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重生霸气人生 作者:笔木花 文案: 高考前的易维真,一直是个学霸,高考失利,听从堂叔的建议,将就去读了个二流医学院,考了个二流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后为了留在省会城市,应聘去一家二级甲等中西医结合医院,从此在高不成低不就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相亲了,学历好工作好的,看不上易维真。学历一般工作一般的,易维真看不上。 家世好相貌好的,看不上易维真。家世一般相貌一般的,易维真看不上。 眼看二十九了,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老处女,可把易维真一家人急坏了。 一年后,易维真被发现患乳腺癌,不到半年,去世。 重生回到高三,易维真不愿将就,不愿再过高不成低不就的生活,哪怕是复读,她都不会再去念那个二流医学院。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重生 主角:易维真 ┃ 配角:易爸易妈班主任同学 ┃ 其它:一干人等 ==================   ☆、学霸就是这样的   女主要继续成为学霸也是跟她性格和梦想有关。当然成绩好跟能力也不是正相关的,只是某些职业还是要专业知识过硬才行。妹纸们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勿喷。   个人品味不同,不喜欢的就点叉,给建议的妹纸特别欢迎,说难听话在下面找存在感的,作者就不回复直接无视了。   谢谢,鞠躬~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高三(18)班班主任常坤带着数学月考卷子去了教室。   高三节奏快,上周六月考的,周一试卷就已经出来了。周一第一节课是数学,面对班主任手里的数学卷子,所有人都紧张又激动,班主任每叫一个人的名字,心就砰砰砰不规律一次。   张怀侠102,姚璇125,张富148,赵耀95易维真,150。   随着坐在第一排的易维真起身拿了卷子,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满分,不是小学数学满分,而是高三数学满分。   “我跟你坐一块,咱两天天一起学的啊,怎么你又考满分了,我才考130。”说不抱怨是假的,身边坐了学霸,压力大就算了,最让人无奈的是自己比她花的时间多,却没她考的高。   易维真拿过郑嫚的数学试卷扫了一眼,错了一道选择,最后一道大题目解题思路全错。   “选择题是你粗心了,最后一道题确实是难,但第一问是好答的,如果你答对了选择和最后一题第一问,140以上是没问题的。”易维真理性的帮郑嫚分析了一下,末了又抱抱她,“没事的,离高考还有半年呢,你会进步的!”   能再次见到自己的高三同桌,易维真不是不激动的。从昨天醒来开始,周边所有人的面孔熟悉而又陌生,很多人十三年没见了,名字都快要忘记了,但再次见面,依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月考后的第一天,几乎所有科的老师都不会再上新的内容,而是腾出一节课专门讲月考试卷。   耳边是班主任讲解向量的声音,摆在眼前的是已经陌生了的试卷,易维真有些烦躁,翻来覆去的看着试卷里的所有内容,有的题目现在做还能做出来,可有的题目连公式是什么都忘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月考她又考了全年级第一,包括所有复读生在内。可是考年级第一的是十三年前的那个易维真,而不是现在这个易维真,要是让她现在考一遍的话,可能会在班级里倒数。   易维真的成绩突然间下滑,估计她将会是下个月第一个被请家长的吧?   好在易维真到底是活了三十岁的人了,心态还不错,最起码距离下次月考还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时间足以让她能考的不太丢人。就算成绩下滑了,叫了家长也没什么,易爸易妈对她是放养式教育,从来不会在学习上给她太大压力。   回想起上一世的高考,最后考二本也怪她自己心态不好,就是因为平时月考成绩太好,当时的自己害怕走下神坛,后来只要成绩有一点下滑现象,哪怕是考年级第二,她都会回家大哭一场。   高考后神经衰弱的不只是她一个,每次月考后回家的大哭,也快把易妈妈给哭奔溃了。   “哎,维真,这次挑座位,你不要让别人坐你旁边,我还坐你旁边行不?”郑嫚的小声耳语让易维真回过了神。   易维真看着郑嫚圆乎乎的面庞,重重点头,“当然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慢热,我只喜欢跟你坐一块,跟别人坐我还不习惯呢!”   其实易维真还记着,自己同郑嫚是经常有摩擦的,尤其是在同班同学向易维真问问题之后,她俩极容易发生口角。前世易维真还没有在社会上历练,不明白郑嫚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自己明明在学习上能帮她就帮她了啊,现在她明白了,郑嫚对她,总是带了一丝嫉妒的。   如果仅因为一点嫉妒,易维真就要远离她的话,那她真是白活一世了,毕竟除了嫉妒,郑嫚和她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谁能没有一点嫉妒心?后来她自己不如人的时候,也是会嫉妒的。   随着所有卷子都发下来,晚自习之前,所有科目的总分和排名就已经出来了,易维真总分687,仍然是年级第一,郑嫚理综给她拖后腿,总分563,班级排二十名。   班主任常坤仍按照往常的规矩,按排名挑桌位,第一个挑位子的是易维真。   易维真近视二百多度,她平时又不喜欢戴眼镜,索性就坐第一位,哪里看得清黑板就坐哪里。