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你的论坛ID)为您整理制作 《重生之占你为己有》 作者:笙欹   ☆、第1章 流言的开始 2015-2-25 付靳庭听到这一则流言,是在三天后自己回青临高中的午餐期间。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一个就是——喜欢拖堂。 付靳庭跟向懿还有钟梓烊三人到达食堂时,所有的打饭窗口都排了一条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队伍。 钟梓烊懒洋洋地扫了一眼食堂,不满地怨道:“这老太婆真是不讨喜,每次都硬要拖那个十五分钟是要赶着为下节课投胎似的!”每次都要比人家多上十五分钟,可是课程进度也没有比隔壁班快多少。真心懒得鄙视她了。 钟梓烊长得一张阳光俊朗的帅气脸庞,奈何在以相貌出名的付靳庭还有向懿面前,实在是很难引起过路人的注目。 付靳庭刚步入食堂,就频频接收到众多女生投射过来的视线。他穿着简单浅蓝色上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夹克,黑色的长裤衬得他的双腿格外修长。 几乎是在他进入自己的眼帘之际,空倚月拿着筷子的手就明显地滞停在了半空中。 筷子上的白色米粒逐渐失了温度,可她还是没有继续刚才吃饭的动作。 空倚月的目光在付靳庭身上停了许久,简短的黑发,漂亮的丹凤眼中,墨黑色的眼眸似乎还闪着亮光。 付靳庭侧着身子,并没有注意到她。空倚月越发大胆地打量着他,他的皮肤白皙,可又不是那种让人一眼便察觉到虚弱的白,连着那极其好看的嘴唇,似乎都是难得的嫣红。 空倚月将他的上上下下瞧了又瞧,最终又再一次在心底感叹:果然是个美男胚子! 自己上一世虽然跟他也是同所高中,但从未有过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 空倚月一直觉得,用“天之骄子”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学毕业后,付靳庭不负众望地继承了家业,短短两年,便将付家的宏图扩展了好几十倍。 年纪轻轻的他,瞬间成为了青临市首屈一指的黄金单身汉。 空倚月时常抱着印有他封面的财经杂志幻想,这样成功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后来,关于他的报道越来越多,付靳庭的身价以及他的颜值,令众多未婚乃至已婚的女性都垂涎欲滴。 而空倚月知道,他最后娶了聂灵薇,青临市聂家的千金,也是他的大学女友,人人都说他们两人是金童玉女。 金童玉女? 空倚月水波不兴地将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这一世,依旧是金童玉女吗? “我们去外面吃吧。”付靳庭说完这话,正准备转身离开时,顿了顿脚步,刚才身侧那阴冷的视线是…… 他皱了皱眉心,顺着那抹视线望过去,除了那些正抬头眼中带着爱慕看着自己的女生们,并无其他。 反倒是那个埋头吃饭的女生这会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空倚月刚才下课的时候,急着来食堂,随手就将塞在抽屉中的秋款的校服套上了,白蓝相间的校服很肥大,空倚月吃饭的时候为了避免弄脏手袖,还特意将它挽了两圈上去,这会儿露出了光滑的白嫩小手臂,手腕纤细,长发随着吃饭的动作而散落在了双肩前。 付靳庭还未扫到她的脸庞,身旁的向懿就笑出了声,伸手动了动前方钟梓烊的后背,嬉戏着说:“喂,钟梓烊,你上次搭讪的那个女生。” 钟梓烊闻言,立马转身看了眼向懿,问道:“在哪儿!” 付靳庭倒是奇怪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了同一个女生,可也不愿多问,只是毫无感情地说了声:“走了。” 向懿闻言,就将正往前走去的钟梓烊又拉了回来,“别玩了,吃饭要紧!” 钟梓烊走出食堂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见空倚月像是有察觉般地抬头看向了他们三个,不免得朝她挤眉弄眼,随后又伸手指了指付靳庭。 空倚月知道他意欲何为,也没有辜负,视线旋即就从他的身上移到了前面付靳庭的身上。 食堂大门两侧都是透明的玻璃,她清晰地看见付靳庭面无表情地微低着头,一手放在口袋中,一手正在黑色的手机上划了划。 直至三人的身影消失,付靳庭都没有抬眸看她。 空倚月将手中的筷子搁下,端起餐盘,也仅是随意地笑了笑。 食堂中用过的餐盘学生自己需要拿到指定的区域堆放好,空倚月刚起身时,就听到了身后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那个女生就是空倚月吧?” “姓空?就是那个这一次小测试数学全年级第一的女生吗?” “是啊,就是那一个,听说她喜欢付靳庭呢!” “真的假的?那付靳庭呢?他不是代表学校参加竞赛回来了吗?” “是啊,刚才就站在门口那里呢,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两人没戏……” 空倚月适可而止地屏蔽掉了这些议论,其实,外人怎么说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这个流言散发的速度跟区域可以无限度地衍生,最好是——传到当事人的耳中。 不过,看来,钟梓烊跟向懿倒是为自己推波助澜了一番。 空倚月脸上又现出了那种难得的甜美笑容,嗯,这样子最好不过了。 . 付靳庭刚收起手机,身后的钟梓烊就一股子兴奋地蹿到了他跟前,“付靳庭,你离开学校的这段期间,学校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付靳庭闻言,只是一笑:“我不太相信你的眼光。” 意思是,你的眼光太低,所以你说的这件有趣的事情,值得考证。 钟梓烊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明白过来后立刻辩解道:“喂,怎么说都还是兄弟呢!你这样子可真不够义气。” 付靳庭不置可否。 钟梓烊卖关子道:“跟你有关呢。” “是吗?”付靳庭说着却是看向了向懿。 向懿知他眸中的深意,点了点头,“是啊,跟你有关。” “说说看。”并不怎么在意的口吻。 钟梓烊一听付靳庭有兴趣,赶忙跟献宝似的说道:“刚才在食堂里的那个女生你看到了吗?” 付靳庭目光停在他身上,刚才食堂里的女生那么多,“你确定我跟你很有默契?” “咳咳!”钟梓烊最受不了付靳庭这有话不直说,拐着弯子也能把你调侃死的习惯。 “就是坐在我们不远处穿校服的那一个,长头发,离我们最近那个。”钟梓烊耐心地呼唤着他的记忆。 付靳庭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低头吃饭的女生,问:“然后。” “你知道吗?前几天的数学考试,高二全年级谁排第一?”钟梓烊故意吊胃口。 理科的榜首一直是付靳庭,他上周因为竞赛外出,并没有参加学校的测试。 “候光略?”付靳庭答道。候光略排名一直屈居全校第二。 钟梓烊摇了摇头,一副我就知道你猜错的模样。 付靳庭似乎也意外,“候光略得了第二?” 向懿点头:“是啊,意外地杀出了一匹黑马……” 向懿话未说完,钟梓烊就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他的话:“就是刚刚食堂的那个穿校服的女生得了第一,空倚月。” “空?”姓氏少见,没印象。付靳庭对年级的排名一向不感兴趣,只兴致缺缺地应了声:“哦。” 钟梓烊知道重点在后面,又接着说:“空倚月得了数学考试的第一名后,学年还轰动了那么一小会,似乎不起眼的人一下子都让大家注意到了。我们班里的男生很好奇究竟这个得了第一的女生长什么样子,还特意去他们班级看了。” 青临中学的理科,前十名各科排名几乎都是男生,一霎时有个女生勇夺了第一,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新鲜感。 “而且,班里那个姓鲁的家伙你还记得吗?他在看完空倚月后,竟然说是个美女,兴致勃勃地隔天就跑去了告白,结果被人家拒绝了,空倚月说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个姓鲁的不服气,还硬逼着她问究竟是哪个男生,要比个高低,结果你猜她说了谁?” “嗯?”付靳庭看了眼钟梓烊眸中的笑意和向懿脸上的温和笑容,心中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钟梓烊伸手指向他,说:“空倚月说她喜欢的是你,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会跟你结婚。” “……”付靳庭却是没有料到学校中竟有这么言辞大胆的女生,当着一个跟自己告白的男生说自己会跟另一个男生结婚? 向懿瞥了眼笑得幸灾乐祸的钟梓烊,“其实钟梓烊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鲁御回班里后,其他知情的人问起他告白的情况,他就把这事给说了,所以,不到半天,班里所有人都知道空倚月跟你的关系了。” 向懿隐下了后半部分,不到一天,似乎高二年级的学生都在以讹传讹了,而且,越传越广。 付靳庭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好看,平白无故自己跟一个空倚月扯上了关系? 向懿知道付靳庭很讨厌有女生跟自己纠缠不清,但还是很好心得提醒他另一件事:“前两天我们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说对面坐着的人就是空倚月,然后钟梓烊还特意去搭讪了。” 付靳庭可没有觉得钟梓烊会那么好心地为没有在校的自己辟谣,问:“说了什么?” 钟梓烊搭话:“我问她是不是空倚月,她竟然回了我,‘我知道你是钟梓烊,付靳庭的朋友。’嘻嘻,真看不出来人还挺聪明的。我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的答案好像是她要追你,而且,她还让我告诉你一声,其实那个选择题并没有那么难抉择。付靳庭,啥选择题啊,什么意思?”   ☆、第2章 付靳庭说他讨厌空倚月 “付靳庭,啥选择题啊,什么意思?”钟梓烊说完,双眼放光地紧盯向付靳庭。 他本以为空倚月只是单方面地喜欢付靳庭罢了,但是现下看着,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付靳庭的脸色——收敛起来了嘴角本随意的弧度,微微下敛,一时便现出了脸上的凌厉跟排斥。 额……貌似以前跟他打趣某某美女对他有意思,或者让帮忙转告某句话时也从未见过付靳庭这么不悦的脸色。 钟梓烊很有眼色地选择了闭嘴不问,无辜地转而看了眼向懿,朝着向懿耸了耸肩——自己真的没说什么不讨他厌的话语啊! 他只是好心地把空倚月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一声而已吧。 付靳庭这阵子最烦恼的事情便是出国与否,家中长辈的意思很坚定——要他出国留学,但他对这样的一个决定并不甚满意。 他一直认为学习与能力在于自身,学习的环境并不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自开学后,他都避免在家中跟长辈们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不巧的是,昨天自己刚回到家,付母又提起了这个话题,知他不愿意深聊这个话题,她很聪明也很善解人意地只是说了句:“你爷爷让你爸爸跟美国学校那边的领导联系了一下。”随后便没了下文。 付靳庭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将手中的报纸合上,随意地丢在了桌面上,起身往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 出国……付靳庭想到这件事情,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空倚月说这个选择题没有那么难,只是徒说空话罢了,自己跟她素不相识,她能那么巧合地知道自己的私事? 付靳庭收起心绪径直往前走,钟梓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侧,向懿也不愿意开口打破僵局,说错话的是钟梓烊那家伙,又不是自己,自己凭什么帮他挽救局面。哼! 三人沉默地行走了一段路后,付靳庭却是突如其来地说了句:“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钟梓烊一时没有参透这话的深意。 向懿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付靳庭这是在说——他讨厌自以为是的空倚月? 不明原因,可是仍旧疑惑地脱口问道:“付靳庭,你跟空倚月……认识?” “不认识。”付靳庭冷着声音回道:“也没必要认识。” 向懿跟钟梓烊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得出了结论:敢情这个空倚月很让付靳庭反感? . 关于空倚月喜欢付靳庭的流言还在继续扩散。 本来,有女生喜欢付靳庭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这则流言之所以会生生不息原因有二。 其一:趁付靳庭离校这次,空倚月得了数学第一名的头彩。 其二:她是唯一一个敢信誓旦旦扬言说自己会嫁给付靳庭的人。 虽说付家在青临市一向低调,但稍有了解的人一看到“付”这个姓氏,还是由衷得会叹上一句:“青临首富啊!” 再看身为付家的长孙付靳庭,单是想象若是能与他结婚,那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可不就是不言而喻吗! 呵呵,想加入付家的女生数不胜数,可这关键的还不是当事人的态度? 瞧,付靳庭那方午间休息结束后就已经传出了消息,他很讨厌空倚月。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看好戏般地笑了笑:这空倚月,还真是……自打嘴脸。 空倚月在放学铃响后,将最后一节课的物理课本收了起来,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本化学练习册。 同桌的元孟刚收拾完桌面上的物理书,就看她已经拿出另一科目的练习册,询问道:“你不回宿舍洗澡吗?” 元孟跟空倚月同宿舍,宿舍除了她两人,还有同班的两个女生。 最近温度渐渐低下,四点多放学后洗澡排队的同学都有些着急,以至于宿舍楼的水流速度经常如雨滴般。 空倚月不喜欢那种匆忙而又焦急等待的感觉,所以每次都会故意错开高峰期,等下完夜自修后再懒洋洋地享受那丁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光,不急不缓,却很舒心。 “嗯,我等晚上再洗。” 元孟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便细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说虽没有什么大致的异样,可是元孟却心理作用地觉得自己听出了一股心灰意冷的味道。 “倚月,你还在意那个消息吗?”试探着问。 “哪个?”空倚月翻开练习册的手停了下来,抬头,奇怪道:“什么消息?” 元孟想:不应该啊!下午一班的女生特意在教室后门处的走廊讨论得那么大声,班里很多同学都听到了,还明里暗里议论了整个下午,她在座位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身旁的空倚月,必然也是有耳闻的才对。 不确定,所以直接挑明:“付靳庭他们班女生说的那些……你听到了吧?” 空倚月点了点头。 元孟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见周围也没人注意这边,便俯低了身子,压低着嗓音询问:“你真的喜欢付靳庭?” 空倚月白皙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却是点了点头:“我想追他。” 重生后的空倚月,给自己的人生定下了一个伟大且唯一的目标:把付靳庭占为己有。 理由是:他有钱有权还有貌。 而自己,未来无钱无权还过得忙碌不堪,尤其狼狈潦倒。 这一世,空倚月仍旧没有多么高远的人生志向,只为了将付靳庭变为自己的合法丈夫,随后自己能够解甲归田,每天都过上前一世自己梦寐以求的“看书、晒太阳、睡觉”的美好悠闲生活。 她自知若是自己这一世提前辛苦奋斗,要在晚年实现那样的理想生活,也不是不可。 但是,那样子太辛苦了,既然眼前有捷径,为何不走? 元孟没有料到空倚月竟然会这么不假思索地大方承认,难免惊讶道:“倚月,你真的确定吗?” 空倚月扯动笑弧,露出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嗯,一直都很确定。” 元孟僵在原地,想开口劝说些什么时才发现自己脑袋中一片空白。 学校虽然严令不许早恋,可是偷偷交往的情侣也不少,就算老师知情,也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空倚月这件事情弄得这么高调,元孟担心的是——要是付靳庭真的拒绝了,那空倚月不是很难堪? 而且,一班的同学还说是付靳庭亲口承认他很讨厌空倚月的,这话,可还是他们班的同学在午间无意途径付靳庭跟钟梓烊还有向懿时,偶然听到的。 众人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 也对,空倚月确实没有什么资本让付靳庭喜欢。 所以,当事人付靳庭的回应就以迅雷的速度传开了,众人兴奋难耐地打算看空倚月的自食其果。 可惜空倚月却不是大家设想那般难过,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自己赌对了,是吧? 付靳庭高中毕业后会到国外留学,第三年因为家中长辈身体不好被迫回国,在立安市的安大当交换生读完了最后两年。 高中期间,若真有什么事情是付靳庭觉得摇摆不定的,大约只有出国这事。 上一世高二那年,她也是在某天的放学后,去教师办公室的路上经过他们班级,那时已近六点,人影稀少,而宽阔教室中只有他一人,背对着走廊,站在座位旁的通道上,背影衬的着夕阳,仿佛晕开的夕阳美男图。 空倚月刹那间经不住受了蛊惑便停下了脚步,那样的背影,似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他。 理由为何?只能说全凭感觉。 付靳庭学业好,家世好,相貌好,性格传闻也是温和有礼,只是这有礼中带了点不可抗拒的淡漠。 空倚月深知自己的身世背景还有外貌远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上一世也只是偶尔遇到他时,在他身后默默地感叹一句,肖想一番。 很安静美好的黄昏时分,空倚月远远地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凝望着他,依稀听见他说:“付倾睿,你是恨不得我出国留学吧,如果我说不你能怎样?” 电话那头的人是付靳庭的亲生弟弟,他说了什么,空倚月无从得知。 只听得付靳庭沉默了一会,又说了句:“老头子真爱多管闲事!”语气中的冰冷不喜清晰可闻。 付靳庭说完后也没有再多说其他,挂了电话,提了书包就准备转身。 空倚月本能地假装若无其事地样子快步继续往前走,心中明白,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偷听了他的电话,估计会被他……冷眼相待。 如今,到了这辈子,她前前后后仔细想了想,付靳庭怕是不愿意出国,而付家的长辈执意要他出国吧。 那天,她之所以会那样跟钟梓烊说,只是为了博个机遇,仿佛惹付靳庭不高兴,自己才能愉快些。 空倚月想到这些,忍不住弯唇笑着对元孟说:“你放心,我有分寸。” 元孟狐疑地来回盯着她,纵使很不支持她这样做法,可也只能将话收了回去,这事,成败与否,似乎自己都不太好插手啊!给了空伊月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回宿舍了。   ☆、第3章 听说你喜欢我 元孟离开后,教室渐渐安静了下来。 空倚月从练习册中抬起头,骤然发现教室的前半部分桌椅已空无一人,侧过视线望向窗外的天空,昏暗的苍穹除了悠悠飘荡着的白云外,再无其他。 夕阳已经坠落,学校中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 空倚月左手的手肘支撑在桌面上,掌心托着纤细的下巴,双眸看着远处,却是没有焦距。干净的右手指正灵活地转动着黑色的圆珠笔。 上一世,上一世…… 空倚月又一次细细地凝思了起来,高二的那一年她遇到了林安易。 算了算时间,大概是在下个星期。 作为转学生的林安易,性格温和,成绩上等,相貌在班级中也算翘楚。班里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少,却因为他座位与自己相邻,近水楼台般地便跟他熟稔了起来。 高三的那一年,因为父亲过世的事情,自己的成绩一而再,再而三地跌落,高考发挥失常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是乎,她不得不进入一所三流大学,辛辛苦苦地学完了四年的师范本科,毕业后,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一家私人学校,在里面当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任课老师。 大学毕业后的一年,长久没有联系的林安易却在某天突然加了她的微信,时不时客气地问候两句,她也没有多想其他。 直到有一天,他开口跟她说:他喜欢她很久了,想以结婚为前提跟她交往。 空倚月没有立即答应,只是借口考虑几天。后来,被母亲逼着相亲逼得崩溃,索性便答应了林安易的追求。 两人的相处可谓是平静如水,没有所谓的热恋,也没有所谓的甜蜜,偶尔一起吃个饭,逛个街,或者看一场电影。 空母对空倚月有男朋友的事情很开心,后来林安易在第一次上门拜访中提到了结婚,空母也立即点头答应了。 空倚月当时觉得结婚与否,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若是说这辈子一定要嫁给那么一个人,那么如果是林安易的话也好像没什么大的问题。 他对自己很好,两人交往期间也无争吵,结婚便结婚吧。 等结婚后,空倚月才知自己是多么地无知。 的确,婚姻真的不可以儿戏,否则,自己为什么会在结婚后的第五年就吞安眠药自尽呢? 自尽…… 空倚月一想到这里,仿佛当初那种毫无依恋的绝望感又深深地印上了心间一样,满心的都是痛,那种足以令人挫骨扬灰的痛意紧紧地纠缠住自己,令她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像极了当初临死前…… “啪”地一声,空倚月将圆珠笔用力地硬生砸在了桌面上,安静的教室中因着这骤然响起的声音,引得后面仅剩的两三个同学都惊讶地抬头对她投以视线。 空倚月随着刚才的动作,已经飒飒地站起身了,接收到他们的视线,微微报以歉意,匆忙地赶往教室外不远处的洗手间。 她现在需要用冷水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一下,上一世的自己已经过得那么窝囊了,这一世,怎么说都不可以再经历了!绝对不要! 平复好心绪,从洗手间出来,空倚月才感觉舒坦了许多。 清水袭上脸颊的瞬间她便清醒了过来,如今已经不是上一世了,自己也无需再走上一世的迷途了。 这辈子,就算她无法改变父母的命运,她也决然不让自己再陷入上一世的痛苦困境之中。 空倚月微低垂着头,只顾坚定着心中的想法,却没有料想刚走出洗手间几步便撞入了恰好从转角楼梯口上来的异性怀抱中。 清冽的男性气息中混杂着汗水的味道,空倚月的额头撞上了那坚硬的胸膛,她闷哼了一声,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却不知洗手间的门口有着几滩水渍,因脚底打滑,重心不稳,她猛地跌坐了在地。 而刚才与她近距离接触的男生,只顾袖手旁观。 下一秒,与地面相触的肌肤传来了清凉的感觉,空倚月默默地叹了一声:估计裤子已经湿了。 空倚月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形容词就是——狼狈。 却不知她这狼狈的模样在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的某人眼中,倒是幸灾乐祸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付靳庭身上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上衣,衣服大部分面积都已经湿透,刚才打完球后用面巾纸擦拭的额上因为自己的匆忙上楼又渗出了几滴晶莹的汗珠。 低眸扫视着不雅地坐在地面上的女生,她的长发有些微乱,掌心似乎也摩擦到了,她摊开手看了眼有些微红的手掌,随后又毫不在意地收起了双手,将耳畔散落的长发夹到耳后才抬起头来,徐徐往上看他。 付靳庭似乎就在等待着她抬眸发现自己的那一刻。 空倚月确实算不上是个大美人,只能说皮肤比起大多数女生,略微白皙光滑了一些,眼眸是漂亮的桃花眼,眸中的星光烨烨生辉。 付靳庭视线极快地从她嫣红的漂亮双唇滑过,随后竟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出声道:“空倚月?” 本是冰冷的乃至带着厌恶的语气,无奈空倚月根本不在乎这些,反是心生惊讶:付靳庭竟然认识自己? 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便衍生开来,谁说这不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呢? 付靳庭看着她那笑,莫名地便是一怔,都说桃花眼的女生含笑的时候,眼神似醉而又楚楚可怜,原来,不假。 付靳庭想到这里,脸色反而沉郁了几分。 空倚月,真是令人生厌。 空倚月没有注视着他,不知他脸上刚才闪过的阴郁,利落地起身后,刚想开口询问他怎么认识自己,却听得他不冷不热地又是道出了一句:“这么快就想着投怀送抱。”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空倚月抬头望向他,带着点点不达深意的笑。 付靳庭心中的恼意在看到她这百媚的笑脸时,越加地恼羞成怒了。 这样的女生就想嫁入付家,付靳庭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真是不知轻重。 空倚月本就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从容微笑着向他解释另一个问题:“刚才是意外。” 付靳庭双手放进口袋中,修长的身姿微微一侧,离她稍远了些。 空倚月知道,这是他身体本能的排斥动作,也不在意,如他的心意般,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付靳庭很是满意,可是满意的背后又有些诧异,她刚才一连串的反应,哪里表明着她喜欢自己? 传言错误? 哼,倒是有意思。 付靳庭微昂起下巴,高傲地一字一句问道:“听说你喜欢我?” 空倚月也不回避他的视线,朗声回答:“没有。”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丝毫不见害羞跟心虚。 付靳庭不以为意:“哦?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要追求我?” 他这一问倒是让空倚月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眸光从他身上迅速收了回来。 付靳庭见状,心中鄙夷,到底是做贼心虚! 哪知空倚月沉默了几秒钟,又悠悠地笑着说:“付靳庭,我想你大概是理解错了。有时候,追求并不等于喜欢,况且,我说的追求不是现在,我的计划是等到大三那年再开始追你,花个两年时间,大学毕业后在一起,毕业两年后结婚,结婚两年后生孩子,时间规划刚刚好……” 付靳庭闻言,眸中的不悦更是明显,追求的时间,在一起的时间,结婚的时间,就连要孩子的时间都规划好了? 竟是一时难以反驳! 空倚月的语气欢快明朗,旁人一听,说不定还以为这个计划相当容易实现。 可惜,这个计划实现的至关人物是他付靳庭,而他的回应是一句情面都不留的:“空倚月,你真厚颜无耻!” 空倚月依旧笑得媚人,权当自己充耳不闻。   ☆、第4章 放长线钓大鱼 付靳庭跟空倚月到底还是不欢而散了。 在他说完那句“空倚月,你真厚颜无耻!”后,见空倚月只是微笑着无动于衷,付靳庭莫名地又觉得生气。 这气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付靳庭潇洒转身离开后便给自己这奇特的反常找了一个很好的解释——真的没有见过像空倚月这么不要脸的女生! 空倚月只是浅笑,站在原地目送着某道清俊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的笑弧却是越来越上扬。 嗯,你反感我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最担心的就是你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 空倚月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将宽大的校服下摆往下扯了扯,勉强遮住了已经浸湿的裤子。 默默地庆幸,好在着裤子是黑色,也好在这一跌并不严重。 打算先回教室收拾一下书本便回宿舍换一下衣服,在途径隔壁班的时候,倒是被一个女生拉住了手臂。 空倚月认识她,她是隔壁班的语文科代表,因为两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的缘故,空倚月经常在办公室里遇见她,久而久之,倒是认识了。 那个女生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一手将她往走廊的角落带,不敢相信地发问道:“刚才那个人是……是付靳庭?” 空倚月深知付靳庭在学校的受关注度,所以也不奇怪她竟然也认识付靳庭,只是点了点头,平淡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那个女生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真的是他?”语气中仍旧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空倚月再一次点了头。 女生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出口的句子连着声音的分贝也提高了几度:“所以刚才真的是付靳庭抱住了你?” 空倚月:“……” 刚才那哪里是抱啊!只是两人都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了一起罢了! 而且,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她记得他反而是收起了手,整一个拭目等待着自己出现狼狈状态的狡黠模样呢! 空倚月心中虽然鄙夷他的不君子行为,但是面上却丝毫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含羞地略低了下脸颊,随后急忙低声地说了句:“我要先回去了。” 那像极了害羞地默认。 于是,第二天,青临高中又有了新的流言传了出来。 付靳庭在第一堂下课的时候,刚站起身就被向懿跟钟梓烊笑脸嘻嘻地围住了。 付靳庭脸色立即警惕了起来:“收起你们的笑脸,难看死了。” 钟梓烊可不在乎他此刻的威胁,笑着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喂,老实交代了吧。” 付靳庭抬眸,犀利的眸光扫过两人,像是预感般,直接问道:“又有什么传闻了?” “嘿嘿!”钟梓烊得意道:“他们都说你昨天在楼梯口跟空倚月抱在一起了。” 付靳庭微微挑了挑眉。 向懿将他这细小的动作收入了眼帘,在一旁的空座位坐了下来,懒懒地求证:“是真的还是谣言?” 付靳庭冷哼了一声,出言道:“原来空倚月还真的那么厚颜无耻。” 说一个女生厚颜无耻? 钟梓烊跟向懿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不是表示……付靳庭真的跟空倚月杠上了? 钟梓烊倒是率真地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付靳庭,你该不会真的跟那个空倚月纠缠不清了吧?” 不然,这“厚颜无耻”的评价,要是没有领教过,付靳庭又怎么会下这样的定义呢? 付靳庭忽而又想起她那胸有成竹的未来计划,心底又是一哼,“我跟她不会有什么关系。”说得倒是斩钉截铁。 可偏偏向懿觉得,貌似自打娘胎里认识了付靳庭后,就没见他对哪个女生有个这样不正常的情绪啊。 要是说他喜欢空倚月,瞧着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要是说他看不起空倚月?反倒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向懿在心里盘算着,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估计人家空倚月踩到了他的某个不为人知也不准人侵犯的点上了? 哈哈,要真是这样,以后估计还会有更热闹的了。 向懿笑了笑,劝慰着说:“付靳庭,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么多年来,扬言说喜欢你的女生好像也不少吧,你怎么不跟以往一样,直接漠视就好了?” 付靳庭闻言,脸色又沉了沉。 向懿说得很有道理。 昨天下午自己就不该主动去跟空倚月说那么几句话,本想让她只难而退,倒是阴差阳错发现了她厚脸皮的本质。 付靳庭心知,自己越是对她跟自己的绯闻有态度,空倚月那边越是会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哼,他这两天过得这么不愉快,为什么要让其他人心底舒服呢? 于是到了下午,一班又传出了付靳庭的侧面回应:他跟空倚月没有什么暧昧,也不会有任何可能。 空倚月借元孟的转述得知了这件事情时,只是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填化学练习。 上一世,自己各科成绩在高三前都算上等,只是化学偏弱,后来因为当了老师的缘故,自己摸索深究了很多知识,而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自己的英语专业,没有想到,上一世的努力让现在的自己更是轻车熟路,很多知识点只要翻一翻就可以记住了,学习起来丝毫不费力。 所以,精力多数放在了化学上了。 元孟见她这么淡定地面对付靳庭的拒绝,都有点怀疑了:“倚月,你真的是喜欢付靳庭吗?” 空倚月头也没抬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元孟气馁:“我一直在猜测你究竟是喜欢付靳庭呢?还是不喜欢呢?说是喜欢,可是看着好像根本就不怎么在意啊!” 空倚月也知自己的心态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太过于成熟。 但是自己究竟是经历过一世的,很多事情比起她们,看得更乐观,而且,也更加长远。 付靳庭的事情,本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若是高中期间他就喜欢上自己,答应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两人走到结婚中间起码有个六七年,时间一长,变故也就不可估算了。 再说,两人在一起太久了,等到了适婚年龄,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啊? 所以空倚月的计划是——放长线钓大鱼。 空倚月如是一想,便微笑着解释:“元孟,你也知道付靳庭在学校的影响力,所以我觉得我这件事情啊,不能急,因为急了也没有用。” 元孟见她这么从容,问:“你真那么有把握付靳庭会喜欢你?” 空倚月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直到自己死前,付靳庭都没有结婚吧。 空倚月也不答,反是将化学练习册移了过去,问元孟:“这道题是不是这样解答的?” “哪道?我看看……” . 好不容易周五结束,众所期待的周末如约而至。 宿舍中的四人,除了空倚月跟另一个姓杨的女生,元孟她们两个都是本地人,每个周末都会回家。 空倚月老家在古城,路途遥远,她基本只能等到放假再回去,加之家中的情形并不怎么乐观,空倚月潜意识地就不太愿意回了。 周末的宿舍显得空荡荡,杨恬早上六点多就起床背英语单词,空倚月七点的时候也醒了,起床照旧跑了几百米后,回宿舍洗漱好,便背起包包出门了。 空倚月在这学期的开学前,在市中心报名了一个瑜伽练习班。 练习班的老师很奇特,学费比起一般的练习班便宜了一半,但是有个要求,接收报名的学生需要得到她的青睐。总而言之就是,得她看了满意才行。 空倚月本是奔着那减半的学费去的,没有料到很顺利就入了班,所以,周末两天,她都很准时地去报到。 上一世,她在大学的时候也学了半个学期的瑜伽,无奈后来学业忙,学生会的工作也繁多,她懒得兼顾跟坚持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毕业后几年,她才知道原来女生练习瑜伽有很多的好处,除了可以塑造完美曲线,并改善身体的柔韧性外,还可以用来稳定情绪,培养积极、平和、安静的心态,另外也会令女性的气质变得优雅,使之自身的魅力增加。 所以在高一重生后的空倚月便下定决心要坚持练好瑜伽。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空倚月已经满身大汗,练习室的隔壁有专供人清洗沐浴的地方,空倚月也顺势洗了个清凉的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从练习班出来,等电梯的时候,却蓦然发现身旁一起等电梯的黑色身影是……付倾睿? 空倚月下意识就唤出了他的名字。 本只是想着确认一下,可出人意料的是闻声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并抬起头来的人真的是付倾睿。 付倾睿跟付靳庭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多了几丝幼稚跟不羁,并不像付靳庭那般深沉。 他的俊脸白皙,饱满的额上还拂着刘海,眼角微微扬起,带着些许的张扬霸道。 听闻身旁的陌生人叫他的名字,他先是从上而下放肆地打量了几番,嗯,双颊染红,呼吸仍有点不顺,看来是刚经过激/烈运/动。 身上是浅蓝色的牛仔跟白色的紧身黑长袖,长发披散,身材倒是曼妙有致…… 付倾睿的目光在她清秀的脸颊上停留了一小会,又转过头,语气不善地说了句:“我不认识你。” 空倚月微笑,“嗯,我是你未来的嫂子。” 付倾睿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手机砸了出去……   ☆、第5章 女追男的猛烈攻势 未来的嫂子? 付倾睿忙将手中差点滑出的手机扣紧,眼眸审视着空倚月,口吻中带着不屑一顾:“我可不知道我哥有了女朋友。” 空倚月笑意很深:“是啊,我不是他女朋友。” 付倾睿才不相信她的出尔反尔呢,撇了撇嘴角,带着拽气道:“想当我嫂子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嗯。”空倚月蹙了下眉心,低头思索。 付倾睿见她还真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忍不住就在心里哼了一声。 付靳庭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刚想到这里,就见空倚月抬起头来,笑靥如花地说了句:“排第几吗?我想应该算是付靳庭的正室吧。” “……”付倾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正室”是个什么玩意? 空倚月见他迷茫不解,好心地补充道:“哦,可能你太小,‘正室’这个词还不能理解,其实正室浅白点说就是原配,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妻子。” 原配?妻子?还名正言顺?! 付倾睿真心觉得思维有些混乱了,付靳庭跟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生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思路绕了一圈,付倾睿把注意力放在了她刚才的那一句“你可能还小”,(#‵′)靠,最讨厌外人说他小了! 义正言辞地纠正她:“我读初三了!明年就初中毕业了!” 空倚月笑了笑,全然不理他的不欢喜,“初三也还是很小,嗯,比我跟你哥小。” 付倾睿心底又“靠”了一声!这个女生真是讨厌! “喂,你说你认识我哥?” 空倚月点了点头,“认识啊。”语气不掩喜悦。 适时,电梯来了,付倾睿先抬足迈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邪笑了一下,“据我对我哥的了解,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女生。” 空倚月也跟在他身后进入电梯,不轻不重地反问:“是吗?” 付倾睿高傲地瞥了她一眼,“付家的身份跟地位,你知道?” 空倚月如实交代:“知道。” 付倾睿懒懒地拉长了字音:“难怪啊!”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看重的是我们家的财富吧!或者可以说是我哥背后的财产。” 空倚月安分守己地站在一旁,也不争辩,脸上挂着浅淡笑意。 付倾睿越发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更是骄纵了些:“想嫁入我们家的女生多了去了,我哥会看上你?真是天方夜谭!” 空倚月一点儿也不生气,顺着他的话题问道:“那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哥当然是喜欢名门闺秀,有气质,有教养,还有美貌!” 空倚月很赞同,附和着道:“原来真的是这三个条件。付倾睿,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付倾睿的嘴角抽了抽,“喂,你这人究竟听不听懂人话啊?”话刚到一半,手机便响了起来。 空倚月侧过视线,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可因为角度问题,她只堪堪看见了一个“付”字,加之付倾睿低眸扫了一眼手机后又对空倚月投以的狐疑实现里又带了蔑视,空倚月便揣测来电的人怕是付靳庭吧。 “付靳庭的电话?”询问的语气。 付倾睿抬了抬下巴,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空倚月修养极好,面对他这接二连三的挑衅跟不尊重,倒也胸怀宽广地不跟他计较,只是伸手摸了摸他发顶。 这一举动自打她见到他的第一眼欹她便蠢蠢欲动了。 付倾睿的发丝看起来相当柔软,意料之中的是手感也很舒服。 空倚月恶趣味地将他的发丝揉乱,付倾睿光顾着接电话没有料想她这女生会突然来这么一举动,气急败坏地拍掉了她的手,生气地质问:“喂,你这是干嘛!” 空倚月毫不在意地收回了手,“嗯,对待嫂子要尊敬有礼,不然我让你哥哥欺负回去。” 付倾睿气极,对着已经接通的手机那边嚷道:“哥,你家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啊!” 付靳庭刚泊好车,一手正欲解安全带,听他接通后就蹦出了这句话,另一拿着手机的右手稍微一滞,微不可闻将狭长的眼角一挑,双眼微微眯起,眸中尽是数不尽的细碎星光。 “你跟谁在一起?”淡定至极,听不出喜怒。 付倾睿却没法像他那么淡定了,“不知道,一个疯女人。” 空倚月自然知道他反感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脸上的笑意温和,看得付倾睿又是一阵恶寒,“哥!” 付倾睿正想着问他这个自称是嫂子的人究竟是谁时,又蓦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转身瞟了空倚月一眼,出言不逊道:“喂,你究竟是谁啊?” 空倚月一派泰然处之,莞尔笑了笑:“空倚月,跟你哥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过来接我吧。” 付倾睿咋舌,这个女人真的跟付靳庭有什么关系吗?要是说没有,又怎么敢大胆地提出让付靳庭过来接送的要求? 要知道,付靳庭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还有接送人了,自己早上为了让他顺路带自己回公司,可是亲自劳烦了奶奶出面的啊! 付倾睿再细细地凝视了空倚月两眼,嗯,要脸蛋的话,其实好像还凑合;要身材的话,嗯,倒是凹凸有致;要气质的话,貌似……自己认识的众多名门闺秀里,像她这种被人恶意挑衅还能不急不躁的人,敢情还真没有! 付倾睿继而联想到,这空倚月看似无害,其实就连笑容跟说话语气每次都拿捏得进退有度,哼,这游刃有余的人,最不喜欢了! 付倾睿想到如果这个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一刹间便涌上了一种“我整个人不好了!”的错觉! 哼,就不让我哥跟你在一起! “空倚月!我才不会承认你是我嫂子呢!” 空倚月不置可否。 那方付靳庭刚下了车,刚往前迈了一步的黑色鞋子一停,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厌恶,“付倾睿,你说空倚月在你身旁?” “叮”的一声,电梯门恰好自动打开了。 付倾睿回了声:“哥,我到一楼了,现在就出去,这个女人真心不讨喜,哥,你眼光怎么这么低俗!” 付靳庭黑着脸,二话不说就将电话挂了,又是阴魂不散的空倚月,还有,她什么时候跟付倾睿也认识了? 付靳庭思维敏捷地想:空倚月这是打算强势的介入自己的生活?哼,真是异想天开! 付倾睿走出电梯,见空倚月也不急不缓都跟在自己的身后,恼怒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空倚月理所应当地说:“自然是见你哥哥。” 付倾睿的脸色顺势阴郁了,转过身,对她投以轻蔑:“空倚月,其实是你在对我哥展开强烈攻势吧!” 空倚月状似深思,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付倾睿:“……” 到底是一个初三的孩子,自己真要跟他胡搅蛮缠,他也不是理想的对手。 空倚月索性也不多话,径直绕过他往前走去。 刚才听着付倾睿电话里的意思,貌似付靳庭也在这附近,难得的有一个校外亲近的机会,空倚月觉得自己自然不该错过。 果不其然,刚步出这幢大楼的门口,就看到付靳庭风姿卓越地站在不远处,而他的身后是一辆崭新的白色的宝马车。 空倚月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香车美人! 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旋即,在接收到付靳庭那满带嫌弃的目光时,更是大胆地走上前去,双手圈住了他的手臂,柔婉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付靳庭。” 付倾睿落在空倚月的身后本是为了与她保持距离,可意外的是自己刚步出大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付靳庭穿着白色的长裤以及黑色的夹克外套,正低眸看向双手揽着自己的手臂的女生,女生的身子和他相偎着,双颊带着绯红,眸光微微闪烁,柔顺的长发随着她微仰起头的动作而垂落至腰际,俊男美女在明媚的阳光中互相凝视,画面不知不觉间便多了丝□□人遐思的味道。 付倾睿刻意地忽略了付靳庭眼眸中那不搭调的犀利眼神,似乎这样子看来,好像两人站在一起也挺和谐的……   ☆、第6章 稀奇的讨厌 付靳庭在空倚月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将人推离,不料她动作极其迅速,等自己发现时,她双手已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付靳庭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紧紧扣住自己的爪子,面色难看地命令道:“把你的爪子拿开!” 空倚月权当自己没有听到,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但还是不着痕迹得松开了手,笑着问他:“你们要去吃饭吗?我也还没吃。” 付靳庭转过身,往一旁撤离,与她隔开了距离,眸光尽是凶意地看向付倾睿:“你还不上车!” 付倾睿收回目光,摇头挥散自己脑海中刚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付靳庭跟空倚月怎么会是男才女貌吗?没有有看见付靳庭在看空倚月时那眸底的深深厌恶吗? 丫的,还真是从没有见过付靳庭将喜怒这么不加掩饰地摆上局面呢!这空倚月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他咬牙切齿的事情啊? 付倾睿忽然就很想知道答案了,他边朝着他们站立的地方走过去边调侃着空倚月:“我哥这么讨厌你,还真是稀奇啊!” 空倚月看都不看他嘴角旁的刺眼笑容,只是回道:“我的荣幸。” 付靳庭眸光锐利地射向空倚月,真心是……厚颜无耻! 空倚月坦荡荡地回视,“付靳庭,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你现在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很委屈。” 这笑话还真是……假得让人不想回应! 付靳庭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了驾驶座,不管不顾在一旁懒洋洋等着看好戏的付倾睿,只是丢了一句:“你让我等了三分钟,所以待会你想打车还是用走的,自己决定!”说着便转动方向盘,车子掉头的时候,车头险些撞到了一直没有后退的空倚月。 付倾睿在他启动车子的时候就很明智地退开了几步,见付靳庭纯当空倚月是透明人般调转车头,又见空倚月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危险,而自己这个在一旁目睹过程的人却是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就是伸手将空倚月扯了过来。 空倚月被扯退了几步,白色的宝马车立即呼啸而去。 等车子的身影逐渐缩小,空倚月似是而非地感叹了一句:“还真是可惜啊,本想着可以一起吃顿饭呢。” 付倾睿在一旁,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分,(#‵′)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危险意识!!! 还有!自己刚才为毛要那么好心肠啊! 付倾睿甩手走人! 眼不见为净! 空倚月察觉自己的身侧有风力涌动,转身才知他已经准备走人了,便朝着他的挺立背影喊了声:“付倾睿,一起吃饭吧,当嫂子给你的见面礼。” 嫂子?付倾睿恼羞成怒,咬牙狠狠地给出了一个字:“滚!” 空倚月微微一笑,“不吃就不吃,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干脆也不勉强,转身与他背道而走。 边走边想着接下来的行程,先去吃顿饭,然后就回学校看书。 上一世,她对付倾睿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后来他升读青临高中,偶尔去找付靳庭时她才知他是付靳庭的弟弟。 再后来,空倚月高三毕业,便跟付靳庭没了联系,也就没有理由注意付倾睿了。 只是过了几年,等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他演的电视剧时,才知他混迹了娱乐圈。 娱乐圈? 空倚月肯定:以后同个圈子,有的是机会交流跟见面呢。 至于付靳庭,空倚月觉得能让他讨厌自己就是一种成功。 所以,事情发展到今天,都还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 空倚月心情愉悦地用完餐,回到学校,泡了一个下午的图书馆,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回宿舍。 杨恬晚上跟班里的几个女生约好了一起去逛街,客套地询问空倚月要不要一起去。 空倚月客气地拒绝了,说自己还有很多作业没做完。 杨恬本也是礼貌一问,见她拒绝,也不多说,道了别后兴致高涨地跟隔壁的几个女生出了门。 安静的宿舍里,明亮的灯光铺照而下,空倚月摊开了一个带着密码锁的本子,一手拿着笔,一手轻抚着下巴,全神贯注地回忆起了往事。 时不时写上几个关键字,以及这一辈子需要注意的事情。 周一的时候,大概就会遇上转学过来的林安易。 那接下来就得想方设法让林安易跟自己交恶。嗯,这一世说什么都不允许自己跟林安易有任何瓜葛! 另外,除了林安易这枚炸弹外,空倚月又迅速地在纸上写上了几个字:“家、爸、付、学、钱” 空倚月回忆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貌似并无大事。可是,有时候风平浪静,等事情爆发时才会令人束手无措,拯救不及。 爸爸上一世是在什么时候过世的?高三开学不久后。 空健过世的时候还给空倚月孤儿寡母平添了一笔累累负债,空母不得已,只好将家中的地契转卖,勉强抵了债务,随后便跟空倚月在青临市落了脚。 空倚月当时仍在上高中,两人的生活拮据,妈妈平岚咬紧了牙关,白天上班,夜间兼职,勉强供着空倚月上了大学。 后来因为平岚存了点小本钱开了家服装店,店里的生意很好,两人的生活后来才稍微好转了点。 大学毕业后,空倚月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两人生活的温饱还不成问题。 空倚月觉得,竟然重生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扭转家庭的局面? 空倚月在“爸”这个字眼上停留了许久,眉宇间是挥不散的忧愁。空健嗜赌如命,要真劝说他弃赌,有些不切实际。 空倚月思索着解决方案,可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目光顺势滑到了“付”字上,高中两年只是为了让付靳庭记住自己而已,印象愈深刻,等他回国后自己追求他便愈有利。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关乎自身的。 空倚月已然想好了大学修表演专业,纯粹是为自己入娱乐圈准备一块踏脚石,但是现下自己也该多做些准备。总该有一门特长在手,大学期间才不至于被人抛之脑后。 空倚月首要想学的便是乐器。 她之前查过了钢琴培训班的费用,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仍旧有些压力。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得让自己变得有钱? 空倚月将本子合上,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才能赚到钱来改善自己的僵局。 想到的唯一一个快捷有效的方法就是——投资。 但是,投资什么?跟谁合作? 空倚月将自己的人际圈逡巡了一遍,上一世自己读完大学后便本分地开始执教工作,认识的人几乎也是从事教育事业的,有钱或者有长远投资目光的,几乎没有。 空倚月认命地将这个“钱生钱”的想法扼杀掉了,嗯,太不切实际了。 空倚月只能走老本行,最靠谱也最安全的兼职——家教。 空倚月有了这想法,周日便上网浏览了一下青临市的兼职网,选了两家离学校较近的私人辅导机构,周日的下午便循着地址跟第一家的主办方谈了谈。 本来那家辅导机构的主办方想找的是在校大学生,无奈最近人手不够,加之空倚月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主办方便拿了好几份不同程度的试卷给她,让她当场答完。 最终的结果很是令人惊讶。 主办方是个中年女教师,看着试卷上那接近满分的分数,有些质疑:“你真的是高中生吗?”有些题目明明难得连在这里兼职的大学生都解答不出来。 空倚月笑着回答:“嗯,我都是自学的。” 随后,双方很愉快地敲定了合同。 空倚月只要周末过来一天半的时间,周日下午休息,工资月结,空倚月出乎意料的是工资比自己设想的还多了两倍。 后来才知,辅导班里的孩子多是市里的有钱孩子,收费高,相对的,老师的报酬也多。 空倚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周一早上,空倚月醒来后,正准备从床上下来,却不知一个迷糊,直直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青临市学生宿舍的摆放是上床下桌的设备,空倚月身子失重跌落时,脑袋惊得立刻清醒了过来,心脏突突地直跳,双手在空中扑腾,想抓住些什么,奈何只扯到了软绵绵的被子。 空倚月整个人瘫倒在地,后背重重地砸到了地板,疼得她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左手的手肘因为着地时惯性地一支撑,关节处一片酸楚麻木。 空倚月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脸色一片苍白,想叫元孟扶自己起来,无奈一句话也说不出。 杨恬跟元孟本在刷牙,而另一个女生还半睡半醒,听到声响,三人皆是一惊,等转头看过去时,空倚月已经躺在了地板上,浅蓝色的被单紧抓在她手心,铺在了她的身侧。 元孟忙将口中的泡沫吐掉,“倚月,你这是怎么了?” 杨恬瞬间反应过来:“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连擦脸擦到一半的毛巾都来不及晾,跑过去跟元孟合力扶起了空倚月。 空倚月右手按在了自己的腰处,缓了几口气才勉强说出了一句:“不小心就翻了下来。” 元孟看她脸色苍白,关切地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空倚月觉得没那么严重,但又见她们三人眼中满是关切,只能折中说道:“我待会自己过去就好了,你们收拾一下,才好赶去食堂吃早餐。” 元孟听她这么说,就问:“那你呢?你不吃吗?” “我待会去医院的时候顺道在路上买点就好了,我先坐一会,你们不用担心我。” 杨恬见时间也快来不及了,只好说:“那你自己小心点。” 元孟也说:“是啊,请假的事情我帮你跟班主任说一声就好了。” 空倚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等到三人收拾完离开时,她才勉强地洗漱,随后动作僵硬地将外套穿好,带上手机跟钱包出了宿舍。 空倚月右手仍扶着腰,左手手肘刚才她看了一下,淤青了一大片,庆幸不是骨折。 面上带着苍白,又因着心底的阴郁,粗略一看竟是觉得憔悴。 空倚月无心理会路人的想法,只是回想着刚才诡异的事件。 醒来之际,看到日程表里提示着“林安易。”她一怔,脑海里翻滚的都是上一世结婚后他跟自己相处的画面,以及最后定格的——他跟一具柔软躯体在床上极致的缠/绵。 空倚月一个羞怒,便想爬起身来,却不知怎么地就踩了空,身子直接摔到了地上。而就连为什么会摔下床,空倚月想了很久,也想不通透,最后只将这错归结到了林安易身上。 如果不是知道今天要见到他,估计她就不会被迫想起了那不堪且相当不愉快的往事。 哼,去医院也好,起码不用看到他那张令自己恶心的脸。 空倚月从宿舍大楼出来后一路都在出神想着事情,等到了校门口,恍然发现迎面走来的付靳庭时,竟是愣在了原地。   ☆、第7章 他抱她了 十月底的清晨带着微微冷意,可喜的是阳光仍旧璀璨如初。 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中,付靳庭就昂首停立在那里,风度翩翩中带着一股不可亵渎的神圣美男子的味道。 空倚月呆呆地遥望着他,一时忘了自己现下有些怪异的动作,更是忘了将扶在腰际的右手收回。 她眸中带着柔光,凝视着他,嘴角的笑弧在阳光下微微舒缓开,她想:难怪自己会想追付靳庭,其实就算撇开他的身家,估计自己也会很钟意他来当自己的未来丈夫。 嗯,因为很养眼! 上一世因为妄自菲薄,所以从未有这一种越矩的荒唐想法,但是,这一世终究是不同的! 空倚月正想朝他走去,没留心脚下的步子跨得有些急,扯动了腰身,酸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 付靳庭身着黑色的长裤,外套是渐变色,衣身上部分是白色,下方渐渐晕开成了浅绿色。 本是神清气爽地刚进校门,却没有想到会第一时间就遇上了空倚月。这几天里,两人的相遇很频繁,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 付靳庭只是扫了她一眼,旋即权当她是陌路。 他可不认为这所有的偶遇都是纯粹的天意,怕罪魁祸首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生。 付靳庭心里狠狠地鄙视她,随后刚想绕过她径直往前走时,下意识地就听到了她吸气声。 根本不愿意与她多有牵扯,却还是忍不住就将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随即,目光便沉了下来。 因为临上课,校道上并无人烟,反是极其安宁祥和。 付靳庭见她脸色似乎并不像昨天那般红润,眉宇间还深深皱起,一手扶着腰,一手僵垂着,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看起来相当难受。 付靳庭怀疑自己眼花,不然他怎么觉得她额际那因在阳光下闪烁亮光的是晶莹的汗珠呢? 现在根本就不是炎热的夏天,又一大早的,出汗,并不寻常。 付靳庭知道她难受,但是也不愿多管,冷冰冰地收回视线,正迈开了两步,就听见“啪”地一声。 刹那回首,空倚月已经倒在了地上。 付靳庭“*!”了一声,不得不连忙跑过去扶起她。 “空倚月!”付靳庭刚扶起她瘦弱的肩膀,就听她低低地呢喃着一个字,“疼。” 付靳庭刚想问:“哪里疼!”话还未出口就被自己强制性地咽了下去。自己现在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是在做什么? 付靳庭推了推空倚月,语气都冷了几度:“起来,空倚月!” 空倚月只是紧闭着双眸,黑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 付靳庭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原来额上真的已经布满汗珠了。 她这是? 付靳庭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烫。 左右环视了一周,远远看见有一体育老师见状已经赶了过来,便朝他喊了一声:“开车,送医院去!” 那老师二话不说就掏出了车钥匙,三人匆忙赶到医院,进了急诊室后,付靳庭才松了口气。 那老师让付靳庭先回学校上课,付靳庭想想,自己确实没必要在这里多逗留。转身的时候,看到自己因横抱起她上车下车而有了褶皱的外套,瞬时脸色就黑了几分。 他动手将外套脱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上衣,步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随手就将那外套丢进了垃圾桶。 付靳庭的一大早的心情因为空倚月的突发事件而显得有些烦躁。 自己本来最讨厌异性跟自己亲密接触了,如今,却会因为空倚月晕倒的事情而急得顾不上这么多年来的洁癖。 付靳庭嘴角抿了抿。 回到学校,正好是下课时间。 付靳庭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受到了众多同学的瞩目,本以来他迟迟未到是生病请病假,却不料班主任过来上课的时候,先提起的就是他一早送晕倒的女生去医院一事。 这件事在老师们办公室里已经传开了,毕竟学生晕倒这事可大可小,刚才那个体育老师在开车往医院去的路上,就跟校长详细地报道了实情。 以至于不到几分钟,教职办公室都纷纷议论付靳庭是个正义且乐于助人的优秀学生。 后来,在班主任随口带过的“5班的空倚月同学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时,知情的学生都是一脸惊愕——所以事情的真相是付靳庭送晕倒的空倚月去医院?——吓! 众人面面相觑,眸中亮着八卦的星火。 等到付靳庭回来,向懿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估计以后会很难太平。” 付靳庭回视一眼,沉默许久,才说了声:“我知道。” 向懿见他脸色黑沉,心情明显不愉快,虽不知究竟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问。 他脸色这么臭,自己要真是好奇心太重,那岂不就是直直往枪口上撞吗! 才不要那么蠢呢! 向懿不蠢,可不代表着钟梓烊也同样聪明。 钟梓烊刚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批评作业粗心大意,一面敷衍听着,一面就竖起耳朵听着老师们议论付靳庭发现晕倒的空倚月后如何神色不变地说“送医院”什么的。 钟梓烊刚听到关键处,就被数学老师轰了出来,“钟梓烊,你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下次考试有你哭的!” 数学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老师,钟梓烊跟他就差以“哥们”相称,所以嬉皮笑脸地服软:“老师我错了,下次一定考个第十名!” 为毛不是第一名呢?那不是因为付靳庭回来了吗? 所以当钟梓烊见到付靳庭本人时,兴奋地开口第一句就是:“空倚月呢?” 付靳庭看都没看他。 钟梓烊大大咧咧地就往他面前的空椅一坐,“听说你送她去医院了?付靳庭,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好心啊!” 付靳庭随意拿出了一本书放桌上,状似无意地说了声:“钟梓烊,下午打球单挑。” “好啊!”钟梓烊随口就应战了。 等放学后才知,自己被他虐得多惨!靠/他/的! 钟梓烊最后累倒在球场上动弹不得,气喘吁吁地问着一旁看好戏的向懿,“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啊?” 向懿笑,不答。 嗯啊,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 空倚月在进入急诊室并确定付靳庭已经不在身旁时便悠悠转醒了。 正准备替她量体温的护士怔了怔,嘀咕着:“刚才不是看着感觉还很严重的吗?怎么就清醒了?” 空倚月没有在意,只是跟她简单地说了下情况:“今天早上从床上摔下来了,后背疼,左手淤青,右肩膀也有点疼,还有点低烧。” 护士小姐闻言,看着她疑惑地问说:“怎么你挺清楚的啊?” 空倚月只是一笑而过。 心中腹诽:本身就不好,这一摔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 刚才她是故意晕倒的,倒下的时候还特意借了位侧摔,本是想着后面摔不得,左手也不敢使力,那就摔右边好了。 结果,把右边的肩膀也给连累了。 空倚月有点不满意校道的上的瓷砖,竟然那么硬,还磕人。 不过,虽然不能亲眼目睹付靳庭的神色,有点遗憾,但总体感觉还是比较值得的,毕竟后来是他公主抱将自己抱上车的,就连下车的时候,他也没把自己撒手给体育老师。 空倚月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这肉疼是有回馈价值的。 等拍完片子,看诊结束后,空倚月连着跟体育老师说了好几声“谢谢老师!” 那体育老师一向钟爱有礼貌的学生,见空倚月如此,也眉开眼笑地跟她说了不客气,送空倚月回校后,只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事的话跟班主任老师说一声,或者请假回家休息。 空倚月也没有解释自己家路途遥远的事情,只是乖巧地应了声“好。” 回到宿舍,脱了衣服,费力地照着那半径十厘米的圆镜,有些愁绪。 后背下方淤青了一大片,医生说好在问题不大,配些散瘀的药擦一擦,过些天就好了。至于手肘跟肩膀,也只需上药就好。 空倚月看着那丑陋的青紫痕迹,皱了皱眉,把衣服披上,随后倒水吃了退烧药便窝回床上睡觉了。 心情不好,不想回去上课了,发了信息给班主任请假后便闭眼休息,嗯,养精蓄锐才是王道!   ☆、第8章 林安易 到底是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天。 空倚月究竟有多么不愿意见到林安易呢?估计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恨不得能够“老死不相往来。” 但事与愿违,夜修刚开始不久,埋头赶作业的空倚月就被与自己隔了一小通道的林安易搭了讪。 空倚月来得早,所以当夜修时分的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了林安易自进教室后便时不时抬头观看她的视线。 她忍住想将书本砸他脸上的冲动,只顾安然自若地低头写作业。 元孟遇到不懂的数学题时都会习惯性地问她,而她更是顺势将整张脸都转向了元孟的那一侧。 煎熬地度过了半个小时后,林安易果然蠢蠢欲动了。 他将长腿一伸,毫无顾忌地霸占了通道,全然不知这自己的举动会给其他想经过的同学造成不便。 空倚月连视线都不舍得从自己的作业本中收起,听林安易用着低低的嗓音说了声:“同学,我这道数学题也不会,你给我讲讲?” 空倚月扫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数学练习册上某道空着的题目,想都不想地回答:“我不会。” 说完,继续写作业。 林安易没有想到自己会遭这样的拒绝,从小到大,他虽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但却因为自己长相清俊还有略微算得上优良的成绩,同学们对他都还亲切,就连明摆着想靠近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林安易没有料到这位今晚才见上面的同学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林安易有些不相信地反问:“你不是空倚月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依旧是连一眼都没舍得施舍。 林安易被她这听不出喜怒的话呛住,想着反驳,却是一时忘了言词。 记忆涌动,寻思着早上同学们的议论,记得没错的是自己右手边空位上的女生叫空倚月,今天恰好请了病假。 他还记得今天早上的听闻,再一次确认道:“你上一次不是还考了全级数学第一吗?” 空倚月丝毫不想避讳,或者是故意为之:“那是因为靳庭他刚好没有参加测试。” “嗯?”林安易费了些力气思考:靳庭这人是?莫名的熟悉…… 随后记起今天自己听闻了不下十次的“付靳庭”,顿时恍然明白,难道是传言早上送她去医院的男生吗? 林安易今天才刚报到,青临高中许多事情都没能了解透彻。 而空倚月并不打算跟他交涉太多:“这题我真不会,你问别人吧。” 林安易被这么明显拒绝,面子也挂不住,只好不动声色地将练习册收回来。 空倚月见自己的桌上终于没有了他的练习册,脸色才稍微朗霁起来。 上一世,林安易就是因为父母工作迁居一事,半途转学入了青临高中。 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午休期间他也是使用了同样的招数,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来跟自己讨论解答方法。 那个时候,空倚月只想着照顾新同学,所以便耐心十足地花了大半个小时跟他研讨题目。 结束后,他还夸了空倚月很聪明。 十七岁的青春年华,能得到异性同学这样的称赞,只感觉甜甜的喜悦。 后来,林安易经常在午休期间跟空倚月讨论题目。 有一次,身后的女同学见两人讨论得激烈,便也加入了。 林安易在她加入后便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下来,反是空倚月跟那位女生讨论完了全题。 后来,接连有几天,林安易都不再找她讨论题目了。 元孟那个时候还打趣着说:“倚月,林安易是不是喜欢你啊?” 空倚月自然否认,“怎么可能。” 过了些天,林安易又时不时开口借笔记,空倚月很少拒绝同学的求助,每次都会应允。 发展到后来,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但空倚月一直都没往那个方面想,林安易也从未提起。 高三那一年,因为自己的父亲过世,空倚月渐渐变得寡言,又因为跟林安易的座位相隔很远,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渐渐地,随着紧张的学习,关系也就淡了。 高三毕业,两人各奔东西。 空倚月想,好在两人需要相处的时间不多,这一世,只要忍过这一年,高三她就无需跟他同班了。 青临高中每年安排新班级都是按学生上学年的期末名次。以至于一班都是重点班级,二班是次重点的说法。 如今,空倚月自然有把握在高二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中考进重点班级,嗯,顺带可以拥有一个跟付靳庭同班的机会,这样也算两全其美。 所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空倚月打算跟林安易保持距离,他不犯她,她便可勉强忍他。 夜自修结束后,空倚月跟元孟商量可不可以明天开始跟她换个座位。 元孟奇怪:“怎么突然要换座位了?” 空倚月解释:“我左手受伤了,有时通道上同学经过会不小心撞到。” “如果换了座位,我一不小心右手撞到你了,那怎么办?” 空倚月笑着说:“没事,我知道你很温柔的。” 元孟听她这样奉承,便知她是真的想往里面挪座位,索性说了声:“老师同意了就好,我无所谓。” 空倚月露出开心的表情:“嗯,我现在就先过去跟班主任说,她应该还没走。” 第二日早晨,林安易刚走到座位附近就敏锐地发现了空倚月跟元孟调换了位置。心中的那股滋味复杂,在看向空倚月时,目光都不禁带上了审视。 空倚月这是明显地表达了她讨厌自己吧? 林安易左思右想,好像自己昨晚跟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吧?自己哪里有机会得罪她啊?难道是因为自己问她题目? 还是因为自己问了她是不是空倚月这个问题冒昧了? 不至于吧! 林安易最后给空倚月下的定义是:小气! 竟然空倚月不乐意和自己接近,那自己更是没有必要客气地套近乎了。 林安易对空倚月的那点好奇,全因听闻她数学考了第一。所以,先入为主地便对她有了好感。哪知一接触,竟是这样的人,呵呵,还真是不敢恭维! 林安易心中思绪百转,将空倚月的为人贬低地一无是处。 空倚月可不在乎,求之不得呢!   ☆、第9章 她冷落他又热情待他 付靳庭直到周五结束,都没有再见到空倚月。 日子过得安静平和,虽一成不变,可到底是隐隐地发觉好似少了些什么。 直到周五晚上,付倾睿回家后,边懒懒地打着游戏机,边提着嗓音说了一句:“我明天又要去北舞大厦练舞了。”说完,还明目张胆地挑眉望向正在悠闲用电脑的付靳庭。 付家的欧式别墅宽大豪华,付靳庭与付倾睿相隔房间两端,付靳庭闻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收回眸光,继续浏览网页,“然后呢?” 付倾睿笑:“哥,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付靳庭微动眉心,凝眸不语。 付倾睿起身,将游戏丢到了一边,嗯,没错,比起游戏,其实自己更关注的是付靳庭跟那个疯女人的事情。 他忍了五六天,本以为付靳庭多少会泄露一两句,哪知付靳庭明知他自从遇见空倚月那天起就很好奇他们的事情,但又故意一字不提。 付倾睿忍到今天,又赤/裸/裸地将话题摆到了局面上:“哥,我去查过了,空倚月也报名了北舞大厦中的练习班学瑜伽呢!” 付靳庭面无表情:“你对她很有兴趣?” 付倾睿得意:“是啊!” 付靳庭瞪他。 付倾睿立马收敛了些,转着话题说道:“其实是因为她大言不惭地说会是我未来的嫂子,所以我打算拭目以待,看她有什么本事成为我未来的嫂子!” 付靳庭狭长的眼角一挑:“……空倚月真这么说?” 付倾睿点头:“是啊!得意地要死!哥,我可不支持你跟她在一起啊!那人当我嫂子,绝对没有好事情!” 付靳庭沉默,只当赞成付倾睿的看法。 确实,空倚月还没有资格成为付家的媳妇! 第二天,付倾睿本以为会在同样的时间点遇上空倚月,虽说自己跟她关系不大,但如果她真的想要嫁给付靳庭的话,那怎么说都得先讨好自己这个未来的小叔子吧? 付倾睿本胸有成竹,奈何他刻意地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人。 付倾睿在第二个周六的早上又是守株待兔了十几分钟,结果是,(#‵′)靠!连个人影也没有! 付倾睿怒气冲冲地跑到了空倚月练习瑜伽的教室,十足嚣张道:“空倚月这种偷懒不来上课的学生,老师你就该给她退学!” 那位老师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解释了一句:“空倚月同学生病了。” “啊?”付倾睿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离开大厦的时候,就给付靳庭打了电话:“哥,空倚月这人真是不符合标准!” 付靳庭正在公司里看策划书,听他如此说道,又是一阵不悦。 付倾睿,你三番两次提空倚月究竟是何居心! 付倾睿完全不等付靳庭隐藏好情绪再开口,立刻又接着不满:“生个病还能生两个星期,体质真是逊毙了!这种人,怎么可以担负付家的未来!” 付靳庭听到此处,直接挂了电话,在心底暗骂了一声付倾睿,但转瞬又想,付倾睿这人虽然嚣张跋扈,有时做事更是凭一时冲动,就算有点小聪明,可还是年轻。这人要是跟空倚月一起,估计只有被算计利用的份。 付靳庭自第一次跟空倚月交谈开始,便深感这个女生并不那么简单,说是有心计,但看着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可不相信她真如她那清秀端庄的长相般单纯! 能够在十几岁的年纪便计划好跟另一个人男生未来近十年的光阴岁月,付靳庭觉得,空倚月是深藏不露。 能够扬言说要追自己,并成功让自己记住了她。未经他允许就亲近了他的生活,然后又这般只字不提、不着痕迹地消失大半个月,这随时抽身离开,说走就走的潇洒超脱,可真不像是追求人该有的姿态。 付靳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欲擒故纵。 空倚月,怕是将这一切手段都拿捏地刚刚好吧! 付靳庭想到此,冷冷地勾起嘴角的弧度,想跟他玩,似乎还嫩了那么一点! . 空倚月这两周忙着养身体,,便跟瑜伽老师请了一次假,又因为周六日兼职的事情,顺道跟她商量了一下时间,将每次的练习时间挪到了周日下午。 空倚月周日下午刚进教室,老师便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她身体的恢复情况。 空倚月经过十几天的休息,后背的淤青虽然还未消散完,但是好转了许多,并不像第一天那般面目狰狞了。肩膀跟手肘不太严重,如今已经能够运动自如。 空倚月笑而有礼地一一说明。 瑜伽老师最后说了声:“那就好,对了,昨天早上有个男生气势汹汹地过来找你,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好像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 知道自己在这里练瑜伽并且也经常会出没这里的人,除了付倾睿还有谁呢? 空倚月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找到这里来,好像,自己倒还真是忽略了他呢。 本想着期中考试前这段时间自己冷落一下付靳庭,毕竟,有时扑朔迷离的距离才更动人心魄。 殊不知为了养伤还有兼职学习的事情,一时岔了思路,竟真把付靳庭给抛诸脑后了。 空倚月想,借着感激两周前付靳庭伸手帮助自己为由,缠他几天貌似也很不错。 空倚月边思索边笑着跟老师道了谢:“老师,谢谢你告诉我,我回头联系他。” . 于是,周一早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对着百无聊赖站在校道旁树下的空倚月行了无数注目礼。 空倚月自动将这些目光屏蔽。直到目标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时,空倚月才笑着凑上前,“付靳庭。” 付靳庭半路上刚好遇到了向懿,两人便结伴而行。正兴致地听着向懿讲起前两天某家大型公司倒闭的□□,半路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悦耳女声扰乱了思路。 十一月伊始的早晨,悠散着薄薄的白色雾气,偌大的校园里沉浸在这半是阳光半是白茫之中,有种朦胧的美。 而穿着紧身长裤,浅绿色外套的空倚月便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付靳庭下意识地就是看她的脸,双颊白里透红,脸上还挂着可掬的笑容,第一次见她长发扎起,露出了白皙诱人的脖颈。 看起来,病倒是好了。 付靳庭眸色逐渐冷却下来,病好了却没有继续去练瑜伽?果然是块半途而废的料! “付靳庭!”空倚月脸上的喜悦如真如幻,看得向懿有些迷茫,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了? 空倚月绕到了付靳庭了另一侧,瞻仰着他,继续开心地说道:“我这阵子一直在养病,都没能去看你。” 付靳庭端着高冷的架子,不搭理,“向懿,我们走。” 向懿应了一声,随后满腹心事地看了空倚月一眼,空倚月微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向懿,你好!” 知道空倚月这个人已经快一个月了,今天才得以说上话,向懿第一感觉是:空倚月似乎跟之前钟梓烊在食堂搭讪那会儿很不一样。 而哪里不一样了呢?向懿思索:因为笑容? 那次的面无表情跟此时的灿烂笑脸,果真差距很悬殊! 向懿瞧着付靳庭脸色不佳,只疏离地和空倚月说了声:“你好。” 空倚月莞尔一笑,追上已经走在前头的付靳庭,左手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右手臂。 付靳庭的右手本插放在口袋中,微微弯曲的手肘弧度更有利于空倚月的大胆亲密接触。 “靳庭,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当谢谢你那天抱我去医院!”空倚月只当自己迟钝地没有发现他忽然僵住的身子,还有霎时间便收住停下的脚步。 向懿落后了两步,亲眼目睹空倚月左手如何熟练地挽住付靳庭的手肘,又亲耳听见了空倚月如何温柔地叫他“靳庭”,更是丝毫没有错过付靳庭那僵住的脚步! 向懿目瞪口呆之余,又想到了一个事实:空倚月真大胆! 付靳庭停住后,深邃的眸中夹杂着冷意:“放手。” 空倚月撇嘴,小声嘀咕:“牵一下又不会怎样!” “空倚月!” “嗯,我在。” 无辜而又纯粹的笑脸,迎合着朝阳的光辉,眸光清澈明亮地让付靳庭晃了神。   ☆、第10章 伤风败俗 “空倚月!” “嗯,我在。” 无辜而又纯粹的笑脸,迎合着朝阳的光辉,眸光清澈明亮地让付靳庭晃了神。 若是,她真的有这般单纯天真,估计自己…… 付靳庭冷冽的眸光遥望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内心嘲笑自己的愚昧。 本知空倚月的一切都是假装的,那么自己此刻这荒谬的想法又是做什么鬼祟! 付靳庭沉住气,郑重其事地冷声说道:“离我远点!” 空倚月摇了摇头,“其他的还可以商量,就这个不行。” 向懿在一旁看得专注,心底默默地佩服空倚月,一般情况下,要是付靳庭跟钟梓烊说这样的话,钟梓烊估计是立即就离他三尺远了吧。 偏偏空倚月……她究竟是不畏惧付靳庭呢?还是喜欢他到忘了畏惧? 付靳庭冷眼看她,“空倚月,你真没有自知之明。” 空倚月微笑:“哪里,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你看,我上次不就是晕倒劳烦了你吗?我在医院醒来后一直担心不知该怎么报答你,而且回来后才知道学校同学们都议论成那个样子了,我就更加不敢去找你了,怕给你找麻烦。” 空倚月的话音渐渐低落,字里行间里带上了丝丝委屈。 付靳庭冷然:“空倚月,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刚才那段虽然真的是空倚月胡诌的,但尽管自己实际所谋图的并不是以上的内容,可刚好时机适合,事态也有利,能利用便利用吧。 空倚月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笑着顺着他的话题说:“其实我唱歌也挺好听的,大家都这么说。” 付靳庭不想继续搭理她了,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能顺竿顺话夸赞自己的女生! “向懿,走!”付靳庭回身见向懿正盯着自己跟空倚月,嘴角那来不及收起的笑意看得付靳庭心烦。 向懿注意到他脸上细小的表情,知他貌似一听见空倚月的名字就心烦,也知他不愿意跟她继续瞎扯,立即大跨步地走上前。 付靳庭才刚往前走了几步,空倚月就追随在了身侧,自顾自话:“付靳庭,上次你穿的那件白绿色的外套很好看呢,怎么没有再继续穿?我今天也特意穿了绿色的外套呢……” 下文还未说完,付靳庭出其不意地便丢了两个字:“扔了!” “咿?”空倚月反应过来,他把外套扔了? 音落,便无故地停住,暗自失落的模样看得付靳庭心情又是一阵烦躁。 空倚月朝着回神看她的付靳庭僵硬地扯了扯笑弧:“真可惜。” 付靳庭目光只停留了不到半秒,收回的时刻,脸色阴晴不定。可怜的是向懿,站在他身旁亲切地感知他强大的冷气场,还得聪明地选择隐忍不过问。 向懿都要抓狂了,付靳庭,你这是闹哪样啊! 教学楼四周的读书声朗朗,不时能看见学生年轻的身影。 空倚月自付靳庭上楼后,仍是僵站在了原地,只是,脸上的落寞在他离开之后便渐渐消失殆尽。 随即笑了笑,感慨至极,果然还是重活一世好!若是上一世的自己,兴许也不会玩弄这些小把戏。 以前,纵使有许多小情绪,她都学会隐藏,安分守己,循规蹈矩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平凡到不引人注意,但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 空倚月死过一回之后,才更加清楚地明白,很多事情,有时候便该放手争取。 “你喜欢那个男生?” 思绪莫名地便被后来而上的人打断,那声音,空倚月承认,熟悉到……刻骨铭心。 她笑了笑,侧过视线看着林安易,“是啊,我很喜欢付靳庭呢。” 林安易穿着黑色的连帽外套,本白皙的肌肤被寒风吹出了不一样的粉色,他眸光的惊讶之色闪动,动了动嘴唇,才尴尬地说了句:“所以你在倒追付靳庭?” 空倚月不置可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索性直接往楼上教室走去。 空倚月在楼下微微抬头往上望是,正好不经意地看到教室所在楼层的左侧走廊上,一旁悠闲走向教室,一旁向下扫视的付靳庭,两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付靳庭竟又是冷冷地收回了视线。 空倚月默默地思考:怎么会讨厌到这地步啊?虽然自己本身也是为了他能够记住自己,所以迂回地选择了最能让他记住自己的方法,实行至今,效果都还不错。 但如果,他太讨厌自己,那会不会有些适得其反?真要是反弹严重了,过几年自己真要追他了,会不会更加棘手? 空倚月仔细地衡量着其中的利弊。 吃过午饭后,空倚月特意站在了走廊上,时不时注意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空倚月教室的朝向很好,站在教室门口往前看,刚好是这栋教学楼的其中一处必经之地。 据她了解,付靳庭习惯性走一地方。果不其然,耐心得等了十五分钟后,便见到付靳庭的清朗身影,以及他身旁的向懿还有钟梓烊。 空倚月不露声色地微笑,数着分秒,计算着步子的大小,等刚走到楼梯口,便看见付靳庭恰好迈上了最后一层阶梯。 空倚月巧笑嫣然,自然道:“好巧。” 走在最前方的付靳庭只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时,便是径直擦过她的肩侧往自己教室的所在方向走去。 空倚月本故意停在了他的正前方,不想他竟然就这么无视自己。不顾钟梓烊诧异的一声:“你是空倚月?”而是在他错开自己的时候,本能地就是迈步跟上,“付靳庭!” 没回应。 “付靳庭!” 仍旧没有效果。 “靳庭……”婉转绵长的声音里渗透着丝丝动人的娇羞。 付靳庭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来还能如此……动人心魄。 他停下脚步,高傲地侧过视线扫了她一眼,“空倚月,你教室在那边。” 空倚月又意外地得知了一个消息:他知道自己的班级? 嗯,真心是“孺子可教也”。 空倚月脸上的和柔温顺立即展露无遗,“嗯,我知道,拜拜,好好上课。”说完,竟是主动挥手,随后就朝着来时的路小跑着离开,略显紧急的身影,却不难注意到她脚下的轻快步调。 钟梓烊没有想到空倚月就这样离开了,一头雾水地问着身旁的向懿:“空倚月这是做什么?” 向懿耸肩,第一次如实地告诉了钟梓烊自己的想法:“猜不透。” “付靳庭,”钟梓烊得不到答案,只能求助当事人,“你跟空倚月说了些什么,怎么她看起来很开心?” 付靳庭低眸思索的却是另一个问题:空倚月费尽心思跟自己偶遇,是为了什么?只简单地为了叫自己的名字? 付靳庭眼眸微微一眯,有那么好心单纯吗?哼! . 空倚月脸上的笑意没有来得及收回就差点撞上正推推搡搡边玩闹边准备从教室前门走出来的几个男生,为首的人是林安易。 林安易没有注意前面,转头在跟后面的男生你推我挤,反是空倚月反应敏捷地立即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尴尬。 林安易没有想到当后面的某一男生提醒“小心前面”时,蓦然抬头,空倚月秀丽光滑的脸庞便呈现在眼前。 他毫不避讳地多看了两眼,直到那面的男生推着他往前走,他才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空倚月虽知班级里男生经常这般无所顾忌地玩闹,但是,林安易刚才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那打量的目光,看得空倚月极其不舒服,当下笑脸就逐渐化为面无表情了。 林安易不知空倚月心中对自己的厌恶有增无减,只是走远了几步后,有个男生笑着打趣他说:“林安易,刚才在教室门口看什么呢?要是我不推你你还不走吧!” 还有个男生接话了:“哈哈,我看到了,他在看空倚月呢!” 被人抓住了小把柄的林安易不争气地脸红了,急急地辩解:“我没有!” “哈哈!还说没有!脸都红了!”打趣的男生见缝插针。 林安易维持着自己小小的骄傲之心:“哼,倒追别人的女生,我可不要!” “哦?真的啊?你看见了吗?” 林安易仰起头,得意地点了点头,“可不是!我今天早上可是亲眼看见的,真是……伤风败俗!”林安易说完这个成语,只感觉用词相当准确,“对!就是伤风败俗!怎么有女生那么死皮赖脸地跟着一个男生啊!” “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如果那个男生是付靳庭的话,估计很多女生都乐意倒贴!” 林安易见这个男生没有大力赞成自己的看法,竟然支持空倚月倒追付靳庭?忍不住好奇地问:“付靳庭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大家说起他的时候都很崇拜啊?” 男生们乐了,“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付姓就是我们青临市的首富,你说付靳庭是谁?听说以后继承家业的就是他!几千亿的家产,要是能成为他女朋友,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啊!” 林安易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哼,有钱了不起啊?” “是啊,不怎样,可是人家付靳庭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人还长得帅,篮球更是打得出神入化,女生们不喜欢他,难道还喜欢你啊!” 本是无心的笑话,却听得林安易一脸的凝重沉默。   ☆、第11章 她又使诈 放学后,元孟照例收拾书包,却难得地发现同桌也在动手收起书本。 元孟一时不解:“倚月,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一般情况下,她都会留下来填练习才对。 空倚月继续着动作,回道:“嗯,想去看付靳庭打篮球。”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足以让附近几个同学听清,其中便包括了元孟跟林安易。 林安易还在抄写刚才老师讲解的那道题的正确解题步骤,听到空倚月如此一说,手中的笔一停,不动声色地抬眸看向她,眸底之中,尽是轻蔑跟鄙夷。 空倚月本已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但仍是假装一无所知,笑逐颜开地跟元孟聊到:“一直都很想去看他打球,但又担心他不高兴,所以……”后面内容很自如地含羞省下。 元孟瞧出端倪,挤眉弄眼地揶揄着她:“倚月,该不会你真的把付靳庭给追到手了吧?” 空倚月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移着话题:“你要不要一起去?” 元孟自是见过付靳庭打球的,帅气地一塌糊涂,但是因为每天下课篮球场四周围女生的人数实在不敢恭维,她一旦去晚了几分钟,想安全挤进篮球场的第一界线,几乎是……比登天还难。 久而久之,元孟就放弃这想法了,唉,男神虽好看,但是代价太大,她无力回天。 但今天,空倚月又勾出了她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了,元孟跟空倚月并肩走出教室,边问道:“倚月,你待会能不能跟付靳庭要个好位置啊?我们现在下去,估计围观的女生都数不清了……” 空倚月笑地意味深长:“难说。” “啊?” “付靳庭他绝对不会给我特殊照顾的。”空倚月打消了她的念头。 元孟闻言失望不已:“不是吧?你跟付靳庭不是都有进展了吗?怎么付靳庭不会对你例外呢?” 空倚月只是微笑,凭自己这些天跟他的接触,已深知,付靳庭才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呢,更别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特殊待遇了。 不过,他不肯给,不代表着自己不可以主动讨吧? 空倚月浅浅的笑意里满是道不明的诡异。 付靳庭跟向懿、钟梓烊刚下楼,就看见了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空倚月,身旁还跟着一女生,那个女生说话的声音不低,钟梓烊走在前方,还能听到她偶尔提及的“付靳庭”三字。 钟梓烊先是转身朝身后的两人说了句:“付靳庭,你家空倚月!”随后,根本都不容自己看清付靳庭脸上骤变的阴沉,迅速地转过头冲着前面的两道身影嚷道:“空倚月!” 空倚月闻声停住脚步,转身见是钟梓烊,目光随即跃过他,看向身后的付靳庭。 付靳庭又是冷眼瞧了她一下,旋即目光轻巧地就跃向了别处。 空倚月只是目光满含温柔地望着他,没有其他举动。 钟梓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漠视,嗯,没错!是漠视!他朝着一侧挪了挪脚步,恰好挡在了空倚月的正前方。 钟梓烊身高也有一米七,这么一站,空倚月的视线便被无端挡住了,她鄙视地看向钟梓烊:“你这是做什么?” 钟梓烊趾高气昂道:“喂喂喂!空倚月,怎么说你跟付靳庭之间还多亏了我这个媒人呢?你现在这么对我,是不是过河拆桥啊?” 元孟在一旁安静听着,见空倚月低头思索,便扯了扯她袖子,“他跟付靳庭是同学?” 空倚月缓缓一笑,跟元孟介绍道:“嗯,他是钟梓烊,至于后面的付靳庭我就不介绍了,而他旁边的人是向懿。” “哇!”元孟情不自禁地叹一句:“都是全年级前十的人物!” 向懿只是保持旁观者的姿态。而付靳庭呢?冷眉厉眸地狠狠一阵扫视钟梓烊,什么时候他成了自己跟空倚月的媒人了?重点是,自己跟空倚月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了? 