男人唇角扬笑,眼底滑过一丝阴沉,他转脸看向她,立马又变的笑眯眯的,“丫头,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去一下黑鹰会,刚才高军给我打电话,说赌场那边儿出了点事儿,我正打算去看看。既然你来了,我就免为其难地聘你做司机吧,开路吧,小泽泽。”   成泽傲有点头疼地摸了下头发,这句小泽泽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叫他?“送给你的车呢,怎么不开?大热天的,可别晒伤了,本来就够丑的了。”   男人边说边将车子驶离,朝阳嘴角一瞥,白了他一眼,“我容易嘛我,为了圆谎,我这天天绞尽脑汁的,都成说谎大王了。我爸妈上次就催我把车子还给你了,要是我再开回来,他们一准吃了我不可。”   成泽傲腾出右手,忽然伸手揉乱她的长发,“你爸妈咋就看不明白呢?我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我对他们女儿有意思,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那是因为我小,你都这把岁数了,怎么可能把我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这把岁数?操,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我怎么了,哥才二十五,怎么给你说的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成泽傲脸上夹着笑,忽然将车停下来,扭头看她,以食指和拇指固定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狭长的眼睛淬着一抹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心理年龄都三十好几了,丫头,你说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嗯?还是说你想找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你要是找个三十几岁的,你爸妈肯定也不会同意,所以哥就免为其难地收下你了,哥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哥了是吧?”   朝阳甩了下下巴,结果没把他手甩掉,倒是皮肤和皮肤之间磨擦,害得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成泽傲听到她鬼叫的声音赶紧松手,然后闻了下指尖,笑着说了句,“好香啊。”   朝阳因为吃痛,没好气地哼了一句,“变态。”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总之看他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相反的,一直在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恶狼遇到猎物了一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快开车,别忘了,我只给你半天时间,下午五点之前要是还没有消息,我就直接去怡景苑搬家了。”   男人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路上都在认直开车,估计是在想如何对付她父母的事儿。没过多久,车子便停在了黑鹰会的门前,她刚准备打开车,手就被男人一把拉住,戏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成泽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给你当司机难道都不知道表示表示吗?”   朝阳看着黑色玻璃外面,四大门神像铁柱一样站在门口,四双眼睛齐齐向这边瞅来,她生怕自己再不下去,他们就会走过来,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扔给他,说道,“拿,赏你的。”   不待成泽傲反应过来,她快速下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然后故意做了鬼脸给他,视线透过黑色玻璃看向男人猪肝颜色的俊脸,笑容就更加得意了。   成泽傲手悬在半空中,看着她走进别墅,嘴角不由慢慢勾了起来。   朝阳走进大厅,高军已经站在那边等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袋,待她刚坐下,便将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递到她面前,“这些人你认识吗?昨天在赌场里闹事的就是他们,听口音像是京城里来的。”   照片拍的有些模糊,主要是因为当时场面比较混乱,地上和桌面上到处都是纸牌和骰子,有几张桌子也掀翻倒在地上四脚朝天。来人大约有五六个,个个身材矫健训练有素,手里还拿着铁棍,看样子是故意来找茬的了。   朝阳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又是京城的?看来咱们和京城的人是结缘了。”   高军也感到纳闷,上次来酒吧闹事的是京城人,这次又是京城人,虽然朝阳没把前因后果告诉他,但凭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看出点苗头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说京城有人跟你有仇?”   “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京城,你说我能跟谁有仇?”   这话不假,在她重生之前确实没有进过京城,这是事实。但是她也不会把她和成泽傲之间的事情告诉高军,因为现在还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成泽傲来的,而高军本来就对成泽傲有意见,倘若让他知道,又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招数来阻止他们。   “那几个人是前天才到齐岭市的,一来就捣乱,我看这件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知道他们住在哪家酒店吗?”   高军嗯了一声说道,“在汇星大酒店。”   朝阳点点头,站了起来,“晚上我去会会他们,到时候你带几人一起跟过去。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倒好,尽往枪口上撞,看来要是不去当面解决的话,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从黑鹰会出来以后,高军将她送到福满楼,下车的时候,偏巧被顾红英撞了个正着,顾红英手里拎着一包刚从超市里买来的作料,正好经过车身旁,看见女儿从车上下来,她忍不住朝里面瞄了一眼,待车子一溜烟地离开后,她才问道,“阳阳,里面的人好像不是泽傲吧,这个又是谁?穿的黑不溜秋的,还戴着墨镜,看样子不像好人。”   朝阳无奈地笑了笑,搂着顾红英的胳膊向福满楼走,“妈,您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做坏事了?人家只不过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而已,再说,天气这么热,戴墨镜是为了防止紫外线伤眼,人家哪里就成坏人了?”   顾红英点了下她的脑门,叹了一口气,“你现在长大了,心眼也多了,除了学校的同学还认识社会上的人,妈怕你交错朋友,以后吃亏的可是你。咱就不说泽傲吧,就刚才那个,虽然妈不认识汽车,但也知道那车不是出租,要不是认识,谁会平白无故送你?而且,刚才那人也二十好几了吧?你说你一个上学的,咋就能认识这些人呢?”   不怪顾红英多想,像她这种在学校里上学的学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社会上的人接触,而她认识的人还不少,光是成泽傲和高军就让顾红英担心了,若是让她知道她入了帮会,一准儿得把她锁起来不可。   “就这样认识了呗,是通过成泽傲认识的,他你总该可以放心吧,我们可是好朋友,您就放心吧,我还能不知好坏吗?妈,晚上我就去把学府小区的房子给退掉,搬回来跟你和爸住,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顾红英一愣,随及说道,“不用了,刚才你们班主任给你爸打来电话,说你下学期就升高三了,学业比较繁重,要求所有高三同学都住校,这样的话那边就暂时先别退了,搬来搬去的也麻烦,你就等到开学的时候直接搬学校去吧。”   朝阳差点晕倒,成泽傲那斯还真有办法,连她班主任都搬出来,也亏他能想的起来,关键是班主任还真就按照他的意思做了,真是权势压死人啊!   “哦,对哦,班主任说过的,我给忘了。不过离开学还有点时间,这段时间我回去陪你和爸哦。”   可能是做贼心虚,她赶紧圆谎,结果顾红英却来了一句,“你们班主任还说过几天要集体补课,就算了,你还是住那边吧,那边离学校近点,再说了,我跟你爸每天回家都挺晚,你回家也没人给你做饭,还是吃食堂吧,省麻烦。”   朝阳无语了,怎么还有这样的老娘,图省事就让孩子吃堂食,这也太那什么了。   在福满楼一直呆到下午四点多钟,出门上了一辆出租,给高军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带人过去,手机刚挂,成泽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跟谁通话呢。”   “跟一位大帅哥,怎么,你还有意见啊?”朝阳故意撩拨他,把他气个半死,她心里就觉得特别爽。   果然,那边陷入了一阵沉默,不过三秒之后就听到男人得意的笑声传来,死不要脸地说道,“我有这么帅吗?整天帅哥帅哥地挂在嘴边,不过刚才照了下镜子,好像确实还不错,丫头,你还挺有欣赏眼光的,看在你这么有眼力劲儿的份上,哥免为其难地送你个礼物,还满意吗?”   朝阳翻白眼,“什么礼物?我还没收到呢,哪知道满不满意。”   “你们班主任没给你爸打电话啊?”   “打了,不过只说了一点关于学习的事,没说其它的,我现在就去搬家。”   男人的笑声从听筒传来,看样子心情不错,“丫头,别骗我了,除非他不想干了才会那样说,怎么样,你爸妈没起什么疑心吧?”   “你也真是的,说谎之前也不知道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刚才差点穿帮了。”要不是她应变能力强,估计她妈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成泽傲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追踪器,红色雷达正在向市区方向移动,他嗤笑一声,淡淡说道,“咱们合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需要提前串通好吗?哥知道你会圆谎,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还怕这次露馅不成。”   听到‘串通’两个字,朝阳忍不住咂舌,她怎么觉得这个词咋就这么难听咩?   那端没听到她回话,喂了好几声,她这才哼哼,“我会圆谎还不是被你练的?说吧,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该不是就为了炫耀你成功制服了我们班主任吧。”   成泽傲抚了下前额,修剪有型的碎发随意搭在额前,带着几分狂肆和不羁,“当然不是,那是你们班主任自愿打的,我没逼他,不信一会儿你自己打电话问。哥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你在哪儿,准备去做什么。”   朝阳有点无语了,班主任怎么可能会主动打电话给她爸?再说,学校补课虽然不假,但并没有强制要求高三学生一定要住校,这不是那斯把后路给堵住了又是什么?她爸妈文化不高,所以特别希望她将来能考上大学学有所成,所以,只要是学校要求的,他们都会二话不说就照做,现在就算她想搬回去,也一准儿又被撵出来,这苦逼的现实,权力压死人啊!   “去市区见个人,也就是昨天来赌场闹事的,高军说了,是京城的,说不定和上次的人是一伙的,又或者和卫年是一道的,他把场子砸成那样,我总该要点赔偿什么的,你说是吧?”   成泽傲笑了笑,“就知道你不能吃亏!在市区哪个位置,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不太放心她,男人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向外走去,谁知电话里竟传来嘟嘟声,他再回拨过去,那边竟然直接挂断了。   靠!这算什么!不把他当爷了是吧?!   车子在汇星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高军已经等在了大厅,见她走来,男人和身后的五六个人一起随她走进电梯。   “在哪个房间都弄清楚了?”电梯缓缓合上,倒映她清冷的面孔。   “嗯,1888号。”   嘀的一声,电梯在18层停下,走到1888号房前,高军过去敲门,里面始终没有动静,大约过了半分钟门才被打开,开门的人怒目汹汹地挡视他们,冷冷地说了一句,“只准你们老大进来,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高军火爆脾气刚上来,就被朝阳上前阻止住,“你们到对面休息休息,昨天晚上也玩儿累了,有事我叫你们。”   说完这些,她淡然若定地走进了套房,房门随之轰的一声被关上,将高军的视线阻隔在外。   高军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神色冷淡,耳朵在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总统套房很大,客厅里寥寥地坐了五六个人,显得房间很空旷,朝阳面带笑容地坐进沙发,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看他们的坐姿和架势就知道他他头头并不在其中。   几人说说笑笑,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显然没人把她放在眼里。朝阳也不恼,就像进自己家一样随意,站起来亲自去倒了杯水,说实话,若是别人倒给她的,她反而还不放心,虽然高军等在外面,但房门被反锁着,倘若他破门而入的话,一楼大厅会立刻发出警报声,不等他进来,估计警察就把他们几个带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里面人装逼也装累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这么有耐性,不恼不怒不问还面带笑容安然自得地等在那里,反而把他们的耐性都磨光了。   其中一人扔掉手中的纸牌,走到其中的一间客房前敲门,“老大,人来了。”   过了一分钟,房门被打开,那人出来的时候狠狠瞪了站在门口敲门的人,然后才笑眯眯地走到朝阳对面坐下,高高瘦瘦的身材,一看就知道经常健身,眼神有些犀利,肯定不是一只好鸟。   “连小姐是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来了几个人,我让他们去对面休息了。”   对方既然知道她的姓名,看来是有备而来,她也懒的兜圈子,“我今天来就想问问,昨天赌场一共被打坏3张桌子,10副赌牌,还有四个员工受伤,这笔账,你们打算怎么结清,是走法律程序还是私了。”   她跷着二郎腿,眼神淡淡地在男人脸上瞟过,手里还端着一只一次性纸杯,一副傲慢的样子,话里虽然没有贬低的意思,但行动上却把几人贬进尘埃,着实把人气个半死。   男人冷笑一声,姿态很嚣张,“账?我怎么不记得我欠你钱?还有,别跟我提什么法律,我不懂。你们有谁懂吗?来,跟我说说。”   另外几人配合地摇了摇头,同声说道,“没听过,不懂。”   “不懂没关系,只要法院懂就行,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走法律程序喽?”   男人忽然大笑起来,手指在半空中点着,笑的有些夸张,“看看看,怒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别急嘛,连小姐,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专程来找你吗?”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随便。”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追问他就越调你味口,你不问了,没兴趣了,他反而犯贱地要告诉你,就像面前的这个,如果她一来就问他这个问题,估计熬到晚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你装傻充愣,不按套路来,他反而着急了要把你朝上面引。尽管她可以利用超能力控制他们,但老鼠太好捉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男人突然止住笑,长腿放下来,上半身也跟着向前倾,“无风不起浪,你说我伤了你的人,可是你好像还押了我的人,这笔账又怎么算?”   朝阳目色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哦?我押了你的人?能给个提醒不?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事。”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确定帮会里是不是有人背着她做了什么事,而又没有及时向她汇报,所以才没有立刻否定。   “不知道?呵呵,没想到连小姐也喜欢赖账啊!”男人向后靠去,指尖夹着一支香烟放在鼻尖闻了两遍,这才缓缓说道,“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上次在KISS酒吧,我的人在你那里消遣,被你们服务员泼了一身酒发生了冲突,之后就失去了联系,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释?”   KISS酒吧?还犹然记得去年九月份,KISS酒吧里遇到的那人,喝了她放了春*的红酒,当初她就是差点失身于那个男人的身下!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刺,也是成泽傲心里的剌,一天不抓住背后的那个大少,他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朝阳冷冷地打量男人一翻,这个人不可能是那个看似像乔苍的大少,而且刚才敲门的那人也称他是老大,并不是大少。当初成泽傲一怒之下差点让人一枪崩了那几人,现在看来,幸亏当时忍了一时之气留下他们的狗命。   “你只知道他们失去联系,就这么确定是我抓了他们吗?还有,就算是我抓了他们,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原因,每天来酒吧的客人那么多,我怎么不抓别人偏偏要抓他们。”   “连小姐,昨天去赌场闹事是因为我想见你,不那样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出面儿,来之前你的情况我也基本调查清楚,原因什么的我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各执己见,放不放人全在你,不过我丑话先说前头儿,如果你不放人的话,今天是赌场,明天可能就是酒吧,后天可能就是你的那些大大小小公司,或者哪天我闲了,也可能去搞搞你的家人,你自己看着办。”   朝阳笑的有些夸张,两手在大腿上拍了几下,并没有因为这翻话而恼羞成怒,“哟,这是威胁我吗?我还不防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别忘了这是齐岭市,而不是你的京城,就算是京城又如何,你还想一手遮天不成?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儿,倘若你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敢保证让你出不了齐岭,就算被你侥幸逃跑,你难道没家人没朋友没亲人?哦对,你这种人没有这些玩意儿也正常,冷血嘛,冷血动物也不在意这些,那我报仇就更能无所顾忌了,嘿嘿。”   男人脸色变的阴沉,身后有人跃跃欲试,一副想将她从十八层窗口拍飞出去的冲动,但他只是笑笑,“人不大,口气倒挺大,那听你这意思是不放人喽?”   “那要看你诚意,先把昨天的损失赔给我再谈其他,不然本姑娘没兴趣考虑别的,一共五万块,准备好了派人送到赌场。”   “什么?五万块?你他妈抢钱啊!”有人开始不服气地叫嚣。   九八年的五万块可是相当一笔大的巨款,朝阳摆明了就是抢,没有理由,回答的也很爽快,“恭喜你答对了,我就是抢钱,不过我很人性化,你可以选择不送,我不强求。”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估计高军已经等不下去了,怕她在里面出事,如果自己再不出去,恐所他真会破门而入了。   她笑着站起来,边向外走边说,“今天谈话到此结束,再见。”   眼睛在慢慢变蓝,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突然站起来说了一句,“我们都是大少的人,是大少派我来的。”   “大少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这么叫他,具体叫什么真不知道。”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那人把自己隐藏的那么好。她打开门走出去,高军见她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题外话------   妞儿们,最近都没有几个留言的,是啥回事咩?商战这卷主要以战为主,感情戏可能不多,等这卷结束了,阴谋阳谋的水落石出之后,下面就是阳阳的大学生活,还会以商为线,但主要写咱们泽少和阳阳的故事了~   ☆、第三十二章 宠   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恰好看见成泽傲的座驾向这边驶来,刚才他问最体地点的时候,她直接挂了电话,就是怕这家伙不问清红皂白把那几人往监狱里塞,把她的好事儿给破坏了。   这会儿看见男人雷厉风行地甩上车门,轰的一声,感觉连地面都颤抖了,她的心肝也跟着晃了几下,嗯啊了半天才说,“刚才忙,没时间接电话……”   成泽傲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要不是利用追踪器寻找,他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高军站在她身后,身材魁梧,就像一尊雕塑一样面无表情,看见成泽傲,原本就没有温度的脸旁更加冷了几分,“我送你回去。”他还有很多事要问她,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他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成泽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上前拉住她就往车里拽,边走边说,“上车再说,外面热。”   朝阳被拖到车边,一尘不染的车身上倒映着高军冲过来的身影,她赶紧回身说道,“你们先回去,晚一点我会联系你。”这个时候她要是不发话的话,估计这两个男人十有八九会打起来,到时候凯拉和黑鹰会的关系只怕会愈演愈。   高军果然站住,高大冷酷的身影与这火辣的天气格格不入,黑色法拉利怒视汹汹地在他面前呼啸而过,一溜烟地消失在车潮涌动的潮流中。   朝阳看着后视镜中快速缩小的人影,对成泽傲的这一做法表示十分不满,“成泽傲,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高军那个态度?他又没有恶意,看你,每次都要把人给吃了一样。”   她这么说其实并不是怪他,只是想着在中间说和,等有机会也一定会把原话再说一遍给高军,让他对这个家伙也不要太敏感,稍微友善一点。   成泽傲却松开左手撑着额头,有点头疼地说道,“丫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吗?”   “……”不对劲?哪里,她倒真没发现。   朝阳拨了下马尾,试图回想高军的眼神,但她真的从没注意过他,脑子里除了对他酷酷的外表和高大的身材有印象外,其他的还真想不起来。   成泽傲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她的背,难怪这丫头前世没谈过恋爱,原来是反应太迟钝,估计不少男人都明里暗里地向她暗示过,只是她没朝套路上走,把人家的耐心给磨尽了。都说女人敏感,怎滴到她这里就不管用了咩?   成泽傲表示万分悲痛,都有点怀疑这丫头前世那方面是不是有点问题,都二十好几了,难道一点欲望都没有?   “刚才在酒店里看见那人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表情等等,都给哥一一汇报。”   朝阳正想的头疼,见状也不想再深思下去,于是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放给他听。听完后她又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说,“靠边停车。”   成泽傲听话的停车,但没有靠边,而是很随性地将车子匝在两条道上,“给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威胁你。”   手表有拍照功能,是过年的时候成泽傲送的,那个时候这种东西属于相当先进的范畴,国内根本买不到,只有国外才有。他是趁赫连畅出差的时候特意让他带来的,而且还专门要求挑一个款式一般,看起来也相当普通的一款,就是怕用的时候对方起疑。   滴滴滴的声音随着男人指尖按下按扭,照片也迅速翻过,成泽傲嘴角噙着笑,但眼色却很冷,“就是他?明天我让人把他资料拿给你,这个人跑不了,看来有人是坐不住了。”   “嗯,还有一件事我也挺担心,就是姓卫的,上午还听你说政府的招标延期,不知道这几人的到来跟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假如他们几个人是一条船上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市政大楼的重建工作就要转手他人了,恐怕你们会遇到麻烦。”   成泽傲却嗤笑两声,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要,那就给他们,只要他们敢接,我没任何意见。”   “真的还是假的?你有那么大方?还是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就你那小气样儿,煮熟的鸭子你舍得让它给飞了?”   “当然是真的,”成泽傲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实话,我现在还挺希望他们接下这工程的,到时候事故什么的,可以多制造几起,当初他们怎么对你的,我们就十倍偿还,他们最好现在就开始求菩萨保佑能如期完工,不然卫年刚上任的第一个大工程就出差子,看他回去还怎么交差!”   朝阳翻了个白眼,把手表夺过去,重新戴在手腕上,“糊涂了吧,那件事可是赵亮使人干的,跟他们没关系。”   “管他有没有关系,一并都算在他们头上,再说,赵亮有没有被人指使现在谁知道?除了阎王爷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刚好这件事有人出气了,还不一次性撒完?”   对于成泽傲来说,外人只分两种,一种是没有危险的,另一种就是有危险的,对于有危险的人,他不介意归为一方,做生意这么多年,他自然懂得什么叫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战友这一说法,相反的,敌人的战友就是你的敌人。所以说,赵亮、大少、姓卫的他们这些人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伙的。   “好,明天等看到那人的资料再说,这几人我先让人盯着,过几天学校要补课,晕了,这大热天的,可怎么活啊!”   “没有空调吗?”   朝阳懒得理他,倒在座位上发话,“快回去吧,累死了。”   “起来。”成泽傲伸手揉乱她的长发,强势地要求她睁开眼,见她死活不愿意,于是,手开始伸进她的衣领,还没向下伸,朝阳突然像打了鸡血了似的跳起来,怒目汹汹地瞪着他,“手又欠抽是不是?”   男人却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我以为你睡着了,想试探试探,原来是装睡啊!”   车子轰轰隆隆地启动,在她的注视下,声音都变的沉闷了。要么怎么说他不要脸呢,她都觉得不要脸都是高估他了,应该是…非人类才对,对,非人。   ……   第二天阿桑果然把那人的资料给送来了,陈子魁,年龄三十一,京城人,家中排行老三,父亲闵联区办公室主任陈刚,母亲系闵联区前政委家千金王燕,**军校毕业……   “看这家世还挺显赫,既然能为人所用,估计那个大少的家世更是了得。”朝阳跳上办公桌,两条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嘴角弯成弧,眼神里透着古灵精怪,似乎感觉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成泽傲靠在真皮座椅上,扔掉手中的资料后,掌心枕着后脑勺,嗤笑一声,“这个叫鬼的……”   噗嗤——,朝阳整个人笑着从桌上摔下来,扶着墙面也没直起腰,脸被笑的通红,成泽傲的脸色白了绿绿了白,到最后生怕她笑疯了,这才勉勉强强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又没怎么样,难道他长着一副好笑的面孔?   朝阳嘿嘿地指着他一脸无辜不明所以的样儿,再一次笑到喷。于是,男人终于怒了,腾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起,往阳台上带,“你信不信你再笑,我能把你从这扔下去?”   朝阳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挣扎着跳下来,扶着栏杆又笑了两声,最后在成泽傲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微微平静下来,“老大,那个字念kui魁,不念鬼,说你是山野村夫你还真……好好好,后面这句取消,当我没说。”   “我说他叫鬼他就叫鬼,你还别不信,不然我就把他弄成鬼,你信不信?”成泽傲撑着栏栅,衬衫的袖口被卷在胳膊上,露出一截精壮的臂腕,手臂忽然绕到她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向前一拉,朝阳便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现在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嗯?”   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他怀里挣脱,现实逼人啊,老师说做人要正直正义,要不畏强权,不畏恶势力,可,那都不现实!就像现在,你敢说不?当然,说了也没关系,只是这斯会用一百种方法让你举、手、投、降。   “叫鬼子,难怪长的尖嘴猴腮,原来是名字造的孽,他爸他妈也真是的,干嘛非要取这么挫的要死的名字,你说是吧,老大?”到最后她还嘿嘿陪笑,梨花头垂在肩上,很清纯有气质,却也又不失妩媚。那个时候还没有梨花头的发型,这才真正叫潮,剪出来之后迷倒了一群少男少女,可还是被顾红英念叨了一顿,但她是面带笑容的念叨。   成泽傲挑着她的发稍,拽到鼻尖处深吸一口气,馥香扑鼻,朝阳却哎哟哎哟地叫着,头不得不顺着他的方向靠过去,由于海拨差了一截,她还得点着脚尖,然后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你有病啊,不知道疼啊!”   成泽傲却笑的有点不知所谓,“我没感觉疼啊?”看她脸色涨红,手指又不停地揉着头皮,于是弯下腰来与她平视,俊脸上充满了浓浓的笑意,“真疼啊?”   朝阳翻了个白眼,“废话!要不让我来拽你试试,看你疼不疼?”   成泽傲哈哈大笑,直起腰来,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外加一截脖子,他慢条斯理地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你要能够到,我没意见。”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冷不丁地抡起拳头,但只比划了一下就听前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只准碰头发,别想用拳头,不然我去告诉你爸。”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用拳头,嘿嘿。”其实她想问的是,你后面长眼了?三只眼?怪物?   ……   三天之后,果然接到了高军的电话,说陈子魁派人来送了五万块钱现金,还说想见她一面,当面详谈。朝阳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就回道,“你告诉他,说本姑娘暂时没空,等我召唤。”即及就挂了电话。   市政大楼招标的事,果然如她遇料的那样,傲世集团受阻,中标公司是齐岭市刚刚成立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建筑公司,揭标的那天,陈子魁去拿的标书,看来卫年和那几人确实是一伙的,和那个大少也是穿一条裤子的贼人。   成泽傲慵懒坐在办公桌前,指尖在桌面上轻敲,目光放空地看着面前的一叠文件,嘴角勾起的不知是笑还是什么,总之,此刻有点让人摸不清。   业务经理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他对面,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他却满头是汗,一会儿擦一下额头,以至于过了半晌之后,男人不解地问了一句,“很热吗?”   业务经理‘啊’了一声,过了两秒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不,不热。”领导这是在关心他吗?受宠若惊啊!   业务经理也没有因为这句‘关心’而忘了正事儿,相反的,对面的人一刻不发火,他就一刻不安心,就像等待凌迟的囚犯一样,紧张!   “你先出去吧。”过了一会儿,男人总算发话,语气很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么反常的举动,反而把业务经理吓了一跳。   业务经理头皮发麻,又啊了一句,还没反应过来,成泽傲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难道还要我亲自送你出去?”   “不,不用,下,下午我就收拾东西走人,总裁,这次是因为我的失误才造成公司损失,让陈氏建筑公司抢了先,对不起,我会主动提交辞职书……”   啥?成泽傲听的一愣愣的,看来这老头是完全误会他意思了,他有那么吓人吗?男人摸了下脸,自我感觉良好,看着业务经理压下去的脑袋,只露出黑乎乎的头发,真有点怒了,“谁让你辞职了?我说了吗?不过你还挺有自知知明,知道错了就给我好好将功补过!想辞职一走了之?多大的人了都!市中心的工程拿不下来再给老子滚蛋,滚出去!”   业务经理狠狠擦了把汗,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让他自动离职啊?   这时对面又传来一声爆吼,“还不出去?”   业务经理顿时心花怒放,以百米速度快速冲出办公室,走到门口才哎呀妈的一声,说了一句,“这才像总裁嘛。”典型的贱骨头,挨骂的份儿!   王秘书心惊肉跳地看着里面的动静,还以为整座大楼又会被掀飞,业务经理又会被骂的狗血喷头,没想到他还能笑容满面满脸欢喜?真是奇了怪了。   成泽傲看着办公室的房门被轰的一声拉上,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他就那么骇人吗?跟见鬼了似的。   这时王秘书端了杯咖啡进来,眼睛一下下的瞟在男人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事殃及自己,“总裁,您要的咖啡。”   成泽傲心情颇好地点点头,末了还说了声谢谢。   王秘书受宠若惊,抬头望向窗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公司刚丢了一大工程,这位老板怎么还这么有心情咩?不是该把各部门领导从头骂到尾吗?然后再开个很长很长的会议,专门骂人,骂到爽为止吗?   成泽傲品了一口咖啡,狭长视线在王秘书脸上掠过,然后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怎么,还有话要说?”   王秘书啊了一声,赶紧拿着托盘逃了出去。成泽傲不解地转身望天,今天都是怎么了?   阿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这副样子。在他进来之前,王秘书还好心好意地拉住他,提醒他说,“桑特助,总裁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你小心点啊。”   当时他就不太理解了,公司和凯拉又没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不对劲儿?难道是跟那丫头吵架?没道理啊,昨天看还好好的啊。   王秘书又好意解释道,“是市政大楼的工程丢了,总裁正发火呢!”   阿桑更郁闷了,那工程不是他故意放水丢的吗?干吗还要发火?所以当他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男人正在抬头望天,他基本上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是那些人误会他了。   “老大,市政工程开始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定在下周三,还有一个星期时间。这里是政府下发的文件,还有照片,您过目。”   阿桑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递到他面前,男人粗略地瞄了几眼,连翻都懒得翻,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来,“一上来就想玩儿大的,他不知道弄不好会死人的吗?那个叫鬼子的,人手有没有增加?还有,福满楼那边找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别出什么差子,她爸她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别干了。”   阿桑当然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只要那丫头稍不满意,这位祖宗就要拿人开刀问罪了,他哪里敢怠慢?   “鬼子的人手又增了十个,是这两天才从京城过来的,福满楼那边我已经安排人了,不过在蹲守的时候碰到了黑鹰会的人,估计小姐也想到了那层。黑鹰会的人向来又和我们不对付,三翻两次要起冲突,只怕到时候打架是小,误了大事才是真。”   成泽傲手指停住敲击,抬眼看向阿桑,不冷不热地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阿桑顿时低下头不敢说话,老大这是发火了!果然五秒后,男人怒声怒气地吼道,“老子再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   “依属下看,要么我们的人退的稍微远一点,这样也不完全有害,万一鬼子真想有所动作,我们在后面也能时刻观察动向,总比同时被他们发现的要好。”   阿桑连头都不敢抬,毕竟‘退’这个字,在成泽傲眼睛里是容不得的,他什么时候干过屈于人下的事?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老大居然说了一句,“好,就按你说的做。”   所以直到这一刻,阿桑才真正明白王秘书嘴中说的不对劲,原来是真的。   成泽傲见阿桑也在看天,男人有些怒了。那个丫头说他对人不友善,所以今天他就特别想友善一回,可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中奖一样,吃惊、惊诧、错愕等等,就差没伸手摸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了。   “还有,鬼子那边找人看着,工程的施工队,请的是哪些人也都给我查清楚,一个都别漏了!你先回去吧。”   阿桑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脸上的表情决对可以用惊悚来形容,跟了成泽傲这么长时间,他就没见过这个男人这副表情过,更没有见过他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问别人意见,这可真是千年难得啊!   ……   暑期补课如期而至,早晨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昏睡中被成泽傲从床上强行拖起来,闭着眼睛刷牙洗脸,湿哒哒的刘海在男人的指缝间被吹风机吹干,成泽傲把她按到餐桌前吃饭,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原本打算不去补课的,这么热的天,她才不想被烤成红薯干,但没想到身旁的这个男人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非要闹着送她去学校,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骂怎么威逼加利诱,男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有一刻,她都有点怀疑这丫的是不是中风了,或者是灵魂出窍什么的,怎么不对劲了呢?   吃完早饭,两人一道下楼,成泽傲犯神经地替她拉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自己则兴高采烈地做起了司机。一路上她都心有不安,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关心地问道,“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啊?哥能有什么事?”   那就奇怪了,他的表情咋就那么让人匪夷所思呢?   “那个,天气这么热,我不想去学……”   男人忽然扭头瞄了她一眼,嗤笑两声说,“不行,必须得去。”他可清楚地记得她在他爸面前的保证,说她会好好学习,然后考上一所好学校,虽然知道她没问题,但也不能马虎不是?   “我发现,你怎么比我妈还要婆?我妈还没强迫我做这做那,你凭什么?”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学校必须得去,不然万一哪天你在大街上被你妈看见了,那岂不要穿帮?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去补课。”   成泽傲难得好心情,还浪费嘴皮子给她解释一翻,脚下的油门猛踩,转眼之间就到了学校门口。   现在还是暑假期间,整个年级只有高三补课,虽然没有正常上学时候的人多,但也相当不少了,校门口人头攒动,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车身旁经过,忍不住朝黑漆漆的玻璃里张望。   成泽傲扭头看她,见她一脸的不情不愿,嗤笑两声,“还不下去,等着我送你进去?”   推开车门,快速下车,然后轰地一声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向校园走去。   成泽傲的笑声在身后传来,好像怕她听不见似的,还降下车窗,伸头冲着她的背影说,“晚上我来接你。”   走在茂密的香樟树下,稀稀落落的光线透过繁茂的枝叶被筛成一个个小圆点,热是热了点,她却心情舒畅的扬起了笑脸。   同桌王倩趁她不注意,猛然从后面跳过来抱住她,虽然比朝阳矮了半个头,她还手臂搭在朝阳的肩上,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阳阳,这发型很漂亮哦,在哪剪的?以前都没见过。”   朝阳把她的肥手掰开,理了下头发,故意调她味口不说,王倩当然没见过,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流行的发型。   “快说嘛,好阳阳,改天我也去剪一个。”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共同特性,还别说,朝阳的新发型确实吸引了很多同学的眼球,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好好好,在市区的一家发廊,叫美阿丽的理发店,这个发型叫梨花头,可别剪成鸡窝头了。”   一听叫梨花头,王倩顿时神情澎湃,光是名字就好听的不行,她在心里默想,一定要在其她女同学效仿之前先行去搞定,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通往教学楼,还有一块光秃秃的水泥广场,头顶上没有任何的遮阳物,朝阳小跑着冲进教学楼,这鬼热的天气,真能闷死个人。才走这么几步路,就觉得身上粘乎乎的,她皱着眉头,心想,到晚上放学的时候,估计身上都能闻到酸味儿了。   管他,成泽傲不是说来接她吗?到时候就酸死他,哼!   只不过这一想法没持续五秒,就被身体的感知给抹杀了。走进教室后,周身充斥着凉爽的冷气,抬眼便看见教室后面的墙角放着一台立式空调,正缓缓冒着冷气,向四周氤氲开来。   上课铃声还没响起,教室内乱轰轰的像菜市场,毕竟一个多月没见面,同学之间的话题也多了很多。   朝阳刚进教室就能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向她射来,这时,底下有人小声嘀咕,带着羡慕嫉妒恨,“哇,女神来了,期终考试的状元……”   “看她的发型,好漂亮啊,我也要去做一个。”   “诶,听说这空调是泽少让人装的,还借名说是政府做的,每个教室都安了一台,没想到我们也跟着沾光了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泽少免费赠送,学校和政府怎么可能出手这么大方……”   王卓婷咬着下唇,看了一眼成绍洋,发现他正在看向前面刚走进来的女孩,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小拳头紧紧的攥着。   朝阳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听着喧闹声,给成泽傲发了条短信,“空调是你让人弄的?”   过了两分钟短信才回过来,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嗯。”   嘴角不知不觉地挽起,难怪早上那个家伙非要让她来学校,原来是这样。   成泽傲发送短信后,这才抬眼看向阿桑,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已经查清楚了,施工队伍都是从京城来的,那家伙还有点心思,好像不太放心本地的施工队,特意从京城那边调来一批。而且陈氏建筑公司只是陈氏集团下面的一个分公司,总部在京城,公司还挺有实力,所以做这个工程应该不算太难,只要政府支持,按期完工不在话下。”   成泽傲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市政大楼,慢条斯理地说道,“政府支持?呵,政府里除了卫年和邓华,谁会支持他?谁又敢支持他?用他自己的施工队,那这事就更好办了,你去给他制造点麻烦,另外,给我约城建局里的其他几位领导。”   “老大……”阿桑心有疑虑,万一让卫年知道可就不好了,毕竟现在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做做的,也不好做的太明显。   成泽傲不等他说完就挥手示意他住嘴,颀长的身体绕过办公桌走到沙发旁坐下,嘴角上扬,潭底闪过一丝阴沉,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笃定,“放心,那帮人比我还担心卫年会知道我约他们的事,口风比谁都紧,不可能会说漏嘴的,除非他不想干了。再者,他们倘若拒绝,在卫年那肯定落不到什么好,在我这儿就别指望我能容得下他,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明天晚上七点在王宫会所,我请他们喝茶。”   阿桑领命后便快速离开,他就知道他们老大不可能没考虑过这层问题。   ……   补课期间没有晚自习,成泽傲信守承诺,做起了全职司机,放学后一出校门便看见那辆黑色法拉利很拉风的霸占在学校的正门口,女同学羡慕不已,纷纷透过前车玻璃往里看,经过车头的时候还故意搔首弄姿一翻,希望能吸引里面这位钻石级男人的眼球。   王卓婷从后面奔过来,友善地拉着朝阳的手,眼角的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车上瞟,脸上带着优雅的笑,“阳阳,你跟泽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离车还有一段距离,朝阳状似无意地抽出手,不知道她何时改口这么亲密地叫她阳阳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卓婷吸了口气,白皙的脸旁染上一层红晕,“我,我喜欢他,如果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想向他表白。”   ☆、第三十三章 怒骂   朝阳啊了一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估计这将是本世纪最最搞笑的一句话。鬼眼看向不远处的车内,成泽傲正满脸笑容地向这边望来,手心枕在脑后,一副犹然自得的样子。这样一个英俊帅气又多金,而且身份又尊贵无比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要怪就怪他长的太妖孽,太出众,太人神共愤,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初二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喜欢成绍洋的,对吗?”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王卓婷原本就比朝阳矮半个头,现在又心虚地低头看地面,显得更矮了,再加上朝阳双手环胸,眼神中又带着鄙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像老师训学生,这样一副强弱感十分明显的画面摆在大家面前,没人关心事情原委,大家只一味的同情弱者,觉得这位‘状元’做事太高调,不把人放在眼里。   王卓婷咬着嘴唇,脸色绯红,听到路过的同学为她打抱不平,心里闪过一丝得意,但她仍表现出一副受气相,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那,那是以前,后来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喜欢,阳阳,我,我是真的喜欢泽少,真的。”   朝阳呵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雹,剌的人骨头发凉,王卓婷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四周,生怕别人听见,最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车辆,希望成泽傲能早早认清朝阳的霸道和嚣张。   “以前?那以后呢?会不会哪天突然又说原来喜欢的不是成泽傲,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王卓婷咬着牙,就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就像,就像你以前喜欢绍洋,现在喜欢泽少是一样的。”   什么叫愤怒的小鸟,她现在终于算是知道了,拿她比?可真是个好例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今天要不骂个痛快,她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   “既然以前你知道我喜欢绍洋,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的追他?现在我喜欢成泽傲,你又开始打他的主意,呵!王卓婷,你不觉得自己太爱慕虚荣了吗?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替你觉得恶心。说喜欢成绍洋的人是你,说喜欢泽少的人也是你,才几年的功夫,你心里能容下多少人?而且两人还是兄弟,难道你不觉得膈应吗?还有,你说以前对绍洋不是喜欢,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又不喜欢绍洋了吧,那是因为在认识泽少之前,成绍洋是最好的,现在有人比他强了,你自然就不喜欢他了,如果哪天再出来一个比泽少更厉害的人,相信你还会变心,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嗯?”   朝阳简直要被这丫头给气炸了,都不知道连翠纷从小到大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尽想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丢下这翻话便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又折回来,王卓婷心虚地向后退两步,手心捏着衣角,仍然低着头,一副受欺负的样子,搞得她倒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   “还有,我跟泽少是什么关系跟你喜欢他是两码事,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情侣关系,你现在能立刻马上不喜欢他了吗?别做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你把成泽傲让给我一样,你尽管去表白尽管去喜欢尽管去倒追,我没意见,只要他接受。如果你能把他勾走,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要感激你,那说明他就是个渣男,和你简直是绝配。不过我现在就敢告诉,那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信不信就算你脱光了躺到床上,他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嗯?”   王卓婷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嘴唇被她咬的渗出血来,她没想到朝阳会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而且反应会这么强烈,看来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她早该看出来了才对。   但是没办法,她看不惯家里人把朝阳当成神一样的追捧,更受不了成泽傲对她百般呵护,而她的绍洋呢,对她依旧无动于衷,反而把目光放在朝阳身上,这些一切的一切让她心里十分难受,自己长的不比朝阳差,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她一人占尽?而自己只能站在一边被人忽视?所以她决定主动,成绍洋不喜欢她,那她就放弃,成泽傲不注意她,那她就主动引起他的注意,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那么薄薄的一层,她就不信成泽傲有那么强的自控能力!   朝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句,“就你这高度,穿高跟鞋都够不到他的脸,还想投怀送抱,下辈子吧。”   成泽傲坐在车里,见她久久站在那边不过来,也不顾忌这是公共场所,随手按了下喇叭,示意她快点。   朝阳丢下哭成泪人的王卓婷,快速向车子跑去,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脸上充满了笑意。王卓婷擦掉眼泪,看着她那剌眼的笑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飘过一丝阴霾,手心慢慢握成拳。   成泽傲边笑着责怪她动作慢的像裹脚的老太太,边发动车子,“在说什么呢你们?”   朝阳扭头看向成泽傲,仔细看了两三遍,直到男人怒目汹汹地伸出大手把她的脸推开,她才嘁了一声说道,“那丫头说喜欢你,准备向你表白呢,问我俩是什么关系,看样子是要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了。”   成泽傲嘴角一扬,笑道,“这很正常,齐岭市喜欢哥的女人能排到京城,现在知道你多幸运了吧?还不对我好点。”   “拉倒吧!我才不稀罕!”   “那你说我们的关系了吗?”   “当然没说,我要说了搞得像她把你让给我一样,听着都恶心。再说,我要是说了,不就等于我妈也知道了吗?到时候他们又要唠叨半天,你没事了,可是我惨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真弄点关系出来?比方说,晚上洗完澡一起……”   “开你的车吧!”朝阳一巴掌按在男人的俊脸上,把他的头固定住不让他转过来。   “开车呢,臭娘儿们,把爪子拿开!”   车子停在怡景苑门口,并不打算进去。朝阳看向他问,“你还要出去应酬?”   男人点点头,替她解开安全带,“晚上七点约了城建局的人。”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了,她赶紧问道,“是卫年?”   “不是,是除了卫年和邓华之外的其他人。”   她了然地点点头,赶紧下车。站在原地看着车调头,男人打下缓降,神秘地向她眨了下眼睛,“晚上洗好了等我回来制造点关系出来。”随后一脚踩下油门,轰地一声呼啸驶离。   ……   成泽傲的请客之说,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那些人对卫年就有意见,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靠山,现在齐岭市站在金字塔顶尖的泽少亲自找上门来拉拢,这些人自然更倾向于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市长的儿子,知根知底的,总不能害他们不是?   再说,卫年的儿子卫超,动不动就拿他老子来压他们,说不想干就滚蛋之类的话,这些资格老到生锈的老家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要不是看在再过几年就退休的份上,他们才一直忍气吞声,否则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一翻聊天之后,大家纷纷举杯,以茶代酒敬成泽傲,希望日后能得到他的关照。   成泽傲谦虚的要死,笑容满面地将自己降到最低,意有所指地说道,“哪里哪里,以后齐岭市还要靠各位叔伯的努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阿桑赶紧接话,“叫一致对外。”   “对,就是这个词儿,这次市政工程没拿到我就不说了,以后还请各位叔伯高抬贵手,多帮帮自己人。”   “泽少,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都是卫超那小子从中作梗,我们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一步……”   成泽傲唇角微挑,打住他们的话,“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各位叔伯的意思,咱们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机会,是吧?”   末了,在临走时,成泽傲特意让人给他们每人送了个大大的红包。   自这之后,城建局算是彻底的稳住了,很多事情那些副主任级的干部对卫年也是含含糊糊,他问到的时候再说,不问就算了,以至于后来,卫年觉得做事越来越吃力,压力也变的更大,对市政的工程不得不更加留心,就怕出什么差子。   高三的生活在补课结束后沉重迎来,对于每位高三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个黑暗的开始,每天奋夜苦读,就连上厕所都会带着本英语小词典去背单词,真真是一秒时间都不浪费。   当所有同学都过着暗无天日的学习生活时,朝阳却天天逃课,为她的五星级大酒店而奔波。   南沙那块地被她彻底地买了下来,工程自然也交由阳光置业。南沙靠海而且风景独好,虽然现今还是一块不毛之地,但凭她多年的经验来看,用不了几年,这里会成为齐岭市最宝贵的地方,远离工业和喧闹,正好符合二十一世纪人类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和向往。   曙光看着对面的女孩,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南沙那块地说大不大,但说小不小,好好规划的话,决对可以建四到五个小区,外加大型商场、街区、学校、医院等等生活必备设施。这样大的一块地,虽然政府鼓励企业投资建设,给了相应的优惠政策,但全部买下价值相当不菲,没有上千万资产根本买不到手。   而他最诧异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丫头的身价到底有多少?虽然以前听大三粗略地说过关于她投资珠宝界的事情,但他从没想到过她身价如此之高,不仅如此,最关键的是她敢一掷千金的魄力,实在令他佩服。   两人商讨一翻后,朝阳指着茶几上平铺的草图说道,“这里改成别墅,不要只建小高层,一溜的方方正正不好看,还有这里,我要建一处五星级酒店,以后南沙这片海域很有可能会成为旅游景点。另外,先找人把这张草图在电脑上绘好,弄好之后发给我。”   前世南沙这片区域确实在二十一世纪之后成为了旅游景点,而且在全国范围内也很有名气,每年来此渡假旅游的人数不胜数,她记得前世这块地是由政府主导规划建设的,不知为什么现在却转为商业投资使用了,也许是因为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原本轨迹的原因吧。   ?刚准备离开风华街,就接到了高军的电话,说陈子魁的人去了福满楼闹事,两方起了冲突,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朝阳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打了一辆的士直奔福满楼。到的时候,饭店里没有一个客人,想必都被吓跑了,员工们正在抽拾被打翻的桌椅板凳,还有地上摔碎的碗碟。高军也不在,估计是去处理受伤的弟兄了。   她站在门口,视线扫视大堂,眼神中带着惊慌,她在寻找连向胜和顾红英的身影,见杨常青苦着脸从二楼下来,她忙迎上去,“我爸我妈呢?他们没事吧?”   “都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正在我办公室休息。”   她赶紧跑到二楼,轻车熟路地奔到杨常青的办公室,入目的是两人担忧的脸和心有余悸的眼神。他们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这辈子连打架都很少看过,更何况是这样的场面?   ?“爸妈,你们没事吧?”   两人诧异地看着她,顾红英一把拉住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摇摇头,“我跟你爸都没事,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哦,我听杨老板说饭店有人捣乱,怕你们出事儿,所以过来看看。”   顾经英点点头,又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倒是刚才那伙打架的,有个人好像是上次送你的那个,我就说他看着不像好人,阳阳,你可别交坏朋友啊!”   朝阳知道,顾红英说的那人是高军,见他们没事也就放心了很多。连向胜又赶紧追问,“他们怎么平白无故的打起来了呢?还有,你妈说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帮着福满楼?杨老板说不认识他,出事的时候,他带着几人好像是平空冒出来一样,但手里又有武器,又好像准备了很久,真不知道这帮年轻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就是,杨老板说不认识他,他干吗要出手帮我们?杨老板本来还想塞点钱给他感谢一下的,结果那人二话不说就走了。”   朝阳眼睛一转,立马说道,“那人跟成泽傲是朋友,这店是成泽傲的,出事了他当然会帮忙。”   两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朝阳却暗吐舌头,杨常青虽然也认识几个道上的人,却只限于凯拉和地头帮,对于一向低调的黑鹰会,他确实不认识四大掌事,所以根本没认出高军。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连向胜忽然说,“这人既然是泽傲的朋友,估计泽傲也是道上的人,阳阳,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听见了吗?”   朝阳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爸,你误会他了,成泽傲可是正而八经的生意人……”   “还来骗你爸,之前报纸上的怎么说他的,你以为我没看见?虽然他对我们家有恩,但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我和你妈也是担心你,有几个富家子弟会安心过日子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以后少跟他有往来,听话。”   朝阳深知,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她也懒得去跟他理论,只能点头说,“好好好,我以后注意行了吧?”   然而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被呼地一声推开,成泽傲雷厉风行地走进来,见他们没事,明显松了口气。   他是接到阿桑的电话赶过来的,打架的时候,凯拉的人就躲在不远处,见事情不太严重,所以一直未露头,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给成泽傲挂了电话。   “你怎么来了?”朝阳满脸疑问,看着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才突然想起来,他可是福满楼的‘老板’呢!“还好没人受伤,放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说了他坏话,觉得有些惭愧,连向胜赶紧站起来说道,“是的,但是那些人一来就掀桌子,成总,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成泽傲嗤笑一声,可能是碍于面前的两人是朝阳的父母,坐姿还算端正,说话口吻比平时也要正经许多,“我能得罪什么人?肯定是他们没事找事,这件事您不用担心,我会报警处理的,饭店还照常营业。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杨老板正在下面督导工作,您要不下去帮帮他?”   连向胜嗯了一声,然后便和顾红英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待门一关上,成泽傲霍然站起来跑过去抱住她,力道很大,好像要将她揉碎一般,霸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性感和焦虑,“还好你没追过去,吓死我了。”   “你以为我会一气之下去找鬼子?我又不傻,那混蛋是挖好了坑让我往里跳呢,当然,我现在不去找他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损失费什么的还是要算清楚的,你说是吧?”   成泽傲拥着她坐进沙发,朝阳怕杨常青会突然闯进来,故意跟他保持距离,“你怎么来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对于成泽傲在这附件安插人手这事儿她还并不知情,很奇怪为什么福满楼一出事他就得到了消息,这家伙就像有神眼一样,消息总是很灵通!   成泽傲伸手挠了下她的头发,只是笑了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上次他把五万块钱现金送去赌场,寻找一个和你平等对话的机会,但是你一直没理他,看来那家伙是急了。那个所谓的大少,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他到底图个什么?报仇?呵!”   “对了,上次那几人被你关在哪里了?你没弄死他们吧。”   “废话,当然没有,要想弄死他,当时在海边的时候就弄死了,何必还费功夫带到其他地方?”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脸上慢慢浮起阴恻恻的笑,挂断电话后,他扭头说道,“姓陈的工地出事了,现在被迫停工接受调查,你说这算是恶有恶报吗?”   “啊?”朝阳一愣,立马跳起来,“怎么回事儿?发生事故了?人伤了还是死了?”   成泽傲好气又好笑地点了下她的脑门,脸不红心不跳地哼道,“哥有那么残忍吗?怎么忍心让人受伤?哥一向最善良,最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更见不得血,你第一天知道啊?”   朝阳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笑容阴损的男人,忽然感觉胃里有东西在翻滚,顾不得淑女形象什么的,直接弯腰干呕起来。   成泽傲脸色顿时黑成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说的可都是真话,有那么恶心人么?   “言归正转!”成泽傲忍受不了她无声的鄙视和怀疑,伸手将她弯着的腰给强行直起来,狭长的凤目怒视汹汹地睨着她,“你再敢恶心一下,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好好好,我不恶心了,但是…我刚才真不是恶心你的,我是被自己给恶心到了,我恶心我自己,真的,你相信我…”说完,她又干呕起来,确实是被自己给恶心到了,她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喜欢上这样一个没皮没脸的男人?   成泽傲唇角抽了抽,随及又阴阴地笑了两声,“看这样子,该不是有了吧?”   啊?她擦了下嘴角,两眼吧唧吧唧地眨了两下,然后慢慢挪到门后,打开房门这才说道,“我们两个可是清清白白的,你说,我现在要是真有了,你猜猜是谁的?”   她一说完立马就甩门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铁青的男人。成泽傲看着快速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勾,靠,没想到打自己给绕进去了!怎么看怎么感觉头上沾绿!   操你大爷的!   ------题外话------   话说,这么妖孽出众人神共愤的大帅哥,不吃都觉得可惜是不是?举双手表示要吃要吃~   ☆、第三十四章 吃醋?   市政工程被查出问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质检部门带着精密的测量仪器,将工地上所有的东西,只要能查的,几乎都一一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所使用的钢筋混凝土不达标,强令建筑公司停工整顿并接受调查。   卫年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差点被气晕过去,招集所属部门的其他几位干部一起开会问怎么回事儿,大家一致摇头说不知道,只有邓华皱着眉头似在冥思苦想,最后说道,“这件事确实很奇怪,这个工程才开工没多久,质检部门就去查验,这与以往的案例实在不符,而且,听说被检测的不合格品,与标准要求只差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质检部门却小题大做,说这是市政的工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万一哪天大楼塌了,砸死砸伤的可是国家干部,所以他们要求绝对的严格。”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点说,“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要是连政府的大楼都存在漏动,以后老百姓谁还相信工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有道理?有个屁道理!老百姓住得,咱们干部就住不得?质检部门这帮冥顽不化的老家伙,脑子就不知道转个弯儿吗?老郭,给我联系一下质检部门的郝局长,就说我找他有事儿。”   卫年要被气死了,他刚一上任就硬把这庄生意留给了自己的外甥,没想到才开始动工就被喊停,这么晦气的开始,怎能不让他生气?再说,到时候万一陈子魁不能按期交工,那损失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他在里面可是有股份的。   老郭坐着没动,支支吾吾地说道,“联系一下倒没什么关系,不过去年我和郝局长闹过不愉快,如果您不怕我搅了你的好事,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卫年皱着眉头说道,“算了,老周,你去打电话给他。”   老周一笑,随及说道,“我官小,不够格吧?郝局长一向最注重脸面,我怕他说您没有诚意。”   卫年老奸巨滑的视线在几人脸上瞟了一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现在是明摆着不听他的了,以前还做做门面儿,现在似乎连门面儿都不做了,好好好,都不愿意打是吗?那他自己打总行了吧?   卫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简单说了句散会,便径直走了出去。邓华不是傻子,也同样地看了另外几人一眼,然后跟在卫年后面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被轰地一声关上,老郭使了个眼色,然后静敲敲地走到门边,耳朵趴在门框上听外面的动静,待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这才扭头说道,“泽少说了,质检局那边他会搞定,大家不要太担心,另外,他还说让我们好好监督卫年,看他和哪些人接触频繁,这个节骨眼上,我们都要齐心协力,现在我们已经和卫年产生了芥蒂,倘若哪天让他上位,以后还有我们好日子过?所以说,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明白?”   卫年回办公室之后,气鼓鼓地抓起电话就拨通了质检部门,但接电话的是办公室秘书,说郝局长开会去了,等他回来替他转告。   他挂断电话,两手插腰地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不一会儿,邓华推门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   “看来那几人现在和我们是打算对立了,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为妙。”   “嗯,我一早就看出他们不对劲儿了,只是那时候还没这么明显,现在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回头了。”卫年面色冷冷地看向窗外,“大少让我们搜集成华祥的罪证,他想弄死姓成的一家!”   邓华一惊,忙问,“为什么?他以前只说对付成泽傲,可没说要对付他老子啊?”   卫年呵呵笑了两声,老脸上带着阴沉的笑,“大少的想法哪里是我们能够揣测的,再说,他们是父子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要想姓成那小子伤心绝望,光弄死他老爸还远远不够,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丫头,就是阳光置业的业务经理叫连朝阳的,你知道吗?那是她的公司,这丫头可不简单呢!”   “什么?她的公司!那丫头好像没多大吧,自己有公司?”   “对,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而且她不仅仅有这一家公司,还有很多家,身价估计已经上亿了,南沙的那块地你还记得吗?就是她买下来的。”   邓华彻底的蒙了,一脸惊悚的看着卫年,他没想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实力,自己真是小瞧她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卫年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发现电话还是没动静,于是又拨过去,结果那边秘书说郝局长急匆匆的出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儿,暂时还没转告他。   卫年气冲冲地挂断电话,气的哼哼叽叽,邓华一看这情形,已经基本上猜到了结果,意犹所指地说了一句,“看来这位泽少也不是省油的灯!”   郝局长是什么急事?成泽傲亲自打电话给他说请他吃顿便饭,这翻盛情相邀,他肯定求知不得,所以就急匆匆地赶去了汇星大酒店赴约去了。   此时正是中午用餐高峰时间,成泽傲订了个包厢,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大圆桌上,就坐了他和郝局长两人。   男人跷着二郎脚,毫无正形地斜躺在柔软的沙发座椅上,直接切入正题,“郝局长,您儿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您放心,只要他继续做下去,以后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不会出现资金短缺这样的问题。”   “哎哟,泽少,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这小子刚从学校爬出来,连牙还没长齐就想着要做生意,这次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那小子这会儿该去牢房呆着了,郝某真不知道要怎么谢您啊。”   成泽傲笑了两声,狭长的眼角挑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沙发扶手上,说道,“郝少爷能有这样的胆识您应该替他高兴才是,这次只不过是因为一时失误才欠下银行债务,有了这次教训也好,下次就有经验了嘛,谁一开始的时候就能一帆风顺呢,您说是吧?”   “是是是,承蒙泽少费心,那小子初出茅庐,有很多事情还不懂,以后还请泽少多多关照才是。”   两人默契地笑了笑,又聊了一会儿,成泽傲这才说道,“知道您日理万机,下午还要回去处理公事,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咱们改日再约。”   郝局长笑着告别后离开了大酒店,成泽傲看着一桌未动的饭菜,嘴角扬着,随后站起来也走了出去。   路过大厅的时候,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陈子魁,两人在靠近的时候均停下了步子,彼此看向对方。陈子魁怒目汹汹地看着对面气场不凡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成泽傲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银色休闲西装向两侧敞开,露出里面笔挺的黑色衬衫,他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陈子魁,慢条斯理地说道,“哟,这位是陈总吧,还有时间来酒店吃饭呢?”   陈子魁被气的眼色赤红,这翻讽剌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市政工程的案子要不是他在里面使坏,他的工程队又怎么可能被迫停工?   “姓成的,你别高兴的太早,质检局的人是你找来的吧?连那么精密的仪器都搬来了,你下手够狠啊!”   “别别别,”成泽傲一脚踢在沙发的脚垫上,就势晃晃悠悠地坐了下来,朝后面一躺,俨然一副王者之尊,他笑着说道,“别给我安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再说了,那是质检部门的份内事儿,你可以拿着合格数据去找他们理论啊,在这跟我大呼小叫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包青天,能还你一个公道,你说是不是?”   看着他慵懒的样子,陈子魁简直要被气死,但碍于公众场合,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谁胜谁输还不知道呢,你就能确定你是最后的赢家?”   “我当然不能确定,我是中国人,中国人最讲究谦虚,我也不例外,做人要谦虚,谦虚懂么?”他说完便笑着站起来,向陈子魁走了几步,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又突然停下来,阴恻恻地笑道,“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你说是不是?哈哈,走了,再见啊陈总。”   成泽傲丢下话便笑着离开,陈子魁被气炸了,手下蹿上来小声说,“老大,他现在就一个人,不如去干掉他!”   话音未落,只见对面不远处,阿桑和十几个人正向这边走来,浑身带煞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快速向成泽傲的方向跟去。   陈子魁狠狠踹了手下一脚,冷声哼道,“不长眼的东西!”然后怒气冲冲地向电梯走去。   朝阳难得想安心在学校上一天课,结果手机铃声却在安静的教室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双双眼睛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快速挂断电话,然而没过几分钟铃声再一次响起来,这次她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下课的时候特意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里拨通那个未知号码,一听声音,原来是卫超,旁边好像还有另外一道声音,仔细辨别后,听着有点像陈子魁的腔调。   她记得之前成泽傲让赫连畅调查过卫年的老底,好像卫年家有个亲戚就姓陈,很有可能这个陈子魁和卫年是亲戚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卫年力排众议,一意孤行要将市政的工程交给陈子魁,这样看来就合理多了,不仅可以打击傲世集团,还可以照顾家族企业,一举两得。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以为自己步步为营走在事先设定好的线路内,却并不知道成泽傲一早就准备丢掉这个案子,故意遂他的心意,让他尝到甜头然后掉以轻心。   “有什么事吗?”   “想约你出来吃个饭,不知小美女肯不肯赏脸啊?”   朝阳哼了一声,笑道,“对不起,本姑娘很忙,没时间陪你吃饭,你留着我那份自己多吃点,谢谢你的美意,拜拜。”   “诶诶诶,等一下,”在她准备挂断电话之前,卫超赶紧说道,“有人想约你见面谈谈,关于福满楼的事情。”   朝阳眉头一皱,果不其然,还真是陈子魁。她冷哼一声说道,“让他先派人送十万块钱过去,不然免谈。”   “十万?你抢钱啊!”   卫超多多少少知道点这中间的事,陈子魁只不过是因为气不过那丫头骗了他五万块钱后,竟然还不放人,而且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也不约他谈判,所以才会派人去砸她的福满楼。但只掀了几张桌子就有人冲进来跟他们对打,根本没占到什么便宜,陈子魁的手下还有几人受了伤,而且还挺严重,他没找她要钱就阿弥佗佛了,她倒好,反而伸手问他要,这是什么逻辑?   “让你旁边那人接电话!”   “啥?”   “让你旁边那个姓陈的接电话,给你一分钟时间,不然本姑娘直接挂了。”   卫超看向对面的陈子魁一眼,他们两人没讲话啊?那丫头是不是有透视眼?怎么就知道陈子魁也在呢?   不过气归气,他还是把电话乖乖地递给了陈子魁,然后说,“她要跟你说话。”   陈子魁也是一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接过电话立马就问,“连小姐,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当面谈吗?”   “先把十万块钱送到福满楼,不然一切免谈!”   “又来这招?上次我让人送了五万块钱给你之后,你一点诚意都没有,现在就算我让人送十万块钱过去,你还一样不会出来吧?”   “呵呵,陈总,我想你搞错了吧,那五万块钱是你该给的,是你有错在先,而不是说明你就有诚意,要说有没有诚意嘛,这次你又让人去福满楼闹事儿,你告诉我,这是有诚意的表现吗?废话我也不想多说,姐姐还忙着,这十万块钱你可以不送,姐就当给你那受伤的几个手下买水果了。当然,如果你送呢,我也不定会出来,这要看姐有没有时间。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拜拜。”   陈子魁刚诶了一声,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声,他砰地一声把手机扔出去,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卫超爆跳如雷,他妈的,他手机怎么这么倒霉,上次被他老子摔坏了,刚买了一个,又坏在这个小子的手上,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透顶。   朝阳挂完电话后又给成泽傲打了一个,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男人在那边笑了半天,然后才缓缓说道,“卫超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抢钱啊。”   她却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已经够手下留情,要的太少,“这点钱算什么,我都觉得便宜他了。我只是在想,鬼子会不会狗急跳墙,那家伙的背影深厚着呢,这次他若实在没辙的话,很有可能会把那个大少给拉出来,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成泽傲坐在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放在办公桌上,嗤嗤笑了两声哼道,“老子就是要把他逼急,就是要让他找身后那位,不然怎么抓他?你说呢丫头?”   “嗯,说的也有道理,好了,不说了,晚上来接我,今晚不上晚自习。”   晚上放学后,成泽傲的车早早的停在了学校门口,今天是周五,所有班级都不上晚自习,几千名学生从校园内涌出,场面非常壮观。大家的视线纷纷落在正门口那辆一尘不染的黑色轿车上,关键是车头前那位两手环胸英俊无比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实在是吸引人的眼球,不少女生都在小声啊啊啊地尖叫,说怎么有这么帅的男人,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内心的某个小角落里,总希望这个男人会注意自己,含羞带笑地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男人的俊脸。   朝阳看着一个个小女生把成泽傲意想了一遍,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跑过去二话不说就钻进车内,成泽傲也随之坐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耳边传来怒吼,“谁让你站出来等我的?没看见那些女生都把你看遍了吗?”   “谁规定我不能出来的?再说,这是我的错吗?难道长得帅也有错?”   “你……”   “丫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朝阳无语了,懒得跟他再继续讨论下去。成泽傲边哼着小曲儿边发动车子,这时有人敲响了玻璃窗,两人同时看去,只见王卓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浑身上下都透着极好的教养,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朝阳打下缓降,只露一条缝来,淡淡问了一句,“什么事?”   “对不起,打挠了,我今天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想问问能不能搭个便车载我一程?”   相较于王卓婷的温柔甜美,朝阳的态度就显得很嚣张没礼貌,可偏偏成泽傲就是喜欢的不得了。若是换做其他男人,肯定喜欢王卓婷这种类型的,但成泽傲是谁,他一向不同于常人,谁也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包括看女人的眼光。   两个女孩同时看向他,似乎都在征求他的意见,男人一耸肩,这事情搞的,答应和不答应,他都里外不是人啦。   ☆、第三十五章 生日快乐   上次朝阳跟他说过王卓婷的心意,虽然当时他只是当成玩笑来听,心里压根儿没把它当回事儿,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丫头把王卓婷恨的牙痒痒。可现在人家都说脚受伤了,他能怎么办,况且,怎么说王卓婷也跟这丫头沾亲带故的,如果不送吧,就显得他太没道德了不是?于是男人就点点头说,“上来吧。”   王卓婷立马笑容满足地点点头,然后跛着脚坐进了后面,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路程走了一半,里面的气氛十分诡异,三人都默不作声的,路过市中心的时候,朝阳看着窗外忽然说道,“停,我要去那边买个东西,你陪我去。”   成泽傲唇角勾笑,知道这丫头小脑袋里在使什么招,于是就笑着停了车,与她一起下了车。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几辆车来,男人简单吩咐一翻,便拥着朝阳向步行街走去。   阿桑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小姐,老大让我送你回去,请下车。”   王卓婷脸上含笑,但手心却紧紧的握着,看着两人穿越马路的身影,暗暗咬着下唇。   成泽傲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肩上,两人穿过马路后,男人忽然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嘻笑声便从头顶传了过来,“人都走了,我们还要去吗?”   朝阳哎哟一声推开他,抬头望向满脸笑容的男人,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你丫的捏我干吗?不疼啊!”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哥说车上没人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挺明显,但被他一语揭穿心里还是一百个不爽,“我真有东西要买,又不是假的,快点走啦。”   朝阳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只小鸟,成泽傲看着她欢快的身影,眼底忍不住染上一层笑意。这丫头其实很单纯,却经历了过多的人生变故,而不得不将自己伪装坚强,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越是内心脆弱的人,在人前表现的就越强大,就像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一样。   朝阳走了一会儿见身后没动静,转身一看,发现成泽傲正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于是她又返回去,五指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却被男人一把握进了手心,“走吧,去买什么?”   “去买清香剂,你车里的味道太浓。”   成泽傲啊了一声,随及哈哈大笑起来,“我看是酸味太浓吧。”   她翻了个白眼,咕咕哝哝地说了一句,“谁让你带她的。”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同情心,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让成泽傲直接送王卓婷回去,再怎么说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但现在不同了,王卓婷明确跟自己说喜欢成泽傲,她心里就有膈应了,刚才在车里,总感觉身后那双眼像一把利剑,硬生生地剌在她的背上,难受至极。   而且,王卓婷的这翻做法,就算是傻子也一定能看出来,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成泽傲面前晃荡,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成泽傲一脸无辜,手心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你要不想我车上出现其他女人,你早说啊,我肯定不会带的。刚才带她完全是看你的面子,真的!”男人语气坚定,就差没发誓了。   不过想想也是,成泽傲才没那么好心,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能排到大西洋,他要是稍稍有点同情心的话,早就不知道收了多少女人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能洁身自浩身不沾花?   想到这层,女人天生的小心眼开始慢慢打开,她哼哼叽叽地说道,“好吧,相信你一次,不能有下次了。”   “不敢了,这还是当着你的面儿,若是私下里,还不知道要被你严刑拷打多久呢!”   两人一道走进商场,这里是齐岭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商场里什么都有,一应俱全,餐厅、俱乐部、洗浴、健身、住宿等,只要你能想得到的,这里全部应有尽有。   成泽傲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始终带着笑,任由她尽情的闲逛。其实她想买什么东西,他只要打个电话立刻就有人送上门来,但是他喜欢看她放松,喜欢看她胡闹的样子,觉得这才是生活。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就是想找一个知心的人跟他一起享受生活。   两边是玻璃店铺,朝阳东看西望,最后在一家精品店门口停了下来。那个时候的精品店并不多,记忆里大约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初精品店才猛增,以至到后来的饱和,再到过剩。   情不自禁地走进去,店内放着轻音乐,声音很小,在外面的时候根本听不见,进去了才能真正融入。她转了一圈,最后在手机挂件货架旁停了下来,左挑右选的,终于看中了一款情侣式手机挂件,很简单的设计,两颗心形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箭穿心,跟当初成泽傲送给她的手链尾部的设计异曲同工。   很便宜,两个才五块钱,但对于那个年代来说已经相当昂贵了,当然,这个贵只限于普通老百姓,像成泽傲那种吃顿饭都成千上万的人来说,自然是便宜的要死的。   “好看吗?”朝阳献宝一样的把东西举到他面前,好像寻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心仪的东西一样,满脸的兴奋,“诶,你脸怎么了,怎么红了?很热吗?”   成泽傲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小女生的精品店,四周都是小女生,只有他一个大男人,而且他个头又很高,站在人群中特别突出,店里的女生都在有意无意地看他,像看男神一样的盯着他,他忽然不知道做什么了,被她这样一说,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然后淡淡嗯了一声,接着就走了出去。   朝阳看着他莫名其妙地离开,不知这家伙突然又发什么神经。   这次成泽傲没抢着付钱,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现金,到哪都是刷卡或签单,再说五块钱的东西…他想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用的东西哪个不是镶金镀银的,什么时候碰过这么便宜的东西?   由于是周五晚上,商场里的人比平时要多,朝阳付了款之后,兴冲冲地跑出去,成泽傲已经恢复了面色,见她高兴,脸上也不由地染起笑意。   两人坐在一处人少的凳上休息,长长的一条凳子,成泽傲愣是占了三分之二,朝阳拿着手里的东西比较一翻,最后把带箭头的那个挂件递到他面前,“呶,给你的,虽然知道你从来不过生日,但还是想送个东西给你,生日快乐,好看吧?”   心里的某根弦波动了一下,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涌上心头。成泽傲一愣,靠,就拿这玩儿意糊弄他?他接过来瞄了一眼,满脸的鄙夷,就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就拿两块五就想把我打发了?”   朝阳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那根拆开,然后又掏出手机,找到挂饰品的洞孔,把挂件穿了进去,在眼前满意地晃了一圈,不耐烦地说道,“俗!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轻情意重?姐虽然只花了两块五,但可是花了心思的,你懂不懂?”   “又不是你亲手做的,花什么心思了?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到底要不要,不要还给我,我送给别人。”   她说着就要去抢回来,男人忽地站起来,手臂一举,她就够不到了,然后宝贝似地塞进裤子的口袋里,哼道,“哪有送给人的东西又要回去的道理,不懂礼貌。”   朝阳嘴一撇,但脸上明显带笑,瞧不起地说道,“小气鬼,连二块五的东西都舍不得送给别人。”   两人正闹着起劲儿,成泽傲不理她,径直走在前面,男人腿长,所以没半分钟就将她甩在了身后,再回身时,发现她正在一处拐角的地方往另一个方向看。   “丫头,干吗呢你?”   半晌也没得到回应,成泽傲剑眉微蹙,大步走过去,刚要说话,朝阳就转身嘘了一声,然后用食指指着不远处的餐厅角落说道,“他们两个认识吗?”   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餐厅里,落地玻璃拐角处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杨云和卫年。   成泽傲的目光渐渐地沉下来,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刀削般的俊脸镌刻着冷硬的脸部线条,在灯光的照射下带着些许煞气,微眯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就像恶兽看到猎物一般,盯得死紧死紧!   怕他没事找事儿,她适时地提醒道,“诶诶诶,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先别着急啊!他们两说不定以前就认识了呢?”   成泽傲唇角一勾,带着讥讽,“至少在卫年来齐岭市以前,他们是不可能认识的。就算他来了之后大家相互认识,关系有这么近吗?还单独出来见面?”   朝阳抿了下嘴,没再说话,她知道杨云和卫年这样私下见面确实有些欠妥,而且万一让城建局的另外几个老头看见,恐怕成泽傲这边也会很难做,他们刚刚稳定风向,又看见成泽傲的后妈和卫年一起吃饭,不难会往其他方向想,还以为他们两面讨好,要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不能单单看个体了,大家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爸问问,说不定他知道这事儿呢?”   男人薄唇紧抿着,尽管不乐意,但还是走到一边打电话,过了仅仅半分钟就回来了,脸色更加凝重,“他不知这事,还以为她回了杨家。”   “那怎么办?她该不会被卫年给利用了吧?那你爸就有危险了。”   最后一句话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前世只知道成华祥被双规,却并不知道里面的真正原因,毕竟那是政府里面的秘事,报纸上是不会写的,特别是那个还不太开放的年代。   其实这一点恰恰就是成泽傲最担心的,杨云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别看他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但他看人一向很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将人看的透透的,杨云的爱慕虚荣是他这辈子最最反感的一件事。他受不了她的心口不一和口是心非,所以当他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就进了军校,长年在外不归家,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太渴望有一个温暖的环境,没有欺骗和谎言,那幢生活了十几年的别墅,这辈子他算是找不到那份温暖了。   朝阳看着那张越来越骇人的脸旁,心里颤了几下,于是她拉着成泽傲在一边的休息凳上坐下来,思考再三,决定将前世成华祥的遭遇告诉他。   “成泽傲,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不知道这一世还会不会发生。”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板正经地看过来,于是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前世你爸在九九年的时候,被双规了。当然这是前世,现在不一定会发生,因为就我自己而言,有很多事情都变了,没有按照以前的轨迹,我这样说只是给你提个醒,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她忽然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谁听了这话能不往心里去?更何况对方还是成泽傲。他又一向强势,恐怕就算今天她没说,想必他也会朝最坏的方向去打算,以防万一。   “哦?是什么原因?标题该不是妻子出卖,祸起萧墙吧!”他冷冷一笑,脸色阴沉的吓人。   “别开玩笑!我记得当时说是什么贪污受贿之类的罪名,但具体是什么人揭发的上面没说,我那时也没仔细看,只寥寥地扫了几眼。”   “贪污?受贿?”男人唇角一勾,觉得无比讽剌,他坐拥亿万资产,虽然不像这丫头说的那样富可敌国,但他每年都会让人给成华祥打一笔钱,他哪里用得着贪污受贿?再说,齐岭市能有人比他手笔还大?   “嗯,当时是这么说来着。”朝阳坐在他身旁,一把握住他的大手,抬头对上他腥红的双目,“不过这是前世,有很多东西都变了,就像现在的我们,前世我们彼此互不认识,而现在我们不仅认识,还…总之,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这辈子不一定会发生,我们静观其变好吗?”   成泽傲看着面前的这张充满信心的小脸,脸上终于染起了淡淡的笑容。是的,事情本身就不可能一成不变,就像他们两个,始终是要走到一起的。他双手覆在她的双肩上,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我们不仅认识还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朝阳翻了个白眼,白皙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不知道算了,抓紧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晚饭两人都还没用,虽然他不过生日,但心里也记挂着想和她一起吃个饭,要不是王卓婷插一杠子,这会儿他们早坐餐厅了。   “走,去那边吃饭去。”男人说完,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向杨云和卫年那家餐厅走去。   朝阳心里一惊,赶紧要拉住他,但男人力道很大,她还没得及劝阻,成泽傲就已经一脚跨了进去。   大堂经理眼尖,一看到成泽傲,那表情比见亲爹亲妈还要兴奋,他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道,“泽少,大驾光临,小店荣幸之至啊!”   男人表情淡淡的,若是放在平时,他是不可能到这种公共大厅用餐的,目光在大厅内快速扫视一圈,最后若无其事地落到卫年的身上,好像才发现他一般,带着诧异,掩饰极好。   卫年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大堂经理似乎还在想着把这尊佛神安排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就见成泽傲大剌剌地拉着女孩向卫年那边走去。   杨云的脸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形容了,白了红,红了绿,总之各种不自然,看在成泽傲眼里就成了心虚。   “哟,这不是泽少和连小姐吗?可真是巧啊。”   卫年礼貌地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成泽傲唇角一勾,象征地与他握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低头叫了一声,“云姨。”   成泽傲其实很有修养,即便不喜欢杨云,但只要她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成家的事,他都会尊重她,就算是看在成华祥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杨云掩饰不住脸上的尴尬,匆忙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哦,泽傲和阳阳还没吃饭呢?要不一起吧,我和卫局长刚巧碰上,也还没吃呢。”   朝阳连忙摆手,笑着说,“不了,我们就坐在这儿挺好的,也不耽误讲话,你们聊你们的,别顾忌我们。”   “嗨!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刚巧碰上就坐一块儿了。”杨云极力辩解,说自己和卫年只是巧合,在看看这桌子,确实不大,四个人坐的话的确有些拥挤,于是就说道,“那行吧,你们坐在那儿,反正连桌儿,那就…点餐吧。”   朝阳笑着在隔壁的沙发上坐下来,大堂经理亲自拿来菜谱毕恭毕敬地放到两人手里,两人都在埋头看菜单,但眼角的余光都不时瞥向另一侧,看得出来,她和成泽傲的到来,让杨云和卫年很不自在。   成泽傲把菜单扔到桌子上,懒得再去研究,上半身很随意地向后面靠去,长腿情不自禁地就跷了起来,“经理,就上你们的招牌菜,去吧。”   朝阳暗暗地吐了口气,放下菜单,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她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知道这里的招牌菜是甜的还是辣的啊就让他上,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不好吃咱再换,再说,他敢弄的不好吗?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隔壁的两人却如坐针毡,一言不发,只能听见筷子撞击到碗上的清脆声。过了半晌,杨云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说,“那个,我先吃好了,卫局长,泽傲,阳阳,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   卫年也跟着站起来说了几句恭维话,随后一并走了出去。   “怎么办?这饭还要吃吗?”朝阳看着渐渐离去的两道身影,意犹所指。   成泽傲却气定神闲地拿出手机,在电话里吩咐几句便挂了,然后一边晃着脚一边说,“当然要吃,晚饭不是还没用过吗?”   从商场出来后夜色已经很浓重,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指在九点上,夜风微凉,朝阳忍不住瑟缩一下肩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顿时感到肩膀一暖,宽大的西装还留存着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她拉了下两襟,抬头看向他,“快点回去吧,天气好像降温了。”   成泽傲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笔挺有型,大手搂住她的肩膀,没过半分钟,他的专属座驾就稳稳地停在了两人面前。这里是步行街,放眼整个齐岭市,估计也就只有这个男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摆谱,无视法纪和道德,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手下上前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然后训练有素地退到一边做起了隐形人。   成泽傲把她推进去,自己也随之坐了进来,门轰地一声关上,阿桑便发动了车子,明知在步行街,但车速却快的吓人。   朝阳看着一个个即将被撞上的身影,担忧地说道,“怎么开这么快,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阿桑跟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反应,脚下的油门反而加重了几分,留给人的永远都是一副冰川不化的背影。   成泽傲好笑地拉着她的手,微用力便将她纳入怀中,浑厚的嗓音便从头顶传了过来,“不开快点这条街永远也过不去,只有开快了他们才会主动让道,明白?”   她完全不懂,“可是万一把人撞死了,是要吃官司的。”   “丫头,是说你太善良还是太傻呢?”成泽傲挑着她耳边垂下的发丝绕到她耳后,薄凉的唇瓣掀起一丝宠溺的笑,真不知道这丫头当初让人杀了刀鱼的时候下了多少狠心才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放心吧,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嗯?”   车子很快驶进了怡景苑,成泽傲倾身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你先上去,我过一会儿再上来。”   她心知肚明,下车后便向着楼道走去,成泽傲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家事她完全可以理解,万一杨云和卫年之间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他又一向注重脸面,以后的脸还往哪搁?   不多会儿成泽傲就上来了,脸色看起来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太大变化,不知道是真没什么事儿还是他太能装,总之,看他的神情毫无异样。   她也不想追问,于是坐在沙发上招手,“小泽泽,过来,到姐这边来。”   ------题外话------   明天开吃~哇咔咔~   ☆、第三十六章 吃   她也不想追问,于是坐在沙发上招手,“小泽泽,过来,到姐这边来。”   说实话,成泽傲很想抽死她,这丫头总是没大没小的,但想归想,他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很配合她演戏,“什么事皇后娘娘?”   朝阳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端足了皇后娘娘的架势,“把手机掏出来。”   嗯?成泽傲有0。1秒怔愣,随后很听话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干吗?”该不是检查他的手机里都有谁吧?   “那个呢?”她看向他的口袋,也不明说,就用眼光瞄。   成泽傲被她看的浑身发憷,冷不丁地压住口袋,防贼一样地看着她,“你想干吗?”   朝阳无语了,两眼直翻,“你还以为我会看上你,然后强了你?”   “不然呢?”成泽傲忽然嘻皮笑脸地靠近她,微眯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几遍,这丫头活脱脱就是一个尤物,不点而红的唇,自然卷翘的睫毛,白里透红的小脸,还有那不施粉黛的清纯,总之她的脸上的每一处就像一个艺术品,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他若不好好珍藏着,估计早被别的男人给占去了。   这么想着,男人忽然皱了下眉头,缓缓欺上身来,微用力一推,两人便跌进了宽大的沙发。为了克制欲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她了,这丫头脾气又犟,坚持要求两人分房睡,一向强势的成泽傲,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最终选择了妥协。   他两手撑在她两侧,静静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透一样,忽然俯下身来亲了下她的额头,不要脸地笑道,“不如趁这美好的夜色我们来做点什么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吻便如雨点般顷洒下来,他的唇有些冰凉,碰在她的脸颊上,让她顿时打了个激灵。   她伸出双手想推开他,男人却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她两手固定住,沙哑的嗓音如百年干红,振人心魄,“丫头,我现在就想要你了,怎么办?”   他感觉自己等了好久,久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多长时间,总感觉他们心近了,但还是少了点什么,是空虚?还是那种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他有点分不清,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总之,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彻底地占有她。他说过,会等她到二十,因为担心她小,无法承受他,但自从知道她的心理年龄之后,他就越发地想得到她了。   朝阳有点不知所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要说她毫无反应那是不可能的。成泽傲做的如何,她比谁都清楚,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那是必须的,而为了她却一直忍着,若是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可他是谁?他是天之娇子,一个只要勾勾手指就有无数美女蜂拥而上的男人,却为了不让她心里有膈应就一直顺着她,尽量保持距离,最后还分了房。   感觉到下巴处被嘶咬,男人力道不大,可以说很轻,痒痒的,像猫儿爪一样儿,挠心,也闹心!   “一箭穿心是什么意思?丫头,你注定是要栽在我的手里的。”   男人声音呢喃,有些含糊不清,他再一次问了一句,“可以吗?”   其实在商场里的时候,当她在认真挑选情侣挂件的时候,他心里就蒙生了一种想要她的悸动,要不是后来的杨云和卫年,他老早就带她回家压在身下了。   朝阳小脸酡红,虽然两世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但毕竟未经人事,而且她听人说第一次会很疼,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看着男人那双迷魅的眸子,深思熟虑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成泽傲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会再一次拒绝,这突然而来的点头,让他惊喜过望,男人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再给你一个机会,不后悔?”   她猛地摇头,说,“不后悔。”   回想起这几年她和成泽傲之间的心照不宣,她可以很确定自己的心,而成泽傲对她的好,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些就够了,足够她付出自己的一生。   接受她的肯定,成泽傲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虽然他没过生日,但是这却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再一次俯下身,决定今天将她彻底地占为己有。   什么叫无师自通,估计就是他这样的,尽管室内开着空调,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朝阳咬着牙,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前世上大学的时候还听有男朋友的那些女生说第一次虽然疼,但之后就好很多,但她没有感觉到一点好的地方,全身像被凌迟一样。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成泽傲一直吻着她,也不敢动了,到后来只能慢慢地慢慢地,最后草草了事。   她几乎昏了过去,感觉身体被人腾空抱起,然后身上被盖了被子,随后便睡了过去。   成泽傲给自己清洗了一翻,走到客厅的时候,凌乱的沙发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红黄相间的沙发套上有一滩血,他先是心里一疼,但很快唇角就勾了起来,这丫头总算成了女人,成了自己的女人。   他又回到卧室,将浴缸里放好水,试了温度后,又把她抱过来,亲自为她擦洗,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害怕惊醒她。   也许是真的累了或是疼晕了,朝阳一直都没醒过来,直到后半夜她是被热醒的,感觉后背抵在一堵火热的墙上,这才辗转醒来。   成泽傲搂着她,将她整个禁锢在自己怀里,手指不太安分。感受到后背处的滚烫,她试图挪动几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脑海里闪过,耳根处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醒了?”   成泽傲一夜未睡,草草了事后更加让他心痒难奈,怕她身体不适,他几乎都没动几下,现在她既然醒了,也该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男人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的沙哑昭示着他的**,朝阳闭着眼睛装睡,毕竟昨天晚上的各种不适让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成泽傲笑了两声,天空还没完全放亮,室内呈天蓝色,刚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男人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她紧闭的双眼闪动几下,没有睁开,脸红的像樱桃,无时不刻在诱惑他。她扭动一下脑袋躲开他的强势,小声说道,“快点睡觉,还要上课呢。”   “骗我,今天明明是星期六。”成泽傲的调笑声从头顶传来,带着赏心悦目般的腔调,再一次挑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先是啃噬,一点点的,很轻柔,就像调戏一只小猫一样,再后来就变的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醒了,那还是来做点什么吧。”他已经忍不住了。   朝阳几乎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再一次被男人强压在身下,这次她依然痛的要死,但相比第一次要好的多。   ……   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成泽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被子都裹在她身上,艰难地爬起来,看着皱皱巴巴地淡蓝色床单,小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起床梳洗之后,走出卧室才发现刘妈已经在厨房准备饭菜了。她走到沙发旁准备坐下,抬眼看见沙发套上鲜红的血渍,脸色顿时就绿了,她做贼心虚地朝厨房看了一眼,趁刘妈没注意,赶紧将整个沙发套都拆卸下来,然后以百米每秒的速度快速将‘罪证’扔进洗衣机。   这时刘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红枣粥走了出来,见她若无其事地坐在桌边,脸上立马笑开,“小姐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先生说您体虚,特意让我给你准备红枣粥,最能补血,咱们先生可真会体贴人,说您今天会晚起,让我晚点准备饭菜,这不,还真巧了。”   朝阳低头看着面前碗,说实话,她是没脸抬起来,看了一眼腕表,一看竟然已经十点多了,可真够晚的。她忍不住咂舍,那个混蛋体力旺盛,一晚没睡竟然还能爬起来,可真够强悍的。   “咦?沙发套呢?刚才还在的。”   朝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低着头假装喝粥,支支吾吾地说道,“被我扔进洗衣机了,还是我来洗吧。”   她实在不想让刘妈看见那滩血,太丢脸了,总有一种被人揭穿的感觉,各种难堪和心虚,毕竟她才十八岁啊,十八岁该好好上学的年纪,而她却…真害怕刘妈知道后会看不起她。   “哎哟,哪能让您洗啊,要是被先生知道,还不把我开了回家种田?小姐啊,您可不能让我为难啊。”刘妈边说边朝洗衣机走去,掀开发现沙发套果然在里面,于是就笑着说道,“而且女人每月的例事最该注意保暖,最好是不要碰水才好。”   听了刘妈的话,朝阳更加无地自容,看来她是误会了,不过也好,至少暂时这关先过了。   吃完早饭后,她便出门去了福满楼,陈子魁果然派人送来了十万块钱,连向胜莫名其妙地看着来人打开箱子,然后一打打纸币搁在箱子中,亮瞎人的眼。   然后那人对着朝阳说了一句,“我们老大说十万块钱送来了,请您找个时间过去谈谈。”然后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便快速离开了。   这丫的,说话也不分点场合,真是个没轻没重的玩儿意!   连向胜不是傻子,站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待那人走后,忙追问道,“阳阳,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找你去谈谈?他是什么意思?”   顾红英也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包括其他在场的服务员,均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向她,那人嘴中的老大和这小丫头是什么关系?   “哦,上次福满楼被砸,成总问他们要了赔偿金,这十万块钱就是。当初他在法院上了诉,估计是让撤诉的意思。”这谎话说的,是越来越溜了。   “那干吗让你去谈?怎么不让泽傲去?”顾红英追问,有点不理解。   朝阳直翻白眼,真是服了他们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多问题?她咳嗽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当初我刚好在场,刚才那人意思是让我转告。爸,你们的成总说上次的事情让员工受了惊吓,除了正常的桌椅板凳受损失外,他说拿出五万块钱分给员工,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你拿五万钱出去分了吧。”   所有人均是一愣,随及欢呼起来,把成泽傲夸的跟神仙一样,对他又是崇拜又是景仰的,一时之间竟把刚才的问题都给忘了。朝阳看着他们一脸兴奋的样子,嘴角也不由地勾了勾。   连向胜心存疑虑,毕竟这话不是成泽傲亲口说的,于是他给杨常青拨了个电话,把事情讲了一遍,那端立刻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没有了顾虑,他和顾红英也开心的不得了,这笔钱分下来,可算是额外的收入了。   刚离开福满楼就接到了陈子魁的电话,她走在人行道上,边走边问,“钱收到了,还有什么事儿?”   “当然,我的人呢?什么时候放?”   “让你们大少来亲自跟我说,不然一切免谈。”   那端明显一愣,沉默了半分钟后终于蹦出了几个字,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朝阳笑而不答,估计打死他也不相信这话是他自己说的,“这个你不用知道,跟你说了你也不相信,别总以为自己很聪明,把别人玩儿的团团转,有些事情我只是不屑说罢了,卫年是你舅舅吧,你们玩儿的那些小伎俩就跟小朋友捉迷藏一样,说实话,很没意思,要来就来点直接的,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觉得烦吗?”   那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见没有反应,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随后拨通了成泽傲的号码。   天气已经转冷,耳边是呼呼的寒风,她缩着脖子尽量保暖,那端传了男人性感的嗓音,“想我了?”   今过昨天晚上事之后,感觉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成泽傲脸皮本来就厚,这会儿更是死不要脸,“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明知没人看她,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然后心虚地看向四周,小声在电话里吼道,“你旁边有没有人?不要瞎说行么?万一被人听见,多丢脸啊!”   成泽傲嗤笑两声,换了个姿势接电话,让身体更加舒适,“怕什么,你以为他们不做啊,他们做的比我们还多呢,我都没舍得折腾你,明白?”   朝阳无语了,还没舍得?她都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次了,还没舍得?谁能像他体力那么旺盛?实在不想跟他就这个话题再继续讲下去,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恶心的话来,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鬼子派人送了十万块钱过来,我跟他挑明了,让他们大少过来再谈,还说了他和卫年的关系,估计他们会加快脚步。”   成泽傲嗯了一声,语气变的严肃了许多,“放心吧,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们了,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人民路上,准备去吃中饭。”她边走边向街道两旁的商铺看,思考着中饭在哪解决。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正向着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走去,他们脚步很快,似乎是怕被人发现一样,她皱了下眉头,赶紧说了一声,“我挂了。”随及便向那两人走了过去。   杨常青和卫年先后坐进一处隐蔽的地方,服务员上了咖啡上来,杨常青的神色看起来比较紧张,东张西望,搞的像干了坏事一样,卫年到是老成的很,神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朝阳躲在咖啡厅外的一处角落里,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上都是卫年在说话,杨常青不停地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昨天是杨云和卫年,今天又是她哥哥杨常青和卫年,她敢肯定的是,这里面不可能只是纯粹的巧合。   两人说了不到十五分钟便先后离去,看来还是有意要避开人的。卫年先走,杨常青坐在凳子上发愣,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就在这时,他觉得眼前一暗,抬头便对上了朝阳那张清纯粉白的小脸。   他明显怔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向外面看了一眼,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您怎么来了?”   杨常青是打心眼儿里对面前这个小丫头尊敬的,他不是一个只懂捞钱不懂报恩的人,要不是她,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朝阳叫了杯咖啡慢慢搅动起来,脸上没什么变化,就在杨常青以为她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她却说话了,“老杨,我希望你和卫年之间不要有什么牵扯,他不是一个好人,你对付不了他的。”   “你都看见了?”被她一语道破后,他反而淡定了许多,思虑再三他才缓缓说道,“这个姓卫的是很难对付,别看他长着一副慈善脸,内心有多黑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题外话------   删删删,唔唔,这章改了好多遍,说H内容不合格,偶觉得不多啊~   ☆、第三十七章 眼红的嫉妒   “哦?他让你做什么了吗?还是说,他威胁你?”   杨常青考虑了一翻才说道,“是我妹妹,她想投资房地产,以我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公司,这不,让我来跟卫年套近乎。卫年竟然爽快的同意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碍于华祥的原故,后来我才听出来根本不是这样,他话里话外都是关于华祥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要,说只能利用交换条件才肯帮忙,而且还必须得保密,不然大家就撕破脸皮,谁也别想落到好。”   “市长的什么事情?对他这么重要?”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他平时和哪些人走的近,都喜欢做哪些事,他说对华祥很崇拜,想跟他学习学习,就是这样。”   朝阳放下勺子,身体慢慢向后靠去,目光毫无焦距地看向窗外,看来卫年这伙人是真的狗急跳墙了,他们想尽快抓住成华祥的罪证,给成家致命的一击。这些事情看似没什么,事实上却是成华祥的命脉,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云姨为什么突然要自己开公司?难道泽傲给她的钱不够花吗?”她很纳闷,杨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着要成立公司了呢?而且凭她对杨云的了解,这个女人有些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往往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人控制的,很有可能会落入卫年设的圈套,到时候只怕成华祥会变的更加被动。   “还不是因为泽傲?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和我妹妹之间…哎,总之他们两人不太和睦,泽傲的事业蒸蒸日上,而她什么都没有,绍洋又个孩子,她等不到绍洋从学校毕业的那天,她想自己赚钱,以后就不用假于人手,特别是泽傲的。她也知道,凭华祥那点工资是不可能满足他们现有的生活,她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泽傲给的,这让她心里很难受,她也知道泽傲是看在华祥的面子上才给她几分好脸色,这样寄于人下的生活…你该明白。”   朝阳无声地笑了笑,有些讽剌,又有些替成泽傲感到不值,他就算做的再好,在杨云眼里也永远比不上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看来她是眼红了,嫉妒成泽傲的金钱和实力。成华祥虽然有权势,却没有钱财,她能为儿子捞的,除了父爱和一个完整的家庭,却什么也捞不到,就算成泽傲大方地将成华祥名下的财产都给他们,但相较与傲世集团的资产来说就有些微不足道,她心有不甘。   所谓豪门是非恩怨多,真的一点都不假。但是杨云却忽略了一点,她能给自己儿子捞的,恰恰是成泽傲这辈子最最缺失的温情,他永远也得不到,所以他只能用金钱来麻痹自己,而钱,在他眼里最算不得什么东西。   “老杨,云姨现在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你不能跟她一起糊涂。估计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卫年的亲外甥就在本市,做的也是建筑类企业,前一阵子傲世集团丢的一项大工程,就是卫年在里面搞的鬼。成泽傲的实力你该清楚,卫年既然连他都敢得罪,还会在意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再说,做工程不容易,不是说拿到单子就能赚钱,里面还有很多门门道道,你们以前没做过,有很多事情还不懂。而且,卫年现在是想借着机会上位,他是京官儿,不愿屈于人下这点可以理解,但,倘若让他上位,你觉得成市长还有活路吗?所以,万一让他知道成市长的一些秘事,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现在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个用放大镜看世界的社会,你有一丁点毛病,他都能把问题扩大到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你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听她这么一说,杨常青顿时擦了把冷汗,幸亏刚才他没一口答应,说回去考虑一下,现在看来,当时真的差一点着了那个老家伙的道儿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很有可能会联系我,到时候我该怎么说?”   “他应该不会主动联系你,因为那样做就太明显,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他要是主动联系你的话,你就先拖着,就说暂时性资金出现短缺等等,等筹足了钱再准备做工程,具体怎么办,等我通知。”   她考虑一翻,决定让杨常青先拖着他,这件事儿还是要告诉成泽傲,毕竟涉及到他的家事。她起身,临走时又说了一句,“老杨,你回去开导开导她,想赚钱的法子多的是,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赚钱可以光明正大的赚,不一定要跟人交换什么条件,你回去告诉她,南沙那边我准备开一家五星级酒店,如果她想入股的话,我随欢迎,但前提条件是你不要告诉她那是我开的,就说是你一个朋友,绝对会让她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她丢下这句话便快速离开了咖啡厅,只留下杨常青一副震惊的面孔。前一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儿,说南沙那块靠海的区域被一名富商全部拿下,难道就是她?难怪杨云说,现在那个丫头又和成泽傲走到了一起,让她倍感压力,果然不假。   傲世集团顶层,男人两手环胸地靠在落地窗边,视线瞥向窗外的蓝天,刀削一样的俊脸上噙着一抹阴沉的笑,“质检局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怎么好好的,又让人家停工整顿?”   “说是测量的座标有误差,和呈交上去的图纸不一致,所以让他们暂时停工。”   男人一旋身,蓝色耳钻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道精芒,“人家做个工程不容易,郝局长怎么动不动就去给人添麻烦呢?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哎!”   阿桑头皮发麻,身上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老大这是同情陈子魁那小子?他竟一时分不清楚了,总感觉他今天怪怪的,看什么都一副菩萨心肠,但做起事来又决不心慈手软,真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那…让郝局长停手?”阿桑本想不接话,但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但很快就接受到对面传来的杀人目光,他赶紧垂下头,暗问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烦躁的沉默,阿桑不敢吱声,害怕再说错一个字,这个男人就会把他从三十层高楼上扔下去。   黑色真皮座椅随着男人的动作向后压去,在针落可闻的空间内能听见吱吱声。成泽傲抬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脸上带着笑,莫名的让人摸不到头脑。   阿桑想,肯定跟工作有关,要么就是郝局长的做法很令他满意什么的,可这次他是真真想错了。成泽傲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丫头的各种青涩的表现,让他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痒痒的,闹人心窝儿!   “老大,卫局长最近和陈子魁有过几次接触,此外,他现在做事好像越来越谨慎小心,出门的时候总是几辆车同时出去,但每次都是分开走,方向各不相同,柿子他们有好几次都跟错车了。”   最后一句话,阿桑说的时候把头压的低低的,等待着这个男人随之而来的大发雷霆。但左等右等,还不见男人有动静,于是他诧异地抬头瞄了一眼,只见男人依然眼望天花板,脸上还带着笑。   他忍不住也看了一眼,没什么呀,雪白光滑,连灰都没有,有什么好笑的?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头顶突然一痛,他下意识地一接,一只镀金的钢笔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头上,很疼。   “活腻了是不是?谁他妈让你抬头看的?”   阿桑被砸的莫名其妙,看天花板怎么了?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真是的!但尽管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反驳,他毕恭毕敬地把钢笔双手呈在男人面前,又把刚才关于卫年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成泽傲这才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出去吧。”   