第二个进来的是坐在她后面的张富,他被同学戏称千年老二,因为考试从来都是排名第二,他也还是挑在易维真后面坐。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因为知道易维真平时话不多,同桌又一直都是郑嫚,班级同学自然也不太好意思把郑嫚的位子给抢去了,多数都是选择和自己平时要好的一块坐。   不知道到多少个了,易维真旁边坐下来一个人。   易维真扭头看对方,高高瘦瘦的,皮肤有些黑,但五官立体,长得挺好。愣了一下,易维真说,“不好意思了,这个位子郑嫚要坐。”   对方也没想到易维真说得直接,不过他也没生气,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你天天跟郑嫚坐一块,就不能换个人图个新鲜?再说了,我还想和你坐一块方便跟你讨论问题呢。”   易维真正想着该怎么说,郑嫚随后也进来了,抱着书包朝她易维真旁边一摔,占了位置,笑嘻嘻地说,“贾学昭,不好意思啊,我占了就是我的。”   易维真这才想起来同学里是有个叫贾学昭的,只不过自己跟他不熟悉,前世好像都没说过几句话,难怪自己没印象了。   叫贾学昭的挠挠他利索的短发,无奈退让,将书包放在张富的旁边,说,“哥们,我跟你坐总行吧?”   张富是个老好人,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以后打球可要叫上我。”   贾学昭又扬起笑容,“当然行,只要你别拖我后腿。”   后面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进来,原本空荡的教室渐渐坐满,坐在贾学昭后面的人有意见了,不满的说,“哎,贾学昭,你说你一大高个,在后面老实坐着不成吗?非要坐在前面,你坐前面了,还让我们怎么看黑板啊!”   闻言,易维真扭头看了他一眼,确实挺高的,比他旁边的张富高一个头呢。   贾学昭欠扁极了,站起来朝后面的人扭扭屁股,“乐意!不服气比我考的好就挑在我前面啊!”   “嘁~拽什么!”   “我去,这熊孩子不就考五百七十多么,至于吗?!”   “拽!”   ——   班里闹哄哄的状态在班主任进来之后戛然而止。高三年级一周上六天课,晚自习也是六天,语数外加理综,正好六门课,六个老师一天一个晚自习。   周一是数学晚自习。数学这种东西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对于易维真来说,虽然很多公式知识都不记得了,但好在思维方式是固有的,从头到尾看了教科书之后,再做起题目来顺手了许多。可惜的是,不少数学难题,以前能轻而易举做出来的,现在,全部不会了。   没有办法,易维真用笔头戳戳郑嫚,“嫚嫚,这题你会吗?”   学霸问她问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郑嫚惊讶的看向易维真,“这题你都不会?那我怎么可能会!”   易维真说,“你看都没看呐,至少看看再说啊,你会了告诉我一声呗,要是不会,咱两一块讨论讨论。”   郑嫚惊疑不定地拿过易维真手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画来画去,半响,开心的说,“我居然算出来了!”   “真的?好厉害!”易维真毫不吝啬给她一个赞。   闻言,郑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双眸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对易维真说,“哎呀,这题很简单嘛,你在这里画一条线,然后,你看看,是不是好证明了许多?”   易维真把郑嫚草稿纸拿过来看了看,问题确实是迎刃而解了,谢了郑嫚,迅速投入到题海战术中去。   题海战术了三节课,九点了,易维真收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易维真所在的市二中,是B市最好的高中,每年考取全国排名前十大学的学生不乏少数,隔几年更是会出现省文理科状元,学生招收质量好是一个原因,管理也是非常严格。   高一高二晚自习是三节课,高三晚自习必须要上四节课。   易维真高一高二上三节课晚自习已经形成习惯,突然高三要上四节课,她很不习惯,除了刚上高三那几天上过四节晚自习,此后一直都是三节课后自己背着书包就回家。   一开始班主任坚决不同意,还把她爸妈给请了过来,说她是如何如何不遵守学校规定,特立独行,要是考不好怎么办云云。奈何易爸和易妈从来都是不勉强自家小孩学习的那种,不甚在意的对班主任说,“不上就不上呗,我们也没指望她能读多好的书。”   一下把班主任给气了个半死。   家长不靠谱,学生任性又不爱说话,真是叫他操碎了心!   后来班主任见易维真每次月考都稳居年级第一,更无语了,不上就不上吧,反正只要给他考好了就行。   同班同学对易维真这种‘癖好’也早就习以为常,还是那句话,谁叫人家学习成绩好呢,就是这么任性!      ☆、学霸的难处   市二中离易维真家不远,骑自行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易维真高一高二都是住校的,高三才住在家里。因为易家户口是禹会郊区农村的,高三以前易爸没那么多钱在市里买房,也就近两年手头宽裕了才在龙子湖区买了一百平米左右的二手房,方便易维真和易维诚姐弟两上学。   市里的房子是易维真奶奶带着易维真姐弟住,易爸是跑长途运输的,比较忙,易妈在人手不够的时候会跟着跑一趟,不跑运输的话还要在农村忙她自己的事。   易妈也是个生活小能手,除了易爸跑长途的收入外,家里另一大经济来源就是易妈承包的近一百亩地。除了农忙收割撒化肥什么的需要花钱雇临时工帮忙,其他时候易妈能自己忙完的就自己忙。易爸和易妈算是农村里典型能吃苦耐劳的人,所以易家生活过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至少供养两个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易家所在的小区半旧不新,六层高,易家住三楼。