付靳庭真心想虐死钟梓烊,不会说话就算了,还净说不是人话的话! 向懿一直将这一切看得明朗,所以目光悠悠地在付靳庭身上滑过后,默默地好心为还无所知的钟梓烊画了个十字架:钟梓烊,你就自求多福吧! 钟梓烊确实木讷地没有地将付靳庭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摸透,他听元孟这么夸奖自己,越发得意了:“年级前十,小意思啦!对不对,向懿?付靳庭?”说完,转身本想得到他们的应和,没有想到他们两人是这表情……一个幸灾乐祸,一个面无表情? 这是啥节奏? 钟梓烊一时愣了愣,这付靳庭自从竞赛回来后,高深莫测的神情真是越发令人费解了。 “付靳庭?”试着唤了一声,心底极其心虚:您老人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倒是直接说啊!这样子端着,让人怎么猜啊? 付靳庭睨了他一眼,高冷的语气:“不是要去打球,杵在这里做什么。”不由人反驳的口吻,说完,径直走向前去。 向懿也跟在其后,路过钟梓烊的时候,微微一笑:“自求多福。” 钟梓烊:“……”什么跟什么啊! 三人刚齐齐走远两步,元孟就满是不解地问空倚月:“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空倚月安慰她:“习惯就好。” “啊?”元孟这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空倚月示意她等一会再探讨这个问题,朝着付靳庭小跑过去,先是歉意地对着钟梓烊跟向懿说声:“能不能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 “???”钟梓烊目光立即投向了付靳庭。 向懿则是闪过一时惊讶后便恢复如常,只是也将咨询的眸光看向付靳庭。 付靳庭本想开口说:“我跟你没什么可以谈的。”话未出口,空倚月就扯过他的手臂,将他往自己的身旁拉了一把,付靳庭没有料到她会有这动作,一时踉跄,竟是撞上了她的肩侧。 “空倚月!”付靳庭话一开口,向懿已经很有自知之明地扯着钟梓烊走开了。 空倚月笑着抬眸看他:“怎么了?” 每每都是这样,她把他挑拨地怒火无处可泻,她又偏偏次次都是这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付靳庭也不知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她都没有好心情,但也深知,只要她拥有好心情,他便潜意识地觉得不公平! “空倚月,放手。” “好。”很乖巧听话地松开了手,“付靳庭,我要去看你打球。” 付靳庭只是黑沉着脸。 空倚月言笑晏晏道:“可是元孟说待会人会很多,我要怎么办啊?如果不能站到最前面,我就看不到你打球了!” 付靳庭低眸冷视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嗯。”空倚月也点头附和,“是啊,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付靳庭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 果不其然,在他措手不及之时,空倚月已眼疾手快地往他外套右侧的口袋里伸去。 付靳庭双手本习惯性放在裤袋中,等知晓她这越矩的动作,想伸手将她的动作拦住时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的手机落在了她掌心,本是深沉的黑,却衬着她的手指格外的细长白皙。 付靳庭怒意便生衍开来,“空倚月,拿来!” 空倚月将手机紧紧扣住藏放在了身后,咬唇摇了摇头,“反正你待会要去打球,外套总是要脱的,我帮你拿着也好啊!” “不需要!”付靳庭伸手要夺,空倚月本与他面对面,手机又藏在身后,付靳庭伸手抢夺了几个来回,一不小心便蹭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女子的气息清香怡人,再加上身姿柔软,付靳庭每欺近一分,都觉得口干舌燥。 尤其是,当自己的双手触碰上她的十指时,莫名地觉得那嫩滑而又略带清凉的感觉,透过指间,竟直接传达到了四肢百骸! 付靳庭被自己这奇异的感觉还有认知所恼。 空倚月只要再往前几厘米,身体便能和他的紧相依偎。她上一世本是结过婚的人,虽和林安易不怎么亲密,但也知他身体这异样是因何。 躲闪间,故意凑上前,贴着他的胸膛,气息不稳地说:“好了好了,付靳庭,你别抢了,我拿还给你总行了吧。” 付靳庭本就不愿继续与她近距离碰触,听她这般说,便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空倚月嘴角笑弧满是奸计得逞的味道,付靳庭见她利落地将手机收到了自己外套的口袋中,才知又是上当了。 “空倚月!” “嗯,”空倚月又是笑脸如花地替他着想:“你还是快点去打球吧,呐,向懿他们刚才可是看了全过程呢,还有,来来往往的学生更多了,你难道要让他们亲眼目睹你跟我的亲密接触吗?”说完,又是笑了笑,转身就往同样目睹了两人争夺而呆愣在原地的元孟快步走去。 付靳庭转过视线,见向懿跟钟梓烊果真注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深邃的瞳光探向空倚月的窈窕背影时,只感觉满身心的都是怒火。 空倚月这女人!!!   ☆、第12章 不为人知的 元孟见空倚月得意洋洋地回来,不可思议地问她:“你真的拿了付靳庭的手机?” 空倚月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是啊!” 元孟:“……” 空倚月笑说:“走吧,看他们打球。” “哦、哦,好。”元孟当真不知该如何形容空倚月了! . 篮球场上,潇洒恣肆的帅气男生身影引得周围的女生尖叫连连。元孟在一旁也是惊叫四起,激动之处还不忘鼓掌叫好。 空倚月本跟她站在外围第三圈那里,随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又无心观赛,久而久之,人已经被挤到了最后面。 空倚月不经意抬头时,才知自己跟元孟的距离……那么遥远。 默默地看了眼前方数不清的漆黑人头,又低眸看了眼在倒数秒钟的黑色手机屏幕。 自刚才站在这里起,她便试图解开付靳庭的手机屏幕,试了近百次,没有一次密码正确。 空倚月在心底埋怨:这个付靳庭真是不讨喜!弄一个图案解锁的也好啊,怎么非得数字跟字母一起? 那么多个数字,那么多个字母,她哪里会知道正确的密码啊? 如果是图案的话,来来回回躲不过那些,自己说不定还能碰碰运气。现下…… 空倚月平息凝思,想着付靳庭的生日,生日是几月几号? 全然专注的空倚月没有想到球场上的某人时不时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又是一个三分球得分! 付靳庭一手控球,一旁分神望向刚才空倚月所站的位置,一看,脸色就是一阴沉。 跟她一起过来的元孟还在那里拼命鼓掌欢呼,空倚月人呢? 他记得她的外套颜色,浅绿色……说是刚好跟那件被自己扔弃在医院垃圾桶的外套同款颜色。 浅绿色的身影…… 付靳庭深沉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后方正在低头玩手机的某人,赫然瞥见她小手中的那部黑色手机,不是他的手机又是谁的! 付靳庭心中不知何感觉,只是回神时,球已经被钟梓烊夺了去。 很少有人可以在付靳庭手中夺球,周围的女生都在惋惜,空倚月也是好奇地抬头往里看,奈何看不清局势,只听得有女生说:“钟梓烊好厉害啊!竟然可以从付靳庭手中夺到球!” 嗯?空倚月也是没有料想到,只是不知:原来钟梓烊打球也不赖啊! 向懿顺着刚才付靳庭的视线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在女生圈围最末端的空倚月正含着浅浅的笑意,随后笑意敛下,低头似乎在看手机。 向懿有股“原来这就是真相!”的快感。 付靳庭今天打球本有些心不在焉,每次扣篮的时候都会状似无意地望向同一个方向,他跟他经常同场打球,这样的异样不久会察觉到了。 而刚才他之所以会被钟梓烊抢了球,是因为他在分神看空倚月? 向懿想笑出声,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只能隐着笑。 而那方,夺了球的钟梓烊尤其嘚瑟:“哈哈,付靳庭,你球技怎么退步了啊?这球还能被我抢,真是失策啊!” 付靳庭不理会他的得意跟挑衅,只是说了声:“你们先打。” “什么?”钟梓烊也停了下来,“半路喊停干什么啊!”跟众人一样,擦亮着眼睛盯着往场外走的付靳庭。 付靳庭站在场边,朝着那群女生站着的方向说了句:“空倚月,过来!” 啊啊啊? 所有女生愣住,付靳庭走过来是因为……空倚月? 那个传言说要追求他的空倚月?! 众人皆是匪夷所思,紧接着就是左顾右盼,空倚月在哪里啊? 空倚月虽有预感付靳庭会过来找自己,但不知实际情况是比自己的料想早了那么几十分钟,看着还没能解开的手机锁,空倚月有些颓然:“付靳庭,我走不过去。” 闻声,女生们不约而同地朝她看了过去。 空倚月已然看见付靳庭的脸色,脸上不时就带上无辜的笑:“不过我会试着走过去的。”说完,刚往前跨出步子,女生们已经自发自动地退开,为她让出了通道。 空倚月极其满意,待站立在付靳庭跟前,见他依旧面无喜色时,又大着胆子说:“听说你被钟梓烊抢球了啊?” 付靳庭不顾她的明知故问,只朝她伸出手,“手机。” 空倚月顺势双手握住手机就藏匿在了身后,“嗯,手机打完球我就会主动还给你的,你放心,再说了,你那个破密码我又解不开,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的手机做什么。” 付靳庭才不愿意再听她花言巧语,“现在。” 空倚月还是不答应:“嗯?要不等你虐倒了钟梓烊,我就还给你?” 钟梓烊能从他手中抢球得分,那球技大概也很精湛,这样,等付靳庭虐倒他时,估计也需花些时间。 那自己利用这段时间来争取破解他密码,也算是一举两得。 空倚月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也逃不过付靳庭的锐眼,他问:“你跟钟梓烊有仇?” “没有啊!他说他是我恩人呢!”空倚月天真道:“不是你想虐他吗?” 付靳庭确实是想虐死钟梓烊,从刚才他见到空倚月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 空倚月笑了笑:“你放心打吧,这次我会站在这里好好看着的。” “……”付靳庭一时找不到话反驳,球场上的钟梓烊已经在不知死活地催着付靳庭:“付靳庭,你快点啊!” 向懿站的地方刚好离付靳庭近些,自是勉强听到了一些对话内容,于是,忍不住又朝着钟梓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哎,╮(╯▽╰)╭,朽木不可雕也!赶着催人来虐自己啊! 付靳庭返回球场的时候,男生女生都掩盖不住惊悚之色。 两人这是??在一起了?? 有女生在付靳庭转身回球场后就问空倚月:“你真的跟付靳庭在一起了?” 空倚月解释:“没有。” 元孟也不相信:“真的?” 空倚月自然又是一番确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众人:“……”什么啊!到底是在没在一起啊! 付靳庭回场后,听闻有男生好奇讨论道:“那女生是谁啊?” 同队的男生见过空倚月,便说:“好像是5班的空倚月。” “空倚月啊?她……” “还不开始吗?”付靳庭不耐烦地发话了。 于是,男生都停了八卦,开打。 十分钟后,钟梓烊发现有点不对劲,付靳庭怎么跟空倚月说了一会话后就这么精力充沛,火力十足了?而且,他似乎在针对自己? 钟梓烊又被付靳庭夺了球,不爽道:“付靳庭,你故意针对我的啊?” 付靳庭轻松一跃,一个三分球命中篮心,“对啊,空倚月提议的。” “什么!”钟梓烊立即将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低头看手机的空倚月,丫的!敢情这人真的是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啊! 钟梓烊不服气:“付靳庭,空倚月这么说你就听了?”潜台词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了。 付靳庭懒懒答道:“我觉得提议不错就采纳了。” (#‵′)靠! 钟梓烊骂粗! 于是整场篮球打下来,钟梓烊只感觉筋疲力尽,结束后缓了许久都没能吐槽出一句话来。 付靳庭仰头喝了半瓶水,拿了毛巾简单擦了脸跟头发,就望了一眼空倚月。 空倚月接收到他的目光后,自觉地走了过去:“原来你打球这么厉害。” 付靳庭不理会她的奉承,只说了两个字:“手机!” 空倚月双手奉上手机,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密码真难解,你就不会设一个简单的?” 付靳庭右手拇指跟食指取过手机,随后一个翻转,手机便安安稳稳地落在了掌心处,他没有当着空倚月的面解锁,只是好笑道:“难道设一个简单的你就能解开?” 空倚月连忙点头:“说不定可以呢!” 付靳庭冷哼。 空倚月又卖乖道:“不然,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好了?那我就不用费劲脑汁解锁了!” 付靳庭那眼神说的是:你想得美! 空倚月不依不饶:“不然,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 “敬谢不敏。” “唉!”空倚月叹气,“真不可爱。”边轻声嘀咕边转身往回走,连跟他道别都没有。 付靳庭掌心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眸色深了深,心说:长得帅就好,要可爱干嘛!而且,你也没可爱到哪里去! 腹诽完,打算弯腰拿水的动作一滞,他刚才那是……   ☆、第13章 落幕的婚姻 周三开始便是很重要的期中考试。 空倚月踩着夜自修的铃声进教室时,见教室里的同学们正在埋头专心学习。上一世那种职业习惯瞬间便腾升了起来,她欣慰地在心底赞许道:大家真是不错! 那种语气刚在心底过滤完,空倚月便察觉不该,嗯,现在她是高中生,早已不是二十多岁的她了。 空倚月收拾好心绪,正打算往座位上走去的时候,就有人出声喊住了她:“空倚月,等等,我问你一道题目。” 是坐在自己前几排的男生,之前也探讨过两三次题目,见他叫住了自己,便停了下来,随后看了眼题目,把自己的想法跟解题步骤大体说了一下,男生成绩不错,接收能力也好,空倚月只说了一遍,那个男生便点了点头:“明白了!” “嗯,那就好。”空倚月见问题解决了,正想继续往前走回座位。 那个男生就抬头看着她说:“这一次期中考试你要加油啊!” 空倚月说了声:“谢谢,你也是。” “总觉得你这一次考第一名也是可以的!” 空倚月笑了笑,只“呵呵”带过,并没有接话,回到座位,便又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安易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的视线。 空倚月假装不知,只是翻开课外书 夜修下课后,空倚月跟元孟正打算回宿舍,林安易跟她们一起步出教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林安易的那一句话说得极其轻巧:“为什么一定要放低身段去追付靳庭?” 空倚月闻言,便下意识地转过是视线看向身后的他,林安易只是一脸神色如常,背着书包越过她就继续往外走去。 那神情,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般,可不是他,又是谁! 而空倚月因为这句话,夜间有些失眠。 上一世,在高中期间,两人相处其实还算愉悦,甚至高中毕业后,她依然对他留有好印象。 大学四年虽然没有联系,但是后来,他之所以能一步步地走近自己,最后跟自己结婚,其实也得功于高中的美好记忆。 但是,结婚后才发觉,林安易并不似外表那么优秀。 他很懒惰,结婚一年后遇到了失业的瓶颈,他便受了打击,无论她怎么鼓励跟劝说,他始终都不愿意往前迈出一步,整天窝在家中,醉生梦死。 她工作忙,晚上回家还要备课改作业,有时让他帮忙收拾一下家里,或者说是帮忙搭把手,他永远只会在嘴上爽快地应允“好!”而实际上却迟迟不见行动。 空倚月的婚姻本就不是建立在彼此深爱的基础上的,结婚后屡屡发现他的恶习,她能帮忙纠正或者劝说的,她都会努力地尝试一番。 后来发现只是徒劳无功,她也便放弃了。 对他没了期待,对着婚姻没了期待,她便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教育事业上。每天晚上早出晚归。 再后来,林安易经亲戚朋友介绍,找到了一份财务管理的工作,两人除了晚上回家碰个面,几乎也没有深谈。 他无心经营他们的婚姻,她也如此。 于是,那段婚姻,便在五年后落了幕——以他出轨,以她自尽落下了帷幕。 空倚月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便有的外遇,她选择死亡,并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因为觉得世界没了期待,她的家人都不在世上了,她这世上,似乎也没有非爱不可的人,没了念想,没了希望,她选择给自己一个解脱,一个新的开始。 重生的事情确实很出乎意料,但空倚月想,也许是上一辈子留下了太多遗憾,命运才如此优待她吧。 漆黑而又安宁的深夜里,空倚月默默地叹了一声,不管如何,都要将自己重生后的初衷坚持到底——让自己过得精彩喜乐! 付靳庭一早刚进学校,就见空倚月又在同一个地方翘首等待着自己,他目不斜视地直往前走。 空倚月正想着接下来以什么理由跟付靳庭搭上话才好,不经意便发现付靳庭已经错过自己,走在了前方。 修长的背影在清晨的温和光辉中尽显俊朗挺拔,空倚月开口朝他喊道:“付靳庭,早啊!”话音刚落,人已经蹿到了他身旁。 付靳庭没有看她,只当她不存在。 空倚月丝毫也没有被他这冷冰冰的态度所击败,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笑着说:“付靳庭,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吗?”说完,见付靳庭威胁性的目光直视了过来,她立即改口道:“哦,不是,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报恩!” “没空。”付靳庭停住脚步,“空倚月,你不要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 空倚月回道:“那怎么行!不出现在你面前,要是你毕业后出国几年,岂不是就把我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啊?” 空倚月直言,随后见付靳庭的脸色阴霾布满,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付靳庭冷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出国?” 空倚月在脑海里搜寻着完美的解释,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 付靳庭的厉色添了几许,看得空倚月有些胆颤,她犹豫了一会,壮着胆气说:“一般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是都会出国吗?我只是按着正常的思路在走。” 付靳庭冷冷一笑:“那你当初跟钟梓烊说那一句话,是为何?引我注意?还是本来就蓄谋已久?” 是指那句“其实那个选择题并没有那么难抉择?” 空倚月坦然:“都有。” 付靳庭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见她这样坦诚承认,感觉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欺骗的感觉本不该存在,但是付靳庭竟有了一种他被空倚月深深地欺骗了的烦躁感! 她欺骗了他?! 付靳庭想到这里,眉宇间更是冷漠。 空倚月解释:“其实我就是赌一赌,喜欢你的女生本来就很多,要不是我这一次考了第一名,估计你也不会注意到我?但是,那个男生跟我告白的事情我事前真的不知情,我想拒绝他,又想着反正我以后要追你,现在先让你知道也好,付靳庭,你这是生我气了?” 付靳庭冷哼了一声,“空倚月,你少自作多情!” 空倚月还想辩解:“我什么时候自作多情了!”话还没能来得及开口,付靳庭已经甩下她阔步离开了。 “付靳庭,你等等我!付靳庭!付靳庭!……”空倚月追上,心中埋怨,这人怎么就这么善变啊!上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啊! 后来想想,上一世两人根本就没有交谈过! 没有交集,她哪里来的机会去挖掘他的真性情啊? 空倚月想,总该是得多费些心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拥有的吧。   ☆、第14章 林安易放肆了 空倚月中午本想找付靳庭一起吃饭,奈何人家根本不给面子,权当自己是个路人甲乙似的! 空倚月受气,站在付靳庭教室的走廊坦荡荡地揭露了几句他人性的劣根! “付靳庭,你怎么那么小气啊!再说,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最多算是我有先人之见,还有就是我聪明伶俐有慧根,你为了早上那么几句话就不跟我说话,会不会太大男人主义了?” 教室走廊来来往往的都是刚下课急着填饱肚子的学生,见空倚月站在一班走廊外面自言自语,都很有好奇精神地停了下来。 付靳庭受不了她树大招风,走出教室,皱眉道:“你就不能安静点?” 空倚月耍无赖:“是不是我安静点你就会跟我一起吃饭?” 付靳庭又是一阵不以为意地鄙夷之声:“你做梦!” 空倚月叹了一声:“果真是在做梦啊!”说完,也不想理会付靳庭了,朝着他身后刚走出来的钟梓烊招了招手,“钟梓烊,要不要一起吃饭?” 钟梓烊跟向懿正并肩走过来,见空倚月突然这么热情地招待自己,心中不免一阵忐忑,本能地向自己身旁的人求助,向懿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钟梓烊在被付靳庭虐了两次球后,已然多涨了些智商,“空倚月,你别害人!” 空倚月不解:“请你吃饭也不好?” 钟梓烊难得正经地说了句人话:“无功不受禄。” 空倚月见自己今天这死缠烂打估计效果不大,索性也不继续了,笑眯眯地跟着付靳庭说了声:“我放学后再找你!” 付靳庭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空倚月快步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女生议论纷纷:“怎么会有这种女生啊?真是不要脸!” “是啊,青临高中有她这样的女生,这是一种悲哀!” 空倚月在两人刻意提高的分贝里,将这段侮辱的话语听得真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嗯啊,自己是不要脸了,可是似乎,你们也没有权利干涉吧! 放学后,空倚月本打算去拦截付靳庭,奈何半路就被元孟拦了去:“空倚月,你今天不要想着去泡付靳庭了,刚才班主任交代了,班里后面的黑板报你也要一起帮忙!” 空倚月正在急忙收起书本的动作一停,不解地问:“黑板报的事老师不是交代你跟其他几位同学一起负责了吗?” 元孟点头:“是啊!但是因为有人今晚有急事要先回家,我就跟老师说了,老师说让你帮忙,你字体漂亮,最后摘抄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 “啊?”空倚月心中一阵阴郁,“我待会有事……” “不行,今晚就得赶制完成的,倚月啊,我可是负责人,难道你想看着我因为没能完成任务,明天早上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受批评吗?” 空倚月脱口欲说:“想!”但转念想到元孟在前两周自己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对自己格外照顾,便只好狠心答应了。 至于付靳庭,就算今晚自己没有去找他,估计他也不会在意才对。 等被指名负责这期板报的同学都聚齐时,空倚月才蓦然发现,这群人里,赫然就有自己最不愿意接近的林安易。 空倚月扯了元孟一把,低声询问:“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林安易也在?” 元孟奇怪:“你不知道吗?课上老师都有说啊,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在开小差啊?” 空倚月最近听课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主要是课程内容自己都懂,老师教学枯燥,她既不能像大学那般自由,不喜欢听讲还能肆无忌惮地拿出手机刷刷微博或者小说,就连想趴下睡觉,在高中里也是一条死忌。 所以,她只能天马行空地想着其他事情,借以熬过那无聊的四十几分钟。 空倚月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估计我忘记听了。” 元孟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眼神!”随后又问她:“你跟林安易怎么回事啊?” 空倚月想也不想地回:“哪有什么事,我跟他没关系。” 元孟不相信:“是吗?我总感觉你特别排斥他?倚月,林安易是新同学,我们要照顾他,老师也说了,而且这一次黑板报之所以他也会参加,也是老师为了他能尽早跟我们熟悉起来。” 元孟一席话下来,俨然空倚月成了那个欺负新同学的坏人。 空倚月不想解释,只说道:“嗯嗯,我知道了。” 林安易站在她们的不远处,听她们讨论着他,虽是声音细小,但还是勉强听了一二,再凝眸看向空倚月的时候,便多了些思索。 板报规划本就还未定下来,空倚月在一旁听着元孟跟其他人讨论激烈,也不打算插嘴抒发自己的见解。 活到二十几岁人,突然再来接触这种十几岁的玩意,只有一个感觉:幼稚! 从大二开始,她就懒得帮忙出校园的黑板报了,主要是大家都不会细心停足去欣赏这些,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辛苦办板报呢。 但是在高中不同,高中的老师会将办黑板报看做是锻炼学生能力的一种途径。 空倚月兴致乏乏地在一旁翻着她们事先依着主题收集起来的资料,林安易却不知何时轻手轻脚走到了自己旁边:“你不参与讨论吗?” 空倚月翻纸张的动作一停,随后又立即将那页纸翻了过去,头也没有抬便回道:“我只是临时过来帮忙的而已。” “临时过来就不能参与讨论吗?”林安易问得真诚,似乎真的是在请教这个问题的答案。 空倚月不想回答,索性就由着自己不开口,晾他一下,总归是会自动识趣离开才对。 但是空倚月的预料出了差错,林安易随后在她附近的座位也坐了下来,自然地翻了几本黑板报的参考书籍,时不时地跟正讨论的人聊上一两句。 空倚月想甩袖走人,奈何视线目及元孟,便将那股冲动忍了下来。 最终,终于讨论好了版图规划,画图或者其他工作安排的人都相继开工,空倚月只负责在最后添上文字,便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忙活完。 最后,元孟告诉自己可以了时,空倚月才懒懒地拿起了资料,核算着黑板剩余面积的大小和内容的多少,预估自己该写几号字体合适。 元孟见时间有些晚,便陆陆续续让一些同学先回宿舍洗澡吃饭,等到校园里陆续有灯光摇曳时,空倚月放下粉笔,看了下时间,才知已经六点多了。 这一折腾,原来已经耗费了这么多时间了? 空倚月刚想跟元孟说已经完成了,转身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并无其他人。也不知是否因为班级同学都知道出黑板报的事情,都没有人提早先来教室学习。 唯一剩下的一个人是……林安易。 空倚月目光快速巡视完教室后,便只顾沉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书本还有粉笔等物品。 林安易见她脸色有些许变化,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收拾完才好走人。” “哦。”林安易又接着说了句:“元孟她去洗手间盛水了,其他同学都先走了。” “嗯。”空倚月将桌面上的粉笔都装回了粉笔盒,刚拿起粉笔盒想放回教室前面讲台处,就被林安易拦住了去路,“空倚月,我怎么感觉你很讨厌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空倚月笑着答:“知道我很讨厌你就不要不知趣的拦我路。” 林安易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又好不容易有了一探究竟的决心跟勇气,势必不会这么轻易退开,“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空倚月笑了笑,“恶心算吗?” 林安易耳根顿时便红了起来,“你说我恶心?!空倚月,你更恶心!” “彼此。”她脸上的神色安静冷漠,看得林安易尤其气愤,“空倚月,你以为你是谁!我林安易才不会跟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做同学!” “嗯,其实我觉得这个词语你可以留着未来自己用。”空倚月说起话来,不轻不重,但是却容易激得人失了理智。 明明每一句话都是在辱骂她,可她都能四两拨千斤给回击过来,将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林安易自小从未有过这遭遇,恨她恨得牙痒痒,却又一时无法回击。 空倚月冷着眸色,“林安易,你可以不要这么恶心地往我跟前凑吗?让开!” “空倚月!” 理智丧失的那一刻,连林安易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空倚月的双臂,力道奇大。 空倚月脸上失色,嚷道:“林安易,你放手!” “放手放手!我不放又能怎样!”林安易气势汹汹地恐吓道:“难道你要让付靳庭来救你吗!做梦!” 空倚月在挣扎间,指甲划过了他的脖颈肌肤,看着那些红痕,看着他那令人作恶的脸庞,她莫名地就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委屈,眼眶润红,不禁骂了一声:“林安易,你混蛋!” “空倚月,你敢抓我!”说完,竟是又将她扯向了自己。 男女之间的力气本就悬殊,当她近在咫尺之时,林安易看着她泪眼朦胧,嘴角嫣红的模样,心中的奇异划过,竟然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空倚月察觉到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庞,越发大着力气想推开他,“林安易,你别碰我!” “空倚月,晚了!”话音刚落,空倚月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滑了下来,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便冷冷清清地自室外传了过来,“你们做什么!”   ☆、第15章 强吻 “你们做什么!” 声音冷冽,盈荡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空倚月下意识周身一冷,凝望着他的双瞳久久都未转动。 付靳庭就这样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这里,以如此……难以解释的方式。 他挺身立在教室后门之外,单手紧握着黑色的外套,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衣襟似乎随风微微浮动着,乍一远远望去,给人感觉恣肆而又洒脱。 空倚月心中的庆幸如涟漪般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来,开口之际,连着语气都不自觉地带着颤抖:“付、付靳庭……” 空倚月表示: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开口的时候,眼眶中氤氲着的眼泪沾了眼睫,颤抖的泪珠挂在睫毛处,楚楚可怜地让付靳庭都情难自禁地微微眯眸,眸中竟闪过连空倚月都不敢相信的……怜惜。 林安易被付靳庭出声打断后,便一直僵硬着身子,见付靳庭一直紧盯着自己跟空倚月,眸色深深,没有多余的动作,却偏偏没有离开的打算,付靳庭他这是意欲何为! 付靳庭微微抬眸,目光中轻蔑不掩:“不放手?” 林安易一怔,随后才缓缓松了手,嘲笑地看了空倚月一眼:“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真的能把付靳庭追到手!” 付靳庭第一次坦然接受了外人对自己跟空倚月关系的误解,嗯,第一次有了一股故意不想解释的冲动。 空倚月本以为付靳庭会生气,但见他仿佛没有听到这话般,也索性跟他一样无视这个话题,只是扯了扯嘴角,似是费尽气力般:“林安易,你说我做梦,但是,现实是他真的来了!” 林安易哈哈大笑道:“空倚月,你觉得付靳庭真的能跟你走到一块去?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世,你……” “林安易!” “啪”地一下,极其响亮的声音忽而传开,空倚月将半空中隐隐发疼的右手收回,垂至身侧,冷漠地说了声:“你有多远滚多远!”声音不大,本该是随势激起的暴怒情绪,却这样被空倚月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 “空倚月!”林安易怒不可揭,什么时候自己被一个女生这么对待过!扬起的手还未放下,就被不知何时已经快步走了进来的付靳庭紧握着了手腕,林安易用力想甩开,奈何徒劳无功,手腕上的酸疼传来,林安易面部扭曲。 付靳庭借力将他甩出一米元,林安易刚稳住身子,就听到付靳庭呵斥了一声:“滚!” 哪怕再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离开! 付靳庭因着刚才护救的动作,此时正好站在了空倚月跟前。 空倚月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睫毛湿润,眼眶也是红彤彤的,低了低头,伸手轻轻地扯动了一下付靳庭拿着外套的手,哽咽着低语:“付靳庭……我冷。”说完,又是不争气地掉了几滴眼泪。 教室灯火通明,空倚月的抽泣声清晰可闻,晶莹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湿透了那干燥的地板。 付靳庭不知为何,眉心动了动。 他略低了一下视线,便看到了她黑发中的小巧发漩,随后,目光停留在那被两颊散下的长发遮盖了些许而有些看不清的脸庞。 付靳庭动作不受控制,他伸手将空倚月欲抬起揉着眼睛的手拦住,随后,在接收到空倚月奇诧的目光时,才开口不耐烦地解释道:“丑死了!” 空倚月腹诽:我又不是经验十足的演员,你要求我哭得梨花带雨还要美丽养眼,拜托,这实在是高难度啊! 空倚月心底极其不满,可脸色依旧不动声色,她故意抽泣了两声,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有面巾纸吗?” 付靳庭将外套往她身上一丢,随后又冷冷地说了句:“自己拿,口袋里!” 空倚月“哦”了一声,丝毫不客气地动手掏出他的面巾纸,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又要求道:“我不想站在这里被别人看见。” “嗯?”付靳庭拧眉看她。 空倚月解释:“要是待会他们回来看到了,会给你添麻烦的。” 付靳庭毫不留情面地道出了实情:“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空倚月不服气地呢喃着反驳:“那怎么能一样!” 付靳庭“哼”了一声,真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的! 他抬眸冷锐地扫过有些凌乱的局面,随后转身就往回走。刚走开两步,空倚月就跟了上来。 付靳庭知情,可也没第一时间阻挠她,反是在出了教学楼后,走远了一段距离,见空倚月还安安静静地跟在距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转身,厉色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空倚月瞅了瞅他,随后低头,双手将披在她身上的黑色外套拢紧了些。 付靳庭的目光随即就落在了她的小动作上,继而落在了他的……外套上! 付靳庭忍住想扶额的动作,所以刚才是——她一路穿着他的外套跟在自己身后走出教学楼的? 付靳庭不舒服地命令道:“把外套脱了!” 空倚月可怜兮兮地摇头:“不要,我很冷。” “空倚月!” “付靳庭,我今天晚上不想回教室,我暂时不想看见他的脸。” 他的脸?付靳庭默了默,是指刚才那个男生? “你跟他什么关系?”刚才那种局势,纵使不知前因后果,也只他们两人在做何事。只是,他意外的是,空倚月竟然会屈于下风?还哭得这么……可怜? 空倚月听他这样问,身子又是一阵颤抖,动作细微,可付靳庭仍尽收眼底。 “我跟他没关系,付靳庭,林安易他很恶心!我永远都不想跟他单独在一起!要不是元孟突然跑去盛水,我也不会……也不会……”似是又想起了不好的画面。 付靳庭见她眼眶又盈盈泪水,便觉得头隐隐作痛,语气也跟着不和善了:“不会怎样?空倚月,为什么你在我面前的时候战斗力这么旺盛,在那个什么所谓的林安易面前就显得那么软弱无能了?空倚月,你不该是那样的才对……” 最后的一个话音刚落,付靳庭就感觉自己的左肩上一沉,那冰凉的感觉越过衣衫直落在了肌肤上。 付靳庭只来得及瞥见她白嫩的小手,随后双唇便被温热而又略带干燥的触感侵占了去。 空倚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起脚尖,右手紧紧地搭在他肩上,另一手紧张地捏着他那件搭在自己肩上的黑色外套,只是慌张地一吻,随后便立即收回了手,将外套重新披好,察觉到他透视过来的凶猛目光,只是抿了抿唇,纯当自己不知。 “空倚月!”付靳庭回过神来,伸手碰了碰下唇,狠狠地一擦,“你疯了!” 付靳庭很不愿意相信自己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里被一个女生强吻了! 空倚月笑意盎然道:“付靳庭,你肯定觉得我空倚月该是这样的人才对,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战斗力在面对你的时候才能发挥正常水平。刚才在教室里,我真的很害怕,林安易凑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初吻真的给一个男生的话,那么我宁愿是由我自己来拥有主动权!” “付靳庭,我空倚月的初吻,这辈子我只想给你,而你的初吻,我顺路提前收走了!”   ☆、第16章 被攻陷了吗 什么是不要脸的人呢? 付靳庭承认,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这“荣耀”非空倚月莫属。 那什么又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呢? 空倚月当得了第二,就没有人敢当第一! 付靳庭虽然气恼她刚才的无礼行径,可是当环视完四周,发现昏暗的夜幕下,周遭竟难得没有人影时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空倚月,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空倚月见他没有黑着脸拂袖而去,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的话语说得当真动人心弦,赖笑着回道:“嗯,我的不要脸只为你。” 付靳庭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说喜悦,似乎谈不上,但心中那隐隐跳动着的兴奋又是为何?说气恼,本就该如此,莫名其妙地被空倚月这样莽撞地硬夺了初吻,付靳庭怎么又能无动于衷? 他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夺了过来,“回你的宿舍去!” 空倚月不愿意:“你要回家了吗?” 付靳庭白了她一眼,“不回家难道还在这里过夜?”这话怎么听都明显含有赌气的成分。 “其实我是想让你收留我一晚。”空倚月小心翼翼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付靳庭是本地人,不留宿学校,也无需上夜修。 “空倚月,你还真得寸进尺!”某人不高兴了。 “我不想回教室上夜修啊,而且,宿管阿姨不让人夜修期间留在宿舍,除非有病假单。” 付靳庭只是斜视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说。 空倚月又继续争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空倚月,难不成你想住我家?”付家的别墅,别说是空倚月,就连外人想进入都不是易事。就算他带她进去了,那么他又该如何跟付家的长辈解释清楚他跟她的关系? 见他神色不喜,空倚月赶紧摇了摇头,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找个接近他且能与他独处的机会。 “最好不是这个意思!”付靳庭丢下话,便也不多耽搁,直接往学校大门所在方向走去。 夜风阴寒,空倚月因为外套被他狠心地收了回去,寒风袭过,身子冷了冷,环抱住手臂取暖后,才自语着说道:“付靳庭怎么连一点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也没有啊!” 嘀咕完,只得回宿舍,洗了个热水澡后才见元孟的身影出现在宿舍里,元孟不知刚才所发生过的惊天动地之事,只笑着跟空倚月说道:“倚月,今天谢啦,完成了板报我就安心了!” 空倚月勉强一笑:“不用谢。” 后来,空倚月借口身体不舒服,请了夜修的假,窝在被窝里准备好好睡一觉,入睡之前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她好像忘了问付靳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教室附近的事情了吧? . 夜色漫漫,付靳庭刚走出学校,向懿就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拿件衣服这么久?”根本不像付靳庭的作风。 付靳庭感觉口干舌燥,伸舌舔了舔下唇,继而又想起了刚才空倚月跟自己的接吻,动作迟疑了一下,竟是抿唇不语。 向懿看了一眼他,索性不再多问。 付靳庭似乎从放学后便有些心不在焉,打球的时候他也是多次不着痕迹地东张西望。 向懿一旁无心走着,一旁专注地思考着付靳庭这反常的原因。 付靳庭本想跟向懿提及自己回教室取了外套之后是想直接回去找他的没错,但是却鬼使神差地走向了空倚月的教室。 付靳庭在短短的几十步里,一直重复着想着同一个借口: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5班的门口,纯粹只是意外地路过,而不是想要去质问她为什么失约!却没有料到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付靳庭又一次想到了她的吻,嗯,软绵绵的一点力道也没有,如果是他主动亲吻的话,绝对不是这烊…… 付靳庭想到这里,稀奇地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 向懿走在他身旁,闻声诧异着问道:“怎么了?” “没事。”付靳庭放眼看了灯火阑珊下来来往往的车辆跟行人,附近商店的招牌正五彩斑斓地闪烁着,像极了他此刻有些飘忽不定的心。 他走了两步,见向懿又突然问道:“你有外套怎么不穿?不冷啊!” 夜里的寒风犀利透骨,付靳庭走了一路,都只顾着想着空倚月的事情,竟是忘了自己刚才从她身上将外套夺了回来。 他低眸凝思,看着手中的外套,迟迟没有动作。 这件外套,刚才空倚月披过…… 按着常理推算,若是自己的私人物品被外人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异性碰过的话,他都不会想要碰第二次,如同当天他在医院那般。 可是今晚,付靳庭却一反往常,他抖开外套,衣角在半空中化开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后,下一刻,衣服已经笔挺地穿在了他的身上。 衣服上似乎有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浅浅的香,像极了那天他跟她抢夺手机时那怡人的淡淡女香。 付靳庭蓦然发现,原来有关空倚月的一切,他都记忆犹新。 向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亲眼注目着他看着衣服发呆,亲眼瞧见他在穿上衣服后嘴角扬起的小小笑弧,亲眼……看着他无奈失笑随后轻摇了一下头。 妈/的!付靳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一连串的不/和/谐动作跟笑容是搞什么啊! 向懿心里战战兢兢,“付、付靳庭,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付靳庭默然片刻,才浅笑道:“空倚月,似乎还不错。” “啊?”向懿懵了,这话题怎么突然就从他的身上跳到了空倚月的身上啊?而且付靳庭这是难得地自己主动提起了空倚月? 更是向懿惊讶的是,付靳庭这一次是带着微笑说起空倚月的? 向懿觉得自己的人生观有种被颠覆了的错觉,“你的意思是?” 向懿心里有答案,可是他不敢确定。空倚月出现还不到一个月,付靳庭就这样被攻陷了? 付靳庭似乎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轻巧地说了句:“没什么意思。”随后又径直往前走了。 向懿呆愣了片刻,仍旧有些……不得要领。 付靳庭到底是喜欢上空倚月了?还是……没有?   ☆、第17章 没有翻身之地了? 紧张的三天期中考试结束后,空倚月都没有时间去纠缠付靳庭。 难得有个周末,空倚月周日兼职完后匆匆吃完午饭,又赶去上瑜伽课。没有想到的是课程结束后竟有缘碰见了付倾睿。 付倾睿当时站在瑜伽练习班不远的走廊处,倚着墙壁,低头玩手机,身型俊朗,年纪虽轻,浑身早已带了不少跋扈气息。 空倚月料想这家伙估计是来找自己的,但想想,她跟他才见过一次面,怎么付倾睿就这么积极地寻找了自己两次啊? “付倾睿,你怎么在这?”空倚月一手紧了紧肩上的小背包,带笑好奇问道。 付倾睿本无聊地在玩着手机里的游戏,这款游戏真是有够幼稚弱智的,他都一关闯到底了,还真不见有什么挑战性的关卡难题。 闻声,见空倚月终于出现,付倾睿收起手机,朝着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空倚月!” 空倚月想想,貌似才一个月没有见到面吧?不禁问道:“哦?是吗?你找我有事?” 付倾睿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没事我也不会找你!” “嗯。”空倚月点头,“你说。” 付倾睿反是不急,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请我吃饭吗?给你个机会,现在请我!” 空倚月怔怔地睁眸看他,能把蹭饭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貌似付倾睿比自己还有可造之途啊! 空倚月本来想跟他找一家中规中矩的饭店吃个快餐,奈何才刚到门口,客人付倾睿就已经不耐烦地说了句:“在这里吃饭啊!空倚月,你这客请的也太随意了吧!” 一副“我不愿意,我才不干”的表情! 空倚月睨了他一眼,自己跨步在饭店靠门处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座位,抽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随后又擦了另一张凳子,说道:“你要就坐下,不要就随意。” 空倚月才懒得去迎合付倾睿那富家子弟的口味呢,她生活费不多,开学之后又勉强支付了瑜伽班的学费,如今兼职才刚步上正轨,自然没有多余的资金。 付倾睿挑眉,那个动作看起来就跟付靳庭如出一撤。 空倚月顿时便笑了笑,“付倾睿,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付倾睿始终不愿意坐下,反是极为难地步入饭店几步,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出了那间在自己看来尤其低劣难看的饭店,不容反驳道:“换一家。” “喂!”空倚月想跟他解释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那么多钱,但是话都还没说出口,付倾睿就转头呵斥了声:“你别那么多话!” 空倚月真心觉得这人有毛病,反正自己没钱,由他折腾去吧! 付倾睿满意地找了家金碧辉煌的牛排餐厅,进门后就由着服务员领着入了座。 付倾睿坐下后就松了手,空倚月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坦言道:“付倾睿,我先跟你说明,我没带钱。” 付倾睿一脸的幸灾乐祸,“刚好,我也没带!” “所以你是打算留下来刷盘子吗?” 付倾睿不以为意:“要刷也是你来刷!” 空倚月不想理他了,刚转身想走,付倾睿就说道:“吃完自然有人付账,你就大着胆子吃好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赏心悦目啊! 等菜的席间,付倾睿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追到我哥了?” 空倚月无聊地在观赏装订精致的菜单,闻言,抬眸看他:“没有。”她好像还没开始追他吧?貌似才刚混了个脸熟。 付倾睿又是将眉一挑,“那你跟我哥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接吻。 空倚月下意识就想这么答道。但是后来想了想,付倾睿他好像才刚初三吧?咳咳。于是临时改口,敷衍着说道:“没有。” 付倾睿一眼就瞧出了她这敷衍的势头,不满道:“你忽悠我。” 空倚月一笑,又不打算回答了,继续……看菜单。 付倾睿见从她这里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低头,伸手扶着下巴,细细琢磨。 她跟付靳庭没有关系吗? 不对!肯定有关系!不然一向懒得开口问自己学舞蹈事情的付靳庭周五晚上怎么会突然问:“你明天去学舞?” 付倾睿狐疑:“你要干嘛!”这么好心地关心自己?非/奸/即/盗! 付靳庭只轻飘飘地说了句:“想起了有一个人也在那里学舞。” 他下意识蠢蠢地问了一句:“谁啊?” 付靳庭只是给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连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人了。 付倾睿后知后觉,(#‵′)靠!!怎么就是把空倚月这号人物给忘了啊! 后来他特意查探了一番,才知空倚月的上课时间是在周日下午,自己周日上午本就结束了舞蹈练习,可怜地是他还那么有耐心地等到空倚月放学! 付倾睿不得不承认,他……幼稚了! “空倚月,你究竟喜欢我哥什么啊?” 空倚月想了想:“钱。” 付倾睿一口气差点岔在心口处,(#‵′)靠!你别这么诚实好吗! 付倾睿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得空倚月有些不解,难道是自己太过于直白了?“付倾睿,你怎么了?” 付倾睿指了指她的身后,一脸默哀。 她的身后…… 空倚月心间一颤,难不成是…… 空倚月动作迟缓地转过头,见自己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付靳庭,不,不该说是面无表情,起码能从他不屑一顾的眼神里捕捉到一点点的……不爽! 空倚月咬唇,心底将付倾睿骂了个千千万万遍! 付倾睿,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套她话,故意带她到这里,都只是因为他知道付靳庭在这里用餐? 空倚月莫名地有些心虚,踌躇地看了一眼付靳庭后,强笑着说道:“你也在这里,好巧啊!” 付靳庭脸色阴沉,身上的黑色外套精简整洁,袖口处的银色纽扣闪耀夺目,他紧抿的唇在空倚月开口后便悠悠地翕动了下,随后慢腾腾地吐字道:“我跟你认识吗?” 付倾睿自然是有意引诱空倚月上当的,只是没有想到空倚月这么豪爽,他只是问了句她为什么喜欢付靳庭,她就直接回答因为钱了? 付靳庭这人那么高傲,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了点良善。知道空倚月接近他是因为他最讨厌的“钱”字,空倚月怕是今后都没有翻身之地了吧? 付倾睿有点小兴奋,但是这点小兴奋他不敢表现出来,怕会不一小心就被付靳庭秒杀。 所以在空倚月转过头狠狠瞪向他时,他只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空倚月难得觉得自己跟付靳庭之间的关系往前迈了那么一大步,可现下,付靳庭这阴晴不定的一句话就又要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点了? 空倚月才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付靳庭……” 付靳庭居高临下的瞟了她一眼,高傲刚转过身,空倚月已经迅速地站起身,张开双臂拦在他跟前,忙开口:“付靳庭,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我们不熟!” 空倚月气得差点就想扑上去咬他一口,亲都亲了,还不熟!付靳庭,你可以再傲娇一点吗! “付靳……” “靳庭。” 空倚月那三个字还未念完,另一道温柔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上一世乃至这一世,她都未曾听过这声音,这个人是…… 空倚月收回双手,徐徐转身,看到了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后方那位长发细腰的女生。她穿着细跟的半长靴子,往上是黑色的丝袜,黑色的褶裙以及带着荷花细纹的白色上衣。 眸光清亮,五官精致,连着唇畔的笑容都完美无瑕。 这年轻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 空倚月将记忆细细地从头到尾温顾了一遍,尔后竟是惊愕:“聂灵薇!”   ☆、第18章 他在生什么气 空倚月惊愕这一世竟然有幸能见到聂灵薇! 她跟聂灵薇在上一世都未曾有过任何接触,她知道聂灵薇的存在,只是恰好因为她是付靳庭的女朋友,曾经陪他高调地出席过各种宴会。 上一世,付靳庭身旁的女伴只有一人,始终不变,那便是聂灵薇。 她在杂志上看过她巧笑嫣然地和付靳庭挽手的登对照片,服装精美,笑容迷媚,美丽地让人羡慕嫉妒。 她曾经看过她的采访,得知她跟付靳庭是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后,刚好出国留学是同一所大学,后来便心心相惜地交往了。 交往了大概多少年来着? 从大三一直到空倚月去世,聂灵薇跟付靳庭都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空倚月很想知道上一世的付靳庭究竟有没有跟聂灵薇结婚,但转瞬又想,若是没有跟聂灵薇结婚的话,也是不该! 他跟聂灵薇在一起耗费了那么多的青春年华,付靳庭怎么还会在适婚年纪到来之际再花费心血适应另一个陌生女人呢? 空倚月适时地打断自己的思路,只是有幸见到聂灵薇而已,自己这一连串的感慨好奇跟遐思是怎么一回事啊! 空倚月在说出聂灵薇的名字的刹那,付靳庭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她竟然连聂灵薇也认识? 付靳庭不免将之前的事件逐一仔细回顾了一番,记得当初钟梓烊也说空倚月在他还未自我介绍的时候便喊出了他的名字,还知道钟梓烊跟他是朋友? 付靳庭微微眯眸审视空倚月,不止如此,那个时候,她跟付倾睿貌似也这般!还有如今的聂灵薇! 付靳庭心里有种固执,固执地认为她认识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她这样未卜先知地接二连三地知道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若不是蓄谋已久,付靳庭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聂灵薇本在看到付靳庭跟空倚月谈话时便好奇不已——付靳庭竟然会主动跟一个女生说话? 本想着多瞧瞧局势,但却没有想到这个女生会如此主动大胆,就这样拦住了付靳庭。 她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走过来,空倚月一怔后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准确无误,但印象中,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到空倚月。 聂灵薇有一种敌人对我知己知彼,而自己对敌方却一无所知的不舒服感。 她缓缓笑了笑,优雅知性道:“你好,请问你认识我?” 聂灵薇的话语刚出口,空倚月便明显察觉到她看向付靳庭的眼神里多了丝说不清的意味,继而,付靳庭又满带疑光地打量自己。 空倚月心中默默叹气,果真是一不小心就漏洞百出。 她堪堪地扬起唇畔的弧度,不答,只是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空倚月。” 聂灵薇知空倚月是故意避而不谈自己刚才的问题,又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付靳庭的脸上,见付靳庭似乎也起了疑心,便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随而也是浅浅微笑:“你好。”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站在原地。 空倚月不打算谈刚才的话题,并不代表着付靳庭就这般由着她任性妄为。 他对着聂灵薇说了句:“你跟付倾睿一起吃吧,我有事要处理。” 聂灵薇正想问“什么事情”时,付靳庭已经动作自如地拉过空倚月的手一把将她扯远了。 聂灵薇目送着空倚月一踉一跄地辛苦跟在付靳庭身后,不由得沉了沉目光。 这个女生跟付靳庭究竟什么关系? 收回思绪的时候,见付倾睿正一脸“我是局外人”的淡漠表情,便笑着讨好问道:“倾睿,你也在这里啊!” 付倾睿并不怎么待见聂灵薇,只是“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聂灵薇又怎么会不借机询问呢?“倾睿,刚才那个女生跟你哥是什么关系啊?” 付倾睿恍然大悟般:“哦,你问刚才那个女生啊!” 聂灵薇不着痕迹地竖耳欲听个仔细,偏偏付倾睿故意吊人胃口,又一次没了下文。 聂灵薇等了一会,见还是他闭口不提,一副悠哉模样,只好又询问了一次:“你不知道吗?” 付倾睿懒洋洋地拖长了字眼,说道:“知道啊!我大嫂。” “呃?……” . 直觉告诉空倚月,付靳庭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聂灵薇的面把自己拉走并不是好事情。 虽然此时的付靳庭跟聂灵薇并无任何类似爱情的情愫存在,但是刚才聂灵薇一而再再而三看付靳庭的眼神,空倚月便明白,聂灵薇果真很爱慕付靳庭。 空倚月很明智地暂且将聂灵薇搁置一边,因为她深知付靳庭此刻要跟自己探讨的问题并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敷衍了事的。 空倚月眉头紧锁,看着付靳庭轻车熟路地带着自己绕过大厅的花坛,随后步向了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的两旁是绿意盎然的盆栽。 付靳庭一用力,空倚月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力道靠向了角落处的墙壁。 金色的墙壁带着冷意,空倚月背部被撞得生疼,刚起直起身子远离那股冷意,付靳庭就迅速地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压了回去,气势十足地将她圈占在了他的势力范围之中。 空倚月只感觉肩膀隐隐有了酸疼之感,再抬眸,便发现付靳庭盛怒之下的脸侧骨骼微微抽动了一下。 空倚月身子本能地往一旁侧去,刚刚移动,付靳庭便又将她强势地扳回了原位。 “空倚月,解释清楚!”他清冽的气息迎面而来,空倚月侧过脸,尽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付靳庭,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暧昧吗?” “暧昧?”付靳庭似有若无的笑令人心寒,“空倚月,你转移话题的本事真该从头学学!” 空倚月附和着点了点头,“有道理。” “空倚月,”付靳庭沉了沉气息,嘴角氤氲开的笑容摄人心魂,他说:“我们来聊一聊你的目的吧。” 空倚月那强装的笑容逐渐敛起,可那淡定从容仍令付靳庭很不满意! 空倚月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清楚的? 空倚月,我已经在极大限度地给你机会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空倚月,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对不起我?! 空倚月的确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付靳庭,她抬头,正视着付靳庭,用着无与伦比的认真态度说道:“付靳庭,我承认我之所以想要追求你,初衷是因为你的钱。而你所想知道的,为什么我会认识聂灵薇,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空倚月,你能连名带姓准确无误地喊出别人的名字,却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认识她的?空倚月,你不觉得你的借口烂到了极点了吗!” “嗯,很烂。”空倚月笑了笑,“可是付靳庭,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你发现我的不单纯目的所以生气?因为发现你已经对我有些许动容所以生气?……”   ☆、第19章 关于在意的问题 “可是付靳庭,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你发现我的不单纯目的所以生气?因为发现你已经对我有些许动容所以生气?……” “空倚月!”付靳庭阴云密布的脸上愤怒尽现,扣在她肩上的手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那长长的手指似乎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她的骨骼,她生疼,可是连秀眉都没有多皱一下。 “付靳庭,你现在如此恼羞成怒,不就是因为被我道出了真相,心里不舒服吗?”空倚月得意的媚眼荡漾着精光,不顾付靳庭越发旺盛的怒气,平静而又坚定地说道:“付靳庭,你开始在意我了!” 那样信誓旦旦地语气,像火引,急速地便将付靳庭的怒意激发到了极点。 “啪”地一声,付靳庭的右手紧握成拳,砸向了空倚月。 空倚月并没有吓得闭眼,睁着清灵的双瞳,就这样丝毫未眨地紧紧凝视着他。 付靳庭侧过脸,右手重重砸在墙壁发生的声音清亮地她的耳畔响起,低低地字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意:“空倚月,你滚!” 空倚月默然,明哲保身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付靳庭往后撤离了几步,视线始终都未曾在她身上停留。 “空倚月,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付靳庭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内心深处被她的一个吻而激起的小小甜蜜心情,在刚才的那一刹间便又被他强制性地扼杀在了黑暗之中,不见天日。 付靳庭不愿意承认空倚月戳中了自己的痛处,自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被她这般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说他在意她了? 付靳庭心中冷意连连,空倚月,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小瞧了他? 他讨厌自己被人摆布的感觉,他更讨厌所有的一切都超脱了他的五掌之内,包括了——他的感情。 他不允许空倚月就像一个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炸弹般安置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再允许自己毫无防备地就会因她的话语而生气发怒。 这样的付靳庭,不是他! 所以,当一切都还未开始之际,他便要狠心地将一切都结束掉。 空倚月,一切都不会如你所想! 付靳庭毫无留恋地抽身离开,双唇紧抿,在离开的刹那,思绪已经百转千回。 而空倚月,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有血虚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埋怨自己刚才就不该一时冲动将他的心事剖析地那个干净淋漓。 他估计,很讨厌自己了。 空倚月伸手扶额,重生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 周一的第一节课便公布了期中考试的所有成绩,其中颇为引人注目的是这一次,空倚月的数学和付靳庭并列第一名,而物理,仅以一分之差落在了他的后面。 众人诧异,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空倚月的各科成绩上了。其他科目都只能算是中上成绩,但是,单靠这两科的高分,空倚月成功地考进了年级前八十名。 班主任很欣喜5班竟然有学生勇夺前百名,一路带着笑脸在班上将空倚月夸奖了好几遍。空倚月只是笑笑,也未多说什么。 元孟笑着低声问她:“空倚月,敢情你之前是深藏不露啊!” “或许呢?”空倚月四两拨千斤便将问题又丢了回去。 林安易在座位上侧视着空倚月,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 付靳庭早上看到空倚月的名字与自己并排时,说不出的阴郁可怕。 钟梓烊不知死活,得意地调侃道:“付靳庭,你要小心啊!空倚月这匹黑马前途不可估量啊!” “哼!”付靳庭脸色更加难看了。 “额……”钟梓烊讪讪地收起了笑意,问向懿:“他又怎么了?” 向懿摇头,自己哪里知道啊!明明那天放学跟自己提起空倚月的时候还心情很愉悦呢。现今,两人又是闹哪样啊! 付靳庭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天,钟梓烊跟向懿辛苦地在低压里生活了几天后,最后反是钟梓烊受不住了,他在周五那天放学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了空倚月。 空倚月没有想到他会过来,问道:“钟梓烊,你有什么事情吗?” 钟梓烊丝毫不顾周围走廊附近察言观色的同学,开口就是:“你跟付靳庭怎么了?” 空倚月想了想钟梓烊来找自己的目的还有原因,便问道:“付靳庭怎么了?” 钟梓烊连忙吐槽:“一整天都黑着脸,好像人人欠了他十万百万似的!” 十万百万,估计人家付靳庭还不会放在心上吧?空倚月只是笑了笑,回答:“没事。” 钟梓烊诧异了,“真的和你没关系?” 空倚月想:就算有,也只是我跟付靳庭的关系吧! “你能帮我转达一句话吗?” “啊?” “替我告诉付靳庭,他不想见我,我会如他所愿。” “什么!”钟梓烊莫名其妙了,这话啥意思?“空倚月,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跟付靳庭没有关系?”钟梓烊现在才不会愚蠢地相信呢,空倚月这人,忽悠人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啊!小瞧了她,只会被她三言两语便哄了回去。 “你自己猜。”空倚月说:“我不负责告诉你,有本事的话,你自己问付靳庭去!” “……”钟梓烊憋屈,他哪里敢亲自问付靳庭啊?等着被虐死吗?! 画面太美,不忍想象。 钟梓烊回去后,把空倚月的话转述了一遍给向懿听。嗯,他现在已经很聪明地学会了只要有关空倚月跟付靳庭的事情,都先明智地跟向懿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而向懿的想法是:“空倚月让你转达你就转达?付靳庭不快,直接受害人不就是你了?”而且,他瞧着付靳庭对空倚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钟梓烊恍然大悟:“就是啊!为毛我要平白无故当两人的传话筒!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清闲的人,我哪里有管得着她跟他的事情啊!” 向懿只是瞥眼看他,不清闲你还能特意跑到5班去找人家空倚月?(#‵′)凸鄙视! . 期中考试,空倚月的名次虽对付靳庭来说无关大雅,但是对候光略便是天打雷劈。 他本是雷打不动的青临第二名,上一次,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付靳庭好不容易不在学校,怎么说他也终于该得个第一名了吧,结果,他的数学还是得了第二名。 事态发展到今天,莫名地有些严重,因为他已经沦落成了第三名。 候光略打算找空倚月好好谈谈,所以考试结束一周后的某天,他在午餐时间端着餐盘就往空倚月的对面一坐,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空倚月正低头吃着饭,闻言,本能地先看了他一眼,额高鼻挺,脸小肤白,黑框眼镜下的双眼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空倚月怔了怔,看向了一旁的元孟,元孟也是不明所以:“同学……” 候光略打断她的话,“同学,我是在跟空倚月说话,不是你!” 元孟尴尬,脸色立即就红了。空倚月见状,莫名地就对眼前的男生无了好感,这样不礼貌地让人难堪,怎么看着就不讨喜。 空倚月脸上全无笑意:“同学,你这样,很不礼貌。” 元孟没有想到空倚月会为自己说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空倚月只是扫视着候光略,随后说道:“我不认识你。” 候光略被呛了一下,丫的!第一名的付靳庭远近驰名,为什么自己就成了众所同学孤陋寡闻的那一人了呢? 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一”跟一个“二”的差距而已啊!为啥这样的差距这么显著啊! 空倚月见候光略脸上的各色神采一一晃过,没心情再继续吃饭,搁下筷子问元孟:“你吃好了吗?” “好了。” “嗯。”两人默契地刚站起身,候光略也跟着起身将人拦住。 来来往往的学生此时基本都入座吃饭,三人这般一站,几乎成了全食堂的焦点。 食堂远处的角落,有女生明眼就认出了候光略,因他成绩一直稳居第二,又因他这人有些不着调,跟所有女生都混得熟,大家对他的感觉颇佳。 “候光略跟空倚月怎么认识啊?”有女声问出了疑惑。 “不知道!一看空倚月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之前苦苦纠缠付靳庭,现在又把目标转到了候光略身上了……” 几人讨论了片刻,结论就是:空倚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生! 有女生唯恐天下不乱地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发到了微信圈里,很聪明地只发了图片而已,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才更惹人好奇。 候光略堵在空倚月的前方,“空倚月,第二名是我的,你这一次这样子做,会让突然成为第三名的我很为难!” 第二名?空倚月已经迅速得知眼前的男生是谁了——候光略? 不对,上一世自己直到高中毕业,更准确地说是直到自己的生命结束时都跟他没有任何接触才对!怎么这一世他会主动找上自己? 空倚月眸光暗了暗,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走了新棋路,于是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已悄然改变了?   ☆、第20章 旧爱 空倚月对候光略几乎全无了解,上一世也只是听闻他成绩很好,未曾真正认识过,若是更多的了解,大概也就是他高考的时候也考上了立安大学,跟付靳庭出国回来当交换生是同一所学校。 空倚月眸光清澈,看了候光略一眼,并不打算理会他的奇怪问题。她可没有空闲功夫一旁费劲脑汁地处理自己的事情,边还多份心注意因自己的改变而此生受到影响的路人甲乙丙丁。 候光略见空倚月眼中夹杂着厌烦,转首就要离开,又赶紧将人拦住:“空倚月,你说我不礼貌,其实你的礼仪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空倚月笑着回答:“嗯,所以,给个善意的提醒,别拦我。” 候光略不以为然,笑着问:“我就拦你怎么了?” 空倚月将笑意收起,淡然一问,“你想怎么样?” 候光略其实也没打算怎么样,“下次考试我绝对会赢过你的!” 这是下战书?候光略,你还可以再无聊一点吗! 空倚月轻视了他一眼,满不在意地答了一句:“嗯,那你加油!”随后又问道:“没事的话就可以让开了吧,我赶时间。” 候光略见空倚月如此反应,只觉得无趣,哎,付靳庭那个人逗不得,怎么好不容易终于碰上了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奈何对方好像对自己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没劲! 候光略想了想,有些泄气,这学校,有趣的事情怎么越来越少了? . 午休期间,付靳庭刚进教室,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男生在议论纷纷:“这个空倚月真的又跟候光略勾搭上了啊?” “都有照片了,还能是假的?鲁御你该不会还是心心念念着空倚月吧?哈哈!” 被叫做鲁御的男生狠狠地唾了一口,“呸!她那样水性杨花的女生,我惦记个毛线!她八成是被付靳庭甩了,所以又把目标转向了候光略那个小子吧!” “人家喜欢付靳庭,不喜欢你,这也是情有所原,如今,她喜欢上候光略可还是不喜欢你,哈哈,鲁御,你就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啊?”鲁御不满。 “承认你长得实在惊人啊!蠢呆了!”男生之间互相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付靳庭站在教室的前门,连日的阴沉心情,在此刻更是乌云密布。他紧了紧双拳,转身又走出了教室。 空倚月喜欢的其实并不是他,只是钱罢了!青临市虽说最富有的是付家,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了! 她空倚月可以为了钱而去追一个男生,那么未来,她未必不会又为了钱抛弃曾经的旧爱。就像现在一样,他生气不想见她,她便自觉地不再来纠缠。 付靳庭心中的郁闷不知该如何宣泄,她来纠缠,他不快;可她这样转身就跟另一个新欢暧昧,付靳庭觉得自己心中何止是愤懑,简直就是…… 付靳庭沉重地吸了口气,心底默默地将那个可恨的名字念过:“空倚月!”伴随着那字字重音划过的都不知究竟是怒气还是恨意了。 付靳庭心情很不好,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然成为了空倚月的旧爱! 旧爱?旧爱!哼! 一直到高二的期末考试结束,空倚月都如她所说地没有出现在付靳庭眼前。 青临高中说大不大,有几次两人在校道还有走廊上巧遇,她都会自觉地装作陌路人,低头与他擦肩而过,或者不着痕迹地掉头绕路。 付靳庭作何感想,空倚月暂时不想猜测。反正,来日方长,他要生气就让他生气好了! 空倚月虽一开始懊恼自己在餐厅中不顾后果地将他的内心剖析,令他异常愤怒。但等安静地过了些日子后,空倚月凝神静思,反倒觉得如此也好。 按着付靳庭的性子,若是要他亲口承认他在意自己,那估计便是登天。他不愿意说出口,那么由她帮忙说出口也好,反正,能乱了他的心便好。 空倚月想通透后,只觉得身心舒畅,付靳庭,就暂且由他去吧。 虽说跟付靳庭没了交谈,但期间,倒是与付倾睿接触过几次,这个小子每次都蹭吃蹭喝,空倚月一跟他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生活费便会无一例外地被消耗了一大半。 “付倾睿,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这样不动声色地剥夺我这样的贫困人民,你不觉得很愧疚吗?” 空倚月不止一次如此善意地提醒他,而付倾睿只会在吃饱喝足之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原来你这么穷啊!好可怜啊!”语气高昂,听不出有任何一丝同情的意思。 空倚月接触了两三次后便知他的品性,揣测要是自己过得越不如意,他便是越发高兴吧。所以最后,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期末考试的前一周末,空倚月刚练完瑜伽,出门便看见了付倾睿。 几次接触下来,空倚月跟他也无客套,一面忙着扣上自己外套的扣子,一面说:“你又要来蹭吃?” 付倾睿厚脸皮地回答:“是啊!空倚月,你看,你跟我在一起,智商都上去了!” “……”空倚月都不愿意吐槽他了,“你这么不要脸,你家人知道吗?” “知不知道,我哪里知道!”付倾睿从身后推了她一把,“走,快点!” 空倚月没有防备,身子失衡往前倾去,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才免了摔倒在地的狼狈,回头狠狠地瞪了付倾睿一眼,“你干嘛!” 付倾睿一脸的“与我无关,是你自己站不稳”的表情,“带你去见我哥,你不用太感激我!” 空倚月将自己的围巾整理好,神色淡淡,“不去!” 付倾睿有瞬间以为自己幻觉了,空倚月刚才拒绝了? “你不是很喜欢缠着我哥吗?”怎么最近转性子了? “喜欢是一回事,不去是一回事。”空倚月如此解释。 付倾睿不解了,“为毛我听起来其实就是一回事啊!” “你还小,不懂!” “靠!空倚月,你不要说我小!我都初三了!” 空倚月就知道付倾睿会炸毛,也不安抚,反是问道:“你要带我去见你哥,你哥不知情吧?” “不知情又怎么了?”付倾睿一时便涌上了一股女生就是麻烦的想法,随后再盯了盯空倚月,嗯,果然就是个麻烦! “不怎么,就是不去而已。” 付倾睿似乎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空倚月,你这样就放弃了?我哥可没那么好追,你才追了多久啊!才几天就放弃,好没意思啊!” 空倚月摇头,“不,不是,我这是……”字音刚到喉间,又被自己吞了回去。 付倾睿见她欲言又不言,便八卦追问:“你这是什么啊?” 空倚月缓缓一笑,默然不语。 ——嗯,我这是欲擒故纵。   ☆、第21章 等付靳庭 高二期末考试最后一科结束时,众多学生都沸腾不已。 出了考场,元孟拉着空倚月在走廊跟几个女生兴致高昂地讨论着试卷答案。空倚月只是在被问及时,说说自己的最后答案,并不多做参与。 耽误了一会,空倚月随机找了个机会,悄然离开还处在热议状态的元孟她们,径直朝着付靳庭所在的班级走去。 寒假来临,他们会有几十天的时间不能见面。虽然空倚月已决定寒假留在青临市兼职,但是这件事情她并不打算告知付靳庭,就让他这样牵挂着自己,似乎也不错。 空倚月还未走到他们班级门口,就已瞧见付靳庭跟向懿他们几个男生一起走了过来。她笑弯着眉:“付靳庭!” 付靳庭正侧着视线跟向懿说话,闻言,只是淡漠地扫视了一眼,随后便不闻不问地继续朝前迈去。 冬天的天气寒冷,银灰的苍穹笼罩而下,人潮拥挤的走廊,空倚月只感觉因着他那一个眼神,满心的愉悦感瞬间便消失了一大半。 付靳庭,你这真的是打算不理我了? “付靳庭!”空倚月快步上去将人堵住,“我错了不行吗?” 空倚月不顾身后的向懿他们投射过来的看好戏眼神,一手拉住了他外套的衣袖,“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付靳庭冷意不断:“不需要。”说完,又要将她撇下。 “付靳庭,我只需要一分钟就好了,你就不能给我一分钟吗?就算是那么讨厌我,也不在意再施舍我一分钟啊,对不对!付靳庭,你倒是停下来听我说啊!”空倚月费尽气力想争取图谋不轨的机会。 “空倚月,你别白费心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的形象在我心中低若尘埃。”付靳庭的比喻生动,空倚月被冻的有些僵硬的嘴唇动了动,霎时竟找不出话语反驳。 低若尘埃啊?空倚月默默地目送着付靳庭离开,纳闷不已:怎么隔了这么多天,他的火气还是这么大? 付靳庭不愿意单独约见自己,空倚月自然也不会就这样放弃,她之前留意过付靳庭回家的路线,在学校门口向右转,有一个路口,那是他每天的必经之地。 空倚月回宿舍将书本放好,便急急出了门,在那个路口守株待兔。 就算付靳庭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也要想方设法让他逃无可逃,再说,如今付靳庭的言行,她瞧着他便是对自己上了心,如若不然,对于一个陌生人,他又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空倚月百无聊赖地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华灯依次亮起,她都没能等到付靳庭。 路灯的柔光带着昏黄,她掏出手机,一次又一次地点开了屏幕,已经七点多。空倚月吸了口气,寒气侵人。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脚下已是一片麻木。 空倚月忍着寒冷又苦等了十几分钟,最后很明智地给付倾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拨通的那个时候,她心中无限哀怨,苦肉计什么的,真是太凄凉了! 付倾睿在电话响了许久之后才接起:“空倚月,你找我干嘛!” 空倚月口齿不伶俐地问道:“付、付靳庭到家了吗?” “没有啊,他今天跟向懿他们有活动,很晚才会回来!” “哦,好,我知道了。”空倚月知晓后便挂断了电话,付倾睿本还想着问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事件,话根本来不及问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的“嘟嘟嘟”声,付倾睿狐疑地看了眼电话,(#‵′)靠!空倚月竟然敢这么爽快地挂掉电话!他这是被漠视了吗!还是赤/裸/裸的?! 空倚月没有等来付靳庭,倒是意外地等来了林安易。 林安易穿着浅绿色的外套,蓦然出现的那个刹那,空倚月下意识地就欣喜地高喊了一声:“付靳庭!” 白色的鞋子顿时便停滞住了。 空倚月顺着那白色的鞋子往上看,蓝色的牛仔裤,浅绿色的外套,以及那张熟悉到曾经同床共枕过的脸庞。 空倚月来不及收起的笑容便这样僵住,随后,眼眸微微散发出了戒慎的光芒,“你来做什么?” 空倚月一刻也不愿意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在收回目光之际,视线不自觉地便落在了他的外套上,连帽的浅绿色外套,帽檐上的棕色软毛随风摇曳着。 空倚月忽而记起,付靳庭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件外套,只是后来,再也不曾见他穿过。 “物是人非”这样的四个字骤然便在脑海里浮起,空倚月只是略微低头,轻蔑一笑,早就已是物是人非了! 林安易的身子没在灯火之外的阴影里,白色的鞋子沾了许多灰尘,迟迟未动。他就站在离空倚月十几步远的地方,不含喜怒地说:“空倚月,你又是何必呢?” 她在考试结束后去找过付靳庭,他知道。 付靳庭对她冷语相向,他也知道。 后来,她匆忙跑出了校门,他在操场上也看得清楚,鬼使神差地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默默地站在这里,他默默地站在隐秘的远处,想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一站便是几个小时。 林安易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他有一股冲动的猜测,猜测空倚月是为了付靳庭,但是下一刻他又抹杀了这个念头。 这样毫无希望地站着等一个人,如今谁还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而她空倚月并不愚蠢,反而聪明地可怕,所以才会那样将人推于千里之外! 可是,当他在呼啸的风中听到她电话里提起付靳庭,他又不免心灰意冷,果真还是为了付靳庭! 他放眼望向她,长发扎起,耳根已被冻得通红,细小玲珑的鼻翼也是润红色,脖子上的围巾在等待的过程中一直被她往上提,遮住了纤细的下巴。浅黄色的外套单薄,手上也没有带着取暖的手套。 她就这样站在冬天的寒风里等了付靳庭几个小时,林安易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些因为她的莫名针对跟冷落而对她产生的不良感觉,似乎在这场寒风中消失殆尽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同情空倚月了! “林安易,”空倚月将手放进口袋中,口袋中的暖意令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她开口叫他,冷冷说道:“你离我远点!”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跟上次在教室他对她不礼,她说得“有多远滚多远”一样绝情。 “你还是那么讨厌我?”林安易刚走近两步,空倚月便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林安易刹住了自己的脚步,脸色一片苍白,“空倚月,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就是这么反感我,我好像根本都没做错什么事情!” 空倚月笑了笑:“是啊,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光是这样,你就很讨厌了。” 林安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在意那天在教室的事情吗?空倚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就……”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空倚月打断他的话,“我们八字不合,还是适合当陌生人。林安易,我不愿意和你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尊重我,离我远点。” 空倚月这是放低了姿态,求他远离她? 林安易一时说不上话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生讨厌,是喜还是悲?他苦笑出声,不甘地说了句:“空倚月,你会后悔的!” “嗯,我一直都很后悔。”她流畅地接了他的话。 ——后悔认识你,后悔答应跟你结婚,更后悔和你生活了五年。 空倚月的凄美笑容化在风中,无尽迷离凄婉。 林安易最后愤愤离开,空倚月等了几十分钟,见还是无望等到付靳庭,迫不得已黯然收场。不能见到付靳庭,那么就只能等到下年开学了。 空倚月纤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无限拉长,寒气凌厉,她莫名地又觉得失落,付靳庭这个人,是不是故意避开自己的?   ☆、第22章 寒假 付靳庭的确是故意避开她的。 他跟向懿还是钟梓烊正打算换个地盘玩乐时,回程的路上就看见空倚月形只影单地站在路口旁,昂首探望不知在等谁。 路口的一旁是家超市,人来人往中,身着浅黄色外套的空倚月靓丽地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钟梓烊眼尖地发现了她,惊疑道:“那人不是空倚月吗?怎么站在那里?等人吗?”他说完,便将探疑的视线转向了付靳庭。 付靳庭只是微抬眼眸,随后一言不发。 向懿见状,识趣地说了声:“还不快走!”推着钟梓烊绕开空倚月的所在的路口,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 付靳庭半夜十点多才回到家,刚进房间,付倾睿便跟着钻进了他卧室,一再打量他,刀枪直入道:“空倚月找到你了吗?” “什么?”付靳庭微动眉梢,反问道。 “她打电话问你的行踪。” “你透漏的?” 付倾睿立即回驳:“哪有!她只问了你回家了没有,我才说了没有,她就挂了,喂,付靳庭,你跟空倚月到底是想干嘛啊?” 付靳庭锐眼看他,“你少跟她来往!” “难得有人这么好玩,”付倾睿不同意道:“再说了,如果她以后真的能付家扯上关系,那我现在跟她来往也不过分,如果以后她跟你真的没啥关系,那刚好我可以当她是无聊的消遣对象,左右就是我一点儿也不吃亏。”付倾睿分析地头头是道。 付靳庭扯了扯袖口,“付倾睿,你自讨苦吃!” “呵,说不定是谁自讨苦吃呢!”付倾睿兴高采烈,“空倚月不知死活要追你就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情!”说完还故意笑了声:“好可怜啊!” 付倾睿话未完,付靳庭直接将外套往他身上一丢,重重地砸中了他的胸口,“付倾睿,你闭嘴!” . 寒假开始后,日子如流水般悄然划过。 空倚月每天的生活便是上课,兼职的教育机构寒假期间需要人手,空倚月答应留下来帮忙,白天上课,晚上又在附近的超市兼职收银人员。 二十多天下来,空倚月只感觉疲惫不堪。期间,空母平岚曾打过几次电话过来,询问她的工作情况。 空倚月一向报喜不报忧,只说都安好。偶尔跟空健在电话里聊上几句,她总要叮嘱他几句,不要沉迷赌博。 上一世的空健就是嗜赌如命,最后才会在病逝后还欠了巨款,拖累了孤儿寡母。 空倚月明知爱赌是他的天性,若是就因为这几句叮咛他便金盆洗手,那么空健最终也不会是那样的一个结局。 可如今重新活过一世,空倚月除了这般劝他,也不知该如何拯救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道理,她深知。 空倚月想起这些,心中感觉百味陈杂。 空健虽然爱赌,但是对她们母女都不错,偶尔赢了点小钱还会兴致勃勃地带上她们两个外出吃一顿美味佳肴,尽管这样的情况一年不超过两次,但是空倚月一直都很希望空健能戒赌,安享晚年。 但现今,自己难得回家一次,又与他隔了千里远,让他自愿戒赌,很是难办。 空倚月忽然就想起了上一世,空健过世的那天早上,她还在上课,平岚打电话给她,因手机关机,不得不将电话转到了班主任那里去。 空倚月下课去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了这则消息,当时高三开学不到一个月,空倚月接到消息后,脑袋瞬间空白,出奇意外地是她没有哭,镇定地办完了手续,在搭公车去总站的时候,在空落的公车,隐忍许久的眼泪才敢大肆落下,她不敢哭出声,苦苦压抑着,满脸眼泪,心间残留的是那挥不散的酸楚。 她赶到古城的医院,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她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层遮拦见他最后一面,只是无力地哭着。 后来便是忙着张罗葬礼,等到葬礼结束的第三天,空倚月收拾行李准备回青临市,平岚拿着地契,平静地跟她说:“再多等几天吧,等这所房子卖出去后,我们一起去青临市。” 空倚月怔了怔,“为、为什么?” “你爸欠了很多赌债,家里的资金不足,根本没有办法还债,把这房子卖了,然后……”平岚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哭得泣不成声。 空倚月眼睛酸涩,说不出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其他。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许久。 空倚月想起上一世,终究觉得是心酸多过愉悦。 她告诉自己:罢了,终究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空倚月只知这一世是新的开始,但也明白,当自己走的第一步跟上一世不一样时,难么这个新的开始也意味着会有新的机遇跟人事物闯进自己人生。比如:候光略。 候光略对于在春节前还能在青临市某家商场的收银台遇见她表示很惊喜。 “空倚月,见到你还真是高兴啊!”年前的超市客人如潮,空倚月看着那长龙般的队伍,并没有心思跟他叙旧。 “你好,谢谢,总共……”空倚月报了一个金额,见候光略不为所动,便提醒道:“这位客人,后面的客人很多,麻烦你早点付账好吗?” 候光略故意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说:“嗯,好像是挺多人的,空倚月,你不说你怎么在这里,我就不买账,那然后是不是就会有人投诉你啊?”这话威胁不足,但是明显有点胡搅蛮缠。 “候光略,你能再幼稚点吗!”空倚月眼里带着鄙视。 “当然可以!”他贱贱地卖了一个笑。 空倚月想,其实候光略也是一个很不要脸的人!好不容易打发他买了单,等到点下班时,出了商场的大门意外的是他还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自己。 空倚月只当自己没有发现,哪知候光略一见她,便缠了上来:“空倚月,你终于下班了!再等下去估计我都要成雕塑了。” 空倚月回:“我没有让你等。” “是啊!是我自己要等你的!给你!”候光略将手中的袋子扔到她手里,空倚月被迫接过,问:“这是什么?” 候光略理所当然地说:“奶茶,还是热的!” “……”空倚月将袋子递回去,“谢谢好意,我……” 候光略也不等她说完:“你自己处理,反正我不管了!”说完直接转身就跑了。 “喂!候光略!”空倚月拿着那奶茶不知作何处理,貌似除了林安易,她从来不曾收过其他男生送的东西。 空倚月立在寒风黑夜里,琢磨着该如何将这奶茶妥善处理。丢了可惜,喝了?似乎并不想。 空倚月想起和自己同在教育机构里兼职的大学女生,她刚好跟自己同宿舍,便思忖着将奶茶借花献佛地给她带去,印象中那个女生也很喜欢喝奶茶。 . 付靳庭的寒假过得忙碌,除了本身的学业进修之外,每天都还需跟付修远一起去公司处理公务、开会、做项目策划书。直到春节的前一天,他才得以休息。 相较之下,付倾睿的生活便清闲幸福了许多,每天除了上外教老师的几堂课,便是去学舞,他还请了一位音乐老师,教他玩架子鼓。 而空倚月这个名字,似乎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渐渐浅淡了许多。若不是在年初一当天聂灵薇随父母来付家做客,付靳庭显然都快将她遗忘了。 聂灵薇自然是不会多嘴提起空倚月,反是付靳庭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了空倚月,因为餐厅的那一幕,于他而言,有些……介怀。 聂灵薇自小在富贵家庭里长大,家教甚严,礼节到位,知书达理地令付家的长辈都很欢喜。 各位长辈自小便有意思让两家联婚,所以见聂灵薇来,便是招呼着付靳庭要多多照顾聂灵薇。 付奶奶说:“靳庭,你跟灵薇就不要在这里干坐着陪我们了,去,带灵薇去你房间坐坐。” 付靳庭知她心思,也不道破,顺水推舟地站起了身,清淡地说了两个字:“走吧。” 聂灵薇知道付靳庭有轻微的洁癖,他的贴身物品都不愿意被外人碰触,付奶奶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还担心付靳庭会反感不同意,可没料到他会欣然接受,聂灵薇心里带着隐约滋生开来的喜悦,跟长辈们说了声:“付爷爷付奶奶,爸妈,伯父伯母,那我先跟靳庭上去了。”说完,得到众人的许可后便乖顺地跟在付靳庭的身后上了楼。 付靳庭在楼梯转弯之处,回首俯视着楼下大厅中央,双方的长辈都脸露欣喜之色,直称赞两人男才女貌。 付靳庭冷意横生,半路将聂灵薇丢给了在房间里的付倾睿,“让他陪你,我还有事。” “靳庭!”