阿桑赶紧离开,真搞不清楚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待办公室的门被关起来的一刹那,男人脸色突然有些红,他再一次抬头望向天花板,眼前呈现的是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朝阳离开咖啡厅后便打车来了傲世集团,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难得见他脸色潮红,不禁蒙生一种想逗弄他的念头,她趁男人不注意,弯着腰走到办公桌前,然后猛然跳起来,惊叫一声,成泽傲果然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靠,他竟然想的太入神,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脸色先是一怒,见来人是她时,整张脸顿时又染起笑来。   “想什么,脸都红了。”   她坐到他的专属座椅上,躺在那儿,活脱脱一个老板的样儿。成泽傲抵在办公桌前,面对她,脸色早已恢复,嘻皮笑脸地上下打量她一翻,说道,“在看活色生香图,有兴趣观看吗?”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脸上顿时如火炉般燃烧起来,红到了耳朵根,却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走到沙发旁坐下,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成泽傲哪肯就此放过她,跟在她后面也坐进了沙发,俊脸上始终挂着兴味十足的笑,高大的身体挨着她坐下,长臂一摊,便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身体还好吗?早饭有没有多喝点红枣粥?”   原本就红透的脸颊,再一次燃烧起来,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脸不红气不喘的。害怕有人进来,她刻意想离他远点,谁知男人臂力很大,她越是想挣脱他,他就越把她往怀里带,到最后两人就变成肌肤紧贴了。   “来,坐这儿来。”成泽傲拍拍自己的大腿,一个微用力,便将她捞在自己的腿上,手臂搂住她的小腰,让她动惮不得,“别动,再动就强压了。”   后背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成泽傲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这样的嗓音暗示着什么,所以很配合地不再乱动,只担忧地看着办公室的门,担心有人会突然闯入。   “我要跟你说一件正事,先放我下来。”   “什么事?就这样说,我听得见。”成泽傲趴在她的颈项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和温度,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朝阳挣扎了几下,见完全不起作用,于是也就放弃了挣扎,安安心心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搂着,然后把刚才和杨常青的谈话讲了一遍给他听。   成泽傲果然抬起了头,将她扳过身来,让她面对自己,脸上换成了阴恻恻的笑,“交换?看来那老头子是真的狗急跳墙了,连这么损的招儿都能用上。”   “是的,我让他先拖着,卫年那老狐狸花花肠子多,我有点担心杨云会落入他的圈套。”   男人剑眉微蹙,他不是不担心这一点,杨云那人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但所幸现在一切都才只是开始,如果她稍微懂点良知,就应该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出卖自己的丈夫,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老头子了。   “还有,早上我跟鬼子摊牌了,他跟卫年很有可能抱成一团找救星,这个大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出来了。”   成泽傲嗯了一声,他们两人的想法基本吻合,就是要把他们给逼急了,然后来个彻底的解决!   “一会儿陪我去一趟那边,我得适当给他点提醒。”   “好,我也去跟杨云聊聊,但你放心,我不会明说的,老杨那边我也打过招呼,让他出面劝劝。”   今天是周六,政府部门刚好不上班,成泽傲驱车到的时候,成华祥正在书房练毛笔字,看见他突然前来,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喜色。   成绍洋和杨云也都呆在家里,两人坐在客厅闲聊,蓦然看见门口的两人,均表示出诧异之色。   杨云最先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成泽傲表情淡淡地,一刻不停歇,直接向成华祥的书房走去。   朝阳看着男人笔直坚挺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这个男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掩饰,只要他喜欢。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刚好落入成绍洋的眼里,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很真实也很美,成绍洋一时竟微微怔了神。这样的笑容,他从来没在她的脸上看到,她在学校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弯弯嘴角,是礼貌和有修养的那种,虽然也很好看,但是却少了一份幸福感。   杨云自然将儿子的眼神看在了眼里,心里暗下决心,只要是儿子想要的,她都要一一弄到手。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朝阳见时机成熟,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云姨,您跟卫局长以前认识吗?”   杨云笑了笑,目光有些闪烁其词,“不认识,他来上任之后,你成叔叔办过几场官府家宴,在宴席上才认识的,昨天是碰巧撞见了,就一起吃了个饭。”   朝阳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也不揭穿,只是淡然自若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诶,云姨,你有没有听成叔叔说南沙那边的一大块空地被人买去这事儿?”见杨云点头,她又接着说道,“我听泽傲说,那边的开发商准备建一处五星级大酒店,以后那边要是成了旅游景点的话,您以后去旅游的话可就方便多了。”   杨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心里估计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成绍洋坐在一旁,似乎早已习惯了默默地看着她,见她心情不错,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   成泽傲很快就下来了,面色有些冷淡,拉着她二话不说便向外走,身后传来杨云的挽留声,“泽傲阳阳,你们吃完晚饭再走吧。”   指望成泽傲懂礼貌回应是不可能的,朝阳没办法,只能回转半边身子说,“谢了云姨,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黑色法拉利一溜烟地驶离别墅,只留下滚滚青烟,杨云知道成泽傲和朝阳之间的关系,当初那丫头可是当着她和成华祥的面许下过承诺的,说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一定的,谁也阻止不了,她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无坚不催的爱情。   车子如脱缰的野马般在柏油马路上乱蹿,成泽傲只留给她一个侧脸,冷硬的,带怒的,估计和他老子又吵架了,不过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可他还是做不到无所谓,也许这就是他的弱点,太渴望亲情,所以要求就会高,比起冷血无所谓,其实她更喜欢这样真实的他。   “怎么了?你爸他不相信你吗?”   男人抿着唇,半晌才点点头。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快速转弯,由于惯性,身体不自觉地向他的方向倒去,成泽傲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她,力道很大,像要把她揉碎一般,掌心的温度通过指尖传递到全身,她感觉全身的血液的都要沸腾了。   “你弄疼我了。”   她低低地提醒他一句,抬眸看向他的侧脸,成泽傲果然松了松手劲儿,扭头看着她,脸上微微有了笑意,“比昨天还疼吗?”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前一刻还一脸阴沉,下一秒就完全放松了,刚才她还同情心泛滥,觉得他老子欺负他,现在想来,真是白浪费表情了。   成泽傲抓的很紧,单手开车,但开的很稳,离怡景苑还有一段距离,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子没熄火,他扭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去后面座。”   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先一步下车,并主动坐进了后车座,招手说,“过来啊。”   “谁开车啊!”总不能一直停在马路边吧,她这样想着,这时阿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毕恭毕敬的请的动作,示意她下车。   她忍不住咂舍,成泽傲这斯平时看似都是一人独来独往,但隐藏在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保护他,还真的挺能摆谱的。   刚坐进去,男人便按了自动键,中间的玻璃快速合上,将两人包围在狭小的空间内。其实空间一点都不小,只是她心里觉得小,小到她无处可逃。   男人挨过去,几乎将她的身体挤在车门上,却还不死心地往里挤。朝阳有些怒了,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一转脸,嘴唇便毫无预料地碰到了他的脸,颇有点投怀送抱的感觉。   “你朝那边去,看我都没地方了。”   男人唇角一勾,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嘴唇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粉嫩的红唇,先是浅尝辄止,慢慢的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唇很丰*诱人,樱桃红的颜色,比起那些刻意涂粉抹脂的要吸引人的多。有了昨天晚上的接触后,男人变的越发肆无忌惮了。   其实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有点想要她了,但他分的清楚,这丫头若在那个地方肯定会抵死不从,所以他只能先忍着。   狭小的空间内温度骤然上升,朝阳被吻的头晕目眩气喘虚虚,身体被他搂的很紧,所以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以防万一倒过去。她伸出一手,指着阿桑的位置,声音呢喃地说道,“别…有人…”   “放心,他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会当成看不见,专心点。”   车子转眼之间就停了下来,眼睛透过男人的肩胛看向外面,原来已经到了怡景苑。感觉车身砰地震动了一下,随后便看见阿桑若无其事地向小区外走去,然后走到门卫室不知说了句什么,只见网状大门慢慢合上,看样子这个时候是谁也别想进小区了。   “回去…”   二十一世纪虽然流行车震什么的,但她还是不喜欢,害怕被人发现,就算不被发现,她心里那道坎也过不去,总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成泽傲从她的胸前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迷离之色,脸上却夹着不怀好意的笑,“回去做什么?”   她脸色涨红,已经先一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随后便逃也似的向楼道内钻去。成泽傲嗤笑两声,追上去,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候冲了进去,再一次抱紧她吻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约会   朝阳有些怕,怕再像上次那样被刘妈撞个正着,说什么也不肯配合,成泽傲无奈一笑,这丫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还好一路通畅,刘妈没来,一进房门,男人便将她抵在了门板与自己胸膛之间,迫不及待的填充内心的空虚……   黑夜慢慢降临,室内一片漆黑,朝阳睁开疲惫的双眸,感觉身体像被火包围了一样,她抬头看向沉睡中的男人,他的肌肤是小麦色,很健康也很光滑,英挺的眉,细长的眸,高挺的鼻梁,最后就是两片凉薄的嘴唇,她一直觉得拥有这样的唇型的男人性情都会比较冷情,但成泽傲却是一个反面教材,不仅有情,还很会宠人,她喜欢他凡事为她铺好后路,前世没有被人照顾过的感情缺失,她不介意从这个男人身上一一讨回来。   指尖毫无意识地顺着他的脸型滑了一圈,不知是他保养好还是什么原故,他的肌肤很细腻,不像某些男人到了岁数皮肤就变的粗糙,再说,他才刚过二十五周岁,正是一枝花的年纪,若不是实际年龄摆在这儿,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上了一位大叔,心理年龄老的要死,还总是精、虫、上、脑。   “醒了?刚才没尽兴,要不再补偿补偿你?”   成泽傲其实早醒了,只是一直闭着眼睛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光,他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从前世等到今生,他记得有一次问这丫头,前世的他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结婚,这丫头的答案实在让他崩溃,说前世的他们是两条平行线,大家互不相识,而且他又一向低调,所以根本没在意过他。有时候闲下来,他总是会想,前世他的世界里没有她,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   “别,不需要。”朝阳赶紧拒绝,生怕这家伙再来一次折磨,刚才的疼痛到现在才稍微好一点点,她才不想再来一次。   “丫头,”男人声音呢喃,带着床气,鼻尖在她的发丝间轻轻蹭几下,弄的她痒痒的,“是不是我没伺候好你,你怎么都没反应的?”   在那方面,她除了咬牙叫疼外,就像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成泽傲觉得无比失败,要么是这丫头太稚嫩了,不懂得回应,反正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技术有问题的,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   朝阳脸色顿时红的像番茄,把头深埋进被窝。其实除第一次很疼之外,接下来的几次慢慢就好了很多,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迎合,只是她羞于释放自己的情感,那种羞人的声音…她想想都觉得脸红。   男人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她赶紧爬起来,动作一急,被子便顺着胸前一滑,她条件反射性地一拉,成泽傲便整个地暴露在外面,就那样大剌剌地躺在那儿,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歪着头笑道,“想看哥健硕的身材也不需要这样吧,来,咱躺在被子里,慢慢看。”   朝阳完全无视他,包着被子直接去找衣服了,就那样把成泽傲凉在一边儿。   这时,客厅外的房门传来开锁声,她心里一惊,估计是刘妈来做饭了,她冷不丁地快速给自己套上衣服,待穿戴整齐后,再回头,发现男人正半躺在床上,身上不着一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翻了个白眼,将被子兜头扔到他脸上,刚准备开门出去,猛然想到客厅的地上沙发上都是刚才一时情急抛下的衣物,她的脑袋顿时轰地一声炸开,花颜尽失啊!   成泽傲看着她逃也似背影,顿时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大脑不受控制地向外冲,想在刘妈发现之前先行‘毁尸灭迹’,然而刘妈的动作却先她一步进来,笑眯眯地收拾起了满室凌乱的衣物。   “那个,刘妈,我来收拾吧……”   实在是觉得丢脸,地上还有她的胸衣,黑色蕾丝的,被那个臭男人扯断了带子,刘妈是过来人,自然了然于心,只是冲她意味不明地笑笑,说,“没关系,小姐,你该多休息,身体要紧。”   看着刘妈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要抬头做人才好。   刘妈其实昨天洗沙发套的时候就知道了,卫生间里没有用卫生棉,那滩血迹她不可能猜不出来。她把衣服区分开,塞进洗衣机,成泽傲的衣服都是要专门干洗的,然后精心熨烫,这个男人对生活的要求,不是一般的挑剔,所幸她伺候惯了,对他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   朝阳看着厨房的玻璃门被喇拉一声关上,整个身体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软趴趴地倒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摇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卧室那道紧紧关闭的房门,把成泽傲从头到尾骂了个遍,都是那个混蛋害她出丑!   过了一会儿,成泽傲衣冠楚楚地走出来,神清气爽地,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毁尸灭迹’不成,这丫头恼羞成怒了。但他却仍然一副好心情,笑眯眯地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生怕这斯又会做出什么非人的举动,她赶紧跳起来,借故去厨房帮忙,彻底远离他。   晚饭之后,成泽傲心情绝好地说要带她出去兜风,她神情有些怔愣,不知道这斯哪根筋又搭错了,这大冷的天,出去兜个屁的风啊!   男人是行动派,说做就做,拉着她便下了楼,很奇妙的是,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辆深红色保时捷跑车,限量版的,说实话有点骚包,配成泽傲正合适。看来兜风这事儿不像是他一时兴起的,像早就预谋好了的。   车门先一步被人打开,成泽傲坐进驾驶座,用下巴挑了一下示意她上车。   “去哪儿?你不会真疯了要去兜风吧?”   男人已经发动车子,动力十足的高档跑车,加速时间只要2秒便快速冲出了小区。   “当然是去兜风,不然你以为呢?”   朝阳直接晕倒,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总之,和正常人不一样,谁大冷天出来兜风?视线瞥向窗外,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由于是冬天,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透过后视镜隐约能看见阿桑的车好像就跟在后面,但显然追的有些吃力,这个男人就只顾自己享受了,却似乎忘了自己开的可是顶级跑车!   “开慢点,阿桑要追不上了。”   成泽傲唇角一勾,反而将油门加重几分,不紧不慢地说道,“连这点速度都追不上,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成泽傲做事一向要求精准,对待自己如此,对待别人也同样如此,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阿桑能有今天,完全是被这个变态的男人给一手调教出来的。   车子很快驶向北郊的穹隆山,在山脚下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四周很静,道路两旁连路灯都没有,晚上,这个地方是没有人烟的。   寂静的黑夜,只能利用汽车的远光灯来驱散无休止的黑暗浪潮,成泽傲躺在橙黄色真皮座椅上,歪着头看她,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在往前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她嗯了一声,上次追的那辆车就是从这路口驶进去,她还为此差点就断送了性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上次你说不记得是怎么追过去的,后来我让人查了,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难怪你会不记得,因为,它根本不在这里,而在南郊,只是他们故意扰乱你的视线,让你深陷迷团,以此来迷乱我们的双眼。”   “什么?在南郊?那结果呢?那个大少被抓到了吗?”朝阳惊讶万分,猛然跳起来看见他,眼中的希翼在他的摇头摆尾中慢慢暗下去,她叹了口气,就知道那个家伙不好对付!   “窝被炸了,但里面没人,显然那个地方只是他们一个临时的住所,而且不经常使用。”成泽傲见她像蔫了一样的小脸,顿时笑了起来,“不急,咱们慢慢来,嗯?”   她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际,毫无兴致地说道,“那这些话在家里说就行了,干吗非要来这里说?”   成泽傲简直无语了,难道她不觉得这样的环境很美吗?四周无人,无声,无光,最是什么什么的好时候,她难道一点都没发觉?男人忽然倾身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就势吻了下她的额头,嘻笑说道,“女人不是喜欢约会吗?你不觉得这里很浪漫?”   约会?浪漫?朝阳脑袋轰地一下炸开,这丫什么时候喜欢玩儿这一套了?关键是,这里袅无人烟的,连灯光都没有,黑漆漆的恐怖,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鬼来,她怎么就没发现哪里浪漫了?   成泽傲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周围美好的环境给感染了,嘴角一勾,就吻上了她的粉唇,带着兴奋和满足。   哪知怀里的小人却一把推开他,惊慌失措地看向后面,这才发现阿桑的车竟然没有跟过来,不知是有意躲开还是没追上,总之,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根本没人观看他们。   成泽傲嗤笑一声,觉得这丫头就是欠调教,脸皮太薄,他灭掉车灯,整个世界一瞬间陷入黑暗。朝阳扭头看过来,透着月光能清楚地看见男人精亮有神的眸子,似乎带着笑意和调戏,她脸色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这样黑乎乎的夜里,不难让她联想到那件事上。   谁知男人却下了车,示意她也下来。朝阳怔愣了一下,所有的精明和理智到这个男人面前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下,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然而,就在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整座穹隆山的山体突然亮了起来,五彩缤纷的颜色,在黑夜下颜色更加清晰明亮。   成泽傲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拉住她向稍远一点的地方带去,再一次转身时,能清楚地看见灯光形成的一箭穿心的图案,正在一点点变幻着色彩,最后就变成了‘丫头’两个字。   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朝阳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两世为人,心理年龄也不小了,但独属于小女人的那种追求浪漫的气息,她身上依然存在着。她没想到像成泽傲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能想到这招,她以为除了花钱买手饰之外,这个家伙就没有其它想法了,没想到这次自己再一次低估了他。   “上次看你喜欢那个图案,所以就弄了一个,怎么样,还满意吗?”成泽傲见她傻愣愣地呆笑,就知道这丫头总算上套了。   朝阳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倒映着五彩的颜色,很美也很魅,这样美好的画面,若不做点什么,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等雨过停歇之后,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是被成泽傲抱上车的,这个男人的体力简直超人,这么激烈的运动,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手机挂件呢?”躺在车座上,她气息有些不稳,但看着山体上足有几百米的巨大的图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成泽傲一直都装在口袋中随身携带,只是一个大男人的手机上挂这么个小女人的玩儿意…想想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能不能…不要挂在手机上?”   他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就差没双手合十以表衷心了,朝阳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些心软了,“拿来。”   男人抿着唇,以前听赫连畅说过某某某惧内,当时他还一脸一屑,觉得那样的男人这辈子算完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深知自己大错特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杯具啊!   成泽傲乖乖的把手机和挂件一并拿出来,像等待她的凌迟一样,有点敢怒不敢言。朝阳却只拿来挂件,顺手系在了汽车的行车记录仪上,然后笑着说,“好了,看,好不好看啊?”   “好看好看,非常好看。”只要不系在手机上,放哪都好好看,男人奉承地巴结她,生怕她改变主意一样,赶紧说,“天黑了,回去吧。”   朝阳翻了个白眼,天早黑了,他才知道啊?   车子一百八十度华丽转弯之后,走了没几步就能看见隐藏在树丛中的几辆黑色小轿车,还没等她看清车牌,车子便被甩在了身后。她脸色一红,原来阿桑他们根本就不是没追上,而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疯了!   成泽傲见她捂着脸,还以为她困了,好心地打开空调,腾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背说,“安心睡吧。”   安心?让她怎么安心?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   狗急跳墙这事,真是随时随地都在上演。陈子魁的工程三天两头被质检局勒令停工,这一下终于惹怒了他们。卫年和陈子魁是一条船上的人,市政工程若不能按期完工,他要背负的除了受罚以外,还有金钱上的损失,因为陈氏集团里也有他的股份。   城建局除了卫年和邓华之外的人,每天都过的很潇洒,似乎市政的案子越乱,他们的心情就越好,终于,在这天大的压力下,卫年承受不住了,决定打电话给京城求救。   郝局长接到电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抹汗解释,说确实是由于陈氏建筑公司各方面没达标,所以才会要求停工整顿。他不傻,上级领导亲自给他打电话,他只能用证据说话,是万万不能把成泽傲这层关系扯进来,否则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成泽傲接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了,他抵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冬日的阳光很和煦,只是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的,让人心里发憷。   那帮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他就喜欢看别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越是煎熬,他心里就有一种变态的兴奋,书面一点地说,那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薄唇在不知不觉中勾起来,他掏出手机机拨通丫头的号码,想约她晚上一起去吃个饭。   朝阳最近在忙期末考,等忙完这阵子,高三的上半学期也就结束了。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成泽傲的,短信内容是:妞儿,晚上一起吃个饭?   脸上情不自禁地染起了笑,近段时间两人似乎总是碰不到面儿,不是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睡着了,就是早上醒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总之,他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用过餐了。于是她啪啪地打了两个字:好啊。   收拾东西准备继续逃晚自习,王倩见她默名其妙地发笑,于是扭头过来偷看,刚好看见两人的对话,于是哦哦哦地叫起来,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被抓了个现形一样。   “原来是和男朋友去约会啊,难怪三天两头逃课,阳阳,你不厚道哦。”   朝阳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低低地说了一句,“少废话,学你的习吧!你不是准备考南大的吗?就你这成绩,再不好好学习,就甭指望了。”   “诶诶诶,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太不够意思了。”   朝阳笑着看她一副气嘟嘟的样子,这时手机突然响了,那是专属于成泽傲的铃声,“怎么了?”   “丫头,突然有事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乖乖回家,我晚点回去,在家等我。”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歉意和不舍,她听的出来,若不是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取消跟她之间的约会。   她了然地笑了笑,完全理解这种突发状况,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自己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好,那你自己多注意,别喝坏了身子。”尽管知道成泽傲一向持中有度,从不会让自己处于喝醉状态,而且,跟他一起吃饭的,大多是有求于他的,他若不想喝,谁也不敢强迫,但她每次还是免不了提醒一句,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出了校园,抬头便看见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门口,若不是车牌号对不上,她还以为是成泽傲故意捉弄她,特意让阿桑过来接她去赴约,但等看清里面的人后,她整张脸都变了。   后排的座位上坐着的是卫超和陈子魁,这两人混在一起肯定没有好事,所以她扭头就想走。   这时车窗被打开,卫超伸出头来,嘻皮笑脸地说道,“喂,小美女,别走啊,哥哥们在这门口候你大半天了,既然看见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这时从不远处过来几个人,似乎是有意要挡住她的去路。陈子魁也伸头笑着说,“就是,上次送了十万块钱给你,还满意吗?知道见你一面难,所以就提前先在这候着了,怎么说你也该赏个脸,陪哥们儿吃个饭吧?”   这帮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学校门口调戏学生,还真是无法无天啊!面前的两个粗壮的男人似乎是准备上前把她塞进车内,朝阳却是一笑,眼睛一眨,那两人立刻就呆呆地立在了原地,两眼无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目无焦距的那种,就像死鱼一样。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超能力离开这里,但是她却突然很想看看这两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吃个饭可以,虽然姐一向日理万机,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地跟你们一起吃个饭,走吧。”   说完她便坐进车内,陈子魁和卫超皆是一愣,还以为这丫头会不愿意,所以他们还带了手下过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那两人根本没用上,反到是这丫头的沉着和冷静,让他们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大约过了五秒,卫超才踹了一脚前面的驾驶座,怒声怒气地吼道,“开车,傻了?”   车子一路前行,朝阳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轻松,没有一点拘谨,她的这一反应,让卫超感到一阵莫名的剌激,心痒难耐。他心里的认定是成泽傲的女人必定是不同寻常的,那样一个狂妄邪肆的男人,身下的女人骨子里也该是狂野的吧。   他都有一点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了。   ------题外话------   其实偶想说滴是,咱们的小泽泽一直都是色眯眯滴,哇咔咔~   亲爱滴你们,给偶点动力吧,留言,票票什么的,可以投点不~   ☆、第三十九章 麻烦事儿   车子停在汇星大酒店门口,正是陈子魁一直下榻的酒店,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酒店里,好像事先准备好一样,服务员带着他们进入一个包厢,又很快地退了出来。   偌大的包厢里就只有三人,陈子魁直接切入主题,“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问我手下那几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放?”   “放?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吗?把你们的大少叫过来,他开口我才会放人,上次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吧!”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肚子里的饿虫立刻从沉睡中醒来,她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开始品尝美味,再怎么委屈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不是?   陈子魁见她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脸上顿时就怒了,怒气横生地想去揍她,把对成泽傲的怒气一并发泄到她的身上。陈子魁脾气本来就不好,很容易动怒,他不像卫超,一副嘻皮笑脸,就算发火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   朝阳自然注意到了男人的变化,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吃东西。陈子魁瞳仁赤红,隐忍的怒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但碍于成泽傲的关系,他还是极力忍住想揍她的冲动,再一次说道,“大少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还没有资格!”反正这丫头已经知道了大少的存在,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装傻下去。   呵!朝阳啧啧两声,脸上满是鄙夷和嫌弃,“该不是他长的奇丑无比,连人都不敢见吧!”   陈子魁被气的半死,就连一直未吭声的卫超也有些动怒了,要知道,那个大少在他们心目中可是神一样的人物,他们是不允许别人对他不敬的。   “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   “怎么,被我一语说中恼羞成怒了?”   陈子魁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高大的身体陡然站起来,三两步就冲到朝阳面前,如沙包大的拳头捏的死紧死紧的,抬手就想捶下去,却被卫超及时制止了。   “子魁,你冷静一点!”   陈子魁眼中充血,近段时间工地三翻两次出事儿,心里的压力本来就很大,而且大少也说了,只给他这次机会,如果办不好,以后很有可能就抛下他这枚棋子,虽然他的家世和身份也不一般,被人说成是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大少是谁,那是天一样的人物,少了他这样的参天大树,以后他的仕途哪还能一帆风顺?   所以,他很急,急着立功,急着表现,急着让大少改变对他的看法。所以,当朝阳拒绝放人的时候,他心里的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了,再加上这丫头三翻两次的把他当猴耍,这怎能令他不生气?   “哟哟哟,看看看看,还没说两句就动起手来,怎么,有人撑着就了不起啊?你脸大还是怎滴,动不动就要打人可不好,你这是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健康,是违法的。哦对,忘了,你说你不懂法,你是法盲,我怎么给忘了,不好意思,就当我对牛弹琴了。”   她坐在软椅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把人气的够呛,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再度燃烧起来。陈子魁这次直接挣脱了卫超的阻拦,冲上来迎头就是一拳,但不巧的是,拳头落在了椅背上,硬梆梆的,整张椅子顿时啪的一声倒地,可想而知这个男人使出了多少力道。   朝阳动作快的惊人,此刻正兴灾乐祸地站到桌子的另一侧,看着男人阴沉的面孔,笑着说道,“幸亏我闪的快,不然岂不是要毁容?我说陈总,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也不跟人家卫少学学,你看人家,多有绅士风度,再看看你自己,就跟个地痞流氓一样,没一点可比性。”   陈子魁被气的已经说不话来,手面有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又不得不忍着装逼把嗷嗷叫的声音给咽进肚子里。   而卫超则被夸的有点找不到北了,他本来就对朝阳有好感,当然这好感只是建立在男女的情事上,他就是想把她拐上床,然后狠狠地品尝她不同于别的女人的滋味儿。   卫超还以为她改变主意,对他有了好感,于是不要脸地上前,想好好调戏她一翻,却没想到刚伸出去准备摸她小脸的手就被女孩咔嚓卸掉了手腕。疼,往死里疼,都说五指连心,卫超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卫少,你的手是纸糊的吗?怎么那么不经用,我只是想握一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把在场的两个人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陈子魁听到那声脆响,心里猛然一抽,感觉整根神经都纠起来了,凭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臭丫头!敢来真的!”   失去卫超的阻拦,陈子魁顿时便冲了过来,于是五星级大酒店的包厢里立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尖叫以及隐忍的唔唔声,但由于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一帮家狗根本没听见,或许听到点嘈杂声,但大家纷纷以为那是他们老大收拾那个丫头传来的凌乱之声。   过了约十多分钟,朝阳拍了拍手,一副嫌弃的样子,粉唇一扬,然后慢慢悠悠地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几个大汉身体一怔,一时竟没反应过来,问道,“我们老大呢?”   她爱搭不理地指了下里面,淡淡说道,“在里面,好着呢!”   然后几个大汉突然神情紧张一股脑地钻了进去,随后包厢里便传来了一声吼叫,“都滚出去!把那臭丫头给我抓回来!”   朝阳小脸一扬,很快便消失在了楼道中,几名大汉冲出来时,哪里还能见过半个人影?   她离开酒店后,立刻拨通了成泽傲的号码,打刚才的事情叙述一遍给他听,虽然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很过瘾,但她也知道那两个家伙的背景,都是根深殷实的主儿。远的不说,就说卫年吧,本来和他们就不对付,估计现在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成泽傲此时正在和戴局长谈笑风生,虽然两人的的年龄相差不只二十岁,但颇有点忘年之交的意味儿,戴局长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当然很喜欢和他相差无几聪明而又有能力的人,成泽傲就是这样的年轻人,再加上成市长这层关系,所以他们两人既像叔侄却更像朋友。   男人听完后忽然哈哈笑了两声,然后问道,“你现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正在回去,就是想告诉你,估计卫年明天就能找上门。”   “来了才好,我等着他!”   想到卫超那小子竟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儿,给他点教训也好,就算今天那丫头不揍他,他也一定会找个时间让人办了他不可!   成泽傲又吩咐几句,这才挂了电话。戴局长老谋深算,早就听出了里面的玄机,笑问道,“怎么,惹上麻烦了?”   男人嗤笑一声,摇了下手中的高脚杯,“没有,是别人惹上了麻烦。”   戴局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食指悬空地点着他,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身体很健朗,然后就听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不错,惹上你确实很麻烦。”   ……   卫超和陈子魁被送进了医院,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手腿骨折,有轻微的擦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卫年看着两张病床上躺着的病人,一个是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外甥,浓眉顿时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卫超还不算太严重,手腕骨折之后被医生咔嚓接好,其它地方便没有任何伤口。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老子被气的直喘粗气,知道这次事情搞大了,于是就把晚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然,里面添油加醋了一翻,把朝阳说成是卖女郎,而把自己和陈子魁比喻成受伤的小羔羊。   卫年被气的脸都绿了,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再说,那丫头一向眼高于顶,和成泽傲的关系又匪浅,她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的儿子?还请他们吃饭?简直是放屁!   但碍于两人受伤的份上,再加上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卫年隐忍着怒火没有爆发,心里却在打着算盘,那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成泽傲肯定是知道了,他不能置这件事于不顾,而且,他也不能为儿子去找那丫头‘报仇’,相反的,在没找到成华祥的罪证之前,他必须先稳住局面,他要去找那丫头道歉,都是他的好儿子惹的祸!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当成泽傲刚到公司的时候,卫年便亲自登门造访了,两人客套了几句后,卫年便直接切入主题说明来意。   成泽傲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晃着两条长腿,满脸笑容地说道,“卫局,你好像走错地方了吧,昨天受委屈的人可不是我。”   言外之意是让他亲自找朝阳道歉,卫年自然能听得出来,要说在这齐岭市,他唯一惧怕的也就只有成泽傲,若不能让他心里消气,只怕还等不到他抓住成华祥的罪证,就被眼前这小子给灭了。   所以,他才会先找成泽傲,就是想让他心里消气。   “我知道,连小姐那儿肯定是要道歉的,只是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估计若不是他们亲自道歉,连小姐也不会消气,所以,连小姐那儿还请您多多开导,等那两个小子一好,我就让他们亲自过来给连小姐赔罪,您看这事……”   成泽傲哼了一声,态度肆意张狂,卫年虽然生气,但也只能陪笑,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拨老虎毛为妙。   “卫局客气,那我回去好好劝劝她,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卫少爷……”   卫年见好就收,哪敢真说自己儿子没错?他赶紧站起来说,“泽少太客气了,说来说去这事还要怪那两个臭小子,跟连小姐无关。那这件事先这样说了,我知道您日理万机,就不打扰了,咱们改日再聊。”   说完这些,他便向门口走去,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瞥了一眼正中央的那幅古画,顿觉剌眼无比,就好像鬼魅般的嘲笑,气的他脸都绿了。   成泽傲象征性地把人送到门口,随后便折回了办公室,看了一眼那幅古画,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嘴唇。   卫年离开后,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做的有点太草率,于是他决定去珠宝店买个手饰之类的东西送给朝阳,全当是赔罪之礼。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他挑了一条铂金项链,底下的玉坠是上呈翡翠雕琢的花型,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想了想,自己刚从傲世集团出来,若再回去就显得他很没面子,成泽傲那小子不定会怎么想他,于是他决定找杨常青,他知道杨常青和朝阳之间的关系,再说,杨常青也是有求于他,所以找他可能会更合适。   于是他拨通了杨常青的号码,很诧异的是老杨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卫年皱着眉头,心里大约已经猜到了点什么,难道杨云和杨常青找他的这件事被人发现了?不然为什么杨常青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老杨,我就是有个东西让你替我转交给连小姐,她现在在学校,我不方便去,所以就想麻烦你一下。”   人家都这样说了,老杨一时没办法,也只能答应他。所以,晚上放学后,朝阳去了福满楼,老杨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老杨把原委说了一遍,她才这收下,然后聊了一会儿就回了怡景苑。   成泽傲今天回来的出奇的早,刘妈做好饭后已经离开,此时偌大的客厅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朝阳把卫年送的东西丢掉他面前,说,“看看,卫年送的。”   成泽傲打开,挑着眉笑道,“好大的手笔,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男人的眼光是何等精睿,自然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看来卫年这次是真打算破釜沉舟了。他当然不会想当然的以为卫年是出于惧怕才这样做,而是这个老家伙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来,哥给你戴上试试。”   朝阳坚决不上当,躲开男人伸过来的大手,捂着肚子说,“饿了,先吃饭。”   成泽傲却嗤笑一声,说,“哥也饿了,但是得先吃你。”   话音刚落,朝阳只觉得头顶一黑,整个身体突然悬空被男人打横抱起来,她有些头晕脑眩,两手不得不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以防万一掉下来。   待视线清晰一点,入目的是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精亮的眸子,里面隐忍的欲*,让她瞬间就读懂了他内心的渴望。   成泽傲看着面前这张既妖又媚的脸,忍不住吻上了她的粉唇,她的唇是饱满而有光泽的,让人很想一亲芳泽,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有些怒火,因为这样妖娆的她不仅能勾到自己,还能勾到别人,就像卫超那小子,不就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了吗?   男人的吻变成惩罚式的嘶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她身上烙下专属于自己的痕迹。他甚至自私的想,如果咬坏了这张嘴,看以后谁还敢对她心存幻想。   这么想着,他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力道,朝阳吃痛,顿时唔唔地叫起来,只是话音全被堵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来。   成泽傲将她放在床上,高大健硕的身体也随之压了下来,朝阳这才得空,秀眉微微皱着,骂了一句,“你疯了!”   男人却嘻皮笑脸地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地说道,“昨天我怎么说来着?让你早点回家,结果你做什么了?竟然敢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要是没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你还能安安全全的回来?嗯?”   朝阳有点气结,她知道自己能对付的了他们,所以才敢跟去的,怎么到他嘴里就成鬼混了?   “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还教训了那两个小子,你该高兴才是啊?”   “高兴?老子一点都不高兴,卫超那小子对你的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哪天老子非让人做了他不可!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我看他是活腻了!”   “那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错,你干吗咬我?”她简直无语了,这个男人也太恶劣了吧。   成泽傲笑了笑,理所当然地哼道,“当然跟你有关系!谁让你长成这样的?”   这张脸确实是勾人的,男人隐忍的欲*再一次被挑拨起来,他狠狠地咬着她的下巴,声音沙哑地说道,“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对别的男人留情!”   朝阳两眼望天花板,这留情是啥意思?是嫌她对卫超打的太轻?手下留情了?晕!   这次成泽傲没有委屈自己,狠狠地要了她一次,弄的她浑身酸痛不已。情事散尽,满屋子都充斥着糜烂的气息,她望着窗外的月色,深知现在已经进入深夜。   男人霸道地圈住她的腰,声音呢喃地说道,“饿了吗?”   刘妈做好的饭菜肯定早就凉透了,她原本是饿的,但经过刚才的一翻折腾,早就饿过了头,现在已经不再那么饿了,所以她摇了摇头。   成泽傲忽然翻身压在她身上,笑容满面地说道,“这意思是再来一次?”   她赶紧投降,“饿了,还是起来吃饭吧。”   “等着,我让人送过来。”   男人说完便伸手找电话,刚准备拨号,就被她一把夺了下来,“你想让所有人都来看笑话啊?”   “怕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没到结婚年龄,我早去把结婚证办来,就贴在门上,让所有人都看看。”   “神经病。”朝阳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扬着笑,她翻身下床,身上围着条毛毯,虽然两人已经那样了,但是她还是无法当着他的面儿赤果着。   在浴室冲了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她决定把桌上的菜放进微波炉转一下,总比让他那些手下送过来要强。等这些工序都做好以后,成泽傲大摇大摆地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出来,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黑色裕袍,一脸嫌弃地看着桌上的剩菜。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挑!   “真要吃这个啊!”他明显是不乐意的,但经过刚才的运动,感觉明显耗费了不少的体力,此刻是真有点饿了。   男人甩掉手中的毛巾,不得不在她无声无息的抗议中坐下来,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总比饿着强不是?   期末考试结束,终于迎来了寒假的短暂休息,北郊穹隆山山体‘发光’一事被刊载在报纸上之后,一时间深更半夜去穹隆山观赏夜景的年轻情侣多了起来,山体上的装饰灯依然保留着,五彩缤纷的色彩交替变幻,隐隐约约将环山公路照亮,这样的夜色美景,似乎更加适合情侣们之间的互动。   报纸上说此杰作出于一名富商之手,当然,成泽傲不想公开此事,新闻周刊是必然不敢曝光的。   卫年看着这则新闻,沉稳的老脸上染起一抹阴沉的笑来,看来,这个丫头在他心中的份量,不是一般的重。他越发觉得那件东西是送对了,否则凭姓成的那小子的脾气,一准得闹到他落马为止。   这样想着,浓眉在不知不觉中皱起,他该加快脚步了。   卫超和陈子魁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后,身体逐渐恢复,卫年事先警告过他们,不许将这件事声张出去,因此,陈子魁远在京城的父母并不知道儿子受伤一事,否则,必定闹到齐岭市,到时候只怕他刚刚平息的风波,会再度被挑起来。   成泽傲有多难对付,经过这段时间的较量,他心里明镜似的,若他只是个干干净净的商人也就罢了,只要他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绝对会让他吃一辈子牢饭。但这只是假如,然而事实根本没那么简单。   凯拉的势力几乎遍及全国乃至世界,有多少成员估计除了成泽傲,没几个人能清楚的知道那串惊人的数字,他之所以敢横行霸道,若不是背后有强大的组织,又怎能平安的活到现在?   所以,想悄无生息地杀了他,这个概率几乎为零,前几次他出差,大少还特意选在他势力比较薄弱的国外进行暗杀,结果怎样?还不是被他安全逃脱,况且现在还在齐岭市,想动他一根头发都难。   因此,不得不从他身边人身上下手,这也正是大少的意思。   ------题外话------   亲们看出来了吧,前几次的事情也是大少搞的鬼,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来个强强对抗~   ☆、第四十章 情侣关系,懂吗?   临近年关,杨云回了趟娘家,杨常青借着这个机会劝了她一翻,当然,他并没有说这是朝阳的意思,否则只会让杨云打心眼儿里排斥。   杨云左思右想,好像上次听朝阳说过南沙那边要建五星级大酒店的事,没想到那个开发商和她哥哥杨常青恰巧是朋友,得知那边正在招商引资,她心里有点蠢蠢欲动,想把手里的钱都投进去,赌一把!   但投资这件事是大事,她必须要好好想一想,尽管杨常青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保证,投下去的钱绝对不会打水漂,但那是她的钱,她仅有的钱,她必须要对这件事负责。   离开杨家之后,她让王叔先开车回去,说自己想一个人走走,所以当她挤在人群中,不巧碰到卫年的时候,还是惊讶了半天。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四周,不知是觉得世界太小,还是担心四周有熟人,总之杨云惊讶那是毋庸置疑的,而卫年却是装出来的。他几乎是一路尾随杨云而来,见她下车,他也下车,然后故意制造出这样的巧合。   “成夫人一个人逛街啊,市长这是一个人躲懒呢,怎么都不陪着?”他似真似假地说着,然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杨云显的有些局促,上次他们两人私下见面,成泽傲对她的态度她已经微微查觉到了不对劲,倘若再让他碰见,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差子。于是她干笑两声,有点应付的意思,随口说道,“哪里,卫局长一个人这是要去做什么?夫人呢?”   “嗨,她过不惯南方的生活,闹着回京城过年去了。”卫年听出了她不想深聊的意思,再加上杨常青前几天的反常举动,这下他更加肯定成泽傲那小子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于是他看了一眼手表,指着一旁的茶馆说,“现在是下午茶的时间,不如进去喝杯茶如何?”   杨云赶紧摆手,“不了,我还要回去,马上要过年了,年货都还没买呢。”   “哦,这样啊,我还想告诉你一个项目呢,那既然如此,咱们就改天再聊吧。”   果然,杨云一听项目两个字,眼睛明显亮了几分,她对地产这一块仍然没死心,而且心里想着,多一项目也好,有比较不是?于是便跟卫年一起走进了茶馆……   这边卫年在四处找成华祥的罪证,而那边卫超好了以后,越发对朝阳恨的牙痒痒,他以前只在心里以为那丫头是狂野傲慢的,经过这件事之后,心里就更加肯定了这一想法,而这样性格的女人,他还没有尝试过,心底的某处就更加想得到她了。   自从寒假开始,朝阳就回父母这里住了,不然也说不过去,因为现在学校不补课,她没有理由不回去。原本成泽傲的意思是打算骗骗她爸妈,说学习忙什么的,但王卓婷动不动就往福满楼跑,所以也就不好撒谎了,只能乖乖的回去。   这天,朝阳从幸福家园出来,准备去福满楼,刚走出小区没两步,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风扑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被人一边一个地架起来往一旁的车上拖。   被人粗鲁地推进了后车座,迎头便闻到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那是卫超常用的香水。   车门砰地一声甩上,感觉车身猛然震了一下,抬起头,就看见了卫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实话,她很有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   成泽傲因为这小子还发过火,让她不要留情,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的意思是不是让她狠狠的扁他。   车子轰地一下飞出去,由于惯性,身体向后座一甩,卫超找准时机整个身体就压了上来,作势要吻她。   朝阳怒目汹汹,车上只有三人,徐了她和卫超,就只有司机一个,但后面还拖着长长的一排车队,所以,她暂时只能利用超能力来控制两人。   果然,司机在减速靠边,卫超如木头般从她身上跨过去,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不再动弹。后方车辆无人上前,此刻他们心里一致认定的是,卫超得手了,两人正在车上颠鸾倒凤,嫌车子太颠,所以才停下来的。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过了约三分钟,朝阳便从车上走下来,慢慢悠悠地绕过车头,招手叫了辆出租,然后扬长而去。   后面的人怔愣了几秒之后,才突然回过神来,其中一人暗叫一声,“糟糕!”然后几辆车上的人同时下车冲向前方,打开车门一看,一帮人顿时慌了神。   驾驶座上的司机竟然睡着了,而卫超则满脸是血地倒在了座位上,不知是死是活……   朝阳离开后,直接去了傲世集团,如今她在这里已经来去自如,没人敢上前多问一个字。乘坐成泽傲的专属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推门进去的时候,阿桑刚巧也在,似乎在汇报什么工作。   成泽傲见她进来,于是挥了下手,阿桑自觉地退了出去。   “不是说年前不见我的吗?”男人嘻皮笑脸地走过来搂住她,高大的身体几乎全部贴到她的身上,暖昧至极,“才几天不见,想我了?”   两人坐进沙发,朝阳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准备去福满楼的,结果刚出小区就撞见了卫超,他把我拖进了车里,结果被我狂扁了一顿,不知现在死了没有。”   她的语气淡淡的,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成泽傲啊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她上下左右看了两遍,问,“他有没有碰你?”   她猛摇头,“没来得及。”   成泽傲这才放心,上半身向后靠去,两手一摊,腿尖就晃了起来,“就算现在他没死,老子也会找人把他给弄死!”   这次换成朝阳愣住了,她还以为成泽傲会怪她玩儿的太大,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狠。   “估计这次卫年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我们,上次还是小伤,这次我是看着他脑袋开花才离开的。”   “你用什么砸的?该不是手吧?”   “用他车上的一个水晶饰品,这死人,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你上次不是说让我别对其他男人留情吗?看看,这次没让您老人家失望吧?”   她邀功似的伸头求表扬,成泽傲看着面前这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表示很无语,他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对,做的好,下次谁敢这样对你,就把他往死里整,整死了好。”   “你说卫年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会不会去告我,说我故意伤害他儿子?”   成泽傲嗤笑两声,长腿悠哉地伸到面前的茶几上,手臂一伸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像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她一下,“他最好是那样,到时候你好反咬他一口,路上可都有监控呢,你那是正当防卫,没杀了他都便宜他了,还敢喊冤!”   “咦?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不懂法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她吧唧吧唧地眨了一下眼睛,把成泽傲看的心里发毛,他忽然大笑起来,大掌在她肩上啪啪拍了两下,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想犯法,那首先就要懂法,明白?”   她嗯了一声,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成泽傲这只狐狸是把这世道看的透透的,他懂得如何规避风险,若不把法律研究透,他又如何去钻空子?难怪这家伙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后,还能完好无损地快活到现在,他这是做足了全方面的准备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说的恐怕就是他这样的。   “你刚才说准备去福满楼,去那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去玩儿,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吧,你这老板不敬业啊,从不关心生意,让员工心里怎么想?”   成泽傲笑着点了下她的脑门,看着她潋滟的粉唇,心中一阵悸动,他忽然垂下头吻住她,这种毫无预兆地霸道汲取,让两人心中同时都颤抖了一下。   男人力道很大,掌心抵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禁锢住,在她唔唔地抗拒中撬开了她的贝齿。   “有人…”   朝阳窝在他的怀里,小脸透过他的肩膀紧张地看向门口,生怕有人会突然闯入。成泽傲却毫无顾忌,这个男人本来就没皮没脸,就像他说的那样,现在在他地盘,谁敢说一个不字?   “没人,专心一点!”   他声音沙哑,却丝毫不减霸气,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似乎不再满足于这种简单的接触,他忽然放开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然后大步向休息室走去。   她离开的这几天时间里,他每天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虽然晚上他也会偷偷摸摸去幸福家园和她约会,但也只限于约会而已,他是正常男人,而且又是个精力十分旺盛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想?   “不要…这是办公室…”   男人嘴角一扬,一脚踢开房门,然后又是反腿一脚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怕什么,这就是为了这事儿准备的,我们不仅要在办公室做,以后还要做到全国各地,乃至整个世界。”   “你个神经病!”   “你看,窗外是蓝天白云,多么美的背景,丫头,以后要不我们就在这睡吧。”成泽傲将她一把扔到床上,自己也翻身压了上来。   朝阳简直无语了,这丫脑子里到底正不正常?“把窗帘拉上!”   “不要,我们这里是最高的,没人看得见,怕什么,呆会儿你在上面。”   “滚!”   成泽傲最恶劣的不是杀人于无形,而是做那个的时候变相的整她!各种羞死人的姿势,让她想死的心都有。   从傲世集团下来,两人一道去福满楼,为了让他看出她在生气,一路上朝阳都没理他,成泽傲意识到,这下糟糕了,小丫头生气了!   他把车子靠边,满脸讨好的笑道,“真生气了?”   不理他,坚决不理他!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   脸瞥向窗外,只留一个绝决的背影给他。成泽傲好笑地扳着她的身体,靠,竟然没扳动,这丫头的拧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呀!他又用力,指尖感受到她的执拗,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丫头,你再不转过来,信不信我在车上要你?”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大街上人满为患,虽然担心他来真的,但是她依然没转身,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成泽傲笑的越发没了正形,觉得这丫头生气的时候竟也如此可爱,令人赏心悦目。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她可爱,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犯贱,典型的找虐型。   “好吧,这次算我不对,下次我轻点行吗?我那么卖力,还不是为了让你舒服吗?”这丫头,咋就不懂呢?   男人越说越离谱,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总算是见识到了,“行了,抓紧去福满楼吃饭吧,都饿死了。”   怕他又要扯出什么令人恶心的话来,她赶紧制止,谁知男人却来了一句,“饿?刚才没把你喂饱?”   朝阳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语了。   到福满楼的时候,偏巧王卓婷也在。自从报纸上曝光了穹隆山的事情以后,王卓婷就更加想要追成泽傲了。虽然报纸上没指名道姓说那是成泽傲的杰作,但那一箭穿心的图案,有一半和朝阳的手机挂件是一样的,而且‘丫头’这个昵称,只有成泽傲才一直这么叫她。   她忽然觉得成泽傲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集所有优点于一身,关键是他的不落俗,不像那些有钱的男人,光是玩过的女人就不计其数,更别提会对某个女人费尽心思,把她宠到骨子里。   偏偏成泽傲这么好的男人,却被朝阳歪打正着给碰上了,还得到了这个男人的所有宠爱,这一点让她心里很吃味,所以,自从寒假之后,她每天都会来福满楼,就是想守株待兔,希望能守到成泽傲的出现。   两人同时从车上下来,王卓婷先是一喜,但看见朝阳的时候,笑容不禁又黯淡了几分,她不明白,为什么成泽傲每次来福满楼,那个丫头就会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这不是成泽傲的饭店吗?她凭什么动不动就来?还真把自己当成饭店的老板娘了!   但这也只是心里想想,很快她就恢复了笑容,神态优雅地迎上去,“泽少,阳阳,好巧啊。”   王卓婷现在知道要跟朝阳套近乎,所以很自然的,连称呼都改了。   朝阳完全无视她,直接与她擦肩而过,成泽傲嗯了一声,表情淡淡的,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和朝阳一起走进了福满楼。   顾红英正好看见,就笑骂女儿一句,“婷婷跟你打招呼呢,怎么也不理人家?没礼貌。”   朝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吗?我没听见,她声音跟猫叫似的,太小了,我耳朵不好使,婷婷,你不会怪我吧?”   王卓婷脸色涨红,前一刻还为顾红英的话而暗自高兴,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不怪,我怎么会怪你呢。”   “妈,你看,连人家自己都说不怪了,就你还总说我没礼貌,这礼貌是用在有礼貌的人身上的,你说是不是,成大老板?”   成泽傲哪敢说一个不字,这丫头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着气呢,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哄好的她,再度发生什么不愉快,于是只能点头说是。   王卓婷哪里能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但自己势单力薄,也只能咬着下唇干受气,心想,等哪天把成泽傲勾到手了,看她不把今天所受的委屈给一一讨回来。   两人去了二楼包厢,顾红英见女儿又和成泽傲混在一块儿,于是就借故说有事,让她下去一趟,然后问个仔细。   朝阳走后,包厢里顿时就安静下来,成泽傲休闲自在地歪在沙发上玩儿游戏,敞开的深咖色西装露出里面白色敞领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既成熟又稳重,关键是还帅的掉渣!   王卓婷站在门口,有些痴迷地看着他,门没关,大敞着,她却很礼貌的敲了下门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地看向里面的男人。只是成泽傲的视线一只定格在手机屏幕上,连头都没抬,因为他知道,若是那个丫头,肯定不会这样假惺惺的敲门,必然是横冲直撞,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再对他指手画脚一翻。   王卓婷见男人没说话,不得不笑着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成泽傲没说进也没说不进,只边打游戏边淡淡问了一句,“什么事?”那丫头不喜欢王卓婷,就像他不喜欢高军一样,所以,他不会和王卓婷扯上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   王卓婷慢慢地挪进来,动作很轻盈,一点点的,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闯入,“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穹隆山现在夜景不错,你可以和阳阳去那边玩儿。”   成泽傲嗤笑一声,关掉手机游戏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们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王卓婷摇头,尽管心里已经认定,但在没得到他们承认之前,她宁愿把他们当成没有关系。   “那我来告诉你,我们是情侣关系,情侣懂吗?”   ☆、第四十一章 错误开始   “那我来告诉你,我们是情侣关系,情侣懂吗?”   如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王卓婷怔愣半分钟才脸色苍白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以前没听她说过,只听说你们是普通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成情侣了,恭喜啊。”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算是傻子才能听出几分意思来,她这是暗指朝阳没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呢,颇有点背后挑拨离间的意思。   谁知成泽傲却嗤笑两声,长腿一伸,就晃到了桌子上,“不管她怎么说,就算她说我们不认识也没关系,只要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就成。”   王卓婷咬着唇,脸色一阵涨红,陪笑地点点头,这个男人当真是把那个丫头捧在手心里了,各种嫉妒、羡慕,但凡形容心里不平衡的词都用上,也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这时楼道里传来梆梆的跑步声,朝阳风风火火地跑进包厢,看见王卓婷优雅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很柔情的那种,和她疯疯颠颠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以为是成泽傲请她进来坐的,于是就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成泽傲却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   朝阳一屁股坐到他身侧,直接把王卓婷当成空气,“我点了几个菜,你请客。”   “凭什么我请?这次也该轮到你了吧。”   朝阳切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小气鬼,这不是你饭店吗?吃你几个菜能死啊?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主义,吸血鬼!”   成泽傲嗤笑,大手啪地一声拍在她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足以震的她浑身发麻,朝阳怒了,“你要死啊,不知道疼的!”   “死丫头,敢对哥大呼小叫,活腻了是不是?”   “你才活腻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就是小气鬼,就是吸血鬼,就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偏巧顾红英就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阳阳,怎么说话呢?没礼貌。”然后又满脸笑容地看向成泽傲,把菜全部摆到他面前,“泽傲啊,快尝尝这味道,新来的厨师手艺很不错,很多客人来了之后可是点名指姓的让他做的。”   顾红英之所以对成泽傲另眼相待,甚至比之前还要殷勤,这全要拜朝阳所赐。刚才她把女儿叫下去,想问问她为什么总是和成泽傲在一起,她还以为是成泽傲纠缠不休,害自己女儿不能正常学习,谁知朝阳却说,是因为自己,她承认喜欢成泽傲,但人家就是不同意,对她总是爱搭不理的,要不是自己死皮赖脸地朝成泽傲面前蹭,成泽傲才不会招惹她。   这话说出来虽然难听了一点,但顾红英听了却很受用,觉得是自己女儿的问题,要不是成泽傲的拒绝,这丫头一准儿得跟人跑了,所以她打心眼里感激成泽傲。   这么想着,顾红英就觉得成泽傲为人不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所以才会格外的给好脸色。   朝阳看着老娘的脸色,心里暗忖,这还是她老娘吗?怎么有受虐倾向?自己女儿被人‘拒绝’,难道她就这么高兴?   朝阳看着男人得瑟的眼神,有点发怒了,“妈,他不饿,菜是我点的,放我面前。”   “这丫头,怎么越大越不懂礼貌了。”顾红英笑骂,然后看着一旁的王卓婷说道,“婷婷怎么不过来一起吃?你从早上过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王卓婷坐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朝阳和成泽傲虽然吵吵闹闹,可她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很融洽,而且,那个男人看朝阳的眼神带着宠溺和无奈,与他看别人时的犀利和冷漠完全不一样。她也很想拥有这样的眼神,哪怕为她出现过一次也值了。   “不用了,我不饿。”她笑的有些无力,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向成泽傲,希望能得到他的邀请。   顾红英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种种原因,于是把她拉上桌,并塞了双筷子到她手里,“脸色都白了,还说不饿,一会儿你妈过来你跟回去休息吧,整天呆在这也没意思。”   王卓婷笑着点头,她一直牢记着要做一个优雅有教养的女人,所以不论外界环境怎么样,她是决不可能向朝阳那样大呼小叫,对成泽傲甚至还动手,她能在他面前表现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顾红英走后,朝阳心里总感觉很别扭,看了一眼成泽傲,他倒没事人一样的吃的很香,可是她不爽啊,于是她放下筷子二话不说就向外走,“我饱了,先走了。”   也不等男人做出反应,人就已经走出了包厢。成泽傲火冒三丈,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没礼貌,可要命的是,他还偏偏追了出去,讨好一样的说道,“去哪儿?要送吗?”   听着走道里传来的回声,王卓婷看着两个空位上几乎未动的饭菜,也放下了筷子,过了片刻之后,竟然委屈地流下了眼泪,真是诸事不顺。   和顾红英打过招呼上了车,她才嘟囔地说道,“饿。”   男人嘴角扬着,发动车子,好气又好笑地哼道,“饿还不好好吃饭!”   “吃不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猪啊。”那种环境,让她如何下咽?比刀子架在脖子上还要难受,气都气饱了。   “臭娘儿们,你说谁是猪呢!信不信老子晚上做死你!”   成泽傲觉得,他这辈子最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这个丫头,最最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还偏偏爱上了这个丫头。   “呵!搞搞清楚,报纸新闻上从来都是说某男被做死的,还从来没说过有女人被做死的,成大少爷,精尽人亡懂么?”   成泽傲简直无语了,这丫头在床上的时候生涩的不行,跟木头一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骨子里的那点传统思想?没想到说这话的时候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开放呢,还是传统呢。   成泽傲驱车带她去了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馆子不大,但味道却很好,他经常来这家吃饭,所以对哪些菜比较合她的味口了如指掌,点完菜后,服务员离开,成泽傲倾身上前,双目细细长长的,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错觉,“丫头,哥不懂精尽人亡是什么意思,要不你给哥解释一下?”   朝阳脸都绿了,刚才她之所以敢大胆放肆,因为那是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但现在是哪儿?是饭店大厅,公共场合!这斯竟然就那么直白的把那四个字从嘴里蹦了出来,而且没有一丝一毫要掩饰的意思,她简直要疯了。   情不自禁地看向四周,所幸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餐厅人不多,朝阳这才干咳两声,压低声音说道,“这种事解释你也听不懂,还是你自己尝试一下。”她说完之后忽然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补充一句,“姐心情好,这次让你找鸡。”   男人怔愣,脸色顿时黑成锅底,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女人?也太那什么了。   两人正闹的起劲儿,这时突然感觉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抬头,自然而然地对上那道视线。成泽傲也扭头看过去,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这家私房菜馆离市医院很近,卫年是在亲眼看见儿子平安推出手术室之后,才敢出来给他找吃的,他听人说这家饭馆的菜不错,因此就慕名过来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撞见那个‘罪魁祸首’的小丫头,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作为一个父亲,卫年很想上前抽死朝阳,但作为一个理智的政客,他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笑眯眯地走过来同他们打招呼,“哟,这么巧,泽少和连小姐也在啊。”   成泽傲明知故问,“卫局长这是?”   卫年干笑两声,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成泽傲还什么事都不知道,于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人打架,结果头上被打破了,现在正在医院刚抢救过来,这不,我想他醒的时候可能会饿,所以就来饭店炒几个清淡小菜带过去,你看,还真是巧了。”   “啊?卫少爷受伤了?严重吗?”男人装的一板正经,好像真是刚知道这件事一样,满脸担忧的神情。   “不严重,就缝了几针,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多谢泽少关心,卫某在此谢过了。”卫年说缝了几针的时候,眼色明显暗了不少,犀利的余光射向一边吃的正欢的朝阳,恨不得上去一口吃了她一样。   朝阳完全无视,她现在肚子饿死了,哪有心情管别的?再说,卫老头就算想杀她,也得找准时机不是?对面还坐着一只老虎呢,他能奈自己如何?   “缝了几针?那伤的还挺严重,怎么这么不小心?人抓到了吗?该好好送派出所处理才行。”成泽傲站着说话不腰疼,明知罪魁祸首就坐在他对面,他却还能装的一脸无辜,这家伙的演技是越来越厉害了。   卫年嗨了一声,老脸上露出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来,“还没,打架这种事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反正现在人没事儿,我也不想声张,多谢泽少关心。那我先去了,你们慢用。”   那边服务员已经将烧好的饭菜递到他手里,男人拎着袋子便走出了饭店。朝阳看着卫年的背影,切了一声,斜着眼说道,“真能装!”   一语双关,成泽傲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说他还是说卫年的,他只是笑了笑,食指指着她的脑门儿,突然冒出一句,“下手太轻了,竟然给抢救过来了,便宜那小子了。”   ……   市政工程的案子经过京城领导的施压,郝局长再也没有让人去突击检查过,因此进展还算顺利,陈子魁总算可以高枕无忧。   卫超这次伤的挺重,关键是头部被玻璃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据说缝了十几针,可想而知当时朝阳下手有多狠。   医院里到处都充斥着剌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陈子魁遣散一干人等后,病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活踹乱跳的卫超,脸色好不到哪里去,“那丫头出手可真够狠的,你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了呢?”   卫超正半躺在床上打游戏,高档的VIP病房就像渡假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样宽敞明亮,若不是头上缠绕的纱布,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现在是躺在医院里,“我也很纳闷,听雷子他们说,当时去的时候司机竟然睡着了,而且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印象,太不可思议了,那丫头该不会会巫术什么的吧,还是说我遗失了那几分钟的记忆?”   陈子魁事后曾问过当天跟随卫超的那些手下,对此事也颇感蹊跷,虽然他多少知道一点那个丫头会功夫的事情,但是司机睡着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一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是前一段时间听他家老爷子说,大少在全国各地招纳风水大师的事,当时他还纳闷,怎么一向不信风水的大少爷想起了这么一出,难道是为了这个丫头?   这么想着,他忽然明白了,卫超初来齐岭市的时候曾在赌场里输给了那个丫头,倘若那丫头真会巫术什么的,那么这件事看起来就合理多了。   而且上次在汇星酒店,两人像中了魔幛一样,死活拿她没办法,看来这个丫头身上,一定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   “我现在对那丫头越来越感兴趣了,虽然前两次都让她成功逃脱,爷就不信还治不了她,总有一天,我会让她脱光了在床上等我!”   “除了女人,你这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其他的事?这次要不是你执迷不悟,至于落到现在这副样子吗?你头上缝针的那条疤,怕是这辈子也消不掉了。”   “行了行了,不说话你会死啊?现在你就给爷想想,怎么把那丫头搞到手就行了,其他事情别废话,爷不听。”   陈子魁知道这家伙一旦对某个女人上了心,就会一门心思的搞到手才肯善罢甘休,别说这次是那丫头伤了他,就算是杀了他爸他妈,他也会先把弄到床上,然后再报仇。   “我看这事悬,成泽傲那个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要是吃素的,早在几年前就被大少干掉了,何需等到现在?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把大少吩咐的事情做好才是硬道理。”   卫超一筹莫展,他就是想尝尝那个野丫头的味道,怎么就那么难呢?真是便宜姓成那小子了,天天有妖精似的女人躺在身下,难怪一天到晚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不高兴都难。   朝阳连打了三个喷嚏,鼻子痒痒的,没感冒啊?   马上快进入年关,她打车去福满楼,在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王卓婷,这丫不是一般的执拗,自从说喜欢成泽傲之后,真的就整天在这里等情郎的出现了。   老杨恰好从大厅出来,似乎准备出门的样子,看见朝阳的时候,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本想装作没看见的,结果朝阳却叫住了他,“老杨,准备去哪儿啊?”   王卓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樱桃般的小嘴甜甜地说道,“阳阳,人家可是杨老板,怎么着也该称一句杨叔叔不是?你怎么能那样称呼长辈呢?”   杨常青是绍洋的舅舅,也就是成泽傲的舅舅,而且他还是这家店的老板,自家的生意还要靠他关照,王卓婷心里自然是有点奉承的意思,她现在就是想让大家看到她的优点,这样才能把朝阳比下去,她就不信大家会喜欢一个粗鲁而没有教养的疯丫头。   谁知杨常青的表现差点让她跌破眼镜,只见他连连笑着摆手,说,“哪里,太客气了反而让我感觉别扭,就这样称呼挺亲近。”   朝阳满脸笑容地走过去,身体斜靠在门框上,冬日的阳光很和煦,照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就像璞玉一般,透亮光滑,她嘴角噙着笑,细长上翘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王卓婷说道,“你还知道礼貌辈份啊,那还一口一个阳阳的叫,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王卓婷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茬,脸色涨的通红,她低着头揪着衣角,低低地说了一句,“咱俩不是姐妹吗?又不差辈份。”   朝阳懒得理她,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所以她立马就扬起了笑脸,对杨常青说,“这是准备去哪儿,穿的西装革履的,这么重式。”   老杨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去见一个朋友,他来齐岭出差,我准备开车带他出去逛逛。”   “哦,这样啊,那你抓紧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行,那您随便看看,我走了。”   老杨钻进车内,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中。朝阳看着消失的方向,心里暗忖,出去玩儿不是该穿运动装吗?谁会西装革履的游玩?   而王卓婷的心里却想老杨的最后一句话,他对朝阳说话的口气近乎于尊敬,竟然以‘您’相称,难道是看在成泽傲的面子上?   朝阳站了一会儿,想着刚才见面的时候杨常青的反常举动,眸子突然亮了一下,她赶紧冲到马路边,招手叫了辆出租,然后坐了进去。   ☆、第四十二章 绝招   杨常青的车已经消失,她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直觉告诉她,老杨这次恐怕要做错事了。   “喂,老杨啊,我刚才忘记问了,你们准备去哪里玩啊?我知道一个地方不错,你朋友肯定会喜欢。”   老杨干咳几声说,“没关系,他就是出差到这边,我顺便带他出去看看,不劳您费心。”   “哦,这样,那你们在哪啊?我对齐岭很熟,说不定在你那附近就有好玩的地方。”   杨常青见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于是就说了个地方,心想反正她也不会过来,朝阳眼睛一转,也说了个好玩的去处,就是市中心的游乐场,然后便挂了电话。   杨常青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无声地笑了笑,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亏她想的出来。   车子在市区的一家私人会所门前停下来,为了安全起见,杨常青让门童把他的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打量四周后,这才经过旋转门向里面走去,由一位气质美女服务员将他带进了包厢……   朝阳来到杨常青所说的地方,下车后不知怎么的,感到阴风阵阵,细长的头发贴在脸上,她伸手掳到耳根处,视线透过层层障碍在寻找老杨的身影,最后终于在一家私人会所里看到了他。如她所料,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恨她恨到牙痒痒的卫年。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杨常青频频点头,桌子中间摆放几张纸,平放着,她看不见,但不难想象,应该是合同之类的东西,或者是什么能够吸引杨常青的资料等等文件。   朝阳想进去来着,但是又想看看卫年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于是就停了脚,躲在会所旁边的一家小便利店,准备等卫年离开后再去找老杨。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用看来电显示,她就已经知道了是成泽傲的,那呱呱呱的声音是他的专属铃声,当初成泽傲还一度为这事感到烦恼,说这铃声太难听什么的,让她重新换一个,结果被她毫不留情地给拒绝了。   “在哪儿?”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男人的发问,主导意味十足。   朝阳伸头看了一眼会所,然后把会所的名字告诉他,“老杨又和卫年见面了,不知是谁约的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爸有危险,这次卫年可能会来真的。”   那端陷入了一阵沉默,他家老头子不信杨云是那样的人,这让他实在没办法,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想要保密很难,更何况他们还是躺在一张床上的夫妻。   “你在那站着别动,我过去找你。”   成泽傲的电话刚挂,会所里的两人就结束了谈话,同上次一样,卫年先走,杨常青垫后,他刚走出会所,就被朝阳拦了个正着。   杨常青满脸吃惊,没想到这丫头能这么快地找到他,而且看她的样子像在这里等了很久,既然如此,那卫年从会所离开,想必也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朝阳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袋,直截了当地说,“老杨,上次我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过你,我问你,这次是卫年约的你,还是你约的卫年?”   杨常青捏着文件袋的手微微收紧,面对面前这个女孩,竟有一种说不来的紧张,他目光有些闪躲,过了几秒才说道,“是我约的他。”   朝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门童把车开了过来,外面风大,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她指着车说,“上车说吧,找个地方,咱们把事情好好的理理。”   杨常青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云子已经和卫年签了合同,卫年这次是无条件答应她的,所以她二话没说就将合同给签了,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现在既然走到了这步,我想再和卫年撇清关系已经不行,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打好与政府的关系,以后哪天指不定就能用上,当然,您放心,云子和我是决不会出卖华祥的,也绝对不会被他人利用,只要是关于华祥的事情,我们只字不提,云子说,这是事先跟卫年说过的,他也同意了,说给她项目完全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没有其他意思。”   朝阳无声地笑了笑,有点讽剌,“你以为卫年有那么好的心?所谓当局者迷,他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你和云姨下套,老杨,你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这步一旦跨出去,成市长若没事大家皆大欢喜,倘若有事,成泽傲是决不会放过你们的,你该知道。”   老杨自然考虑过这层,成泽傲原本对他们杨家就没有好感,倘若华祥因为他和杨云的关系锒铛入狱的话,相信他是决对不会手软的。   老杨不听劝,最终还是捏着那个文件袋离开了市中心,临走时的左一句承诺右一句保证的,在她眼里那就是空话,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总有跑偏的时候,成泽傲到的时候,老杨刚好离开。   朝阳坐进车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才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怎么办?杨云已经疯了,她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她心里想着不会出卖你爸,但保不齐哪天就能说漏嘴或做错事。”   成泽傲皱着眉头,事到如今也就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卫年在上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收集了多少资料,估计除了他没人能够知道,那个家伙做事一向仔细,从不假他人之手,所以想从他那弄到有用的情报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幸上次他就已经让城建局里的那些老家伙注意卫年的动向,虽然没有查到什么特别有用能一招致胜的东西,但至少把卫年的很多习惯都摸的一清二楚,还有他利用自己儿子的名义创办的公司,里面也存在着一些漏洞,要想办他并不难,只要他愿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再说,就算卫年没有一丁点的政治问题,他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做了他,要不是看在成华祥的面子上,怕卫年的死给他带来麻烦,他在得知卫年是大少手里的人时就动手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   “她现在签了个项目是吧?哼,估计要不了多久,卫年就会给她找这样那样的麻烦,她就等着哭吧!”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这不怪他,要怪只能怪杨云是个傻了吧唧的女人,别人挖好了坑让她跳,她还喜滋滋地就真往里跳了。   事情果真如成泽傲所料,年后卫年的电话就打到了杨云的手机上,称边郊的项目政府要求尽快施工,否则就只能收回合同,另寻其他开发商。杨云赚钱心切,到嘴的鸭子怎肯让它飞了?于是就四处筹钱,想先把项目做起来。   这些事情她都是背着成华祥做的,因为她知道,成华祥一旦知道的话,肯定会二话不说就要求她收手,所以,她连问都不敢问一句,就这样在暗地里做起了私活。   但干工程不是一件小事儿,没有钱根本弄不起来,杨云在亲戚朋友那里总共加起来才借了一百万不到,再加上以前成泽傲前前后后间接给的两百万块,加起来才三百万,根本不够干什么的。所以,当有人经过朋友介绍说想让成市长给他谋个职的时候,推了十万块钱到她面前,说希望她能在市长面前美言几句,事成之后还有两倍的好处,杨云竟然欣然接受了。   典型没脑子的傻逼!   然而,她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情,成华祥并不知情,他还完全被蒙在鼓,直到有一天法院送来传票,说他假妻子之手贪污受贿,他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泽傲之前跟他说的那件事,并不是因为对杨云有偏见而故意中伤她,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成华祥是被法院秘密带走的,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上级领导对此事很重视,要求决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所以要求法院秘密查办,待证据确凿之后才能公开于世。   成泽傲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陷入了冰窖中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瑟的杀气。他驱车回到那边,此时整座别墅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院内静悄悄的,佣人不知被遣散到了哪里,接近客厅的时候,才听到一阵哭声从里面传来。   杨云脸上没画妆,一双眼睛红肿红肿的,看样子哭了很久,成绍洋坐正在一旁安慰她,但看得出来,脸上也带着气和苦恼,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   成泽傲连鞋都没换,就直接坐进了沙发,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杨云,冷冷说道,“把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通通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落!”   “哥……”成绍洋虽然知道这件事是他妈做的不对,但成泽傲的态度以及说话的口气,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杨云推了儿子一把,边擦眼泪边说,“洋洋,你先去楼上,没我的话先不要下来。”   “妈!”   “听话!我跟你哥有事要谈,你先上去。”   成绍洋听话地离开了客厅,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杨云这才开口说道,“泽傲,对不起……”说完,她扶着面前的茶几竟然跪了下来,“这次确实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爸…你救救他…”   成泽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他真能上去一把掐死她,“你不求我,我也会救他,我救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说说,你收了谁的钱,多少,想想清楚再说!”   他没去扶杨云,任由她跪着,他觉得这是她应得的惩罚,所以,从头到尾杨云都保持着跪姿,完全颠覆了辈份的关系,男人的俊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直到她说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共收了一百万的时候,这才皱了下眉头,咬呀切齿地哼道,“还挺贪啊!”   那个时候的一百万已经是巨额数字,足够成华祥判无期,而他一旦被查出有腐败问题,那么这辈子他的仕途和人生也就完了。   杨云脸色红红白白的,也知道这事自己做的不对,被成泽傲讽刺完全在她意料之中,他没上去揍她,就已经手下留情了,她也不敢奢求什么。   “那些钱呢?都花了,还是一分没动?”   “都…都用在工程上…”   成泽傲抿着唇没说话,简直是被眼前这个蠢女人给气的说不出话来了,都不动脑子想想的,万一人家问她索要这笔钱,她去哪里找给人?若不是他有钱可以先行垫上,否则凭她在这儿一个劲的哭,他老子不死也得被判个重刑。   成泽傲霍地站起来,浑身冷飕飕的,一双剑眉挑着,忍住一脚踹死杨云的冲动,冷哼一声离开了别墅。   汽车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一溜烟地向小区门口冲去,他掏出手机,拨了串号码,“找人把卫年弄进去,再找记者,把他的那些丑事全部曝光,老子要弄死他!”   然后他又拨了赫连畅的电话,刚一接通,男人就气势汹汹地说道,“过来,有事要你做!”不等那边反应,他就把电话甩的远远的。   之前不动卫年,完全是想保持现状,现在既然卫老头要打破这种平衡,反正他老子进去了,他也就无所顾忌了,总之,大家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他就不信还治不了他!   赫连畅从温柔乡里被一个电话轰过来,垂眉揉眼地走进办公室,不咸不淡地问道,“又是什么事啊,我的大少爷,你不知道人家难得休息……”   不等他说完,成泽傲就迎头丢了东西到他面前,冷冷地说,“按照这些人的名单,还有后面的金额,都给他们还回去,然后让他们在纸上签字,照着纸上的内容说,谁他妈敢说错一个字,告诉他后果,让他和他全家在地球上直接消失。”   赫连畅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看着一长串的人名以及金额,笑眯眯地说道,“这都是男的还是女的?该不会是你上了人家,现在想跟人家一刀两断,对方不同意,然后向你要的封口费?”   成泽傲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嘴角一抽一抽的,那眼神绝对能杀死人,赫连畅被他看的直发憷,举手做投降状,笑嘻嘻地说道,“开个玩笑,干吗那么当真。好了,走了,弄好了让你家小妞陪爷一晚…”   成泽傲新买的手机砰地一声撞在了门上,顿时散了架,赫连畅不要脸地转头,装模作样地哎哟一声,“请我做事就这态度,没素质没礼貌没义气……”   剩下的话被门挡在了外面,成泽傲很无语,这家伙就是欠收拾,明知道他现在心情不爽,还可了劲儿的开玩笑,真是个幸灾乐祸的玩意儿。   门再次被打开,他还以为是赫连畅那个欠揍的东西,浓眉皱成一个川字,恶狠狠地盯着缓慢打开的房门,朝阳冷不丁地看向男人,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干嘛那么看着我,像要把人杀了似的。”   成泽傲脸色这才有所收敛,凉凉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去上课?”   朝阳跑沙发上坐下,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姐逃课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白痴才会问。姐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气死,现在看你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成泽傲瞪了她一眼,看这丫头一副棉里藏刀的样子,就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突然来找哥,不是就为了嘲笑吧,说说,来做什么了。”   “被你一下子看透,我都觉得没意思了,给你看个东西。”说着,她屁颠屁颠地在手机里翻了又翻,然后献宝似的拿到成泽傲面前,“呶,看看,是什么感觉,是高兴还是同情?”   成泽傲满脸疑惑,接过手机看了几眼,嘴角勾了勾,笑着点她的脑门,“这么快就见报了,信息传播不容小觑啊!”   “切,你那是老思想老古董,知道二十一世纪发展最快的是什么吗?估计你想都想不到,要不你求求姐,你求姐,姐就告诉你如何?”   成泽傲瞪了她一眼,长腿一跷,一副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的样子,让他求她?门都没有。   朝阳只能干瞪眼,话都堵嘴边了,她不说也不痛快啊?于是就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哼道,“算你遇到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姐就勉勉强强告诉你,要知道姐告诉你的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而是商机,商机懂么?”见男人的兴趣被挑起,她立刻满足地在他办公桌前转了一圈,食指点着嘴唇说道,“是信息产业以及网络,知道我为什么要成立一个只砸钱又没有利润的置信公司了吗?十年后我敢保证今天投下去的每一分钱,都会以成千上万倍的利润翻滚,你信不信?”   看她一脸自信,心潮澎湃的样子,成泽傲心情跟着好了很多,别说他相信她,就算不信,只要她想做,他也绝对会支持到底。   朝阳见他没答话,还以为刚才的话没有说服力,于是又说道,“不信?这么跟你说吧,就你刚才看到的这则新闻,倘若在二十一世纪,卫年这张照片刚上新闻,平均每一秒的点击量就能达到成千上万,这么说,你懂吗?”   成泽傲嗤笑两声忽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直接搭到她的肩上,笑容满面地说道,“二十一世纪什么都行,哥就问你,他们比哥有钱不?”   朝阳顿时没了力气,和一个‘古人’谈未来,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脑子有问题。不过,原本她也没打算让他一下子就明白,只是想找个高瞻远瞩的话题让他不要一直沉浸在成市长的事情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太重了,压到我了,滚开。”   成泽傲个头很高,整个人都贴在她的身上,朝阳感觉连抬腿都困难,更别提走路了。谁知男人却低头趴到她耳朵上说道,“怎么在床上的时候不嫌我重?现在再说重已经没用了。”   伸到门把上的手顿时停下来,她扭头看着厚脸皮的男人,看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真想一巴掌抽死他,“你物理没学还是怎滴,不知道两种方式受力面积不一样吗?你看现在,我只有一双脚站在地上,能比吗?”   成泽傲不怀好意地对她眨眼睛,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听你这意思是想跟哥做着出去?”   朝阳直接无语了,连吃奶劲都使出来了才把成泽傲推开,怒目汹汹地说道,“想省事,直接从这楼上跳下去!姐不奉陪。”   经她这么一闹,成泽傲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非要带她出去吃大餐,说是对她的奖励,正好现在又是中午时间,所以她欣然接受了。   正吃的起劲的时候,阿桑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说卫年想见他。   成泽傲一听卫年这名字,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脸色如百年不化的冰川,要多冰冷有多冰冷,他想了想,疯狗不好看,落水狗还是值得一赏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在看守所里,成泽傲见到了卫年,他是带着朝阳一起去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和卫年的满面惆怅截然相反,到底里面的和外面的就是不一样。   卫年冷笑一声,觉得他们的笑容有些剌眼,于是就说道,“大侄子,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都是你捏造的吧?”   成泽傲穿的是一件黑色披风,没扣纽扣,随着他向后靠的姿势而微微敞开着,他嘴角始终挂着笑,不冷不热地说道,“捏造?卫局长您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胆子敢冤枉政府人员?再说了,要是捏造的,法院肯定会还您一个公道不是?再不济,不是还有你们的大少嘛,他多有能耐啊,让他出来替你说句话,也就一句话的事,又不会掉块肉,您说是吧?”   卫年被气的半死,这次是他操之过急了,没看见成泽傲失落沮丧,是他没考虑周全,要不是看儿子平白无故受那些罪,也许他会等时机成熟,但他没想到成泽傲会留了一手,竟然给自己下套!   “大侄子,你也别先高兴的太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看见了成市长,我们还打了招呼,想想都觉得好笑,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一年到头碰不到几面,现在到了这里倒能天天打照面了,要么怎么说缘份深呢?你说是吧?”   成泽傲笑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变化,反而很闲适地哼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这缘份估计持续不了几天他老人家就该被无罪释放了。”见卫年皱着眉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成泽傲又笑着说道,“你找的那些人现在都反过来咬你一口,说是被你威逼利诱的,不过你放心,见面三分情,我不会把你往死里整,就让他们说是你儿子指使的,这样你的罪刑或许能减轻几分,等我家老爷子出来,你也不会寂寞了不是?有儿子绕在膝前,还可以尽享天伦之乐,哈哈,想想那景象都美。”   “你!姓成的…你…”   “别你你你的,刚才还一口一个大侄子的,怎么刚转脸就成两家人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再见。”   成泽傲说完还留给他一个潇洒的挥手,把卫年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估计心脏病也要复发了。   朝阳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个字,等出了看守所的门,她才抬头看着一脸邪气的男人说道,“那些人真会反咬他一口吗?”   成泽傲打开车门把她推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车子很快就启动离开了看守所,“他们不敢不从,卫年都进牢房了,他们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先保住自己才是硬道理。”   “杨云那边…现在还好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杨云估计得自责死了,但自则又有什么用,就算成泽傲把成市长捞出来,成市长这辈子心里也有洗不尽的污点,他心里肯定有膈应,如果杨云知错的话,也就只能用下半生来弥补了。   但是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的生活还有的她闹。   成泽傲摆明了不想去考虑那个女人,他心里甚至想着她想不开自杀才好,不然他家老爷子的罪不是白受了?   “跟我一起回公司?晚上一起去吃饭。”   朝阳想了想,摇头,“不去,没意思,到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去风华街看看。”   其实不是没意思,而是怕这个男人发*,她可不想在办公室里做,偏偏这个男人却特别钟爱那个地方,说剌激什么的,又有蓝天白云,想想觉得这男人非人类。   “不许去,那个姓余的不是什么好鸟,万一对你不轨怎么办?抓紧开了他,哥看见他就不爽!”   阿桑已经将车子停下,似乎是在等待两人商量的结果,其实他用指甲盖想想都能想到,在这个丫头面前,他们老大什么时候赢过?   “你见谁爽?不喜欢曙光,不喜欢高军,不喜欢这不喜欢那,亲爱的成大少爷,您倒是说说,你喜欢哪种类型滴?”一中里面只要有男生想接近她的,第二天回校肯定挂彩,现在弄得她没一个人敢追,虽说早恋什么的不好,但没人追让她感觉很挫败。   “所有男人,哥都不喜欢,特别是对你图谋不轨的!”   ☆、第四十三章 绝不能得罪女人   “所有男人,哥都不喜欢,特别是对你图谋不轨的!”   朝阳翻了个白眼,“你有臆想症是不是?谁对我图谋不轨了,人家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就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她作势要推车,结果手刚碰到门就被成泽傲给止住了,男人据理力争,不满地哼道,“哥要是小人,这世上就没有君子,丫头,哥让你别去你就别去,怎么老是跟哥唱反调?人家不是都说要夫唱妇随吗?怎么到你这就不管用了?”   “那要看他唱什么,他要是去杀人放火难道老婆也得跟着?还有,你说的那些都是无凭无据自己臆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事,我干吗要听你的?咱们又不是小孩子,你当是玩儿过家家呢?”   成泽傲嘴角直抽抽,这是间接说他不成熟?操!这女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什么呢,哥是孩子吗?”   “哥,那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成泽傲想说二十六来着,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想这丫头不可能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后面一准挖坑给他使套子呢,所以,他不能上当。于是男人凛凛地哼道,“多大也比你大,小妞,你说哥这话对不?”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阿桑头疼地看着挡风玻璃,不就是下车与不下车吗?有必要争的这么脸红脖子粗吗?车子还在轰轰隆隆的叫,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于是只能原地不动,任他们胡闹去。   朝阳觉得小泽泽现在有点不可理喻,于是也就懒得理他,扭头说了一句,“哥,姐这事还真不能听你的,姐要是听你的,以后得成家庭主妇,这不是姐的梦想,姐做不了家庭主妇,姐要成为女强人。”   成泽傲很无语,倒是阿桑听得一愣愣的,觉得这是老虎遇见狮子了,一个比一个难搞。   朝阳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甩门之前还学着他的样子潇洒挥手,说,“哥,再见了,晚上来接姐一起去吃饭,姐请客。”   说完便穿过马路向风华街走去,一向冰川的阿桑差点没憋住笑,成泽傲脸已经黑成锅底颜色,狠狠踹了一脚驾驶座,气冲冲地吼道,“谁他妈让你停车的,还不走!”   车子轰的一声冲向路中央,阿桑表示很郁闷,他们老大自己没能力留下那丫头,全怪他头上?太没天理了。但这些话他也就只能闷在肚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成泽傲倒在后座上,两眼直翻翻,他想,他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治治那个丫头了。那丫头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听他的早晚得成家庭主妇,他确实是这么自私地想来着,要怪也不能怪他,只能怪她长的太招摇。   今天是工作日,街上人很少,朝阳走在步行街上,其实她是想着卫年现在进牢房了,如果曙光跟他是一伙的,那么势必会做出什么行动来,所以她想去看看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敌人。   但是,当她刚走到一处转弯地方的时候,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刚一转身就看见从巷子里蹿出几个人来,兜头就用一块黑布罩将她的头整个地套了起来,朝阳条件反射地向对方踹了几脚,但眼前一片漆黑,来不及用超能力,鼻尖处就闻到一股剌鼻的味道,随后就觉得脑袋一晕,浑身立刻失去了知觉。   身体软趴趴地被人抱着,卫超怒目汹汹地揭开黑布罩,指尖顺着她的脸部线条滑了两圈,啧啧啧地说道,“这么嫩的脸,可惜了。”   陈子魁在一旁劝道,“拿她要挟姓成的还行,你要是动了她或杀了她,成泽傲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放了舅舅,这次舅舅没有得到大少的指令轻举妄动,大少已经动怒,恐怕这次不会出面,舅舅能不能出来,现在全凭姓成那小子一句话。”   卫超哼了一声,忍不住弹了一下朝阳白皙水嫩的小脸,“我一早就说过,这丫头我上定了!现在姓成的把我老爹弄进去,我不指望他能再把他弄出来,他既然不让我们好过,那么我也不让他好过,把她带回去,脱光了放我床上,爷今天来个先奸后杀,看那姓成的能把爷怎么样!”   几人刚转身,便看见不远处斜斜地站着个人影,成泽傲慢吞吞地挥动着手中的铁棍,阳光充足,照在铁棍上泛着一道剌眼的光芒,精练的短发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却又沾着点邪气,黑色披风在风中凌乱地摆动着衣角,他淡淡说了一句,“把她乖乖放下,老子高兴了,不定今天你们还能活着出去,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老子今天不仅让你们一起陪葬,还把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一并捎上,信不信的,可以试试。”   男人说完,一脚踢在烟青色的水泥墙面上,扭头斜看他们,嘴角还挂着笑。刚才车子已经走了五分钟,成泽傲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于是二话不说就让阿桑开了回来,果然如他所料,他就说卫年被抓了,卫超怎么没有动静,原来是守株待兔啊!   那几人明显腿脚抖了又抖,一条深巷两端被凯拉的人围的死死的,今天就算他们插翅也难飞了。卫超却不死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报仇的机会,他怎么肯放弃,于是就硬着头皮说道,“我还就不放了,姓成的,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   男人冷笑一声,用铁棍拍手心,笑道,“老子不能一手遮天,但齐岭市的这片天,还是老子说了算,我再说一遍,乖乖把她放下,别逼老子杀人,老子这双手刚干净一点,你们就使劲想往上蹭,什么意思?不想看见老子干净做人是吧?”   “超,超哥……”   “闭嘴!”卫超见手下几人两腿打颤,顿时火冒三丈,以前的嘻皮笑脸全部消失,现在他已经无心笑了,“姓成的,我把她放了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就是先把我老爸从牢里弄出来,怎么样?”   成泽傲哈哈大笑,毫无正形的歪到一边的墙上,铁棍在墙上一下下地敲着,发出剌耳的声音,“你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老子让你放人,是给你个喘气的机会,你要是不要呢,那老子也就只能好人做到底,一枪成全你,然后派人送个消息给你老爹,这样也不至于等他到死都不知道你已经先一步去阴曹地府等他了,你说是吧?哈哈,真是父子情深啊!”   “姓成的,你别欺人太甚!爷现在就杀了她!”   卫超两眼赤红,不知从哪里拨出一把刀子,抬手就往朝阳脸上比划。不待他有所动作,耳边就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陷入肉中了一样,声音不大,却让人浑身打哆嗦。卫超一转脸,就看见身侧的手下瞬间一枪毙命,扑腾地一声倒在了地上。卫超一愣,顺着子弹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高楼上,一把狙击枪正直直的对准他的方向。   “现在乖乖把她放下,老子高兴,兴许能饶你们不死,我数三声,一,二…”   “等等!”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子魁突然说道,“我们放人,不过,你要放我们一条生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今天他们两个就这样死了,成泽傲只会逍更加遥法外,那么他们可就白死了。   成泽傲食指放在眼前来回摇了两遍,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子刚才说了,你们没有资格谈条件,放不放的,要看老子心情。”   这个男人的变态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陈子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如今之计,也只能拖着这个丫慢慢向巷口移动,然后找准时机逃脱。   一行人缓步向巷口挪动,然后找准时机将怀里抱着的女孩一扔,立马转身逃跑,成泽傲准确无误地将朝阳整个人抱在怀里,冷冷地看着几只逃命狗逃跑的方向,然后一声不吭地抱着她向着外面的一长排汽车走去。   而另一方,柿子已经带人把他们的后路堵上,成泽傲刚坐上车,阿桑就接到了电话,然后扭头说道,“老大,人已经抓住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成泽傲目光冰冷,轻轻拍了拍朝阳的脸蛋,见她仍然醒不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把他们和上次那帮人关在一起,整不死他们了还!”   ……   脑袋昏昏沉沉的,虽然眼皮沉重,但记忆却鲜明无比。她记得在风华街的一处的深巷口,有人迎头罩住了她,在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她看见了卫超和陈子魁,瞳仁瞬间收紧,她陡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像酒店一样的房间,手在被子里下意识地摸了下身上的衣服,所幸还都完好无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脸一转,便看见了成泽傲那张英俊邪魅的笑脸。   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醒来,讨好似的扶她半躺着,然后递了杯水给她,“怎么样,头还疼吗?”   “这是哪儿?”声音沙哑的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抿了口白开水,这才感觉舒服一点。   成泽傲拉过一旁的沙发,在她旁边坐下,身上仍然是那件黑色披风,和他眼底的神色无异,如暗夜的罗刹,让人一见到他就能联想到死亡两个字。   “这是司徒的医院,忘了?”   经他这么一说,再仔细深看,好像还真是,而且还是之前她和成泽傲住过的那间,只是被子的颜色换了一套,更鲜亮了。   “卫超和鬼子呢?姐要剁了他们,竟然敢给姐下药,姐这辈子最讨厌人家来这招,得剁了他们的手才能解恨!”   成泽傲看她怒目汹汹的样子,嗤笑两声,没想到这丫头刚好就要报仇,真不是一般的睚眦必报,“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鬼子不是一直想见他的手下吗?哥就成全了他,送他们一起过去了。”   “成泽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有超能力还落入了坏人的手里,这次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都去见阎王了。”虽然成泽傲没说事情的经过,但既然自己没事,她也就猜出来了,肯定是他的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不然卫超那个混小子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自己的。   “傻瓜,你的超能力又不是万能的,谁还没个闪失?现在总算你没事,接下来咱们都小心一点,京城来的人现在死的死抓的抓,估计那个人该坐不住了。”   “接下来我会格外小心,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成泽傲笑了笑,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下她的手指,恶劣地说道,“别紧张,哥不会让你在家做全职太太,放心。”   朝阳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于是活蹦乱跳地从床上跳下来,冲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头上还冒着热气,边擦头发边说,“成泽傲,要不我聘你做贴身保镖吧。”   成泽傲邪笑,上半身躺在沙发上,忧然自得地晃着长腿,“贴身的?有多贴身?举个例子给哥听听,看看有没有诱惑力。”   朝阳把干发巾挂在阳台上,回身瞪了他一眼,“就像阿桑那样的,他平时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这样。”   “阿桑可不是贴身的,贴身的该是这样的。”男人说完,颀长的身体陡然站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手臂一伸,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心贴心的地方,没有一丝缝隙,成泽傲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才是贴身保镖,明白?”   “那我不聘你了,我找高军去,反正免费,不用白不用。”人家高军可正派了,肯定不会这样。   成泽傲脸色顿时就黑了,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要是再敢提高军那个王八蛋,信不信哥现在就让人去干掉他?”   “好了,我不跟小孩子争,快点回去吧,我已经好了。”懒得理他,这家伙绝对有臆想症,看谁都不顺眼。   这时,司徒莫从外面白衣大挂的走进来,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黑框眼镜罩住他半张英俊的脸,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走到朝阳面前,却扭头看向成泽傲,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和他白衣天使的形容格格不入,“看来这是好了,来,让我再检查检查。”   朝阳头也回地向门口走,“不用,我都好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真不是她矫情,看那人脸上的笑容,她这心里就无比疹的慌,恶心!   成泽傲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司徒,真不是我说你,你脸上的笑堪比日本三*片,看着让人恶心。”   说完后就留了个背影给他,司徒莫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骂道,“妈的,我怎么了就?睡我的、用我的,一分钱不给,还说我恶心?什么人啊这是?”   成泽傲追出去的时候,朝阳已经坐在了汽车里面,对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手心捧着脸,头歪向外面看他,街灯照亮黑夜,将男人笼罩在清凉的夜色下,“小泽泽,姐饿了,去吃饭吧,姐请客。”   他们之前在风华街分手的时候,她就说晚上一起用餐,她请客来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现在都七点多了,肚子不饿才怪。   阿桑被成泽傲派去处置卫超和陈子魁了,所以开车的是另外一个生面孔,听到她说的那句‘小泽泽’,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无比纠结的表情,就像看怪物一样。   成泽傲坐进车里,伸手关上车门,竖起的领口包住他的脖子,典型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男人,里面就穿了一件敞口毛衣,毛衣里只有一件搭配完美的白色衬衫,被车灯照得透亮,“回去,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走吧。”   车子一路前行,成泽傲向来低调,但经过今天的事后,出行的车辆后面明显多了几辆车,这些还只是能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也许还有,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车子刚到怡景苑,成泽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接通就说道,“来怡景苑找我。”然后就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不像什么好事儿。   她还以为是阿桑,直到饭吃了一半才知道,原来是赫连畅。   成泽傲开门,并没有打算邀请他进来坐的意思,谁知赫连畅却硬是挤了进来,很自觉地换了拖鞋往餐厅走,边走边哦哦地叫,好像被他抓了什么把柄似的,“金屋藏娇啊,我说怎么不让我进来呢,原来是这样。”   朝阳被他看的一愣愣的,放下筷子站起来,懒得理他,“我吃饱了。”然后就一个人躲进了卧室。   赫连畅诶诶诶地叫了几声,最后声音被挡在了门板外面,“泽,你家这位妹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好像没得罪她吧。”   成泽傲直接无视他,翻看几张A4纸后,才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你不知道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女人?睡了这么多女人,连女人这点小心思都摸不透,你说,你还能干吗?”   赫连畅自觉地去盛饭,坐下来就吃,脸皮厚的要死,“我没得罪你家妹子,我都很长时间没看过她了,她头发什么时候剪短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得罪她?”   “抓紧吃,吃完抓紧滚,老子看见你就眼疼。”成泽傲怒目汹汹地瞪视他,感觉自己正在和一头猪对话,这小子做生意给人使绊子的时候精明着呢,一到女人身上就犯傻,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赫连畅埋头苦吃,等吃饱喝足了才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现在看见我就眼疼了,之前让我去替你办事的时候怎么不嫌眼疼?”   成泽傲瞪着那道被轰地关上的房门,很无语,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过了两分钟阿桑就上来了,他把文件袋递给阿桑,冷声说道,“把这拿给程律师,让他去处理。”   阿桑领命离开,客厅内很快又安静下来,成泽傲推开卧室的房门走进去,看见朝阳悠哉地躺在床上打游戏,他也躺了上去,霸道地将她搂在怀里,长腿一伸就压在了她的腿上,不知是想引起她注意还是怎么的,总之来回晃着,一刻不得安生。   朝阳就是不理他,继续手中的俄罗斯方块,有一段时间她很痴迷这个游戏,以至于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方块往哪放最好,现在时间清闲了,她打算把这个游戏玩到腻为止。   成泽傲被当成空气一样晾在一边,暧昧地往她身上蹭,见这招对她不管用,无奈,只能动用嘴皮子,“喂,我说丫头,你刚才怎么对阿畅那种态度,人家又没得罪你,怎么就给人家甩脸色了?”   朝阳盯着手中的屏幕看,连头都没抬,“姐就看他不顺眼,不想理他还不行啊?”   “为什么?你给哥说说。”   “问他自己,拉着阿柒不放,还整天疯子似的流连花丛中,也不怕得传染病!”   成泽傲忽然笑了,胸口一起一伏的,浑身都在抖动,朝阳真担心他会笑抽过去,扭头瞪他一眼,男人这才收住笑,“不带你这么损人的,还传染病,你这是把他往死里咒,女人可是他这辈子最离不开的东西……”   “你才是东西!”   成泽傲悻悻耸肩,深知说错了话,也不跟她计较,就一心替赫连畅说好话,“人家两口子闹矛盾,你在后面操什么心?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会有收心那天的,到时候让July把他往死里整,也好解你心头之恨你说是吧?”   朝阳无语了,眨吧眼睛,吸了口气又咽了下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满含正义的小心灵,诶了半天才说道,“你让我对你朋友别有意见,那你以后能不能对我朋友也好一点?动不动就看这不爽看那不快的,以后你对我朋友什么样,我就对你朋友什么样。”   成泽傲夺过她手中的游戏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哼道,“那不一样,你朋友要是个女的,哥绝对会和颜悦色地对她,但男的不行,那些男人对你有想法,难道哥还好言好语的对他?除非哥疯了。”   朝阳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拉着被子就往头上罩,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家伙想象力能不能不要这么丰富啊?   ------题外话------   无奈的哥姐俩儿~偶表示头疼~   ☆、第四十四章 温柔不好当   三天后,成华祥贪污案件在法院公开审理,当然,所谓的公开只是对当事人的亲朋好友开放,成泽傲事先对这件事采取了强烈措施,将消息全部封锁,因此开庭审理的这天,记者们对此事还尚不知晓,所以来旁听的人并不多。   在庭审上,当日那些对杨云实行贿赂的人,现在一口咬定是受卫年的儿子卫超指使,说卫超拿着刀子指着他们并放下狠话,如果他们敢不从的话,就杀了他们全家,所以他们碍于卫超的威逼利诱,对杨云实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诱惑,而这些事情成市长并没有参与,也并不知晓。   程律师当庭又拿出了杨云借钱的时打的借条,以及把钱还回去的收据,于是法院当庭就做出了批捕卫超的决定,但卫超在哪儿?谁也找不到,程律师根据事情的原委断定这家伙是畏罪前逃了。   成泽傲前前后后做的滴水不露,他要是不想别人发现卫超,那谁也别想找到他,由于卫超没有抓到,对于证人的证词法院虽然一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法院还是当庭宣布成华祥无罪释放。   