易维真到家的时候易奶奶还没睡,正坐在电视机跟前看偶像剧,见她回来了,就起身去厨房帮她做夜宵去了。   不一会,一大海碗方便面端到了易维真的书桌上,易维真看了一眼,皱眉,“奶,你是准备开养猪场吗?给我做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下啊。”   这么一大碗,装了估计有两包方便面的量,上面还加了两个荷包蛋。   易奶奶瞅了孙女一眼,不以为然的说,“你又不是吃不完,平常是谁吃少了第二天埋怨我的?快吃吧,吃完了奶再给你冲杯牛奶喝。”   易维真无语了,她这才想起前世这个时候可不就是自己最能吃的时候么?她一米六的个子,高二暑假补习的时候,她的体重还在九十二斤徘徊,高考结束后,她的体重已经达到一百一十斤了!那肥嘟嘟的脸蛋,粗壮的大腿,简直不忍直视。   后来她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班主任一见她脸蛋肥圆红润的样,气不打一处来,讽刺她,“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考不好了,别人上个高三都瘦了,怎么你就胖了这么多?我看是被肥油糊住脑子了吧!”   那种伤,那种痛,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易维真去厨房拿了一个碗,从自己碗里拨出一大半的量,又去掉一个荷包蛋,对易奶奶说,“奶,以后别给我煮这种热量高又没营养的东西了,我不爱吃这个,我知道你看电视到现在肯定也饿了,你帮我吃掉一半吧!”   易奶奶刚才看偶像剧,女主患癌症,双眼瞎了,男主角找了她好久,最后在海边找到她,两人相拥哭泣,她自己也跟着哭了一场,现在确实有些饿了,端过碗坐在易维真床边吃了起来,边吃边埋怨道,“现在你高三,你是我家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跟奶说说什么叫有营养又什么量高的?”   易维真咬了一口荷包蛋,跟易奶奶说,“哎呀,反正你记着不是方便面就好,给我煮点水饺,蒸点包子什么的都可以啊,千万别再给我煮方便面了!”   易奶奶三两口把饭解决了,拿筷子戳戳易维真额头,说,“反正就是怎么麻烦我怎么吃就对了!”   易维真咯咯笑了,笑完,问易奶奶,“奶,我弟睡了吗?”   易奶奶说,“早睡了,我看他回来做完作业洗洗就睡了。”   易维真点点头没话了。易维诚小易维真三岁,现在在B市第三中学读初三,易维诚以前成绩挺不错的,自从上了初三,课业多了,成绩有些下滑现象,易维真周末就帮他补补课,可效果不太大。   和易维真一路学霸模式相比,易维诚就要逊色多了,成绩平平,脑子反应也不太好。易爸易妈本身就是放羊式教育,只要小孩不作奸犯科,其他一概不管,易奶奶是老一辈农村妇女的代表,大字不识一个,平时只负责给她姐弟两做饭,沉迷于偶像剧,对易维诚学习的事更是不会问。只要看到易维诚合上书,就以为他完成作业,就算易维诚唬弄她,她也闹不明白。   前世的易维诚和易维真走的道路也不同,易维真是上了个二本医学院,后来继续考了本校研究生,最后就在省会城市一家中西医结合医院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很是伤蛋。   易维诚高中成绩下滑的厉害,他无心上学,高三念完之后就不愿意上专科学校了,而是跟着易爸跑长途,父子两个干的有声有色,干两三年存了四十多万,眼看易爸年纪也大了,易维诚当家做主,把长途货车转手卖掉,用易维真考的药剂师资格证在B市开了一家药店,一直经营的很好,后来还开了两家分店。   记得高考结束后,易维诚跟她说过,“姐,我不是念书的料,也没你的志愿这么伟大,我只想以后爸妈靠我完全没有问题,我能把他们养得好好的就行。”   重活一世,易维真才明白原来当时的弟弟就比自己聪明许多,他始终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适合自己的是什么,关键时候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做自己想做的事。   反倒是一路学霸模式的易维真,高考失利之后,干得第一件错事就是听从了堂叔的建议,直接去念二本医学院,而不是坚持自己梦想再去复读一年。   复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周围总有一些人拿着虚无缥缈的‘国家政策在变’这种话来忽悠你。   真正的强者,是无论国家政策怎么变,在自己面前都能化解。   ——   第二天是月考后正式上新课的日子,因为现在的易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吊车尾同学,她在前一晚将高一高二的所有课本全部找出来大致翻了一遍,好在真正令她头疼的科目也就只有物理。   前世她最薄弱的科目是物理和英语,幸好她是被四六级以及考研英语摧残的人,现在来看高三的英语,不说小儿科了,最起码对她来说是变成了最容易的科目。   可是物理该怎么办呢?   记忆有些混乱的易维真上了一堂糊里糊涂的物理课,教物理的纪光老师知道易维真的物理薄弱,上课总爱喊易维真回答问题。有一种老师是你越是不会,他越爱叫你起来丢脸。   纪光恰好就是这种人。   在第三次提问易维真,对方仍回答不出来之后,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狠狠地说,“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好意思说你了!你看看你每次的物理分数,还没坐在你后面的贾学昭高,我不要求你考满分,最起码不要在高考时拖你后腿吧?”   被老师无端点到名的贾学昭不乐意了,嘟囔了一句,“管我什么事儿!说得好像我不该比她考得好一样。”   纪光是个耳朵尖的人,特别法西斯的回了他一句,“没有精钢钻,就别在我面前瞎BB。”