聂灵薇察觉到他潜意识地排斥,便有些慌神。 付倾睿正在打游戏,见付靳庭毫不客气地打开自己的门将聂灵薇丢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瞥了一眼他,不高兴道:“我没空!” 付靳庭丝毫不将他的反抗放在眼里,“随便你处理。”说完便往自己房间走去,聂灵薇想跟上他,脚步还没迈开,付倾睿就在身后懒懒地提醒了一声:“我哥生气了,恭喜你啊!聂灵薇。” 聂灵薇不明所以,付靳庭生气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不高兴了?不知答案,可也不敢自讨没趣。 付靳庭这人,心思太深,她捉摸不透,所以不敢轻易动手怕适得其反,可是,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也不太乐观。 聂灵薇站在原地,默默地思索着解救方案。   ☆、第23章 提前预支 直到春节过后高二下学期开学,付靳庭都没有见到空倚月。 第一个星期本不上心,但是等过完一个月,发现竟连空倚月一眼都未曾见过时,付靳庭隐约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但终究也是不对劲罢了,他并没有去深寻原因。 开学的第五个星期,付倾睿终于发现了异样,他本以为空倚月又是生病请假了,等到第三个星期,他去瑜伽教室找空倚月,里面的老师说她请了一个学期的事假。 事假?这么严重的事情? 付倾睿冥想付靳庭知道此事的可能性又多大,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半个月,见付靳庭也没跟自己提起空倚月,付倾睿觉得没劲了,这两人看来真的是掰了。 某天,付倾睿问他:“空倚月退学了?” 付靳庭当时正在看书,闻言,不紧不慢地又将一页翻过,“你知道?” 付倾睿答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请一个学期的事假啊?我还真没想出来!” 付靳庭噤了声,她瑜伽的课程请了一个学期的事假?付靳庭脸色沉了下来,空倚月这是打算玩什么把戏? 付靳庭隔天一早去学校,神色淡淡地问钟梓烊:“学校最近有人退学?” 钟梓烊早读课正在狂抄昨晚的英语作业,头也没抬地问:“我怎么知道,学校的大小事情我怎么可能都一手掌握啊?” 向懿随后进教室,听付靳庭用着平常的语调说着令人惊恐的话:“去5班打探一下空倚月的事情。” “啊?”钟梓烊懵了,付靳庭,你这是做什么?他手中的笔停顿住,抬头看他,眼里尽是懵懂,“空倚月?要干什么?” 付靳庭长腿一迈,“你去探听清楚就好。” “喂!付靳庭,我……”钟梓烊稍有不满,“我有不是……” 话未说完,向懿伸手搭他肩上,笑着说:“任重而道远啊!钟梓烊,付靳庭跟空倚月的认识可是因你而起,你的确责无旁贷!” 钟梓烊烦躁地甩开他的手:“我可没听说媒婆还要包办生子呢!” 虽然的确不太高兴付靳庭让自己去跑腿,但是钟梓烊最终还是怀着点自私的八卦精神去了,貌似付靳庭不提醒,自己还真的没注意开学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空倚月了。 钟梓烊知道空倚月的位置,见她位置上依旧空落,就让人帮忙找了元孟,虽然不熟,但也见过一面。 元孟在教室里填练习,听同学说外面有人找,本还纳闷是谁,但没有想到是钟梓烊。 钟梓烊皮肤是呈那种健康的麦色,浓眉亮眼,脸上也常挂着笑,长年累月打篮球的关系,以至于身姿看起来欣长而又健壮。 元孟诧异钟梓烊会过来找自己,问:“你确定是来找我的?” 钟梓烊点头:“是啊!记得你跟空倚月曾经一起去看过我们打球。” 元孟有些喜出望外,才一次就记住了? 钟梓烊没有注意到元孟脸上的欣喜,只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空倚月去哪了?” 元孟的心情顿时有些失落,原来是为了倚月的事情才来找自己的啊! “倚月家里出了事情,开学的时候已经跟班主任请了假,据我们班主任的说法好像最近还不会回来。” 钟梓烊微微皱眉,“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元孟摇头:“不知道。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是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钟梓烊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了,谢了,先走了。”说完人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开了,元孟连不用谢都来不及说。 钟梓烊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付靳庭,付靳庭连个表态也没有,漫不经心地继续转动着手中的黑色圆珠笔。 钟梓烊说完,本想他会多说几句什么,或者来句反问也好吧,奈何付靳庭就是耐得住气,啥也不说。 “付靳庭,消息我给你探来了,然后呢?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钟梓烊问说。 付靳庭回了句:“不做什么。” “啊?”钟梓烊腹诽,不做什么你让我去探听个屁啊! 向懿在一旁也不插话,自顾自地玩手机,付靳庭会有冲动知道空倚月的行踪是为了什么呢? 付靳庭想的是,她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跟他要追他,要跟他结婚,现在目标都没有完成一步,如果她就这样消失了,那么他就纯当她只是青春年少时的一场梦境,时过,梦迁,断了联系也好。 如果,她真的有毅力继续坚持到底,那么他说不定会考虑,考虑就这么跟她耗下去,反正,她夺了自己的初吻,他什么也没有从她身上得到,是不是太吃亏了? 付靳庭不喜欢吃亏。 . 付靳庭终于得见空倚月,是在五月份的下旬。 那天放学打完球,空倚月依旧站在去年等他的路口,微低垂着头,身子靠在墙上,有些说不出的伤感。 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下面是一件黑色的长裤,脚下的白色运动鞋上橘红色的携带格外地引人注目。 付靳庭在她的长发顿了顿,她的长发简单地扎成了马尾竖在脑后,清爽干净,白嫩的脖颈跟手臂都□□在空气中,白皙的肤色一看便知触感定是细腻光滑。 付靳庭站在她对面的马路,眸中的光芒闪熠,空倚月她回来上课了? 他双手放在口袋中,不急不缓地一步步走向她。那个路口是他的必经之处,他不会因为空倚月而绕路。 空倚月正在思索着待会该如何跟付靳庭开口,自己突然这样赶回青临市,会不会有些任性了? 但是,空倚月想到了平岚昨晚的伤心哭泣,她又忍不住在唇上咬下淡淡的红痕,怎么说都要试一试! 付靳庭…… 空倚月蓦然抬头往前望去,便发现了不远处的他,浅灰色的衬衫跟黑色的长裤的身影,风度卓然,身姿俊美,她面露喜色,朝着他快步小跑过去:“付靳庭!” 付靳庭在她站定自己面前时便停住了脚步,看了眼她额上的晶莹汗珠,没有回应她。 “付靳庭?”空倚月琢磨着眼神中的深意。 “你还要找我做什么?” “我……我想……”空倚月踌躇了,果然还是很难开口。 上一世,就算生活再多么拮据,她都不曾跟别人开过口借钱,如今突然要向付靳庭要这么一大笔钱,付靳庭会答应吗? “嗯?”付靳庭扬眉看她。 “我,我……我想……” 付靳庭打断她,“空倚月,我还不知原来你还有难以启齿的时候啊!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 空倚月咬唇没有反驳,心里默默说道:若是上辈子的自己,也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反正自己在付靳庭的心中已无形象跟好感可言了,空倚月索性破罐子破摔:“付靳庭,我想提前跟你预支五十万!” 提前预支五十万? 付靳庭没有想到她回来在这里等自己是为了借钱,但是,有人借钱是这种说辞? “提前预支五十万?”付靳庭冷笑:“空倚月,你知道预支是什么意思吗?我跟你竟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也非合作关系,你预支一词,从何而来!” “付靳庭,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未来我们会是夫妻关系,夫妻财产是双方共同拥有的。我只是提前预支而已。”空倚月回道。 付靳庭有一种“她疯了!”的念头,不可遏止地又想起了她的初衷,“你想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我的财产?” 空倚月瞧见他突变的脸色,便知自己又踩到了他的痛点:“付靳庭,没有,我是……” “是什么?喜欢我吗?”付靳庭步步逼近她,“空倚月,你敢发誓你喜欢的是我付靳庭而不是那些财富吗!”阴冷而又狠决的字句,气势强盛地将空倚月逼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付靳庭……我……你……” 付靳庭往后退开几步,“空倚月,你别做梦了!只要我不承认你,你想要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实现!” “付靳庭,我希望你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付靳庭!” “松手!”付靳庭猛地将她甩开:“别惹怒我!” “付靳庭!”   ☆、第24章 窝囊无用 空倚月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在回青临市路上便已猜想到了几分,但当付靳庭这么狠心地拒绝自己时,空倚月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她真的很需要那笔钱。 空倚月喉间哽咽,眼眶氤氲着晶莹,却固执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寒假的最后两天,她结算完工资,正准备回家一趟,然后再赶回来上课。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世她会提前接到平岚的电话,她告诉她,空健昨晚回来后半夜发病,还在医院抢救。 即使平岚很努力地跟她说不要紧张不要慌也不要哭,但是空倚月一听到她说话间语气里的酸楚干涩,眼泪便掉了下来。 为什么,这一世,空健提前出事了?她已经失去过爸爸一次,即使已在重生后做好了接受亲人会第二次离开的心理准备,但是这几个月,她偶尔跟空健聊天的时候还是感觉有父亲活在世上很好。 现在,她又要再重新遭遇一次亲人离开的痛苦吗? 不由得空倚月自怨自艾,她赶回古城,第一个停落点就是医院。找到空健所在的病房,空倚月一进门,便看见平岚正坐在床边默默流泪。 空倚月到口的话就哽在了喉间,一个“妈”字怎么也吐不出来,久久,眼眶跟着红了的时候,她才走近平岚,安慰她:“妈,你别哭了。” 平岚闻言,擦了擦眼泪,“你爸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暂时还不会清醒过来,我先回去收拾些换洗的衣物过来,你守着你爸。” “嗯,好。”空倚月应下,等平岚走后,她坐在一旁,看着脸型消瘦、骨骼明显的空健,只感觉恍若隔世。 上一世,她连他最后一眼都来不及见到,这一世,又是匆匆过后便要阴阳相隔吗? 空倚月找到主治医生,询问了病情,医生说是胃癌,再加上病人的身体素质不是那么乐观,估计将不久于人世。 空倚月不愿意相信,上一世他明明是在自己高三开学后才病情恶化的,“医生,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我爸?” 医生摇头。 空倚月脑袋一片空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上一世空健虽然也早逝,但是他那个时候是突发急病抢救不及时才离开的,为什么这一世会突然得胃癌? 空倚月仔细寻找着中间的问题所在! 过了几天,空健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空倚月担忧:“妈,爸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知自己身体有恙的?” 平岚没有立即回答,隔了好半会才说:“你爸爸只是因为怕你担心,影响了学业,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但是昨晚他实在很……我怕出事,所以想让你回来,他忍住痛一直反对,直到他晕了过去,我才不顾他意见通知了你。倚月,你爸他……”平岚说到最后,只能掩面而泣。 空倚月震惊,那上一世是不是也是这样?因为他担心自己瞎操心,所以一直瞒着在外地学习的自己? 空倚月徒然蔓延起了一种“自己很不孝!”的情绪,想弥补,想挽救,可似乎来不及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空健的病情反复了两个多月,最终在五月份的上旬便离开了人世。 空倚月本以为自己上一世已然经历过他的辞世,这一辈子不会那么伤心难过,但是自己错了,眼泪就像少了关卡阻拦般,她陪着平岚从葬礼开始一直哭到结束。眼睛红肿难看,过了好些天才消肿了一些。 五月中旬,空健的葬礼刚过去四天,便陆续有人上门讨债,看着那些欠费单,平岚再三低声下气地跟他们赔不是,求多给些时间筹钱。 上一世空健走得快,医药费方面所花不多,但是这一世,他住院的那几个月,家中的存款已所剩无几了。 空倚月觉得有心无力的是,明明上一世空健才欠了十五万,为什么这一次是五十万啊!就算把房子卖了,也抵不上这么个窟窿啊。 平岚果真在当天晚上便提出了卖房子的要求,空倚月没有吱声,她在上一世知道,平岚其实很不舍得将这房子卖掉,这里有太多的往昔回忆了。上一世在她毕业后,平岚还时不时提起这房子,唠叨着说:“不知道房子现在的主人肯将房子转卖不?” 但因为存款不多,这个想法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空倚月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平岚逝世的那一年…… 这辈子,空健已成了遗憾,不该再让平岚伤心难过了! “妈,你先不要卖,等三天,就三天,我去筹钱!” 平岚意外空倚月有这想法:“你去哪里筹钱!五十万,不是五十块!空倚月,你最后不要有丢人现眼的想法。” 空倚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保证道:“妈,我不会的!我认识了几个同学,他们家里都很有钱,我去跟他们借,等以后慢慢还!妈,你相信我,如果我三天后还是没有办法弄到钱,我们再卖了这房子也不迟!” 空倚月不顾平岚的阻拦回到了青临市,奈何付靳庭根本不愿意听自己提“钱”的事情,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空倚月不甘心!明明自己重生了一次,为什么还活得这么窝囊无用! 空倚月想再去找付靳庭商量,但是第二天,根本等不到他。空倚月焦急,只好打电话给付倾睿:“你哥呢?” 付倾睿正在别墅后面的空地上学开车,接起电话,听到有些熟悉女声,缓了会神才确定道:“空倚月?” “是我。” 付倾睿将车子靠边熄火,“你终于现身了啊!” 空倚月没有心思跟他多说废话:“你哥人呢?” 付倾睿不爽,每次打电话问的都是付靳庭!“我哥在哪里,你不会自己问啊!” “我也想自己问,可是我没他号码!” 付倾睿鄙视地说道:“你追了我哥这么久,连个手机号码也没弄到也是够逊的!” 空倚月同意:“我也觉得是,你要不要考虑帮我一把?” 付倾睿反应敏捷:“告诉你他手机号码?” “嗯。” “得了吧!他知道是我说的,说不定会削了我!” 空倚月用激将法:“想不到你这么怕你哥啊!付倾睿!” “谁说我怕他了!”付倾睿不上当,“空倚月,你少激我!” “那你哥在哪?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我哥在……”付倾睿不乐意说:“凭什么告诉你!” 空倚月无奈:“你在哪,我去找你总行了吧。” 付倾睿又不同意了,“我在家,你来干什么!你等着,我开车去找你!”说完,径直挂了电话,也不管空倚月疑惑他会不会开车的问题。   ☆、第25章 回来上课了 付倾睿得意洋洋地开着自己的黑色奥迪车去找空倚月,等在青临高中附近见到人时,付倾睿有些惊讶,“空倚月,怎么感觉你过得好凄惨啊?” 空倚月这几个月来忙着照顾空健,消瘦憔悴了不少,又因为夏天的衣服单薄,整个人看起来足足瘦了一圈。 空倚月没有在意这个问题,自发自动地打开了他的车门坐了进去:“我过得不好你不是更开心吗?” 一句话就堵着付倾睿笑了笑:“是这个道理没错!” 空倚月跟他实话实说:“我家有点急事,需要一笔钱,你能说服付靳庭借我吗?” 借钱? 付倾睿挑眉看她:“你要借钱不会自己去跟他借啊!” 空倚月低眉:“他根本不见我。” “嗯,我哥好像挺讨厌你的!”付倾睿幸灾乐祸地说:“借不到钱会怎么样?”本来他还想问说:会死人吗?但看空倚月脸上毫无笑容,便将这话隐了去。 空倚月无奈:“我好像真的讨不了你哥喜欢。” 付倾睿点头赞同:“付靳庭那么挑剔,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空倚月不想深聊这个问题,问付倾睿:“你能借我五十万吗?” 付倾睿皱眉问:“你要这么一大笔钱做什么?” 空倚月回答地简单:“还债。” “什么事情需要负这么多债?”一个高中生,一开口便要五十万,虽然这点钱在付倾睿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空倚月这样的平凡学生来说,便稀奇了些。 空倚月没有想瞒付倾睿,“我爸好赌欠下的。” “你爸欠的钱,干嘛要你借钱来还?”付倾睿鄙视这样的人。 一直微低着头的空倚月扯了扯笑弧,抬眸看他,缓缓说道:“他还不了了,因为——他过世了。”声音很轻,但付倾睿闻言后眸光中满是震惊之色。 空倚月又接着说道:“我也是走投无路,不然我不会开这个口,我以为付靳庭他会借我,但是他的拒绝提醒了我,我跟他现在目前非亲非故,他不愿意我跟他之间因为钱的存在而有联系,我怕说服不了他,但是我又没有其他朋友,付倾睿,如果你肯急我所需,我一定感激不尽。” 付倾睿想说:你的感激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处! 继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即使是高利息的贷款也没问题,是吗?空倚月。” 空倚月喜出望外,“你真的肯借?” 付倾睿点头,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也不是不可以。” 空倚月高兴道:“那我们协议三章。” 付倾睿无异议,五十万对自己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几年后他还能得到高数目的利息,这生意只赚不赔。 空倚月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管利息还是本金,都需要等自己大学毕业后再开始分期偿还。 付倾睿点头同意。 空倚月问他有什么要求。付倾睿说:“嗯,暂时想不出来,留着以后我想到提出来你再完成就好了。” 空倚月为了万一,还是问了一句:“不会是什么非人性要求吧?” 付倾睿不满:“我是那种人吗?” 空倚月直话直说:“不太像好人!” 付倾睿急了,“不是好人还拿钱借你!我哥连一毛钱也不借你,你怎么不说他是坏人!” 空倚月不反对:“他的确不是好人。” …… 付倾睿开车送空倚月去了车站,在路上他就已经让人将钱汇到空倚月的账号了,下车的时候,空倚月跟付倾睿道谢:“谢谢了,大恩不忘!” 付倾睿满不在乎地说道:“记得还钱跟利息!” 空倚月郑重说道:“那是肯定!” . 付靳庭本以为空倚月会纠缠不休,但是相反的是,空倚月在那天之后又销声匿迹了。 付倾睿没有想将借钱的事情告诉付靳庭,只当空倚月根本没有找过自己。 高二下学期的六月中旬,空倚月终于重新返校了。 元孟担心她期末考试跟不上,一股脑地将整个学期的笔记都拿给了她。空倚月只是翻翻,偶尔象征性地抄抄。 回到青临市,原本的瑜伽课程跟教育机构的兼职也立马照常。空倚月工作日忙着看书赶作业,周末又忙着兼职练瑜伽。 时间过得忙碌而又安心。 而元孟却觉得不适应,因为原本话不多的空倚月在此次回来后越发少话了。 偶尔跟她聊天,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后便没了下文,她经常只是笑笑,然后便沉默不语了。这样的聊天根本就不能聊下去啊! 空倚月回校的第二个星期,元孟问她:“空倚月,你怎么了?” 倚月问她:“什么怎么了?” 元孟说:“感觉你整个人都安静了。” 空倚月微笑,说出的话却惊人:“我爸过世了。”千言万语似乎都尽在不言中。 空倚月亲人过世的消息在班里不知不觉便传开了,元孟再三跟空倚月保证不是她泄露出去的。空倚月只是说:“没关系。” 林安易在得知消息的当天下午就走到她座位旁,问:“你爸过世了?” 空倚月虽知他是好心,可是根本不愿意跟他谈这个问题,“林安易,多谢,但是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也无法磨灭她上一世的所有委屈。 林安易尴尬:“空倚月,我只是作为同学关心你,你又必要这么不近人情吗?” “不需要你的关心。”空倚月当着周遭同学的面这样拒绝林安易,大家都很惊愕。空倚月当真是因为爸爸过世,所以性情大变了? 付靳庭听闻这个消息,还是从钟梓烊口中得来的。 钟梓烊从办公室回到教室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付靳庭前面,问他:“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了吗?” 付靳庭看着书,问:“什么?” 钟梓烊新鲜道:“刚才我在办公室桌上看到了一份年级的贫困生名单,第一个人的名字竟然就是空倚月!我听老师们说,空倚月的爸爸好像是上个月才过世的……” 付靳庭闻言,蓦然抬头,“空倚月的爸爸过世了?” “对啊!空倚月没有跟你说啊!” 付靳庭回过神,冷声道:“她根本就不需要跟我说!” 忽而又联想到了她之前突然出现开口跟自己要五十万的情形,他当时只顾气愤,却完全忘了问她要那笔钱做什么,难道跟她父亲的死有关?   ☆、第26章 她跟他同班了 付靳庭一直都不觉得空倚月愚蠢,一个能够将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的人,清醒理智地会让人觉得咬牙切齿! 高二的期末考试结束,昂长的暑假过去后便迎来了高三的开学季。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所谓的重点班级里,人数变动不大,只是多了一位年级考试突飞猛进位居第二的空倚月。 高二5班的空倚月成功突破重重困难,进入了重点班级? 高二5班的老师为自己能够教出这样的学生而自豪得意,而同班的同学却是满感妙不可言,空倚月好几个月都没来上课,期末考试竟然能够临时抱佛脚考上了年级第二?不是运气好,就是之前都是深藏不露吧? 而当事人空倚月自然无了这么多的惊喜和诧异。第二名,的确是在的预估范围里。 开学的那天早上,空倚月走进教室那刻,众人齐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她宛若不知,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因是第一天,早读课上的同学们都只顾叙旧,空倚月放眼望了望前方,大家似乎都早已熟悉,只有自己这个外来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罢了。 班里的学生都是年级的前几十名,空倚月看了几眼,终究还是有了感触。 她不愿意让自己跟林安易再有一丝接触的机会,尽管经过空健一事,她也深知付靳庭对自己很有成见,但是,她并没有打算更改自己的计划。 考上重点班级,既是为了摆脱林安易,也是为了接近付靳庭。但是针对与付靳庭的作战计划,她经过再三思索,决定换一个攻略方式。 空倚月坐下不久,候光略便蹭了过来,空倚月所在的另一旁位置是空的,候光略大大咧咧地在她身旁坐下,笑说:“空倚月,你又抢了我的名次。” 候光略是属于那种耐看的男生,第一眼看会觉得平凡,久而久之,仔细琢磨,便会发觉他五官其实并不差,皮肤又好,脸上的笑意都带了点痞痞的味道,再加上他一向能说会道,要说讨厌其实也讨厌不起来。 只是潜意识地,空倚月不太喜欢跟他亲近,因为他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容小觑,就像此时此地一样,空倚月实在无法赞同他的说法,只能反问一句:“你听说过一个说法吗?” 候光略不知她所指,空倚月好心解释:“你之所以会被别人抢走了你的一切,那只是因为你没有能力去守护它。” 就像自己的上一世,她失去了所有,只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自己觉得重要的人或者物。 候光略见她这么认真地为自己普及哲理,好笑道:“喂,空倚月,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我只是要跟你讨个说法而已!你放心,下次考试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空倚月虽然不想打击她,可也希望他认清事实:“你赢不了我的。” 候光略抬了抬眼镜,“为什么?” “这辈子,我不会再让自己输得那么惨了。”嗯,永远不会。 候光略不明所以,还未接话,就感觉教室中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停落在了教室前门的三个年轻青春的身影上。 为首的人是付靳庭。 空倚月在他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第一秒,便知是他。他身材高大,清俊逸朗,虽只是十八岁的年纪,但是周身的沉稳气息隐隐侧漏。 她抬眸深望着他,恍然忆起上辈子的他,事业有成,家财万贯,人人崇拜羡慕,本是与自己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如今,她已经成功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就算隔得太远,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空倚月始终坚信,她能够将他占为己有。 付靳庭说只要他不承认她,她想要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实现! 空倚月忆起这句话,心中只有冷意划过,付靳庭,这一世怎么可能由你说了算? 空倚月跟自己同班一事,付靳庭还是刚才在路上听钟梓烊提起时才知,考了全年级第二,付靳庭觉得自己该对她刮目相看才是。究竟是她能力隐藏地太深,还是自己的防备能力降低了? 他微微仰着头,视线扫过远坐在最后方的空倚月,随后视线便落在了她身旁的候光略,本是无纠无扯的两人,却让付靳庭莫名地又想起了当初的那个流言。 他微微眯眼,眸光中带着犀利,再望向空倚月时,只是一扫而过的轻蔑。 向懿与他靠得近,他身上的气息隐约变化,向懿敏感察觉,随着他的视线也望向了空倚月那边,见空倚月一本正经地低头看书,随即默默摇头。 自从空倚月出现后,付靳庭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捉摸了,阴晴不定地比夏天的天气还难以猜测。 钟梓烊跟空倚月虽然交涉不多,但钟梓烊一向自来熟,将书包丢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便走向空倚月,“空倚月,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呢!” 空倚月一直觉得钟梓烊这个人其实很好接触,心机不深,什么都表露在脸上,她乐得跟这样的人交谈:“还好。” 钟梓烊见她这么不谦虚,说道:“还真是敢应承!”随后又看向候光略,“你怎么坐在这里?” 候光略跟付靳庭三人很少接触,钟梓烊突然这样问自己,候光略只觉得有趣,他笑着看了空倚月一眼,回道:“关心新同学啊!你不也一样吗?钟梓烊。” 候光略的笑容有些不太正常,至少在钟梓烊的眼中是这样,他狐疑地看了眼空倚月,见空倚月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便回道:“候光略,还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好的心!” “那是!我可是大好人一个!” 钟梓烊才不认同呢,“切!你吹吧你!” 两人聊了两句后便自觉地回了座位。耳边乐得清静,空倚月将视线从书本中抬起,凝望着与自己隔了两排座位的付靳庭。 他的黑发刚好及后颈,发丝黑亮简短,颈后的肤色白皙,白色的短袖衬着气质清凌,空倚月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许久。 付靳庭一直很讨厌自己因为钱而接近他,他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不是多么良好,但空倚月知晓,自己对他而言到底有点不同。 究竟怎样才能打动他呢?以前那些作为,只怕不能再故技重施了。 她目光沉凝,付靳庭在她视线停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霎便已感知到了,直到视线越来越灼热,他才缓缓地转头,视线在空中相接的那一瞬,空倚月只觉得尴尬,连忙收回视线,低头装作看书。 向懿见付靳庭回头往后望,询问道:“看什么?” “没有。”懒懒地收回视线,纯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只是脸上的沉郁不知不觉温和了许多。 向懿犹豫着看了眼身后,空倚月看书看得挺认真的,没什么异常啊!怎么感觉就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说也奇怪,当初两人不同班时,空倚月还会长途跋涉地从5班跑到1班去找他,如今两人只是隔了两排桌子的距离,空倚月却真当付靳庭是陌路。 开学三个星期以来,两人竟都没能说上一句话。反而是候光略,午休期间一定要在空倚月身旁的空位置蹭坐一会,哪怕空倚月没有闲情跟他瞎扯,候光略还能讲得不亦乐乎。 事不过三,当事情发生的频率过于频繁时,空倚月本能地就采取了解决方式——午间吃完饭后泡图书馆,等到午习课的铃声响起时,她才踩着铃声进教室。 她跟付靳庭说上话的那天,是第四周的周二。那天中午她在图书馆看书,半途睡着了,醒来后也不知时间,匆匆收拾好书本往教室跑去,刚爬到二楼,就看见了人烟稀少的楼梯上,闻声赫然停住回首的人是付靳庭。 她双手抱着书,抬头仰望他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付靳庭显然也诧异,本是听闻脚步匆忙,随意在往楼梯一侧移动的时候顺便回望了一眼,倒是没有想到是她。 空倚月没有想到该怎么跟他开口好,只是低了低头,紧了紧自己抱着的书本,默然不语。 付靳庭没有表态,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彼此静立了几分钟,空倚月受不住这样的凝重氛围,一步步往上走,直到走到与他相同的阶梯,空倚月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往前迈了一个阶梯,就措手不及地被付靳庭伸手抓住了手腕,又因怀中紧抱着的书本,空倚月脚下踉跄,直接就被他拽了过去。 付靳庭眸中夹着淡淡的精光,他问:“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什么态度!空倚月不满,这根本就是没有态度好吗?可这话也只是放在心中腹诽一番,不敢当真如此回复他。 低了低声音:“没有。” “什么没有?”付靳庭咄咄逼人。 空倚月抬眸,望进他眼瞳中的深处,“付靳庭,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那我远离你不是更加称你心意吗?”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付靳庭,你那天跟我说的话,后来我去仔细想过了,我觉得很有道理。一直以来,好像真的是我错了。” 她的话语虔诚,带着婉转的低音,不知不觉氤氲开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付靳庭眸色怔了怔,缓慢地松开了自己紧抓住她的手。空倚月这番话的意思是说,她打算放弃了,是吗? 付靳庭抿唇,不悦地看着她,“因为从我身上拿不到钱,所以你只能找了别人,新的目标后现在打算一脚把我踢开了?” “付靳庭!”空倚月提高了音量,“不肯将钱借给我的是你,不肯喜欢我的人是你,现在生气我一脚踢开你的人还是你!为什么所有错都算在了我的身上!付靳庭,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那你呢?你觉得你对我就公平?”冷意凌凌的一句话,让空倚月立即就冷静了下来。 是啊,哪里还有公平可言?这一世,如果不是自己强硬地想要得到他,也许他现在只顾安心学习,高中毕业后只顾心无旁骛地出国留学,哪里还需跟自己纠缠这么多呢? 空倚月敛下眉,抿了抿唇,许久才慢慢地道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付靳庭,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没关系!”回答地干脆直接。 空倚月只是莞尔一笑,“嗯,我知道了。”   ☆、第27章 冷战 付靳庭冲口而出的一句“我们之间没关系!”以及空倚月那句平淡而又毫无感情的“嗯,我知道了。”又瞬时将两人的关系冷直极点。 空倚月那天还是赶在了铃声响起之际走入了教室,而身后紧跟着的面无表情的付靳庭,倒是一个下午都不曾舒展过眉心。 向懿跟钟梓烊目目相觑,强撑着心中的八卦疑问到放学,付靳庭先去了球场,两人随后便不约而同地来到空倚月桌前,钟梓烊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毫不避讳地说:“你跟那家伙又怎么了?” 空倚月说得轻巧:“话不投机。” 向懿倒不这样认为:“能让他每次都这样,你还真有本事啊,空倚月。” 空倚月无奈一笑:“多谢夸奖啊。” 钟梓烊摇头耸肩,哀怨道:“你们就不能像正常点的情侣吗?三天两头这样冷战,真心受不住!”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真心没那能力,钟梓烊,之前追付靳庭的女生也跟我这样辛苦吗?” 钟梓烊给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眼神,“你以为是女生就可以接近付靳庭啊!” “你的意思是说,没人追过他?” 钟梓烊回:“我说没人追,你能相信?” 空倚月摇头:“不信。”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人追啊? 向懿也说道:“一般女生只怕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那冷气场吓得倒退几步了。” 空倚月叹了一口气,自嘲说:“我还真是不怕死呢。” 钟梓烊跟向懿默契地点了点头,空倚月越发无奈了。 期中考试,空倚月依旧考了年级第二名,那些本以为空倚月只是运气好的学生都默默地对她行了注目礼。 空倚月没有多么在意这件事情,安稳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期中考试结束后,学校里的运动会也如约而来。 1班的男生居多,所以女生的比赛项目人选堪危。班主任跟班长协议了许久,好不容易确定好了女生八百米的接力赛名单,又在单人四百米跟八百米的项目犯了难。 班里女生的体育素质偏低,班主任在班里问了好几次有哪位女同学自愿报名时,根本都没人敢举手。 没有办法,只能让班长课后跟女同学商量协议。班长最先找的是英语科代表,本来她也极其不想参赛,但敌不过班长已经将这比赛的个人荣誉升级到了班级荣誉,进而转到了班干部的职责上了,受不了班长的大肆长谈,只好答应:“我只报考四百米,八百米实在没有那个体力。” 班长愣了:“班里体能还算可以的就你了,你不参加八百米,还有谁可以参加啊?” 英语科代表转身指了指空倚月的座位,“不是还有一个年级第二吗?你怎么不去试着找她?” 班长呆了一会,回神兴奋道:“对啊,我怎么把空倚月给忘了!”旋即立即去找空倚月深谈。 空倚月实在没有兴趣参加这样的比赛,虽说八百米自己能够跑完,但是她跑步一向不是强项,要是落了最后,拖了班级的积分,岂不是罪大恶极。 她拒绝道:“班长,其实我不擅长跑步。” 班长摆摆手不介意道:“没事没事,能跑完就好!” 关键是空倚月不想跑啊!“我实在是没办法……” “好了好了,空倚月你就不要谦虚了,八百米就交给你好了,其余的分数就让我们男生来追平就行了!”说着欲拿笔往表格里写上空倚月的名字,空倚月赶忙拦住:“班长,不是,我……” “空倚月,就你了,不要推辞,推辞也没用。”最后班长都懒得理会空倚月的反对了,直接拿了表格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嗯,这样子一来,参赛人员就确定了。 第二日,班主任在班级里宣布名单时,大家听到这一次光荣报名八百米的人是空倚月时,都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 空倚月脸色淡淡,果真还是被推上去了! 班主任很满意运动会的参赛人员都有了着落,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空倚月却是神游太虚,两个星期后就要举行运动会了,这是要逼着自己去练习跑步的节奏? 放学后,候光略找上空倚月,“空倚月,一起走吧!” 空倚月还在收拾书包:“去哪里?” 候光略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操场啊!你都要跑八百米了,以后就由着我来当你的教练好了!” 空倚月谢绝了他的好意,“谢谢,我想不用了。” “空倚月,你不用跟我客气,反正我也报了一千米的长跑,每天带你一起跑根本毫无压力。” 空倚月不在乎压力不压力的问题,在意的其实是……付靳庭。 她潜意识地觉得,竟然以后要跟付靳庭结婚,那么自己就该好好地跟其他男生保持距离。现在两人的关系敏感薄弱,若真出了乱子,真心无力收拾烂摊子了。 尤其如果对象是候光略的话,空倚月越发觉得,这距离,该保持。 “真的不需要了。”空倚月再次谢绝他的好意。 等她孤身一人来到操场,看到操场上人满为患,着实不愿意跑了。 空倚月没有想到会遇到元孟,两人自分班后就一直没能偶遇上。 元孟的短发修剪到了耳际,很是飒爽。她问空倚月:“你在新班级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元孟说:“就是老样子,上了高三,功课果真好忙啊!” 空倚月点了点头,说道:“加油!” 元孟问她:“你来是为了跑步的吗?” “嗯。一起吗?” 元孟说:“好啊!”说完又跟不远处的几个女生招了招手,期间两个还是之前同班的女生,元孟熟稔地跟她们说着话,空倚月站在一旁,只是浅浅一笑。 几人跑了两圈后,期间一个女生突然跑到了空倚月身旁,说道:“你就是空倚月吧?” “嗯。” “我听说过你,我之前高二在7班,现在在5班。” “你好。”空倚月对于这样的搭讪有略微的排斥,对方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冷淡,说了两句后,又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要追付靳庭吗?你那么努力地考到了1班,怎么也没有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空倚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女生只当她这番沉默是回避自己的尴尬,笑了笑,又得意道:“喜欢付靳庭的人那么多,你追不到他也是正常的。” 空倚月只是笑了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将她甩在了身后。 操场跟篮球场相隔不远,付靳庭中场休息时,见空倚月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着,眸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随后,见她突然侧过视线看向这边时,才骤然收起了视线。   ☆、第28章 他的态度 校运会举行的当天,空倚月心中忐忑,正在检录的时候,同样穿着运动服的付倾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倒是堪堪擦着她的肩膀撞了过去。 空倚月纳闷他这反常的举止,“付倾睿,你干嘛?” 付倾睿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把事情告诉了我哥?” “你指哪件?” 付倾睿满副“你就装吧!”的表情,“除了钱的事情,你觉得还有哪件事情?” 空倚月辩解道:“没有。” “没有?你敢保证告诉他?” 空倚月点头:“嗯,我跟他最近都没有说过话。” 付倾睿咕哝着:“那就奇怪了,我哥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情的?” 空倚月见他自言自语地低声念叨着,忍不住问:“怎么了?” 付倾睿给了她一个白眼,不耐烦地转身走人了。 空倚月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有深究。 女子八百米还有十多分钟才开始,空倚月弯腰仔细整理着鞋带,起身的时候,候光略已经出现在了她身旁:“你就安心跑吧,就算跑最后一名也没关系。” 空倚月实在不喜欢这最后一名的说法,“我会尽力的。” 候光略带着笑:“空倚月,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这么认真的!”话音未落,他突而伸手将她耳畔落下的一丝黑发夹到了她耳后,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得空倚月慌忙退后了几步,满是戒备地盯着他。 候光略为着她那反应过大的动作,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只是帮你把落了的头发别上去而已,你怎么吓成这样了?” 空倚月脸色并不好看,直接坦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候光略笑了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喂,空倚月,你这句话的对象包括那个人吗?”说着,微抬手指了指她背后的清俊身影。 付靳庭的比赛是在半个个小时后,此时他正站在升旗台旁,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察觉到两人的视线,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的方面望了过来。 空倚月在他转过视线的刹那,已经迅速地收回了视线,她郑重且严肃地对着候光略说:“这样的话并不好笑,候光略,下次请不要这样子。” 候光略笑容越发灿烂了,“空倚月,都说是个玩笑了,你怎么又这么较真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自觉离开吗?”空倚月问。 候光略状似深思,“我考虑吧。” 空倚月看他这副模样,不愿与他继续深谈,转身就朝着付靳庭走了过去。 候光略倒是没有料想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讨没趣地跑去找他,站在原地,饶有所思地看着空倚月跟付靳庭。 付靳庭微微睨着目光,见她走过来,也只是看着她,没有先开口。 空倚月默然看了他一会,指了指他手中的矿泉水,“我有点口渴,但是要开始比赛了,去拿水已经来不及了,可不可以……” 向懿本站在付靳庭身旁,见空倚月走过来,他已经自觉地往一旁移动了几步,留了足够的空间给两人。 付靳庭只是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没有给她回复。 空倚月嫣然一笑:“算了,是我冒昧了。”黯然转身离开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他说:“跑步前最好不要喝水。” 这话是? 空倚月惊喜地转头看他,“那比赛后呢?” 付靳庭已经别扭地侧过了身子,“你赢了前三名再说。” 空倚月倒是有些意外付靳庭的态度,有些迟钝地看着他,直到广播里提醒八百米参赛的女生到起点集合时,空倚月才笑着说:“付靳庭,我会努力的!” 付靳庭只是扫了她一眼,也没有怎么表态。 煎熬的几百米终于结束,空倚月跑到终点的时候觉得自己都虚脱了,连呼吸都喘不上来。好在班里有女生及时扶住了她,空倚月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第四名。 空倚月喘息不止,心想:不是最后一名,可也不是前三名。 班长见这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快步跑了过来,见空倚月只是脸色跟嘴唇有些苍白,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说道:“空倚月,好样的!第四名呢!” 空倚月只顾沉沉地吸气跟呼气,有些惋惜,“可惜不是前三名。” 班长怔住,原来空倚月的目标这么高远啊!“空倚月,就算不是前三名也没关系,第四名也不错啊!” 空倚月惨淡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问道:“有水吗?” 班长四处环顾了一圈,“有有有!你等一会,我过去那边拿。” 空倚月的“谢谢”刚说出口,已经有人伸手将矿泉水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她顺着修长的手臂往上看,只看见那侧脸刚毅而又俊朗,“付、付靳庭?” 空倚月跟扶着她的女生都有些惊异,付靳庭待会还有比赛,他将水塞到她怀中,鄙夷地说了句:“跑得真慢!” 空倚月不太高兴,自己都跑得那么努力了,上一世自己对体能根本就是避而远之呢,“你那么厉害,你等会跑个第一名来看看啊!” 付靳庭理所当然地回:“肯定是第一名!”说完,潇洒利落地转身准备去检录。 空倚月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水瓶,扯了扯嘴角的弧度。 付靳庭,他这是怎么了? 不负众望的是,付靳庭果真得了第一,与第二名拉开的距离甚大。付靳庭刚到达终点,等到终点的空倚月已然伸手将水递了过去。 付靳庭喘息着看着那瓶矿泉水,空倚月补充道:“还没开,可以喝的。” 付靳庭沉默着接过,喝了几口后,直接将水淋往自己的发顶,水顺着发梢淌下,阳关下,盈亮的水珠惹人注目。 “付靳庭,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吗?”空倚月问得小心翼翼。 付靳庭伸手拂了拂前额的刘海,回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吵架过?” 空倚月:“……” “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空倚月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神色:“你为什么突然会对我那么好了?” 付靳庭挑了挑眉,“空倚月,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没有对你好。” “哦,是吗?可为什么我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那是你的错觉。” “付靳庭,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 “你可以闭嘴了。” “可是付靳庭,为什么我有点莫名地开心跟兴奋啊?比我考试得了第二名还愉悦!” …… 一场莫名其妙地运动会,让空倚月发觉付靳庭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善,空倚月不明所以,后来仔细寻了些蛛丝马迹,付倾睿说付靳庭知道了自己跟他借钱的事情了?那么,他的态度转变,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还是他找人去调查过自己? 空倚月想通透后,心中也谈不上是悲是喜,只是越发没了把握。 付靳庭的态度如此转变,那么自己以后是不是愈加该拿捏好尺度?   ☆、第29章 牵手 校运会结束的当天下午,班长提议所有人去ktv庆祝。 虽说已经在新班级里生活了大半个学期,但是因为空倚月在班上同学的眼中只算是个空降兵,寡言少语,又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最后面, 如若不是她的优异成绩,估计大家也会经常性忽略。 班长是个爽快的矫健男生,强壮而又特断独行,提议刚出口,大家还未表态,他又特别强调了一句:“谁要是不去,后果自负!” 钟梓烊听不过去,调侃道:“还能有什么后果!你危言耸听啊!” 班长见识钟梓烊搭话,话里微微表示不满,便笑着说:“哎,开个玩笑而已,就是想表达一下难得大家下午没课,一起聚聚!” 似乎有异议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三位实在有事走不开的同学以及空倚月外,所有人都答应了。 见空倚月犹豫,班长追问:“空倚月,你干嘛!你可不能缺席!今天你也算是功臣之一啊!” 空倚月堪堪一笑:“我……”话还未说完,班长眼尖见付靳庭走了过来,张口就问道:“付靳庭,聚会,一起吧!”说完,才顾得上空倚月刚才未说完的话,再次问:“空倚月,你怎么说?” 空倚月将视线投放到了付靳庭身上,她能不要脸地说一句:如果付靳庭参加的话,她也参加吗? 思忖着该怎么给答复,付靳庭看了她一眼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将书本往抽屉中一放,懒懒地说了一句:“我无所谓。” 班长见付靳庭答应,兴奋地转头朝着空倚月说:“学神都参加了,空倚月,你不参加就说不过去了!” 空倚月扯扯笑弧:“我没说不参加。” 于是,一场临时起意的聚会便这样敲定了。 因为参加比赛的缘故,空倚月身上穿了一套休闲的白色运动衣,跑完步后流了不少汗,不舒服之余便只想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班长默许每一个参赛人员回去换洗一下,又安排了几个男生跟自己先过去订包厢,其余的人随意,准时到达就好。 空倚月动作迅速,收拾妥帖出校门时,正好遇上了向懿跟钟梓烊。既然同路,索性就同行了。 钟梓烊说话一向口无遮拦:“空倚月,你披散着头发的样子还真少见呢!” 空倚月的长发及腰,很多时候为了方便她都会扎成马尾,因着刚才洗头发的缘故,即使有用干毛巾擦过,但长发还是半湿状态,只好披散下来。听闻他这么说,空倚月一笑:“你的意思是夸奖吗?” 钟梓烊接道:“我的意思有那么明显吗?” “难道我理解错了?” “也不是这样说……” 两人刚聊到这里,向懿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付靳庭,跟他们约汇合的地点。 向懿刚挂了电话,钟梓烊便问他:“付靳庭那家伙到哪里了?” “前面的书店那里。” 向懿话音落完不久,空倚月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大胆问道:“向懿,可以给我付靳庭的手机号码吗?” 向懿与钟梓烊在空中相接的视线有些难以言喻,向懿说:“这个……恐怕……” 钟梓烊奇怪,快速问了空倚月一句:“你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空倚月摇头,“有的话你觉得我还需要跟你们提这个请求吗?” 钟梓烊一副难以置信,“空倚月,你追了付靳庭一年多,敢情还真是坎坷啊!”到现在连个号码也没有弄到手!弱爆了有木有啊! 向懿也坦言:“空倚月,不是我不想给你,只是付靳庭的性子你也清楚,要号码这事,我建议你还是自己跟他拿吧。” 空倚月也不多说其他令向懿为难的话语,只是浅浅地应了一个字:“好。” 付靳庭已经在书店门口站了一会,见空倚月跟他们两人一起走过来,神色微微一变后又立即恢复如常。 “怎么这么慢?”付靳庭只当没有看到她。 钟梓烊反驳:“是你自己开车开太快了!”说着,又问了句:“你的车子呢?停哪里了?” 付靳庭手中还拿着车钥匙,指了指斜前方的电影院,“后面的停车场里。” 钟梓烊满心爱慕地说道:“待会提前溜,然后你让我开开你那车,我都梦寐那款车好久了,新出了几天没想到就给你捞到了!” 付靳庭没有理他,只让他自言自语。 从书店到ktv并不远,四人的速度相当,只是走着走着,向懿跟钟梓烊并肩走到了前方,而落在空倚月前方几步远地方的人是——付靳庭。 他的脚步不快,似乎有意放慢了些。空倚月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身线流畅,周身气场清雅贵气,她默默地看着他,终是鼓足了勇气,三步并两步毫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跟着他的步调,不紧不慢地走着。 街上来往的行人匆忙,空倚月时不时避开道路旁迎面而来的路人,偶尔肩膀会不知觉地便撞上他的胳膊。 付靳庭没有表达不满的意见,只是在她靠过来的时候,会不着痕迹地低眸看她。 “空倚月,你能安分点吗?”声音清冷,听着似乎还有些不快。 “我不安分吗?”空倚月抬眸,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一路上她都没有主动挑起话题,更是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他还来嫌弃她不安分?! 付靳庭眸光锐利地看向她,空倚月没有在意,灿然道:“能这样跟你走在一起,挺意外的!” 如她所料,付靳庭又不搭话了。 “付靳庭,你说我当初接近你的目的不纯,我不否认,但是我只能说,我会试着让自己喜欢上你!付靳庭,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为一辈子做过打算,这一世,我决定了要和你结婚,那么我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你讨厌我也好,你生我气也好,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在大学毕业前,只要你对我还存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就别那么快扼杀掉它……”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四年的时间?”付靳庭骤然停下脚步,转而正视着她。 空倚月慎重地点头,“如果大学毕业前,你还是不能接受我,那么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我说到做到!” 付靳庭冷冷地回道:“你就那么自信大学期间能够追到我?空倚月,我们大学说不定都不在同一所学校,你拿什么追我?” “我会等到你回来的!”信誓旦旦的话语,带着那坚不可摧的力量。 付靳庭沉沉地看着她眸光中的坚定,只是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我拭目以待。” 见他往前走,空倚月迟疑回味了片刻,又继续跟上,付靳庭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表示默许了? 她笑着在他身旁自语道:“不过这事还是得看两个人的配合,如果一直都是我在追你,你又不配合我,那么我怎么可能成功呢?” 付靳庭没有理她。 “你说对不对?付靳庭?”似乎一定得让他点头说“是”。 付靳庭似笑非笑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全力配合你了?” 空倚月耍赖:“当然不是!我怎么敢要求你全力配合,一半一半就好了!” “空倚月,你做梦!” 空倚月自然而然地接话:“现在是白天,付靳庭,我很清醒。” 懒得跟她争论这些有的没的,付靳庭只是甩话道:“再说废话,你就自己走!” 空倚月望了望的前方,向懿跟钟梓烊早已看不见人影了。 她思索了会,只好伸手靠近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纤细的手指滑入他的指缝,已他紧紧相扣。 付靳庭察觉到她的动作,眸光危险地警告着她:“放手!” 空倚月不放,“这样你待会就不能轻易地甩开我了!” “空倚月,你还是不是女生!” “我长发那么长,怎么不是了?” 付靳庭看了一眼她乌黑亮丽而又润滑的长发,隔了一会才移开视线,说了句:“头发长,见识短。” “哪里,见识短的话我还能考全级第二名?” 付靳庭哼了声,“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那么发愤图强考个第二名?” 空倚月思索着他的话,随后才赞同地点头说道:“好像是这样子没错!付靳庭,你看,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付靳庭神色略显端倪,“你别那么废话!” “哦,”空倚月顿了顿,又提道:“我刚才跟向懿要号码,他不肯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他做得很好。”付靳庭面无表情地说。 “然后呢?”空倚月侧头仔细注意着他的表情。 付靳庭侧眸看她,“你又想说什么?” 空倚月甜甜地笑了笑:“我要你号码。” “不给。”某人回答地干脆利落。 “为什么?”空倚月不明白,为什么要个号码就这么难了? “因为你笨。” “付靳庭!” “嗯。” “我要你号码。”空倚月再一次说道。 “考到了第一名我就给你。” “好啊!一言而定!”空倚月一口答应。 付靳庭稍有意外:“空倚月,超过我,你觉得有那么容易?” 空倚月不以为然:“又不是说第一名一定就得超过你,并列第一也算是第一名!” 付靳庭:“……强词夺理。”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个词语了。 空倚月心情很好,“嗯,就算是强词夺理,我说得也只会是真理。” 付靳庭始终没有拂开过她的手,两人双手紧牵,远远望去,似是相依相偎。 林安易骑着自行车,百无聊赖地等着红灯,不经意间抬头,便看到远处俊男美女的身影,和谐,甜蜜而又熟悉。 林安易先是惊诧不已,后再三凝眸审视确定,发现男生是付靳庭,女生真的是空倚月后,不由得冷了冷视线,心中又将空倚月看轻了些:原来那么努力地考上重点班级,就是为了泡付靳庭? 空倚月,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第30章 吻 空倚月跟付靳庭没有一起进包厢,她在步入大门后便停滞不前,付靳庭不解,转身看着她。 空倚月徐徐松开了自己跟他牵着的手,顾虑道:“我们还是不要一起进去了。” 付靳庭抿唇着看她,等着她解释。空倚月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我们这样一起进去,说不定大家都会起疑,还会八卦地问上几句,我不希望你为难。” 付靳庭听她说完,只是冷冷地问道:“你为难我还少吗?” 空倚月抬眸看着他,“那我以后继续为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付靳庭心中的郁气沉了沉,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沉着脸甩了一句:“随便你!”临走的时候,说了句:“306。” “嗯?”空倚月一时没有仔细听,“什么?” “306,房间号!”最后的三个字明显带着不悦。 “哦,我知道了。” 付靳庭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想着:就算这样她还能走丢的话也是她本事大吧!转瞬又禁不住嘲笑自己的愚昧,ktv里的服务员随处可见,就算她找不到路,难不成还傻傻地不会找个服务员带她过去啊? 想到这里,愈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懒得理她! 空倚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几分钟,随后又去寻了洗手间,等从洗手间出来,看着九转十八弯的走道,不确定306在哪儿,只好让服务员告诉自己路线。 等到了包厢,里面的同学们已经玩开了,1班男生居多,女生人数虽不多,但是因为相处了好几年的关系,都玩得很融洽。 空倚月没有想要跟钟梓烊这个麦霸抢风头,只是寻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 向懿坐在离自己的不远处,正熟练地调着酒,玻璃杯里的酒颜色五彩斑斓,层次分明,极其引人注目,空倚月好奇,凑近他身旁询问道:“这是什么?” 向懿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我的独家秘方,不过,你不可以喝。” 空倚月不明白:“为什么?” “混合酒,酒精度太高,你喝了的话,绝对一杯倒。” 空倚月抗酒精的能力实在不高,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纯欣赏。过了一会,想起问道:“那你是准备给谁喝的?” 向懿的目光朝着包厢左侧沙发上肆意坐着的付靳庭看去,随后又摇了摇头,“他喝了估计也没什么用。” “嗯?”空倚月恍然,“他酒量很好?” 向懿又拿了新的高脚玻璃杯,往里添酒:“没见他醉过。” 付靳庭时不时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两眼,见空倚月突而端起酒杯,缓缓举高,凑近闻了闻酒香,而后又将酒杯搁下,随之也将视线收了回来。 若是她真的敢喝下向懿的酒,那么她今晚就不用考虑回宿舍了!喝得烂醉,宿管肯放行才怪吧! 向懿专心调酒,空倚月闲来无事跟在一旁看着,见又调好了一杯,空倚月惊奇地端起来打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破门而进的候光略倒是一把将她的酒杯接了过去,自顾自话:“真是够衰的!自行车坏了,亏我半路就跑过来,渴死我了!” 手中突然一空的空倚月诧异地抬头看向候光略,杯子已空了一半,没几秒,已是见底了。 空倚月试探着问:“候光略,你没事?” 候光略笑说:“空倚月,你担心我啊?” 她否认,“我可惜的是那酒。”随后她又看向向懿,“不是说酒精度很高吗?怎么他看起来还那么清醒?” 向懿没有想到候光略会不分青白就把酒喝了,这酒后劲大,明天估计有候光略受的!他勾唇:“你待会看就好了。” 鲁御自空倚月进来后便一直在默默注意她,见她只是干坐在向懿附近,没有跟付靳庭搭话,跟候光略说了两句话后又窝回角落处,犹豫再三,下定决心走到她面前,“空倚月,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跟他一起走过来的女生也附和道:“是啊,空倚月,一起吧!” 空倚月默了默,问:“玩什么?” 女生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来ktv必不可少的游戏啊!真心话大冒险!” 空倚月兴趣不大,但是自己还没开口拒绝,女生已经圈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正中央的游戏桌带了。 空倚月抽空看了付靳庭一眼,他懒散地坐在原处,举止优雅地端着酒杯,偶尔抿几口。 为什么就没有人想找他一起玩,反是让自己加入了? 等过了三盘,空倚月认栽的时候,她才隐约觉得,大家是……策划已久的? 第一次输,空倚月选了真心话,刚刚拉着她过来的女生负责问话:“初吻还在不在?”问题还未说完,周遭闻言的同学们都是一阵起哄,“你怎么问这么个问题啊?” 女生大大咧咧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答案啊?” 对方无话,显然也是好奇至极。 空倚月低眉思索,女生又趁机提醒:“真心话哦!不可以说谎!” 空倚月闻言,微微一笑,坦然大方道:“没有。” “哇!”刚回答完,众人一阵欢呼! 向懿看着那边火热气氛,走到付靳庭身旁坐下,状似无意地说:“那帮人玩游戏一直都不手下留情的,你不帮忙?” 付靳庭只是扫了那边一眼,“我帮什么忙。”言外之意就是打算见死不救了。 向懿用那种颇有意味的“祝你好运”的眼神望向空倚月。 果真,空倚月才输了一盘,下一盘,输得人还是她。空倚月怔了怔,还是选择了真心话。 这一次话题也是不假思索,同样是那个女生问的:“初吻给了谁?” 空倚月默默地转头看着付靳庭,见他还是如无人之境地坐在原处,回过视线,问道:“可以换个问题吗?” “哪里可以说换就换的!”女生不乐意。 “我改选大冒险。”空倚月只能如此说道。 “你确定吗?只有这一次机会哦!”女生笑地奸邪,再一次问道:“不改吗?” 空倚月咬唇,心底有预感怕是这大冒险也不好过,但话已经说出了,也不能再三出尔反尔,只好说道:“嗯。” 女生见空倚月答应,脸上的喜色艳丽,“空倚月,听好了,大冒险就是,你要跟鲁御玩一个深情的dbye!” “喔……哇!”尖叫声不绝于耳,空倚月缓神明白,玩这游戏就为了让自己清白不保吧? 她语气冷然:“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亲?” “反正是游戏,空倚月你在意什么?对不对?鲁御,你有意见吗?” 鲁御还没表态,一旁醉意熏熏的候光略趔趄着走了过来,“要是鲁御不介意的话,我来帮忙受罚好了!” “喂,候光略,你倒是醉得清醒啊!这么好的差事还不忘给自己摊上!” “去,滚!”候光略脚步不稳,动手赶人的时候险些摔倒,还是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空倚月实在不愿意,心里为难,商量着说:“是不是只要我亲了在场其中的一个男生就可以了?” 反正是为了让空倚月出丑,亲谁都一样,女生大方说:“可以啊!不要鲁御,候光略也好!空倚月,你可要愿赌服输啊!还有,脸颊不算,要双唇相对!” 这人真是…… 空倚月忍下想将她凌辱的冲动,眸光清灵地看了看不做声的鲁御,又扫了眼已然快醉倒的候光略,视线随而将这里的男生都环视了一遍,想到要是和谁亲密,实在是…… 女生见空倚月眼中神色挣扎,催促道:“挑好谁了吗?赶紧啊,大家都等着看呢!” 空倚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嘴角的浓浓笑意,不急不躁地站起身,朝着包厢某一安静的角落走去。 那个位置,坐着的是……付靳庭跟向懿?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空倚月敢亲付靳庭?不是吧!难道要亲向懿?能成功吗? 大家都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离两人越来越近。 向懿本还在那里煽风点火地跟付靳庭说:“空倚月看来这次玩大了,你说她会亲谁?” 付靳庭手指捏着酒杯,紧了紧几分力道,脑海深处升腾起的念头就是:她不会亲别人。 潜意识里,已经将她当初的那一句:“付靳庭,我空倚月的初吻,这辈子我只想给你。”自动自发地升级成了——她空倚月这辈子只会吻他! 所以,当她踌躇着望着他,并一步步缓慢走向他时,他黑亮的瞳眸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没有起身离开,脸上也没有其他表情。 向懿见状,已经自觉地起身往一侧走去。 那几步远的距离,空倚月似乎花费了许久,等她站在他面前,膝盖蹭到了沙发的边缘时,他依旧只是仰头看她。 空倚月不自然地站立在他身旁,声音轻了几度:“付靳庭,我玩游戏输了。” “然后呢?” “然后……”空倚月略微局促地拉了拉自己浅色上衣的下摆,将右脸颊散下的发丝别到耳后,随后,一手撑着沙发的边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在他微热的双唇上落下一吻。 偌大的包厢里,连着呼吸声都随着这一吻而停止了,液晶屏幕里,女歌手一句又一句地深情唱着: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   ☆、第31章 扑朔迷离 空倚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在他微热的双唇上落下一吻。 偌大的包厢里,连着呼吸声都随着这一吻而停止了,液晶屏幕里,女歌手一句又一句地深情唱着: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 歌词缠绵暧昧,空倚月的双唇在他好看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须臾便起身离开。 付靳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角微微上扬,他没有开口训斥她的非礼行径,眼神盯望着她。 空倚月被看地微微心虚,“对不起,害你跟着受罚了。”虽然话中抱歉的意味有余,但是因为两人的距离相近,她眉眼如丝的狡猾模样坦坦荡荡地落在他的眼中。 付靳庭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你还真是不害臊!” 空倚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笑得灿烂地跟着身后的惊呆了的同学们说道:“嗯,我完成了游戏惩罚了,你们玩吧,我不想玩了。” 说着便不顾大家猜忌的目光,大方地在付靳庭身旁落了坐,刚端起桌子上的饮料,付靳庭就伸手拦住了她:“重新拿一瓶。” “怎么了?” “有人喝过了,不干净。” 付靳庭的声音不大,偏偏不远处的向懿听了个一清二楚,差点将心间的一口血喷了出来,那是他刚才喝得没错!可是哪里不干净了啊! “哦。”空倚月听话地寻了一瓶还没有开启过的饮料,随后,边若无其事地喝着饮料,边看着他们玩闹。 虽说这样的聚会并无什么新鲜,唯一可以成为第二天议论的便是空倚月跟付靳庭的关系了。 而究竟两人是何关系,外人看来只当是扑朔迷离。 在班里,付靳庭和空倚月几乎无亲密举动,就连话似乎也未曾当着同学们的面说过,不寻常地便是不时彼此凝望的视线。 高三期末考试结束后,第二学期开学的第一天便传开了一个惊天消息:空倚月跟付靳庭总分并列年级第一。 空倚月欣慰终于爬到第一名的位置了,所以当看见付靳庭的时候,她毫不避讳地安静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虽说一个月未见,但付靳庭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空倚月见他这般,失落感油然而生。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付靳庭还未离开座位,空倚月便快步走了过去,“付靳庭。” 看着突然摊开递过来的掌心,付靳庭问:“什么?” “你说过我考了第一名就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的。” 付靳庭没有想到她还记得这个约定,想笑,但还是隐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空倚月听他如此反问,下意识便觉得他耍赖,“上学期聚会的时候,你明明说过的。” “我不记得了。” “付靳庭!”空倚月急了。 “怎样?” “你无赖!” “哼,还真是新奇,第一次听人家评论我无赖,感觉还不错。” 空倚月见他一副胸有成竹又漫不在意的神态,也跟着耍赖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这几个月就天天缠着你!” 付靳庭白了她一眼,“你的志向就这么高远?” “对啊!就为了占你为己有!” “……”空倚月每每说起这个话题都能够如此厚脸皮。 付靳庭起身,随后便说了一串数字。 空倚月没有防备,来不及记住,只好让他再重新念一遍。 付靳庭瞅着她,挖苦道:“你的记忆就这么点能耐?” 空倚月不承认,“我记忆好着呢!你刚才说得突然,我没注意。” 付靳庭无可奈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说完又加了句:“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空倚月得了他手机号码,嘴角闪映着满足的微笑,“记住了。” 虽说是得了他的手机号码,空倚月倒是没有立即联系他。 付靳庭当晚回家,一系列的反常行为都让付倾睿好奇,“哥,你怎么吃饭看电视都要看上手机好几次啊!”就连洗完澡出来,付靳庭边擦干头发,一手边还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按亮了手机屏幕后,嘴角一抿,又负气地将手机扔进了被褥里。 付倾睿站在门口,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哥,你这是干嘛?欲求不满吗?” 付靳庭脸色的确不怎么好看,“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 付倾睿笑意满满:“哥,你该不会是因为下个月就要出国,想着不能见到某人,所以生气了吧?” 一提到这个话题,付靳庭脸色越加阴郁了几分,“付倾睿,你少欺负她。” 付倾睿伸冤:“我哪里欺负她了?唯一一次就是上次借钱的事情了,虽说是高利贷,可是那借款不是都转到你名下了吗?我可是鸡飞蛋打一无所得,钱跑了不说,还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 付靳庭原本是打算等空倚月可怜巴巴地再来求自己,结果等了几天,都不见人影,后来让人查了查,才知她已经回了古城,而她回古城之前,见的人是付倾睿。 那么唯一能够让空倚月离开青临市的原因便是付倾睿将钱借给了她。付靳庭后来又查了付倾睿的账户,果然有五十万元的资金流动。 付靳庭深知付倾睿的秉性,若是没有赚头,他可不会如此好心出手帮忙。 回家后找他询问,得知真相后,付靳庭便以强硬的手段要了他跟空倚月之间的借款证明单据。 付倾睿怨声载道:“付靳庭,那是我的钱!”凭什么收益的人是你! 付靳庭理所当然地说:“空倚月的事情,你少管!” 又是这一句话!付倾睿不高兴了,“你老是让我少管!是不是代表着她的事情只有你可以管啊!” 付靳庭当然不会回答他这样的问题。 如今,空倚月又再一次成为两人对话的内容,付靳庭想到大学四年都要在国外生活,留空倚月一个人在国内,心里又不由得地想着:自己没在国内的这几年,她会不会安分点? 结果,光顾着想着她的事情跟等她的电话或信息,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睡得不好,隔天一早起床气难免重了一些。回到教室后,第一时间就是寻找空倚月的身影,见她坐在位置上,低头正在认真看书。 付靳庭心里烦躁,等到下课,见候光略又往她那边蹭,脸色又沉了沉。 空倚月不知他的心绪,直到过了几天,周五的傍晚,空倚月收拾完正欲回宿舍,很不凑巧地跟着付靳庭一前一后步出了教室的前门。   ☆、第32章 出国了 黄昏的斜阳里糅合着淡淡的金色光辉,带着难得的暖意。 空倚月不知身后的人是付靳庭,刚步出教室就记起好像忘记带今天中午看了一半的名著了,正打算返回教室拿,没有预料自己背后一步远的地方有人,不小心便撞了个满怀。 付靳庭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离自己的怀抱,“空倚月,你干嘛?” 空倚月见是付靳庭,原本到口的“对不起”也收了回去,笑嘻嘻地顺着他的话说道:“投怀送抱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付靳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拉着她胳膊就往外走。 空倚月也没有挣扎,只是问:“我们去哪?” “把你卖了。” “你舍得吗?”空倚月这话问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拉着她胳膊的付靳庭将手微微松开,也不说话。 见他神色如此,空倚月小心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付靳庭扯了扯嘴角,“错哪了?” “……”空倚月想说——没错!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自然也不这样反驳,只是转移着话题:“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付靳庭有些欣喜其实她还是很关注他的。 空倚月的一番话答得很符合他心意,“你这几天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而且也不笑了。” “我什么时候笑了?” “有啊!就……”空倚月犯了难,他笑得真心实意的次数不多,反是冷笑居多。 付靳庭见她答不上来,又是冷笑道:“你看吧,空倚月,谁说你熟悉我了?” 空倚月撇嘴,“不熟悉就慢慢熟悉呗!” 两人站在楼梯口处,来往的学生多,说话也不方便,付靳庭说道:“换个地方,跟你说件事情。” “好!”空倚月应承地愉快,只是路上一直在盘思着他所谓的那件事情是什么。 两人在花园后面寻了一块安静的地方,空倚月坐在长凳上,看着绿化地好看的花草树木,心情也爽朗了许多,她仰着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付靳庭,“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付靳庭扫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望向了远处,好像是在寻思着该怎么开口,隔了一会,又突然转过身来正视着她:“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 “下个月?”空倚月略微吃惊。 上一世付靳庭似乎也是提早出国,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高考前的倒数第二个星期了,那个时候听元孟说起,空倚月还很好奇地问:“付靳庭不回来参加考试吗?” 元孟的说辞好像付靳庭入读那所国外知名学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因为学校希望他回来参加考高给学校挣挣面子,所以付靳庭会回来参加考试,但也是走走形式而已。 虽说是走走形式,但付靳庭还是不负众望地得了青临市的“状元”之称。 一直不知的是,原来付靳庭在开学不久就已经离校了。 空倚月神色有些落寞,但也只是装装而已,她早就知道付靳庭会出国留学,之所以在高三之前不会卯足全力将他追到手,也是考虑到以后异地的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哦,不对,下个月什么时候走?” 付靳庭将她眼中的失落收进眼底,也不多做安慰,只是简短地回答:“一号就走。” “哦。” 彼此沉默,相顾无言。 付靳庭问她:“空倚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 空倚月笑了笑,有些惨淡地回道:“我等你回来。” 付靳庭默了默,终是没有多说其他了。 她似乎早已做好了自己要远赴国外的准备,竟然一点儿挽留的话语都没有。付靳庭心里不是滋味,可也不能做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空倚月显然消沉了许多。 偶尔迎面见到付靳庭的时候,也只是眼眸深深地看着他,付靳庭每每看到那满蕴雾气的双眼,就感觉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出国的事情,家中的长辈们早已安排妥当,由不得他不同意。 付靳庭临走前收拾行李的当晚,接到了空倚月的电话,他看着显示的陌生来电,蹙眉接起。 “喂?”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空倚月才低低地出声道:“是我。” “嗯。” “我现在可以见你吗?”她声音低低柔柔的,还夹杂着鼻音。 付靳庭第一个念头是:她哭了? 看了眼时间,八点多,还早,便说:“学校门口等你。” “好。” 付靳庭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空倚月已经等在那里了。 月色皎洁,空倚月站在学校的不远处的路灯下,路灯明亮,她窈窕的阴影铺照在地上,被灯光无限拉长了。 空倚月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长发随之散下,付靳庭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强烈地感觉到了,她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付靳庭转瞬安慰自己,也对,自己都要出国了,她将有很长时间都见不到自己,若是现在兴奋不已,那不是更可疑吗! 空倚月察觉到脚步声的接近,抬头的时候,便看见付靳庭的清朗身影,“付靳庭。”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伤悲又带了勉强的欢欣。 付靳庭瞧了眼她脸上强挤出的笑意,说了句:“笑得真难看!” “难看我就不笑了。” 付靳庭也只审视着她,两人又是一方静默。 许久,空倚月才缓缓说道:“你要走了,我可能没办法去送机了,等你到了那边后,给我打电话。” “嗯。” “付靳庭,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等考上了名牌大学,我跟你报喜。” “嗯。” “我也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 付靳庭终于不是单音字节的“嗯”了,他辩解:“我没有担心你。” “嗯。”空倚月也不跟他争执这个问题,“我等你回来。” 付靳庭默了言,始终没有给予她回应。 空倚月抬眸望着他,微微一笑,走近他,踮脚脸颊上轻轻一吻,低声说道:“安好。” 付靳庭没有推开她,因为空倚月已经自觉地离了他,朝他挥了挥手,小跑着进了学校大门。 付靳庭一直望着她远离的方向,久久未动,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抬手擦了擦她刚才吻过的地方,嘴角的笑意在明亮的灯火中竟然晦暗不明。 付靳庭离开了学校,空倚月也正好可以安心学习跟兼职了,周日去练瑜伽的时候,恰好又碰上了付倾睿,被他讹诈了一顿后,酒足饭饱的付倾睿调侃她:“看不出来我哥走了之后,你还是一如既往啊!” 空倚月跟他实话实说:“你哥出国的事情一早就已成定局了,就算我不同意,伤心难过,估计也是于事无补,所以要做的就是接受现实而已。” 付倾睿笑她:“呦,道理还真多!” 空倚月不想理他,也不接话了。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空倚月在班级里依旧默默无闻。倒是偶尔会跟钟梓烊和向懿说上几句。 付靳庭到了那边后,也极少联系她,唯一一次还是他出发后的当晚,她等到十二点还是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便发了信息问他到了没有,他只是回了两个字:到了。 空倚月叮嘱他好好休息,随后便没了下文。 转眼间便到了高考时间,空倚月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也无什么特别的感觉。 考试前有两天的休息时间,空倚月记起了付靳庭也是要回来考试的,放假的第一天早上就兴致勃勃地给他打了电话,刚接通,她还未开口,就听到那边的温婉女声甜甜说道:“你好,这是付靳庭的手机,他暂时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声音……空倚月只听过一次,但是此时却异常清醒地知道她是谁! 聂灵薇! “啪”地一声,空倚月一把按下了结束键。 呵,日子过得太安逸太称心如意,她都忘了自己潜在的情敌了! 空倚月心里酸酸地不是滋味,她本以为付靳庭临出国前,两人的关系只是还差一步“确定关系”而已,如今,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第33章 大学 时光会带走许多东西,包括那些曾经欣喜或是悲伤的一切心绪。 高考的那几天,空倚月没能遇上付靳庭,自那天的电话之后,她也不愿再打电话给他。 她承认自己至始至终都不了解付靳庭,他的欢喜从何而来,他的打算又是如何,她能揣测,可是她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高考结束之后,空倚月依旧留在青临市兼职,几个月的工资存下来,只勉强凑了三分之二的学费。 暑假期间,空倚月依旧坚持去瑜伽班报到。付倾睿的暑期似乎很忙,她偶尔撞见他,他都有些来去匆匆的神态。 有一次付倾睿问空倚月:“我哥高考回来那几天没有找你?” 空倚月温和地点了下头,“是啊,估计醉在美人怀里吧。” 付倾睿倒是意外:“原来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空倚月说:“我只知道,他的身边还时时有个聂灵薇当着候补。” “候补?”付倾睿调侃她:“那你呢?你算什么?” 空倚月默然,你管我算什么! 八月底的时候,空倚月回了一趟老家,平岚在古城里当着小学教师,工资不高,但是日子勉强安稳。 平岚一直对空倚月那一笔钱的来路耿耿于怀,空倚月始终都是一致说辞:跟同学借的,以后赚了钱肯定第一时间还上。 平岚耿耿于怀的还不止这一件事情,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险些想将空倚月拍死!高考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偏偏第一志愿报考的是表演专业? 平岚对人生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要求,唯一的希望就是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安稳。空健不幸过世了,这辈子就剩她和空倚月了。她一心希望空倚月从事教育行业,但是没有想到她会背着自己去报了表演专业! 空倚月回家,狠狠地挨了一顿批,好在回校报到的时间来临,她才得以逃脱平岚的天天威逼利诱。 平岚坚持让她转系,空倚月就是不搭话,前一世自己确实从事了教育行业,生活环境虽与世无争,但是那点微薄的工资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维持,这辈子,她为什么还要选择那样的前途? 立安市的立安大学,对空倚月来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存在。 上一世,自己在父亲过世后便消极颓然,高考失利,考上了一个三流大学。而这一世,到底是改变了新的起点。 空倚月看着明晃晃的大学名字,嘴角的笑弧清浅,她知道,付靳庭两年后会回来,以交换生的身份留在了安大。 这一世,她在这里等他回来。 开学的前两周照例是军训,艰辛的军训结束后,课程便陆陆续续开始了。表演专业对空倚月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好在凭着自己的小聪明跟上一世文化课的扎实基础,大一一学年下来,成绩竟也排上了年级的前几名。 空倚月的大学生活很忙碌,除了专业的课程,她还额外报名参加了钢琴培训,培训班的费用不低,空倚月只能趁着课余时间找兼职。 忙忙碌碌的一年下来,空倚月几乎都没有时间去想念付靳庭了。而时刻提醒着付靳庭存在的是钟梓烊。 钟梓烊跟向懿也在安大,包括候光略。 钟梓烊学的是经济管理,而向懿是法律专业,候光略所学的专业空倚月先前也不清楚,只是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因为文化竞赛的事情,同为参赛人员的两人自然而然碰了面。 空倚月那个时候才知,原来候光略学的是室内设计。 候光略跟她攀谈了几句,因比赛开始了,也就罢了。后来比赛结束,空倚月还有事情,也便匆忙离开了。 再后来,倒是难得地没有再遇到。 三个系别的所在位置跟表演专业的距离还算远,但是因为学院活动的事情,空倚月这个学生会干部倒是时不时会跟钟梓烊还有向懿在活动上偶遇。 钟梓烊每每见到她,都要说上那么一句:“空倚月,看不出来,越来越漂亮了啊!” 空倚月对这个谬赞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虽说有刻意注意护肤跟养生,可也不至于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女神。 于是,空倚月对于他这样的调侃,大多都是懒懒地应上一句:“你也是越来越帅气了。” 向懿跟钟梓烊的外貌都算出众,刚开学她便有听闻班上同学们说,两人在学院很受关注,又加上成绩优异,能力不凡,很多学姐们都明里暗里地捧着他们。 空倚月觉得这样情况也该是理所当然的才对! 大二开学,某日空倚月忙完回到宿舍,宿友江满欣正坐在电脑前,一个人看着电脑,电脑中的音乐播放器里,缓缓低柔的钢琴曲萦绕在耳。 立安大学的学生宿舍都是标准的四人间,但是因为同宿舍的另外两位女生开学不久后就在外租房居住,以至于空荡的宿舍里,只有空倚月和江满欣。 江满欣是个很有文艺细胞的女生,长发飘飘,很喜欢穿白色衣裙,五官柔美,话语也不多。 两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说说话,但是彼此安静的时间居多。空倚月很满意跟江满欣的相处,嗯,毫无压力。 空倚月见她微微蹙眉看着电脑屏幕,只是询问道:“怎么了?” 江满欣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 “嗯。” “要看吗?”她略微移了移自己的手提电脑的位置,让屏幕那端稍微转向了空倚月。 “看什么?”空倚月不明所以。 江满欣指了指电脑,意思是说:你看了就知道。 空倚月思忖着,难道是跟自己有关?果不其然,电脑屏幕上的全屏照片中,那安静低头看书的人是自己。 空倚月微微吃惊,连着看了许多张照片,都是自己。有她在图书馆看书、找书、还书的图片,也有她走在校园各处的,更有她上培训班优雅坐在钢琴前弹琴的画面。 阳光映照下的迷离侧脸,逆光的纤细背影,还有那远远的全身侧影……各式各样的图片都有。 空倚月一想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拍了这么多的照片,周身一阵恶寒。她急忙地点开了贴吧,见图片发表在学院贴吧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蹙紧了秀眉。 她问江满欣:“怎么会有这些?” 江满欣不急不缓地回她:“你不知道?” 空倚月摇头,真的不知。 “发在了学院的贴吧里,想必就是学院里的人了,你被拍了这么多的照片,难道都没有察觉?” 空倚月默然,的确有几次感觉自己身后有人,但是一转身又是空无一人。她只当是自己神经紧张,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出。 江满欣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换个方向想,这些照片拍的都不错,而且看后期的色调处理,技术也不错,你不防就当免费拍了一场艺术照。” 空倚月的想法是:“他在暗,我在明,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江满欣倒是再提醒了她一件事情,“帖子已经发上来好几个小时了,看楼下的评论,大家都很好奇你,空倚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空倚月心里沉重,她没有想过在大学里翻起多大的波澜,只希望毕业后学有所成,进“华容”娱乐,接剧本拍戏,等到混了个小有名气,自己也有经济收入后,便可以安稳过日子。但是,事情好像不随着自己的设想发展。 隔天一早,空倚月正准备去上课,路上凑巧地接到了钟梓烊的电话,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女神!早啊!” 空倚月:“……” 钟梓烊见空倚月没说话,又接着说:“空倚月,我可是做了一件善事啊。” 空倚月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什么善事?” “我把你的照片都发给了付靳庭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拍得比真人好看。” 空倚月一脸无奈,钟梓烊你瞎插手什么啊! 钟梓烊不明白空倚月的思虑,又幸灾乐祸地说了句:“他这是说你真人不好看吗?哈哈!” 空倚月真想挂电话:“你那么有闲情管付靳庭,怎么不帮我查查看是谁偷拍的?” “为什么要帮你?” “钟梓烊,未经我允许就将照片发给了付靳庭,你已经侵犯了我的肖像权了。” “那贴吧那家伙你怎么不说?” “所以才说让你帮忙查啊。”空倚月回道。 “我才不会闲来无事做侦探。”钟梓烊没有那想帮忙心,只是觉得出名了有什么不好!再说,他故意将照片发给付靳庭,也是为了给付靳庭提个醒,人家空倚月这几年脱落地越来越亭亭玉立、引人注目了,暗示他小心防着点,不然等他回来,人都不知跑哪去了! 空倚月挂了电话,心里着实高兴不起来,钟梓烊就这样把照片发给付靳庭,虽是提醒他还有空倚月的存在没错,可是,她本是下定决心这两年都冷落他的,钟梓烊这样,付靳庭又该如何想自己?   ☆、第34章 没感觉 照片曝光的后果就是每每走到校园中,空倚月都要接收大家莫名的打量眼神。 她自是自当忽略,只是当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地邀功请赏时,空倚月很难得有了股想虐死他的冲动。 那天空倚月本是要参加学院举行的晚会表演,后台准备的时候,有个男生抱着摄影机就跑了进来,朝着空倚月按了几下快门后,空倚月立即出声道:“你做什么!”口吻中带着微愠。 男生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笑着说:“空倚月,你对我的作品还满意吗?哼!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闭嘴去!” 空倚月下意识地便皱了皱眉心,“是你拍的照片?” 那个男生坦然承认:“是啊!谁说我玩摄影就是不务正业了,哼,看他们现在敢小瞧我不!” “所以你就未经我的同意,私下跟踪我,还偷拍我照片。” 男生回答地底气十足:“又没有什么,我都是白天跟着你的,也没拍你什么出格的照片,而且还拍得那么好看,大家现在都叫你女神呢!你不用太感谢我,我本来就计划拍人物系列很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你……” 空倚月只说了一个字:“滚!” 男生不乐意了,“喂,你恩将仇报啊你!” “以后不许再偷拍我!还有,不许再跟着我!”空倚月冷然命令道。 男生只是“哼”了一声,“红了之后才说不准我拍!空倚月,你以后就是求我拍,我都不拍!”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人了。 空倚月扶额,极度无语。 江满欣今天也要上台演出,她坐在不远处化妆,将刚才空倚月跟那位男生的对话听得清晰,她走到空倚月身边,问:“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我倒是有听说过,听说是自然科学系的,成绩似乎很不理想,人际关系也糟糕,唯一整天抱着的就是摄相机。跟他熟悉的人都说最好不要跟他太亲近。因为他情绪很反复无常。” 空倚月微微迟疑,问:“你怎么听说了这么多?” “有一次跟大家一起出去,听她们讨论的。” 空倚月默了默,只希望这件事情就可以这样落幕了。 只是,远远没有这么容易,大二第一学期的末端,学院如旧兴起了各系系花的评选活动,空倚月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名字也会在其中。 期末考试结束,网上的系花评选活动也接近了尾声。而空倚月知道评选的结果已是在大二的第二学期了,若不是候光略找她吃饭,她还真不知此事。 空倚月见他无缘无故找自己吃饭,警醒地询问:“为什么找我吃饭?” 候光略油嘴滑舌:“难道当了系花,请吃饭也不可以了?” “……什么意思?”空倚月问:“哪里来的系花?” 候光略脸上的神色夸张:“你该不会不知道你以一票之差荣获了系花的称号吧!” 空倚月眨了眨眼眸,还真不知。 吃完饭,候光略不着痕迹地提起了最近刚刚上映的电影,说道:“真想去看,可惜没人有空。空倚月,你周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空倚月只说:“我也没空。” 一个学期下来,候光略在她眼前打转的次数愈来愈多,有好几次都恰巧碰见了她跟江满欣在一起,后来回宿舍,江满欣跟她谈起候光略,“他是不是想追你?” 