从法院走出来,成华祥抬头看天,觉得今天的太阳是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阳光,前方有车等他,是王叔的,成泽傲没来,成华祥心里知道,这儿子的脾气犟的很,心里一定还生着气呢。   他走到车身旁,王叔已经先一步打开了车门,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市长,请上车。”   杨云原本想来旁听的,但成泽傲事先就警告过她,让她哪里也别去,怕她在法庭上胡言乱语,所以来接成华祥的就只有王叔。   程泉西装革履捧着一叠文件从法院出来,看着成华祥的车在法院门口缓慢离开,这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成总,市长已经平安坐车回去了,您尽管放心。”   成泽傲这边淡淡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朝阳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接通后就问,“您好,哪位?”   成华祥的声音在电话里中气十足,没有一点受过牢狱之灾的样子,这全要拜他的宝贝儿子所赐,重金往看守所里砸,再加上戴局长的关系,谁敢不好生伺候着?   “是连同学吗?我是成华祥,这几天有空吗?方便来家里吃个饭吗?”   朝阳捂着话筒,用嘴型对成泽傲说,“是你爸。”然后又满脸笑容地对听筒说道,“哦成叔叔啊,您现在还好吗?我正想抽空去拜访您呢,既然您这样说了,那这周末我过去您看方便吗?”   成华祥在那边一个劲儿地点头,“方便方便,你随时来都方便。那个…你看到泽傲的时候也拽上他,这孩子是玩疯了,都多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成华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心虚,成泽傲完全是被他骂走的,但是他不能这样说,毕竟他是长辈,面子比天大。   “嗯,一定一定,成叔叔,您放心,我看见他一定拽着他一起去,您要多保重身体啊。”   和成华祥寒暄了几句才挂电话,她两手一摊,指着还没黑屏的手机说,“你看,你爸都把电话打我手机上了,看来这次他真是意识到错了,成泽傲,我不知道上次你爸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哪有父子见面跟仇人似的,这周末你陪我一起去呗?”   成泽傲扬着下巴,考虑都没考虑就哼道,“不去。”   “你真不去?不去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在你爸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既然这样就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   成泽傲撇嘴,“在他面前表现什么?我们过我们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朝阳身体往后一靠,浑身无力,跟这斯是讲不通人情世故了,最后她只能使出杀手锏,慢吞吞地说道,“总之,得不到你爸的许可,我是不会跟你结婚哒,就这么简单。”   成泽傲邪笑一声,用脚踹了一下她的腿,“不跟我结你还能跟谁结?跟谁结我就剁了谁,不信你试试。”   朝阳眼睛一闭,当成没听见,这丫的除了杀人放火,能不能想点君子之道?但显然成泽傲是不屑的,君不君子的,在他眼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达到目的,杀个人又算什么,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所以那些惹上他的才没好下场,就像卫年,在牢里被他往死里整,他不折磨他的肉体,因为肉体折磨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也是所有折磨里面最轻的一种,他是精神折磨,动不动就让人送消息进去,说卫超怎么怎么了,他的那些公司不是破产就是被收购了,还有他的夫人及大儿子吃官司了等等,这些足以让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彻底崩溃,因为他束手无策,他没办法帮忙,所以只能着急上火,整日坐在牢里等消息,而每次等来的都是噩耗,那种心灵上的煎熬,没尝试过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这边两人正在为周末去还是不去的事协商着,那边成华祥已经到家了。   杨云早早地站在门口等,成绍洋今天也请了假,此时和杨云一起站在大门口,见王叔的车子停下来,两人都跑了过去。   成华祥见自己儿子肯定是高兴的,拍了拍成绍洋的肩膀,让他先回屋去,等儿子离开,他这才看向杨云,眼色明显跟从前不一样了,带着些许愠怒和探究。他知道,虽然泽傲一直没去看他,对他态度也淡淡的,但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他出面摆平,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无罪释放的。而且程律师一直是傲世集团的法律顾问,当今世上有名的大律师,若不是泽傲亲自让他处理,谁又能请得动他?   只是,先前他还冤枉了他,还说了一些令他伤心的话,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杨云自知理亏,低着头都没脸抬起来了,成华祥走在前面不理她,这次的事情他是真生气了,这么大的事情,杨云竟然背着自己偷偷摸摸的做,那以前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她都瞒着自己?   “华祥,对…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走进客厅后,杨云见成华祥还是一个字不说,不得已,只能自己先开口承认错误。她原本想着,成华祥一定会狠狠发一通火,然后骂她一顿,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说,这让她心里更加不安,她宁愿被骂被打,也不要这样被他晾在一边,这样沉默的方式比打骂还要令人心寒。   成华祥坐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揉眉心,回想起这些年来他对杨云的纵容和宠爱,确确实实是忽略了泽傲,他这辈子除了给了他生命,剩下的就什么也没给他,包括一个完整的家,他觉得自己极其不负责任,不配做他的父亲。   “我先去楼上休息,周末那两孩子过来,你好好准备一下。”   杨云连连点头,这样总比一句话都不说要强,他们都是成年人,早已过了大吵大闹的年纪,特别是成华祥,在牢里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辈子到底都做了什么?想到死去的前妻,他心里就无比的内疚,再想想杨云,就只剩下叹息。   周末的时候,成泽傲还是在朝阳的威逼利诱下被拽了过来,成华祥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能说讨好,但至少说明一点,这个父亲终于意识到错了,开始关心起这个儿子了。   成泽傲一直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来的时候他特意把游戏机带过来的,就是怕憋闷,这会儿眼皮子连抬都不抬,一个劲地盯着屏幕看,游戏机里发出剌剌地声音,然后整个客厅都没人说话,所以这声音就成了客厅的全部。   成华祥知道儿子心里有气啊,于是就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显然是没话找话说,成泽傲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也不管好的坏的,回答的永远都是一个字,“嗯。”   朝阳坐在旁边看了一眼一直埋头不语的杨云,就知道成华祥那关她还没过呢,所以才没脸抬起头的吧。但她身为一个外人,什么话也不能说,还必须和颜悦色的,哪能像成泽傲那样,看谁不顺眼就甩脸色,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成华祥虽然对儿子这种爱搭不理的样子表示很生气,但他还是忍住了,不说别的,就说今天这顿饭,也是他求成泽傲回来吃的,他要是再大发雷霆把他骂跑了,估计这个儿子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既然问儿子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成华祥就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朝阳身上,笑容和蔼地问道,“连同学,马上快高考了,有没有想好考哪所学校,学什么专业啊?”   这个问题朝阳还真没想过,以她的成绩,全国几百所大学肯定任由她挑,于是她捏着下巴,眼睛转了一圈,像是才考虑这个问题,然后她看向对面的成绍洋,随口问了一句,“绍洋你呢?准备考哪里的学校?”   成绍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抓了下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准备考星大,离家近。”   “星大?就是星海市的大学吗?”见成绍洋点头,她哦了一声,斜眼看向天花板,“冒似离家是很近,原本我还想着去北大清华什么的,现在想想好像离家太远,不太方便,那我也上星大吧,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末了,她啪地一声拍了下大腿,有点像自言自语,把对面两人震地一愣一愣的,怎么她说上星大的时候就跟上小学似的,星大在全国那也是首屈一指排在前面的学校,哪是谁想上就能上的?成华祥也许不知道朝阳的成绩,但成绍洋却一清二楚,这丫头绝对有这资本,就算上清华北大,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全凭她心情。   成泽傲听到两人都要上星大,眉头这才稍稍抬高一点,用眼角看着她,淡淡说了一句,“星大不好,就上本市的齐大,离家更近。”   其实说白了,成泽傲的那点小心思,她比他自己都明白。初中的时候她曾暗恋过成绍洋,这是被他调查过的,虽然那是前世的事情,但成泽傲心眼小,心里还是计较的不行,现在成绍洋又反过来对她有意思,这一点成泽傲一早就看出来了,他肯定不高兴两人在一起上大学,所以就想方设法要将两人分开,就算齐大是个狗屎学校,只要她和成绍洋不在同一所学校,对于成泽傲来说,齐大就是最好的学校,这就是他的私心。   朝阳直接无视他,好像才找到话题一样,赶紧问成绍洋,“那你打算学什么专业呢?我准备学电子信息,以后肯定用的上。”   “是吗?我还想学建筑学的呢。”   “好耶,这个以后肯定很有用,但是我觉得你更适合学电子信息,啊,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又要在一个班了,缘份啊。”   两人正聊的起劲,成华祥嘴上含笑,虽然插不上什么话,但这样和谐的画面还是让他心头一喜,感到阵阵幸福。只是这幸福的时间没多久就被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给打断了,游戏还在剌剌地响,他突然就不打了,往桌上一丢,砰的一声把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朝阳用眼神问,“成大少爷,您又哪里不爽了?”   成泽傲暗暗瞪了她一眼,“哥让你上齐大学礼仪,这些话以前就跟你说过了,咋忘了呢?”礼貌都不懂,还想踏入社会?   朝阳伸手拿起桌上的游戏机,接着他刚才的打,噼里啪啦的,一分钟就听到了胜利的鞭炮声,笑眯眯地扬着游戏机说,“看看,胜利了,你就是个俘虏。”言外之意就是,姐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你说话就是个屁。   游戏在升级中,朝阳低头继续打,冲破这一关她的能量也就升级为圣斗士了,想想都开心。成泽傲看她打的起劲,弯腰一把将游戏机拽过来,闭着眼瞎按,很快就听到令人心碎的哀乐,“死了,我也不想的。”   要不是看在成华祥的面子上,她真想上去一巴掌抽死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一手遮天了是吧?连她上哪所大学都要管?她爸她妈还要听她意见呢,他算什么?   “阳阳,你确定要学电子信息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也报这个专业。”成绍洋还没弄明白这两人在暗中较什么劲,傻子一样的又往刀尖上撞。   杨云知道儿子的心思,知道他喜欢这个丫头,但成华祥不知道,他心里还纳闷呢,绍洋和朝阳两人上同一所学校怎么了?怎么泽傲像吃火药似的。   “嗯,我决定了,就报电子信息专业。”前世电子信息和建筑学是上了大学之后选修的,并不是基础专业,所以这一世她打算好好学习学习,把以前没有学到的都补回来。   这时管家走进来说,“老爷夫人,饭好了,可以用餐了。”   这是成华祥出狱后第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他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看得出来他很满足,竟然破天荒地给朝阳夹菜,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谢谢成叔叔,我自己来。”   成泽傲的长腿在桌底下不动声色撞了她一下,朝阳扭头看他,发现他正在若无其事地吃饭,然后就用脚踩了他一下。成泽傲想说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这家伙肯定是想说她能装,她哪里装了?她本来就很懂礼貌的好吗?   成泽傲穿的是棉拖,被她用力一踩差点疼跳起来,再看这丫头,竟然装的跟没事人似的,边喝汤边对杨云说,“云姨,听管家说这烫是您煲的,味道很好哦。”   杨云本来就心有所愧,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经朝阳这么一夸,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好喝就多喝点,以后常来家里吃饭,我专门煲给你喝。”   “嗯,会的,有时间我一定常来。”   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她翻开看了一眼,是高军的,内容很简短,但她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成泽傲伸头瞄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彼此,两秒后又默默地低头吃饭。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成华祥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放下碗筷准备盛汤,杨云遣走了佣人,主动接过来给他盛好。   朝阳正在喝汤,心里在想着高军的短信,一时没听到成华祥的问话,还在傻愣愣地盯着菜盘子上的花纹,然后腿就被成泽傲撞了一下,她立马像炸毛的狮子一样地扭头瞪他,“干吗撞我?你有病啊。”   然后一桌上的人都看向她,不知道这丫头怎么突然就变了,前一刻还温温柔柔地成叔叔云姨的叫,这一刻又跟个小泼妇似的,那眼神能把人生吞活剥了。   成华祥和杨云可是见识过这两人当初在他们面前许下承诺的,说他们在一起是一定的,谁也阻止不了,就这样,能在一起吗?   气愤一冲脑门啥都忘了,朝阳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客,眼睛虽然是看向成泽傲的,但背后还有三双眼睛在看怪物一样地看她,真是尴尬的想死。她能说,刚才那句话作废吗?她平时都是很温柔的,请各位忽略。   唉!真是疯了!都怪高军,好好的给她发什么短信啊!   ------题外话------   高军短信的内容是神马?马上要出现个大人物鸟~   ☆、第四十五章 大少   成泽傲淡淡瞄了她一眼,知道这丫头现在想钻洞,幸亏他早就习惯了她的火爆脾气,于是成大少爷终于大发善心决定替他解围,一边吃饭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她爸问她怎么没回去吃饭,说不回去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害他们白等一趟。”   成华祥了然地哦了一声,放下筷子,一板正经地说,“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爸爸担心,我该提前跟他打声招呼的。”   成华祥的意思很明了,这顿饭是他让朝阳来吃的,害她爸爸担心是他的错,不能怪她。   朝阳立刻跟打了镇定剂似的,笑容满面地转头说道,“没有没有,怪我,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他老人家,我这就去打电话认错去。”说完后,她就在玄关处换了鞋出去打电话了。   成泽傲放下碗筷,淡淡说了一句,“我去看看。”然后也跟着走出去。   桌上的三人都望向外面,成华祥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儿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一点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也好,有个人能制服他,总比他做什么都毫无顾忌要强。   两人在后花园的休憩小亭里,朝阳挂断电话,两眼望青天,在思考着高军的话。   成泽傲在她身旁的小圆凳上坐下,看她的脸色不好,于是就问了一句,“怎么样?”   “京城里来人了,高军让我小心一点,估计是大少的人。”   成泽傲大腿跷二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呵,终于来了,老子等这天头发都要等白了,这家伙也忒能忍了点,黄花菜都等凉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嘻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丫头,你该不是怕了吧?”   朝阳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担心那家伙是个政客,成泽傲,京城里有你得罪的人吗?”   经她这么一说,成泽傲好像才考虑这个问题,他一手抚着下巴,狭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半晌才说,“好像没有,不过这么多年也记不清了,谁知道他是不是闲得发慌,故意找老子麻烦呢。”   朝阳耸耸肩,表示很无语。其实她的担心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那个大少要是道上的人也就不足为惧了,但若是政府官员,那这件事就不好了,要知道和政*为敌,是永远也落不到好的。   成泽傲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脸上笑意不减,“别担心,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高考,其他事情不要考虑。另外,上次哥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上齐大学礼仪,你怎么突然说要上星大?现在哥再说一遍,不许去,听到没?”   朝阳切了一声,站起来走出亭子,边走边说,“我就要上星大,而且还一定要学电子信息,你要是敢让人改了我的志愿,我跟你急!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学礼仪?亏这家伙能想起来,他去学还差不多。   成泽傲追出去,“那我让星大校长给你单独设个班…”   “你够了,有你这样的吗?你直接建艘航母把我送火星得了,那儿没人!”   成泽傲眼睛一挑,点头称赞,“嗯,这主意好。”   朝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丫是真傻还是装傻。   吃完饭又坐在客厅东扯西扯地聊了会儿天,基本上都是朝阳在说话,成泽傲就只顾低头打游戏,每胜利一次他都会得瑟地哼了两声,用眼角看向朝阳,告诉她,他马上就超过她了。   朝阳其实也没心情呆在这儿,但成华祥问话,她也不好意思提出离开,最后还是成泽傲放下游戏机,难得肯开口,“回去吧,游戏打完了。”   她接过游戏机一看,才发现十二道关卡,这家伙愣是冲到了最后一关,看来他对这游戏已经失去了兴趣,没有挑战性的东西,对他也就全完没有了吸引力。   “留下来吃晚饭吧,陈嫂都在准备了。”杨云适时挽留,她知道成华祥今天很开心,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说。   成泽傲已经走到了门口,弯腰换鞋,就跟没听见似的,扭头对朝阳说,“傻了,还不走?”   朝阳哦了一声,回头对杨云说道,“成叔叔,云姨,还是下次有空再来吧,今天打扰了,再见。”   杨云也不好说什么,成泽傲对他爸都那态度,她还能指望对她态度好?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笑着将两人送出别墅,看着他们开车离开,这才回别墅去。   回到怡景苑的时候,车子刚熄火,阿桑就已经等在了十米之外的地方,看样子是有事情要汇报。   朝阳先上去,阿桑这才一板一眼地走过来,永远是那副冰川脸,就像田字格一样,方方正正的,不苟言笑,真不知道成泽傲是怎么受的了的。   朝阳站在阳台上,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她眼睛有洞穿的能力,将两人的表情看的真真切切的,成泽傲一直在笑,很没正形的那种,身体斜靠在车身上,两手抱在胸前,一只脚尖在碾地面,不知想踩死什么,一下下的,让人心里发毛。   成泽傲忽然阴恻恻地踹了下车轮胎,慢吞吞地说道,“不知去向?几个人你就不知去向了?阿桑,你挺有能耐啊!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有能耐呢,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哈!”   阿桑脸顿时就变了,但不管怎么变还是百年不化的冰川,“老大,您要是不相信我,您就给我个痛快,我死而无憾。”   成泽傲慢条斯理地走上前,笑眯眯的盯着他,那眼神愣是把阿桑好不容易抬起的头给看了下去,他忽然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阿桑竟然也没躲,就那么干受着,腿弯反弹了一下,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男人的额头上却冒了一层虚汗,可想而知成泽傲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大。   “想死,容易,先把欠老子的都还来,不然岂不是便宜你了。”   阿桑站着没动,真不是他没听懂,而是他欠成泽傲的也就是他这条命,除此之外,他还欠他什么?所以一时没搞清楚,正在想着呢,就听面前的男人厉声吼道,“还不滚!连个人都找不到,齐岭市就巴掌大点的地方,你他妈去挖地三尺也把他们给老子揪出来,否则别来见老子,滚!”   阿桑早就被骂习惯了,听完之后就屁颠屁颠离开,对这男人的爆脾气完全无视,谁要当真谁就是笨蛋。   虽然前面的对话朝阳听不见,但最后一句话成泽傲是吼出来的,所以她听的清清楚楚,想必阿桑汇报的和高军说的一样,肯定是关于大少的消息。   成泽傲乘电梯上来,也不拿钥匙开门,直接用脚尖踢,朝阳真是服了他了,这丫用惯了全自动识脸的防盗门,连动手开门都懒得开,真是天生被人伺候的命!   她踩着拖鞋冲过去,生怕再晚一秒这门就被那家伙踹坏了。打开防盗门,成泽傲满脸笑容地走进来,跟刚才那张阴郁脸完全相反,然后跟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等急了吧?”   朝阳推开他,弯腰拿了双拖鞋扔到他脚边,“穿上吧,我要去复习功课了。”还等急了,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这家伙就故意说些让人曲解意思的话。   成泽傲换鞋走进来,冲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你复习功课?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认真过,嗯?”   “以前是以前,现在马上要高考了,不认真也不行啊!快放我下来,刘妈马上就该来做饭了,让她看见了,多尴尬?”   成泽傲笑眯眯地看着她,完全无视她的拳打脚踢,猴急地走进卧室把她扔到床上,整个人也跟着压上来撑在她两侧,“还没来呢胸就抖成这样,丫头,你是不是比我还想?”   朝阳看着头顶上那张英俊的笑脸,很想骂他情兽,结果还没骂呢,门外就传来了开门的动静,刘妈来了!   成泽傲脸色顿时就绿了,操他大爷的,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从春入夏,突然出现的那几人又像凭空消失一样,除了刚来的第一天就再也没有露过面,阿桑按照成泽傲的意思将整个齐岭市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看得出来对方也不是善茬。   只是有一点她弄不明白,那么几个人,又是在外地,怎么可能会音讯全无?她不信那个大少真能一手遮天,要么就是齐岭市有他自己的人,所以他才能来去自如,不然他怎么敢就带几人出远门?   这么想着,她突然就有点害怕了,不知道那人的背后有多么庞大的组织,会不会比凯拉还要大?如果这一猜测得到证实,那么成泽傲就有危险了,经过这么多的人和事,她和成泽傲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看清楚,对方绝对是冲他来的。   教室里静敲敲的,如今高考复习已近入尾声,老师已经停止授课,主要以学生自主复习为主。朝阳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高军:去查一下老黑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过了约半个钟头,高军的短信来了: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住所变了,以前他住在酒吧,最近一段时间突然搬回小区了,就这样,其他没什么特别地方。   ‘小区?哪里的小区’   ‘蓝湾小区,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随口问一句。我记得上次你在解决赵亮的时候,说好像看见了老黑的人,确定吗?’   ‘不太确定,当时天色太暗,看不清脸,但是有点像,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   然后一上午时间她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王倩伸头看她好几遍,看来看去还是那道数学题,就问道,“阳阳,你怎么一上午都在做这道题目,有问题吗?”   朝阳低头一看,可不是吗?还是那道她随手一翻的题目,到现在她连标题还没看完呢。   过了一会高军的电话就来了,震而欲聋的铃声充斥着整间教室,老师虽然一向偏爱优生,但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啪地一声挂断,回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在上课。   结果高军的电话又打来了,想必是嫌发短信麻烦,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朝阳无奈,只能趴在桌洞底下接电话,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老黑的人最近从国外采购一批枪枝弹药,而且数量还很多,不知道准备做什么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   “枪?”静敲敲的教室里,顿时回荡着这个令人敏感的字眼,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王倩拍了她一下,小声说,“阳阳,你说什么呢?”   朝阳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看她,于是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跟大家解释,“不好意思,是玩具枪,买了送人的。”同学们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做作业,她又捂着嘴问,“去查查是什么型号,都藏哪里了,还有,他最近出入最多的地方。”   高军还想问什么的,结果电话就给挂了。他知道这丫头有事瞒着他,但每回问她,她就找其他话题打叉,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这边朝阳挂完电话,眼睛就一直盯着手机挂件看,一眨不眨的,明显是在放空,她在想高军的话。老黑买枪这事若放在平时,她也许不会考虑那么多,因为帮会填充设备很正常,就像黑鹰会一年也会买个几次,以备不时之需。   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得不留个心眼,地头帮虽然比不上凯拉,但若是动起手来,也会给凯拉致命一击,她有点担心老黑和大少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关系,假如她猜对了的话,那成泽傲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的那几个人,现在肯定和老黑在一起。   朝阳一手支着下巴,用笔一下下的画着手机挂件,直到上面都被涂成黑色,她才突然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要死了。”然后无比肉疼地拿起来在眼前晃了一圈,整张脸都扭曲了。   ……   地处齐岭市东边的蓝湾小区,是整个城市首屈一指的高档别墅群,由于靠近沿海,所以价格相当昂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   老黑像往常一样走进别墅,脸上少了点傲气,却多了几分严肃,不像以前那样把头抬的高高的,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他款步走进客厅,对着沙发上的人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大少。”   乔天嗯了一声,目光仍然停在报纸上,淡淡说了一句,“事情办的怎么样?”   “东西都已经放好了,就等姓成的那小子钻进来,然后我们就可以来个一网打尽!”   男人将报纸搁在跷起的膝盖上,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张和乔苍几乎一样的脸,“那几个老东西怎么说?能不能破解?”   老黑眉头皱着,就知道他会问,“暂时还不能,那丫头的生辰八字都给他们了,但是他们根据她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结果完全不在预算范围内,那丫头好像异于常人,而且…他们还说推算不出来她的命数…”   “哈!”乔天扬着下巴,脸上一副‘你们就是一群饭桶’的样子,啪地一声把报纸扔在茶几上,霍地站起来,不相信地哼道,“推算不出来?你确定那几个人是风水大仙吗?还是说他们以为我的钱好赚,故意来坑蒙拐骗?”   老黑额头冒冷汗,伸手擦了一把,“真,真是风水大仙,是世界有名的…”   乔天更加觉得好笑了,指着那叠报纸吼道,“放屁!报纸上都报道过不只一百次这些老东西故弄玄虚骗人,还世界有名?蒙谁呢?算不出来就说算不出来,还怪人家小丫头跟人不一样,我怎么看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照样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   老黑说那话的时候其实也挺心虚的,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风水大仙一口咬定那丫头命数不正常,他也不能瞎说不是?再说,大少可以骂,他不能跟着他起哄,不然成什么了?   “还有,那几个蠢货现在的下落怎么样?有消息吗?是死还是活?都查清楚了吗?”   老黑最怕的来了,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多,还没来得急擦就顺着脸线滑到下巴上,屋里开着空调,根本不热,乔天脸黑成锅底,他不苟言笑惯了,手下人见了不是低头就是垂胸,就连老黑也不例外。   老黑擦了把汗说,“暂时还没有,姓成的那小子把人藏的很隐蔽,派出去的人回消息说还没找到。”   乔天愣了半天才说,“我发现你们怎么总是把问题归到别人身上?找不到就找不到,还怪人家藏的好,难不成姓成的把那几人扔大街上让人围观,你们就能找到了是不是?继续给我去找,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另外,不要管卫年,这是他该受的!让他死在牢里算了,一辈子也别让他出来!”敢违背他的意思,那就只能让他自作自受,要不是那个老东西护短,现在的局面至于这样吗?一个成华祥都办不倒,还要他有什么用?   老黑连忙点头,然后边擦汗边退了出去。   乔天在屋内转了一圈,眼底的阴郁挥之不去,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串号码,刚接通就说道,“我来齐岭了,想见你,你去海边等我…没事,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那边视野开阔不易藏身,就这样说定了。”   他挂断电话就往外走,门口停着一辆非常普通的私家车,和这小区里的豪车相比有些格格不入,但这就是乔天的高明之处,这么普通的轿车走在路上也很低调,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   司机拉开后车门,乔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司机明白过来,关上车门,转眼就见车子驶离了别墅。等车子一出小区,后面就跟着五六辆轿车,距离保持的刚刚好,不是很近也不会跟丢,总之就这么一直跟着,似乎是在保护前面人的安全。   由于蓝湾小区靠海,乔天很快就到了约定地点,约的人还没来,他就站在甲板上,两手扶着松松垮垮的铁链,面朝大海,任由海风吹乱他的头发。他戴着太阳镜,黑色眼镜片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眼底的神色,但那浑身上下所透出的戾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过了片刻,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在临近的地方停下来,有人上前公式化地检查来人身上是否藏着什么刀枪之类的危险物件,一翻搜查后没发现什么,这才让他靠近甲板。   乔天扭头,摘掉墨镜,竟难得地露出一副笑脸,叫了一句,“曙光。”   曙光斯斯文文的,金丝眼镜下是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很有神,等两人靠近了还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乔天像拍战友一样拍了拍曙光的背,淡笑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都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把我这朋友忘了?”   曙光难得脱去斯文气质,对乔天捶了一下胸口,笑着说,“怎么会?我还不是怕你忙不敢打扰吗?你可是日理万机啊,乔司令。”   “你就继续恶心吧,我来齐岭市是处理家事来了,现在这里没有司令,只有乔天,我就想问你,你这么长时间跟那个丫头在一起,有没有发现她有不对的地方?”   曙光自然明白他说的丫头指的是谁,原本微笑的脸顿时就黯了许多,他想了想才说,“没有,她挺正常的。”   “真的?”乔天明显不信,扭头看向大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不锈钢链条,“当初我弟弟阿苍就是在这里被姓成的那小子打死的,我这次来就是来向他讨命来了。原本我想着先精神折磨他,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看看自己的所爱被人蹂躏,结果,姓卫的那个老东西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提前动手了,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他儿子卫超现在下落不明,别说姓成的要杀他,就算是他还活着,我也得弄死他,这个不听话玩意儿!”   “阿苍不是没死吗?”   “但他差点成了植物人!脑袋缺氧时间太长,要不是我请了世界顶级的外科手术专家,你以为他能活过来?”乔天语气冷冷的,虽然声音不大,却有种咆哮的感觉,他忽然阴沉地挽起嘴角,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曙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替姓成的求情?还是你看上了那个丫头,心疼她?哈,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竟然说她没什么地方不正常的,曙光,你这颗心到底偏向哪边?”   曙光愣着没说话,他早就看出来朝阳有不对劲的地方了,或许是那次郑局长和魏主任在饭桌上吵架的时候,又或者是他们一起在会所里签合同的时候,总之,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那丫头要底问题出在哪里,但她不同于常人这一点他是看出来了,只是一直装着不知道。   “你跟成泽傲的帐我不管,但是那丫头你不要伤害她,当初要不是她,阿苍也许还活不到今天,是她救了阿苍,如果阿苍知道的话,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乔天哈哈笑了两声,看着不远处的小岛,想着当初成泽傲就是在那个位置对着自己的弟弟开枪的,他的眸色就暗了几分,“你以为阿苍喜欢她?那你错了,阿苍接近她完全是为了姓成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他跟那丫头毫无瓜葛。”   曙光想了想,不知说什么好,既然乔苍是为成泽傲才接近朝阳的,那说明他们之间有过节,只是他实在弄不明白他们两个是怎么扯上关系的,一个在北方的京城,一个地处南方的大都市,八杆子打不到的平行线,他们却能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恨,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曙光,伯父和伯母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去?”乔天扭头看他,语气变的软了很多,“我来的时候,他们还特意让我捎话给你,说我要是看见你的话,就告诉你,他们不逼你了,你的事情都由你自己决定,他们以后决不参与。”   曙光皱着眉,似乎不想再听下去,就摆手说道,“等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回去,我只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丫头。”   乔天重新戴上墨镜,两眼看着浩瀚无边的海洋,此时海水正在涨潮,一浪高过一浪地席卷岸边的芦苇,过了半晌才说道,“看来你还真看上她了,暂时我还不确定如何处置她,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她阻碍了我的计划,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曙光也没再说什么,就转头看着他的侧脸说,“回去吧,出来的时间太长有危险,成泽傲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找过来,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乔天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两人就勾肩搭背的向岸上走去,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海边。   ------题外话------   妞们儿,基本都明白了吧?现在就剩他们之间的过节鸟~   ☆、第四十六章 惩罚方式   成泽傲大腿跷二腿,啪地一声放到茶几上,挑眉斜眼看向朝阳,“蓝湾小区?你等等,我来打个电话问问。”   他掏出手机按了快捷键,一接通就立马追问,“蓝湾小区查过吗?…什么?老黑的地盘就不许别人碰了?妈的这是谁规定的!去,找人去二十四小时蹲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要是敢叽叽歪歪的话,就带人去端了他的老窝!”   成泽傲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怒目汹汹的盯着渐渐黑屏地手机,一副恨不得将它摔的稀巴烂的样子,然后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抬头就换成了笑脸,那脸变的,比翻书还快,“这帮饭桶,老黑的地盘还真没查,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从人间蒸发了呢,原来是躲老鼠洞里了,难怪找不到。”   朝阳瞪了他一眼,去饮水机跟前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他,“阿桑做的又没错,当初你们可就是这样划分的,井水不犯河水,老黑的地盘他不去碰也在情理之中,就你,每次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骂一顿,我要是阿桑,早不干了。”   成泽傲邪笑,“你要是阿桑,我怎么舍得骂你呢?”   朝阳无语,捧着杯子向后靠去,她就知道不能跟这低智高的家伙谈事情,真不知道阿桑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丫头,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老黑,我记得你们好像只打过两次交道,为什么会怀疑到他头上?老黑这几年低调了很多,应该没招惹你才对。”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回应,成泽傲皱着眉头用脚尖踹了下她的膝盖,让她发呆的眼睛看向自己,朝阳木乃伊一样的动了下脖子,心里想着老黑和大少要真是一伙的,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冷不丁地被人踹一下,让她颇为恼火,连大小姐生起气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抓到什么就扔什么,这不手里刚倒了杯热水,就势扔了过去,成泽傲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一杯热水全数倒在他胸前,现在又是夏天,本来就穿的少,这一下烫的,男人整张脸都纠在一起了。   成泽傲疼地跳了起来,直掸胸前的水珠,边跳边吼,“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想谋杀亲夫啊!”   朝阳哪知事情会这样,有点理亏地嘀咕道,“谁让你踹我的,不会好好说话啊。”   成泽傲真想扳开她那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男人瞪着眼睛看她,很想一口吃了她的样子,“我好好说话你听的到吗?今天亏得你手里端的是杯水,要是拿着一把刀,哥这条命岂不是毁你手里?”   朝阳这样一想,也是哦,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自己还真没听见,“那你说说,刚才说什么了,这次我专心听你废话。”   成泽傲弯腰抽纸巾,一张张往胸口擦,“什么叫废话!哥在正而八经地跟你讨论问题,哪里就废话了?”   “好好好,不废话,那你倒是说呀!”   “我!”成泽傲真是无语了,捂着胸口,就算没病也能被这丫头气出病来,“我是问你怎么突然会想到老黑,就是这样!”   成泽傲伸手一颗颗解纽扣,旁若无人地脱掉衬衫,露出他精壮有料的身材,胸口的地方有一处疤痕,经过精心的处理,随着岁月的增加,没有一点突兀和碍眼,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冷冽。   朝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白了他一眼,继续坐到沙发上说,“整个齐岭市我都想遍了,除了老黑,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人有那个能力把人藏的闭不透风,而且,除了老黑,没有人不忌惮凯拉,所以我就想,老黑跟大少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不是朋友就是上下属关系。还有,老黑最近购置了一批枪枝和弹药,我有点怀疑他们是为你准备的。”   成泽傲从卧室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穿上,穿好后还不忘在镜子前臭美的照照镜子,又是翻领又是弄扣子的,总之臭美的不行。弄好后他才闲情逸致地坐回沙发,邪笑说道,“唬,为老子准备的,那就太好了,想送礼也不知道主动一点,不过没关系,老子现在就让人把那堆废铜烂铁给抢过来,省他们麻烦。”   “啊?真要抢?”朝阳直起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点说风就是雨呢?   成泽傲哼了一声,身后向后一靠,斜眼看她,“那还有假!不管他们有没有关系,先抢了再说!”   这回成大少爷说的可不是闹着玩的,果然就派人去寻老黑的藏枪之地了,朝阳还以为他只是暂时说说,没想到这丫还就真这样干了。   阿桑派去蓝湾小区附近蹲点的人也给了回话,说小区保全戒备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除非是里面的住户亲自带近去,否则不放行,所以他们也只能在外面干等,但从小区里出来的人非富即贵,哪个不是开着高档豪车出来的?所以派去的人坚守了三天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毫无进展。   阿桑顿时就怒了,骂他们一个个猪脑子,蓝湾小区还没售罄,假装成购房的去找售楼处,让他们带他进去看房不就完了吗?那几人听的一愣愣的,在电话那端猛点头,然后哦哦几声挂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阿桑再一次接到了电话,也没问,就直接放耳朵上听,听完后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抬起那张冰川脸向对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汇报,“老大,确实发现了可疑点,老黑的别墅四周安排了不少保镖,和以前不太一样,这些人都是藏的很隐蔽,不像老黑的作风,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成泽傲两手抱臂,意味不明地掀了下嘴角,晃了晃跷起的脚尖哼道,“重要人物?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重要人物长什么样的,我都有点忍不住想去看看了,到底他比正常人多长了双眼呢,还是多长了一个鼻子?他以为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老子偏要告诉,危险的地方就是危险,没有什么安不安全的!”   男人放下长腿,倾身从桌子上拿来手机,放在手心把玩了几秒,然后快速拨了个号码,电话一放到耳边就说,“你那边怎么样,得手了吗?…你他妈别让老子鄙视你…什么?已经确定位置了?好,我等你消息。”   成泽傲挂断电话,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几上的盆景,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说,“你先回去,等我通知。”   阿桑得令,快速离开了办公室。室内顿时就安静下来,成泽傲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过了很久才挪了下屁股,然后伸手又打了个电话给戴局长,问关于卫年的事,等戴局长说一切正常的时候,成泽傲忍不住嗤嗤笑了两声,骂了一句,“靠!这混蛋够狠的呀!”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突然感觉卫年很可悲,估计他到这会儿心里还在指望那个大少会救他出去,但是那个大少好像并没有打算这样做,如果他想救卫年,早在他来齐岭的时候就有动作了,然而到现在他不但只字不提,反而淡定地等着对付他,看来那个大少是打算抛弃卫年这颗棋子了。   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一周时间,现在来上课的同学少了一半,大家纷纷请假回家,说为了高考提前沉淀一下心情,老师也不好说什么,该复习的也复习了,能不能考好的也不差这几天,也就默然同意了。   而一向以逃课大王著称的连同学,却破天荒地天天来上课,这反常的举动,差点跌破老师们的眼。   晚上不上晚自习是一定的,铃声一响,她就两手空空地向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那辆限量版的深红色骚包跑车,成泽傲正坐在车头上顶着大太阳看向她,嘴里还嚷着,“快点,等你半天了都。”   这会儿学生正多,朝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上次就警告过他让他别出来招蜂,这丫似乎当耳旁风了,还开这么一辆显眼又碍眼的骚包车出来,不是显摆是什么?   成泽傲无视她的眼神,跟她一起坐进了车内,车子一溜烟就冲进了马路中央,男人这才扭头看她说,“怎么看我这眼神,哥难道接你还接错了?”   朝阳抵在车座上懒得理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问,“这是要去哪,大少爷?”   这时成泽傲的手机在拼命振动,男人伸手拿手机,顺势瞄了一眼,按了接听键,单手开车,一边开一边问,“什么事!”   朝阳就看着反光镜下的手机挂件一晃一晃的,真害怕这家伙会一个不稳,然后来个车毁人亡。她听不见电话里说什么,只听成泽傲冷笑两声哼道,“哟,这么快就得手了?别忘了分老子一半,这消息可是老子告诉你的!…什么?东西你弄星海去了?靠,你他妈…算了,等老子把这边事情处理完再去找你算帐!”   然后电话也不知道挂没挂,就直接扔到了一边。   朝阳一听星海,大约就猜到了通话的人是赫连畅,目光从垂下来的手机挂件上慢悠悠地移到男人的侧脸上,问,“诶,你该不会是让赫连畅把人家的家伙都给抢了吧。”   成泽傲笑了两声,扭头看她一眼,答非所问,“要么怎么说女人无才便是德呢,哥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你这条小命早没了。”   “呵,自己蠢还怪脑子长的不好,你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姐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看。”   成泽傲火冒三丈,连油门都不由自主地踩下去几分,车速在呜呜地往上飙,嘴里就说了一句,“你这死女人…”然后愣是说不出话来了,怎么他觉得自己跟这丫头绊嘴就讨不到一点便宜咩?   朝阳一看这势头,赶紧友情提醒,“车速!注意车速!保持安全距离,靠,你他妈当这是赛车跑道呢!”   眼看就要撞到前面一辆正等红灯的瓦罐车,朝阳捂着心口窝,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结果成泽傲就跟耍杂技似的,转眼就将瓦罐车甩的老远,还不忘说,“哥这技术会让你出事?开车就得要快,不然不好玩。”   惊魂未定,朝阳一下下顺着气,真不想理他,没想到这世人还有人拿命玩,可真是人才。   成泽傲好像才发现她的弱点一样,一路上都在飙车,看见她被吓的尖叫闭眼,他就在一旁兴致颇高地哈哈大笑,最后终于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车子刚一熄火,不远处的警车也跟着靠边停车,三三两两的交警向这边走,朝阳暗叫一声不好,成泽傲便没事人一样的把车钥匙丢给门童,自己则若无其事地搂着她向里走。   她不放心的回头看,就见那几名警察还没靠近,阿桑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挡在前面拦住几位交警,不知说了句什么,那几人就乖乖的回去了。   吃完饭后,天色还有些锃亮,成泽傲坚持带她去兜风,于是两人就疯子一样的在齐岭市的大街小巷乱蹿,直到九点多,男人可能是玩累了,总算消停了会儿,开车往怡景苑去。   走了一半,成泽傲忽然瞄了眼后视镜,邪笑说道,“靠,老子都出来转悠这半天了他们才发现,也真够笨的。”为了更招眼一点,他还特意开了这辆惹眼的跑车,结果好了,这都九点多了才看到人,反应可真够慢的。   朝阳也看了一眼反光镜,先看到的是阿桑和其他手下开的车,然后再往后才看到一辆可疑的车辆,正混在车流中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   “你故意的?”   成泽傲嘴角一勾,“你说呢?不然哥闲得发慌跑来压马路?还不如回去滚床单来得爽呢。”   朝阳翻了个白眼,看着后视镜说道,“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把他们引来之后呢?你想怎么办?”   成泽傲阴恻恻地笑了笑,“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子原本是往怡景苑方向走的,结果成大少爷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车子一打弯,就拐进了一条路灯昏暗的小路,那车还傻逼一样的跟着,不知是以为自己跟踪技术高超还是怎么的,总之,成泽傲这么反常的举动他们都没发现,真不是一般的笨。   阿桑很有默契的故意慢了一个节拍,待成泽傲停下车后,对方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阿桑才开着车缓缓驶来,临近时灭了车灯,熄火从车上走下来。   对方似乎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落入圈套,赖在车上继续装孙子。阿桑走过去敲窗,里面没有回应,他挥了下手,立刻有人拿来两个千金顶,将车子一前一后的轮胎给架空了,以防万一疯狗发疯。   待安全措施弄好后,直接有人拿着个铁锤,咣当一声就将挡风玻璃砸了个稀巴烂,里面坐着一男一女,正在亲热,成泽傲知道,那是掩人耳目呢。   里面的中年男人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砸我的车?”   成泽傲两手抱臂,啧啧啧地看着里面两人,黑色衬衫趁得男人犹如暗夜冷帝,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他在车头前慢吞吞地走了两圈,看也不看车里的人就说,“老黑就派你们两个货色来跟踪老子?这是打老子脸呢?说说,他让你们干什么来了?”   中年男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搂着怀里的女人抖抖索索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要老子给你个提醒?”成泽傲邪笑,一脚踢在车头上,由于车子被架空,顿时就不稳地晃了起来。   朝阳站在一边,用眼睛瞟了他们一眼,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亲眼见他们跟了这么久,她可能真会相信他们是无辜的。   阿桑用枪杆啪地一声敲碎了车窗玻璃,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到男人的肩上,毫不犹豫地拉下扣机,嘭的一声,男人顿时尖叫起来,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你们这是谋杀,是犯法的!”   成泽傲冷笑一声,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了当地问,“现在想起来了吗?老黑让你干什么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桑接着又是一枪,还打在原来的位置,男人浑身是血,脸部都扭曲了。那女人坐在一旁脸埋在手心里,不知是真被吓傻了还是装的,一个字不敢吭声。   成泽傲淡淡地瞄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哼道,“说,不然老子把你打成马蜂窝。”   朝阳看着中年男人,眼睛在慢慢变蓝,接着就听那男人目光呆滞地说道,“他说我们的枪被你抢去了,派我来跟踪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枪的下落。”   得到答案,朝阳眼色慢慢恢复,接着那女人就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那男人,出门时老大可是发过狠话的,要是泄露了秘密就算回去也是个死。   成泽傲嗤笑两声,阴森森地说道,“妈的,枪少了也赖在老子头上,老子连你们的枪是长是短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以为老子是冤大头好欺负是吧?!”   阿桑看向站在车头的成泽傲,面无表情地问道,“老大,怎么处置这两个东西。”   成泽傲抚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大剌剌地说道,“把男的打成马蜂窝,女的…就送给你吧,老子看你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没碰过,别憋出什么病来,完事之后丢到老黑的老窝,让他知道知道,老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男人撂下话就搂着朝阳坐进车内,然后一溜烟地开车走了。   阿桑愣在原地,脸黑成锅底,他要惩罚那女人,干吗非扯上他啊!这叫什么事啊!   “大哥,这…这女人…”   阿桑那张冰川脸更加凉飕飕的,怒瞪着那个开口说话的,吼了一句,“什么女人!眼瞎了是不是?自己带回去,不把差事办好,看明天不宰了你!”   那人低头还不死心地追问,“可是,可是老大说让你…”上她的呀!   阿桑脸黑的比黑夜还黑,眉毛皱的都竖起来了,他掐腰在原地打转,老大吩咐的事情他们还从来没敢违背过,那家伙又阴晴不定的,不定明早就能问起这事来,到时候万一问起这女的…他简直要疯了,他憋不憋的管他屁事?还搞得自己像干了一件多大的善事一样。   “你,就你,别看了,说的就是你!”阿桑指着刚才说话的小子,冷飕飕地说道,“你带回去做了,明天老大要是问起来…你们一个个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看我不弄死你们!”   然后又指着另外几人说,“把这家伙给处理了,先丢后备箱,等明天完事了,和那女人一起丢老黑的老窝去!”   ……   一男一女被人从车上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到纯情酒吧门口,等老黑的人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一溜烟的消失了。但这边有摄像头,显然成泽傲也没打算隐瞒,他就是要告诉老黑,别以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敢欺负到他头上,就只能是个死。   老黑命人把那两人处理掉,气的咬牙切齿,以前和凯拉虽然明里暗里的也有争斗,但从没有做的这么明显过,相互之间都会给几分薄面,而现在成泽傲来这么一出,看来是打算撕破脸了。   其实他用指甲盖想想也知道,成泽傲那人怕过什么?当初有个黑帮老大在暗里说了一句他的坏话,他直接就让人把那个帮派给灭了,他根本不是想着要维持生态平衡,而是不屑动手,现在地头帮触了他的逆鳞,所以老虎发怒了,这是要警告他呢!   老黑气的半死,但这件事情他还必须得向大少禀告,他购置的军火被人抢走这件事,原本他想先遮着的,等找到了再放回去,以防惹怒大少。但现在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成泽傲似乎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不然不会突然找人抢了他的军火,这种行为不像他的作风,虽然派出去的人死了,什么线索也没带回来,但整个齐岭市他唯一能怀疑的也就只有凯拉,除此之外谁还敢在地头帮上撒野?   老黑回到蓝湾小区,刚进去就发现里面黑压压的站着五六个白胡老头子,一看就像仙风道骨,乔天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他们,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发现破解办法了?”   ☆、第四十七章 约见   乔天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他们,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发现解决办法了?”   老黑走进客厅,低头垂脸,不敢制造一丁点动静,就听其中一个老头捋着白花花的胡须说道,“老朽和各位师兄弟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虽然还是没有搞清楚那丫头的命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万物不离其宗,始终无法摆脱阴阳二字,世间万物不论是什么,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要讲究一个阴阳调和的问题,而且必须符合阳胜阴这条原则,就像我们师兄弟几人一样,假如没有了阳,我们也是无法做到推算别人命数的,也就是说,那丫头病了或是身体上缺少某种阳气,无论她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那也是不起作用的。由于大少现在急需要解决办法,我们几位师兄弟也只能将这一客观的道理告诉您,成不成的还有待试验。”   老黑站在一旁,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就想到了三年前那个丫头第一次去纯情酒吧见他的时候,说什么阴阳调和什么的,一副很懂的样子,和这位大师说的很像,有那么点意思。于是他就上前一步,把这件事讲了一遍,那大师听了之后连连点头,继续捋着胡子说道,“那就对了,这丫头很有可能是道中之人,而且还是个高手。”   这话唬一下这些不懂风水的人还行,要是朝阳听见了,肯定得笑趴下。还道中之人,真是笑死人了。她倒想问问这几位大师,有哪个道中之人不用动手脚摆棋阵,就能将对方控制住的?亏他们想的出来。   虽然老黑对《易经》也有一点研究,但了解的并不深入,所以对于人家说什么根本无法判断对还是错。乔天对这方面就更白痴,他之前根本就不信这些,要不是病急乱投医,他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风水大师。   但现在没办法呀,他需要找方法破解朝阳异于常人的能力,以防在与成泽傲交手的时候吃亏。既然这几位道长都这么说了,他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若被他们一语猜中,那是他们幸运,若猜错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乔天思考几秒之后又问道,“除了身体上缺阳可行,那么其他客观条件呢?可不可以根据客观条件来实施阻碍?”   花白老头子又说了,“这些也只是猜测,假如她对这方面有克的话,那么环境也可能会导致她的能力失灵,例如天气是阴天,或是缺乏光线的黑暗,都有可能,或许她对这几个都过敏,又或许她对这几个均没有反应,所以要根据个人的命数,但这丫头的命数…恕老朽无能,实在无法推算出来。”   乔天就觉得奇怪了,皱着眉头问,“为什么偏偏她的就推算不出来?她的生辰八字难道给的还不详细?”   老头子直摇手,哪敢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那样只会让面前的男人抓狂,于是就先行承认错误,“不是,是老朽无能,根据那丫头的生辰八字推算倒是能推算,但是推算出来的结果与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一样,甚至相反,所以,老朽才说推算不出来,就是一时找不到问题的症结,还请大少恕罪。”   乔天呵了一声,冷冷地看了眼前的几人一眼,心里哼道,算错了就算错了,还说算不出来,说谎话都不会说。于是他挥了挥手,那几个仙风道长立马站成一队的样式走了出去,客厅一下子空旷了很多。   老黑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客厅空旷了不假,他的心也一下子跟着空了很多,悬在半空中不敢落地。他在心里默默思考,是等大少问他呢?还是说自己主动开口好。就在他想的不亦乐乎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沙发上传来了冷冷的问话,“有事快禀,别站着不动!”   老黑擦了把汗,头也没敢抬,不知道接下来他汇报完了之后,大少会不会不让他做地头帮的老大了?不让他做还是轻的,要是一枪崩了他,他也不能有任何怨言,谁让他一直是被他罩着的呢?   这么想着,老黑一下子就来了勇气,他清清嗓子说“大少,不好了,出事了,前一段时间我购置的一批军火,准备用来对付姓成的,昨天被人抢去了…”   “什么!”乔天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的身体立刻投下一片剪影,他怒目汹汹地看着老黑垂下去的脑袋,怒声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昨天的事情今天才来汇报!”   乔天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弄的老黑就更加吱唔了,“原本我想着是成泽傲派人干的,所以昨天在发生事情之后就派了两个去跟踪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被抢军火的下落,结果,派去的两人也被他给杀了…”   乔天气的在原地干转圈,指着老黑的脑袋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才吼道,“你他妈的,这是打草惊蛇知不知道!现在好了,人都给他杀了,我们要是不还击,还不要给那小子给笑话死?你就是个蠢货!”   老黑低头不说话,就知道少不了这顿骂,但眼下如何解决当前问题还是需要领导拿决定,他就只能干站着不吭声,等着面前的人发话。   乔天骂了半天也不解气,就差动手打了,要不是长年在官场上混才所收敛,凭他的脾气,一准得踹死老黑不可。   男人喘着粗气,过了半晌才说,“既然撕破了脸,那就只能来个一刀两断,去,你亲自去给姓成的送口信,就说我要见他!时间就定明天晚上七点汇星大酒店!”   老黑领命去了,一刻也不敢耽误,他没有成泽傲的手机号码,但帮会之间总有点联系,所以他让人去联系阿桑,但阿桑的回答差点气死老黑,他说不知道他们老大在哪儿,他们也在找。   老黑只能扔掉手机骂爹,他不知道才怪!那个姓成到哪儿都带着他,什么时候离过身?但人家不愿透露他也没办法,只能开着车子和手下傻逼一样的到成泽傲有可能去的地方寻找,这一找就是一天,直到下午五点多钟,男人才慢慢吞吞地从傲世集团走出来,看见老黑站在门口顶着大太阳,笑眯眯地说了句,“哟,这不是黑哥吗?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坐坐?是嫌我这地儿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呢?”   老黑被气的半死,他这都来四五遍了,里面的人不是不让进就是说他们总裁不在,他怎么进去?但气归气,老黑还是理性地没发火,面无表情地看着成泽傲说,“想必泽少在找人对吧?那个人说想见你,约你明天晚上七点在汇星大酒店见面,您看可以吗?”   成泽傲邪笑地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抚着下巴看天,半晌才冒出来一句,“唬,找人?谁?我怎么不知道我在找人?”   老黑脸顿时就绿了,喘着粗气说,“您不是一直在找大少吗?他说想见您,约您明天晚上七点在汇星大酒店见面。”还挺能装,都猜到他和大少是一伙的了,还装不知道!   成泽傲哦了一声,好像才想起来似的,“明天晚上七点?你说怎么那么不巧呢,我跟女朋友有个约会,刚好是晚上七点,你看这事弄的,怎么不早说?来齐岭市都多长时间了,才要约我,要不就委屈一下你家主子再等几天?”   老黑皱眉,就知道这小子会出幺蛾子,只是他也没办法,他也只是个传话的,行不行的,只能回去告诉他们那位主子。   成泽傲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嗤笑两声,两手插口袋中,慢慢悠悠向车子走去,边走边背着身摆手,“走了,女朋友还在等着呢,去晚了又要闹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约会这事最大。”   老黑握着拳头,眼睛都要瞪了出来,看着男人吹着口哨跳上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气的咬牙切齿,就差骂街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站在老黑身后的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说过后他就后悔地低下头,不敢吭声。   老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吼道,“什么怎么办!回去挨骂!还怎么办!”   这顿骂自然是免不了的,乔天发泄完后,两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在客厅里转了不知多少圈,老黑感觉脑袋都要被他转晕了,才听男人冷笑几声,然后腾地坐进了沙发,“行啊,没时间见我是吧?那好,我去见他总行了吧?”   “大少,那家伙一向狡猾,我看还是等他约咱们吧…”   乔天笑了两声,目光落在面前的一堆资料上,冷声说道,“指望他约我们?这辈子你想都别想,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小子就是个人渣,你看看他以前干的那些事,保密工作做的到是好,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芝加哥的一个杀手雇佣队给灭了,这事你知道吗?”   老黑心里寒气腾腾往上升,摇了摇头,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二少不就是那个队里的……”   乔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老黑立马闭了嘴,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凯拉最擅长暗杀,成泽傲玩儿阴的,估计这世上找不到几个能跟他比的,他不愿见乔天这件事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事实上却向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根本没把乔天放在眼里,他把乔天鄙视到尘埃,这一点是最让人生气的。   乔天多大的人物?那可是司令级别响当当的大人物,谁见了不要吹捧几句套近乎?偏偏他成泽傲就非要拧着来,对他爱搭不理的,反正就是不想见他,就算见面,那也要他说了算,他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他想在哪见就在哪见,总之,主动权要完全掌握在他手里,谁也别想左右他。   “你去看看他现在在哪儿,然后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他。”   老黑啊了一声,这是不是有点太操之过急了,“大少,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   乔天冷笑一声,看着屋外澄蓝的天空,冷冷说道,“就是要来个突然,大家都一样,他也什么都没准备,不然约定好时间地点,等着他们把炸药埋在我们脚下吗?”   老黑想想也对,于是就领命去了。   乔天看着室外发白泛亮的天空,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到底是南方城市,和京城有着时差,若是在京城,这个点天早黑了。他站起来走向二楼,在卧室里换了身薄款迷彩服,然后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别墅。   成泽傲开着那辆骚包跑车去接朝阳放学,朝阳一坐上车,就见男人在那偷笑,眼睛还是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看着挺疹人的,她就看车头,没发现什么好笑的地方,于是就伸手准备摸他的额头,“难道生病了?”   上次被她扔开水这事儿在成泽傲心里留下了阴影,感觉有东西靠近他的脑袋,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拍了过去,啪地一声,朝阳的小手就被推到了一边,还冷不丁地撞在了汽车的驾驶盘上,疼的她想跳起来。   “你有病啊!干吗推我?”朝阳边甩手边吹气,秀眉微微皱着,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成泽傲赶忙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揉搓,边小心翼翼地减轻她的痛苦,边不服气地哼道,“谁让你偷袭我的,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啊!”   “什么叫我偷袭你?你长的帅还是怎滴,值得我偷袭你?”朝阳翻白眼,可能是真被撞疼了,气的脸都红了,她生气地想抽回手,但男人力道很大,死死的握住,根本挣脱不了。   成泽傲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丢给她一个‘本来就是’的表情,他长的不帅谁长的帅?   “好了好了,都是哥错了,哥请你吃饭赔罪总行了吧?”成泽傲又是陪笑又是揉手的,朝阳被逗的也没什么气了,就嘟着嘴说,“那好,我要去吃大餐,随我点。”   成泽傲连忙点头,边发动车子,边小声嘀咕,“哪次不是你说了算。”   骚包跑车一溜烟冲进车流,向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老黑坐在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上,冷冷说了一句,“跟上!”随后车子便追着前面的红色跑车驶去了。   成泽傲看了眼反光镜,发现朝阳正扭头看他,脸上不知是笑还是讽剌,总之笑的有点意味深长,“成大少爷,您老的车太招摇了,后面可能是哪位美女爱慕您的英姿飒爽故意追过来的呢!”   成泽傲邪笑,伸手拿过电话,拨通后吩咐一声就挂了,朝她眨了下暧昧的眼神哼道,“瞧你酸的,哥有人喜欢不是证明你眼光好吗?丫头,知道你捡到宝了吧?”   “哈哈,”朝阳哼了两声,瞥眼瞧反光镜,不知什么时候蹿出几辆车来,跟在那辆宝马车后面,不急不徐的,也不把它隔断,就那样任由它跟着,“那姐也一样,有人喜欢不也是给你长脸吗?”   成泽傲冷不丁地踩了下油门,火了,“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总是跟哥唱反调?那些男人能跟哥比吗?看那一个个长的,歪瓜劣枣的,看着都让人恶心,亏你还好意思说,那是给哥长脸吗?那是对哥的侮辱,侮辱懂吗?”   朝阳已经无语了,合着普天之下就他一人不恶心?长的能入眼?什么破道理!人家曙光和高军哪里长的不好了,她看比他好看多了!不对不对,怎么扯上曙光和高军了,晕,纯粹被这男人给洗脑了。   “我们到哪吃饭?再不停下来,人家可能都要急着撞车了。”   成泽傲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这车可是经过改装的,比军用车还耐撞,他们要是不怕死,尽管撞好了,谁怕谁!   虽然这么想着,成泽傲还是在前面一家私房菜馆停了下来,跳下车搂着朝阳走进餐厅。   阿桑在坐在车里看着那辆黑色宝马快速驶离,掏出一只烟点燃,目光在袅袅的青烟中看着有些阴郁,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能不累吗?手下硬是把那女人塞到他床上,害他差点把那几个兔崽子给宰了,最后还是花钱请人把那女的给做了,看这事做的,妈的,这叫啥事啊!   老黑的车刚走十几分钟,酒店门口就多了一辆低调普通价值很便宜的小轿车,后面还跟了几辆车,但离的有点远,算是安全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这是阿桑凭借多年的经验目测出来的,他们老大经常出门的时候不愿带他们,他们就是以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以防万一。   司机走下车,很恭敬地跑到后面打开车门,然后下来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他身材很高大,一看就知道长年锻炼,那样的气势,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那身迷彩服和这车子有些格格不入,他该开军用车辆才对,要么就是为了低调才简单出行。   乔天站在原地,看着不大不小的饭店上写的‘私房菜馆’四个字,然后淡淡扭头看向阿桑这边,似乎一眼就找准了他的位置,那样犀利的眼神,透过挡风玻璃直接射到阿桑的身上,只停留了几秒,便若无其事地抬脚走了进去。   ------题外话------   两人即将见面,会肿么样咩~   ☆、第四十八章 初见,谈判   乔天站在原地,看着不大不小的饭店上写的‘私房菜馆’四个字,然后淡淡扭头看向阿桑这边,似乎一眼就找准了他的位置,那样犀利的眼神,透过挡风玻璃直接射到阿桑的身上,只停留了几秒,便若无其事地抬脚走了进去。   身后有人想跟着,但男人头都不回地摆了下手,然后那人便折了回去。乔天知道,虽然他没和成泽傲正面接触过,但是他却很了解那个男人,他最见不得别人在气势上高过他,否则那人肯定会使出他的人渣手段,让对方在他面前消失。说白了,成泽傲那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劣根性极强的人渣!   阿桑密切关注对面的动静,掏出手机打电话,“老大,人进去了。”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嘟嘟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两人腻歪的坐在一处隐蔽的位置,成泽傲跟疯了似的,非要跟她挤在一张沙发上,说什么都不愿意坐到对面。朝阳坐在里面,感觉自己都要被挤扁了,一张沙发几乎被他一人全部占了,她的屁股一半还露在外面,要多难受有多难爱。   于是连大小姐不爽地指着对面,压低声音吼道,“你倒是坐过去啊,非挤我这干吗?你看我被你挤的,这么点地方,哪够坐的?你要不想过去,那你让开让我过去,这总行了吧?”还好他们坐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旁边有板墙一样的东西隔着,否则凭他们这种腻歪劲儿,回头率肯定很高。   朝阳说完还站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沙发的宽度,成泽傲邪笑,一把拉她坐下,在她耳边说了句,“谁让你屁股长那么大?难道还是我错了?”   朝阳无语了,其实她觉得自己一直是个说话不带脏字的好女孩,但是自从遇到这家伙之后,什么叫近墨者黑她算知道了,什么粗说什么,实在是她没办法,不说脏话解不了气,气的还是自己,她又何苦呢?反正要气大家一起气,凭什么她一个人生闷气?   “你屁股才大,都占了整张沙发!”   成泽傲脸皮厚到极点,完全无视,笑的让人想一巴掌抽死他,“不是说屁股大生儿子吗?哥就喜欢大屁股的,以后你给哥生儿子。”   朝阳捧着下巴向外看,根本不想直视他,“要生你自己生去,我才不要生儿子,要是生出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得一辈子被气死。”   “哥怎么了就?”成泽傲把她撑着下巴的手拉过来,非逼着她转身看他,然后用拇指指着自己的脸说,“哥这样不帅啊?哥都没担心你基因不好,你还担心起哥来了。再说了,哥哪里气你了,又带你兜风又带你吃饭的,上哪儿找到像哥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知足!”   “我不管找谁都能做到这些…”朝阳摆明了就是气他,看他生气她心里就高兴就得瑟,说实话,这两人的心理有时候都是一样的扭曲,这一点倒真是绝配。   两人正闹的起劲,忽然感觉有股阴森森的寒气逼近,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就见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看那气势和成泽傲不分伯仲,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同。   成泽傲是那种吊儿郎当让人摸不清章法的男人,他笑的时候有可能是在发怒,生气的时候又有可能是因为高兴过了头,总之,谁也掐不准他的性子。而对面的男人就是正而八经的低气压,不苟言笑,严肃的像快北极的冰川,和阿桑有的一拼,就连那只有一寸长的短发看着也令人扎眼,总之,很压抑,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朝阳看着那张脸,眼色猛然一惊,这张脸和阿苍的怎么那么像?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酷似的的一张脸,却分明又不一样,难道是双胞胎?而且这个人冒似就是之前她三翻两次遇到的那个人,不管是感觉还是身材都很像,对,一定是他!   三人都不说话,似乎在比谁的耐力更好一点,过了半晌,成泽傲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朝阳邪笑说道,“哥就说怎么闻到一股汗臭味!原来有人穷到连件衣服都买不起,非要穿着一件洗了一百次的哨兵服过来,可真够寒碜的。”   成泽傲是当过兵的,他念的就是军校,对男人肩上的麦穗图案当然了解甚透,只是他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不明白,理由很简单,成大少爷看那身迷彩服感到十分剌眼,心里很不爽。这丫故意穿这身军装过来,不是显摆又是什么?想间接告诉他,他是国家公务员?呵!   乔天嘴角扯了一下,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光那坐姿和神态就给人一种端正的感觉。   服务员递了杯水给他,男人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目光又重新对上成泽傲,一样的腔调和态度,“泽少这是唱的哪一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朝阳心底蓦地一惊,这声音,不就是当初把她引进山里,在一间极其黑暗的仓库里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吗?   成泽傲嗤笑一声,上半身向后一靠,大腿跷二腿的晃啊晃的,眼睛在乔天身上淡淡扫了一圈,不屑地哼道,“我和女朋友一起约会,等你干什么?你在这影响我们交流感情,难道没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吗?”   朝阳往他身边挪了几下,双手搂着成泽傲的一条手臂,不满地哼道,“刚才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不是说随我点的吗?我都说不要飞饼了,你非要点,哪有大男人喜欢吃小点心的?真是的!”   “你不爱吃哥爱吃啊,一会儿端上来你不吃不就完了吗?真是的,就知道跟哥叽歪。”   “你才叽歪呢,我怎么了?不就发表一下意见吗?用得着这样对我大呼小叫吗?”   “我大呼小叫?拜托,现在大吼大叫的人是你?死丫头,还敢瞪?你再瞪下试试?”成泽傲怒目汹汹,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最后来了一句,“操!你他妈的还真瞪啊!”   乔天坐在对面被两人直接无视,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骂,感觉耳朵聒噪的很,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极有耐心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两人,视线最终落在朝阳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她,之前的几次他都是粗略的瞄了她一眼,而且对于女人他向来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阿苍到底是为了哪个女人才弄成那样的,如今一看,才突然发现这个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特别是那双细长上翘的眼,眼底不知是何缘故,还带着淡淡的蓝色,勾人心魄的那种,让人一眼看了就不会忘记,很显然,她的存在感很强,想让人不上心都难。   成泽傲看着乔天的眼神大怒,一把搂着朝阳往自己怀里带,手还故意盖住她的脸,怒声怒气地吼道,“你他妈往哪儿看呢!想打架是不是?”   乔天继续那副扯嘴角的表情,目光移到成泽傲脸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今天来就想跟你好好谈谈,把我的人放了,咱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消。”   成泽傲就像没听见一样,倾身问了一句,“啥玩意儿?哥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乔天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心上,继续说道,“假如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消,你该明白,你只赚不亏,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刚转身又扭头看向朝阳说道,“连小姐,听阿苍说你跟他学过枪法,他还说你很有天赋,改天若有机会,本人倒很想跟你比试一下,再见。”   阿苍?难道他没死?朝阳盯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又扭头看向成泽傲,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忧,就像看到奇迹了那种惊诧,“他的意思是乔苍没死?怎么可能呢?是我亲手把他扔海里的,水那么深。”   成泽傲捏着她的下巴,不满地哼道,“他没死你该哭才对,你这是什么表情?高兴?”   “滚!”朝阳一把推开他的手,下巴的地方感觉都被他捏的生疼,这家伙不分轻重地,真想好好教训教训他,“我只是诧异,他被丢进海里怎么还能活着?是不是有些事情咱们都不知道?”   成泽傲哼了一声,不屑地哼道,“没死是他命大,下次再见面,老子非把他打成马蜂窝丢海里喂鱼!看他还有回旋的余地!”   乔天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夜幕已经降临,五彩的霓虹将男人周身照亮,越发趁得他浑身冷瑟阴沉,乔天看了一眼阿桑的方向,然后若无其事地钻进了车里,一溜烟地消失在马路上。   阿桑不放心,虽然知道他们的老大功夫了得,但显然刚才的那个男人也不容小觑。他在考虑是打电话还是亲自进去,显然打电话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但要是进去了,保不齐就能看见两人在一起腻歪,到时候老大一发火,妈的,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他想了想,决定豁出去了,还是亲自走一趟,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当即立断,于是他推开车门下车,快步向饭店走去。   成泽傲来之前特意说过不坐包厢,说有人会过来找他,所幸这地方不大,阿桑站在大厅里扫视一圈,竟然没发现人,又看了一遍,依然没找到,这下可把他给吓的,顾不上脸子面子的,他直接绕着餐区快速走了一圈,最后终于在一处隔板的地方发现了两人…正在接吻。   由于朝阳坐在里面,脸被男人捧着,而成泽傲背对着外面,她最先发现阿桑,不等阿桑反应过来,她就啊地一声,一把推开了成泽傲,尴尬地整理着头发,然后把脸转向窗外。   成泽傲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死死地瞪着阿桑,猛地拿起茶杯就扔过去,“你来做什么!老子之前怎么说的?让你坐外面哪也别去,你来看热闹的是吧?”   阿桑脸色也不好看,以为他想看啊?他还怕长针眼呢!可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哪敢真说出来?他站在隔板外面,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向他逼近,然后就看见一个茶杯以百米速度向他脸上砸过来,本来不想接的,但考虑这是在饭店,要是制造出什么动静来,反而招来更多的视线,于是他不偏不倚地接住后,慢慢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临走时还听到成泽傲的声音在后面嘀咕,“明明就是想偷看,还装!”   朝阳转过脸来瞪着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心里就想着这玩意儿,精虫上脑的情兽,你能不能干点实事?”   成泽傲大怒,“谁说这不是干实事?我这不是在跟你交流感情吗?交流感情还错了?”   “交流感情?交流感情用得着这样吗?”又是接吻又是虎摸的,得亏是在公共餐厅,要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家伙肯定能当场兽性大发。   成泽傲怒目汹汹地端起杯子想喝水,一看,竟然是空的,这才想起来刚才在扔杯子的时候水全洒出来了,他重重地把杯子咣地一声放下,端起她面前的茶杯仰头就喝,喝完才说,“我又没怎么样,不就接个吻吗?人家情侣都是这样的,就你事多。”   朝阳实在不想跟他废话,正好服务上菜,她二话不说就专心吃起来,直接把旁边的人当成空气。   成泽傲识趣地闭嘴,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吃饭,吃完后,男人拉着她向外走,直接把她塞进车里,自己则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轰腾一声把车子飞了出去。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驶进怡景苑,将阿桑等人远远甩在后面,成泽傲熄火,伸手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说了句,“下车。”然后人就已经走到了车头前,快步走过去拉开她的车门,弯腰直接将她抱起来,向黑漆漆的楼道走去。   此时正是初夏,但对于南方城市来说,温度已经相当炽热,朝阳感觉自己像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身体接触的地方温度很高,有种灼烧的感觉。   成泽傲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步伐矫健又快,一脚踏进漆黑的走道中,两人便瞬间被黑暗吞没。   还没适应黑暗,男人便将她放下来,朝阳一个重心不稳,所幸她对这里的情况很熟,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墙上倒去,成泽傲顺势将她禁锢在墙面与自己胸前,低头就咬住她的嘴唇,嘴里呢喃地说了句,“人家情侣都是这样的,怎么我们就不能?”   朝阳脑子一片空白,这丫的到现在还记着这句话呢,也太小心眼了吧!虽然知道这幢楼里就她一家住户,但还是有点担心会有人突然闯入,她趁男人移开嘴唇的时候,赶紧抗议,“回去,有人。”   成泽傲哪会上当,这里面就他们一家,大晚上的,谁吃饱了撑的会过来?再说了,有人就有人,他们能怎么滴?让他们羡慕去!   “丫头,我们还没打过野?要不试试?”   朝阳一边反抗一边笑骂,“你得了健忘是吧?上次在穹隆山你不会忘了吧!赶紧回去,阿桑现在肯定就在外面,指不定还有其他人,你还让不让我以后见人了?”   成泽傲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抱起来,贴向自己,温润的嘴唇贴在她的颈间,声音沙哑地说道,“你这丫头总是没心没肺的,都不知道安慰我。”说完又是一阵折腾。   朝阳是真想骂他的,但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咬着牙,两手揽上他的脖子。   成泽傲死不要脸,这个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成大少爷,他边大口吸气,边在她耳边说,“他们听不见,都躲车里了,就算听见了也会装听不见。丫头,这楼道里没灯真好。”   “少来!难怪没人买,就是因为没灯!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的?”背部抵在墙上,所幸这里是高档小区,墙面很平滑,否则以成泽傲这样粗鲁的动作,她后背不磨掉层皮才怪。   成泽傲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哼了一句,“这灯就是哥让人给卸了的,怎么样?想的很周到的吧?”   两人都累的够呛,成泽傲仍然抱着她不松手,身体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将她挤进墙面,“你这丫头,脑子里成天就想着怎么赚钱,什么时候能把哥放在第一位?”   朝阳被挤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虚脱了,要是成泽傲突然松手,她一准会被摔的屁股开花,她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不满地哼了一句,“懒得理你!快点放我下来!”   成泽傲乖乖地放下她,伸手按下电梯,由于这幢楼没别人,所以电梯就一直停在一楼,一下子就开了,灯光顷刻照亮楼道,朝阳赶紧往一边躲,骂成泽傲,“你个神经病!里面有摄像头!”   他慢吞吞地走进去,斜眼看她,笑道,“那你还喜欢神经病。”   朝阳三两下将自己收拾好,一进电梯就给了男人一记白眼,怒声骂道,“不想跟你说话,不讲理的混蛋!”   电梯很快就到达十五楼,滴地一声,一尘不染的金属门向两侧打开,成泽傲搂着她走出去,边走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敢说你不舒服?我明明感受你的回应了,丫头,你能骗我,但你的身体骗不了我。”   越说越不像话,掏出钥匙打开门,朝阳啪啪啪地甩掉鞋,换上脱鞋后直接去洗澡,真不想看他。这家伙干完坏事之后还敢邀功,真不知道长的什么脑子。   ------题外话------   烦死了,第六次驳回,妞们,今天时间晚了,其实偶很想哭地,被驳回六次,内容删了很多,咳咳,那什么H内容的,原来不是这样的,被改了一遍又一遍,偶实在不想改了,妞们看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就是给删成那样的,实在不是偶本意~   ☆、第四十九章 暴风雨(上)   成泽傲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绝好地笑了起来。两条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给自己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静静地看着浴室的玻璃门,想到刚才的激烈运动,嘴角满意地掀了掀。   他坐了一会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放下脚奔进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药,他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温水放在旁边,静等里面的人出来。   朝阳穿着一身丝质睡裙出来,边擦头发边向客厅走,明明知道成泽傲在看她,但她就是装成没看见,故意冷落他,这丫的,一开始的时候把她弄疼死了,竟然还敢邀功?亏他想的出来。   成泽傲知道她生着气,于是讨好地拿出一粒药,递给她,顺便又将水也递过去,笑着说道,“丫头,你不在安全期吧,吃了它,以防万一。”   朝阳接过来,就着水咕噜一口将药咽下去,他倒记得呢,还知道为她着想。   成泽傲看她皱着眉,手一伸就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着说,“小妞,你该不会生气了吧?是哥刚刚没伺候好你吗?要不哥再伺候一次?”   朝阳抬头白了他一眼,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一把将毛巾甩到他脑门上,“滚,谁要你伺候,找头猪伺候都比你强!”   “好了,我不跟你争,哥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成泽傲扯下毛巾邪笑,伸手给她擦头发,忽然又一板正经地说,“以后哥绝对温柔,小心又小心,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说以后不来了,这样我才满意。”   “那不行,这个是夫妻之间必不可少的,不然还怎么交流感情?”   朝阳扯掉他手里的毛巾,懒得跟他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个人刚才说的话你考虑了吗?要放了那几个人吗?”   成泽傲上半身向后靠去,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向后带,把她搂在怀里慢慢悠悠地说,“放?就算要放也要哥先说,凭什么他说放就放?这里是齐岭,不是他的京城。”   朝阳扭头看他,脸贴在成泽傲胸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说,“话虽然没错,但有句话他说的很对,要是你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这件事对你没有坏处。那家伙穿着一身军装过来,无非是想告诉我们他是官,与他为敌就是与政*为敌,成泽傲,我觉得你该好好考虑一下,假如你们之间能和解,我想对谁都好。”   她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虽然跟那个家伙只见过一面,但凭她的直觉来看,那个男人和成泽傲一样,都是个说一不二不愿意低头的货,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两人比试,估计不分出个胜负两人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成泽傲看了一眼,抬着下巴说,“去开门。”   朝阳甩掉拖鞋,两腿盘坐在沙发上,淡淡说了一句,“你去。”谁知道来的是谁,她穿着睡衣呢!   成泽傲的脸当时就黑了,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家里的老大?男人两手抱臂,坐在那不动,听着门外响个不停的敲门声要烦死了,最后无奈,只能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开门,边走边不满地嘀咕,“懒死了,你妈怎么教你相夫教子的。”   门一拉开,就见阿桑笔直地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文件袋,一张冰川脸在看见男人锅底一样的脸色时微微垂下去,一板一眼地说,“老大,您要的资料。”   成泽傲伸手接过来,二话没说就砰地一声关上门。   阿桑摸头,表示很无奈,他在下面是听着他们嘿咻完才敢上来敲门的,难道这还错了?   成泽傲坐回沙发上,打开文件袋,里面就只有一张A4纸,简明扼要地将乔天的所有信息都囊括在内。朝阳坐在一边伸头过去看,嘴里唏嘘不已,“靠,来头这么大呢!**军区司令,难怪笑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原来如此。”   成泽傲不屑地拧眉,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在我这儿,他就是个兵,看门的。”   朝阳翻了个白眼,完全无视他的无理取闹,“诶诶诶,小泽泽,这次你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吧,既然他提出和解,应该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儿,不要到最后弄的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成泽傲抬头看天花板,装饰灯采用的是水晶玻璃,透亮的光线经过玻璃的千回百折变的柔和了很多,男人抬腿啪地一下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手指绕着她湿漉漉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圈,“丫头,高考是哪天?”   “还有两天,干吗突然问这个?”   成泽傲哦了一声,然后抚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来了一句,“还有两天啊,我在想暑假带你去哪玩比较好。”   朝阳一愣,思维有点脱节,然后冷不丁地推了他一把,“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扯什么玩不玩的?快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成泽傲本来坐的舒舒服服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被她这么一推,差点真倒了过去,男人怒目汹汹地瞪着她,真想好好教训一下她,“你这女人能不能温柔一点,动不动就用武力!”   “那你倒是配合着点呢,跟你说这个你非扯那个,答非所问!”   成泽傲也不起来,就那样斜斜地躺着,顺带着把她也拉过去,让她一起歪歪扭扭的躺在他身上,淡淡哼道,“哪有那么容易和解,就算要和解,那老子也要弄个明白,我跟他之间无冤无仇的,他凭什么对老子使阴招?老子身上的伤就白受了?还有当初他对你下药,要不是我的人即时赶到…总之,想就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   “那乔苍她就是他弟弟不是也差点死在你手里了吗?我看你们之间没有谁亏欠谁,都差不多,扯平了。”   成泽傲腾地坐直身体,不满地哼道,“那怎么行,怎么着也要分出高下,没有输赢算怎么回事?”   朝阳瞪着他,从沙发上下来,对他简直无语了,过了半晌才指着他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就是个好战份子,不打架你能死啊!”   当初她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来了,她就担心这个大少是官,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关于乔天的资料已经调查的相当熟悉,原本她还以为乔天和成泽傲之间单纯的是因为乔苍才扯到一起的,但是显然她想的太简单,倘若是那样的话,那地头帮又怎么解释?   地头帮在齐岭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在凯拉日益壮大的时候,地头帮就已经建成,而且规模还不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乔天应该老早就盯上了成泽傲,地头帮的成立就是为了牵制凯拉,否则以成泽傲一手遮天的个性,是决不可能允许别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倘若乔天是以个人名义做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惧,但若是政*的意思呢?那这件事可就是天大事。现在乔天忽然说要和解,无疑,这对成泽傲来说是件好事,都说官匪是死敌,倘若乔天愿意和解,那成泽傲就真的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成泽傲躺在少发上晃着脚,伸手抚着额头,嘴里说了一句,“丫头,我又想要你了怎么办?”   朝阳正准备去洗毛巾,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把毛巾扔过去砸在他的脸上,和淑女形象完全沾不上边,“神经病!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事?”   “这不是正事吗?哥这不是在跟你交流感情吗?”成泽傲一脸无辜相,朝阳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跟这头猪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靠,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话题上了,真是疯了!   高考在娇阳似火的七月份来临,成泽傲这天还专门把手里的一切事情都推掉,像个家长一样,开着那辆骚包跑车把她送到考点。连向胜头天晚上还跟她商量来着,说要送她来考试,结果被朝阳一口回绝,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需要这么麻烦,其实她就是变相的撒谎,因为成泽傲那斯事先可是打过招呼的,说她人生当中的大事,没有他参与怎么能行呢?所以,关于谁来送她这个问题她还颇费了点神,当时她真想说自己开车去算了,但她知道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她识相的没浪费口舌,直接选择闭嘴。   车子停在三中门口,朝阳伸手推门,刚要下去,就见成泽傲邀功似的拽住她,一脸邪笑地哼道,“哥来送你,也不知道奖励一下的?”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朝阳哼哼两声,随后又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道,“算了,姐今天心情好,来,吧唧一下。”说着就在男人嘴上亲一口,然后快速走了下去。   成泽傲坐在车里哈哈大笑,看着她走进考场大门,然发动引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车流中。   朝阳混在几千人的大部队中,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好,抬头看着剌眼的阳光,用手遮住眼睑,嘴角慢慢弯成弧形。1999年,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没想到有些事情还真的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在行驶,就像自己,前生没有跳级,明明是2000年才考上的大学,再有,就像成华祥1999年因为政治问题被双规,然而现在却好好的,这一点让她很欣慰,觉得自己重生值得了,而更让她欣慰的是,她找到了成泽傲,这是最主要的。   成泽傲离开后,不多时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眉头皱着,看来这电话让他很头疼,“什么事?”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成泽傲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哼道,“告诉他,老子今天和明天没空,后天下午再约他见面。”   阿桑听着耳边的嘟嘟声,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进口袋,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老大现在心里的头等大事不是乔天更不是地头帮,他现在就一心想着早晚接那丫头考试,还不让人代接,偏要自己亲自去,这把人给折腾的。   总共三天的考试,成泽傲说话算数,果然每天负责接送,每次她第一个走出校门的时候,都能看见成泽傲坐在车里等她,把空调开的凉凉的,等她进来凉快。   朝阳放下试卷和笔,已经做完检查了两遍,一看时间,竟然还有四十分钟才结束考试,她等的实在不耐烦,于是就提前交了试卷,收拾东西离开了考场。   出校门的时候竟然没看见那辆熟悉的骚包跑车,她看了一眼时间,没错,早上来的时候她告诉成泽傲这个点自己能好的,结果那家伙竟然没来?   这时不远处有一辆黑色保时捷,从上面下来个人,毕恭毕敬地拉开后车说道,“连小姐,老大让我过来接你,他现在有点事耽搁了,暂时来不了,请您上车。”   朝阳看着那人,没什么太大印象,为了以防万一,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成泽傲准备确认一下,那端刚接通就传来男人阴恻恻的笑声,“丫头,我没去接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朝阳懒得理他,一边坐进车内一边说,“你现在在哪儿?上午还听你说没事的,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原本我还打算请你吃顿饭庆祝一下的呢,看来只能算了。”   司机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然后快速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启动发动机,向着市区的方向前行。   成泽傲在那边诶了几声,不满地哼道,“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谈生意了,难得吃你一顿饭,小气鬼。”   车子向怡景苑的方向快速驶去,朝阳坐在后车座,看着司机的面孔倒映在挡风玻璃上,秀眉微微皱着,按成泽傲的性子,他应该不会找一个脸生的人来接她,知道她信不过,而且,以前接她的都是他最信任的阿桑,既然阿桑没过来,显然是有事耽搁了,而这件事肯定还是件大事。   她对着听筒继续问,“我问你在哪,你怎么不回答我?”   成泽傲站在甲板上,想都没想地说,“在公司。”他躲在一处铁板后面打电话,一只手还挡着话筒,以防呼呼的海风让她心里起疑。   “我好像听到了风声,成泽傲,你是不是在骗我。”朝阳看着前面的路况,然后瞄了眼时间,要不了五分钟车子就能到达怡景苑。   成泽傲小心翼翼地走到船舱里,心里直嘀咕,这女人可真是个人精,但脸上却不得不堆笑成山,“我刚才开窗户透透气,现在关上了,没风声吧?”   车子在即将拐弯进入怡景苑的时候,朝阳忽然踢了下驾驶座说,“调头,去傲世集团。”然后又对着听筒说,“我去你公司找你。”   成泽傲眉头挑的老高,差点疯掉,她要是去了,他的谎言岂不是要穿帮?于是成大少爷再一次陪笑说道,“别,哥今天没时间陪你,哥一会儿就离开公司,和客户已经约好了。”   前面的司机表现的很为难,他只是把车靠边停下,并没有调头,因为在出门前老大还特意吩咐哪也不许他去,如果连小姐要求他去这去那,他就直接拒绝。但老大说的轻松,他哪里敢真的直接拒绝,万一人家连小姐一个不高兴,在他们老大面前告状,拜托,到底受罪的是谁?   朝阳眼珠子一转,知道这家伙是不可能让她称心了,于是她嘟囔着说了一句,“不陪就不陪,谁稀罕,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司机得令后接着向前开,直到把她安全送进怡景苑,这才开车离开。   朝阳目送那辆车在小区门口消失后,径直走向车库,取了那辆白色法拉利,坐进去,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小区门口。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成泽傲肯定和乔天约在了今天下午见面,前两天之所以没约他,应该是怕影响她考试,而今天考完之后,她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所以成泽傲思前想后,决定将约定时间定在今天。   难怪前几天他表现的那么反常,非要腻着她,她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就跟一只跟屁虫似的。虽然成泽傲一向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次对手的实力他心里或多或少也明白,乔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儿,万一在交火中发生个意外什么的,他肯定不希望她在场。   脚下的油门不禁加重几分,朝阳目光炯炯地看向前方,心里有点气愤,那丫的以为她只能与他同甘,就不能与他共苦吗?她边开车边打了个电话给高军,“找人去轮船码头那边看看凯拉的人在不在,然后立马告诉我!”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脚下油门不减,她决定还是先去傲世集团确认一下,说不定刚才的都只她的猜测,如是是这样的话,那就算她虚惊一场,总之双管齐下以防万一总归是好的。   白色法拉利停在傲世集团的大门口,朝阳快速从车上跳下来朝保安室跑去。保安现在都认识她,确切地说,傲世集团的员工都认识她,这可是准夫人啊,谁敢怠慢?   果然,门卫室里的保安一看见她向这边走来,立刻站直身体敬礼,朝阳什么也没表示,直接说了一句,“你们总裁出去了吗?”   那保安先是一愣,随及点头说道,“是的,连小姐,要不您上去等他?”   朝阳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边头也不回地挥手,“不用。”   刚坐进车内,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高军的,她接通放在耳边,高军的声音带着急迫,还有点呼呼的风声,显然他在海边,“小姐,凯拉确实有人在这边,我还看见了成泽傲的贴身保镖阿桑,他们在船上。”   朝阳系上安全带,快速发动车子,脚下一用力就将车子飞了出去,“好,你在那边等我,我现在就过去!对了,调艘游艇来,要快!”   她扔掉电话,将油门踩到最底,表盘上的速度在快速飙升,她却犹然未知,一心想着,快点到达海边,看见成泽傲的第一件事一定要把他骂的狗血喷头才能解气,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而东沿海岸这边,这里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平时来这里的人很少,几乎看不见人影,然而此时却有两艘游艇,从两边向彼此快速靠近,在几乎快要撞上的时候,两艘游艇突然默契地同时转弯,向着相反方向快速驶去,瞬间击起一股强烈的浪花。   成泽傲戴着一副墨镜,手中的驾驶盘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旋转,他回身,看到乔天以同样的姿势看过来,两人的目光由近及远,火花四溅,都是那样的犀利,如果目光可以当刀使的话,这两人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游艇在深海区行驶了一分钟后再一次调头,两艘游艇像在暗自较劲,谁也不肯认输,再一次向着彼此方向冲去,这种势均力敌的局面,一时竟分不出高下。   阿桑手里举着机关枪,从船舱里拎上来三个人,分别用黑布罩住头,待站到甲板上,抬起脚就猛然踹向三人的膝盖,三人纷纷跪下,手被反绑着,在挣扎中手腕上流满了血迹。   阿桑用枪杆挑掉布罩,然后扭头看向成泽傲,“老大,人带上来了。”   两艘游艇在临近的时候速度同时慢了下来,海上光线充足,乔天自然看见了跪在甲板上面朝成泽傲的三个男人,虽然背着他,但他依然认出来,他们就是他一直让老黑寻找的三人,卫超、陈子魁和胖子。   成泽傲抬着下巴看向乔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副不可一世傲慢无礼的样子,他微微挑了个眼色,阿桑的枪就已经扣上扳机,砰腾一声,准确无误地打在卫超的肩膀上,接着又是两枪,三人同时哇哇大叫,倒在甲板上就像无骨虫一样左右蠕动着。   乔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茶色眼镜罩住男人半张脸,身侧有人上前,喊了一声,“大少…”   不等手下人说完,乔天就挥了下手,旁边的人立马闭嘴,男人掀了掀嘴角,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短的F式手枪,动作快速而灵活地上镗。   成泽傲那边早已做好了备战准备,男人没有发话,而是满脸邪笑地看着那端黑洞洞的枪口。   ------题外话------   强强对决~   ☆、第五十章 暴风雨(中)   他在赌,赌这个姓乔的到底有几分诚意,他不可能听他一面之词,说和解就和解,他不是三岁孩子,别人说什么他就相信是什么。   朝阳心里怎么想的他自然知道,她考虑过的,在乔天当初说出和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考虑过,只是他不像那个丫头那样对一个穿身军装的人就深信不疑,他必须要确认这句话的真假程度,否则和解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搞不好还能落入圈套,他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   成泽傲双手放在驾驶盘上,笑容满面地看向乔天,两艘游艇停在海平面上,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海面暗潮汹涌,在海水的推动下,游艇随着波浪浮浮沉沉。   阿桑以及其他手下均举起枪对准乔天,就等着成泽傲一声令下。而同样的,乔天这边境况相同,对准的首当其冲就是成泽傲。   乔天的枪口从成泽傲的脑门上慢慢向下移,最后砰的一声枪响,只见卫超的胸口顿时喷出一道鲜红的血液,溅在甲板上长长的一条,卫超几乎来不及吭声,就已经没气了。   另外两人见状,挣扎的更加厉害,他们同时抬头看向身后,只见乔天正吹着黑洞洞的枪口,陈子魁和胖子对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两人同时冲着乔天呐喊,脸上充满了害怕和不解,“大少,救命……”他们甚至连乔天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称他叫大少,甚至连他的代号叫红狼都不知道,死的可真够冤的。   看着卫超一动不动地卷缩在地上,成泽傲甚至没有感到一点点惊讶,他邪笑着,淡然自若地看着乔天手中的短枪,又是砰腾一声,以同样的方式,射在同样的位置,陈子魁瞬间不在动弹,胸口上汩汩的鲜血往外流,流的满地都是。   乔天收枪,面无表情地看向成泽傲,两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乔天其实就是间接告诉成泽傲,横在他们中间的东西被灭了,他用的是非正常途径,跟成泽傲的做事风格一样,现在他们都洗黑了。   四周只有风声以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游轮呜咽声,成泽傲靠在方向盘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手枪,是那种进口的射程超远的新式手枪,他慢吞吞地上镗,子弹是一颗颗装进去的,也不看,只是邪着嘴角看向对面。   老黑看着男人手中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的枪杆,愤怒不已地在旁边说了句,“大少,那是我们前一段时间买的枪,美国近日新研发出来的,Jicky说只生产了五十只,全部卖给了我们。”   乔天扯了下嘴角,难得地露出笑容,竟然是在这样的景况下。之前他对成泽傲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嘴中道听途说的,只知道这个家伙做事一样跟人反着来,现在看来倒真是这样,看他慢条斯理举枪的样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枪是他偷走了似的,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上好子弹后,成泽傲变态地观赏起手枪来,头一下下地点着,好像很满意似的,果然是个好东西。那边的老黑已经被气的要吐血,一双黑瞳死死盯着成泽傲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手中的枪都要忍不住拉下扳机。   成泽傲把一帮人气的快要死的时候,就听甲板上的胖子一直在那哀嚎,嘴里不停地喊着饶命。他目光沉了沉,对这个当初碰过朝阳的男人很想将他碎尸万断,枪口慢慢向胖子移过去,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砰腾一声,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男人的掌心上,他就是要先废了他的猪手!胖子几乎连哀嚎的时间都没有,成泽傲紧接着又是一枪,直直打在胖子的脑门上。   而乔天动作也快的惊人,几乎同时拉下扳机,砰地一声打在了胖子的胸口。三个人质无一生还,被凯拉的人脱到船边踹进海里,瞬间被海水吞没。   现在该杀的杀,该死的死,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账。   成泽傲一把摘掉墨镜,露出那张阴魅邪肆的俊脸,手一伸,墨镜便呈抛物线落进海里,飘飘浮浮,最后沉入海底。   乔天以同样的方式,丢掉茶色眼镜,露出那张迷人却又冷飕飕的俊脸。同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两个男人,那股子拧劲儿,简直如出一辙。   两人都在暗中较劲,但又表现的十分让人捉摸不透,谁也不说话,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向彼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大家都不太明白,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他们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脑子锈逗了。   朝阳一路踩着油门向海边奔来,她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这两人一定是去了南沙海岛,当初乔苍就是那里被沉入海底的,这里是他们的症结所在,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乔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成泽傲的,但是在乔苍被杀之前,乔天一直表现的很低调,只是让地头帮牵制凯拉,却并没有具体实施什么行动,所以她敢断定,事情之所以发展成今天这样,必定跟乔苍的事有关。   车子在海岸边停下,高军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她下来,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指着足有五六米百远的深海区说道,“他们都在船上,而且是两艘游艇,看样子应该不全是泽少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高军一直不知道乔天这个人,更不知道她之前的那些遭遇,朝阳抬头看向高军,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把之前的那些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等说完了,才发现高军整个人被气的要跳脚,恨不得掏出枪把乔天和老黑那帮人干掉。   朝阳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冷不丁地伸手拽了下他的衬衫衣袖,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不追究,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   高军低头看着她的手,朝阳若无其事地拿开,然后转身面朝大海,指着海平面上两艘静止的乳白色游艇说道,“没有冲撞,没有枪声,难道和解了?”   高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暗潮汹涌,要是爆发,估计比炸弹的威力还要大。”   海风很大,越到晚上风速就越强烈,看着那边安静却又紧张的气氛,朝阳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我们的游艇呢?什么时候能到?”   “我一来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季峰,照时间算,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高军看了一眼手表又看看码头那边,心里默默计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朝阳皱着眉头,看着一溜的黑色车辆停在岸边,再看看那辆红色的骚包跑车,就觉得特别显眼,她勾了勾嘴角,这种事也就成泽傲能干的出来,显摆!   “小姐!”   身后传来汽车的熄火声,朝阳转身看过去,高军不知何时手上多了把枪,对准迎面走来的曙光,食指抵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开火。   朝阳笑了笑,伸手把高军的胳膊按下,然后说了一句,“我朋友,别紧张。”   曙光听到这句话身体怔了一下,不为别的,就朋友那两个字就足以令他动容。他依然戴着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底下是一双充满智慧的小眼睛,特别有神,他快步向这边走来,开口又叫了一句,却换了个称呼,“阳阳。”   高军听着很不爽,眉头皱的都要竖起来了,低头看了一眼女孩,见她正眉开眼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朝阳迎过去问他,“你怎么来?”   其实她问这句话就是给曙光一个承认自己身份的机会,他既然能找到这里,那么肯定和乔天有关系,否则他是不会平白无故到这里来的。但是他没在游艇上,这一点至少说明他虽然和乔天认识,但不一定是一伙人,乔天是乔天,他是他,不能混为一谈。   曙光微微笑了笑,指着那边说,“我本来是去找他的,结果听说他和泽少在一起,所以就赶来了。”   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朝阳直接问道,“你和乔天认识?”   “嗯,我们既是朋友也是战友,以前在一个战壕里呆过,我来找他,想劝他收手,他和泽少两人分不出高下,但是他偏不信,非要分出个输赢不可。”曙光边看那边边说,“还有,阳阳,他好像发现了你身上有某种特殊能力,你自己小心点,别被识破了才好。”曙光友情提醒,但又不想说的太多,毕竟乔天是他挚友。   朝阳冷笑两声,看着高军不解的眼神摇了摇头,“原来真是他,几次三翻想试探我,结果都不成,他倒是聪明,连这都看出来了。曙光,连你也看出来了吗?”   曙光想了想才点头嗯了一声,倒是高军满脸不解地说了一句,“我没看来。”他本来还想问是什么特殊能力,就听朝阳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没准备让你看出来。”然后就没话了,高军被晾在一边,十分不爽。   这时,从不远处快速驶来一艘游艇,在岸边稳稳停了下来,朝阳和高军先上去,曙光站在岸边,朝阳上去后扭头看他说,“上来,咱们去劝劝他们…”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了火拼的枪声,朝阳皱了下眉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两个混蛋,非打的头破血流心里才爽吗?”   曙光刚站稳,游艇就快速向枪声方向行驶,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枪声,这两个不要命的,凑到一起不打个你死我活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刚才那么安静,她还以为真的和解了,没想到高军说对了,原来是暗潮汹涌啊!   她踏着甲板向驾驶员跑过去,一把夺下驾驶盘,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句,“都给我站稳了!”随后整艘游艇就像飞起来了一样,向那两艘游艇驶去,速度快的惊人。   曙光和高军当时就神愣当场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朝阳,这丫头连这也会?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朝阳目视前方,长发被海风吹起来,所幸今天她穿的是运动装,要是穿裙子的话,估计得走光了。她背着曙光和高军,对他们的惊讶眼神全然不知,否则她一定会告诉他们,开游艇这种小儿科游戏,她早就玩腻了,否则上辈子也不会在冲浪中被人谋杀。   她这边拼命往两人那边赶,而那边两人却打的不亦乐乎,成泽傲和乔天开着游艇向反方向行驶,半分钟后两人又同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然后就听轰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剌痛人的耳膜,那是速度达到顶端的声音,两人勾着嘴角,看向越来越近的对方,方向盘保持不动,就像赛车场上玩碰车一样,比的就是谁胆子大,显然这两人都不知道什么叫退缩,他们早已习惯了玩命的把戏。   朝阳看着越来越近随时都要撞上的两艘游艇,手上一用力,速度便猛然向上飙升,就在那边两人快要撞上的时候,从中间突然驶来一艘游艇,成泽傲眼疾手快,方向盘猛然转了个方向,而同样的,乔天自然也注意到了曙光,顿时向着另一方向转过去,避免了一次船毁人亡的惨剧。   朝阳开着游艇从中间快速穿过,然后减速停下来,成泽傲隔着老远看向她,怒目汹汹的,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紧张,若刚才他们再稍晚一秒,那么现在他们三个包括船上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这个疯丫头!   他和乔天之间算来算去,其实谁也不亏欠谁,他中了一枪,同样的乔苍也没能幸免,欺负朝阳的那个胖子也死在他的手上,他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只是棋逢对手,对于一向好战的两人来说,这种微妙的感情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只有他们自己却乐在其中。   两边再次开始了激烈的枪战,高军拿着枪站到朝阳身边,把她护在安全地带,眼睛眯着看向不远处的两艘游艇上互不相让的双方对战,很奇怪的是,没有人攻击这边,这一点让他稍稍安心不少。   有战争必有伤亡,一具具尸体坠入海里,朝阳皱着眉头看向他们,眼睛在慢慢变蓝,她在利用超能力控制他们停息战争,很快,枪声渐渐进入尾声,两边人都傻愣愣的呆在甲板上不再动弹,身体随着游艇左右摇晃,目光呆滞。   高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又看看朝阳,说实话她什么也没做,这很难让他联想到眼前的一切跟她有关。   她的超能力对成泽傲不起作用,此时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她,而同样的,乔天也诧异地看过来,不知是他不受控制还是朝阳故意放他一马,总之,此时他很清醒,手中的枪和成泽傲一样,都不约而同地放了下来。   朝阳的目的很简单,要想他们和解,首先要双方达成一致,单单一方取胜,不管是谁胜,不难想象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他不能让成泽傲有事,也不能让乔天有事,他的职位摆在那儿,倘若他死在了成泽傲手里,接下来政*会对成泽傲做什么,估计谁都能猜到。   成泽傲不是言情小说里能力通天人见人怕的男主角,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犯了法一样会有人通缉他,虽然他有钱有势,但能不费一分一钱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她扭动方向盘,向乔天的方向驶去,其实她是想先把曙光带过去劝劝他,然后再反回来去劝成泽傲,但成泽傲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向相反方向驶去,这下可把男人给气的,一边加大油门追过去,一边怒吼,“臭丫头,你给老子回来!”   声音顺着海风飘进她的耳朵里,朝阳没转身,只是勾了勾嘴角,继续向乔天驶去。   高军为了以防万一,手里的枪一直指着乔天,他要是敢动一下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拉下扳机。   两艘游艇靠近,乔天不动声色地看向她,然后又扭头看向曙光,脸上微微动怒,“你怎么也来了,抓紧回去!”   曙光走到船尾,大步跳了过去,动作相当敏捷,和他的斯文气质不太相符,看得出来也是个身手了得的家伙,难怪和乔天能在一个战壕呆过,两人的训练素质肯定相差无异。   曙光一跳过去就对乔天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是那种男人之间的拥抱,拳打脚踢的那种,你一下我一下,却又不会伤到对方。他捶了一下乔天的胸膛,笑着说,“来陪你,要生要死的,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又不是没干过,你说是吧?”   乔天难得的露出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对曙光也是一拳捶过去,“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纯粹是私事,跟别人没关系,你回去之后告诉他们,如果我死了,不许找凯拉的麻烦,谁找他们麻烦,你帮我弄死谁!”   曙光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朝阳的时候,嘴唇抿了抿。   朝阳自然将乔天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不管他们之间能不能和解,至少成泽傲的后顾之忧没有了,这一点让她安心了不少。   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成泽傲淡淡地瞄了乔天一眼,然后对着朝阳怒声说道,“过来!不知道危险啊!”   这是变相说乔天呢!虽然知道是为她好,但高军听着却十分不爽,这丫头可是他们老大呢,对她吼是什么意思?   朝阳扭头看向成泽傲,笑眯眯地跳进他那艘游艇,然后扑到他怀里,小女人一样地搂着成泽傲的腰,抬头看着他说,“你在这里我怕什么,最多就陪你一起死呗,反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我也不活了。”   成泽傲捏着她的下巴,怒声怒气地哼道,“尽瞎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得给老子好好活着!你这个不听话的疯女人!”   那边几人看两人腻歪,纷纷扭头,有人当看不见,有人心里不爽,但不爽也没办法,能拿他们怎么办?   成泽傲来的晚,肯定没听见乔天刚才私下做的保证,朝阳把乔天的话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遍,成泽傲听完后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大手放在朝阳的肩上像抚摸小猫似的轻轻拍了拍,抬着下巴看向乔天,邪笑哼道,“你要是觉的死的屈了,尽管来报仇,老子随时恭候。”   乔天不怒反笑,冷冷清清地说道,“我不拿官压你,泽少,看在他们的份上,枪也打过了,该死的也死了,不如我们来个单打独斗如何?事前我们做个约定,被打死的一方不能报仇,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成泽傲嗤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在朝阳额头上亲了一下,几乎未加思索就说道,“在同意之前老子是不是该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不然打的不明不白的,多没意思,乔苍,也就是你弟弟,当年为什么要对老子开枪?还有秦月,是你们找来故意接近老子的吗?老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件事!”   朝阳搂着他的手不禁加深了几分力道,成泽傲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说他是一个视面子重于性命的男人,就说这件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让人受不了,谁愿意自己的感情被人玩弄?   乔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拍了下曙光,半晌才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解释什么,阿苍是芝加哥的雇佣杀手组织的一名成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想这个道理做为生意人你该明白,他也是按原则办事,至于当年是谁要买你的命,估计除了那个组织的头目没人知道,但那个组织事后被你消灭了,现在再想重翻旧账应该很难。还有你说的那个叫什么…秦月的,这事跟阿苍无关,他不知这事,如果你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当初我安排地头帮过来不全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凯拉的日益壮大已经威胁到了人民安全,倘若放任你们不管,指不定哪天你们就能无法无天,这是国家需要,也是工作需要。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成泽傲想了想,除了这两件事一直困扰着他,其他的都是小事,现在乔天已经将事情说清楚,那么很多疑问就迎刃而解了。至少那些莫名奇妙的陷害,目的应该很单纯,就是打压凯拉,不断给他制造麻烦,从而牵制凯拉。   想到这里,成泽傲无声地笑了笑,树大招风这句话他懂,从凯拉成立的那天起他就想到会有这天。朝阳抬头看他,小脸上洋溢着落日余晖,男人低头又落下一吻,蓝色耳钻倒映着她眼底橙蓝的光芒。   成泽傲抬起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等我把这家伙弄死,我们就出去旅游,地点我都想好了,就去京城。”   朝阳刚想说话,成泽傲就已经抬起下巴对着乔天冷哼,“老子同意你的要求,走,上岸。”   ☆、第五十一章 暴风雨(下)   朝阳刚想说话,成泽傲就已经抬起下巴对着乔天冷哼,“老子同意你的要求,走,上岸。”   成泽傲开着那辆骚包跑车走在前面,后面的车队超级壮观,有他在前面开道,一路上还算畅通。此时天色渐黑,车子向北交快速行驶,朝阳扭头看他,“你打算去哪儿?”   成泽傲目视前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忽然说了一句,“丫头,你今天那样做太危险了,以后别再冒险,知道吗?”   “我答应,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那要是撞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两人非要弄的两败俱伤才满意吗?”