这个时候的老师还是很务实的,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高考后的奖金着想,至少纪光现在还认为易维真最后会让他得到一部分高额奖金。   但是纪光这么一句话,却是给易维真招了仇恨。   课间二十分钟大休息,易维真和郑嫚结伴跑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就拿着《黄冈兵法》问张富题目。   相比易维真,张富在班里人缘很好,他性格温和开得起玩笑,成绩又好,班里无论男女都爱和他交朋友,前世易维真跟他处得也不错,他也是后来唯一一个有联系的男同学。   物理题比较麻烦,《黄冈兵法》里的题目又比较难,易维真和张富讨论不过一题就上课了,课间消失的贾学昭也回了座位。他一回来,看见张富桌上的物理资料,皱眉,不满地说,“哥们你现在跟她说题目,赶明个她物理超过你了,纪光头一准扯着嗓子埋汰你,要知道,他可是最爱捧高摔低的人。”   张富乐呵呵笑了说没关系。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自讨没趣了,贾学昭摸摸鼻子,从桌里掏出了本小黄书,趁老师来之前趴在桌沿上低头翻开起来,边看边啧啧有声。   易维真转过身向前,郑嫚移过头来跟她小声说,“你知道吗?”   易维真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郑嫚咯咯笑了两声,说,“前天大扫除时,我听赵耀说的,他不是贾学昭之前的同桌么?他说,贾学昭在偷偷暗恋你呢!”   易维真撇撇嘴,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头埋在桌子上只剩头顶的贾学昭,又回过头来,她好歹前世活了三十岁,略为想一下也明白了,之前要跟她坐一块,今天又有些故意找茬的意思,高中以前的小男生可不就是爱用这招数吗?   郑嫚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说,“真的,赵耀还说他语文书上写了你的名字呢。”   易维真见郑嫚八卦兮兮的样子,无语,“我相信,那又怎样,我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现在的易维真可是死过一次,心里成熟的老女人了,小鲜肉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二十五岁以前的姑娘去萌动吧。      ☆、半吊子的懊悔   高三一周如流水,一入黄河不复返。      周末大清早,易奶奶和孙子孙女坐上了回郊区的巴士,易爸易妈没时间来看他们,他们就一周回去一次。      易爷爷和易奶奶有一子一女,本来易爷爷和易奶奶是一起在市里带孙子孙女上学的,只不过前段时间易爷爷因为和易奶奶争电视遥控器吵了一架,易爷爷一生气,坐车去女儿家,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看样子是准备长久住下去的。      易爷爷在家不太有发言权,也没存在感,他这一次离家出走已经是今年的第三次,通过离家出走刷存在感这招已经不好使了。      易维真到家的时候,易爸跑长途恰巧也回来了,易妈心疼家里赚钱的念书的带孩子的,一早就去菜市买菜,烧了一大桌子。      饭桌上,易爸给易奶奶和易妈分别倒了一小杯二锅头,他自己也满了一杯,喝了口酒,叹气,“前段时间雇的驾驶员前列腺炎,不愿意干了,我这里人手不够啊!我准备让小孩二舅和我一块跑长途,每个月按工资给他结算,总比他种地好。”      跑长途的危险性大,易妈不放心的说,“不知道旗年(维真二舅)他愿不愿意做。”      易爸还没开口,易维真赶忙说,“爸,你再请个驾驶员吧,二舅是亲戚,和亲戚不要涉及金钱交易,到时候闹得两家都不好看。”易维真二舅就是个不靠谱的人,前世就是因为易维真二舅开车不专心,导致货车整个从高速上翻了下去,差点丢了性命,易爸损失惨重,明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易维真是不可能再让她二舅过来帮忙的。      易爸还在犹豫,“可是现在急,立刻请也请不到人啊。”      易维真说,“现在还没到农忙季节,妈你和爸一块跑两趟。爸,你让堂叔帮你赶紧问问有没司机不就成了。”      易爸见女儿说的坚决干脆,小脸上还有些严肃,不自觉便点点头,“成,那我给你堂叔打个电话。”      易奶奶也赞同孙女的看法,“真真说的对,亲戚就不能沾钱,远的不说,就说我跟真真她舅老爷,不也是因为钱的事,闹得现在还不愉快。”      易妈本来还觉得是姓易的一家老小在针对她娘家人,听易奶奶这么一说,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转了个话题,和家人说些开心的事。      “月考成绩下来了吧,真真你这次考的怎么样?”易妈问女儿。      易维真耸耸肩,“687,还是年级第一。”      易妈咯咯笑,“我女儿真棒。”话锋一转,易妈又问易维诚,“小诚你期中考考的怎么样?”      易维诚连扒了几口饭,不满意的说,“哎呀,吃个饭非要问人家这种问题,就不能让我安心吃个饭?”      易妈兜头一巴掌给他,“小兔崽子,肯定又没考好吧?”      易维诚不以为然,“知道了还问!”      这回易妈还没说话,易爸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了,“家长会什么的,我没时间,记得叫你妈去。”易爸是对儿子不报任何希望的,虽然他不在乎小孩成绩好坏,可也不想总是被老师叫去训话不是。      “算了算了,你们都不用去,奶,我就指望你了,等班主任叫家长的时候,你就出个耳朵在底下听,不需要发言,成不成?”      易奶奶为难,“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爷爷,叫他去?”其实易奶奶是有点想老头子了,就是拉不下脸来给他打电话,这没人跟她抢遥控器,她心里怪空荡的。      