空倚月否认:“应该不是。” 候光略这人跟女生投缘,而且脸皮够厚,就算你冷淡对他,他都能够一个人将话题说得没完没了。 江满欣这个局外人跟她的想法不一样:“没有一个人会毫无理由地对一个异性献殷勤的,不是有所求,就是有所图。” 空倚月笑了笑:“我以后注意些。” 江满欣想传递的并非这个意思,她问空倚月:“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为什么不考虑他?我觉得仔细端详后,发觉其实候光略也很耐看。” 耐看是耐看,可惜的是空倚月对他没感觉。 “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空倚月顿了顿,“而且,我在等一个人回来。” 江满欣跟她相处这么久,倒是第一次听她提及,能够让自己等的人对于等待的人而言,自然不是普通关系。 她试探着问说:“男朋友?” 空倚月想了想,莞尔笑道:“以后会是男朋友。” “……”江满欣看着她脸上难得浮现的美美笑容,呆愣地看了她几眼,却是忘了回应了。 大三的第一个学期,空倚月功课忙,又因为刚好有一部电影在挑选角色,公开招收她们学院年轻的女学生饰演女主年轻时的角色,江满欣报名后,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试镜。 空倚月看了海报宣传,电影以爱情跟励志为主题,内容侧重在毕业后男女主的心酸奋斗史。 电影男女主角已经确定了,都还算是出名人物,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主大学时的演员,所以立安大学的女生们才有了这样一个难得机会。 若是能够在大学毕业前有出镜的机会,自然是可贵的。 空倚月试镜的当天,在等待时便拿着剧本,仔细地揣摩着女主的内心跟性格,设想着该用什么表情跟眼神来诠释。 轮到她时,她刚走进去,还未开始表演,导演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个下一个!” 空倚月人还未走到正中央,听到导演这不和善的口吻,脚步立即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她都还没有开始演呢! 旁边的助理听导演这样说,也赶紧说道:“下去下去,下一个快点。” 空倚月不明白:“为什么?我都还没开始!” 助理说:“让你下去就是说明你已经不合格了,怎么还那么多话!” 空倚月不服气:“您之前的海报宣传说公平公正,但是如今这样,哪里说得上公平公正了?也许你觉得我外貌或是气质不符合女主的形象,但是你起码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就打发掉我。” 导演一直背靠着椅子,眸光亮亮地看着她,等她说完,助理正准备开口,导演倒是示意他闭嘴,自己出声道:“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挺有胆气的。叫什么名字?” “空倚月。”空倚月本来在旁边教室等候时,确实会莫名紧张,但是进来后得知被无故刷了下去,她只顾着理论,根本来不及紧张。而导演问她名字的时候,她也只是本能地就报上了名字。 “嗯,给她一个机会试镜。”导演后面的这句话显然是对旁边的助理说的。 空倚月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助理喊了一声:“准备!” (⊙o⊙)!什么情况啊这是? 试镜结束了,助理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回去等通知。” 空倚月知道这只是敷衍,可是他们已经格外开恩地让自己试了镜,她也不能再多说其他。出来之后,江满欣问她:“还好吧?” 空倚月如实说:“把握不大。” 试镜结束一个多月,空倚月突然接到了通知,恭喜她获演了女主大学期间的角色。 空倚月一直想的是,若是能够获得这个机会锻炼自己,自然很好,若是无缘错过,那也没关系,自己只要再接再厉就好,倒是没有想到上帝如此眷顾。 欢喜之余,便又是紧张兮兮,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自己要面临的困难估计比自己设想的还要艰辛棘手得多。 十二月底,空倚月被接去跟导演还有主角们讨论细节。大学期间的取景会在邻市,但刚好导演和男女主角都在立安市附近,索性就将见面地点定在了立安市。 男女主角的电视剧跟电影她都有看过,演技精湛,情感演绎丰富,而作为新人,空倚月自是态度谦虚有礼。 因只是为了给彼此一个熟悉的机会,所以包间的气氛并不凝重。 女主见了空倚月后,似乎也很满意,跟导演聊到:“终于找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了,真不容易啊!” 导演为了这个角色也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应道:“的确,浪费了不少功夫。” “嗯,”女主应道,随后又转身跟空倚月说道:“好好加油!” 空倚月微笑着说:“多谢大家照顾,我会好好努力的!”话刚落,在场三人又是一笑。 电影的开拍定在了元旦期间,又因为空倚月元旦过后的那几天需要参加期末考试,因此时间安排很紧张。后来勉勉强强拜托导演排出了考试的时间,两市来回搭飞机赶场考试,空倚月极其疲惫。 期末考试的事情解决好后,空倚月终于能够安心地呆在片场了。 因为电影会先先拍摄两人大学期间的情节,所以空倚月每天都忙着背台词,揣摩女主心情跟面部表情,然后不断地被ng,被指责哪里不到位,或者是不合乎导演心意。一整天下来,空倚月回到酒店,几乎倒头就睡。 跟空倚月搭戏的年轻男主叫路柏,也算当红影星。他很早就出道了,镜头感强不说,更是将人物演绎地淋漓尽致,而且还游刃有余。 空倚月下场补妆时还不忘抓紧时间看剧本背台词。路柏拍拍这戏不像空倚月这个新人这么辛苦,每次结束一场戏后,就悠闲地边等着下一场戏,边聊着电话。 空倚月看着他的笑颜,只是感叹:果然这就是差距啊!   ☆、第35章 要得到最好的 二十多天的拍摄,对空倚月而言,不仅是煎熬漫长且心酸的历程,更是收获颇多的一段珍贵时期。 第一次接触拍戏,空倚月才知,原来比自己设想的辛苦的多。不仅要将自己全身心地融入角色跟情境之中,更是要注意每词每句的情感,甚至要将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隔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空倚月在自己的戏份杀青的当天,连续紧绷了大半个月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剧组还要赶着去拍接下来的戏份,当晚只是在市中心简单地办了一个餐会。一连紧锣密鼓地工作了这么多天,难得可以休息一晚,大家自是全身心地吃喝玩乐。 空倚月在剧组的为人处事很令人满意,年轻美貌而又温和有礼,不懂之处也懂得虚心请教,偶尔不用拍戏的间隙也会停留在片场,时不时帮忙递个东西或者留在一旁细心地看着前辈拍戏。 导演在过后有细致地研究过她的戏份,发现她的眼神还有很多细节都演绎出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嘴上虽是不曾夸奖过她,心里却是有预感,若是细心雕琢几年,想红火也是有可能的。 餐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导演借机叫了空倚月出去,空倚月直觉导演是有话跟自己谈,果不其然,导演也是一个爽快之人,他跟空倚月说,他之所以千辛万苦挑中了她饰演这个角色,纯粹只是因为她那天的那番话以及她当时的气场像极了他理想中女主该有的感觉,所幸的是,虽然她是第一次拍戏,但是勉强还算过得去。 空倚月听到这句“勉强还算过得去”时,脸色微微尴尬,但还是面带微笑,坚定道:“我会更加努力的!” 这样的话,导演也是听了许多,不搭话,反是问道:“说说看,为什么想要进入演艺圈?” 空倚月回答地坦诚:“如果我说是因为热爱,估计这个答案也很俗气,但如果我回答是因为赚钱,会不会更加庸俗啊?” 导演倒是没想到空倚月如此单纯地就道出了自己的心思,欣喜她没防备着自己的同时,又感慨她到底是涉世未深,如果再这样单纯下去,怕是…… 他伸手递给了她一张名片,说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公司?” “啊?” “‘尚娱’娱乐公司,听说过吧?我也有股份在里面。” 导演年近四十,即使在片场上,空倚月会因为不达拍摄要求频频挨骂,但是此时他能够给她推荐这个机会,她只有满心的感激。可是,她还是好意地拒绝了。 “导演,很感谢你的好意,虽然我也很想加入,但是……我上大学之前,有一直想要签约的娱乐公司。”后面的话语很轻,但是导演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 “嗯,那你好好混,希望你有大红大紫的那天。” “谢谢导演!”空倚月带笑着跟他道了谢。 导演已经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在外面逗留,说完后便回了包间。 空倚月转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在转角的地方发现了正在角落处默默抽烟的路柏。 路柏很年轻,空倚月去百度查过他的资料,貌似只比自己大了两岁。 加之他今天的着装低调,一身的黑色,出来抽烟时也不忘带上了黑色的鸭舌帽。 他的帽檐压低,空倚月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只是走过去时,客气地问了一声:“您在这里抽烟?” 她用的是“您”,不是“你。”路柏笑了笑,缓缓吐出烟圈,说道:“我记得我只比你大了一两岁而已。” 空倚月解释:“可你出道早,是前辈。” 路柏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看在第一次合作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娱乐圈没那么好混,也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 “做好心理准备吧。” “嗯。” 两人的对话简短,路柏抽完烟,转身要走时,又问了一句:“你打算进哪家娱乐公司?” “华容。”空倚月答得不假思索。 路柏微微抬头,眼神注视着她:“是吗?” “嗯,”空倚月说:“我知道你是‘华容’旗下的签约艺人。” “呵。”路柏只是意味深长地发了一个单音节词,继而就往包间走去。 空倚月在原地停留了一会,才进包间。 娱乐圈中,赫赫有名的就是“华容”,路柏那一声“哼”,空倚月知道他的深意,估计就是瞧不起自己的远大目标。 她一个新人,能力又不是超凡脱俗,加之没有后台,要让“华容”签下她,自然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妄想。 导演的提出的建议很诱惑,“尚娱”虽然大牌明星不如“华容”多,但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娱乐公司。空倚月拒绝,实在有些好高骛远。可她并不后悔。 因为她知道,再过几年,“华容”就会成为“付氏”集团旗下顶尖的娱乐公司,她进“华容”指不定能够借机接近付靳庭,而且,要么就得不到,要么就努力得到。竟然她已经想要想尽办法、历经千辛万苦得到,为什么就不能选最好的呢? 空倚月笑了笑,回想了一下时间,大三第一学期已经结束了,付靳庭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上一世媒体报道说的好像是……四月份?哼,等吧。 春节过完,空倚月回到学校,开学第一天,早上的课程刚结束,候光略就来找自己。当时空倚月正打算跟江满欣外出吃饭,见他是过来蹭饭吃,空倚月想拒绝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了。 候光略说:“我钱包跟银行卡在车上的时候被偷了,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昨天是蹭宿友的饭,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空倚月,你会让我蹭你的饭吧!” “……”空倚月怔了怔,“钱丢了,你后面的生活怎么办?” 候光略说:“我待会就要去办卡了,等下午家人汇款过来,空倚月,吃饭要紧,饿死了!”这架势,完全就是不想让空倚月有机会拒绝。 江满欣望了望两人,随后会心一笑,对着空倚月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落在刚才的教室了,我先过去拿,倚月,你们先过去吃吧,不用等我。” “满欣……”空倚月欲叫住她,因为她明白,江满欣是故意为她留二人空间,可她并不愿意跟候光略单独吃饭啊!这感觉很奇怪啊有木有! 候光略看出了她的困窘,说道:“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空倚月强装一笑,“没有这回事。”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熟悉男声说:“付靳庭,你会来安大,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空倚月的笑意微微僵住,貌似是……脑海中的设想一闪而过,她赶忙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不远处身姿挺拔,并肩走来的三人。 果真,刚才的声音是钟梓烊的,而站在中间的那抹清俊的白色身影是……付靳庭! 空倚月不敢置信,再三确定是他后又不禁心花怒放,他回来了?!   ☆、第36章 他那是什么态度 正值暖春,校道上的树枝正吐露着新芽,微风吹过,隐约还能嗅到空气中的淡淡青草香。 空倚月喜出望外地看着付靳庭,几年不见,他越发俊朗清逸了,白色夹克里面是浅色的衬衣,双手自然地放在口袋中,周身气息沉稳而又内敛,眼眸中带着化不开的墨色,深邃隽永。 空倚月下意识地跑向了他,欢乐地快语道:“付靳庭!” 付靳庭没有想到刚来安大不到两小时就遇上了空倚月。身旁的钟梓烊跟向懿也是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之前在安大,能够在学院中偶遇空倚月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付靳庭刚来就偶遇上了,难得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钟梓烊跟向懿望了付靳庭一眼,见他并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索性也就选择了沉默不语。 两人的事情,本就该少管。 空倚月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心底一阵失落,隐隐地觉得似乎中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空倚月首先想起的就是聂灵薇。上一世,他回国后,带回来的女生就是聂灵薇,而且,她的身份还是他的女朋友。这一世,是不是还是这样? 空倚月为这样的一个认知心惊,若是付靳庭现在回来,聂灵薇真的跟他成了男女朋友,那么自己之前高中的所有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 空倚月懊悔地咬了咬嘴唇,要是真的不能逆改上一世他有女朋友的事情,那么自己以后在追付靳庭的路上肯定是吃力不讨好。 空倚月思绪百转,付靳庭同样也是,可他依旧不动声色,朝着钟梓烊跟向懿说了声:“不是要去吃饭?走了。” 钟梓烊应了一声:“好。”随后跟在付靳庭身后,跨步往前的时候,他动了动嘴唇,小声地跟空倚月说道:“你自求多福!” 空倚月扫了钟梓烊一眼后,又愤愤地看向了已经越过自己直往前走的付靳庭,哼!什么自求多福!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还有,付靳庭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空倚月快步上前,站定在付靳庭跟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向,指控道:“付靳庭,你什么意思!” 付靳庭微微抬眼,几年不见,空倚月的确更加引人注目了,眸光清亮水灵,长发烫成了大卷垂至腰际,脸上未施淡妆,却白里透红,连着身子也是越加凹凸有致了。 付靳庭翕动嘴唇,语气冷漠至极:“空倚月,走开。”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空倚月不甘心,“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你就这样对我?付靳庭,你对得起我吗!” 付靳庭冷冷一笑,“空倚月,不要说得我们有什么关系似的,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就把两人的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抹灭了个一干二净!奈何周围还有三个外人在场,不然空倚月真想直接上前咬他一口!付靳庭,你混蛋! 空倚月眼眶微微泛红,不说话,只是不服气地瞪着他。 付靳庭身上的云淡风轻,看得一旁远处的候光略都觉得过分了,空倚月那背影渗满着无助委屈,而付靳庭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就是在欺负人吗? 候光略思忖了一番,往两人的方向走去:“付靳庭,你回来了!还真是稀客啊!”语气轻松疏离。 候光略跟付靳庭两人在高中期间的交谈并不多,因为性子不同,付靳庭每每少言,周身都带着自娘胎里带出来的贵气冷傲,候光略这人又喜热闹,话又多,跟付靳庭根本就交谈不下,久而久之,又因为成绩与名次的关系,两人接触也是少之又少了。 高中期间,不少人都传言两人不和,事实虽不至于那般,可是关系的确不和谐。如同此时,候光略一开口,付靳庭周身的冷气场就降低了几度。 空倚月不知候光略为何要来凑一脚,等到他继续出声时,空倚月才后知后觉。 候光略说:“亲爱的,我们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说完,还欲将右手搭上空倚月的肩上。 上一世除了林安易,她从未跟任何男性如此亲近过。而这一世,除了付靳庭跟拍戏需要牵过手拥抱过的路柏,还未有男生如此对待她,空倚月本能地就是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候光略的动作落了空,也不尴尬,右手转而抓在了她的手臂上肘处,脸上的笑容暖暖。 空倚月心里划过不妙,抬眸看付靳庭,他的脸色果真阴沉。 空倚月思索着:其实他这是介意的吧?她跟付靳庭之间因为一个聂灵薇都够坎坷了,她可实在不愿意再搭上一个候光略啊! “候光略,你放手!” 候光略不依,反是拽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空倚月不料他还有这举动,身子一个踉跄,直接撞入了他的怀里。 “候光略!”空倚月真的是生气了! 候光略只当自己不知她在气愤,痞痞道:“我好饿啊,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空倚月愤懑不已,候光略,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付靳庭许是不愿意再看下去,也许是失了耐性,一言不发地就直接往前走,向懿跟钟梓烊一直在旁边观看着,见他走了,也只好跟上。 钟梓烊在越过空倚月时,还特意停了一步,说:“空倚月,我还以为你喜欢付靳庭呢,原来跟他在一起啊!”眼眸中竟还带上了一丝丝的鄙视。 候光略不满:“钟梓烊,你那是什么眼神!” 钟梓烊懒得跟他说,怕说多了付靳庭那个小气鬼又该不满了,只是意味深长一笑,径直离开。 三人不见身影后,空倚月微低着头,语气清冷道:“可以放开了。” “额……”候光略迟疑了下,只好依言松手。 空倚月没有抬眸看他:“候光略,你可以走了。” 候光略听着语气,明白自己似乎玩大了,可也只得笑着说:“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没有必要了。”空倚月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候光略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他问她:“什么意思?” “候光略,你刚才不该那么做,也不该那么说。” “我怎么了!”候光略也不高兴了。 空倚月只是淡淡地给了三个字:“你知道。” “我不知道!空倚月,难道就因为付靳庭回来了,所以你又要开始之前高中的样子了?”候光略激动到声量都提高了几度,“空倚月,你别傻了,付靳庭刚才那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拿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就算是那样,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候光略,你凭什么干涉!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了他,如今你这样,只是将我好不容易往前迈的那一步又连着推后了好几十步!候光略,我就是乐意追付靳庭,关你什么事!”空倚月胸口起伏地说完了一大段话后甩袖就走。 候光略被她这席话唬得怔住了,回过神来时,空倚月已经走远了。 候光略气得咬牙切齿,“哼,不关我的事,可我想要追你关不关你的事!空倚月,你真是气死我了!” 空倚月不知候光略的所思所想,她郁闷的是付靳庭今天的诡异态度,以及,自己未来该怎么办才能将他追到手! 想想,只有无限不甘,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付靳庭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功亏一篑呢!   ☆、第37章 要不要的问题 付靳庭为什么要这样对空倚月呢? 这个问题还过于深奥,不止钟梓烊想不透,就连向懿也是无法理解。 按道理说,高中期间两人虽是兜兜转转,但是他们跟付靳庭也算是从小一直长大,看得出来其实付靳庭内心并不像外表上那样对空倚月漠不关心。 他那样高傲冷漠又特别别扭的人,也好在空倚月那女生脸皮厚还坚持不懈,不然换做其他女生,说不好还真的很难在他那里处处碰壁后还这么死皮赖脸地在后面追着。 钟梓烊想跟付靳庭说:“你继续这样子对待空倚月,等她以后不要你了,你就独自伤心去吧!”可惜这话太大逆不道了,他摸不透付靳庭此时的心思,不敢讲,好在向懿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三人挑了一间高档安静的餐厅,要了一间雅间,入座后,点了餐,向懿便问他:“你跟空倚月怎么了?出国前不是还好吗?” 两人还记得班里同学聚会的时候,空倚月虽说是借着游戏惩罚的名义,可到底是明目张胆地吻了付靳庭的,而且那个时候,付靳庭似乎也没说任何反对的话语,这便代表着他允许她近了他的身。可是,回国来,这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啊? 付靳庭自从接到家中的回国通知后,心情便不大爽快,当初坚决要他出国的是他们,如今他学业未完成,急着要他回来的人也是他们。 呵,付靳庭心里不是滋味,“空倚月跟我本来就没有未来,我回来的时候也想清楚了,与其在一起好几年都只是浪费时间跟心情,倒不如不给她希望,彼此省了纠葛。” 钟梓烊惊讶:“为什么在一起好几年是浪费时间?”随后恍然一想:“你根本就不打算跟她结婚啊?” 付靳庭抿了抿唇,“付家的身家地位,你们都知道,若是他们会同意让空倚月进付家的大门,也算是奇迹。” 向懿点头,想到了另一方面:“昨晚听付倾睿说,聂灵薇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付靳庭“嗯”了一声。 “付靳庭,”向懿问:“你爸爸身体怎样?” 付靳庭想到这个问题,只是按了按眉心,“情况有点严重,正在医院住院观察。” 钟梓烊说:“所以付倾睿说得没错,你是回来接手公司的?” 付靳庭不语,答案自然揭晓。他接手公司本就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因着付修远的身体突然累倒,他将提早进入公司罢了。 付靳庭接手公司,以后必定很忙碌,向懿只是说:“看来‘付氏’要改头换面了。” 钟梓烊一向不担心付靳庭的能力,比较八卦他的婚事,“你家那边的老人是啥意思?不让你跟空倚月一起,难道是看中了聂家的千金啊?” 付靳庭沉了口气,确实是这样。 钟梓烊“兹兹”两声,“付靳庭,你还真是幸运啊!”聂家家世上乘,聂灵薇他虽未见过,但圈子里传言她端庄贤惠,美丽可人,付靳庭要是娶了她,不仅事业如虎添翼;就连家世,也是门当户对,自然符合了那些老顽固的心意。 钟梓烊总算明白付靳庭为什么要拒绝空倚月了,这样他以后就不用费尽心思去解决空倚月跟付家之间的关系,只能说这样的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三人吃过饭,付靳庭需要回青临市,钟梓烊跟向懿自然是回学校。 刚进学校,钟梓烊就接到了空倚月的电话,她问:“钟梓烊,他住哪里?” 付靳庭回国了,又因为家里有事,自然是住在家里。 因着付靳庭的那番话,钟梓烊只好跟她说道:“空倚月,付靳庭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其实你也没必要强求。” “他的想法是什么?” 问得干脆,钟梓烊都不好意思直接说了,只能敷衍道:“哎,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今天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就不要再强求了。” 空倚月单从钟梓烊这几句话中,就知道了钟梓烊现下不会帮自己一丝一毫,只能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空倚月挂了电话,直接打了电话给付靳庭,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响了许久,付靳庭才低沉着声音接通:“喂?” “你不要我了?”空倚月开门见山地问,语气中带着哽咽,听得人心里酥软又不由得带上了心疼。 “空倚月,你别这样。” “付靳庭,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大三会开始追你,那我就会言出必行。” “哼,空倚月,你为什么知道我大三会回国?” 她没有想到他还能冷静地注意到这个问题,好在她一早便想好了说辞,“大一大二,我们都要适应新生活,大三是最好的时期。而且,就算你不回国,我也做好了每天一个电话骚扰你的准备了。付靳庭,你不可以在我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把我打入了冷宫!” 付靳庭沉沉地吸了口气,无奈道:“空倚月,随便你!” 猛地被挂断电话,空倚月真想骂人,付靳庭,算你狠! 付靳庭今天会过来立安市,纯粹只是因为办理手续的事情,搭飞机回到青临市后,他先去了一趟医院,随后再立即去了公司,找付修远的特助了解公司现下的情况。 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回到付家别墅,两位老人已经睡下,付倾睿待会要去医院守着付修远,见付靳庭回来也只是简单地问了句:“公司情况怎样?” 付靳庭略显疲惫:“还好。” 付修远住院已经大半个月了,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媒体报道出来后,“付氏”人心惶惶,股价也跌了一些。但在付靳庭眼中,本就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付倾睿自知自己不用担心,又说了句:“嗯,辛苦你了。” 这样客套的语气? 付靳庭冷说:“我接手公司,你心里很是幸灾乐祸吧!” 付倾睿也不客气,直接回道:“是啊,很高兴呢,起码不用被束缚啊!哥,你就好好熬着吧!” 付倾睿崇尚自由,性子外向,又因为是次孙,家中的长辈只顾着宠爱,并不像对身为长孙的付靳庭那般要求严格。从小他学舞,学乐器,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家人都不干涉,就连大学,他自作主张报考了音乐专业,家里的人也丝毫没有多言。 付靳庭跟付倾睿的生活,本身就是天壤之别。 付靳庭闭上了眼,嗯,自小就明白自己以后要过的人生,现今又何必多想。只是,她会不会真的成为自己人生的唯一一个意外呢? 付靳庭脑海中浮现出了空倚月的模样,不愿给她机会,可是又忍不住心软! 空倚月,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第38章 恍然*含入V通知* 夜幕已经笼罩,江满欣回到宿舍后,见空倚月还保持着刚才自己外出时的姿势,双臂拥抱着曲着的双膝,眸光放空,似是在认真地思索着事情。 江满欣见自己开门的动作还未引起她的一点儿注意,不免有些狐疑,她走到她床前,打量了她几眼后顺势坐在了她的床沿,询问道:“你怎么了?” 江满欣见她中午回来后便有些不对劲,思忖着是不是因为和候光略发生了不愉快,随即又想到是自己刻意走开的,若是两人因为中午而发生了不快,那么自己好像也有点责任。 空倚月闻声,才收回了思绪,缓缓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知她担忧,便说道:“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说说看。”江满欣顺着她的话意问。 空倚月知道其实这件事情自己根本找不到倾诉的对象,班里的女同学虽然相处融洽,但毕竟没有彼此真心坦诚过,她不能将这件事情跟她们讨论,若是跟平岚提起,估计她会恨不得灭了自己。如此想来,最亲近自己而又觉得最可靠的人似乎就只剩下江满欣了。 空倚月叹了口气,付靳庭一回来,自己的情绪就全然不在掌握之中了,这样的感觉真是讨厌极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那件事情我势在必得,可是,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他一回来,态度那么冷淡恶劣,我便不由得觉得心灰意冷又难过。” 江满欣很敏感地抓住了她话中的一个字:“他?” 空倚月点头:“嗯。” “你之前提过的那个男朋友?” “嗯,新生活开始之后,支持着我的便是想要将他追到手的信念了。我不愿意自己未来辛苦,所以我想找一个可靠的未来。” 江满欣听出了玄外之意,“他是富二代吗?” “算是吧。”空倚月说:“有钱有势,人长得好看,能力也好。” 江满欣说:“竟然条件这么好,你确定他能看上你?” 空倚月倒是很开心她能如此直接坦诚地问自己这些,“我能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什么!”江满欣诧异,“你没想过这些问题,那你想的是什么?” “因为我一直潜意识觉得我能够追到他的,而他也会跟我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也不曾设想过,如果他拒绝了我我该怎么办。江满欣,你觉得我很奇怪对不对?” 江满欣收起自己刚才的惊愕神情,笑了笑,“像你这样不顾一切地追一个男生,还真是少见。空倚月,追到了呢?追到他之后你打算干吗?结婚生子,带孩子?” 空倚月的确是这样的想法。 江满欣又问:“那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能力维持你们婚后的关系?竟然他条件那么好,自然会有很多女人前赴后继地打算去占有他,就跟你一样,而且,社会的诱惑那么多,等你结婚生子过了几年后,你年老色衰,事业无成,你觉得他还会死心塌地地忠诚你们的婚姻吗?” 江满欣冷静而又残酷地道出了现实,哪怕设想再美好,也敌不过岁月的流逝,感情的变迁,人性的更改。 空倚月怔了怔,想要反驳,倒是无从驳起。她忽然又想起了上一世,上一世自己之所以会遭到婚姻的变故,不就是因为她跟林安易的感情不牢固吗? 她对他一向冷淡平常,即使会关心照料他的生活,但也并非到了热心热情的地步,甚至很多时候,两人的交谈并不多。 她并没有过那种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心态,所以,是不是林安易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意,所以才会禁不住诱惑婚内出/轨了? 空倚月一想到这些,脸色便不怎么好看,江满欣见她无言以对,默默地凝视着她,暗想道:原来遇到感情的事情,都是当局者迷。 她忍不住问了声:“他对你是什么感觉?” 空倚月想了想,笑容里带着苦涩:“许是动心过吧。” “只是动心而不是喜欢吗?” “嗯。” 江满欣又问了句:“那你呢?你对他是动心还是喜欢?” “我……”空倚月愣了愣,抿了抿下唇,许久才说道:“我想,我会是喜欢他的吧。” 江满欣不可思议了,“原来你打算追人家,可是自己还没有喜欢他啊!倚月,你这样,谁敢答应你啊!” 空倚月笑了笑:“好像是我错了。满欣,我知道我该怎么处理好这件事情了。” 空倚月恍然明白,似乎这么久以来,自己都陷入了自己的误区之中。上一世,她的人生中,除了林安易之外,若说还有那么一个异性吸引着自己,令自己心生爱慕的话,那么那个人非付靳庭莫属。 曾经,得知林安易出轨之后,她经常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选中了他?为什么自己会选择这样的人来陪自己度过几十年的光阴? 答案似乎早已明显,在本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没有主动地为自己争取未来的幸福,在正需要的时刻,他凑上来了,而自己无欲无求,也就毫无理由地接受了。 重新开始之后,她便告诉自己,这辈子的依靠,这辈子的男人,她希望是付靳庭。 可是,许是这样的念想太过于强烈,空倚月每每在对待付靳庭的事情上,便多了些本能地自以为是。 以为他会是自己的,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他,以为他会喜欢自己。但事实并非如此,感情的事情,若是连追求的人都不曾用过心,又谈及什么感动呢? 感动不了他,那么她又怎么将他追到手?而为了感动他,必须需要自己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空倚月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付靳庭,这样的问题很难解答,可是,她这一生真的没有想过,除了付靳庭,她还想要谁。 哪怕,他真的不喜欢自己,自己最后当真无法和他相依相守,但起码这样的结论,都需要在自己毫无保留地努力争取之后再议论。 现下,她只希望让自己冷静地想想,接下来该怎么缓和她跟付靳庭的关系。 . 付靳庭回到青临市后,自是忙得不可开交。 空倚月第二天的中午,恰好在图书馆遇到了向懿,有意希望能够和他聊聊。 向懿不如钟梓烊,钟梓烊有什么心事都会直接放在脸上,什么都可以一眼看穿。 向懿猜想空倚月是从昨天的电话中知道了钟梓烊已经被洗脑,不太支持她纠缠付靳庭了,索性便直接来找自己了。 向懿知情,见空倚月开口说:“没有想到可以在这里遇到你?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向懿不知这巧遇究竟是意外还是有意,但是又想,自己来图书馆的时间本就没有定律,她也没有必要放着早上的课不上,在这里苦等自己。只怪自己想多了。 空倚月见向懿微微无奈地摇头,便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图书馆,我们刚好是第三节课下课,我顺路过来还书而已。” 向懿倒是有些意外空倚月的解释,但还是面不露色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也是可以的。”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空倚月婉然一笑,说了声:“谢谢。” 向懿一直都心里明白,只是聪明一向不外露。他也清楚空倚月这一声“谢谢”所谢是何,不外乎就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付靳庭的情况吗? 空倚月跟向懿的聊天内容貌似除了付靳庭也无其他了。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坐下后,空倚月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才不显得唐突时,向懿倒是好心地先提起了话题的中心:“你想跟我聊付靳庭的事情?” 空倚月点头,“抱歉,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他在青临市有事情,我也不敢骚扰他。” 向懿笑得温和:“你不敢吗?你确定?” 空倚月忍不住笑了声,“看来我在大家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矜持可言了。” 向懿笑了笑,不置可否。“付靳庭的家世你也是明白的,许多人看到的只是他的显赫家庭跟财富,却从来不曾想过,恰恰是这些束缚了他的自由。” 空倚月沉默了会,说:“我明白。” “我觉得其实你不明白。”向懿说得果断。 “嗯?” “你说你想追付靳庭,这点我可以理解,毕竟喜欢他的女生很多,不过,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你明明往前走了,却不打算走到他的心里去。是你不在乎他呢?还是……另有想法?” 空倚月没有想到跟向懿聊天这么费劲,他的问题似乎个个都击中了要害,她一时竟无言以对。 “空倚月,我不知道付靳庭究竟在想什么,我也不能和你多说什么,能善意地提醒你一句的是,在家族跟你之间,他选择了前者,他不愿意自己的未来充满艰难险阻还冒着跟家人敌对的风险,所以,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 空倚月想解释些什么,奈何略显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有一个想法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在家族跟自己面前,他选择放弃了自己。 他选择放弃了自己。 这八个字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空倚月的心不曾泛疼,只是,那股股莫名的感觉压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似乎很难受,很难受…… 【亲们请看作者有话说,有重要事情o(n_n)o~】   ☆、第39章 她有男朋友 这样的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连为何会如此,空倚月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是因为向懿的一番话太具杀伤力?还是因为他残忍地逼着自己去面对这样难以接受的现实? 辗转思绪,空倚月心中滋味难言,她冲动地一次又一次地点开了手机,想问问付靳庭:“你真的做这样的决定,是吗?”但是每每都是不敢按下最关键的拨通键。 她为自己的“不敢”找了个借口,也许,两个人的事情还是适合当面谈。 她可以等他,等他处理好了青临市那边的事情回到学校后。 空倚月知道付靳庭近期没有时间逗留在学校,但是心里却清楚,他不在,不代表着聂灵薇不会出现在安大。 空倚月知道她跟他一起出国,又一起回国,就连当交换生的学校也是同一所,所以上一世,那么多的娱乐新闻才会称赞这青梅竹马的两人缘分深厚。 可到底,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末,空倚月陪江满欣外出逛街买衣服,正逛到衣服专区时,两人便听到女生的嬉笑声。 声音不算响亮,甚至有些刻意地压低,但因为隔得近,空倚月跟江满欣便听了个仔细。 女声说:“灵薇,这件衣服最适合你了,浅白色茉莉花颜色形象,符合你的气质。”随后便有轻柔的女声回应:“哪里有?”谦虚的回答里带着微微的羞赧。 这个声音,空倚月即使只听说过一次,可稀奇的是,她就是过耳不忘——声音的主人是聂灵薇。 空倚月抚着新衣布料的手徐徐收了回来,侧身望了望被衣服架子隔开的另一端空间,隐约看得见几个年轻的女生身影。 空倚月隔空凝视着她们,听得又有女生说:“不过,我觉得其实大红色也很适合,艳丽贵气。” 聂灵薇似乎只是笑了笑,说:“我两件都试试好了。” 江满欣看中了一件白色的长裙,仔细端详后越发觉得心喜不已,正转身想问空倚月觉得怎样时,就看到她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几个女生,瞧着神色似乎有些严肃凝重。 江满欣仔细看了看那几位女生,貌似不曾见过面,也貌似并没有什么不妥。她走到空倚月身旁,伸手碰了碰她肩侧,自觉地低了嗓音问:“她们怎么了吗?” 空倚月这才收回神绪,回道:“没有。” 江满欣觉得她这是不愿意提,或者是场合不对她不适合开口解释,索性也就不再继续深问,自然地转着话题说:“我看上了这件裙子,你觉得怎样?” 空倚月看了一眼那裙子,说道:“还不错。” “嗯,那我去试试。你等我一下?” “好。” 江满欣去试衣服的时候,空倚月特地走远了几步看衣服,等时间差不多时才回来刚才那处,恰好江满欣穿着长裙走出试衣间。 空倚月刚说了一声:“挺好的。”就听到了隔壁的试衣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人身上穿着红色的艳丽外套,修身束腰,文艺淑女,五官柔和精美。 空倚月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分钟,倒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碰面了。 空倚月见聂灵薇似乎也很惊讶,倒是没有想到,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朝着自己微笑颔首,说了声:“好久不见。” 空倚月其实并不愿意跟她打招呼,但到底人家已经开口了,她也该礼貌回应才对:“好久不见。” 聂灵薇并没有急着去看穿衣效果,反是朝着空倚月所站的位置走近了几步,热乎道:“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呢?来买衣服吗?对了,你是不是也在安大读书,我这几天才来的安大,到时候还请多多照顾。” 空倚月只是回了两个字:“客气。” 聂灵薇身后的同学已经在好奇地多嘴问她:“灵薇,你怎么认识空倚月?” 空倚月其实想问:“你们怎么认识我?”但一想,问了之后,怕是又得多费些口舌,索性也便转身看向了江满欣,跟她讨论衣服。 聂灵薇对于那个问题的回答是:“哦,她是我男朋友的同学,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男朋友?天哪,灵薇你有男朋友了?”众人惊讶。 空倚月的脸色一僵。 她没有转身看着她们,只听得聂灵薇娇羞的语气说:“啊?我没有说吗?估计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跟大家坦白。”说完之后,她又掏出手机拍了张自拍照,“我拍张效果图给他看看,问他衣服怎样,他眼光高……”话未说完,就遭到大家的揶揄。 空倚月感觉周身不舒服,她用力地抿了下唇,嘴唇从最初的苍白变为暗红,不久之后,连着周遭的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 江满欣站在她对面,将她这一连串细微的变化看得仔细,她提了提裙子,说了声:“我觉得裙子不怎么好,先换下来,我下次再来逛吧。” 空倚月稳了稳自己的身子,说了声:“好。” 江满欣在回去的途中,便发现空倚月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她握了握她的手,问:“你身体不舒服?” 空倚月点头:“嗯,肚子不舒服,还有点冷。” 江满欣伸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有点发烫,建议道:“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空倚月觉得身子忽冷忽热很难受,也就点头答应了。 到医院后,挂了号,在等待的时候,江满欣见空倚月闭着眼睛靠着椅背,满脸的憔悴,琢磨了一会后,问她:“那几个女生,你认识吗?” 空倚月的卷黑睫毛颤了一下,许久才开口说道:“认识。” 医院的等候厅虽然宽敞,但是人数众多,老人、小孩、中年人比比皆是,小孩子的哭声惊天动地,空倚月企图让自己闭目凝神,但是耳畔的声音嘈杂,空倚月发觉自己的脑袋已开始晕眩了。 江满欣见她神色痛苦,便问:“在她那里,你有不好的回忆吗?” 不好的回忆吗?貌似没有才对。空倚月想,她跟聂灵薇只见过一次面,若说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她,除却付靳庭这人,似乎也别无原因了。 “不是因为有不好的回忆,而是因为她刚才说她有男朋友的事情,让我意外,我以为她没有跟他在一起。” 但是,从聂灵薇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她不知自己该信与否。 江满欣有些疑惑,但是见她精神不好,便也不再多问,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她自后也是会知晓的吧。所以,何必急在一时呢。   ☆、第40章 比想象中还要在意【】 空倚月因为来例假受了寒,又因为这些天思虑过多,心情压抑,所以身子才会不舒服。医生开了药,空倚月回去后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感觉好受了些。 因为是周末,空倚月还要上钢琴辅导课,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时,却没有想到会在宿舍门口迎面碰见候光略。 候光略的手里还拎着水果篮子,见到空倚月时倒是先摆出了笑脸,全然已经忘记了那天两人的不欢而散。 “听说你生病了啊,空倚月,怎么瞧着身子这么虚弱啊!” 空倚月虽然心里膈应候光略,可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只是脸上笑意全无:“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现在有事要出去,下次再聊吧。” 候光略见她这么匆忙地想要摆脱自己,知道她是不待见自己,显然是因为那天付靳庭的事情生自己的气,可是他也不道破,只是缠着她,笑着说:“你刚生完病,要去哪里啊?要不你跟我说个地点,我送你过去。” “谢谢,不用了。” “空倚月,你不用跟我客气,怎么说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候光略,你能不要再拦在我面前吗?”空倚月真是无法忍受他这样子的纠缠,自己赶时间,偏偏他还故意在拖延时间。 “怎么这样也生气啊?好啦,那我不和你多说了,你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将水果篮子往她的怀里一塞,空倚月被迫接住。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当初他送自己奶茶的当晚。 空倚月看着他,不语。 候光略笑得纯真:“你不要太感动了,多吃水果,对身体好!”说完,怕是她下一秒会将篮子再塞还给自己似的,赶紧溜之大吉。 高大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空倚月手中提着篮子,只觉得格外沉重。当初那晚左右为难的感觉又这样涌上了心头。空倚月暗想:候光略此时的举动,当真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意思? 想到这话题上,又是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付靳庭,心中的烦躁瞬时满溢,如今都这么进退两难了,候光略,你可以不要再给我增添麻烦可以吗? 空倚月顺手就将水果篮子提到了宿管阿姨处,借口说在宿舍门口捡到的,让阿姨处理一下。 阿姨自然认得出这是刚才进去的那个男生拎着的篮子,怎么现在反而被人捡到了?难道是因为要找的女生不开门,所以就随意地丢放在门口? 现在的男生怎么可以这样啊!阿姨如此想道,看来只好由自己暂时保管这,看待会有无女生来认领,于是说:“竟然这样,那就放着吧。” 空倚月想这样一来,这东西也就可以顺利解决了,忍不住笑着跟阿姨道了一声:“阿姨,麻烦你了。” . 空倚月得以见到付靳庭,是在三月底他回到安大的时候。说来也是巧合,那天清晨她起得早,刚准备去舞蹈室活动一下筋骨,就听得校道上的两个女生在讨论着高富帅。 空倚月无意间听出了个大概,据说人长得好看,开着宝马戴墨镜,而且,是朝着经管系那边的位置走去的。 经管系? 空倚月因为付靳庭的关系,对这个名词也格外敏感了起来,蹙眉思索着:难道是付靳庭回来了? 她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打电话给他,电话接通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问出口的声音里带着轻微颤抖:“你在安大?” 付靳庭显然已知道是她的电话,只是“嗯”了一声。 空倚月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可以跟你借十五分钟吗?” 从前的空倚月从不会说“借”这样的字眼,就连那五十万块,她都是堂而皇之地用“预支”这样的词语。 付靳庭冷着脸,开口道:“空倚月,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借你这十五分钟?” 空倚月心里一沉,他的一言一行中都充满着排斥,当真是因为他跟聂灵薇走到了一起? “付靳庭,就算是刑犯在受死之前,长官还会公平公正地给他一个理由,我只想问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几个问题而已,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沉静而又带着客气的话语。 付靳庭扬了扬那双惹人注目的丹凤眼的眉梢,许久,才问道:“你在哪?” 空倚月等了许久都不曾听到他的回答,本以为他会绝情拒绝,但转瞬听他如此说道,又是一阵欣喜,他这是是答应了? 空倚月语气轻快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两人就近约了在学校图书馆楼的楼下,还未到上课时间,薄雾缭绕的校园中一片安宁寂静。 空倚月到那里的时候,付靳庭已经等在那处,他穿着灰色立领外套,黑色的长裤尽显修长的双腿。她看着他挺拔俊逸的背影,无声地停止了前行。心中默默地将那个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付靳庭……” 像是有所察觉般,付靳庭转身,望了她一眼,眸光沉了沉,开口说道:“想问什么?我空余时间不多。” 空倚月柳眉微微一动,从前所有的美好到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吗? 她顿了顿,问:“我希望我的问题,都能够得到你心里最真实答案,可以吗?” 付靳庭眸光微闪,带着疑虑。 空倚月又解释:“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想了好久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觉得很大关系就是因为我们彼此都不够坦诚,我不了解你的想法,你不明白的我的考虑。” “所以呢?”付靳庭问得波澜不惊。 “所以我想知道,聂灵薇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她说:“你不要想着瞒我,是或不是,以后都看得出来,就算你装的再好,也会有破绽。” “竟然你日后都会知道答案,那么现在又何必急着跟我要这个答案?” 空倚月微微低垂下眼睑,两人的距离隔了两三米米远,付靳庭却清楚地看出了她脸上的落寞,她说:“我追你,是以你还是单身的前提下的,如果你有了女朋友,那么我……” ——那么我便会开始犹豫,该不该继续。 她讨厌插足别人的感情的人,正如她无法让自己成为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一样。 她之所以会在高中的时候大言不惭地对付靳庭说自己会成为他的女朋友哪怕是他的妻子,都只是为了让付靳庭先入为主地有“她跟自己关系似乎并不单纯”的想法。好让他在考虑跟其他女生交往的时候,会因为想起自己而有丝丝不安。 她一直坚信,自己有能力让付靳庭在出国回来后不跟聂灵薇在一起,但是那天逛街,听到聂灵薇那般说,空倚月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他人的命运? 不知道,不清楚,不确定,所以她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如果我有女朋友的话,你就打算放弃追我,是吗?”付靳庭压低了声音,字字重音问道。 空倚月错觉自己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只是回应:“这个决定取决于我,付靳庭,你还没开始回答那个问题,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付靳庭冷冷一笑,商场上那些老奸巨猾跟自己谈生意时,都不见得有几个人会如她这般中心明确,目标坚定,既冷静而又坚持。 付靳庭有些懊悔自己竟然会答应她这样的要求,但是答应了便也该履行承诺,他沉了口气,淡漠地丢了两个字:“不是。” 不是?聂灵薇不是他的女朋友?空倚月有些惊哑然失色,答案竟然是这个! 付靳庭将她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心底骂了句“蠢”后,正想开口,却空倚月抢先了一步,她问:“那第二个问题:在家族跟我之间,你选择了家族,是吗?” 这样的问题,亏得空倚月还有承受能力当面问,孰轻孰重,自然不言而喻。 付靳庭点了头:“是。” 问题问出口后,空倚月才惊觉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家人陪伴了他几十年,而且,付家家大业大,再反观她,就孤身一人,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利益好处,就连最简单的开心快乐目前似乎都无法给予,付靳庭凭什么会为了空倚月而为难自己呢? 空倚月涩然,自嘲道:“是我愚昧了。” 付靳庭没有多说其他,只是一番默然。 空倚月笑了笑,“付靳庭,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想试着接受我吗?就当是给我们彼此最后的一个机会。也许在毕业之前,我还是不能打动你,那么我想,我会试着放弃的。” 这样的一番话,说的进退有度,就连理由,包括最后的选择她都已经设想好了。 付靳庭面色清凌,他抬眸看向空倚月,眉心不见愉悦,他问:“空倚月,你问了我这么多,等价交换,应该也如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才公平吧。” “……你问。” “第一个:为什么你当初不喜欢我还那么执着?” “因为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要陪我走一辈子,希望那个人可以是你。” “……”付靳庭怔了怔,空倚月也不继续,只等着他消化这样的一句话。 他缓了缓神色,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现在你有多喜欢我?” “……似乎比当初更在意了。”空倚月想了想,说道:“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似乎真的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江满欣说我不喜欢你,便不该强求你喜欢我,我听了很不自在,就连向懿,他跟我说起你的决定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最令我意外的是,当聂灵薇跟别人说她有男朋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跟她在一起了。而因为这样的一个认知,我整个人都伤心难过了起来。” “付靳庭,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其实,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在意你。” 付靳庭的脸色微微变化,久久才问道:“哪怕跟我在一起没有未来,你也不在乎?”   ☆、第41章 男女朋友关系【】 “哪怕跟我在一起没有未来,你也不在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空倚月睁大了双眸,紧紧地盯着他,仿佛怕自己理解错了他话中的深意。 付靳庭说:“空倚月,你说这是给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到最后,你还是不能令我不顾一切地为你,到时候,希望你遵守住自己的诺言。” 空倚月明白那个诺言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已经能够为了自己退让到如今的地步,她已觉得十分弥足珍贵跟难得了。 “好!”空倚月爽快答应,连着向他走近了好几步,笑颜如花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算男女朋友吗?” “不是。”付靳庭将眼光落在她挽住自己胳膊的白嫩小手上,沉眸说道:“适应期而已。” 空倚月虽然不满他这样定义两人的关系,但是,总比之前两人那不冷不淡的关系来得好吧。 她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问题,说:“你吃饭了吗?我今天本来打算早起去舞蹈室的,都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要不要一起?” “你先过去吧,向懿待会要过来。” “哦。”听他如此说,空倚月也不好意思缠他,两人静默了不到两三分钟,就见向懿的身影从建筑楼的另一侧出现了。 空倚月瞧着两人的架势,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所以很自觉地选择了离开,“那我先走,晚点跟你联系。” 付靳庭没有挽留,说了声:“好。” 向懿走近时,恰巧清晰地看到空倚月的手正抽离付靳庭的臂弯,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空倚月的脸上,她的笑容虽不是灿烂无邪,但是却明媚动人。 向懿脚下的动作一停,看付靳庭在跟她道别的时候,唇畔处的笑弧难掩清浅,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晨曦透过厚重的云层投射下斑斑金色的光辉,向懿直觉,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当真很容易便吸引住人的视线。 他待得空倚月走远不见了身影,才走到付靳庭身旁,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上个月来安大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既然跟空倚月没有未来,那么他就不会浪费那几年的光阴,给自己徒添麻烦。 但是,刚才两人的行为跟眼神,根本就与他当初所说的大相径庭啊! 向懿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他的意图,见付靳庭拧眉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接着问了句:“你在青临市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付靳庭声音低沉,边迈步往前走,边说:“我是小瞧了他们,生病了,让我回来接手公司也就罢了,我奶奶更是不可理喻,竟然要我趁着这个时候,提早跟聂灵薇订婚,好稳住公司的人心。”他的语气不善,连着眉目间都不可忽视地流露出了丝丝凌厉,他说:“当真是见我没脾性,任意揉捏了。” 向懿见他这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将心中的不满倾泻而出,不免担心他会因此而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一直都将付靳庭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同是富家子弟,外人看来风光,实则身不由己与外表的风光是成正比的,哪怕你想摆脱,也非易事。 付靳庭一直知道自己的责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反抗,只是默默隐忍,按着长辈理想中的“他”成长,之前出国的事情,他便心有不满,如今又提早扯到了婚姻一事,付靳庭现下会生气,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 “付靳庭,那你将空倚月放在什么位置上了?把她当做反击长辈们的有利工具吗?”这话问得一针见血。 付靳庭闻言,脚步一滞,是工具吗?仅仅只是利用的工具吗?他静想片刻,回复道:“她一直希望我给彼此一个机会,我成全她,不是该感恩戴德才对吗?” 这样阴阳怪调的语气,向懿当即明白空倚月原来只是一个可怜鬼,不免有些同情跟不忍,“竟然你还是没有打算跟她走到最后,那么何必这样玩弄她,要是最后她知道了你跟她在一起只是这样的初衷,你觉得她能够再接受你吗?” 付靳庭不做回答。 未来究竟会如何,权当走一步是一步,空倚月对自己来说,不是常数,只会是一个变数。 . 空倚月早上的课程刚结束,便迫不及待地抱着书本起身,江满欣跟她相处了近三年,很少见她这般急躁,便问:“你怎么这么赶?” 空倚月轻微摇晃了一下自己手心里的手机,笑着说:“我打算约人吃饭。” “嗯?”空倚月要约人吃饭?江满欣倒是第一次听说:“谁?应该不是候光略吧?” 空倚月猛地否定道:“我躲他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他一起吃饭。” “哦?”江满欣一时倒不知还有谁。空倚月很少跟男生来往,就连女生,经常在一起吃饭的好像除了自己,也就是班里的几个女生而已。 空倚月从早上开始,心情便很愉悦,见江满欣想知道,也就跟她直说:“我之前提起的那个人,他回来了。” “是吗?恭喜。”江满欣见她眉宇间尽是神色飞扬,心里暗暗下定义道:看来这个人对她而言,果真不一样。 “嗯,谢谢。”空倚月笑得真心,“我去给他打个电话。”电话不到一会便接通了,但是因为付靳庭说他有点事情忙,抽不开身,没有办法陪她一起吃饭。 空倚月听到这样的说辞难免有些心灰意冷,毕竟自己很期待跟他独处的时光,但是,竟然他忙,自己也不该强求,只是提起精神,跟着电话那边的他大方地说了声:“那下次吧。” 付靳庭只是应了一声:“好。” 江满欣收拾好书本,从教室走出来时,就见空倚月站在门口不远处发呆,脸上的笑容已然不复刚才那般璀璨,她问:“怎么了?” 空倚月笑了笑,说:“他忙,没办法一起了。”话音刚落,笑容也便消失无踪了。 江满欣只是看着她,想好心地开口提醒些什么,但见她神色失落,也不好意思再雪上加霜。 空倚月,有时候,你太把一个人当一回事,那么你便容易被动,久而久之,你在那个人的心中便不是举足轻重了的,你明白吗? . 付靳庭虽然回安大上课,但是他并不在学校居住,反是在学校不远处的高级住宅区里买了一栋三层式的小别墅。 下午放学后因为接到秘书的电话,他没有停留,急忙赶回了别墅。 别墅的二楼除了主卧,还有两间相连的大书房,书房装饰华丽雅致,主打白色格调,三张办公桌并排而立,各张桌子上面都摆放着黑色的液晶电脑。 付靳庭回来后,便打开了电脑查收文件,之后更是视频跟电话不断,等把策划案定下来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 付靳庭揉了揉肩侧,转动椅子,抬眸望向身后的落地玻璃窗,窗外的黑色苍穹里已是明星满布。 他起身,走到窗旁,遥望着星空,瞳中光芒如星星般闪耀夺目。 房间里的灯火明亮,水晶吊灯的光辉耀眼,他孑然一身地高傲站立在黑夜之前,背后的灯辉,将他的背影勾勒地如痴如幻。 付靳庭独自静想冥思了一会,转身回到刚才的办公桌旁,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提醒,有两个未接来电提醒,一个是钟梓烊的,还有一个是……聂灵薇。 聂灵薇? 付靳庭单是看到这三个字,原本并不好看的脸色便阴郁了几分,自然而然地,他就想到了空倚月。 她竟然在中午一个电话后就真的没有再找过他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忙,所以很体贴地没有来打扰? 付靳庭为她这“体贴”微微一笑,凝眸看了看手机,决定给她发个信息,毕竟现在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作息时间,只好先问声:“睡了?” 空倚月正跟江满欣一起欣赏今天教授在课堂上提起的值得观赏揣摩的电影大片,还未看到结局,手机便提示有信息进来。 空倚月随意点开,却意外会是付靳庭。仔细看着信息,空倚月隔了会才给他回复:“没有。” 刚发送成功,付靳庭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空倚月正在沉思着付靳庭这么晚发这样的一条信息给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时,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硬是将自己吓了一大跳,连在出神看电影的江满欣也受到了惊吓,“怎么这么晚还有电话啊?”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除了家里人以及一两个朋友偶尔联系外,几乎不常聊电话。这么晚了,自然是…… 江满欣立即忆起了她今天跟自己提起的那个男生,见她开门去外面接电话,索性收回目光继续专心地看电影。 空倚月的事情,她应该支持或是少插手为好,若感情真能开花结果,自然再好不过,若是…… 江满欣设想了一番最糟糕的结局,不外乎就是狠狠地摔倒后再坚强地爬起来罢了。 总要经历的事情,人为地过分阻拦,终究有些勉强。 这厢,江满欣刚沉思完,空倚月已经挂了电话走进来了,她打开衣柜找衣服,头也没回地跟她说了声:“我现在出去一下,等会回来。” 江满欣看着她忙碌找衣的背影,过了一会,才应了一声:“嗯,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第42章 一起吃饭【】 空倚月本是不指望付靳庭能够自觉主动地找上自己,所以见他打电话给自己时难免有些惊喜。 “喂?” “嗯,是我。”付靳庭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在这样寂静美好的夜晚里,独独多了股韵味。 她怔了怔,才回道:“嗯,怎么了?” “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 “啊?” “现在出来吧。” 空倚月不解:“现在?这么晚?” 付靳庭似乎抱了“既然电话已经打给你了,那么你就不应该拒绝”的想法。所以对于空倚月这样的反问,到底是觉得不太开心,他说:“我忙到现在,还没吃饭。” “这么忙?”空倚月讶然,随后想到他已经接手了公司,那么自然不会像一个普通的交换生那样自由轻松,便关心道:“公司的事情虽然很重要,可是三餐怎么可以不按时吃呢?” 付靳庭在电话那头不由自主地浮现隐约笑意:“所以空倚月,你要陪我一起吃饭吗?” 空倚月懊恼地咬了咬唇,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嗯,等我一会,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好。” 两人约在了距离学校稍远的餐厅那里,空倚月打车过去的时候,付靳庭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她过来了,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她倒是径直坐下了。 付靳庭见她如此主动,倒是想起了有一次跟聂灵薇一起出席宴会,落座的时候,她站在一旁,双眼含情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为她拉开座椅。 这样的礼节,虽是足以显示绅士风度,但是付靳庭并不喜欢为一个毫无干系的女人做这些,但情况那般,他也只好不动声色地为她拉开了座椅,自此之后,他便不愿意跟她一起同桌吃饭。 女人恃宠而骄是一种本能,但是前提是,那个女人是否拥有着那个男人的宠爱。 空倚月坐下后,见他已将菜单推了过来,粗略地浏览了一眼后,问:“你还没点吗?” 付靳庭回道:“点了几道招牌菜,你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 “哦。”空倚月微微一笑,仔细看了一遍后,只跟服务员要了一份蛋糕跟一杯清水。 付靳庭见她点了这些,眉梢微动了下,问她:“不吃吗?” 空倚月如实说:“嗯,晚上吃得有点多,所以还不饿,而且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吃太多待会不好消化。” “那蛋糕呢?蛋糕吃多了,就容易消化?”显然是不赞成她的理论。 空倚月摇头:“不是啊,只是因为突然想吃而已,舞蹈老师最近对我们的体重要求越来越苛刻了,吃多了,明天就得减肥了。” 舞蹈老师?付靳庭这才想起她现在学的是表演专业,技多不压身,恐怕舞蹈和唱歌都是必备的技能,于是问道:“为什么要选表演专业?你高考分数不差的。” 空倚月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聊这个话题,打趣道:“高考录取结果出来后也没见你这样问,现在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有种已经恍若隔世的错觉了。” 付靳庭不紧不慢地反问了声:“是吗?那答案是什么?” “嗯……”空倚月状似细想,随后说道:“好像也没因为什么,有些专业不喜欢,有些专业没天赋,有些专业不想学,所以左挑右选,好像就剩下这个了。” 付靳庭凝眸看她,唇角缓动:“是真话?” “当然。不过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潜意识觉得明星的片酬高,收入不错,所以觉得这个专业应该也不差。” 付靳庭听她如此回答,也不表态,又恰好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两人便也只顾安静用餐。 用完餐,步出餐厅时,已是夜间十一点多,空倚月想到校门会在十二点多关闭,便拉着付靳庭稍微走快了几步,“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呢,不然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付靳庭不知安大还有“门禁”这一回事。 空倚月这才记起,他在安大也算是一个新生,便有些得意地回道:“门禁啊,十二点就关门了,关门后便不让人进了,哪怕有学生证身份证也不让。” “是吗?”付靳庭说:“那你抓紧时间回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付靳庭说:“我住外面。” “哦,这样。”空倚月也理解,他在学校呆的时间不长,又因为公司的事情,不住学校也是常理。想明白后,就说道:“嗯,那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付靳庭听她跟自己道别,倒是稍微意外了点,她竟然没有要求自己送她? 见她走出道旁几步,焦急地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出租车,付靳庭注视着她的背影,竟是觉得有些弱不禁风。心底默默叹气一声,走到她身旁,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侧,眼望着漫漫夜色的前方说:“我送你回去。” “这样来回你到家会不会太晚?” 付靳庭心说: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呢?“我住学校附近,开车不到十五分钟。” “哦,那就好。”空倚月上了车后,嫣然笑道:“付靳庭,谢谢你!” 付靳庭因为她这一声纯粹的“谢谢”,莫名地便觉得周身不自在,而究竟是哪里不自在,又无从追踪起。 . 空倚月跟付靳庭的关系虽说已是往前迈了一大步,但是两人见面的时间依旧少之又少。付靳庭公务繁忙,空倚月再次跟他坐在一起吃饭已是距离那天晚上的一周后了。 西餐厅里,空倚月见对面的付靳庭因为公司的事情消瘦了不少,便问道:“你公司真的很忙吗?” 付靳庭以为她是埋怨自己没有抽时间陪她,便问说:“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 空倚月未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坦然道:“也不是,就是看你好像消瘦了不少。” “嗯?”他凝眸看她。 “工作重要,但其实身体也很重要,就像我爸,当初要不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经常沉迷赌博,为了赌博而不惜忘记时间,日夜颠倒,三餐不顾,不然也不会……”也不会英年早逝了。 空倚月也不知怎么会突然提起自己的爸爸,未完的话始终都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她强颜欢笑,“你也应该多注意身体。” 付靳庭本听她提起自己的爸爸,还以为她会继续往下深谈,没有想到她便这样适时截止住了,双眸注意着她的一颦一笑,见她那眉宇间的郁色轻易便可以捕捉到,索性拿餐巾擦拭了下嘴角,之后悠悠地问出了口:“你爸爸那件事情,你恨我吗?” 空倚月下意识想,我爸爸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恨你,随后立马便想到了那五十万块钱,也就明白他所指何事了。 空倚月看着他,笑弧似有若无,她问:“你想听真话吗?” 付靳庭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空倚月自然明了,如他所愿道:“一开始的时候是恨的,嗯,很恨。我不太喜欢求别人帮忙,但那次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去找你的,寒了心是必然的……” 空倚月适可而止地掐断了话题,“算了,如今也可以说是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以后专心赚钱,专心过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付靳庭想说什么,但是见她一脸的憧憬跟自信,倒是不忍心打破。 空倚月见付靳庭没有回应,就说道:“你提起这件事情,我倒是记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跟付倾睿借了那笔钱?” 付靳庭好笑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空倚月,我在你心里,就这点能耐?” 空倚月笑着说:“肯定不止啊,不然我怎么会看上你?”话语间半是玩笑半是真,付靳庭也不深究,只是微微一笑,“吃好了?” “嗯。” “那走吧,送你回学校。” 空倚月起身的时候呢喃了一句:“说得好像你就不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似的。” 付靳庭刚好迈步走到她的座椅旁,虽是隔了点距离,可仍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他睨着目光看她,双手环胸,朗声道:“空倚月,你说什么?” 空倚月正好站定,闻声抬头时,蓦然发现付靳庭高大的身影已经欺了过来,她温婉一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付靳庭见她双眸含笑,清灵亮丽,眉梢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副狡黠的小模样,不禁心间一荡。这样的她,是真实的她吗? 付靳庭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回过神后,已经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走吧。” 空倚月只觉得他这反应有些难以理解,但还是聪明地选择了不多言,自然道:“好。” 车子在安大的校门口停下后,空倚月解开安全带就准备下车,付靳庭潜意识地觉得似乎不该这样,便拉住了欲下车的她的细白手腕。 空倚月察觉到他手的力道,回身疑惑地看着他,这是? 付靳庭报以缓缓一笑:“没有,让你下去的时候注意看车。” 空倚月不免也跟着一笑:“这是校门口,车辆不多的。” “嗯。”付靳庭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些欲盖弥彰,只是补充解释了一句:“小心点总没错。” “好。”空倚月想,他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也便不多疑。 见空倚月纤细的背影越离越远,付靳庭的笑意才徐徐收起,有些懊恼烦躁,刚才的那一刻,他竟然想跟她索要告别吻…… 付靳庭觉得自己要疯了!   ☆、第43章 你这样,空倚月知道吗? 直觉付靳庭疯了的人不止他本人,当钟梓烊听向懿冷着脸色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禁不住直呼:“付靳庭是疯了吗!” 向懿跟他说起这件事情时,已经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七天了。 向懿过了这些日子,已然是冷静了许多,付靳庭这么做虽然有些不道义,但是,毕竟两人总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不能多说什么,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付靳庭他做事一向沉稳果断,除了在空倚月这件事情上总是反反复复地犹豫再三之外。 向懿所能形容他的就是:这一点儿也不像付靳庭的行事风格! 钟梓烊问向懿:“空倚月知道付靳庭答应跟她在一起的原因吗?” 向懿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像空倚月那样的人,知道后还会不计较地跟他在一起?”向懿都有点无法苟同钟梓烊的思维了,当真有够蠢的! 钟梓烊同样不满地回他白眼,“这么想来,空倚月也真是可怜的,喜欢谁不好,偏偏要那么执着地喜欢付靳庭!哎,你说,他们两个人能走多久?” 这个问题…… 向懿也有思索过,但是他可不敢告诉钟梓烊,他直觉两人只怕走不到毕业啊! 毕业后,空倚月的事业和付靳庭的工作之间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分歧,聚少离多是必然的事情,撇开两人目前的关系还是那么不纯粹不说,付家的长辈们,想必消息也是灵通到令人惊叹的地步才是。 向懿沉思着,付靳庭跟空倚月在一起的事情,付家的长辈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久?只怕这样的假象能不能维持到期末估计都很难定论。 . 空倚月跟付靳庭道别后,刚走进校门,便看见迎面而来的人就是自己避而不见的候光略。 候光略见到她后,脸上的神色一喜,惯性的笑容:“空倚月,你刚刚去哪儿了?跟谁一起啊!” 空倚月定定地看着他,心想:他是看见自己坐着付靳庭的车来的?可是,他的车子是在学校对面停靠的,况且他也没有下车,这样的可能性本身并不大。 但是,就算他不知,空倚月也不打算隐瞒,“嗯,我跟付靳庭一起。” 空倚月注视着候光略的神情,见他只是微微出神后,又是若无其事地说:“对了,我刚才想起来我得去找我同学,他们已经在那边等我了,空倚月,改天再找你。” “好。” 候光略很是自然地将这个话题避开了,空倚月纳闷不已,难道之前对他真的是有了误解吗? 其实候光略当真没有喜欢自己,当真只是因为高中同学的身份在,所以对自己稍微多了些同学间的关怀? 候光略见空倚月说“好”后便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在她转身的那刹逐渐敛起。心中不是滋味,轻声呢喃着说:“空倚月,为什么你还是那么讨厌地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呢?” 他刚才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转角过街角,便看见了停着的白色宝马,好奇之余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倒是没有想到里面的人会是空倚月,再仔细打量时,便发现了副驾驶座上的人轮廓分明熟悉,那不是付靳庭是谁! 候光略有瞬间没能恍过神来,怎么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候光略在原地出神片刻,回过神后,立马撒腿就往校门外狂奔而去,或许他能找付靳庭好好谈谈,来个公平竞争! 候光略气喘吁吁地站在白色车子的不远处,看着还停靠在车旁的车子,心里庆幸,好在付靳庭还没走! 刚稳步向前走了几步,赫然发现车身那端,付靳庭正跟一个貌美如花的女生交谈着。 车身挡住了他们半边身子,候光略看着步靳庭穿着白色的衬衫一脸面无表情地偶尔回应那个女生一两声。 女生上衣的玫红色格外抢眼,发梢稍微烫卷,刚好垂落到了锁骨处。 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当真不输于空倚月,書快電子書只是两人的气质迥异,眼前的女生给人的第一印象趋向温婉斯文,而空倚月呢? 候光略想着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奈何思来想去,似乎真的没有一个词语适合。她给人的感觉太独特,强硬执着,认真聪慧,时而温柔时而刚毅,多重性格的她令人忍不住神往。 候光略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付靳庭这是公然地勾三搭四啊!这一点上,候光略就很不满空倚月了,既然付靳庭和自己半斤八两啊!凭什么要选他! 候光略见那位女生终于浅笑着跟他道了别,在走之前似乎还特意疑惑地看了候光略一眼,候光略回以微笑。 聂灵薇揣测付靳庭现在这个时候过来安大是因为来见这个人吗?虽然对眼前的这个男生没有印象,但是应该以后会认识吧?如此一想,也就不再纠结他是谁的问题了。 付靳庭回身,一边动作潇洒地打开车门,一边冷着声音问道:“你看够了吗?” 候光略撇了撇他,无赖的笑容浮起:“付靳庭,没有想到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啊!” 付靳庭脸色一沉,深邃的眸光射向他。“候光略,你什么意思?” 候光略悠哉地走到了车子附近,笑意深深,“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呢?付靳庭,你听你的话语这么冷,不是生气了是什么?生气了就代表你听懂了,你何必还来多问我一句?” 候光略说完,故意停了停,又继续慢慢道:“我想想,你之所以这样反问,是因为其实你不想承认你脚踏两条船吧?一边跟空倚月做情/人,一边又跟其他美女纠缠不清,你这样,空倚月知道吗?” 付靳庭再精明不过,听他长言大论下来,要表达不外乎就是对空倚月抱不平。 他冷笑道:“就算这样又如何,空倚月喜欢的是我,想永远在一起的对象也是我,就算你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就会和我分手吗?候光略,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候光略怔了怔,是,就算他告诉空倚月事实,估计空倚月也会选择不相信自己。但是,“付靳庭,就算她不会跟你分开,起码她心中对你有了隔阂,只要这对我趁虚而入有利就行。” 付靳庭神色不变,但是心中终究不似之前的波澜不惊了,他说:“候光略,你是想当第三者吗?” 候光略笑着说:“怎么可能,我可是打算跟你公平竞争,反正你们也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别人结婚了还能离婚呢,我最多算晚了一步而已。付靳庭,我要放手追空倚月!”   ☆、第44章 闹翻了 候光略行动力令人刮目相看,在他跟付靳庭名正言顺地发了挑战书之后,他当晚便去蹭了空倚月系里的讲座。 学院特意请了著名的年轻女星来为表演专业的同学们开讲座。偌大的礼堂,座无虚位。 令空倚月不解的是为何候光略会出现在自己的前排座位上。候光略蹭课格外有技巧,他笑嘻嘻地跟空倚月说:“我喜欢这个女明星很久了,今天就是为了能够见她一面” 空倚月凝眸看他,似信非信地说了声:“是吗?” 候光略说:“当然了!人长得好看不说,就连演技也是一级棒!” “嗯。”空倚月已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讲座还未开始,幸好她带了课外书来。 刚翻了两页,候光略又转过身来:“空倚月,你在看什么书呢?介绍下啊!” 空倚月将书合上,审视着他说:“你不觉得有点吵吗?” “吵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啊?”候光略笑得真诚:“不过第一次来听你们表演专业的讲座,我发现你们系里专出美女啊!” 靠脸蛋吃饭的行业,不漂亮能行吗?空倚月说:“有钟意的吗?” “有啊!”候光略看着她暧昧一笑。 空倚月拧眉看他,怎么感觉这笑容哪里不对? 好在主持人已经报备说今晚的讲座即将开始了,候光略跟空倚月的话题才得以就此打住。 江满欣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交谈,随后缓缓一笑,心说:要是候光略真对空倚月没有一丝遐想,她还真该觉得稀奇。 上完课后,候光略约空倚月一起吃宵夜,空倚月婉拒,候光略说:“空倚月,你怎么老是这么急着拒绝我呢?本来我还想边吃边跟你说付靳庭的事情,这样你一拒绝,我都要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了……” 那样起起伏伏的怪调子,空倚月直觉便不是好事。 “不能现在跟我说?” 候光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确定要在这里吗?而且,现在刚结束讲座,来往的学生这么多,我们的谈话内容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空倚月刚一沉思,候光略便打铁趁热道:“走吧,空倚月。” 空倚月回头望了眼与自己落了几步远的江满欣,转身正视候光略:“我想还是谢谢了,我跟他的事情,还是我们两人自己处理就好,就算真的有什么,我想我也会亲自问他的。” “空倚月,你没那么傻,就算那个男人爱你爱得死心塌地,但是并非所有的事情真相他都会如实告诉你,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付靳庭对你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你觉得你问他一句:你今天是不是在校门口跟一个女生说了很久的话,他会告诉你是真的吗?空倚月,你怎么就是看不穿付靳庭呢?” “就算我看不穿,也请你不要插手好不好,候光略,你为什么就是老要来骚扰我呢!” “因为骚扰你很有意思!” “你把我当什么?” “当喜欢的人!”候光略的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话音刚落的时候,空倚月明显察觉到越加靠近自己的清亮脚步声忽而停住了,江满欣僵在了原地,刚才周围虽然嘈杂,可是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候光略已经迫不及待地跟空倚月告白了? 江满欣略带笑意地看着除了镇定外毫无其他表情的空倚月,想着她究竟会怎么回答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 果不其然,空倚月态度坚持如初:“候光略,谢谢,但是我不能也不会接受你的好意,我有喜欢的人,除了他,我也没有其他想法。” “是吗?”候光略苦笑道:“空倚月你不笨,为什么就是要去喜欢他,你明明知道,如果拿刚才的问题去问付靳庭,他只会敷衍你,可是你为什么在你爱的人跟爱你的人选择了前者,明明事实证明的是,只有后者才能给你幸福快乐!” 空倚月沉重道:“候光略,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讨论这个问题,我从来不觉得你会喜欢我,你突然这样一说,只会让我以后更想远离你,那样只会彼此难堪。” “呵呵。”候光略勉维持住笑意:“付靳庭在校门口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说了很久的话,看样子两个人已经认识很久了。空倚月,这女生你认识吗?” …… 候光略的那些话,在空倚月脑海中回旋了很久。 他说:“你明明知道,如果拿刚才的问题去问付靳庭,他只会敷衍你,可是你为什么在你爱的人跟爱你的人选择了前者?” 他说:“付靳庭在校门口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说了很久的话。” 空倚月第一直觉是——那人是聂灵薇。毫无证据,仅凭女性的感觉。 她回到宿舍有些魂不守舍,江满欣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抬眸看她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感慨,那个男生究竟有什么好? “空倚月,如果你不确定答案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 空倚月确实是想直打电话给他,只是…… 江满欣知道她的顾虑,开解道:“如果他不是真心实意待你的话,你又何必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他的身上?” “空倚月,你就不能拿出你还没有遇到他之前的那种魄力来?”江满欣真心觉得她已经渐渐地不是她了。 “江满欣,我知道了。”空倚月默了默,说道:“也许是我强求太多了。” “……” 空倚月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疏星朗月,捏紧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接通的那刻,空倚月只感觉整颗心跳动频率是史无前例的激烈,她按捺住那紧张,刚想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说:“喂?你好?” “……”空倚月双唇不禁颤抖了下,又……又是聂灵薇?! “喂,你好?”略微带着笑意的话语。 空倚月眼眶红了红,她缓下喉间的不舒服,稳声道:“聂灵薇,付靳庭呢?” 聂灵薇状似惊讶道:“哦?你是……空倚月?不好意思啊,他手机没有备注你的名字,所以我……” “叫他来听电话!”空倚月口吻强硬。 “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他现在不……哎……”电话那头一阵混乱的电磁波声过后,空倚月总算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清冷稳重,稍微带着磁性,丝毫不慌不乱,他问她:“有什么事情?” “呵呵!付靳庭,你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问我有什么事情!你觉得不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晚你跟她还在一起吗?为什么我每次打电话给你都是她接的电话!你当初给我的究竟是她的手机号码还是你的私人号码!付靳庭,你仗着我非你不可所以就可以这样对待我吗!付靳庭,我最讨厌的就是不一的男人!候光略说的没错,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空倚月甩完话,“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付靳庭手里握着手机,除了第一句话后,整个接电话的过程,竟是一个字也不曾说过。 聂灵薇双手小心翼翼地紧握着,企图看穿他的神色背后的深意,奈何根本无法断定他跟空倚月说了什么,也不知他挂断电话后的态度会是什么。 付靳庭捏着手机的力道重了很多,他沉沉地吸了口气,连正眼也没有看聂灵薇,只是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样阴冷决绝的语气令聂灵薇一怔,“靳庭,伯母寄过来的人参需要……我……” 到底是没有胆气在他愈见阴郁低压的脸色下将借口说完。 “聂灵薇,你最好永远不要踏进我这里!”付靳庭走到大门侧,一把打开了大门,寒意从门外侵袭进来,付靳庭声音跟这黑夜一般,冷意无尽头:“滚出去!” “……”聂灵薇眼泪不禁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脸颊。 付靳庭在她刚跨出大门之际,便“啪”地一声将门甩上,脸色黑沉地令人惊恐。 他拿出手机,照着刚才的号码回拨了过去,第一次,直接被按掉,第二次,空倚月索性利落关机。 付靳庭敛下目光,周身寒气逼人。 他咬牙切齿地自语:“空倚月,你现在是打算分手了吗!”   ☆、第45章 过了许久,江满欣也没有见空倚月从阳台那里回来,抬头看了看阳台的方向,似乎也没什么异常。看了会书后,静谧无声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江满欣心间一颤,越发觉得不对劲,早已无心看书,她将手中的书本合上,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低泣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细细地听了一会,江满欣为着自己的猜测惊了惊,是阳台那边传来的没错!那么这个声音是……空倚月的? 江满欣立即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快速跑到阳台时,便看见了空倚月身子缩成一团,蹲在地板上隐忍地哭着。 她双手抱膝,脸面掩在手肘间,江满欣看不到她的脸,只是看着她因强忍而颤抖着的双肩,不由得便油生了一股同情,她从来没有见空倚月哭过,如今这脆弱伤心的模样,不禁也让江满欣红了眼眶。 她轻声走到空倚月的身旁,左手搭上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空倚月的声音带着抽泣,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没事。” 江满欣说:“都哭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呢?空倚月,你……”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哭了?满欣,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亲耳听到聂灵薇接他的电话了,这么晚,她跟他还在一起,她还有机会接他的电话,满欣,那我对他来说算什么?什么都不是!”空倚月声音极低,带着委屈带着气愤,但更多的是心碎跟心酸。 江满欣想安慰,一时又无从安慰起,事实不就是明摆着吗? “倚月,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了答案,那为什么还要问别人呢?