想到海上的那一幕,她就有些后怕,这两人肯定是疯了才会那样干!   成泽傲嗤笑,“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争斗,这就叫默契,明白?”   朝阳翻白眼,懒得跟他说,又问,“刚问你去哪儿你还没回答。”   成泽傲放开她,收回手的时候顺便摸了下摇摇晃晃的手机挂件,然后指着前方说,“华兴路有一个武场,我经常过去活动筋骨,很适合比武,到了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车子果然在一家武馆前停了下来,朝阳诧异地看着门口写着大大的‘华兴武馆’四个字说,有点惊讶,“我上辈子怎么都没注意过这个地方呢,如果早发现,说不定早认识你了。”   成泽傲停好车,扭头看她,伸手揉乱她的头发,邪笑道,“肯定是你上辈子太笨,不然怎么会连这么个地方都不知道?不过幸亏你没发现,我都要被你烦死了…好好好,算我什么都没说,下车吧。”   等他们下车的时候,后面一长队汽车纷纷停下来,朝阳解除对他们的控制之后,两方人马又开始针峰相对起来,气氛十分诡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乔天走上前,抬头看了一眼武馆,然后对身后的老黑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我的命令不许生事,知道吗?”   成泽傲同样地看了阿桑一眼,然后搂着朝阳向武馆走去。曙光自然是跟着乔天的,两人走在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就听曙光说,“我跟你一起回去,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一个人先走的。”   乔天捶了下曙光的背咔咔响,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力气,反正就用这个动作代替了他所有想说的话。有时候就是这样,沉默比语言更加有力量,就像现在这样。   成泽傲是武馆的金卡VIP客户,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忙不迭地去找衣服毛巾之类的运动必须品,忙的是人仰马翻。   两人大爷一样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大厅开着冷气,成泽傲丝毫不顾忌场合,搂着朝阳的腰斜躺在沙发上,大腿跷二腿地晃来晃去,忽然伸出一指挑着她的下巴,直接就吻了去。   那边两人看着表情各不相一,乔天永远都是那种面无表情的,他两人腻歪也不是一两天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故意在他面前腻歪,这会儿看见早就习惯了。   而曙光就不行了,他看着朝阳在那挣扎,嘴里还在呜呜地叫,而成泽傲却霸道地用掌心抵在她后脑勺上,死死地禁锢她。曙光手心一握就腾地站了起来,作势要走过去,脚步刚迈开,乔天就冷不丁地拉住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曙光一声不吭地按在沙发上。   成泽傲那边激吻结束,朝阳推了他一下,气冲冲地瞪着他,“你个神经病,都不知道分场合的?”   成泽傲故意晃了下身体,配合着倒进沙发,邪笑瞟了一眼那边哼道,“我忘了,还以为现在在家呢,回去咱们接着。”   朝阳翻白眼不理他,回头地时候看见曙光正目光冷冷地看向成泽傲,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成泽傲却笑容得意,手一直搭在朝阳的腰上,宣布自己的所有权。他知道姓余那小子对这丫头图谋不轨,他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丫头是他的,谁也别想对她有非分之想!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服务员找来干净的武服以及毛巾,两人快速换好之后,脱鞋走了进去,到门口的时候,乔天突然转过身来对曙光说,“你在外面等,不要进来,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他一再强调是私事,就是想让成泽傲放一百个心,对他不要手下留情,哪知成大少却并不领情,冷睨他一眼,邪笑道,“怎么,怕一会儿被打的太难看,不敢让人见?哈,放心吧,老子不会把你打死的,会留你一条小命。”   乔天早知道这男人的德性,把他的话直接当成耳旁风,只是笑着拍了拍曙光的肩说,“在外面等,我马上出来。”   这话明显就是挑衅,成泽傲哼了一声,低头在朝阳头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丫头,你也在外面吧,找架不适合女人围观,等我出来。”说完后又趴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别用你那双蓝眼睛偷看,一会儿哥把那小子打死了,你说哥狠,知道吗?”   两人留下话后便同时走进练武场,然后一边一个轰腾一声把门关上然后反锁。   朝阳和曙光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又静静的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大门也不知道采用的是什么材料,总之隔音效果超强,耳朵趴在上面,竟然什么都听不见。她想利用超能力看看里面的情况,但之前她已经答应成泽傲不会偷看,她不能出尔反而。成泽傲肯定知道,既然比武就一定会有磕磕碰碰,他是怕她担心他,所以才特别提出这个要求。   朝阳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事,这一步两人是必须要经历的,否则是不可能走到和解那一步,这两个狂妄不可一世的男人,不分出高下,估计这辈子都会觉得是一种遗憾。   场外两人安静地来回踱步,急的想死,而场内却很激烈,两人打的不亦乐乎,各不相让,既然是打架,那就必然要挂彩,只是两人都默契地不打脸只打身体,此时两人笑容满面的看向对方,额头上满是汗水,就连背上也沁湿了一大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虚虚地中场休息,走到一旁喝水擦汗,就像普通练武场上那种友谊式的比赛一样,很难想象这两个人是死敌。   两人打了一个多小时,竟然一句话都没有,空旷的场地上只有噼里啪啦的哼哈声,以及衣服的摩擦声,中间还穿插着骨骼的咔咔声,也不知道是谁的,总之就没见停息过。   成泽傲走到一旁一边拿着白毛巾擦脸,一边仰头喝水,然后头也不回地甩到一边,看着乔天说了一句,“乔…天?”   乔天勾了勾唇,“没错。”   成泽傲嗤笑一声,忽然说了一句,“有种。”   乔天也同样地说道,“你也一样,有种。”说完后,两人再一次撕打到一起。   这边两人打的死去活来,外面两人看了左一遍时间右一遍时间,还不见两人出来,于是就有点担心了。   朝阳跑过去一边捶门一边说,“该不是都死在里面了吧!”   曙光也感到头疼,心里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走过去拉着她不停捶门的手,轻声说道,“别捶了,你把手砸破了也没用,咱们还是等他们自己出来吧。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朝阳皱着眉头不相信,看着紧闭的大门,担忧地说道,“可是他们都进去两个多小时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曙光握住她的手不禁紧了紧,然后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他,说,“不会的,相信我,他们也就是难得棋逢对手才会这样,不管是泽少还是阿天,他们都没有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想法,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刚才在海上就已经解开了,不会走到那一步,放心,嗯?”   朝阳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还是找人来破门吧,我有点担心,要是两人都没办法站起来,他们还怎么开门?”   正在两人争论要不要找人砸门的时候,忽然看见面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朝阳激动地看着慢慢向两侧展开的大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希望第一眼看到的是成泽傲,至少说明他还活着!   间隙越来越大,只是令她和曙光惊讶的是,竟然同时出现两个人的脸,好像还毫发未损的样子,脸上竟然都没伤,这一点太让人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在里面一直在聊天?   成泽傲看着外面手牵手的两人,顿时火冒三丈,“你小子想挖墙角是不是?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朝阳激动的眼泪啪啪往下掉,扑过去就往男人怀里蹭,成泽傲嘶地一声,脸都纠起来了,想必身上有伤,她就说怎么两人打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挂彩呢!   乔天也是,曙光含笑啪地一下拍了下他的肩,男人一个趔趄,差点倒过去,幸亏他定性好,不然可真要出丑了。   曙光看看乔天又看看成泽傲,看来这两人各自收拾了对方,弄得浑身是伤,这下满意了。   朝阳一直搂着成泽傲的腰,也不管他唏嘘,反正就是紧紧地抱着他,小脸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蹭,过了半晌才抬头问道,“谁胜了?”   成泽傲一脸的不耐烦,投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你说呢?当然是哥赢!”   这边两人还在腻歪,那边曙光已经和乔天勾肩搭背地向外走,闻言,曙光用疑问的眼神扭头看了乔天一眼,乔天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别听他放屁,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没输!   乔天和曙光先走出武馆,夜幕早已降临,正是华灯初上,两人站在空旷的台阶上往下看,一溜的汽车就像停车场一样,将整条华兴路堵的死死的,根本没办法通车,有不知情况的司机开过来才发现过不去,在汽车里狂按喇叭,但是没人理他,最后不得不掉头返回,边掉头边骂娘。   阿桑一看到出来的人是乔天和曙光,眉头顿时皱起来,掏出枪就往上冲,凯拉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拿好家伙从车上跳下来,蜂拥上前。   一旁的高军还有黑鹰会的几人也纷纷爬上台阶,准备去看看,那里面有他们的主子呢!   老黑也不甘示弱,举着枪就准备对凯拉的人开火,他心里暗想,成泽傲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如就此把凯拉歼灭,省得以后麻烦。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下,从武馆的玻璃里走出来两人,腻腻歪歪地搂在一起,就跟几年没见似的,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阿桑顿时就舒了口气,接着脸色就变黑了,这两人也真是的,能不能分分场合腻歪?看刚才把他给吓的,差点就对乔天开枪了。   乔天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有意在等他,等成泽傲和朝阳两人搂搂抱抱靠近他们的时候,他才扭头说道,“泽少,下次比试定在什么时候?”   成泽傲低头在朝阳的脑袋上吧唧一口,挑着她的下巴腻歪地看着,连头也不抬就哼道,“等老子去京城的时候再比,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你等着!”   呵!乔天冷笑,低头看着凯拉的一群人站在台阶上,冷冷清清地说道,“别那么自信,你看看,连你自己的人都不相信你,还以为你死了,这不,要冲上来为你报仇呢!”   阿桑气的脸都绿了,这家伙摆明了是没事找事,可他能怎么说?不管怎么说他们老大心里肯定跟他们气上了,回去不知又要怎么折腾他们了。   成泽傲果然怒视汹汹地瞪了阿桑一眼,然后邪笑地看了看地头帮那伙人,说道,“我道是乔大少爷有多守信呢,老子还没死呢,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消灭凯拉,言而无信是小人,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哈!”   乔天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老黑立马带着一帮人退开,可不能等那个瘟神再扯出他们的小辫子。   成泽傲说完后便吊儿郎当笑眯眯地往下走,边走边踹还没来得及退开的手下,嘴里骂道,“什么东西!敢在老子地盘上挡道,一个个都想死是吧?”   乔天看着那道身材颀长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妈的,这是间接来骂他呢!要不是看在这家伙是个千年难逢的对手的份上,他真想动用军队力量干掉他!   两人搂搂抱抱地向车子走去,成泽傲几乎是趴在她身上的,与其说是搂搂抱抱,倒不如说成大少爷要面子,故意给人家制造这样别开生面的画面,谁会想到成大少爷现在满身是伤?其实她就是一路扶着他走的,成泽傲身强力壮,差点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身上有多少伤只有回去才能看见,他和乔天身上还穿着那身白色的武术服,估计两人都伤的不轻,要么就不愿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要么就是两人实在累的不行,根本没办法换。   阿桑打开黑色法拉利的后门,朝阳把他弄进去之后,自己又走了下来,扭头对他说,“等一下,我去跟乔天说几句,一会儿就来。”   成泽傲还为刚才她跟曙光手拉手这件事堵气呢,哪肯让她走,但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个死丫头压根儿连理都不理他,直接无视,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于是成大少爷很没面子地在车上大喊大叫,“你这个死丫头,快点回来!”他就差没说,姓余那小子对你有想法,不许去!   朝阳听着车里鬼喊鬼叫的声音挑了挑嘴角,她就知道这家伙现在动不了,她快步朝一步三屈的乔天走去,知道这家伙现在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就凭着一口气和面子才撑着没叫担架,否则谁激烈运动三个多小时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   乔天见她过来,停在原地不动,朝阳走到他面前,跟他站在一个台阶上抬头看他,“我想问你,乔苍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朝阳笑了笑说,“你上次说想和我比试枪法,你哪天走,我去送你,顺便切磋一下,看看你弟弟教出来的学生合不合格。”   乔天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来,“行,我走的那天给你打电话。”   朝阳点点头,然后看着曙光说了一句,“可得把人家的伤给弄好了,我可不想胜之不武。”然后扭头就走,留下两个大男人石愣当场,这女人和那小子怎么就这么自信呢?这一点倒还真不是一般的像!   高军走到她面前,想到成泽傲对她又是亲又是吻的,还吼她,他心里就一万个不爽,低低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朝阳抬头看着高军冷成冰块的脸,有点好笑地说道,“你这气生的也太不值了吧,人家又没怎么样,你先带他们回去,我坐他们的车。”   高军还想说什么的,结果人家小姑娘压根儿不给他机会,直接越过他向那辆法拉利奔去了。   成泽傲身上的伤到家她也没看见,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要脸不要命,就是不让她看,一通电话把司徒莫喊过来,根本不管时间是半夜还是什么,总之司徒莫来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儿地打哈欠,走进卧室就看见成泽傲正躺在床上悠域悠域的玩游戏,他当时脸就绿了,看这精神抖擞的,没病叫他来什么?   成泽傲回来的时候去浴室洗过澡,换了一身家居服,一向洗澡不关门的臭流氓,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把门反锁,进去的时候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还让朝阳别偷看,想必身上的淤青已经惨不忍睹了吧。   朝阳站在门口,看着他身上那身家居服裹的紧紧的,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成泽傲就已经对司徒莫吼了,“把门关起来!没礼貌!”   司徒莫就差没把随身携带的药箱砸他脑门上了,跟他谈礼貌,这家伙还不够格。但他什么也没说,啪地一声放下药箱转身就把门关起来,朝阳看的一愣愣的,靠,这算怎么回事?   门关起来后,司徒莫心里别提有多膈应,里面要是个女的还好,偏偏是个雄性激素过胜的大老爷们儿,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成泽傲把游戏机随手扔到一边,准备宽衣解带,司徒莫抽了抽嘴角转身要走,边走边说,“我对男人身体不感兴趣,让你家那位妞来伺候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手刚碰到门把,就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司徒莫动作敏捷地闪到一边,砰地一声,就见刚才还完好无损的游戏机顿时摔的四分五裂,床上身高马大的男人怒声吼道,“谁他妈想让你看啊,老子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来的,先声明,看了之后不许笑,笑一声你就死定了!”   司徒莫抵在墙上,心想该不是那里有问题吧?然后一回神就看见成泽傲脱了衣服,胳膊是直接从前襟伸出来的,腰带还系着,所以上半身光着,下面还牢牢的绑在腰上。   成泽傲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这主要归功于他经常锻炼的原故,他脱完后脸色很不好看,就怕司徒莫会笑他,结果等了半天也听不见动静,于是成大少爷恼火地抬头,发现那家伙正神游呢!   手边没有东西,成泽傲随手抓了个枕头朝司徒莫砸去,嘴里还不忘喊,“看什么呢!快点过来给老子上药!”   司徒莫一把接住枕头,憋笑憋的十分难受,这丫和谁打架呢,都成这样了?幸亏他这里常用药都有,他拎着药箱走过去,放到一边的床上柜上,然后不冷不淡地说道,“趴下。”   成泽傲脸色都绿了,给别扭的。但他也知道,前胸的伤还是少的,后背才叫一个多。他不得不照做,等他趴下的时候,司徒莫差点笑岔气了,成泽傲扭头瞪他,司徒莫这才停止嘲笑,从药箱拿出药酒,然后说了一句,“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结果啪地一声拍在成泽傲的背上,男人顿时啊啊大叫起来。   朝阳其实在外面什么都看到了,那家伙以为关门就没事了?她眼睛透视啊,他事先又没说不让她偷看,所以她偷看也不犯法对吧。   司徒莫故意用力在成泽傲的背上拍,拍得他嗷嗷叫,朝阳站在外面都看不下去了,手落在门把上,想了想,还是算了,成大少爷要面子,她就当没看见吧。   等司徒莫洗好手出来之后,成泽傲又没事人一样地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司徒莫把那瓶跌打损伤的药酒留下来,对着朝阳说,“每天给他上两次,记住,一定要用力拍,不然皮肤吸收不了,达不到最好的效果,走了不送。”   成泽傲的眼里能喷火,这家伙是故意那样说的罢,怎么以前他抹药酒的时候没听人这么说过?歪理!他趁司徒莫在换鞋之际,伸头朝着看不见的玄关处吼道,“以后你每天过来给我上药,我他妈不要女人上,我就要你上!”   这话说的,司徒莫听完后脸都绿了,什么上不上的,他对上男人没兴趣!   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成泽傲身上的伤好多了,这段时间司徒莫也被折腾死了,一天两次朝怡景苑跑,每次来他嘴里都哼哼着,“人家不定还以为我在这里养了情人呢!”能让一个已婚男人跑这么勤的,不是情人又是什么?   成泽傲奇怪地没有反抗,趴着也没动,司徒莫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结果好了,他刚替人家擦完药,成大少爷就一脚踹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你他妈养的情人在哪呢!”这里就朝阳一个女人,她要是他情人,他算什么东西?   朝阳坐在客厅看电视,早就习惯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看了眼时间,然后走到卧室门口冲着里面说,“我去学校拿成绩单,顺便填志愿,你们继续玩儿,我走了。”   她边说边去换鞋,成泽傲倾身看向拐角,扯着嗓子喊,“记住填齐大,学礼仪!”   朝阳懒得理他,开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去学差不多!”然后砰地撞上门走了。   司徒莫笑的浑身颤抖,指着满脸黑线条的男人,笑的不知东南西北,“这话我赞同。”   朝阳下楼后,阿桑看见她出来,面无表情地打开后车门,永远是那副冰川脸,说道,“老大说这段时间不太平,让你出去的时候带几人跟着。”   说不太平,其实就是暗指乔天,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个能耐能让唐唐泽少感到不安的?   朝阳乖乖坐进车里,然后说道,“带几人就不用了,就我们两个就够,走吧,去学校。”   阿桑知道这丫头也不吃素的,于是也就没再叽歪,开着车向一中驶去。   经过半个月全国统一批改试卷,成绩单已经下来,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朝阳的总分是整个省份的状元,为此,省教育局还特意颁发了奖章给一中的校长,并在会上表扬了他。   她为学校争光,学校自然也更加优待她,来填志愿这天,校长还特意包了个大大的红包给她,里面足有五千块钱,朝阳拿的心安理得,校长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连同学,你是打算上清华还是北大呀?”   朝阳想都没想就说,“我要上星大,离家近。”   校长差点晕倒,这么高的分不上清华和北大可惜了。但志愿是学生的意愿,别人不应该加以干预,于是校长什么话也没说,就是看看她就走了,说不定这是泽少的意思呢!   朝阳填完志愿出来后上了车,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阿桑在后视镜中看着她把红包朝座位上随手一搁,他还以为是给家里或他们老大报喜的,结果电话一接通就听她说,“喂,曙光,在哪儿那?”   阿桑差点被气吐血,这丫头第一个报喜的人不是他们老大也不是她父母,竟然是那个小子,此时他真想打电话给老大告她一状,让他好好教训她。   朝阳挂了电话,对着阿桑的后脑勺说,“去风华街。”   说完后,她又给连向胜打了个电话,说考上了,校长还塞了五千块钱给她,然后她就听见那边两人先是一阵笑,随后又听见顾红英在那边哭,她捧着电话在耳边有点无语,过了一会儿才听顾红英说是因为太高兴了才哭的,也许这就是乐极生悲吧。   她又给成泽傲拨了个电话,直接了当地说,“志愿我填了,星大,专业是电子信息技术。”那边传来男人叽叽歪歪地声音,然后她又说道,“你要是敢让人改了我的志愿,咱俩就玩完,你自己看着办。”然后就挂了电话。   成泽傲话还没说完呢,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把男人气的脸都黑了。   车子到了风华街之后,在阳光置业办公室,朝阳看见了乔天,她其实就是来找乔天的,看样子经过半个月的调理,这家伙也已经大好了。   乔天依然冷冷清清的,见她来也不废话,直接就问,“是找我来比划的?”   朝阳在他对面坐下,点头说,“没错,我想看看当兵人是怎么开枪的。”   乔天掀了掀嘴角,只有一寸长的头发看起来十分精神,“泽少不是当过兵吗?他是个好兵,你看他怎么开的就行。”凭他跟成泽傲交手的这一次,他绝对可以断定,倘若那个家伙当初留在部队的话,现在不定就是参谋长级别的人物了。   朝阳却笑着摇头,“那家伙不靠谱,我还是比较想看你的枪法。”   乔天突然转移话题,“连小姐,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朝阳想了想才说,“看什么问题,如果可以说的,我一定据实相告。”   “我对你身上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很感兴趣,说实话,我找了很多大师都无法推算你的命数,当然,之前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信了,你能给我解释吗?”   朝阳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恕不奉告,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他们算不出来是他们没本事,不能说明我不同于常人,你说呢乔大少?”   乔天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站起来指着外面说,“走,我们去楼顶。”   三人站到楼顶的时候,乔天掏出两把消音枪出来,指着约十五米之外的墙角边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说道,“这样,我们就打那个地方,谁击中算谁赢怎么样?”   朝阳点头,笑着说了一句,“你先来,你是客。”   乔天冷冷清清地笑了一声,“好。”然后动作迅速地上镗发射,在开枪的前一刻,他闭上眼睛,只见砰地一声,子弹直直地打在了那块黑点上,由于硬碰硬的原因,子弹被反弹出去五六米后才停下来。   顶层很热,才站了一会儿功夫就有点酷热难奈,朝阳嘴角一勾,击掌称赞,“到底是军人,枪法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我是业余的,如果打偏了,你们尽管笑,本姑娘不怕。”   说完后,她同样动作迅速惊人,食指毫不犹豫地拉下扳机,只听砰地一声,子弹不偏不倚,正中黑心。   曙光还是第一次见她开枪,没想到她一个‘业余’的都能把枪练的这么好,心底越发对她佩服了几分。   乔天没什么反应,脸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过了一会儿,他勾了下嘴角,冷冷清清地说道,“难怪阿苍说你很有天赋,果然如此。”   朝阳只是浅浅一笑,把枪递给他,在靠近的时候,她抬头看向男人那张俊脸,笑着说道,“枪法你也看了,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倘若做出什么对我和成泽傲不利的事情,我手里的枪不定就能指你脑袋上。好了,比赛到此结束,曙光,替我好好招待你朋友,有机会再见。”   她丢下这翻话便快速向楼下走去,出来这么久,若再不下去,阿桑肯定会上来找,果然走到三楼的时候,正好在楼梯口看见阿桑正上来,他抬头看向她身后,说了一句,“你去上面做什么,不该在二楼吗?”   朝阳想了想,然后指着身后的网络置信公司说,“这也是我的,走吧。”然后就下楼了,也不管阿桑是什么表情。   回去的时候,成泽傲正躺沙发上闹着,问她怎么去那么长时间,结果她还没回答,那边阿桑就先开口了,说,“小姐非要去风华街,所以我就带她去了。”   成泽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把阿桑赶出去后,就势扔了靠枕到她头上,“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还跟那个姓余的有来往不是不?你不知那家伙思想不正吗?”   朝阳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直接把那枕头摁在他头上,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才思想不正,你这个有臆想症的混蛋,我就是跟他有来往了,你能怎么样?嗯?”   成泽傲那是憋了半个月的,反手一撑,直接将她压在身下,邪恶的哼道,“有来往也没用,哥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你男人!”   ------题外话------   此卷结束,接下来是大学故事,写的不会很长,前面如果仔细看文的亲应该知道,小泽泽的母亲去逝是个迷团,还有阳阳的身价至今她的亲人和亲戚都无人知晓,再者,那个秦月的,也是个问题,仙之前说过第三卷会给亲们一个交待,就必须得写清楚,还有,霍家千金,王卓婷这些人是怎么被一个收拾的,请妞们继续支持,虽然支持的人不多,但仙一直在努力做好,就是不想烂尾,所以一直拼命支撑着自己,告诉自己说这篇文是写给自己的,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仙坚信坚持就是力量。   ☆、第一章 不讲理的大少爷   暑假期间,成泽傲兑现诺言,带她去了京城游玩,北方的夏天比南方温度要稍微偏低一点,也算是避暑了。   成泽傲带她四处闲逛,每到一处都会问她以前有没有来过,朝阳总是指着那些建筑物说,这里以后会变成什么什么样,那边的居民区以后会变成大型购物商场,成泽傲每次都笑着揉乱她的头发,觉得她的话有些不真实,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两人商场里闲逛,迎面遇见了乔天,不知他是有意等在这里还是怎么的,总之不像是巧合。乔天见到他们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是,“玩儿可以,但别把京城搅得鸡犬不宁,否则我是不会手软的。”   成泽傲手臂占有式地搭在朝阳的腰上,邪笑哼道,“老子做事一向低调,你第一天知道?老子哪敢在你的地盘上捣乱,没见老子现在都戴着墨镜装孙子做人吗?”   乔天冷笑,抬头瞄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凭他的眼力看至少也有二三十个,凯拉的覆盖面很广,像京城这样的大都市,有凯拉组织成员那是一定的,‘皇帝’到此微服出访,在京城的凯拉负责人,那肯定是动用一万分力量保证他们老大的人身安排,万一成泽傲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乔天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过了半晌才说,“要不要去比试一下?”   成泽傲刚好也想提这茬,见状举双手表示同意。   朝阳却不乐意了,上次打完之后,他们至少养了大半个月才好,这才刚好又要打,到时候说不定连回齐岭市都难,再说,成大少爷那么要面子,不让这看不让那看的,司徒莫又不在,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候怎么办?   乔天掀了掀嘴角,身材站的笔直,冷冷清清地说道,“我们只是活动活动筋骨,现在天气这么热,不适合长时间运动,不如这样,我们只比试半个钟头,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还是依然分不出胜负,那就留下次,如何?”   朝阳还没说话,成泽傲的声音就从头顶传了过来,“放心,半人小时之内,哥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狗熊,怎么样?”   三人来到武馆的时候,曙光得到消息,已经等在了那里,同上次一次,两人都不愿意别人观看,朝阳和曙光被硬生生关在了外面,在关门之前,成泽傲特意指着曙光冷冷地说道,“离她远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等门关起之后,朝阳才笑着对曙光说,“你别介意啊,那家伙脑子有点问题,别理他。”   曙光仍然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样,笑着摇头,“我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齐岭?”   朝阳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紧闭的大门,笑着说道,“不知道,要看他们打的严不严重。你呢?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吧,还回去吗?其实你完全可以在京城发展,凭你的家世,大可以不用远离家乡。”   曙光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两回事,我还是想回去,我喜欢南方城市,但是得把这边事情处理好才能回去,不过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过来的时候都交给小张了,他做事还行,以后再好好锻炼锻炼,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朝阳跷着二郎腿,无形之中就觉得这次成泽傲和乔天两人比划,不像第一次那么让人紧张,她也放心了不少,“我一点都不担心公司,你做事我放心,只是,婉晴那边…你们也谈了挺长时间了吧,没有带她来见你父母吗?”   曙光抬头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跟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相信?”   朝阳微微蹙眉,两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淡淡地说道,“那你把你的意思告诉她了吗?”   曙光怔愣一秒,笑着说道,“她知道我的意思。”   “我问你说了吗?”   “没有,”曙光见她要发火,赶紧补充一句,“我一直都是这么感觉得,我觉得婉晴知道我的心意。”   曙光还从没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小女孩,不,现在应该是小女子,这么怕过,怕她生气,怕她不高兴。   朝阳瞪了他一眼,脚伸出来准备踹他,结果曙光自觉躲到了一边,“什么叫她应该知道?你不说清楚,她怎么会知道,我最痛恨那种不清楚乱搞暧昧的,你这样会耽误她的知不知道?她还以为你是含蓄,不敢说出对她有意思,所以她也跟着装什么都不知道,但女人的心女人最明白,我看的出来,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的不一样,你这臭男人,竟然还来了一句把她当朋友?你想害她是不是?”   曙光被骂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坐在一边愣了半天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不喜欢不清不楚?喜欢直白是吧?”   朝阳见他总算明白了,连忙点头嗯了一声。曙光清了清嗓子,眼神有点闪躲,从她脸上移开又移回去,反反复复,然后就想表白了,“那我要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结果话还没说完呢,从入口的地方就冲进来一个女人,打扮的非常时髦,踩着高跟鞋穿着超短裙一路扭到这边,上去就要给朝阳一个耳光,朝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坐在沙发上抬头就看见曙光捏着女人甩过来的手腕,不知用了多少力,那女人咬着唇,怒目汹汹地看着曙光说,“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   曙光一把甩开女人的手腕,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冷声哼道,“你来做什么!”   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千金小姐,用尖尖的手指指着朝阳啧啧啧地讥讽,“我说你怎么就是不跟我结婚呢,原来就为了这么个破烂货,姓余的,你行啊,都玩上女学生了。诶,小妖精,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人家家庭,你这个该死的第三者!”   曙光被气的想上去抽她,结果被朝阳拦了下来,她笑眯眯地站起来,170的身高朝那女人面前一站,比她足足高出一个指头,那女人在气势上明显矮了一截,但还不死心地说道,“怎么,比我高就能理直气壮吗?你就是个破烂货,第三者!”   朝阳慢吞吞地挑起那女人垂在肩上的直发,笑眯眯地说道,“被男人甩了不丢脸,最丢脸的就是你这样的,死缠烂打,把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还有,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小学还没毕业?一点文化都没有,出口成脏,破烂货这三个字放在你身上比较合适,瞧你穿的那裙子,我连你内裤都看见了,是黑的吧?另外,我不介意跟你解释解释什么是第三者。”   她说完就退回去搂住曙光的胳膊,得意地笑道,“我们情投意合,而且已经领过证了,在法律上是合法的,要说第三者,那也是你!”   那女人瞪着一双熊猫眼,指着两人‘你’了半天才说,“我不信,这不可能,你才多大点,不可能到法定结婚年龄,一定是你这女人在骗我!余伯父和余伯母明明说曙光爱的是我,说他连女朋友都没有……”   朝阳笑的前仰后合,头依偎在曙光的肩上,哈哈大笑,“我说你这女人还真小学没毕业啊!简直是笨死了,你听谁爱一个人这话是从别人嘴里传达的?也亏得你相信。还有,谢谢你亏我小,这叫年轻,我今年二十一周岁,当然了,肯定比你小,你都半老徐娘了,曙光要是喜欢你,我才觉得可笑呢!”   那女人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都飙出来,踩着高跟鞋在地上直跺脚,然后扭头哭着跑走了,一边跑一边说,“我回去找我爸我妈替我做主!”   朝阳看着那女人离开后,这才抬头看向曙光说,“我刚才也只是想气她,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她爸妈官位大吗?”   曙光笑着摇头,说了一句,“还要谢谢你呢,估计这次应该能消停了吧,你说就这样的女人,我要是娶回去,还不要被折腾死?”   两人正说着话呢,身后的大门呼拉一声被打开,成泽傲和乔天浑身湿哒哒地走出来,显然刚才出了不少力,估计两人肯定互不相让,恨不得一下就把对方打死,不然才半个小时的功夫,怎么就能浑身湿透?   成泽傲看见两人手臂搂在一起,还站的那么近,眉开眼笑的,顿时就怒了,也不问清红皂白,上去就踹了曙光一脚,还踹在他的腰部,曙光一时没反映过来,巨大的冲力让他身体快速向前冲去,乔天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拉住他即将倒地的身体,这才幸免没有摔个大跟头。   朝阳站在一边摸头,瞪了成泽傲一眼,看这事弄的,人家曙光多无辜啊!   成泽傲还觉得没过瘾呢,还想再来一脚,结果被朝阳挡住去路,她两手插腰,气势汹汹地抬头看着他,“成大少,你能不能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再揍人?嗯?”   成泽傲眼睛瞪的老大,指着曙光怒吼,“你还敢说?这还要问吗?肯定是这小子不识好歹,刚才我就提醒他,让他离你远点,他趁老子不在故意去接近你,他这是挑战老子的底线!找死!”   乔天拉着曙光站在一边,一直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边摇头边在他耳边说,“别惹这瘟神,等他滚出京城,你想怎么对付他都行,就是别在这里给我捣乱,嗯?”   曙光都要气炸了,刚才他就被那女的给气的不行,现在就摊上这事,他怎么能不气?再说,那丫头是他的吗?他们又没结婚,凭什么他就不能追?但乔天的话他不得不考虑,京城可是机要之地,万一惹怒了姓成的,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受苦受累的可就是公安武警和乔天了。   朝阳直接无语,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才说,“成大少爷,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要想接近我,干吗选在你随时都有可能出来的时候?”   成泽傲一脚踢在沙发上,沙发顿时吱地一声转了个弯,“我不管!总之今天我非教训他不可,你让开!”   朝阳挡在前面就是不走,成泽傲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然后放到沙发上,最后还把她按住,怒声怒气地吼道,“你给老子呆老实点!等收拾玩那东西,老子再来收拾你!”   朝阳死死抱住成泽傲的腰,然后冲着那边两人吼,“还不快走?真等打啊?”   曙光脸都气绿了,最后还是被乔天拖走的,乔天一边走一边说,“别给我添乱!”   成泽傲看着那边两人消失,一把扯开朝阳的手臂追上去,朝阳哎哟倒在沙发上,成泽傲迈出去的脚又快速收回来,半蹲在地上,“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朝阳倒在沙发上闭眼就是不理他,早知这样,不如让他们多打一会儿,打到没力气为止,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了!   成泽傲又是揉手就是捏脸的,朝阳一直哼哼,就是不睁眼,到最后男人实在没办法了,手直接伸进她衣服下摆,作势向上伸,朝阳浑身打了个激灵,赶紧跳起来,踹了他一脚,“你个疯子,这是什么地方,到处都安着摄像头呢!”   成泽傲邪笑,理所当然地说道,“谁让你不理我的,我还要去剁了那个东西的爪子,看他以后还敢不老实!”   朝阳拽着他,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最后说了一句,“我就是为了气那女的,也是为了婉晴才这样的,你懂不懂?”   成泽傲大爷一样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腿摩挲下巴,半晌才说道,“都有女人了还敢来勾引你,老子看他就是欠收拾!”   朝阳直接晕了。   在京城又玩了一段时间才回去,连向胜和顾红英每天三个电话追问她的安全情况,说一个小女生出门在外不安全等等,朝阳每次都拿快要上大学这件事来搪塞他们,谎话说的一溜溜的,顺的很。其实她是不敢告诉他们同行的还有成泽傲,否则她爸妈肯定不会让她来,有成泽傲在,那才叫不安全。   回到齐岭市之后成绍洋搞了个同学聚会,说实话她也就是凑个热闹,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当得知王卓婷考上星科大的时候,她当时就傻眼了,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怎么这么倒霉,上大学了还能挨边,真是阴魂不散。   星科大比星大稍微差一点,但学校是挨着边的,宿舍离的就更近了,经常有星大的学生去星科大的食堂吃饭,而星科大的学生来星大散步的,总之,这两学校好的跟姊妹校似的,挨着边的,自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开学的那天,连向胜决意要送女儿去大学,‘第一次’出远门,父母自然是担心的,再加上她又是个女孩子,怕她遇到什么坏人,朝阳没办法,只能答应,那边还要安慰成大少爷那颗受伤的心灵。   去星海市之后,才发现当初成泽傲让她报齐大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齐岭市和星海市虽然是临市,但单趟车程走下来至少也要两个小时,而傲世集团和凯拉的根据地都在齐岭市,要让成泽傲过去根本行不通,而她又不可能放弃学业,所以问题就出来。   当初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那个时候她想总归问题能解决,但真到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军训的半个月时间里,成泽傲刚好生意上忙的脱不开身,每次只能电话联系,而且经常只打几分钟,有时候她都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竟然能憋的住。   这天军训结束后回到宿舍,宿舍里总共住四个人,条件还算不错,她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总感觉身上不舒服,进浴室后才发现大姨妈来了,于是简单洗洗后就爬上床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在响,她拿起来一看,是成泽傲的,刚按了绿键那边就传来男人性感的嗓音,“妞,下来,我在你楼下。”   朝阳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第一天肚子都会痛,这会儿让她起来比登天还难,她赖在床上不动,嘟囔着,“我肚子疼,你回去吧,乖。”   成泽傲一边摸着反光镜下的手机挂件,一边哼道,“哥难得来一趟,你难道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就让我走啊?太没良心了吧。”   朝阳哼哼,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呢,你回去吧,过几天有空再来,我也想你,但现在真下不去。”   成泽傲听着她的声音浑身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反应他不会不懂,半个多月了,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得今天来,真是的,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东西,一会儿送给你。”   成泽傲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准备去超市给她买点红糖,这丫头每次来那个的时候,都是最磨人的时候,他都快要被她训练成医生了。骚包跑车不知有多吸引人的眼球,来来往往的同学个个都是盯着车子和里面人看的,女学生看见里面坐着一位大帅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功男人的稳重气息,个个尖叫不已,故意朝车头走,希望跟里面的人来个偶遇什么的。   霍芊芊也不免俗,一路盯着车看,在看见车牌号是齐字开头的时候,更是死命地往里看,待看清楚里面的人是她的泽傲哥哥的时候,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甜甜地叫了一句,“泽傲哥哥。”   ------题外话------   先跟妞们提前说着,这一卷有苦有甜,这才叫生活~   ☆、第二章 拧脾气的女人难伺候   霍芊芊也不免俗,一路盯着车看,在看见车牌号是齐字开头的时候,更是死命地往里看,待看清楚里面的人是她的泽傲哥哥的时候,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甜甜地叫了一句,“泽傲哥哥。”   成泽傲正要发动车子,车门正好没有上锁,突然间被人打开,他皱了皱眉头,刚想发火就见霍芊芊笑容满面地伸头看着他,脸上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成泽傲惊讶不已,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过这个小丫头了,他没想到霍芊芊也在这里上学,于是就笑着说了一句,“上来,外面热。”   霍芊芊穿的是米色的公主裙,很优雅,她笑眯眯地坐进去,屁股还没坐稳,车子就已经起步,她扭头看成泽傲,“泽傲哥哥,这是要去哪儿?”   成泽傲一脚踩向油门,头也不回地说道,“去超市。芊芊,你怎么也在这儿?上的是星大吗?”   霍芊芊笑着点头嗯了一声,看着反光镜下一摇一晃地手机挂饰说了一句,“泽傲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啊!”   霍芊芊当然不会傻到连个手机挂件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个年代的手机饰品还很流行,特别深受小女生的喜爱,她只是想,成泽傲那样的男人是不可能挂个小女生的东西到车上的,这玩意儿肯定是哪个狐狸精挂上去的。   成泽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学的什么专业?”   霍芊芊一直是霍建国的掌上明珠,霍建国也一直把女儿按照大家闺秀来培养,说白了,他是按照能配上成泽傲的标准去教育女儿,不许她耍小性子,不许她有一点点的不良恶习,更不允许她和那些追求她的男生走近,反正就是不许这不许那,总之,女人该有该会的她都有都会,典型的大家闺秀。   成泽傲既然不想回答,那她也就不会追问,她在心里一直敬仰着这个男人,而且从小就被她爸灌输,说她和泽傲哥哥是青梅竹马,以后是要嫁给这个男人的。   “英语系的,我爸说女孩子就学文科,其他的不好,不适合女孩子去学。”   车子出了校门后一路向右拐,成泽傲一直目视前方,听到她的回答,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勾,脚下油门不减,“那是你爸说,你自己呢?没想法吗?”   霍芊芊愣了一下,低着头搅手指,过了半晌才嘀咕一句,“我当然听我爸的。”   成泽傲笑了两声,扭头看了她一眼,几年不见这丫头如今也成大姑娘了,长的标致水灵,撇开一切不说,光是长相和性格以及她的受教程度,霍芊芊决对称的上是妻子首选。   但他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喜欢朝阳那个疯丫头,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谁也劝不动,就拿考大学这件事来说吧,他让她就近上齐大,这丫头非要上星大,还发下狠话,说他要是改了她的志愿,他们就玩完,十打十的拧脾气,偏偏他还犯贱地喜欢的不得了,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想到这里,成泽傲突然笑了两声,霍芊芊诧异地看着男人的俊脸说道,“泽傲哥哥,你笑什么?”   成泽傲笑着摇头,“没什么。”然后车子就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他推开车门,回头看着霍芊芊说,“走,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我给你买好。”   对于霍芊芊,他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小这小丫头要是被人欺负了,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就替她出去,完全是像对待妹妹一样的对她。   霍芊芊兴奋地跳下车,成泽傲只要给她个笑脸她就能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更别提这么体贴地要给她买东西。   两人走进超市,成泽傲直奔食材区选了一包最好的红糖,其实他也不懂,就是挑最贵的买,然后就一路拿在手上走在霍芊芊旁边,伸手看了眼时间说,“小丫头,快点,我要赶时间。”   霍芊芊本来还想多逛会儿的,难得两人在一起,而且旁边又没有家长,见此也只能随便拿些东西放进推车里,然后向收银区走去。成泽傲付完款,特意把红糖拿到一边,然后坐进车内一路加速向星大驶去。   霍芊芊斜了一眼那袋红糖,半晌才说,“泽傲哥哥,你来星大是见上次那个女孩的吗?”   “哪个?”   “当然是那次成叔叔过寿宴的时候去的那个啊,你跟她还有联系啊?”   车子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成泽傲把那袋红糖塞进霍芊芊手里说,“大人的事情你不懂,别尽想那些有的没的,去,把这红糖拿给514室的连朝阳,嗯?”   霍芊芊眼瞅着那袋红糖觉得无比剌眼,“泽傲哥哥,我不小了,我都快十九了,哪里小了?你大老远的从齐岭市过来,就为了给她买袋红糖?”霍芊芊嘟着嘴,眼里充满了嫉妒,但她又不会大吵大闹,只会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这一招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惯用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   成泽傲笑着揉太阳穴,“好好好,你不小,你是大人行了吧?快上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下次专程来看你行了吧?”   霍芊芊鼓着脸,知道再继续生气可能会惹怒这个男人,于是就撒娇地抬起水雾雾的眼说,“这可是泽傲哥哥亲口说的,别反悔。我走了,再见泽傲哥哥。”   成泽傲躺在驾驶座上休息一会,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掏出手机准备给朝阳打电话,问问她收到红糖没有。   而朝阳这边一直躺在床上,有人敲门,室友又都不在,全出去玩了,她就抬着头说,“进来吧,门没锁。”   霍芊芊拎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下铺的朝阳,脸上没有笑容,面无表情的,朝阳先是感到惊讶,然后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女孩儿,心里直感慨,是世界太小还是缘份太多?   随后就见霍芊芊从袋子里取出一包红糖往桌子一扔,冷冷清清说了一句,“听泽傲哥哥说你那个来了肚子疼,这不,刚才我俩去超市顺便给你买了一袋红糖,走了。”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朝阳床头上的手机,下垂的手机挂件刚好和成泽傲车里的那个是一对,这下可把她嫉妒的,直想拿着那手机直接扔楼下去。   朝阳差点要被气死了,这算什么?过来跟她秀恩爱?门咣当一声被关上,这时电话刚好响了,一接通,成泽傲连话还没来得及问,朝阳就冲着电话就吼,“不就买个东西吗?有必要在我面前秀吗?装什么好人?成泽傲,你就是头猪!”然后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成泽傲哎了一声,看着嘟嘟的手机感到莫句其妙,靠,关心她还关心错了?他又拨了过去,结果那边竟然关机!操!男人无比地蛋疼,妈的,这是逼着他上楼啊!   朝阳躺在床上,看到桌子上的红糖就眼疼,都说来大姨妈的时候脾气特别容易暴躁,果然不假。她起身,直接把那包红糖扔进垃圾筒里,心想,谁稀罕!   成泽傲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机械女声,推开车门走下去,直接走进了女生宿舍,底下的管理员喊了半天也没人答理她,于是就冲向前想拦他,但想拦也拦不住,看那男人的眼色,顿时被吓的后退几步。   阿桑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看着老大疯狂的举动,脸都绿了,这要不打电话找熟人,凭他的行径,肯定会被人指控骚扰女性,危害社会安全等等。于是,专门负责擦屁股的桑特助,不得不找赫连畅,让他出面摆平,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朝阳正躺床上呢,就听楼道里轰轰隆隆的,有女生的尖叫声,聒噪的很,她还以为失火了,刚想起身去看看,门就被人大力推开,成泽傲反手将门上锁,将一窝蜂的女生挡在外面,他习惯性扫视四周环境,见寝室里只有朝阳一人,脸色黑成锅底颜色,直接走上来坐到她的床沿上,两手把她压下去,怒气冲冲地说,“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我怎么了,你就挂我电话还骂我?嗯?想死是不是?好心好意去给你买红糖,还不落好,你这丫头就是作,迟早一天非作死你不可!”   男人说完一通,又扫视一圈,冷声问道,“红糖呢?被你藏起来了?”结果,发现那袋他千挑万选的红糖被遗弃在垃圾筒里,成大少爷顿时就火冒三丈,“你个疯女人,把老子的一片心意就这样给扔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朝阳被他按住动不了,而且现在她身体特别虚,只能动动嘴皮子,“你才是疯子!你凭什么给霍芊芊买东西不给我买?她还在我面前炫耀,说你们一起去超市的,这是顺便给我买的,是不是这样?”   成泽傲一直按着她,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丫头原来是吃醋了,于是就笑道,“是一起去的,但那只是巧合,她那么多东西加一起还没你这贵重,这可是老子花了心思买的!你要是想要东西,老子把整个超市买下来送你,你要不要?”   朝阳抿着嘴不说话,半晌才说,“你放开我,让我起来。”   成泽傲不放,还把她肚子上的被子给掖了掖,“你说要做什么,我给你做。”   “把那红糖捡起来。”   成泽傲立马嫌弃地瞪眼,“扔都扔了,脏死了,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送包过来,这袋就不要了吧。”   朝阳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垃圾袋是刚换上去的,不脏,你要是不拿的话,那我去拿。”   成泽傲算是知道,这丫头的拧脾气有时候还真让人受不了,还是软一点的好,但话又说回来,自己喜欢她的,不就是她那点执拗吗?男人走过去,嫌弃地用两个指甲盖把东西拿起来扔到桌子上,最后还拿纸巾擦手,擦的左一遍右一遍,“你这女人就是作的,非要扔垃圾筒,这下好了,扔完了还得自己捡起来,自作自受。”   朝阳躺在床上笑,“我没捡啊,是你捡的。”   成泽傲脸色都气绿了,他看了看上铺,见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于是就邪恶地说道,“丫头,我们还没在这种地方做过吧,要不试试?”   朝阳翻了个白眼,“你个神经病,我现在大姨妈还在身上呢,你不怕晦气啊,再说,这床还没你长,怎么做?”   成泽傲摸头一看,也是哦,这床才一米八,连他身高都不够,确实不适合做。成大少爷无比头疼地看着她,怒声说道,“我们都多长时间没做了,我都想了。”   朝阳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找别的女人去,姐不奉陪。”   成泽傲笑的别有深意,刚才给芊芊买了点东西都把她气成那样,他要是找了别的女人,她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折腾?   朝阳没听到声音,拉下被子见男人正笑的不亦乐乎,于是又说道,“另外那个霍芊芊,我警告你,别跟她有什么纠缠不清的,我最讨厌玩暧昧了,你最好离她远点。”   成泽傲笑着捏她的下巴,“芊芊,我只把她当妹妹一样的看待,老子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想法呢?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安心学你的习。还有,你这要几天才能过去?”   朝阳哼了两声,“少则七天,多则十天。”   成泽傲跳起来,“这么久?你肯定骗我,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彻底干净了确实要这么长时间,我有点大姨妈不调。”   “别不会影响以后生孩子吧,有空还是去查查好,另外,咱以后不吃避孕药了,那东西不好,以后哥就委屈一下,都带套,嗯?”   朝阳再一次拉着被子盖头,然后翻了个身面朝里侧,真不想跟这人再多说一句,这丫的说羞耻话怎么就能脸不红气不喘呢?   成泽傲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男人皱了下眉头,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开门,门呼拉一声被打开,外面站了好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中年男人,见到成泽傲的时候,齐齐点头笑道,“泽少大驾光临,真是星大的荣幸,不知可否移驾到中洇亭小聚?二少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揭风宴。”   成泽傲抬着下巴,听到赫连畅这才微微缓解怒气,说了一句,“等我几分钟,你们先走。”然后又一声不吭地把门反锁了。   朝阳刚才躺在床上,成泽傲似乎是怕人看见她,所以就只开了一条缝,他回身过来说,“丫头,我给你冲好糖水就走了,你哪天身上好了打电话给我,哥一定过来好好伺候你。”   朝阳笑骂他神经,然后看着男人动作粗笨地做那些事情,看着眼疼,于是就闭上眼睛静等他弄好端过来。   成泽傲端着温度合适的糖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说,“这里这么小,而且还那么多人,要不我在附近给你买个房子,你去外面住怎么样?咱们见面也方便。”   朝阳半躺地坐起来,伸手接过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这才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宿舍挺好的,有人陪伴,我才不想早早的就跟怨妇似的,整天孤独一人等在房子里,等着男人回来,别做梦了,嗯?”   成泽傲哈了一声,直接无语了。他真是伺候好朝阳才走的,走的时候又是亲又是吻的,差点打持不住的时候才离开女生宿舍。朝阳睁眼看上铺,心想,幸亏今天大姨妈来了,不然这男人估计能把她拆散架,这么想着,她突然很怕一个星期之后了。   随着成泽傲的离开,整幢楼都平静了,朝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喝了红糖水之后,腹部果然好了很多,她翻了个身,面朝雪白的墙面,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快速运转。   成泽傲不可能丢下凯拉和傲世集团来星海市,而她的置业公司和网络置信公司又远在齐岭市,分别由曙光和程飞掌管,她很放心,但是她的四年大学生活,总不能让她乖乖呆在学校等着那个家伙过来宠幸吧,成泽傲说在外面给她买房子,这跟在学校等他真没什么区别。思来想付出,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找件事情来做做,否则她可能真会疯掉。   星海市是赫连畅的地盘,赫连畅和成泽傲一样,都是房地产开发商,虽然房地产对她来说早已经信手拈来,但是她却不想从赫连畅手里抢食,原因也说不上来,总之,她就是不想在这方面和赫连畅扯上什么关系。   她忽然很想另寻发展之路,但发展什么,成了她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   就在她想的投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示,是曙光的号码,她开了扬声器,放的老远,哼叽地说了一句,“曙光,什么事?”   曙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南沙那边果然被政府划入了旅游景点规划范畴,阳阳,你真是太厉害,竟然连这都能猜到,员工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对你都景仰万分呢!”   朝阳嘴角挑了挑,虽然高兴,但现在这样也笑不出来,“哦,我也就是瞎猜的,瞎猫撞见死耗子,巧了。”   曙光似乎听出她兴致不高,于是又一板正经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朝阳叹了口气,手捂着肚子哼了两声,“没有,军训太累了,都没力气说话。”   曙光哦了一声,说了句让她注意休息的话,然后就挂断了。朝阳扔开手机,嗷嗷叫了两声,给烦的,蒙着头又开始呼呼大睡,把烦心事搁到一边。   大姨妈到第四天的时候基本就没了,同宿舍的一个北方女孩超级豪爽,大家都叫她话筒,其实她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叶清清,但实在是她太能说了,而且清清两个字和她完全沾不到边,大家一致认为话筒这个称号最适合她,非她莫属。   由于跳级的原因,朝阳的人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前世她和林晨晓可以说是多年闺蜜,因为两人从初二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直到大学,但现在不同了,同宿舍的三个女生,她来学校之后才认识的,上辈子压根儿连面儿都没碰过。   话筒一边搓着洗面奶一边说,“阳阳,你姨妈走了?看你又能活蹦乱跳的,晃得我头疼。”   朝阳拿了个小垫垫去卫生间,当着话筒的面换,一边换一边说,“为了让你头再更疼一点,本姑娘就豁出去了,怎么样,我的动作是不是很美很好看吧?”   其实朝阳就是为了气她,边提裤子边得瑟的晃来晃去,话筒洗干净脸上的白色泡沫,露出一张胖嘟嘟的肥脸,从镜子里看她,忽然猥琐地笑道,“阳阳,你胸真大,有D没?都比上我的了,呜呜,可是人家是因为胖,脂肪没地方去了才大的嘛,你看你,瘦的跟什么似的,怎么脂肪就偏偏跟长眼了似的,就能往那儿长呢?真是气死人了?”   朝阳洗完手,湿哒哒地往话筒脸上拍了拍,笑着说,“可是你脸大呀,这个我比不上你,总算公平了吧?”   话筒愣了一下,看着朝阳得瑟地甩门离开,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差点把整幢楼都掀起来了。   朝阳跑出去以后还在咯咯地笑,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见屏幕上不停跳跃的‘小泽泽’三个字,嘴角勾了勾,“喂,什么事啊?”   成泽傲单手开车,瞄了一眼手机挂件,邪笑道,“哥算了下时间,你那东西也该过去了吧,所以千里迢迢赶过来宠幸你来了,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朝阳哼了两声,走在楼梯上,声音轰轰隆隆带着点回声,见四下无人这才说道,“这才几天?我不是告诉你至少七到十天吗?”   成泽傲才不管那么多,直接说了句,“洗好等着我,我马上就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朝阳瞪了一眼手机,笑着嘴里嘀咕一句,“大色狼!”   刚走出宿舍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回头一看才发现曙光站在樱花树下,正笑容满面地看向她。   ☆、第三章 异地恋,桑不起   刚走出宿舍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回头一看才发现曙光站在樱花树下,正笑容满面地看向她。   他手里拿着手机,好像正要打电话的样子,朝阳跑过去,往他车里看了一眼,问,“就你自己来的?”   曙光是那种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斯文型的,既成熟又稳重,若说最适合做老公的人选,估计非他莫属。清白的家世,中上等的家庭条件,再加上他的外貌也很出色,所以,也难怪周婉晴会对他一见倾心。   “那你希望谁跟我一起来?”曙光面带笑容,打开车门说,“进去坐坐,外面太热。”   朝阳坐进副驾驶,见他也坐进来才说,“我还以为你会跟婉晴一起来,她可是一直说想来星海市玩的。再说,你突然一个人跑过来让我有些诧异,难道公司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曙光笑着摇头,目视前方,然后又扭头看她,“公司一切顺利,这个你不用担心,就是前几天给你打电话看你好像不舒服,所以想过来看看,怎么样,军训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所以你看,我现在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曙光看着她傻笑的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从后车座上拎过来一大袋东西,塞到她腿上,“给你买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别嫌弃啊。”   朝阳打开购物袋一看,全是好吃的,底下还有很多营养品和补品,估计够她吃大半年的,“怎么买这么多,够我吃好久呢!”   曙光笑了笑,金丝眼镜随着他的动作影影绰绰,“那就多吃点,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调理,不然才军训几天就觉得不舒服了,平时该注意多锻炼。”   朝阳笑着没回答,其实她想说,平时她很注意锻炼身体的,每天早上都起来跑步,前几天是因为女人病才那样的。但她没多说,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心里滑过一丝一种叫做暖流的东西,忽然觉得曙光好会照顾人啊!   两人正聊着,朝阳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她瞄了一眼,然后直接挂断,抬头看向曙光,不好意思地说道,“曙光,对不起啊,我约了人,恐怕不能陪你了,要不你先回去?”人家千里迢迢来看她,连杯水都没喝,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她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曙光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他从反光镜中就看见了那辆骚包跑车,车牌号还是齐岭市的,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这丫头眼底无意间流露的笑容,除了成泽傲能给予她这样的直接反应,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   曙光笑着点头,说了一句,“我也就是路过来看看,听说智红的王老板生了大病,现在在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我想,我们在业务上跟他有来往,有必要去看看,所以就来了,正打算去呢。既然你约了人,那我就走了。”   朝阳伸手推开车门下去,关门之前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再见。”   曙光发动车子,跟她挥了挥手,然后一溜烟地就消失了。   成泽傲正为她挂他电话生气呢,见她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个大袋子,看那车子还是齐岭的车牌号,他心里一猜就知道是谁。成大少爷气势冲冲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哼道,“这是和谁约会呢,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朝阳把袋子放到地上,实在是太重了,她两手插腰抬起下巴,长发因为天热的原因扎成一束马尾,看起来特别清爽干练,“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什么叫跟人约会没时间接你电话,我是那种人吗?”   成泽傲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他半张俊脸,男人低头,视线瞥向敞开的白色塑料袋,哼了一句,“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就这破玩意儿也值得拿来显摆,我当他有多大方,也就你这样傻不啦唧的女人会受骗,哪天被骗卖了,还帮人数钱!”   朝阳真是被他气死了,这家伙的醋劲也太大吧,反正跟他讲理也讲不通,所幸就不要浪费口舌,于是她决定不理他,弯腰拎起袋子准备回宿舍,省得跟这东西在一起给自己添堵。   成泽傲见她二话不说转身离开,直接无视他,气的脸都绿了,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袋子,径直走向垃圾筒旁边,直接扔了进去,末了,还拍了拍手心,给脏的!   朝阳气的干瞪眼,跑到垃圾筒旁边就想把袋里拎起来,结果整个人直接被成泽傲拦腰抱起来向车子走去。   这可是在校园!成泽傲丝毫不顾忌场合,确切地说,他从来就没顾忌过。原本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现在又突然来这么一出,回头率那是百分之一万,大家都在看这这对俊男美女到底是何许人也。   成泽傲把她塞进车内,自己也绕过车头坐了进来,快速发动车子,然后向校外驶去,边开车边瞪着她,“难道哥说错了吗?就你这傻女人,不知好坏,哪天非让人卖了你不可!”   朝阳回瞪他,“你个神经病,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人家骗我什么了?我有什么好骗的?倒是你,你才是个大骗子。人家千里迢迢来看我,为了你,我都没请人家吃顿饭就把人家赶走了,心里本来就挺过意不去的,你还把人家好心好意送的东西给扔了,有你这样的吗?”   成泽傲一脚踩向刹车,将车子停在路中间,幸亏这边是校园,车辆少,否则肯定要堵车了,这可是单行道。他一把摘掉墨镜,随手扔到一边,怒目汹汹地说道,“你他妈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人家长人家短的,那个姓余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京城藏一个,还吊着婉晴,现在又来追你,他不是混蛋是什么?也就你这傻女人被骗的团团转,还以为他有多好!”   朝阳被气的到处找东西想打他,但车子上什么也没有,最后只能动手,但成泽傲似乎是真发火了,他早提醒她,让她离姓余的远点,这丫头不但不听话,还接受那个男人送的东西,这次是什么狗屁营养品,下次呢?又会送什么?哪天非送到戒指不可!   朝阳刚伸手,两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成泽傲就跟头发怒的狮子似的,两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好好一次约会,全他妈被破坏了。   他长腿跨过去直接压到朝阳身上,伸手按了一个键,朝阳便快速向后倒去,她怒不可视地瞪着成泽傲,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似的,“成泽傲,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你放开我,你个疯子,我要回去,我不认识你!”   成泽傲低头就咬住她的嘴,直到咬出血了才抬起头来,他摸了下嘴角,妈的,又破了,“做都做了还说不认识,你身上长了几颗痣老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要试看看咱俩尺寸有多合适?嗯?”   朝阳简直被他气死了,头发也在挣扎中变的凌乱,最后直接散落下去,“你个疯子,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成泽傲正在气头上呢,对她又是咬又是啃,根本就当成没听见,朝阳生怕有同学经过这边,到时候只会让她更难堪。她一边挣扎一边踢成泽傲,两人往死里折腾,这不挣扎还好,越挣扎越乱,成泽傲使出的力气就越大,两人就越疼。   但这个时候谁会注意这些,心里也不知道都在气什么,反正就是各自不爽,各自觉得自己没错。   到最后朝阳不挣扎了,静静的躺着,成泽傲也抬起了头,心跳很快,眉毛还是挑着的,眼睛赤红,然后一把甩开朝阳的手,从她身上跨到驾驶座上,说了一句,“不就扔几个东西吗?老子现在去买给你还不成吗?”   朝阳依然躺在那不动,给气的,成泽傲扶着她,按了键,座椅立马恢复如初,她闭着眼睛,不想看他,看他就眼疼,冷冷清清地哼道,“你这种人懂什么?什么都不懂,你就是头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简单的一件事,竟然发展到这一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地恋?她没恋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但很显然,现在她看见成泽傲就无比眼疼,她伸手推车门,但门被上了锁,于是就无比愤怒地猛踹了几下,吼道,“你他妈让我下车!”   成泽傲看着豪车被踹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处之泰然的发动车子,向着市区方向驶去。   十月份的天气,南方城市还是娇阳似火,成泽傲将车子停在一家营养品专卖店门口,气轰轰地走下去甩上车门,好像怕她逃跑似的,还上了锁,然后走进店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里面的服务员一个个紧张兮兮地拿着无纺布袋子在一样样的装着补品,而那个混蛋男人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大腿翘二腿的晃来晃去,但脸色却很难看。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由于车子是两座的,成泽傲拎着四大袋营养品直接塞进后备箱,然后坐进驾驶座头也不回地哼道,“老子赔给你了,现在满意了吧?”   朝阳差点给气死,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放我下去,我要回学校。”   成泽傲就跟没听见一样,直接发动车子,向不远处的酒店驶去,到了门口,车子还没停正,直接就熄了火,他跨到朝阳的座位上,睨视她愤怒的小脸,说了一句,“走,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明明是件开心的事,干吗要搞成这样?”   朝阳睁眼看他,被气的眼都红了,“是你自己非要搞成这样,怪谁?”   “你还敢说,那个姓余的他有什么资格来找你?凭什么?别跟老子说是因为工作,什么工作非要见面才能说?他电话他妈的就成了摆设?”   “你说对了,还就不是工作,是我让他来的,怎么了?你凭什么就能来?你算老几?”   两人都在气头上,说话都口无遮拦的,成泽傲砰地一声推开车门,一手拉着她往外带,朝阳拉着车门,死活不配合,外面天气热,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满头是汗。   成泽傲弯腰,直接把她挟在腋下,朝阳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正好那边有两个巡逻警察,听到呼救声赶紧跑过来,用对讲机的感应器指着成泽傲说,“不许动,把她放下!”   成泽傲冷哼一声,嗤笑说道,“怎么,我们两口子吵架,你们人民警察也要过问?是不是要带进派出所录口供?”   那两人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直接看向朝阳问,“小姑娘,这个人你认识吗?”   朝阳被成泽傲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男人的下巴抵在她肩上,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妞,告诉他咱俩是什么关系?”   朝阳想也不想地就喊道,“警察大哥,我不认识他,这人一见面就把我往酒店拉,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那两个警察听完后立刻把成泽傲当成罪犯,两人一边一个包围他,然后在传呼机里反复说道,“各小组注意,锦江大酒店门口发现一名犯罪嫌疑人,请求支援!”   那人把传呼机插在口袋中,然后掏出把手枪对准成泽傲的脑袋,严肃地说道,“把人质乖乖放了,法律会对你从宽处理!”   成泽傲嗤笑一声,就跟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哼了两声向酒店走去。那两警察赶紧跟上,但又不敢放松警惕,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这男人身上是否有刀枪之类的危险品。   成泽傲跨进玻璃旋转门,一条手臂搭在朝阳的肩上,看似没花什么力气,实际上朝阳连动一下都困难,整个人只能随着他的步子向前台走去。   那两警察刚要进入旋转门,结果就被不知哪里突然出现的两人给拦了下来。阿桑和柿子一边一个拦住两人的去路,警察拿枪指着他们,说了一句,“不想死就闪开!”   阿桑那张冰川脸不动声色,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身体靠在门口,一条长腿一伸,就将所有去路挡的死死的,“喂,汪局,好久不见啊…哎,我们大少爷来星海市玩两天,结果遇到了麻烦,现在正被警察包围呢…什么?您要跟他们说话?好的好的,您等一下啊。”阿桑说完,把手机递到那名菜鸟面前,说,“汪局要跟你们说话。”   那两菜鸟迟疑了一下,以为面前这人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们,他拿过电话放到耳边,刚说了个喂字,那边顿时传来了怒吼声。   菜鸟赶紧把手机塞到阿桑手里,然后撒腿就跑了。阿桑谢了汪局以后,冷嗤一声,然后和柿子两人再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泽傲是酒店的VIP客户,有自己的专用房间,电梯到达顶层后,嘀地一声向两侧打开,男人跨出去,一手拉着朝阳,结果小姑娘拉着电梯内的扶手就是不松手,眼看电梯都要合上了,成泽傲一怒之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边向客房走,边怒视汹汹地吼道,“你他妈就是想跟老子作!就为了几个破玩意儿跟老子闹到现在,你到底是舍不得那东西,还是因为那破玩意是那东西送的?上次老子亲自去给你买红糖,你他妈二话不说就扔垃圾筒,老子怎么没见你心疼过?嗯?”   脚步在一间客房门口停下来,成泽傲不知怎么弄的,然后就的门嘀地一声打开,因为开的缝隙不大,男人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进去后又是一脚将门轰腾一声关上。   朝阳两手不停地打他,这猪到底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能一样吗?他跟曙光,那根本不能用同一个角度去考虑问题,这头猪,真不是一般的笨。   现在她才突然发现,跟个处*谈恋爱真没什么好的,什么都不懂!   “被老子猜中了是吧?你他妈就是欠抽,老子之前就是太惯你了,让你分不清好歹,看老子一会儿怎么弄死你!”   成泽傲说完直把她扔到床上,然后一手指着浴室说,“去洗澡,弄不死你!”   床很大,估计能睡十几个人,朝阳被扔上去后滚了几下,没摔下去,她坐直身体,扯了下头发,把扎头的东西含在嘴里,随便抓了两把头发就扎起来,跳下床,直接向门口走去。   成泽傲坐在那边不动,看着小丫头因为打不开门而站在那里发火,到最后她猛踹了几脚,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你这个混蛋快给我把门打开!”   成泽傲笑眯眯地坐在床上,抽出一只烟点燃,并不抽,而是放在水晶烟灰缸上,让它慢慢燃烧化为灰烬。这里进出都要刷卡,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拧到什么时候。   朝阳要被气死了,脚一下下地踹着门,但这里是五星级酒店,而且这个死变态用的还是专属的总统套房,房门哪是那么容易被踢坏的。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却不能如愿,到最后她直接坐在地毯上,脸趴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成泽傲眼底微沉,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凹下去的床沿立刻反弹回去,一尘不染的白色床单有些皱皱巴巴,他抬起下巴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朝阳的屁股,“诶,怎么好好的哭了?我又没打你,该哭的人是我好吗?”   朝阳没什么反应,哭声反而变的更大了,还伸出一只手推开男人的腿,把成泽傲直接当成仇人,就没见过他这么变态的男人。   成泽傲皱着眉头,又说了一句,“你看你刚才在那警察面前说的是什么话,还说不认识我?你不怕他们把老子给一枪毙了或者抓起来吗?”   朝阳还是不说话,拼命的哭,给委屈的。成泽傲插腰急的团团转,伸手拉过一旁的单人沙发,怕她着凉,要把她抱上去,结果这丫头比什么都拧,就是不起来,抱上去了她又坐回地上,反正就是不遂他意。   成大少爷万般无奈,最后没办法,只能陪着她一起坐在地毯上,伸手要么弄弄她的头发,要么就捏捏她的耳朵,反正就是想逗她,边逗边委屈地哼道,“该哭的人是老子好吧?你学那什么狗屁专业,里面全是男人,当初让你报齐大学礼仪你非不,现在好了,咱俩现在很久才能见一次面,很久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还看见你跟那小子在一起,你说老子怎么可能不生气?我要是整天被女人围着,你难道不生气啊?”   朝阳哭的委屈死了,声音断断续续从膝盖里传来,“我…打打不过你…说也…说不过你,你凭什么不尊重我…连问都不问…就把我的…东西给扔了?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委屈?姓成的…你就是头猪…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成泽傲干瞪眼,都被骂成猪了,他还不能还口,他两条长腿屈着,由于这个动作,裁剪合体的手工西裤露出一小截腿腕。他觉得这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怎么看人家谈个恋爱都欢天喜地的,到他这里就这样了?难道他错了?   男人无比头疼地揉太阳穴,不就扔个东西嘛,至于这样吗?但看这丫头哭的伤心,他什么脾气也没了,于是伸手晃了下她的肩膀,低头想看她的脸,但小丫头把脸埋在两腿中间,他死活看不见,于是就对着她的头顶说,“别哭了,算我错了行吧?”   朝阳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鼻音,“本来就是你的错,我学这专业也碍着你了?你不就是嫌我没按照你的意思去报齐大学什么狗屁礼仪吗?班里面的男同学多是我的错吗?我又没跟他们怎么样,怎么就碍着你了。”   成泽傲笑了两声,这丫头的脾气你说怎么就这么拧啊,难道非要他认错道歉外加被她数落,这样才能解气?真是太那什么了。   朝阳就觉得自己没错,反正就是这变态错了,成泽傲无奈地笑了两声,也不顾她挣扎直接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给你机会洗澡你不洗,那就做完再洗。”   ☆、第四章 瞎折腾   朝阳感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刚才还大发雷霆跟她吵架来着,现在又跟她亲亲我我,她心里还堵着气呢!别说做那个了,就是看见他都觉得心里不爽。于是就挣扎着要跳下来,头发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有几缕还湿了,就跟个疯子似的。   成泽傲刚才就想看她哭成什么样了,这会儿看见她哭的红彤彤的眼睛,还有卷翘的睫毛上挂的泪水,不由地邪笑起来,多大点儿事啊,看把她给委屈的。   朝阳听见男人的笑声,就更想抽他了,哪有人这样的,把人惹哭之后还能笑的出来,她觉得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气她的。   成泽傲把她放在床上,不等她挣扎爬起来,高大的身体顺势就撑在了她的两侧,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抚到一边,然后低头就吻了上去,把她眼角的眼泪舔干净,这样他心里才觉得平衡一点,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流泪?就算那眼泪是因为委屈才流的才不行。   卧室内开着空调,朝阳一直都在反抗,但力量悬殊,反抗无效,由于她的不配合,成泽傲占有她的时候,她疼的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上,成泽傲也顾不得疼,这种时候,他哪有那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伸手拉着空调被盖住两人的身体,成泽傲闭着眼睛说了一句,“妞,睡着了吗?”   朝阳没什么反应,只是翻了个身背对他,她现在看他就眼疼,更不想听他说话。   成泽傲见她不理他,于是欺上去搂住她的腰,肩膀处传来丝丝的疼意,他这才发现肩膀上留了一排齿印,还有血丝干在上面,男人不满地哼了两声,“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了,下口这么重,你说,你怎么就忍心看我受伤呢?嗯?”   朝阳还是不理他,直接把他当成空气,她现在只想等这混蛋睡着以后,抓紧拿卡走人,实在不想看见他。   成泽傲也许是真累了,搂着她慢慢睡着了。朝阳听见脖颈处传来均衡的呼吸,慢慢拨开她腰上的手臂,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找到衣服穿好,正打算弯腰捡男人的西裤,床上的人忽然转过脸来,邪笑地看着她,“怎么,要伺候我穿衣服吗?”   “卡呢?我要出去!”朝阳一边说边在男人的口袋中乱翻一气,但是口袋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毛钱都没找着,这一点让她大为光火,这个死变态肯定把卡藏起来了!   成泽傲慢条斯理地往床头靠去,被子只盖在男人的腹部,露出他精壮的胸膛,他嗤笑两声,指着房门说道,“这是按指纹的,老子手指头在这儿呢,要不拿刀来砍了?”   朝阳真是要被他气疯了,这里明明就是刷卡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哪回来星海市不是在这房间里?只是现在她无比讨厌这个地方,也不对,应该说是无比讨厌有这个混蛋在的地方。   她气的把裤子直接扔到成泽傲的脑门上,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拿起就准备拨电话,“你不说我报警了?”   成泽傲慢慢吞吞扯掉头上的裤子,毫无正形地哼道,“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我还是友情提醒一句,要是报警有用的话,刚才那两菜鸟早带人追上来了,还能等到现在?”   110已经快要接通,又被她立马挂断。警察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有威摄力,但对眼前这个臭男人来说,那就什么都不是,只要他一个电话,后面有的是人屁颠屁颠地为他解决问题,连乔天那样的人物拿他都没办法,谁能把他怎么样?   想了想,这个时候她在星海市还是孤身一人,什么朋友圈都没有,虽然老宋算是朋友,但他太实诚,估计连酒店门口进都进不来,就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保镖给拦下了,现在对于她来说,唯一可以找的人就是刚刚离开不久的曙光。   她这么想着,就拨通了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说,“曙光,快来救我…。”   啪——   成泽傲动作快的惊人,也不顾身上光果着,直接跳下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直接扔墙上,刚买不久的新款手机顿时被摔的四分五裂。   男人眉头皱的紧紧的,弯腰捡起衣服,当着她的面一件件穿起来,夏天本来衣服就少,才三两分钟,男人精神抖擞的,像个正人君子似的立在她面前。   朝阳看着被摔成破烂的手机,怒气冲冲地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成泽傲的手机直接甩到墙上,两手机顿时都报废,得,谁也不欠谁。   成泽傲皱着眉头低头看她,这女人,他妈的什么破脾气!   “你想出去跟我说,你打电话给那小子算什么?嗯?”   朝阳抬头看他,眼睛已经不再那么红了,“我跟你说了有用吗?如果有用,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出去。”   成泽傲哼了一声,走到墙角边捡起地上摔成碎片的手机,组装起来试了一下,结果还是坏了,他又跑门边在感应器上扫了几遍还是不行,然后扭头看她,“妞,这下真不是我不想让你出去,出不去了,房卡的磁性我让人给弄手机里了,手机没有信号,用不了,这下你总算满意了吧?”   朝阳真想一头撞墙上算了,她跑到茶几上拿起座机拨打内线,说明原因后,服务台那边马上就派人上来解锁,两人这才得已解放。   成泽傲回卧室想拿她的手机,一会儿去给她换一个新的,结果直起腰的时候才看见床单上有一块血丝,才知道那丫头真没骗他,看来四天还真好不了。   朝阳趁着成泽傲回房间的功夫,人已经乘电梯到一楼了,阿桑和柿子见他们老大没下来,就迎上前去问,“老大呢?”其实他们就是间接想拦住她,万一一会儿老大问他们人呢,那他们就只有挨骂的份了。   朝阳不管不顾,径直往前冲,边向门口走边吼,“死了!”她又不是他请的保姆,又没义务看管他!   阿桑和柿子同时张了张嘴巴,脸色都纠到一起了,阿桑是冰川脸,不适合调节气氛什么的,但柿子嘻皮笑脸惯了,于是就冲到朝阳前面笑着说,“嫂子,您怎么能这样咒老大呢?老大多好的一个人啊,人那么善良,好人要有好报,您可不能这么想。”   柿子边说边向后退,朝阳被挡住没办法离开,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柿子顿时嗷嗷叫,抱着腿在原地打转,成泽傲从电梯里跑过来,冲着柿子就是一顿骂,“你们是不是想死?惹小姐生气了是不是?”   朝阳瞅了他一眼,直接走进旋转门,成泽傲回头在柿子肩上拍了两下,小声说了一句,“做的好,这一下没白受,让阿桑给你找个女人,晚上专门伺候你。”然后就追出去了。   阿桑看着飞奔而去的身影有点抓狂,怎么每次都是女人女人的,能不能想点其他招?还让他找,凭什么?   成泽傲追出去后,朝阳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刚要甩门,结果就被男人一把拉住,他冲着那司机冷声说了一句,“老子记住你的车牌号了,你他妈要是敢开车,给老子等着!”   出租车司机也就是个平头老百姓,看成泽傲的穿着就知道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他扭头看了一眼朝阳说,“小姑娘,不好意思,您还是下车吧,我还要去接孩子呢……”   朝阳直接无语了,怎么能这样?老师不是说不能向恶势力低头吗?真是现实逼人啊!   成泽傲嗤笑一声,弯腰直接把小丫头拽出来,关上车门的时候哼了一句,“算你识相!”   被那辆骚包跑车车送回学校是必须的,成泽傲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她送回来,这丫头能记他一辈子。车子刚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朝阳就扒开车门下去。   曙光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朝阳只来得及说一句就没下文了,他再回拨过去,那边已经关机,当时他就想这丫头会不会被绑架了?对方听到她在打电话恼羞成怒把她电话给摔了?这么想着,他在一个路口猛然调头又开了回来,见到那辆骚包跑车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朝阳下车后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走,她低着头,确切的说,她是怕眼睛红被人看见,曙光看见她赶紧跑过来,两人差点就撞在了一起,曙光弯腰看她,低头问了一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成泽傲高个长腿的走过来,视线就盯在朝阳身上,嘴角挑起一抹邪笑,若无其事地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手臂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嗤笑说道,“余少爷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我们两口子斗嘴你也想管?人民警察都管不了的事,难道余少爷也想插手?”   曙光手臂悬在半空中,笑了笑,金丝眼镜反射强烈的光线,“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两口子?阳阳今年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   成泽傲笑的得意,低头在朝阳脸上亲了一口,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反正他就是想,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余少爷孤陋寡闻了吧,要做个好公民,就要知法懂法,难道你没听说过事实婚姻?我们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合,这丫头是被我给宠坏了,给你打电话之前,她还打了110,结果怎么着,没人理她,说这是我们两的私事,明白?”   朝阳一听到‘事实婚姻’四个字脸顿时就绿了,她抬头瞪了男人一眼,然后又看向曙光说,“曙光,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你闹着玩的,你,你先回去吧。”   她觉得自己丢脸真是丢到家了,也不管曙光是什么表情,直接甩开成泽傲的手,向宿舍奔去。成泽傲的笑声在身后传来,随后就听他说了一句,“好好的宾馆不睡,非要跑学校来挤小床,这丫头就是被惯坏了,一点都不听话…。”   朝阳一路跑到顶层的大阳台上,躲在一个角落里伸头往下看,然后她看见曙光的车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估计被那男人给气的,而那辆深红色的骚包跑车正发出轰轰隆隆的咆哮声,就像宣告他的胜利一样,呼啸从人群中驶离。   朝阳慢慢站直身体,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很剌眼,周身被炽烤着,就像置身在火炉中一样,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向楼下走去。   下午两节英语课,朝阳上课的时候就一直在神游,心里想着除了建筑类和电子信息类,她还可以做点其它的事情,她要好好规划一下。   下课后就彻底没事了,大学生活好就好在时间多,自由,她捧着书和室友一起回宿舍,一路上都听话筒在叽叽歪歪,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总之嘴就没停过。朝阳看着话筒上嘴皮和下嘴皮张张合合,脑子却在考虑,她们学校在郊区,去市区挺不方便的,她是不是应该买辆车。   路过学府路的时候,好巧不巧地遇见了王卓婷,她和一个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知要去做什么,朝阳只瞄了她一眼,就跟看个陌生似的,眼神也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王卓婷穿的是波西米来的碎花长裙,说实话很适合她,看起来清新甜美,她脸蛋一红,就像做什么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似的,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阳,阳阳。”   朝阳装作才发现她,咦了一声,然后淡淡笑了笑,“好巧,你们这是…”   王卓婷紧张地拉着旁边女生的手,目光有些闪躲地说道,“我们准备去市区逛街。”   朝阳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各自走各自的,实在不是她想冷落王卓婷,主要是和这丫头真没什么好说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就是她们这样的。   话筒就没停过嘴,拉着朝阳的胳膊一直追问,“阳阳,这女生是谁啊?长的好甜美啊!”   朝阳不想理这八婆,她就一直追问,最后实在被她逼急了才停下说道,“话筒,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这话问的,典型的小女人心理。   话筒诧异地啊了一声,然后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朝阳的脸哦哦半天,“阳阳,我怎么听这话这么酸呢?你可是我们校的校花,不管成绩还是脸蛋,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她哪能跟你比。”   朝阳噗嗤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脑门说道,“算你识相!”   前方停了一辆黑色车子,她一看车牌号就知道是谁。阿桑在反光镜里看见她向这边走来,于是二话不说就走到她面前,把一个盒子交到她手里冷硬地说道,“老大有事被耽搁了,特意让我把这个送过来,走了。”说完后,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上车离开。   朝阳拆开包装盒,身后的三位八婆顿时也围过来,哇地一声说,“你男朋友真是情有独钟啊,手机都买一样的,连挂件都给你穿好了,好心细啊!”   朝阳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回来后谎称自己手机丢了,并没有说是被那个死变态给摔了,所以她们根本不知道。   回到宿舍特意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打了个电话给老宋,让她给自己定一辆车,还特意声明要现车。   两人见面的时候,老宋就是开着那辆新车来的,还没上好牌照,乳白色的奥迪,价格既不奢侈也不低调,刚刚好,学校里开车的学生比比皆是,她混在其中应该不会显得特别扎眼。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老宋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一下子变成了小女子,时间果然过的很快。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就像父女俩似的,聊点近况家常什么的,然后朝阳就倾身向前小声说道,“老宋,给我讲讲星海市的经济呗,我来的时间也不长,很多内幕都不知道,还有人际啊等等,你给我讲讲。”   老宋闻言顿时爽朗地笑了起来,他喝了口茶,满脸慈爱地看着对面的小丫头说道,“你这小脑袋里尽想着这些,你还能不比我懂?经济什么的我看就没必要说了,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倒是人际方面,我可以讲讲。”   然后老宋就拉开了话匣,既然讲到人际,那必然都是些大人物,赫连畅毋庸置疑被归入其中,那是必然的。听老宋讲了很多赫连畅的事迹,这才猛然发现,那个天天风花雪月的男人,不是一点能力都没有的,做起事来绝对是快狠准,难怪和成泽傲能凑到一块儿,到底是物以类聚啊!   老宋又提到了星海市东沿海的地方要建立一个旅游开发区,现在正在启动规划中,估计要不了多久,星海市的旅游业就会得到迅猛的发展。   朝阳两手撑着下巴,视线移到窗外,想到前几天曙光在电话里说齐岭市南沙那边政府已经确定建立旅游区,这两个加在一起,如果可以同时利用的话,肯定会是一项不错的投资。   想到前世二十一世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日渐提高,对于生活的质量也在不断的要求及改善,旅游业无疑会成为发展中的重中之重。再想想自己上辈子除了出差,还真没什么时间出去玩,倘若旅游业在她的推动下能够迅速成长,那么她也会从中汲取到不少的快乐,至少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对老宋说道,“你有认识做旅游行业的人吗?”   老宋摸着半白的头发,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没有,我认识的人基本上都做地产和珠宝这一块,还没听谁说过做这个的,你觉得做旅游…靠谱吗?”   老宋问的挺委婉,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说,现在谁旅游啊,有钱的顾着做生意,没钱的顾着赚钱,谁有那闲功夫去旅游?   朝阳却笑着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给自己留后路,我心里认为它靠谱,它就一定会靠谱,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以后还能做什么?这就跟风险投资一样,没有风险你就赚不到钱,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不管怎么样,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说是吧?”   老宋听了她的话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一个小丫头都比他有魄力,他还被人称作企业家,狗屁。他笑着说了一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小姐,你想做什么就做,我相信你能做好。”   两人正说在兴头上,朝阳不知说了什么笑话,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宋还好,到底沉稳,能忍的住让自己不至于笑的太过火,朝阳就不行了,自己被自己说的笑话差点笑岔气,由于在茶馆里,讲究的就是一个静字,她捂着嘴,把脸都憋红了。   老宋转移故意转移话题,想分散她的注意,于是就说,“如果你要想搞旅游业的话,星科大的旅游系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你可以进校园招聘,既可以节约大量的人力成本,还可以给学生一个学习的机会,一举两得,相信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朝阳想想也是,只是那个时候的旅游业不是很发达,需要的人才也不会太多,估计星科大学这个专业的人应该不会很多,而且大学生再怎么说也没有实际经验,她要是真成立了旅游公司,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一定要有熟悉内行的前辈去带领一下,否则会遇到很多实际问题,看来人才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   她端起茶杯准备喝茶,才发现杯里已经没水了,抬头想叫服务员再上一杯,结果冷不丁地看见门口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他人她不认识,但王卓婷她却看的清清楚楚,另一个女生就是今天下午和她在一起的那个。   那两男人不像是学校的学生,看起来倒像是社会上的,长相应该还算不错,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正是青春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的类型,特别是他们走路时候的痞子样,还有他们高高抬起的下巴,看起来就像个大爷,给女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而小女生偏偏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老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低声问了一句,“你认识?”   朝阳摇摇头,“不认识。”过了一会儿又说,“老宋,你先回去忙吧,我坐一会儿再走。”   老宋识趣地站起来,只说了一句,“还是早点回去吧,天黑了,黑社会的人咱们尽量不要惹,没好处,我走了。”   老宋前脚离开,朝阳后脚就顺着刚才的过道去了包厢区,视线透过一道道门板看向里面,最后终于在最靠里的一间包厢里看见了四个人。   ------题外话------   就没听说过异地恋不吵架的~   ☆、第五章 大少爷的眼光,不一般   老宋前脚离开,朝阳后脚就顺着刚才的过道去了包厢区,视线透过一道道门板看向里面,最后终于在最靠里的一间包厢里看见了四个人。   王卓婷跟其中一个男人并排坐着,那个男的总是状似无意地搭她的肩,起初王卓婷还反抗一下,后来慢慢的就改为接受了,那男人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转而又向另一个女生献殷勤,把王卓婷晾一边,这下可把她给气的。女生都好面子那是一定的,把她晾一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她没魅力吗?   但王卓婷一向都坚守着做女人一定要优雅,所以在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怒气,她故意温温柔柔地笑着,对着身旁的男人眉目传情。   对面的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忽然男人就抱着那名女生亲吻她的嘴巴,手还在她身上乱摸。   王卓婷赶紧低下头,整张脸都涨红了,到底未经人事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她单纯的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哪里见过这么激烈的场面?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一边呐喊一边拍着桌子,忽然也抱住了王卓婷,低头就吻住她的小嘴。   朝阳气急败坏,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个死丫头,真是一点好赖都不知。她气急下刚想踹门,就看见王卓婷脸涨的通红,用力地推开那个男人,然后冲到门口拉开门就跑了出来,不巧和朝阳正好碰了个面。   王卓婷怔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刚才是关着门的,她肯定没看见,于是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馆。   那男的没追出来,想必也只是玩玩,既然人家小姑娘不乐意,估计也就算了。   朝阳开着新车回去,本来想低调的,可偏偏下车的时候遇到了话筒,话筒一知道那整个班级就知道了,整个班级知道了,那离全校同学都知道也就不远了。她进来的时候是以省状元的分数进来的,再加上她被同学们冠上才女和校花这个名号,如今谁不认识她?   被同宿舍的三个小气鬼逼着请客,朝阳实在没办法,专门开车带她们去外面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   话筒一路都在逼问,“说,这车是不是上次来的那位帅哥买给你的?从实招来。”   成泽傲上次进女生宿舍的‘光荣事迹’,早已经传遍了整座校园,而且校长还亲自过来迎接,对他点头哈腰,这在星大早已成为了一段佳话,虽然别人也许不知道成泽傲进514找的是谁,但同宿舍的三人却一清二楚。   朝阳都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遍了,这车是自己买的,但她们就是不信,于是连大小姐只能无助地点头说,“你们真聪明,猜对了,就是他买的。”   她们这才哦哦哦地叫了几声,然后羡慕嫉妒恨地哼哼,“阳阳你怎么这么命好啊,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偏偏就给你遇到了呢?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啊,呜呜…”   朝阳把车停在宿舍楼下面,把她们赶下车,“三位八婆,都赶紧下去,姐还有事,一会儿再回来。”   三人嗷嗷叫着下车朝宿舍走去,朝阳躺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休息,想着早上的事情,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成泽傲走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怎么的,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想到今天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他们俩个有多长时间没闹过情绪了?好像从他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开始就没这么大吵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长不见面影响了各自的情绪,当初可是她自己执意要来星大的。但是她来星大也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星大的信息专业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前世遗留的缺憾,她很想在今生完成,所以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星大。   她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翻号码,卡没丢,卡里的号码都在,更何况,成泽傲的号码简单的很,只要记住一位数就够了。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做完事情后她会自我反省,不管对的错的,她都会汲取教训。也许自己和曙光确实走的太近?虽然她没什么,但成泽傲什么人啊?那就是个霸道专业户,就没人能比得过他的,不管怎么样,她以后肯定会注意。   这么想着,她决定给成泽傲打个电话,结果那边关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来得换手机的原因,她嗷嗷叫着趴到方向盘上,然后把手机扔到副驾驶,觉得今天上午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那么折腾人呢?   车子没熄火,她下趴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了喇叭,寂静的校园里顿时传来一声鸣笛,她赶紧直起身,驱车向星科大的女生宿舍驶去。   升入大学后,连翠纷为了王卓婷方便联系家里,也给她买了个手机,当初来星海市上学的时候,连翠纷还特意把王卓婷的号码抄了一份给她,说婷婷从小被娇生惯养惯了,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麻烦她这个姐姐多多关照。   朝阳心里十分不爽,这话说的,合着她就是吃苦的命,合该任劳任怨?要不是看在她爸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她说姐妹之间就该互相照应,她才懒得管王卓婷的事!   九点多的校园里人不是特别多,大多数都是情侣,出双入对。朝阳把车靠在一边,拨通王卓婷的电话后让她下来,王卓婷开始的时候还诧异,不过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慢吞吞地从宿舍门口走了出来。   两眼看向四周,没发现朝阳,她还以为自己被耍了,结果就看见自己面前的乳白色小轿车打下玻璃,朝阳伸着头说,“上车。”   王卓婷惊讶不已,虽然她对车子一点都不懂,但这辆车与当初成泽傲送给她的那辆虽然颜色一样,但显然车型不一样,绝对是这丫头新买的车,而且一定是成泽傲送的。   她心里是羡慕嫉妒恨啊,她爸妈辛苦了一辈子才买了一辆破桑塔纳,而这丫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凭自己有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就什么都有了,凭什么?这太不公平了。   王卓婷坐上车后,打量了一圈车内崭新的轮廓,笑着说了一句,“阳阳,这是泽少新送给你的?”   朝阳躺在驾驶座上,刚才就被这个问题给那三个八婆问的烦死了,说她自己买的她们根本不相信,所以现在她直接就点头嗯了一声,实在不想跟她多废话。   王卓婷得到答案后,也没说什么,心里就在想她以后也要找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也要让他给自己买辆车。   朝阳扭头看了她一眼,想到今天的事情,她不得不友情提醒一句,“婷婷,我来是想跟你说,今天你去茶馆我看见了,跟你一起去茶馆的那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们远点,那种人就喜欢玩儿,而且专找学生妹,他们没有真心可言,你以后最好不要跟他们接触,不然你会后悔的。”   王卓婷虽然知书达礼,但也有小女子的执拗劲儿,仿佛叛逆期还没过,别人让她这样做,她偏要反着来,就像现在,她嘴上笑着敷衍了事,心里却想着,你连朝阳算什么东西,还敢来管我?我跟什么男人接触碍着你的事了吗?还是说,你是怕我找到了好的男人抢了你的风头?   “我们没什么,我只是陪那个女生去见她的网友,没想到他网友又带了个人,这才认识的。”王卓婷赶紧辩解,她在心里认定朝阳一定不可能看见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只是碰巧撞见她跟个男的在一起而已。   朝阳在拨弄手里的手机,也没多说什么,就随口说了一句,“你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才能明白,我今天跟你说的,绝对是对你好,信不信由你。”   王卓婷笑了笑说,“我知道,但是阳阳你呢?你只比我大月份,你确定泽少对你就是真心的吗?你不怕他欺骗你?”   朝阳忽然才想起来,也是,她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小,她总不能说自己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吧?   于是她笑笑没说什么,王卓婷下车后她就开车离开,一路都在笑自己,没事找事,何苦要过来说这几话呢?那丫头肯定不会听她的,白白浪费口舌,就当自己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吧,她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王卓婷站在路边见车子消失在人行道上,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回宿舍。今天跟她一起去市区的女孩儿叫碧雪,到了宿舍,她笑眯眯地走到碧雪床边,小丫头正沉浸在幸福的短信中,手指噼里啪啦的在打短信,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了婷婷?”   王卓婷咬着唇,想了想才问,“今天跟郑哥一起去的那个男的是…什么来头?”   碧雪笑着点发送短信,抬头看着王卓婷涨红的小脸,唏嘘说道,“哟,这是看上了?我告诉你啊,我听郑哥说他好像也挺喜欢你的,婷婷,你可以考虑一下哦,反正大学四年不谈恋爱也白搭,不然四年的时间怎么打发,你说是吧?”   王卓婷一听那个男的喜欢自己,小女人的虚荣心立刻得到了满足,而且今天的那个吻,确实让她心中一阵悸动,于是她又红着脸问,“他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碧雪又在回短信,不知道郑哥说了什么话,让小姑娘笑的嘎嘎叫,回完短信她才抽出时间说道,“叫王智,家里听说是做生意的,可有钱着呢,而且一直单身,我听郑哥说,他身边的女人都呆不长时间他就把人甩了,婷婷,说不定你就是他的终结者哦。”   王卓婷虽然笑骂她,但心里却美滋滋的,女人那点虚荣心谁还不知道,都认为自己会是男人的终结者,但真正是的又有几个?   自从这件事之后,每次王智跟她打电话约她,王卓婷就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王智很会哄女孩子开心,每次都亲自开车来接她,这让王卓婷更加感受到了自己被宠被尊重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王智很绅士地跟她保持距离,偶尔也只是亲个嘴拉个手什么的,时间长了,王卓婷开始渐渐喜欢上这个男人,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自己跟他在一起就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而且他出手相当大方,只要她想要的,他决对都会一一满足。   所以当王智有一天带她去他的单身公寓,两人激吻之后,男人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的时候,王卓婷一开始还有些反抗,但渐渐的自己也迷恋上了这种莫名的悸动,所以她在半推半就中把自己给了王智。   事后,王卓婷小女人一样抱着男人说,“王智,你喜欢我吗?”   王智是什么人,经历过的女人连自己都记不清楚,对付女人自然很有一套,就抱着她说,“当然喜欢,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做这事呢?”   王卓婷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连朝阳有的东西她也一定要有,她不能让人看不起,特别是家里的那帮亲戚。   男人对新事物总会有征服欲和新鲜感,得到了反而不会珍惜。就像王智,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天天去接王卓婷去他的单身公寓,后来时间长了,改慢慢改成一周一次,然后半个月一次,再然后就渐渐不联系了。   主要还有一点,就是王卓婷动不动就要买这买那,王智家虽然有钱,但是他也很讨厌爱慕虚荣的女人,他要的女人是能玩的起的,玩不起的还玩个屁?所以他渐渐地对王卓婷失去了兴趣,经常王卓婷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挂断,反正就是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   王卓婷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每天抱着手机发呆,时不时的看一眼,好像生怕王智给她打电话她会错过一样,而且她还会经常从碧雪的口中打听关于王智的事,碧雪和郑哥还谈着,两人腻腻歪歪,把王卓婷羡慕的要死。   王卓婷想,既然王智不来找她,那她自己主动过去总行了吧?所以星期五这天下午,上完两节课之后,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乘出租车去了王智的单身公寓。   她按响门铃,结果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人开门,所以她想王智估计不在家,于是就坐在楼梯上等,一等就是一下午,等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王智才喝的醉醉醺醺的回来,是被一个女人扶着回来的,那女人浓妆艳抹,打扮的跟个狐狸精似的,看着趴在她的肩上的男人,问了一句,“你朋友?”   王智有点神智不清,抬起晕乎乎的视线瞅了王卓婷一眼,然后邪笑着说了一句,“不认识,快回去亲爱的,两天不见我都想你了。”说完就对那女人又是亲又是吻的,弄的那女人一阵浪笑。   王卓婷被气死了,眼里噙着眼泪,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气过,但是她伪装惯了,想骂又骂不出来,她不像朝阳那样,高兴的时候能笑疯,不高兴的时候能把人骂个半死,眼睁地看着搂在一起上演活色添香的两人开门进屋,砰地一声把门甩上。   王卓婷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顿时瘫坐在楼梯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擦干眼泪回了学校。   朝阳这边,自从确定发展方向后,她就开始了准备工作。这丫头做事一向就是这样,说做就做,从不拖拉,在选完地址后,她开始着手招集人才。以前的中学的时候课余时间很少,现在上了大学,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亲力亲为,就拿招人这件事来说吧,她经常去人才市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人,反正现在政府还在规划期间,旅游市场暂时还不会快速发展,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朝阳坐在电脑前查相关资料,手机在书桌上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成泽傲的电话,自从上次两人吵完架之后,成泽傲那是一天三个电话打过来,求爷爷告奶奶地哄她,偏偏这丫头还就不吃这套,这可把男人给气的。但朝阳也知道,那件事不能说谁对谁错,要说错,她自己也有。   她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说了一句,“喂,怎么了?”   成泽傲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听着像是在笑,“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都跟你道了一百次歉了,你还不放过我?”   朝阳哼了两声,笑道,“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就小心眼了?”   电话那边传来汽笛声,估计那家伙应该在路上开车,于是她又好心地提醒一句,“开车不要打电话,危险。”   成泽傲总算露出了笑脸,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手机,小拇指上的尾戒闪着一道冷硬的光芒,“算你有良心,我快到你们学校了,一会儿带你去玩,给自己放个假,嗯?”   朝阳笑着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她确实好久没休息过了。她趁成泽傲还没到的十几分钟时间里洗了个脸,然后化了个淡妆,又换了身米黄色的长裙,然后拎着包走了下去,到宿舍楼下没两分钟成泽傲的车就停在她面前,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扭头问他,“去哪儿?”   成泽傲没回答,而是解开安全带侧着身从上到下打量她,他戴着副墨镜,优质的镜片上倒映着她纤细的身影以及那张精致的小脸,男人一把摘掉眼镜露出一张帅气迷人的脸,“丫头,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感觉你长大了?”   朝阳哼了一声,坐直身体,只留给他一个侧面,“我早就长大了行不行?就你,一直说我是小丫头,我哪里小了?”   成泽傲笑着揉乱她的头发,掌心覆在她脑后,一个用力便将她的半边身子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低头就吻了上去。   朝阳一把推开他,整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和裙子,然后瞪了他一眼,“外面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怎么办!”   成泽傲发动车子,一溜烟地将车子开出了校园,边开边说,“怕什么,看见让他们羡慕去。不过,你穿这身裙子不好看,等一下去商场哥给你挑一件,这件太丑了,以后不要穿。”   朝阳左右看看身上的裙子,这件裙子可是跟那三个八婆去逛街时候买的,她们当时还特意说这条裙子她穿着很好看,她自己也觉得不错才买的,这男人到底什么眼光?   朝阳不满意地哼哼,嘟囔着说了一句,“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我同学也说好看我才买的,你什么眼光。”   成泽傲扭头看了她一眼,他个子很高,所以不管怎么坐都是居高临下的,视线瞄了一眼她雪白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不满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看到里面了,哥让你别穿你就别穿,让别的男人占了便宜,吃亏的可是老子,明白?”   朝阳被他一说,情不自禁低头看胸,她还特意里面穿了一件吊带,就是怕走光,她自己都看不见,这斯是从哪里看见的?难道他有透视眼?   成泽傲是霸道惯了,反正到了市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她进商场,指着那一排中老年妇女穿的衣服对朝阳说,“我看那几件挺好看,要不你去试试?”   朝阳看都不看他,拎包就走,这混蛋绝对是个变态,要想让她当个丑女人,当初何不找个丑八怪当女朋友?   成泽傲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是打死也不敢惹她了,在这祖宗面前,他就只有装孙子的份。男人腿长,三两步就挡在她面前,两手握住她的双肩上,邪笑说道,“别着急着走啊,不喜欢咱再换,我又没让你非穿那个不可。”   朝阳抬头看他,穿了高跟鞋后,如今175的身高却也只到男人的耳垂,她学着他的样子邪笑两声,“成大少,你每天穿的跟个成功人士似的,是不是也该换换,我不在齐岭市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被多少个女人围着呢,也就我不知道被你蒙在鼓里,别忘了,那边我也是有眼线的。”   就说吧,异地恋桑不起,她虽然说的是玩笑话,但很多时候,心里话就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要不是对他有最基本的信任,像这样他们这样异地分居的两人,特别是成泽傲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说没女人估计都没人相信。   成泽傲邪笑,“什么叫跟个成功人士似的,老子把你收服了就觉得挺成功的,丫头,我既然睡了你,就不会睡别的女人,老子嫌脏,明白?”   ☆、第六章 不识好歹   朝阳前后左右看看,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怎么好好的一句话到他嘴里就变味了?但不管怎么说,成泽傲这算是间接跟她保证,其实她打心眼里也挺信任他的,否则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也不会听赫连畅那个浪荡子说他身不沾花了。   朝阳笑眯眯地骂了他一句不要脸,然后就拎着包往前走,结果一不小心撞了个人,她赶紧说了一声对不起,抬头一看才发现正是上次和王卓婷一起的女生,此时正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走在一起,那男人是上次在茶馆里看到的那个,听王卓婷说,是这女生在网上认识的网友。   朝阳皱了下眉头,那女生好像也认出了她,指着她想了半天才说,“你是…婷婷的亲戚?”   朝阳没说什么,从这话就听出来王卓婷在跟这女生介绍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她姐姐,那丫头打心眼里就没承认过她这个姐姐,“婷婷呢?”   碧雪脸顿时耷拉下来,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她失恋了,天天躺上不吃不喝,我都担心死了。”   朝阳诧异,“失恋?她有男朋友?”她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妙,那丫头肯定没听她的话,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这时成泽傲从后面走过来,碧雪身边人称郑哥的男人立马讨好地说道,“哟,泽少大驾光临,真是星海市的荣幸啊!”   成泽傲只淡淡地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多说一个字,郑哥名叫郑雨,悻悻笑了两声,尴尬地摸着头,刚才看见朝阳的时候,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徐了惊艳之外,没觉得她有多特别,现在见成泽傲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急不徐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两眼,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齐岭市的龙头霸主泽少的症喉,也难怪,长的这么妖气惊艳的女人确实很勾魂。   郑雨的视线在朝阳身上打量一圈后,一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眯着眼睛看他,那眼神有点像狼的视线,极具危险,他赶紧陪笑地说了一句,“泽少的女朋友可真漂亮啊!”   成泽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投给他一个‘你要是再敢多看一眼,老子就弄死你’的眼神。   碧雪把王卓婷的近况跟朝阳说了一遍,当然,旁边站着的郑雨是王智的朋友,她自然不敢说王智的坏话,只说两人在闹别扭,其它的也没敢多说。   朝阳听的时候就一个劲的皱眉,也没多问,心里就想这丫头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瞥一眼旁边的男人,肯定有什么事隐瞒着不敢说。成泽傲见她不说话,拥着她离开,郑雨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切了一声,小声嘀咕一句,“什么东西!”   碧雪抬头问道,“看你刚才好像挺尊敬他的,这人是干什么的呀?”   郑雨是个富二代,家里还有个当官老爹,平时被人吹捧惯了,还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被人无视过,于是就哼了一句,“就是个小混混,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刚才也就是看在他还算个人物的份上才跟他打声招呼,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装什么清高!”   碧雪赶紧拉着他的手说,“不要说了,万一被听见就不好了。”   郑雨冷嗤一声,心想反正姓成的走远了,他又没长顺风耳,再加上郑雨一向都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于是就大声说道,“怕什么,有本事他把老子给剁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离开商场,阿桑坐在一旁的休息沙发上,眼前的杂志随手丢到一边,墨镜下的冷眸看向渐行渐远的身影,他随手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柿子,有人污蔑老大,你说怎么办?”   柿子在商场外的车里,嘴里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地哼了一句,“那就割了舌头,还能怎么做?杀了吧又太便宜他,人呢?我亲自出马操刀,下手绝对利索,让他疼的没知觉!”   阿桑勾了勾嘴角,把那人的外貌及特点告诉柿子,然后挂断电话,再一次做起了隐形人。   成泽傲拥着朝阳走进一家奢侈品店,朝阳的裙子是无袖的,外面罩了一件薄薄的珍织开衫,成泽傲就是嫌弃她穿的太显身材,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圆鼓鼓的胸,这一点让他十分火大,要是在家里,她就算不穿他也不会说她,但在外面坚决不行。   朝阳算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丫就是嫌她穿的裙子太紧了,既然嫌紧,那就换件松点的呗,成泽傲还特意要求不能是吊带的,于是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件令他稍微满意一点的裙子,两人这才离开商场。   成泽傲说带她去个地方,其实就是一家高级会所,赫连畅在那边订了包厢,还带了夏柒过去,两人正好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有一车子的话要说,那边几个男人在聊着男人们的事情,这边两个小女人手拉着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高兴的不行。   两人聊了一会儿自己的近况,朝阳才知道夏柒和赫连畅前阵子闹的满城风雨,连老爷子都惊动了,一直以风流浪子花名在外的赫连畅,竟然为了她跟自己的老子闹的不可开交,所以现在的两人就跟蜜里调油似的,如胶似漆。   朝阳也没说什么,撇开上次的小事不说,她和成泽傲一直都挺好的,成泽傲不像赫连畅需要家里人支撑,他自始至终都很随性,只要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一定会搞手,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都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指望别人为他干什么。再说他那市长老爹,成泽傲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成华祥要是敢直接干扰他的生活,凭那个男人一手遮天的性子,不定就能跟成华祥断了关系,原本关系就是游子一线,这要是真闹僵了,那就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成华祥也不敢逼的太急。   朝阳看着夏柒脸上绽放的幸福笑容,总算给赫连畅一点好脸色,上次赫连畅去怡景苑被她不待见的事,那丫的回来后还跟夏柒告状,什么人啊真是的,害得朝阳被夏柒嗷嗷说了好几句。   朝阳笑着打趣,“见色忘义的东西,你忘了当初是谁要死要活的离开他的?这刚好上就忘了恩人,有你这样的吗?”   夏柒拉着她的手,扭头看了赫连畅一眼,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夏柒笑容满面地回过头来看朝阳说道,“你就别埋汰我了,你当初跟泽少闹的要死要活的时候现在不是也都好了吗?好妹妹,你说要怎么样才能算我将功赎罪?”   “你哪有什么罪啊,不敢不敢。”朝阳这就是间接损她,把夏柒弄的是又想笑又想气,过了一会儿她又忽然正而八经地问道,“阿柒,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是做旅游的?”   夏柒被她突然的问话给问住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有一个,但不是很熟儿,是前两年在花店认识的,她自己开了家花店,听说以前就是做导游的,后来改行了,挺年轻的一个女子,长像也挺不错,而且人好像也挺好,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朝阳的脑子里顺着夏柒的思路在想那个女人的长相,然后随口敷衍一句,“没什么,随便问问。那你知道她住哪儿吗?我其实就是觉得当导游的人肯定见多识广,就是想跟人家学习学习。”对于开旅游公司的事情,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投入,她想等正式成立的时候再告诉夏柒,省得讲一些没用的。   夏柒许是真的很久没联系过那女的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那鲜花店的名字,叫香香鲜花,她把地址告诉朝阳后,还是觉得这丫头有点听风就是雨的感觉。   从会所出来后已经华灯初上,十一月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朝阳缩着脖子,暗骂这个鬼天气,明明出门的时候阳光还很强烈暖人,一眨的功夫,竟然刮起了凉风。   成泽傲跟一帮大老爷们走在后面,冒似事情谈的不错,个个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其中最属成泽傲扎眼,那微眯的视线以及邪邪勾起的嘴角,不是狐狸又是什么。   朝阳听着那笑声就感觉好像是笑给她听的,那家伙肯定在心里幸灾乐祸,心想看吧,让你多穿点你非不,这下总算得到教训了。   朝阳两眼往两边的店面看,但会所旁边除了小吃店,还真没有卖衣服的店面,于是她也不作它想,只想着一会儿钻进车内一切就都好了。   身上陡然多了一丝温暖,她扭头就看见成泽傲收回手,一只手臂顺势搭在她的肩上,让她的身体离自己温暖的胸膛近一点。她低头看着身上长至大腿的黑色西装,抬头冲成泽傲笑的跟什么似的。   一辆辆豪车接踵而至,成泽傲的那辆黑色幽灵排在最前面,两人最先上车,朝阳冲着赫连畅身边的夏柒挥了挥手,车子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街头。   