易维诚无语,“我姐才是亲生的,我是抱来的吧?”      易奶奶那点小心思,易维真心领神会,吃完饭就给易爷爷拨了个电话,那边电视声哇哇响,易爷爷声音格外洪亮,他也想家了,就是没人给他台阶下,他跟易维真打哈哈,说自己过得多舒心,没人管他喝酒抽烟,伙食好,又没人跟他抢遥控器。      吧啦吧啦说了一通。      易维真抿嘴偷笑,小声跟他说,“爷爷,奶想你啦,你不在,都没人去给小诚开家长会啦。”      易爷爷乐呵呵,“行吧,我就知道我不在家你们肯定一团糟,我让云芬(易维真姑姑)给我订明天的票,大概晚上九点多到。”      九点多,易维真正好下晚自习,“哎,那我明天去火车站接你。”      ——   当天吃过晚饭,易奶奶三人就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回了市区,高三时间紧,即便是周末也会有发下来的试卷让他们做,做完下周晚自习讲解。      易维真回来就关上房门做试卷了,易奶奶见易维诚丝毫没有要学习的样子,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说了他两句没用,她干脆也坐下来看了,还别说,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易维真把会做的全部做了,至于不会做的,只能留着明天去问张富了。      下次月考还没开始呢,易维真已经开始有走下神坛的趋向了,她自己倒还好,因为前世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学霸什么的,距离她已经很远了。      可是她现在这副半吊子模样,让周围人惊讶了一把。      张富将自己做完的试卷递给易维真,迟疑地问她,“易维真,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啊?”脑子没以前好使了,随便一级难度的题目就能把她难倒。      易维真接过试卷,不知道该怎么说,胡乱敷衍,“嗯,就是脑袋被门夹了一下。”      张富大惊失色,“不是吧?那你赶紧去看看医生,再有不到两个月就一质检了,你状态不太好,到时候影响发挥。”      看,张富同学就是这么暖人心,他千年老二做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对易维真有所保留,超过易维真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没有,反倒是为她担心。      这份情谊,易维真上了社会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见过了,就是大学也没有,别人巴不得你成绩差,少个奖学金的竞争对手。      易维真朝他笑笑,“没事的,大概是月考前我太紧张了,过几天就会好的。再说,我不会可以问你,问嫚嫚啊,我又不是神,总有不会的。”      张富也笑,“欢迎跟我讨论。”说着,他话锋一转,提醒她,“今天轮到你演讲,你准备稿子了吗?”      我们都知道高考前的复习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重复不断的做题、考试,很多人考着考着就变成了油条,在复习中迷失方向,心里也会迷茫。      班主任针对这种现象,让班上成绩好的同学在每周一轮流班级演讲,其实就是分享一些自己学习的心得,以及说些激励同学的话。哪怕是把自己每次考试的分数念一遍给大家听,刺激刺激大家也是好的。      重活一次,重新担着学霸的名头,易维真不用准备稿子,都会有说不完的心得。      ——   晚自习上课前二十分钟,易维真深吸一口气,站到了讲台上。      “我认识一位朋友,她高三以前成绩很好,有多好,和我差不多。每次月考,她考的越高,越兴奋,越害怕,压力越大,考完不论是好是坏都会大哭一场,她心里素质就是这么差。      后来高考,她考540,她一方面不愿意去上二本,却又不坚定,因为她的堂叔当时跟她说,你的心愿不就是当个医生吗,这个分数报医学院可以了,你就算再复读一年,分数考高了,不还是报医学专业,最后不还是个医生?医生能有多大差别?而且国家政策每年都在变,万一你复读一年浪费的时间恰好错过了最佳机遇怎么办?      她就这么不坚定的去上了二本医学院。大学里她的成绩也是好的,但是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厉不厉害,要看你周围的竞争对手有多强。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弱化,从此以后开启了这种模式,二本医学院的研究生,二级甲等医院的医生,工作不好不坏,工资不高不低,性格不好不坏,能力不优秀也不差,高碰头,低伤蛋。      二十九岁还没找到合适的人,直到相亲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难道就因为我年龄大了,我就要将就,就要贱卖吗?      可是似乎她不愿将就的有点晚了,在考大学选择人生方向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将就?在考研究生学校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将就?也似乎,后来的她开始被生活牵着鼻子走了。      她不愿将就,不愿随便找个人谈恋爱嫁了,一个到二十九岁还没有性生活的老女人,她体内性激素分泌失调了,等发现乳腺癌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她去世的时候,只有三十岁。      有她在做对比,我不愿意过她那种生活,自己最先向命运妥协,最后被命运妥协。      不管我现在是好还是坏,至少我知道一个结果,那就是我会慢慢变好。      