外人始终都是外人,你跟他认识这么久,相处这么久,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所以,空倚月,你何必自欺欺人? 闻言,空倚月抬头:“所以,我才觉得我在自演自导,决定要追他的人是我,决定要在一起的人也是我,他明明给过我提醒:哪怕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可是,我一直以为会有未来,殊不知,这只是我个人的心理作用。在他眼里,也许我就是一个可多也可少的玩偶罢了!” 江满欣说:“或许没有那么严重。倚月,这不过就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罢了。本来就是没有谁是为了谁而存在的,既然不合适,不喜欢,那么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好了。” “是啊,井水不犯河水。”空倚月呢喃着这五个字,涩然一笑,付靳庭,不是我不坚持,而是我已经没有坚持的理由了。 付靳庭,你该庆幸!我终于不想要你了! 你就跟着你的聂灵薇白头偕老去吧! . 空倚月昨晚哭得有些情难自禁,早上起床的时候,双眼肿了些,她用热毛巾敷了半个多小时才敢出门见人。为了掩盖眼底下的青色,空倚月今天还特意化了个淡妆。 出门的时候,她还问了江满欣一声:“看得出来我哭过吗?” 江满欣很配合地端详着她的脸部,最后笑着说:“安心吧,看不出什么异样,反是觉得比以前没化妆的时候还好看了些。” 空倚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不怕别人看见,就是怕路上如果冤家路窄地遇到了聂灵薇,她是昨晚的罪魁祸首,若是她看见了自己一副伤心过度地狼狈模样,估计只会在心底里幸灾乐祸,她空倚月凭什么要被聂灵薇取笑! 空倚月一大早没有见到聂灵薇,倒是见到了那位本不该也不会出现在自己宿舍门口的付某人。 付靳庭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还被学院中的许多学生热议过,只因国外的那所学校知名度太高,而付靳庭更是以优秀生的名义过来安大当交换生的,众人都对他的能力尤其好奇。 学院的帖子热了好几天后,更是有人直接扒出了他的傲人身世,还有付家的财富地位。 于是,在不经意间,付靳庭这号人物已经成了学院众所学生恨不得一探真容的热门人物。 奈何付靳庭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学院的活动更是从不曾露脸过,所以,这会儿在女生门口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美男子,都不免停足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笑意暖暖地窥探着他。 付靳庭实在不愿意站在这个地方,但是,学院的教室是流动的,他根本不知道空倚月今天早上的课程会在哪里上,所以,无奈只能来宿舍门口等人了。 见空倚月出来时,付靳庭抿着的双唇才稍微松了些,他站在大门不远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虽然她今天化了妆,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的更加白里透红了些,但是就是因为她平日里都素面朝天,今天突然化妆,不免有了些可疑。 他眸色锐利地扫过去,轻易地便捕捉到了她眼眶中的红丝,这是……哭过? 付靳庭心里一阵奇异感觉,说不出究竟是愧疚多些还是心疼多些。 空倚月下楼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但是她咬了咬嘴唇,想起了聂灵薇后,便狠下了心只当自己不曾看见他。 付靳庭耐心地等着她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等她终于与自己相差不多四五步远的距离时,他将左手中一直提着的袋子递了过去。 空倚月只是用眼角看了他一眼,不愿意开口。 江满欣略微诧异,这个男生……难道就是倚月喜欢的那个?看长相,确实出众,论气质,也是卓然。难怪空倚月要那么厚脸皮地让他当自己的男朋友啊。 付靳庭见她迟迟没有欲伸手接过的打算,便说道:“早上路过了那家餐厅,他们的早餐挺美味的,你试试。” 空倚月笑了笑,笑弧中的冷漠清晰可感,她平静地问道:“付靳庭,你这样是打算做什么?负荆请罪?还是为了弥补你心底的那一点点不安?” “空倚月!”付靳庭不喜欢她这样的冷漠语调,“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说着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空倚月挣脱开了他的手,说道:“付靳庭,我想已经没有必要说什么了,本来就是那么明显的事情,我跟你又何必再彼此欺骗呢?” “你有聂灵薇,而我,始终比不上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当初我跟你要个手机号码的时候,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其实你就是害怕当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被聂灵薇接到而已吧。因为她跟你已经到了她可以随时随地帮你接私人电话的关系了。” “付靳庭,既然你有那么好的备胎,那么你又何必答应我?这两个星期来,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可笑吗?当初我说是男女朋友,你纠正我只是试用期,其实也是一早就知道我会知难而退的吧。付靳庭,如你所愿,我打算退出了。” “嗯,我不打算再追求你了,之前我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计划统统不作数了,我错了。” 很理智很清醒的话语,加之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淡然的神色,付靳庭忍不住怀疑,其实在等今天这样的局面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空倚月才是。 为什么会有女生在分手的时候可以不哭不闹甚至连一点点悲伤的语气都没有?! 付靳庭心里不舒坦,这些话,这些要分道扬镳的话明明该是在未来里由他来说,为什么空倚月又可以如此不顾他意见跟想法就这样轻易地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做了一个了结呢! “空倚月,你知道你刚才的话都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空倚月微微一笑,“我从来都没这么清醒过。也许当初在醒过来的那天,我就不该产生将你占为己有的念头,这样的念头总归是个贪念。上一世,你不是我的,这一世,你也同样不是我的。我以为我有力量改变这一切,但是,事实证明,到底还是奢望了。” “付靳庭,我不要你了,所以,你也无须再被我纠缠了。”空倚月说这话时,笑意清浅,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 付靳庭紧了紧手中的早餐,冷哼了一声,走开几步,将早餐一把扔进了垃圾桶内,“空倚月,你最好不要后悔!” 空倚月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男生,世界多了去了,我犯不着后悔!” “三心二意?”她就是因为昨晚的一个电话就将自己这样定了罪行?! 付靳庭不知心中的愤恨不满因何而起,他恶狠狠地瞪着空倚月:“空倚月,其实你根本就只是在借题发挥而已,你只是因为候光略要追你,想着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还要保险,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借昨晚的事情甩了我,好名正言顺地跟他在一起!” 空倚月听他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将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忍不住深吸口气,稳住呼吸,付靳庭,你还要不要脸!我能那么神机妙算地知道聂灵薇跟你在一起?我还能未卜先知,知道聂灵薇会来接电话? 付靳庭,你这是打算让我寒了心才甘心吗! 空倚月心胸氤氲着怒火,但是她隐忍不发,只是似笑非笑地说:“可不是嘛,有人喜欢,总比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强。对不对?满欣,我们走吧,懒得理会那些烂人。” 付靳庭一怔,烂人?空倚月!!!   ☆、第46章 / “空倚月,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付靳庭不依不饶,显然已是如果她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空倚月见他的右手紧紧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力道之大,以至于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那股酸麻。她想挣开,奈何根本于事无补, “付靳庭,你又何必这样?” “空倚月,你觉得我付靳庭就这么廉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你真是这样,那你觉得我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付靳庭,到底是你小瞧了自己,还是高估了我?” 付靳庭忍住想一拳挥过去的冲动,他强压下心胸间的无名之火,“我们谈谈,就是分手,也该走个正常形式。” 空倚月没有想到自己如他所愿放手了,他倒是大道理一堆。哼,如你所愿。她痛快地应允下来:“好。”总该把自己的所有不满都好好地一次性讲个通透。 江满欣见空倚月答应了他的请求,便自觉说道:“我先去买早餐,帮你带份,教室等你。” 空倚月说了声:“谢谢。” 付靳庭见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意要自己体贴带过来的早餐,脸色更是阴沉。 两人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四处无人,付靳庭卷起袖口,有些烦躁,“空倚月,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这样的问题,不是该我问你吗?”空倚月没有正视他,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校道旁的树木郁色葱葱,早上的雾气重,脉络分明的枝叶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水光。 空倚月快速地又往下讲,仿佛就怕他当真回答了那个问题,更惶恐那答案只会让自己难以接受。 “付靳庭,昨晚我一个晚上都没睡,我想了很多,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的,我一步步地想走近你,更想你一步又一步地走进我的圈套,我说我喜欢你是因为喜欢你的钱。到现在,我已经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追求你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但是,只要稍微被第二个女人刺激一下,我就会开始怀疑你,然后又会开始怀疑我自己。付靳庭,其实我们两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真的是我对不起你。” 未等付靳庭开口,空倚月又抢先道:“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不适合,所以才跟我说试用期。你那么聪明,我忽然都怀疑当初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拙劣的追求手段了。不得不说,有段时间你对我态度很好,我都疑心你真的喜欢上我了,但是高考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是聂灵薇接的电话,那个时候我很生气,我对自己说,等你回来,我会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但如今看来,这个机会已经用完了。” “付靳庭,就算没有聂灵薇,我想以后还是会有千千万万个甲乙丙丁女人。你不够爱我,我也不够爱你,散了最好。” 付靳庭秉着呼吸听着她的长篇大论,“所以,你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最后的一句话吗?” 他不够爱她,她也不够爱他,所以不在一起最好。 “嗯。”空倚月点头:“我想,之前是我奢求了。”她不愿意再跟林安易有牵扯,便将目光投向了条件异常优秀的付靳庭,只是,自己终究没有那个福分。 “空倚月!你倒是潇洒!那你想过我的决定吗?这场游戏,本就由我说了算,不是你!” 空倚月闻言,冷笑:“付靳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当我不想喜欢你了,你却喜欢上我了?我自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你也不用装着一副纯情专一的样子,以前是我愚昧,错觉地以为你什么都好,现在,嗯,我想我再也不会这样认为了。” 付靳庭沉着气,“你今天的话我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付靳庭!” “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去吧,小心迟到,还有,记得吃早餐。” 这样温柔的话语,空倚月蹙眉,“不要跟我说话,我们不熟!”拂开他想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空倚月落荒而逃。 付靳庭站在原地,看着她慌不择路急急离开的背影,心中有股无奈挥之不去。 空倚月想分手,本就是中了自己下怀,毕竟自己跟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制衡聂灵薇跟付家的长辈,但是现今,她主动抽身而退,付靳庭只感觉不爽,原因是什么!难道真的被空倚月说中了,她不打算爱他了,而他却觉得自己不愿意放手了?怎么可能! 付靳庭伸手按了按眉心,空倚月这人净只会给自己添烦恼! . 付靳庭之后没有直接去上课,而是特地去找了聂灵薇。聂灵薇早上没有课,接到付靳庭的电话,说要见面时,很是意外。 挂了电话后,她直奔教学楼楼下,付靳庭已经等在那里了,只是看着脸色并不那么和善。 付靳庭一向不喜欢跟聂灵薇交谈,说话也是开门见山:“昨晚是你第几次用我手机接空倚月的电话?” “……”聂灵薇听着他的阴冷话语,瞬时心下一惊:“我……我……” “聂灵薇,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背着我做了这么多小动作!”付靳庭冷笑了声,又接着道:“就算我不娶空倚月,你也休想嫁入付家。” “靳庭!你听我解释!我……” “没必要了!”付靳庭冷着脸,字字重音道:“给我滚远点!” 聂灵薇眼泪涌了出来,“靳庭,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生我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聂灵薇,你觉得我还会给你下次机会吗?真是痴人说梦!” 聂灵薇当真一下就软倒在地,即使哭得梨花带雨,也得不到付靳庭那怜惜的一眼。她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直觉自己什么都要完了。 她颤抖着手连忙拿出了手机给付靳庭的妈妈沈溱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也不急着说话,就是一味地哭。 沈溱自己一直都希望有个女儿可以绕膝疼爱,奈何生了两胎都是儿子,又因为从小跟聂家交好,自幼看着聂灵薇长大,潜意识里就将她当了半个女儿来疼,如今接到她电话,听她哭得那么心力交瘁,心疼不已,连连出声询问:“灵薇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情跟伯母说……” 聂灵薇哭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字不成句地说道:“伯、伯母,我……我……靳庭,靳庭他生我气了,他再也不要理我了……呜呜……” 沈溱听着她这哭声,顿觉心焦,她急忙说道:“不怕不怕,有伯母在呢!他敢不要你!你不要担心,你伯父今天刚好出院了,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明早就赶过去立安市,有伯母在,不会让那小子欺负你的!” 聂灵薇听得沈溱要过来,也不说不,只是继续哭,但是嘴角的笑意隐隐浮现,要是沈溱来了,势必会知道空倚月的存在。 付靳庭怕是就算想跟空倚月继续这样交往下去,也是无计可施。况且,昨晚她又冒接了他的电话,她就不相信空倚月能够这么不计前嫌! 哼,空倚月,你想跟付靳庭在一起,没那么容易!   ☆、第47章 别扭** 付靳庭当天下午给空倚月打电话,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她拒绝来电的用户,挂电话的刹那他的脸色跟着一黑,随后立即开车往安大赶去。 付靳庭刚进学校,泊好车,恰巧见向懿也从停车场出来。向懿见他脸色不好,本不想多嘴探问的,可他周身的低气压真是史无前例地骇人,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谁惹你了?” 付靳庭直接道出名字:“空倚月。” “啊?”向懿一直以为空倚月好不容易如愿以偿跟付靳庭在一起了,这会儿恐怕只会是如漆似胶,倒是没有想到才半个月,两人好像又闹了别扭。 向懿问:“你们怎么了?” 付靳庭实在不愿意说出她想甩了自己的话语,只好沉息回答:“没事。” “是吗?”向懿见他不愿意袒露心事,索性也不问了,跟着他一起往学院里走。 才走了不到几步,向懿才恍然记起,提醒付靳庭说:“听说候光略要追空倚月?” 付靳庭闻言,脚步一滞,神色阴郁,“你听谁说的!” 向懿见他上心,便回道:“候光略说的,对了,你没加高中的群所以没看到聊天记录。有人问候光略现在还单着吗,他就直接给人回了一句他在追空倚月,还说快追到手了。” 向懿说完,还特意加了句:“他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付靳庭眸色凌厉地看向向懿,“把候光略踢出去!” “踢什么?” “踢群。”某人回答地言简意赅。 “我又不是群主。”向懿对这个要求有些无法苟同,“而且,空倚月她也不在群里,你踢了候光略又什么作用?” 付靳庭默了一声:“省得造谣生事。” “……”向懿不打算再开口跟付靳庭讨论有关空倚月跟候光略的事情了。 两人走到半路,见付靳庭与自己分道走,向懿奇怪:“你不是要回经管系吗?”那路好像是跟自己同路的才是。 “有事。” 向懿打量了一下他,是去找空倚月的?心里了然,也不多说,只简单说了声:“那我先走。” “好。” 付靳庭是打算去宿舍等人,可等了五分钟,见根本没有空倚月的身影,索性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提示无法接通。 付靳庭眯眸看着手机上提示的“通话结束。”下一刻,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回走,心里愤愤:空倚月,你要走要留,随便你! 空倚月见他转身,几乎是与他的动作同时叹了一声,“付靳庭,你还是一点儿耐心也没有。” 江满欣见她今天在宿舍里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用来看窗外的楼下,明白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也不道破,只是问:“你是割舍不下?” 空倚月将窗帘放下,苦笑道:“我已经无法准确地描述我的心情了,亦悲亦喜。” “嗯?” “就好像,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为一个目标努力着,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那个目标已经不能实现了,你不得不放弃,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之不尽的迷茫还有空虚,甚至,你会觉得很失落。”空倚月说:“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好像又觉得不足以表达我的内心,因为,总感觉并不止那样……” 空倚月笑了笑:“说不清了。” 江满欣看着她,问:“你把他当目标,还是当爱人?” “……” 江满欣见她无言以对,又说道:“其实,你觉得现在不好受也很正常,但是想解决现在的困境其实也很容易,重新找一个目标,或者重新找一个爱人。” 空倚月微笑,没有给出答复。 或许重新找一个目标容易,但是重新找一个可以当爱人的人,似乎有些……为难。 在空倚月理念中已经分手了的两人,便不会再见面,就算是再见面,也只会自觉地当是陌路。 但是,当空倚月在学院里的奶茶蛋糕小馆里准备打包外带时,赫然见到付靳庭跟钟梓烊时,难免还是有些不想面对。她趁着掏钱包下单付款的时候,微微侧了个身,那个位置方位可以背对付靳庭。 可恰巧没有料到钟梓烊会适时地看到自己,还落落大方地招呼着自己过去一起。 哪怕本身并不愿意走过去,但空倚月想到自己只是跟付靳庭断了来往,又不是跟钟梓烊,倒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钟梓烊见空倚月走过来后,也不落座,而身旁的付靳庭更是只顾转着手中的饮料瓶,似乎根本也没把她当做一回事。 钟梓烊饶是再笨,也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了几番,没忍住,出声问道:“你们这是?” 空倚月知道付靳庭势必不会开口解释这样的事情,所以便好心地解释说:“我跟他现在没有关系。” “啊?”钟梓烊有些莫名其妙,向懿前两个星期不是才说两个人在一起了吗?怎么这么快……没关系了? 钟梓烊想问真相,但是目光投向付靳庭时,见他嘴角紧抿着,显然是生气的前兆,只好按下疑惑。 空倚月见三人这样着实有些尴尬,便对钟梓烊说道:“我的蛋糕跟奶茶快好了,我要过去前台拿,钟梓烊,下次再聊。” “好。”钟梓烊一边回应一边端详付靳庭的脸色,这究竟是在意呢?还是不在乎呢? 庆幸的是,在空倚月转身去前台的时候,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付靳庭忽而便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就扯住了她的手肘,硬是将她往外面带。 空倚月骤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往外带,回头见是他时,只想着挣开,“付靳庭,你放开我,我还要拿奶茶跟蛋糕呢!” 付靳庭哪里肯放开她,一手紧扣住她,路过前台时,另一手顺势就将服务员打包好的袋子拎起,“空倚月,在我还没说结束之前,你别以为我会如你所愿。” 空倚月被他带着趔趄着跨出了玻璃门,听到这话,莫名想笑:“当初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记得你也说过你不会如我所愿,现在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又说你不会如我所愿,付靳庭,为什么你要这么矛盾别扭呢?”   ☆、第48章 吻别 “当初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记得你也说过你不会如我所愿,现在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又说你不会如我所愿,付靳庭,为什么你要这么矛盾别扭呢?” “空倚月,别扭矛盾的人不是你吗?你说想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我给了,可是才多长时间,你又做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们之间就这么轻易结束了吗?”付靳庭的音量略高,自打不知好歹的她提出结束两人的关系之后,他便觉得自己被她气得五脏六腑都隐隐生疼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提出结束就是不行!他也不知道本来就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为什么他现在就是不肯撒手! 他更不知道,此时此刻,陷入这种僵局的他要怎样才能打破这可恨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他很讨厌,从心底里觉得厌恶。 他知晓空倚月是个很理智冷静的人,当她决定要做什么的时候,她一定会坚韧地完成自己的目标,就像当初,她要跟自己纠缠,不管他怎么冷落她、对她恶言相向,她都可以毫不介意地忍耐下来。 但他同时也清楚地明白,空倚月这个女人,说分手便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他怕她这样一离开,两人就当真一丝关系也谈不上了。 为什么会害怕?付靳庭也想不明白,他唯一想出的答案就是——其实他是在意她的。 在她那样坚持不懈地追求下,他对她上心了。可是,为什么,他如她所愿对她动情了,她却反而要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就不假思索地推开自己呢! 想不透,可是,又很不甘。 小馆门口附近学生络绎不绝,付靳庭拉着空倚月,加之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波动,难免招引了许多注视的目光。 空倚月不愿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辩解这个,只是挣了挣手,“付靳庭,放手吧,我要回去了。” “空倚月!” “这里人这么多,不适合聊这些。付靳庭,我所能说的是,你都知道了我们两个不会有未来,那么又何必要这么一个辛苦的过程,哪怕是回忆,最终也只会是苦涩的。付靳庭,我现在知道了我做过的最不理性的决定就是要跟你扯上关系。感情或者婚姻,终究是不能强求的。”空倚月想笑,可是嘴角的弧度动了动,到底是无法张扬起来,她说:“我们好聚好散吧。祝福你跟聂灵薇。” 她默了默,轻轻地将自己的的手从他手中抽回,看着她,微微一笑,随后,在众多目光下,她踮起脚尖,在他略微冰冷的双唇上轻柔地落了一个吻。 这个吻,按计划的话,本该是在高考结束的那天送他的,现在,到底也是完了心愿。 “付靳庭……”空倚月离了他的唇后,想说“再也不见了。”但是,双唇动了动,那些支撑着她的力量仅够缠绵地念出他的名字而已,再多的话,已无法继续。 她伸手将他手中的袋子接过,即刻转身快步离开,怕多呆一会,自己眼眶中氤氲着的泪水便会不争气地落下。 她果然还是舍不得他的。可是现今,不舍还能如何?他伤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恢复能力再让自己重新不计过往、厚脸皮地接纳他了,何况是厚颜无耻地跟在他身后。 付靳庭,原来空倚月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无谓。 江满欣在教室里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她奶茶跟蛋糕,正想问她:“怎么去那么久?”时,无意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不声不响地解开袋子,拿出蛋糕跟奶茶。 空倚月微微出神,江满欣喝了一口奶茶,还是忍不住问道:“遇到付靳庭了?” “嗯。”空倚月低声说:“算是真的了无关系了。” 江满欣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又说道:“反正什么开心的跟不开心的都会从成为过去,你要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毕竟都大三了。” “是啊。”空倚月敷衍地扬了扬嘴角。 以后,她的未来里,没有付靳庭了。 空倚月当天下午给平岚打电话,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还带着上扬的欢快语调。 平岚听她说了一会话后,便敏锐地问道:“怎么了?听着感觉挺高兴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空倚月喉咙哽咽了一下,她忍了会,将那股酸涩压下去后,又强力扬起笑容说道:“嗯,觉得生活其实挺美好的,妈,你放心,等我毕业后,我会努力赚钱的,让我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再也不靠任何人了。”说完,貌似为了提醒自己,她又一次低声重复了一次最后那句话。 平岚笑着说她:“傻孩子!” “是啊!”空倚月想:真够傻的! 挂完电话,空倚月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握着手机,莫名其妙地又想流眼泪,好在自己忍住了,她抬头,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当江满欣回到宿舍后,见她眼眶又是一片红通,心底默默地又叹了一声。 . 向懿在立安市的市中心有一所房子,偶尔会过去小住一两天。当晚他没有留宿学校,正在自己的住所里查看案件时,便接到了付靳庭的电话。 付靳庭约他喝酒,这样的提议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向懿在电话里头问他:“遇到什么麻烦了?” 付靳庭说:“我妈来了,在我那里,我不想回去。”所以想找个人一起喝酒解闷。 向懿说:“我在市中心,你过来吧,我这里有酒。”向懿当初买下这里之后便精心装修后,又因为喜欢调酒,还特意留了一间房子当酒房,玻璃架子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美酒。 付靳庭来得很快,向懿开门的时候,见他灰色上衣的袖子已经挽到了手肘上了,脸上略显疲惫。 向懿有些反应不过来,就算是付伯母来了,也不该这样吧?随后,他骤然想起下午钟梓烊才跟自己说过,空倚月跟付靳庭貌似闹翻了。说完,钟梓烊又嘀咕了一句,“可是不应该啊,如果闹翻了的话,那为什么最后两人还来了一个难分难舍的吻?” 向懿当时因为忙,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听,这会儿看到付靳庭难得一见的无精打采模样,才深信了钟梓烊的话,他问付靳庭:“心情很不好?” 付靳庭越过他直接进了屋,问道:“酒呢?” 向懿指了指左侧的方位,“那个房间。” 向懿在酒房里还筑了琉璃吧台,付靳庭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向懿心底里为那些好酒喊冤,“你这样根本就是浪费美酒啊!”喝得这么急,能品出味道才怪! 付靳庭酒量好,喝了数杯,人还是很清醒,他手里拎着酒杯,问向懿:“为什么空倚月说放手就放手?” 向懿默然,我哪里知道啊!“估计是,不爱了吧。” “不爱吗?”付靳庭狠狠地又喝下一大杯,“不爱的话,为什么她临走时还要亲我!” 向懿解释:“有一种概念叫做吻别。或许对于有些女人来说,接吻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割舍。就当是,告别。” 向懿本想用“不再要你了!”但是想想,他如今情绪起伏,还是委婉一些好,索性便用了“告别”这样的字眼。 “告别?”付靳庭冷哼了声,又问:“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向懿想:这个真不好说!“大概喜欢吧。毕竟她高中也这样说了,后来也没惹什么绯闻,就连候光略,我看她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喜欢那为什么还可以这样潇洒放手!”付靳庭不满。 “……”向懿无语,“付靳庭,你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你问问自己,她为什么要分手?”明明先前穷追不舍的人是她才对啊! 付靳庭沉了口气,“因为聂灵薇。” 向懿笑了:“你也知道原因,干嘛老问我。还有,你刚才说你妈来了,她怎么来了?” 付靳庭又露出了冷笑,“除了聂灵薇还有谁?” “那你妈打算来干嘛?” “指责我欺负了聂灵薇之外,还能干嘛!”付靳庭不以为然,“她聂灵薇以为我妈来了,我就会对她好吗?做梦去!” 向懿闭嘴了,反正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去解决。 两人又喝了一会闷酒,付靳庭心情不好,又只顾闷头猛灌酒,十几瓶后已是半醉半醒状态,向懿看着他的醉颜,模模糊糊间听他念叨了几次空倚月的名字,尽是无奈。 喜欢的话,那就争取让她回心转意不就好了吗?干嘛这样折磨自己? 向懿随后想到了付靳庭的处境,公司刚接手,人心不稳,家庭长辈压力犹在,他又年轻,羽翼还未丰满,要是真跟空倚月在一起了,只会是举步维艰。 向懿默默看着他,还真是道路坎坷啊!心里同情他,但是也明白,这些事情都得由他自己去解决。 他转而给空倚月打了个电话,约她明天见面。   ☆、第49章 知道真相 向懿找空倚月唯一能聊的话题便是付靳庭。 他跟她说:“你跟付靳庭分开也是好的。” 空倚月没有想到他跟自己见面后就这样毫不铺叙地直接入题,一霎时有点没能反应过来。 她笑了笑,抬眼看了看四周金碧辉煌的餐厅装饰,虽是华丽引人,但却显得少了点温暖。 她看着向懿,不急不缓地回答:“我以为你是支持的呢,没有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想法。理由呢?能跟我说吗?” 她跟向懿虽然来往一直趋于平淡,但是她相信,其实很多事情反是他在背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个一清二楚。而且,他是局外人,局外人看局中局,终究比局中人清醒地厉害。 向懿见空倚月如自己所想般不吵不闹,反是理性跟自己询问原因,心里便松了口气,毕竟没有看错人。 他分析地头头是道:“你们两个感情如何,暂且不说,聂灵薇搁在中间就已经是你们两人最大的障碍了,她的背后,有聂家的财富地位,有付家的长辈们支持,而你,什么也没有。就算你跟他在一起,他为了护你跟付家的长辈据理力争,但是还是免不了一场硬战。竟然这样,为什么不现在就分开?给彼此时间沉淀跟成长,几年后,如果还是有缘,到时自然另当别论。” 空倚月微微抬眼看他,见他神色严肃,也知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是耗神颇多,先是由衷地道了一声:“谢谢。”随后又说道:“向懿,谢谢你替我们想那么多。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以后也会尽量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你跟钟梓烊,是他的福气。” 当自己有难的时候,身边的兄弟能够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出面,空倚月深觉付靳庭比自己幸福多了。 向懿点头:“嗯。对了,他妈妈昨天也来了立安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你自己小心点,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吧。” 毕竟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有聂灵薇在她身边吹耳边风,指不定会被黑成哪样呢。 “我明白。”空倚月回道。 付家的长辈,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招惹,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外,还能做什么。 两人默然片刻,空倚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找我的这件事情,他知道吗?” “不知道。” “是吗?” 向懿见她神色落寞,终是于心不忍,又接着说道:“他昨晚喝醉了,醉了的时候,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 空倚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向懿朝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必要为他说好话,也没有必要欺骗你。” 空倚月明白,又道了一次谢。 两人聊了一会后,空倚月便先离开了。 空倚月刚走不久,钟梓烊便推门进来了,向懿找空倚月一事,他是知道,但是又不想出面,索性等她走了之后,他才过来。 钟梓烊在向懿的对面坐下,很是不满道:“为什么我们要干这样的事情啊?” 向懿说:“你觉得付靳庭会跟空倚月说这些吗?” 钟梓烊摇头,肯定回答:“自然不会!可是,虽然分手是空倚月提出的没错,但是,毕竟这件事情,也该他们两个人自己处理。” 向懿白了他一眼,丢给付靳庭自己处理,指不定只会越来越混乱。 “感情的事,最理不清的就是当事人了。”向懿这样说道。 钟梓烊又不满:“其实,要在一起就一起,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啊!搞那么多麻烦做什么!付家的长辈虽然难搞,但是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有重孙可以抱,谁还会对孩子的妈妈不满啊?” 向懿审视着他,是个说法,只是人家空倚月愿意无名无分地替付靳庭生孩子吗?她有主见而且个性倔强,哪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刚才要不是他说得在理,空倚月会点头支持? 向懿心里嘀咕,可是又不想跟钟梓烊讲太多废话,由着他自言自语去了。 钟梓烊又唠叨了几句后,才消停了会,可是不一会儿,又挑起了话题:“付靳庭也真是的,当初跟空倚月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利用她来对付聂灵薇跟付家的长辈,怎么现在就弄成这样了啊?” 向懿本想说:“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还未说出口,倒是身后的女声先一步飘了过来。 空倚月的声音有微微的颤动:“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付靳庭答应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我对付聂灵薇?” 向懿跟钟梓烊闻声,眼神默契地空中一汇,知道这下难收拾残局了。钟梓烊先反应过来,笑着转移着话题:“空倚月,你怎么回来了?” 空倚月淡淡一笑:“要不是我回来取手机,估计也没办法听到这个真相吧。”她走近几步,将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过来,低头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 向懿只怪自己粗心大意,她的手机放在花瓶旁,他竟然也没察觉。 “空倚月,你不要生气,其实……” “我不生气,我只问一句,钟梓烊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向懿不答,空倚月看向钟梓烊,他也不接话。 太过于明显了,又何必多问?她冷冷一笑:“我知道答案了。” “空倚月……”向懿想说点什么,却被她的话打断了,“向懿,你不用安慰我什么,也不用替他解释什么,是我单纯天真了。我走了,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了真相。” 空倚月说完,当真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留下向懿跟钟梓烊面面相觑,钟梓烊心里莫名其妙地发虚,“付靳庭要是知道我泄了密,会不会杀了我?” 向懿想到了他昨晚的借酒消愁,按着眉心,声音疲惫道:“会吧。” “啊?!那我惨了……”钟梓烊有气无力道。 向懿默了默,看了眼空倚月离开的方向,这下,两人只怕真是越走越远了!   ☆、第50章 出事 回去的路上,空倚月脑袋里一片空白。 本以为付靳庭只是不够喜欢自己而已,殊不知,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心里狠狠地凉了一大截,早已跌落到谷底的心已不复存在。 空倚月想问:这一切怪谁呢?——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 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利用了付靳庭呢?自己的最初点本就不纯,现今,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了自己一次罢了! 哪怕自己在这个计中计里根本还未起任何作用,可是空倚月还是觉得很难过。 原来,被人欺骗是这样的感觉? 空倚月倏地便为以前的付靳庭觉得可怜,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给了他这么多本不该有的经历跟情绪。 空倚月想笑,奈何根本没有力气笑出声。她恍惚的走在铺满阳光的柏油路上,前方茫茫,身心疲惫。 只要熬过这两天,自己就可以将以往的一切全都遗忘,然后重新开始了吧? 空倚月没有想到回校后她便大病了一场。 江满欣本以为她是太过于劳累了,没有想到她回去后便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到晚上八点,江满欣叫她起来吃晚餐时,才发现她浑身的热度惊人,眉心紧锁,额上渗着晶莹的汗珠,小脸一副惨白,可空倚月紧咬着苍白的双唇,愣是一句□□也没有。 江满欣从来也没有见过空倚月这副模样,当下心急慌乱,直接打了120。随后便求助了隔壁的女同学,几人帮忙将空倚月的身子扶起。空倚月回来的时候是和衣睡下的,江满欣怕她待会出门冷又扯了一件外套给她穿上。 穿好外套后,几人又将空倚月放回床上,江满欣帮她把被子盖好,焦急难耐地等着救护车。 奈何等了十几分钟,救护车还是没有到。 江满欣没有办法,只好拿了空倚月的手机给付靳庭打电话,她听空倚月说过他家世了得,这样的人肯定会有自己的车子,而且,怎么说他跟空倚月都算有过不清不白的关系,定不会见死不救。 付靳庭一整天都窝在向懿的住所睡觉,等到了下午,宿醉的头晕才总算是缓和了些。 正当他准备跟向懿外出吃饭时,就看到了空倚月的来电,她会打电话给自己?还真是难得! 付靳庭由着电话响了一会后才接起,“空倚月,你终于肯找我了!”本是带了点高傲的语气,却在江满欣那带着心急的声音下,不免也跟着急了起来,“她怎么了?在哪?我立马过去!” 向懿刚从书房走出来,刚说了声:“可以走了。”时,就见付靳庭早已破门而出,“空倚月出事了,我回校一趟!”话音未落,早已不见了人影。 向懿听到大门处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怔了一下,也连忙开车赶去学校,心中纳闷不已:明明白天跟她见面的时候她还好端端地啊,怎么突然就…… 付靳庭赶到空倚月的宿舍门口时,风尘仆仆的他几乎是砸门而入。宿舍里的众多女生看着突如其来的俊逸男生,皆是一愣。 付靳庭几乎在进门的刹那就看到了床上即使裹着被单但身子仍在瑟瑟发抖的空倚月,他大跨步地越过众人,径直将床上的人连人带被地横抱了起来。 出门之际,他快速地说了句:“谁是她的宿友?帮她收拾下衣物,我先带她去医院。” 江满欣不料付靳庭如此雷厉风行,回过神后立即应道:“好!” 向懿的开车技术不及付靳庭,等他的车子刚在宿舍楼下停好时,付靳庭已经抱着人下楼了。 向懿急急解开安全带下车:“空倚月怎么了?今天见她还好好的……” 付靳庭示意向懿打开后座的车门,弯身将人轻放到座位上,回身审问向懿:“你怎么会跟她见面!” “这……”向懿懊悔自己刚才慌乱之时快嘴多言了,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还是提醒着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送她去医院!” 付靳庭双眸深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即上车,驱车往医院赶去。 江满欣拎着东西下楼的时候,正好付靳庭的车子已经离去,她看了看向懿,问道:“去医院?” 向懿一看便知她必是空倚月的同学,点头道:“嗯,上车吧,顺路。” “谢谢。”江满欣也不客气。 等将空倚月送进了急诊室,三人才松了口气。 付靳庭一脸凝重地站在急诊室外,向懿则是默默地安静站立在另一侧。 江满欣坐在椅上,望着长相都很出众但是脸上神色各异的两人,莫名地便觉得压抑。 果不其然,煎熬地过了几分钟后,付靳庭声音冷然地问了句:“你跟空倚月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按向懿的说法,她白天还是安好的才对。 向懿抬眼看向他,见付靳庭前所未有地郑重,只能说道:“我今天确实是约了空倚月,但我只是跟她分析一下你所处的环境和她的利弊而已。只是后来出了点突发事件,钟梓烊无意跟我说起了你当初跟她在一起的目的,被去而复返的她听到了,我想,她可能是受了点刺激。” 付靳庭忍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咬牙问向懿:“我当初跟她在一起的目的?” “嗯。说你只是为了利用她对付聂灵薇跟付家的长辈……” “向懿!” 付靳庭的挥拳的速度极快,等江满欣惊愕过来时,他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向懿脸庞几厘米外的白色墙壁上了。 江满欣惊吓不已,可向懿依旧临危不乱,“对不起,付靳庭,我跟钟梓烊似乎帮了倒忙!” “连我都搞不清楚我现在的心,向懿,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可付靳庭,你能否认你的初衷吗?就是因为你自己看不清,而我跟钟梓烊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出手干涉。付靳庭,你本就知道就算两人现在在一起也没有结果,你又何必让你自己跟她都那么辛苦。” “你闭嘴!”付靳庭面目狰狞地单手扯起了他的衣领,“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 “是不明白,那你自己明白了吗?” “……” 两人的情绪当真是鲜明的反差,一个激动到了极点,一个冷静到令人深感不可思议。 江满欣看着两人,终是禁不住出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付靳庭,这里是医院,倚月还在急诊室里,你们现在争吵根本无济于事。” 付靳庭狠狠地目光瞪向向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到底是兄弟情深,再狠的话也不忍说出口。 向懿能理解付靳庭此刻混乱的心情,道了一声“对不起”后便真的不再停留。只是临走之时,跟江满欣说了声:“如果空倚月醒了,麻烦请告诉我一声。” “好。” 向懿走去,走廊上一片寂静。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带过了一阵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江满欣看着付靳庭,心中感慨万千,其实他还是很紧张空倚月的。 . 空倚月这一觉足足睡了好几个小时。她意识模糊,完全不知自己身陷何处。她只知道身子忽冷忽热,五脏六腑都异常难受。 等终于有了隐约记忆后,蓦然回首,竟是发现自己在家中。熟悉的三室一厅,熟悉的家庭摆设,就连自己的穿着服饰,都是那么地惊心。 空倚月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看着这个曾经生活了四五年的地方,唯一仅剩的感觉就是惶恐。 这里是……她跟林安易结婚后搬进来的房子! 空倚月紧张地捏紧了五指,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的感觉是那么清晰,她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可是,疼过之后,她还是无法摆脱那个地方。 空倚月不相信,她急急忙忙地想开门出逃,手还未握到门把,门便从外打开了,空倚月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的人,脸上血色尽失。 林安易身上穿着正装,手里还提着公文袋,他进门后一边换着鞋子,一边笑着朝着空倚月说道:“你这是迎接我吗?亲爱的。” 这样的场景…… “不会的!不会的!”空倚月连连后退,周身无力的她瘫倒在地,她眼里全是恐惧跟迷茫:“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不是已经回去开始了新生了吗?为什么我还会出现在这里!” 林安易脸上还是带着笑:“空倚月,不出现在这里,你想出现在哪里?我们可是夫妻……” “不是的!不是的!空倚月已经死了,她死了!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林安易,你滚!你给我滚!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一直居高临下站着的林安易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无踪,他俯下身子,露出了骇人的表情,他手指用力地掐住了空倚月尖细的下巴,嘲笑威胁道:“怎么?不肯留在这里,是因为想要去找付靳庭吗?空倚月,你觉得你能摆脱我吗?这本就是命!付靳庭不会跟你在一起,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就算你再怎么逃,最后也逃不出命运的枷锁!空倚月,这就是你的命!”   ☆、第51章 醒来 “不不不!”空倚月拼命地想要逃离林安易,她狂奔出门,一路向前,却不料半途径直从楼梯摔了下去。 身子失控的感觉惊心动魄,她猛地从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气喘不止,脸色惨白,额上细汗密布。 “你醒了?” 空倚月紧紧拽住自己胸前白色被子的双手一颤,这个声音是?太过于刺耳难忘,空倚月脸色瞬间便僵住。 “林……林安易?” 林安易坐在床边,因为一夜没有合眼,眼下一片青色,她看着他下巴的胡渣,颤抖着双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安易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正想要点上,又想到了这里是病房,又手指一弯,将烟掐断,力道里带了点狠劲,“空倚月,你就那么想死吗?跟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 “我……”空倚月努力地回想着这个情形,上一世跟这一世根本就没有过。 难道这是发生自己死后的?难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死! 林安易见她神色异常地闭口不语,又接着说道:“就算想死,也该想一个痛快点的方式,不然,只要你一息尚存,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就算你想离婚,我也不会同意。” 空倚月闭上了眼,重新倒回床上,这样有意思吗? “林安易,你真令人作恶。” 空倚月感觉自己在错乱的时空中交叉出现着,所有的画面都似真似假,她不知道那一个画面是真的,哪一个情景是虚假的。 如果她真的没有死,那么这么久以来经历的一切是什么?她跟付靳庭算什么?她努力地考上了安大算什么?她的痛苦,她的希冀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吗? 空倚月周身疲惫,她已经忘乎自己身处在何处了。她只能安慰自己:睡吧,睡醒后,才能知道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空倚月昏迷了两天,期间付靳庭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床旁。 空倚月昏迷的第二天,沈溱从聂灵薇不小心的口误中得知他送了一位女生去医院,甚至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医院。 沈溱对于自己到了立安市后,付靳庭便没有回过住所一次深感不满,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更是恼怒。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付靳庭,要求付靳庭立刻赶回去。 付靳庭只是“嗯”了一声后,根本不予理会。直到那天下午,沈溱不顾所有地亲自上了医院,找到了付靳庭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那个狐狸媚子在哪里?” 付靳庭长时间没有休息,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他忍下脾性,对沈溱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聂灵薇说的?”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告诉我的!要是我不来立安市,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家里,跟这样不清不白的女生来往!” “她没有不清不白!” “付靳庭,你这是为了她跟长辈顶嘴吗?” “长辈?如果不是你们,现在我跟她就不会是这样子!”付靳庭满胸怒火无处可泄,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的床前,就是希望她能够醒来,结果呢?结果是什么! “妈,我的事情,你让我自己做主吧。” “反了反了!付靳庭!你!”沈溱气得不轻,她双手捂着胸口,正想再继续训斥时,床上的人因为这争吵声忽然醒来,她侧过视线,无声地看着两人,动了动睫毛后,又是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空倚月眼角的泪水匿进发际,想哭可又偏偏觉得庆幸——原来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倚月!”付靳庭见她终于醒来,欣喜若狂,他俯身到床前,口吻急速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医生?” 空倚月摇摇头,朝着他说道:“我想单独跟伯母说两句话。” 付靳庭想也没想就回绝:“不行!” “付靳庭,那你是想站在这里听吗?”空倚月的声音软绵无力,甚至不带一丝生机。 “……” 见付靳庭犹豫,空倚月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就听着吧。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在我面前生气动怒。” “空倚月,你究竟想说什么?”付靳庭深觉空倚月要的话,怕是伤人又伤己。 果不其然,空倚月朝着沈溱说道:“伯母,很对不起惊动了您,但是我觉得你纯属是瞎担心了,我跟付靳庭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虽然曾经我因为一时冲动纠缠了他,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伯母你放心,以后付靳庭会跟聂灵薇在一起的,而我也会跟其他人结婚。” 这样的一番话,说得自信肯定,由不得沈溱冷静下来仔细地审视着她。 因为生病,又因为病服硕大,衬得她的脸庞娇小虚弱,她定睛看着空倚月:“我凭什么相信你?也许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呢?” 空倚月笑道:“不是。当初付靳庭答应跟我试着交往,也只是为了气您跟聂灵薇而已,所以,我觉得你不需担心。” “空倚月,你就是气我当初为了利用你所以才这样说的吗!”付靳庭怒目而视她。 “不是。”空倚月顿了顿,又说道:“付靳庭,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说过了,我不要你了。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空倚月!”付靳庭捏紧了双拳,侧脸的线条紧绷着。 “可以请你们出去了吗,我要休息。” “空倚月!” “出去。” “呵,空倚月,你真狠!”付靳庭转身离去的瞬间,带起了一股决绝的冷风。 空倚月闭着眼睛,听着门板砸上墙壁后发出的犀利响声,终究还是选择了置身事外。 沈溱见两人这副水火不容的模样,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见空倚月已经闭上了双眼,自己也无趣再待下去,只能紧跟着付靳庭身后也走了出去。 哼,本以为会花点功夫退治死缠烂打的女人,倒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 江满欣跟向懿到的时候,刚好是空倚月刚醒的刹那,但是因为她要求谈话,两人便自觉地一直站在房外,于是刚才房里的对话,两人都听得清楚。 沈溱离开后,向懿跟江满欣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后,江满欣率先走进了病房,她将保温瓶搁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后,说了一句:“倚月,你又何必说这些话呢?” 就算两人无缘,想要分手也不可以委婉些,何必说得这么决绝,连着两人毫不相干的未来也说地如此信誓旦旦。 江满欣转念想:其实空倚月根本就不相信两人会有未来吧?不然,她又怎么会有他另娶,她另嫁的想法呢? 空倚月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眼角的晶莹还未消失,她哽咽着声音:“只是我愚蠢想要得到他,不然我们哪里需要经历这些糟心的事情。满欣,其实,是我将他拖下水的。” 向懿走到床旁时,正好听到了空倚月的自责:“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就先安心养身体吧。” 空倚月没有接话,只是心里觉得冷,她想,如此一来,付靳庭跟她真的是断了。 她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了,而他也不会喜欢自己了。   ☆、第52章 大学结束了 空倚月醒来后又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的当天,一直没有现身的钟梓烊来接她出院。 空倚月很意外是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钟梓烊帮她将行李提上车,“向懿临时有事,所以我过来了。” “哦,谢谢。” “空倚月,你是不是还在在意我那天说的话?”钟梓烊问道。 “没有。”空倚月笑了笑:“你只是推波助澜了一番而已,毕竟我们两人本来就是要分开的。” 钟梓烊沉默了会,临开车的时候说了声:“他回青临市了,有个大项目出了问题,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他是谁,不言而喻。 空倚月只是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钟梓烊见她态度这么冷淡,也就识趣地不再多说了。 空倚月回学校后,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一次学院贴吧的头条。帖子的题目很含蓄,就叫“那些真真假假的第三者。”内容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照片,自己在学院门口跟付靳庭告别的那张,同样的角度同样的环境,照片的女主却还有聂灵薇的。 空倚月知道,这第二张照片就是候光略所讲的,付靳庭在学院门口跟聂灵薇聊了很久的画面。另外还有几张,是她跟向懿还有付靳庭的。照片拍摄的角度拿捏地很好,只是呈现的效果或暧昧或迷离。 江满欣说:“这是前两天才传上去的照片,怕你多想,所以在医院里也没跟你说。” 空倚月心情一直很平静,她问:“能把这些图片删了吗?” 江满欣说:“也不是不可以,找人黑了就好。” 空倚月“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找钟梓烊吧,他电脑技术很好。”说完,便给他打了电话。 钟梓烊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奈何没有上镜头的他问了向懿跟付靳庭要怎么处理时,两人的态度都是晦暗不明。 向懿说:“反正我不是主角,无所谓。”而付靳庭则是冷漠地直接挂了电话。 钟梓烊郁闷不已,靠的!既然大家都觉得无所谓了,那么自己瞎操心什么! 但是,空倚月提出了要求,钟梓烊也借机问道:“你知道是谁拍的吗?空倚月,你得罪了谁啊?” “你删了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处理。” 挂了电话,江满欣也问了同一个问题,“你觉得是谁拍的?目的又是什么?” 空倚月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上一次那个自然科学系的男生,除了他,貌似也没有别人,而且,照片拍摄的风格跟上一次的那些照片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我想是那个男生。”空倚月说道:“但是我想不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故意败坏我名声?” 江满欣想起了那天在后台那男生最后气极败坏离开的场景,说道:“有可能。他精神不像正常人,你最近最好都小心些。” “好。” 空倚月从重生开始后,便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名声了,好坏到底还是外人的评价,而且这样的评价多半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不熟悉。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些不熟悉的外人而改变自己。 回校后,虽然时不时都要接收一些莫名其妙的眼神,但是空倚月早已熟悉,忽略已成了本能。 候光略是在周末的时候才找上空倚月的,他因为去旅游参观学习的事情,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在学校了,所以也不知空倚月生病住院的消息。 他探听了一些小道消息,知道空倚月跟付靳庭已经一拍两散了,还知道付靳庭已经回了青临市。 最讨厌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候光略表示周身都舒坦了好多。 他猜测空倚月周末铁定会去图书馆,便也跟着去了,等寻到了人,他二话不说就在她身边坐下了。 空倚月挑的位置靠窗,阳光落在纸上,清淡而又温暖。 候光略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只是笑着说:“空倚月,这么多天没有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想我啊?” 空倚月想让他离开,考虑到这是公共场所,自己没有那个资本,索性便收拾书本准备回去。 候光略见她不搭理自己,还明显地要一走了之,急急问道:“空倚月,我就那么招你嫌弃吗?” “不是。” “那你怎么像避瘟疫那样子避着我啊!”候光略不满。 空倚月回身看他:“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我就不会这样辛苦地避着你了。” “为什么?”候光略不解:“不是很多女生都喜欢有男生在屁股后面追着的吗?” 空倚月摇了摇头,“我不喜欢。” 候光略败下阵来,“空倚月,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追你啊!” “不追是最好的。”她依旧这样认为。 候光略冷“哼”了一声:“你还在惦记着付靳庭?” 空倚月不答,他只当是默认,心灰意冷地起身就走人。切!怎么这二十多年来,就没有一次赢过付靳庭! . 空倚月遇了意外,是在晚上十点多从舞蹈室到宿舍的路上。她刚从舞蹈室出来,就被人用铁棍敲晕了脑袋,昏睡在了地上。 好在舞蹈室里还有其他同学,听到声响后便好奇地出来一看,等见到有黑影迅速地逃走,而空倚月倒在地上时,下意识地就是一声惊叫。 空倚月被送进了医疗室,等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脑袋后面一阵麻痹地疼。医生说还好只是外伤,多休息几天就好。 江满欣在接到消息后便赶了过去,见空倚月醒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成这样?你看清楚是谁打晕你的吗?” 空倚月只要一回想,就觉得脑袋后方一阵疼痛袭来,无奈只能摇头:“记不清了。” 江满欣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令她多想,微微调侃了一句:“你最近还真多灾多难啊。” 空倚月附和:“谁说不是呢。” 候光略一大早就到了宿舍楼下等她,见到人后也是担心:“有没有怎样?” 空倚月说:“谢谢,还好。” 候光略见她态度有礼,不免又心灰意冷了一些,“你好好休息,至于找嫌犯的事情,我们已经跟学院的老师谈过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传开了只会闹得女生人心惶惶。” “嗯。”空倚月没有料到他会这么上心,只是微笑:“谢谢你,候光略。” 候光略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了。她这样子,不是摆明了要跟他划分关系吗!他再怎么厚脸皮也实在熬不住空倚月的坚持啊! 向懿在空倚月出事后的第二天给付靳庭打过电话,付靳庭一直沉声听着他讲明了整件事情,末了,说了句:“查清楚,确保她安全。” 向懿说:“学院的老师们已经着手在调查了,毕竟很多女学生都表示学院的安全很难让人安心。” 付靳庭只是应了一声:“嗯。”随后又因为身旁的助理提醒了他开会时间要到了,两人也不方便再多说其他了。 后来,当老师一一盘问完在舞蹈室的门口逗留或者经过的学生后还是毫无所获,空倚月便提出了自己当诱饵的建议。 向懿不同意:“这样引蛇出洞的方式太过于常见,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胜券不大。” 空倚月反驳说:“正是因为敌人在暗,我们才需要用这样的计策。” 江满欣也不支持空倚月以身冒险:“要是他不上当呢?” “有你跟向懿还有钟梓烊他们在暗处看着,我觉得我不会有危险的。” 钟梓烊想了想:“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实行?” “今晚开始。” 于是,一连四天,空倚月都尽量在半夜里的学院里独自行走,可惜对方迟迟不动手。 钟梓烊都快怀疑空倚月了:“你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啊!” “难道你有更好方法?”一句话就将钟梓烊问住了,是没有。所以,乖乖闭嘴了。 向懿一直都仔细观察着空倚月这几天晚上途径的地方都有哪些人出没,有趣的发现是:后两个晚上都有一个男生屡次盯着她看,虽然视线总是又急又快,可是神色很可疑。 “我想也不是一无所获。”向懿的话刚说出口,钟梓烊就惊讶地问了句:“什么?” 空倚月说:“你也感觉到了?” 向懿点头,“你觉得是他吗?” “是他。”空倚月胸有成竹地应道。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第二个晚上,凶手就浮出了水面。空倚月故意走到了无人的偏僻角落,因着手机响,停下来接电话,隐约感觉到背后有人越来越靠近,她也不回身,努力佯装自然。 月光皎洁,她低头望着脚下,灰色的路板上映出了一道高高瘦瘦的影子,随即,那道影子的双手举起,空倚月就着影子,看着那不断移动着……似乎是闪着亮光的水果刀! 空倚月蓦地一惊,下意识转过身子时,便看到了那张狰狞的面孔,水果刀笔直地朝着自己砍了下来,空倚月侧身躲开:“真的是你!” “哈哈哈!是我又怎样!空倚月,我要杀了你!”男生的声音刺耳犀利,空倚月徒然地看着失控的他。 在他的刀子再一次劈下来的瞬间,向懿跟钟梓烊便急速奔跑过来,轻松地就从后面将他踢倒在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立即上前将人双手擒住。 男生挣扎吼叫着要求放开他。 空倚月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什要杀我?” 那个男生只是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空倚月,是我成就了你的,所以我也能毁了你!那些说我没用的人,统统见鬼去吧!” 江满欣赶过来,见空倚月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你是不是疯了?”这话是对自然科学系的那个男生说的。 “我没疯!你们才疯了!哈哈,你们都是疯子!” 钟梓烊蹙眉问:“空倚月,你们怎么认识了这种人啊?” “第一次贴吧的那些照片就是他拍的,我怀疑上一次的照片还有之前袭击我的人都是他。” “你跟他有仇?”向懿问道。 “没有,如果说有什么的话,就是我拒绝了他的拍照。” 事情发展地有些莫名其妙,向懿跟钟梓烊只好将人交给了老师,医生来诊断过,确认他是受了刺激,精神错乱,导致情绪波动,精神反常。学院老师无奈之下,只好让家长来办理了退学手续。 候光略得知这件事情后,给空倚月发了信息:“你就不怕出事?敢那样子把自己当诱饵!” 空倚月难得回复了一句:“不入虎穴,我又怎么消除顾虑。” 候光略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空倚月,你这样厉害,以后谁敢娶你啊!” 空倚月看了眼信息,没有回答,以后?她笑了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大三结束后,暑期档自己参与拍摄的电影一炮而红,除了男女主角备受关注外,分别饰演大学期间男女角色的路柏跟空倚月也一度被网友评论了许久。 空倚月没有想到电影的反馈如此好,等自己去电影院看了一遍后,才知道后期的拍摄当真很动人心弦。 她应导演要求,开了官方微博,并参与了电影的微访谈。访谈结束后,她开通不到几天的微博粉丝便上了数万,这样的惊喜,对于新人空倚月来说,的确算是收获。 电影上映两个月后,正好是开学季。 空倚月收拾行李正准备回校时,便莫名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是一个年轻的男声,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华容’的经纪人迟凌沅,有兴趣聊一聊吗?” 空倚月怔住,华容的经纪人?迟凌沅?那个金牌经纪人!   ☆、第53章 她该回来了 付靳庭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了同样是大忙人的付倾睿的电话。 付倾睿大学毕业后也跟着某人混了娱乐圈,但是不同的是,某人混了好几年还不如付倾睿来得风生水起。 付靳庭因着付倾睿就能联想到空倚月,不得不在心底深深地无奈一叹。过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对她依旧思念更甚,而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呢?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每每想到这个,付靳庭都觉得不舒坦。 他接起电话,还未出声,付倾睿那略带嚣张的话语就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哥,恭喜你啊!奶奶把催你回家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要怎么解决啊?” 这样的电话,在这五年里,循环出现了不止二十次。付靳庭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没有毕业的年轻男生了,他冷冷地笑了声,“付倾睿,你信不信我下周就可以让‘华容’停了你所有的活动!”言外之意是,让他无事可做,乖乖滚回家! 付倾睿不乐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付氏’都还没有收购‘华容’呢,说得好像你现在就是boss似的。” “下周。”付靳庭缓缓道:“下周就会让‘华容’成为‘付氏’的子公司。” 付倾睿略微惊讶:“这么快!不是说再缓缓吗?” 付靳庭对这样的话题兴趣不大,“挂了。” 付倾睿兜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打的这个电话根本就没有讲到重点,“付靳庭,你到底是回还是不回啊!” 奶奶说了,付靳庭回家的话,他付倾睿也必须到场不可!可是,如果主角不登场,配角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免了吧。 付倾睿深深觉得回家一趟,还不如留在工作室里练歌排舞呢! 好在付靳庭给出的答案是:“不回。” “正中下怀。”付倾睿满意地挂了电话,随后为了防止再被家中的长辈们骚扰,更是直接将这部私人电话关机,转而用另一部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问他:“明天可以飞哪里?我要外出拍mv。” 经纪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听到付倾睿这样问,还以为他是来了灵感跟兴趣,立刻在那头翻了翻行程:“下下周本来预定要给杂志社拍封面的,采景的地方是英国,提前的话也是可以,等会,我再看看这周的行程,你明天有个采访,过两天要排新舞蹈,周末要拍mv,下周一有个婚礼要参加,然后……” “等等!”付倾睿听到“婚礼”二字,连忙阻止了经纪人,“我怎么忘了下周一要参加向懿的婚礼啊!算了,那暂时不外出了,婚礼过后再说。” 经纪人听着他提到婚礼便明显雀跃的口吻,有些不理解:“kyle,这个婚礼怎么了吗?怎么感觉你很期待啊!” “当然期待啊!有好戏就要登场了!”付倾睿微微勾唇,笑容迷惑危险。心想:这个婚礼,肯定会很有趣! 向懿跟江满欣的婚礼在五天后的周一举行,据新娘江满欣说,伴娘已经预定好了人选,而且,对方也答应了。 明明没有透漏名字,但是向懿等人直觉那人就该是空倚月。 江满欣毕业后没有跟空倚月一道进入娱乐圈,反是自己开了一家钢琴销售店,还在钢琴店的楼上又租了一层楼房,开了几间幼儿的钢琴跟舞蹈培训班。 培训班里雇了几个年轻的女老师,生意虽说不是如火如荼,但是乐得自在。 向懿曾经问过江满欣,为什么不进入娱乐圈? 江满欣的回答是:“我本来学表演只是因为好奇跟一时的喜爱而已,并不是为了日后的大红大紫,也不需倚靠出名后的片酬生活,那么我为什么就一定要进入娱乐圈?” 其实说了那么多,向懿总结一句话就是:江满欣只是为了玩玩而选的表演专业。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不是更如了自己的愿吗? 他本来还在担心,若是毕业后她执意进入娱乐圈,那么自己该支持还是反对。 如果考虑到以后结婚的话,他自然希望她不要涉足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娱乐圈,可他又劝慰自己该大方支持她的事业。 等到自己傻傻地独自衡量纠结了大半个月后,她在毕业的前一个月,偶尔一次约会中,便畅聊了自己未来的想法。 向懿听完后,莫名地松了口气,直说道:“很好。”——很好!这样自己以后跟她在一起更加无须费心费力地避免狗仔跟拍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绯闻了。 向懿当时的想法是:自己比起付靳庭来,真是幸福多了! 他大四那年恍然发觉自己对江满欣动了心,从喜欢她到追求她,再到她答应,中间不过两个月。 大四的第一个学期末,他忐忑地跟江满欣告白,江满欣没有太大的惊喜,反是有些淡定从容地过分,在他说完希望两人在一起后,她只是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可以吗?” 向懿心喜她不是直接拒绝,“当然可以!” 后来,两人在一起后,向懿曾问起她:“怎么那个时候我跟你表白,你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惊讶呢?” 江满欣笑了笑,“因为我感觉到了你对我有意思,那个时候就想着如果你忍不住的话,表白差不多也是那几天……不过,没有想到我猜对了。” 向懿苦笑不得,怎么感觉自己一点儿浪漫跟惊喜都没有呢?不过,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喜欢的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喜欢,并且坦然接受,这就是最美好的感情。 向懿这几天为了筹备婚礼,着实有些手忙脚乱。晚上十点多,他刚洗完澡,舒服地在长椅上躺了一会后,就接到了付靳庭的电话,约他酒吧喝酒。 付靳庭这几年约他喝酒的次数日渐增多。他明白他这几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也不推辞,只说晚点到。出门前,又聪明地给钟梓烊打了个电话,约上他,待会自己不至于陪酒到不省人事。 向懿跟钟梓烊几乎是同时到达酒吧门口的。 向懿身上已经换了休闲装,见大热的天,钟梓烊身上还是西装革履,只是明显的将领带解了,又将西装的袖子挽了上去而已。 六月份的天气热气逼人,向懿单是看着他的穿着都觉得累人,“钟梓烊,你就不会把西装外套脱了吗?” “你以为我傻吗!我只是来不及脱!”说着,一边往里走一边动手脱外套,引得路过的女服务员都睁圆了双眼看帅哥的脱衣秀。向懿直摇头,不动声色地往一侧挪了几步。 付靳庭来酒吧永远只会要豪华的总统包间。两人到的时候,他已经喝空了几个酒瓶。 向懿推门进去之时,迎面扑来的酒味让他晃了晃神,“付靳庭,你喝了多少了?” 付靳庭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往下解开了好几个纽扣,露出了麦色的胸膛。 付靳庭的眼眸带着微微的星光,他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空瓶子,说道:“可惜清醒地很!” 钟梓烊将外套甩进真皮沙发里,悠悠道:“酒量好就是这一点最痛苦,想醉不能醉,醉惨了陪喝酒的人!” 付靳庭抬眼看他,“钟梓烊。” “对了,向懿,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婚礼准备地怎样?我这个伴郎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伴娘啊!”钟梓烊转移话题的方式还真是……惨不忍睹! 向懿鄙视:付靳庭是因为什么来喝的闷酒,钟梓烊,你真的不知道吗?真心不想理会钟梓烊! “不知道,满欣什么也没说,就说了婚礼当天人会出现。” 钟梓烊好奇:“真的是她来当伴娘吗?” 向懿如实道:“不确定,不过,看她的人际圈子,觉得可能性百分之八十五。” “哼……”一旁的付靳庭摇曳着高脚杯中的酒红色液体,“她总该是要回来的。”阴冷冷的语气,再加上那副拭目以待的表情,向懿跟钟梓烊都默默地选择了不接话。 空倚月当初的凭空消失,也算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本来大四那年是实习期,若是要申请离校的话,也是合理。但奇怪是,空倚月在整整一个大四学年里都没有出现过,就连毕业手续等都还是假他人之手办理的。连同那个一生一次的大学毕业典礼,她都没有现身。 官方的说法是人在国外。 空倚月虽然跟江满欣保持着联系,但是介于向懿跟付靳庭的关系,江满欣也不曾透露过空倚月的消息,只是简而概之的:“她说过得挺好的!” 嗯,挺好的,挺好地三年都没有任何消息,等到终于见到空倚月的面孔时,却是借助了电视媒体。 她参演了一部现代言情剧,在里面饰演了一个女三的角色,角色不好不坏,镜头不多不少,但是却让人过目不忘,只在于她将人物的内心深处以及神貌诠释地淋漓尽致。 电视剧现身后,时隔半年,空倚月的第二部作品又横空出世了,民国的题材,她参演的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卧底。而真正让空倚月的名字进入大家视线的是由她主演的一部青春偶像剧。 因为剧本的男主角是当红的偶像路柏,所以在未开拍前,这部电视剧就格外受人关注。 “华容”近几年对路柏大力栽培,不负众望的他成了超人气偶像,电视剧屡屡创下新高,以至于,他跟空倚月的合作,在还未开始前,便已被炒得沸沸扬扬。 从剧本的敲定,到最后的演员确定,都花了导演跟编剧的不少心血,所以,在开拍的过程中,更是历经了煎熬,本预计四个月拍完的电视剧,更是花了六个多月的时间。大家的精益求精让人惊叹。以至于在电视剧开播后,节节拿下新的收视点。 剧组满意了,空倚月也满意了,她人气因着电视剧在连播的那段日子里不断暴涨,如今,她跟路柏的名字,更是可以在微博热点话题的前几十名里搜索到。 空倚月这几年来的辛苦跟默默付出,总算是得到了那么一点点实质的回馈。 用路柏的话说就是:苦尽甘来。   ☆、第54章 回青临市 迟凌沅走进酒店房间的时候,刚好听见空倚月在讲电话,他走近她后正好听到了两句:“放心,我答应了当你的伴娘就一定会准时出席的。向太太,你可以不要那么多心吗?我明天的飞机,可以了吗?”之后又简短地应了两三句,随后就挂断了。 迟凌沅仅从这两三句话中就将事情理了个顺畅,青临市向家的小孙子要结婚,而身为新娘大学宿友兼闺蜜的空倚月则是答应了前往担任伴娘的重要一职。 青临市啊?还真是令人怀念呢。 迟凌沅嘴角挂着深深的笑意,空倚月转身时,便看到了他这样可疑的笑容,不禁问道:“迟凌沅,你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迟凌沅虽说在娱乐圈混了近十年,但是因为他模样年轻,三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在而立之年而已。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空倚月称呼他为迟先生,后来因为合作的关系,随着日渐接触,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和谐亲密。 空倚月是领教过迟凌沅的真性情的——毒舌。以至于现在,她都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他。 迟凌沅似乎更加享受两人现在这样的关系,随意自然,而且默契。 他虽是被人冠了金牌经纪人的称号,但其实他很讨厌带新人,嗯,因为新人要么就是脾气不好,要么就是太蠢,要么就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有的就是,小有名气之后就开始野心勃勃地推开自己。 迟凌沅这样的事情见多了,连着带出了两三个影帝影后之后,他便跟“华容”直接挑明了:要他带新人可以,除非他本人愿意。 而当初之所以会想要签下空倚月,除了看她的表演青涩,还有很多发展空间外,更是因为某人…… 想到某人,迟凌沅便难免幸灾乐祸,“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空倚月弯腰将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我不是跟你说我周一要去当伴娘吗?”说完,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喂,迟凌沅,你该不会那两天也给我排了行程了吧!” 迟凌沅慢悠悠地在房间里的椅子坐下,“是啊!竟然要去青临市,顺路跟路柏上个综艺节目好了,那边的负责人跟我约了好久,我前几天刚答应。” 空倚月稍微停了下动作:“跟路柏?” “怎么?有压力?你跟路柏的合作过的电视剧怎么说也有两部了吧,而且演的还都是情侣,上综艺节目会很有默契才是。而且,网上的粉丝们一直希望你们再一次合作,这样子也算是应了广大粉丝的要求。” 空倚月想了想,不咸不淡地回一句:“我知道了。” 迟凌沅笑着看她,警告道:“这几天我都有事,等你要录综艺节目的时候我再赶过去,你出门注意点,别被狗仔拍到不雅照。” “哦。”空倚月没精打采。 虽然总算在深不见底的娱乐圈里混了个眼熟,但是,随之而来也是种种麻烦,比如出门需要乔装打扮,比如不可以跟男性同胞一起吃饭等等的枷锁也随之而来。 空倚月刚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自己出门逛了个街,当天回去就在网上看到了自己的新闻。好在当时自己带了帽子跟墨镜,所以偷拍到的也仅仅是侧脸跟背影。 迟凌沅当时跟自己说:“要出人头地,就得尽快习惯这些。” 这么多年的隐忍,早已让空倚月脱胎换骨了。当初那么辛苦地培训跟磨练,自己都坚持了下来,如今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她只有迎难而上,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只是,当飞机划过蔚蓝色的高空时,空倚月仍旧有些许动容,徒经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回去了。 飞机在青临市的机场降落之际,空倚月仍旧有些缓不过神来,这么多年没有来过青临市,城市早已发生了铺天盖地的变化。 迟凌沅派了助理来接空倚月,是个年轻的女生,据说只是在实习期。她见到空倚月本人后,就忍不住打量了她许久,因为在车里,空间狭小,空倚月根本无需警惕就可以注意到她灼热的视线。 她将墨镜摘下,微笑道:“怎么了吗?” 刘思璇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视线,说道:“没有想到,倚月姐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空倚月礼貌地扯了扯嘴角,说了声:“谢谢。” “倚月姐,我看百度信息,上面介绍说你也是立安大学的毕业生啊,我当时看见后还好激动呢,我也是安大的,不过我今年刚毕业,倚月姐算是我同校师姐呢!” “是吗?” “对了,倚月姐,迟先生已经吩咐了,让我先带你过去酒店住几天,等他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再送你过去。” “嗯,好。”空倚月说完,便眯起了眼睛假寐。回来青临市之前,她刚好跟导演聊了关于一个剧本的剧情,因为聊得有些忘神,等她回到酒店休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她又起身赶飞机。这会儿坐在车里,头晕昏眩,还有些困乏。 刘思璇见她精神有些许疲惫,也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乖乖闭嘴开车。 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车子在十字路口的交叉处,跟刚好转向的汽车摩擦了一下,;两部车身都有些刮花。 刘思璇毕竟还年轻,见自己毛毛躁躁导致出了事故,连忙下车查看公司车子是否完好。好在只是浅浅地划了三道痕迹。 虽说是新手,虽说这是公司的车,可就是因为车子是公司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真的难偿还赔款啊! 她一个劲儿地给车主道歉,车子的主人是个中年的妇女,见人家好欺负,便得寸进尺要求赔偿。 空倚月在车上等了许久,见两人还在那里争论不下,一人强调车子的伤痕都是对方不会开车导致的,另一人则在一旁专心志致地赔礼道歉,商量将赔偿降到最低! 空倚月在车位上等了许久,见刘思璇迟迟没有解决完好此事,便下了车。看了眼车子后说道:“刚才红绿灯显示的左行明明是不可以,可是,你的车子却还是左转了,阿姨,刚才是你闯了红灯,不是我们不遵守交通规则。” “啊,这这这……明明就是她不会开车撞上来的,你现在狡辩,是不是不想付修理费!” 刘思璇本想说:“不是不是,我们赔!赔!赔!” 空倚月阻止她欲伸手拿钱包的动作,说道:“根本不需要付修理费,等会交警来了,调了录像带,自然清楚。”说完便直接拿手机打电话,那个阿姨见状,气愤地转身就上了车,嘴里狠狠地将空倚月的小气跟见鬼骂了好几通。 刘思璇没有想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她惊愕地看着空倚月:“倚月姐,就这样结束了?” 空倚月困乏至极,说道:“这种人,欺软怕硬,你这一次遂了她的心,下次只会得寸进尺地剥削你。我想回去休息了,赶紧走吧。” 空倚月回酒店睡了不到三小时,就接到了江满欣的电话,“倚月,你回来了?” 空倚月模糊应了声:“嗯,怎么了?” “要不是看到网上的照片,我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空倚月,明天早上就是我婚礼了,你待会收拾好就过来,礼服还在我这里呢,就等你来试穿。” “好。”空倚月意识迷糊,等睡醒,发觉早已夜幕降临时,立即往江满欣的家里赶过去。 路上空倚月后知后觉想起了江满欣提到了什么网上的照片,随即上网查看了一下,自己当时下车的时候就被偷拍了,拍得模糊,可能是因为距离远的关系。不过好在没有写什么负面信息,只是讨论着空倚月怎么来青临市了,然后顺路八了一下路柏的行踪。 空倚月见迟凌沅没有什么动静,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江满欣婚礼的吉时是在第二天凌晨的八点,这就代表着新娘跟伴娘六点钟就得起身换衣上装。 空倚月到达江满欣的家中后,客客气气地跟她父母打了声招呼,又寒暄了一阵子后,便拉着江满欣进了屋,两人独处,空月月第一句话就是:“满欣,有没有吃的?我下了飞机后都没有吃过了。” 江满欣意外:“你回去后睡到现在啊?” 空倚月点头:“迟凌沅说了,婚礼之后行程很满,所以趁着你结婚,我要努力争取多休息几个小时。” 江满欣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随后让厨房的阿姨帮忙煮点吃的。 江满欣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爸爸开了一家小公司,有房有车,经济充裕。 结束单身的最后一个夜晚,自然是心血澎湃。空倚月吃完后,便跟着江满欣话家常,从这几年的生活一直聊到了大学期间,期间不可避免地也聊到了江满欣跟向懿的感情史,以及付靳庭的事情。 江满欣跟她说道:“伴郎是钟梓烊呢,他这几天一直吵着说要见伴娘一面,要是明天见到你,不知会多惊讶呢。对了。明天付靳庭也会来。” 空倚月只是浅浅一笑:“我知道,我答应当你的伴娘时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江满欣审视着她:“你们这几年来,真的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吗?” 空倚月微笑:“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联系呢?再说了,他接手公司,肯定很忙,我当时闭关训练,每天能睡上六个小时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时间跟心情去想着跟他联系呢。” 这样说也没错,可是江满欣总觉得两人好像不该如此,因为从向懿偶尔零碎的话语间,她隐约觉得付靳庭其实还是放不下她的。 江满欣说:“你要不要借着这次回来的机会,顺路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啊?” 空倚月一听江满欣提起这个,不由得头疼,平岚好像提了好多次让自己见见某一位男生诸如此类的相亲会了。奈何自己每次都以忙做借口推辞了,如今回来青临市,真不知会不会遭到更加猛烈的游说呢? 空倚月叹气:“女明星一旦结婚了,就不值钱了。而且,我才刚刚起步了,迟凌沅说了,要沉得住气。” …… 两人聊到半夜,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后便起床张罗装扮,化妆师在给江满欣化妆时,空倚月已经换好了礼服。 白色的抹胸礼服洁白无染,束腰修身,裙摆飘逸,穿着空倚月的身上正好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线。 在场众人都惊讶不已,新娘子江满欣也忍不住愉悦地说道:“没有想到大小正合适呢!倚月,你身材真好!” “你怎么不说是你眼光好?” 江伯母站在一旁,看着年轻漂亮的两人,笑眯眯地说道:“都好!都好!” 新娘子出嫁,总归是个喜庆的日子。 八点钟时,新郎跟伴郎团准时地出现了江家的门口,发了红包,说了一连串喜庆话语,新郎跟伴郎团浩浩荡荡地要上楼抢新娘子。 空倚月虽说是伴娘,但是还没有在场的年轻女生们玩得开,听江满欣介绍说,她们几个是自己聘请的钢琴老师还有舞蹈老师。她们变着花样整蛊着他们,好在钟梓烊这人也是话语连篇,将她们哄得团团转后,新郎才如愿接到了新娘子。 江满欣当时还担心她们玩得太过火,跟站在自己身旁的空倚月小声说道:“要不要让她们收敛点啊!” 空倚月听出了言外之意:“你心疼了?” 江满欣双颊打了腮红,红彤彤的,她微微低着头,说道   ☆、第55章 半路截人 钟梓烊跟向懿虽说心里明白伴娘会是空倚月,可是几年没有见过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跟前,未能及时反应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向懿的目光先是看向了自己的新娘江满欣,随后才注意到了空倚月,“空倚月?” “好久不见了,恭喜你们要结婚了。”空倚月早已知道今天会见到很多熟人,所以明显淡定从容了许多。 向懿的“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旁的钟梓烊抢了白:“空倚月,你真的回来了啊!要不是他们两人结婚,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啊!” 空倚月回道:“没有,看工作安排。” 时间关系,也只是这样简单地聊了几句。 新娘出嫁的时候,总该与父母道别。向懿怕江满欣哭得太伤心,只是给了几分钟的时候,随后便不由分说地将人抱上了车。 空倚月搭乘钟梓烊的车跟在婚车的后面,再后面还有好几辆白色的名车,排场虽谈不上盛大,可也不低调。 钟梓烊的车里只有他跟空倚月两人,路上难免交谈了几句。他对她这几年的行踪很好奇,“空倚月,这几年你都跑去哪里了啊?” 空倚月只是简单回答:“去提升自己了。” “那怎么一个音讯也没有?” “训练很严格。” 钟梓烊又说道:“看到你拍的电视剧了,好好加油!” “谢谢。” 钟梓烊明显发觉她在敷衍,不满道:“几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冷淡啊!怎么说我们都认识了好几年呢!” 空倚月继续敷衍:“你都说好久不见了,难免生分啊。” 一句话,将钟梓烊堵得心里极其郁闷!以前的空倚月也没这么不讨喜啊!那个时候,起码两人还能愉快地交!,现在呢?现在算什么? 钟梓烊不满意,发了条信息去骚扰某人,“付靳庭,你猜我车上坐着谁?” 