成泽傲搂着她低头吻了下她的发丝,问了一句,“冷吗?”   朝阳笑着摇头,“不冷。”   但阿桑还是开了空调,他们老大当宝贝一样供着的祖宗,万一感冒发烧什么的,折腾的还是他们,没办法,他们就是受苦的命。   而这边,郑雨搂着碧雪离开商场后,郑雨就借口去厕所给王智打了个电话,把在商场里的事告诉王智,王智惊诧不已,没想到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王卓婷竟然还有一个这么有来头的亲戚,大名鼎鼎的泽少女朋友,当心肝宝贝宠着的小女人,虽然郑雨只见一面,但能让泽少干巴巴站在一边等着的女人又能有几个?   王智挂了电话,忽然笑了两声,是那种很恐怖的笑,脸色很阴沉,他晃了晃腿,翻开手机通讯录,给王卓婷打个电话……   郑雨打开厕所的门,立马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一伙五六个人站在地上尿尿,其他地方不尿,就专门尿在他的脚边,有几滴还落在了他的皮鞋上,男人一看这架势顿时有点心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柿子边拉着裤子的拉链,边走到洗手台前洗手,对着反光镜里的男人哼了一句,“哥们就是个小混混,爷,大爷,你走你的路,别停啊,怎么着让兄弟们抬着你出去?”   郑雨知道了,姓成的那个家伙确实没长顺风耳,但是他妈的,他有眼线!他知道留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瞄准时机往窗口冲,他想跳窗逃生,虽然跳窗可能会摔断腿,但总比留在这等死好,结果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被几人先一步按在地上,就按在他们刚刚尿的尿上,郑雨被呛的想吐。   柿子掏出一把医用小刀,在手中熟练地甩了几下,然后冲着地上的男人笑的花枝乱颤,在他脸上比划几下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放心,我是医科出生,操刀绝对精准,不疼,爷,您忍着点啊。”   随后厕所里便传来震天的哭喊声,柿子嫌弃地看着手里的污秽,然后脱掉手套一并扔进马桶,按了下开关,水哗哗把那东西冲进了最肮脏的境地。   男人昏死过去,被一帮人扶着出了厕所,别人看见还以为是那人喝醉了,根本无人问津,然后开车将他扔在了一家医院门口,随及驶离。   柿子干完事后,笑容满面地给赫连畅的身边一个名叫欧阳川的男人拨了个电话,欧阳川是赫连畅身边的最得利的助手,男人不动声色的听完后,然后趴在赫连畅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就听赫连畅说了一句操,然后就没下文了。   欧阳川见二爷没下文,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没下文不代表不处理,哪回不是泽少的人把星海市搞的鸡犬不宁,他跟在后面擦屁股的?所以柿子那混蛋才会笑容满面地跟他打电话,他一看那号码就知道准没好事,头疼的很。   碧雪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郑雨出来后,然后走到男厕所前想伸头看,但又怕被人说成神经病,于是就在外面喊他的名字,里面没人回应,恰好有男的从里面出来,碧雪就拉着他问,里面还有没有人,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就我一个人。”然后就走了。   碧雪不相信,见四下无人,于是就伸头进去看了一圈,果然没人,她掏出手机打郑雨电话,那边无人接听,于是就气鼓鼓的乘车回了学校,心想肯定是那个家伙走了没告诉她。   回到学校后,王卓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活蹦乱跳地跑来跑去,又是买吃的又是做面膜的,碧雪追问半天才知道,原来王智给她打了电话,说要复合什么的,还约她明天晚上看电影。   碧雪闷不作声地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郑雨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这突然不告而别,该不会像王智那样,也去找野女人了吧,她越想心里越急,于是就不停地打他电话,不知打了多久,终于有人接听了,结果说话的是个女人,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那边忽然又传来震天动地的哭声,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她没怎么听懂,只听到那边很嘈杂,有人说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然后那边就挂了电话。   朝阳和成泽傲回了酒店以后,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浑身血管被打开,她头发湿哒哒地走出来,可能因为水气的原因,脸色红润,眼里雾蒙蒙的,看的男人直发愣。   她扭头看了一眼房门,被轻轻的带上,阿桑似乎是在她推开浴室玻璃门的时候才离开的,看来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他平时也不会上来。   成泽傲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过来。”   朝阳拿着干发巾擦头发,就势把毛巾塞进他手里,把头往他面前凑了凑说,“给我擦,这是你欠我的。”   成泽傲郁闷死了,他欠她的?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但他还是笑了笑拿着毛巾在她头上乱揉,直到小女人尖叫喊疼他才住手。成泽傲抬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两人鼻梁都挺高,鼻尖对着鼻尖,不知啃了多久,成泽傲才放开她,居高临下地说道,“以后还敢穿这么少出去吗?嗯?”   果然还是幸灾乐祸的!   朝阳不满地撇开眼,半晌才嘟囔一句,“不是因为你来了吗,人家才穿的好看一点,这还有错?”   成泽傲笑了两声,一把搂着她按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说道,“刚才在商场里遇到的那个女的,她说了什么让你愁的,连眉头都皱起来,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朝阳就把那天在茶馆里的事以及那个女生说的话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其实她也不想管来着,说实话她和王卓婷一点感情都没有,要不是看在她爸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的份上,她才懒得理她,她就是作死了,又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成泽傲听完后半晌没说话,然后忽然抬起她的下巴邪笑说道,“这女的是疯了,丫头,你以后离她远点,别被带坏了,明白?”   朝阳翻了个白眼,当她是三岁小孩啊!   成泽傲看着她笑了笑,随后目光转移到电视上,微眯的眸子透出狼一样的光芒,阿桑把柿子做的好事跟他汇报了一遍,他当时的第一反映就是,怎么没弄瞎他的眼,不识好歹的玩意儿!   ☆、第七章 爱吃醋的大少爷   碧雪一夜没睡,睁眼熬到天亮,一大早就爬起来洗漱。王卓婷也奇怪地很早就爬起来,精心打扮一翻,两人一起走出了宿舍,只不过两人的心情各异,一个欢喜一个忧伤。   两人在公交站台等公车,今天是周末,车站人并不多,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当然,大多数都是王卓婷在说话,碧雪根本没心情听她说她和王智之间的事,她就一心想着快点找到她的郑雨,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公交车一到站,两人就分道扬镳,不多时王卓婷到了王智的单身公寓,按响门铃,门一打开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脸,就被他一把拖进去,直接按在门板上,男人手劲很大,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衣服,王卓婷出门的时候特意打扮了一翻,为了显露身材,衣服穿的还少,男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就*。   王卓婷哭的稀里哗啦,王智就跟没听见一样,对他来说,还没有女人能让他怜惜的,在他眼里,女人就是用来暖床的,不然秦香香那个贱人也不会三番两次跟他闹离婚。   王卓婷被抵在门板上,脸上都是眼泪,她一边喊一边抱着王智的脖子,又不敢太抗拒,怕这个男人会厌烦她,所以只能咬牙忍着。   雨过停歇,男人满足地一把松开手,王卓婷就顺着门板砰腾一声滑在了地板上,以一种屈辱的姿势站起来穿衣服。王智洗完澡后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问道,“你有个亲戚和泽少很熟吗?”   王卓婷都要委屈死了,她疼的要死他不但一句关心话没有,转脸就问朝阳的事,这一点差点让她气死,怎么那丫头到哪都阴魂不散啊?但是她又不敢反驳,只能沉闷地点点头说,“是的,泽少是她男朋友。”   其实她说这话的意思是那丫头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是人人敬畏的泽少,他就别费神了,但王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顿时崩溃,“泽少的女人,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王卓婷咬着牙,心里从来都没这么痛恨过朝阳,这丫头甚至连面都没和王智见过,就悄无声息地抢了她的风头,她真的是恨死了。   王智换了身衣服,带着王卓婷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她才看见碧雪坐在长廊上的休息椅上哭,脸上还肿的跟什么似的,好像是被人打的,然后她才弄明白,原来郑雨昨天晚上被人割了舌头,以后连话都不能说,只能是个残废。   碧雪是后来才打听到郑雨在医院,然后打了车过来后,就看见他躺在病床上,嘴上罩着氧气罐,还没脱离危险,他的家人围在病床旁边,得知昨天晚上儿子就是跟这个小女生出去玩才出的事,转而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碧雪身上,对她拳打脚踢,差点把她打死。   王智进了病房,他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一点是谁干的,然后他询问郑雨的父母,问事情查的怎么样,就听郑雨的妈妈说,“警察说现场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找不到,还说当天的监控正好在检修,什么记录也没有…呜呜,我苦命的儿子……”   王智出来后就一个劲地盯王卓婷看,看的她后背流了一层汗,她现在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没听那丫头的话,她怎么感觉王智不像开始的那样了,看她的眼神好像变的有些复杂,没有任何情愫,更别提她所欺望的爱情。   这时碧雪突然跳起来打王卓婷,嘴里一直喊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遇到你那亲戚,他说了那些话,肯定不会遇到这事,一定是你!”   王卓婷被打的一愣愣的,她这辈子都没跟人红过脸,更别提打架,她抱着头朝王智后面躲,这才突然明白,为什么王智看她的眼神会变的冷漠而复杂,原来这件事跟朝阳有关。   成泽傲在星海市陪了朝阳两天,这两天可把两人给腻歪的,人家那边哭的死去活来,他们倒好,自从上次的小别扭闹完之后,反而心里舒坦了很多,现在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看的阿桑都长针眼了。   朝阳把自己搞旅游的事情告诉成泽傲,她说的时候满脸兴奋,眼睛里全是人民币,男人听了感到无比头疼,他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这丫头怎么就钻钱眼里了呢?她要是能把这心思用在他身上,估计孩子都两了,凭他的人际关系,别说她十九,就算十六,结婚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朝阳抱着他的手臂,头埋在他的肩上说,“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办公室,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的。”   成泽傲想说不去来着,去她办公室还不如在这里做*,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被她硬拽到了车上。   阿桑每到这个时候头疼的跟什么似的,他还不敢直说,于是就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换了柿子去开车,他在后面的车上乐滋滋地做起了隐形人。   成泽傲哪里会不知道阿桑那点小心思,只是他不屑捅破罢了,但是阿桑忽略了一点,柿子是什么人呀,那是个正而八经的二流子,话又非常多,还很会哄人开心,这会儿成泽傲算是看出来了,还是阿桑比较靠谱。   柿子年龄不大,当初跟成泽傲的时候就很小,才十六岁,现在估计也就二十一二岁,比朝阳稍大一点,要说年龄差距没有代沟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朝阳和成泽傲,虽然她心里年龄三十多,但是她也拥有一颗少女的心,就像这恋爱一样,都说谈恋爱的女人会变傻,其实她真有这种感觉。而成泽傲呢,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典型的大叔级别,这还是实际年龄,心理年龄就更别提了,成泽傲的心理年龄估计得用大爷来形容才最贴切。   以前阿桑开车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冰川脸,车上就三人,她总不能找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说话吧?再说阿桑对她也没好脸色,所以就只能跟成泽傲叽叽歪歪。但现在,她一上去就发现了爱说爱笑的柿子,于是就跟柿子开聊起来,都聊哪些内容呢?全是些成泽傲没涉及过的,连嘴都插不上,例如游戏啊,qq啊什么的,成泽傲平时哪有时间玩这些,看他们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伸出一脚直接踢在驾驶座上,谁知柿子全然不知,跟个二货似的,嘴里还继续说道呢,“哎,你有没有玩过毁灭公爵,我感觉第二级第三关WarpFactor可难打了,每次到那边我都得死,真是烦死了。”   朝阳就跟才找到知己似的,扒着副驾驶座,头伸着看柿子的侧脸说,“哇,你也喜欢玩这个啊,我都快破第三级第九关了,你才停留在第二级第三关?哈哈,不是我说你,你太笨了。”   柿子也跟着笑,还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哪里笨,是那游戏有问题,开发商脑子有问题,也不替人考虑一下,那么难的冲剌,让人怎么弄啊?”   “自己蠢,还怪人家没考虑,你怎么不说你脑子没长好啊?”   “谁说我蠢了?人家都夸我聪明来着!有本事改天我们一起打,看谁先冲关!”   朝阳举双手同意,其实她玩游戏也是前世在上大学以后,那时候父母没了,她什么心思也没有,每天就沉迷于游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才喜欢上的。但是她自控能力很强,一段时间心情恢复后也就没再接着打,一直到后来她发家致富后,闲暇之余这才重新拾起游戏,所以说,她对游戏还是挺热衷的。   两人聊的火热,直接把万人景仰尊贵无上的成大少爷当成空气,这下可把男人给气的,他故意瞪着柿子,还咳嗽两声以示提醒,哪知人家就是不上道,专注地看着前方,嘴里还说个不停。   朝阳直接扒开成泽傲的腿,然后跨到柿子后面的座位上,方便两人讲话,柿子刚开始还嫂子嫂子的叫,后来朝阳觉得这称呼这难听,就很豪爽地让他直接喊名字。   这下可把成泽傲给气的,什么叫嫂子太难听?敢情做他女人她还觉得委屈了?于是男人狠狠地跺了两脚,吼了一声,“停车!”   柿子一听老大喊停,条件反射地猛然踩住刹车,成泽傲没坐稳,一头撞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位上,幸亏那是皮质的软料,这才没伤着。   成泽傲那是一个气啊,捂着英俊宽厚的额头,就见朝阳扭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撞破,小事,我们接着聊我们的。”   柿子这才回过神来,哪里还敢再说话?老大这是吃醋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老,老大,我,我头突然有点疼,我,我走了。”然后不等成泽傲做出反应,伸手推开车拔腿就跑。   阿桑在后面还纳闷呢,怎么突然就停车了,然后就看见柿子跟见鬼了似的,往他车上钻,一边钻嘴里一边慌里慌张地说道,“死了死了要死了,这事弄的,老大非弄死我不可。”   阿桑头疼了,不解地盯着柿子看,问,“你怎么惹老大了?”   然后柿子就把刚才在车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桑,阿桑气的揉太阳穴,然后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二愣子啊!老大的女人你也敢一口一个阳阳的叫?跟人套近乎呢?还跟人聊的热火朝天,你把老大放哪里了?有你这样当司机的吗?”   阿桑真是被他气的想吐血,柿子可是他一手带到现在的,刚才也是他借顾说头疼才安排这二愣子上去当回司机的,哪知偏就遇到了这事,老大一会儿看见他,不定要怎么治他呢,安排的啥玩意儿?直接把他当空气,妈的,这事给整的!   柿子被骂也心甘情愿,求爷爷告奶奶地合着手心朝阿桑晃,“哥,我亲哥,求你了,求你一定要为我求情啊,不然我真死定了,老大那人醋劲大,最烦男人跟阳…跟嫂子走近了,我刚才是真忘了,你说我咋就着了她的道了呢?”   阿桑气的直瞪眼,这丫到现在才看出老大的致命点呢,那小丫头能让老大笑成一朵花,也能把老大折腾的半死,还不全凭她一句话?远的不说,就说前一阵子的事情吧,老大都不知道把这丫头哄成什么样了,那丫头才解气,现在好了,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抽出两天时间来星海市看她,好了,人家还把他撇一边,压根儿不把他当回事儿。   柿子哭丧着脸,就差没下跪了,前面的两个兄弟看了也干着急,要说老大吧其实挺看好柿子的,觉得柿子像他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在很多事情方面还挺照顾他,但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做的也太过火了吧,连老大的女人都敢话聊,也太那什么了。   阿桑抓狂地揉了下头发,手指在半空中点了又点,最后什么也没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向着前面的车子一步一趋地挪了过去。   而这边呢,朝阳打下缓降伸头叫柿子,见他不答理,跑的比兔子还快,于是扭头看了一眼一脸阴郁的男人,“他怎么好好的走了?都是你,又没撞疼,好好的把人家小朋友吓成那样,不厚道!”   成泽傲本来就气的够呛,自己被撞了一下,她一句关心没有,反而还来责怪他把人吓跑?这是什么逻辑?再说,柿子是小朋友吗?比她还大两三岁呢!   朝阳伸手打算推门下车,旁边正好有便利店,她想给成泽傲买瓶水哄哄他,结果男人还以为她要去找那小子继续开聊,于是一把拉住她,面色铁青地堵住她的嘴,带着霸道的占有式的侵略。   柿子下车的时候很急,驾驶座的车门都没来得及关,阿桑坐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之所以谎称头疼,其实就是因为看两人腻歪不分场合,所以才那样的,但现在没办法了,他只能装看不见,两眼目视前方,发动车子直接将车子开走。   成泽傲就跟头狼似的,根本就不管不顾,但朝阳还是觉得别扭,前面还坐着个大活人呢!   两人一路腻歪到她事先说的地方,成泽傲这才满意地放开她,得意洋洋地邪笑两声,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   朝阳走在前面带路,成泽傲跟在后面,看她跑的欢快,就在后面提醒一句,“慢点,小心摔倒了。”   朝阳扭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让成泽傲真想一头撞死的话,“是你老人家跟不上吧,说你老,你还不承认!”   她就是三翻两次想打击他,跟他说什么游戏、qq的他的反应就跟个远古时代的打猎人似的,她都懒得跟他说。   这件事之后,成泽傲才忽然发现,要想跟这丫头保持一致,他就必须接受一切新事物,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剌激的还是不剌激的,总之,为了跟她合群,后来他回齐岭市后,第一件事就是申请了一个qq号,加她为好友,就为了跟她保持同步。以前他做什么事都是一个电话直接打过去,既方便又快,但后来为了这该死的企鹅,他不得不啪拉啪拉的打字,真是愁死人了。   朝阳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对着里面崭新的环境说了一堆好处和用途,成泽傲一直在笑,其实他还是不能够理解朝阳嘴里所说的那一群满世界游玩的人,谁会天天闲的蛋疼跑这跑那?   但是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旅游业的发展刚开始确实不被人看好,那个时候大家一致认为,谁会闲的无聊跑出去乱花钱?但后来的实践证明了真理,经济是靠实业带动的,有了这项服务,人们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成泽傲在她的办公桌前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大腿跷二腿的在晃,有点本末倒置了,然后指着她身后的磨砂玻璃门说道,“把门关起来。”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冷,朝阳就照做了,回头的时候还问,“要开空调吗?”   成泽傲忽然站起来,座椅随着他的动作咯吱一声,还在原地转了一圈,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抵在玻璃门和自己胸膛之间,居高临下地说了一句,“丫头,你行啊,当着我的面都能跟别的男人聊的热火朝天,那我不在的时候,你还不得跟人聊疯了?”   朝阳赶紧陪笑加摆手,“没有,我们班的男生除了你弟弟我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了,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找个十几二十岁的小男生呢,你说是吧?还有,谁能比你的魅力大?我放着好好的男人不要,去找他们?除非我傻了。”   好听话谁都爱听,特别像成泽傲这样的,这丫头平时什么时候夸过他,不把他损个半死就不错了,男人笑眯眯地点点头,由于他低着头,脸离她的脸又很近,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戳到她的脸上痒痒的,但朝阳也不敢动,生怕这家伙在这里兽性大发,她可不想在办公室里,她没这癖好。   成泽傲邪笑两声,慢吞吞地哼道,“你当我傻啊,你不认识别人,别人可认识你,上次的事情我想过了,觉得我们俩这样也不是个事,过段时间我让人在星海市和齐岭市交界的地方挑个房子,咱们俩谁也不吃亏,路程都一个小时,怎么样?”   朝阳立刻否决,“不行!我反对!”   ☆、第八章 谈的是感情,不是生意   朝阳立刻否决,“不行!我反对!”   成泽傲皱眉,“为什么?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每天让人接送你还不行吗?又不要你自己开车,提供全方面服务,你还不满意啊?”   上次的事情,成泽傲回去后认真总结了一下,归根纠底还是因为两人时间长不见面的原因,心里都存着怨气,再加上这丫头对别的男人虽然没什么想法,心里当他们哥们一样的处,但别人不会这样想啊,毕意这丫头的外貌摆在那儿,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谁不往上头想,谁那方面有问题。   所以他就想,要想这丫头不被人肖想,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看在身边,只要有他在,看谁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朝阳抬手想推开他禁锢的手臂,结果没推动,也了就不再浪费力气,抬着脸对他说,“这样都太累了,你每天工作那么忙,来回车程都要浪费两小时,这还不算堵车,要是哪天你疲劳驾驶,那该有多危险啊?再说,边界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去,离你的势力范围有点远,我担心。”   成泽傲见她粉唇一张一合,怎么就喜欢的不得了呢?这丫头是为他的安全考虑呢,也不枉他宠她这么多年。男人邪笑伸手挑着她的下巴,一抬就碰到了自己的唇,他慢慢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呼吸不畅这才停止。   成泽傲知道这丫头拧,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想,反正马上快放寒假了,不如等来年开学的时候再买,到时候直接让人把她的东西搬进去,她不住也得住。   两人在里面腻腻歪歪出来,上车的时候,成泽傲情不自禁地朝后面的车子瞄了一眼,虽然窗玻璃是黑色的,但柿子还是被看的打了个哆嗦,老大那眼神跟恶狼似的,到现在还记得刚才的事呢,也太小气了吧!再说,他又没怎么样,不就跟嫂子说两句话吗?至于把他当仇人一样看吗?   阿桑一路把朝阳送到学校,成泽傲坐在车上抱着她深深吻了一下,然后才打开车门放她下去,跟她招了招手这才驱车离开了星海市。   朝阳往宿舍里走,结果刚要进去就感觉有人迎面向她冲来,还好她反应快,身子一闪,由于惯性原因,那人便快速向前倒去,结果摔倒在地上,她也不站起来,直接趴在那里哭,哭的是死去活来。   碧雪都在这守株待兔两天了,今天才终于看见朝阳回来,王智说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让她不要发疯,但她哪能听啊,她又不傻,郑雨平时好好的,怎么偏偏就那天说了那个男人的坏话就被人割了舌头呢?怎么其他地方就好好的呢?很显然,对方是嫌他话说多了或说错话了。   朝阳还纳闷呢,自己差点被她打还没哭,她倒恶人先告状了,搞的好像她欺负她似的,于是就弯腰看看对方到底是谁,结果一看,才知道是王卓婷的同学,“喂,你干吗要偷袭我,偷袭不成,你反倒哭了,有你这样的吗?”   旁边围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新鲜,朝阳抬眼一个个挡视他们,那眼色绝非是一个普通十几岁的学生能够拥有的犀利,全校师生现在没有人不认识她的,主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大家还是比较担心她有后台,所以在她的注视下无趣的散了。   她伸手扶起地上的女生,感觉这样躺在地上很不像样,毕竟在校园里,影响也不好,然后看着她说,“你不说我走了?”   碧雪哭的稀里哗啦,朝阳到底成熟,看着都觉得好笑,碧雪边擦眼泪边控诉她,“都是你男朋友,都是他,肯定是他割了郑哥的舌头,郑哥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呜呜…”   朝阳心里蓦地一惊,虽然小丫头说的断断续续,但她还是听出了不对劲儿,她皱着眉头,不悦地冷声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自己男人没本事被人欺负,还靠个女人过来哭爹喊娘,算什么男人?还有,说话是要有证据的,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像你男朋友似的,最后舌头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碧雪一听,立马止住哭声捂住嘴,她确实被朝阳的话给吓住了,王智让她不要胡说八道,连有钱有势的郑家都拿那男人没办法,她一下小丫头能起什么作用?   所以她识趣地抹干眼泪离开了星大,朝阳看着她的背影,掏出手机拨打成泽傲的电话,那边刚接通就传来男人的邪笑声,“才刚走就想我了?”   朝阳切了一声,边向一个安静的地方走边笑着说道,“你干的好事,人家找上门来了。”   刚才之所以那样说那个小丫头,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事情冤枉了成泽傲,而是维护他,成泽傲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这一点她比谁都了解,那个叫做郑哥的男人,肯定是说了成泽傲的不是这才惹祸上身,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怨不得别人。   成泽傲长腿一伸,直接跷在副驾驶座上,伸手按了下太阳穴,“谁?谁敢找你麻烦,老子现在让人直接弄死。”   朝阳笑了笑,白色运动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在花围上,“真是你干的啊?我还以为人家冤枉你了呢!”   成泽傲笑的前仰后合,捏着眉心,闭着眼睛哼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那么违心呢?估计这事就算不是我做的,你那小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我吧?”   成泽傲猜的没错,他们两个早就把对方看的透透的,不怪朝阳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放眼整个齐岭市和星海市,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干出这种事情来的,除了成泽傲和赫连畅,还能有谁?不管这事是不是他干的,但他有参与那是肯定的。   朝阳哼了两声,说了句,“柿子还说你善良,好人一定好报来着,路上小心。”然后就挂了电话。   成泽傲睁眼盯着嘟嘟的电话皱眉,柿子,这小子到底跟她说过几次话?回去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渐黑。   打开电脑,QQ头像在叽叽地跳动,然后她看见有人申请加她为好友,对方的名字只起了一个字,叫雾,她吐了下舌头,直接点叉叉,她不喜欢加陌生为好友。但对方似乎很有耐心,又发了请求信息,这次备注里加了一句话:连老子的qq你也敢点叉?   朝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确定后,把备注名直接改成了小泽泽,然后发信息过去:你还有qq?我记得当初是谁说这是小孩子玩的?说我幼稚来着?还有,你的名字起的也太难听了,什么雾啊,我看该叫浆糊!   成泽傲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后面附了一句话:你小丫头懂什么,雾最需要阳光,明白?   朝阳勾了勾唇角: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成泽傲:刚刚才到,我还在路上看见你妈了。   朝阳:?她好吗?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说想我?我可想她了。   成泽傲揉太阳穴,怎么就不知道想他呢?这个没良心的。于是就愤愤地打了几个字:车子开的快,没得及说话就错过了。   朝阳发了个愤怒的表情:你做的不厚道,以后我妈看不上你,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也别指望我理你!   成泽傲表示万分沮丧:你心里到底谁最重要?!   朝阳:当然我爸我妈重要…不过看在你可怜巴巴的份上,就勉强排在我爸我妈的后面吧。   成泽傲:……   朝阳: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饭了,88   不等成泽傲回话,她就咔嚓关掉QQ,关机,然后和宿舍的另外三个八婆去食堂吃饭去了。   成泽傲看着还未发送出去的‘我想你’三个字,那边头像已经变灰了,他无声地笑了笑,这个死丫头,没良心的东西。   话筒一路上都在叽叽歪歪,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她现在都会习惯性往两边看看,实在是怕了,最近一段时间意外不断,一会成泽傲一会曙光一会不知名的女生,她都怕了,心脏都被吓穿孔了。   这一看不打紧,还果然看出了不对劲儿,那旁边站着的不是王卓婷又是谁?关键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大男人,朝阳记得他,正是上次在茶馆里吻王卓婷的那个男人,王卓婷的同学在商场的时候还说前阵子两人闹别扭,王卓婷还闹的不吃不喝,现在看两人有说有笑的,看来是又复合了吧。   朝阳打断话筒,对着三人说,“你们先去吧,我有事,一会儿再去。”   话筒的视线在王卓婷和那男人的身上看了看,然后又叽叽喳喳和另外两人离开了。   朝阳走过去看了王卓婷一眼,面无表情的,“是来找我的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王卓婷有她号码,她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不打电话,而是心甘情愿在下面等,就不怕她不在学校?   王卓婷看了王智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给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王智。”   王智从朝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盯着她看,这么勾人的一个小妖精,难怪姓成的那个家伙把她当个宝似的捧着,长相和身材果然不是一般的出众。   王卓婷其实早就注意了这点,心里十分不爽,她心里想,为什么这丫头总是抢了她的风头,她长的除了比她矮了一点,外表并不比她差,可为什么偏偏那些男人就喜欢这丫头呢?   王卓婷现在不知道,直到后来她才真正明白,朝阳身上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勾人的外貌,更重要的是她的气质,那种高高在上令人遥不可及的清冷气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朝阳的目光在王智的脸上扫了一圈,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的,姓郑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这人和姓郑的关系想来不一般,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她不会傻到以为是巧合。   “你好。”王智笑了笑,伸手到她面前。   朝阳看了一眼,没伸手,很不给面子地冷声问了一句,“有事?”   王卓婷也没生气,反而有点幸灾乐祸,主要是王智一直缠着她让她带他去见见她的那个亲戚,也就是朝阳,所以她心里十分不爽,她担心死了,她怕王智看见朝阳后会移情别恋,毕竟王智是怎样的心性,她比谁都清楚。   王智并没有表现出多尴尬,到底是老手,很自然地收回手,直接插在口袋里笑着说,“吃饭的时间到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朝阳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可能是因为王智长的还不错,再加上她和王卓婷也很养眼的原故,所以经过的学生都会不自觉得看三人一眼,朝阳觉得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于是就指着前一家小炒餐厅说,“去那里吧,那家的农家菜还不错。”   学生时代生活费本来就少,所以能进小炒餐厅的学生没有几个,学校里除了少数一部分富二代以及小康家庭的人家外,大多数还是平头老百姓家的子女,所以三人进入餐厅的时候,餐厅里的人并不多。   朝阳挑个了稍微隐蔽的地方直接坐下,礼貌矫情什么的,完全没有,等菜点完了服务员一走,她就直接了当地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用的是肯定句,这语气当时有把活了快三十年的男人给震住了,心想,这丫头到底是跟在泽少身边的,想必也见过一些大世面,不然说话怎么就那么底气十足呢?   王卓婷还从没见过这么知性的朝阳,在她的印象里,这丫头除了说话狠点,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就在刚才,她分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冷静和睿智的东西。她以前一直以为朝阳之所以敢横,就是凭着有泽少为她撑腰,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泽少不在,这也不是齐岭市,她敢这样毫无顾忌的讲话,全凭她自己的气势,这丫头还是有点跟人不一样的。王智再怎么说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不但一点不怕,反而就那么直面的迎上去,面无表情的,好像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王智愣了一下后,随及笑了起来,拍手称赞,“泽少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听婷婷说你是她姐姐,姓连是吗?”   王卓婷听到‘不一样’三个字真是要呕死了,这明显是把她比下去了啊?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朝阳只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唇,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一直看着他,等他下文。   王智被看的心里莫名地发憷,他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就是来见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凭他的魅力和讨好女人的手段,他就不信还不搞不到手,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眼前这女人哪里是个小丫头,她分明就是个人精!   王智手一摊,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自然,“连小姐,我在很久以前就听人说了泽少的英明和睿智,一直景仰着他,所以想找人引荐一下,就是一直苦于无门,这不,前阵子刚听婷婷说泽少的女朋友是她姐姐,也就是你,正好我一直想来拜访你的,你不介意吧?”他看的出来,朝阳是个爽快人,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必兜圈子,直接了当反而不会令她反感。   王卓婷看着两人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可一直都没说过,是他一直逼问她的,她这才说的,她怎么可能会提这丫头,呕都呕死了,更别说提起她了。   服务上菜,拿了三双筷子给他们,朝阳和王智各自坐着不动,筷子就放在眼前,王卓婷是守着规矩做人的,人家不动她就更不敢动了,于是餐桌上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朝阳忽然笑了两声,淡淡说道,“你要是做为婷婷的男朋友来看我,我当然不会介意,但是若是别的目的,那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我和成泽傲谈的是感情不是生意,生意上的事你自己直接找他本人,我无能为力。”   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拒绝也很干脆,王智虽然表面的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那是一个气啊,这丫头也太不识抬举了,他还以为她会看在王卓婷的面子上嘴皮上的工作也是要做做的,但这丫头完全没有,反而毫不留情面,妈的,就为了这,他还白白哄了王卓婷两天呢。   朝阳站起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压在碗底,对着两人淡淡说道,“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来者均是客,这顿饭算我的。”说完这些,她就离开了座位,直接走了出去。   王智的脸色已经黑到了锅底,郑雨悄无声息地被人割了舌头,这辈子算是毁了,他又少了一个哥们。其实他还不没蠢到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只是生气,气自己,凭什么姓成的那小子年龄比他小,做事却比他横?郑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却硬生生地吃了哑巴亏,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说别的,成泽傲就算不使什么手段,他就算明着来,用钱砸,也绝对能把郑家砸的一口都不剩,是死是活,还不是全凭他一句话的事?   所以,他越想越气,他在多少年前就气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他想,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亲手弄死那个姓成的!   ☆、第九章 气死人不偿命   临近寒假的时候,朝阳每天除了复习功课之外,还去跑了人才市场,越到年关人才市场就越冷清,大家无非是想,等来年开春再重头开始,现在谁还有心情找工作,心思早飞回家了。   再说,很多企业在年底都会发一些补贴给辛苦了一年的工人,所以工人都想拿着那钱以后再做打算,谁跟钱过不去啊。   虽然她急需人才,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她眼的,所以一整个冬天熬下来,她一个人都没招到,所幸现在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大学的期末考试很简单,主要是综合平时上课的情况,看学时是否达到学校规定的要求,然后专业知识稍稍摸底一下,然后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放假这天,成泽傲是专程从齐岭市赶过来接她的,来之前两人通了个电话,成泽傲在那边砰腾一声甩上车门,然后慢条斯理地向车库走去,后面跟着的阿桑快速走过去打开车门,男人坐进后座笑着说,“别制造太大的动静是吧?那行,哥勉强听你一回,其实哥挺低调的啊,你看,齐岭市都没几个人认识我的。”   朝阳收拾东西累了,一屁股坐地床上,铁制床铺顿时吱呀一声,她伸手按太阳穴,听到成泽傲的话就更头疼了,“行行行,你低调,你本来就低调行了吧?”   成泽傲听到床铺吱呀吱呀地叫,敏感的神经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纠起来,在电话那边嚷,“谁在你床上做*?”   要是成泽傲站在眼前的话,朝阳心想,她一定会一巴掌抽他找不到北不可,这家伙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她无比头疼地说了一声,“挂了!”然后咔嚓一声就真挂了。   成泽傲还有半句话窝在嘴里没说出来呢,结果电话就出现了忙音,他愤愤地收了电话,冷不丁踹了一脚副驾驶的座椅,然后怒声怒气地吼了一句,“滚下去!”   柿子顿时像监狱里被释放的囚犯一样,推开门跳下去,砰腾一声又关上,撤腿就跑,生怕老大一不高兴又使唤他去干这干那的,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实在是怕了,老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定哪天就能让人弄了他的小命,他还年轻,不想死。   柿子被赶下去,成泽傲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那丫头不治治她,她都无法无天了都,动不动就挂他电话,还是毫无预兆的,他成大少爷那叫一个气啊,他不就说了句谁在她床上做*吗?他还有下文呢,他想说他还没去啊,怎么会有吱呀声?   不过他是不知道,得亏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然朝阳估计连那声挂了都免了,一巴掌抽死他才是真的。   成泽傲说会低调可真够‘低调’的,开着之前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那辆乳白色法拉利停在了女生宿舍门口,现在正是学生放假的高峰时间,门口来接孩子的家长多的很,个个都盯着那辆价值百万以上的豪车看,关键是开豪车的人要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也就算了,还偏偏是个年纪轻轻长相帅掉渣的小伙子,那穿着和气势绝对不是个司机能有的,这让那些攒了半辈子的钱还没买得起车的人是羡慕嫉妒恨啊。   朝阳躺在床上,直到成泽傲的电话打进来,她才磨磨蹭蹭地拎着个背包下去,背包里就几件换洗的衣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成泽傲看着她走来,脸上扬起笑意,把刚才在车上发狠要好好治治她的决心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还讨好地上前接过她手里就二两重的背包,扔到后座上,又殷勤地为她打开了副驶座,让她坐进去。   阿桑的车混在人群中,一车人看见老大那股讨好的嘴脸都觉得无比眼疼,同时抬头看天,实在是不忍心看,不忍心看啊!   成泽傲坐进去后,在反光镜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朝阳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脸撇到窗外,当什么也没看见。   她报星大又和成绍洋读同一个专业这件事,成泽傲颇有微词,上次曙光的事情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就是个醋坛子,还是个死不承认的主儿,为了显示她跟成绍洋之间真没什么,她直接选择闭嘴,随成泽傲怎么弄。   果然成绍洋在靠近车子的时候情不自禁瞄了一眼,他是因为看见车牌号是齐岭市的,所以一时好奇就多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他哥的。   成泽傲什么话没说,直接开车走人,他才不想跟这丫头的独处时间白白被别人打扰。   成绍洋手里拎着一个包,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离的白色轿车,微微叹了口气。这半年时间,虽然他离朝阳很近,但他算是看出来了,从当初在初二的时候,他间接拒绝这个丫头的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所以,他想了很久,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个决定,既然爱人追不回,那就做个友人吧,做朋友也挺好的,他还不想以后大家见面尴尬。   成绍洋看着那辆轿车变成一点最后消失,然后拎着包准备去车站买票,他爸说要王叔过来接他的,被他一口拒绝了,男孩子长大了,总归会想接触社会,他不想一直都活在父母的保护下,他想历练历练。   这时身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有人下来,一板一眼地说道,“小少爷,老大让我送你回去。”   成绍洋一愣,一时不知是坐还是不坐,他本来是想去车站排队买票体验生活的,但如果不坐的话,是不是显得他太不礼貌,那是他哥安排的车,如果不坐,就好像他在跟他置气一样,这么一想,成绍洋就乖乖地坐了进去。   成泽傲开车快,眨眼的功夫就将后面的几辆车子甩的老远,朝阳看着窗外,还以为他会直接上高速,没想到却朝市区的方向去了。   朝阳扭头看他,“不直接回去吗?”   成泽傲伸手握住她,笑了笑说,“阿畅订了包厢,陪我一起去一下,我们明天再回去。”   朝阳抽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我得和我妈打个电话,昨天我还告诉她今天回去来着,不然她会担心的。”   由于放假的原因,路况不是很好,放眼望去,整条马路俨然成了停车声,成泽傲皱了下眉头,直接把车子开进了人行道,旁边差点被撞到的人看着车子横冲直撞的往前冲,骂骂咧咧地说神经病。   朝阳在电话里对顾红英说,今天回去的票卖完了,只能买明天的,她还听见她爸的声音在那边问是几点的,怕成泽傲临时又有什么事,她也没说具体几点,就说晚上之前能到家,然后就挂了电话。   转眼的功夫,车子已经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成泽傲将车子熄火后,扭头冲她狂笑,黑色风衣一抖一抖的,然后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毫无正形地说道,“丫头,我怎么发现你现在都成谎话大王了?你看,我也不想让你一直这样,要不这么着吧,我们这次回去就把我们的关系跟你爸妈挑明如何?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朝阳白了他一眼,毫不给面子地哼道,“不行,我才上大学就谈恋爱,他们肯定不同意,再过两年差不多,但我不能保证他们看得上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成泽傲挑眉,明显不信,凭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钱有势又多金的钻石王老五级别,谁家会嫌女婿太优秀?   其实朝阳怕就是怕这点,她爸妈的脾气她是了解的透透的,老实巴交惯了,忽然要沾上成泽傲这么个亲戚,他们觉得不实在,再说,有几个土鸡变成凤凰后能高兴的?豪门是非多,他们担心死了。   成泽傲不解,两手一摊,问,“为什么?”   朝阳直接推门下去,“因为你有钱有势又帅的挂渣,就这样。”   男人似乎还在咀嚼她话里的意思,在反光镜中左右看看自己的俊脸,靠,难道长的帅也有错?   朝阳下车后无意间往后看了一眼,碰巧看见柿子从后面一辆车上下来,不知准备做什么的,然后站到路边想过马路。上次两人在车上聊闯关的事,柿子说第二级第三关很难过,她回去后研究了一下,发现了一个更为简单的方法,比她以前打的还要简单,于是就想告诉他,结果一直没找到时间,这会儿看见他才不由地想起来。   朝阳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于是就笑眯眯地跑过去,柿子没看见她,正准备过马路呢,结果就被朝阳一把抓住了衣袖,“柿子,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找到游戏的破解之密了!”   柿子前一段时间还天天在心里默念,远离她远离她,结果一听朝阳说有办法破解游戏,顿时啥都忘了,连准备过马路办事的事情都给忘到了脑后,对着朝阳大叫,“真的?你真有办法了?”   朝阳使劲点点头,然后就把最佳路径告诉他,柿子一激动,一把握住朝阳的肩膀蹦起来,一边蹦哒一边叫,“太好了太好了……”   结果事情就不妙了,他看着老大黑着脸向这边走过来,嘴角貌似还在抽抽,那眼神是眯着的,绝对能杀死人。柿子顿时惊醒,艾玛呀,他怎么了?他赶紧放开朝阳,然后连路上有没有车都顾不上看,就直接冲到马路对面,那速度绝对能跟光速比,有路过的车子按着喇叭踩刹车,停下来之后冲着柿子骂,“你他妈的找死啊!”   柿子已经没有知觉了,惊魂未定的,不是因为差点被车撞,而是差点被他万分景仰的老大给秒杀。   阿桑坐在车上直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猪脑子!”   前面两人各自看天叹气,真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觉得柿子这下是彻底没救了,之前还只是跟连小姐说几句话就被老大折腾成那样,这下好了,还差点抱在了一起,老大那脸什么颜色谁看不明白,也得亏柿子是凯拉一员,老大还算器重,若是换作别人,老大一准让人拖出去枪毙。   朝阳见那汽车没撞上柿子,暗自松了口气,扭头就朝酒店走,也不管身边人的脸色到底是黑还是白,这丫的就是自己找气受,不怪她。   成大少被人晾在一边,表示很不爽,本来还想气给她看的,结果人家压根儿连看也没看他就直接走了,这可把他给气的。   成泽傲大步追上去,霸道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朝阳抬头看着他冷硬生气的侧脸,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不笑还好,一笑,成大少就更气了,扭头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你还敢笑?再笑我就剁了那小子!”   朝阳嘴里哦哦哦地说不笑了,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赫连畅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见两人手拉着手秀恩爱,啧啧啧地笑,然后一把拉着夏柒就开始了舌吻大戏,夏柒脸涨的通红,一把推开他,用袖子死命地擦了下嘴,骂了一句神经病,赫连畅不但不恼,反而还笑的颠狂,身上的红色皮衣差点抖了下来。   要说比不要脸,赫连畅比成泽傲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朝阳都在想,成泽傲以前说不定还是个好孩子,就因为交错了朋友才近墨者黑的。   但显然她是高估了身边这位,她都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默默的夸他呢,就听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分明带着点挑衅的意思,“接个吻算什么,有本事你俩就在这做,做完了这顿饭算我的,就当给你补身,怎么样?”   话是对着赫连畅那红毛说的,夏柒的脸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形容了,她甩开还在狂笑的赫连畅,走到朝阳面前,拉着她两人一起向酒店走,把两个变态扔在后面。   成泽傲好像是真有事,赫连畅订了个大包厢又订了个小包厢,让她和夏柒去小包厢里吃饭聊天,而他和成泽傲一起去了另一个包厢,两人在转身的时候表情有点严肃,朝阳用鬼眼看了眼大包厢门后的情况,就见里面坐了十几个人,叽哩呱啦地不知再说什么,好像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情绪挺激动,边哭边骂,看见成泽傲的时候,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差点冲了上去,但随及就被人给拉住了。   成泽傲就跟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走到红地毯中间,由于身高的原故,再加上那身纯黑色风衣,整个人给人一种压抑的气势,那些人顿时都闭了嘴,男人邪笑两声,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见刚刚停止哭泣的女人再一次哭了起来,手捂着嘴,好像在压抑自己悲伤的情绪。   夏柒拽了下她的衣袖,“在看什么呢?”   朝阳扭头,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没什么。”   然后两人就开始谈工作聊生活,夏柒还问她在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她,朝阳当时就举手投降,这话要是给那醋坛子听见,不定就能说夏柒在挑他们拨离间,说她教坏她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边陆陆续续散了,成泽傲和赫连畅勾肩搭背地走出来,笑的别提有多变态,成泽傲一脚踢开门,人高马大地走到朝阳身边坐下,顺势把她推进沙发,低头就吻了过去。   朝阳那真是往死里踢他的,恼羞成怒地坐起来整理头发,把成泽傲骂的差点连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但男人还不恼,笑眯眯地等她骂完,还好心好意地问她口渴了没,要不要来杯水,气的朝阳直翻白眼。   赫连畅在一旁就看不下去,难得夏柒给他点好脸色,他可劲地得瑟,指着朝阳说,“妹子,不带你这么骂男人的,以后你男人万一哪天不要你了,绝对是你问题,女人就该温温柔柔的,以夫为天,像你这样的,迟早得出事儿!”   朝阳才不给他好脸色,狠狠瞪了他一眼,以为她不知道他平时被阿柒折磨成什么样?他也就是在面外长长脸,到家里就装孙子。   成泽傲只是在一旁笑,听他们讲完了才跟朝阳说,“你畅哥刚才说了,你考上大学的时候他没送你什么礼物,楼下的珠宝店随便你挑,你看上什么他都送给你,一会儿我带你去?”   朝阳一喜,顿时把刚才的不悦抛到九宵云外,看着赫连畅问,“真的?”   赫连畅那脸色不知用什么来形容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说过这话?但他能怎么说?这丫头上大学他确实没什么表示,关键是他表示个屁啊,凭什么要他表示?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但人家都开金口了,他也不好说是假的,不然显得他小气不是?于是二爷财大气粗地哼道,“当然是真的,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一会儿去多挑点,专挑贵的,不然爷我都没面子送。”   赫连畅说完后对着成泽傲挤眉弄眼,凭什么他哄女人开心要让他出血,没这道理,二爷的意思是这笔账他们哥俩私下算,但成泽傲完全当看不懂,搂着朝阳就下楼挑珠宝了,可把赫连畅给气的,差点吐血。   ☆、第十章 心相印   朝阳一点都不贪,她自己也有珠宝店,对这些东西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只是赫连畅的珠宝店跟大多数的珠宝店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珠宝设计公司,VEDO,而且有一只庞大的设计队伍,里面的设计师可都是行内的佼佼者。   成泽傲陪她转了一圈,最后她挑了一对耳钻,主要是设计的比较好看,有立体感,是她一眼相中的。成泽傲知道一对耳钻才值几千块,太便宜那小子了,于是又带她转了一圈,说,“回去过年你不给你妈送个礼物吗?就在这里选了,不要白不要。”   朝阳想想也是,于是就准备给顾红英挑了条项链,最后在成泽傲的建议下,选了一条底下吊坠是祖母绿的,价值很昂贵,她开始还不同意,觉得有点太那什么了,但成泽傲坚持要,还振振有词地说不贵拿不出手,朝阳就反驳了,反正她妈又不懂,这跟路边小摊上卖的两块钱一条的没什么区别,成泽傲只是笑笑,让服务给包了起来。   赫连畅得知两人挑走了一条价值几十万块的项链后,鼻子都气歪了,成泽傲那东西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是怪他没把郑雨那事处理好,在给他惩罚呢!其实这事还真不怪他,欧阳川当时接到柿子的电话后就去把那条线路的所有监控都给掐断并销毁了,郑雨醒后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能写字,他就说是成泽傲派人干的,但成泽傲是什么人,郑雨他爸早有耳闻,那就是匹恶狼,不是谁都敢碰的主儿,他们不敢报警,知道报警也没用,于是只能唉声叹气,觉得是儿子倒霉,偏偏碰到了这么个人。   但郑雨他妈就不干了,把事情闹的挺大,闹到了警察局,警察局局长和赫连畅是一腿的,于是就把这事告诉了他,但局长也知道,让成泽傲去警察局录口供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赫连畅就决定把大家招集过来,把事情讲清楚。   成泽傲翻了排程之后,硬生生地把赫连畅定的时间给一口回绝了,说自己没空,不过过几天学校放假,他倒是要去星海市一趟接那丫头,可以勉勉强强抽一个小时出来,行不行的随便他,反正他还要跟那个丫头约会。   赫连畅当时给气的差点就骂爹骂娘了,他做这些都是为谁啊?但他什么也没说,喘了几口粗气后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赫连畅准备的排场还挺大,主要是因为郑家来人不少,小的话也不够坐的,他们以为人多力量大,怎么着也能吓唬吓唬成泽傲,但是他们都错了,错得还相当离谱。   成泽傲到的时候,不但没被吓到,反而勾了勾嘴角,他当时就那么不咸不淡地往中间一站,冲着郑家那边十几口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们尽管去找证据,找到了是我做的,我人头就在这儿,你们随时拿去,但如果找不到,到时候我不敢保证这地球上会不会又多几个哑巴。”   当时屋里还坐着星海市的警察局长呢,听了这话丝毫没有反应,反倒是郑家那边的人顿时像腌黄瓜似的没了底气。   成泽傲和朝阳是到第二天中午才到齐岭市的,成泽傲直接把她送到了福满楼,这才开车离开。   到福满楼的时候,连翠纷刚好也在,朝阳当着她的面把礼物送给顾红英,顾红英不识货,但连翠纷还是懂点的,就指着她手里的项链说,“这个应该很贵吧,阳阳,你发财了?”   顾红英一听说很贵,立即左看右看,她确实没看出贵在哪里,又不是黄金什么的,就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朝阳给顾红英戴上,边说好看边说,“不贵,在饰品店买的,就觉得我妈现在还年轻,趁年轻抓紧打扮打扮。”   顾红英一听女儿夸她年轻,脸上顿时喜滋滋的,把什么事都给忘了。   连翠纷心里就不痛快了,王卓婷是昨天回来的,什么没给她买不说,还动不动就给她使脸色,可把她给气的,那丫头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不多会儿王卓婷也来了,苦瓜着一张脸,其实昨天她就来福满楼找朝阳的,结果听说她没买到票,今天才能回来,所以现在又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来的巧了。   王卓婷走到朝阳面前,可怜巴巴地说,“阳阳,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朝阳刚回来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这丫头来的可真是时候,不过以前王卓婷可从来都没这样过,不管大事小事,连主动跟她说话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更别提像现在这副口吻了。   顾红英看了女儿一眼,小丫头现在大了,她们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就拉着连翠纷出了办公室,只留下她们两人。   朝阳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边整理背包,边头也不抬地问,“说吧,什么事。”   王卓婷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冷淡,就跟对个陌生似的,但是她也没有时间细想,突然就跪下来,眼泪啪哒啪哒往下掉,咬着嘴唇说,“阳阳,求你帮帮王智吧,他就是想认识一下泽少,求你了可以吗?”   朝阳一时愣住了,这又唱的是哪出戏?一会儿万一有人进来,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这丫头又想给她找麻烦是吧?于是她站起来,把背包背到身上,居高临下地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王智那小子也太不是男人了吧,自己没本事就让你来开发我的同情心,我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活菩萨,那天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不想再多说一遍,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走背着包直接往外走,朝阳留了个心眼,出去的时候特意喊连翠纷,说,“姑姑,你来看看婷婷是不是不舒服,突然就哭了。”   连翠纷来的时候王卓婷已经主动站起来坐到了沙发上,虽然眼圈是红的,但眼泪已经不流了,她总不能让她妈起疑吧,否则她爸和她妈肯定非打死她不可。   朝阳看了一眼就走了,什么也没说,她还没傻到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找成泽傲的麻烦,更何况那个王智想认识成泽傲,不就是冲着利益去的吗?像他这样想攀附凯拉势力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她要想帮忙,能帮的过来嘛!   连翠纷在屋里问王卓婷怎么了,结果这丫头就一个劲地哭,什么也不肯说,就一直抹眼泪。其实王卓婷心里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朝阳信誓旦旦地去星科大让她别跟王智有来往,说是为了她好,不然以后肯定后悔,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她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初没听那丫头的话。   王智真不是个东西,那次去学校找朝阳的时候,说明来意后被她一口回绝,回到单身公寓后,他当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把王卓婷吓个半死,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就跟惊弓之鸟似的,想开门回去,结果被男人一把抓过去甩到沙发上,然后强上了她,还强了两次,事后她哭的死去活来,结果那东西竟然拍了她的果照作为威胁,说如果能说动朝阳帮他,他就主动把那些照片删掉,如果说不动,那他就把那些照片上传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她风骚的样。   王卓婷是真怕了,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王智变态,这会有照片掌握在他手里,她就更怕了,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看看新闻里有没有什么关于她的消息,她每天都过的胆颤心惊,上课也没精力听讲,还不敢跟人说,心里憋久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她不知道怎么跟朝阳开口,这一拖就是个把月,直到放寒假,她想,朝阳可能会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帮帮她,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丫头真是一根筋,说不帮就帮,她都跪下了都没用,现在她就只有懊悔的份了。   朝阳离开后准备先回去把东西放在了父母那里,既然是回家过年,她就没有住在外面的理由,成泽傲不干了,在电话那边嚷,“那老子去星海市接你做什么,你都不陪老子。”   朝阳算是发现了,这家伙只要一生气,就老子老子的称自己,高兴的时候就以哥自称,这会儿那混蛋一准皱着眉头生气呢。   “你那是顺便好吧,就算不接我,你也要去星海市的对吧?再说,你开车快的要死,我都想吐了,比起这个,我觉得坐客车更舒服。”   成泽傲那边沉默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朝阳也不管他,伸手开门就进去,里面倒是添了不少新家具,还有一台彩色的宽屏电视机,是当下新出来的款,也是最贵的,她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忘了还在通电话,“我爸妈这是发财了吧,连这么贵的电视都买的起?”   成泽傲在那边很不爽,怒声怒气地吼道,“那是老子奖励给你爸的,你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感谢我,什么东西都没给我买,连顿饭都不请,小气鬼。”   朝阳这才想起来,电话那边还有个喘气的呢,于是就嘿嘿笑了两声,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说,“哥,我决定今天晚上请你吃饭行不行?您老有空吗?”   成泽傲终于有了好脸色,但还装的跟什么似的,耍大牌地嗯了一声,说,“你等一下,我看看排程。”其实他现在有多忙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凯拉最近出了点事,他正在找办法解决,问题的症结在哪儿,一刻找不出来,他就一刻不会安心,但他还是松了口气说,“刚好今天晚上有空,五点我让人去接你,咱们一起去。”   朝阳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倒在沙发上边看电话边睡觉,实在是太困了,昨天晚上被成泽傲折腾一夜,她都不知道那家伙的精力从哪来的,有时候她就在想,精尽人亡这四个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在那家伙身上就不起作用呢?   成泽傲听着嘟嘟的忙音,接通内线后,马上对王秘书说道,“取消今晚的所有安排,全部延到明天。”   朝阳睡的昏昏沉沉,直到楼下传来烦人的汽笛声她才渐渐醒过来,一看手机已经五点十分,还有三个未接电话,她猛然跳起来,走到阳台上往下一看,发现那辆红色跑车正在呜呜地叫,她生怕人家从楼上波一盆冷水下去,于是就两手靠在嘴边往楼下喊,“成泽傲!”   成泽傲正跃跃欲试准备冲上去,发动机发出的轰轰隆隆声就像男人在生气一样,嗡嗡的,听的朝阳头都疼了。   然后车子就熄火了,成泽傲穿的是一件黑色皮衣,很修身,再配上他的冷瑟霸气的气势,以及微微蹙起的眉头,俨然成了一匹狼,一匹恶狼。   他抬头往上看,一眼就看见了她,室内没开灯,朝阳又说了一句,“等我五分钟,马上下来。”   她说完便迅速跑去刷牙洗脸,脸还没洗完,门铃就响了,她心里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于是赶紧擦脸跑出去开门,门刚打开,迎面就撞进了一堵坚实的怀抱。   成泽傲反腿一踢,就将门砰腾一声关上,然后抱着她,直接就吻了上去,很迫切的吻,好像跟几百年没见了似的,直到两人都气喘虚虚他才放开她,恶声恶气地说道,“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朝阳傻笑两声,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睡的太熟,竟然都没听到手机铃声,于是就是搂着他的腰说,“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刚才真是太困了,原谅我好不好?”   鉴于她认错态度良好,成泽傲只是生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拥着她一起下楼。   两人去了市区那家以前常去的私房菜馆,主要是朝阳喜欢那里的菜,成泽傲去哪都一样,只要她高兴,他哪都行。   成泽傲几乎没吃几口,就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朝阳想必是饿了,吃的热火朝天,男人笑了笑,提醒道,“慢点,别噎着了。”说完还递了杯水给她。   私房菜馆里的菜其实不算辣,但每次点菜的时候,朝阳总是特意说要多加点辣椒,这会儿被辣的连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成泽傲气的干瞪眼,愤愤地拿着纸巾给她擦,边擦边说,“不能吃辣还非要吃,你就不能听点话啊?”   朝阳一边吹气一边扇风,确实是给辣的,连嘴唇都红通通的,很诱人,成泽傲看了,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她拿来一张纸巾擦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成泽傲见她话中有话,于是就来了兴趣,追问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朝阳看了他一眼,把纸巾握成团扔进垃圾筒,然后笑笑说,“没什么,那都是前世的事了,跟现在没什么关系。”   成泽傲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压过她的头顶,下一秒就坐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我都想知道。”   所幸这边还有一个围墙,不然向他们这样的,还不知要引起多少人注目了。朝阳抽出手,指着对面的沙发说,“你过去我就告诉你。”   成泽傲嗤笑,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于是又屁颠屁颠地坐回去。   朝阳两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面前十分养眼的男人,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遇到困难了,或心理难受了就会就吃很辣很辣的东西去发泄,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那眼泪是被辣的还是真想哭,所以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习惯了,真没什么。”   成泽傲看着她捧着的小脸,眼睛被挤的有点变形,但十分滑稽,很难想象她的前世,在没有亲人的情况下还能够那么坚强的活着,他笑了两声,低沉地说了一句,“丫头,你现在有我,以后不要拿自己的胃出气,我做你的出气筒怎么样?”   朝阳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说,“成泽傲,你正经起来真的很好笑,笑死我了…”   成泽傲脸色顿时黑成锅底颜色,嘴角还抽了抽,结果那丫头还在不停地笑,这下可把男人给气的,他难得正经一回,还被她当成笑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两人正闹的起劲,这时忽然有道身影向这边走压来,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就看见霍芊芊拎着背包木讷地站在围墙外面,只露出一个头。   “芊芊?”成泽傲开口叫了一句,见她脸色不好看,于是就问道,“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朝阳装成没看见,继续低头吃饭,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这丫头当初拎着那袋东西在她面前显摆的,这丫头摆明了就是喜欢成泽傲,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可笑的娃娃亲约定,虽然她不在乎,但她还是挺在意霍芊芊这个人的存在的,毕竟这丫头心里早就认定了成泽傲。   霍芊芊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对成泽傲决对是一心一意,从小就被她爸灌输以后是成家的媳妇,现在看见自己的‘准老公’跟别的女人一起有说有笑,她当然高兴不起来,但是她还是极力忍着,脸上努力绽放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没事,泽傲哥哥,你怎么吃饭也不叫我啊,我好不容易才回齐岭一次,你也不知道主动打电话给我,你就不想我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又带着点撒娇,成泽傲愣是拿她没办法,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于是就说,“芊芊,哥哥改天请你吃饭好吗?天都这么黑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不然你爸该担心了。”   霍芊芊嘟着嘴不乐意,揪着衣角说,“我不,我饿了,泽傲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爸没那么担心,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朝阳光顾着自己吃饭,压根儿不管两人说什么,成泽傲看了她一眼,生怕她误会,结果一转脸就看见她正在美滋滋地品尝一颗鹌鹑蛋,成泽傲的脸顿时就黑了,有这样不在乎他的吗?   霍芊芊还是小女孩心性,把视线挪到朝阳身上,温温柔柔地说,“那个…连小姐,我可以和泽傲哥哥一起吃饭吗?”   朝阳正在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看外面热闹的大街,半天没听到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两人同时在看她,她竖起大拇指指了下自己,眼睛里是两个问号。   成泽傲差点拿筷子敲她脑门,这个没良心的,但还是忍住了,其实霍芊芊的问题他完全可以替她回答,但是他就是想看看这丫头会怎么说,成泽傲都不知道他这种心理有多幼稚,要是赫连畅知道这事,肯定会说他在装嫩。   朝阳嗯啊半天,嘴里还有蛋黄,就是故意恶心他们的,然后说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霍芊芊见她嘴角还有一滴菜汁,心里高兴的要死,心想,这样的女人也配她的泽傲哥哥,泽傲哥哥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样空有外表却没有内涵的女人呢?泽傲哥哥只不过是在跟她闹着玩罢了。   成泽傲看着她疑惑的小脸,嘴角挑了挑,抽出一张纸巾,弯腰过去给她擦嘴角,还满脸宠溺地哼道,“你这女人怎么这吃相?又没人跟你抢,你就不能吃慢点啊?”   朝阳就坐在那儿不动,任由他擦,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被他说了也不恼,脸上还笑眯眯的,成泽傲现在在她眼里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其实她以前的自理能力挺强的,现在慢慢不行了,完全是拜这男人所赐,都是被他惯的。   “你们刚说什么?是对我说的吗?”   成泽傲收回身,坐到沙发上,手里的纸巾没丢,反而折了一下往自己嘴上擦,擦完后才丢进垃圾筒。   霍芊芊看着他很自然的动作,仿佛已经做了几千次一样,眼圈顿时就红了,冲着成泽傲吼了一句,“泽傲哥哥,你骗我,你是混蛋!”然后就跑了,跑的很快,两三秒钟就冲出餐厅。   ☆、第十一章 折磨人   成泽傲皱了下眉头,不太放心一个小丫头黑天一个人在外面,于是就给阿桑打了个电话,让他跟着,这才放下手机看向对面笑的一脸阴险的女人,“得意了?痛快了?高兴了?”   朝阳倒在沙发上揉肚子,实在是吃的太饱了,“我又没说什么,你们可以随时随地去约会,我不阻拦。”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成泽傲也不恼,就是邪笑两声,知道这丫头一向口是心非,见她已经吃饱了,于是站起来准备去付款,结果小丫头挡在了他前面,抬头看着他说,“说好了这顿饭是我请你的,以后不许说我小气。”   钱是朝阳付的,成泽傲难得吃一回‘软饭’,结果还闹了这么一出,那丫头那么委屈,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他爸说呢!   朝阳是真吃撑了,期间她爸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她在哪儿,她说跟同学一起聚会,马上回去,结果这马走的非常慢,两个小时还没到家。   成泽傲也真是服了她了,能把自己吃撑成那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都快要不能走路了,你说她得吃了多少东西。成泽傲就扶着她走在人行道上,问,“要不要去医院买消食片啊?”   朝阳一边揉肚子,一边哎哟哎哟地指控成泽傲,“都怪你,你们青梅竹马地在讲话,一口一个‘泽傲哥哥’的叫,我不吃饭做什么?总不能跟个傻子似的坐在那儿等着被那小丫头朝笑吧?还有,有你这样的吗?人家请你吃饭你连筷子都没动几下,是嫌弃菜不好还是怎么的?多浪费啊?以后不请你吃饭了。”   成泽傲真是无语了,他就说一句话,她怎么就那么多话等着呢?还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又不是他逼着她吃这么多的,也就这丫头脸皮厚,吃撑了理由还一大堆,最后还能找个人出来顶罪,他真是服了她了。   成泽傲真是陪着她逛了很长时间,主要是为了消食才压马路的,他们两人在人行道上走,后面的车子跟了一排,慢慢吞吞地,阿桑看着都急死了,不知道这两人又在搞哪出。   他一路跟着霍芊芊,看那丫头哭的死去活来,眼都疼死了,现在好了,还要装乌龟,陪他们散步,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尽摊上这事!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朝阳这才觉得舒服一点,看着后面五六辆车停着,心想成泽傲估计早累了,他白天还要工作,于是就说,“我累了,上车吧。”   然后两人这才上去,车子一溜烟地把她送到幸福家园附近,朝阳伸手刚要触到车门,成泽傲就先一步拉住了她,毫无预兆地咬住她的嘴唇,慢慢开始侵略,这瓣红唇,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想吻了,他忍到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阿桑识趣地下车,走到后面的一辆车前,掏出一只烟点燃,吸了几口,忽明忽暗的烟火照亮他半张脸,露出他十分头疼的表情,老大这是掉进爱河里了,想爬都爬不上来,那丫头除了长着一张妖精脸,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成泽傲慢慢放开她,声音有些沙哑,朝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前面不远处就是幸福家园的正门,她不想让她爸妈看见,至少现在不想,她还没做好将这一切告诉他们的准备。   “丫头,非要回这里吗?跟我一起去怡景苑,我不想跟你分开。”成泽傲两手握住她的双肩,眼神迷离地看着她,自从她去星海市上学以后,他就经常在公司的休息室里过夜,当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工作实在太忙,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下班后实在不知道去哪儿,不管是去山上的别墅还是怡景苑,哪哪都充斥着这丫头的身影,睡在两人共同生活的地方,只会更加剌激他想念的神经。   朝阳主动亲了下他的嘴唇,脸上充满了浓浓的笑意,“我出去住我爸妈肯定会起疑心的,成泽傲,再给我点时间,我先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到时候也不至于太突然,好不好?”   她都这样说了,成泽傲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笑,然后打开车门让她下去,“我送你进去吧。”   朝阳赶紧摇头,“不行,我爸妈已经下班了,不定现在就在阳台上看着门口呢,你一过去他们就能看见,我刚才还说跟同学在一起的。”   阿桑已经坐进了驾驶座,成泽傲踢了下前面的座子,然后跟她挥挥手,车子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转身朝大门口走,刚到门卫室那边,就看见曙光从里面走出来,好像还挺急促的样子,她赶紧迎过去追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曙光明显不在状态,被她突如其来的闪身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指着后面的一幢楼说,“是婉晴,她喝醉了,吐的很厉害,又死活不肯去医院,我想去药点买点醒酒药来,阳阳,我挺担她的,你能先替我去照顾一下她吗?”   朝阳秀眉微微皱着,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婉晴平时挺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喝醉呢?”   曙光摸头不说话,半晌才说道,“她钥匙你先拿着,我先去买药,回来之后再跟你说。”然后就大步走到门口开车买药去了。   朝阳先给顾红英打了个电话,说朋友喝醉了,暂时回不去,要过一会儿才能到家,顾红英还挺放心的,于是就嘱咐两声挂了。   朝阳之前来过婉晴家参加过她的乔迁之喜,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房子,打开门进去,顿时被里面剌鼻的烟酒味给呛了个半死,本来今天吃多就不舒服,这会闻到这股味道,顿时就呕呕的想吐。   她跑到阳台上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为了通风,连房门也打开了,朝阳看着跪在沙发旁边的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不知怎么弄的,像被扯过似的,有一处还有缺口。   周婉晴是真喝醉了,连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酒精烧的,反正就跟个疯子似的,见朝阳蹲下来,她突然一把拉住她,表情难过地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爱的人不是我?我都喜欢你两年了,你未婚我未嫁,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嗯?”   现在是冬天,地上凉,朝阳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弄到沙发上,周婉晴一坐进沙发就把脸捂在手心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嘴里念叨着,“你明知道她喜欢泽少,你还死缠烂打,这算什么?贱骨头是吗?我知道我比你还贱,脱光了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姓余的,没你这样的男人,你不是个男人…呜呜…”   朝阳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曙光,这两人也真够折磨的,她都急死了,结果两人到现在还没折腾够。不过,听婉晴的意思是曙光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还喜欢成泽傲,疯了,该不会真像成泽傲说的那样,真是她吧!她只求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她,不然婉晴肯定会记恨上她的。   周婉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眼泪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看来是真到伤心处了,朝阳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旁边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又去倒杯温水递给她,结果被她一把推掉在地上。   没有比照顾一个发酒疯的人更令人头疼的,朝阳把杯子捡起来,地毯上湿了一大块,她也没心思弄,真怕这丫的会一不留神跑阳台上跳下去。   周婉晴在客厅里又折腾了一会儿,曙光才回来,手上拎着个药店的袋子,在玄关处换鞋走进来,把药放在茶几上,又跑去倒水。   朝阳看了他一眼,看他眉头皱的紧紧的,估计心里也不是滋味,也没追问,就把药拿出来,两人费了半天的劲才把药给她吃了,可能是药性起了作用,婉晴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冲,在里面一直吐到没有东西吐了才软绵绵地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曙光进去把她抱进卧室,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带上门回到客厅,在她对面坐下来。   朝阳抬头看他,缓缓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拒绝她了?”   这个时候的她,没有一点刚刚成年的幼稚,反而冷静的让人觉得她是个相当成熟的女人,思维和应变能力比一般成人还要活跃,关键是她的处事不惊令人刮目相看。   曙光看了她一眼,金丝眼镜被他摘下来,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目,闭着眼睛捏眉心,过了片刻才说,“嗯,我不想耽误她。”   朝阳扫视客厅,发现角落的垃圾筒里有被打碎的小蛋糕,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听曙光沉声说道,“今天是她生日,她说她过了今天就二十八了,她等不下去,想找人结婚。”   二十八,确实是个让女人烦恼的界点,她自己经历过,当然明白周婉晴迫切想嫁人的心情,只不过上辈子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没考虑那么多而已。但婉晴不一样,她是那种居家的女人,没有野心,只想找个好男人结婚过日子,这种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   “然后你就拒绝了?”   曙光忽然睁开眼,眼睛是赤红的,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可是我心里喜欢的是你!是你,你知道吗?你让我怎么跟她结婚?那样对她不公平。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她完全可以找一个爱她的,对她好的,跟我在一起只会委屈她。”   朝阳靠在沙发上,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曙光毫无预兆的表白,说实话吓了她一跳,以前不管成泽傲怎么说,她都觉得是那个家伙在臆想,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逼的她不得不信。   见他心里挺难受的,她也不想装模作样的安慰,有些事情还是讲清楚的好,省得害人害己。她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他,然后在他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曙光,我和成泽傲在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上次你去星海市看我,我很感谢你,但是成泽傲说不喜欢看见我们在一起,我得为他考虑,那个时候我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说,我们两个人只是朋友同事,但你现在突然这样对我说,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我心里会有膈应,跟你说话我会不自在,我不希望有那样的一天,我也很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但,只能是朋友。”   朝阳捧着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我心小,这里只能装下一个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和婉晴的事我管不了,结不结婚是你们的事,但是我不希望因为你害得我和婉晴连朋友都做不了,你明白吗?”   曙光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着她放下杯子站起来,然后带上防盗门走出去,什么也没说。   朝阳下楼的时候还给成泽傲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家没,成泽傲在那边叽歪说家里太冷清,嚷着要去接她回来。   朝阳就笑了,说,“你要是能说动我爸我妈,我就跟你回去。”   成泽傲一听,顿时从沙发上跳起来,说,“真的?”然后就听那丫头在那边狂笑,他慢吞吞地坐下,气冲冲地说,“又骗我!”   朝阳现在发现没事逗逗小泽泽还挺好玩的,成泽傲每次都气的要死,结果她在那边捧腹大笑,成泽傲真想过去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里面装了什么邪恶的东西。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朝阳才把刚才的事情跟成泽傲说了一遍,最后还说了句,“我现在可是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不要吃非醋啊,曙光和婉晴是迟早要在一起的,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无理取闹,听到没?”   这不说还好,一说成泽傲就炸毛,什么叫无理取闹,他气她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还是他无理取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朝阳乘电梯到了十二层,电梯滴地一声打开,顾红英刚好开门准备出去找她,见她从电梯出来,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阳阳,大晚上的跟谁打电话呢?”   成泽傲在那边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朝阳没听清,直接就挂了电话,走过去拥着顾红英说,“妈,我跟同学打电话,问她到家没。你怎么还没睡啊?”   顾红英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大姑娘家在外面多不安全,你不回来,我跟你爸能睡的着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里,换了鞋,朝阳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连向胜,决定先试探一下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反映,于是她坐过去,笑眯眯地说,“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长大了,你看我在星海市这几个月,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连向胜不说话,毕竟女儿现在大了,他也不好说什么,该懂的不懂的她应该都知道,他算看出来,这丫头从小傻,但自从初二留级以后就变的聪明了很多,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放心的。   顾红英不乐意了,撇了撇嘴笑着说,“你再大在我和你爸眼里还是个孩子,还有啊,交朋友可要注意,别交错了,特别是男生,我跟你爸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朝阳一看两人终于上路了,于是就追问道,“那,如果我现在谈了男朋友呢,你跟我爸会反对吗?”   两口子一听女儿这样说,顿时看了看彼此,顾红英就说了,“阳阳,你现在才刚上大学,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谈朋友等再过两年再说,反正你现在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而且,我跟你爸担心你被人骗,知道吗?”   朝阳翻了个白眼,什么话也没说,就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边走边打哈欠,“我困了,睡了。”   回到房间后,她还给成泽傲发了个QQ,“你没过关,我爸妈不同意。”然后就关了手机,洗澡睡觉。   朝阳不知道,她自己没事人似的一觉睡到天亮,成泽傲可难受了,看着那条QQ短信心里堵了一夜,打电话那边关机,这下可把他给气的,什么叫没过关?她爸她妈是嫌弃他什么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找那丫头说清楚,结果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钟,这个时候过去肯定会把那丫头吵醒,估计她又得发一通火,于是他又躺下,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大早,成泽傲就开车去找她,连向胜和顾红英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就朝阳一个人,看着她睡眼朦胧的样子,成泽傲的脸当时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有这样的人吗?把别人折磨的一夜没睡,她自己倒睡跟猪似的。   朝阳一开门就看见成泽傲皱着个眉头抵在门框上,两手抱臂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她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多钟,于是打了个哈欠,眼泪哗啦地往房间走,“你干吗起来这么早啊?人家好不容易放个假,还想睡懒觉的呢。”   成泽傲眼里冒火,他哪里是起的早,他根本就是一夜没睡好不好?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走进来反脚一踹,门轰腾一声关上,朝阳被吓了个激灵,刚转身准备骂他神经病,结果整个人就被成泽傲腾空抱了起来,快速向她卧室走去。   朝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扔到了床上,成泽傲跟着压过来,两手撑在她两侧,低头就吻住她的唇,带着惩罚式的嘶咬。   朝阳感觉到男人火热的鼻吸,伸手推他,嘴里呜呜地叫,“成泽傲,你个神经病,这是我家!一会儿万一我爸妈回来看见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你放开我…”   成泽傲现在要是能放开她,他就不是个男人,他什么事情都能听她的,只有这件事他必须拥有主导权,要是指望这丫头主动,估计这辈子他会被这件事给憋死。   朝阳对他又是咬又是踢,但最终还是被成泽傲给占了,看他急火火的样子,就跟草原上的一匹饿狼似的,两眼冒光。   一翻折腾之后,成泽傲搂着她,把她的头掰过来看着他,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你爸妈现在要是回来就好了,不同意也得同意,你昨天说我没过关是什么意思?”   朝阳把头埋在被窝里,声音闷闷地说,“他们要是看见我们这样,肯定会把你当成流氓,拿菜刀砍死你。我现在收回那条短信,也不是说你没过关,他们就是说我现在还小,暂时还不同意我谈朋友,等两年再说吧,反正咱们还年轻,嗯?”   成泽傲就不乐意了,“那我找你爸妈摊牌,要么我们去把结婚证办了,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朝阳伸手把被子扑下去,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满地对着他哼哼,“先警告你啊,别把他们吓出个心脏病来,不然我跟你急。这种事哪是能急来的,放心吧,我会说服他们的,我保证我们家准女婿的头衔非你莫属,行了吧?”   成泽傲听后直翻白眼,什么叫非他莫属,难道还有人敢跟他抢?谁敢跟他抢他就弄死谁!   成泽傲的电话是在两人出去吃完早餐的时候响起来的,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剑眉微微蹙了起来,伸手直接挂断。但没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朝阳抬头问他,“干吗不接?该不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外面养的情人打来的吧。”   成泽傲勾了勾嘴角,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我倒是希望呢,可是偏偏没人打,有你这只母老虎在,谁敢跟我打电话。”   朝阳伸手抽一张纸巾擦嘴,擦完后在手里搓成一团,朝男人的脑门砸过去,“你才是母老虎,你比母老虎还母!这世界上就找不到比我温柔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手机一直在叫嚣,成泽傲也不跟她闹,就按了下接听键,声音冷冷地说了一个字,“喂。”   朝阳坐在对面见他皱着眉头,那边人不知再说什么,大概过了半分钟,成泽傲就挂了电话,从头到尾就开始的时候说了一个字。   朝阳疑颖惑惑地看着他,见他脸色阴沉,就问道,“哥,谁惹你了?”   成泽傲看着渐渐黑屏的手机,然后又抬头看看对面的小丫头,脸上慢慢浮上笑容,“吃完了吗?吃完跟我回家一趟,带你去见家长。”   ☆、第十二章 见家长   朝阳一愣,小脸立刻纠了起来,“什么?见家长?你爸?云姨?”   成泽傲已经站起来,一步跨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向外走,边走边说,“你还不乐意啊?”   朝阳到底腿没他长,走路都是小跑的,还在男人的半拖半拽中这才跟上脚步,成泽傲的步伐有些急促,这家伙好像做什么事都是急性子的。关键是,她早上才跟他说她爸妈嫌她小不让她谈恋爱来着,这才转眼几分钟的事啊,他就拉着她去见他爸,这算怎么回事?故意用实际行动来剌激她是吧?   成泽傲说见家长,其实真是给足了成华祥的面子,要不是霍芊芊哭着找霍建国说成泽傲欺负她,要他为她作主,他这辈子都不会多此一举,因为只要是他自己心里认定的,他从来都没想过要经过别人同意,他自己想要什么,没人比他自己更明白,别人说话最多就算个屁,他心情好了给个面子听一两句,心情不好了连听都不带听的。但现在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就不防当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朝阳被塞进车里,这才找到时间说话,“什么见家长,成泽傲,你没发烧吧?”   依她看,这也太不像成泽傲的作风了,他什么时候做事要他爸同意了?但看了看车子行驶的方向,冒似这家伙真没有骗她,好像真是在去中庭国际的路上。   朝阳心想,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去人家,总该买点东西过去吧,不然也太没礼貌了,于是她就对成泽傲嚷着,“你这决定也太突然了吧?也不给我准备时间,你看,我出门的时候就随便套了件衣服,丑死了。而且什么东西也没买,现在两手空空的,让我怎么跟你去啊?人家看见了,肯定会说我没礼貌的。”   成泽傲靠在真皮座椅上,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稍一用力就把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笑着哼了两声,“你就去个人就行,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老子喜欢就行,碍着他们什么事?还有,你过去是给他们面子,比那什么虚的掉渣的礼品强多了,嗯?听话,咱们去去就来,刘妈已经在准备中饭了,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成泽傲的话无疑是给她吃了定心丸,朝阳心里美滋滋的,其实见面也不是第一次,她也不是怯场的人,只是以成泽傲女朋友的身份去却实还是第一次,以前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在事情没搬到台面之前,那就不算是真的。   车子穿过中庭国际大门在靠里的一幢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管家上前拉开后车门,成泽傲抬了抬下巴,搂着朝阳一起朝别墅里面走去,这样暧昧的动作,明摆着就是故意气里面人的。   霍芊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抹泪,看见两人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眼泪就流的更凶了,对着成华祥说,“成叔叔,你看,泽傲哥哥他欺负我…呜呜…”   成华祥其实也很头疼,自从上次出事差点被抓,后来泽傲百般努力救出他后,他在心里就已经不大管他了,一是因为管不了,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牢里的那段时间,他反省了很多,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泽傲,他没做到做为一个父亲该给他的安定生活和幸福家庭,所以,他根本没有资格管他,更没资格去教训他。   之所以打这个电话让他回来把事情说清楚,成华祥完全是看在霍建国的面子上,毕竟霍建国和他的前妻水莲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再说,泽傲和芊芊从小就订了亲,虽然这在如今社会看起来非常好笑,或者被人说是迂腐,但霍家人却一直当真,他们成家总归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客厅里的一溜人都扭头看向外面,朝阳被看的头皮发麻,成泽傲的手从她的肩上挪到她的腰上,冷不丁地捏了她一下,朝阳猛地打了个激灵抬头看他。   成泽傲微微弯腰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放轻松点,有我呢。”   两人步上台阶往客厅走,成泽傲搂着她的动作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管家利索地拿了两双干净的拖鞋放到两人脚边,成泽傲抬着下巴,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拥着怀里的小丫头走到那边沙发上坐下。   气氛有点尴尬,客厅里就只有霍芊芊小声的抽泣声,霍建国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拍着女儿的背小声安慰,“芊芊,爸爸小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哪有小姑娘像你这样不分场合就知道哭的?是不是?”   霍芊芊擦了下眼睛,抬起小脸,眼睛红的跟桃子似的,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爸,我知道,你还说泽傲哥哥不喜欢不懂礼貌没有教养的女孩子,可是我都照做了,为什么泽傲哥哥还是不喜欢我?非要跟她一起呢?”   霍芊芊的视线落在朝阳身上,眼底带着一丝恨意,好像是朝阳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朝阳坐在一边搅手指,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像说她没礼貌没教养似的,但是她什么也没反驳,她要是真反驳了,可就真的应了这丫头的话了。   霍建国叹了口气,他自己的女儿做的怎么样他最清楚,为了能配上她的泽傲哥哥,这丫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发脾气的时候一想到大家闺秀的行为准则,她很快就没气了。他抬头看了看对面一言不发的成泽傲,想说什么又没说,毕竟自己在血缘上跟他没有关系,连成华祥都不敢说,他有什么资格?   杨云很有眼力,见场面陷入尴尬,于是一把拉着朝阳的手笑着说,“阳阳啊,你难得来家里一趟,阿姨记得你最喜欢喝我煲的汤,等一下留下来吃中饭,阿姨亲自下厨给你煲汤好不好?”   朝阳状似无意地抽回手,笑着说,“谢谢云姨。”   气氛尴尬的要死,所有人都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都闭口不语,过了一会儿,还是成华祥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看了一眼朝阳,又看了看一旁的小儿子,说道,“绍洋,你前两天不是还说有问题不会的吗?听说连同学的功底很好,不如让她给你指点指点。”   成绍洋啊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看着朝阳说,“阳阳,书房在上面,能跟我去一下吗?”   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肯定是想支开她,想必成华祥接下来的话说肯定好听不到哪,所以才想支开她的。   朝阳还没得及站起来,就被成泽傲按下,男人抬了抬下巴说道,“她现在是家庭成员,有什么事就当着她的面说,省得一会儿我还要转告,如果你们不承认她是家里的一员,那也顺便把我排除在外,我跟她是一体的。”   成泽傲的语气淡淡的,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他扭头看她,语气带着点温柔又像是责备,“什么问题不能在学校问?跟人随便进房间算怎么一回事?都不长脑子的。”   成华祥听后脸上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这不明摆着说给他听的吗?亏绍洋还是他亲弟弟,要是别人还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了。   成泽傲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是非这丫头不可了,而且他们只能接受,如果接受不了,那他也就不是这家里的一员,他就更没必要听他们叽叽歪歪了。   霍芊芊又不是傻子,听了成泽傲的话后,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再一次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手指着成泽傲说,“泽傲哥哥,你骗我,你骗我…呜呜…”   成泽傲以前对霍芊芊是什么样的呢?可以说是百般宠溺,主要还是因为她小,而且她和自己一样,从小就没母亲,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他对霍芊芊真的比对别人好,但是他对这丫头真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完全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霍建国见女儿伤心,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男女之事也不能强求不是?更何况他家里的还是个女孩子,逼着人家喜欢算是怎么回事?所以就对成泽傲说了,“泽傲啊,小丫头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啊。”   人家霍董都这样说了,成华祥要不开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就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儿子说道,“泽傲,今天当着霍董的面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当初你妈临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不会忘了吧?芊芊可是一心一意要跟着你的,你总归要给人家一个交待吧?”   自从那件事之后,成华祥明显不再那么强势了,就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带着点商量的味道,还时不时地看看成泽傲和朝阳,生怕两人生气走了。   别人也许看成泽傲没什么反应,依然淡然自若地笑着,但朝阳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滞了一下,她知道在他心里一直把他母亲当神一样地藏在心底,这一点成华祥自然也清楚,所以他才会刻意提到他的母亲。   成泽傲沉默片刻,忽然嗤笑两声,手指在朝阳的肩上轻轻敲着,笑着说道,“记得,但那又怎么样?我一直把芊芊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我喜欢她不假,但那只限于兄妹之情,不管是曾经还是以后,我还是会宠她爱她,但让我娶她这决不可能。还有,我不能为了一句遗言,就伤了三个女人的心,我做不到,我想就算她还在,应该也不会希望我这样做,她自己的遭遇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这话说的很重,所有人的心都不免动了一下,特别是成华祥和霍建国,脸上的悲伤显而易见的,虽然朝阳不知道成泽傲的母亲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过的并不幸福。   成华祥脸色有些凝重,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点伤感,“泽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成泽傲直接伸手打住,他什么都不想听,“我今天带这丫头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这丫头以后就是我老婆,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们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成泽傲一边说霍芊芊就在那边哭声越来越大,但他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情绪,什么做错事后的心虚啊,对不起抱歉之类的,在他脸上根本没有,在成泽傲的心里就没有他做错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其他人都不说话了,谁不知道这家伙的性子啊,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还是这事儿。朝阳却看着他笑了,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他说不能伤了三个女人的心,其中一个应该是他的母亲吧,他虽然不想违背她的遗言,但是也不能心口不一,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幸福。   成华祥门第观念其实也不那么看的太重,但霍芊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会更喜欢一些,再加上霍建国的悉心栽培,如今的霍芊芊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名门闺秀,配成泽傲更合适。   成华祥之所以想支开朝阳就是不想让她听到难听的话,毕竟她也跟自己的儿子那么久了,两人感情肯定有,他也该顾忌一下她的心情,但现在她既然被泽傲留下来,那么该说的他还得说,总不能让霍家觉得他在偏袒自己的儿子,于是成华祥就说了,“泽傲,你霍叔叔可一直是按照你的标准去培养芊芊的,芊芊性子也很温和,你脾气不好,你和连小姐毕竟没有结婚,结婚之后可就是生活,它不像谈恋爱,面对的东西变的简单却又复杂,你现在说什么还都太早了,要不…”   成泽傲忽然嗤笑两声,直接打断他爸的话,冷笑说道,“什么叫按照我的标准?我的标准是什么你们比我更清楚?还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要不和芊芊处处看是吧?你当我是什么?我既然要跟这丫头结婚,就不会动其他的心思,省省你那套理论教育你的宝贝儿子吧,我们走。”   成泽傲说完就拉着朝阳向外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换鞋,想必成泽傲一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了,所以都懒得换。两人很快就出了别墅,杨云和成华祥还追出来了,杨云知道成泽傲还在气头上,就跑过拉着车窗说,“泽傲啊,你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还有,阳阳,你也别怪你成叔叔啊,他也是为你们考虑,这孩子有时脾气不大好,就是怕你跟他在一起受委屈,没别的意思。”   朝阳挽着嘴角说,“云姨,我没怪成叔叔,但是我也没觉得泽傲的脾气有多差,说实话,我还就喜欢他的那点脾气,他要是没脾气我还看不上他呢,所以请你和成叔叔放心,我们已经不是未成年的小朋友了,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当初我说的那样,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谁也阻止不了。”   成华祥的脸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总之看不出喜怒,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但又有点不甘心,反正说不上来,其实他当然更希望门当户对,但他也知道,这句话要是说出来,以泽傲的性子,他准能把自己的财产过户到朝阳的名下,然后让自己变的一穷二白,让他们成家是高攀她连家。   成泽傲发动车子,汽车的发动机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杨云扒着窗子还想说什么的,结果成泽傲直接将车子开走,也不管能不能把杨云撞飞,就那么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中庭国际。   朝阳在反光镜中看见杨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的,身体抖了几下,最后还是成华祥扶住了她。   成泽傲专注地开车,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丫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朝阳装傻,“哪些?”   成泽傲瞪了她一眼,“别给老子装,你从头尾说过几句话自己还不知道吗?”   朝阳怔愣了,好像是哦,除了在客厅里跟杨云说了一句话外,她从头到尾还真的就出来的时候跟杨云说的那几句,其它时间好像都没开口过。她忽然啊了一声,吓了成泽傲一跳,然后就听她答非所问地嚷嚷,“我都没跟你爸打招呼,他肯定在心里说我没礼貌没教养,惨了惨了…”   成泽傲差点被她气死,这丫头就不能说句软话哄哄他啊?成大少爷表示十分不爽,揉着她的头发怒声怒气地说道,“惨什么惨,你给老子好好回答问题,刚刚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朝阳被他问的烦死了,知道今天要是她不回答,估计他得闹一天,她不得不点头说,“是的,是真的,行了吧?”   成泽傲满意的笑了两声,高兴的连口哨都吹起来了,在等红灯的时候,还按着她的脑袋逼向自己,狠狠地亲了一口,拿着鸡牌当令箭说道,“以后哥发火你可要担着点,别跟哥闹腾,可是你说喜欢哥的脾气的,嗯?”   朝阳直接否决,“那不行,要看是什么事,这个暂时先不说,等以后再谈。”   红灯闪闪烁烁后跳成绿灯,成泽傲一脚油门踩到底,愤愤地哼了一句,“霸王条款!独裁专治!丫头,你就欠收拾。”   ☆、第十三章 孟母三迁   寒假过的很快,期间朝阳还去了黑鹰会看了高军他们,如今黑鹰会慢慢的开始转型,所有的商业活动均在她的带领下步入正轨,该挂牌的挂牌,该缴税的缴税,她自己是生意人,当然明白什么样的企业才能更长久。   看着高军把黑鹰会打理的井井有条,朝阳放心了很多,高军还说要把老巢搬到星海市,说是方便保护她,结果被她一口回绝,原因很简单,她喜欢低调,如果黑鹰会去了反而不利于她的安全,再说,星海市是赫连畅的天下,她要是在星海市出了事,成泽傲能放过他?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朝阳的生日跟年靠的很近,过生日这天,王卓婷也来了,拉着她进走进她的卧室,说来说去就那两句,意思就是让她帮王智引荐给成泽傲,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朝阳无语地看着她,就问她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王智手里?”   王卓婷怔愣了一下,边抹眼泪边说,“没,没有,就是我看他怪可怜的,想,想帮他……”   朝阳坐在大床上,天蓝色海底世界的四件套让整个房间看起来生机勃勃,当初顾红英给她买这花样的时候还被她嫌弃了好一阵子,说太幼稚了,给初中生盖正合适,现在她突然觉得她妈还挺有眼光的,看着这颜色心情都会变好,不然光看王卓婷的那张哭丧脸,她还有屁的心情过生日?   朝阳抱着个枕头在肚子上,腿晃啊晃的,听了王卓婷的话,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可怜?我怎么没看出来,人家家大业大的要你去可怜,你怎么不可怜可怜你爸妈?他们辛辛苦苦赚钱供你上学,你倒好…算了,我都不消说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说了你也不听,另外,以后这事别让在我面前提第三次,成泽傲现在就在外面,你要有本事你自己去说,能说动他是你本事,但是我还是奉劝你别费那口舌,你要是不提王智还好,一提他,估计成泽傲会更反感。”   王卓婷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朝阳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床上跳下来直接伸手开门走出去,就看见成泽傲正坐在沙发上被二叔和小姑围攻,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让他别来他还偏来,这下倒好,得到苦果了吧?   朝阳冲着厨房里正在准备饭菜的顾红英和连向胜说,“爸妈,成泽傲要回去了,他公司有点了事,就不留在这儿吃饭了,你们少弄他那份。”   成泽傲正想怎么离开呢,结果这丫头就帮他说了,他笑了站起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往外走,朝阳跟在后面说,“我送送你。”   结果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连向利还叹气呢,说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机会,人竟然就这样走了,看来他想翻身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电梯在往上升,到达十二层的时候,滴地一声打开,朝阳在成泽傲的推搡下被推进电梯,门还没完全关上,男人的身体就火急火燎地压了过来,披头盖脸就是一阵狂吻,吻了她晕头转向,成泽傲一边喘粗气一边说,“小东西,想死我了,好不容易来看你,你倒好,还躲屋里去了,你当自己是怕见生的小媳妇啊?”   朝阳也气喘虚虚的,由于两人贴的太近,她不得不两手搂着男人的腰,以防万一摔倒,“你才是小媳妇呢!咱们不是昨天刚见过吗?有那么想吗?”   成泽傲抱着她又是一阵狂吻,这丫头是故意气他的吧,他是那意思吗?他点了点她的脑门,恨得牙痒痒,“都多久了?嗯?一个星期有吗?你天天说有事,什么时候能把心思放在我这儿?”   电梯滴地一声,一尘不染的金属门向两侧收缩,朝阳脑门被他敲的有点疼,还响了两声,她捂着头,笑眯眯地说道,“真有事嘛,更何况才一个星期而已,我也是为你的身体考虑是不是?别生气了小泽泽。”说完拽着他向外走,她就不信光天化日的他还能对她动手动脚。   成泽傲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一手搭在她肩上,脸上笑的别提有多变态,不远处的车门已经被人打开,成泽傲低头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好好补偿补偿我。”   朝阳整个人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丫的大白天的怎么就尽想那事呢?她嘿嘿笑了两声,装作无辜同情地说道,“怎么办,我一会儿还要回去,我爸我妈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家里还有客人,我这样一走了之的话很不礼貌,要不你先回去,我晚点去找你好不好?”   成泽傲直接将她拽上车,邪笑两声,他要是听她的那就奇怪了,他踢了下驾驶座,阿桑立刻明白过来,直接下车,也不知道退到哪里去了,总之转眼之间就看不见人影,她爸妈这幢房子又靠边,所以现在底下除了这辆车上有两个喘气的,其他真看不见有人的踪迹。   朝阳见阿桑离开,就知道成泽傲又开始精虫上脑了,其实她很不喜欢当今世界所谓的车震,总感觉太羞耻,做那事就该规规矩矩地在床上。   但成泽傲可不这样想,他和所有男人都一样,喜欢剌激的新鲜的,就连姿势什么的也在不停的换,有时候朝阳真的很想骂他,这男人怎么就能恶心到那种程度呢?每次做完了还不要脸地问一句,“伺候的还周到吗?舒服吗?”   她每次都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坚持不回答,但成泽傲哪肯放过她呀,每次都逼问到她点头说舒服,他才会满意地放过她。   车里开着暖气,就跟春天似的,成泽傲这会儿恐怕真是憋的时间太久了,又急又猛,前奏什么的都没有,就直接冲了进去,朝阳疼的要死,一边哼唧一边骂他神经病,男人现在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哪会管她骂什么,就算把他八辈祖宗都翻出来骂一遍,他又不会少一块肉,骂就骂吧,只要她高兴就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泽傲捧着她,让她贴近自己,然后又满足的放开她,身体倒向一边,顺带着还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沉沉地问,“冷不冷?”   朝阳要烦死了,看着他只要拉一下拉链就变成衣冠楚楚的情兽,而自己呢,又要穿这又要穿那,凭什么?真是太不公平了!   成泽傲看着她愤怒的小脸,伸手捏了几下,越捏越红,朝阳推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成泽傲,你就是个混蛋!”   穿内内穿打底裤穿裙子,朝阳真是要烦透了,把正要往身上套的裙子一把扔到满脸笑容的情兽脑门上说,“你帮我穿!”然后把腿伸到成泽傲的腿上,整张脸红透透冷飕飕的,好像跟看见仇人似的。   成泽傲哈哈大笑,这丫头生气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看着她愤怒的小脸,心情说不来的好。朝阳正生气呢,就听这家伙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男人边说边帮她把裙子穿上,朝阳都要气死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呢,这算什么生日礼物,她都吃亏了好吗?她一把拉着裙子,自己动手弄好,免得这家伙趁机占她便宜。   成泽傲说完,就跟变魔术似的,手里突然多了个盒子,“送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朝阳愣了一下,伸手拿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女式手表,12点是镶钻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嫌弃地拿出来戴到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嘟着嘴说,“不好看,丑死了。”   成泽傲知道她心里其实高兴的要死,嘴上却故意这样说气他,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沉声说道,“本来想买结婚戒指的,但是考虑到你现在还在上学,就换成了这个,这也是套住你的意思,喜欢吗?”   朝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味,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闷闷的,“成泽傲,我们能一起迎接二十一世纪,我真的很开心。我生日的时候你又送这又送那的,可是你生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送给你,这对你不公平。”   说完,她还把手表拿下来放进盒子里,作势要塞回他的口袋,成泽傲邪笑两声,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小妞,只要她高兴,他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摆到她面前,她倒好了,还想跟他划清界线,有那么好划吗?   成泽傲把手表拿出来直接戴在她的手腕上,笑眯眯地说,“我生日的时候你把自己送给了我,这比什么都贵重,还有,这手表虽然是给你的,但你都是我的了,我还担心什么?快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饭都做好了。”   朝阳下车后,阿桑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一下子钻了出来,冰川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朝阳早就习惯了也没当回事,倒是柿子跑过来的时候绕她八丈远,就跟猫见老鼠一样,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朝阳心里挺纳闷的,不知道成泽傲这混蛋又怎么折磨人家小朋友了,把人家吓成那样。   成泽傲瞪了柿子一眼,脸上别提有多冷,转脸看朝阳的时候顿是时由阴转晴,笑的跟朵花似的,阿桑从后视镜里看着,觉得无比眼疼。   成大少躺在后面就说了,“妞,晚上我再来找你。”   朝阳笑着点头,看着黑色幽灵缓缓驶出小区,这才转身回去。   刚开门进去,饭菜正好上桌,顾红英边解围裙边说,“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们出去吃饭了呢。”   朝阳坐到桌前,拿起筷子直接吃菜,一边吃一边说,“怎么会呢,妈,还是你的手艺最好,比外面那些饭店的厨师做的好吃多了。”   刚才上来的时候也没把手表摘下来,心想外面还套着件羽绒服呢,应该看不见吧,结果没想到连向利眼尖,偏巧给他看见了,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大惊小怪地说道,“阳阳,这是泽少送的吧?泽少出手就是大方,这个手表应该很贵吧?”   朝阳真不想理他,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这句话盯着她的手腕看,连向胜把汤端到女儿面前,跟着问,“什么手表,我怎么没看见呢?”   连翠纷就拉着朝阳的手,把衣袖往上扒,边扒边说,“哟哟哟,这是镶钻的吧,你瞧瞧,闪亮闪亮的,哥,阳阳是傍到大款了,以后你跟嫂子就等着享清福吧。”   也不知道连翠纷说的是酸话还是真话,总之,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什么叫傍到大款了?说的她好像跟那些街头卖女郎似的。   顾红英皱了下眉头,看着连翠纷说,“她姑,话可不能这么说,成总有钱是他的钱,我们家可没挨着他什么,今天是阳阳生日,人家出于好意送了块手表,怎么就是阳阳傍大款了?他今天就算送个不值钱的东西,咱们也该谢谢人家不是?这跟钱有什么关系?就像你跟她二叔一样,虽然只拎了两条鱼来,我们家也不会嫌弃,心里都记着呢,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的,小姑和二叔两人顿时从脸红到脖子,装模作样在那咳嗽,连向胜算是看出来,这两个不省心的,就巴望他家过的穷,越穷越好,什么人啊这是!   开学的那天,是成泽傲送她去学校的,路过边界的时候,男人指着一排刚刚落成不久的小区说道,“我已经让人在那买了房子,等装修好咱们就能搬进去住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朝阳看着快速后退的小高层皱了下眉头,没想到他还真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成泽傲在那直哼哼,“怎么发现我跟孟母三迁似的,你这丫头没良心的,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   朝阳翻了个白眼,瞪他,“我又没让你搬,干吗要谢你?还有,刚装修好的房子不能住人,至少要晾几个月才行,我看还是大二再搬进去吧。”   成泽傲扭头看她一眼,嗤笑说道,“不行,我担心你被人拐跑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了下来,成泽傲帮她解开安全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说,“妞儿,都不知道给哥一个奖励啊?”   朝阳瞥了眼车外,见没人看过来,于是搂着成泽傲的脖子在他嘴唇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下,成泽傲邪笑,按着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直到朝阳呜呜说,“成泽傲…我没法喘气了…”这才放开她。   “丫头,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你呢?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来看看,是眼睛长的好看还是鼻子长的好看,没道理啊,都挺丑的…”   “成泽傲,你想死是不是?”   成泽傲举手投降,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女人的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太暴躁了,以后生孩子什么的不好,我才不想我儿子脾气像你。”   朝阳真不想理他,这家伙整天儿子儿子的挂嘴上,她得多有压力啊?万一生个女儿呢?这家伙不会不喜欢吧?   朝阳推开车门走下去,没想到成泽傲也跟了出来,绕过车头走到她面前,也不管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直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上去吧。”   朝阳刚要走,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离的老远就笑着说,“哟,泽少大驾光临星海市,可真是星海市的荣幸啊!”   到底和郑雨是同一货色,就连开场白都如出一辙。   朝阳的目光落在王智身边的王卓婷身上,王卓婷目光闪躲,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朝阳自然知道,这丫头昨天才向她妈打听过她的行程,不然怎么来的这么准时?   王智身高不算矮,但站在成泽傲面前还是矮了小半个头,在气势上明显就输了一截。成泽傲居高临下地瞟了男人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笑着说道,“郑少爷出事,王少怎么没去陪着,还这么有雅兴出来闲逛?”   王智毫不示弱地笑了两声,“我那哥们运气差,得罪了人,多谢泽少记挂,不过他现在已经出院了,医生说除了不能说话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大碍,他现在活的还挺潇洒,什么都不用想,真是因祸得福了。”   成泽傲两手插在口袋中,嗤笑两声,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朝阳说,“不是说回去吗?还不走?”   朝阳点点头,临走时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走了。”   朝阳那边刚走,成泽傲就笑了,声音笑的很变态,看了王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王少这么羡慕,不如也跟郑少学学,多好啊,又能玩儿女人,还什么事都不用做,你说是吧?”   成泽傲说这话的时候,王卓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想必她也被归为‘玩儿’那一列了。   王智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淡淡说道,“泽少可真会开玩笑,谁会希望自己残废呢?只是我那哥们现在既然已无法改变现实,那么就只能选择接受,您说是吧?”   成泽傲邪笑,脸上的讽剌意味明显,他什么话也没说,擦着王智的身体向车子走去,然后一溜烟地将车子驶离星大。   出了校门,男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伸手按了免提,阿桑的声音在那边传来,“老大,要不要找人干掉这家伙?”   成泽傲没吱声,过了几秒才说,“你去查查王家名下所有的企业以及他父母的相关资料,老子这次不来阴的,老子就想陪他玩玩儿!”   ☆、第十四章 收拾人,不需要理由   王家的资料阿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搞到了手,在赫连畅的地盘上,想找个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再说欧阳川做事也挺靠谱,上次在郑雨那件事上赫连畅吃了大亏,这次怎么着也不得再让他们老大吃亏,这不,都尽心尽力着呢!   成泽傲接到资料的时候,看也不看直接扔到办公桌上,闭着眼捏眉心,最近由于工作忙,再加上有人好像暗中对凯拉动手脚,整个人确实很累,就对站在对面的冰川男头也不抬地说道,“直接说重点。”   于是阿桑就把关于王家的主要的调查结果陈述一遍,说道,“老大,至于收购的事,是不是让二爷出面更好?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如果其它帮派知道,也不至于挑衅凯拉,如果是二爷收购的,那他们也没什么话说,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们还是挺忌惮二爷势力的。”   阿桑的顾虑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如果凯拉收购星海本土企业,道上的那些人肯定会怀疑凯拉有意向外扩张,所谓一致对外,到时候只怕他们会拧成一股绳同时抵制凯拉,而如果是赫连畅收购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本来赫连家的势力就很大,他们既然能够相互并存着,赫连畅必定给足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他们忌惮赫连畅的同时,对他也有一定的依赖。   成泽傲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然后睁开眼睛,指着其中一个公司说,“这个你去弄一下,弄好了给那丫头送过去,她现在正在搞旅游的事,这个对她应该有用,找个生人去给她,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阿桑嘴角动了一下,想问为什么不让她知道,结果还是选择了闭嘴,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了,老大也不会告诉他,有可能还会把那堆纸甩他脑门上,顺便骂他多事。   成泽傲微抬下巴,见阿桑还没走,有点不耐烦地问道,“怎么,还有事?”   阿桑赶紧说没有,然后快速离开了办公室,成泽傲看着渐渐合拢的门缝,眼底飘过一闪而逝的笑意,那丫头连一块手表都不愿意收下,更何况是一个公司?她那点好强心,他早就看的透透的。   自从开学后,朝阳除了上课之外,几乎所有的课外时间都用在了招纳人才这件事上,所幸之前买了一辆汽车,不然就她这样东奔西跑的,脚跑不断都说不过去。   虽然累,但是她却乐在其中,因为在人才市场,她招到了两个从事过旅游职业的人,而且专业素质非常高,很符合她预期的标准。   