也许有人说,现在学习成绩好,那又怎么样,听说以后也不是看学习的。我只想说,高考是个游戏,恰巧,学霸就是游戏中的掌控人。”   ☆、月考滑铁卢   易维真的声音不高不低,中间停顿了好几处,她说完,班里静悄悄的。最后不知道是谁带头鼓的掌,掌声越响越大,她平复了下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回了座位。      刚坐下就被郑嫚一把抓了过去,她盯着易维真的眼睛瞅了半响,才说,“维真,你刚才可真像一个沧桑的老女人。你最近怎么了啊?有些不太对劲。”      易维真拍拍她的肩膀,“我就是压力有些大了,状态不太好而已,放心,慢慢会好的。”      郑嫚点点头,不可置否,第十名第五名很好当,但第一名是不好当的。她和易维真做了这么久的同桌,她嫉妒过易维真,恼过自己的脑子不够好使,可是刚才看到讲台上眼睛红通通的易维真,她又觉得自己是可怜她的。      晚上九点,易维真收拾书包照常下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收拾书包的却不止她一个人。      易维真扭头看了眼往书包里扔书的贾学昭,没吱声,拎着自己书包出教室。      她前脚走,贾学昭后脚也出了教室。只不过易维真是光明正大的回家,班主任也管不着,贾学昭那就是在逃罪犯了。      易维真因为要去接易爷爷,所以没骑自行车,出了校门直接打的去火车站。      她前脚上车,贾学昭后脚就跟了进来,看了她一眼,解释说,“我今天没骑车,一起打车省钱,师傅先送你回家,再送我。”      坐前面的司机大叔鄙夷的看了年轻人一眼,在心里腹诽抠B。      易维真对他说,“我现在要去火车站,和你不同路。”易维真住的小区和贾学昭家住的地方距离不远,她去附近公园散步的时候见过他。      贾学昭想到今天她红通通的眼睛,不放心地说,“我也去火车站,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学,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再说现在坏人这么多,你被人卖了怎么办。”      前排司机不满了,“小伙子,你说话注意点,我是良民。”      易维真噗嗤笑了,对前面司机说,“大哥,麻烦你请他下去,送我去火车站。”      司机不客气地将贾学昭轰下车,载着易维真一路奔到火车站,易爷爷已经下了火车,站在孙女指定的位置翘首盼望,待看到孙女从计程车上下来,眉开眼笑,拉着孙女又一块坐上车回去。      回家开门之前,易爷爷再三叮嘱孙女,“真真,等会你奶要是骂爷爷了,你记着帮爷爷说说啊。”      易维真抿嘴笑,给他吃颗定心丸,“放心吧,奶气消了,不会再跟你吵了。”      易爷爷心里还是惴惴的,好在易奶奶说了他两句就去给他们准备夜宵了,沾易爷爷的光,易维真今晚吃了她最爱的水饺。      易奶奶包水饺很有一套,瘦肉八分,肥肉二分,买回来自己剁,蔬菜是芹菜,切得均匀。最妙的是易奶奶包饺子的形状,每只都被捏上细细花边,肚子圆滚滚,像个肚大腰圆的胖小子,可爱的很。      易维真本来就饿了,一连吃了二十五个,还喝了一大碗鸡汤,末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易奶奶看不下去了,给她提醒,“不是说晚上要少吃的吗?你今天吃这么多营养又过剩了吧?”      易维真拍拍圆滚的肚皮,愣了。前世高考完自己那一百一十多斤,肥头大耳的形象又冒了出来,她咽了咽口水,吃下去的吐也吐不出来了,只好说,“奶今晚我不喝牛奶了,千万别给我冲了啊,我进屋写作业去。”      ——   十二月末,易维真他们进行月考。      南边没暖气,冬天格外冷,那个时候还没有暖宝宝这种东西,易奶奶给孙女买了张毛毯,易维真每天将它搭在腿上保暖。考试这天被监考老师暂时没收了,理由是怕她藏小抄。      他们一共考四门,语数外加理综,星期五开始考,五六两天,周末照常休息一天。连考两天,易维真也没多大感觉,反正她尽力把她会做的做完了。      因为周末易爸易妈要来市区,他们就没回去,加上易维真又是刚考完试,易爸想让女儿放松一下,开车载全家人去看了场电影,车是小面包车,后排四人座的那种,刚好坐全家人。电影院上映新片《无语问苍天》,十三年前的电影院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设备都比不上后来,音响的效果也不太好,尽管如此,还是让易维真哭得泣不成声。      易维真是个爱哭鬼,还不是嚎啕大哭的那种,易妈说她不当演员太亏了,说流泪就流泪,都不给人准备的。      她这一哭,可叫易妈担心了一把,以为她是因为考试的事,忙说,“你一哭可把我难受死了,考好考差都不要紧,国家主席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我们不要太好,一般般就行啦,现在这样就很好啊。”      知道是家里人误会了,易维真摸了把眼泪,嘟囔道,“那我也不要像我奶那样大字不识一个。”      “好好好,我家就我一个文盲,下次你别叫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得人做饭给你吃。”易奶奶没好气地说。      电影院音响不好,易奶奶听不清就算了,看字幕也不识字,把她郁闷的哟,上厕所上了好几遍,叫易爷爷看个电影也不安生。      给易奶奶这么一说,气氛好多了,易维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刻脸上还挂泪呢,后一刻又能拽着易奶奶陪她吃五毛钱一份的刨冰。      周一早读课刚开始,班主任就阴着一张脸进了教室,这次不是只发数学试卷了,而是将所有科目的卷子全抱了进来,分给前排坐的学生,一次发了下来。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每发下来一张试卷,最先看的不是易维真,而是郑嫚。