这个不言而喻的问题…… 付靳庭转而给他回复了一个电话,“你在哪里?” 钟梓烊都开始讨厌这么直接的问题了,可还是如实地报上了路口名字,随后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付靳庭干脆利落地回了四个字:“靠边停车。” “什么?” 付靳庭难得耐心十足地又重复了一次:“停车!” “吱……”汽车轮胎因为紧急刹车摩挲在地发出的声音极其尖锐刺耳。 “钟梓烊,怎么了?”空倚月因着他突如其来的停车,身子猛地往前一倾,等稳住身子,抬头时,莫名地发现旁边驾驶座上的车门已然被人打开,而那张熟悉的脸庞,在那耀眼的朝阳光芒中如真如幻。 空倚月下意识便要将那三个字喊出口了,好在回神过来,及时将那欲出口的名字吞入腹中。 付靳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付靳庭扫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冷然,他看向钟梓烊,将车钥匙抛给他,“下车,我的车你开走。” “???” 钟梓烊下一秒便明白了,他之所以问自己在哪里,原来是早已准备来接人了。 呵,付靳庭跟空倚月的事情,感性上就不能管,理智上就不该管! 于是,当钟梓烊毫不犹豫地下车时,空倚月立即就想打开车门,奈何车门的手把落了锁,空倚月试了几次发现徒劳无功,再转身时便见付靳庭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驾驶座上了。 他刚才关门落锁的动作太快,空倚月这会儿想离开,似乎已经无可能了。她端坐着身子,眼神直视着前方。 付靳庭也不急着启动车子,眼神同样冰冷,“怎么?几年不见,就这么生疏防备着我了?” 空倚月皮笑肉不笑道:“付先生,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子。” “这样子是哪样子?”付靳庭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了方向盘上,净白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节奏不急不慢,动作不重不轻,奈何空倚月偏偏因着这样的小小噪音而产生了焦躁感。 “付靳庭,你到底想做什么?”空倚月声音清清凌凌,丝毫不见热络。 “五年不见,没有想到你还真的不期待今天的见面呢。” “见了又能怎样?再续前缘?还是看着你成为商界大亨然后道上一句恭喜?” 付靳庭笑了下,笑不达意,“都可以。” 空倚月小幅度地沉了口气,“我要下车。” 付靳庭根本不作答,只是以启动车子的方式回复了她的要求。 空倚月侧眸看他,瞳中带着微微的星火光芒:“付靳庭,你现在是打算干什么?怎么过了五年,你还有兴趣跟我纠缠下去?付靳庭,我们在五年前就已经……唔……” 刚刚往前开了一小段距离的车子倏地又停了下来,空倚月瞳孔瞬间睁大,看着眼前被放大的俊脸,周身都僵硬了下来。 付靳庭的双唇附上她的,只是简单地贴着,并没有多余的举动,但是空倚月还是不争气地脸颊发烫,她迟钝地回神伸手推开他,身后的车子的汽笛声响亮,空倚月恼怒地瞪着他:“不要碰我!” 付靳庭瞥了她一眼,“不要碰哪里?这里吗?”说着左手便揽上了她软软的腰身,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手掌摩挲着她的腰际。 白色的礼服布料柔软顺滑,透过衣服传递过来的肌肤的温度宜人,付靳庭见她神色尴尬,浅浅笑了笑,“还是说你的脸?”右手又随即抚上了她的脸颊,如他所想般的细腻柔滑,付靳庭毫不掩饰自己的眸中的渴望,随即,又低头吻上了她。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吻力道十足,甚至带了点狠意。空倚月想推开他,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桎梏在怀中。 汽笛声此起彼伏,付靳庭在退开时,还故意下了点力道咬了咬她的下唇。 空倚月吃痛,张开眼瞪他。 付靳庭伸手抚上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低哑:“你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继续。” 空倚月无奈地承认自己这是被调戏了!明明之前,初吻,第二吻,甚至第三次的接吻都是自己主动的!可是,时隔五年,才第一次见面,付靳庭就接连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空倚月气急,挥手扇了过去,半空便被付靳庭拦住了,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空倚月,我早已不是之前的付靳庭了,现在开始,我只会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空倚月咬牙道:“你确定现在的你有这个本事吗?” 付靳庭笑了笑:“等着看,不就知道了吗?” 空倚月见他悠闲自得地启动车子,终究是不愿意跟他继续攀谈下去,明明才不过几个回合,空月月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然,怎么会对于拒绝他的亲近都无能为力! 空倚月唯一的想法是:付靳庭,果真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对于如今的他,她只有一个念头——避而远之。   ☆、第56章 今时不比往日 新娘跟新郎到达婚礼的酒店近半个小时,伴娘跟付靳庭才姗姗来迟。 向懿的婚礼拒绝了所有记者的来访,邀请的都是家族的亲朋好友,当中自然有付家的长辈还有聂家的人。 空倚月跟付靳庭一起出现时,正跟沈溱问好的聂灵薇经不住一怔,沈溱打量了一眼空倚月,一时竟想不起来她是谁,只感觉似曾相识。 空倚月见聂灵薇跟付靳庭的母亲站在一起,便不禁一笑,“付靳庭,你的未婚妻跟你妈妈在一起呢。” 付靳庭看向聂灵薇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冷意,他收回视线,伸手揽上空倚月的腰肢,“未婚妻,你是在提醒我带你去见长辈吗?” 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空倚月漠然,“我要去找新娘,付先生,你请便。”说完,也不等付靳庭多言,径直离开。 付靳庭这几年在青临市的表现,实在是令人惊叹,行事雷厉风行不说,手段更是辛辣,收购或者新策划案的执行力都令商界中人望尘莫及。 他接手公司两年,便将公司的年利润翻涨了百分之十,如今,已是他接手公司的第五年,公司的蓝图早已扩大了一倍。用新闻媒体的话说就是:付氏集团,主宰了青临市经济的命脉。 所以,当付靳庭跟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如此亲密时,众人好奇之心便被勾引了起来。 付爷爷正跟老友们叙旧,见孙子明目张胆地跟着这来路不明的女人这般亲密,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付爷爷瞬间就黑了脸庞。 付靳庭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在这么重要的场面带着女人出场,付爷爷很不满意。 同样不满意的还有聂灵薇,她低声道:“为什么空倚月又跟靳庭在一起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沈溱是听见了,她反问了一声:“空倚月?怎么感觉名字那么熟悉?” 聂灵薇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就性情外露了,她收拾好情绪,对沈溱说道:“伯母,您不记得了吗?当初在立安市,您见过空倚月的?” 沈溱这才记起来,原来是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生,几年没有见,倒是令人耳目一新了。沈溱忍不住夸了句:“没想到现在这么漂亮了。” 聂灵薇听到这样一句赞美,脸色不由自主地一沉,再看向付靳庭时,心里滋味更是陈杂。 付靳庭这几年对自己的态度,她也是心知肚明,恐怕就连让他不要厌恶自己都有些难度,何况是让他喜欢自己。 大三快结束时,她得知空倚月跟他闹翻后,暗地里高兴了好几天。等到大四开学,又意外得知空倚月人已经离校,甚至下落不明时,也是一阵欢喜,只觉得是天助她也。 可是,等到自己每次想跟付靳庭联络一下感情,拉近一下两人的距离时,她才知道,原来就算空倚月离开了,他付靳庭也还是不喜欢自己。 一次次地拒绝,一次次地恶言相对,令聂灵薇心灰意冷。哪怕现今对付靳庭还抱了丝丝崇拜跟爱慕,但是,她早已害怕再去招惹他——怕自己承受不住他的冷漠跟绝情。 聂灵薇的心思百转千回,相较之下,付靳庭便明显淡然了许多。 向懿在跟来宾寒暄,见付靳庭走了过来,忙跟来宾们道了一声:“谢谢谢谢,请随意。” 付靳庭从路过的服务员那里取了杯红酒,随后跟走到身边的向懿说了声:“恭喜了。” 向懿也不客气,直接低着声音问道:“钟梓烊说你半路上截了伴娘,怎样?” “什么怎样?”付靳庭故意避开话题。 向懿瞧了他一眼,说道:“看神色,似乎心情不错。” 付靳庭回道:“忍了这么多年,有趣的事情正要开始,怎么会不高兴。”弦外之音,浅而易见。 向懿笑了笑:“今天她是伴娘,为了我婚礼的顺利举行,你可不能半路把人带走。” 付靳庭不以为意:“是你的婚礼,又不是我的婚礼。” 向懿:“……” 婚礼的流程简单温馨,只是敬酒的环节着实拖沓。空倚月跟钟梓烊陪在新人身后,敬了快两三个小时的酒,可环视全场,发现还有三分之二的客人未敬过酒。 空倚月开始时喝得有点猛,到了后来,酒气上来,头脑晕眩不已。她强撑着笑意,继续敬酒。 等敬到了付靳庭那桌时,空倚月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向懿跟江满欣站在她身旁,明显感觉到了空倚月的气场变化,相互默契地看了一眼后,也不说破。 向懿说了一大段谢谢两家长辈到场的恭敬话语。付爷爷认出了空倚月,端起满满的一杯酒喝下。长辈如此,晚辈自然也得加倍回酒。 江满欣酒量不行,空倚月自是将酒喝下了。两杯下来,空倚月脸色有些惨白。 付倾睿姗姗来迟,进门没能见到空倚月,盼了好久才等到新人敬酒到这里,所以难免有些蠢蠢欲动地起身敬酒:“向懿,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说完,先干为敬。 钟梓烊也干了,见空倚月举起酒杯还想喝,便帮她挡了下来,“我替你喝。” 沈溱见状,故意说道:“梓烊啊,你这样子是不是太宠她了啊?”点到为止,大家心里都默了默。 聂灵薇的母亲打量了空倚月一眼,笑说:“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男才女貌啊!” 钟梓烊听闻,下意识都就是望向付靳庭,向懿也对付靳庭投以关注,就连坐在付靳庭身旁的付倾睿都扬起了笑脸,拭目以待地等着付靳庭表态。 付靳庭明知知情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可他偏偏不如沈溱所愿,坦荡荡地站起身敬酒,举止有度,合情合理,让沈溱跟付家的长辈都找不出一丝不妥之处。 还当真是忍得住气!付倾睿在一旁腹诽。 付靳庭的酒,钟梓烊自然不敢帮空倚月喝。好不容易终于敬完这一桌子的酒,空倚月努力坚持敬完全场。 敬酒这一环节总算落幕时,空倚月回到休息室后便吐了个干净。好在刚开始时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空倚月这会儿虚脱地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一会,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安静的休息室里,付倾睿闪了进来,喊了一声:“空倚月!” 空倚月刚张开眼,就看到了门后的付靳庭也跟着迈了进来,他不给付倾睿打扰的机会,打发道:“付倾睿,你先出去。” 付倾睿没有察觉他跟在自己身后,“哥,你怎么跟在我后面啊!我就是想跟她叙下旧,怎么这个你也要拦?” 付靳庭径直越过他的身子,“出去,把门带上。” 付倾睿:“……”闹哪样啊! 见第三人终于离场,付靳庭走到沙发沿,空倚月没有料到又要跟他单独相处,正要起身离开,就被压了上来的付靳庭按住了左肩,重新压了回去。 付靳庭的目光大方地落在了她光裸的锁骨处,低声说道:“礼服差了点。” 江满欣挑选的礼服,质地跟款式都算时尚前卫,这会儿付靳庭这样说,空倚月着实不想回应。 土豪的世界,本来就跟其他人有着不可越矩的沟壑。 “不喜欢的话可以不要看。”空倚月心道:我又没有请求你帮我评价礼服。 付靳庭一派正经道:“那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撕了?”说着,手徐徐移到了她的胸口处。 这个衣服本就是抹胸设计,空倚月赶忙抓住了他的手,“付靳庭,住手!” 付靳庭借势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随后站起身,“走了。” “不送。”空倚月以为他识趣地要离开,不想,付靳庭下一句是:“伴娘的事情也完成了,难道你还要留下来?” 就算不留,也不会跟你一起离开。空倚月道:“谢谢,待会有人来接我。” “谁?” 空倚月缓缓一笑:“付先生,应该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付靳庭也是一笑:“你是希望我抱着你走,还是喜欢自己走。” 空倚月觉得真是够了,“付靳庭,我现在是公众人物,就算付大总裁你觉得没有什么,可毕竟我还得避嫌避绯闻,麻烦您高抬贵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偏偏付靳庭就是不吃这一套:“是你要避嫌要避绯闻,我又不需要。” “付靳庭!” “空倚月,当初是你死皮赖脸想要跟我在一起,怎么过了个五年,你就这么恨不得跟我撇开关系?” “今时不比往日。” “是,所以,今非昔比,我付靳庭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不会成功的。” 这样的豪言壮语,空倚月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要得到我吗?还是说,你想重新跟我在一起?” 付靳庭笑了笑:“果真聪明了那么一点点,也不辜负我表现地那么明显了。”   ☆、第57章 结婚生子 空倚月回青临市的第二个晚上,因为头疼的关系,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当然,更深层的缘由是因为付靳庭在婚礼休息室里说的话,他那信心十足无所畏惧的神态,当真让空倚月蓦地便心生忐忑。 她很满意觉得目前的生活,自己心无旁骛地工作,事业也稍稍有了起色,而且,家里平岚身体也健康安好。空倚月设想自己再奋斗几年,或许就有资金买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将平岚接过来一起住。 想法很美好,剩下的就是付诸行动。 至于付靳庭,目前不在自己所设想的未来里。若是他真想纠缠,只要自己不配合,自然而然,他也就会没了兴趣。 空倚月想,等自己忙完青临市的工作,又会开始新的剧本拍摄,到时候自然会回归之前的那种生活状态,他在他的青临市继续当他的富豪总裁,而她,依旧过她的生活。 只是希望,到时候他不要故意与自己的意愿背道而驰才好啊。 昨晚单是为了摆脱付靳庭,她就花费了不少功夫,好在刘思璇来的及时,空倚月下楼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她急忙上车,将付靳庭阻隔在了车窗之外。 付靳庭身姿卓然地立在原地,见她如此着急摆脱自己,只是不急不缓地一笑,那笑容里究竟有多少深意,空倚月无法知晓。 他动了动双唇,只说了一声:“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下次? 空倚月莫名地心里一阵堵慌,她对于再次见到他这样的事情——没有期待也没有兴趣。 可转瞬又想到,“华容”迟早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他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见,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翌日,天际刚露乳白,迟凌沅的电话就拨了过来,空倚月睡眠质量差,语气也不怎么愉快:“喂?” 迟凌沅也不关心她是否还在睡梦中,只是简单吩咐道:“约了早上九点的时间去见节目主持人,到时我过去接你。” “早上九点?”空倚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手机时间,这会才六点! “迟凌沅,你是故意的吗!” 迟凌沅听她激动,笑声毫不掩饰:“是的,故意的,记得准时。” 空倚月徒生一阵无力感,被扰了睡眠可也发作不得,应了声就挂了电话,之后如何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做护肤工作,再懒洋洋地用了酒店提供的早餐,等收拾完后,又浏览了一遍娱乐圈最近的动态,八点五十分的时候,迟凌沅已按响了门铃。 空倚月住的是酒店,她担心鱼目混杂,所以自觉地在每次出门前就带上了帽子跟墨镜。 青临市的夏季骄阳似火,空倚月穿了身浅蓝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及大腿,露出了白皙细长的双腿,可刚步出酒店房间便感觉到了热意。 迟凌沅看了眼她的装扮,长卷发扎起,肤白体细,加之衣服颜色极其衬她的肤色,虽说没什么精神,可到底姿色上乘。 迟凌沅跟她一起往人少的电梯走去,席间问道:”婚礼怎样?” “还好。”空倚月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见到了许许多多的熟人之外。 迟凌沅意味深远地说了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会见到很多故人呢!你高中不是就在青临市读的吗?” “然后呢?”空倚月略微思索,警觉问道。 “路柏待会也会过去。”这个话题转移实在有些迅速,好在空倚月反应敏捷,不过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路柏是‘华容’一手捧出来,能让公司如此重视,也是他有能耐,你跟他在一起,多学学。” “嗯。” . 付靳庭在向懿的婚礼结束后,正准备驱车离开,如他所料地是付倾睿直接拦住了他的车,“哥,爷爷让你回去。” 付靳庭看了他一眼,“知道了。”眸光中的精锐看得付倾睿微微意外,这样的眼神,是…… 付靳庭今天的举动,付家的长辈若是能够不闻不问,也只能说是忍耐力了得。 他本就预料到了这样的三堂会审之势,所以当付爷爷沉黑着脸庞,严肃凝重地厉声问道:“你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时,坐在正对面的单人沙发里的付靳庭只是姿势休闲慵懒,回答地漫不经心:“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付爷爷怒了:“臭小子!你别打马虎眼!” 付靳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得很认真。” 沈溱见他这样,只觉得无奈,这几年来,只要一跟他提起有关他婚姻的事情,他就是这样的一副姿态,有时候差点活活被气死。 “靳庭,你说说看,灵薇那孩子到底哪里不好了,你怎么就是那么讨厌她呢?” 又是聂灵薇! 付靳庭冷了冷眸光:“你们还不死心吗!” “死心什么!混小子,你再这样子下去,有种就一辈子都别娶!”付爷爷嚷道。 奈何付靳庭就是不见着急:“为什么不娶?你们不是盼着我结婚生子吗?现在合适的人选也有了,我该趁早让你们抱上孙子跟重孙才对!”那语气,当真只把婚姻大事当成了儿戏。 付修远一直都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付靳庭两眼,尽在不言中。 付奶奶一听到自己的孙子终于有了觉悟要结婚生子,虽说是欢喜,可是,“我可跟你说了,除了聂家的那个女娃,那些野女人生的孩子付家可绝对不会承认!” 付倾睿避免无辜的自己被波及到,从一开始就坐到了最角落处,听到奶奶这么说,也不禁为空倚月悼哀,哦,不,是为付靳庭,也不对,是为自己! 付靳庭的婚姻大事都要如此艰辛,那么要是自己以后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了,家里人都反对的话,那自己不是还得想法设法争取长辈同意? 靠!非得这么麻烦不可吗! 几番争论下来,结果不外乎也就是那样,付靳庭早已明白这样的见面就是无聊地打发时间,正想着以什么借口逃脱时,一直不发表任何言论的付修远让大家都去休息,顺路让付靳庭跟他去一趟书房。 付靳庭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父亲付修远,默了默,只好跟着上楼去了书房。   ☆、第58章 缘分不浅 气氛凝重的书房,两人自进来后都未曾开口说过什么。 付修远五年前因为身体抱恙便将公司的担子卸了下来,一切都交给付靳庭打理。刚开始两年在家中养身体时,他也曾多次担心付靳庭年纪轻轻能否胜任如此重担,但当看到他的出色经营之后,付修远终松了口气。 付靳庭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付修远庆幸自己早早几年就带他一起到公司里的心血没有白费,自信“付氏”交到他手中,只会越发强盛。 付靳庭站在桌前,揣测着父亲一直未开口是何意。 付修远动作不急不躁,拿出文房四宝后又铺好纸张,随后才开口说道:“好久没有写毛笔字了。”这样的话语,意味深远。 付靳庭看着年过五旬,即使发端有微微白发,但仍旧神精奕奕,淡容清睿的付修远,默然片刻,决定不在付修远跟前卖弄商场上尔虞我诈的那些招式,说道:“爸,你有什么话,但请直说。” 付修远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么沉不住气?”说着,提起毛笔,随后又抬眼看了付靳庭一眼,眼眸中的深意,耐人寻味。 付靳庭也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如实道:“还好。” 付修远并没有参加向懿的婚礼,也不知付靳庭在婚礼上亲密无间的女人是谁。但他也不问,只是淡淡问:“你喜欢那个女人?” “喜欢。” 付修远笔力遒劲地刚写了几笔画,听到他如此坦荡承认,不免问道:“喜欢她什么。” “不知道。反正过了这么多年,觉得自己还是放不下她,所以,也就不想放下了。” 付修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非她不可?” “目前是如此。” “以后呢?” “以后也没有想过其她女人。” 付修远笑了笑:“爷爷奶奶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知道。” “竟然知道的话,就悠着点处理,毕竟是老人家了,太冲动总是会有后顾之忧。” 付修远的意思是…… 付靳庭了然一点头,“爸,我明白了。” “嗯,我静心写会字,你先出去吧。” “好。” 付靳庭刚从书房出来,已经等到门口的付倾睿便朝他喊了一声:“哥!这里!” 付靳庭看他样子,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便问道:“什么事?” “哥,爸刚跟你在书房里都说了些什么?” 付靳庭绕过他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付倾睿嘿嘿一笑,“哥,爸对这件事情持什么态度啊?” 付靳庭想起刚才付修远在书房里的一言一行,那个样子,不是纵容答应还能是什么?“我看中的人,爸也肯定支持。” 付倾睿鄙视他这样的把握十足,打击道:“还有爷爷奶奶跟妈那三关呢,你别太放松警惕!” “付倾睿,什么时候需要你提醒我了?” “不需要我提醒?那关于空倚月的事情我也不说好了!”故意吊胃口的模样还真是欠揍! 付靳庭没好气道:“说!” 付倾睿借机道:“我说了,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直接利落。 “没有的话,那我干嘛要说。” “就算你不说,只要我让人去查,不到几分钟也同样能得到答案。” “靠!”付倾睿真心讨厌付靳庭这副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模样,当然除了婚事之外。 付倾睿想跟付靳庭说的其实就是空倚月的新剧,迟凌沅想请他演唱主题曲的事情。 “空倚月的新剧?” “对啊!据说是一部玄幻武侠剧,空倚月在里面饰演女主角呢!不过男主是谁,到现在还未尘埃落定。” 空倚月的确有一部新剧要开拍,剧本她看过,还在回青临市的前天晚上就跟导演聊过这个剧本女主角戏份跟情感线的问题。 付倾睿见付靳庭微微眯了下眼审视了一下自己,立即撇清道:“其实都是迟大哥害得!他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希望我答应这件事情,我见迟大哥是熟人,所以就答应了。” 付靳庭开口接道:“是因为迟凌沅开出的价码合乎你心意吧!” 付倾睿也不含蓄:“价码不合意,我才不会那么爽快!”付倾睿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不求回报之人,你要让我帮你,可以!除非你拿出点诚意来!迟凌沅开出的诱惑十分大,付倾睿想,与其让迟凌沅将钱送给其他人,倒不如收入自己的囊中,反正也只是演唱主题曲而已。 付倾睿说了一大圈铺垫,终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哥,你现在跟空倚月算什么?” “你说呢?”付靳庭眸中满是鄙视。 这是……付倾睿聪明地秒懂了!晦暗不明地一笑:“哥,我可是听迟大哥说了,空倚月在青临市还有个综艺节目要参加呢,好巧不巧地是那一期嘉宾里也有路柏!”说完,付倾睿又是拉长了字音,故意道:“空倚月跟路柏最近的绯闻还真是像模像样啊!” 路柏? 付靳庭冷冷一哼,那人……算什么! . 迟凌沅跟空倚月刚上车,就接到了某人的电话,单是看到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迟凌沅莫名地就是将视线投向空倚月。 空倚月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化妆师还在一旁给她补妆,空倚月没有乱动,只是眼神瞥了前座转过头来的迟凌沅,语气怪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迟凌沅的回应是——无奈摇头。 空倚月只当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迟凌沅转回了身子后,便认真地接起了电话:“什么事情?” 付靳庭也不跟啰嗦,直接问道:“你们在哪里?” 迟凌沅真想吐槽一句:付大总裁,你已经又闲情逸致到关心我的去向跟行程了吗! 奈何顾忌身后的人,又不知手机那头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只好回道:“早上要去见电视台里的节目主持人,有个综艺节目要上。” 付靳庭又问了一句:“谈完后大概几点?” “十一点多。” “知道了。”说完,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迟凌沅稍有不满,敢情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几个无聊的问题? 空倚月见他接完电话竟然出了神,出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迟凌沅收起手机,说道:“没事。” 空倚月半信半疑,但听他这样说,知道追问也没有用,索性也不再多嘴。 这档综艺节目是当下很受观众欢迎,节目名字叫《一周精彩》,每周一期,收视率只增不减。空倚月看过几期,觉得搞笑轻松之余,也顺带了极强的宣传效果。 空倚月未见到主持人之前,倒是先久别重逢了路柏。自从上次那部偶像剧的合作之后,两人就不曾见过面。 空倚月知道路柏最近也在筹拍新剧,档期很满,所以当听闻他也会参加这期节目的时候,着实也惊讶了不少。 “好久不见啊,路柏!” “一阵子不见,你又胖了!” 两人经过上次合作之后,关系亲近了不少,说话也肆无忌惮。空倚月听闻路柏第一句就是这样的话语,不免回道:“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路柏,你是不是有点昧着良心说话了?” 路柏走近了几步,在她跟前站定,细细地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庞:“脸庞比拍戏的时候圆润了一点。” 圆润了一点?空倚月伸手摸了摸脸颊跟下巴,着实感觉变化不大,不想跟路柏纠结这个问题,询问了一下他的拍戏进程,顺路聊了会天。 等跟主持人和导演聊完整个节目的流程后,已经是十一点十分了。 迟凌沅十一点的时候接到电话便先下去了,这会儿结束,主持人跟导演因为还有其他事情,也抽不出时间一起吃顿饭,只好歉意说:“下次有时间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两人也都客套地应下了。 从会议室出来,路柏跟着经纪人还有空倚月一起搭乘电梯下楼,路柏问起了她新签下的剧本一事,“听说你要出演《古意恩仇》的女主角?” “嗯,已经签好合约了。不过其他演员还未定下来。” 路柏接了句:“李导演倒是有跟我提过几次,希望我去试镜。” 空倚月停下脚步,抬头看他:“试镜男主角吗?” 路柏那笑意很纯粹:“如果不是男主角,你觉得他好意思跟我开口吗?” 空倚月点头附和:“那倒也是。”以路柏现今的人气,屈演男二估计他背后那庞大的粉丝团都不肯答应呢! “不过,这样子的话,我们又有可能一起合作了?”空倚月问。 路柏笑着回答:“是啊,缘分倒是不浅!” 电梯门打开之时恰好路柏的话音落下,空倚月还未回应,就听得电梯门外有清凌的低沉男声接道:“什么不浅?” 这声音……空倚月惊得蓦然抬眼往前望去,那身着黑色长裤白色短衣的俊朗男人,不是付靳庭又是谁啊!   ☆、第59章 债主 空倚月环视四周,发现电梯之外真的是电视台的大厅没错,可是又瞧了眼距离自己几步远的俊逸男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 付靳庭的那句话,无头无尾,路柏着实也不该如何接下才好,眼前的男人,他是认识的,青临市资产排名榜第一的付靳庭,不仅年轻有为地将庞大的“付氏”集团驾驭在手,更是成功地成为了青临市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付靳庭……路柏想到这里,看着他的眼神便又深邃了几分。他仔细凝视着他,思索着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因为采访吗?看衣着不像。是因为恰好路过,所以接了话语?貌似也不合逻辑。 路柏琢磨了片刻,礼貌道:“付总裁,好巧。” 付靳庭闻言,冷眸看了他一眼,回道:“不巧。” 路柏明白像付靳庭这样站在云端上的人,待人高傲冷漠也是情理之中,他在娱乐圈中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脾性的人,如今自然也不会太在意付靳庭的态度,况且,他在公司里是有听闻付靳庭欲将“华容”收购的消息的,指不定哪天,付靳庭就当真成了自己公司的老板了。 路柏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倒是身旁的经纪人一见是付靳庭,立马笑脸迎上,刚喊了一声:“付总裁。” 付靳庭就朝着空倚月那方看去,说道:“谈完了吗?” 额……这话是…… 路柏跟他的经纪人不约而同地就将视线转投在空倚月身上。 空倚月打从一开始知道是他后,便没有正视他,如今,察觉到他停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眼睫毛微微一动,就是不想回应。 这个时候要是真回应了,那必定坐实了路柏跟他的经纪人的猜测。 路柏见空倚月神情漠然,隐约中还带了点防备,难免有了解围的心理,“付总裁,空倚月她……”话还未说完,付靳庭便打断了,“路柏是吧?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路柏脸色不由自主地难看了一点,身旁的经纪人见状,只好拉着他争取早点脱身,免得对峙下去,对双方都无益。 “付总裁,路柏他还有通告要赶,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您请自便。” 路柏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知道再呆下去只会让自己心情更不愉快,只好跟空倚月说了声“到时再见。”后便在经纪人的拉扯下匆匆离开了。 两人一走出电视台,经纪人就好奇道:“这个空倚月跟付大总裁是什么关系啊!怎么看付总的神色跟态度,好像关系不一般啊!” 路柏想了想,也的确是如此,“你不是消息都比我灵通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跟她拍了这么久的戏都不知道,我跟她很少接触,怎么可能会知道!”说完,经纪人又说了声:“你说,这事迟凌沅知道吗?” 路柏没有作答。 经纪人又自言自语道:“迟凌沅在签空倚月之前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带过新人了,会不会就是因为空倚月背后的靠山,迟凌沅才答应带她的啊?” 路柏沉默地看着他,依然没有说话。 经纪人深感自己的推理无比正确,最后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啊!” 路柏赞同,没有想到空倚月竟然跟付靳庭有关系,确实是……匪夷所思。 空倚月也觉得匪夷所思,对于突然出现的他而言。 “空倚月,现在多余的人都走了,你还要继续保持着这种态度吗?” “不用这种态度,请问我还能用哪种态度面对你?付靳庭,跟我在一起没有什么好的结果,你又何必委曲求全呢?” “委曲求全?”付靳庭话中带着深意,“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嗯?” “空倚月,你不想跟我有纠葛也可以,把欠我的资金一并还给我,我自然也不会紧追不舍。”他的语气慵懒无赖。 “欠你的资金?”空倚月这辈子也只借过一次钱,虽说金额巨大,但是所借的对象是付倾睿,根本就不是他! 她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收入并不多,等第二部戏勉强有了些收入,又存了买新房子的念头,之后跟路柏合作的那部戏,收入也算可观,但是她将一半的片酬寄给了平岚后,又留了四分之一存到了银行,剩下的那些,花到如今,早也所剩不多了。现今,付靳庭跟自己谈起这些? 空倚月立马严肃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空倚月屏着呼吸狠狠地瞪着他,付靳庭却是不为所动,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你那笔五十万的高利贷,债主是我,付倾睿没有跟你提过?哦,还真是不幸!” 这语气…… 空倚月咬牙道:“付靳庭,你就是故意的!” “是啊,就算我是故意的,你能怎样?”付靳庭有恃无恐。 “……是,是不能怎样。”空倚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付总,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求证的!” “若是真的呢,不知空小姐你要怎么处理呢?” “……”空倚月咬唇,真心是…… 付靳庭笑了笑,那笑容,像极了谈判桌上胜利一方的委婉窃喜,他说:“空小姐,白纸黑字就在我那里,你想求证,跟我回去,不是更可以眼见为实吗?” 跟你回去!?空倚月想:自己疯了才会这样做! “付总,我还有事……” “一起吃午餐。”付靳庭不给她找借口的机会,牵住她的手将往外走。 空倚月挣脱不得,只得说道:“付靳庭,你又何必这么做!” 付靳庭停下脚步问她:“不这样做,你会乖乖就范吗?” “……”空倚月不服气地转过头,不想理会。 两人上了车,车子刚驶出一段距离,空倚月便悠悠开口道:“付靳庭,你这样有意思吗?就算是想利用我对付家中的长辈或者聂灵薇,我觉得都够了,没必要继续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你以为是游戏?”付靳庭冷阴着语气。 “不是吗?” “哼,空倚月!我本想让你慢慢还债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那笔钱,你最好现在就还!”   ☆、第60章 层层叠叠的关系 空倚月不知为何每次遇到付靳庭自己都难以平静,跟他不欢而散后,她先打了一个电话给付倾睿。 化妆师刚好在给付倾睿整理发型,待会要继续拍杂志封面。付倾睿一看是她的号码,接起电话就调侃道:“空倚月,我还在想你回了青临市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联系我呢!” 身旁化妆师的动作一滞,空倚月,是那个女明星吗? 付倾睿虽是没有抬眼,倒是敏锐地将化妆师的表情捕捉精确,他沉了下声音,说道:“你先出去。” 因为付倾睿的身份,加之公司对他的大力栽培,他在出道后不久就拥有了许多粉丝,混到如今已经算是如日中天了。 付倾睿这一路走来,可算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 将化妆师打发出去后,偌大的化妆室里就只剩他一人了。 空倚月也不多说其他题外话,只是精神不济地问道:“今天你哥告诉我,我的债主成了他,是真的?” 付倾睿稍微惊讶:“你到今天才知道?” 这话的意思已经明摆着肯定了付靳庭所言不假。空倚月有点懊恼自己今天的愚昧,“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付倾睿在电话那头说:“付靳庭不让我跟你说,他说到了适当时机会自己跟你说。” 是付靳庭的主意? “你什么时候将债务主权转给他的?” “你跟我借完钱不久,他就强行逼我签了,空倚月,说起这个,你到底要怎么回报我啊!我借了你五十万,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拿到呢!”利息一分钱没有捞到,还徒劳损失了五十万,跟付靳庭要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空倚月按了按眉心,问道:“当初钱是我跟你借的,现在让我还给付靳庭,我觉得于理不合……” “空倚月,你还是不要还我了,白纸黑字,付靳庭想告你的话,完全可以走法律路线,而且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如果就只是为了逞一时之气闹出这样的负面消息,说实在的,你不觉得可惜吗!” 付倾睿的分析头头是道。可是,空倚月顾虑的是…… “我跟他不想有太多牵扯。” 付倾睿不满,你是不想有太多牵扯,可是,你问过付靳庭吗?他想不想放过你啊!五十万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付靳庭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要这个时候来提,不就是猜到了她肯定要远离他,所以才将计就计将那借款拿出来说事吗! “空倚月,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空倚月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阴郁,她沉默了一会,跟付倾睿说道:“当年我会选择离开,就是因为想明白了自己不适合你哥,也不适合付家。这一次回来,除了因为满欣的婚礼,更是因为工作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多停留。”玄外之意,浅显易懂——空倚月不想跟付靳庭有任何关系。 付倾睿笑着说:“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天真啊!空倚月!反正这事,得你跟我哥自己处理去!不过空倚月,我的一直以来的想法是,事情本身就没有那么复杂严重,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等到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出生了,爷爷奶奶他们就算不满意你,难道能让付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不成?听我意思,你跟我哥直接先斩后奏在一起得了!” “……”付倾睿,你能不要添乱吗! 空倚月心情不好,但是因为早上导演说了,希望她能够准备一场舞蹈出场秀,所以,当迟凌沅打电话通知她到舞蹈室见舞蹈老师的时候,空倚月借机询问了他一声:“你十一点的时候去哪里了?” 迟凌沅有些意外她突然这么问,便委婉回道:“楼下啊!你问这个干吗!” “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跟你坦诚地说心事的。”空倚月说道。 迟凌沅似乎有预感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也不急,反是有些期待:“嗯,是可以说。” 空倚月思索再三,想从他口中得到确认,“我今天大胆地做了一个假设,其实你认识付靳庭,而且跟他的关系也不错,今天早上我们出发的时候,你接的电话就是他的,十一点的时候,你接到电话后又半途走开,是去楼下见付靳庭了吧!” 空倚月一直想不透为什么付靳庭会那么凑巧地出现在电视台大厅里,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除了迟凌沅这里,空倚月也当真想不透还有哪里是纰漏。 迟凌沅觉得过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继续等她自己揭开这个秘密了,很是欣慰,应了句:“没错。” 果真是这样! 迟凌沅听她一时没有接话,又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认识多久了?”空倚月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很久了吧!好几年了。” 空倚月问:“比我们认识还久。” 迟凌沅的回答是:“当然。” 空倚月心下一惊,迟疑了一会,才敢出声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当初主动找我签约,是因为……”后面的话怎么都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但是迟凌沅已然意会,他笑道:“是啊!不然你以为凭那个时候作为新人的你,能那么快引起我注意?不过,我也是有认真看过你的作品的,觉得潜力不错,才答应了他的建议的。” “……呵呵。”原来,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其实自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空倚月心中早已空落,“迟凌沅,那是不是每次你们聊电话的时候,都要提上我一两句?” 这话问得含蓄,但是迟凌沅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深意。空倚月其实想说的是——是不是他每次打电话,都只是在跟付靳庭汇报她的情况? 迟凌沅不答,反是说道:“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也很少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空倚月,虽然你跟他之间门第悬殊很大,但是想在一起的话,争取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喜欢的话,走到一块才不算辜负。” 空倚月苦涩一笑,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 “华容”的本部在青临市,空倚月这些年作为“华容”名下的艺人,却是因为身在外地的关系一直未曾来过公司。当天下午,迟凌沅带她见了华容的老板后,就直接带去了舞蹈室练舞。 空倚月这两天都在学舞,好在因为用心,舞蹈学得还不错。舞蹈老师夸奖了几次她的身体的柔软度后,又见她舞蹈天赋不错,抓音乐的节拍感也很好,便欣慰地将大把时间交给她自己练习。 空倚月听到付靳庭跟“华容”签署了收购协议,是在事情已成定局的第二天,她刚进公司,就听到了许多员工都在窃窃私语这件事情。 刘思璇见到空倚月的时候,立即主动上前跟她打了声招呼,“倚月姐。” 空倚月刚应了一声“早!”刘思璇就压低了声音问道:“倚月姐,公司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嗯?” 刘思璇微讶:“老板也没有跟你们这些艺人说吗?从今天开始,‘华容’就要正式成为‘付氏’集团名下的公司了。” “是吗?”空倚月上一世就已经知晓了,不过,当初“华容”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如今却是不一般。 刘思璇又说道:“是啊!新老板不知会怎样呢?‘付氏’的大老板听说很年轻,才二十多岁啊,倚月姐,你看,二十多岁的人就有了这样的成就跟身家,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不知道这样的人……” 刘思璇还在继续说着,空倚月只当是认真听着,其实心思早已不在。她忐忑的是,付靳庭为何赶着自己回来青临市的这几天就跟“华容”将协议签定了。 上一世付靳庭究竟是具体哪一天收购“华容”的,空倚月记不得,只隐约记得,应该比这个时候还早一两年。 到了这一世,付靳庭迟迟不收购,拖到了今天,可是因为自己? 空倚月这样一想,又想起了上一次打电话时迟凌沅说的那些话,心中莫名地又觉得百感交集。到了如今,她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付靳庭,也一无所知了。 空倚月回到舞蹈室,换好运动服,才跳了一次完整的舞蹈,就看到刘思璇急忙忙地推门而进,随后更是气喘不息地说道:“倚、倚月姐,新老板来了,召开公司高层开会,所有艺人跟经纪人都要到场,迟先生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十分钟后到会议室!” 空倚月动作一僵,眉心一蹙,付靳庭为什么来了!?   ☆、第61章 新老板 看着这样的付靳庭,空倚月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西装革履的他端着清冷高傲的模样,睥睨江山的气势硬生生地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截。 上一世的付靳庭也是这般,她和他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他在他的世界里如王者般成功闪耀,而她在她微小的生活圈子中忙忙碌碌着,一无建树。 空倚月在会议室门口止住了脚步,望着那椭圆形的长会议桌上正中央的俊逸男人,凝神发呆。 身后陆陆续续有人要进来,见空倚月杵在门口附近,自然提醒了她几句:“空倚月,怎么不进去,快点啊!后面还有好多人!” 空倚月愣了愣,才回神,赶紧将视线收回,目光搜寻了一圈,发现迟凌沅不在时,只好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付靳庭自她出现在门口那一刻,便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知道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许久,只是忍着没有将视线从眼前的文件夹抽离开来。 等到她坐下后,付靳庭状似无意地将众人扫视了一遍,才知她挑选的位置与自己隔的最远,是故意的? 付靳庭嘴角的微笑弧度冷了冷,身旁的助理察觉,忍不住便猜测:老板这是对“华容”现今的内部信息有什么不满吗? 付靳庭刚才低眸看的文件里,是现下“华容”的详细资料,里面包括了“华容”现有的资金数目、媒体合作单位资料,以及公司里所有高层还有经纪人、艺人的简介。 付靳庭看文字一向是一目十行,并且是过目不忘。 等他将文件合上的那一瞬间,本就低沉严肃的会议室里,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投向了他。 付靳庭眸色深邃地将座下的人都扫视了一番,左手边坐着的人是“华容”的前任老板,现今已屈居第二,他朝着付靳庭看了一眼,付靳庭冷冷地说道:“人到齐了,就开始吧。” 空倚月扫了眼前老板,只见四十多岁,身材有些许臃肿的老板站起身,说了一大串官方式的开场语,她没有仔细听,目光在移动到付靳庭另一侧的迟凌沅时,微微一怔。 看座位,似乎迟凌沅跟付靳庭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亲密几分啊。 直到周遭掌声雷动,空倚月才回神,原来前老板的话语已经结束,现在是付靳庭发表话语。 付靳庭也没有站起身,只是姿势闲时自然地坐着,身后靠着旋转椅背,语气里夹带着不言而喻的威严傲气:“竟然‘付氏’收购了‘华容’,那么自是会大力将‘华容’推上巅峰。公司旗下的高层职位不变,经纪人手下的艺人也不会变动,但是,若是不见成效,‘华容’也不会多留废物。” 最后一句话字音刚落,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心里一颤。废物?这样的一个名词,还真的是…… 新官上任,付靳庭仅是点到为止。 这样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久,散会之际,空倚月站起身时,不由得听到了近旁几个人都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付靳庭刚才的那句话,其实是摆明着在说:如果你不能给公司创造利润,那么你就可以收拾包裹走人了。 空倚月正在沉思,刚随着人潮走了几步,倒是没有想到路柏会开口叫住自己。 “空倚月,难得在公司里见到你。” 虽说是同一个公司的,两人除了在片场,也的确未曾在公司碰过面。 空倚月笑着回答:“是啊,今天算是第一次呢。” 路柏走在她身侧,便问起了综艺节目的事情,“你的舞蹈学得怎样?”他的出场会有舞蹈队伍铺垫,他只要负责帅气地走出来,随着音乐随意摆几个pose就好,不像空倚月还要自己准备出场秀。 空倚月回了声:“还好。” “后天就要现场录节目了,到时候再见,明天下午要过去彩排,经纪人跟你说了吗?” 今天空倚月还没有来得及跟迟凌沅说过话,但既然路柏这样问了,又借于身边的人多嘴杂,她只好应着说:“迟先生已经跟我说了。” “嗯,到时候……”路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迟凌沅已经站起身,朝着空倚月喊了一声:“倚月,你留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空倚月的脚步一停,迟凌沅要跟自己说的恐怕就是彩排的事情吧?顿了顿,她顺势将目光移到了距离迟凌沅只有两个位置远的付靳庭时,踌躇了片刻,才跟路柏说道:“你先忙。” 路柏见迟凌沅叫住她,也识趣地没有继续多说其他,只是在临转身的时候,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付靳庭跟空倚月。见付靳庭根本无视自己,路柏也纯当是自己多虑了,不然他又怎么会觉得刚刚他跟空倚月聊天的时候,背后如芒在刺呢! 迟凌沅在心底默默的觉得自己还真是一个大好人!见空倚月那么不自觉地离开,又那么不知死活地跟路柏聊得开心,而身旁的*oss脸色愈见黑沉,他竟然还善解人意地寻了一个借口把空倚月留了下来。 空倚月本身根本不想呆在会议室,可是无奈,只好走到迟凌沅身旁,询问:“什么事?” 迟凌沅见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明天下午一点开始彩排,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到现场。” 空倚月只应了一声:“好。” 迟凌沅见身旁的某人没有动作,显然是不想离开,只好又问了句:“舞蹈学好了吗?” 空倚月点头:“记熟了。” 迟凌沅只说了一个字:“好!”紧接着又朝着付靳庭身旁的助理说道:“沈先生,不知能否有幸一起喝杯咖啡?” 沈助理微微疑惑,迟凌沅这意思是打算支走自己?他下意识地就是将视线投向了付靳庭,见自家老板微微点头同意了,又是莫名惊讶。 跟迟凌沅一起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沈助理还多看了空倚月几眼,这女人确实是挺漂亮的,只是不知跟老板是什么关系?能让迟凌沅支走自己,可见关系…… 迟凌沅见沈助理满脸疑惑,笑说:“沈先生,多经历几次也就习惯了。” 沈助理跟在付靳庭身旁几年,也练就了些许不动声色,他一笑而过,倒是问道:“不知迟先生能否透露下,刚才那位跟老板的关系是……” 迟凌沅不好下定义,只能回道:“我是外人,怎么能胡乱说呢,而且她是我的艺人,我不可能以她名誉说笑。若我说了有关系,回头当事人都否认了,那我岂不是笑掉大牙。” 沈助理堪堪一笑,话题也就没有继续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因着众人的离开,骤然便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气氛中流动着些许诡异,空倚月不开口说话,付靳庭也只是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中的黑色钢笔。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空倚月先开了口,迟早要说清楚的,呆在这里越久,给外人猜测的机会跟可能性便越大。她现今在“华容”还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付靳庭,我昨晚去算过了,当年我跟付倾睿借那五十万的时候,是以月利息四分签下的话,算到如今,九年的时间,加上五十万本金,一共是两百二十一万,我银行卡里的钱不多,但是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等我下部戏结束后,我会努力多还一些的。” 付靳庭隔了许久才说道:“你所能想到的方法就只有这一个吗?” “嗯?”什么意思? 付靳庭站起身,说道:“有本事就一次性还,我不接受分期付款。” 空倚月咬唇道:“付靳庭,明明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何必……” “何必什么?”声音的冷然让人寒心。 “何必强人所难。” 付靳庭含笑地看着她眸光的不甘,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强你所难,你能怎样!” “……” “空倚月,其实你还有一个方法。” “你想说什么?” “跟我在一起,只要跟我结了婚,那些钱,你自然不用还。” 空倚月默然。 付靳庭神色微变,“当初不是你吵着嚷着说要跟我结婚的吗?”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付靳庭,哪怕只是五分钟的时间,人的心情都有可能发生很大的变化,何况是过了这么多年。” 付靳庭对于她此话的回应是——冷哼一个。 空倚月咬牙腹诽:你这高深莫测的模样究竟是要整哪样呀!   ☆、第62章 挡箭牌 付靳庭将“华容”纳入自己的商业版图之内的事情,新闻媒体沸沸扬扬地报道了好几天。 期间,微博上还有一记者写了一篇长长的博文,将“华容”归入“付氏”集团后艺人所得的种种益处都列了出来,总而言之就是一句:有强大的“付氏”当后台,只怕“华容”的艺人们会成为娱乐圈的新宠。 空倚月对此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第二天,她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用去彩排节目了,第三天就要现场录节目,她一早就被迟凌沅叫了起来,重温了好几次舞蹈,又跟她将节目的流程核对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早已是中午了。 空倚月草草地吃了一顿饭后,就被迟凌沅叫去化妆,做spa,做发型,挑衣服,选首饰,等这一系列都忙完,已经是傍晚六点钟的时候了。 节目开始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分,空倚月吃了快餐,随后就赶去了节目现场。 路柏人已先到了,空倚月下车的时候,就发现他家的粉丝正举着牌子直喊着他的名字。等到了后台,发现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黑色长裤跟白色的短衬衫,样貌清朗,出类拔萃。 路柏的外貌一直都是翘楚,只是很难得见他装扮如此清凉,空倚月笑着说:“嗯,感觉帅气了不少!” 路柏也笑:“彼此彼此!” 空倚月今天穿的是白色的九分裤跟红色的一字纺纱短衣,知性中还带了点感性,长卷发随意披散着,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跟上衣衣领处的银色装饰互相辉映。借着灯光,烨烨生辉。 空倚月第一次上这种现场直播的节目,难免有些许紧张,迟凌沅只跟她说:“放轻松就好。”路柏在一旁接话:“又不是你一个人,待会还有我呢!” 空倚月微笑道:“嗯。” 等到直播开始后,空倚月在后台准备着出场舞蹈,听到主持人先介绍了路柏,随后又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扯了扯笑容,尽量让自己轻装上阵。 音乐、灯光、摄影机、伴舞团……空倚月所有的动作都几乎已成了本能,等音乐结束,最后的一个动作定格时,空倚月稍微喘息着,微笑着朝着台下的观众还有摄影机前的电视观众鞠了一个躬。舞蹈总算是圆满成功了。 空倚月见迟凌沅在台下也朝着自己微笑点头,更是笑容灿烂了几分。 主持人夸赞了几句空倚月的表演后,又将一旁路柏重新请了上来,跟着节目流程,接下来都是几个游戏环节,考验演技、反应能力、还有敏捷力等等。 本期嘉宾除了路柏跟空倚月,还有两位新人,主持人伶牙俐齿又颇具幽默感,四人成功录制到节目的末点时,突然加入了一个提问环节,是节目组早已准备好的,但是四人先前并不知情。 主持人在现场也直言,四人并不知会有什么刁钻问题,还问了几个人说:“怕不怕?” 路柏很合作,说道:“嗯啊,挺害怕的,心跳地很厉害!” 主持人笑道:“路柏这样,害得我更加想要知道答案了!”接连问了两个问题后,主持人说道:“这道题是问路柏的,路柏,你要小心了,粉丝们想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话音刚落,台下的粉丝一阵尖叫。路柏夸张地做了一个松了口气的动作:“差点吓死了,不过,我可以据实以告,没有。” 主持人笑着说:“那么接下来问题也来了,路柏,倚月,粉丝们因为两人上次的合作,一直强烈希望你们两人在一起,现在,我替所有的粉丝们问出了她们的心声,你们对彼此是什么感觉?” 路柏笑了笑,没答话,转而意味深远地看向了空倚月。主持人暧昧地笑着:“咿……” 空倚月回道:“好朋友。”随后又笑着解释:“第一次见到他就感觉一见如故。” 主持人问路柏:“是这样吗?” 路柏点头:“是啊!” “以后有可能擦出火花吗?” 路柏说:“可能永远是好朋友。” 台下有惊叫声也有惋惜声,空倚月只在心里欣喜,节目也该落幕了。 最后的尾声,说到各人接下来的计划是,空倚月说会开始拍摄新剧《古意恩仇》,主持人问,会跟哪位艺人一起合作呢? 空倚月浅笑道:“目前还不知道。” 总而言之,节目总算成功结束时,空倚月差点虚脱。 迟凌沅正准备跟她还有路柏几人,以及节目组的主持人跟导演一起外出吃饭时,就接到了付靳庭的电话,他问他,节目结束了吗? 迟凌沅看了空倚月一眼,见她还在跟主持人笑着聊天,便回道:“刚结束,要去吃饭。” “跟她说我过去接她。” 迟凌沅急了:“你要过来?”声音一不注意便略高了几分贝,空倚月敏锐地就抬眸看他,路柏也察觉到了。 迟凌沅只好压低了嗓音:“正要跟节目的主持人还有导演吃饭,她可能走不开,影响不好。” 付靳庭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将电话挂断了。迟凌沅挂了电话,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许悲哀。 席间,自是酒不断,迟凌沅看着空倚月喝了几杯,便阻止了,“某人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接你,要是他真过来了,见你这样,不知又发什么神经呢!” 空倚月虽喝了一些,但是神智还很清醒,只是说道:“他过来了也跟我没关系。” 等到饭席结束,迟凌沅送她到酒店后,某人也没有出现,空倚月只感觉庆幸。 节目录完,空倚月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江满欣跟向懿去了法国度蜜月,空倚月在青临市认识的人也不多,没能聚会聊天打发时间,只好随意上街逛逛。 空倚月逛了一会,离开购物大厦时,不经意便看见了大厦一楼的咖啡厅里,赫然有钟梓烊的身影,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长相清秀靓丽的年轻女人,看样子,似乎也只是二十三、四岁左右。 她记得钟梓烊到现在也是单身才对,所以,此时此刻,他是在相亲吗?空倚月为自己的偶然发现有些许得意,钟梓烊竟然会相亲,还真是难以相信! 空倚月停足观看了一会,正准备离开时,就见钟梓烊不知跟对面的女人说了些什么,等空倚月跟她投射过来的不解目光对上时,钟梓烊却站起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空倚月纳闷之际,钟梓烊更是伸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说了一句暧昧恶心的“亲爱的,你来了!” 空倚月身子一阵恶寒,反应过来,忍住将他在自己肩上的手拍掉的冲动,低声问道:“你这是把我当挡箭牌?” 钟梓烊也小声回道:“那个女人实在是难缠,跟我面对面无聊地坐了这么久,还不打算走人,空倚月,你不能见死不救!” 空倚月直指出事情的中心:“就算我帮你逃过了这一次,你确定你家里人不会逼你相亲第二次啊?” 钟梓烊的回答是:“躲得过初一,就能躲过十五!” 空倚月无言以对,最后竟是陪他演了一场戏,只当自己负气到甩袖而去,钟梓烊做出了惶恐慌乱的模样,返身跟那女人说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我女朋友醋劲很大,刚才看到了很生气,我得去哄回她,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会把这件事情跟我家人说的。”随后,根本不管不顾那个女人,立即走人。 空倚月在不远处的路口等他,见他开车过来后,也就上了车。 车上,她问他:“你家人逼你成家了?” 钟梓烊说起这个,就不得不将导火线归结在向懿身上,“还不是向懿结婚搞的鬼!见他终于成家了,我爸妈更是恨不得我能早点结婚,天天逼着我相亲,我实在是扛不住,被迫答应了。” 空倚月点了点头,满是理解:“我妈也是,之前天天跟我说这件事情。” 钟梓烊审视了她几眼,突然说道:“我有一个解决的办法,空倚月,你帮忙吗?” 空倚月预感不妙,直接否定掉:“肯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钟梓烊急急说道:“我都还没说呢!空倚月,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连这个忙都不帮?” 空倚月扶额,拿交情来说事?只好说道:“你说说看?” “我晚上回去,我妈肯定就会知道今天的事情了,我想不如顺水推舟,把你带回家,跟他们说我有女朋友,也省得他们天天烦我,公司的事情就够我烦的了!” “……”空倚月哑然,“钟梓烊,你别闹!” “哎,这又没什么,要不然我就跟他们说我在追你,你亮个相,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之后的事情,我就可以敷衍过去了。不用担心,单是看在付靳庭的面上,我也不敢玩得太过火的。” 空倚月汗颜:“……”   ☆、第63章 她是我女朋友 钟梓烊一向是个行动派,跟空倚月这样说过后,也不顾她答应与否,第二天就立即去酒店接了她回家。 空倚月对他的速度表示无法理解,“钟梓烊,我昨天以为你只是开玩笑的而已!”言外之意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钟梓烊只当自己没有听明白,笑着说:“你不是说你明天一早就要离开青临市了吗?那我当然就得速战速决了!” 昨晚回家,钟母拉着他可是询问了好久,要不是他最被迫答应将人带回去,钟梓烊直觉他该整个晚上都无法安宁。 “空倚月,作为报酬,以后你跟付靳庭的婚礼,我免费给你们当伴郎!” 空倚月闻言,转头看向窗外,喃喃道:“我跟他哪里有未来?” 钟梓烊无法赞同:“你对他有意思,他对你也有意思,你们两个这样耗着也是够了!再说,人生哪里有这么多年的时间可以浪费,你们这一分开都分开了五年了,你别说你回来青临市一点儿想跟他破镜重圆的想法都没有!” 钟梓烊说得笃定,空倚月无法回驳,只是微微一动笑弧,不想接话。 钟梓烊家里父母健在,空倚月进屋之前,再次跟他确认道:“你可别说得太过火!” 钟梓烊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连声道:“你就放心吧!我爸妈有什么问题,都由我来解决,你只负责应一两声就行!” 向懿婚礼举行的那天,钟父钟母正好在外地没能赶上,所以也没有见过空倚月。见钟梓烊当真将人领回家时,二老也是很吃惊,本以为这个小子只是随口找的借口,倒是没有想到是真的。 空倚月本就周身不自在,除了钟梓烊搭在自己肩上的炽热的手掌心外,更是面对着钟家二老那打量的目光,空倚月觉得愧疚。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做,估计以后也坚决不会做。 钟梓烊跟二老介绍了空倚月,又笑意融融地跟空倚月说道:“倚月,这是我爸妈!” 空倚月硬着头皮喊道:“伯父伯母好!” 钟父性子比较沉稳,但是见空倚月开口,他也难得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嗯,坐吧。”相较之下,钟母便热情了许多,拉着空倚月的手一起在沙发坐下,说道:“还以为那小子骗我们呢,没想到……倚月,既然到了伯父伯母家里,你就当是自己家里!” 空倚月如坐针毡,只好点头莞尔笑道:“好的,谢谢伯母。” 钟母跟空倚月聊了一会天,见钟梓烊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想赶人:“你这孩子,我就跟倚月说说话,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钟梓烊顺竿顺爬:“我当然紧张了,妈,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家给说服过来的,要是你把她吓着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啊!” “去去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钟母被钟梓烊逗乐了。 期间,势必会被问起两人的感情史,在哪里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每每空倚月假装想要答复,钟梓烊就急急地开口将问题夺了回去。 当听到钟梓烊说:“妈,我还在追求阶段呢!你可别问太多,丢人!”时,钟母惊讶不已,再看向空倚月时,更是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空倚月当真不舒服,只好陪笑。 坐了一会,钟母便让保姆去准备了午餐,说是怎么都要吃过饭再走。空倚月也知这是必备的流程,推托不得,只好从命。 只是意外的是,半途钟梓烊借口要带自己参观房间,将她拐上了楼,关上房门的那刻,空倚月说道:“钟梓烊,还真是够以假乱真的了!” 这会儿两人上楼,进的还是钟梓烊的房间,还这么掩耳盗铃地关上房门,试想,楼下的那两位长辈会怎么想啊! 钟梓烊可没有什么想法,他想跟空倚月说的是:“为什么付靳庭会知道你在我家?!”那神色,十足震惊。 空倚月惊诧,钟梓烊是绝对不会主动跟他坦白这件事情的,那么这件事情,除了她跟他这两位当事人,貌似也没有人知晓才对! 空倚月问:“你有跟谁提过吗?” 钟梓烊回道:“昨晚跟向懿说了。” 空倚月想:难道是向懿告诉他的?可是,目前的重点不是这个! “就算他知道我在你家,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钟梓烊道出了原因:“怎么不急!他说他要过来!” “什么?”空倚月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要过来?” 钟梓烊无奈:“他说过来看你演戏……”嗯,刚才接到他的电话,他很言简意赅地问:“你带空倚月去见家长了?” 钟梓烊默:你这话问的是想表达什么?“啊,嗯。” “是吗?”手机那头竟隐约有了低笑声:“好久没有见过叔叔阿姨了,我今天顺路去拜访下好了。” “付靳庭,你这是……” “嗯,顺道看看空倚月演技怎样。” 钟梓烊:“……”付靳庭你这阴阳怪调的语气,是想来砸场吗? 事实证明,付靳庭真的是来砸场的。 那头钟梓烊跟空倚月在房间里还未出来,付靳庭的车子就已经驶进了钟家别墅的院子里了。 付家、向家和钟家三家好几代都交好,到了付靳庭这一代,三人也是来往密切。但是,因着付靳庭工作忙,这几年倒是很少到他们家来坐客了。所以当钟付钟母见到大忙人付靳庭竟然会在儿子带女朋友回家的这天也过来,着实有些意料之外。 钟母迎出去时,笑眯眯地说:“靳庭啊,好久都没到阿姨家里来了,难不成是因为知道那臭小子今天带女朋友过来,你也特意过来瞧瞧的?” 付靳庭的脸色本有些阴郁,听到钟阿姨提到“女朋友”那三个字时,神色微变,随后竟是面无表情地回道:“的确是这样!” 钟梓烊得知付靳庭来了时,顿感压力山大,转身看自己身后的人,倒是一脸云淡风轻,有点不平衡,“空倚月,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空倚月摇头说道:“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是他,就算我们演的再怎么天衣无缝,都注定破绽百出。”说完,空倚月停了停,思索了会后,又善意地提醒钟梓烊,“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钟梓烊有些不解,不就是该演得更加逼真些吗?真有其他的,也就是等着付靳庭的秋后算账,为什么空倚月要这么夸张地跟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至于吗? 等到了楼下,见到付靳庭本人,钟梓烊才后知后觉,真的是至于的啊!因为付靳庭一点儿情面也不留,直接就将自己未来的安宁幸福生活给击得个粉碎! 钟母见两人终于下楼,欣喜不已,拉着空倚月的手对付靳庭说:“这位就是我们家那臭小子的女朋友了,靳庭,你认识吗?” 付靳庭意味深长地看了空倚月一眼,笑道:“当然认识!” 钟母反应过来,“也是,瞧我这个老糊涂,你跟梓烊那么熟,肯定也是有见过倚月的……” “阿姨,”不等她继续往下说,付靳庭就开口打断道:“其实我不仅认识她,我跟她还很熟,因为……”付靳庭站起身,走到了空倚月跟前,一把将人从沙发上牵了起来,揽在了怀里,“因为,她是我女朋友。” “啊?这是……”钟母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家老公,随后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钟梓烊没有想到付靳庭一来就拆台,“付靳庭,你给点面子不行吗!” 付靳庭说:“玩也玩够了,这是我最大限度的忍让了!” 钟梓烊咬牙切齿! 钟父算是听明白了,“臭小子!你竟然敢浑水摸鱼!”随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空倚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被付靳庭带了出去,只听得里面钟梓烊的声音甚是凄凉。 空倚月算是明白了,付靳庭这个人不喜欢秋后算账,因为他都喜欢当场报复,就跟自己接下来的遭遇一样! 空倚月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担心钟梓烊究竟怎样了,人被强塞上车后,她刚说了句:“放开我!”后,便被付靳庭堵住了唇。 “空倚月,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付靳庭的话语里带着一股狠意,跟之前在钟家大厅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空倚月一怔,竟然乖乖地闭上了嘴。他的气势太过于凌人,她有些招架不住。 付靳庭见她总算安分了一点,瞥了她一眼后,径直启动车子。 哼,回去再跟你细算!   ☆、第64章 潜规则 付靳庭没有将人送回去,反是带她出去吃了一顿午餐。餐厅里人来人往,付靳庭也没有要雅间,就在辉煌的大厅里自在地用起了餐。 相较之下,空倚月却没有那么享受。她出门都习惯带帽子跟墨镜,但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只是带了墨镜而已,如今进了餐厅,自然是不可能戴着,可是摘下来之后,她便发觉附近已有年轻的女生在窃窃私语着自己的名字。 空倚月是因为偶像剧出名的,年轻的观众比较多也是在情理之中。 付靳庭见她用餐心不在焉,本以为是不合胃口,一问后,倒是没有想到她顾虑的是其他。 “付靳庭,我们现在这样子一起用餐,要是被狗仔拍到,你知道会是多么大的绯闻吗?况且,你才刚刚接手公司,这样子对你的形象不好?” 付靳庭倒是能够一脸平静地反问:“你这是在担心我?” “……”无言以对,空倚月闭嘴,随便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付靳庭见她不搭理自己,只顾埋头吃饭,便笑了笑说道:“空倚月,其实你想过没有,这么多年来,你没有新男友,我也一直在等着这最合适的时机,如今你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空倚月默然,沉了口气后,抬眸看他:“你喜欢我吗?” “不否认。”付靳庭笑容真是……魅惑到勾人心弦! 空倚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了缓心神,问道:“你信命运吗?” “嗯?”付靳庭凝神正视着她。 “我以前不信命,因为我觉得我有能力改变那样的命运,但是当我开始走出那不一样的第一步后,后面所导致的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命运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付靳庭,我一直在懊悔,懊悔当初不该报了那样的想法,也懊悔自己当初不该喜欢你,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你那么优秀,你那样引人注目,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难以自控,付靳庭,我曾经是真的喜欢你,但是现在,我不会去喜欢你。”空倚月说:“我承认我懦弱了,因为我怕跟你在一起后,那些所有的未知都会令我惶恐,你的家人,你的世界,我的未来,我都无法掌握在手中。” 空倚月推心置腹地说了长长地一大段话,付靳庭听不明白什么上一世跟这一世,但是他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最后的那几句话是在表达着:她害怕跟自己在一起吧。 付靳庭沉着脸色,没有出声回应。 只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了死局。付靳庭跟空倚月起身离开餐厅时,付靳庭正在刷卡买单,就敏感察觉到了大厅后侧柱子后方的咔擦声,空倚月对这样的声音并不陌生,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付靳庭。 付靳庭看了她一眼,一手将她揽入怀里,随后将她的脸扣向自己的怀中,一手将服务员递过来的卡接过后,径直就着这样的姿势和她举止亲密地步出了餐厅。 空倚月被他强势地按在怀里,本想挣扎的,可是动了几下,就被他更用力地扣紧了,“别动,你想明天的新闻上头条就是自己侧脸的照片吗!” 空倚月闻言,只好不甘地咬牙,跟他亲密地走到停车处,等上了车时,她才松了口气。 空倚月得了自由,赶忙朝着车窗往外看,车子后头真的有几个狗仔队拿着摄影机边跑边拍个不停。 付靳庭见状,立马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空倚月在车上莫名有些忐忑,她看了眼身旁的人,问道:“你有办法截下那些照片的吧?” 付靳庭挑眉,理所应当地回道:“我为什么要拦截?” 这样的话,一时让空倚月找不到词语反驳。 “跟一个明星扯上绯闻,付靳庭,你觉得不会怎样吗?” 付靳庭一笑:“乐意之至!” “……”空倚月觉得自己说不过他的胡言乱语,给迟凌沅打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情。迟凌沅问:“付靳庭他什么打算?” 空倚月看了他一眼,闷声回道:“他不打算管。”话还未说完,手机就被正在开车的某人夺了去,付靳庭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说道:“我是付靳庭。” 迟凌沅真不知两人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只好直说:“付靳庭,她怎么说现在正是发展的好时机,要是因为绯闻被人说成是潜规则,你知道对她以后的星途来说,有多么大的影响吗?” 潜规则? 付靳庭虽是有听闻这个词语,可是从迟凌沅口中听到,总感觉不舒服,他冷了冷语气,“迟凌沅,她是我的人,该怎么做我也清楚,我跟她的事情,你不要管太多!” 迟凌沅腹诽,当初你怎么就不会说不要让我管她死活,现下她是我手中要大力栽培的艺人,你让我不要管! 迟凌沅听他那语气,也跟着回道:“不管不行!她是我艺人!付靳庭,你别意气用事就毁了她前途!” 付靳庭不耐烦地挂了电话,随后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助理,只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我跟空倚月的照片,我不想看到有半张流出来。” 沈助理正在公司里看着文件,莫名接到了这样的一个电话,反应过来后才明白,老板这是跟空倚月约会后,被人拍到了证据?虽说是很好奇,可是到底不能多问,只好兢兢业业地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付靳庭满意地挂了电话,空倚月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没有多说,可她明白他到底还是为她着想了。 送到酒店的时候,她在临下车的时候,一边低头解着安全带,一边飞快地说了一声:“谢谢你。”字音太轻,语速太快,付靳庭虽是听清了,可是并不想放她走。 “只有口头上的谢谢而已?” 空倚月试着打开车门,开不了?!她转身看向始作俑者,“付靳庭……” 付靳庭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欺身过去,掌心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随后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空倚月对他这几日来每每见面都有这样的亲密工作莫名地来气,可是又做不得任何挣扎,她刚伸手推他,他一手就将她的双手按住,反控制在身后,随后又将她腰身一揽,空倚月被迫仰头承载他的深吻。 付靳庭吻得尽兴,等到结束深吻时,空倚月早已气喘吁吁。他看着她染红的双颊,笑意清浅,“空倚月,你什么时候要退出演艺圈?” 空倚月被吻得头晕目眩,一手没有反应过来,“嗯?” “我们好去登记结婚!” “……” 空倚月最后逃回酒店时有些慌不择路,付靳庭最后的那句话给她的惊讶着实不少,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只感觉脸上还在滚滚发烫,付靳庭竟然说到了结婚!不要开玩笑好吗! 空倚月起床,去洗手间里洗了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付靳庭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跟自己说?好在,自己明天就要走了,新剧要开始筹拍,她将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空闲,久而久之,付靳庭也…… 空倚月冷静了一会后,打电话跟迟凌沅确认了明天的航班,随后收拾了行李,吃过晚饭后,空倚月给江满欣打电话,询问了她的蜜月之旅的心情感受,随后又跟她说起了自己明天就要离开的消息。 江满欣一听,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走了?” “嗯啊,过几天要举行新剧的开机典礼了。” “哦,听向懿说,钟梓烊今天带你去见家长了?” 空倚月听出了她话中的些许笑意,索性问道:“所以说是向懿跟付靳庭说的?” 江满欣来了兴趣,“付靳庭知道后怎样了?” 空倚月想起中午的那一系列事件,着实有些难以表达,“一团糟。” “啊?怎么说?” 空倚月就着今天的事情跟江满欣讲了个大概,江满欣在那头笑说:“所以钟梓烊就那样被付靳庭坑了啊?” “是啊,有点可怜。” “付靳庭还真是战斗力十足!” 两人聊了一会,空倚月琢磨了一下,给钟梓烊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情况如何。 钟梓烊叹气:“空倚月,付靳庭那家伙真是见色忘义!” 空倚月无奈,听完了他一系列的抱怨后,只知道,钟梓烊以后的相亲之路遥遥无期。 . 新剧的拍摄地点定在了w市,空倚月下了飞机,跟迟凌沅一起先去了酒店落脚,晚上便直接去了剧组,李导演介绍了几个主要演员互相认识。 男主叫杨浩,这几年在娱乐圈中也算是炙手可热;而饰演男二跟女二的都是“华容”旗下的艺人,空倚月之前见过一两次面,但是总归不熟。 饰演女二的演员叫谢织媛,她对空倚月的了解虽然不多,但是对她的经纪人迟凌沅却是了如指掌,当初她凭着自己的家世背景进入了“华容”,她指名说希望迟凌沅当自己的经纪人,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迟凌沅拒绝了,理由是什么,不得而知。 求而不得,最后谢织媛只好跟另一个经纪人合作,混到如今,也算是粉丝上百万。 谢织媛莫名地因为迟凌沅的关系,对空倚月友善不起来,她朝着空倚月轻蔑一笑,“哼,原来是你饰演女主!” 话里有话,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听得出她话里的鄙视。 空倚月只是一笑:“然后呢?你觉得不配吗?” 谢织媛毫不客气:“就是这样觉得!” “可惜,就算你多么不服气,你也只是一个女二的戏份。” 谢织媛没有想到空倚月会这么猖狂,反是将矛头转向迟凌沅:“迟先生,这就是你带出来的艺人?” 迟凌沅只是满不在乎道:“我觉得,当受到不公平的人身攻击时,适当的反击,是必须的。” 李导演单是见这水火不容的阵势,不由得便担心起了日后的合作,只好出声提醒:“都是一个公司的,以后也要合作,我可不希望因为私人恩怨而影响了拍戏的进度或者氛围。” 空倚月只是微笑,谢织媛碍于李导演在圈中的影响力,也只好作罢。   ☆、第65章 处一间 空倚月的新剧拍得很顺利,因着杨浩也是名副其实的演技派,所以大多数的戏份都是直接一次就过。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拍档都那么顺利,每每到了她跟谢织媛的戏份,不卡个三次五次,谢织媛便不会认真相待,空倚月也受累,一到她跟谢织媛的戏份,就无奈至极。 拍了近一个月,令空倚月喜出望外的是竟然有了两天的假期。空倚月刚好可以趁着这两天休息一下,将这大半月没日没夜拍摄导致每天睡觉的时间少之又少的遗憾都弥补了起来。 虽说是有两天的空档,但是迟凌沅只给了她一天的休息时间,他给她签下了一个珠宝商的广告合约,广告的拍摄本来是定在下一个月的,但是因为广告商希望能够先拍取些照片,将她代言的照片登陆在杂志封面上,预先给珠宝造势。 迟凌沅跟她说后,空倚月也没有多大的反对意见,只是说:“嗯,你安排就好,我会全力配合。”两人聊完后,空倚月就回了酒店的房间,倒床就睡。 这个世间,若说有什么最辛苦的,莫过于就是当你困意到了极点时,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总算今天可以放松下神经了,空倚月立即入了睡。 正睡得模模糊糊,就隐约感觉到房间里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 在这酒店里,有备份钥匙的就是酒店的服务员了,难道是他们进来了?不可能啊,她记得她睡前并没有要任何酒店服务才对。 空倚月疲惫不堪,费力地想睁开眼想看看来者是谁,还未看清,就发现那人已经寻到了自己的卧室,等到空倚月察觉到身旁那一股男性的气息后,莫名地就是一阵心惊,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心下一松,可是又莫名地觉得生气! “付靳庭,你做什么!” 付靳庭刚下飞机就直接赶了过来,见她睡得的安稳,本想着不吵醒她的,却不想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还强行清醒了过来,他笑笑,一旁脱下了自己外套,一旁说道:“来w市谈生意。” 你来谈生意关我什么事情啊?空倚月莫名其妙地被吵醒,心情很是烦闷,她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出去!这是我房间!” 付靳庭脱完了外套,接着就解开了自己的衬衫领子,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空倚月真想将人一把踹出去。 “知道是你的房间我才进来,不然你以为我会随意进别的女人的房间?” 空倚月哑然,过了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付靳庭这人几年没见,倒是越来越无赖了,不打算跟他硬碰硬,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对他说道:“我拍了一个月的戏,很累,只有今天是空档,我就想好好地睡了个觉,你能别搅和吗?” 付靳庭点头:“你睡你的,我顾我的。”意思是他就不走。 空倚月心胸里堵了一口气,真心不想再跟他废话,迅速地掀开了被子站起身,想将人推出去。 哪知付靳庭的眼神却是在她身上停住了,她伸手推他,他都没反应。 空倚月穿的是吊带的睡裙,因着是夏季,裙子有些单薄,借着窗外的光线,竟也可以朦朦胧胧地瞧清她身上的在单薄衣料下的浑.圆。 空倚月因嫌弃睡觉时穿着内.衣不舒服,所以一向也没有穿着内.衣睡觉的习惯。刚才一急,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情,等她发觉付靳庭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时,低头看自己的衣着,悔得脸都红了。 她跑回床上,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披,回头气急败坏地说道:“不准看!” 付靳庭只闲闲地回了一句:“看都看了!”说完,也不顾她是什么情绪,势不可挡地将人压在床上吻了一通,直到自己快控制不住时,他才回浴室里洗了一个冷水澡。 空倚月被吻得七荤八素,有气无力地仰躺在床上,直到浴室里传来流水声,她的眸色才清明了一些。 她不明白,付靳庭的意思是……当真想要跟她重新开始吗? 付靳庭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出来,一边拿着毛巾擦湿透的墨发,一边抬眼看了眼坐在床上的人。 空倚月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见他出来,抬眸看他,眸光深沉明亮。 付靳庭本就是心痒难耐,被她这样一看,又觉得刚才压下去的烦躁似乎又上升了起来,他走过去,环住她腰身将她提抱起来,不管不顾地又是重重的吻。 难得的是,这一次空倚月虽是已经没有回应,但是可喜的是,她没有挣扎。付靳庭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下吻来看她,问道:“怎么了?” 空倚月顺了呼吸,才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付靳庭不以为然,“我是上司,上司知道自己下属的行踪,似乎很正常。” 空倚月傻了才会相信这样的措辞,她看着他,笃定道:“迟凌沅跟你说的?” 付靳庭回道:“我对你的行踪一向了如指掌,不需要他来汇报。” “那你现在是打算跟我同住吗?”空倚月问得很直接,看他在这里熟练地脱衣洗澡,空倚月便有了直觉。 付靳庭难得一笑,“反正我也只是逗留一两天,合作签好了,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呢,等你这部戏拍完,有时间我再陪你。” 空倚月本要的就不是他的陪伴,她沉了沉气,只想问清楚:“付靳庭,你的种种表现,是想跟我说你上次提结婚的事情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我当时是像在开玩笑吗?”付靳庭突然脸色变得严肃。 不像……可是她却一直不敢当真。 “就算结婚了,你确定我们能幸福吗?”空倚月分析道:“据我所知,你家人一直希望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我无权无势无背景,还混娱乐圈,你娶了我后,家里长辈会开心吗?而且付靳庭,你确定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吗?” “那你呢,你不想跟我结婚?”付靳庭望着她。 空倚月沉默。 付靳庭也跟着脸色不悦起来,他一字一句道:“空倚月,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在乎你,当初你生病住院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担心崩溃,你说你想进娱乐圈,我就拜托了迟凌沅照顾你,你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想着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单纯年轻,几年后成熟了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等了这么多年,我等到了什么?还有,你觉得现今的我需要倚靠有家世有背景女人发家致富吗?” “空倚月,你不能这么没心没肺!我之前是混账了一点没错,但是我也知错了,也努力改变着自己,怎么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懂我的心!”到了后头,竟是有了些指责跟不满。 空倚月听着他的话,只感觉心间一颤,“付靳庭……”想说什么,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付靳庭知道她的顾虑,将她抱了起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安慰道:“付家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想娶谁是我的权利,她们根本就不可能阻止我,如今公司也在蒸蒸日上,若是她们真的不满意,我们大不了就跟付倾睿那家伙说的那样先斩后奏,等本子领了,孩子也出生了,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空倚月没有接话,只是感觉有些混乱,她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可还是难以置信,她顿了顿,才回应道:“付靳庭,你给我时间想想。” 付靳庭也不逼她,只是说了声“好!” 付靳庭坐飞机过来之前在公司里熬夜加了两天的班,这会儿话都说开了,温香软玉也在怀中,只感觉无限放松,搂着空倚月就往床上一躺。 空倚月自然不肯跟他一起睡,付靳庭就威胁道:“你安分地陪我一起睡会,要是再挣扎,我就直接办了你!” 付靳庭说起这类威胁的话语,总是威慑力十足,空倚月感觉到他在自己腰际的手越发紧了些,也真心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好按着他说的,乖乖地呆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不知不觉困意来袭,空倚月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床上的人还在安睡着,而窗外却似乎也夜幕降临了。 空倚月有些意外自己睡得这么沉,刚翻了个身,看了眼熟睡中毫无防备的付靳庭,眉宇轩昂,五官清润,只感觉周身的美好。 她默默盯着他看了许久,心中感叹:果真是美色!   ☆、第66章 私定终身 付靳庭接下来两天里当真证实了他过来w市是来谈生意的。 自那天睡醒后,两人除了叫了酒店服务员送了晚餐上来一起吃了顿晚餐后,也鲜少有时间说话。 因为饭后付靳庭接到一个电话,就打开电脑一直在办公。 空倚月自己处了一会,见时间越来越晚,他还在低声打电话,便自己先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根本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只看见他留下了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工作的事情,先去忙了。 空倚月看着字条发了会呆,迟凌沅打了电话过来催她,她收拾完好去跟他一起去见了珠宝商的代表人,随后拍了一天的照片。 珠宝华丽耀眼,她先是换了几身隆重的礼服,随后又换了几套小家碧玉般的衣服,等配合着拍完又跟那边的人一起吃了顿饭,散伙时已经是傍晚的光景了。 空倚月回去的路上,迟凌沅跟她说道:“付靳庭他说晚上有饭局,可能晚点回去。” 空倚月虽然今天很配合摄影师,可到底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如今听迟凌沅这么坦然地跟她说那个人的行踪,莫名地又觉得似乎……松了口气。 迟凌沅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安全把人送到酒店去,叮嘱了句:“明天要拍戏,晚上早点休息。”空倚月应了下来。 付靳庭晚上回来的时候,见空倚月穿着居家服正在专心背台词,他看了看她,竟然璀璨一笑。那笑容,看得空倚月心里一颤,“付靳……”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就将唇压了下来,空倚月哪里知道他一进门就做这样的事情,想推开他,付靳庭不肯,反是将她缠的更紧了。 鼻翼处的男子气息跟酒味浓烈,空倚月眉心皱了皱,这付靳庭这是在……耍酒疯? 付靳庭酒量一直很好,虽是刚才多喝了几杯,可是意识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就是借着醉酒的名义讨点便宜。 等吻够了,见怀里的她连颊酡红,双眼迷离,嘴唇更是红肿时,他很满意地伸手摩挲着她的侧脸,醉意十足道:“空倚月,他们今晚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娶老婆,我跟他们说了,得看我老婆的意思!” 这话,要是清醒的付靳庭绝对不会说出口吧。空倚月看着他,心想该是醉得不清,可也不忍心推开他,反是迁就着说:“那就问你老婆去!” 付靳庭满意地笑着,低头又是一个深吻,“老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空倚月一怔,这人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付靳庭,你喝醉了,我不是你老婆……” “空倚月,你别骗我,就是你没错!”