青阳旅行社正式成立,朝阳坐镇公司总经理一职,对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处理方面表现的相当成熟,招来的两人分别负责业务和计划,刚开始的时候对她还不放心,觉得一个小丫头可能是某个富家子弟,一时心血来潮才创办了旅游公司,但时间一长他们才发现是自己小瞧了这个丫头,虽然她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但只要他们一解释,她立马就能举一反三,小脑袋别提有多灵活。   这天,朝阳正在办公室看资料,这时业务经理范科带了一个人进来,说是畅享旅行社的总经理,由于公司负赢利,现在想转卖公司,问问她有没有兴趣。   朝阳一听是畅享旅行社,就觉得奇怪了,当初青阳旅行社成立之前,她做了一份市场调研,记得当初的调研上,星海市的旅行社排行前十中就有畅享,而且排名还很靠前,冒似是第二位还是第三位,怎么转眼之间就说是负赢利要转卖了呢?   其实她是有点担心这个人图谋不轨的,但想想又不可能,谁会放着大好的公司不要,偏要便宜出卖自己的心血?这么想着,她打算用超能力逼这家伙说实话的决心慢慢给浇灭了,而是正而八经地跟他谈起了收购的事情。   谈判顺利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朝阳真有点怀疑,这个家伙真是总经理吗?怎么这样?她都把条件谈成那样了,他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点头说好,这反应真的有点太不正常了。但怀疑归怀疑,她还不会傻到问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么苛刻的条件。   和畅享总经理签了收购协议以后,朝阳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负责计划的明岩,自己专心做起了招人计划。   星海市东沿海的旅游开发区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她必须在旅游市场打开之前把她的青阳旅行社推入正轨。旅游是服务型企业,一条龙服务很重要,这就要求在很多业务上与其它公司合作,例如酒店景点运输等,都需要去洽谈,而畅享公司的收购在一定程度上帮了她很多忙,单单是畅享旅行社的名气,就能为她创造很大空间的利益,更别提它完善的组织机制以及稳固的合作链条,这些都需要时间的积累才能完成,而她现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不得不说她捡到了大便宜。   朝阳正独自一人乐着呢,手机在桌上就嗷嗷地响了起来,她正专心地看着旅游网站,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成泽傲站在阳台上看向星大的方向,愣了一下,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确定没打错,这才说,“妞,想我没?”   朝阳听到成泽傲的声音,放下鼠标,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热闹的大街,笑着说道,“想了,你在哪那?怎么听声音很空旷的样子,该不是在厕所吧?”   成泽傲转身看了一眼新装修的房子,里面的结构以及家具完全和怡景苑的一样,他感觉自己就像回到怡景苑一样,还能看见那丫头在里面生活过的迹象,男人手指敲着身后的金属栏栅说,“我去接你,你现在在哪儿?”   朝阳说了自己现在在公司,话音还没落那边就着急挂了电话,她还以为至少要两个小时以后成泽傲的车才会到,谁知她刚眯了一会儿,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男人的声音就火急火燎地传来,“下来,我在你楼下。”   朝阳起初还不信呢,跑到窗边往下看,就看见成泽傲正抵在那辆骚包跑车的车头上,好像有心里感应似的,抬头一眼就找到了她的位置,还向她挥了挥手。   朝阳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往下跑,四月份的天气已经转暖,跑到楼下的时候,她已经满头是汗,细密的汗珠看的成泽傲心中一阵悸动,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朝阳一愣,愤愤的推开他,嘴里还抱怨他,“你个神经病,旁边都是人呢,别教坏了孩子。”   成泽傲笑眯眯地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也绕到驾驶座上说,“怕什么,我们是男女朋友,接吻又不违法。”   朝阳瞥了眼窗外,今天是周末,大街上的人很多,她指着不远处新开的一家高档餐厅说,“成泽傲,那边刚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味道不错,你请我去吃饭吧。”   成泽傲发动车,向着相反的方向开,边加大油门边哼道,“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请客?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不给我打就算了,还好意思让我请客,亏你想的出来。”   朝阳嘻嘻笑了两声,两手抱着男人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肩上,讨好地说道,“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发QQ的吗?而且,每次我想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来了,成泽傲,你说这叫心灵感应吗?”   成泽傲单手开车,长臂绕到她的腰上,顺势捏了两把,笑着说,“你要是能猜到我现在想做什么,那就是心灵感应了,你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朝阳直起身,脸色微微涨红,要不是看在他开车的份上,她真想把直接踹下车,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   成泽傲哈哈大笑,见她从脸一直红到脖子就知道这丫头总算上路了,他能不想吗?都多长时间了,两个月有吧?这丫头怎么就不体谅他呢?真想把他憋死是吧?   “成泽傲,告诉你个好消息,畅享旅行社你知道吗?被我收购了!就是今天上午的事。”   成泽傲装的还挺像,很惊讶地说,“哦?真的?那太好了,对你的公司也有帮助。”   朝阳乐滋滋地点头,还说了很多计划,反正眼里全是人民币,就跟天上掉馅饼了似的。   车子很快停在郊区的一个新小区门口,小区的治安好像不错,进门还需要出示证件等,成泽傲打下缓降,伸手亮了一下证件,金属大门这才缓缓向一侧收缩。   小区的绿化也很好,这还是朝阳重生后第一次看到这么上档次的小区,完全与新世纪楼盘接轨,很人性化,而且也很注重人文,一排排绿竹正发着嫩芽,这边又是郊区,风大,朝阳半个身子伸出去,耳边是沙沙声响,车速不快,她能感受到暖暖的春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朝阳闭着眼睛如沭春风,伸手当扩音筒,却又小心地朝外面吼,“成泽傲,我喜欢这个小区。”   车子在最后面的一幢的楼房前停下,成泽傲甩上车门大步走过去给她开门,弯腰把她抱出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刚开始他还担心这丫头会不同意来着,没想到她的反应比预期的要好的多,这一点让他放心了不少。   成泽傲一路抱着她,直到走到家门口才把她放下,门口安装的是指纹锁,成泽傲握着她的手,掰开食指按上去,门滴了一声,然后他拧开门把说,“欢迎夫人回家。”   朝阳笑骂他不正经,然后在成泽傲的簇拥下挤进房间,看着眼前熟悉的家居和构造,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怡景苑了,她难以置信地跑进去摸摸这里戳戳那里,最后才转身看向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说,“成泽傲,你怎么办到的?怎么连结构都一样,这家的开发商你认识?”   成泽傲邪笑,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朝卧室走,边走边说,“你说呢?来,我们一起试一下床,看看床软不软。”   朝阳脑袋轰地一下空白,这丫的怎么尽挑白天啊?光天化日的,朝阳搂着他的脖子可怜巴巴地说,“晚上行不行?我饿了都…”   成泽傲把她放到床上,身体直接压了下来,一边吻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饿了,我现在就来喂你…”   估计真是憋的时间太久了,成泽傲又急又猛,朝阳都要被折腾死了,最后还是在她的求饶中才歇战,她感觉浑身就像被辗压过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晚上才醒来,还是被饿醒的。   朝阳皱着眉头不愿睁眼,但肚子咕咕的响,她都要烦死了,最后没办法,摸了摸身边,成泽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不在床上。   室内很静,有月光照进来,这里地处郊区,又是新小区,本来住户也少,朝阳抓狂地揉着头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结果就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小腰咔嚓一声,疼死了。她揉啊揉的,在心里把成泽傲骂了一万遍,还不解气,这时正好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混蛋,抓过枕头就扔过去,嘴里还骂着,“成泽傲,你太不要脸了你,烦死你了。”   成泽傲的脸皮早就练到家了,捡起枕头乖乖放到床上,边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边说,“丫头,别诱惑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朝阳一听他不要脸的话,赶紧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马上来。”   成泽傲乖乖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你身上长几颗痣我都知道,还怕我看?”然后就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把小丫头气的直瞪眼。   两人驱车去了星海市市区,其实当初选光景湖湾小区的时候,成泽傲是偏向于朝阳的,尽可能的让她离学校近一点,以免她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太长,虽然他嘴上说取中间地段,但实际上都不知道便宜她多少了,所以两人出去吃饭,自然选择离小区更近的星海市中心。   车子停在中午朝阳嚷着要他请吃饭的那家新开业餐厅,成泽傲搂着她朝里面走,由于新开业,外面站了两排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年轻美女,胸前斜挎着开业大酬宾的红色字样,一个个都盯着成泽傲看,差点连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朝阳有点不高兴了,踩在红地毯上,瞪着她们,立刻化身成母老虎,一副恨不得把她们给吃了的样子,气冲冲地说,“我突然又不想再这吃了,咱们换一家吧。”   成泽傲邪笑,哪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眼,于是拉着她向里面走,低头在她耳边说,“外面的那些女人长的跟恐龙似的,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们?咱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嗯?”   走进玻璃门,朝阳还是气乎乎地哼唧,“那她们也不能那样看你啊,哪有服务员那样看客人的?太不像话了!”   朝阳正郁闷呢,结果两人路过中央餐厅的时候,更郁闷的事情来了,王智和王卓婷刚好也在,隔着几张桌子还对他们招手呢。成泽傲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然后牵着朝阳走到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下,根本不把那两人当回事儿!   朝阳正想说那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结果他就端着酒杯朝这边走,边走边说,“王某真是荣幸之至,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泽少,真是稀客啊,不知泽少肯不肯赏个脸,给王某一个机会请您吃个饭,如何?”   由于餐厅采用的是沙发式长椅,成泽傲和朝阳各坐一张,王智就只能干站在一旁,总不能跟朝阳坐在一起,和成泽傲坐同一张那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所以他只能傻逼一样地站在那,看着成泽傲大腿跷二腿地在那晃啊晃的,差点把他气死了。   成泽傲微微抬着下巴,微眯的眸子在王智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就见他两手环胸,笑着说道,“王少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我听着,饭就免了,你看,这丫头黏人的很,我还要陪她呢。”   王智最近心烦的事情很多,感觉哪哪都不顺,他父母都是当官的,家里可以说是财大势大,一直以来都挺顺的,但就在前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赫连畅就盯上了他手里的东西,几乎什么都想要,他很纳闷,自己和赫连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么突然之间要他找麻烦呢?而且就在前不久,他名下的一家旅游公司和一家典当行全部被赫连畅收购,损失将近达到五百万,五百万啊!   这些也就算了,关键是他父母那边也频频被局里记警告,理由还很牵强,反正就是给他们家找不痛快,怎么恶心怎么来。   王智就想了,成泽傲和赫连畅不是朋友吗?他自己和赫连畅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而成泽傲不同啊,至少坐在他对面的丫头和王卓婷是姐妹,怎么着也沾亲带故的,就算机会渺茫他也要试试。   王智叫服务员拿张椅子过来,等坐下了才说,“就是想跟泽少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成泽傲两手枕在脑后,淡淡瞄了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王少真是爱开玩笑,能成为王少的朋友那真是万般荣幸,只是朋友也要分几种的,不知道王少是想交酒肉朋友呢,还是彼此利用的合作朋友?”   成泽傲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味道,但话里话外都透着讽剌,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什么?那些事就是他让赫连畅做的,他比谁都清楚,他就是变态地想看看这人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这么简单。   王智食指和拇指不停地转动酒杯,脸上的笑容有些疹人,这家伙比心智到底不是成泽傲的对手,就说隐忍这方面吧,成泽傲要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生气,他绝对会笑的比谁都好看都真实,说白了,这丫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王智不行,他虽然也想忍,但很明显,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将他的心理泄露给了别人。   王智笑了两声,端着酒杯跟成泽傲面前的空杯子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尽,然后起身离开。他还挺有自知知明,成泽傲的间接拒绝他不可能听不出来,到底是从小到大被捧出来的,他还没贱到求着人家跟他交朋友。   等王智一离开,朝阳就倾身向前,看着成泽傲小声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你,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服务员上完菜退开,成泽傲给她夹了一点招牌菜放到她碗里,头也不抬地哼道,“吃你的,别尽想那些有的没的。”   其实成泽傲就是怕她担心,她现在又在搞什么旅游公司,实在是不想让她分心,所以才会瞒着她。再说,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争斗,实在跟她一个小丫头没关系,所以也懒得跟她废话。   那边王智带着王卓婷已经离开,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又端了盘菜上来,毕恭毕敬地说,“您好两位,这道菜是王先生特意给你们点的,而且你们的钱他已经付过了,他还让我带句话,说这顿饭算是他尽地主之谊。”   朝阳看着满满的一桌菜,等服务员离开后,她才突然冒出来一句,“那家伙有病吧,都被说成那样了,他还好意思要请客,见过不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成泽傲只是在那笑,什么也没说,就一个劲地给她夹菜,也许是真饿了,朝阳吃了两碗米饭,最后还想再来一碗的时候被成泽傲给严厉制止了,上次的教训他可是亲身体会的,这丫头吃撑后太能折腾人了,所以为了不压马路,他直接拉着她走人。   朝阳气的嗷嗷叫,边走边瞪他,“成泽傲,我跟你在一起连饭都吃不饱,你怎么好意思的?我不想跟你好了,怎么着也得找个能养得起我的男人吧,你这个小气鬼。”   成泽傲压根儿不理她,直接把她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然后开车走人。就在她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男人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倒希望你愿意呆在家里等着人养呢,偏偏你又不肯,非要做个什么女强人。”   朝阳马上选择闭嘴,她现在学乖了,只要遇到意见有分歧的,成泽傲想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就让他说个够,只要最后听她的就行。   ☆、第十五章 秦月   周一上午有两节课,所幸课程统一安排在十点,早晨起来绕着小区跑了几圈,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下楼的时候阿桑已经等在了车里。   朝阳知道成泽傲早早的去上班了,为了让她轻松一点,他特意让阿桑负责接送,只是看着那张冰川脸,她心里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心想,要是柿子开车就好了。   而此时正在驾驶座上专注开车的柿子,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还把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给惊醒了,柿子心想这下是彻底完了,老大好不容易给他个机会,结果还弄成这样,他怎么就那么衰呢?   成泽傲眯着眼睛,只是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闭目养神,柿子从反光镜里心虚地往后看,暗暗地舒了口气。   阿桑一路将朝阳送到学校,一句话没有,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目视前方,声音零下好几度地说,“到了,请下车。”   朝阳伸手推门,一只脚已经伸到了外面,又扭头看向阿桑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阿桑大叔,你的脸都要结冰了,还有,晚上我自己开车回去,你还是跟着你们老大吧,他比我更需要你,走了,再见。”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学校里走,倒是阿桑,摸着下巴来回照反光镜,他才二十八啊?哪老了?这丫头怎么就喊他大叔了呢?还有,他的脸有那么冷吗?还结冰了?不过那丫头最后一句话还挺像那么回事,也不枉老大白疼她一场。   上午两节课上完后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朝阳开着那辆奥迪车准备去市区找个人,结果被同宿舍的几人嚷嚷着要稍她们一段路,话筒一路上都在嗷嗷说着以后也要傍大款,朝阳毫不留情面地哼了一句,“想傍大款,从现在起就给我减肥,否则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话筒这辈子最烦人家说她胖,一听朝阳这样挖苦她,顿时变成一只母老虎,伸手过去准备掐死她,幸亏被另外两人给按住,说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坐好。   星大座落于郊区,路上除了学生几乎没什么社会人士,所以道路还算宽敞,话筒被按在座位上,除了嘴巴不停外其它方面还算老实,她时不时地看后视镜,突然冒出一句,“美妞,我怎么老觉得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呢?”   另外两个八婆一个叫孙蓓蓓另一个叫李霞,两人同时向后看了又看,然后捂着嘴巴笑,“话筒,说不定有哪位帅哥暗恋你哦,一路追到现在呢,哈哈…”   后面跟了好几辆车,很正常地行驶在马路上,孙蓓蓓和李霞自然不会觉得哪里不正常,但朝阳不是傻瓜,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她看了眼后面乱成一团的三个八婆,笑着说,“今天姐姐带你们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太堵了,怎么样?”   不等后面三人赞成,在十字路口,手心的方向盘一转,车子便驶离了原始的轨迹,话筒还嚷着呢,“美妞,你这样会被罚款扣分的。”   朝阳笑了笑,没理她,看了眼后视镜,发现那辆黑色宝马也跟着她的方向变换车道,快速向她冲来。这次她完全可以确定,那辆车确实是在尾随她。她试探性的用透视眼看反光镜,但她发现不行,用超能力的结果就是看穿反光镜,根本无法透视镜中的东西。   车子进入市区,朝阳把三人放下之后,抬头瞄了一眼后视镜,嘴角勾了勾,然后快速向马路冲去。   阿柒当初说的那个香香鲜花店好像就在前面,朝阳绕了好几圈大街,终于把那辆宝马车甩的无影无踪。   她把车子停在门口,坐在驾驶座上休息了一下,看着店门口簇拥的鲜花微微怔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的,按说现在青阳旅行社有范科和明岩负责,她完全可以不用来这一遭,但她还是来了,最后她自己总结了一下,可能是她求才心切吧。   秦香香看见有车停在店门口,心想生意来了,于是就满脸笑容地从花店里跑出来,问了一句,“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   朝阳正好下车,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怔住,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朝阳认识这张脸,曾经她不只一次嫉妒过纠结过,那张照片就像一颗毒药一样埋在成泽傲的心里,同时也埋在她的心里,她不知道成泽傲到底有没有真正释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恨她的。   秦香香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最后消失,她看着面前这个至少比她小六七岁的女孩儿,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这样漂亮勾人的一张脸,难怪那个男人会把她捧在手心当至宝一样供着。   其实成泽傲将朝阳保护的很好,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秦香香知道这事,完全是拜王智所赐,王智知道她还深爱着成泽傲,所以百般拿这丫头跟她对比,然后来羞辱她。   她曾无数次幻想某天在一个熟悉的街道,她和成泽傲在一个拐弯处不期而遇,他们看着彼此,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默默地看着,然后他深情款款地走过来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她。她知道这完全是幻想,这辈子都没有这种可能了,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那个男人的情况,刚开始她还自欺欺人地以为他还爱着她,所以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但直到面前这个丫头出现,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   朝阳愣了几秒后,忽然笑了两声,她两手抱臂慢慢走过去,绕着秦香香转了一圈,最后在她对面停下来,笑着说道,“你是秦月?”   秦香香心里猛然一怔,当初她接近成泽傲的时候是以秦月的身份出现的,她多多少少对成泽傲也有点了解,那样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若不是真心相付,他是绝不会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表现出来,既然他选择告诉了这个丫头,那说明他已经慢慢把她放下,甚至是连根拔除。   她感觉嗓子堵的慌,有点喘不开气,心里莫名的难受。秦香香不算矮,至少有167,但还是比朝阳矮了一截,再加上朝阳今天穿了一双高跟鞋,此时的秦香香感到无比的压抑,她抛弃了成泽傲,但是这个男人却找了一个比她还要漂亮,身材比她还要好的女孩,她怎么能不难受?   秦香香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五厘米的高跟鞋,尖端很细,踩在地上吭吭作响,朝阳笑了笑,拨着耳根的头发,笑着哼道,“哦对了,根本没有秦月这个人,当初那女人是冒用了人家的名字,身份什么的都是假的,就连父母都是假的,我好像是认错人了。”   秦香香低着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两手放在胸前不安地搅着,再一次向后退了一步,“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现在刚好是春天,盛开的花种很多,朝阳看着她背后妖艳似火的玫瑰,用食指指了指说道,“你说送男人什么样的花才能表达心中对他的爱呢?玫瑰可以吗?”   秦香香咬着嘴唇不说话,知道这丫头就是故意气她,她抬了抬头,看着面前这张和她有点相似的脸说道,“不好意思,玫瑰已经全部被人预定了,暂时不卖,请您去别家吧。”   “啊?全部预定了?那你告诉我,你这里面哪个是没被预定的?我就买剩下的,我男人好哄,随便送一朵他就高兴半天,不然人家又是送车子又是送房子,我没有表示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秦香香的脸都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形容了,她咬着嘴唇,慢慢往花店退去,然后抬着头看向朝阳,“对不起,今天花店歇业,不做买卖。”   朝阳嗤笑两声,还能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无非是见不得她跟成泽傲两人秀恩爱呗。秦香香心里难受,但是朝阳就是要让她不得安生,当初成泽傲就是因为相信她,才差点就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怎么着她也不会放过她。   “不做买卖?那你刚才跑出来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是消费者,老板,你这样的做法,我完全可以告你损害消费者权益,当我是三岁小孩好欺负是吧?我又不是男人,没那容易相信人。”   秦香香一个劲地往后退,做足了柔柔弱弱被人欺负的样,她心里好想成泽傲这个时候能够及时出现,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初恋,她就不信那个男人会无动于衷。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汽笛,两人同时看过去,秦香香心中一喜,还以为心想事成了,脸上绽放的笑容在看见车上走下来的人时慢慢消失。   王智从一辆黑色宝马上走下来,朝阳记得这车牌号,正是刚才跟踪她的那辆车。   秦香香看见王智,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她不待见这个男人。但王智却当成没看见似的,直接走过去跟朝阳打招呼,“连小姐,你可是真难找啊,我都跟半天了还能踪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王智不是傻子,刚才这丫头那么明显的绕着街道来来回回跑了几遍,他不会傻到连这点意思都看不出来,与其被那丫头说是跟踪,倒不如自己主动承认说找她有事,主动承认总比被猜忌来得好。   朝阳挑眉看着他,“哦?不知道王先生找我什么事?”   王智其实在跟车跟丢后本来想回家的,但想想前面就是香香鲜花店,他和秦香香有半年多没过面了,不如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这丫头。秦香香是他老婆,但两人一直在闹离婚,王智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每次只要秦香香一闹,他心里就越加憎恨成泽傲,恨不得一枪毙了他,他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女人都恨不得贴上去等着他上,就连他自己的老婆也对他心心念叨,有时候他真的很恨,很想把这个贱人弄死,敢背叛他的女人,他绝不会让她们有好下场。   王智连看都没看秦香香一眼,就跟陌生人一样,这个时候他还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和秦香香之间的关系,因为他们的关系一旦被成泽傲得知,那么当年秦香香故意勾引他的这件事就不言而喻了。   王智朝两人走过去,秦香香情不自禁地往后退,朝阳若无其事地瞄了她一眼,嘴角若无似意地勾了勾。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吃顿饭,不知你愿不愿意赏脸啊?”   朝阳笑了笑,其实她打心眼里讨厌这个王智,总觉得他太阴,做事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她最讨厌这种心口不一的人,特别是男人。   朝阳笑容依旧,连弯都不带拐的,真接一口拒绝,“不好意思,我和男朋友已经约好了,本来想买束花送给他,给他一下惊喜的,结果人家店老板说不卖,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王智一听秦香香不卖,心里就猜出了点苗头,他顿了顿,笑着对秦香香说道,“老板,没你这样做生意的吧,这位小姐是我朋友,我前一阵子不是在你这预定了几束百合吗?拿来。”   秦香香看了王智一眼,她比谁都了解王智,他现在虽然脸上带笑,但实际上心里很不痛快,恐怕这女孩一走,她的噩梦就来了。   “对不起,百合已经全部卖完了……”   王智笑了笑,直接擦着秦香香的身体走进店中,熟稔地向右边走去,很快捧着一束百合走出来,“老板,你记错了,不是还有一束吗?”他说完也不看秦香香的脸色,直接递到朝阳面前,“连小姐,就当我送你的,请客吃饭你没时间,送束鲜花应该没什么吧?”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朝阳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于是很大方地接受,并说了声谢谢,“花已经拿到了,再见。”   待白色奥迪离开之后,王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冰冷,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秦香香往店里拽,男女力量悬殊,秦香香拼命地喊救命,但男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反手将她的嘴堵住。   花店里有个小房间,由于两人一直闹离婚,秦香香不愿意回去,就一直住在这里。王智一把将她甩到床上,反手将门反锁,身体就势压了下来,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好像随时都要把她掐死一样。   秦香香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王智,那种变态的恶心让她想吐,她连踢带捶,王智眼睛赤红,两只手把秦香香禁锢的死死的,很变态地盯着她,“怎么了?吃醋了?那女人要送花给你心上人,你不高兴了?连生意都不想做,嗯?”   秦香香摇着头,跟个疯子一样,她想挣脱但又摆脱不了,但嘴上却不愿服软,“对,我就是吃醋就是嫉妒,怎么了?你这个变态,快点放开我…”   王智哈哈大笑,笑声恶心的要死,他腾出一只手一把掐在女人的胸上,秦香香疼的嗷嗷直叫,但他越听越兴奋,越听越使劲,“有本事让你心上人来救你啊?你这个贱人,都被我玩烂了,以为姓成的还会要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丫头才是成泽傲的心肝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跟她比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拿什么让你心上人回心转意?嗯?贱人,老子给你吃给你喝,整天尽给老子整那些有的没的,老子不稀罕你的心,只要你的身体在,你那颗贱心爱飞哪飞哪,老子无所谓,老子现在真想让姓成的看看,当初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是怎么被我玩的。”   男人说完就开始动手撕扯,现在天气挺热,穿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此时的秦香香除了忍受身体上的痛苦,更要承受心里上的折磨,她真的好恨身上这个男人,说话也毫不留情,“你不是无所谓吗?那你气什么?姓王的,你这个死变态,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就是爱他,很爱他,爱他一辈子!”   王智现在已经完全失理智,抬手就一巴掌甩下去,秦香香的脸上立刻出现五道鲜红的指印,然后就听男人恶狠狠地说道,“爱也没用,你她妈现在是我老婆,就得给老子乖乖地坚守妇道,你这贱人,姓成的要是听到你这话估计能恶心死,你爱他?拿什么爱?当初可是你亲手把他推向死亡边缘的,你以为他不恨你?他恨不得一枪毙了你,贱人!”   王智的话一点都没错,这正是秦香香一直不敢去找成泽傲的原因,她曾经一度想去找他认错,求他原谅,但她没有勇气,她害怕,她不是怕成泽傲杀了她,而是怕他看见她感到恶心,她害怕那样的眼神,害怕他不再信任她,所以她选择退缩逃避,静静地躲在星海市,离他最近的一个城市,这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朝阳离开花店以后,车子大约行驶了一段距离,她慢慢减速靠边停车,拿着副驾驶上的鲜花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筒里,然后拍了拍手,坐进车内给成泽傲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响一声那边立马就接通了,好像他在随时等电话一样,“妞,在哪儿?”   朝阳看了一眼路标,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他,其实她本来打电话是想告诉成泽傲秦月的事情,但刚准备开口她又有点犹豫了,她突然有点害怕,因为她不敢确定成泽傲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那段。   ☆、第十六章 我爱你   成泽傲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楚,就嗯啊哦地乱答话,完全不在状态,成泽傲当然听出来了,就问,“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我刚才问你什么了你就嗯?”   朝阳立刻回神,讨好地笑道,“小泽泽,你刚才说什么了?”   成泽傲真要被她气死了,他刚才问她腰还疼不疼,昨天晚上折腾的那么厉害,他还是有点担心她的,结果这丫头竟然嗯了一声,显然没把他的话听在心里,若是以前,她肯定会骂他神经病,然后岔开话题,哪会这样正面回答?   “我问你现在腰怎么样,疼不疼?”   朝阳按着太阳穴,头疼的很,这家伙大白天的怎么就能想到这个问题呢?连大小姐表示很无奈,连刚才纠结的事也给忘了,就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疼!疼死了!都怪你,晚上我回宿舍住了。”   成泽傲在那边很变态地笑,半晌才说,“你宿舍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搬到小区了,你回去也没用。”   朝阳不信,“不可能,早上上课的时候还在的。”   成泽傲躺在办公桌前跷着二郎腿晃啊晃的,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们下午才去的,现在已经回小区了,丫头,晚上乖乖回来,别让我去学校抓你。”   朝阳气的在车上捶方向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她假装咳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成泽傲,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不然心里会有膈应,成泽傲到底有没有放下那段,完全靠他自己决定,就算她不提秦月这个名字,他自己内心也有定论,她不希望成泽傲心有遗憾,更不希望自己生活在未知当中。   男人笑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猜,“谁?该不是上辈子的朋友吧?他也重生了?”   “秦月,我看见了秦月。”   那边沉默了几秒,短短的几秒,对于她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所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其实她更希望成泽傲对秦月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以一种淡淡的态度,没有情愫,或者说还能很自然地打招呼,这才说明他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她知道这很难,就算他对秦月已经没有感情,但当初的背叛,他不可不恨,是她自己有点痴心妄想了。   成泽傲猛然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点熟悉,再仔细一想才突然想起来秦月是谁。他也不是刻意去忘记,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记忆被慢慢覆盖,一个失踪了七八年的人,再加上心里对这个名字有一种很自然的排斥,所以猛然间听到一时还真忘记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成泽傲?”声音有点颤抖,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没错,她在害怕,而且非常害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成泽傲给她吃过定心丸,上次去中庭国际的时候,他当着成华祥的面说,她就是他以后的老婆,但现在秦月的出现让她感到有一丝不安,即便她不说,早晚有一天成泽傲也会知道,与其那个时候面对,还不如早早的解决。   成泽傲自然听出了她的担忧,心想着这丫头一定以为他还没放下,心里难受着呢。他捧着电话在那边笑,心里有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在蔓延,这至少说明这丫头是在乎他的,她在吃醋。   “你,你笑什么?”朝阳有点生气,她都担心死了,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成泽傲忍住笑,霍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抄起钥匙就往外走,“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   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进去,成泽傲到的时候,她已经连着喝了三杯蓝山,还嚷着一会儿让他付钱呢。   成泽傲坐在对面一个劲地在笑,银色休闲西装敞开露出里面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他也不着急提秦月的事,知道这丫头心眼小,其实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她颤抖地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在疼,真想马上飞到她身边,抱着她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朝阳心不在焉地搅着面前的咖啡,也不正眼看对面的男人,一手捧着下巴看向窗外,心情一时也说不出好坏。   成泽傲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低低地笑了两声,忽然倾身旁若无人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朝阳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扫视附近的餐桌,见没人看过来,这才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成泽傲,你干什么呢你?”   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放到男人面前,退下的时候羡慕地看了一眼朝阳,然后笑着离开。   男人上半身靠在沙发上,两手环胸上下打量她一圈,然后笑着说道,“丫头,我怎么看你都像个怨妇似的,哥哥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朝阳懒得理他,直接把他当成空气,这家伙绝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脑子里就在想,哪天他和秦月见面了,两人会怎么样呢?旧情复燃?还是恨得想一巴掌扇死她?   成泽傲自然不知道此时她的小脑子里想的是这些,他两手枕在脑后,笑着哼道,“丫头,你在吃醋是吗?”   朝阳看了一眼手表,这还是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成泽傲送给她的,她一直都戴着,听说手表也有套住心爱人的意思,她在想是不是也该送他一个。   成泽傲见她一直不说话,心里有点发慌,“妞,说话呀?在想什么呢?”   “成泽傲,你怎么不问我在哪儿见到了秦月?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你越是装作若无其事,我就越担心,但如果你表现的很着急,我心里也会不舒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患得患失吗?她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初中毕业的那年她跟成泽傲闹的那么凶,当时他身边不停地换女人,那个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种焦虑的感觉,而现在他和秦月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她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影子争长较短,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成泽傲目色微沉,看着她纠结的小脸有些心疼,“走,我们出去说。”   说完就拉着朝阳的手往外带,车子停在门口,是那辆黑色的法拉利,成泽傲打开后车门把她推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手一直就这么握着,一刻都没松开过。   成泽傲把她揉进怀里,低头就一阵狂吻,直到两人都气喘虚虚才放开她,“小丫头,你这样说我好开心,以前我总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你给我的回应仅仅是不反感,往好一点说最多算喜欢,或者是被我潜移默化的一种被动接受,现在我才感觉到,你的喜欢里面也有爱,我爱你,朝阳,只有你。秦月虽然给我的影响很大,但那都是过去,那些记忆早就被你填的满满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就连最初的痛恨都在慢慢变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当时迟疑了几秒,不是因为我对秦月还没死心,而是我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我想不起来秦月是谁,现在我连她的长相都忘的差不多了,你说我对她还没死心吗?”   朝阳眼圈泛红,这还是成泽傲第一次说‘我爱你’三个字,就连名字也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叫她,她搂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地亲他的嘴唇,边亲边说,“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话,骗人是小狗。”   成泽傲都无语了,当他是三岁孩子呢,还小狗,不过他还是配合地点点头,“我不骗你,我不忍心,我要成小狗了,你不就是母狗了吗?”   “你才是狗!”朝阳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有多幸福。   成泽傲把她的眼角舔干,还咂着嘴说,“嗯,味道不错。”   看他的样子,小丫头直接被气笑了,两人又打闹一会儿,主要是成泽傲想逗她开心来着,就随她折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怎么遇见她了?是巧合吗?”   然后朝阳就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看成泽傲好像没什么反应,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王智好像和秦月关系不一般,你要不要让人具体地查一下?”   朝阳没有直说当年那件事,因为她知道那是成泽傲这辈子最不愿意提及的事,被一个女人骗的体无完肤,财产被卷走一大半还差点丧命,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成泽傲没说查也没说不查,他在想上次阿桑给他的那份调查资料,上面好像说王智已经结婚,但身边的女人却不少,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当时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看到他配偶那一栏写了一个叫秦香香的名字,现在在结合这丫头说的,他心里其实已经大概猜的差不多了。   当初他叫人去查秦月,结果什么也没查到,因为这个名字是套用人家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隐瞒身份,原以为她逃到了天涯海角,却没想到原来她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真是没想到啊!   要说成泽傲心里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恨不是由爱生恨,而是那种被人背叛的恨意,他就想问问秦月,不,应该叫秦香香,她为什么骗他,如果要是没有当初那件事,她根本不需要卷款逃跑,她只需要对他笑笑,不费吹灰之力,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所有的财产给她,只要她愿意。   不过,她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该感谢她,要不是她的背叛和离开,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认识朝阳。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一样,成泽傲在朝阳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一样,每天上下班照常,一天三个电话打给她,问她有没有想他之类的。   自从上次表白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好像也变的更深了,虽然以前成泽傲的表现都在说明他对她的爱,但那三个字始终没说出口,而现在秦香香一出现,他就立刻表态,这一点让她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而秦香香这边,自从上次朝阳出现之后,她就更加心神不宁,时常走神,王智三天两头过来整她,每次都用那事来惩罚她,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人,王智越这样,秦香香就越想离婚,越想念成泽傲,王智也就越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两人往死里折腾。   王智最近心烦意乱,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往下滑,原本的老主顾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统一跟他断绝了来往,后来他才知道是赫连畅在里面搞的鬼,之前赫连畅要收购他的公司,被他一口回绝,结果那个变态男直接用钱搞了他的企业,还把他的畅享旅行社给了那个小丫头,这件事让他气了很久。再加上他父母在单位里也不顺利,老是有人找茬,前一阵子还有人闹着说他爸收受贿赂,所幸找了多层关系才把这事暂时压下来,但他们家现在已经如履薄冰,对大事小事都很敏感,因为确实是怕了,他爸是市级民政局的局长,官职不小,要说清明,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就算人家没有证据,空口白牙说他爸受贿,他们家也能捏一把冷汗,这就叫做贼心虚。   这天,王智又来找秦香香的麻烦,把她抵在门口狠狠地做了一次,他现在只要心里不顺就来折磨她,他感觉折磨秦香香能够找到一丝快感,他觉得自己虐待的不是秦香香而是成泽傲,有时候他甚至想哪天把连朝阳那个小丫头弄到自己的床上,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样更能满足他报复的变态心理。   秦香香趴在马桶上忍不住想吐,现在只要王智一碰她,她就觉得无比恶心,她拎着裤子,拿起桌上的菜刀冲上前就想砍死王智,结果被男人一把捏住手腕,强行将菜刀从窗口扔了出去,“你这个贱人,想谋杀亲夫!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爬到姓成的床上?你以为你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你现在是个有夫之妇,被玩烂的有夫之妇,就算你脱光了躺在那儿姓成的都不带看一眼的,人家的小女朋友比你漂亮一百倍,而且比你年轻好几岁,又是个大学生,你算什么东西?嗯?”   秦香香手腕被他捏出好几道印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但她的心远比这要疼痛一千倍一万倍,她咬着牙,狠狠瞪着王智,“姓王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当初要不是你拿我的父母逼我,我也不会那样对泽傲,不管怎么样,我就是爱他,死也爱他,而你呢?你得到了什么?除了这具躯体,你什么也没得到,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怜!你以为跟在你身边的那些女人爱你吗?要是你哪天变成了穷光蛋,她们只怕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我真替你感到可怜!”   王智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咣了一声,秦香香感觉两眼冒金星,耳朵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是耳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智不爱她,确切地说,这男人就没有爱过哪个女人,他之所以要逼她结婚,就是因为当初她是成泽傲所爱,王智这人心眼特别小,他就是看不惯成泽傲年纪轻轻就一手创办了凯拉和傲世集团,所以他嫉妒,他想弄死成泽傲,所以他想方设法在她父母身上找事,最终以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把她父母关进了牢房,然后以此来要挟她。   秦香香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成泽傲,她为了父母抛弃了爱情和真情,她当初确实很爱那个男人,但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给她编排的恶作剧,成泽傲忘记了她,并且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她,不得不为当初自己犯下的错去承担后果。   而这,就是后果。   这时,花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秦香香用手背擦了下满是泪水手脸,接起电话时又恢复了一惯的温柔似水,“你好,香香花店…嗯,好的,我马上送过去。”   王智在店里转了一圈,觉得无趣就离开了,秦香香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睛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在王智身上刺一百个窟窿。   她跑进房间把头发往脸上拉了一下,遮住那五根鲜红的手印,又洗了一把脸,这才捧着一束玫瑰放到车篮里,骑着那辆女式自行车往前方市区的方向赶。   车子停在一家会所门口,秦香香顺着电话里给的地址走到三楼的包厢,一间间看着房门号,最后终于在靠里的位置找到了订花人所说的包厢。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于是她轻轻推开门,一股呛鼻的烟味冲斥脑门,她本能地想退出去,结果竟然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里面坐了十几个大老爷们,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秦香香怕的要死,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结果还没退几步就被人一把推向了中央,身体快速向中间的一个男人倒去。她本能的扔掉花,这才稳住身体。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每次她都很想哭,但没办法,她要生活,要赚钱,她就只能选择忍受,这次的场面好像比之前的都大,她很害怕,万一今天出不去,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原本她还想着,大白天的在会所里应该不至于此,但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这些混混根本就不管黑夜还是白天,她一个花店的卖花女,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具有任何的威胁,他们怕什么?   “陪我们老大玩玩,一会儿连花加上陪睡的钱都给你,怎么样?”   “对,我们老大早就注意上你了,秦小姐,主动一点比被强了好,就看你自己怎么选。”   秦香香真是要恨死了,当初她跟王智结婚,那结婚证都是他一手弄出来的,他爸是民政局的,她本人都没去,结果那结婚证还顺理成章地给办好了,所以道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她是王智的老婆。现在她处在困境,没有人能够救她,那一刻,她真的动了自杀的念头。   “秦小姐,你长的那么漂亮,我们老大可是喜欢你很久了,不如你就跟我们老大吧,绝对不会亏待你,你也不用天天守着那个花店过日子,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一举两得是不是?”   秦香香看了一眼中间位置上坐着的老男人,估计他儿子都比她还大几岁,看着都令人恶心。   有人上前来推搡,秦香香就跟疯了似的,本来就心如死灰的她,此刻就更加不管不顾,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酒瓶顿时变成尖锐利器,对着几胡乱挥去,“你们都我滚!给我滚!”   她边说边往门口退,所谓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那几人纷纷向两侧退去,秦香香找准时机打开门就往外冲,跟疯了似的,结果竟然一头撞进了一堵坚实的胸膛。   成泽傲其实就坐在隔壁,里面还有赫连畅和夏柒,那丫头也在里面,这一幕要是被她看见,估计又要生一个星期的气。   成泽傲皱了下眉头,秦香香低着头捂脸,说了声对不起,也没敢抬头,就想绕着这堵肉墙想快速离开,但身后随之冲出来的两人一把拉住了她,嘴里嚷着,“贱人,来了还想走!”   成泽傲掸了下胸口被撞的地方,嫌弃地瞪了那两人一眼,秦香香就根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成泽傲的手,“救命,救我…”   然后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同时怔住,成泽傲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秦香香,而秦香香更没想到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会碰见成泽傲,她曾经幻想了几百种浪漫的场景,一个都没实现,反而以这种令人作呕的方式,让他看见了她最屈辱的一面。   她赶紧低头,散开的长发遮住她的脸颊,成泽傲说过,他最喜欢她的长发,所以她一直都为他留着。   那两人拽着秦香香的胳膊,看了一眼成泽傲,都是道上的人,谁不认识泽少?他们见男人的脸色不好,于是扭头看了一眼包厢,里面的中年男人立马走出来,一看面前比他高出半个身子的男人,顿时笑了起来,“哟,这不是泽少吗?冯某有眼无珠,这位秦小姐是您朋友?”   ☆、第十七章 冷漠   “哟,这不是泽少吗?冯某有眼无珠,这位秦小姐是您朋友?”   成泽傲离开包厢的时候门没有关拢,听到走廊的动静,里面的三人都走了出来,朝阳一眼就看见了秦香香,视线最终落在她死死抓住成泽傲手腕的那只手上。   夏柒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太理解朝阳的眉头为什么是皱着的,但赫连畅知道啊,当初这家伙抑郁了一年,差点死了,不就是这女人搞出来的吗?他看了一眼朝阳,见她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太阳穴就突突地乱跳,这下槽糕了!   成泽傲若无其事地伸手提着秦香香手腕上的衣服,把她的手拿开,然后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衬衫的袖口,这翻细小的动作,看在秦香香眼里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的差点窒息。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她一直关注他,也在报纸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但近距离见本人却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他变的成熟稳重了很多,而且更加有魅力,那种由内散发的成功气息自信十足,一成不变的冷傲高贵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只是看她的眼光不再像当初那样充满深情,而是一种冷漠的,没有温度的,就像他的耳钻一样,泛着冷冰冰的光芒。   赫连畅看着他的动作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再因为这个女人搞得两个城市都不得安宁,再加上朝阳这个小丫头要是跟他闹,到时候只怕连他自己都得挨折腾,夏柒又跟这丫头关系那么好,不定就要找他麻烦,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成泽傲淡淡瞄了一眼对面的矮胖男,邪笑说道,“冯老大想玩就接着玩,不用顾虑那么多,只是有一点我想提醒一下,这里不是酒吧,是私人会所,想玩儿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男人说完抬腿就走,也不管身后人是什么反应,朝阳从后面追上来,抓住他的胳膊,埋怨道,“你衣服都脏死了,我不理你了。”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推开他,结果被成泽傲一把搂进怀里,就听他宠溺地说道,“回去就扔掉,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边几人面面相觑,抓着秦香香手臂的两人看了眼他们的老大,好像是在询问要不要把这女人抓进去,矮胖男看了赫连畅一眼,愣是把嘴里想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冲着赫连畅点头哈腰地打招呼,“哟,二爷也这么有雅兴出来喝茶,今天真是巧了。”   赫连畅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狼狈的秦香香,搂着夏柒返回了包厢。   “老大?”   矮胖男眯着眼,愤恨地说了一句,“放人!”然后几人就陆续回去了,咣当一声撞上门。   秦香香看着走廊尽头消失的一对,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然后小跑着快速离开了会所。想玩就继续玩?把她当成了什么?她没想到成泽傲对她会这么绝情,她以为至少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就算没有爱,那恨总该有吧?可是她错了,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是冷冰冰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她宁愿他恨她也不要这样对她,她心里真的很痛很痛。他明知道刚才那个矮胖男想对她做什么,但是他却笑的不动声色,就那样嫌弃地拿开了她的手,   要是以前,谁敢碰她,他绝对会跟对方拼命,但现在,他再也不会那样对她了,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成泽傲拥着朝阳走到转弯的地方,低头就吻住她的唇,一下下的,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朝阳嗯嗯地叫着,想说话却没有机会,男人的大手就抵在她的脑后,霸道地压着她,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感觉这辈子有可能会死在接吻上的时候,成泽傲这才放开她,喘着粗气说,“丫头,刚才你吃醋的样子可真好看,我喜欢。”   身体虚软地抵在墙上,朝阳怒目汹汹地瞪着他,“你刚才跟她牵手是什么意思?我生气了!”   现在天气挺热,穿的本来就少,会所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挺低,朝阳抵在冰冷的磁砖上,感觉后背传来寒气逼人的凉意,她动了动身子,结果整个人被男人堵的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成泽傲直接掐住她的小腰,搂进自己怀里,然后就势翻了个身,让自己贴着墙,而她贴着自己,这样就不冷了。男人挑起她耳边的发丝,放到鼻前细细地闻着,“什么牵手,你没看见那是她一厢情愿吗?小丫头,尽在那胡说八道,我现在对她没有一点兴趣,以后也不会有,不过找个时间我可能会去见她一面,这个你没意见吧?”   朝阳不情愿了,嚷着说,“那你带上我,我要去监视你们,万一那女人又对你动手动脚的,我也好保护你是不是?”   成泽傲真是无语了,亏她想得出来,还保护他?只要她不要给自己找气受就万事大吉了,还想着要保护别人。   暑假在娇阳似火中到来,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朝阳开始一心扑在工作上,如今南方城市越来越炎热,去北方避暑的游客开始慢慢增多,她把旅游圣地重点放在北方和西南,还让明岩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以及旅游价目表,并让范科做了大量宣传,还别说,这招还挺管用,报名的人数在不断增加,当然,以老年人为主,年轻人需要上班没时间,这也是她事先定位的消费群体,和预想的不谋而合。   当时国内的旅行社采用的是传统的方式,像她这样超前的消费观念还是比较新鲜的,价格还挺便宜,范科和明岩两人在第一天就接到了一百多个报名电话,两人刚开始还不太赞同小丫头所提出的新式做法,此刻两人在忙的焦头烂额地情况下放下电话,同时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往身后的办公室看了看,又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导游和后勤等工作人员已经基本到位,离预计出游时间仅剩十天,原先与畅享旅行社合作的运输公司突然要求抬高价格,朝阳看着明岩送来的传真,气的往桌子上一拍,“当初签定的合同呢?上面是怎么说的?”   现在整个青阳旅行社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总经理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单纯,更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而且是个说一不二的货。   明岩随手又递了一份合同到她面前,并在最后一项做了标记,“东顺汽运很狡猾,当初给畅享做合同的时候留了一手,说价格可能会随着季节和石油的价格变化而变化,并在合同中说明,会提前十天通知,不过据我所知,大多数汽运公司都会添加这条附加条件,主要是因为石油价格不稳定导致,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短短的十天再想签约其他公司可能会比较麻烦。”   朝阳瞄了一眼桌面上的合同,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过了片刻才冷哼一声,“石油价格不稳定?哼,石油降价的时候他们没一个降价的,涨价的时候一个个嚷的比谁都凶,这样,你先别管姓胡的怎么说,先去联系另外一家客运公司,我给你三天时间,运输成本我给你提高五个百分点,明经理,五个百分点我们要多出多少成本,相信你比我还清楚,当初那份价目表可是你亲自做的,但是东顺汽运我不想再跟他们合作,另寻出路,这次的事情咱们也得到了教训,下次再签约的话,这一条一定给我把死了,我们的业务量那么大,我就不信谁有钱了还不想赚,除非他是傻子。”   明岩暗暗擦了下额头,看来他们老总这是生气了,“那胡总那边还等着回复呢?”   朝阳两手环胸,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哼道,“就说我出差,一个星期后再给他答复。”   明岩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先拖着,在没有找到下一家汽运公司之前,东顺那边也不好一口回绝。明岩想说什么的,又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出去,三天,其实他想说三天时间太短了,可不可以再多宽限几天啊?但是他聪明地选择闭嘴,因为他知道他要是说了,老总肯定会说,她给他时间,那谁给她时间啊?   明岩刚离开办公室,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朝阳跑过去看了一眼,结果是她爸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齐岭,学校都放假了怎么还不回去。   朝阳就说了,“爸,我这两天就回去,好不容易放假,我玩两天…”然后就说了一长串的好听话,连向胜这才松口。电话刚挂,又响了起来,朝阳看也没看就接通直接放在耳朵上,语气有些无奈,“又怎么了?”   成泽傲看了眼手机屏幕,笑着哼了两声,“谁得罪你了,看你不奈烦的样子。”   朝阳本来还在揉眉心的,结果一听到成泽傲的声音,眼睛立马睁开,两只黑溜溜的瞳仁也在发光,“是你啊,打电话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是我爸呢!”   成泽傲真是无语了,他要打电话还要提前通知她?怎么通知?发短信?QQ?真是服了她了,“你爸怎么你了?让你做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朝阳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不是,让我快点回去,我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呢。”然后她就把运输公司的事情告诉了成泽傲,最后还骂了姓胡的是奸商。   成泽傲欲哭无泪,这丫头自己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他伸手按太阳穴,看了一眼从外面轻手轻脚走进来的阿桑,然后捂着手机问他什么事,阿桑就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成泽傲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阿桑很快又退了出去。   成泽傲这边打发完阿桑,把手机放到耳朵上,结果那边小丫头还在骂呢,他不得不出声打住,“妞,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好吗?你爸不是让你回来吗?你正好回来玩几天,就当是出差,你说是吧?”   朝阳想想也是,不过前一段时间成泽傲还不愿意她回齐岭的,说什么一回去两人就要分居,还不如住在景湖湾,虽然离公司远了一点,但至少每天晚上还可以抱着她睡觉,这会马上又改口了,不知这家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的。   朝阳离开青阳旅行社的时候对外说是出差,刚好应了她对明岩说的话,所有员工都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老板平时看起来挺和蔼可亲,而且比他们年纪还小,就像个小妹妹似的,但她坐镇公司的时候,大家心里还是会不自觉得有点紧张的。   下午回景湖湾小区收拾东西,成泽傲亲自过来接她,看着她又想带这又想带那的,他顿时觉得无比头疼,怡景苑什么没有啊?是缺她穿了还是缺她用了?   但人连小姐就是要带,反正放车上又不累人,成泽傲也懒得跟她叽歪,把大包小包扔给阿桑和柿子,他空手搂着美人轻轻松松地下了楼。   柿子看着地上那么多东西有点头疼,无比郁闷地看着一脸冷霜的阿桑,“哥,你说连小姐这里都装什么了?怎么这么多东西?”   阿桑只是看着客厅中央的大包小包干瞪眼,什么也没说,拎着包就往外走,柿子无趣地抓头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要不打开看看?”   阿桑刚走出去的身体猛然退回来,冷冷说道,“不想死的赶紧了,还嫌你麻烦惹的少啊?”   柿子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赶紧拎了东西带上门,在电梯门还没并拢之前挤了进去,阿桑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都觉得眼疼,真不知道这家伙给人家动刀子的时候下手那么准,怎么看脸色就不行了呢?   下楼后,阿桑把东西一股恼地丢给了柿子,自己则跑去最前面的那辆黑色法拉利上,坐上车以后,就听后面在那喘粗气,结果人家两人正旁若无人的腻歪着呢。   阿桑伸手按了个键,直接将车子一分为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没有老大的同意下擅作主张,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但他宁愿冒这个险,也不愿意被后面两人给恶心死。   朝阳气喘虚虚地推开成泽傲,转脸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玻璃,不解地问道,“阿桑大叔怎么了?为什么要把玻璃放下来?”   成泽傲手有点不老实了,抬着她的下巴就猛亲,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管他,我们来做我们的,他是憋的时间太长了,怕受不了。”   阿桑在前面模模糊糊地听到这句,差点被气死,他们老大可真够八婆的,连他晚上睡觉有没有女人陪都知道,管得可真宽啊!   两人在后面腻歪了一会儿然后就睡着了,成泽傲习惯性地抱着她的身体,直到车子堵在齐岭市的闹市区,听到外面的嘀嘀声两人这才醒来。   朝阳打开车窗看了一眼熟悉的街道,语气中还带着床气,“终于到了,成泽傲我要先去福满楼,你自己先回去吧。”   男人长腿一伸,踹了下前方的驾驶座,中间的玻璃立刻升了起来,成泽傲淡淡说了一句,“去福满楼。”接着又和身边的小丫头腻歪,就跟几百年没见了似的。   车子停在福满楼门口,朝阳伸手推门,成泽傲犯贱地又把她往怀里搂,又是亲又是吻的,阿桑都要长针眼了,结果后面人才声音沙哑地说,“去吧,晚上我来找你。”   朝阳下车之后才说,“我那些行李还在你车上,记得让人送到我爸妈那儿,不要被人发现哦。”说完还向男人眨了下眼睛,然后笑眯眯地走进了福满楼。   成泽傲都被气笑了,跟他先斩后奏是吧?他就知道一回来就要分居,真是烦死她了。   等男人这边闹腾够了,阿桑这才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大,查出来了,前一段时间确实是姓王的找人搞的鬼。还有,秦香香和王智在七年前就已经登记结婚,两人感情并不好,好像一直在闹离婚,但王智一直没同意,两人就这样僵着,直到现在。”   阿桑说完也不敢看反光镜,他知道秦香香在七年前就登记结婚这意味着什么,果然,他听到了男人自嘲的冷哼一声,秦香香不仅仅背叛他,而且还欺骗了他,七年前就登记结婚,七年前不正是她刚刚离开他的时候吗?   成泽傲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两声,当初心里有多憎恨,估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冲刷,所有的恨意都慢慢变淡了,和当初满腹仇恨的心情相比,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释然了很多,有什么比现在的幸福来的更重要?   成泽傲看了一眼福满楼,嘴角勾了勾,“阿畅那边收购的怎么样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王智最近经常去赌场,二爷说找个机会直接让他一无所有,他爸妈现在已经被停职待查,就等您发话呢。”   成泽傲捏着眉心,过了一会儿才说,“去星海市,我去会会他。”   阿桑犹豫了一下,“老大,小姐这边……”   阿桑等了几秒后面的人也没说话,于是只能发动车子向来时的方向返回。   成泽傲之所以让那丫头回来,一是考虑她工作忙,想让她回齐岭市散散心,第二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想让她看见血腥,更不想让她置身于险境。从几次的调查来看,王智好像早就盯上了她,运输公司的事情显而易见的,是王智在里面搞的鬼,他不说,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畅享的收购跟他有关系,但即便这样,估计那个鬼精的小丫头也猜出了八九分,王智是什么样的鸟她还能不清楚?   而阿桑的顾虑是另外一层,老大刚才才答应那丫头说晚上来找她的,这要是去了星海市,晚上肯定回不来了,那丫头还不要折腾死人?再说了,老大去星海市会王智,很有可能跟那个秦香香碰面,到时候家里的那只小母老虎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但阿桑也不好明说,老大自然有老大的想法,他只需要服从就行。   车子到达星海市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成泽傲刚到下榻的酒店,朝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小泽泽,快点过来,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成泽傲站在窗口,无比头疼地看向齐岭市的方向,“妞,我有点事,人现在在星海,等这边忙完了,我就回去找你行吗?”   朝阳的小脸立马耷拉下来,身体也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你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是不是准备去见你的初恋情人?”   成泽傲都无语了,她想象力怎么就这么丰富呢?他站在顶层,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讨好地说道,“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你刚回齐岭市,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爸你妈说,所以我才没敢打扰的,还有,什么初恋情人,老子没有情人只有老婆,那就是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去,嗯?”   朝阳虽然对他擅自去星海市这件事耿耿于怀,但鉴于他说了这么多好听话的份上,也就不难为他了,嘱咐几句就挂了。她翻了个身,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包装盒里绛红色的男士衬衫,脑子里在勾勒成泽傲穿上这件衣服时的样子,想着他帅气十足精神抖擞的样,心里就特别有成就感。   成泽傲仰躺在沙发上,手机被扔到了一边,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给阿桑打了个电话,“给我约王智。”   阿桑坐在车里抬头看向顶层,“他现在在二爷的赌场,已经输的眼红了,这个时候估计想见他会很难。”   阿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凯拉经营数百处地下赌场,他对人心早就看的透透的,赢了的还想继续赢,输了的想翻本,如此恶性循环,所以赌场生意才会火爆,而且经久不衰。   成泽傲笑着哼了一声说,“那我现在过去看他,看他怎么个输法。”   ☆、第十八章 好戏之初   座落于星海市闹市区的最大赌场,被老百姓统称为烧钱的窑洞,是上流社会有钱人的专属,也是当今国内最大的消金窟。要说赫连畅怎么就敢把这种见不得光的娱乐场所搞的这么生龙活虎呢?这完全归功于他有一个不得了的家世,背后的靠山比铜墙铁壁还要硬,整个星海市的上空都缭绕着‘赫连’两个字,谁敢找他麻烦,那就等同于找死。   当然,凡事都有利有弊,赫连畅依附家族势力,在事业上是有了帮助,但在情感上却受到了阻力,所以当初在他选择夏柒的时候,家里人一个个地都敢站出来反对,逼他与唐家联姻,虽然赫连畅没让他们如愿,但想想当初那段灰暗记忆,估计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痛吧。   而成泽傲就不同了,他不依附任何人,虽然他老爸是市长,但他从来都没用过这层身份去压人,因为他的场子都很正规,别人想找他麻烦也找不出来,所以成泽傲才无所顾忌地和朝阳在一起,不管成华祥说什么,他根本就所无谓,谁也管不着他,所以他才能一手遮天。   车子停在一处标志性的建筑门前,火红的霓虹灯足有两人多高悬在半空中,照亮整条大街,成泽傲抬头看着那两个大字,嘴角勾了勾,一夜,倒挺符合赫连畅那禽兽的品味,玩女人的时候那绝对是夜夜笙歌,女人一夜一个样。   其实成泽傲是故意把‘一夜’这个名字想的猥琐了,赫连畅当初取名的时候可完全跟女人不搭边儿的,他就是想表达这里是消金窟,一夜暴富一夜暴穷都有可能,告诉那些有钱人,这里玩儿的就是一个刺激,敢来的是真英雄,玩不起的滚的远远的。   成泽傲抬腿走进去,门口站着的两人立马毕恭毕敬地打开玻璃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智是真的输红了眼,再加上近期阶段的各种不顺心,已经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极需要发泄,所以他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回家,输了多少钱签了多少张欠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赫连畅说过要找时间直接让他一无所有,他既然能轻松说出口,就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王智名下的大大小小公司,在赫连畅的强势打击下,陆陆续续出现资金链条断裂,濒临倒闭的边缘,以赫连家的势力想治一个小小的王家,就像捏死一只小鸡一样简单,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王智的各种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成泽傲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站在那边等他,然后径直将他带上了三楼。   赫连畅左拥右抱地从一间包房里走出来,食指和中指上夹了一根雪茄,没点燃,看见成泽傲的时候,脸上立马笑的跟朵花似的,低头一边一下地吻着怀里的美人,然后轻轻一推,就将其中一个推到了成泽傲面前,“去找你的金主,伺候好了爷有赏。”   男人长指一伸,雪茄就势顺着女人的V字型领口插在了女人的胸前,尾部还露出来一截,赫连畅笑的颠狂,低头往下看,“看看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哈哈…”   美女娇羞地往男人怀里拱,笑骂,“二爷,你好坏。”   站在成泽傲面前的美女娇滴滴地往他胸前靠,成泽傲若无其事地退开一步,邪笑说道,“你的金主在那儿,他功夫好,一晚上两没问题。”   赫连畅又低头在美女脸上吧唧一下,不满地说道,“泽,不带你这样损人的,我是那种人吗?”   两边站了不少人,同时抬头看天,表示没听见。   成泽傲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擦着他的身体走进包房,赫连畅无趣地摸了摸鼻子,把怀里的美人推到一边,“都回去吧,今天散了。”   美人不乐意了,“爷,您怎么说散就散了呢?人家等你好久了。”而且刚才的暗示那么明显,二爷平时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刚转过去的身体又折回来,赫连畅走到美人面前,伸手在美人脸上拍的梆梆响,笑着说道,“爷说散了就散了,你还有意见?”   另一个美女站在一旁低低地笑了一声,幸亏她聪明地选择了沉默,二爷这是要生气了,小焦这个贱人总以为二爷对她跟别人不一样,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站在一旁的手下都默不作声,脸色异常严肃,那美人不自觉地低下头往后退了一小步,声音抖索地说,“小焦不敢,小焦只是想…想爷了…”   赫连畅低低地笑了两声,在美人脸上吧唧一口说道,“回去吧,爷知道了,爷过几天再找你,嗯?”   美人立马含笑点头,刚才的羞辱也因为男人这句话顷刻烟消云散。赫连畅进了包房,一众人都站在外头,被称为小焦的美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身就给旁边的美女一巴掌,然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揉太阳穴,赫连畅进来的时候就见他眼睛眯着,跟看禽兽似的看着他,二爷表示很不爽,朝他旁边一坐,屁股还没沾到沙发,就被成泽傲一脚踹到了一边,“坐一边去,别碍老子的眼,脏死了。”   赫连畅也不跟他闹,就势哎哟地倒在单人沙发上,“爷刚才才洗过澡,这衣服也是新换的,哪儿脏了?”   成泽傲懒得理他,鄙视地瞄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身上的衣服是夏柒准备的,她要是知道你穿着她给你准备的衣服去睡别的女人,估计她能气的砍了自己的手,当然,她砍手之前可能会先阉了你。”   赫连畅倾身,一脸的不信,“有那么严重?”   成泽傲都无语了,连他都嫌他脏,更何况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夏柒。赫连畅还是不大信,男欢女爱的,大家不就是图个乐吗?   成泽傲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哼道,“如果你觉得没什么,哪天让夏柒也找个男人养着,我手里有几个人好像还挺合适…”   “她敢!”赫连畅立马跳起来,怒目汹汹的,就跟真发生了似的,一头火红的小波浪顿时竖了起来,别提有多愤怒了。   成泽傲切了一声,不想跟他继续废话,直接说他此番来的目的,他就是要搞死王智,敢在背后找凯拉的麻烦,看来他是活的太久了,想死的快点。   而此时的王智正在二楼的一个包厢里与虎帮的冯老大玩最后的搏杀。冯老大手底下压了厚厚的一叠欠条,将手中的两张牌往桌上一甩,笑颠颠地看着一脸萎靡憔悴的王智,“王少,我赢了。”   王智看着桌上的两张红A,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瘫在座椅上,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把名下所有的公司都写在了欠条上,他还剩什么?他连续三天耗在赌场里,原本以为能结交点大人物,说不定对他的公司还有帮助,没想到自己越赌越上瘾,直到最后一无所有。   冯啸笑眯眯地看着对面一脸死灰的男人说道,“王少,下次再会了。”   说完他把一叠欠条握在手心站起来准备离开,王智立马直起身,眼睛赤红地看着他说道,“等等,冯老大,我还要跟你赌!”   冯啸转身,脸上的笑容有丝瞧不起的味道,“赌?你拿什么赌,你现在名下的所有公司都在我手上,包括房产车子,你还有什么可以抵押的?”   王智冥思苦想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先借你点,等赢了我再还你。”   冯啸立马哈哈大笑起来,皮球肚抖的厉害,这种人他见的还少吗?借了之后还能还?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冷哼两声转身就往外走。   王智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跟个乞丐似的,“冯老大,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冯啸身后的手下立马上前拉开他,跟拖只死狗似的,往旁边一扔,顺便还踹了几脚,什么叫墙倒众人推,说的就是这样的。   冯啸刚转身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满嘴是血的王智,依然笑眯眯地说,“王少,冯某听说你老婆很漂亮,这样,你把她带过来,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赢,我手里的这些欠条如数奉还,你看怎么样?”   王智立马抬头,眼底充满一丝希翼,“真的?你等着。”   香香花店这边,秦香香把外面的花盆一一搬进店里,然后拉上卷帘门停业,整个人虚软地靠在桌边喘气,她走进小房间,收拾一下准备上床休息,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她已经足足过了七年,除了第一年她父母关在牢里的时候,她被迫和王智住在一起,剩下的六年她一直蜗居在这个小房间里,而且她早就习惯了。   脸洗了一半,手机在床上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嫌恶地挂断。没过十秒钟,手机再次响了,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反正门关着,她就不信这家伙能破门而入,“喂。”   王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把离婚协议拿来,我现在就签字。”   “真的?”秦香香有点激动,但转念一想,她坚持了六年的离婚协议,这男人怎么突然就同意了呢?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冷冷地问,“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是不是因为你现在缺女人,所以骗我过去?”   这种事情王智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她被强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对这男人失去了信任,所以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王智变态地笑了两声,声音有点不耐烦,“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不来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以后你也别跟老子提什么离婚,我现在在一夜,说不定就把你那破花店输掉,挂了!”   秦香香听着耳边嘟嘟声,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她有点犹豫,但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再说,王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变态完全有可能把花店作为抵押,虽然花店值不了几个钱,但却是她的全部。   秦香香经过一翻思想斗争,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骑着单车朝一夜奔去。其实离婚协议很简单,她只想要回当初从成泽傲那里卷走的一笔钱之外,其它的她什么都不要。那笔钱就像一根剌,扎在她的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那是当初在王智的逼迫下从成泽傲的公文包里偷出来的,最终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了王家的财产。   一夜的门口站了好几个男人,手中叼着烟,都是冯啸的手下,冯啸不知道秦香香就是王智的老婆,但他听人说过王智的老婆很漂亮,所以很想一亲芳泽,现在正好有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   秦香香把自行车停靠在一边,看门口几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有点想逃跑,但那几人很快将她围在中间,吊儿郎当地对她吹了口烟,呛的她立马咳了起来,几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你是王少的老婆?”   里面有人认出了秦香香,正是上次去会所送花的老板娘,也是他们冯老大一直记挂在心上的人,就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说,“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别吓坏了人家。”   秦香香止住咳,心想,王智再怎么不济,至少也是局长的儿子,于是就点了点头说,“我找他有事。”   “王少让我们来接你,他在里面等着,走吧。”   “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见我。”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上次在会所的遭遇她依然心有余悸,只怕这次若再发生那样的事情,恐怕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几人顿时笑起来,“王太太,不是我说你,男人在外面要的就是面子,你说你现在让他出来,你觉得可能吗?别说王少是王局长的儿子,就算是个普通男人也受不了啊,您说是不是?再说了,一夜是二爷的地盘,谁敢在他地盘上做什么违法的事,您别担心,我们只是按王少的意思出来接您的,如果您不去,那我们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香香深知,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她咬着嘴唇,看着那几人越走越远,赶紧追了上去,直到几人把她推进二楼的一间包房,她一眼看见冯啸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骗了。   冯啸也愣了一下,随及又笑起来,拍手称赞道,“王少艳福不浅啊,原来秦小姐是您夫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矮胖男目光猥琐地盯着秦香香,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秦香香被看的浑身发憷,往后退了两步,恶狠狠地看着王智,恨不得拿刀一把劈了他。   冯啸笑的越来越恶心,色眯眯地盯着秦香香,眼里冒着绿光,“秦小姐,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啊,你怎么不早说是王少的夫人,不然冯某也不会那样对秦小姐,你说是吧?”   王智原本还不愿看秦香香的脸,听冯啸这样一说,立马就联想到秦香香已经被对面这个老男人给上过了,他扭头嫌恶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笑眯眯地说道,“冯老大,货也验过了,怎么样,赌最后一把吧。”   成泽傲这边两人正在说着话,欧阳川敲门进来后趴在赫连畅耳朵上说了句什么然后又退了出去。赫连畅‘靠’了一声,掌心拍了下沙发的扶手,咬牙切齿地说道,“王智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作抵押输给了冯啸,那些公司啊房产啊什么的,姓冯的想独吞,你说怎么办?”   成泽傲慢吞吞地睁开眼,嘴角一挑,邪笑哼道,“咱们别来黑吃黑,那样不好玩,让人把那些公司弄成财政赤资走法院,你看他敢不敢跟你争。”   赫连畅拍了下大腿,立马叫道,“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赫连畅烦死了,房门一打开,就看见欧阳川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地说道,“爷,二楼的包房里打起来了,是王少和冯啸两人,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成泽傲陡然睁开黑眸,波澜不惊的潭底涌起一股玩味,“走,有好戏干吗不去?看看两人谁更厉害,老子好久没见血了。”   赫连畅看着他一闪而逝的眸色,有点毛骨悚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然后他吊儿郎当地对欧阳川说道,“一会儿看看都坏了些什么,通通记在帐单上,然后派人送到王府和虎帮,爷谁也不偏不坦,他们两个平分就行。”   要说一夜为什么是国内最大的消金窟真不是吹出来的,里面东西的豪华程度绝对只有变态老板才能舍得花那么多钱去装修,单单那些镀金地砖就能亮瞎一帮人的狗眼,更别提那些象牙赌桌,楠木椅子,就连烟灰缸都是用天然水晶制作的,里面的奢侈程度绝对堪称第一。   房门的隔音效果超好,就像现在,明明王智在包厢里被人打的死去活来,外面竟然听不见一丝动静,路过的人依然谈笑风生,完全不知情,要不是欧阳川去调监控,根本不知道里面现在在打架。   那边王智被打的趴在地上,而这边秦香香被冯啸摁在沙发上拼命挣扎嘶吼,衣服被扯了一半,男人在脱裤子,急的满头是汗,嘴里不停地叫,“宝贝,等一下,马上就好。”   ☆、第十九章 情更近   秦香香不停地挣扎,她扭头看向那边被打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王智,眼中充满了恨意,她忽然停止挣扎,抬头看向悬在上空的恶心男,心如死灰地说道,“我同意跟你,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冯啸裤子还没脱下来,急急地问,“什么条件?只要你说,我都答应,小宝贝,我都想你很久了。”   秦香香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王智,然后冷冷地说,“杀了他!杀了他我就跟你!”   冯啸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宝贝,你是不是也想我很久了?这么着急要跟你老公拜拜,好,我答应你,但你总归要先犒劳我一下吧,来,配合着点,这样咱们都舒服。”   老男人说完低头就吻秦香香,秦香香头歪向一边,眼泪啪啪地往下掉,老男人也不计较,就吻她的脖子,嘴里发出满意的吼声。   秦香香已经心死的选择认命,既然逃不了,她就选择接受,就像七年前那样,她明明可以向成泽傲求救,但是她没有,她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是在保护他,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因为她的背叛差点害死了那个她一直深爱的男人。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身体的凌迟,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强行打开,跟随而来的还有赫连畅变态的笑声,“哟,冯老大,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我这小地方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从来不做违法违德的事情,你要玩儿,是不是也该换个地方?”   冯啸本来都准备发射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要不是因为忌惮这两人,他肯定会不管不顾,当场就要了秦香香。但现在不能啊,赫连畅是谁?在星海市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不的。   老男人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嘿嘿地笑着,满脸是汗地提着裤子,秦香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衣服被撕了大半,一半胸部露在外面,她却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就那样认命地躺着。   成泽傲是什么心情?他曾经和秦香香的那段往事,在场的人中,除了赫连畅和阿桑几乎没人知道,他把秦香香保护的很好,就是怕自己的仇家找上她,他一直为她着想,什么都可着她,但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叛和欺骗,他不可能不恨,他肯定在心里把这个女人恨死了。   冯啸是没搞清楚状况,以为秦香香就是王智的老婆,还输给了他,点头哈腰地对面前两个男人说道,“二爷,冯某哪敢脏了您的地儿,刚才是王少不懂事,输钱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您说是吧?他还拿他老婆作抵押,本来我是不同意的,结果他老婆说愿意跟我,这不,一时高兴忘了地儿,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走。”   赫连畅没说话,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浑身带煞的男人,表情有点严肃,和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截然相反。按理来说,这个女人遭到报应,最该高兴的就是成泽傲,但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快感,反而是冷冷的寒意。   冯啸说完,一把拽起沙发上的女人就往外拖,秦香香目光呆滞地看了成泽傲一眼,连胸前泄露的风光都未曾察觉,她什么也没说,就那样机械地跟在老男人后面走着。   阿桑和欧阳川站在门口,一边一个两手环胸地扫视着他们,阿桑也不知道按了什么键,门缓缓地关上,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包厢里。   冯啸转身,由于身高的原故,他不得不抬头,依然是那张笑面虎,声音却变了几分味道,“二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畅转身,笑眯眯地说道,“简单,把该留下的东西都留下,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冯啸脸色立马拉下来,“二爷,别欺人太甚!我正大光明地来这里消费,该给的都给了,不知道还欠什么没给的,还请二爷明示!”   赫连畅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正中间的那张长沙发他都不愿意碰,嫌脏,他一手支着下巴,笑容满面地说道,“冯老大,我就看上你口袋里的那些欠条了,你说怎么办?”   冯啸冷笑一声说道,“欠条?好,我给你。”他摸向口袋,然而下一秒手中的枪杆直接对准赫连畅。   砰——   密闭的包厢里顿时响起啊地一声,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智身体动了一下便没了生气,胸前汩汩的鲜血流出来,浸湿大片波斯地毯。   成泽傲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擦手,冷冷地看了冯啸一眼,前后的时间不过数秒,别人甚至都没看清他出手,男人就已经若无其事地站在了那儿,一根根地擦着手指头,擦完之后还吻了一下小拇指上的尾戒。   赫连畅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冲着老男人说道,“冯老大,你想抢人家老婆也不需要这样吧,这么急着开枪?大伙都看着呢,也该看看地方是不是?我刚才都说了,我这里从来不做违法的事,你怎么非要在我块干净的地方上弄点人命出来呢?我这地毯可是从澳州进口的,贵着呢,比一幢别墅还要贵,你说怎么办吧?是让人重新买一块一模一样的?还是赔钱?另外还有,这屋里现在乱七八槽的,很多东西都坏了,你看那边的垃圾筒,可是用纯钨金制作的,怎么好好的就变形了呢?还有那楠木椅子,一条腿也断了,原本我还想着不偏不坦,把这些损坏的东西按原价平摊到你和王少的头上,现在好了,王少也被你一枪打死了,那只能你一人承担了,这事真不怪我。欧阳,算算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钱,就按我们的买入价来算,别坑人冯老大,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都不容易。”   欧阳川立马拿出一张纸条走到赫连畅面前递给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爷,这些就是房间里被打坏的东西,按照进价来算,总共加起来不多,才一千多万。”   冯啸一听一千多万,顿时就怒了,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比金子还贵?他把枪往地上一扔,反正拿着也没用,刚才成泽傲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把枪里的子弹都卸了,“二爷,别以为我大老粗不懂,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难道比金子还贵?”   赫连畅笑的颠狂,跟个疯子似的一个劲地点头,“冯老大,你总算说对了一次,没错,我这些东西比金子要贵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就说那钨金吧,比金子不知道贵了多少倍,再加上它硬度高,当初找人打造成垃圾筒的时候,光是手工费就花了十几万,还有那澳州地毯,每平方比房价贵多了,你知道我订这地毯花了多长时间吗?五年,五年才用上,这才刚铺上你就给毁了,真是可惜了。”   冯啸被气的直喘粗气,他就没想过这人能变态到这种程度,一个垃圾筒也要讲究成那样,他恨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欠条来,往桌上一拍,“这下总够了吧?我们走!”   “诶,等等。”赫连畅笑着看向秦香香,变态地哼道,“别急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冯老大刚才说什么来着?王少拿他老婆做抵押是吧?是不是也该把他老婆留下?”   冯啸已经忍无可忍,抄起站一旁手下的手枪,结果还没还得及上镗就被成泽傲一脚踢飞撞在了墙面上,顿时口鼻流血,洁白的墙面跟开了朵大红花似的,鲜艳无比。   成泽傲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阴沉地说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你也配!”   赫连畅在旁边变态地鼓掌,看着墙面上的鲜花,啧啧啧地叫道,“这墙上的漆可是从欧洲进过来的,纯天然无害的,可惜了。”   没一会儿,警车就停在了一夜门口,警察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了冯啸,王智的尸体被运送到法院等待尸检,待警车离开后,赫连畅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冯啸的手下面前绕了一圈,淡淡说道,“管好自己的嘴巴就是保护自己的小命,如果想死的,你们随便出去说,不过说了也没用,爷最多费点事,想活的,都知道怎么说吗?”   那些小螺螺没了主心骨早就两腿打哆嗦了,听二爷这样一说,立马异口同声地说,“是冯啸要抢王少的老婆开枪把他打死了。”   赫连畅满意地嗯了一声,伸腿在那些人的腿弯上踢踢踹踹的,然后大发善心地说道,“好了,都散了吧,你们老大这辈子是不可能出来了,回去重新选人吧。”   那些小螺螺跟得了特赦令似的,立马蜂拥而出。赫连畅看了看成泽傲和秦香香,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包厢,其他人自然也跟了出去,阿桑想了一下,随手关门,也走了出去。   此时若大的包厢内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鼻吸间还伴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两人背对着彼此,谁也没转身,成泽傲走到桌边,拿起那张离婚协议粗略地瞄了一眼,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向那边衣衫不整的女人,淡淡说道,“过来坐,我有话要问你。”   秦香香没想到两次以一种屈辱的方式与他相遇,在他眼里,自己肯定跟那些妓没什么区别,就像王智说的那样,她现在很脏,成泽傲根本不可能再喜欢她。   她机械地走过去,低着头,就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成泽傲想起来那丫头之前说过,如果他要和秦月见面,一定要带上她。嘴角不自觉地挑了挑,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那丫头肯定睡了。   秦香香偷偷地看了男人一眼,刚好看见他邪邪勾起的唇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知道,虽然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她秦香香,而他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孩儿,比她干净一万倍的女孩儿。   成泽傲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指腹在丫头名字上摩挲,想了想,还是拨了出去。   朝阳正在做梦呢,手机在桌上振动,她不愿醒来,就把空调被拉高过头,继续睡大觉。电话大约响了五声,见无人接听,成泽傲便挂断了,那丫头肯定不想接,估计心里正骂呢,谁大晚上的吵她睡觉。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抬头看向秦香香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喜不怒,很平常的那种,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我给你一次解释机会,别让我动了杀人的念头。”   秦香香忍了这么多年的眼泪,终于在这个男人冷冷的语气中溃不成军,她拼命地哭,当年她曾无数次地想去齐岭市找他,跟他解释,说她虽然骗了他的人,却没有骗他的心,她自始至终对他的爱都是真的,但现在,他给了她机会,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成泽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纸巾推到她面前,然后看了一眼时间,“我只给你半小时间,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我没时间在这跟你耗。”   其实在成泽傲心里,与其说给她一个机会,倒不如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当年的事他多恨啊,恨不得把秦月碎尸万段,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慢慢不恨了,他只是想不通,当初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她为什么还要背叛骗他,是他哪个地方没做好吗?现在他身边有了个小丫头,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秦香香至少哭了有十分钟,眼睛红红的,在结结巴巴中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看着成泽傲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只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成泽傲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低头看着她,“对不起就不用了,都过去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只想问你,当年我出差美国的时候,我的行程是不是你透露给王智的?”   秦香香一愣,然后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他想要你的命,我怎么可能把这事告诉他?”   成泽傲抿唇没有说话,就像乔天说的那样,现在死无对正,就算杀手雇佣队还剩一个乔苍,但当初花钱买他命的却只有那个组织的头目知道,他只是服从命令的机械手。   成泽傲嗯了一声,推开椅子往外走,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心里也轻松了很多,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去,小丫头不是说有好东西要送给他吗?   “泽傲!”秦香香眼泪还在啪啪地往下掉,她忽然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紧紧的抱着,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半张脸埋在他的背上,眼泪浸湿他的衬衫,喃喃地说,“对不起…我爱你…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没有感觉的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救我?泽傲,求你了,别走…”   成泽傲用力把她的手掰开,然后掸了掸腰部被她搂过的地方,慢吞吞地转身看着她,“我想你是误会了,今天就算是个不认识的女人我也会出手相救,那丫头一直说要做个好人,你看,我都变的爱管闲事了,秦小姐,以前的事情就此结束,以后我不会再追究,这一点你放心。另外,我不想因为你被她误会,她不开心我也会难受。”   男人说完便快速离开,只留下秦香香独自一人在包厢里恸哭。   初恋是什么?初恋是青涩,是纯真,是美好,不管两人最终能否幸福地走到一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每每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美好。   出了一夜,成泽傲哪也没去,直接让人开车回了齐岭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立刻马上看到那丫头。车子驶进幸福家园,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要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成泽傲躺在后座上揉眉心,一脸的疲惫。   阿桑将车熄火,看了一眼反光镜说,“老大,要不先送您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小姐吧。”   成泽傲没说话,而是慢慢睁开眼睛,伸手推开车门走下去,“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不回去了。”然后甩上车门就向楼道口走去。   柿子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走到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阿桑面无表情地打下缓降,就听柿子八卦地说道,“你说老大就这样上去,一会儿还不被她爸她妈当成贼一样给赶出来?”   阿桑起先还想骂柿子来着,结果转念一想,冒似有点道理,算了,他还是等等再走吧,省得一会儿老大被人拿刀砍出来,他们还得过来接。   成泽傲说不回去那是真不回去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在门上捣鼓了几下后,防盗门竟然就那样被打开了。   他轻手轻脚地摸着黑朝那丫头房间里走,朝阳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床往下陷,然后身体被人从后面抱在了怀里,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做梦,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身上的衣服被掀起来,她慢慢恢复意识,本能地想叫出声,下一秒嘴巴就被准确无误地堵上了。   她睁开眼,就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清悬在上空人的脸,成泽傲睁着一双黑眸与她相视,眼底充满了浓浓的喜悦。   他抬起头,身体支在她上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了一声,“丫头,想我没?”   朝阳望向四周,意识到现在在她家里,立马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要起来,但身体被男人死死地压着,根本动弹不得,她压低声音说,“几点了?你怎么进来的?”   成泽傲低头吻了她一下,邪笑说道,“只要我想进来,就没有办不到的。妞,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   朝阳真是无语了,连防盗门都能打开,这家伙以前是不是锁匠出生啊?   她摸着床头的手机,按了一下,屏幕很剌眼,她眼睛眯着,第一眼没看到时间,却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打开瞄了一眼,是成泽傲的,十二点四十打来的电话,“你不是去星海市了吗?怎么又连夜回来了?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出了什么事了吗?”   成泽傲真是服了她了,一连串的问题问他,结果他问了两遍的问题她还没回答,男人低头再一次吻她,带着点惩罚式的味道,急吼吼的,“说,想我了没?”   朝阳没办法,趁他嘴唇离开的时候赶紧说想了,成泽傲听到满意的答案,手上的动作变的更加急促,他开始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接触,手直接顺着她的衣摆伸进去。   朝阳倒抽一口凉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混蛋,这是我家,一会儿万一我妈进来,你就等着被拿刀砍吧…”   成泽傲含糊不清地说,“怕什么,又不是没在这里做过,你妈看见了正好,这样我们就能明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朝阳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家伙脑子怎么就跟人家长的不一样呢?可能是因为男人的动作又急又猛,被子里飘出一股异于薄荷香味的味道,好像是花香,她皱了下眉头,打住男人的动作,“你刚才找女人了?身上怎么有味道?”   成泽傲有的时候就觉得吧,女人还是傻一点的好,这丫头脑袋聪明也就算了,偏偏还长了一个狗鼻子,秦香香就抱了一下下,结果就被她闻到了,要么怎么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呢!   现在都到这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成泽傲满头是汗,什么也没说,直接压倒,先做完再说。   朝阳在这方面真是被他收拾的服服贴贴,看来男人还是挺怕她爸妈听见的,一直吻着她的唇,把她所有的声音全部淹没在喉咙里。   小区里很安静,柿子和阿桑接连抽了两支烟,结果老大还是没下来,看来是得手了,两人啥话没说,直接发动车子走人。   这边两人折腾了不知多久,朝阳就觉得这男人跟吃药了似的,她都要受不了了,他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成泽傲搂着她,气喘虚虚的,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两人都在呼呼喘着气,朝阳从他怀里抬起小脸,问道,“快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女人了?”   成泽傲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丫头的神经也太敏感了,他就想,今天要是他不把话说清楚,她会不会直接把他从床上踹下去。然后成大少爷就气喘虚虚地将星海市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朝阳听完后顿时跟只母狮子似的嗷地从床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就将他的衬衫塞进了垃圾筒里。   ☆、第二十章 破事儿   成泽傲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明天起来他穿什么?而且他肯定得趁她爸妈没发现之前离开啊?虽然他心里很想两人的关系趁早被她爸妈发现,但要真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估计真能像这丫头说的那样,他爸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所以他都想好了,要是她妈突然敲门闯进来,他准备爬窗户什么的,现在这样还怎么爬?总不能光着上衣爬出去吧,那成什么了?偷情?真是疯了!看来只能冒险让人送衣服过来了。   朝阳把睡衣往身上一套,好像看出了他的顾虑似的,摸黑走到衣橱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扔到他面前,“喏,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她大包小包拎回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准备送人的礼物,也顺便给他买了件衬衫,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一向很挑,衣服什么的都是手工定做的,但看着商场里的模特身上穿着觉得挺好,就花钱买了下来,花了她五位数大洋呢!她当时就想吧,如果这男人嫌弃,她就送给高军,反正两人身高差不多,就当是感谢他这么时间打理黑鹰会的一个小小的奖励吧。   成泽傲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盒子,打开台灯,跟得到了宝贝似的,把盒子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的,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就看到一件绛红色的衬衫工整地躺在里面,上面还有肥皂的香味,想来是已经洗过了,“真是送给我的?”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体贴了?   朝阳打着哈欠躺进被子里,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成泽傲笑眯眯地把衣服拿出来往身上套,边套边说,“颜色不好看,做工也不好,看着好像有点小…”   朝阳嗷地一声坐起来,伸手就往下扒,“不喜欢就算了,我送高军去。”她当时还想买185的,想想这家伙好像不止这么高,于是特意要了一个190的号,就是怕他穿不上,这好了,他还嫌小,小就小呗,又不是没人要。   成泽傲穿着衣服躲到一边,怒目汹汹地瞪着她,“死丫头,一会扯坏了老子弄死你,还有,什么高军,以后再提他,否则老子连黑鹰会一起端了!”   一粒一粒扣上纽扣,成泽傲显摆一样的左右看了好几遍,笑着说,“怎么样,妞,哥穿这帅吗?”   朝阳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倒在床上,懒得理他。她刚闭上眼,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顾红英的声音像是趴在门上传来的,“阳阳,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你在跟谁说话呢?”   顾红英一边说一边拧门把手,所幸成泽傲进来的时候留了一手,把门给反锁了,否则这次他不想被砍都不行。   成泽傲还在那显摆呢,结果裤子什么的都没穿,只上面穿了一件衬衫,朝阳从床上跳下来,什么睡意都没了,慌忙把地上的裤子捡起来扔到男人的脑门上,恶狠狠地瞪着他,用口型说,“你干的好事!”然后又冲着门口装模作样地说,“妈,没事,我就起来上了个厕所,现在已经躺下了,你回去睡觉吧,我就不给你开门了。”   门外没有脚步声,显然顾红英还没走,“马上天快亮了,我跟你爸已经起床了,你也收拾收拾起来吃早饭吧?”   朝阳基本上每天都会坚持跑步,所以平时起来的也早,早饭也几乎和父母一起吃,她跑过去帮成泽傲整理衣服,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要脸不要命的主儿,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形象比天还重要,这件事要是搁别人身上,准拎着衣服就往窗外爬,但人成大少不这样,穿戴整齐后还跑过去照镜子,虽然房间光线不是太好,但他看的无比仔细,然后笑容满面地走到她面前,低头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声说,“衣服勉强合身,这吻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顾红英还在外头敲门呢,朝阳把人拉到窗边,冲着房门说,“好的,我马上起来,妈,你先去做饭吧。”   想从正门走肯定是不行了,趁着天色还没亮,别人还都在睡梦中,现在闪人无疑是最佳时机。成泽傲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憋屈的事,他跟自己女人上床怎么了?碍着谁了?还不能走正门了?   朝阳推着他,见他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有点着急,生怕这家伙脑子一时发热,不干人事,这万一要真被她爸妈看见,拿刀砍人是必须的,搞不好真能打断这个男人的狗腿。   顾红英的脚步从外面不时传来,好像在厨房里准备饭菜,朝阳暂时性舒了口气,她伸出半个身子看向外面,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下好了,十二层楼,今天看他怎么离开,她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成泽傲看着她纠结的小脸,邪笑说道,“妞,主动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从窗户逃走。”说完他就把脸往她面前伸。   夏天天色亮的早,朝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五点钟,要不了十几分钟天色就会逐渐变亮,到时候再想逃跑可就不容易了。她愤愤地瞪了男人一眼,心想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估计他心里还挺想被她爸妈发现的,那样的话他这个准女婿就当定了,毕竟那个时候的人还挺保守,女人就只能跟一个男人上床,不然就是不守妇道,YIN荡了。   朝阳没办法,点起脚尖在成泽傲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男人还犹嫌不够,又指了指另一边的脸,得寸近尺道,“还有一边,赶紧了。”   怎么说呢?朝阳当时的心情就是恨不得把这个罪魁祸首给一脚踹下楼去,省他爬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到人家也就算了,让他逃走,他反倒还有条件,怎么就能有这样的人呢?   朝阳在他另一边脸上吧唧一口,小声说,“你要是再不走,一会儿万一真被我爸看见,肯定会把你当成强盗追着打,你自己看着办吧。”   成泽傲嗤笑两声,他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呢,看在她紧张兮兮的份上,成大少爷这才有所收敛,不跟她闹,动作灵活地翻身,然后顺着窗外的空调支架和窗棱,很快到达了地面,还仰头跟她来了个飞吻。   朝阳暗暗松了口气,难怪这丫的听到敲门声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于他来说,走正门和走窗户是一样的轻松自如啊。   成泽傲看着阳台上的小丫头缩回身,他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黑暗的夜空,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没想到聪明一世的成大少也有爬墙翻窗的一天。   朝阳这次回来真的就跟散心似的,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份礼物,等礼物都送出去了,她的大包小包也就跟着空了。成泽傲去了J市出差,说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她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陪陪父母。   现在二叔家的生活越来越潦倒,自从破产后就一天不如一天,不过连向利这人一直死要面子,他宁愿去巴结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成泽傲,也不愿意求与他骨肉相连的连向胜,朝阳更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不开口,她也没必要死乞白赖地往上凑。   三天后,她接到明岩的电话,称已经找到了合作商,价格比原来与东顺汽运签定的合约还低两成,朝阳当即就说给他工资翻倍,另外让他打电话给姓胡的,告诉他解除合约。   胡老板之前之所以要抬高价格,完全是因为王智在背后教唆,王智得知畅享被人暗中操控后转卖到这丫头的手里,当里他心里就恨的牙痒痒,一心想着要报复。凭借两人多年的交情,胡老板很给面子地答应王智,故意等他们安排出运的前十天才通知,以此给他们一个教训。当然,胡老板也不是傻逼,心想这件事既给了王智面子,如果谈成的话,对他公司也是有利的。   但胡老板不知道,这次他押错宝了,当王智为争女人被虎帮老大冯啸一枪打死的消息传开之后,他才暗叫不妙,接着他就接到了明岩的电话,说价格太高什么的,已经找到了另外的合作商,并且签了合约,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此时的胡老板真的很想一头撞死,他在电话那头着急上火,毕竟畅享旅行社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每年的盈利也不少,要是真与畅享解除合约,那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胡老板在那边擦着汗追问,“明经理,你们总经理在吗?我想亲自拜访她可以吗?”   明岩抱着电话笑,“不好意思胡老板,老板最近一直出差,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真不骗你,而且,她平时很忙,基本上不来公司,有什么事情,您跟我或范经理说都一样,老板说她不在的时候,公司大大小小事直接我们说了算。”   姓胡的犯愁了,当初他跟明岩说涨价的时候,态度很恶劣,而且很坚决,这下要他拉下脸来求他,多丢脸的事?再说,明岩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在心里都不知道把他骂多少遍了。而且那个范科根本就是和明岩穿同一条裤子,他们要是能同意恢复合约那才是怪事了。   这边明岩挂了电话,立马就打电话给老板报备,朝阳在那边哼了两声,就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现在在风华街,从网络公司出来后直接进了楼下的置业公司,曙光坐在电脑前面看新闻,感觉眼前一暗,接着对面就坐了个人。   朝阳自己去倒了杯水,边喝边说,“南沙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自从上次曙光表白之后,两人还是半年来第一次见面,朝阳这丫头有时候好就好在心宽,按说曙光捅破那层纸之后,两人说话什么的应该会不自在,但她完全没有,就跟以前一样,拿曙光还当朋友,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说她心胸开阔也好,没心没肺也罢,她就是觉得吧,曙光说喜欢她,她明确拒绝了,事情也就该结束了,这点还要归功于前世在国外生活过的原因,骨子里有点被西方化了。   曙光放下鼠标,摇了摇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有点想笑,这丫头还是那么随性,“目前没有,施工队还挺给力,一切都挺顺利,政府那边方案也已经确定了,听说拿下工程的是傲世集团,但没有对外公开,也没有得到证实,估计要不了多久,南沙的旅游景点就会落成。”   朝阳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南沙那边的旅游开发的工程确实是被成泽傲的队伍拿下来的,他当时跟她说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有你在的地方,怎么能缺少我呢?”   曙光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杨老板现在想以个人名义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件事我一直想找你商量来着,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正好你回来,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提到杨常青,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云,当初为了阻止杨云做那些混事,她还刻意给她透露赚钱信息,结果那女人还是一根筋地做了蠢事,还差点害了成华祥。   朝阳想了想,说道,“一切按正常的程序来,如果符合条件的话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个你自己看着斟酌。”   她不想给杨常青开绿色通道,能帮的她已经帮了,公司想做的长久就必须按原则办事,否则七大姑八大姨都来找后门,她以后就不用工作了,直接处理怨气就够了。   朝阳放下杯子准备走人,她来的目的也是看看公司的进展,结果曙光在后面叫住了她,朝阳转身,很自然地问了一句,“还有事?”   曙光看着她,目光有些闪烁,过了几秒才笑着说,“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工作别太累了,让别人做就好。”   朝阳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其实她确实是这么做的,她接受过新式教育,懂得什么叫团队精神,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而一帮人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再者她一直坚信,一个成功的商人,不是把自己训练成一个超人,而是把一帮人训练成超人,而他自己只需要牢牢的掌控那帮超人,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一个星期之后,朝阳就嚷着要回星海市,连向胜和顾红英不同意,问她,“不是放暑假了吗?回学校做什么?而且开学你才上大二,听婷婷说学业不忙啊?”   连翠纷当时正好也在福满楼,就笑着说,“哥,大嫂,阳阳该不是谈了男朋友了吧?急着去见男朋友呢!我听婷婷说,阳阳都退宿搬到外面去住了。”   朝阳看了连翠纷一眼,知道这个小姑一向小肚鸡肠,最见不得别人比她家好,考大学的时候,朝阳的分数上清华北大都没问题,最后她为了能离家近点,选了星大,但就算选了星大也比王卓婷的星科大要好,连翠纷为此还郁闷了好一阵子。   有时候朝阳真想不通,为什么还有人巴望着自己的亲人过不好的,真不知道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   连向胜没说话,顾红英看了女儿一眼,就问了,“阳阳,你是不是真谈男朋友了?”光看她回来的时候买了那一堆东西,这丫头哪那么多钱啊?她上学的时候,他们两口子怕她乱花钱,就没敢多给,只给足了生活费,现在想想,这丫头要不是别人给她钱,她哪有闲钱买那些东西?   朝阳就笑着说,“妈,不瞒你跟爸说,我在星海市找了份兼职,是给人家做家教的,对向是老外,专教他们汉语,你也知道现在国内的老外越来越多,正好我也趁这机会学学英语什么的,这次回来我还是跟人家请了假的,要是再不回去,可能就要耽误人家学习了。至于退宿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婷婷是听谁说的,我明明就在宿舍,她难道比我还清楚?”   夫妻俩一听女儿这么懂事,顿时就宽心了不少,再加上连翠纷也就是猜测,他们也没有真要相信的意思,俩口子一直都觉得学习比什么都重要,女儿这样一说,他们顿时没话说了,再说,女儿也长大了,都二十了,就算谈男朋友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别太那什么就好,他们也不是那种古板的人。   朝阳这边稳定了父母,转头就跟连翠纷说,“小姑,你有这点闲心,不如去多关心关心婷婷,上次我看见婷婷和校外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走的特别近,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她,到时候后悔的可就是她自己。”   连翠纷心里顿时一惊,其实也是无意之中听婷婷说朝阳搬离宿舍跟人同居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她还真不知道,但这丫头说婷婷跟一个有家室的人走的很近,还说是亲眼看见的,她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万一这要是真的,那她女儿成什么了?扰乱人家家庭的小三?   连翠纷什么也没说,放下手中的活就直接回家,到家的时候王卓婷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可能是因为太投入了还是怎么的,连房门被人推开都不知道,连翠纷就站在身后,听她咯咯的笑,然后对着手机吧唧一声说,“挂了,亲爱的,过几天我就回去找你啊。”   王卓婷挂了电话之后还在那意犹未尽,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连翠纷一脸阴郁地看着她,她顿时吓了一跳,颤抖地喊了一声,“妈…”   连翠纷那是什么性子,对自己的亲侄女不手软,对自己的女儿也同样的不会手下留情,她气的胸口砰砰直跳,到处找东西,结果抓到了一根鸡毛掸追着王卓婷就是一阵毒打,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图的是什么呀,就是希望她以后能嫁一户好人家,她倒好,给人当起了小三。   王卓婷一边哭一边问她妈为什么打她,连翠纷也哭的跟什么似的,就问她是不是跟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好上了,王卓婷死活不承认,说自己没有,刚才打电话的确实是自己男朋友,但是是她校友,家庭条件还怎么怎么样,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那种。连翠纷怔住了,以为自己是上了朝阳那个小丫头的当,或者说,那丫头根本就是认错人了,她就说自己女儿怎么可能那么没眼光呢!   连翠纷放下鸡毛掸,让王卓婷把话说清楚,王卓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老家在京城等等,连翠纷这才放下心来。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结果朝阳回星海市后的第二天,连翠纷的苦日子也来了,杨常青亲自出面跟她说,她家的养渔场提供的鱼种不合格,还拿了一份肉质检测报告给她,说含有重金属,不能进入食品级,以后也不能从她家购买活鱼。   