这姑娘胳膊长手快,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易维真的试卷拽了过去,每看一张就咋舌一次,“维真,你可真够糟糕的这次。”有两课还没她考的好。      等郑嫚看完,易维真把自己的每一份试卷都看了一遍,数学125,英语130,语文110,理综220,总分585。      算完总分,易维真偷偷瞄了眼班主任,发现对方正瞪眼看着她,二人对视,班主任几乎是立刻朝她翻了个白眼,那神情好像在说,“叫你丫还给我得瑟!”      易维真吐吐舌头,脸迅速红了,唉,论考试,活了三十岁的易维真和十八岁的易维真是没得比。      相比于以往总分680以上的成绩,易维真这次考得是够糟糕的了,这是要被请家长的节奏啊!      傍晚晚自习前,班长孙浩过来拍拍易维真的肩膀,“易维真,老常叫你去办公室。”见易维真愣了一下,又说,“老常那种人嘴巴坏,心还是不错的,等下他骂你你别回嘴,就算你这次考差了,你在我心里还是这个。”孙浩朝她竖起拇指,咧嘴给她一个笑容。      易维真瞬间就被他给萌到了,孙浩皮肤特别白,长相看起来似乎比她还精致,这张脸,这笑容,就是戳中了易维真的萌点。因为班级固定圈子的原因,易维真所在的这个圈子和孙浩在的圈子几乎没有交流。易维真感慨,前世的她可真够搓的,周围有这么多可爱善良的同学,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有了班长暖萌的笑容,无理由的支持,易维真觉得她就是被骂个狗血淋头也没什么。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支持,都会觉得充满干劲。      高三办公室在顶楼临时搭建的简易木板房里,易维真进办公室的时候,不少熟悉的老师都在,各班的班主任面前都站着两到三个学生,排队等着被训话。      易维真走向常坤的办公桌。常坤在训班上一个男同学,见易维真过来了,他摆摆手叫男同学回去,男同学走的时候无声向易维真说了声,祝你好运。      易维真抿嘴回了个笑。      可这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给常坤逮到了,他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还有脸笑?”      啧啧,好歹她是个女同学啊,真不给面子。      常坤手里是一份最新的月考排名名单,“易维真,十二名,十二名啊!”      其实易维真私心里觉得还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没有倒数她就该笑了,“那老师,我年级排名是?”      说到这个常坤就来气,朝她翻了个白眼,换了份年级排名的名单,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看吧,我都找不到你在哪了!看完之后,你自己合计下有什么想说的?”      易维真拿过名单看了一眼,第一张纸上没有她,第二张纸上,还是没有她,第三张纸上,第十个才是她。      易维真默默地放下名单,她还能有什么想说的,只能说她的同学都好牛B啊,600以上的虽然少,但580左右的人每个班都有十来个,他们一个年级有二十个班,压力山大啊。   ☆、骂你没道理      其实常坤已经忍了易维真很久,就等着逮到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常坤是个一板一眼的人,管理学生也是古板的教育方式,班上其他学生在他的管理下,上个厕所都能在三分钟之内回来,只有她一个,不愿上晚自习就算了,别人早自习七点,甚至六点半就能到教室,只有她,永远踩着铃进来,严重的迟到早退,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还有那对不省心的家长,开家长会能把他噎个半死。   易维真不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她会在上课的时候骗老师说肚子痛要上大号,其实是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点吃的喝的,吃完喝完了,再回去上课。她也会在老师上课说错的时候,站起来毫不留情的指错,甚至还会跟老师争论的面红耳赤。   总之,罄竹难书。   “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以后晚自习给我上满四节课,早自习七点前必须到学校,上课不准借口上厕所,还有,不允许你摸同桌大腿!”易维真上课摸同桌大腿还是化学老师跟他说的。   那天化学老师回办公室之后,连叹三口气,跟常坤说,“你们班上那个叫易维真的同学,怎么上课喜欢和她同桌互摸大腿?就是两个女同学,这样下去风气也不太好吧?”   又把常坤气了个半死!   前几条就算了,最后一条要求太搞笑了吧?易维真皱眉反驳,“我手想放哪里是我的自由。”其实是因为天冷,易维真和郑嫚喜欢互相拉着手取暖,握在一块的手自然而然会放在某个人的大腿上,明明是女生之间自然而然的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变得这样龌蹉。   常坤最火大的是他在训学生的时候,学生反驳他。易维真只不过顶了一句,就把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搞清楚,现在你们是棋子,我就是下棋的人,我叫你们走那步就得走哪步,以前你考第一我懒得说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话,不然你等着被叫家长吧。”   “好啊。”   常坤愣了一下,“什么?”   易维真说,“叫就叫吧,我爸妈又不是没来过。”   想到那对不争气的家长,常坤无奈,放软了声音,“你们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你需要抓紧每分每秒,就是因为你平时吊儿郎当所以成绩才会下滑。”