说完,不依不饶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还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在空倚月诧异之际,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戒指直接取了出来,就往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套去,尺寸略紧了些。 空倚月感受到了手指上的冰凉,回过神来时,盯着戒指上的碎钻,很是……不可置信! 付靳庭满足地窝在她肩侧一叹,笑说:“这样子最安全了,你就跑不掉了,等以后正式结婚,再买一个大一点的钻戒,你最近都要拍戏,这个小的低调,正好合适。” 空倚月真是有口难言,说不感动,貌似并不是……可是,要是真就这样答应跟他在一起了,真的好吗? 她没有把握…… “付靳庭,你只是喝醉了而已,今晚的事情,我只当做没发生过……”话音刚落,人又缠住了她索吻。 “空倚月,我很认真。还有,你不可以摘下来,一刻也不行!” “……” 第二天,空倚月睡得模模糊糊,就被人叫了起来,她看了眼时间,才六点,有些不满地看向始作俑者,“付靳庭,这么早你要干嘛啊!” 付靳庭今天起床后心情很好,因为他发现戒指还安安稳稳地套在她的手指上,那就表示了她并没有拒绝。 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光滑的脸蛋,“空倚月,快起床,送我下楼。” 这个时候?空倚月迷糊了,“这么早?” 付靳庭也有些依依不舍,“回去还有一个公司会议要开。” “哦。” 等跟着他到了楼下,空倚月意识还是有点恍惚。沈助理已经将车停在了酒店楼下,正等候着,等付靳庭跟身旁的空倚月一起出现时,沈助理才似乎有点真相了感觉。 原来自家总裁不住自己为他预定好的总统套房,硬要住在这里是因为有佳人在啊!沈助理想到这里,看向空倚月的眼神里便多了几丝打量跟好奇。 付靳庭行李不多,也就一台笔记本。沈助理见人出来了,很是体贴地伸手接过了笔记本的袋子,随后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告别。 付靳庭只是牵着她的手,也没多说什么,“等你忙完了,我过来接你。” “哦。”空倚月只是敷衍着回答,付靳庭心里对她这听话的模样很满意,俯身在她额上落了一个吻,说道:“回去休息吧,还有,戒指要是敢丢了,你就惨了。”话里半是玩笑半是威胁。 戒指?一句话震惊了两个人,沈助理立马看向了付靳庭,见他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银质的男戒,反观空倚月的手上,更是有同款的女戒。 沈助理有点吃惊:两人这是私定终身了? 空倚月经他提醒,才记起了昨晚的一幕幕,当下就是脸红心急地想摘下戒指,却是发现怎么也摘不下来。 付靳庭说:“昨晚你已经答应了,现在就算你要反悔,也根本不能作数。你敢摘下来,我自然有办法帮你戴回去!” 空倚月哭笑不得:“付靳庭,昨晚你根本就没醉吧?”这一切,怎么感觉就像蓄谋已久似的。 付靳庭回道:“真醉了,头还疼着呢!”说着拉住了她的手,抚摸着因刚才拽戒指的举动而有些红彤的无名指,笑道:“带着吧,别摘了,挺好看的。” 空倚月默然,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碎钻的光辉夺目而又五彩斑斓,心里腾升起的感觉,既喜又悲。 上了车后,沈助理先是打量了一下付靳庭的神色,见他闭目养神着,琢磨着问道:“总裁,刚才的狗仔队我打电话让人去处理?”是询问的口吻没错。 刚才他跟空倚月恋恋不舍告别时,不远处有狗仔队窸窸窣窣地拍了照片。 付靳庭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隔了一会,像是思索了许久似的,才说道:“不用,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写得太过分。” 这个意思就是……总裁大人要把恋情公诸于世了? 沈助理一愣后,随即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是,我知道了!” 付靳庭设想了一下她看到报道的情形,估计会怒气冲冲地找自己质问才对……也好,到时候自己只要装傻说自己也不知就好了,反正是w市的狗仔,又不是青临市的。他大可以推脱自己不知情。 付靳庭低眸看了眼手中的戒指,其实这样子也很好。 空倚月送走了付靳庭后也没了睡意,索性收拾妥当后一早到了片场。 今天要拍的戏份里有很多武打戏,免不了又要吊许久的威压。刚开始拍戏的时候,她还跟负责武打部分的老师学了几招基础功,拍戏过程中,最艰难的就是武打的部分。 因为吊着威压,很多动作都没有了支力点,又因为空倚月底子这部分底子比较弱,幸好悟性高,很多时候导演跟老师在场外讲戏时,都会给她示范几次。她在一旁用心地看着,好在模仿起来倒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味道。 空倚月换完服装,化完妆后就开始拿着剧本在那里背台词。今天的这一场戏是女主跟男主首次因为上一代的恩仇而兵戎相见,也可以说是整部戏里的一个*点。 空倚月认真背着台词,仔细想着自己待会该怎么发挥。等真的开拍,空倚月刚说了两句台词,就被导演莫名地喊了“卡!” 杨浩跟空倚月正入戏,听到这一声“卡!”两人都是一阵不明所以。 杨浩刚说了声:“导演……”导演就立即喊道:“倚月,你的结婚戒指怎么没有摘掉!” 结婚戒指? 空倚月看向自己的左手上的钻戒,一惊,却是赶忙丢下右手里的剑,立即将自己的戒指摘了下来。戒指套的很牢,空倚月费了不少劲,直到手指的肌肤都红了。 在片场的大家都是惊讶不已,空倚月前些天手里貌似都还没有戒指,怎么休息了两天,连结婚戒指都带上了? 杨浩也有些费解,唯独谢织媛脸上挂着冷笑,心里暗暗道:“空倚月,你这会儿结婚,是打算自毁前途吗?”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空倚月来不及仔细琢磨,等取下戒指后才松了一口气。 导演见她手指通红明显,只好让化妆师再给她补妆,顺路给无名指上些遮瑕粉,空倚月手很白嫩,这样子太过于明显。 空倚月跟导演道了一声:“对不起。”接着赶忙让化妆师张罗。 迟凌沅一直站在摄影机旁,看着空倚月,眸中思索着这事情的真实性。 付靳庭跟她求婚了?空倚月答应了?要不要这么快啊! 迟凌沅站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给某人打电话。   ☆、第67章 绯闻 早上的戏份结束后,吃过晚饭休息不到一个多钟,空倚月就开始准备下午的戏份了。在重新上妆时,发现化妆师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毫不掩饰的探询,空倚月觉得奇怪,问她:“怎么回事?” 化妆师年纪跟她相仿,进组以来这么长时间,大家也都算彼此熟悉了。所以化妆师也有什么就问什么了,“倚月,你不知道网上的事情吗?” “什么?” “就是你已经结婚的事情啊!” “……”空倚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凌沅就进来了,直接说道:“暂时不要化了,倚月,你跟我出来一下。” 空倚月察觉是出了事情,连忙跟着他走了出去。迟凌沅把她带进隔壁的闲置室里,拿出手机后点开了页面,直说道:“你跟付靳庭的事情已经曝光了,不到几十分钟,这会儿已经成了娱乐圈热点了,这件事情,你是做好了公开的准备的了?” 迟凌沅没有问付靳庭的打算,只是问她。 空倚月一愣,看着手机网页上的照片还有那被放大的双戒,才知道事情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虽说她本身不排斥付靳庭,可是只要这样的消息一散播出去,想圆场都是困难的。 “我不知道早上被不小心拍了照片……” “现在说这个没用,我只想问你的意见,澄清还是承认?” 空倚月没了声音。早上她带着戒指来片场,大家都有目共睹,要是怎否认了,是不是…… 迟凌沅见她疑惑,又说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应。” 空倚月沉了沉心思,回道:“好,那就不回应。” 迟凌沅看着她,心想:就算你不回应,还有付靳庭那边呢,这样的广告,他就不相信付靳庭事先并不知情! 早上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手机是关机状态,现在真的得问问他,这件事情他要怎么处理。 迟凌沅说道:“你先回去吧,拍完下午的戏再说。” “好。”空倚月回去后,到底是有点不安,她掏出手机仔细看了报道,里面声情并茂地讲了两人的惜别,随后又隐晦提到了两人是一早就从酒店里走出来的,这正好说明了昨晚两人住在了同一家酒店里。 报道里还三言两语地提到了付靳庭的地位跟身家,单是几行数据就够人目瞪口呆了。 被放大的亲密照片,加之两人手上的戒指是同款,报道的人还大胆地揣测了两人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最后结尾还隐约提了句,“华容”以后怕是空倚月的天下了。 “华容”刚被付靳庭收购,紧接着就传出了付靳庭跟空倚月结婚的消息,这样子一来,脑洞大开的粉丝们更是直接猜测付靳庭是为了空倚月才收购的“华容。” 空倚月看完报道,只是有点闷闷不乐。付靳庭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乐见其成?还是愤怒不满?她不想打电话探他口风,因为觉得不管答案是哪一个,她都暂时不想知道。 这一消息着实掀起了热点风暴。 空倚月下午刚拍完戏,杨浩还未卸妆,就跟她聊了几句:“看不出来原来你的靠山那么大座啊!” 空倚月听他这语气,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有这么一大座靠山。” “付靳庭这个人我是听说过的,能够把他拿下,空倚月你也挺厉害的!” “是吗?” “嗯,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希望能顺利拍完这部戏。” 空倚月猜不透他这话的深意,只是说:“肯定会的。” 空倚月晚上没有戏份,等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谢织媛,她一反以往那种冷嘲热讽的模样,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也不知眸中究竟是什么意味。 空倚月回去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时,只感觉周身都是酸楚。她翻了个身,拿手机刷网页。 网上她跟付靳庭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奈何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表态,局外人也只能是继续猜测。 空倚月上了微博,点开了热点话题,发现她跟路柏的名字又上了一次热点。 很多粉丝都在希望她跟路柏可以假戏真做在一起,如今传出来了她跟付靳庭的消息,许多粉丝都在话题里面发表了自己的心碎,也有很多粉丝说希望传言是真的,那么这样子路柏就还是大家的。 空倚月看了几页留言,发现有的读者留言还是挺有爱的,看了一会,顺道去看了路柏的微博,他最近在拍新的电影,电影还没开播,就满受期待。 她刚打开电视机,就发现了娱乐新闻上正好是付倾睿的影子,付倾睿穿着黑色的西装,仪表堂堂,正笑着接受记者的采访。 原来他今晚去参加了音乐颁奖典礼,空倚月索性也就继续看着,没有换台。 付倾睿在对付记者的提问这方面应付地从善如流。不知怎么问着问着,话题就扯到了付靳庭的身上。 有记者说:“kyle,有人透露说你跟‘华容’的新老板付靳庭有血缘关系,是真的吗?” 付倾睿行事一向不低调,作为新人刚入娱乐圈的时候也很是嚣张狂妄,敢这么做,也知他是有背景。倒是令很多人意外的是,原来他是付家的人。 付倾睿没有否认,只是不着意地笑了一下。 “那敢问你认识空倚月吗?传言她跟付靳庭结婚了,是真的啊?” 付倾睿瞥了那个记者一眼,“我工作忙,已经好阵子没有见到我哥了,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的话,采访他会更直接有效。” 记者不敢接话了,哪敢真的去采访付靳庭啊!付靳庭这些年的成就辉煌,想采访他的人都不知排到哪条街去了。可是付靳庭一向不喜欢这些有的没的,就连他仅接受过几次采访,采访他的还都是经济挡节目的资深主持人。 哪里有那么轻易就让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采访啊! 话题掀了过去,付倾睿又应付了几个话题便撤退了。 空倚月躺在床上,莫名地就想到了付靳庭还有那个戒指。今天拍戏戒指不好带在身上,她中午回来后就找了个小绒盒将戒指放好。 这会儿她看着那个戒指发呆,惴惴不安地想着:就这样嫁给付靳庭好吗?还是狠心拒绝? 说真的,她狠不下心,可是她也不太敢答应。 自从大三那年跟付靳庭那样子闹过后,江满欣有提议她找新的男朋友,她拒绝了,因为潜意识地觉得跟付靳庭无缘错过后,她不会再那样对一个人执着了。 重生后她将所有的热情都给了他,等挥霍完了那些热情,再重新找一个人开始的话,她已经没了那种感觉了。 这么多年,她都一个人单着,平岚确实自从她过了25岁后就很焦急她的终身大事,但是她总是一拖再拖。 现在,付靳庭想跟她在一起了,她可以自私地答应吧。她没想过跟谁过完下半辈子,除了他。 空倚月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付家的长辈……哎,还真的是一个难题。 空倚月想了一会后,又刷了一下微博。因为绯闻,微博上她的粉丝很多,给她评论或者私信问这件事情真假的人也多。 空倚月大体都会浏览一番,但是真要回复的话,着实不能啊!乃至于等看到了付倾睿她的微博时,她吓了一大跳,付倾睿这家伙这是打算帮着她跟付靳庭回应广大粉丝啊! 付倾睿微博很简单,就写了两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大嫂!后面了她的名字。 空倚月扶额,这样子,是不是都无需她跟付靳庭出面,直接坐实了这一则消息啊!   ☆、第68章 大人物 当晚付倾睿的那条微博可又是给一整天的娱乐新闻推波助澜了一番。 付倾睿刚发完微博,就继续跟某人视频,“哥,我可是照着你的意思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言而无信!” 付靳庭刚才在处理公事时接到了付倾睿的电话,对方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你跟空倚月的事情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 付靳庭虽然有点不满,可也只是纠正了一句:“你连名带姓叫她什么,叫大嫂!” 付倾睿瞬间了然了,原来还真是定下来了啊! “那你怎么不回应,人家记者都追到我这里来要答案了!”付倾睿不悦地说道。 “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付靳庭满是鄙视。 付倾睿哑然,这是怂恿他帮忙出面啊,于是就有了刚才的微博。 付靳庭知道付倾睿肖想那家有名的赛车场所很久,可惜真要买下那里的话,自然会被议论财大气粗。 付倾睿是想买,但是那么地皮繁华,要价高,自己不像付靳庭那样日进斗金还挥金如土,所以想借着付靳庭的手买下那里,自己坐收现成。 付靳庭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结束视频后,打电话给了助理,让他把那里买下,主人的话,就写付倾睿的名字。 沈助理应下后,立即着手去办了。 空倚月的身份算是尘埃落定了,各大合作商知道了她跟付靳庭的关系,第二天一早就频频轰炸她的经纪人,广告代言、节目采访、剧本接演什么的都滚滚而来。 迟凌沅一个早上都在接电话,空倚月今早拍戏也察觉到了导演跟工作者不大一样的待遇。 昨天是所谓的猜测,那么今天就是板上钉钉的实事。如果能够巴结到空倚月,继而借机凑近付靳庭,顺路跟他来个合作什么的,估计就毫无资金的忧愁了。 空倚月结束的时候,见迟凌沅还在聊电话,等到结束时,空倚月问道:“怎么今天你那么多电话?” 迟凌沅口干,倒了水喝了一大杯才回道:“你倒是借了付靳庭红了一把。” 空倚月没感觉多么高兴:“红了又怎样,又不是我自己的本事!” “能够走进观众的视线,让他们记住你的名字,就是一种本事!” 空倚月没答话,说穿了,就是她靠绯闻红了而已。 迟凌沅跟她说正事,“今天早上很多合作商都打来了电话说想跟你签约合作,目前这种情况最好,但我不会都答应,只挑了几家出价最高的说继续谈谈,过几天见面谈合作的时候,我还会再将你的价码提高。” 迟凌沅说了一串数字,空倚月咋舌,这样的片酬价位,岂不是都要逼近一线影星了? 迟凌沅解释:“你要知道,和你扯上关系的人是付靳庭,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跟割舍,合作商他们也不敢来找你!你就安心地将眼下的戏拍完,接下来的时间,相信你会很忙碌。” 空倚月默了默,这样子刚好,是自己幻想过的最好状态。她事业有成,工作顺利,那样子的话,她欠付靳庭的几百万就可以很快还清了,自己想买房的小心思也可以实现了。 空倚月说:“嗯,我相信你的眼光,我不怕累,会跟上的。” 迟凌沅很满意空倚月这样的说法,这就代表着后期的工作随他怎么安排,空倚月都只会尽力配合。嗯,很好。 付靳庭这两天忙,一直也没有找她,本以为她会找上他,可惜等了三天,连一个信息都没有,何况是电话呢! 付靳庭按耐不住,给她打电话,“空倚月,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啊!” 空倚月正在休息期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间,她还在背着台词,所以也没注意到来电的人是他,等听到他的质问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弱弱地应了一句:“没有。” 付靳庭这么问也只是纯粹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可听她这么回答,也莫名地消了一大半怒气,看起来她好像也不排斥自己安排的那一出。 付靳庭微带着笑意,问:“戏拍得怎样?” 空倚月回:“还好。” “什么时候有时间?” 空倚月想了想,说:“最近都没时间。” 付靳庭闻言,也不恼,就是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还有没事的话记得给他打电话。 空倚月休息的时间不多,见他这么体贴地就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要挂电话,莫名地又觉得暖心。能够这样跟付靳庭和谐相处,是她最渴望的事情。 空倚月乖乖地应了声“好”。等挂了电话,杨浩走了过来,一点儿也不避讳地问道:“付靳庭的电话?” 杨浩坐在自己的不远处,空倚月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留心她的电话内容,只得一笑,也不给出回应。 杨浩也了然地跟着一笑。 空倚月又持续拍了一个多月,期间,空倚月排出了两天的时间去参加了一个颁奖典礼,获奖提名的是她跟路柏的那部电影,她获得了最佳新人女演员奖,路柏获得了人气奖。 空倚月难得露面,记者们更是守株待兔了许久,见结束后人在后台,就一窝蜂涌了上去。 路柏当时正跟空倚月说起想邀请她当自己新歌mv的女主。路柏很少发新歌,他能这样跟空倚月提起这件事情而不是让他的经纪人找迟凌沅谈,她就明白路柏是把她当朋友,是以朋友的身份跟她谈这件事情的。 空倚月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又想到了档期,只好说:“你那边如果定下了时间的话,提前告诉我,我让迟凌沅空下档期来。” 路柏就当她答应了,刚说了声“谢谢”。记者就围了上来,路柏适时就反应了过来,打起精神应付记者。 记者问了两人最近的工作情况后,立马将重点放到了空倚月的身上,“空倚月,请问最近你跟某位大人物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你是怎么看的?” 空倚月假装不知,问道:“哪位大人物呢?” 众记者有点愣,好在有年轻的记者初出牛犊不怕虎,直接将付靳庭的名字喊了出来。 空倚月依旧微笑,不说话。 记者不甘心,继续问:“请问这事是真的吗?你跟付总真的结婚了吗?为什么你今天没有戴结婚戒指呢?” 空倚月知道这样一直敷衍记者事后肯定会被写成大牌,琢磨着怎么回答,随后便说道:“他说戒指丢了饶不了我,所以不敢戴。”虽然没了后文,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为什么没有戴戒指? ——因为他那样说了,怕戴出来丢了,回去会被惩罚。 众人一副“真相了”的表情。空倚月保持着微笑谢绝了他们的继续采访。 迟凌沅这几天很忙,没有时间跟空倚月一起过来,只好派了刘思璇跟着。 刘思璇接到消息后一直很乐呵,之前跟空倚月接触,就觉得她人很好相处,如今更是知道她是未来的老板娘,而自己有机会接近她,更是欣喜不已。 等跟空倚月一起往机场赶时,路上刘思璇就喋喋不休,期间还小心地问到了她跟付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之类的问题。 空倚月马不停蹄的奔波,头有点晕,本想着休息一会,刘思璇又是这样多话,空倚月只好板起脸,假装恐吓道:“再多话,你就下车去!” 刘思璇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猜想她可能是不舒服,只好喏喏地说自己不再多嘴了。 等到了机场,空倚月下车后倒是有些措手不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第69章 小别胜新婚啊 空倚月有些意外会偶遇上林安易。 她站在车旁,透过墨镜看着远处那人,他穿着灰色的上衣,脸上挂着笑,而他的旁边那个年轻女人,当看清她的面容时,令空倚月不由得眸光一闪。 短发大眼,五官清丽,这个女人空倚月上一世见过——那个所谓的让林安易把持不住出轨的对象。 空倚月冷冷一笑,原来这一世没有自己,他们走到一起了。她忽而地又想起了上一世。 那个女人叫什么,她没有记住,甚至连姓氏也不知道。她见过她,是在跟林安易结婚后的一年,他的大学同学聚会里,他带她一起参加。 席间有很多同学打趣他们两人,空倚月那个时候喜静,也不多话,就只是微笑着陪着。大家都说林安易运气好,找了个温柔的老婆。林安易笑着说当然! 大学同学聚会,他玩得很开,也喝了很多酒,空倚月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处,看着他们狂欢。 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你跟他结婚了,感觉怎样?” 那个他,空倚月自然知道指谁,只好笑着应道:“还好。” 身旁的人苦涩一笑,饮了几口手中的酒后,又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真好!” 空倚月不知所以然,也只是浅浅一笑,那个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就那样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一会后,随即就走了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之后,空倚月也没有再见过她,林安易也不再带她参加他的同学聚会了,空倚月也觉得没什么,正好落了一身轻松,毕竟,他的同学她也不熟悉。 直到后来,发现他手机照片里有她的自拍照,发现了他跟她的暧昧聊天记录,以至于,当自己某次本要外出参加培训,后来因为提前结束了培训,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几天回家,回家的那刻她目睹了林安易跟那个女人在自己的卧室里做的那些不堪的事情。 空倚月头晕目眩,受到的冲击很大,但是庆幸的是,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了。那天之后,她就搬出了那个房子,无论林安易再怎么解释,她都不想听。 死之前,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女友,大学在一起三年,临毕业的时候,因为工作去向的问题发生了分歧导致分手。 而林安易在毕业后就找上了自己,只怪自己当初太愚蠢无知,太过于信赖他。 空倚月想,好在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摆脱了林安易。当初她的第一部作品上映的时候,林安易曾经发过信息祝贺她,得知是他的时候,她立马回了信息,让他不要再联系她,更加不要骚扰她。 林安易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反感她,发了信息质问原因,但是那个时候,她早已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跟他有半点的联系! 空倚月收回思绪,望了一眼跟他并肩站着的女人,她的肚子已经显怀,正小心翼翼地走着。 空倚月想,果真林安易适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上一世他阴差阳错要跟自己结婚,最后也跟她一起出轨了,如今没了她的羁绊,他跟那个人也在一起了。 空倚月感慨的是,有时候命运的事情真是难以言喻。 直到空倚月上了飞机,林安易也没有发现她,空倚月只感觉周身一轻。林安易带给她不幸婚姻的所有记忆,到此刻,到底也是成为了过去。 空倚月抬眸看着朗朗天空,伸手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棕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安然躺着一颗烨烨生辉的钻戒。戒指不大,可是美观。 空倚月叹了一声,想着回去的时候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付靳庭,希望我们都能有个安定的未来。 付靳庭接到空倚月电话的时候,正在会议中,他本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下属报告月季的业绩,手机震动时,他扫了一眼,有些欣喜是她。 对于付靳庭第一次在会议中途喊休息,下属们都有些惊讶,唯独距离他的位置最近的沈助理,不小心看到了来电者的名字,也就觉得不足为奇了。 空倚月也没打算聊什么,就是想给他打个电话,顺路跟她说她回w市继续拍戏了。 她的行程,她相信身为老板的他自然会滥用私权去得知,指不定她的行程计划表,他手中的那份比自己所知的更加巨细无遗呢。 付靳庭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听她这样说,眉目间不禁微微舒缓开来,“嗯,孺子可教。” “哼。”空倚月不太高兴,这又不是你教的,要不是她自己乐意,就算他逼着她,估计也无济于事。 付靳庭笑了笑:“改天找时间去探你班。” 空倚月直接拒绝:“不要!” “为什么?” “你来了肯定又要引起一阵骚动!” 付靳庭回道:“别人求之不得呢,有幸跟我传绯闻的女明星,也就你一人。” 空倚月不置可否。 两人扯了几句话,沈助理敲门进来请示他会议要继续吗?空倚月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声音,心知他工作忙,就急急挂了电话。 付靳庭末了说:“嗯,等我忙完这几天就过去看你。” 空倚月只回了一声:“哦。” 付靳庭想着会议不适合耽搁太久,才没有追究她的态度。 当晚空倚月睡着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付靳庭跟聂灵薇两人在大厅里争执不下,聂灵薇质问付靳庭:“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就是不愿意娶我?” 付靳庭只是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脸色看起来淡漠疏离。 聂灵薇哀嚎了几句就哭了出来,付靳庭始终都没有多么大的反应,反是在最后站起了身,说道:“我还不想结婚。你有两个选择,继续以前的关系,或者选择离开。” 聂灵薇哭得梨花带雨,而付靳庭显然是没有耐心看她哭泣,等了一两分钟仍旧没有答案后,便径直丢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竟然这样,明天我会让助理送上支票,当是遣散费。” 之后,空倚月便伴着他的离开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空倚月心有余悸,这到底是梦还是她死后的真实情景?空倚月心不在焉了一整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迟凌沅感觉到了她情绪不佳,说了她两句,让她调整好状态。她的戏份因为之前拍的多,到了后面也所剩无几了。 迟凌沅已经跟导演沟通过了,这些天争取拍完她的戏份,接下来她的还有许多新的通告要接。 空倚月接到迟凌沅的提醒后,也只好不再多想,专心致志拍戏,等自己的戏份终于结束时,空倚月松了口气。 第二天空倚月就要离开w市了,剧组那天晚上还特意给她办了一个小小的饯别会,毕竟相处了好几个月,突然要离开了空倚月也觉得不舍,所以聚会时就多喝了一些。 迟凌沅送着酒意浓浓的她回酒店时,正艰辛地准备从她包里找房卡,房门却适时打开了。 迟凌沅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付靳庭,忙说道:“今天剧组的人给她办饯别会,她兴致很高,多喝了几杯。” 付靳庭早已伸手将人接了过来,揽在自己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酒味,脸色越加阴沉,他沉着声音说道:“迟凌沅,以后不许她在那样的场合喝酒。” 迟凌沅无奈,那样的场合怎么可能不喝酒!但还来不及说什么,某人揽着人就往里走了,还特无情地甩门关上。 迟凌沅愣了下,随后才回自己的房间去,付靳庭还真是及时,知道她今天拍完戏,立马就过来接人了。 小别胜新婚啊! 自从上一次见面后,两人的确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付靳庭将人半拥半抱进房间里后就打横抱起了她往床上走去。 空倚月虽然喝得有些不省人事,但是刚才在路上已经睡了一觉,这会儿也清醒了些,察觉自己被抱离地时,她本能就是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付靳庭对于她这样的自觉很是满意,忍不住在她的眉心上吻了吻。 空倚月挣扎着侧过脸,呢喃着说:“走远点。” 付靳庭停住了脚步,低头见她的眼睫微微颤动着,便威胁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空倚月脑袋晕得厉害,听他这么问,便不自觉地想要睁眼看看是谁,等认清是他时,竟是笑着伸手抚上他的双颊,“靳庭,付靳庭……” 付靳庭松了口气,好在没有认错人喊错名字。 “空倚月下次你要是再敢喝这么多的话,小心我收拾你!” 付靳庭总是喜欢这样恐吓她!空倚月不满,“你就知道欺负我!当初仗着我喜欢你就肆无忌惮地对我忽冷忽热,现在你又欺负我!” 付靳庭曲解她的意思,“所以你想说的是,你现在也很喜欢我了?不然我怎么会欺负你?” 空倚月醉酒,脑袋不灵光,隔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仗着她的喜欢才敢那样对她,才敢欺负她是吧? 空倚月咬唇,“哼”了一声,“谁喜欢你!” “不是你吗?”付靳庭爱极了她现在在自己怀中双颊染红,媚眼如丝的模样,也不等她回答,低头就吻她。 付靳庭吻得急切,等将人放到了床上,自己更是不可抑制地吻了上去。 空气中除了那或浓或淡的酒气外,更有着黏腻的汗香。 空倚月在沾到床后便完全清醒了过来,可是付靳庭根本不给她清醒的机会,他一手按着她下巴,不断地深入亲吻着,另一手抚着她的颈侧,细细的摩挲着。 空倚月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地发出颤栗。 付靳庭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手顺着她的颈侧往下,滑过她的背脊,有来到了她的衣摆下侧,随后更是堂而皇之地将手附上了她里面的光滑肌肤。 付靳庭的掌心带着暖意,可空倚月仍旧是一颤,她抓住了他作怪的手,眼眸里半是惊慌半是媚态。 “不……不要……” “我会轻点……” 空倚月脸色早已红透,“付……”后面的话语,早已被他吞入腹中。 他的动作焦急而又带了一股势不可挡地力道,空倚月阻挡不得,还连连败下阵来。 等到了后来,身体上的异样也不知是究竟因他的挑拨而衍生的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更的加诚实…… 见她半眯着眼睛没有推开自己,反是任自己为所欲为,付靳庭便莫名的心情愉快了几分。 他将两人身上的最后一丝遮蔽都脱掉时,便俯身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深深一吻,在她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声:“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空倚月早已不知身处何处,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正打算再问他时,身下便是一阵撕裂开来的痛。 空倚月痛的咬牙,可是付靳庭也不好就这样半途而废,只好连连吻她安慰她。 到了后来,空倚月也不知被折腾了许久,只记得自己哭了跟他求饶了好几回,等终于歇停时,她模糊见记得他抱她去泡了个热水澡,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70章 结婚了 空倚月隔天醒来,不仅周身酸楚,更是头晕难耐。睁开双眸的刹那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不禁恍惚,随后才缓过神来,等自然而然地想起昨晚那些零星的画面时,又是一阵赫然。 掀开被子想起身,还未动作,就被某人伸手拥了过去,付靳庭没有睁眸,却是低语着说道:“还早,多睡一会。” 空倚月看了会时间,这都九点多快十点了,还早? 窝在他怀里的确舒服温暖,可她还是说道:“我今天还要回青临市,十二点的飞机。” 付靳庭缓缓睁眼,眸光星亮地看着她,“你忘了昨晚我们说的事情了?” “什么?”空倚月不记得昨晚有说了什么事情。 付靳庭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记得昨晚我们两个人做的事情吗?” 一说到这个,空倚月哪怕再怎么厚脸皮也抵不住,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后就要起身。 付靳庭见状,笑了笑,翻身将她压下后又调侃道:“看样子是忘了呢,我再帮你重温重温。”说完,就低头纠缠着她的唇舌吻了许久。 空倚月重获新鲜空气的时候,全身早已无力了,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软声说道:“我身体不舒服,你别乱来了。” 付靳庭本也只想着亲吻几下而已,听她这么说,便安抚道:“放心,我不碰你。”静了一会儿,又说道:“睡会,等下起来后我们就去办理手续,之后回去拜访你妈,然后再回青临市。” 空倚月闻言讶然,“办理结婚手续?” 付靳庭瞧着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跟我去登记?” 空倚月下意识就反驳:“不是,只是我、我……” 付靳庭满意一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空倚月沉默了会,说道:“付靳庭,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付靳庭理直气壮地说道:“不会,这么多年了,我只前觉得太晚。” 空倚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付靳庭,要是结婚后,你发现我们两人处不来或者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怎么做?” “娶都娶了,还能怎样!” “那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那边呢?” 付靳庭说:“我爸爸一向都支持我,至于我爷爷奶奶,很好打发,我妈呢,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空倚月不愿意他为难,再三问道:“娶我你不后悔吗?” 付靳庭又低头吻她,字音模糊地说:“不娶才后悔。” 两人在床上胡闹了一会后,空倚月饿得不行,付靳庭只好起身带她出去吃饭。吃完饭后直接去了民政局。不多久,空倚月就带着红色的小本子走了出来。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空倚月低眸看着那本子,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自己一直渴望的事情,如今心想事成了? 付靳庭见她看着结婚证发呆,笑说:“美梦成真以至于太高兴了?”空倚月如实地点了点头。 付靳庭拥着她,“嗯,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很好。” 空倚月点头,回身抱他,“付靳庭,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 付靳庭说要带她一起回古城拜访平岚,当真也是言出必行,不过时间定在了明天中午。 空倚月觉得这样的安排也不错,毕竟昨晚经他那样一胡来,今天她走路都觉得双腿有些不是自己的错觉。 回了酒店,空倚月洗了个澡就往床上睡去,付靳庭接完电话回来后见人已经躲被窝里休息了,也跟着蹭上了床。 付靳庭见她没有睁眼醒来的打算,但是却很自觉地在他上来后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了位置,他心里很是满意。 付靳庭今天神清气爽,拥着她的时候不仅没有睡意,反是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几句。 “空倚月,你妈都喜欢些什么?你多说说,我好投其所好。” 空倚月呼吸沉稳,没有理他。 付靳庭继续说:“我猜你妈看到我肯定会很满意我……” “空倚月,你真的睡了?”付靳庭闹她,低头又是亲又是啃的。 空倚月没法安心睡,“我很困,你能别闹吗?” 付靳庭不答应,“刚刚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都没应!” 空倚月无奈,“我妈这人很好相处,你不用担心,而且你长这样,我妈看到估计会欣喜不已,再说了,她恨不得把我嫁出去,一听我有男朋友了,肯定高兴……” “不对,不是男朋友,是老公。”付靳庭纠正道。 空倚月困得很,只最后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担心的是我。” “嗯?” 空倚月在心底叹了一声,要不要跟平岚坦白呢?要是坦白了,会不会…… 付靳庭不解她最后一句话的深意,可低头审视着她时,发现她似乎困倦地睡了过去,知道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也不忍继续,只好抱着她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付靳庭约了迟凌沅晚上一起吃饭,当是这么多年来他对空倚月的照顾。 在宽敞的包间里,迟凌沅扫了一眼对空倚月又是递茶又是迎合着她的胃口点菜的付靳庭,然后又看向有些慵懒神态的空倚月,等不经意间发现了空倚月颈侧的红色吻痕时,身为过来人的迟凌沅心下了然,再目及两人手上的戒指时,更是一笑。 “看来喜事近了?” 付靳庭笑道:“到时请喝喜酒。” “哦?”迟凌沅进一步试探,“你这话的意思是?” 付靳庭没有拐弯抹角,“领了本子,合法夫妻了。” “……”迟凌沅瞬间愣住,“你、你们……” 空倚月也知道这件事情有点突然,外人难以接受,但也只能说道:“嗯,就今天早上。” 迟凌沅心中悲愤多过喜悦,“空倚月,你糊涂了!”话一出口,原本和善的付靳庭立马眼神犀利地看向他,“迟凌沅!” 迟凌沅也知自己反应过激了,可是,“空倚月,你知道你结婚了的话,对自己的事业影响多大吗?现在正是你往上爬的最好时机,你这样贸贸然结婚,以后肯定……” “我不后悔。”空倚月接话道:“迟凌沅,我不后悔这么快结婚。” “你……” “所以,祝福我们好吗?” “呵……”迟凌沅有些无言以对,也是,他是老板,有的是辉煌的未来,她既然不后悔,那么自己又何必“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付靳庭看着斩钉截铁说出“我不后悔”四字的空倚月,眼眸中不由得多了一丝喜悦。 她不后悔跟他走一辈子! 迟凌沅叹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要公开?” 空倚月望向付靳庭,付靳庭伸手附上她的手,浅笑着说道:“等两方家长都知情后就公开。” 空倚月的想法是:“能不能在我还在娱乐圈的时候保守这个秘密?” “嗯?” “我还是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往前,看看自己能走多远。” 付靳庭沉思了一会,应允道:“好。”   ☆、第71章 安稳的未来 说起古城,空倚月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去过了,跟迟凌沅吃过饭后,她给平岚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会回去。 平岚听她难得有假期,电话里的声音喜不自禁。空倚月琢磨着该怎么跟平岚说这件事情,还未开口,平岚又说起了她的终身大事。 空倚月以前是觉得每每说到这个话题自己都很为难,现下平岚自己提起,她正好顺着话题往下,心里便有点窃喜。 “妈,我这次想带个人给你看看。” “嗯?”平岚心里突然有了预感,“难道是?” 空倚月没有迟疑,立马挑重点道:“妈,我结婚了……” 平岚在电话那头怔住了,久久都没有出声。 空倚月心里忐忑:“妈……” “你这孩子!不要跟妈开玩笑!” “妈,我没有,我说真的……” 平岚沉默了一会,竟是冷静严肃地说了一声:“明天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空倚月看着手机发愣,貌似情况有些不太乐观。付靳庭洗完澡出来后,见她坐在床上发呆,便蹭了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空倚月觉得应该提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于是如实说道:“我刚才打电话跟我妈说了我们明天要回去的事情,顺道跟她坦白了我们结婚的事情,可是我妈好像不太高兴。” 空倚月是了解平岚的,她一生的愿望也不大,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无须大富大贵,也不用大红大紫,日子过得安稳就好。所以当初得知她报了表演系之后,她不断地劝说着空倚月转系。 加之这两年她跟自己提起的相亲对象,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小康家庭,工作稳定。 空倚月侧眸看了眼身旁的某人,平岚估计会对他的身家很反感。 付靳庭睨了眼她的神情,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妈会不满意我?” 空倚月点头,“嗯。估计会很不满意。”说着从他身上离开,掀开了被子往里躺。 付靳庭不承认,“你觉得世上有几个像我条件这么好的?” 空倚月窝在被子里,转身看他,“这就是重点,你条件太好了,所以我妈才不满意!” “……”付靳庭眉梢微不可闻地扬起,“空倚月,这只是你的歪理而已!” 哪里是歪理!“付靳庭,你以为只有福贵家族嫌弃别人,就没有别人嫌弃豪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空倚月说:“你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妈一直很反对我进娱乐圈,当初我打死就是不转系,她也无奈。到了现在,她一直希望我找个普通一点的家庭过完安稳的余生,我也没能让她的心愿成真。你付靳庭家大业大,我妈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这样一来,她免不了就要生我的气了。” 付靳庭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层面,只好低声说道:“嗯,是我顾虑不周,但是明天就要过去了,一切等明天随机应变,我会做好的,你不用担心。” 空倚月见他神色有些凝重,又说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反正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我妈也绝对不能让我去办离婚手续,只是可能老人家心里会不舒坦。” 付靳庭明白。两人说了会话后,空倚月便察觉到了某人的手可以乱来了,空倚月按住他欲往自己胸前去的手掌,瞪着他:“你就不能休息一晚?明天还要搭飞机呢?” 付靳庭昨晚才尝到了味道,哪里肯今晚就罢休,二话不说就吻她。等吻到空倚月周身柔软地倒在自己怀里,付靳庭才微微满意,他一手脱了她的睡衣,一手顺着她光滑的背脊往下,“你好好休息,我来就好。”说完,不等她回应,又是低头吻了下来。 空倚月挣扎不得,最后被他挑逗地情难自禁,不知觉间双手就绕过了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了他,跟着他的步调时不时回应一下。 付靳庭很是意外她的主动,本是就难耐的身子更是满意自控。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时,空倚月早已没了力气,躺在床上也抬手都觉得费劲。 付靳庭从她的背后抱住她,细细地吻着她的颈侧,叹道:“原来你的身子这么柔软惹人爱……” 空倚月想到刚才他半哄半威逼地让自己做出的那些高难度的羞人动作,恼羞成怒道:“不许说!” 付靳庭低笑出声,拥着她又吻了许久才放开。 空倚月因为一直都有在练习瑜伽,又因为跟迟凌沅签约后,他要求自己除了会演戏外,更是要能歌善舞以备节目或者晚会的需要,所以后来她又学了两年的舞蹈。 到了现今,她的身子对于那些一字马劈腿或者瑜伽的艰难动作都轻车熟练,做出来丝毫不费力。没有想到,也顺路便宜了付靳庭。 . 这几年,古城在建设上虽然也走向了新风尚,但是很多建筑仍保留着古朴的风格。 付靳庭第一次来古城,看着这青山绿水环绕的宁静地方,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风景倒是不错。” 空倚月走在他身边,说道:“这里还是旅游景点呢,这个季节也算是旅游的好时节。” 付靳庭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拎着礼品,单是这样走在路上也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两人走了一段路后便转向了比较僻静的小巷子,巷子的尽头后方是一大片住宅区。 空倚月家的楼层不高,仅有两层,人还未走到门口,恰巧遇见了在大门口翘首张望的平岚。 平岚这些年苍老了许多,上一世的她不知为何会突然因疾病而逝世,当初空倚月一直很担忧,怕这一世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好在那几个月她提前守在家里,某天平岚无缘无故晕倒时,空倚月赶忙将人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只是操劳不过,体质虚弱,并没有什么的大的问题。 空倚月不放心,后来又陪她体检了好几次,检测结果显示都是还好时,她才略微松了口气。 也许,自从自己重新开始后,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空倚月见到平岚,立即上去揽住了她的手臂,乖乖地叫了一声:“妈!” 平岚瞧了她一眼,拖长了字音说道:“我还以为你没有我这个妈妈呢!” “怎么会!妈,我刚拍完戏就赶回来了,后天还要去国外采景拍照,我都没有时间陪你……” “你知道就好!”平岚借机话题重提,“当初跟你说不要读表演系,你偏偏不听,现在呢?纯粹是你活该!自找的!” 空倚月顺着她的意说道:“是,是我自己!妈,这是付靳庭!”空倚月见他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跟平岚说话,找到了机会后立即跟平岚介绍道。 付靳庭今天穿着休闲装,收起平时他穿西装时的那股傲气凌然,却是多了丝温和儒雅。 付靳庭见平岚打量着自己,也跟着喊了一声:“妈!” 平岚的脸色顿时有些奇妙,她轻咳了一声,却是朝着空倚月说道:“还站在门口干嘛,不把人请进去!” 空倚月看了眼付靳庭,朝着他眨了眨眼睫,笑着回应道:“妈,你没进去,我们哪里敢进去啊!” 平岚略带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你这孩子!” “妈,不用麻烦,都是一家人。”付靳庭的话让两人微怔,空倚月连忙应和道:“就是,妈,我跟你先进去吧,靳庭,记得关门。” 付靳庭极好涵养地应下了。 空倚月看他脸上没有显现丝毫不耐,终于松了口气。 等进了屋,平岚差遣了空倚月去泡茶,空倚月下意识地看向付靳庭,见他给了自己一个眼神,才肯往厨房走去。 平岚见她那么放心不下他,心里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气,也不跟付靳庭说客套话,“付靳庭是吧?我知道你不管个人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很好,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声,我不看好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付靳庭没有慌乱,只是微微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倚月她有跟我提过。” “那你知道什么原因了?” 付靳庭微笑回应:“您一直以来都喜欢她有个安稳的未来,不用太过于富贵,也不至于有家庭经济的担忧,你希望她过得平安喜乐就好。” “竟然你知道,那么我很想知道,我所希望她拥有的一切,你可以为她办到吗?” 付靳庭笑:“出生我无法选择,就连我的事业,都是顺应自然。我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一半是靠长辈,一半是自己的能力,妈,我既然娶了她,就会给她最好的还有最安稳的生活。” “妈,我希望你安心把她交给我,我会尽力让我和她的生活都过得安然如意!”   ☆、第一更。 “妈,我希望你安心把她交给我,我会尽力让我和她的生活都过得安然如意!”付靳庭的话掷地有声,平岚心里有悲有喜,但是这会儿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也愣是没了话,以至于空倚月端着茶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福相顾无言的诡异画面。 空倚月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是仔细地端详了自己老妈的脸色,再看看付靳庭的神色,心底也有了个底,这两人怕是谈得很不愉快吧! 空倚月挤出了一个笑脸,“妈,茶我泡好了。”边说边走了过去。 付靳庭见她出来,脸色缓了缓,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空倚月很自觉地在他身边坐下,将茶递到平岚面前时顺路说了一句:“妈,我好久没有吃你的拿手好菜了,你晚上可不可以给我做一些让我解解馋?” 平岚脸色紧绷着,听着这话,倒是说道:“哼,想吃,自己做去!” “妈!”空倚月只能撒娇,“我在外面拍了好几个月的戏,刚有休息的时间就跑回来了,你怎么都不心疼心疼我啊?” 平岚对她进娱乐圈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你还敢跟我提这个!当初我苦口婆心地劝你转系,你都听到哪里去了?现在来喊累,那也是你自找的!” 空倚月闭了嘴,真不该提这个话题。 平岚将话题转到了付靳庭身上,语气不善地问:“你呢?你支持她继续演戏?” 付靳庭的回答是:“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平岚瞪了刚听到这话就露出沾沾自喜笑容的女儿一眼,“你可以不介意,那你的家人呢?你确定他们能够接受她?” “我会让他们都接受的。” 平岚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得美,嫁进去给人当儿媳妇的又不是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被婆婆公公讨厌的滋味,到时候你夹在中间为难的时候,你是想好了顾着哪一边了吗?” “结婚后我们会搬出来住,家里那边偶尔回去一趟就好,至于矛盾,我想就算有,也会很好解决的。” 空倚月不知他存了搬出来住的念头,不过,他能这样想却是很合自己的心意,毕竟想到要跟付家的长辈住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自己现在的工作居无定所还早出晚归的,哪一家的长辈能够允许新媳妇这样? 空倚月也跟着劝平岚安心:“妈,我会好好融入他们家的,你放心,而且有他在,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平岚真是对空倚月很无奈,書快電子書这丫头,自己是摆明了要给付靳庭一个提醒,给她铺下后路,她倒是急着往外人那边倒去。 平岚索性也不说了,“女儿大了就是不一样啊!都知道手肘往外拐了!” 空倚月笑,“妈,哪里,咱们是一家人!” 平岚坐了一会好,便找了借口去市场,虽说刚才拒绝了空倚月的要求,但还是不忍心让她心愿落空,只好上街买菜去,留下两人在家守着。 两人送平岚出门后,付靳庭转身就伸手搂过她,笑着说:“果然这几天没有白疼你!” “……”空倚月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能怎么办?”说完,就被付靳庭突如其来的吻惊了一下,连伸手拍他,“这里是大门口,门都还没关,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付靳庭不以为意:“就算是大门口,夫妻俩亲热也是不犯法的!” 空倚月太了解他了,这人要是乱来的话,绝对不看任何场合跟地点的,索性懒得跟他理论,直接转身就往屋里走。 付靳庭见她半弯着身子整理桌子上的茶具,好整以暇地一旁看了会儿后,说:“哎,你的房间在哪层楼啊?” “二楼。” “我去你房间看看。” “嗯?”空倚月想了想,觉得房间里好像也没什么*,就说道:“上了楼梯左拐,最里面那间。” 付靳庭见她端了杯子进厨房,完全没有要跟自己上去的意思,只好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打开房间,梭巡了不到半圈,空倚月就上来了,她边推那半开着的门边说道:“其实我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喂,付靳庭!” 付靳庭那家伙正大摇大摆地坐在她的床上翻看着她的相册。空倚月从高中开始就很少拍照,而之前的那些大都还是爸爸拍的,空健拍照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抓拍,完全不等你摆姿势更是不会跟你打声招呼,以至于空倚月小时候的囧照很多。 付靳庭见她这么紧张,便兴起了逗趣的念头,他拿起了一张照片说道:“这张是几岁的?小学的吧?原来你那个时候留短发啊……” 空倚月扑过去就想抢,付靳庭长手一按,就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另一手举高了照片,“这么看,确实是现在好看点!” “付靳庭!” “在呢,别叫得那么大声。”说完一个翻身就将人压身底下了,空倚月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付靳庭就已经将人桎梏住,顺势吻了下去。 空倚月被吻得晕眩,只知道他的吻从唇上移到了脸颊,又往锁骨下去了。意识再清醒时,竟是发现自己的上衣早已被脱了去。空倚月惊慌,忍着身子的颤抖抓住了他的手,“你、你别闹!这是我家!” “知道,还知道这是你的房间!” 付靳庭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里虽然简单朴实,但是却胜在温馨,且满满的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老婆……” 付靳庭很少会这样叫她,除非是在做着某些亲密举动或者是要求自己配合的时候才会这样充满爱意地喊这两个字,偏偏空倚月对这样的两个字就是毫无招架之力。 付靳庭见她眉宇里都是娇媚,忍不住继续吻了下去,空倚月嘤咛了一声,所有的抗拒的话语都被他制止在了喉间。 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结束时,付靳庭很是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啃。 空倚月累极,根本无力再去阻止他了,干脆也就由着他去了,等模模糊糊睡了一觉后,醒来后发现床边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再看看有些凌乱的被单,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 虽说早已过了热汗淋漓的夏季,但是刚才两人那么一折腾,被单不仅褶皱还平白多了股汗味。 空倚月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服后,又将被单给洗了一遍,等下楼时,发现平岚的晚餐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而另一人竟然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 平岚看了眼刚睡醒双颊还透露着不一样的红的空倚月,眼眸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那不太显眼的红印子停留了会,随后收回目光,故意问道:“睡醒了?” 空倚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付靳庭是怎么跟她解释的,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嗯啊,还是家里睡着舒服。”然后挽起了袖子帮忙,顺势瞪了刚才胡来的付靳庭一眼。 付靳庭心情不错,只是趁着平岚转身去看炉子上的汤时,快速地在空倚月的脸颊上吻了下。 空倚月努力控制自己才使得自己的反应不太过于显眼,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帮平岚端菜出去。 平岚看了汤的火候后就问道:“你刚才在上面洗什么?” 空倚月猜想她大概是听到了洗衣机的声音,“洗床单啊!我看它有点脏……” “床单我不是昨天才帮你洗干净还晒了太阳的吗?怎么会脏?” “……”空倚月没了声音,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只好找借口道:“我不知道,所以给洗了。” “洗了就洗了吧,新的放在你的衣柜最下面,晚上自己拿出来铺好。” “哦,好!” 吃过晚餐后,三人坐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不一会儿,邻居就过来串门。 空倚月叫了一声“阿姨”,奈何人家的眼睛只是盯着帅哥看,阿姨是看着空倚月长大的,听平岚说漏嘴说空倚月今天要带男朋友过来,一直很好奇,下午不好意思立马过来看人,只好耐心等到了晚上。 “哇,这就是倚月你的男朋友啊?长得可真俊!” 空倚月看了眼付靳庭,见他没有显示出排斥的情绪便安了心,只是微笑着替他作了答,“阿姨,你别夸他,他经不起夸,容易得意。” 付靳庭笑着也说了句:“阿姨,我不是她男朋友。” “啊?”不是男朋友?那是哪里搞错了?可是吃饭留宿一起看电视,不是那层关系还能是什么啊? 哪知脑袋瓜子还没有转过来,付靳庭又说了句:“阿姨,我们已经结婚了。” “啊?这么快啊!”邻居显然还是反应不及,过了会后,还是说了句:“恭喜恭喜啊!倚月,你眼光真好!找了个这么俊的,一看就知道体贴人!” 空倚月只是笑了笑,没有往下接话。 是啊,看着体贴人,当初追他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头。   ☆、第二更。 两人也算是忙里偷闲腻歪了几天,所以在古城的时候,空倚月也不敢多呆,跟付靳庭一起在家里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就搭飞机回了青临市。 等在机场上看到戴着墨镜不低调地站在大厅中央的付倾睿时,空倚月有些迟钝地问了紧紧牵着自己手的付靳庭一句:“付倾睿怎么来了?” 付靳庭将她的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好,面带着笑意说:“他说要来接他的大嫂,我自然同意了。” 空倚月怔了怔,好吧,她这会儿真的是付倾睿名正言顺的大嫂了。 付倾睿终于见到了人,走过去时就很高调地喊了一声:“大哥大嫂!” 空倚月觉得很奇怪,他身为当红偶像歌手,怎么出现在这种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场合,经纪人或者其他人都没跟着啊。 空倚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发现了不远处正有记者举着照相机跑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快步离开,“有记者!” 谁知付靳庭却是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叮咛道:“慢点,不要走太快。” “嗯?”空倚月被两人的态度弄得有些迷糊,都这么淡定是做什么啊? 难道是…… 空倚月蓦地就停住了脚步,付倾睿回头瞥了几眼那些飞奔过来的人,不满道:“真的就跟苍蝇似的!哥,我车子在外面,走吧。” 付靳庭点了点头,牵着空倚月的手跟在了付倾睿的身后。付倾睿转身往大门走去,随后打了个电话,很言简意赅地说:“在机场碰到狗仔了,你派人过来拦一下。” 这话……空倚月想,付倾睿跟自己果真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料想要是自己遇到了粉丝或者记者们的围剿,哪能那么淡定地打电话让人派人过来拦截啊…… 空倚月出神之际,后面的记者就已经追了过来,不管不顾地就将话筒递了过来,直问两人是什么关系?当真是结婚了吗?一起出现在机场是不是去度蜜月了? 空倚月低头不作答,付靳庭被人潮挤得有些烦躁,抿着唇,当然也是不肯发言的。 记者见状,见风使舵地就朝着前头的付倾睿奔去,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付靳庭结婚的消息是真的吗?付家的长辈们对这一桩婚事是抱着什么态度?…… 付倾睿被问得有些烦,便说了句:“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怎么还要问那么多,我们现在要回去,你们不要跟着!” 敢这么大牌甩脸色的明星,估计也就付倾睿这么肆无忌惮了。 好不容易上了车后,救援的黑衣人才姗姗来迟,付倾睿启动车子的时候,鄙视了车窗外的人一眼,说道:“哼,动作真慢,真不知养他们还有什么用!” 空倚月奇怪,“怎么你在等的时候没有媒体,我们到了他们也就来了?” 付倾睿嘿嘿一笑,却是转身看了眼付靳庭。付靳庭摩挲着她的掌心,没说话。空倚月了然了,“为了炒作?” “本少爷哪里还需要炒作啊!”付倾睿说道:“不过就是为了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早点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空倚月闻言,沉默了。 付靳庭见她蹙眉,便安抚道:“你也别多心,只是闲着没事跟他们玩玩而已。” “……”这个说法…… 空倚月到底不像他们两兄弟这么淡定,问道:“你家人是不是很不喜欢我?或者排斥我?” 付倾睿接了话:“大嫂,你也不要这么想,不同意才好呢,够刺激有趣啊!” 付靳庭抬眸瞪向付倾睿,对方很知趣地闭嘴了。空倚月琢磨着两人的细微表情,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声,说道:“我问问迟凌沅行程怎样,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一起去见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吧?” 付靳庭见她自己提起了这件事情,觉得也好,反正都是要去见一面的,外面的舆论已经够波涛骇浪了,也是时候再去刺激一下。 “嗯,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过去。” 付倾睿跟着说了句:“哥,那我明天请假,在家里等你跟嫂子!”这欢脱的语气着实…… “付倾睿,我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啊!”空倚月忍不住戳穿。 付倾睿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看了眼付靳庭后,只顾开车了。 付倾睿将人送到了付靳庭的别墅后,也跟着下车了,付靳庭正带着空倚月往里走,见他也跟了上来,便停下脚步问道:“你下来干什么?” 付倾睿说:“蹭饭啊!” “你回去自己吃!” “喂!我千辛万苦排开行程去机场接你们,还遭到了记者们的追堵,付靳庭,你怎么可以这么恩将仇报啊?” 付靳庭的回答是:“我们要过二人世界,你滚远点!” 二人世界?付倾睿看了眼不好意思瞪了付靳庭一眼的空倚月,好吧,瞬间理解了,哼,反正明天家里还有一出呢,付靳庭你就现在得意着吧! 空倚月见付倾睿满是不喜地开车离开,问付靳庭:“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道德啊?怎么说他也只是想进来蹭个饭吃而已。” “蹭什么饭,我这几天都跟你在一起,家里怎么可能有吃的?他要是真进来,估计得等的饿死。” 空倚月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付靳庭开了门,跟她一起进了屋。别墅里的门都是手纹外加数字密码式的锁,空倚月记住了密码,问道:“那要是你不在的话,我岂不是就进不来了?” 付靳庭笑着说:“所以你最好时刻都呆在我身边!” “……肉麻!”空倚月话音刚落,就被人给横抱了起来,付靳庭半是威胁半是玩笑道:“你敢嫌弃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不要……” 虽说是收拾,但是考虑到两人刚下飞机,晚餐都还没有吃,付靳庭也只好抱着人亲了几口,玩闹了一会后就把人放了。 空倚月有点气息不稳地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了眼璀璨耀眼的水晶灯后,问道:“这房子就是我们的家吗?” “嗯,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在青临市还有好几处房子,到时候按着你的喜好都再装修下,然后再搬过去。” 空倚月不想这么麻烦,说道:“还是不要了,就这里,看着也挺好的。” 付靳庭抚摸着她的润滑的发丝,没说话。两人安安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后,空倚月说:“付靳庭,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餐?” 付靳庭回答:“你下厨?” “要我下厨啊?”空倚月想,外面的食物的确不适合多吃,“可是,现在煮的话,可能得等一点时间……” “没事,我们一起。” “好吧,那我先去厨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打开冰箱后,空倚月愣了愣,还真是空空如也。她转头看向跟着进来的某人,问道:“什么都没有?” 付靳庭理所当然地说:“我不下厨,很正常。” 空倚月不解,“那在我家的时候,你在厨房帮妈那会儿怎么那么熟练?” “不那么做,妈怎么会觉得我是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好吧。”空倚月当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付靳庭上前搂住她,“先洗个澡,然后一起去超市买食材。” “只能这样了。”   ☆、第三更。 空倚月洗完澡出来时,正巧看到付靳庭站在液晶电视之前看着娱乐播报。 空倚月诧异他这种人会对娱乐八卦有兴趣,可当听到女主持人一次又一次地提及自己的名字时,空倚月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看的是两人的娱乐报导啊! “据悉,今天在机场有人亲眼目睹了付靳庭跟空倚月亲密地下了飞机,有关人士声称两人结婚的消息属实,今天正好是空倚月跟付靳庭度完几天的蜜月回来,而令人惊讶的是机场上出现了一位大牌人物,也就是当红人气歌手付倾睿,在机场上他热情迎接两人,据在场的人员透露说,三人关系密切,俨然一家人……” 空倚月听了一会后,看着他问道:“你的主意?” 付靳庭点头,“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空倚月霎时有些恍惚,心中的感觉太过于强烈,已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生活,如今似乎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太过于容易,以至于自己一直都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付靳庭……”空倚月笑了笑,“我饿了,我们快去买食材吧!” “好。” 超市里人来人往,付靳庭推着车子看着空倚月左挑右选,时不时还会转身问他这个喜欢吃吗?那个好不好? 空倚月在蔬菜区里看了一会后,问付靳庭,“待会简单地煮个四菜一汤吧?煮太多的话吃不完而且还需要花些时间。” 付靳庭对这个提议没有意见,反正是她煮的都可以。付靳庭接过她选好的西红柿,说道:“你安排就好。” “好啊!”空倚月抬头对他一笑。 两人又继续逛了一会,买齐了之后去结账。空倚月看前头的队伍还挺长的,就转头跟付靳庭说话,“对了,爷爷他们喜欢什么,明天早上回家我买些什么好?” 付靳庭说:“不用那么麻烦,你是以新媳妇的身份回去的,该给你红包的人是他们。” 付靳庭说完,见空倚月睁着眼眸盯着自己,又有刹那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明天回家肯定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要是他们态度过于强硬糟糕,空倚月太过于伤心那该怎么办? 空倚月见他迟疑,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那终究还是不一样啊!我也算是第一次见家长,带点手信什么的总是好的。” 付靳庭见她坚持,理解她很在乎明天回付家的事情,也就顺了她的意,“回去吃完饭后我们再出来买。” “嗯,好!” 等两人刚吃完饭,迟凌沅就打了电话给空倚月,她刚接起,他就急切地说了句:“就算是新婚燕尔,也要注意一下曝光率!” “……”空倚月想到的是机场上的事情,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又想起了这好像就是付靳庭特意的,所以也不好借口说什么。 空倚月没有说一个字,迟凌沅也不知要怎么说下去了,貌似她现在好像是自己的老板娘…… 迟凌沅想到这三个字,有些许地不太自然,“哼,注意点,虽然曝光率有助于提高你的名气,但是太过于频繁也有弊处。” 空倚月只好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还有,以后出入超市这些场合也要注意乔装打扮一下,再不然戴个墨镜也好!” “超市?”空倚月听他提起这个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便跟他说了一声,“我上网看看。”挂了电话,往书房走去,付靳庭似乎正在看合作案,她问了句:“那台电脑你有在用吗?” 书房的办公桌上有两台电脑,空倚月指了指他左手边上的电脑。 “没有,你可以用。” “嗯,”空倚月走过去,“迟凌沅跟我说,好像我们在超市被拍了照片。” 付靳庭听她这么一说,对眼前的合作案的兴趣也不大了,滑了一下转椅,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跟她一起看照片。 空倚月先是百度了一下,随后看到显示出来的第一条是热门话题的微博,便点了进去,看发微博的id似乎并不是狗仔,微博的正文写道:“哇塞!竟然在超市里看到了最近备受关注的俊男美女——空倚月跟付靳庭这是携手双双来买菜啊!天啊天啊!太抢眼了!而且,美男原来脱了西装也这么温柔啊!这眼神,这气质!真是羡慕嫉妒恨啊!”写完后还了空倚月的名字。下面也附上了三张照片,一张是两人紧紧牵手穿梭在超市中的,第二张刚好是两人在挑西红柿时的眼神交流,第三张是在等结账时,她的回眸还有他的微笑。 空倚月觉得真是……处处有八卦,以后恐怕就连上个街什么的估计也不安宁了,她无所谓,她是怕付靳庭不喜欢。 “靳庭……” 付靳庭似乎对这连续多次来的露相也没放在心上,说道:“微博底下评论的人都说我们很恩爱呢!空倚月,作为当事人,你不觉得该表示一下吗?” “表示什么?” “这个!” “唔……” 付靳庭的吻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空倚月只记得含糊间,某人似乎怂恿她登陆了微博并转发了那条评论。空倚月被吻得嘴唇红肿,不满地问他:“要转发做什么?” “嗯,就写一句‘我很爱我家那位’吧!”付靳庭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也不觉得害羞。 空倚月睨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那样写!真写了不知又得掀起一股怎么样的波澜呢! 空倚月沉思了会,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打了一行字——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会好好幸福的,希望大家也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属。这话也算是大方地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了。 空倚月知道自己承认后估计八卦的媒体又得絮絮叨叨一阵子两人怎么怎么了,索性也不管了,直接退出了微博。 “付靳庭,说好的去买礼物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都要十点了!” “亲我一下我们就走。” 空倚月默默地看着他,只顾着笑,就是不行动。 付靳庭抬起她的下巴,“以前偷亲我的时候不是很理直气壮吗!连初吻都夺了,这会儿害羞什么?” 空倚月撇嘴,“谁害羞了?”说完,就着他的唇就重重地吻上,缠绵了一会两人才出门。 许是因为今天两人都黏在一起,亲密的次数多了,等买完礼物回别墅后,付靳庭一进入客厅就把人压在墙壁上狠狠地欺负了一通,空倚月双腿软的根本无法站稳,付靳庭索性直接就将她提抱了起来,走到客厅里,俯身就将人压在了沙发上。 空旷的大厅里虽然空无一人,但是灯火通明,空倚月心里紧张,推着他说:“不要在这里……” “没外人。” “那、那也不……啊……” 几起几落,空倚月回到卧室时已身心疲惫地只想沾枕就睡。付靳庭今晚尽了兴,搂着她睡的时候还握着她的左手,时不时亲一亲,捏一捏,看着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时,更是觉得赏心悦目,又牵着凑到自己的唇下吻了又吻。 空倚月昨晚睡得晚又累得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已过了九点三十分钟。 空倚月一看时间,心里莫名地就是一阵惊慌!这么晚了?赶忙起身穿衣服,等选好衣服换上,回头见付靳庭还安安稳稳地睡着,只好去叫醒他,“付靳庭,醒醒!” 付靳庭转了个身,睁开幽深的眸子见她早已穿戴整齐,又一把将人揽入自己的怀里,低喃着说:“再睡一会。” 空倚月没有防备他会有这动作,撞上了他□□的胸膛,不免得又脸红了起来。“起来了,再不出门就晚了,付靳庭,要回去见爷爷他们呢!” “让他们等着好了!” 空倚月怎么可能答应,他是亲生儿子没关系,她可不能任着他再添乱啊!“付靳庭,起来好不好?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我待会那么晚到,肯定印象更加不好了。” “怕什么,还有我呢!” “那你到底是起还是不起啊?” 付靳庭见她急了,逗她说:“嗯,那你晚上要补偿我!” “……”空倚月咋舌,貌似两人自从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后,每天晚上都是翻云覆雨来着吧?空倚月不敢直视他,“付靳庭,你该节制点!天天这样子,你不累我还吃不消呢!” 付靳庭笑着咬她耳垂耳语,“是吗?昨晚明明……”说着就拉着她温存了一遍。 空倚月见拒绝不得,只好抱了早点结束早点出发的念头,于是乎一路都很配合他。哪知付靳庭食不知厌,见她如此配合,更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开她,跟她耳鬓厮磨了好久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去浴室洗漱。 等到两人出门时,早已是过了正午。 空倚月困得厉害,跟他在外面吃了顿饭,上车后直接一路睡到了付家的大门口。   ☆、第75章 见家长 果不其然,空倚月进屋后就察觉到了客厅中几位长辈的低沉压抑气氛。而坐在一旁正翘首等着他们回来的付倾睿倒是一脸的笑意,“哥,你们终于来了!” 空倚月那下车后仅剩的睡意在进屋时早已荡然无存了。她跟在付靳庭身后,见他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爷爷奶奶,爸妈,这是倚月,我的合法妻子。” 合法? 空倚月知道他的深意,不外乎就是想要跟他们透露一个讯息: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们反对为难都是没用的! 空倚月正想跟着开口喊人,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付奶奶反应极大地说:“合法妻子?靳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娶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一无是处?空倚月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够,又天天被付靳庭折腾,精神本就不太好,这会儿不太舒坦,连着脸色瞧着也憔悴了些。 付靳庭见她这样,有些后悔就不该心软带她过来,直接便回了他奶奶,“奶奶,她这会儿怎么说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孙媳妇,你这样说的话,不是在间接打自己的脸吗?” 一句话就噎得付奶奶只能咄咄地骂了他一句:“混账!” 付爷爷眼神示意自己的老伴淡定点,开口道:“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付靳庭点头说道:“是!” “付靳庭,你是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了哪个位置上了?”付爷爷沉着气息问道,周身气场压人,“结婚不需要通过我们这些长辈的同意,现在先斩后奏,你是希望我们拿出什么态度?” “爷爷,是我的错。”空倚月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他一开口就满是火药味,本来他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再这样跟他们怄下去,到时候场面会越发不可收拾。 “爷爷,结婚领证的事情没有通知你们,的确是我们太任性冲动,考虑不周,我也知道您们希望他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以后好在商场上助他一臂之力的,但是我觉得,他需要的也许并不是一个有着显赫家世的女人,他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陪着他相依相伴安然幸福过日子的人。”空倚月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希望你们可以成全我们,然后祝福我们!” “你想得美!”付奶奶不满,“你什么家世?三天两头上娱乐报纸,付家的名誉可不是被你这样毁的!” “奶奶,我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绯闻,那也是个意外……” “意外吗?空小姐,为什么我觉得是蓄谋已久了?”一直坐在付修远身旁的沈溱端着慵懒高贵的声调说道:“当初大学的时候,我可记得你说过你不会跟我儿子在一起,现在又突然闪婚,你觉得我会怎么想?而且记得没错的话,你还以钟家儿媳的身份去见了钟家的家长吧!你这样不清不白,我想接受你,也实在为难。”一席话,说得真是又委婉含蓄又刺骨。 空倚月沉住气,想着怎么回复好,付靳庭接话回道:“妈,竟然你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也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对,而且钟梓烊的事情我先前知情的,还有,妈,这么多年了我们还能在一起,也只可以说是缘分。” “靳庭!” “妈,奶奶,你们不是老盼着我结婚生子吗?现在我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也在她肚子里了,你们现在这样子,是为了什么?”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几眼。 孩子?空倚月下意识地就伸手抚上了小腹,她有些诧异付靳庭竟然记得这档子事,她跟他匆忙领证后,来回奔波早已将做防护措施的事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加上他们两人每天晚上都那样亲热,这会儿会不会真的…… 空倚月不敢往下想,怕希望太大失望也跟着沉重好几倍。上一世她结婚,一开始并不想太早有孩子,到了后来,等想起要个孩子的时候,她跟林安易的感情却是疏远了,等到她结束生命的那天,她也不曾有一个孩子。 这一世,那种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似乎更加浓郁了,如果拥有一个她跟付靳庭的孩子,那么会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呢? 空倚月脸上的神色微妙,众人看在眼里,心底皆是不约而同地开始思忖付靳庭刚才那话的真伪。 付倾睿一直在一旁静观,也不出口帮忙。 大厅里一阵沉寂,反是付修远问了一句:“吃饭了没有?” 空倚月之前从付靳庭那里知道了他是唯一支持两人的人,对他便多了几分尊敬和好感,恭敬地回了一声:“吃过了,爸。” 空倚月说完,付修远就拿出了一个红包,说道:“虽然你们婚礼还没办,但怎么说也是领证结婚了的,今天算是见过了家长,这是我们长辈们的小心意,你收下吧,以后跟靳庭好好过日子。” 空倚月没有想到付修远会这么爽快地接纳自己,只是侧过头看向付靳庭。 付靳庭给了她一个微笑,“爸给你的,你就放心收着吧!” “谢谢爸。” 付修远这个动作着实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付倾睿看着空倚月接过红包,又跟爷爷奶奶妈妈说了好几声谢谢,不自觉得便嘴角勾起了笑容。 姜还是老的辣啊!付修远这样的举动,其实不外乎就是给了付靳庭跟空倚月一个准信——他认下了空倚月这个儿媳妇。 这举动不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更是连着爷爷他们几个也受了牵制。 刚才那个红包付修远说的是“这是我们长辈们的心意”,是“我们”而不是“我”,加上空倚月跟众人的道谢,爷爷奶奶他们就算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接受了。 难道他们会让空倚月觉得自己无礼小气,连个红包都没有准备或者舍不得给吗?付修远成全了他们的面子,空倚月又领了心意道了谢,他们除了沉默接受了谢意外,还能怎么办? 付倾睿笑意浓浓,嗯,没有想到倒是这样子就歇战了啊! 本来的确是该留下来一起吃晚饭的,但是因为刚过正午,若是在付家这种诡异的气氛里呆上几个小时,空倚月只觉得难熬。好在不到半个小时,付靳庭就接到了电话,公司有事,他要先走。 他走,空倚月自然也不想留下来。付奶奶他们看着她就堵心,自然也不会强留。 空倚月庆幸她们没有让自己单独留下来,不然除了尴尬外,她还害怕奶奶她们要真是针对她为难她的话,她还得费心思去解决处理。好在,事情发展似乎并不那么糟糕。 付靳庭要回公司,空倚月说:“那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待会路口放我下来,我打车回去。” 付靳庭回说:“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你打车回去吗?” “送我回去你再回公司,不会耽搁到吗?”她记得他刚才说的是紧急事情。 “不回去,你跟我直接回公司就好。” “你工作,我一起过去不是……” “我办公室里有独立的休息室,你到那里睡一觉,下班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空倚月想了想,似乎也好,便答应了。 付靳庭牵着她手进公司的时候,公司的众人都是一阵目瞪口呆,老板这是? 两人的报道不止网络上散播得火热,电视上也多次报道过,这会两人一起出现在公司,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沈助理刚好在一楼的大厅的会议室里,听闻外面一阵骚动,出来一看就见老板带了老板娘过来了。 沈助理是知道两人结婚的事情的,于是走过去刚说完了“付总”后就接着喊了一声“夫人。”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有心的人自然都听见了,大家心里一阵唏嘘:沈助理喊她“夫人”,那么两人的关系是真的确定了么?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把视线黏在了空倚月的身上。 空倚月对沈助理这么规范的称呼有些反应不及,笑了笑说:“沈助理,你不用这么称呼我……”哪知自己话还没有说完,付靳庭就打断了她:“你跟我结婚了,他叫你一声夫人也是正常的。” 空倚月:“……”好吧,她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反正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哪怕这个称呼听着就觉得怪怪的。 付靳庭吩咐了助理半个小时后召开高层会议之后就带着空倚月进了电梯。等将人带去办公室后就拉着她一起往里间的休息室去,“你在这里睡吧,我处理完公事就回来。” 空倚月看了眼黑白格调而又显品味的房间,说道:“嗯好,那你去忙,忙完了你叫我。” “嗯。”付靳庭抱着人亲吻了几下,才转身出去。   ☆、第76章 感情很好 空倚月睡到一半,就被江满欣的电话吵醒了。江满欣跟向懿去国外度蜜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空倚月睡得迷糊,见来电的人是她,便接起问道:“怎么了?”声音软侬,带着明显的睡意。 江满欣诧异她这个点还在睡觉,忍不住揶揄道:“看来昨晚很激烈啊!” 空倚月哪里有心思跟她开玩笑,“亲爱的,你千里迢迢打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江满欣笑着说:“我倒是不想千里迢迢打电话给你啊,可我等了好几天就等着某人来跟我坦白从宽,可惜一直没有等到啊!” 空倚月怔了怔,江满欣这话说的……难道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前她还没有跟向懿结婚的时候,也不知她还有这话里有话的毛病啊! 空倚月睡意全无了,看了会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睡了两个小时了。 “江满欣,你这是跟谁学的嘴皮子啊?向懿吗?” “你别跑题,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 江满欣笑,“哦?还真听不出来!” 空倚月也跟着笑了,“怎样,蜜月过得不错吧?” “还行,等你度蜜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空倚月说:“我对这个抱的希望不大,不说我还要拍戏赶通告,光是他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要挤出时间来都觉得有点麻烦。” 江满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真的是结婚了?” “嗯,结婚证也领了。” 江满欣感叹:“我还以为你们还要折腾一段时间才走一起呢!” 空倚月缓缓一笑:“都折腾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 江满欣说:“就你想得开!不过,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的求婚啊?没有给他提心吊胆几天还真是觉得有点遗憾!” “那当初向懿跟你求婚的时候,你不也是答应得很干脆吗?” 江满欣思索了会,好像是事实没错。 空倚月听她没了话,就解释说:“当初我一直就只想着嫁给他,中间经历了这么多,又那样厚着脸皮缠了他那么久,过了这么多年,他希望跟我一起过接下来的日子,我觉得貌似也很好,我没有打算跟其他人一起过,就算我妈跟我提了那么多次相亲,我还是没有那个想法,我想我这辈子可能除了付靳庭也就不会再去喜欢谁了吧。” 江满欣没有想到空倚月这么直白地将她的心思告诉自己,怔了会,一时忘记该怎么接话好。 空倚月想了想,笑着说:“其实他也挺疼我的,起码这几天我们在一起相处很融洽。”隔了一会,江满欣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就好。”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回来后要带什么礼物,等挂了电话,付靳庭就走了进来。空倚月诧异时机这么吻合,问道:“你一直在外面?” 付靳庭走到床边,笑着给了她一个吻,语调里满是轻快:“在外面很久了。” 空倚月不知这里的隔音效果究竟怎么样,只好问:“你听得到我讲电话吗?”她一直以为外面那么安静是因为他还没有回来。 付靳庭脸上带着笑意:“嗯,老婆,我知道你很爱我!” “……”这厮,敢情是真的有听到她刚才的话了啊!空倚月不好辩解,直掀了被子就说:“我要回去了。” “再等会,我处理一下文件,然后再一起回家。” 空倚月就是抗拒不了他这么温柔地跟自己说话,只能点头应允了。 回去后空倚月就接到了迟凌沅的通知,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去法国取景拍照,不能再耽搁了。 工作的事情这几天空倚月确实是怠慢了,所以接到电话后就只说了声“好。” 空倚月觉得休息了这么多天,是时候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了,可是付靳庭不这么觉得!当她跟他提起自己明天要去法国时,付靳庭脸色便沉了沉,“去几天?” 空倚月说不准:“看工作进程,快得话就几天,慢的话一星期。” 付靳庭想到的是两人结婚也才几天啊,就要分开了! “我打电话给迟凌沅,让他把行程往后挪,你再休息几天。” “不行!”空倚月急切地说道:“本来拍完戏的时候,我就只有一天的假期而已,后来因为结婚又因为回古城,那几天都没有接工作,迟凌沅帮我接了那么多的通告,我再休息下去,他会很为难的。而且合约上都有时间,要是不能及时,到时候还得赔偿,得不偿失。” 空倚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见他眉头似乎还是很不悦,就主动地伸手揽住他脖颈,笑着说:“不要这样子好不好?等忙完一段时间,我跟迟凌沅请假几天陪你,嗯?” 空倚月说着还凑上去吻了吻他唇角,付靳庭眯眸打量着她,“就这点诚意?” “不然你还想怎样?天天晚上都那么闹腾,先说好,我明天早上四点多要起床赶飞机,你今晚不可以闹我!” “嗯,好,不闹……”付靳庭抱着她亲了亲,“等你从法国回来,我批准你请一段时间的假。” “不要请假,迟凌沅帮我接了新剧,我回来后估计就得去拍新剧了。”空倚月说:“你不可以停了我的工作,我还等着凑足片酬还你那笔钱呢!” “夫妻财产共有,付太太,难道你不知道?” “那不一样,钱是婚前欠下的,就算我们结婚了,我也该还。” “随你。”付靳庭本来就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这样子在意,可是见她这么坚持认真,也就随她去了。 等两人关灯休息后,付靳庭搂着她,手掌顺着她睡裙的下摆就渐渐往上,空倚月抓住他作怪的手,娇嗔道:“说好的今晚不闹的!” “没闹啊!”付靳庭笑意浓浓,就改抓着她手来玩了。 空倚月今天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也不犯困,就拉着付靳庭一起说话。想到今天他在付家提起的孩子的问题,就问他说:“你是不是想早点有孩子啊?” “现在有了更好,没有的话我们就再继续努力!” “……”空倚月默了声。 付靳庭在黑暗里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便问道:“怎么?你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吗?” 空倚月摇了摇头,“也不是这样说,我只是在想,要是真有了孩子,我的工作怎么办?” 如果怀孕了,头几个月肯定不能那样子没日没夜地拍戏,而且怀孕十月,再加上坐月子,那她几乎得一年都不能拍电视剧了,再说,等有了孩子,她自然是不放心将孩子丢在家里的,自己的孩子,如果自己没能亲眼目睹他一天天的长大,那怎么说都会是一种遗憾。 空倚月忽然又觉得有些难以割舍。 付靳庭知道她在衡量什么,只问一句:“你觉得,孩子跟工作那个更重要。” “那当然是孩子!”空倚月下意识接了话,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时她才恍然,其实自己本身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了啊。 付靳庭吻她:“那不就好了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空倚月嘟囔着说:“我事业刚刚有了起色,我也不舍得就这样放弃……唔……”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付靳庭强势地吻住了双唇。 