连翠纷当时就傻眼了,她家鱼多少年了都这样养的,怎么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呢?再说了,她都做福满楼多少年的生意了,以前都没什么的,现在怎么突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虽然她也知道为了鱼能长的快一点,饲料里添加了一点增肥的东西,但又不是她一家这样干的,哪家养渔场不这样做?   连翠纷跟杨常青说理,结果人杨常青什么也没说,开车就走,气的连翠纷只能干瞪汽车尾气。杨常青也是受老板指示的,不然他才没那闲功夫去弄这些。现在北郊的珠宝交易市场已经全面打开,当年朝阳低价买的那些不起眼的古董如今一跃成了古玩界的抢手货,还专门在北郊租了一处门面做展示,用她的话说,她的那些宝贝只卖给有缘人,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反正她又不缺钱花。   连翠纷找杨常青无果后,就想着去找成泽傲,成泽傲才是真正老板啊,结果好了,别说见人,就连影子都没看见,她从来不知道还有人放着这么大一个饭店一次都不来的。连翠纷苦着一张脸,自从失去了福满楼的生意后,养渔场的收益是大幅度降低,现如今都追求一体化,像他们家这种小型养殖场的都在慢慢的退化,大批发商要的量大,他们提供不了,而小的批发商他们又看不上,所以时间长了,他们生意越来越惨淡,最后都轮落到去菜市场自产自销了。连翠纷现在是不知道,她沦落到现在的下场纯粹是祸从口出,等有一天她知道那个她一直瞧不上眼的侄女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估计她都想撕烂自己这张破嘴。   朝阳回星海市以后,第一批出游已经全部准备妥当,看着车子一辆辆从青阳旅行社开走以后,她笑眯眯地返回了办公室,不多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是东顺汽运的老板胡柯,闹着要见连总,结果给明岩和范科拦在外面,警告他,要是再不离开就报警。   胡柯是来了很多遍之后,才听说连总今天在公司的,所以他才会不管不顾地嚷着要见连总。他出生不高,纯粹是混出来的,嗓门很大,朝阳坐在办公室里都能隐隐听见,她挑了挑嘴唇,眼神有点像成泽傲不怀好意时候的笑,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磨砂玻璃门说,“明经理…哟,这位是?”   胡柯就跟看到救世主似的,挣开众人,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到近处一看,才知道人家嘴里说的连总,原本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朝阳化着淡妆,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办公室里开着空调,长袖长裤的也不热,她本来身材就高,再加上穿了一双足有七八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胡柯面前比他还高大半个头,胡柯也没当回事,他就觉得不管这丫头比自己高多少,他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没什么好怕的。   朝阳把他请进去,亲自倒了杯水给他,胡柯刚开始对青阳旅行社幕后老板的那点好奇感和神秘感逐渐消失,就感觉自己在跟个小朋友谈话似的,有点高高在上的成就感。人胡老板就跷着腿说了,“连总,你们那个明经理和范经理…。”后面就是一长串坏话,反正就是说明岩和范科不好,不识抬举什么的,朝阳一个字没说,就坐在那面带笑容的听他发牢骚,最后他才说这次来的重点,“连总,我们公司和畅享都合作十几年了,一直都挺好的,这合作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呢?这样,我们还恢复合作,之前那件事算是我的错,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看怎么样?”   朝阳往后面一躺,大腿跷二腿地笑道,“胡总,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我的人再怎么不济也是为公司着想,就没见过有哪个员工听说供应商要涨价还在那嚷着高兴的,你说是吧?前一阵子你们公司说要提高五点百分点,我相信你肯定有你自己涨价的理由,这些我可以理解,我们寻找其他合作商也在情理之中,谁都想降低成本,这一点我们都是商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今天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青阳旅行社包括畅享名下的所有旅行社都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商,而且成本比原来的还低了五成,我想谁都不是傻子,同样的东西,谁都会挑便宜的买,你说是吧?”   胡柯听她轻描淡写地语气,差点被气吐血,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说起话来却毫不留情,他现在后悔的要死,当初怎么就着了道呢?非要给王智什么面子,这下好了,王智人没了,还把他生意给拖下水,他真是要被气死。   畅享名下的旅行社在全国有多处连锁店,如今青阳旅行社也在稳步的发展中,扩张是必然趋势,倘若断了与这两家的合作机会,那么东顺公司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点了。胡柯见她拒绝,身子立马正襟危坐,收敛了不少,他笑呵呵地端正态度说道,“连总,之前都是我胡某人的错,您大人不计小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知道谁都想要便宜,这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跟其它公司一样,也给你降五个百分点,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成吗?我下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养活,您要是不给我们机会,他们会失业的…”   朝阳躺在椅子上晃啊晃的,淡淡瞄了一眼胡柯满脸焦急的样子,这种人就是这样,你对他软,他还觉得你是软柿子好捏,你对他硬了,他又觉得你坏,反正里外都不是好人了。   手机在桌上响起来,朝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成泽傲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没着急着接,而是抬头看向胡柯,“胡总,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把价格报给明经理,后面的事情跟他联系,我们按正规途径走,你看怎么样?”   胡柯一听有机会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但一想到明岩,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刚才他还说明经理这样那样不好的,看来要想拿下合同,还要在明岩身上下功夫。   胡柯走后,朝阳又给成泽傲打了过去,那边一接通就问,“在做什么呢?连电话都不接?”   朝阳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娇阳似火的大街,笑着说,“没什么,想你想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成泽傲坐在车里,抬头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影影绰绰的身影,“你下来就能看见我。”   朝阳一愣,哧啦一声打开玻璃窗,伸头往下面看,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车里伸出来一条手臂,在那摇啊摇的,虽然看不见脸,但她认识那块手表,以及他手上的尾戒。   超能力什么的,她都等不及用,她满心欢喜地挂断电话,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跟一阵风似的,转眼就没了踪影,其他员工还正纳闷呢,老板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有八婆一点的,直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偷偷趴在窗口往下看,果然看见老总风一样地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虽然只能看见一尘不染的车顶,但他们总感觉那车子在震动,都捂着嘴在那儿偷笑呢。   朝阳一钻上车,人还没坐稳,身体就被成泽傲给拽了过去,又急又猛的那种,她啊地一声,还没来得及控诉,嘴就被男人快速堵上。   ☆、第二十一章 巧遇   成泽傲在J市出差不过半月时间,但他总觉得自己走了很久,每天都会很想她,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已经习惯抱着她睡觉了,床上只要没有她,他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成泽傲按着按键,座椅很快向后倒去,他吻的很投入,好像要把她拆骨入腹一样,朝阳有点担心,毕竟现在是在大街上,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趴上来往车里看,到时候还不要恶心死个人?   趁着男人转移阵地的时候,她赶紧说,“混蛋,回去,别在外面…”   成泽傲抬起头,喘着粗气,眯着眼睛看她,低头又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才说,“谁让你穿的这么性感的,嗯?我不在的时候,你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小笨蛋,你这样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占便宜了。”   朝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挺中归中矩的啊,黑色西装里面还特意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甚至连一块肉都没露,人家怎么占她便宜?   成泽傲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解,伸手就捏了一下她的胸,又爱又恨地说,“这里太大,衣服都撑开了,以后不要给老子穿衬衫,就穿那些宽松的,知道吗?还有,”说着,他又伸手捏了下她的屁股,“不能穿这种裤子,屁股太翘人家肯定会盯着看,还是穿那种运动裤比较好。”   朝阳真要被他气死了,“你直接让我穿乞丐服好了,我穿成丑小鸭你就高兴了是吧?”   谁知人成大少一点不知悔意,直接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丫头,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聪明你妹!”   朝阳挣扎着坐起来,成泽傲放开她,按键把座椅调整好,看着她怒目汹汹的脸,成大少表示心情很好,这丫头就是不经逗,她一生气,他就觉得好笑。   成泽傲坐到驾驶座上,刚才还急的跟什么似的,结果那丫头说几句话,他就把这事给忘了,他就想吧,这丫头在那方面还太保守,还有待他的开发,哪天他要是把她调教成狂野型的就好了。   朝阳扭头看他,发现男人眼里正在冒绿光,她赶紧说,“我饿了,去吃饭吧?”   成泽傲还在想她怎么狂野呢,脑子里面全是她狂野的画面,听到她说饿了,顿时把这话想歪了。他快速发动汽车,朝阳还以为他要带她去吃饭,结果没想到车子竟然直接开到了锦江大酒店。   驶进地下停车场以后,成泽傲的动作显得有点急促,刚熄火就跳下来,大步绕到那边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抱了出来。   朝阳嚷着,“我说饿了要去吃饭,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成泽傲一言不发,径直抱着她往电梯处走,天气很热,地下停车场虽然阴暗,却有点透不过气来,小丫头穿的衣服又多,平时坐在空调室里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刚出来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冒汗,再加上两人又抱在一起,肯定是热上加热。   成泽傲额头上冒了一层水珠,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反正就是往外冒,朝阳窝在他怀里,觉得他身上的体温很高,心脏跳动的特别剧烈。走进电梯,他直接按了顶层,短短的十几秒,男人等的有点着急上火,到了顶层的时候,电梯门需要反应一下才会打开,结果人成大少等不急,一个劲地按打开键,砰砰砰地按了五六次电梯这才缓慢打开。   等到了门口成泽傲才放下她,掏出手机刷了一下,门滴地一声打开,男人火急火燎地把她拽进房间,直接将她按在了门上,细碎的吻便如雨点般扑面而来。   朝阳真要被他气死了,大白天的,这人怎么就能精虫上脑呢?但人成大少不管,就跟吃了药似的,找不到发泄口他就会被憋死。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反正她算是看清楚了,这房间的每一角落,都被这混蛋给玷污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挨个房间挨个房间的做,还说的好听,说是为了让她舒服,朝阳当时真想一头撞死算了,省得被这人气死。   成泽傲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进来的比较急,都没来得及开空调,这会两人浑身都是汗,她感觉身上粘乎乎的难受死了,很想去洗澡,结果动了下身体,发现腰酸腿痛,根本动不了。   朝阳一脚踹过去,结果脚还没靠到人,就被他一把拽住,一个用力,又将她拖到了自己身边,就势压上去,沙哑的声音透着点余欢未消的味道,“妞,是不是还想来?”   朝阳立刻举双手投降,“我想去洗澡,然后去吃饭,我现在好饿。”   成泽傲嗤嗤笑了两声,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还没把你喂饱啊?”   朝阳翻白眼,大白天的两人赤果着还是有点不自在,她随手拉过床单盖在自己身上,成泽傲反正不要脸惯了,很自然地撑在她上方,看着她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就觉得好笑。   男人跳下床,走进浴室冲了个温水澡,然后又在浴缸里放满水,试了水温适中后又回到卧室,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他掀开床单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给她当起了搓澡工。   小丫头想必是真累坏了,已经昏昏欲睡,要是以前她肯定会闹着让这变态出去,但这会儿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特别虚,腿是麻的,腰也动不了,就一植物人的感觉,朝阳抬抬头瞪了他一眼,真是被他烦死了。   成泽傲把她浑身洗净之后,又拿毛巾一下下地把她身体擦干,然后把她抱到床上,拉过空调被给她盖上,自己也在旁边躺了下来,还把她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拉,反正就是要抱着她睡觉才行。   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钟,太阳刚下山,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压的肩膀有点疼,朝阳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妈呀,腰断了!   “成泽傲!”身旁是空的,朝阳撑着手坐起来,一张小脸纠在一起,房门一打开,她顺手就扔了个枕头过去,“你太过分了!”   成泽傲不偏不倚地接住,讨好地走过去把枕头放好,“妞,快点起来,带你去吃饭。”   地点是赫连畅定的,位于星海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家特色餐厅,和一夜挨边儿,每回成泽傲来星海市,赫连畅都会为他揭风洗尘,除了住宿是成泽傲自己包下的总统套房,长年累月给他留着,其他的二爷什么都包了,现在人成大少直接搬进星海市的景湖湾小区居住,这可把赫连畅给气的,这要他管饭呢,那丫头还有三年大学,该不会他一直管吧?但这些小钱也就算了,二爷现在最怕的就是那家伙把星海市拖下水,所以他三翻两次提醒,包饭可以,可千万别把星海市搞的鸡犬不宁,不然以后就不管饭了。   车子停在一夜门口,赫连畅左拥右抱地走出来,朝阳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三人,皱了下眉头,再看人二爷,就像没有骨头一样,一边一个压在两美女身上,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放荡。   朝阳被气的半死,这丫是趁阿柒去培训期间专门找两妖精坐陪,有他这样的吗?扭头瞪了一眼成泽傲,暗骂一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成泽傲两手一摊,这憋屈的,找谁说理去?朝阳实在是看不惯赫连畅那张欠揍的脸,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就转发给了阿柒,赫连畅这倒霉鬼投胎的,等发现的时候短信已经发送成功了。   成泽傲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二爷那张扭曲地脸,然后搂着小美人向旁边的酒店慢慢悠悠地走去。   赫连畅的手机在一分钟之后响了起来,一看是‘老婆’的电话,顿时傻眼了,他心里那个着急上火啊,看着手机上跳动的两个字,就跟看见夏柒化身成泼妇对他破口大骂似的,他又没怎么样,不就搂两美女吗?又不是上床,至于吗?   二爷虽然小心肝有点受不了,但还是很爷们地接通了电话,装作若无其事地喊了一声,“老婆。”   夏柒在那边嘴角抽了两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笑着说,“亲爱的,在做什么呢?”   二爷一愣,她越这样二爷心里就越发憷,他就不信那小女人没看见那张照片,不然电话怎么来得那么及时?但如果看见了,她怎么是这反应呢?不该是像以前那样骂他,让他去死或跳楼什么的吗?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畅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地把两美女踢开,笑着说,“阿泽过来玩,我给他揭风呢。”   这话倒是真的,结果夏柒却在那边笑的跟什么似的,“哦?揭风怎么揭到一夜去了?怀里还有两美女?你是打算两个都自己留着呢,还是留一个给泽少?嗯?”   “美女?哪有美女?在哪那?”二爷装傻,美女就站他眼前呢!虽然知道夏柒看不见,但二爷还是狠狠地使了个眼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两美女立刻被吓的往大街上跑。   那边半天没有反应,夏柒真是被气够了,也不想吼了,没力气也没功夫,就冲着电话心平气和地说,“赫连畅,我就觉得吧你跟不同的女人上床,是不是在寻找女人身上的不同点,我其实也挺好奇的,女人跟女人不同,男人是不是也不同?正好,跟我一起学习的有个男伴,人长的非常帅,比你帅了不知多少倍,现在就在我后面呢,刚才我还拒绝他请客的,现在刚好我饿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就像你说的,男欢女爱嘛,图的不就是个身体愉乐吗?我也很想看看别的男人跟你是不是也有区别,好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也祝我今晚找对了男人,但愿他功夫比你好,再见。”   赫连畅的脸都绿了,结果他喂了半天,那天传来的却是嘟嘟声,他快速拨回去,结果刚响半声就被挂断了,随后手机接到一条彩信,打开一看,那个小妖精正和一个帅气十足的男人笑容满面地对着手机笑呢!   二爷抓狂地拽着头发,脸都扭曲了,手机再一次拨回去,结果那边就传来了机械的女声,她竟然关机了,靠!   成泽傲这边两人已经开动了,结果还是没看到赫连畅的影子,朝阳没心没肺地抬头看了一眼成泽傲,嘴里塞满满地,含糊不清地说,“那头种马怎么还不来?钱付过了吗?”   成泽傲都无语了,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头,恶狠狠地说,“吃你的,就算他不来,到时候咱们拿着发票找他报销,他还能逃得了?”话是这么说,但成泽傲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赫连畅,问,“怎么还不来?”   二爷那边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你女人干的好事!”然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赫连畅哪还有心思吃饭?他能吃得下去吗?就夏柒那勾人的妖精模样,不定就给哪个不要脸的男人给看上了,这下好了,她还正大光明的跟个男人搞在一起,大晚上的,他能不担心吗?   所幸夏柒所去的城市离星海市不远,开直升机的话也就一个小时,二爷直接坐直升机去了,上飞机之前还把夏柒发的那张照片转发给了成泽傲,以示他的愤怒之情。   结果成大少收到照片的时候差点被笑趴下,捂着肚子在那憋着,朝阳拿过来瞄了一眼,就说了两个字,“活该!”   成泽傲现在是知道了,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都不假,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心狠呢?朝阳夹了一棵青菜慢慢品尝,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不冷不热地说道,“对付男人,全天下的女人都该联合起来,还治不了你们了。”   成泽傲啥话也没了,他是知道了,这丫头就是眼里不容沙,成大少无比头疼,可以想见以后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气管炎’这词估计就是为他造的。   朝阳见他不说话,讨好地给他夹菜,笑着说,“小泽泽,你不会这样的是吧?”   成泽傲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他倒想呢,他敢吗?   “不过,真不是我说他,赫连畅那种马…”   成泽傲揉太阳穴,“妞,可不可以换个称呼?”   朝阳翻眼想了想,哦了一声说道,“赫连畅那禽兽…”   成大少晕了,除了这两词难道没有了?就算没有,那能不能去掉啊,真是服了她了。   “那禽兽舍不得阿柒还到处拈花惹草,阿柒当初在齐岭市的时候,我还打算给她介绍男朋友的呢,结果好了,那禽兽自己回星海市了,还把她也带回去,什么人啊这是,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希望她今晚找的那个男人不错,气死那禽兽!”   朝阳就光顾自己解气了,都没注意对面坐着的男人脸成什么颜色了,成泽傲脸都绿了,嘴角不停地抽,她的言外之意是以后万一他跟某个女人怎么样了,她就去找个男人气死他?靠!   这边两人还在讨论赫连畅怎么怎么禽兽,那边就走过来一男一女,朝阳冷不丁地扭头看过去,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她没想到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王卓婷竟然提前来了星海市,旁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一看两人手挽手的那股亲昵劲,她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成泽傲巡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淡淡瞄了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那男人他认识,正是前不久被他送进牢房的黑虎帮老大冯啸的儿子,冯彪。   朝阳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冯彪长的和冯啸很像,又矮又胖,比王卓婷就高一点点,这还是在她不穿高跟鞋的情况下,要是她稍微穿点带跟的,绝对比这男人还高。   正如赫连畅说的那样,冯啸这辈子都不可能从牢房里爬出来,这还是人二爷网开一面才留他一条生路,用二爷的话说,那是他心善,否则凭他那性子,一百个冯啸都不够他杀的,敢脏了他的地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自从冯啸进去之后,虎帮就暂由他的大儿子冯彪接管,冯啸私生活很乱,光是合法的妻子就有四个,都是结了离,离了再结,外面的就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他的儿子也有好几个,据说是五个,但实际有多少个还真没人知道,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么多儿子中,冯彪是老大,是他第一任妻子所生,所以格外受重视一些,虎帮由他接管也是人心所向,其他兄弟就算不服,但也只是心有所怨气,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他,冯彪顺着感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齐岭的霸主成泽傲,他松开王卓婷的手,笑眯眯地朝两人走去,那脸上的笑容和他爸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人,贼贼的一个笑面虎。   “哟,这不是泽少吗?能见泽少真容,冯某真是荣幸之至啊!”   他老子是怎么进去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在冯彪眼里根本看不出来,要么就是这个家伙是个不孝子,压根没把他老子当回事,要么就是这人太能装,比他老子还要老狐狸。   成泽傲抬着下巴,上半身朝后面躺去,一条长腿曲着,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两条手臂占了整条沙发,邪笑说道,“这位就是虎帮新上任的冯老大?”   冯彪脸上始终带笑,人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穿着还算得体,“泽少抬举,虎帮的老大始终是我父亲冯啸,我只是暂时接管,等他老人家出来,虎帮还是他的。”   成泽傲嗤笑一声,指尖在沙发上轻敲,不冷不热地感叹一句,“冯少真是个大孝子啊!”   冯彪经不住夸,还以为成泽傲是真欣赏他,心里多少有点得瑟,伸手朝着不远住的王卓婷招手,“过来。”   王卓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怎么就这么背呢,好不容易跟她妈编了个谎说才说通,这才来了星海市,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两人,她心里那个气啊。   王卓婷咬着嘴唇没动,意识到冯彪脸色在慢慢变冷,她还是厚着脸皮走了过去。冯彪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着说,“快给泽少问好。”   朝阳自始至终就没抬过眼皮子,这会见桌旁多了个人影,她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成泽傲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那动作和速度,一看就是练了几百次的。等她擦完嘴了,这边清水已经递过去,那伺候人的本事绝对是被调教出来的。   “这位是?”冯彪虽然知道大名鼎鼎的泽少有个捧在手心的女朋友,却一直没见过真容,这会儿看见他那样伺候这个小丫头,心里多少也猜出了一点。刚开始他还没放在眼里,这会儿他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翻,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惊艳。   成泽傲没有要介绍的意思,抬着下巴看了一眼冯彪,邪笑说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改日再见。”   冯彪了然,这是要赶他的意思,于是笑了笑对王卓婷说,“快叫人啊?”   王卓婷的脸惨白惨白的,她本来就看不惯朝阳一直霸占着泽少,现在让她怎么叫啊?   成泽傲嗤笑一声,隔着一张桌子拉着朝阳的手就站起来,淡淡说了一句,“再会。”然后搂着小丫头就离开了酒店。   冯彪气的要死,松开王卓婷就往预订的包厢走,这女人太丢他脸了!成泽傲说他是大孝子他欣然接受,其实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完全是被逼无奈,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要是他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是虎帮老大,估计那几个混蛋肯定能造反。再说,那个老东西之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现在是进去了,那些寻仇的人还不要找他算帐,所谓父债子偿,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上位,那样话就等于给人家找准目标,他还没那么蠢。   王卓婷小跑地跟在后面,她现在有点急了,冯彪这人爱面子,刚才肯定是自己没叫人把他给惹恼了。由于跑的太急,在转弯的地方不小心撞了个人,中年妇女哎呦一声,抬起头就看见王卓婷那张紧张的脸。   那女人眉头一皱,看见这张脸就想起他儿子手机里的照片,然后上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第二十二章 身份?   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王智的母亲,刘霞。自从王智死后,王家的财产,除了两口子名下的那幢别墅之外,其余的全部被法院收走,说是被儿子抵押给人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抵押的,法院一个字都没透露,说等案子审理的时候会通知他们。   后来没几天,她和丈夫两人也因为受贿被法院查办,现在被停职在家等待法院的招唤。原本多幸福的家啊,结果竟轮落到今天这地步,刘霞终日以泪洗面,她问警察儿子是怎么死的,警察只说是因为跟虎帮的冯老大争女人被一枪打死的。刘霞多少也知道点儿子的性格,他对女人就是三分钟热度,还从没跟谁争过女人,再想多问,但警察闭口不答,只将王智身上唯一的一部手机递给她,说是遗物。   刘霞捧着手机翻看儿子生前都跟哪些人有联系,通讯录里很多人,很多她都不认识,但翻到相册的时候,她震惊了,里面的几张果照一张比一张恶心,所以她对照片上那张脸记忆很深。   王智的相册里就只有当初用来威胁王卓婷的果照,还真没有其他女人的照片,刘霞就认为儿子肯定是因为跟那个姓冯的争这个女人才死的,所以刚才在看见王卓婷的时候,她满脑子的仇恨顿时被激起来,恶狠狠地上前甩了她一巴掌,恨不得一刀杀了这女人。   王卓婷尖叫一声,一把捂住脸,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中年妇女,咬着嘴唇问,“你凭什么打我!我都跟你道歉了,而且又没撞伤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王卓婷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撞了她的原故才遭此毒手的,没想到那女人却哭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这女人就是只鸡,她勾引我儿子,还把我儿子给害死了,不要脸的死女人……”   后面是一长串难听的话,反正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有大堂经理过来劝阻,结果不但没把人劝走,反而越说越离谱,大家纷纷看好戏似的对王卓婷指指点点,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样,也太开放了吧。   刘霞怕别人不信,还把随身携带的手机找出来,翻开里面的照片在大伙面前秀了一圈,围观者看到之后纷纷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她,交头接耳地说一些难听话。   王卓婷都要哭了,她能不知道那些照片吗?当初她就是怕这些照片泄露出去,所以她才会听王智的话,三翻两次地求朝阳跟成泽傲说情,但都没成功,她每天都活在紧张当中,直到听碧雪说王智死了,她才全身心地放松下来,心里还暗暗高兴了好一阵,心想那个男人终于死了。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恶梦还是来了,她抱着头,捂着耳朵,眼泪啪啪往下掉,四周都是指指点点的辱骂声,此时的她,连想死的心都有。   那边冯彪走远后发现王卓婷没跟上来,于是又返回来找,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冯彪自然认识刘霞,她是机关单位的,以前没少看她脸色,这会儿两人见面那真是仇人,他老子和刘霞的儿子都没得到好下场,两人都认为是对方的错才导致如今的后果。冯彪见王卓婷被刘霞欺负,心里所有的怨气都腾腾腾地往上蹿,敢欺负他的女人,还当她自己是国家干部啊?他一把夺过刘霞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往地上狠狠一摔,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王卓婷蹲在地上,看见破碎成片的手机,她擦了擦眼角,站起来抱住冯彪的胳膊,把头埋在男人的怀里,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总算为她出了口恶气,关键是那手机都碎成那样了,她终于可以放下心里那块大石了。   刘霞坐在地上哭的惊天动地,那是她儿子唯一的遗物啊!   冯彪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哼一声,带着王卓婷就离开了酒店。王卓婷不知道冯彪是因为跟那女人有仇才动的手,她认为这男人是在保护她,所以在离开酒店之后就特别的乖巧,一直抱着冯彪的胳膊,这同时也让男人品尝到了一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王卓婷虽然知道冯彪有家室,但她就是愿意跟着他,一开始是因为钱,这个男人舍得为她花钱,到现在她就更加愿意跟着他了,因为跟他在一起,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成泽傲对朝阳有多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虽然这辈子她都不可能遇到像泽少那样的男人,但只要对她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冯彪带王卓婷去了他的另一处住宅,那里是专门用来养女人用的,在那张床上都不知道被他睡过多少个女人,他也就是在同样一张床上要了王卓婷的,他对她,其实没有半点不一样,只是王卓婷自恋地以为冯彪待她不一样罢了。   雨过停歇之后,王卓婷小鸟依人地趴在男人肥肥的胸前说道,“彪哥,你知道我刚才在酒店里为什么没叫泽少吗?”   冯彪闭着眼,显然没什么兴趣,就配合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不是中间掺了一个刘霞,他都不打算再要这个蠢女人了,不懂事的玩意儿。   王卓婷顿了一下说,“因为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是我姐姐,按理来说,泽少是我未来的姐夫。”   冯彪陡然睁开眼,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是真的?”   王卓婷点头,这方面她怎么敢撒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说了很多关于朝阳和成泽傲之间的事情,王卓婷现在是不知道,她当成笑话来讲的这些事,在不久的将来差点把她自己给害死。   新学期很快迎来,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也在渐渐变的凉爽,九月份的天气虽然比不上春天怡人四方,但相对于炎热的夏天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青阳旅行社第一批组织去北方和西南避暑的活动圆满结束,中间虽然发生了点小波折,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两个月的度假,让那些旅游者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异地风情,再加上旅行社什么东西都提前安排好的,所以一切都挺满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说明年还想再这样过夏天,这样一来,青阳旅行社就留住了不少顾客的心。   明岩像往常一样汇报工作,朝阳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听着,等他汇报结束后,她才点头说,“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凡事只有试了才知道,而且你的方案也不错,我很看好。另外,胡柯有没有找你?”   明岩笑了笑说,“我正好想问一下你的意见,那家伙滑的很,虽然这次的报价规矩了很多,但是我担心他以后还会耍什么手段,所以,不知道您那边…”   朝阳两手抱臂往后一躺,脸上带着职业型的笑容,“我也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如果他真心实意求合作,你就给他个机会,毕竟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很多,再说,便宜嘛,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也别太把他逼急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说是吧?”   明岩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然后就退了出去。   朝阳目无焦聚地看着宽敞的桌面在那神游,南沙那边景点快要落成,在政府对外开放以前,她要提前做好准备,在南沙那边开办旅行社分点,这就要求大量的人才精英,所以她要做好招人计划,星科大的旅游专业在国内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她就想着,提前招点新人先培养着,等以后南沙那边建成了,就可以直接调去一批人,这样也省了很多麻烦。这样想着,她在网上就发布了一则招聘信息,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就慢慢等好了。   晚上五点多钟刚下班,成泽傲的电话就打来了,约她一起去吃饭。地点还定在一夜旁边的五星级酒店,上次赫连畅因为朝阳的一条彩信,连夜坐直升机去找夏柒,结果饭也没请成,人成大少说了,不能便宜他,所以命他补上。   朝阳开车到的时候,成泽傲还堵在高架上,看着停车场似的高架桥狂按喇叭,结果什么作用没起,还被前面的人暗骂神经病,谁让现在是下班高峰呢?   朝阳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等,车窗是关着的,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她仰躺在驾驶座上,原本想眯会儿,结果冷不丁地看见前面的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正是冯彪和王卓婷,两人看了一眼安静的停车场,然后走到一处监控盲区,旁若无人地接起吻来,朝阳举着手机拍了张照片,满意地观看现场版活色添香。   她还从来不知道一向淑女的王卓婷也有这么风骚的时候,看她一脸满意的模样,就知道她现在很享受,冯彪更是跟他老子一个德行,这还是在停车场呢,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他不但无所忌惮,反而要兽性大发似的,要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不定他当场就要了王卓婷。   冯彪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紧张,他放开王卓婷,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在王卓婷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快步朝电梯走去,把王卓婷甩在了身后。   朝阳嗤笑一声,跟个有家室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毋庸置疑,肯定是人家正牌老婆打电话了,她一个小三算个什么东西?   王卓婷在那边气急败坏跺脚的时候,朝阳的手机响了,是阿柒打来的,问她在哪里,她推开车门走下去,边走边说,“我在停车场,马上过去。”   王卓婷寻声看过来,身体一愣,这丫头一直坐在车里?那刚才她和冯彪之间的亲密接触,她岂不是看的一清二楚?   朝阳挂断电话,就跟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直接往电梯走,王卓婷气死了,冲到前面指着她,“连朝阳,你太卑鄙了,竟然学小人躲墙角偷看,你怎么那么无耻啊!”   估计这还是王卓婷长这么大以来说的最严重的一句话,想必真是气坏了。朝阳比王卓婷高了半个头,此时正低着头不屑地看她,淡淡说道,“躲起来偷看?亏你想的出来,拜托,是我先开车过来的,坐车里休息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的?你们跑我眼前来做的那些事,我没说你污了我的眼都是轻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偷看。还有,你露占人家老公,扰乱人家家庭,谁是小人谁清楚。我就想不明白了,天下男人一抓一大把,我怎么发现你尽喜欢找些有妇之夫呢?以前王智是,现在这个又是,王卓婷,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朝阳说话毫不客气,正中王卓婷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和要害,她心里其实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现在若再让她回归到以前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已经不可能,她早就习惯了富足的生活,只要男人愿意为她花钱,她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良心。   王卓婷脸色涨的通红,指着那辆白色奥迪说道,“我想钱想疯了,那你呢?你不也是因为钱才跟泽少在一起的吗?别装出一副自侍清高的样子,自己做的怎么样自己最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泽少给你买这买那,你以为你的日子会这么好过?”   朝阳嗤笑两声,粉唇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拜托你搞搞清楚,我跟泽少,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男未婚女未嫁,符合法律也不违背道德,他敢把我带出去抛头露面,请问你的那位可以吗?他要是敢的话,把你丢在这做什么,有本事你现在就上去找他?嗯?”   本来都不消说她,结果她还偏跑过来找骂,王卓婷咬着唇,愤愤地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地下停车场。朝阳也冷哼一声,抬脚走进电梯。   到预定好的包厢后,成泽傲刚好才来,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绕到她的肩上,低头就吻了下她的脸颊,朝阳抬头瞪了他一眼,表示对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呢!结果人成大少毫无顾忌地又亲了一下,嘴里还义正言辞地说,“我们亲我们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赫连畅笑的跟疯子似的,装作若无其事地要搂夏柒,结果被夏柒一把甩开了胳膊。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夏柒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二爷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在装孙子,结果还是没能得到原谅,今天要不是他骗夏柒说朝阳那丫头要闹分手,让她来劝劝,她才不会来呢。   结果好了,人家两口子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他这谎言立马被拆穿,二爷就看见一双雄赳赳气昂昂的眼睛在瞪着他,像要把他吃了似的,他立马笑容满面地迎上去,讨好地说,“老婆,是不是看他们两个亲热长针眼了?要不我们也来亲热一下让他们长针眼吧?”   夏柒直接把人二爷当空气,转脸笑容满面地看着朝阳说,“阳阳,你刚才怎么了?进来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大好。”   成泽傲刚才进来的时候就顾着亲她了,这会儿听说心肝宝贝脸色不好,立马扳正她的身体,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看,好像真不大好看,就担忧地问道,“就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朝阳伸手拍掉男人的手指头,端起茶杯喝了口,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就是刚才在停车场里看到了不该看的,长针眼了。”   赫连畅一听是限制级的画面,立马来了兴趣,刚想追问,就被一道凶狠的目光给秒杀了,二爷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在沙发上哼哼叽叽唱起了歌来。   成泽傲抽纸巾给朝阳擦嘴,擦完后直接揉成团狠狠地砸到二爷的脑门上,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闭嘴!”然后二爷戛然而止,什么声音也没了。   成泽傲知道这丫头很少会因为别人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她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心烦的事,不然她是不会这样的。   朝阳坐在那喝茶,思想在神游,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三人都在看她,她还诧异呢,都怎么了,为什么盯着她看?成泽傲看她满脸疑惑的样子,顿时就笑了,还捏了下她的鼻子,恨恨地说了一句,“傻瓜。”   夏柒和赫连畅两人显然还没复合,朝阳看赫连畅就眼疼,拽着夏柒说,“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两人出了包厢以后,朝阳才问,“你们这么久还没合好啊?该不是就因为那张照片吧?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两人手挽手肩并肩地往前走,夏柒笑了一声说,“不是因为你,就算没有这张照片,以后我们迟早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与其那个时候解决,倒不如趁早来的好,阳阳,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泽少那样的男人到哪里找啊,真是太少了。”   朝阳切了一声,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他哪里好啊,黏死人了,有时候我都要被他烦死了。”   夏柒知道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着哼哼,“你就知足吧,反正你在停车场里看到的,只要不是泽少就行,你说呢?”   朝阳其实本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就是奇怪王卓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笑着点了点头,还说那个矮胖男有多猥琐,两个人站在洗手台前正说着呢,结果厕所里面突然出来个女人,看了她们一眼,问,“你说的那人是冯彪?”   ☆、第二十三章 领证吧   朝阳纳闷了,她又没指名点姓,那女人怎么知道?这世间的矮胖男多了去了,她怎么就一口咬定是冯彪,难道这女的跟冯彪很熟?要么就是冯彪花名在外,但凡这种猥琐的事都能跟他沾上边儿。   朝阳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结果那女人就跟疯了似的冲出去,走到不远处的包厢推门就骂,“姓冯的,你个不要脸的,敢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说,你刚才在停车场里跟哪个妖精在一起鬼混了……”然后下面就是一长串骂人的话,还有接二连三摔碗的声音,可想而知那女人的脾气有多暴。   冯彪的老婆,朝阳多少也听说过一点,是金龙帮老大钱正林的女儿钱娇,当初冯彪还什么都不是的什么,钱正林真没少帮他,那个时候冯彪真是拿钱娇当祖宗一样的供着,一是因为需要她这层关系帮忙,二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是,只能算是虎帮的一名成员,就连半个领导都不算,虽然他是冯啸的大儿子,但是冯啸本身很薄情又多心,根本不会把谁放在心上,所以对他几个儿子也一直压制着,就怕他们造反,夺了他的位置,那个时候的冯彪就算想找女人也没那实力啊,谁看得上他?   现在冯啸被抓,冯彪明正言顺地做起了主事,虽然说只是代劳,但上位是迟早的事,今时不同于往日,冯彪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外面找女人了,钱娇当然生气,前一阵子听闺密说在路上看见她老公跟个不认识的女人站在一起,好像还挺亲密,当时她还不信,但今天听个陌生人这样一说,她顿时就怀疑了,难怪刚才跟他打电话问他怎么那么晚来,他还支支吾吾的,原来是有小妖精啊!   钱娇当大小姐当惯了,再加上冯彪一直倚仗她家的势利,所以对他更加肆无忌惮,根本不把他当老公看,完完全全把他当成奴隶或佣人,在她眼里,冯彪就是低她一等。也难怪冯彪在外找女人,家里有这样的强势的老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在场吃饭的还有冯彪的几个弟弟,结果冯老大被老婆追着打,冯彪这脸真是丢到家了,男人气的脸都黑了,顺手抓起一只盘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怒吼一声,“够了!”   钱娇先是愣了一下,随及两手拍腿哭起来,跟个泼妇似的,指着冯彪的鼻子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吗?现在你刚当上主事的就为了个小妖精凶我,我…我回家告诉我爸去…呜呜…”   其他几个兄弟弟媳表面上在劝两人,实际上是在扇风点火,虎帮主事的位子谁不盯着呢?他们夫妻俩最好狠狠的吵,散了最好,对其他几个兄弟绝对是有利而无害的。   冯彪真要被气死了,其实他脾气也很差,以前要不是碍于钱家的势力,他才不会低场下气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既然现在他敢找女人,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他看着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的火气顿时就腾腾往上冒,大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说道,“你去告诉你爸,现在就去!哼!”丢下这句话,他就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钱娇哭的跟什么似的,冲着门口喊,“姓冯的,你会不得好死的!哪天我非逮到那个小贱人不可,让你们做同命鬼!”   这边几个兄弟彼此看一眼,分明是在嘲笑,七嘴八舌地怂恿道,“嫂子,你别这样说大哥,你越这样说他就越会找女人,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就是就是,大嫂,你要是去告诉钱老大,大哥不定就跟你离婚了呢,还是不要说的好。”   钱娇越听越气,砰地摔了只碗,狠狠擦了把眼泪吼道,“离就离,谁怕谁啊!”   这边闹腾的要死要活,冯彪真是要被气死了,出去就翻通讯录,他现在急需要找个女人安慰,翻来覆去他还是拨通了王卓婷的号码。   王卓婷正好也没走远,正在附件做美容,听金主招唤,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赶紧让美容小姐草草了事,按着冯彪说的酒店地址找了过去。房门一开,她就被拽了进去,冯彪找她过来真就是为了发泄的,狠狠的要她,完全把她当成发泄工具,他在钱娇身上没办法得到的征服快感,在王卓婷身上都要一一讨回来。   王卓婷疼的咬牙,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末了,还搂着男人的脖子说,“亲爱的,你真厉害。”   其实王卓婷对这事多少有点阴影,王智之前对她的羞辱她不可能那么快忘记,但为了讨冯彪的欢心,她不得不克服恐惧,去适应这个男人的那点变态的征服欲。   冯彪心满意足地抱着美人,心里稍稍解气,还夸王卓婷善解人意,把王卓婷哄的娇笑连连。   王卓婷眼睛一转,趴在男人怀里柔声地说,“亲爱的,我刚才在停车场里看到了我的那个姐姐,她开着泽少给她买的车,还在我面前炫耀呢,气死我了。”   冯彪一愣,抱着怀里的美人说道,“停车场里?那我们接吻,她也看到了?”   王卓婷原本是想说车的事,想让冯彪给她也买一辆,结果这男人却把重点放在这上头,她恨恨地嗯了一声,又气愤地说道,“彪哥,她还说你有家室,不敢把我往外带,怕被你老婆看见,我还说呢,彪哥是那种怕老婆的人吗?”   冯彪冷冷哼了一声,他说怎么钱娇知道的那么呢,原来是那女的在里挑事啊!男人挑着王卓婷地下巴盯着她看,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得王卓婷心里直打鼓,抖抖索索地叫了一声,“彪,彪哥…”   冯彪最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那种变态的心理完全是被钱娇给练出来的,王卓婷正好就是这样的女人,刚好满足他那点变态的心理。冯彪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身躯,陡然压上去,对王卓婷又是一翻折磨。   晚餐结束后,成泽傲搂着朝阳先行离开,实在是受不了赫连畅装孙子的样,看着就眼疼,那家伙纯粹是自作自受,夏柒不在的时候装大爷,一回来就装龟孙,有他那样的吗?   两人往人行道上散步,后面的车辆慢吞吞地跟着,每回他们压马路的时候,最苦的就是阿桑他们,看人家夫妻谈情说爱,他们还得装成什么都没看见,否则,不定那双吃人的眼睛就能看过来,然后趁着某天他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把人折腾个半死。   柿子伸头看前面两人,头也不回地说,“哥,你说老大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小丫头呢?我怎么就没看出那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阿桑躺在后座捏眉心,眼都没睁开,直接伸手拍柿子的头,柿子正好趴在玻璃上,结果头就被撞出一个包来,疼的他嗷嗷直叫,“哥,你干什么呀!你打到我了!”   阿桑真是懒得理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结果人柿子还趴在那说呢,“那丫头除了长的还行之外,脾气又差,还老是对我们老大还大呼小叫的,你说老大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哎哎哎,哥哥哥,你别拽我耳朵啊,疼,你干什么呀,嘶…”   阿桑真要被他气死了,这蠢货能不能再二点?老大喜欢什么类型的管他毛事?还有,丫头是他叫的吗?还一口个丫头的,他还嫌自己闯的祸少啊?   柿子边揉耳朵边不满地小声嘀咕,“我也就说说,老大又听不见…”   阿桑看也不看他就面无表情冷哼,“你再废话就给我滚下去!”   柿子终于闭嘴了,随后哼哼叽叽掏出游戏机在那打游戏,嘴里还小声说着,“不过那丫头有一点好,就是会打游戏,哈哈,上次教我那招还挺灵,我都冲到最后一关了。”   阿桑按太阳穴,“……”这家伙也太聒噪了,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挑这么个东西跟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说不定哪天就能被这货给连累死。   这边两人手牵手压马路,夜晚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一些,至少不在炎热,成泽傲搂着她也不会感觉到热,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似乎很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刻。灯火辉煌大街依然喧闹,但两人此刻的心却很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成泽傲停住脚步,扳着她的身体跟他面对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声音沉沉地说,“妞,我们过完年去领证吧。”   朝阳一愣,思想一时跟不上节奏,“什么?”   成泽傲捏了下她的脸颊,笑着揉乱她的头发,“过完年你就二十了,到了法定年龄,我们去领证吧,我想早点把你娶进门。”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夏柒偷偷跟他说了停车场的事,成泽傲一直觉得欠她一个身份,其实他有多想给她这个身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丫头过年才二十岁,虽然心理年龄摆在那儿,但毕竟她的选择很多,况且光他知道的就有两个男人盯着她,一天不把她娶进门,他就一天不安心啊。   朝阳笑着拍掉他的手,“我还没毕业呢,再说我爸我妈现在还不知道你,突然跟他们说我要跟你结婚,还不要把他们吓出心脏病来啊?”   “那回去就跟他们说,如果你不好意思说,那我去,这总行了吧?”   成泽傲现在就一心想把这层纸捅破,他们两人都谈多长时间了,结果她爸妈还不知道,这怎么能行?成大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要不是这丫头推三阻四,他早去她家里把两人的事说清楚了,管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他就是娶定这丫头了,谁也别想有意见。   朝阳就觉得这家伙有神经病,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到结婚这茬了?实在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转身就往后面的汽车走去,结果被成泽傲一把抓住手腕,“我在跟你讨论问题呢?你要不回答,我就当成默认了?”   朝阳都无语了,这家伙怎么这么烦人啊?她抓狂,敷衍说道,“这样吧,我们顺其自然行不行?反正我也不刻意隐瞒,要是哪天我爸妈发现,我就主动承认,你看这样行吗?大少爷?”   成泽傲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牵着她往车子走,边走边说,“那个姓冯的不是什么好鸟,你平时注意一点,如果跟他见面最好不要硬碰硬,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万一打我电话没通,你就打给阿畅,他在本市,动作应该会比我快,知道了吗?”   朝阳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当她是三岁孩子啊,再说,她身上不是还有超能力保护她吗?   每年的逢年过节无疑是旅游的旺季,寒假来临之际,连向胜打电话催朝阳回家过年,结果人连小姐为了留下来工作,就编了个谎,说找了份实习工作,暂时不能回去,还把这份工作说的跟什么似的,反正就是不能失去,不然对以后就业有影响。连向胜夫妇一听,还是觉得女儿以后的就业比较重要,于是也就随她了。   临近春节假期,明岩专门制定了一条适合于年轻的工薪阶层人群的旅游计划,没想到报名的人还挺多,现在公司正在着手招聘的事,朝阳也不例外,把重心放在人才这方面,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后,有不少人前来面试,虽然最终录取的人不多,但这必定是一个好的开始,大家心里也都挺高兴。   这天,范科和明岩两人经过层层筛选之后,最后只留下了五个人,将其他人打发之后,明岩把那几人带到总经理隔壁的会议室,范科则去请朝阳过来做最后的复试,想想公司刚成立那会,有一段时间也在大量招人,当时范科和明岩还觉得连总复试是多此一举,但直到后来他们两人才发现,连总的眼光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只要是被她看上的,个个都是行业高手,不管是自身素质还是专业知识,绝对是一流的水平,关键是工作态度,都很有激情,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神情高昂的很。   范科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人的简历,朝阳也没看,就大体问了一下是什么情况,范科就说,有两个是一年以以工作经验,还有三个是星科大的学生,说想来公司实习一下,还说不要钱,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朝阳笑了笑,这两天看的履历表太多,看得她脑袋都疼了,不过她挺喜欢这种有进取心的学生,光这一点就在她心中落下了好印象。她从座椅上腾地站起来,黑色至膝皮靴野性十足,白色长款皮草毛茸茸的延伸到大腿的位置,贵气十足,里面穿了一件紫色高领毛衣,很时尚的搭配,再加上她脸上画着淡妆,一下子就显得成熟了很多。   范科跑过去推开门,等她出去后自己才跟上,隔壁会议室的门打开着,朝阳刚站到门口,里面的五人就同时看过来,个个脸上都惊异无比,这就是他们嘴里说的总经理?   当然,这五人中,要属王卓婷最感到吃惊。王卓婷学的就是旅游管理,当初选这门专业的时候,完全是因为听人说当导游认识的人多,所以她才会选的。现在刚好放寒假,她不想回家过年,心里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找个旅行社实习一下,这样她妈打电话过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说自己在外面实习,没空回家,还不耽误她跟冯彪约会,一举两得。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明经理和范经理嘴里说的连总,竟然是这个丫头?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这丫头不该是坐在家里等人伺候的吗?泽少当宝一样的捧着,还让她出来工作?   看那丫头打扮妖里妖气的样,王卓婷心里就十分不痛快。当初这丫头还教训她,说她想钱想疯了,那她自己呢?连总?呵,是成泽傲给她安的名头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朝阳在会议桌最前头的位置坐下来,目光淡然自若地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她很诧异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她一直都没问过王卓婷学的是什么专业,如今看来可真是巧啊。   范科把五人的简历又拿了过来,伸手递到朝阳面前的办公桌上,趴在她耳朵上说了句什么,然后退到一边站在她身后,毕恭毕敬的,很严肃。   朝阳大腿跷二腿地坐在那儿,粗略翻了一遍桌上的简历,过肩的长发从耳边垂下来,她伸手勾到耳后,然后慢慢抬起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散发着成熟女人的自信,随后她说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对除了王卓婷以外的四人问了不同的问题,最后让那四人先离开等通知,范科把人送走,回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已经关上,他八挂地朝明岩身边凑,小声嘀咕,“连总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专门留下那个女孩了呢?难道两人认识?”   明岩两手一摊,摇头,表示不知道。   会议室隔音效果很好,磨砂玻璃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朝阳把王卓婷的简历抽出来放到一边,手指放在上面慢条斯理地敲,“可真是巧啊,我能说这世界太小吗?没想到你能来我这小公司面试。”   ------题外话------   阳阳的身家马上要被揭穿了,亮瞎那帮人的狗眼~   ☆、第二十四章 闹腾   王卓婷嗤笑一声,为了面试,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翻,白色毛呢大衣,黑色短裙,真皮长筒靴,一看就知道是名牌,应该是冯彪买的,不然凭她那点生活费,估计连双鞋都买不到。   王卓婷身体向后靠,反正也不打算留下来,那就不需要装模作样,“是啊,太巧了,要知道你也在这打工,我就不来了,怎么样,给人家当总经理的滋味不错吧?”   王卓婷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嫉妒的不行,不管怎么说,同样是靠男人的,这丫头却是总经理,而她什么也不是。   朝阳笑了笑,知道她想歪了,也不想跟她废话,就顺着她说,“是啊,很爽呢,就像这面试吧,我说用谁就用谁,别人也不敢有意见,相较于打工,我这总经理要舒服的多。”   王卓婷冷哼一声,“有什么好得瑟的,又不是你的,在你跟泽少没结婚之前,这些还是他的,什么都有可能,说不定哪天他还跟别人结婚了呢,你说是吧?”   朝阳云淡风轻地笑,“他会不会跟别人结婚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冯老大已经结婚了,老婆还是金龙帮现任老大钱正林的女儿,听说她性格泼辣骄纵,哪天要是让她撞见你跟人家老公在一起,你说结果会怎么样?哈哈,我还挺好奇的,听说冯老大以前也找过一些女人,结果都莫名奇妙的跑去当鸡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我还真想看看,女人嘛,总归要学会几招来捍卫自己的男人,你说对吧。”   王卓婷被气的半死,脸都气黑了,这丫头明摆着就是揭她的短,她还没话说,堵的她死死的,只有生气的份儿!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怒目汹汹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离开了会议室。   范科和明岩看着那道气势汹汹的身影,推门走进会议室,脸刚转过来,迎面就飞过来几张纸,砸在脸上也不疼,两人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几人的简历。范科弯腰捡起来,笑呵呵地说道,“连总,这几人您都不满意?”   朝阳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往外走,只留下两个字,“重招。”   王卓婷离开青阳旅行社后,越想越气,高跟鞋踩在大马路上吭吭响,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这不,她好好的走在大街上,就被一个流浪汗给撞了,脚崴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顿时漫延全身,她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新买的GUCCI手提包也被那流浪汗一把抢走,她拼命地喊抓小偷,但没人搭理她,街道上全是来往的车辆,剌耳的呜笛声将她的声音全数湮没,幸亏手机在手上,她打冯彪的电话求救,那边过了很久才接,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女人的娇喘声。   王卓婷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各种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了想,实在没办法,她只能打电话给远在齐岭的连翠纷求救。   连翠纷在那头干着急,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她就说了,“阳阳不是没回来吗?你先打电话给她让她去帮个忙,我跟你爸这就过去找你。”   王卓婷原本就在生着气呢,听到朝阳的名字就更气了,“妈,你不要跟我提她,人家现在跟泽少在一起,怎么可能顾得上我?那丫头现在仗着自己是泽少的女朋友,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亲戚放在眼里,去求她做什么?你以后都不要再跟我提她,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去找她的!”   王卓婷说完就气轰轰地挂断电话,连翠纷在那边着急上火,再回拨的时候,刚响一声就被挂断,她这给急的,又怕一直打电话把那丫头的手机打没电,到时候只怕会更难联系。   连翠纷正在福满楼等杨常青,想跟杨常青求个情,但一直都没等到人,顾红英正好从厨房出来,就问道,“她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连翠纷现在家里不好过,再想想女儿刚才说的那翻话,就对顾红英冷嘲热讽地说道,“大嫂,不是我说你家闺女,阳阳就算和泽少谈朋友,但我们总归是亲戚不是?血浓于水啊!她怎么能这样呢?婷婷在星海市遇到了点麻烦,结果阳阳好了,根本不理她,你说有她这样当姐姐的吗?当初她们两个一起去星海市上学的时候,我还千叮万嘱地哄她,说她是老大,以后多照看着点,这好了,好话说了一车,结果人还那样做,不就仗着泽少有钱有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连翠纷这是真气过头了,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听的顾红英一愣一愣的。   连向胜听到吵吵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着刚走不远的连翠纷就问顾红英怎么了,顾红英就把连翠纷的话给重复一遍,连向胜被气的半死,打电话给朝阳确认,结果朝阳愣了好几秒,说根本不知道这事。   连向胜愤愤的挂断电话,看了一眼顾红英说,“没有的事,你别听她在那胡说八道,该干吗干吗去,别愣着。”   顾红英心想也是,阳阳是她一手带大的,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怎么可能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她妹妹王卓婷。这么想着,她就离开了福满楼准备去商场买点作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顾红英就急乎乎地跑回来,连作料都没来得及拿进后厨就直接跑进了连向胜的办公室,连向胜还纳闷呢,就看顾红英端起他的水杯猛灌了一口,顺气之后才说,“她爸,你知道我刚才在商场里发生了什么事?”   连向胜放下手里的计算器问,“什么事?”   顾红英把作料放下后还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从脖子里掏出朝阳去年夏天买给她的项链,指着那块不起眼的玉说,“我刚才去商场,商场那边在搞活动,说免费帮客人验玉石真假,我就想试探试探他们是不是真能验,就把这玉给取了下来,你猜结果怎么着?”   连向胜毫无兴趣地看了她一眼,“假的呗,阳阳不是说了吗?说这是在饰品店买的,这还用验?”   顾红英咽了口口水,紧张地说,“是真的,她爸,那珠宝商还特意把我请到后面的办公室,问我卖不卖,你猜他出多少?”   “多少?”连向胜也跟着紧张,盯着顾红英脖子底下的那块不大点的玉石看,确实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见顾红英竖起两根手指头,他愣了一下说,“二千?…二万?…到底是多少?”   “二十万!”   顾红英一说完,连向胜当场差点晕过去,二十万,他家110平米的房子听说才花了四万多,这块不起眼的玉石竟然要二十万?岂不是可以买别墅了?   连向胜的反应和顾红英当初听到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愣着不知道说什么了,顾红英把水端过去给他喝,还帮他顺顺气才说,“她爸,看来阳阳是真谈恋爱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你说就我们家这条件,阳阳以后要真嫁到成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都说豪门是非多,况且我还听人说市长的原配去世了,现在的老婆是后娶的,就这家庭…我这辈子不图她大富大贵,就求她开开心心,能找个平起平坐对她好的就成。”   这就是做父母的心,永远把儿女的幸福和快乐放在首位,顾红英是过来人,当然明白高攀是什么意思,这世上能有几个灰姑娘能够真正得到幸福的?   连向胜想了想,然后站起来说,“对,去看看,她姑应该去星海市了,那家伙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以前她就不待见我们阳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被人欺负,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朝阳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结果连翠纷一个电话打过来,莫名其妙地把她骂了一顿,最后才说,“婷婷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你要还是她姐姐,你就过来,她是出了你那公司才被人抢劫的,阳阳,我没想到你这么无情,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管不顾,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   朝阳听的一头雾水,她被人抢劫跟她公司有什么关系?看来王卓婷是把今天面试的事情告诉连翠纷了,不然以连翠纷那种八面玲珑的性格是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的。   电话已经挂断了,耳边是嘟嘟的声音,她想回拨过去,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到底谁坏,谁心里清楚。她拿着车钥匙离开公司,上车的时候给成泽傲打了个电话,说朋友受伤她去医院看看,让他下班后别去旅行社找她。   成泽傲趴在落地窗前的围栏上,眼睛往下看,也不嫌难受,脸上还笑眯眯地说,“男人还是女人?我只关心这个。”   朝阳翻白眼,说了一句,“男人,很帅很帅很帅的男人。”然后就挂了电话,没过一分钟,成大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也没接,就这样让手机响,一直响到那边人失去耐性。   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刚下车就看见连翠纷站在走廊里往外看,王卓婷跛着脚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母女俩就跟看仇人似的看她,王学勇站在一边不说话,反正态度也好不到哪儿。   朝阳慢条斯理地走过去,脸上不喜不怒的,反正现在不管她做什么,坏人的名声是落下了,她又何必去百般讨好他们?   连翠纷和王学勇一左一右地扶着王卓婷走进病房,朝阳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起来,现在是冬天,天气挺冷,结果门刚关上,王卓婷就嚷嚷说,“妈,把门打开,闷死了。”   朝阳嘴角一勾,这是故意的吧,得,怪她多管闲事,打开就打开呗,反正她穿的保暖,又冻不死人。   连翠纷从一开始就没给朝阳好脸色,她感觉朝阳过来是因为她那通电话的原因,不是真心实意的,看着她两手空空,还开着辆高档汽车,不是没把他们家放眼里又是什么?   连翠纷往病床前一坐,也不让朝阳,就让她在那站着,“阳阳,不是我说你,虽然你现在还在上学,但过年也二十了,是个大人了,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是吧?泽少也给了你不少钱吧,又是车子又是公司的,有你这样来医院看病人的吗?我们也不是在乎那点东西,只是实事求是地在讲理,你别多心,姑姑也没别的意思。”   朝阳笑了笑,很自然地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笑着说道,“姑父,我们三个女人说话,你在这恐怕不方便,能请你先出去一下吗?”   王学勇看了一眼连翠纷,见连翠纷点头,他才起身离开。   朝阳看着敞开的房门,也没当回事儿,就说了,“小姑,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是来看病人的,我是来跟你把话说清楚的。今天就算我拎着东西过来,你还是会说我现在财大气粗,看不上你们家,拿那点东西来打发要饭的,只怕到时候说出来的话更难听,恐怕连亲戚都做不成,当然,亲戚做成做不成的,说实话我也不在乎,反正你一直也没拿我当成侄女看,我只是考虑到现在上面还有两个老的,你跟我家闹僵爷跟奶肯定会不高兴,再者,我爸是老大,跟他自己的亲妹妹闹不愉快说出去还丢他面子,我觉得不值。”   连翠纷气的半死,只说了一个‘你’字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就听那丫头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说道,“再者,你说婷婷是从我公司出来后被抢劫的,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抢劫犯又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跟我犯错了似的?这只能怪她运气不好,还有,你说我无情,还跟我爸我妈告状,说我见死不救,你问问婷婷,她有没有打电话给我,是打了我没去还是怎么着,我怎么就无情了?”   “那,那婷婷去你公司面试,你怎么不收她?”连翠纷振振有词,好像朝阳帮她女儿是应该的似的。   朝阳真是被气笑了,“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你问她自己有什么理由让我留下,嗯?况且,我就算留她,她也不愿在我公司实习,不信你自己问她。”   王卓婷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我才不去你那破烂公司,有什么了不起的。”   朝阳笑了笑,“瞧,听见了吧?现在你还什么要说的,咱们最好当面说清楚,免得电话里说不清,你还在那跟我爸妈乱告状。”   连翠纷气的要死,这丫头敢跟她这么说话,还说不在乎跟她家能不能做成亲戚,不就是仗着泽少那层关系吗?她越想越气,就口不择言地说道,“阳阳,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姑,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哦,我知道了,是因为傍上泽少这个大款了,就不把我们这种穷亲戚放在眼里了是吧?我听婷婷说,你都搬出去跟人泽少同居了,有这回事吧?别不承认,我就不相信泽少从你那占不到一点便宜,他会凭白无故给你买这买那。”   “她姑!你自己说是长辈,有你这样长辈跟小辈这样说话的吗?”连向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就看见连向胜和顾红英急匆匆的走进来,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两人不由地松了口气。   朝阳笑着走过去拉顾红英的手,“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连向胜看了连翠纷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婷婷出事,我们要是不来看看,还不知道要被人家说成什么了,这不,我跟你妈就赶紧坐车过来了吗?”   连翠纷装成没听见,转身去给王卓婷倒水。   朝阳知道她爸妈一向护短,怕她爸到时候真跟连翠纷打起来,就先安抚两人坐下,然后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王卓婷,知道这丫头就是想把她的名声搞臭,她勾了勾唇角,既然要臭,那大家一起臭好了。她掏出手机,翻出里面几张照片放到连翠纷眼前说,“小姑,泽少有没有从我这占便宜你那都是道听途说,但婷婷被人占了便宜,这倒是真的,你自己看。”   连翠纷看着几张照片在眼前闪过,全是王卓婷跟个矮胖男在一起的画面,一张好像拍于餐厅,另一张好像是在停车场拍的,正和一个男人接吻,角度拍的很好,刚好将两人的半张脸都呈现在画面里。   连翠纷犹如被人当头泼了盘冷水,那脸都被丢尽了,她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跟她说找了个男朋友是学校的校友,家里有钱有势,人长的多高多帅,怎么就变了这么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结了婚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偌大的戒指呢。   连翠纷当头就给了王卓婷一巴掌,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卓婷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手指着朝阳说,“妈,她那是诬陷,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她自己倒贴人家泽少,还不允许我找个有钱的?没错,那人是有家室,但他对我真的很好,凭什么她可以和泽少在一起,我就不能?就像你说的,如果没点好处,人家泽少凭什么给她买东西,他又不傻!她自己跟人家住在了一起,还在那装清纯来说我的不是,有她这样的吗?”   连向胜要被气死了,这是来诬陷他女儿了,虽然他没看见手机里的照片,但他是过来人,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连翠纷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她自己女儿没管好,要给人家当情人,还把脏水泼到他家阳阳身上,这怎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正好门敞开着,王学勇好像在外面也听到了吵闹声,于是就冲了进来,接着病房里就乱了套,两家人竟然打了起来,连向胜虽然年纪比王学勇大,但是比王学勇高,顾红英和连翠纷是女流,虽然心里都生着气呢,但还算理智,一边一个拉着自己的丈夫,让他们冷静一点。   朝阳站在一边看着混乱的场面,无语地笑了两声,稍微用点眼力,就将几人慢慢控制住,然后瞪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脸委屈的王卓婷,恨的咬牙切齿,都是这女人惹出来的祸。   连向胜和王学勇被拉开,一边一个站着,气喘虚虚地瞪着彼此,朝阳走到她爸那边,小心扶着坐下,还在一旁帮忙顺气,“爸,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人打架。”   连向胜瞪着王家三口,气冲冲地说,“今天幸亏我跟你妈来了,不然我们家闺女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欺负了!”   连翠纷嚷着,“大哥,谁欺负你家闺女了,是你家闺女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照片欺负我家婷婷好吗?有你这样偏心的吗?”   顾红英一向老实八交,但显然忍不住人家败她闺女的名声,不甘示弱地吼道,“你家婷婷要是做的好,能有那些照片吗?自己做的不好还把脏水泼给别人,有你这样当长辈的吗?还好意思倚老卖老。”   朝阳嘿嘿笑了两声,对顾红英竖起大拇指,“妈,你还会成语啊,看不出来啊,不错不错。”   顾红英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得瑟了,“你妈又不是一天学没上过,会的多着呢!”   这时外面进来一帮医护人员,他们也是听到动静过来的,看着乱七八糟的病房,在那直吼吼,“你们这些病人家属怎么这样?不知道这是医院吗?坏了东西要全数赔偿,全部记在医药费里!”   “哟,这是谁这么大的嗓门,把老子耳朵都震疼了?”   这时外面响起一道沉稳的嗓音,接着就是一群人过来把路从中间辟开,那几个医护人员也被七零八落的分散到角落里,几个黑衣保镖站成两排,形成一条不宽不窄的小道,紧接着成大少就晃悠悠地走进来,直接走到朝阳身边,左右看看她,低头问,“丫头,有没有伤着?”   朝阳眼角含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那几个医护人员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泽少,屁颠颠地上前讨好,“原来是泽少的家属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那医护人员还想凑上去说什么的,结果被柿子的人一一拖出去扔到了外面,门口本来还有看戏的,结果看这架势,一个个全吓跑了。   成泽傲冷眼瞅着王家三口,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可都听人说了,要不是朝阳伸手拉住他,说不定这二货真能上去把人打一顿。   朝阳为了安抚这三个护短的,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就笑着对连翠纷说,“小姑,你不是说泽傲给我买这买那吗?今天当着我爸我妈的面,我告诉你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第二十五章 心里地位   连翠纷多少还是有点忌惮成泽傲的,知道这人不好惹,看那边站着笔直的两排保镖就知道了,听朝阳这样说,她顿时底气不足地说,“我可没这样说……”   朝阳走过去把门关起来,顺带着把那帮保镖也赶了出去,还把凳子什么的都扶起来,等几人都坐好后,她才转脸看着连向胜和顾红英说,“爸妈,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之前不告诉你们纯粹是怕你们心脏受不了,现在既然扯到了这个问题,我想,我要是不解释一下的话,你们也不会安心。”   连向胜扭头看成泽傲,随时都要冲过去揍他的样子,“这小子欺负你了?”   成泽傲正襟危坐,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他怎么敢欺负这丫头,都是她欺负他好吧!   趁着连向胜还没动手,朝阳赶紧摆手加摇头,“没有没有,他怎么敢欺负你宝贝女儿,我欺负他还差不多。”   成泽傲在一旁嘀咕,“这倒是真的…”   朝阳踹他小腿一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表演给她爸看的,反正就来了一句,“我们老连家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成泽傲皱眉,不满地看着她,但什么都没敢说,坐在一边生闷气,还他们老连家,她都是他的了,凭什么不让他插嘴?但想归想,碍于老丈人在场,他是打算忍气吞声装孙子了。   朝阳把这边收拾老实了,这才继续说,“先声明,成泽傲没欺负我也没威胁我,你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我们俩个确实谈恋爱了,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   没想到上次刚说顺其自然等她爸妈发现,竟然这么快就被捅破了,这下好了,合了成大少的意了。   两口子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那边连翠纷还得瑟呢,她就说吧,这丫头肯定是跟泽少好上了,不然人泽少凭什么给她买东西?   两夫妻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顾红英就说了,“阳阳,你过年就二十了,谈恋爱也不是不能,但是…成老板人家有钱有势,你以后要真嫁过去…那可是高攀啊,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会被人家看不起的,再说,人家成市长能答应吗?”   成泽傲急死了,刚想表明诚意,结果就被一旁的小丫头给瞪着闭了嘴,好吧,不说就不说,他当哑巴总成吧。   连翠纷在那边切了一声,亏他家还有点自知知明,结果就看到一双杀人的眼睛,她立刻低头装没听见。成泽傲哼了一声,他可以装哑巴,但不能当瞎子,成大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朝阳把凳子挪到顾红英那边,讨好地说道,“妈,你这门当户对的思想能不能改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万一以后结婚会受欺负,但你女儿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吗?再说了,还有一件事,说了你可不能晕过去。”   两口子异口同声,“什么?”   朝阳扭头看了连翠纷一眼,她还要考虑父母的心脏,不能说的太急太快,以防他们心里承受不了,“其实我跟成泽傲在一起是很平等的,在经济上绝对独立,除了我生日的时候他送我的礼物之外,还有偶尔的逢年过节送点小礼物,其它的我真没花过他的钱,爸妈,我自己有钱,我资产不比他少。”   成泽傲听了虽然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很不男人,没有像人家那样养自己女人,成大少幼小的自尊心没得到满足,但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可是从来都没给过她一分钱的,两人地位可不就是平等的吗?或者说,那丫头地位比他还高,不对,这点成大少坚决否认。   两口子愣住了,以为闺女吹牛,就装咳嗽,“那个,阳阳啊,成老板要是送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看还是尽早还给人家,咱们家虽然没钱,但也不能让人瞧不起,就算以后你们两个真走到一块了,那也不能乱花人家的钱,让人以为你是贪图富贵才嫁的,我跟你妈虽然穷,但我们穷的高兴,心安理得,我跟你妈都不希望你过的不开心。”   朝阳感动的要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来都没觉得重生这么美好,也不枉她挨了一枪。成泽傲伸手摸她的脸,不屑地说,“妞,别丢人现眼,没看人家正盯着你看啊?”   成大少就是这样的,面对敌人的时候,他是从来都不甘示弱的,显然他把王家三口归为‘人家’那列了。   朝阳拍掉男人的手,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我知道,爸妈,你们放心,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说我有钱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好受故意这样说骗你们的,我是真有钱……”   然后朝阳就把名下的公司,包括福满楼、阳光置业、五家连锁珠宝店、古玩展厅还有现在的旅行社,就连南沙那块地也是她的,她一股恼地都告诉了她爸她妈,两人听的一愣愣的,最后说了一句,“阳阳别开玩笑。”   王家三口嘴巴张的能装下一只癞蛤蟆,看那小丫头一板正经的样子,他们可不认为这是假的,连翠纷终于明白了,难怪那天她说了那丫头不是之后,第二天就被杨常青除了供应商名额,也难怪她在福满楼等了那么多天成泽傲,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她就说哪个老板会放着个大饭店几个月一次都不去的,原来是这样。   成泽傲举手,唉了半天,就跟个小学生课堂上发言似的,“妞,我能说两句吗?”   见美人点头,成大少这才敢开口说话,“我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们怕这丫头因为所谓的高攀而受委屈,那我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她,让我高攀她,这样总行了吧?”   朝阳笑着骂了一句,“谁稀罕你的东西,说不定你的资产还没我多呢,本来就是你高攀我们连家。”   成泽傲连忙装孙子点头,“是是是,是我高攀是我高攀,满意了吧?”   两口子一时还没醒过神来,还是连向胜先回到现实,“阳阳,这是真的?”   朝阳点头,“爸,要不我带你和妈一起去我公司看看?”   于是四个人接连离开了病房,只留下王家三口目瞪口呆,连翠纷这个毁恨嫉妒啊,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她扭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想到刚才那几张照片,火气腾腾腾往上冒,恨铁不成钢地吼道,“死丫头,你现在当着我跟你爸的面,把照片上的事说清楚,你跟那老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谈了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吗?怎么变成了老男人,啊?”   紧接着病房里就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还有抽泣的哭声,不多时,房门被人踹开,柿子吊儿郎当地走进去,后面跟着好几个黑衣人,个个手里都拎着一堆营养品,朝地上一放,柿子伸手扶了下墨镜,晃着腿说,“我们小姐说了,做人得讲礼数,特意让我送点东西过来。当然讲礼数也是要看人的,我们老大就只对我们小姐好,你家闺女不在我们老大关心范围之内,你们不会说我们老大过来一趟还空着手吧。”   王学勇和连翠纷看那边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柿子那变态还拿着把手术刀在手里弄指甲盖,弄的可仔细了,两人吓的心里直打鼓,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敢,不敢…”   柿子慢吞吞地吹了一下手指,哼了一声,“兄弟们,走。”   等一群人消失后,连翠纷和王学勇同时顺胸口,脸都吓绿了。   朝阳真带她爸她妈去了几家珠宝店和旅行社参观,珠宝店她去的少,基本上没人认识,但老宋刚好在现场,左一口小姐右一口小姐的叫,老两口起先还半信半疑的,现在不得不信了。   旅行社已经下班,只有明岩和范科在,见总经理来,同时站起来叫了句连总,这下两口子是彻底相信了。   朝阳随后又带他们去星海市区逛了一圈,并在市区吃了晚饭,夜幕已经降临,两口子原本还想回齐岭市的,说明天还要上班,结果人连小姐发话了,说给他们放几天假。   连向胜这才想起来,福满楼是他家闺女的,难怪当初在他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去福满楼面试还能那么顺利,原来是他家的宝贝闺女提前打了招呼了,他就说嘛!   成泽傲充当司机,副驾驶没人,人家连家三口都坐后面呢,成大少被人无视,心里很不爽,还时不时地抬头看后视镜瞪那丫头,想让她看见他已经生气了,而且很生气。结果好了,人家三口谈笑风生的,压根儿没把成大少放眼里,看来是真把他当司机了。   车子开到锦江大酒店,成泽傲让人在总统套房的隔壁给她爸妈开了一间房,晚上睡觉又成了一大问题,朝阳坚持跟她爸妈睡,成大少就把她拉到一旁愤愤地说,“咱们的关系你爸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能住一起?再说,你都冷落我一天了,难道晚上不该补偿我啊?”   成泽傲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委屈,朝阳都被气笑了,过了一会儿才心平气和地说,“我爸妈的思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没结婚之前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但我们是男女朋友啊!”成大少据理力争。   朝阳翻了个白眼,顿了顿说,“我知道,但我们不是还没结婚吗?所以…”   “那我们抓紧去领证。”又扯这问题上了。   朝阳真是怒了,跟这家伙讲话怎么就这么累呢?抬头看成大少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努力平复心情,尽量不跟他大吼大叫,以防吓到她爸妈,“大少爷,你是想我们一时在一起呢?还是想我们一世在一起啊?”   “废话!当然是一世!死了我们也要绑在一起!”   见他总算上路了,连小姐又说,“那就对了,这么说吧,假如今天晚上我睡你房间,我爸我妈肯定会说你的不是,你不想以后我爸妈给你脸色看吧?”   成泽傲按太穴,有点被绕晕了,“我们俩住一起,跟你爸妈有什么关系?你爸妈为什么说我的不是?怎么不说你?还有,他们为什么要给我脸色看?我又没做错什么,我还给他们当司机了呢!”   朝阳直接无语了,转身就朝隔壁走,只留下一个字,“猪!”   成泽傲不解,他确实不理解嘛,凭什么她爸妈不高兴的事他就不能做?他连他自己老子的话都不听的,这好了,还要看她爸她妈脸色,凭什么?成大少倚靠在房门上,两秒钟之后就冲到了朝阳的后面,跟她一起进了隔壁房间。   老两口还纳闷呢,这人不去隔壁睡觉跑这来做什么?顾红英看着偌大的客厅和好几间卧室还说,“阳阳啊,这房间太大了,好几间呢,就我们家三口人,哪睡得了这么多,一晚上要不少钱吧?”   朝阳回头瞪了后面人,转身的时候脸上又笑成了一朵花,“不贵,现在酒店便宜,你跟爸难得休息就在星海市多转转,过几天我跟你们一起回家过年。”   连向胜坐在一旁看着站在门口人高马大的成泽傲,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丈人见女婿的心理在作怪,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以后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心里就一百个不爽,于是就打发了,“成先生,我们家要休息了,您请回去吧。”   既然女儿都介绍过了,这称呼还得改改,连向胜就想吧,叫成老板有点太见外,叫成泽傲吧又有点太生硬,叫泽傲吧又太亲切了,叫小成又觉得不大好,最后他还是决定以正常的社交称呼比较合适。   成泽傲都给他这句成先生搞的郁闷死了,当初他跟这丫头认识的时候,就三翻两次提醒他们,让他们直呼他名字,结果好了,最后还变成先生了,真是服了他们了。   成大少站在门口不动,就跟没听见似的,一双眼睛无比哀怨地看着那边沙发上盘腿专心看电视的小丫头,还时不时地发出点笑声,压根不把他当回事。   这边朝阳不发话,那边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就愣在那不动,身体抵在门框上,一条长腿还直接踢在门上,谁也别想关门赶他走。连向胜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就是找打,可他还能真打呀,那是不可能的,一来他是长辈,要有做长辈的样子,二来不定自己家的宝贝女儿以后真跟这家伙走一起了,对他不好,不是给女儿找罪受吗?   顾红英也看出里面的问题了,就坐到朝阳身边,拽着她的衣服,指着门口说,“阳阳,那个谁还不走,要不你去说说?”   电视里正放还珠格格,笑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扭头一看门口站着的那货,正一脸委屈地盯着她看,好像被人抛弃的孩子似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看得她啥气都没了,直接对着他摆手,“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成大少就是不走,死活不走,打死也不走,朝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结果他还是不走,反正就赖着。   朝阳一把扔掉摇控器,怒气汹汹地站起来,脚在毛毯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拖鞋,最后还是顾红英说,“好好穿鞋,往哪看呢?”   人连小姐这才收回杀人的目光,在地上找了一圈才想起来进门的时候根本就没穿,轰轰隆隆地光脚走到门口,抬头看着比她高将近一个头地男人,“还不回去?”   成泽傲见她挤眉弄眼的给他使眼色,结果成大少还以为她有话说,就问了,“什么?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   朝阳恨铁不成钢地咽了口气,她也真是醉了,怎么竟遇到这样的二货呢。成泽傲见她生闷气,于是伸手拿了双拖鞋放到她脚边说,“穿鞋,小心着凉。”   脚伸进鞋里,见他这么体贴的份上,朝阳决定暂时先不追究,谁知她一个字还没说,成泽傲就直接将她拽出了房间往隔壁拖去,朝阳气死了,还不得不转头跟她爸妈解释,“妈,我去去就来。”   进了隔壁,成泽傲直接将门关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毛都是皱着的,看样子真是受委屈了,“你爸妈一来你就不要我了?你什么意思?你爸妈比你男人还重要?”   朝阳嗤笑,“以前我不就跟你说过吗?我爸妈排第一,你勉强排第二。”   成大少抓狂,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陪着小心又贴笑脸地说道,“妞,咱们能不能把顺序给颠倒一下,让我排第一?嗯?在我心里可是把你排第一的,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朝阳直接摇头摆手,“想得美,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要是把我爸我妈哄好了,他们高兴了我就高兴,我一高兴不定我就把你放前面了。”   成泽傲眼珠在打转,咽了口口水说,“让我哄你爸你妈也不是没可能的,那你先把我哄好了,我高兴了肯定哄你爸妈,你看怎么样?”   朝阳气的干瞪眼,这都什么跟什么?“手机呢?”   成大少脱节,“?”   “我问你手机呢!”幸亏房间隔音效果好,否则这声河东狮吼,一准把整幢楼的人都吓死。   成泽傲乖乖地把手机奉上,正想着她要干嘛呢,就看连小姐伸手刷了下房门,滴地一声,房门打开,连小姐摔门走出去,反手把手机往男人身上砸,成大少条件反射接住风一样砸过来的东西,轰腾一声,房门被撞上,等他追到隔壁的时候,又是轰腾一声,整个人被晾在了楼道里。   成大少无趣地摸了摸鼻子,他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第二天朝阳是顶着熊猫眼起床的,昨天晚上那烦人的东西一直给她打电话,本来不想接的,又怕那神经病半夜踹门,没办法,为了老爸老妈能睡个安稳觉,她选择了牺牲,跟那神经病包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粥,也不知道都说什么了,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打瞌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电话还放在枕头边,只是那边占线了。   朝阳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头发乱糟槽的,斜眼看了一眼客厅,发现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她爸她妈,另外一个正是衣冠楚楚的成大少,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完全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感到疲惫,相反的,脸色滋润着呢,眼睛正笑眯眯地看她,温柔地说,“快点刷牙吃饭,早饭我都买来了。”   朝阳纳闷,那家伙怎么跟吃错药似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贴心了?   吃完早饭,成泽傲也不去上班,就跟在朝阳后面转悠,她扭头看他一眼,问,“今天不忙?不用去公司吗?”   成大少摇头,“一点都不忙,我陪你。”   一天的时间,包括接下来几天,朝阳总算是弄明白了,那天晚上的话这家伙是真听心里去了,想方设法讨她爸她妈欢心,就是想着哪天她能把他的位置调换一下,让他成大少位居第一,朝阳在弄清楚这家伙的目的后,头都疼了,看着他笑的春风得意的样,恨不得把那张俊脸打肿。   不过有一点好处不容忽视,那就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口子对成泽傲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其他的不说,就说这称呼吧,也不知道那家伙使了什么招数,愣是让她爸她妈直接喊他名字了,连姓都省了,朝阳见他得瑟的在那笑,真是服了他了。   都说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自从在星海市呆了一个星期之后,回到齐岭市,连向胜和顾红英还让朝阳把成大少请家里吃饭,朝阳还纳闷呢,是不是那混蛋给她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反应不对啊?   除夕夜那天,两夫妻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让她把人叫过来吃饭,朝阳坐在沙发上不动,手里按着摇控器,漫不经心地说,“妈,今天是除夕夜,人家不要团聚啊?”   顾红英一边摘菜一边伸头出来瞪她,“人家泽傲可是说了,以后每年都陪你回家过年,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朝阳惊了一下,“他什么时候答应的?”   “人家可是当着我跟你爸的面保证,说以后要是结婚了,以我们家为主,每年来我家过年,什么事都以你为主,你说了算,你这丫头可别把人家给吓跑了,这么好的小伙子现在去哪找?”   朝阳顿时明白了,难怪她爸她妈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那家伙把自己给卖了啊!   从大年初二开始,按照中国人千年不变的传统,就是晚辈给长辈挨家挨户的拜年,往年朝阳家基本很少有人来,但今年她那不争气的小姑和二叔就跟约好了似的,连带着把三叔也一并捎上,一窝蜂地往她家涌,说是来拜年的。凭连翠纷那张嘴,朝阳的身家早就传遍了整个老连家,包括连家村的人都知道,连生平知道后笑的几夜都合不拢嘴,没想到他一直最看不上眼的大孙女竟然这么争气,给他们老连家添了不少光。   连翠纷那态度转变的就跟鬼附身似的,完全颠倒黑白,以前说朝阳家怎么怎么样,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好,现在看什么都好,哪哪都顺眼,那奉承的样子,看得朝阳心里感到一阵恶寒。   那边二叔和小姑还在夸个不停,这边朝阳合上书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来往厨房走,伸手拉开玻璃门说,“妈,成泽傲他爸打电话来让我们去他家吃顿饭,你说我要不要过去?”   顾红英一听,急忙放下锅铲说,“去吧,抓紧的,从年前到现在都没去给人家拜年确实不礼貌,记住别空着手去,买点营养品什么的,别让人家看笑话。”   朝阳带着成泽傲成功脱身,主要是成大少坐在家里吧,看小姑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就好像要把人给吃了似的,她也是无可奈何,别到时候真闹出什么不愉快,这大过年的也不值,所以为了维护和平,她不得不扯谎把人带走。   两人出来压马路是必须的,开车去市区的时候,朝阳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说,“是你爸的电话,没想到他还真打来了。”   成大少扭头一看,眉头又皱了,冷冷丢下两个字,“挂掉!”   朝阳伸手按了接听键,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喂,成叔叔…嗯,好的,真不好意思,回来几天也没去跟您拜年…那行,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一会儿见,Bye。”   成泽傲见手机屏幕变黑,脸也跟着变黑了,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愤愤地哼道,“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答应过去?都没问我意见。”   朝阳系安全带,翻白眼瞪他,“你不是跟我爸妈说什么事都听我的吗?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打算反悔?”   成泽傲无语了,小声嘀咕,“那也就说说,哄你爸你妈高兴呢,你还当真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打车去。”   成大少发动车子,气的嗯嗯叽叽的,但只是敢怒不敢言。   车子到中庭国际,两人从车上一起下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霍芊芊也来了,正从客厅里冲出来往成泽傲身上扑,嘴里喊着,“泽傲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犯神经的成大少   成泽傲搂着朝阳的手一紧,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故意朝她身边靠,然后伸手挡住霍芊芊即将扑进他怀里的小身躯,笑着说,“芊芊,你现在都是大姑娘了,要注意言行。”   朝阳没什么变化,只是小脸有点冷飕飕的,她不明白成华祥叫她过来吃饭,为什么还叫了霍芊芊过来,难道又想给她来翻说教?   成华祥坐在客厅里往外看,心里其实也挺委屈,霍家父女是在他打完电话之后才到的,他难道还能把人撵走啊?   霍芊芊无比委屈地抬头看她的白马王子,不满地哼哼,“泽傲哥哥,你之前还嫌我小的,现在既然你承认我长大了,是不是该以大人的态度看我?你不能再单纯地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了,我也是个女的!”   霍建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芊芊!又惹你哥哥生气了是吧?快回来。”   霍芊芊眼圈红红的,看了朝阳一眼,然后扭头朝屋里吼,“他又不是我亲哥哥!我们还有婚约呢!他现在搂着别的女人算怎么回事?你们总说我小,这不懂那不懂,还让我别惹泽傲哥哥,现在好了,他不要我了,你们所有人都满意了,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感受?我不理你们了!”   气吼吼地撂下这句话,小丫头撒丫子就跑,霍建国急的要死,在玄关处换了鞋就冲出来,跑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只停留了两秒,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出去追。   朝阳抬头看成泽傲,“你说他们父女俩是不是特别恨我?”虽然她觉得自己没错,但霍芊芊肯定在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了。   成泽傲捏了下她的腰,邪笑,“知道哥有多抢手了吧?就你不知道珍惜,以后对你男人好一点,别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的,知道吗?”   朝阳伸手把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拿开,“你不去追啊?人家可是因为你才跑走的。”   成大少冷笑,“因为我伤心的女人多着呢,我都要去追,还不得累死啊,行了,小丫头伤心伤心就好了,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不用管她。”   说完,成大少就大刺刺地往客厅走,拽的要死。朝阳那表情纠结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光怎么这么挫,有这样的男人吗?   成泽傲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人好脸色,成华祥知道他是在气霍家父女,一向不喜欢解释的成市长,不得不以说笑的方式告诉朝阳,霍家父女是在他打完电话后才来的,不是他请来的,成大少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杨云拉着朝阳的手说话,“阳阳啊,你的事情我可是都听说了,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事业,真不简单啊。”   其实杨云早就知道这丫头的身家,杨常青老早就告诉过她,所以当初她才会百般搓合她儿子能跟这丫头好上,但缘份如此,她也没办法,这丫头跟她的绍洋就是对不上眼,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跟当初她自己一样……   杨云拉着她说了一车子客套话,朝阳听的烦死了,但又不得不装笑,还要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话表示自己在听。   成泽傲坐一旁翻杂志,就跟没听见似的,反正现在他对杨云就是爱搭不理的,自从那件事之后,他连人都不叫了,直接无视。   客厅里就只有杨云在那说话,朝阳偶尔的答话,其他人根本就坐着不动,过了一会儿成华祥总算开口了,“泽傲啊,我听说你搬星海市了,这每天上下班的不嫌远吗?”   成泽傲不知道是看的太投入还是不想答理,过了半晌才吭声,连头都没抬,“我要跟这丫头在一起,方便照顾。”   朝阳扭头瞪他,这丫说话怎么不顾忌一下她的感受的,这给人成市长听了是什么感觉?就因为她,让人儿子整天来回三个小时的跑,人家作为父亲不心疼啊?再者,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他们两个同居了吗?   成泽傲在那还全然不知的,理所当然地说道,“挺方便的,没觉得有多远。”   估计这还是二十年来成泽傲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成华祥说话,成市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把这一功劳全部归结在朝阳身上,无形中对她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成市长是一方父母,管的事情自然很多,有些事情他也就力不从心,就拿齐岭市的经济来说吧,虽然他非常重视,但一般能得到他亲自接见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客商,虽然朝阳的身价摆在那,说实话,在杨云告诉他之前,他还真不知道这丫头有这么大能耐,因此现在看她,怎么着都带着点客气的成分在里面,这么一来,成市长对自己这个准儿媳也就越来越顺眼了。   一顿饭吃的特别热闹,期间,成华祥还帮她夹菜来着,把朝阳弄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劲地说谢谢。   吃完饭后,成泽傲就拽着她要离开,成华祥想留两人吃晚饭,成泽傲什么话没说,直接开车带她走人。   坐在车上,朝阳扭头看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不知道这家伙又哪根筋搭错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哎,你不高兴吗?谁惹你生气了?我去教训他去。”   成泽傲斜眼看她,哼哼叽叽地说,“你惹的,你自己教训自己去。”   “我?”她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那我打了?”   成泽傲哼叽,不说话,时不时地瞄她一眼,好像在监督她有没有付诸行动似的。   朝阳见这家伙也太狠心了,心中大怒,“我怎么惹你了?在你家我都很给你面子的好不好,倒是你,哼,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就要说你了,你跟你爸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跟他说咱俩同居了吗?你爸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想我呢,都怨你。”   成泽傲把车停在路边,胳膊支在方向盘上,掌心撑着下巴扭头看她,忽然就笑了,“妞,你不是想来调戏我的吗?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朝阳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她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过了一会儿,连小姐不满地哼哼,拿眼斜他,“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但先声明,你不许生气。”   成大少收胳膊抬腿,他一大男人有那么爱生气吗?后背往座驾上一靠,慢条斯理地勾了勾手指头,“说吧,我不生气。”   朝阳知道这家伙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他的母亲,他好像从来都不允许别人提她,提她好像就跟污辱她似的,就像早些年有几小混混盗用凯拉的名义为非做歹,结果愣是让这家伙给整的死去活来,最后还丢进了牢房里,半死不活的过完下半生,让他们一辈子都悔恨当初的所作所为。   朝阳抬头盯着他,在确认他心情还错的情况下,就说了,“你怎么那么不待见你爸,他都一把岁数了,你是不是该改改你这性子,以后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虽然你爸再婚,但你想想,你那时候才七岁,你爸还那么年轻,我觉得你不能剥夺他选择幸福的权利…唉唉,说好了不许生气的。”   看那家伙抿唇抬眉就知道是要生气的节奏,她还不想大过年的跟他吵架。成大少屏气凝声,虽然这是他最不愿意扯的话题,但既然这丫头问了,他还不至于动手打人,再说,这妞以后是自己老婆,有些事情迟早是要知道的。   成泽傲伸手摸头,在他眼里,这就叫家丑,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但这丫头也不算外人,于是就说了,“绍洋比你大几岁?”   朝阳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就如实回答,“一岁,怎么了?”   成泽傲冷笑一声就不说话了,视线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像要在上面剜一个洞似的,朝阳不明白,脑子里一直想这个问题,考虑着这跟他爸有什么关系,绍洋比她大一岁,她比成泽傲小七岁,朝阳忽然啊了一声捂嘴,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一旁的男人,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成市长了。   “对不起成泽傲,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心好不好?”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母亲去逝的时候他七岁,而成绍洋却只比他小六岁,明摆着在他母亲还没去逝的时候,成华祥就已经出轨了。   这一点让她十分震惊,不说成华祥的为人给人看起来就是十分正气的,就说现在的国家当官的首要条件吧,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首先在家庭方面就不能有负面新闻,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难怪当初成绍洋喝醉的时候抓着她,一个劲地说,“他妈是被活活气死的……”当初她还以为是那家伙喝醉了糊言乱语,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成泽傲什么都没说,心里不恨是不可能的,当时他年纪小,那个时候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蒙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长大以后一定要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积累,在潜移漠化中都变味了,有些人会越来越恨,而有些人会慢慢淡化仇恨,就像当初他那么恨秦月,但时间久了,他反而慢慢释怀了是同样的道理。   朝阳见他不说话,心里有点害怕,生怕因为自己旧事重提把这家伙的报复因子给挑起来,她就伸手过去抱他手臂,还把头靠过去,“成泽傲,我突然发现你好大度,我没看错人。”   成泽傲伸手搂她肩膀往怀里带,“以前有无数次我都想动手,但都忍住了,说实话,倘若那件事要发生在现在,我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只是现在我觉得就算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还脏了我的手,不值。”   不管怎么样,他没有要杀人的念头,朝阳的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附和,“对对,不值,或许,我只是说或许,他们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成泽傲冷哼了一声,胸膛抖了抖,“难言之隐?那都是借口,他们最好别说,要是说出来,不定哪天我就会亲自动手给他们一个了断,死了就一了百了。”   朝阳直起身,伸手摸他脸,“什么死不死的,大过年的尽胡说八道!”   成泽傲一把抓住她的手,伸头咬她的手指,就跟小狗似的,一点都不疼,“妞,不管怎么样,我是非你不娶的,这辈子死活你都得跟我绑一块,别给我动歪心思,离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最好远点,不然老子可不敢确定哪天心情不好把他们都剁成肉酱,特别是那姓余的和那姓高的,明白?”   抬头瞪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她明明跟他们一直保持距离的好吗?她都跑星海市上学了,还能怎样?连小姐不甘示弱,斜眼回他,“你也一样,要是被我发现和哪个女人纠缠不清,别以为就你会杀人,本小姐也会,特别是那什么青梅竹马和老相好,明白?”   成泽傲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妞,你发起狠来跟母老虎似的,我都怕了。”   “你还敢说?”小丫头抓狂了。   成大少举双手投降,憋着笑讨好,“不敢了,以后我保证不说。”   朝阳生日这天,成泽傲拿着户口本找到了幸福花园,当着连向胜和顾红英的面说,要和他们的宝贝闺女去领结婚证。   朝阳也真是服了他了,想一出是一出的,她都说了自己还在上学,怎么能不毕业就结婚呢?结果人成大少说了,“早结晚结都一样,你都满二十了,谁规定不能结婚?学校校长要因为这个不给你毕业,老子弄死他!”其实成大少就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早早下手,省得那些不长眼的惦记这丫头。   客厅里还坐着一屋子的人呢,连家除了王卓婷没来以外全来了,十几口人看着站在中央人高马大的男人跟看疯子似的,他们迄今为止还没听说没毕业的学生就结婚的,都老思想惯了,哪受得这么新潮的玩意儿?再说,那人拿着户口本说要去领证,就跟去买火车票似的,怎么一点都不严肃呢?   所有人都一愣愣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只有连生平坐在那敲着烟斗说,“我看成,阳阳都二十了才结婚,要我说年纪都大了,赶紧结了,难不成以后留家里当老姑娘啊?你奶奶十八岁的时候都怀你爸了…”后面是一长串废话,反正意思就是说她再不结婚以后就没人要了。   成大少站在中央,其他人不管,就盯着坐在那边单人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小妞看,低头在那嚷嚷,“小妞,你要不想去也成,把户口本拿来,我自己去,等办好了再拿来给你。”   朝阳躺在沙发上翻白眼,一屋子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看,就等她说话呢。连向胜站在成泽傲对面,看了女儿一眼就说了,“泽傲啊,这结婚可不是儿戏,你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你爸什么意思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着两家人也要见见面你说是不是?”   夫妻两人虽然对女婿是越来越满意,但结婚可不是小事,他们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女儿嫁过去,怎么着也要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   成泽傲是不知道他们在想婚礼的事,否则他肯定会说办婚礼还不是小事一桩,绝对让这丫头做一个幸福的新娘,但对于他来说,红本本比婚礼更实际。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那丫头身上挪过来,“我家就我,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有条件尽管提。”   连向胜一愣,伸手拍成大少的后脑勺,“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朝阳一惊,赶紧跑过去抱住成大少的胳膊,“唉唉唉,爸,那个这家伙户口早迁出去了,户口本上就他自己,他以为你是这个意思。”   暗暗使劲掐了他一下,成泽傲浑身打了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干吗?”   朝阳给他使眼色,成大少装作没看见,还在那伸手摸头呢,这么多年了,还没被打过,成大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对他使用暴力,这以后还得了?   朝阳拉着他往外拽,“爸,那个我先带他出去让他清醒一下,这家伙一看见人多脑子就不好使,你跟妈先去做饭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成大少一点都不配合,站在那儿不动,他要是不想动,十个连朝阳也拖不动他,人成大少拿着户口本一本正经地说,“把户口本带上啊,不然怎么领证?”   朝阳都要给他气死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对他大吼大叫,就笑着说,“我现在户口不在家里,上学的时候迁学校去了,今天反正结不了婚,要不等开学?”   成泽傲半信半疑地看她,“真的?”见她点头,成大少伸手掏手机,冒似要打电话给什么人,结果电话一通就听他说了,“喂,我成泽傲,让你们学校档案室的人来一趟,要一份户口本结婚用……哎,你这丫头,干吗挂我电话,拿来!”   朝阳直接按了关机键,把电池抠出来塞到自己口袋,“你疯了吧,这大过年的,老师都还在家过年呢,就因为你要结婚,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等几天能死啊?”   成大少不满意地直哼哼,“又不是我一个人结婚,也有你的份。”   朝阳松开他,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我又没说要跟你结婚,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成泽傲还没来皱眉发飙,连生平就先吼起来了,“还不结婚你想做什么?小姑娘家家的,还指望你爸你妈养你一辈子啊?赶紧去把婚事给办喽,像这么好的小伙子哪里找去?你奶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两孩子妈了……”   连向胜都受不了了,上前说了一句,“爸,你别在上面瞎掺和行不行,你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都改革开放了,还说解放前的事,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连生平敲着大烟斗,吼,“什么不能混为一谈?哪个年代女孩还不要嫁人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连向胜不说话了,确切来说是不想跟他老子争,老头子脾气一上来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未来女婿还在这呢,不能让人家看笑话不是?于是他扭头看朝阳,意思是让她把这小子给解决了。   成泽傲原本的怒气经连生平那么一搅和反而消了不少,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可是举双手赞同的,这么好的小伙子…好吧,暂且算小伙子吧,去哪里找?   朝阳坐在沙发上直哼哼,说白了就是给连生平气的,见那烦人的东西朝她走来,她还以为这东西一生气要把她连捆带绑也要把她带去民政局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结果没想到人成大少像变魔术似的,手里突然多了个钻戒,上面的钻石大的她以为是玻璃,看着怪剌眼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家已经伸手套到她无名指上了,尺寸还出奇的合适。   成大少站在那美滋滋地说,“那先订着,等开学了我们再去领证,到时候可别跟老子找借口。”   朝阳思想跟不上节奏,抬手看着无名指上的大玻璃,这算求婚成功了?她怎么听着像订货似的。她抬头,看着眼睛都笑弯的成大少,突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她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他也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总算在她二十岁的时候,他如愿以偿地送到了戒指,朝阳看着那颗切功一流的钻戒,不知怎么的,眼眶有点湿。   成泽傲伸手摸她的脸,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怎么了?嫌小?嫌小了咱再去换。”   这戒指是当初他让赫连畅特意给他留的,说要最大的,赫连畅那货虽然二了一点,但对待这种事还是挺上心的,用他的话说,有钱不赚是傻子,结果好了,二爷搜遍了整个珠宝界找到这么一个稀世珍宝,往人成大少面前一摆,本来还以为可以得瑟两下的,没想到成大少一脸的嫌弃,“你他妈就拿这东西糊弄老子?当老子没见过钻石啊?”   二爷的脸当场都扭曲了,看着玻璃块一样的钻石,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好不容易才蹦出句话来,“祖宗,这真是最大的了,你要不相信你自己去找,这个我留给我自己老婆…唉唉唉,你干吗?明抢是吧?”   成大少伸手一捞,往抽屉里一塞,淡淡地说,“老子就试探试探你,看你有没有背着老子留个更大的,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滚了。”   二爷咽了口口水,俊脸都纠一起去了,“那钱呢?什么时候给我?”   成大少朝后面一躺,装傻,“什么钱?哦哦,你说这个,我得好好谢谢你,没想到我们两口子结婚你出这么大的礼,那丫头要是知道她阿畅哥哥送这么个值钱的玩意儿,肯定高兴的跳起来,没准就能在你老婆面前美言你几句。”   二爷被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都气绿了,那可是他花了好几百万买回来的啊!本来还打算翻倍卖给这货,没想到…这东西也太不要脸了!   二爷跳起来,气的浑身打颤,这不是明抢吗?他抖着食指指着对面笑得春风得意的男人,“你…你给爷等着,明儿我就让我老婆叫你祖宗!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要加倍,加倍!哎哟,气死我了,我这心肝肺啊!”   成大少盯着那块大玻璃,脸上笑的跟什么似的,这么个值钱的东西他当然知道,赫连畅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估计那东西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不定哪天就能跟夏柒去结婚,他都想好了,到时就让那丫头一人塞一百块钱红包了事,哈哈哈。   朝阳甩开他,觉得这家伙有点神经病,哪有人买了结婚戒指又拿回去退的,多晦气!   屋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手指看,朝阳本来还想摘下来,等结婚的时候再戴,结果成大少先一步拉她手说,“戴上去就不能摘下来了,你不知道啊?”   朝阳还真不知道,“谁说的?那人家要是离婚呢?还不能摘了?”   成大少要被气死了,这婚还没结呢,这丫头怎么就扯到离婚了呢?呸呸呸!   顾红英听着也不好,伸手就要打女儿脑门,结果人还没碰到呢,人成大少护短,一把就将老婆抱进了怀里,纯粹是条件反射,不怪他,真的。   顾红英手悬在半空中,自己打自己闺女怎么了,这反应,是不是以后连说都不能说了?   朝阳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地跑过去讨好地抱住她妈胳膊,“哎哟,妈,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幸亏我躲得快,今天还我生日呢,寿星最大,咱们不说这个,快去弄饭吧,我都饿死了。”   顾红英抬头看女儿,白了她一眼,“疯丫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这些话不能说,还有离婚啊什么的,都不能说,知不知道?”   朝阳头点的跟捣蒜似的,眼睛都笑弯了,“知道了知道了。”   一顿饭吃的别提有多别扭了,小姑二叔一个劲地在那吹捧她和成泽傲怎么怎么登对,成泽傲几乎没动几下筷子,时不时地盯着她看,朝阳无奈了,好不容易等吃完饭她赶紧放下筷子说,“爸,我先送他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成大少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的,他最讨厌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在一起,闹轰轰的,吵的他头疼。   两人一走到楼下,成泽傲就把她往车上拽,朝阳这下知道了,去年生日的那天,这混蛋愣是在车上做了那事,今年不会又这样吧,这倒霉催得。   ☆、第二十七章 意外消息   车上没人,像提前知道了似的,成大少一上车动作就极其粗鲁,咬着她的嘴唇说,“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今晚跟我回去,哪有夫妻分居的。”   “婚还没结,不算。”朝阳气喘虚虚的推开他,结果越推男人手劲越紧,连小姐有些怒了,“你还来劲了是吧?松开!”   “想耍赖是不是?你戒指都戴了,那就是答应了,还敢跟老子否认?”成大少不松,就是不松,低头就堵住她的嘴,气呼呼地说,“老子吻自己老婆怎么了?谁敢有意见?全部弄死。”   朝阳真是无语了,她都没反应过来,戒指就套她手上了好吧!谁说戴了戒指就是答应求婚的,这什么破道理,要不是看在那颗大玻璃个头大值钱的份上,不定她就摘下来扔了,还先订着,当她是物品啊。   但显然现在跟成大少讲理是行不通滴,他老人家现在精虫上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做最舒服,哪能听她在那讲道理?心情平复再平复,只能顺着他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先放开我行吗?”   男人额头上已经微微冒细汗了,这要再刹不住,一会儿准又得车震,有半个多月没那个了,这人还不跟吃药似的啊?   成大少高贵的额头好不容易才能她的胸口抬起来,问,“你想干吗?”   朝阳用戴戒指的手指着楼顶,“都看着呢,不定一会儿就有人下来,明天我回星海,你看明天行不行?”   成泽傲点头,“行,不过先把今天的做了。”   朝阳真要烦死了,这家伙还真跟吃药似的,他自己专心还不许她走神,她都担心死了,他们是吃完饭下来的,那帮人也都吃完了,不定真就能下来,这要是下来往车里看,她以后还有脸吗?   “成泽傲,你能不能快点?”她抱着他的头,想把他推开。   成大少喘着粗气,愤怒,“这能是老子控制的吗?你给老子专心点,眼往哪看那?”   朝阳气的肺疼,“我怕有人,万一下来,以后咱俩别想结婚了,我爸非削了你不可。”   成大少得瑟,“放心,你爸没这个机会,电梯现在没电,他们下不来。”   朝阳,“……”   离开学还有十多天,因工作的关系,朝阳不得不提前回星海市,顾红英还想留她多呆几天,结果人连小姐的电话从早响到晚,好像公司那边确实挺忙,没办法,只能放人。   成泽傲再次充当司机角色,前面有车子开道,后方又有车子跟随,不过都不显眼,混在车流中一般不易被发现。   朝阳躺在座子上昏昏欲睡,成泽傲扭头看她,伸手按了个键,让座位向后缓缓倒去,又把空调拧到最大档,这才专心开车。   直到车子驶进景湖湾小区,成泽傲弯腰把她抱出车外,朝阳才慢慢睁开眼睛,“到哪了?”   “到家了,你接着睡,我抱你上去。”成泽傲低头在她额头上吻,朝阳挣扎着下来,“我要去公司。”   成大少皱眉,“这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你去干吗?”   成大少一边说一边往楼道走,他才不管,这丫头昨天还答应他回星海市就补偿他的,怎么说话不算话?   朝阳脑袋昏昏的,想想也是,还是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吧,反正少了她天又不会塌,这么想着,她就开始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身体刚接触到柔软的大床,成大少就压了上来,居高临下地说,“妞,我来拿我的福利了。”   朝阳伸手抵在他下巴位置,眼神迷迷瞪瞪地说,“昨天不是已经拿了吗?不许耍赖!”   成大少伸手扯开她手腕,一边一个压住,邪笑说道,“昨天你没配合,不算。”   朝阳翻白眼,就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她都困死了,结果上面的男人开口了,“你睡吧,我做我的,这次允许你动作上不配合。”   动作上不配合?朝阳只有干喘气的份!   开学的时候,成泽傲依然没有忘记去领结婚证的事,结果经朝阳三推四阻就被耽搁了,主要是现在太忙,哪有功夫陪那东西玩?成大少为此还慷慨陈词,说她说话不算话,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戒指都戴了,凭什么不去领结婚证。朝阳听见后只是笑了笑,小人就小人呗,又不会少块肉。   南沙旅游景点在落成之前,青阳旅行社已经提前在齐岭市建立了分点,明岩被委派过去权全管理公司,其实就建立关系网,把青阳旅行社的网络铺开。   朝阳坐在电脑前浏览世界旅游新闻,手机不期然响了起来,伸手拿起来一看,是曙光的电话。