等到了后来,他闹了两次后还蓄势待发地想要继续时,空倚月才有气无力地提醒他:“我明天要早起……” “嗯,明天我叫你起床。”说完,身下的动作丝毫没有迟疑。 “嗯……”空倚月思绪渐渐远离,心里不满的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让你明天叫我早起的事情啊……可是,哪里还有机会喊停? 付靳庭许是想着接下来好几天都不能在一起温存了,今晚格外热情,空倚月最后累得睡过去时,还不忘担心自己明天能不能赶上飞机。 . 空倚月在法国拍完婚纱的广告后,又赶着跑回国继续上次的那个珠宝代言,随后又因为新剧的试镜还有访谈节目的参加,连着大半个月她都没有歇息过。 访谈节目的主持人是个短发的中年女人,性子温和,说话也幽默有礼,空倚月很喜欢和这样的人交谈,虽说节目流程都是随机应变式的,但是空倚月乐得轻松自在,整个现场采访下来,也算是融洽有趣。 主持人听空倚月说到自己高中的时候自己边打工边学瑜伽,就怂恿着让她现场来几个瑜伽的动作。 空倚月笑着推辞说自己今天穿着长裙,不太方便。主持人也坚持,提议她换一身休闲方便点的服装。 空倚月耐不住她跟场下观众的热情,只好回了后台换了一身浅色的运动装,连着比了好几个高难度的瑜伽动作后,主持人才称赞着说好,请她继续回了座位。 空倚月索性也不换衣服了,就着这身运动衣继续节目。因为她有预感自己接下来估计还要唱歌跳舞,果然,节目中途的时候,就请了她跟着音乐老师给出的音乐随兴舞一段。 空倚月秀了一段舞后,谦虚地说自己班门弄斧了。主持人笑着说:“看得出来是练舞的料子,舞步什么的一看就有范儿!”空倚月也跟着笑着扯了几句。 节目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主持人自然而然会提到大家都比较关心的情感问题。 “前阵子一直在传闻你跟某位大人物结婚的消息,之后很多媒体朋友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采访你,现在在这里,倚月,你想不想借着摄影机,跟电视机前以及现场的朋友们解释一下呢?” 空倚月想了想,说:“我们确实结婚了。” “那么那天你发的微博也是真的了?” 空倚月看向身后屏显上被截出来的自己的微博,笑着说:“哪里敢乱说啊,真乱说了,都不知我还能不能安全地活到现在呢?” 主持人知道她说的是俏皮话,就问道:“那你发这条微博,他知道吗?” “知道啊!其实这条微博时他逼着我发的。”空倚月想起那天晚上他的威胁,笑意满沾着幸福,“我本来是不想转的,但是他看到了,就要我转发确认,本来他要我写的话更加露骨肉麻,好在我意志坚定,没有真如他所愿。” 主持人笑着听她说完,问:“那他用的该不会是美男计吧?” 空倚月也跟着笑:“是啊!” 随后,主持人又聊起了两人的初见、相遇和相处,以及大学时候的分手跟五年后的重逢。 空倚月回忆着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其实一点儿也不美好,我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楼梯转角的时候刚好就撞到了他,他那个时候很高冷傲娇,我摔下去后还很不幸地坐到了地上的水洼,而他就那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也不拉我一把,还是我自己站起来的。” 主持人跟观众一听,都笑出了声。 “那你们算是一见钟情吗?”主持人笑问。 空倚月知道那本就不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认识付靳庭很久很久了,早在上一世她就认识他了。 “应该不能说是一见钟情吧,我听说他的名字很久了,他在我们学校的时候,不仅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运动也很好,而且他还长得很帅,估计是听着女生们议论地多了,对他崇拜跟爱慕就跟着累积起来了。” 许是在没有看见他的本人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上了。 “那是不是见到本人后,觉得惊艳住了,就更喜欢了?” “算是吧。”空倚月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合理,貌似这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不然,她怎么有可能有机会重新拥有这新的开始跟生活? 等到了节目的尾声时,主持人笑着问:“‘付氏集团’的付总一直都低调,跟你在一起后曝光率一直很高,他有没有跟你稍微表露一下自己的心情呢?” 空倚月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说:“貌似他挺乐在其中的!” 主持人忍不住道:“看来两位感情很好啊!” 空倚月只笑不答。 节目顺利结束后,空倚月刚上车,就接到了候光略的电话,候光略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跟空倚月联系,头两年的时候偶尔还会问问她过得好不好?知道她过得很好,也知道她对他没意思后,等到了第三年,就鲜少联系了。 空倚月有些惊奇他可以联系到自己,候光略笑着说:“怎么,现在成了大明星,就不许老同学打电话问候了?” 空倚月大方回道:“当然不是!只是有点意外你会打电话给我而已。” 候光略如实说:“昨天出差,刚好在机场遇见了向懿,我就顺路跟他要了你的手机号码。” “哦,是吗?” 候光略沉默了会儿说:“听说你跟付靳庭结婚了?” “嗯。” “恭喜啊!” 空倚月回了一声:“谢谢,你呢?要结婚吗?” 候光略这才说道:“要啊!下个月中旬,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请你赏脸来参加婚礼!” 空倚月自然应承说:“好啊,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过去。”寒暄了两三句,也就挂了电话了。 付靳庭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都在通话中,等终于接通时,他便劈头盖脸就质问道:“怎么我刚才打电话给你,手机都在通话中?”他本想着过来接她,哪知到了节目录制现场后,工作人员跟他说空倚月已经回去了。 他打她电话打不通,转而打给了迟凌沅,迟凌沅因为公司有事,临时回了公司,只留了几个保镖跟着她。 付靳庭黑着脸挂了电话,继续给她打电话,等终于打通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一阵怒气。 空倚月不知他怎么一开口火气就这么冲,解释说:“刚才候光略打电话给我,就说了几句。” 付靳庭沉眸,想到了当初他跟她闹得不愉快时,候光略见缝插针地说要追她的那个高傲模样,现在依旧恨得牙痒痒的。 他想问候光略那个家伙打电话给她能有什么好事情!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可以当面套问,便自动先忽略掉这个问题,问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他要去接她回家。 等半路接到了人,付靳庭抱着人亲了一会,问她:“候光略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他说他下个月中旬要结婚了,让我们有时间去参加他的婚礼。”虽然候光略着实没有那个想邀请付靳庭参加的意思,但是她已经明显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了,要是真说他只邀请了她,付靳庭估计会更加不满意。 付靳庭一听到他到结婚的消息,神色才缓和了点,说道:“是吗!他也要结婚了?” “是啊,听说新娘子是他同事,两方家长都很满意呢。” “嗯。”付靳庭敷衍了一声,又低头亲她。 车厢里的活动空间狭小,空倚月又因为大半月没有见他,再加上刚才访谈节目那种情感氛围的渲染,如今拥着他,那分开日子里的想念似乎也涌了上来,她紧了紧自己搭在他肩上的力道,也跟着回应了他。 意乱情迷了一会,等空倚月回神时,自己上衣已经被他撩起了,赶忙阻止了他。 “靳、靳庭……”她气喘不止,这里是公众场所,现在他们两人还在车里,要是真擦枪走火了,影响很不好。 付靳庭也知场合不对,抱着她缓了一会后,那絮乱的气息才稳了下来。 “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再回家。” 空倚月心跳仍有快,听他这么一说,只能点头说好。   ☆、第77章 没有想到 两人刚驶近别墅,就看到了别墅大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空倚月奇怪怎么有人过来找他,看了眼车牌号,一串数字都是“6”? 奇怪之余,忍不住就问道:“谁过来找你吗?” 那车牌号付靳庭自然不陌生,他睨了一眼,沉着声音回了她:“奶奶的专用车子。” “奶奶?”空倚月瞬间感觉很不妙,自从上次跟他过去见了家长后,隔天她就飞国外去拍照了,再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忙下来,她这会儿才记起来,她貌似这大半个月也没给付家的长辈打个电话或者问个安。 她现在是付靳庭的妻子,那么作为儿媳妇亦或者是孙媳妇,尤其还是刚嫁过去不久的新妇,大半个月不闻不问长辈,确实是一件很不孝顺的事情。 付奶奶不喜欢她,现在指不定还会拿着她这半个月来的默默无闻说事,空倚月这样一想,就忍不住叹了一声。 付靳庭见她眼下的青色掩盖不住疲惫,便说道:“如果你不想应付,我帮你打发奶奶回去。” 空倚月摇头:“怎么说都是长辈,而且就算她们不喜欢,我也得争取到她们喜欢才是,要是我真的努力做好了,她们还是不喜欢我的话,那我也是没办法了,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希望尽自己的努力好好地试一试,成功与否,再说也不迟。” 付靳庭很满意她这样的想法:不试过,就不会轻易放弃。便说道:“嗯,我支持你。” 车子停稳时,空倚月先他下了车。付奶奶见人终于到了,也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十月份的天气带着寒意,空倚月见奶奶下了车,连忙就想过去扶她一把,但是自己还未走过去,就看见另一道倩影从车子另一端走了出来。 短发短裙跟短靴,空倚月凝眸扫视了她脸上的妆容,倒是莞尔一笑了。 聂灵薇啊! 空倚月随即想到的是付奶奶带着聂灵薇一起过来是打算做什么?羞辱她还是打击她?还是希望付靳庭跟自己离婚然后继续选择聂灵薇?空倚月胸腔里有些喘不过气,闷闷的,难受之极。 她转头看了眼付靳庭,从他的神色里明白了他对于聂灵薇到来的事情也似乎不知情时,心里才略微好受了一点。 “奶奶,这里冷,我扶你进去。”空倚月尽量压抑下自己心头的不悦,脸上堆积着笑容,和颜悦色地对着付奶奶说道。 付奶奶看了她一眼,随后竟是一哼,继而就转身往大门走去了。聂灵薇看了空倚月一眼,一笑而过,跟上了付奶奶的步调,伸手扶着她缓慢地往前走。 那个动作虽然丝毫不起眼,可是,空倚月明白,这样的事情,聂灵薇极其熟练,甚至付奶奶也早已熟悉。 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是太过于明显了。 付靳庭走过来,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安慰着说:“奶奶也就是小性子而已!时间久了的话,她会……” 空倚月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弯了弯笑弧,“我知道。” 等都进了屋,付奶奶坐下后,吩咐的竟然是聂灵薇泡茶。聂灵薇也不推辞,说了声“好的,奶奶。”随后又看向了空倚月,那目光太过于嘲讽挑衅,空倚月想要忽视都觉得有点难。 只是说到演戏,到底还是空倚月的强项,她笑着跟奶奶说:“奶奶,聂小姐来者是客,怎么说都不好让她进厨房泡茶。我去吧,聂小姐,麻烦你陪奶奶坐一会。” 反应敏捷地就反客为主了。 付奶奶一愣后,也不甘示弱地说道:“灵薇知道我喝茶的喜好。” 空倚月知道她是在不满自己对她不够了解,却是应道:“那麻烦聂小姐跟我一起进去了,靳庭,你陪奶奶,我跟聂小姐去泡下茶。” 付靳庭自然不会反驳她,说道:“嗯,聂小姐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过来,倚月,你自己多动手,别劳烦客人。” “好,我知道。”两人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两句,可是聂灵薇听着两人这么默契亲密地说话就是觉得不太舒坦。她冷冷地隐隐一笑,起身跟着空倚月进了厨房。争了这么久都还是毫无所获,现在,她是不是该放弃了? 空倚月进了厨房,不急不缓地拿出了茶具,状似无意地说了句:“聂小姐,求而不得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那么冥顽不灵呢?”语气轻轻缓缓,丝毫不见急躁。 聂灵薇细细地抬眸看她,她身上的浅色休闲装并不是特别昂贵突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普通,再看她的五官,虽然清秀明媚,可是也不过这般而已。没有倾国倾城,也没有惊艳十足。 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付靳庭这么多年,拒绝自己就只是为了眼前的一个她而已! “空倚月,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是啊,是很得意。”空倚月照认不讳,“我嫁给了我梦寐以求的人,我为什么不得意?” 聂灵薇呼吸都不稳了,她知道空倚月就是故意的。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你以为你嫁给了付靳庭就万事无忧了吗?看到了吗?付奶奶那么排斥你,就算你进了付家,你觉得你以后的生活会很好过吗?” “付靳庭喜欢我,对我很好,这就足够了。”空倚月突然正了正神色,郑重其事地说道:“聂灵薇,我跟他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多加干涉。” “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这么做?” “凭我现在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 聂灵薇不知因何在听了这句话后就笑了起来,“这个身份还是令人哭笑不得啊!空倚月,你不用这么防备我。” 空倚月闻言,警惕地看向他。 聂灵薇苦笑道:“也许当初我的确很喜欢他,甚至会为了接近他而不择手段,我利用了我家跟他们家的关系,一路讨好着那些长辈,怂恿着他们将我跟他看成天造地设的一对,甚至在他们提出要我们两家联姻的时候,我心底是多么的喜出望外。付靳庭他是我所遇到过的所有异性里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人,他什么都好,唯独就是讨厌我,我一直傻傻地以为,时间能够让他喜欢上我,但是事实证明了,是我错的离谱。” “空倚月,高中的时候,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感到了满满的危机感,那样有情绪的付靳庭令我陌生,而他的改变是因为你。我用尽办法想要让他接受我,但是我失败了。” “空倚月,我不是输给了你,我只是输给了他。我在他身边五年,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得远远的,而你才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跟你结婚了,空倚月,我不像他,也不像你,明知道可能结果会失落还那样坚持着。所以,我放弃了。”长长的一段话,聂灵薇说得云淡风轻。 空倚月一直都注视着她的神情,猜想着她并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说谎。沉思了一会后,就说道:“其实刚才最后的那句话,你说错了,我跟他不是因为知道结果会失落还在坚持,而是因为坚信结局会圆满所以才那么执着。” 聂灵薇笑了笑,“是吗?” “嗯,我很执着,庆幸的是,他也没有放弃。” 聂灵薇苦涩一笑,她果然还是不了解付靳庭,起码,没有空倚月了解他。 “空倚月,你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才学会放下,心里脆弱地不能再承受一点点刺激了,你小心点!” 空倚月可不这样想,“你今天答应了奶奶一起过来,就说明了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坚强的,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灵薇真心不喜欢将这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的她,不好声气地说了句:“你管我!” “嗯,不管,所以你待会自觉地尽快离开吧!”空倚月看着她,随后又真心地说了句:“谢谢你,聂灵薇。” 聂灵薇哼了一声,不多说,转身又走了出去。 空倚月安心地沏着茶,回青临市后一直没能见到聂灵薇,本还在琢磨着该怎么消除她这个隐患,倒是没有想到反是聂灵薇自己想通了,还这么好心地自己说明了一切。 空倚月想,再也没有比这还要好的发展了。   ☆、第78章 包子要来了 空倚月因着聂灵薇的那席话,心底着实放松了许多。又因为聂灵薇很给面子的中途接了个电话后主动离开了,以至于付奶奶说了一大堆难听的或者是暗讽的话语时,空倚月都很明智地选择了“过滤”。 等终于送走了付奶奶,空倚月去浴室洗了个澡,刚出来,就被进屋的付靳庭抱了个满怀。 付靳庭的双手紧紧地环抱在她身前,下巴抵着她的肩窝,闻着她的发香跟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味,难掩笑意地问:“我不知道原来你耐性这么好。” “你是指刚才陪奶奶的事情啊?”空倚月不以为然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说完,听到付靳庭低低的笑,就转过身来,揽着他的脖颈笑问:“是不是觉得娶了一个这么识大体的老婆,心里很欣慰呢?” 付靳庭就着她嫣红的嘴唇一吻,也染了笑意回道:“厚脸皮!” 空倚月对这个词语本身就早已免疫了,只跟着也回吻了过去,不依不饶地问:“那么你喜欢我的厚脸皮吗?” 两人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付靳庭自然很想要.她,从今天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这种感觉便很强烈。如今加上她有意无意的挑逗,他更是把持不住,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边低头急切地吻她,边往卧室的大床走去。 等将人吻得气喘吁吁时,他才低哑着嗓音回道:“你说呢?” 空倚月眉眼里都是诱人的娇媚,听他这么说,更是直接伸手将人拉向自己,闭眼吻上。 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低喘,都近在咫尺。 空倚月咬着下唇,忍住他突然进入身体时的那一刹不舒服。付靳庭的双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身,那如出一辙的紧.致让他低.吼出声,他俯身连连吻她,让她放轻松。直到感觉到她的身子软瘫下来时,他才全力以赴地冲.刺了起来。 空倚月忍不住低吟出声,随着他的动作娇喘不止。 空倚月最后累得昏睡过去时,直懊悔自己刚才就不该那么主动,可是当翻身就闻到他的气息,伸手就能搂住他的腰身时,空倚月还是忍不住地觉得幸福。 他在她的身边,以后也会一直都在。 付靳庭见她乖巧地转身过来投入自己的怀里,还特别配合地伸手环抱住自己,惊喜而又惊讶。他伸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笑意浓浓地问道:“怎么今晚这么乖?” 空倚月费力地抬眸扫视他慵懒餍足的神情,问道:“你不喜欢吗?” 付靳庭见她刚才到了极致时忍不住哭着求饶而红了的双眼,低头亲她的眼睑,暧昧着嗓音在她的耳畔说了两个字:“喜欢!”随后,又坏坏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含住后又舔了舔。 莫名的轻颤传来,本就被他挑拨的敏感的身子立即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躲了躲,求饶道:“我好累了,你别闹了!” 付靳庭本也只是逗逗她,低笑着将她揽进怀里后说道:“放心,今晚先放过你。” 空倚月默了默,又说道:“我明天开始要去外市拍电视剧了。” 付靳庭说:“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空倚月不想,“这一走直到新剧杀青,估计都很难有假期了,付靳庭,你要想我。” 这么孩子气的要求,偏偏付靳庭很受用。 “那你呢?”只要求他喜欢她,只要求她想他,那么她呢? 空倚月揽紧了他,仰头给了他一个吻:“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付靳庭很少跟女生接触,但是他从小到大也听过许许多多或明示或暗示的告白,但到底没有在这种环境下,这种氛围里来得令人心动。 他就着她的那个吻加重加深,空倚月不知他低喃了一句什么,反正等吻结束的时候,她已经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又被拉着继续了一次运动。 第二天还没有睡醒时,迟凌沅就打了电话过来,付靳庭见她睡得沉,就帮她接了电话。 本来早上八点的时候就该出发的,迟凌沅催促了一句,付靳庭只淡然地回说她还没有睡醒。 迟凌沅虽然很是惊讶不满,但是考虑到两人小别胜新婚昨晚肯定折腾了很久,就跟付靳庭说道:“那航班改到下午吧。” 付靳庭直接说:“三天后再让她过去。” 迟凌沅为难,“张导演那边已经确定好了明天开机的,下午过去已经算是……” “我会跟他说的。” “啊?”迟凌沅惊悚地想,难道为了她,付靳庭要屈尊降贵地去跟一个导演商量啊?可是又想了想,那部片子他可是投资人,哪里需要商量,怕直接就下命令吧? 付靳庭本就不觉得推迟开机时间会是什么难事,叮嘱道:“排开她这几天的行程。” 迟凌沅在脑海里将她的行程回顾了一遍,说道:“有个活动不能取消,她刚杀青不久的《古意恩仇》那电视剧的导演有意思让她去试音,唱片尾曲。” “录制歌曲?” 迟凌沅说道:“她在里面饰演女主,如果可以演唱片尾曲的话,对她绝对是有利无弊。” 付靳庭斟酌了一下,就算不舍,也只好答应了。 空倚月醒来时被通知航班取消,她可以推迟三天再进剧组时,心里不由得有些雀跃。可是当她跟他连日连夜窝在房间里后,空倚月便有些后悔,早知道要被某人这样子吃干抹净一次又一次,她倒不如真的直接去剧组好了。 等到了第三天,迟凌沅过来接她,空倚月欣喜不已——终于可以出门了! 《故意恩仇》的片尾曲满带古风气息,歌词婉转缠绵,将剧中男女主角的感情诠释的淋漓尽致,又加上曲子哀婉,空倚月演唱起来只觉得扣人心弦,久久不能回神。 歌曲录制很是顺利,空倚月录完后正在试听时,付倾睿难得出现了。 他见空倚月在这里,有些意外,倒是笑着喊了声:“嫂子!” 录音室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不过第一次听付倾睿喊嫂子,只感觉有种难言的怪异。 空倚月见到他时,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片头曲导演是请了他来主唱,便问道:“最近是不是很忙?” 付倾睿哪里会觉得忙,他前阵子收到了付靳庭大方买下的赛车场,躲在里面玩了大半个月的赛车。但是这事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随口应道:“还好,就那样。嫂子,你在听片尾曲?” “嗯,刚录完,你听听,给点意见?”毕竟在音乐在方面,付倾睿的造诣比她高多了。 付倾睿边听边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等摘了耳机,他倒是说了句:“还不错!” 好吧,付倾睿觉得不错,那就真的算是不错了! . 录制结束,一天也就结束了。空倚月隔天一早就要离开了,晚上付靳庭跟她又好好地温存了一番。 空倚月察觉到他在吮吸着自己的锁骨跟颈侧附近的肌肤时,忍不住出声道:“别,明天留了印子的话会被别人看到的!” “那我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人真的是…… 等累得周身无力时,空倚月已经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了,只疲惫地睡了过去。 付靳庭跟空倚月自从传出结婚消息后,一直未曾携手在公共场合出现过。虽然两人同在“华容”,但是付靳庭偶尔作为“华容”老板的身份出席某些宴会的时候,身边除了助理,也从没有见过空倚月的身影。 媒体捕风捉影想要跟进两人的婚姻生活,但只知道空倚月在t市安稳地拍着新剧外,其余的根本毫无所获。 直到空倚月在拍戏的过程中累得晕倒过去时,那些闻声赶到的记者们拍到了一组她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写报道发表,就被付靳庭命人收购了回去。 记者们都在猜测已经荣升为豪门媳妇的空倚月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地拍戏,以至于累倒在片场的种种原因,最后竟是不约而同地脑补了一部华丽丽的豪门辛酸史!直感叹,豪门媳妇不易!   ☆、第79章 这么快就有了 空倚月昏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付靳庭已经守在了床前了。 迟凌沅刚才在片场上看她突然晕倒也是受了不少惊吓,好在将人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虚惊了一场,空倚月时劳累过度加上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所以才晕倒的,说是之后注意休息,好好养胎,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迟凌沅听到她怀了身孕时着实有些错愕,他第一庆幸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付靳庭指不定会怎么奴隶报复他呢! 第二庆幸的则是这一个月来,她拍戏的内容都中规中矩,没有武打的戏份,也没有淋雨的戏份,更加没有什么危险动作,不然都不知道空倚月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吃得消呢? 迟凌沅得到消息后就给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的付靳庭打电话,说:“倚月没事,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加上怀了孩子,所以才晕倒的。” 迟凌沅说完,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付靳庭开口表态,这沉默到底是啥意思啊 坐在付靳庭身旁的沈助理看着自家老板那微妙的近似于呆愣的模样,险些有些没能把持住笑出声来,精明睿智的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表情啊? 沈助理就算心里有什么,脸上也不敢表现地太明显,他努力将视线从付靳庭身上挪走,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稳如泰山。 付靳庭早先听到她晕倒住院时,那黑沉的脸色在听到她怀孕后不由地消散开来,他惊喜于——这么快就有了? 直到付靳庭听见手机那端的迟凌沅又叫了他一次后,他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自然,“你看着她,我刚进t市,四十五分钟后到医院。” 迟凌沅挂断电话后,还在纳闷,付靳庭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啊 不过等见他到了之后,俯身拥抱着她在她额头上轻柔亲吻的动作,迟凌沅就有种深深的折服感,这动作虔诚地简直就跟什么似的! 付靳庭找主治医院仔细地询问了空倚月的身体情况,医生说好在她身子底子还算好,所以这一次才有惊无险,孩子也很健康,之后记住不要让她太过于劳累就好。 付靳庭心中喜悦不已,见人醒过来时,更是难得地开口问了一系列问题,比如要不要喝水?感觉怎样,要不要让医生再过来检查一下,还有问她想吃什么…… 空倚月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来了t市,不答反问:“你怎么过来了?” 付靳庭想起她连自己怀孕也不知道,免不了摆了脸色,“你晕倒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过来吗?空倚月,你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空倚月莫名被训,心里不舒坦,可是又想到他长途跋涉过来看自己,估计听到消息后也是很着急,便只好笑着讨好说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靳庭,我的身子我知道,没事……” “你知道?”付靳庭神色凛冽地看着她道:“你自己有了身孕,你知道吗?” “怀……怀孕?”空倚月不可置信地下意识就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真……真的?” 付靳庭见她的惊愕并不亚于自己,稍微心里平衡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右手附上她小腹上的手掌,低语着回道:“嗯,有了,一个多月了。” 空倚月当真还是没能缓过神来,他们才结婚两个月,这么快就有了? 付靳庭笑着亲了亲还在接受这一则突如其来的喜讯的她,说道:“片场那边,我让迟凌沅去跟导演交流,你现在才刚一个月,要注意养胎,让他们重新换一个女主,你好好休息两天,然后我带你回青临市。” 迟凌沅听他这么一讲,显然有些反应不及,要求导演换女主,那么之前一个多月的拍摄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而且这样子一来,岂不是还要赔偿巨额违约金? 迟凌沅在空倚月还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时,就上前一步,跟付靳庭说了自己的顾虑。 付靳庭自然不会将那违约金放在眼底,“不说我是投资人,再说偌大的‘华容’会连那点违约金都赔不起吗?迟凌沅,我是不会让她继续拍戏的,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心知肚明。” 这是铁了心地要让空倚月安心养胎了? 迟凌沅深知怀孕对空倚月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看了看付靳庭,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问空倚月:“你的意思呢?你要继续,还是说好好安胎?” 空倚月拍摄了一个月,现在半途就放弃那个角色跟剧本,说实在的也很舍不得,可是她今天能够在片场上晕倒,那就难保会有下一次。 这一次她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孩子还能安好,她不敢保证下一次孩子是否还是那么幸运。 空倚月心底也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的,可是如果她选择了孩子,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空倚月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迟凌沅不逼她,只等她想清楚然后给他答案。 付靳庭只说:“你曾经跟我说过,事业跟孩子哪个重要的。”他在提醒着她,空倚月纠结地看着付靳庭,随后咬唇,像是又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才看向迟凌沅,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孩子,我必须好好保护他!” 答案,已然揭晓。 迟凌沅缓缓一笑,像是明白又像是难过,“我知道了,你之后的所有活动,能够争取换公司里艺人顶替的,我都会努力争取,不能的话,我也都会推掉。至于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我回去跟导演谈,要停拍还是要换女主,看他的意见。” 空倚月很愧疚:“迟凌沅,对不起,我不能爬到影后的位置了。” 迟凌沅带出来的艺人,十有*可以荣登影后影帝的宝座,他对她寄予了厚望,如今已经是无望了。 单是从付靳庭刚才的果断抉择,他就知道了其实付靳庭很希望她退出娱乐圈,而空倚月的潜意识里,家庭跟孩子比事业重要的多,他不敢抱着让她生完孩子后复出的期望,孩子还小,她如果那么在乎孩子的话,又怎么可能将孩子丢家里,自己整天整月地在外面奔波呢? 迟凌沅明白,自己需要找新的艺人来完成自己的理想了。他没有多说什么,跟空倚月说了一声:“好好休息。”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空倚月见他情绪低落,自己也有些不好受,毕竟当初是他一手将自己带到今天的位置的,她有今天的成就,很多成分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付靳庭,我觉得我对不起迟凌沅。” “他会理解明白的。”付靳庭说:“你现在怀了孩子,情绪很重要,笑一笑,别皱着眉。” 空倚月勉强一笑,也只好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了。 . 空倚月醒来不久后,就让付靳庭打电话跟家里的长辈们说一声,付靳庭也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家里的电话是沈溱接的。 付靳庭也没有拐弯抹角,只是直接说道:“倚月怀孕了,我们现在在t市,等她身子恢复了些,我们就回去。” 沈溱也很意外,抓着电话的手都有些明显颤抖了,她声音里满是不敢相信:“有了?” 付奶奶刚下楼,就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可是她想抱孙子的心愿已经很久了,瞬间就敏感地想到了曾孙子上面去了。 沈溱听说空倚月身子不好,就连声说道:“你让她多休息,也不用急着回来,现在才一个多月,来回奔波也不好,多住些日子,等孩子过了三个月,稳定了再回来,还有,你要记得让她多补补身子……” 沈溱说了一连串的注意事项,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哎,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们男人什么时候会上心,算了,我还是准备一下,明天自己过去吧!”完全不等付靳庭说不,就把电话挂了。 付靳庭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老妈这是第一次挂他的电话? 空倚月坐在病床上,看着付靳庭神色有些怪异,以为是家里人为难他了,便问道:“怎么了?奶奶跟妈她们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啊?” 付靳庭怕她多想,便说道:“不是,妈很高兴,说了一大堆要你注意身子话,最后还说要过来看你。” “真的吗?” 付靳庭点头,“嗯,我还是第一次看我妈这么关心除了倾睿那家伙以外的人。” 空倚月睁亮了眼眸:“真的?” 付靳庭只是笑。 空倚月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似乎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想象着这个孩子的模样了,她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笑容,说道:“我只希望这个孩子好好的长大。” “我们的孩子肯定很健康平安!”   ☆、第80章 男孩女孩 付奶奶听见沈溱说“有了”之后就很敏感地想到了空倚月是不是怀了她的小曾孙这个问题上了,随后又亲耳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无疑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是真的。 付奶奶见沈溱挂完电话后,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喜悦,就直直地问道:“有了吗?是不是真的有了?” 沈溱很能感同身受她的激动,便连忙应道:“是啊!有了!有了一个多月了!”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啊!”付奶奶早已惊喜若狂了,她连忙转身上楼,说:“我去跟老爷子说这个消息,没有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有生之年把这个曾孙子给盼来了,你要去t市是不是?等我,我也要收拾一下跟你一起过去,对了,让张嫂把家里的那些补品都拿出来,顺便带过去,外面买的那些怎么都没有家里的这些安全卫生……” 沈溱见她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就笑着拉住她说:“妈,我待会就去跟张嫂说,还有,孩子才刚一个多月,你别太激动,到生下来还有好几个月呢,而且,去t市舟车劳顿的,你身子也不怎么好,我过去就好了,等她身子好点了,也就回来了。” 付奶奶说:“我好不容易盼来了,怎么可能安心坐在家里等,不行,我要过去!” 人老了,执拗起来,沈溱都觉得自己没法子说服她了。她看着她踉跄着脚步,快速地往楼上走去,怕她跌倒,连忙让家里的保姆上去扶她,自己转而给外出的老公打电话,跟他说明了情况后,让他立刻回来劝说,老人家要是路途颠簸,怕是身体会吃不消。 付修远听说空倚月有了孩子,也很高兴,知道沈溱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就说道:“嗯,我现在就回去,你稳住妈,回去后我跟爸说服她。” 好在最后付奶奶也没有坚持要一起去t市,沈溱在收拾行李时,付倾睿刚回家就感觉到了家里笼罩着不一样氛围。他问在客厅中央看新闻报道的付修远:“爸,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妈在收拾行李,奶奶看着也很忙啊?” 付奶奶时不时想起还有什么要带上,就让保姆打包,而付倾睿一进大厅就看见门口放了一个黑色的旅行箱,那正是沈溱的。 付修远心情很好,替付倾睿解了疑惑:“你嫂子怀孕了,你妈明天要过去照看她。” 付倾睿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这一回事啊!当初早就让付靳庭这么干了,可他就是不,要不然哪里还有中间那么多事情啊!不过那个时候他也的确挺忙的,公司刚接手,家里爸爸身体也不怎么好,如今想想,只能说时机不对吧! 付倾睿接着问了句:“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溱刚好下楼就听到这句话,笑着说他:“才一个多月,哪里看得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 付倾睿有点失望,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生男孩好,这样子的话到时他就可以放心地欺负他了。可如果是女孩的话,他这个当叔叔的就不好那么明目张胆了。 付修远说:“不管男孩女孩,都是付家的血脉。” 付倾睿点头:“嗯,是!”看着他们那一张张都挂着笑意的脸庞,付倾睿有种久违的感觉,貌似这种氛围在他调皮捣蛋的小时候才有印象,后来渐渐长大,也就渐渐不复存在了。 付倾睿突然想:果然一个家庭里还是有一个孩子的好! . 空倚月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恙,奈何付靳庭为了安全起见,一定要她多住院观察几天,空倚月抗议无效,只好继续留在医院里。 第二天醒来,空倚月感觉自己精神已经好多了,付靳庭买了早餐给她,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付靳庭哄着她又多吃了几口,“你现在是两个人,不想吃的时候,也要多吃点。” 空倚月说:“没什么胃口。” “那你有没有想吃的?” 空倚月摇头,“可能是因为睡多了,所以才不饿。你自己多吃点。” 昨晚付靳庭也留在了医院,虽然没有跟她同床,但是夜里她听到他翻身了好几次,显然是医院里的床他睡得并不舒服,再看他今天早上的神情,明显就有些疲惫。 空倚月有些心疼,“要不今天我们就出院吧?” “昨天不是才答应留院观察吗?” 空倚月如实说:“我看你昨晚睡得不好……” 付靳庭了然,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笑着调戏道:“你这是心疼啊?” 空倚月也不害羞,实话实说:“嗯,有点。” 付靳庭心喜,低头就着她的唇一吻,额头抵着她光滑的额,低笑着说:“老婆,你真好!” 空倚月听到那两个字就莫名脸红,都怪他在做那档子事情的时候老这样低语呢喃地叫她。空倚月嗔了他一眼,推他:“吃你的饭去!” 付靳庭哪里肯放,抱着她又亲了许久才将人放开。 下午空倚月睡到一半,听到了说话声后悠然转醒,睁眼看清跟付靳庭在交谈的人是沈溱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付靳庭见她双眼还带着迷离,就那样看着他跟沈溱,忍不住走到她身旁,打趣道:“怎么?睡糊涂了?连妈来了都反应过不来了?” 空倚月这才迟钝地回神,立即起身,顺道急急地叫了一声:“妈!” 沈溱知道她是睡糊涂了,可是见她动作那么大,忍不住就说道:“怀了孩子要注意点,下次起身不要这么猛。” 空倚月知道她是关心她,就笑着应了声:“好的,妈,我下次会注意的。” 沈溱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着还好,再加上刚才付靳庭跟她说医生说孩子健康,也就安了一半的心。 空倚月微笑着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沈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有了孩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不闻不问吗?” 付靳庭笑着捏了捏空倚月的手,空倚月抬眸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点。 付靳庭是知道他们多么希望有个孙子,如今空倚月有了,他们自然是很高兴。 昨晚付倾睿打电话给他,问他空倚月是不是真的有了时,付靳庭就很得意地回了他一句:“你哥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付倾睿在那边鄙夷了他一句:“你就得意吧!” 付靳庭的确很骄傲。后来付倾睿跟他提了几句家里人的反应,虽说不是很详细,但是付靳庭已然可以料想他们是多么的惊喜。如今沈溱能这么淡定,也不过是她不好意思在空倚月面前显现自己的情绪,只好乔装罢了。 空倚月还是欣喜沈溱这么及时就赶过来的,这也足以表明了,其实沈溱潜意识里还是接受了她的身份,她对着沈溱说道:“妈,谢谢您!我很开心!” 沈溱只“嗯”了一声,就别过了脸。 付靳庭接话说:“妈,你打算在t市逗留多久?” “当然是等到你们回去的时候!” 付靳庭说:“竟然这样,我下午去看看这边的别墅怎样,这么多天总要一个住所,而且,倚月也不好一直呆在医院或者酒店。” 沈溱也支持:“嗯,那最好,而且也方便。” 空倚月潜意识觉得有些浪费,私下里悄悄问付靳庭:“你是打算买下一栋别墅?” “你觉得呢?”付靳庭的眼神明显透露着“你觉得我会用租的?” 空倚月说:“反正到时候是要回青临市的,这样子有些浪费。” 付靳庭说:“那就放着,以后给孩子玩。” 空倚月:“……” 在医院住了两天,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时,空倚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虽然这两天沈溱每次过来都带了很多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跟靓汤,可是每每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就觉得没了食欲。 等出了院,回到付靳庭刚买不久的新别墅后,空倚月的胃口也跟着恢复了,而且明显还比以前好了许多。 沈溱只说能吃是福,让她多吃点。 空倚月每天除了吃饭外,就是听听音乐,看看书。 出院半个月,付靳庭一次因公事回了青临市,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很多故事书跟视频光盘,空倚月看着那些色彩明丽而又充满童真童趣的书籍,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买这些啊?” “奶奶让带的,说是孩子的教育要从小开始,长大后才可能跟我一样聪明。” 空倚月说:“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加的吧?” 付靳庭好些天没有见她了,见她脸上似乎有了些肉,就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回道:“我不聪明吗?”那眼神还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似的。 空倚月只顾着笑,脸上有点痒,她抓住他的手,自己伸手摸了摸双颊上肉,说道:“我最近是不是胖了很多?” 付靳庭说:“一点儿也不胖。” “骗人!”空倚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围,貌似真的胖了很多。   ☆、第81章 . 因为空倚月怀孕而不得不耽搁拍摄进程。迟凌沅跟导演沟通后,导演的脸色在整个谈话过程都是阴郁的,迟凌沅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好搬出付靳庭的名字。 “付靳庭跟空倚月本来就是新婚,再加上现在又有了孩子,付靳庭疼她都来不及,肯定是不会冒险让她继续拍完这部戏的,要是你想让空倚月付这笔违约金的话,付靳庭也明说了没问题,女主你想换人的话,也可以。” 但是如果要让空倚月继续拍完接下来的戏的话,那就行不通了。 导演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只好沉着气说道:“拍了一个月,要是这会儿突然换女主,前面的戏份就都得重拍,不说工作人员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光是场地跟道具的费用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迟凌沅只说:“我只要是来传达空倚月的消息而已,至于投资赞助,张导演,你得亲自去跟付靳庭谈。” 张导演又是一阵沉默,思索着要怎么跟付靳庭开口才合适。空倚月的违约金,他自然不敢要,要是付靳庭一个不高兴直接撤资,那他岂不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迟凌沅说得没错,钱的问题得跟付靳庭聊,跟他谈了也没用! 后来据空倚月所知,女主换了新人,因着重拍的缘故,付靳庭很大方地多给了一倍的资助金。 而记者们得知空倚月的新剧突然换了女主角后,很好奇地打算一探究竟,不过付靳庭跟空倚月都没露脸,他们无从得知,只好从片场的那里工作人员入手。当得知好像是因为怀孕而停拍时,记者们也有一时的惊愕,回去后连忙写了报导。 报导写得沸沸扬扬,说空倚月如何成功地嫁入豪门后又如何闪电般地怀孕,消息出来不久后,渐渐就演变成了两人其实是奉子成婚。 空倚月怀孕后,付靳庭就严格禁止她接触任何有辐射的电子产品,就连她偶尔玩手机,他都不允许她一次超过十五分钟。 空倚月真心有些无奈。 得知有了孩子之后,空倚月就主动打电话跟江满欣说了这件事情。 江满欣也有些始料未及,笑着跟她开玩笑:“没有想到你们比我们晚结婚,这会儿孩子也有了啊?” 空倚月只能说是顺其自然。两人结婚一直也都没有刻意地避开,而且,结婚那阵子只要一见面,付靳庭就要乱来,晚上更是闹得厉害,照着那样的频率,没有怀上才奇怪。 江满欣看了新闻后打电话问她要什么时候回青临市,空倚月一直觉得闷得慌,难得她打电话过来,拉着她唠叨了几句。 付靳庭从书房回来,见她在通电话,就说了句:“别打太久。” 空倚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对着电话那头的江满欣说道:“听到了没,他又要开始限制我使用手机的时间了。” 付靳庭听她这话里的语气满是不满,便饶有兴趣地直盯着她。空倚月被他看得心虚,只好低头不理他。 江满欣哪里会听不出来两人这是感情好到在打情骂俏,于是就说道:“你就知足吧你!” 空倚月没回话。江满欣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候光略有和你联系吗?前几天他给向懿发了喜帖,过两天是他的婚礼,他有邀请你吗?” 江满欣可还记得他大学的时候对空倚月有意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空倚月说:“你不提我差点忘了,之前他有跟我说过,我看时间吧,估计会过去。”毕竟那个时候她是答应了的。 两人还没说几句,付靳庭就提醒她挂电话了,空倚月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话,跟他抱怨道:“我每天都好无聊。”除了看书吃饭就是睡觉。 付靳庭将人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亲了几口,问道:“有我陪着你还不好?” “好是好……”空倚月也说不上来自己在不满什么,索性使着性子说道:“反正就是觉得有点烦躁!” “嗯,怀了孩子,脾气也见长了!” 空倚月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只有这个,伸手抚摸着小腹,问道:“你说这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 空倚月笑着说:“我就希望是男孩,要是能够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样,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那一定很好玩!”空倚月想象着缩小版的付靳庭胖嘟嘟的模样就觉得很可爱。 “没事,如果不是男孩子,我们接着往下生。” 空倚月取笑他:“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一个就够了。”有一个孩子,然后给他全部的爱。 付靳庭说:“孩子的事情随缘,你也别想太多,水到渠成,而且要生不生,我们现在也不好说。” 空倚月也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眼下最要紧地就是安心地养胎,把孩子生下来。 在付靳庭的怀里窝了一会后,空倚月才想起说:“刚才不是满欣说起,我倒忘了候光略结婚的事情了,我们要什么时候回去啊?” “就那么想去参加他的婚礼?” “也不是,不过那天他特意打电话给我,我答应了的,做人总不该言而无信吧?” 付靳庭就不待见候光略,恨不得他没能见到她,就意味深长地问了句:“他什么时候结婚?” 空倚月说:“过两天。” 付靳庭最后只给出了似是而非的答案:“看时间。” 不过,可能性不大。付靳庭又在心底加了一句。 空倚月跟沈溱还有付靳庭回到青临市后,候光略的婚礼已经早在两天前结束了。 沈溱要求直接回付家,空倚月跟她相处了半个多月,也知她很照顾自己,虽然是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但当她提议要回付家的时候,空倚月不好推辞说不。 付靳庭也明白,只好说道:“等办完了婚礼,我们就搬回去自己住。” 沈溱不太高兴,空倚月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付靳庭是怕她在付家住不习惯。 好在家里的长辈们都对她很好,知道她怀了身子,只让她多休息,家里有保姆,很多事情也不用她动手,厨房有油烟味,她闻不习惯,自然也没办法帮忙。 付奶奶虽然很不喜欢她,但却对曾孙子很上心。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了双份,男女都有。各式衣服和玩具也应有尽有。还让人在楼上收拾了两间小房子,装扮也是男女各异。 空倚月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客厅里陪她看电视,偶尔陪她一起摆弄玩具。 等孩子三个多月的时候,付靳庭就将补办婚礼的行程给提了上来。挑 选婚纱、定时间去拍婚纱照,举办婚礼的时间跟地点还有流程等等…… 空倚月休息地不错,精神也很好,始料未及的是,等到了婚纱店后,刚下车她就开始反胃呕吐。 付靳庭见她吐了许久,辛苦至极的模样,就临时取消了试婚纱的活动,就近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空倚月回去后睡了一觉,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本来还担心孕吐反应会继续,倒是没有想到接下来几天她仍旧吃好睡好。 付靳庭每天都会提早下班回来,家里有张嫂负责空倚月的饮食,还找了一个年轻的保姆帮忙打扫卫生。 等回到别墅不到一星期,某天早晨醒来后,她又开始干呕,发展到后来是吃什么就吐什么,有时候是刚入口就吐,空倚月被折腾好几天,好不容易养胖的小脸立即就瘦了下来。 付靳庭急得没有法子,问医生,医生只说是正常的孕吐现象,而且怀了孕,不可以吃药。说是耐心地等过了段时间就好。 付靳庭每天见她那样子只觉得难受,有时候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红,小脸更是惨白惨白的。付靳庭每每抱着她的时候都说:“生个孩子这么折腾,以后不生了!” 空倚月食不下咽,四肢无力,精神又不好,抱着他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埋怨他:“都怪你!”付靳庭除了连连应是,哪里还能说什么。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后,空倚月渐渐吃得下饭了,而且每天的吐好几次发展到一天只吐一两次时,付靳庭简直松了口气。再到后来,她孕吐好了,养了几天,脸色也开始有些红润了时,他才安了心。   ☆、第82章 小闹 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空倚月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就是嗜睡。有时候早上□□点才醒,吃过早餐,在院子里散一会步后,回大厅看会电视或者看会书,不到几分钟就又睡着了。保姆有时候见她在沙发上睡得辛苦,就起身叫她回卧室里睡。 有一次,她被叫醒后,模模糊糊就往楼上走去,结果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楼梯,身子就失重往前面倾去。 保姆跟张嫂吓得脸色都青了,好在保姆眼疾手快地用力扶住了她的手臂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空倚月经刚才一遭,早已被吓得周身睡意全无了,她抚着胸口轻轻喘息,好在有惊无险啊! 付靳庭傍晚回来后见她病怏怏地窝在被子里,啥都没有做,就那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遐想。 他照例是抱着人亲了几口,见她没有反抗可是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心下就觉得不对劲。他连人带被抱在怀里,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今天又闹你了?” 空倚月想起楼梯口的那一意外,还是有些后怕,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事。 付靳庭见她脸色不好,自然也不相信,哄着人下楼跟他一起吃饭。等吃过晚饭,一个下午都没有睡的她又抵不住睡意,刚洗完澡就睡下了。 付靳庭见她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就回楼下问了张嫂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嫂知道这事瞒不住,只好实话实说。付靳庭听完后就沉着脸,连夜打电话给家具公司,让人送了一张大大的松软沙发过来,还将那单人沙发搬走了。 空倚月隔天醒来,发现了客厅中的新沙发,很惊讶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换沙发了?” “以后你要是困了就尽管在沙发上睡就好了,下次睡得迷糊的时候千万不要再上楼了,别害我担心。” 付靳庭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空倚月自然是了解的,只好感动地点了点头。 孩子六个月大的时候,《古意恩仇》经过精心的后期剪辑,终于要开始上映了,导演打电话给迟凌沅,希望女主角空倚月参加首映会。 迟凌沅最近刚签下新人,忙得有些马不停蹄,接到消息后就打电话给空倚月,问她想不想出席,如果不想的话,他再帮忙拒绝。 空倚月低头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底那股念头太过于强烈,《古意恩仇》算是自己怀孕前的最后一部作品,如今首映会她自然想要参加,她给迟凌沅答复说:“好!” 迟凌沅也有些始料未及,“你这么多个月份了,付靳庭他肯让你出来吗?到时候人多混乱,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岂不是要……” 空倚月也担心付靳庭会不答应,但是自从她怀了孩子,她最远的距离就是别墅里的院子,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过。有时候她会要求去超市逛一逛,但是付靳庭总是会坚定地拒绝,说是超市人多,要是撞到了怎么办! 空倚月自己身子自己很清楚,就算她怎么保证自己绝对会很小心很小心,可是付靳庭就是不松口。 空倚月对迟凌沅说:“我会说服他直到他同意的。” 迟凌沅没了话,只说具体的细节到时见面说。 付靳庭当晚刚开门进屋,就看到了空倚月站在门口附近等他,体贴地早已将拖鞋摆放在了他跟前,随后更是伸手就替他接过了公文包。 付靳庭从没被她这么热情地接待过,心里自然疑惑,他抱着人亲了一口,说道:“怎么了?今天这么体贴?” 空倚月嗔他一眼:“我平时都不体贴吗?” 付靳庭笑着说:“也不是这么说。” 吃饭的时候,空倚月也是很体贴地为他夹菜添汤,付靳庭知道她一定是有求于他,可是也不说破。 等回了卧室,付靳庭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了空倚月穿着刚遮到大腿部的单薄睡裙,露出了细长的双腿。 即使房间里开着暖气,付靳庭当下也是沉着脸教训她:“你现在是可以穿这种衣服的时候吗?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空倚月难得鼓起了勇气打算这么做,哪里顾得上他的不悦,踮脚伸手就揽住了他的脖颈,急急地贴上了他的唇,学着以前他吻自己的样子,耐心地舔着他的唇角。 自从知道她怀孕后,付靳庭就没有再碰过她,有时候实在是情动到难以抑制也会用别的方法草草解决。 虽然医生说孩子过了四五个月的时候,注意点还是可以做那事的,但是因为那个时候空倚月白天都被孕吐折腾,他光看着都觉得心疼,晚上怎么可能再狠心折腾她? 殊不知自己引以为傲的抑制力在她扑上来的那一刻就荡然无存了。付靳庭伸手揽住她的腰际,巧妙地用了点力道,让她上半身的力道都倚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小心地避开她的早已显怀的肚子。 付靳庭趁着她停下吻的那刻,低哑着声音问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空倚月将头埋在他肩窝处,轻轻地啃咬了一下,感觉到了他身子一僵,她又得逞地一笑,问他:“你想要我吗?” 付靳庭咬牙,将人打横抱起,“空倚月,这是你自找的!” 许久没有亲密,两人都有些急不可耐,等空倚月累得倒床不起时,付靳庭兴致还未消,搂着她,让她侧躺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从后面进入,或深或浅,或轻或重,空倚月怀孕后身子变得越发敏感,每每他在她的背脊后落下一吻,她都要轻颤好几回。 付靳庭怕她着凉,扯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而自己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 等最后的激情过后,空倚月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她喘息着抱着付靳庭不撒手,付靳庭低头擒住她的唇又深深吻了许久。 “老公……” 空倚月很少主动这么娇媚地叫他,除非新婚那会被他折腾地过火了,她哀怨求饶或者被他引诱地不得不顺着他的意这么叫他时,她才会这么暧昧地喊他。 付靳庭联想到今晚她难得的主动,又想到刚才在亲密的过程中她的热情回应,便问道:“怎么?有事情跟我说?” 空倚月的手越过他的腰际抚上他的后背,徐徐地来回摩挲着,付靳庭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下的躁动,忙抓住了她的手,“再乱来,我可不会顾着孩子了!” 空倚月怯怯地伸回了手,问他:“《古意恩仇》的首映会我可不可出席啊?” “不可以!”付靳庭什么都不问,直接给出了否定答案。 “为什么?”空倚月也提高了分贝:“我自从怀孕后就天天呆在家里,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出席首映会也不可以吗?再说,那说不定会是我人生的最后一部影视作品,我就过去露个脸,然后找时间闪人不行吗?” “不行!”付靳庭也坚决,“你也知道孩子这么多个月了,再说,首映会上的人跟记者那么多,要是他们稍微不守秩序,撞到你了怎么办?” 空倚月不乐意:“哪有那么娇贵!”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付靳庭根本不退步。 空倚月脾气一上来,也懒得跟他说了,直接掀过被子蒙头睡觉,不想理他,一点儿也不想理他! 第二天早上,张嫂看着坐在饭桌两端的小夫妻,莫名地仔细打量了几个来回,后竟是掩嘴偷笑,这天天如漆似胶的两人原来这是在闹别扭啊! 小闹怡情,张嫂也不急着劝和了。 等到付靳庭要去上班了,空倚月仍然赌气不想跟他告别。 付靳庭也难得来了性子,就知道女人不可以惯,这才几个月,就成这样了!索性也懒得理她,甩门决绝地走人。 迟凌沅打电话给空倚月,问道:“决定好了吗?” 空倚月回说:“我要出席,具体时间跟地点,还有流程,你找时间跟我细说。” 迟凌沅惊讶于付靳庭竟然会这么好说话,问:“付靳庭他答应了?” 空倚月说:“这是我的事情,我干嘛一定要他答应?” 这语气……迟凌沅自然一听就知道了她这是在跟付靳庭赌气呢!人家夫妻赌气吵架,他可不想多管,甚至还幸灾乐祸地存了点想看付靳庭吃瘪的模样。 这倒是两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付靳庭从不跟人吵架,不喜欢的人不会接近,到了如今,他事业有成,妻子孩子都有了,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事情不是顺着他的意发展的。唯独这空倚月,总是要让他破例。 付靳庭下班后特意还加了一会班,等到七点的时候,看了看手机,连个未接来电或者未读信息也没有。他气得咬牙切齿,可也只好收拾东西回家去。 等回到家,见只有张嫂在厨房里忙碌着,也没有开口问什么。 张嫂见他脸色不好,又想到刚才她问起空倚月需不需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时,她本兴致勃勃地拿起了电话,结果下一秒就将电话给放回了原位,说道:“他又不是小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 张嫂哑然,看不出来空倚月平时性子温温和和的,原来闹起别扭来也是这般。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不好让孕妇饿着肚子,便先做好了晚餐让她先吃。结果空倚月只吃了几口就说她吃饱了,想要回卧室休息。 如今付靳庭回来,虽是什么都没过问,张嫂也察言观色说道:“倚月这孩子今天不知怎么了,情绪一直不高,而且一整天里就睡了一个小时,刚才晚餐也没有吃多少。” 付靳庭还没有吃晚餐,张嫂正在为他热饭,他坐在餐桌旁,只“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等吃过晚餐,回到卧室,就看见她蜷着身子窝在被子里,正俯身想抱抱她,顺便求和,出乎他意料的是,空倚月直接就将他给踹下了床。 因着力道的关系,他在摔下的时候,空倚月的身子更是后面退了一些距离,付靳庭根本顾不上自己,就怕她摔下床去,手忙脚乱地抓住了她的脚踝,见她的后背堪堪临近床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还未开口说她,她就坐起身子,一把就将抓在她脚踝处的他的手扯掉,不讲理地嚷道:“你走!你走!别碰我!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你!” 付靳庭双眼狠狠地瞪着她,直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眼前这人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他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拎起,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你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招嫌!”说完,“啪”地一声就甩上了门,等空倚月回过神来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第83章 不想再看到你 自从那晚过后,付靳庭就再也没有回过别墅。冷战的第三天,江满欣陪着她一起在房间里等着化妆师做发型。 空倚月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长裙,裙子的腰身部分是宽松型的,但是偌大的肚子根本遮掩不住。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就算想掩盖,也根本无计可施。好在空倚月也不在意。 江满欣知道她跟付靳庭吵架的事情,因为当天晚上,向懿就被他拉出去喝了一个晚上酒,江满欣隔天过来看她,见她心情不好,就陪着她说了一会话。 “你今天一定要出席那个首映会吗?” 空倚月就着镜子看身后的江满欣,“已经答应的了。” “其实我觉得付靳庭会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从知道你怀孕后他就格外小心,把你看得滴水不漏,要是你真去了那样的场合,人多混乱,他也只是怕你有闪失。” 空倚月那天晚上跟他吵完后一整夜都睡不着,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只等着他回来的时候跟他道个歉,谁知道他彻夜不归,一连两天,连个人影也没有。 空倚月本来是很愧疚的,但他夜不归宿,她自然也生气,闹到今天,两人谁都不先主动联系对方。 空倚月一想到他在外面过夜心里就不舒坦:“竟然他担心我,那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连想来看我的念头都没有!” 江满欣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都说孕妇脾性大,原来还是真的!” 空倚月诧异:“你也觉得我脾气大吗?” 江满欣点头:“起码以前你不会这么蛮不讲理。” 空倚月沉眸不语,伸手抚了抚肚子,那孩子最近调皮捣蛋,胎动地厉害,总要时不时踢一踢她肚皮。 她沉思: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才这样?空倚月想了想,要不然等首映会结束后就给他打个电话服个软? 迟凌沅过来接空倚月的时候,看到她的肚子时也有些缓不过神来,“好像才六个月吧,怎么这么大了?” 空倚月说:“孩子长得健康啊!” 迟凌沅见她由着江满欣扶着,走路还是那么缓慢,便有些懊恼答应她参加首映会了。 当即打电话回公司,让多派些人手过来,到时好照看她。 好几个月都没有现身的空倚月今天会参加首映会,除了同合作的人特别意外,记者们更是翘首等待了好久。 等终于见到了空倚月时,记者们更是蜂拥而上,江满欣一直紧紧抓着她,就怕她有什么闪失,很多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也努力将记者们隔开,迟凌沅护在她身旁,朝着记者们说道:“对不起各位,空倚月怀着孩子,你们不要挤,小心点!退后一点可以吗?”好不容易从门口的骚动中脱身,三人回到休息室,早已累得都是汗了。 迟凌沅再三叮嘱她说:“如果待会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空倚月目前感觉还好,就笑着回他:“迟凌沅,你别那么紧张兮兮的,不然我待会上台紧张。”说起来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镜头前露脸了。 杨浩他们听说空倚月来了,也赶去了休息室看她,一看到她的肚子也愣了下,“我们几个月没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空倚月笑着说:“六个月了。” 杨浩看了看她身后,见付靳庭没来,就问道:“孩子的爸爸也不担心你?” 空倚月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按道理说,他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她本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可是刚才进来后她就特意左右环视了,可惜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空倚月只好对自己说,不要想太多。 首映会开场后,空倚月只需在台上呆十几分钟就可以了,考虑到她怀着孩子,长时间的站立会吃不消,等中途休息的时候,她就借机离开。 首映会女主好歹出来晃了十几分钟,尤其是空倚月现在怀了付靳庭的孩子,怎么说也算是观众乐意关注的焦点。 空倚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小批记者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跑过来堵住了她,空倚月走不得,只好停下来接受采访。 有记者问孩子的爸爸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空倚月只好微笑着回答:“他有点忙。” “空倚月,你怀孕后是不是就打算开始相夫教子的生活了?还会接拍电视剧吗?” 空倚月如实说:“这个还不确定。” 更有八卦的记者们问起:“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女孩的话,会不会继续生下一胎,好作为付家产业的继承人?” 空倚月扯了扯嘴皮,只回答:“男孩女孩都好。” “空倚月,你嫁入豪门有什么深刻的感受吗?” 空倚月没有作答。 “空倚月……” 迟凌沅见空倚月脸色有些苍白,赶忙将记者拦住,送空倚月回去。 等刚走出大门,空倚月就忍耐不住地跑到了路旁干呕了起来。好在江满欣在包里放了矿泉水,见她吐完,赶紧拧开瓶子让她漱口,还拿了面巾纸给她。 迟凌沅见她反应这么大,心里哀嚎不太妙。 江满欣将人扶着,问道:“你孕吐不是前一个月就歇停了吗?怎么这会又这样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在走廊那里,空气不流通,又被那么多人围着,一时有些呼吸不顺畅。” 江满欣见她缓过劲儿来了,忙说:“那我们早点回去吧。” 空倚月回到别墅后又吐了一次,等睡了一觉,醒来时本想看看首映会的实况转播的,倒是没有想到却是看见了付靳庭的报道。 有人拍到了他跟一名年轻的女明星在酒吧里的暧昧照片,那主持人还特意将今天空倚月接受采访的那段话放了上去,着重提了句:“看来有的人的确是挺忙的!” 空倚月今天借口付靳庭没有陪她出席是因为他忙,结果就有人拍到照片说他跟女明星在酒吧约会,这不是打空倚月的脸是什么? 空倚月本来还想打电话问他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吃饭,照这样子看来,真是觉得有够自作多情的!付靳庭哪里还需要回到这里! 空倚月眼眶红红,不动声色地将电视关掉后,对保姆说道:“我今天听满欣说市里新开的那家日式料理很不错,你去帮我带些回来吧。” 空倚月回来后也没有吃过其他,这会儿突然想吃东西,保姆只好立即去买。等保姆出门不到十分钟,空倚月又跟张嫂说道:“张嫂,晚上可不可以熬玉米排骨汤,我突然很想吃,小时候我妈经常煮给我吃,要不然你现在就去市场买食材好不好?” 张嫂见她开口,也不好推辞,可也担心家里就她一个人。空倚月说:“我一个人在家没事,你早去早回,而且我现在也不困,我等你们回来。” 张嫂犹豫了一会,便答应,只让她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打电话。 等支走了人,空倚月立即回到房间收拾行李,搬出行李箱,打开衣柜,本想收走自己的衣服就好,可是那些衣服都是怀孕以前的,现在哪里可以穿? 无奈之下,她只好收拾了几套孕妇装,再把自己的贴身衣物带走,等拿上手机跟钱包时,又果断地将钱包里的□□拿了出来。 这张□□里自从她怀孕后,她就放在了迟凌云那里,片酬包括接广告跟上节目的报酬统统都在里面。 早上迟凌沅才顺路交还给她,里面的金额早已够还上那笔欠款了。 空倚月撕了一张纸,写了几句话:“里面的钱还你,付靳庭,我们两不相欠,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写完后,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焦急地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了出租车。司机见她大肚便便,眼眶红红地还拉着个行李箱,便问她说想要去哪里。 空倚月忍了好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刚想说“随便”的时候,就感觉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事,可是她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分钟,就捂着肚子,咬着唇说道:“送我去医院,不要去市中心的那个医院。” 每次产检的时候,空倚月去的都是市中心的医院,那家医院的院长还有她的主治医生跟付靳庭都很熟悉。她一去那里,付靳庭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得到消息。她不想他找到自己。 司机有些犹豫,可也只好照做,送空倚月去了另一家医院。 检查过后,医生跟她说孕妇的情绪不宜太过于激动,现在孩子已经有了意识了,母体有什么情绪,孩子都可以敏感地察觉到。还说了要注意修养,让空倚月住院两天,安一下胎。 空倚月听着医嘱,莫名地落了泪,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觉得委屈。伸手抚摸着肚子,察觉到孩子踢了她一下,心里又有些难过了,都怪她自己意气用事。 最先发现空倚月不见的人是沈溱还有付奶奶。两人想着许久都没有去他们住所看她,吃过午饭后过去,按了许久的门铃,也不见人开门,沈溱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张嫂应该在家的才对,就算她不在,保姆也该在的。 正准备拿出手机给别墅里的座机打电话时,张嫂就拎着大袋小袋回来,见人站在门口也很是诧异。 沈溱先开口问道:“张嫂,家里没人吗?” 张嫂说:“不会啊,倚月她在呢。” 又按了几次门铃,依旧没人开。 别墅的门锁需要指纹认证,除了空倚月就只剩付靳庭了。沈溱心里有些忐忑,打电话给付靳庭,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给说明了。 付靳庭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正跟沈助理还有底下几个人发火怎么让那些空穴来风的照片跟报道见光时,就听沈溱说起别墅里就剩空倚月一人,但是怎么按门铃都没有人开门。 他急得立马站起了身说:“我现在就回去!”   ☆、第84章 生活有吵有闹有和好 付靳庭赶到后,急急忙忙地开锁进去,本还担心她是不是晕倒了不省人事,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人,等看到她在卧室里的纸条跟那张银行卡时,付靳庭气得青筋暴起,一手就将那张银行卡折弯了。 沈溱见儿子第一次如此盛怒,忍不住想劝阻他让他别生气。付奶奶听到空倚月挺着大肚子离家出走后,直哭着念叨要是她的曾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肯定要死不瞑目。 付靳庭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这几晚都彻夜未眠,现在只感觉头晕脑胀。他问了张嫂空倚月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嫂仔细回想后,都告诉了他。付靳庭听完,知道空倚月这是故意支开两人的,马上令人调了监控,直到见她上了出租车后,又立马让人去查那辆车子。 空倚月检查完后,让护士帮她带了医院的营养餐过来,她今天吐了两次之后还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可是医院的东西向来难吃,空倚月才吃了两口,就又吐了个干净。 她本想说要不吃些水果,可是身边除了那个行李箱外,她还有什么?她累得慌,又不想下楼去买水果,只好就着病床睡下了。 付靳庭本慌急的脚步在那紧闭的房门前突然就止住了,他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停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安静的病房里,除了那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外,还有清浅的呼吸。 付靳庭看着没有盖被子就仰面睡着的人,悬着的心在见她安然无恙时才落了下来。 当他从司机那里得知她去了医院,他脑海里闪过了好几个想法:是不是孩子出事了?是不是她狠心不想要那个跟他有着血脉至亲的孩子? 他一想到这些,心脏就忍不住跳得更快!他想马上找到她,可是又担心如果找到之后,如果她残忍跟他说孩子没了,那他要怎么办! 他是知道她的,她永远比别人狠心,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就会走得毫不留恋。 如果她走了,他怎么办? 付靳庭不敢往下想。 他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迟迟不敢往前挪步,她的肚子比一般六个月的还要大一些,养了这么多个月,她除了脸上多了些肉外,四肢反是纤瘦了一些,如今这样躺着,只感觉肚子更是大得骇人。 付靳庭站在原地许久,察觉到她连床边的窗户也没有关,风在徐徐吹进来时,他神色又低沉了几分,放轻了动作,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只留了一条细细的缝。 付靳庭将她身旁的被单盖在她身上,空倚月睡得不沉,察觉到身子多了温暖的被子时,想起自己孤身在医院,立马警觉地睁眼,可一看是他,她怔了怔,立马又红了眼眶。 付靳庭见她什么都没说,就那样抽泣着,忍住想要帮她抱入怀里的冲动,说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么我以后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空倚月一听,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了,她哽咽着说:“你终于开始承认了吗?” 付靳庭不明所以:“承认什么?” 空倚月哭着指责道:“承认什么?付靳庭,你混蛋!”说完更是直接抽了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去。 付靳庭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袭来的枕头,正想说她无理取闹,可低头一见她捂着肚子,嘴里抽着冷气,脸色有些苍白时,连按了铃让医生过来。 空倚月稳住自己的情绪,冷着声音说:“付靳庭,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寂寞难耐的话,那么我们干脆离婚好了,这样你要找别人也可以光明正大,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付靳庭下意识就回道:“我什么时候寂寞难耐了?”再说了,他什么时候去找过别人了? 话音刚落,付靳庭就想起那不实际的绯闻,问道:“你看到那照片跟报道了?” 空倚月冷笑:“要不是我看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付靳庭反而笑了笑,“老婆,你这是吃醋吗?” “谁是你老婆!”空倚月拍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 付靳庭俯身跟她对视,“空倚月,那照片是p的,我除了那天吵架后跟向懿一起去喝了酒外,之后每天每夜都在公司里,而且那天晚上向懿跟我寸步不离,我哪里有时间勾搭别人。” 空倚月沉默。 付靳庭继续说道:“我对你怎样,你难道不知道吗?空倚月,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就用离家出走来报答我!” 空倚月还是沉默。 付靳庭说:“你要是不相信,我让沈助理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还有,明天立即开个发布会,澄清一切。” 空倚月有些懊恼自己在看到报道后就情绪激动地忘了去查证,如今他又这样信誓旦旦……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付靳庭无奈:“在你心底,我的人品就只有这样吗?” “不是。”空倚月顺势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怀里,“付靳庭,我害怕,你那么多天没回来,我害怕你不要我了,我也害怕,害怕你背叛我!付靳庭,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以后也不耍性子了,也不会动不动就离家吓你,如果你什么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你也一定要告诉我,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主动离开,不让你……唔……” 付靳庭一把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她,力道有些霸道,甚至还带着些狠意,他咬了咬她的下唇,直到感觉她吃痛地“嘶”了一声,口腔里有血腥味时,他才松开了她,“空倚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付靳庭不需要什么别的人,我们已经就结婚了,就一定会走到老,你不要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等孩子生下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空倚月只哭着点了点头,抱着他又放肆地哭了一会,只把今天的情绪都哭没了。 医生来的时候,她仍抱着他不肯放手,好不容易他劝着她别哭,松手给医生瞧瞧时,她才止住了哭。 好在大人跟孩子都没事,沈溱跟付奶奶见她除了双眼红肿,显然大哭过外,并无其他。于是潜意识地觉得就是付靳庭不对,之后也不管两人意见,直接把人接回了付家。今天的事情,她们是决不允许再有下一次了。 付靳庭回去后,竟是被付爷爷跟付修远还有沈溱轮流训斥了几次。 空倚月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自己不对,跟着长辈道了好几次歉,奈何他们都说;“不是你的错!” 空倚月无语凝噎,真的是她的错啊……可是,貌似究竟是谁的错也不那么重要了。 晚上付靳庭抱着她睡的时候,感叹了一句:“好在今天的折腾没白费,总算可以抱着你睡了。” 空倚月说:‘对不起,都是我任性了。” “我们是夫妻,要是说一路走得甜蜜无隔阂,那也不太可能,有吵有闹有和好,也算是正常的家庭生活。空倚月,下次你敢再留张字条就莫名其妙地失踪,我绝对不饶你!” 空倚月抱紧他,缩进他怀里,低声道:“付靳庭,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你……啊……” 付靳庭听她叫了一声,忙问怎么了。 空倚月摸着肚子,笑着说:“孩子又踢我!” “我摸摸。”付靳庭掌心刚附上,就察觉到孩子又动了一下,欣喜若狂地说:“他动了!他动了!” 空倚月好笑地看着他,“这孩子不老实,以后肯定会很调皮。” 付靳庭说:“我们的孩子,怎样都好!你看,他踢得那么起劲,肯定是个健康的胖小子!” 空倚月也觉得会是个男孩,微微笑着看他:“付靳庭,我爱你!” “嗯?”正沉醉在孩子胎动的付靳庭有些没能缓过神来。 空倚月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见他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她索性闭眼睡觉,“你没听到就算了,我不说第三遍。” 付靳庭只感觉胸膛里满满的都是不知名的幸福感,他横过手臂,将她小心地圈住,在她耳后一吻,低低缠绵地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爱到不愿意再经历一次今天的惊心动魄。 孩子八个月大的时候,空倚月又开始了孕吐。江满欣过来看她的时候,见她吐得辛苦,便有点心有余悸。 江满欣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空倚月见她看着自己发呆,知道她是害怕自己日后也这样,就安慰她说:“每个人的孕吐情况不一样,这孩子比较折腾而已。” 江满欣说:“好在你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我才刚两个多月,日子还长着啊。”怀孕十月,的确好漫长艰辛。 “向懿那么疼你,你也不用担心,安心待产就好。” “嗯。”除了这样,还能怎样? 钟梓烊再见到空倚月时,孩子都快九个月了,他看了她一会,又朝着付靳庭跟向懿说:“孩子出生后,你们记得让他们认我做干爸!” 付靳庭不许,“要当爸爸,你自己生去!” 向懿也支持付靳庭的说法。 单身贵族的钟梓烊很是不乐意:“喂,付靳庭,当初高中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多嘴告诉你空倚月的事情,你会认识她注意她现在还跟她结婚生子吗?说起来我才是大功臣好吗?” 提起高中的事情,空倚月只感觉好遥远,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难得有人支持,钟梓烊像是扳回一城:“听听!听听!当事人都这样说了!” 付靳庭笑着看着怀胎九月的妻子,“你那个时候说跟我结婚生子,现在功德圆满了,有什么想要感谢我的吗?” 空倚月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   ☆、第85章 喜悦 临近产期,付靳庭的神经尤其紧张,相反的是,空倚月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折腾,又许是沈溱跟平岚的安慰有了效果,她倒是心态极好,只等着这个磨人的孩子出世。 付靳庭这几天总感觉眼皮一直跳,沈助理见他开会心不在焉,知道他家里的那位这些天是预产期,老板这么烦躁,可见对大人孩子很重视啊! 付靳庭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就吩咐道:“我先走,有紧急重要的事情打电话给我。” 沈助理见他神色有着明显的匆忙,立马应了声:“好的!” 付靳庭到了别墅后径直去了卧室,发现卧室空荡荡地无人影,又跑下楼问了在大厅的奶奶,“奶奶,倚月人呢?” 付奶奶早已习惯他这阵子每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空倚月了,指了指后面的院子说道:“在后面院子里纳凉呢!你急什么急,这个一大个人,还怕我们看丢了?” 付靳庭难得有了笑意,“奶奶,你说哪里的话,我只是问问而已。” 付奶奶一脸的“我不相信。”付靳庭也不多管,快步地就往院子走去。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绿树,树叶长得葱茏苍翠,空倚月就躺在树下的上椅里惬意地睡着,右手里的书早已脱落,正斜斜地摊开在了自己的胸前。 付靳庭走过去时,恰好微风带动了飒飒的树叶,阳光透过枝叶在地面上以及她身上洒下了斑驳的阴影,随着树叶的晃动,影子也在徐徐来回移动。 付靳庭站着看了她一眼,见她黑长的眼睫毛正紧紧合拢在一起,呼吸均匀,看似睡得很熟。 他俯身轻柔地将她的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见她仍不见醒,低头吻了她眉心,将被她压在角落的薄被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空倚月睡得周身有些酸楚时,才忍不住睁眼醒来,见付靳庭在,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下次不要在这里睡了,外面凉。” 空倚月见自己刚才看的书已经端正地摆放好了在一旁的茶几桌上,知道自己肯定又是看书看到一半就睡过去了,不过,“现在是七月份,怎么可能着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块凉快的地方。”有了孩子,付靳庭极少让她吹空调,说是怕对孩子不好。 “等孩子出生后,你要怎么凉快都行,现在要以孩子为主。” 空倚月忍不住笑了,“付靳庭,你逗我吗?生完孩子还要坐一个月的月子呢,不能洗澡不能吹空调,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可怕。” “那你现在怕吗?” 空倚月知道他每天晚上都要醒过来好几次,就怕自己突然要生了,只好笑着缓解他情绪:“不怕,妈说了,每个女人都得走这一遭的,忍忍就过去了!” 付靳庭心想:你还真淡定。 空倚月知道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有些不明白,竟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上一世他反是不急着跟聂灵薇结婚呢? “靳庭,如果没有我,你还会跟其他人结婚生子吗?” 付靳庭不回答这样的假设性问题,“但事实跟重点都是,现在有你,而且跟我结婚的人是你,孩子的妈妈也是你!” 空倚月莞尔一笑,也有道理,现在木已成舟,什么都按着自己最初的设想发展,未来里她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还有一个爱这个家的丈夫,她会过得很开心很圆满的。竟然如此,又何必多想。 不仅付靳庭跟空倚月期待,似乎付家里所有的人都在翘首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第二天早上的三点钟,空倚月就被肚子的阵痛惊醒了,她本以为只是疼一阵子,结果刚缓和了一点儿,不到几分钟,阵痛又开始袭来,并且比起上一次越加令人疼痛难耐。 付靳庭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忙问她怎么了? 空倚月咬牙,伸手捂着肚子,只能费力地说了一个字:“疼……” 付靳庭连忙抱起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抱着她下楼。付修远跟沈溱听到动静,也赶忙起身,一见空倚月已经疼得额角冒汗,只知道是要生了。 付修远连忙打开大门,将车子开了过来,沈溱也忙拿了早准备好的衣物,一同跟了去。 由于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到了医院后,空倚月立即就被推进了产房。 付倾睿接到沈溱的电话,说是空倚月要生了,也立即赶了过来,顺路带上了沈溱让他带过来的付靳庭的全套衣物跟鞋子。堂堂大总裁,穿着睡衣,赤着脚也着实不成样子。 付靳庭在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付倾睿看得眼都花了:“大哥,医生不是说了可以顺产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是我老婆生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肯定不紧张!” 付倾睿闭嘴了,付靳庭能够用这样的话反驳,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煎熬地过了三个多小时,等夏日火红的朝阳染红了大半边天的时候,产房里传来了洪亮的婴儿啼哭声。随后有医生走了出来,说了句:“母子平安!” 在场的人都不禁地松了口气,喜悦瞬间就爬上了眉梢。 孩子出生的第一天晚上,名字就被敲定了。付爷爷过来医院看孩子的时候,边看边笑嘻嘻地说了句:“付家终于后继有人了,这孩子就叫付管弦吧!我可是翻了快两个月的字典才决定用这个名字的!”说完,根本不给大家抒发意见的机会,“你们谁都不许说不好!” 空倚月默默地抬起眸子看向付靳庭,付管弦吗?貌似也挺好听的。 付靳庭见她嘴角扬着笑,知道她也钟意这个名字,便笑着回了付爷爷,“好,那就叫付管弦吧!” 空倚月笑了笑,这个小家伙来到世界的第一天就拥有了自己的名字,而接下来的每一天,她会跟付靳庭,跟家里的每一个人一起见证他的所有成长。 付靳庭趁着家人都在哄抱着这软绵绵的儿子时,悄无声息地退到了空倚月的身旁,俯下身子,拉着她的手,缓缓地贴近她耳畔说了声:“我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空倚月,这辈子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承诺无需华丽,只要朴实暖心就足以。 “好。”空倚月与他十指相扣,“靳庭……”幸好这一辈子,我们走到了一起。 ——幸好,我的人生还未结束。 【——正文完结,番外待续。——】 笙欹。 写于2015-5-03凌晨。 本书由(你的论坛ID)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