明岩去齐岭市之前,她曾嘱咐过让他有困难就去找曙光,还给了一张曙光的名片给他,这会来电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明岩去找曙光了。   伸手按了接听键,眼睛依然盯?着电脑看,“曙光。”   那边好像有片刻沉默,朝阳拿开电话看了一眼,没错,是在通话中,于是又放到耳边,“喂,曙光,听得见吗?”   那边总算传来喘气声,“嗯,听见了,想告诉你一声,下个月我结婚,你看你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就来参加,没空的话就算了。”   朝阳一听,心里好像比当事人还激动,腾地站起来,“真的?太好了,婉晴肯定很高兴吧?”   那边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新娘姓柳,婉晴我也通知她了,她说她到时候会抽空过来。”   朝阳一愣,“什么?新娘不是婉晴?那婉晴呢?婉晴怎么办?”   曙光声音沉沉的,“我跟她都说清楚了,我不爱她,不能耽误她…”   朝阳抓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对着电话吼,“你他妈放屁!婉晴哪里配不上你了?嗯?不过也好,幸亏她没跟你结婚,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然后咔嚓挂了电话,肺都气疼了,翻开通讯录准备打电话给婉晴,但电话连续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又响还是无人接听,她知道,估计那丫头现在肯定心里委屈着呢,真是闹心啊。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男人,突然娶了别人,若这事发生她身上,她一准打的那男人满地找牙,反正要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想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   婉晴的电话是第二天中午打进来的,声音出奇的愉悦,朝阳见她不哭不闹反而心里感到一阵不安,就对着电话那边叽叽喳喳的小女人说,“婉晴,你…确定你没事?”   婉晴一愣,笑了,“我?我能有什么事?我不是好着呢吗?我刚才还跟我朋友去逛街买了一堆东西呢,钱花的我肉疼。”   朝阳坐在办公桌前哦了一声,“你高兴就好,我还担心你呢,曙光…结婚你去吗?要不你别去了,有什么话我帮你带去。”   婉晴笑道,“不用,祝福的话我要亲口说,这样才礼貌,不然以后我会后悔。”   两人挂了电话,朝阳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踏实,婉晴那么心细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想明白,昨天她打了那多么个电话都没人接,那家伙该不会想不开吧?   这么想着,她心里吓的要死,赶紧给成泽傲打电话,结果成大少那边在开会,她左想又右想还是不太放心,打电话给曙光吧,只会让婉晴更添堵,于是在通讯录里翻了两遍,最终打给了高军。   电话才响半声那边就接通了,好像人就等在电话旁边一样,朝阳捧着电话,那边传来高军千年不变的冷酷嗓音,“喂。”   朝阳走到传真机旁问,“你现在在哪?”   “在家。”   高军所说的家其实就是黑鹰会的老窝,这男人一直都以帮会为家,也没有亲人,所以这么多年也惯了。朝阳能想象他现在在做什么,肯定又在玩枪,拆了擦,擦完再拆,这家伙好像对枪特别情有独钟,比对女人要感兴趣的多,所以当初在她入会的时候侥幸赢了他之后,这男人有一段时间天天跟她做对,但渐渐的两人就心照不宣的不再斗了,那种转变很微妙,说不出来的感觉。   伸手在传真机上按了串号码,对着手机说,“你去传真机旁边,我给你传了份资料,你先收一下,收到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高军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朝楼上走,虽然没有吱声,但朝阳能听到他稳健的步伐声,很有力,过了一会儿,那边人说话了,“收到了,怎么了?”   朝阳手里拿着一份相同的资料,看着上面的内容说,“照片上的女的叫周婉晴,是我朋友,我怕她想不开,你去帮我盯着点,就你去,别人我不放心,记住别被她发现,这丫头精着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高军面无表情地看着纸上的黑白照,虽然他对女人不感冒,但不代表他没有审美能力,不得不说,这是个漂亮的女人,有气质也富有内涵,和那个神经质的女人不是一类型的。   高军一向对人家私事没兴趣,但事关他的工作,因此他不得不追问,“为什么会想不开?”   朝阳嗯了几声,好像在思考怎么解释才最合适,毕竟高军这人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是从没接触过女人的,也没有感情史,也许他枪技一流,但男女感情方面却是零,所以当初成泽傲说高军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成大少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患了臆想症的神经病。   在经过一翻思索后,连小姐最后就来了这么一句,特别伤人自尊心的,“怎么说呢?就是这丫头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失恋了,失恋你明白吗?”   那边咔嚓一声挂了电话,朝阳还想跟他解释一下失恋的意思,结果耳边就只剩下嘟嘟声,想想算了,那家伙都三十的人了,该懂的不该懂的他该都明白,不然白活了。   高军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进口袋,下楼走进自己的房间,走到桌旁,快速把枪装好并上镗,然后拿着车钥匙离开了黑鹰会。   周婉晴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昨天在家哭了整整一晚,她不明白为什么曙光愿意娶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却死活不愿娶她,她哪里不好了,结果那男人到最后就这样对她,还邀请她去参加他的婚礼,当时她就觉得吧事情怎么这么戏剧呢?原本还以为他们两个终究是要走到一起的,结果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早上起来是化了妆才出门的,不然就她那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不把人吓死才怪。血拼了一上午,本以为总算可以消停了吧,结果周小姐休息了一下午,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再次出门,走的时候还特意换了身风骚的衣服,风格似乎和传过来的资料上显示的不一样。   高军漫不经心地开车跟在后面,不急不缓的,看着前方那道身影上了一辆的士,他才踩油门追上。   的士停在市区的一家高档酒吧门口,婉晴下车后,面带笑容地走进了酒吧,心安理得地接受四面八方投来的猎艳目光,这和朝阳说的要死要活想不开完全搭不上边,高军默默地看了一眼,把车子停在路边,也跟了进去。   现在天气稍暖,但穿裙子还是有点早,婉晴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偏偏底下就穿了件短裙,白花花的大腿就那么露在外面,上身穿的也不多,黑色尼大衣,里面是一件低胸的白毛衣,可以隐约看见沟痕。   高军跟大多数猎艳的男人一样混在人群中,手里端着一支高脚杯,偶尔抿上一小口,只是不同于那些人的有色眼睛,他的眼眸里只有一成不变的冰冷,目光也一直随着那道身影变来变去,但始终没脱离她。   婉晴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男人的调戏和拉扯下坐了下来,她脸上始终带着笑,由于裙子短,她坐下的时候两腿是叠在一起的,别有一翻女王的滋味。那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盯着她的美腿看,若不是灯光昏暗,一定能看见他眼里正发着绿光。   那男人请她喝了好几杯酒,度数还都是那种高纯度的,但婉晴酒量好,一般是不会喝醉的,上次生日醉酒那纯粹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是心理医生,比常人更能明白。   看着对面长相还算可以的男人,她红唇微翘,视线透过高脚杯看他,“先生,你再请我喝十杯我也不会醉的,说吧,去哪儿,我奉陪。”   那男人立马心花怒放,还以为这妞得灌醉了才好下手,没想到答应的倒挺爽快,他一把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房间都开好了,走吧,绝对让你满意…哎哟,你,你他妈找死啊…啊…”   高军动作快的惊人,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咔嚓一声断了,接着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然后,他甚至连什么人动的手都没看清楚,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把他好不容易快要得手的美女给带走了。   婉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高军塞上了车,还顺带着给她系了安全带,高军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看都没看她一眼,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驶进了夜色。   婉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长相确实不错,她以为这男人和刚才那男人是一路货色,所以安安心心的躺在副驾驶,反正她就想找个男人破处,对于她来说,谁都一样。曙光结婚,她不愿承认自己是被甩的那一方,所以她想趁那男人结婚之前先把自己卖出去,就算卖不出去,破处也好,她周婉晴不是没人要的,不是非姓余不可的。   高军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的路况,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幸福家园,婉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家伙不是去猎艳的,好像是特意找她的。   她冲下车,二话不说就朝门口走,她今天就是想找人破处,姓余的不要她了,难道她连这小小的要求老天爷都要跟她做对吗?   高军人高马大的,三两步就拽住她的手腕,往后面的一幢楼拖,婉晴不知道这家伙的真正目的,就一边挣扎一边问,“你要干什么?你不说我喊救命了。”   高军依旧面无表情,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粗鲁地把人周小姐夹在腋下,就那样不费半点力气地拖到了她家门口,这才开口冷冷说了一句,“钥匙。”   婉晴火死了,破个处容易吗?她眼一瞪,声音比他还冷,“没带。”   高军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把手枪,婉晴一开始还以为是假枪,结果看那男人动作娴熟地装消音器后直接对准房锁准备拉镗,她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手里拿的是真玩意。   她可是良家女子,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以前虽然知道成泽傲也是黑帮的,但他做那些事可从来没在她面前干过,这会她的小心脏可真是怕呀,先不说这男人是谁,他来的目的也不知道啊?她是想破处来着,但小命还是要的。   婉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脸色变的和缓了很多,她可不想惹怒这男人,到时候只怕开花的不是房门,而是她脑袋,“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带钥匙了,我自己回去,那个,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高军站在那不动,拿眼瞄她,好像不信她似的,婉晴赶紧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插到防盗锁上转了一圈,没有立即开门,而是抬头看他,生怕这男人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到时候只怕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高军见她没撒谎,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下楼了。婉晴靠在门上直吐气,给吓的,这都什么人啊这是,一个字都不说的。   推门走进去,把包扔在沙发上,整个身体也倒进了沙发,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在想这男人有几种可能,她是心理医生,但愣是没从这人身上发现一丝苗头。   高军真是视朝阳的话为圣旨的,那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让他好好看着婉晴,他还真就好好看着,婉睛都要被这人烦死了,总感觉自己没有一点隐私,终于在曙光结婚前的一天晚上,她受不了了,她的破处计划被打破,这让她心里实在憋屈,楼下那人看的又紧,她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洗过澡后,婉晴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轰轰隆隆冲下去跑到那辆宝马前敲窗户。高军目视前方开窗,只开了一条缝,足够传话的,也不说话,就等婉晴开口呢。   婉晴也真是受够了,隐惹了一个多月的怒火全部爆发,怒气横生地对着那一指宽的口子吼,“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烦不烦人?整天跟着我,跟个老妈子似的,我妈都没这样看过我,你说吧,今天最好把话说清楚,你要是看上我了,那现在就跟我上去,睡完了抓紧滚蛋!要是想要我命的话,那先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哪得罪你了!烦死了你,整天阴着一张脸,我是欠你钱了还是怎么着了,你开口说句话行不行啊!”   高军半躺在驾驶座上,扭头看她,跟看怪物似的看她,总算惜字如金地说话了,“就你?白送给我我都不要,还看上你了,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她确实是倒贴曙光的,结果还是被人给甩了,这是她最不愿承认的事实,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男人跟她说白送他他都不要,是个女人心里听了都不是滋味,婉晴隐忍了这么多天来的眼泪啪啪往下掉,她慢慢蹲下身,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实在憋屈,她有那么讨人厌吗?好不容易喜欢个男人,结果人家不要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人破处,结果还没破成,现在又横空蹦出一个冰尸来羞辱她,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高军见她慢慢蹲下,还有哭声从玻璃缝里传来,起先还无动于衷在那听歌,但时间久了他有点受不了了,这女人也太能哭了吧,他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那丫头汇报一下,结果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想想还是算了,推开车门走下去,婉晴就泪眼模糊地看见一双皮鞋落在眼前,她气冲冲地说,“你滚!滚开,我看见你就烦。”   ☆、第二十八章 女人就是欠收拾   这话是真的,谁被人天天盯着还能好好对那人说话?高军做这事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   高军抬头看天,星光满天的夜空,他却无心欣赏,给烦的,“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啊,上去。”   婉晴蹲在那不动,确切地说是因为她腿麻了站不起来,但她又不愿承认,于是死活在那撑着,“你走我就上去。”   高军垂眸,“你走不走?”   婉晴擦了把眼泪,慢慢站起来,但脚却动不了,眼睛红的跟什么似的,食指指着小区门口,“你走,我看见你我睡不着。”   高军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采用携带方式,再一次将周小姐夹到了她家门口,把她放下之后什么话没说就下楼。   婉晴被气的头皮发麻,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其实她一直没弄清高军的身份,甚至连他每天为什么跟着她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男人对她没什么企图,既不是看上她也不是想谋害她,纯粹就是跟着,跟她还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二天是曙光的婚礼,余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曙光当初来齐岭市完全是被家里给逼的,他不喜欢家里安排的政治联姻,那个女人有多霸道当初朝阳是见识过的,确实不适合曙光的性格。   而这次的柳小姐虽然也是家里人给介绍的,但曙光只见了一面就答应了结婚,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个老婆,仅仅是一个老婆,既然余柳两家联姻能带来那么多好处,所以他欣然接受了,反正在他心里跟谁结婚都一样,他想得到的注定永远都得不到,除非泽少意外死了,否则这辈子他都没有希望。   朝阳从星海市赶过来,直接开车去了婚礼现场,成泽傲今天不上班,听说姓余的结婚,高兴了整整一天,说要来婚礼现场看看,以后他的婚礼一定要比他大上十倍,这样才能彰显成大少神威盖世。   朝阳拿着手机翻白眼,语气很不友好地说,“你还是别来了,人家又没邀请你,你来也进不去。”   成泽傲在那边晃悠,“我跟自己老婆去怎么了?谁规定不能夫妻一起出席的?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朝阳坐在车内并不急着进去,她来的有点早,看着酒店门口还在张罗的工作人员就知道里面还在布置婚礼现场。按说结婚这么大的事,该在两人的家乡京城举办才对,但不知那家伙脑子怎么想的,非要跑齐岭市来办,害的老余家还专门包了架飞机专程运送客人来齐岭市,纯粹是有钱给烧的。   她半躺在座驾上,有点昏昏欲睡,这时有人过来敲玻璃窗,她睁开眼,扭头只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没看见脸,她打车窗户伸头往外看,原来是曙光,胸前还夹着新郎官的花冠,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她。   说实话,朝阳有点不待见他,主要是因为婉晴,她觉得曙光辜负了她,“怎么了,新郎官?”   这声新郎官就是故意讽剌他的,结果曙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她说,“以后你要是跟泽少散了,记得来找我。”   抛下这名话男人就踩着红地毯向酒店门口走去,朝阳被气的半死,什么人啊这是,怎么不想她点好呢!以后万一她跟成泽傲怎么了,她非弄死他不可,混蛋!   这边她还在喘粗气呢,结果又有一道身影走过来,朝阳抬头瞪过去,结果就看到高军笔直地站在那,什么都没说,婉晴从后面走过来,一看朝阳就知道了,然后手指着高军说,“阳阳,你认识他?”   朝阳从车上下来,齐肩的梨花头透着几分妩媚,看向高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你没告诉她啊?”   高军没说话,倒是婉晴一脸受不了的翻白眼,“我还以为遇到了仇家,在考虑什么时候解决我合适呢!”   朝阳笑了笑,看着婉晴脸上的气愤表情心里稍稍安心了一点,虽然高军的表情确实冷了一点,但至少婉晴心里的愤怒冲走了大半的伤心,这总比一直沉浸在悲痛中要好。   高军什么话没说,直接走向自己的车子,他只要负责这女人的安全,其他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她到底是高兴的还是难过的,都跟他无关。   婉晴扭头瞪着高军的背影,嘀咕一句,“烦死了!”   朝阳靠在车身上看着婉晴脸上的表情就笑了,“婉晴,其实高军人不错,就是冷了点,不过他对谁都一样,我看你俩挺登对的……”   婉晴直接挥手,“打住打住打住,你当我是真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的?要我整天面对一张冰川脸,还不如让我被甩来的爽快,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事,不然我跟你急。”   朝阳狂笑,“好好好,是他配不上你…算了,当我没说,但你不觉得高军比阿桑大叔要好一点吗?阿桑大叔的脸比冰箱还冷,都能把人冻死。”   婉晴叹气,食指悬在半空中无奈地点她,“还大叔?你以为他多老啊?要我看,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不分高下。”   朝阳点头,伸手摸着下巴想了想又说,“以前你给我看过病,成泽傲应该多多少少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情,说实话,当初接手黑鹰会纯属情势所迫,现在黑鹰会也慢慢步上了正轨,我是打算当甩手掌柜了,把担子甩给高军,他是男人,领导一帮男人应该比我更合适。虽然那家伙没什么情调,但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好老公,心思可细了…好好好,不说了,当我刚才在说废话。”   两人谈话间,宾客已经陆陆续续来到酒店,成泽傲开着那辆骚包跑车一路按着喇叭开到朝阳身边,抬头看了婉晴一眼,然后对着那小妞说,“让你等你还真等啊,这么听话。”   朝阳懒得理他,直接拉着婉晴的手朝酒店走。成大少笑了笑,也不把车子开到指定停车场,就那样大剌剌地压在红地毯上,熄火下车赶紧追上,经过的人不得不绕着那辆车子走,还有人以为是婚车,说余家好大的手笔,但看着没有装饰的车头又纷纷摇头,暗骂哪个不长眼的把车子停在路中央。   婚礼置办的很奢华,冗繁的程序过后便是新郎新娘一桌桌敬酒,新娘子倒是满脸笑容,冒似还挺端庄大方,比之前那个泼妇强一百倍,但新郎官脸上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敬到朝阳这桌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毕竟新婚夫妻为大嘛,结果人成大少手臂往连小姐肩上一搭,死活不让她起来,在场的能有几个不认识这位主的?个个装没看见,没觉得这人做的哪里有不到位的。   曙光结婚,乔天自然是要来的,在他身后充当伴郎,那身西装和他精短的头发显格外精神抖擞,他手里握着高脚杯,里面装的不知道是红酒还是可乐,喝了那么多杯竟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看到一桌人就这么两个东西坐在那一动不动地,他淡淡笑了一声,看向成大少,“泽少还真是另类,连礼貌标准都跟人家不一样,真是令人佩服。”   成大少抬眸,邪笑,大手搭在小丫头的肩上一下下的晃着,“那是,老子都仰视你们了,还不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朝阳低头表示不认识他,这都什么歪理邪说,看不起就看不起,还仰视,仰你妹。   乔天也不想跟他计较,确切地说他计较不过他,跟泽少比不要脸,他肯定不是他对手。当初曙光执意到齐岭市办婚礼的时候他就说过,在齐岭市不一定谁都会给他余家和柳家面子,但那小子就一根筋,非要跑这么偏远地方办,连振振有词地说,不在齐岭市办那就不结了,谁他妈爱结谁结去,他打光棍总行了吧?   一桌人碰杯喝酒,朝阳抿了一小口,抬头看婉晴,她脸上始终带着笑,一杯白酒一滴不剩地全数喝完,小脸红彤彤的看向新娘,然后又转向曙光,顺手拿起一瓶白酒往手里的空杯子里倒,笑着说,“曙光,柳小姐,来,这一杯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我先干为敬。”   说完又是一杯下肚,接着又倒了一杯,“我今天太高兴了,来,第二杯,祝你们早生贵子儿女成群。”   一杯喝完,又要倒酒,朝阳站起来笑着抢下婉晴手里的酒瓶说,“人家新娘和新郎还有这么多桌要敬酒,跟你一个人喝,什么时候才能喝到头?”然后又抬头对曙光说,“新郎官,心意到就成,快去其他桌吧,客人都等着呢。”   等曙光带人走后,朝阳才拉着她的手坐下,在她耳边小声说,“婉晴,你这是做什么?不值,为了个男人伤自己的身不值,而且,让人知道了多笑话你不是?他不要你是他没福气,以后找个好的气死他。”   婉晴在那笑着抹泪,“好的?可是阳阳,我就喜欢他,就喜欢他怎么办?”   这话可能被成大少听到了,在那嗤笑,不屑的哼声从鼻孔里发出来,“他有什么好的,四只眼,丑死了。”   朝阳转身推他,怒目汹汹地瞅了他一眼,“就你好看,滚一边去,女人说话,男人不要插嘴!”   成大少生气,“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收拾完这边,朝阳又来安抚那边,她也不知道怎么劝人,只能不停地拿抽巾递给婉晴,在一旁干巴巴地说,“别哭了…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曙光有哪里好的…”   成大少又听见了,大笑,“我就说吧…好好好,闭嘴,我闭嘴。”嘘嘘——   婉晴哭哭笑笑的,也不知道醉没醉,反正到处找酒瓶找不到,最后被气的要跳脚,想发火,朝阳生怕她把人家的婚宴给搞砸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扶着她提前离开,成泽傲晃晃悠悠走在后面也不搭把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头抬的高高的,心想,那猥琐男终于结婚了,以后有家有室,看他还敢打这丫头的主意,他老婆弄不死他!   等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面前又出现个男人,成大少表示很不爽,那死人到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看那小妞的眼神也不对,肯定没安好心,这绝对是危险信号,危险信号!   高军面无表情地直接把婉晴抱到车上,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确切地说应该算是粗鲁,等他把人弄好后,直起身,就看见成大少占有式地搂着那丫头的腰,低头就在她嘴唇上咬,朝阳气的要死,推开他骂,“你疯了是不是,神经病!”   成大少就是故意地,得瑟地说,“老子亲自己老婆怎么了?谁管得着?结婚戒指都戴了,谁他妈眼瞎了看不出来咱们是两口子?”   高军依旧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朝阳的无名指,果然看见一颗硕大的钻戒,在昏暗路灯下泛着一道冷光,他皱了下眉头,视线移开。   朝阳懒得答理这死人,就笑着跟高军说,“天色晚了,你把她送回家吧,这丫头喝多了,你多照顾着点。”   说别人是丫头,她自己才多大?高军啥话没说,直接上车开车走人,成泽傲伸手在眼前嫌弃地摆,挥开汽车尾气,“那东西怎么还跟你有联系,抓紧断了,老子看他就不爽。”   朝阳拍掉他的手,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他就是个神经病,疯子,前世肯定是在醋缸里淹死的!   手刚碰到门把手,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悬空抱起,随后就听见成泽傲不要脸的说道,“人家结婚要洞房,咱们也洞房去。”   然后就把朝阳塞进了自己的车上,朝阳也不跟他逆着来,就乖乖坐在副座上看着酒店正门口,心想幸亏她提前离开了,不然等婚宴结束,新娘新郎想上婚车岂不是还得绕着这辆骚包跑车走,怎么就没人叫拖车呢?   由于天色已经很晚,成泽傲直接开车去了怡景苑,那里虽然很长时间没住过人,但每周都会有专人去打扫,根本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朝阳回来的时候也没给家里打电话,本来想连夜赶回去的,毕竟明天早上还要上课,但现在看来,不请假是不行了。   两人一道走进电梯,成大少身体就贴过来说,“妞,你说姓余的脸拉那么长,是不是不喜欢那女的?而且又被灌了那么多酒,今晚他能行吗?”   朝阳抬头,成大少正抚着下巴在那纠结,她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又不是你洞房时候不行了,你急什么。”   成大少邪笑,“老子行不行的,你还不知道?老子是替那女的叫屈,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朝阳冷哼,“你看上她了?曙光不行,要不你去?”人余家和柳家弄不死你。   成大少满脸嫌弃,“她?睡她还不如睡你…”   “怎么说话呢?皮又痒了是不是?”朝阳大吼,整个狭小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她的怒吼声,成大少举手投降,等电梯打开,她气冲冲地走出去以后,成大少跟在后面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朝阳伸手开门,自己走进去后,咣当一声就把门撞上,感觉整幢楼都在那颤抖。成大少被关在门外,表示很不爽,不得不掏钥匙再开一次门,那丫头就是给惯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好好收拾收拾,女人怎么能这样呢?书上怎么说的?要对自己的丈夫三从四德才对,像她那样的母老虎,就是欠揍。   高军把车开进幸福家园,又跑到后座把人给拖出来,然后甩上车门。他皱着眉头,直接把软绵绵的女人给抗到肩上,也得亏婉晴酒量好,否则就这姿势,不把苦胆吐出来才怪。   婉晴可能是真醉了,嘴里一直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一会哭一会笑的,高军烦的要死,他就知道女人最麻烦,偏偏自己还摊上了这么个破差事,那丫头肯定是故意整他。   想到刚才在酒店门口发生的那幕,他皱了下眉头,电梯滴地一声打开,他抗着身上的女人朝她家里走去。到了门口把她放在地上,冷冷地说了一句,“钥匙。”   婉晴不说话,小脸红彤彤的看着他,忽然搂着高军的脖子说,“我有那么差吗?送上门的你不要,凭什么?好,你不要就算了,又不是没人要,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给你看看。”   说完她就扶着墙走,想去找电梯的,结果方向走错了。高军烦的要死,三两步就走到她面前,粗鲁地把她拉到门口,然后夺过她手里包在里面翻找,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打开门后,直接将女人扔到了沙发上,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喘粗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发酒疯的人是最烦人的,婉晴挣扎着爬起来,嘴里笑着说,“我去找个男人给你看看,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就你一个?你算老几,本姑娘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珍惜是吧?你别后悔,千万别后悔。”   高军掏出一支烟放在指腹间旋转,还没来得及点燃,那疯女人就摇摇晃晃往门口走,他不得不把烟放到茶几上,走过去把她拖过来扔到沙发上,冷冷吼了一句,“你他妈能不能别闹了!”   ☆、第二十九章 脑子短路   婉晴怔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点熟,但又不是特别熟,反正不是姓余的,她仔细揉眼一看,原来是那个讨人厌的贱男人。   她挣扎着爬起来,好像清醒了几分,抬头瞪他,“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高军斜了她一眼,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看也不看她就说,“去睡觉,别在我面前碍眼。”   “睡觉?”婉晴好像在咀嚼这个词的意思,忽然像想起来似的,腾地站起来就开始脱衣服,“你要我吗?你要我的是不是?”   其实高军是很没耐心的男人,确切的说除了那个丫头以外的人他都很没耐心,而且他对女人本来就带着一种排斥的心理,这会儿看见那疯女人在脱衣服,他简直是要疯了。   走过去一把捏住小女人正在脱衣服的双手,力气很大,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你要是再敢脱,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做果体展览?”   婉晴使劲挣扎,越挣扎手腕越疼,到最后连眼泪都飚出来,“你混蛋,你放开我!”   高军一把甩开她,冷哼一声,刚想坐到沙发上,谁知那疯女人又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腰说,“凭什么不要我?你要是不要,也别阻止我去找别人,你都结婚了,凭什么管我?”   高军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天花板,纯粹是给气的,他一直都知道女人麻烦,但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伸手把她紧紧交叉的双手给强制掰开,转身,直接抱着她往卧室走,然后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把她甩上床,五指掐住她的脖子,冷声说,“乖乖给我睡觉,再敢动一下,我就一枪毙了你!”   婉晴被掐的咳了几声,但明显比刚才安静多了,看着那双怒目汹汹的眼睛,脑子一下清醒了很多,她想找个男人不假,但还不想死,于是她聪明地拉过被子蒙住头,假装自己乖乖睡觉了,直到房门被隆腾一声关上,她才把被子扯下来,睁眼看着漆黑的房间,脑子里全是曙光和那柳小姐在一起滚床单的画面。   第二天起床,脑袋昏昏沉沉的,打开房门走进客厅,里面空无一人,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躺着满满的烟蒂,不知那个男人昨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朝阳早上出门的时候成泽傲早已经去上班,车子被人从酒店开了回来,她想回星海市,走出楼道的时候就看见站在车身边双目猩红的高军,指间夹着一根烟头,见她出来,直接扔在地上,用脚跟捻灭。   朝阳抬头看着他下巴上细细的青渣,知道他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就说,“辛苦你了。”   高军眸色赤红,连续一个多月没睡过一天安稳觉,还能这么精神抖擞地站在这儿,确实不容易,他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神情,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朝阳愣住了,有点跟不上节奏,“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指什么。”   高军瞄了一眼她的手指,“戒指,还有结婚。”   朝阳这才想起来,一定是昨天晚上成泽傲的话他信了,既然信了她也不想去多作解释,省得麻烦,毕竟成泽傲那个神经病一直说高军对她想法,打消他念头也好。她抬起手,目光盯着大玻璃看,“过年的时候我满二十他送的,怎么样,好看吗?”   高军皱了下眉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该知道,要是被其他兄弟知道,不定又要传出什么谣言,你难道没想过吗?”   朝阳放下手,抬头,“所以黑鹰会我不能再接手,交给你我会很放心。”   其实当初成泽傲提出去领证的时候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在没把黑鹰会安顿好之前,她确实没有结婚的心思,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凯拉强过黑鹰会,道上的人会怎么说?会里的兄弟又会怎么想?这些她必须考虑,她总不能让人说黑鹰会为了寻找靠山,连老大都嫁给凯拉了,以后黑鹰会在道上哪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高军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同意,当初陈老大的意思我们都不会违背,你也答应他了。”   当初成泽傲说高军看她的眼神不对,她是打死也不承认的,其实不怪朝阳不承认,实在是高军隐藏的比较深,分寸掌握也很好,一般人是根本不会朝那方面去想。高军之所以不同意,还有一点就是他宁愿远远的看着她,哪怕得不到,只要能远远的看她一眼就行,假如她离开黑鹰会,以后别说见面,就算打个电话估计都难,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再说成大少看的又紧,从男人的角度看,他早就被成泽傲列入了黑名单。   朝阳叹了口气,感觉有点力不从心,“当时不是情势所逼吗?陈老大都那样了,我要是再不答应,他能瞑目吗?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女人迟早是要结婚回归家庭的,整天跟你们这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高军沉默了几秒,又说了,“我可以养你一辈子。”接受到她投来的视线,他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要泽少养你,黑鹰会也可以。”   朝阳嗤笑,“我是那种需要人养的人吗?我说结婚是因为感情,高军,你有喜欢的女人吗?如果有的话,你肯定会想跟她结婚,那种感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星海了,今天还要上课。”   高军的身体挡在路中央,没有要退开的意思,朝阳刚要绕着他走,就听到那男人开口说话了,“喜欢就一定要结婚吗?如果结不了婚呢?难道就会不喜欢了吗?”   朝阳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懒得再跟他废话,她还得赶时间,上了车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小区门口。   等车子走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交待,她不得不靠边打电话。   高军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掏出电话,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放到耳边,“喂。”   朝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婉晴那边你还得给我看着点,这段时间就当给你放假,陪美女总比跟那帮大男人在一起强吧,就这样,我要开车了,拜拜。”然后咔嚓挂了电话。   高军冷笑,放假?他怎么觉得这事比杀个人还要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高军真的按照朝阳吩咐的那样,给自己‘放假’,婉晴每天在工作上没什么变化,她自己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所以就算不去上班也没人管她,但到了晚上,每天都会去酒吧KTV之类的交友圈,在暖昧的灯光下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不讨厌的男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计划她就会马上实施,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就像曙光,她经营了这么久的感情,最后他说娶别人就娶别人,所以她真的很伤心。   婉晴也知道,身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她,每当有男人要牵着她离开的时候,那贱男就会蹿出来把人家暴打一顿,然后拖着她走人,动作粗鲁的要死,好几次都在她手腕上留下了印子。   她真的很想报警,但想想人家又没对她怎么样,就算警察来了能怎么样?说他对她图谋不轨?但实际情况又不是这样,婉晴有好几次气的想跳脚,直到今天在路上不巧遇见曙光和他的小娇妻手挽手的走出酒店的时候,她实在是忍无可忍爆发了。   高军就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低头吸烟,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但婉晴管不了那么多,她自己的事情就够烦的,心里头就一心想着快点让这男人消失,“你走不走?你这样每天跟我回家算什么?知道的人也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什么关系呢,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谁还敢娶我?你不知道我都要嫁不出去了吗?我想找个男人容易吗?你凭什么阻止我?嗯?”   高军依旧不说话,只顾抽烟,就跟没听似的,反正就是不理她。   婉晴也真是受够了,喘着粗气拎包就走,“行,你不走我走!”   高军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步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冷声吼了一句,“闹够了没?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   婉晴抬头看着他怒目汹汹的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手里的包包啪一声掉到地上,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我就想找个男人怎么了?你算老几,凭什么凶我?你要不想让我去也行,那你要我吗?要吗?”   说完她就开始脱衣服,高军站在那不动,看着她脱,冷声说了一句,“要了不闹了吗?”他实在是被气的不行,只想抓紧停止这份烦人的差事,他实在是受够了。   婉晴点头,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薄薄的毛衣,手放在衣摆的地方微微发抖,随后她感觉整个人突然悬空,手臂情不自禁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入目的是男人刀削般的冷硬线条,高军低头看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要了以后不许再闹,否则我就直接把你扔楼下去。”   男人一脚踢开房门,然后又一脚关上,动作粗鲁地把她扔到床上,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下来,再一次问她,“不后悔?”   婉晴咬唇,摇头,反正就是破处,跟谁都一样。   朝阳说这个男人生活很简单,好像没碰过女人什么的,婉晴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虽然整个过程她就只记得疼,而且还哭的死去活来,但那个贱男人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哭声动作就变的温柔,反而更加粗鲁,只是情到深处的时候,她听到他的嘴里含含糊糊叫了一个名字,她没听清,但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腰跟断了一样,身边空空如也,那股撕裂的疼痛感也没有了,她起床穿衣服,走到客厅在茶几上发现一张便贴,拿起来看了一眼,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体呈现在眼前: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准再闹。   婉晴笑了一声,她去找男人管他屁事,还不准再闹,凭什么?他算老几?但总算把那贱男人赶走了,她轻松地舒了口气,整个人软骨似的跌进沙发。抬头看天花板,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失落,不知过了多久,她扭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朝阳最近忙的要死,春暖花开时节又是旅游旺季,每天都跟时间打架似的,争分夺秒的,前世做的是IT和房产,没想到搞旅游也能带来那么多的乐趣,她开心死了。   成泽傲的电话是在她最忙的时候打进来的,成大少还没来得及说话,人连小姐就对着电话说,“我现在忙,先挂了。”然后咔嚓真挂了。   成大少哎了一声,皱眉,看着嘟嘟的手机,被气的干瞪眼,这丫头就是欠收拾,绝对地欠收拾!   说来成大少最近也很忙,J市的工程即将竣工,他已经连续在那边呆了一个星期了,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打个电话给她,好了,人家还不待见他,他招谁惹谁了?   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气的眼里冒火,他想再打一遍的,但转念一想,凭什么都是他给她打电话?他也是需要人关心的好吧?不打,坚决不打,他成大少也是很有节操的。   朝阳在那边正跟范科讲话,是关于旅游项目的事情,她是不知道成泽傲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笑掉大牙,他成大少要是有节操,全世界的人都称得上圣男圣女。   范科离开后,她坐在电脑旁边继续看新闻,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她伸手接通放到耳边,眼睛仍盯着电脑看,“喂。”   那边传来连翠纷的声音,全是虚寒问暖的话,朝阳也不答腔,半天嗯一声,到最后实在是烦了,“小姑,你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只要我能帮上的肯定帮。”   连翠纷在那边笑,对上次的事道歉了好几次,最后才说关于供鱼的事。连翠纷知道南沙是朝阳的地盘,以后要建五星级酒店,这毫无疑问是个不错的商机,所以她才会不顾老脸过来求侄女,只要能赚钱,丢个脸算什么?   朝阳最后知道了她的意思,就说了,“小姑,你去找杨老板,按照正常程序走,如果你家符合酒店要求,我会让他优先采用你家的,这样总行了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连翠纷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实在是她没立场跟这丫头说非她家不可,以前关系搞那么僵,那丫头没有一口否决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她有自知知明。   朝阳刚挂电话就看见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提醒,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打的,结果手机又响了,本来还以为是连翠纷,结果一听来电铃声不对,原来是成大少爷的专属铃声,刚放到耳朵上那边就传来怒吼声,“跟我没时间打电话,那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嗯?什么人比我还重要?”   伸手把手机放远一点,以防万一耳膜被震破,她知道了,这家伙肯定被挂了电话之后心情不爽,结果忍了一会儿又打过来,偏巧她又在通话中,所以火了,你说他心眼怎么就这么小呢。   朝阳开着扬声器,心想等那边发完火自己再解释,结果好了,成大少在那边等她说软话呢,等了两秒没声,又火了,对着电话吼,“说话,你这丫头就是欠抽。”   得亏办公室隔音效果好,不然让人听见成什么样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她被男朋友看的死死的,在家里怎么怎么受欺负呢!   朝阳忍着再忍着,这贱男人就是给他三分颜色还要开染房的主,好吧,暂且先忍着不跟他吵,“我姑给我打的电话,怎么了?你有事啊?”   瞧她的语气,成大少抚着胸口,感觉心脏要跳不跳的,“妞,没事的时候能不能给你亲爱的老公打个电话慰问慰问?他老人家也是需要妻子关心的,你说是不是?”   朝阳坐在那笑,“我没老公啊,你说的那个老人家是谁?”   成大少心电图显示为直线,发出预警滴滴滴的声音,阿桑站在对面抚额,看他一副中弹的样子,真想快点离开危险之地,以防万一惹火烧身。   成泽傲怒火中烧,过了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明、天、去、领、结、婚、证!”然后啪挂了电话。   朝阳唉唉两声,但那边已经挂了,她其实只是想好意提醒亲爱的泽少,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得,挂了就挂了呗,管她毛线。   成泽傲挂完电话后手还撑着胸口,拨凉拨凉的,他心里可一直把那小妞当老婆一样对待的,结果那死丫头就那样故意来气他,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转身,身体猛然向后退了一步,他皱眉,“你怎么还没滚?”吓他一跳!成大少的小心脏还能撑住几次吓?都停止跳动了都。   阿桑头疼的很,太阳穴在猛跳,他倒想走的,但他老人家没发话,他敢走吗?现在既然发话了,那他走就是,什么眼神,像要把他吃了似的,不就不小心不乐意不碰巧看到他胸口中弹吗?有必要这样吗?以为他想啊?   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一步又回头,想好意提醒成大少明天是周末,就说了,“老大……”   结果那人抬头猛瞪他,阿桑赶紧扭头就走,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第二天成泽傲真从J市赶回星海,看着满大街的车辆和聒噪的鸣笛声,他伸手抓狂地拽头发,一把摘下眼镜朝挡风玻璃上砸,结个婚容易嘛!   成大少好不容易跑到青阳旅行社想给那丫头一个惊喜,结果好了,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传来那丫头带着床气的声音,“谁呀?”   成泽傲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多钟,又抬头看她办公室的窗户说,“妞,你在跟谁睡觉?”   朝阳眼睛咻地睁开,把手机拿开一点,在看清上面显示的人名为‘哥哥’时,她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成泽傲,你想死是不是!”   成泽傲才火大,“我说错了吗?工作时间,你怎么躺床了?你现在最好麻溜儿地给老子起来,一会等老子上去非剁了那东西不可!”   朝阳直接把电话挂断,扔到一边,对着手机翻白眼,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成大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急败坏加怒火攻心,然后腾腾腾地往楼上跑,那丫头旅行社里都是些小年轻,不定什么时候在他稍微没看紧的情况下两人就搞一块了,他越想越气,想到那女人…他就想杀人,十分想杀人。   等成大少跑到她公司的时候,发现玻璃门被锁了,成大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脑子一时短路,心想门锁了说明什么问题?里面肯定在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他抬脚就踹过去,嘴里还骂呢,“死女人,你给老子出来!”她办公室他是去过,里面设了间休息室,别以为他不知道。成大少是气血攻心,智商变成了零,他怎么就不想想,这种明锁是从外面锁的呀,谁有本事从里面锁?   这时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看那男人在踹门,还以为是神经病,但看他的一身行头又不像,于是就好意提醒,“这位先生,今天是周末,他们公司是不是都休息了?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您看门都锁了。”   成泽傲愣了一下,周末?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手表,原来还真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丫的就不是东西,拿起电话就打给阿桑,披头盖脸地就一顿骂,问他为什么昨天不提醒他今天是周末,最后还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阿桑从头到尾一个字没说,等那边发泄完之后,他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拿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柿子在那边狂笑,阿桑上去就踹了一脚,“再敢笑一下,看我不弄死你!”   柿子捂嘴憋笑,抽了张纸递给阿桑,“哥,这里就咱俩,大声哭吧,没事的,我不告诉别人。”   阿桑扭头瞪他,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一会老大还有的折腾,你就等死吧!”   ------题外话------   妞们,准备请几天假写大结局,具体几天还不定,最迟周末应该会发~   ☆、第三十章 大结局 果不其然,没过半小时,成泽傲的电话打到了柿子的手机上,一边开车一边吩咐,“让人把民政局办事的给找过来,老子今天要去领结婚证。”然后咔嚓挂了电话。 柿子慢慢吞吞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苦逼着一张脸,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老大,您可以晚一天再结婚吗?明天人家就上班了啊……” 阿桑冷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初要不是他提前去学校把那丫头的户口证明什么的给弄好,现在有他烦的了,不但民政局的倒霉,连星大老师都跟着倒霉,人家好好休息两天容易嘛。 成泽傲到了景湖湾小区,直奔上十五层,在门口按了下指纹,门滴地一声打开就走进去,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进了主卧,看着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就知道那丫头睡的正香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一周没见呢?还不得隔整个银河系那么远啊?成泽傲掀开被子,低头就吻了上去,朝阳本来睡的很香,结果感觉呼吸不畅的时候才渐渐睁开眼睛。 其实她早上已经起来晨跑过了,回来后就想睡个回笼觉,结果还被这货气个半死,真是交友不慎啊! 成大少见她醒来人已经直起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让他无比后悔的话,“我还以为你跟哪个贱男人睡觉呢!” 朝阳支起身体半靠在床头,嗤笑,“除了跟你这个贱男人睡过,别人还真没尝试,不过,你这样说倒提醒了我,哪天真该找个人试试,看看功夫……” “你敢!”成大少瞪眼,脸都黑了,“抓紧起来,跟老子去领结婚证,领完结婚证看你还敢胡说八道,弄不死你!” 成大少为什么想领结婚证?原因既简单又复杂,简单点说,他就是想和这女人结婚,这是心里最直接的反应,但往复杂的说也是有的,比如他讨厌那些对她有企图的贱男人,再比如这丫头年纪小,以后万一遇到个什么什么的,他成大少的脸还往哪搁?还有,就像这丫头刚才说的那样,她要真想去找个男人,他还真不知道拿什么身份去说她,但有了一纸婚姻就不一样了,他能时刻拿着妻子的教条去压她,要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以妻为贵…错了错了,最后一个去掉。 朝阳躺在那不动,小脸笑开了花,“亲爱的,今天是周末,你老人家去了也白去,人家民政局不上班。” 成大少掐腰得瑟,“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妞,你不觉得今天天气好,是个领证的好日子吗?全国就咱俩今天领证,多好啊,重复都不带重复的,是吧?” 朝阳伸手按太阳穴,“你真让人去找民政局的人了……” 成泽傲发誓,“骗你是小人,快点起来穿衣服,今天绝对是个好日子,领证就今天好。” 朝阳扭头往外看,虽然阳光明媚,但这样的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这样的,怎么就单单今天是个好日子呢?不过成泽傲有一句说到了点子上,那就是没有人跟他们是重复的,全国唯一,嗯,挺好。 这边两人兴高采烈地出门朝民政局跑,就这成大少还不乐意,说早知道路上这么堵,该让他们上们服务的,朝阳听了之后就只有翻白眼干叹气的份。但那边可真够惨的,惨的当然不是柿子,而是欧阳川。 柿子一个电话打到欧阳川的手机上,欧阳川看到手机上跳动的骷髅头,脸顿时就纠结了,结果就听柿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老大今天要结婚领证,你那边让人把民政局办事的弄过去,就这么简单。” 欧阳川听到之后是什么感觉呢?就是恨不得去把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泽少给爆打一顿,晚一天结能死啊?又不是煮熟的鸭子,难不成还飞了?柿子那混球也不知道劝着点,竟跟他们老大一起疯!气死他了。 欧阳川就想了,把这么不靠谱的事告诉他们二爷去,让二爷骂他。结果好了,等欧阳川把这消息告诉赫连畅的时候,二爷顿时就跳起来了,欧阳川还以为二爷会把泽少大骂一顿,谁知他竟着摸着下巴,半天怪笑一声说,“咦?爷怎么就没想到呢?今天天气多好,就适合结婚,不行,不能让那东西得瑟,我也要领证去,那死人还欠我一颗好几百万的戒指呢!” 欧阳川顿时晕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有个正常的? 赫连畅给成泽傲打电话,电话里说的可好听了,“泽,听说你今天要走进坟墓……” 成泽傲正在开车,怒吼,“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二爷在那边笑的颠狂,“哦,错了错了,是走进婚姻的坟墓……” 成大少大怒,“不带坟墓两字,你能死啊?” 二爷清嗓假装说错话,然后笑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听欧阳说你要去领证是吧?” 那边嗯了一声,随后又大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在开车呢,没时间听你废话!” 二爷干瞪眼,使唤他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收他那颗价植好几百万的钻戒的时候怎么不说?心里这么想的,但脸上还不得不装笑,“我就想说,好事成双,我也准备和阿柒领证去,要不咱们一起…” “不行!”成大少皱眉,“你改天再结,我们夫妻俩不要什么好事成双,唯一就行。” 朝阳坐在旁边翻白眼,怎么感觉他俩拿结婚当吃顿便饭似的,想今天就今天,想明天就明天? 赫连畅在那边陪笑,其实他就是故意要跟他们一起结婚,让那东西记着,怎么着也要送他点礼物,二爷是谁?那就是星海市上流社会里有名的“铁公鸡”,不从泽少身上拨根毛下来,他怎么肯善罢甘休? 成泽傲邪笑,“老二,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你要结婚我记下了,红包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但绝不能今天,否则你今天结了,明天老子就能让人把你给弄离了,你还别不信,有种你试试。” 赫连畅一听红包什么的都准备好了,那还结个屁婚啊,他记着就行,于是就笑了,“唉唉唉,我哪敢真跟你抢日子,那行,你们俩就唯一吧,爷不跟你们争。” 成泽傲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然后就伸手挂了电话。 朝阳扭头看他,“他们的红包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他们两个要结婚了?” 成泽傲嗤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朝阳顿时怒火中烧,“你干吗呀!一会儿还要拍结婚照呢,你想让我自毁形象啊!” 成大少心情十分愉快,也不跟她计较,就说了,“红包什么的,到时候一人塞个一百块钱就可以了,还要什么准备,两分钟搞定。” 朝阳小嘴张成O字型,一百块?估计赫连畅能连人带红包一起给扔出去,都说赫连畅是铁公鸡,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位比铁公鸡还要铁公鸡呢? 到了民政局的时候,人家工作人员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全体出动就为了眼前这两东西,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啊,这可是新上任局长亲自发话的,除非他们都不想干了,心里把面前的两人骂个半死,但脸上还不得不带笑,边办事情边说,“恭喜泽少和连小姐,祝你们新婚愉快。” 成泽傲激动的要死,捧着红本子看上面两人的照片,皱着眉头说,“照片怎么这么丑,重拍!” 朝阳翻开看了一眼,觉得挺好的呀,就瞪了他一眼,“你当这是拍艺术照呢,还重拍,抓紧回去,我还要补觉。”说完她又对着工作人员笑,“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们了,为了表示感谢,我们专门给各位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礼物一会儿送到,还请各位笑纳。” 成大少抬下巴看她,礼物?他们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怎么不知道? 两人刚出民政局,成泽傲就拽着她问,“妞,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朝阳故意投给他一个‘不告诉你’的眼神,边往前走边哼着儿歌,“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成大少在后面干瞪眼,随便吧,老婆为大,反正他要想知道自然会有办法,又不是非要问她。 这边两人刚离开不久,民政局里就喜翻了天,朝阳大手笔,让老宋派人过来一人送了一条金项链,这下可把那些工作人员乐的,纷纷竖拇指称赞,“到底是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 成泽傲如愿以偿地领到了结婚证,花烛什么的可以没有,但洞房是一定要的,朝阳实在不想大白天的跟他做这事,结果成大少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白白浪费了……”看他那势头,貌似打算做一天的样子。 朝阳只有翻眼的份,人家都是婚宴的那天才会说这话的好吧?但在人成大少的眼里不是这样想的,婚宴哪有领证重要?这才是正而八经的结婚之道,谁以后敢惦记那丫头,他就直接把结婚证甩在那个不要脸的脸上,看他还敢调戏有夫之妇,为此,成大少还想了一个特别的招数,就是以后多复印点结婚证随身携带,以防万一需要。 朝阳苦逼的单身生活就因为成泽傲的一句‘明天去领结婚证’就彻底结束了,等她在某个日子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上了成大少的贼船。 成泽傲虽然看不上结婚典礼什么的,但他依然决定给那丫头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像当初说的那样,他的婚礼要比姓余的排场大上十倍,这样才能彰显他成大少的神威盖世。 成泽傲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婚礼本来可以交给婚庆公司准备,但人成大少就是不想假他人之手,怕别人弄的不好,非要亲力亲为,想亲力亲为也就算了,你也要会啊,但他好了,每次去了都乱指挥一通,阿桑都要给他烦死了,那可是他找了国内最顶级的设计师弄的,结果就因为他一句话,不得不重新来过,等弄到最后发现不行了,成大少才发话,“嗯,看来不行,还弄成刚才那样吧。”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别人,阿桑被气的血液倒流,都说不行了,什么人啊这是。 婚礼在齐岭市举行是必须的,为了能尽快举行婚礼,昭告天下那丫头已经是他老婆了,成泽傲这段时间一直留在齐岭市,和他的小娇妻有一个星期没见了吧,电话一天十打,到最后朝阳一听到他的专属铃声就头疼,再后来就直接不接了,给烦的。 晚上和以前宿舍的三位八婆去市区吃饭,在饭桌上告诉她们她即将结婚的消息,话筒嘴巴顿时张成O型,能装下一个鸡蛋,“美妞,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才多大就结婚?” 朝阳做了个让她住嘴的手势,无名指上的大玻璃瞬间闪瞎三人的狗眼,三人同时哇地一声叫出来,又条件反射性地捂着嘴,她们怎么才发现呢? 朝阳一边吃饭一边说,“我可跟你说了,不许把这事告诉别人,否则我跟你们绝交,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这三人当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话筒,于是特意看了话筒一眼,叮嘱道,“话筒,特别是你,你要敢在外面胡说八道,以后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话筒立刻捂嘴,摇头,小胖脸因为挤压有点变形,很滑稽,把三人都逗笑了,话筒抓狂,怒吼,“你们一个个故意取笑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三人笑的更大声,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这种话她们早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就跟听口头禅似的。 这边几人笑的不可开交,那边窗外的大街上却吵的惊天动地,四人同时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模模糊糊听见有女人尖着嗓子说,“你个贱人,敢勾引我老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虽着声音听不大清楚,但朝阳还是感觉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她也懒得去想。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感叹时间飞快,好像又要到暑假了,下学期就是大三,玩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几人还在感叹呢,话筒忽然伸手指着窗外义愤填膺,“那女的也太泼妇了吧,拽着人家小姑娘往死里打,竟然旁边还有几个男人做帮手,太缺德了…咦?怎么觉得那小姑娘这么眼熟?美妞,她是不是你家的那个亲戚?” 朝阳扭头看过去,果然在人群的缝隙里看见了王卓婷的身影,另一个女的毫无疑问的,正是钱正林的女儿钱娇,冯彪的老婆,名证言顺的合法夫妻。她现在忽然觉得跟成泽傲领证是个明智之举,就像那天成大少躺在床上不要脸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一样,“妞,没想到领完证做会这么舒服……”当时她还骂他不要脸来着,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真有那种感觉,这其实就是心里作用,名证言顺比什么都好。 王卓婷的头发被钱娇死死的拽着,脸上表情很无助,旁边还有两个男人一边一个反手抓着她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这样钱娇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报复她,来满足心里变态的快感。 朝阳有点生气,倒不是为了王卓婷,毕竟当初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就该清楚自己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她只是气他们仗势欺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了个贱男人值得吗? 四周都是围观的人群,但真正上前帮忙的却没有,王卓婷脸上全是眼泪,钱娇下手很重,连甩了几个巴掌,手里还一直攥着王卓婷的头发,王卓婷不得不顺着头发的方向歪着头,嘴里一直喊,“救命啊…” 没多久,冯彪就带了一帮人过来,把人群区散后,大力把两人女人给分开,钱娇在那边闹腾,嘴里一直骂着难听的话,“你们这对狗男女,看老娘回去不告诉我爸,姓冯的,你就等死吧!” 冯彪虽然骨子里有男人的硬气,但在没有正式成为虎帮老大之前,他还是不太敢跟老丈人翻脸,毕竟当初选他暂时接管虎帮的时候,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老丈人是金龙帮的老大,不然就单单凭他是几个兄弟中排行老大,谁鸟他? 冯彪几乎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追他老婆去了,把王卓婷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委屈地蹲在地上哭,却于事无补。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黑衣男人走过去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见王卓婷擦了把眼泪,跟着那人上了车,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毫无疑问的,冯彪其实对谁都不上心,他之所以暗地里让人过来把王卓婷接走,实际上仅仅是因为他对这女人暂时还没失去兴趣,等哪天失去兴趣了,他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她踢开。 为了不听到那烦人的铃声,白天朝阳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到了晚上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有二十几个未接,打开看了一眼,全是成泽傲那死人的,真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粘人,有时候她都在想,那男人是不是把她当成他妈了,怎么这么粘她呢? 手指按到回拨键上,结果电话还没打呢,手机屏幕上跳动了三个字‘王卓婷’,她伸手按接听,那边传来王卓婷的抽泣声,“姐,救我…你说我要怎么办?我爸我妈要是知道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这还是从记事开始王卓婷第一次喊她姐,朝阳虽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也不是没有一点爱心,就算此刻是别人给她打电话,她也会不假思索地问,“别急,怎么了,慢慢说。” 王卓婷在那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怀孕了…” 然后又把下午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朝阳只是嗯了几声,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但并没有说,依然坐在那认真听她讲完,最后王卓婷才说了,“姐,我真想死了算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朝阳心里一滞,立马问,“你在哪儿?” 直到她轰轰隆隆按照王卓婷给的地址跑过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贱人竟然骗了她,见她只身一人前来,冯彪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王卓婷娇小的身体,笑着说,“连小姐,别来无恙啊。” 朝阳冷哼一声,一双利眸冷冷瞪向王卓婷,那贱人也知道没脸见她,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力都没有,低着头在那装死,“冯老大记挂,多谢费心。” 冯彪上下打量她,身材和长相确实不错,难怪泽少会当宝一样的捧着,想必床事应该更是一种享受吧。冯彪和他老子冯啸是一个德性,色,对美女都爱不释手,即便人家有家有室也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人弄到手,当初秦月就是个例子,现在老子进监狱,又轮到他这个不要脸的祸害百姓了。 朝阳还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看他那猥琐的眼神,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她忍住了,有时候微笑比打人来得更加管用,“不知冯老大找我来是为何事?我印象中和冯老大好像还没好到私下见面的交情吧,冯老大有事尽管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回去,不然泽少那人回去要是见不到人又该发火了。” 其实她就是故意提成泽傲的,但凡道上的人听到这名字的都会不由的抖上三抖,冯彪也不例外,神情果然凝滞了一下,随后又笑着说,“连小姐别开玩笑了,你们两人又没结婚,你出来潇洒他哪有说你的道理?再说,我可是听说近期泽少不在星海,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你大可放心地留在这。” 朝阳笑了笑,举着手出来摆弄指甲,故意露出那颗大钻戒,“不瞒冯老大,我们两已经领过结婚证了,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不管我谁管我,你说是吧?” 冯彪愣了,看着她无名指上的大戒指有些失神,王卓婷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咬着唇,各种羡慕嫉妒加痛恨,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命好,自己身价过亿不说,偏还找了个这么有钱有势又有型的老公,怎么她就这么命苦呢,遇到的全是一群废物! 王卓婷越想越气,就趴在冯彪耳边小声说,“彪哥,她肯定是骗你的,结婚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告诉家里人,我可是从没听说过她结婚这回事。” 朝阳抬着眼皮瞪她,笑着说了一句,“哟,这不是我那亲爱的妹妹吗?咦?我怎么记得去年你还跟王少在一起的,现在又…哦哦哦,想起来了,不过,王少被你害死才多长点时间,你又来祸害冯老大了?冯老大,不是我说你,玩女人也不是光看脸蛋的,要是个福星也就算了,但要是个扫把星,你留在身边不是自己给自己埋定时炸弹吗?你说是吧?” 王卓婷气的小脸通红,腾地一下站起来,食指指着朝阳,“你…” 冯彪抬头看她,脸色不大好看,“王少?你之前跟过王少?” 王卓婷咬唇,眼泪都要出来了,之前为了满足男人的恋处情结,她可是提前去做了膜修手术的,冯彪当初问她有没有跟过某个男人的时候,她当时还装作纯情地摇头说没有,王智是什么人冯彪怎么可能不知道,玩女人那是出了名的,王卓婷要是跟过他,就不可能还完好无损。 王卓婷摇头,眼睛通红,“我没有…” 冯彪猛然站起来甩了一巴掌,王卓婷啊地一声,由于重心不稳,趔趄地倒在沙发上,掌心捂住脸,胆颤心惊地看向冯彪,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彪哥,我真没有…” 朝阳冷嗤,“这谎话说的也太假了,你怎么不说你不认识王少?”她这次是真生气了,王卓婷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她,而她的反击最多让这女人受点皮肉之苦,但她呢?她要真是个弱女子,那等待她的将是世界末日,既然这个女人不为她考虑,她又何必便宜她? 冯彪本来就有点自卑,从小最讨厌被人瞧不起,让他玩别人剩下的,说什么他也不愿意,这会儿他看见王卓婷就觉得眼疼,尽管王卓婷一直说没有,但冯彪这人特别多疑,就算王卓婷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信她。 “来人,把这贱人弄走,老子看见她就恶心!” 两侧站着的保镖刚想上前去拉王卓婷,王卓婷就像疯子似的抱住冯彪的腿,纤细的手指向朝阳,“彪哥,她故意污蔑我,你不要听她鬼话,这丫头一向喜欢耍小聪明,她肯定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然后趁机逃跑,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但请你多留我一会儿,我了解这丫头,多一双眼睛看着她也好呀,求你了。” 朝阳哼了一声,这丫头就是想看她怎么被冯彪侮辱的吧,说的倒好听。 冯彪想了几秒觉得有道理,抬腿把她踹到一边,保镖见他没发话又退了回去,王卓婷蹲在地上,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朝阳,恨不得在她穿上戳个洞出来。 冯彪抬脚向朝阳慢吞吞走过去,眼底透着淫光,朝阳两手环胸看着他,冷笑,“冯老大,我劝你现在最好放弃你心里的想法,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冯彪止步,笑,“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朝阳,“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我只是好意提醒,怕你后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星海市沿海的那桩黑吃黑的惨案。” 冯彪眸色一沉,“什么意思。” 那件震惊国内外的大案至今也没有查个水落石出,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迷团,黑鹰会的老大陈健和刀鱼帮的老大刀鱼,两人就像从世界消失了一样,警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难道这个小丫头知道?不太可能,她才多大? 朝阳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跷着二郎腿在那晃,“你猜的没错,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她忽然指着一旁的监控,笑着说,“想必你来的时候知道要做坏事已经把监控都拆了吧,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我不妨告诉你,那件事就是因我而起。” 冯彪明显不信,“你?” “对,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几年前就加入了黑鹰会,刀鱼那人你该了解,虚荣心特别强,当初因为他手下十几个人一起上来跟我比划,结果全盘皆输,他恼羞成怒派人跟踪我,想报仇雪恨,结果陈老大带着一群人追到了星海,就在那片无人的沿海区域发生了枪战,陈老大因为替我挡了颗子弹而中弹身亡,刀鱼当场就被我下令枪杀,不然这么长时间警察都没找到他们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现在都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愣愣的,虽然王卓婷不太明白黑吃黑的惨剧,但听她的描述眼前便浮现了当时激烈的场景以及充满血腥的景象。 冯彪突然笑了,“连小姐可真能编,十几个男人打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别说是几年前,就算是现在,你才多大点?” 朝阳依旧淡定的晃腿,“能力不在乎年龄,当然,你可以不信,我只是好意提醒,如果你现在放我出去,我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如果你偏要一意孤行,那我丑话先说前头,别说我不会放过你,泽少更不会放过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倒不是怕他们,而是她实在不想旧事重演。 王卓婷忽然倾起身,恶狠狠地指着朝阳说,“她骗人,几年前她才十几岁,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彪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朝阳按太穴,姿态肆意地扫了她一眼,“王卓婷,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处处要跟我对着干?我好像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咱们就算不是亲戚至少也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你想借力冯老大折磨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嗯?” 王卓婷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你,彪哥的夫人也不会怨彪哥,都是因为你,不然我们现在会过的很好。”其实王卓婷的恨哪里是这个?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哪哪都是她的影子,她喜欢绍洋,但绍洋喜欢的却是这丫头,她想勾引泽少,可是泽少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好不容易找个男人,又在这女人的挑拨下被他老婆打个半死,她能不恨吗? 朝阳冷嗤,“贱人就是贱人,破坏人家家庭还能振振有词,我真是佩服。”然后她抬头看冯彪,“冯老大,想好了吗?” 冯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到嘴的鸭子要是就这样跑了,他不得恼死?他思忖再三退回原来的沙发上坐下,还把王卓婷拉到怀里,笑着说,“没想到连小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能力,不如请我的人跟连小姐比划一下如何?” 朝阳笑了笑,“这么说,冯老大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好,我奉陪。” 话音刚落,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气势汹汹地冲向朝阳,可能是因为太轻敌吧,朝阳稍一用力就将几人同时放倒,在场的人甚至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躺在地上的三人就开始鼻孔冒血,口吐白沫。 接二连三的人冲上来,但小丫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一群大男人全部撂倒,最后有一人实在气不过,从腰间猛然拨出一把枪对着朝阳的脑袋就要开枪,下一秒,只感觉眼前一黑,手中的枪就像施了魔法一样,快速滑到了朝阳的手中,她动作快的惊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着冯彪的脑袋打过去。 冯彪一把拉住怀里的美人挡在自己面前,但预料中的枪声没有传来,冯彪慢慢移开王卓婷的身体,视线落在朝阳伸出来的手心,子弹和枪竟然是分开的。他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怀里的女人,“没想到连小姐还真有两下子。” 王卓婷早就被吓傻了,像一块抹布一样被冯彪扔了出去,之前她还跟她妈说冯彪对她多好多好,但危难时刻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对她‘好的’,她真是瞎了狗眼! 朝阳慢慢悠悠晃回沙发上坐下,把子弹随手丢进面前的酒杯中,跷着腿说,“我不喜欢撒谎,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真,冯老大,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不会有好下场。” 冯彪冷笑一声,突然从腰间拨出一把手枪,快速上镗,两人之间有段距离,冯彪大笑,他不信她还能比他的枪快,“连小姐,今天算我倒霉,但我这人心眼特别小,想让我不好过,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我知道,今天我是彻底栽了,如果你活着出去,那么我就只能坐以待毙,泽少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但如果你死了,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不好意思,虽然我爱慕你的美色,但比起小命,我更喜欢后者。” 朝阳面不改色,身体向后靠去,腿晃啊晃的,“有本事你开枪试试?” 冯彪笑了笑,食指缓慢向下扣,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连拉下扳机的力气都没有,手臂开始痉挛,手枪在他抖抖索索中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朝阳睁着一双蓝色眼睛看他,粉唇勾起一抹笑来,“哟,冯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发病了呢?我还等着你打我脑袋开花呢!” 其他人均在她的控脑意识下昏昏欲睡,只有冯彪一人清醒,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颤抖着身体在那怒吼,“你!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法术,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 朝阳放下脚,大步走过去,一脚将冯彪踹到地上,冷哼一声,“就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你难道比那一群废物厉害?跟你单打独斗,都脏了老娘的手!” 冯彪还是不死心,倒在地上却怎么都爬不起来,“你这贱人到底给我施了什么招数,快点给老子解开!” 朝阳伸腿就踹了一脚,冯彪挨着王卓婷的身体躺在那一动不动,“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别一口一个贱人的,你自己还不是被你身边的那个贱人给害了?我都告诉你她是扫把星了,你还不信,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朝阳慢条斯理地蹲下来,伸手住他口袋里伸,掏出冯彪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钱娇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是冯夫人吗?我是王宫会所的服务员,冯老大和一个他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喝醉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嗯,好的,您放心,您来之前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你这贱人……” 朝阳笑着把手机塞进酒杯中,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枪,吹了下枪口,枪杆在冯彪的西装上擦了两下,最后放在他脑门上比划,“我活这么大啥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脑袋开花,我倒真想看看,冯老大,你想看吗?” 冯彪额头上全是汗,给吓的,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既漂亮又温柔的小丫头竟然会是个女魔头,是他自己太轻敌,相信了王卓婷那个贱人的话。 朝阳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站起来,一脚把冯彪踢翻在王卓婷身上,从她的角度看,两人一看就在抵死缠绵,“留在这慢慢等你老婆吧,她会好好‘伺候’你们的,哈哈……”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阿桑站在那边,好像故意在那等她一样,朝阳诧异地看着他,“阿桑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阿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抬腿就往楼道走,“老大在隔壁,让我出来等你。” 朝阳吐舌,这下死定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成泽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抬头瞪了她一眼,怒吼,“死丫头,老子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朝阳笑眯眯地坐过去,讨好地搂着成大少的胳膊往他怀里钻,“我要是接了,你今晚还能回来不?人家这可是想你了,故意逼你现身的。” 成大少满心怒火准备发呢,结果一听这小妞说想他了顿时啥气也没了,反手搂住她就往沙发上压,“那就来吧……” 朝阳推开他,就知道这家伙会精虫上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老公,我们还是回家吧,这里脏的要死,再说,门口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进来个人,你想我那样被人看见啊?” 成泽傲皱眉,“谁敢老子弄死谁!”然后搂着她过了把亲热瘾,这才不舍地放开她,指着电脑屏幕说,“那混蛋你怎么没一枪打死他?” 朝阳这才发现屏幕上是冯彪那个包厢的监控,她还诧异呢,不是监控都给冯彪处理过了吗?这家伙怎么能看见的?成泽傲伸手揉她后脑勺,“别想了,我让人重新弄的。” 朝阳哦了一声,难怪这家伙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看她表演,原来他一直在监控啊!她刚想说留冯彪一条狗命,让他像狗一样活着,结果监控里就有了动静,冯彪挣扎着爬起来,结果在王卓婷身上动了几下又重新倒了回来,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接着就是钱娇和冯彪的二弟一起走进来,身后跟了一大帮金龙帮的打手,钱娇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抬腿就对桌边的一对狗男女往死里踹,嘴里骂着,“姓冯的,你这不要脸的,做的连站都站起不来了吗……” 所有人都渐渐苏醒,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三两下就被金龙帮人制服,冯彪的二弟冯康上前拉住‘嫂嫂’一边劝一边往自己怀里拉,一看两人的关系就不一般,钱娇顺手就揽上冯康的腰说,“亲爱的,这对狗男女气死我了,我爸说了,你要是做了虎帮的老大,他就同意我俩结婚……” 冯彪退位让贤是必须的,失去金龙帮支持的他变的一无所有,至于王卓婷,怀孕的事自然是假的,但这件事在她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连翠纷不得不拖关系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回齐岭市养了大半年的身体。 后来连翠纷不止一次的问她原因,王卓婷硬是一个字都不提,她从没想过,那个看似娇弱的丫头,竟然有那么大的神力,十几个男人居然都不是她的对手,凭她一个小小女子,又怎能斗得过她? 当然,这都是后话。 后来王卓婷想,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只有那个丫头才能配得上泽少,泽少的仇家肯定不少,他要是娶一个像她自己那样懦弱的女子,想必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单单安保就是个问题。 解决了冯彪之后,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其实冯彪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生活中所遇到的行行色色的人中其中一个而已,并没有在她的生活中掀起什么风浪,就像成泽傲当初所认定的那样,冯彪就是个小打小闹的小角色,他不出手,只不过是想让她玩的尽兴罢了。 成泽傲依然在齐岭市准备婚宴的事,这家伙纯粹是自己没事找事,自从冯彪那件事之后,成大少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一遍,说要不是她不接电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件事,都怪她。 朝阳是啥感觉呢?就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好像他是什么福星似的,沾了他可以扫除一切灾难,所有人遇到他那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不然那家伙肯定会没完没了地烦她。 暑假的时候,朝阳给自己放了一个假,独自一人驾车去了齐岭市的海边吹海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放空自己,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因为乔苍,她和成泽傲彻底决裂的,没想到转眼间过了这么多年。 她微微勾唇,咖色镜片罩住她淡蓝色的眼球,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的,她和成泽傲之间隔着时空差都能走到一起,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连小姐。” 朝阳身体微微一怔,缓慢转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嘴里毫无意识地叫了句,“乔苍。” 乔苍穿着一身运动服,依如多年前那样戴着一副墨镜,慢慢走到她面前,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低头看她,笑着说道,“你变成熟了。” 朝阳抬头望去,光线从他顶头洒下来,有些剌眼,她眯着眼,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吗?人总归会长大的,你也是,但变来变去,你还是我师傅。” 乔苍因为这声‘师傅’心情明显放松,“不知我徒弟现在枪法如何?”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玩具枪递给她,“试试?” 朝阳伸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两遍,“假的?为什么?” 乔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戒了。” 朝阳过了半晌才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举起玩具手枪就对着那块暗礁就射去,由于距离远子弹又轻,还没到终点就被海风吹的不知去向,朝阳撇嘴,把玩具枪塞到他手里,“让你失望了,看来这技术还得练,这样下去可不行。” 乔苍笑笑,把枪塞进口袋,“没有,你打的很准,我都看见了。” 高手就是高手,只需要轻轻看一眼持枪人的姿势以及枪口,就能知道他有没有瞄准,这是多年攒下的经验,就算他戒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的,甚至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两人并肩看向大海,朝阳看着远处的海平面,问,“对不起,上次去北京的时候也没去看你,听你哥哥说他还专门给你请了医生,怎么样?现在身体都好了吗?” 乔苍摘掉墨镜挂在敞开的衬衫领口,眼角的地方有块疤,但并不明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朝阳扭头看他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她什么也没问,将视线再一次投向大海,她还不会傻到追问罪魁祸首,万一要是成泽傲的杰作,她肯定会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乔苍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在养病,不适合探望,我不怪你,我现在身体基本上全好了,所以来齐岭市渡假,连小姐……” “我怎么听你叫连小姐怪怪的,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还是说你已经把我名字给忘了?” 乔苍赶紧解释,“怎么可能,以前那样叫你是因为你年纪小,现在你都大姑娘了,觉得再这样叫有点不礼貌,那好吧…阳阳,听说你要结婚了?” 朝阳点头,“是的,走,带你去市区,请你吃饭,就当是尽地主之谊。” 到了市区,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私房菜馆前面,朝阳甩上车门,冲着走过来的乔苍说道,“我发现你们兄弟俩长的真是太像了,当初和你哥哥见的第一面就是在这里,当时我还以为那是你呢。” 两人一齐往饭店走,乔苍扭头看她一眼,“我们是孪生兄弟,当然像。” 朝阳啊地一声捂住嘴,抬头看他,“真的?看来我没猜错,我就觉得你们肯定是双胞胎,不然怎么会那么像。”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乔苍心情似乎不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说,“忘记跟你说恭喜,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如果到时候我还在齐岭市的话,一定过去讨杯喜酒喝。” 朝阳想了想,突然笑了,“说了你别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家伙还在准备呢,说要给我个惊喜,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时间和地点,反正也懒得去管,随他折腾,只要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好。” 乔苍附和点头,啥话也没说,人家的事情,他也没有发言权。他放下筷子,用湿巾擦嘴巴,“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苍离开后先去把钱付了,虽然是她要请客,但也不能真花人家女孩子的钱。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看来医生的医术还是不错的,那张被海水浸泡几近毁容的一张脸,竟然还能修复好,真是出人意料。当初他有多恨,现在就有多轻松,乔天说他们之间的账已经一笔勾销,再说,当初也是他先拨了老虎毛,要怪只能怪他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人这一生要随心而活,直到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的时候,他才渐渐明白,平平静静比波涛汹涌要好的多。 “苏姐,听说你前阵子做了项投资,是什么?能赚钱吗?” “哎哟,我说云妹啊,我看你这是掉钱眼里了,你说你家那么有钱,你天天就呆家里当贵太太就行了,还废什么脑子赚钱啊?你家那大儿子的,亿万富豪级别的,就算几辈子躺家里也不用发愁啊……” “苏姐,话不能这么说,孩子的钱是孩子的,等咱哪天老了,难不成还伸手问孩子要钱不是?所以啊,趁现在还能动的时候,抓紧攒够养老钱……” 声音越来越远,乔苍愣在原地,总感觉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等他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乔苍慢慢悠悠走回去,离的老远就看见朝阳站起来满脸笑容的和两个中年妇女在说话,那两人虽然背对着他,但那声音,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正是刚才在洗手间外面说话的人。 朝阳朝他招手,然后对着杨云介绍,“这是我朋友,来齐岭市旅游的,苏姨,云姨,你们要不坐下来一起吃饭?” 两人连连摆手,杨云上下打量乔苍一翻,发现这人好像也在看她,就笑着说,“不了,我还要回去,你成叔叔马上就下班了,阳阳,改天和泽傲回来吃个便饭,我先走了。” 乔苍在两人离开后才说,“这人是成市长的老婆?”当初他们接到命令,要求在半路上对成泽傲下手的时候,整个杀手雇佣队就掌握了成泽傲的个人资料,对于他的近亲自然也有详细说明。 朝阳不解地点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乔苍眸色一亮,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好像明白了。”然后他抬头看向她,“阳阳,你结婚的那天,我会提前送你一份大礼。” 朝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之前还说要是在齐岭的话就参加,现在怎么突然这么肯定了? 乔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朝阳,“这是我的新号码,有事联系我,我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朝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结果一转脸人就不见了,她低头看那张名片,火氏集团业务经理,她勾了勾嘴角,从教练变成业务,看来是真把枪给戒了。 杨云和副市长夫人出门后分道扬镳,王叔开车在后面跟着,杨云走过去,王叔打开车窗伸头,“夫人,您不上来吗?外面很热。” 杨云撑着把遮阳伞,摇头,“老王,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王叔点头,将车子开走,杨云看着那辆破旧的桑塔纳笑着摇头,然后朝前面的人行道走。 乔苍跟在后面,直到杨云走进商场,他才开口,“成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杨云转身看他,笑着说,“你不是阳阳的朋友吗?我们刚见过。” 乔苍慢慢走到她面前,等来往的人群走完,他才摇头,“我是指以前,不是刚才,我们以前就见过。” 杨云诧异地抬头看他,努力在脑子里搜寻关于这人的记忆,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小伙子,你确定吗?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记得在哪见过你。” “你去过芝加哥吗?” 杨云面色一惊,口气变的有些生硬,“小伙子,看在你是阳阳朋友的份上我才好言好语地跟你说几句话,你不觉得你这样问一个长辈很不礼貌吗?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在这闲聊,抱歉!” 杨云转身就走,步伐也不像刚才那样轻松,很急很快,乔苍不紧不慢地追上去,在她身后说,“你认识威尔吗?” 杨云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你别跟着我,小心我报警告你骚扰!” 乔苍依然不死心,“一个人的脸可以变,但声音却变不了,每个人的音色都不同,成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和威尔说话的那个人是你,我相信你该清楚,从事我们这个职业的人,对人的声音特别敏感……” “小伙子,你到底有完没完?”杨云忽然转身,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再继续跟着我,我可就真打电话报警了!” 乔苍两手一摊,随便,“如果不是你,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大可以一笑了之,我说的对吧。” 杨云被气的半死,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离开。乔苍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笑,伸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帮我查个资料,一会儿我把名字发给你,所有的,包括十年内她去过什么地方,时间地点,一个都不要放过。” 暑假的时候,朝阳把结婚证给她爸她妈看过,两口子啥话没说,知道女儿迟早是要结婚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关键是她还在上学,虽然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但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再说,女婿他们也很满意,既然不影响学业,那就随他们。但两口子还是老思想,虽然结婚证领了,但人家不知道啊,所以在没办婚礼之前,女儿还要跟他们一起住,为此,成泽傲没少抓头,心想婚礼节奏得加快了,不然这辈子他都别想抱那丫头睡觉。 成泽傲坐在办公室看文件,手机在桌上振动,他伸手接通,身体向后靠,“想我了?” 朝阳站在黑鹰会的门口,对着电话嗯了一声,“我到会里交待点事情,上次在饭店遇见云姨,她说让我们有空回去吃顿便饭,我想,在没办婚礼之前,最好还是去跟你爸说一声吧,毕竟他是长辈。” 乔苍来齐岭的事她没告诉成泽傲,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怕他误会,再说,他们也就上次见过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估计他都回京城了,所以也没放心上。 成大少在那边皱眉,“非要去啊?”其实他是不想去的,在他心里,可从没觉得自己结婚跟那个家有什么关系。 见他没一口回绝,朝阳就知道有戏,明知道他看不见还连忙点头,“要去,一定要去,不然你爸准说我没礼貌。好了,不跟你说了,一会儿我去你公司找你,吧唧。” 成大少对着电话笑,这丫头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就不信她旁边没人,还敢这么猖狂。 成泽傲猜的没错,朝阳身边不仅有人,还挺多,至少三大管事都在,自从赵亮离开黑鹰会之后,管事的就只剩下原来的三人,季峰和李强之前一直提议要求再升一位管事,朝阳没采纳,当时为这事,季峰和李强没少在背地里抵毁她,说她想独揽大权,其实朝阳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采用三分天下的方式稳住黑鹰会,四人容易两两抱团,出现内斗,这还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要是出现三对一,那可就是大麻烦,所以她才会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想法,随他们在背后怎么说。 还有一点估计他们谁也没想到,那就是她早在接手黑鹰会的时候就想过了,她迟早会退出黑鹰会,这个时候管事的三个人比四个人要好处理的多。 高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电话放进口袋,另外两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朝阳往里面走,直到站在陈健的照片前,她才转身面向几人说明来意,“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我结婚了…没错,新郎是泽少,想必你们应该知道。” 下面人开始议论纷纷,反正就是说不同意之类的,黑鹰会的主子怎么能跟凯拉扯上关系?这以后他们还有脸见人吗? 朝阳站在前面笑,等他们讨论地差不多,她才背着手说,“我知道你们肯定反对,所以今天我是来告别黑鹰会的。”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声,高军皱眉头看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季峰和李强倒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算她识趣,总不能带着黑鹰会嫁给凯拉吧,他们以后成什么了?嫁妆? 朝阳看了高军一眼,继续说,“同不同意的我说了算,这也是为黑鹰会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高军,你过来。” 高军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冷若冰霜的俊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三个字,最后没办法,朝阳只能自己走过去,面对大家说,“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他,高军,相信这么长时间大家也能看到他为黑鹰会所做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高军打断她的话,“我说了,我不同意。” 季峰和李强在那边嚷,“小姐,老高都说不同意了,你是不是不要再强人所难?” 朝阳笑了笑,朝两人走进一步,她还不会傻到认为他们是想留她,“除了高军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更合适,要不两位管事给推荐一个?” 两人语塞,彼此看了一眼,这丫头明摆着是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把他们当成死人吗?关键是,他们两个谁都想坐上那个位置,但又不能开口,只能等着对方举荐,但又生怕对方真坐上老大的位置,与其这样,还不如由高军做老大,至少这家伙为人正直,不会害他们。 朝阳笑着看他们各怀鬼胎,她就知道会是这结果。 从黑鹰会出来,她抬头看天,觉得浑身轻松,高军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她就不信他会坐视不管。 一路开车到傲世集团,离的老远就看见成泽傲的座驾停在大门口,按着喇叭伸出头来喊,“妞,到哥车上来,让哥看看你。” 公司正好是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员工从后面涌来,朝阳下车,看见路过的人纷纷掩嘴偷笑,就对那二货使眼色,结果人成大少不懂,还以为在给他抛媚眼呢,“哟,妞,这是几个意思?是眼疼了,还是对哥抛媚眼呢?”说完还对她也抛了一个。 成大少的媚眼绝对是带电的,但在连小姐看来屁都不是,朝阳绕过车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旁边路过的人都要笑岔气了,结果这货还在那叽歪,没办法,只能快点坐车上,防止他再说出什么大煞风景的话来。 成大少扭头,上下打量她,“怎么了这是?谁气你了?老子替你报仇去。” 朝阳系上安全带,“快走吧,我刚才都给杨云打过电话了,别一会儿去晚了,一家人就等我们两个,多不好啊?” 成大少继续看她,“先说你怎么了,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对。” 朝阳吸了口气,转脸冲他笑,“亲爱的老公,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成大少满意了,瞬间恢复原样,吹着口哨向中庭国际奔去。 其实不需要明说,成华祥做为一市之长,他当然心知肚明自己的儿子最近都在做什么,况且成泽傲这件事做的挺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把南沙那块即将运营的旅游景点全包了,作为婚礼场所,放眼整个齐岭市,除了这位财大气粗的主儿,还有谁有这能耐敢这么嚣张? 饭间,成华祥心情似乎不错,看了一眼儿子说,“泽傲,不如我们父子俩喝杯酒怎么样?” 成泽傲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我开车,不能喝酒。” “没事,你喝茶,我喝酒。”成华祥向杨云使了个眼色,朝阳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觉得今天的杨云好像心事重重,成绍洋推了杨云一下,“妈,在想什么呢?” 杨云支支唔唔地问,“怎么了?” 成华祥指着书房说,“我几年前不是珍藏了一瓶红酒吗?去拿来,今天我高兴,要喝一杯。” 杨云哦了一声站起来往书房方向走,结果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酱油往成华祥面前放,成华祥看着面前的瓶子皱了下眉头,又看看杨云,结果她还全然不知地坐下来吃饭呢。 回来的路上朝阳就说了,“你有没有觉得杨云有点怪?” 成泽傲是什么人,那就是个人精,他还能不知道?“哪怪了?说说看。” 朝阳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有心事,动不动就走神,我问她上次去逛街有没有买到什么好东西,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问我什么时候见过我,她不记得了,你说她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什么的,离上次咱们见面,才过去一个星期而已,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你说这是不是很怪。” 成大少伸手摸她的头,“上次一起的,还有谁?” 朝阳把他手拿开,主动握住他的掌心,“说了你可别生气啊,还有副市长的夫人,另外还有,乔苍。” “乔苍?”成泽傲微微蹙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那帮蠢货都在干什么?竟然没一个人发现?” 朝阳赶紧讨好地靠上去,“别生气嘛老公,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吗?再说乔苍现在已经完全释放自己了,他都戒枪了,对你也没什么危害,所以我才没告诉你的,你也别怪阿桑大叔,乔苍要不想别人知道,他们肯定发现不了,你说是吧?” 成泽傲啥话没说,只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不许你跟他走的太近,那家伙不是好人。” 得,全世界除了成大少之外的所以雄性生物都是坏蛋,她认了。 朝阳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做新娘的呢?也就提前两天知道的。早上还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接到了成泽傲打来的电话,“妞,后天结个婚呗?礼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化妆师上门服务,我已经交待过了,除了脸不用化妆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化,你觉得这安排还妥当吗?” 瞌睡虫还没跑光光,脑子出现暂时性的短路,她想都没想就说,“嗯,满意,吧唧老公,新娘要再睡会觉,到时候可不能有黑眼圈,晚安老公。”然后电话挂了,其实现在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黑眼圈什么的其实无所谓,化了妆谁还能看到?化妆…化妆?朝阳猛地坐起来,靠,那死人说什么来着?除了脸哪都可以化,晕,除了脸她还能化什么?亏他想的出来。 现在既然知道结婚定在哪天了,她赶紧给宿舍那几个八婆打电话,打完之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想了想,又给乔苍打了个电话,虽然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齐岭,但人家既然开口了,她也不好拂面。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那边才响半声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乔苍熟悉的声音,“阳阳。” 朝阳坐在床上眯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乔苍那边的声音很空旷,好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嗯,那个号码就几个人知道,知道哪天结婚了?” 这话问的…不过确实是这样的,朝阳吐舌,“是的,后天结婚,你要是回去了就算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没别的意思。” 乔苍嗤笑,“看来我要送你的礼物得提前了,你现在方便出来吗?我在汇晶酒店等你。” 挂了电话,朝阳左思右想,觉得一男一女出现在酒店有点不大妥当,更何况成泽傲那人心眼跟针尖似的,万一要被他发现,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于是她决定给他去个电话,如果他反对,那就算了,反正什么礼物也比上婚姻幸福来的重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成大少竟然欣然同意了,还说,“礼物?老子也想去看看,你先去等我,我马上过去。” 成泽傲多少也猜出了一点,只是那个想法他不敢确定,杨云在看见乔苍之后出现反常,这说明什么?他还不会傻到真以为那女人得了什么失忆症,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做了亏心事,而这件事乔苍有参与其中。 成泽傲驱车向汇晶酒店方向驶去,刚走没几分钟突然接到了霍建国的电话,霍建国的声音好像变的苍老了很多,语气中带着哽咽,“泽傲,你能来医院看看芊芊吗?芊芊她…她自杀了…” 成泽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冷静之后问了一句,“人呢?抢救过来了吗?” 霍建国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清冷声音微微愣了一下,“暂时脱离了危险,泽傲,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是芊芊她…是她犯傻了,我不怪任何人,我打算等她醒来之后就带她出国,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我希望你能过来看她最后一眼。” 挂了电话,成泽傲捶了下方向盘,伸手拨了朝阳的号码,让她别等了,他临时有事,可能一时半会去不了,朝阳啥也没问,知道他一向做事有先后顺序,必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失约的。 成泽傲一路逃飙到医院的时候霍芊芊还没醒来,霍建国站在窗口向外看,听到开门声,他转身看了成泽傲说,“来了,坐。” 成泽傲先去病床前看霍芊芊,她脸色苍白,手腕上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和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比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成泽傲知道,这丫头一直把心放在他身上,但他也一直知道,他给不了她爱情和婚姻。 霍建国经过了这件事以后也总算明白,害他女儿自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一直认为把女儿训练成大家闺秀就能配得上成泽傲,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女儿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告诉她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却从没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要那样,他没有真正去了解女儿的内心,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 成泽傲一言不发地坐在霍建国对面,最后还是霍建国打破了沉默,“等芊芊一醒,我就会带她离开这里,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泽傲,你结婚我可能去不了,你不会怪我吧。” 成泽傲摇头,“不会,离开了也好,世界这么大,她总归会遇到自己的真爱。” 霍建国赞同地点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在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估计你爸也从没跟你说过,我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在仇恨中渡过。” 成泽傲皱了下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身体里蔓延,他抬头,目光望进霍建国深邃的眼球中,他说,“我跟你母亲是同门师兄妹这件事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咱们都还年轻,对爱情的憧憬和懵懂就像每个年轻人一样,一知半解不太懂却又很向往,三年的相处,我们相爱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他们相爱,那他爸成什么了?他母亲又成什么了? “泽傲,我知道这件事你不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我说,你爸为什么不告诉你,一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小,怕伤害你,后来你长大之后,一直在叛逆期,他就更不敢说了,所以我愿意去做这个坏人,其实你爸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和你母亲都参过军,那是学完技术毕业之后的事,当年出现内乱的时候,我被组织派去做了卧底,去了一年还没回来,你母亲一直在齐岭市等我,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我身份暴露被敌人一枪打死,那个时候她才心死嫁给了你父亲,等我三年后再回齐岭市的时候,你已经一岁多了。” 成泽傲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死活不相信,“那杨云是怎么回事,绍洋呢?他为什么只比我小六岁?” 霍建国朝沙发上靠了靠,眼睛中所透露出来的沧桑不是谁都能拥有那样的眼神,“杨云和你爸的关系,就像芊芊对你一样,你爸和杨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杨云对你爸从没死心,绍洋,只是一个错误,那孩子也可怜,杨云使计让自己怀上孩子,你爸那个时候还是政治官员,不能传出什么不利的影响,否则这辈子仕途可能就此结束,你母亲是个好女人,她很大度,不但安排了杨云的住处,还请人去伺候她们母子,所以在你母亲去逝之前,杨云从没带孩子出现过在你面前,也就之后才带那孩子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你爸。” 成泽傲揉太阳穴,他不相信还有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人生孩子,还安排妥当,他自己的心眼有多小他自己当然知道,那丫头跟异性男人说句话他就心情不爽,更何况是这种事? 霍建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说了,“泽傲,霍叔叔说句话你别生气,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观爱情观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我跟你母亲包括你父亲都是一个时代的人,所以很多想法和看法都不会相差太远,我跟你母亲心中都有彼此,你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但是他心里难受我知道,所以后来我结了婚,你母亲也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给不了的她不会去强求,所以当得知杨云怀孕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很平静,还让人送了补品过去给她,她自己做不到身心合一,所以不会过分强求你父亲要对她百分百忠诚,这样说,你明白吗?” 成泽傲哈了一声,忽然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就当你在讲故事,故事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对一个人恨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人跑出来告诉他,他恨错人了,心里是什么感觉?愧疚?释然?难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样,他坐在驾驶座上,把座椅往后压,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这边,朝阳按着乔苍说的房号找过去,开门的时候,房门意外地没有上锁,她直接走了进去,乔苍就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耳机,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耳机摘掉,“你来了,过来,给你听个东西。” 朝阳在他对面坐下来,笑着说,“你叫我来不会就为这个吧?你改行录歌了?” 乔苍把耳机递过去,“先听听再说。” 朝阳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收敛了笑容,把耳机戴在耳朵上,里面是一段嘈杂的对话声,冒似有三个人,一个说的是汉语,一个是英语,还有一个应该是翻译,朝阳仔细听才能听清谈话内容。 “…帮我除掉一个人,资料我带来了,你们开个价吧。”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的不错,哟,身家这么多,他要是死了,你能继承一大部分财产吧…好好好,说正事,最低两百万,这人有点实力,想除掉他还要颇费一翻功夫,最好选在他出国的时候,孤立无援。” “下周他会去一趟芝加哥,这是确切行程,你们可以半路解决。” “女士,我能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您为什么要除掉他?” “收了钱的闭嘴,我没跟你讨价还价,两百万这两天我会先汇百分之五十过来,剩下的等事成之后会给你。” …… 朝阳摘掉耳机,抬头看乔苍,“哪里弄来的录音,这声音听着耳熟。” 乔苍合上电脑,“你也听出来了?这是我在威尔身上找到的手机,他这人做事一向谨慎,每一个和组织有交易的客人,他都会把当时的谈话内容给录下来,以防最后对方不认账,你听出来这声音是谁了吗?” 朝阳伸手掏出手机,准备给成泽傲打电话,但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她打了三遍始终到最后自然挂断,她忽然站起来说,“我得去找他,难怪杨云这几天举止反常,原来是因为看见你的原故,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乔苍也跟着站起来,把上次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你现在最好给成市长打个电话,问问杨云有没有在家,如果她不在家,估计泽少会有危险,那女人可能会破罐子破摔。” 朝阳赶紧给成华祥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是杨云一大早就出门了,要现在还没回来。她心脏砰砰地跳,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自己有千里眼,但这就是想想,这个时候只能开车出去找,她又打电话给阿桑,结果阿桑被派去南沙那边搞婚礼现场,根本没有跟成泽傲在一起。 朝阳一路开车去成泽傲可能去的地方,乔苍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朝阳还打电话请高军帮忙,高军自然二话不说就派人出去找了。阿桑还打电话给了交管部,让人调监控。 全城搜索。 成泽傲躺了不知多长时间,脑子里一直在想霍建国的话,如果说绍洋是个错误,那他呢?他是什么?错误的巧合?他嗤笑一声,幸亏他和那丫头不是那样,他们是先有爱才在一起的,他不会步他们的老路,心里想着别人,却又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生活。 发动车子准备去酒店找那丫头,伸手掏出手机,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他瞄了一眼,准备回拨过去,低头的一瞬间,猛然感觉对面有车向他快速驶来,他扔掉手机猛打方向盘。 砰—— 砰—— 两辆车子虽然错开,却向着两侧的护栏撞去,身体被安全气囊弹回来,汽车发出呜呜的报警声,成泽傲昏迷中好像听到电话那边那丫头在喊他的名字,“成泽傲——” 朝阳捧着电话在这边喊,冲入耳中的却是巨大的撞击声以及汽车的呜呜声,眼泪也不知怎么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看着拥堵的路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崩塌,她用力捶了下方向盘,冲天的鸣笛声却也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狂燥。 成泽傲意识模糊的时候努力去摸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他颤抖地伸到耳边,微弱地说了一句,“丫头,老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别忘了,后天结婚…” 朝阳声音哭的更大,拼命地点头,“对,后天结婚,我这眼睛不能肿了,你不说不能化妆吗?我现在就擦干,成泽傲,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那边已经没了声音,朝阳下车后直接冲向人行道,把车子扔在停车场一样的马路上,她拼命狂奔,以前晨跑只为了锻炼,现在总算到了用武之地,手机刚挂断就接到了阿桑的电话,“小姐,你现在去莫少爷的医院,老大在送去的路上。” 与此同时,高军也打来电话问她在哪,朝阳说了地方后,他火速开车过来接她,一路往医院狂飙。 另一辆撞上护栏的车是一辆桑塔纳,受伤的人是杨云,毫无疑问的,杨云想和成泽傲来个同归于尽。 朝阳赶到医院的时候,成泽傲还在急诊室抢救,她站在外面努力用眼睛往里面看,却怎么都看不见,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绿牙兽有一点不知道,那就是人类的情。此刻,她的心无法平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使用超能力的。 成华祥两边跑,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儿子,他甚至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巧,受伤的为什么会同时是他的亲人?朝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等待手术室绿灯打开。 由于杨云的车速过快,伤势特别严重,医生下了两次通知单,到最后一次的时候,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成市长,您还是进去看看您夫人吧,该交待的抓紧交待,她时间剩的不多了。” 成华祥仿佛一瞬间白了头发,抬着沉重的脚往手术室里走,他这辈子对不起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在车祸中受伤,他走到病床前,杨云眼睛刚好睁开一条缝,氧气罩被她伸手摘掉,她艰难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成华祥握住她的手,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水莲,你们两个都没错,错的是我。” 杨云脸色苍白地笑了笑,看着随后跟来的儿子说,“绍洋,以后好好教敬你爸,要做一个好人…你先出去一个,我跟你爸有几话要说。” 成绍洋抹了把眼泪,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等病房门被带上,杨云才哭着说,“华祥,我知道,在绍洋的事上,你一直心存内疚,但绍洋的出生不怪你,怪我,是我灌醉了你才有了他,水莲姐大度,虽然没怪我,但我知道,你一直都爱着她,觉得对不起她,水莲姐去逝的时候,我都跟她说了,她说她从没怪过谁,只笑命运弄人,偏偏让四人都错了缘分…对不起,我嫉妒她,我也恨过她,她不喜欢你却又一直霸占你,我讨厌她,所以连带着我也讨厌她儿子…而且,我看得出来,虽然表面上你对绍洋给了百分百的父爱,但实际上,你最疼的还是泽傲,他的叛逆,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对你不恭,你都喜欢的不得了,你会因为他突然之间跟你说句话就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也会因为他跟你吵闹而气的几天不睡觉,我羡慕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而绍洋,他是我儿子,我不忍心让他做一个存在感缺失的孩子,也许你同样也爱他,但是却少了对泽傲的那份偏爱,我知道,这种偏爱来源于水莲姐,所以我越来越嫉妒她,为什么她死了都能跟我争男人?呵呵…现在我明白了,活人是永远无法跟死人争宠的,我很高兴以这样的方式让你永远记住我,对不起…我还伤害了泽傲,我就想,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对绍洋更好,现在我明白了当初的做法有多幼稚,你对水莲姐的思念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泽傲发生了什么三长两短,相信你这辈子都无法把那份偏爱降临到绍洋头上,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不过,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我觉得值得…对不起,华祥,我不能陪你走到老了,不过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成泽傲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走廊那边传来了成绍洋的嘶吼声,朝阳什么也没说,握着成泽傲的手往病房走去。 成泽傲醒来的时候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跟他原本料想的一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扭头看着坐一旁的朝阳说,“丫头,后天结婚别忘了。” 朝阳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削苹果一边说,“我怎么会忘了呢?那可是我大婚的日子。” 其实成泽傲不知道,他在床上已经躺了十几天,杨云下葬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刚好可以不用参加,朝阳有时候就想,如果成泽傲还是活蹦乱跳的成泽傲,杨云的葬礼他会怎么办?不去参加都是好的,以这人的性子,不定能跑去闹事,这样倒好了。 现在成泽傲每天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后天结婚别忘了。” 结果说了很多天,他恼羞成怒了,“怎么天天说后天,后天怎么还没到?” 朝阳还以为他小命是保住了,但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呢,结果跑去问司徒莫,司徒莫跟看神经病似的看她说,“后遗症?你怎么不说心脏病?…好好好,不开玩笑,这是药物作用,过段时间就好了,这家伙脑子现在不行,让他傻几天挺好的,刚好你可以当成逗狗,多好?” 朝阳啥话没说,直接抛了个‘你等着瞧’的眼神给他,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司徒莫的办公室,后面人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伸着脖子朝外喊,“别告诉那神经病,不然他会犯神经的…” 朝阳切了一声,不告诉他才怪,就是要让成泽傲好好收拾他,幸灾乐祸的玩意儿。 成泽傲在一个多月后才出院,朝阳全程陪互,当时都开学了,但为了这个烦人的东西,她不得不跟校方打招呼,所幸她成绩一直很好,校长也没说什么,再说,事关泽少,他敢说个不字?小心脑袋搬家。 连向胜和顾红英经常过来帮忙,为了方便照顾,也为了给成泽傲制造一个养身体的环境,他们搬进了北郊的别墅,朝阳和成泽傲住在一起,连向胜和顾红英住在隔壁,也就是她的那幢别墅里。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心情爽的很,其实他都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能得到这丫头的关心和引起她的注意,他一直在那装死,不是这疼就是那痒,好几次朝阳都把司徒莫给叫过来,可怜的司徒医生,还不得不配合成大少演戏,成大少可说了,上次谁说逗狗的?他还挺有兴趣逗逗的。 司徒莫啥话没了,就跟朝阳说,“就是要休息,要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这样病人好的快。” 连小姐纳闷了,她全程二十四小时坐陪,还不够用心啊? 成泽傲跟司徒莫挤眉弄眼,然后在那嗯叽装死,司徒莫都服了他了,给这东西烦死了,就对那边还一脸雾水的小妞说,“那什么…那个,房事什么的可以偶尔做做,他手脚不便,所以你要主动……” 朝阳刷地一下扭头瞪那神经病,结果成大少在心里都笑喷了,还是司徒了解他,哈哈。 朝阳伸手拽起一边的靠枕就扔到成大少的脑门上,怒气冲冲地说,“房事?我看你就是装病的吧?前面还说要注意休息,后面又说这事,你们当我是傻子啊?司徒先生,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放狗咬人了!” 司徒莫屁都不敢放,拎着医药箱就冲出了别墅。 可怜成大少一世英明,竟毁在了一个女人的魔爪下,被打的嗷嗷叫,最后还是老丈人救了他,还顺带着把朝阳给骂了一顿,可算是解气了。 朝阳被气的胸口起伏,指着他说他他他,然后就没下文了,她总不能把这话跟她爸讲吧,太丢人了。 婚礼延期是必须的,晚上吃完饭后,朝阳扶着成泽傲出门围着别墅消食,直到这个时候朝阳才知道九幢别墅里面,只有那两憧是装修好的,其他都是毛坯,成泽傲说,当初她的那幢是现装修的,他之所以盖这么多幢,是因为觉得一幢房子太孤单,他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身边有个人,就算没人,至少看见那么多房子,他心情也会好一点。 后来,他等到了她…… ------题外话------ 妞们,此文结束,偶心理还挺难过的…有想看番外的米?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