顿了顿,他又不甘心地说,“年级第一都被十九班夺去了!”   不管班主任是为了争取奖金还是其他,易维真明白这个时候最想学生好的,除了父母就是班主任了,他是无比渴望所有学生都能考好的。想到这里,易维真也不跟他顶嘴了,放低声音说,“老师,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我比你更不希望自己糟糕下去。”   常坤一时也无语,有自己想法的学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易维真是和班主任一块回教室的,因为一个月过去了,又得按照班级排名来挑座位。   其实班里的同学私下里都称常坤是法西斯,高中正是处兄弟闺蜜的时候,一个月换一次座位神马的,神烦!   这次千年老二张富终于摆脱了称号,先抱着书包进去挑座位了,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   郑嫚月考进步了,考的比易维真好,是班级第十名,她先进去挑座位,进班之后发现她和易维真平时坐的座位上已经有一个女生坐了,那个女生郑嫚跟她不熟。又看了眼女生后面的张富,他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郑嫚犹豫了一下,过去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张富,我坐你旁边没问题吧?”   张富笑了笑说,“当然好,没问题。”   易维真进去,下意识朝她原来的位置上看,已经有人坐了,她不熟悉。郑嫚已经重新找位置坐了,她抱着书包在班里扫了一圈,见靠墙第一排的第一位还没人坐,她就靠墙坐了下来。   班里人渐渐多起来,易维真旁边座位坐下的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瘦瘦小小的,平时是班级的活跃分子,叫张怀侠,成绩中等,人缘好,男生女生都爱跟她玩。   易维真和张怀侠坐的第一排前面还有一张桌子,这张桌子就是专门为班级里最不省心的同学设立。   本来这种同学是肯定要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的,可常坤怕这种同学把后面一窝学生都带坏,所以单独列一个位子,时刻盯着这种同学。   班主任口中的‘这种同学’这次是易维真他们班的班长孙浩。   不要奇怪为什么学习最差的同学还能当班长?因为班主任是法西斯是掌控者,班长只不过是虚设名头,苦活累活脏活,占用学习时间的活,全部都由班长来做,譬如扛纯净水什么的。   孙浩最后一个进来之后就快上晚自习了,饮水机没水了,班里一位女同学接完最后一滴水,跟孙浩说,“班长没水了。”   易维真听孙浩骂了声娘,然后大步走出教室去水房扛水桶了,还得在打上课铃之前赶回来,不然被班主任捉住肯定要被训话。   张怀侠见每天去扛水的只有班长一个人,就跟易维真说,“易维真,我们跟班主任说一下吧,扛水应该排值日表,让男生轮流去扛呗。”   易维真也觉得天天欺负班长有点不人道,尤其还是这样萌萌哒的班长。她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老常说不定也会让女生扛水的。”   “不会吧”张怀侠不确定地说。   果然,第二天上数学课时,张怀侠跟班主任建议了一下,结果班主任来了一句,“那孙浩你就排个值日表,就从你那排开始,朝后数,一天轮一个去扛。”   班里有女生惊讶道,“女生也要扛吗?”   常坤不以为然,“都是新时代了,不是倡导男女平等吗?女生照杠。”   回应他的是一片哀嚎,常坤拿黑板擦拍拍讲桌,“好了都闭嘴,上课了。”   张怀侠朝班长看了一眼,又看向易维真,“易维真,你说的可真准啊,今天孙浩扛过一次,明天就轮到你了”   易维真抿了抿嘴,举手站起来说,“男女怎么可能平等,女人能生孩子,男人怎么不也去生孩子。老师,轮到女生的时候就让我们就两个人一起抬好吗?”   班主任被噎个半死,他竟无言以对,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算完事。   ——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郑嫚过来找易维真,“维真,上厕所吗?陪我一块上厕所吧。”   给郑嫚这么一说,易维真好像真有点尿意,拿了纸巾出去,郑嫚自然而然挽上易维真胳膊一块走。结伴上厕所这种事,易维真都有些陌生了。   等坑的时候,郑嫚拉拉易维真的手,说,“维真,不好意思啊,我进来的时候我们的位置已经被占了,我一时不知道坐哪,看见张富旁边空着就坐了,把你抛下,实在不好意思,你会原谅我吧?”   易维真根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大学还没同桌呢,她早习惯了,摆摆手说,“没事,我坐哪都一样。”   郑嫚哦了一声,又问她,“那你和张怀侠坐一块感觉怎么样?她好还是我好?”   这可真为难易维真,她开玩笑说了一句,“班长好。”   郑嫚笑嘻嘻的打了她一下,“重色轻友!”   因为班主任今天警告过她晚自习不准上三节课就走人,她只好再上一节课,但是长时间的习作规律下来,她在班里的学习效率并不好,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几乎是立刻冲出了教室,决定明天一定不能再留下来浪费时间。   推着自行车和班上同学一起出校门,却发现易爷爷在门卫室等她。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她真是够脑残的,竟然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易爷爷是看完两集八点档之后见孙女还没回来,这才打的找到学校的,他先找了易维真班主任,知道孙女还在上自习才安心的坐在门卫室等她。   易维真让爷爷坐在后车座上,她骑车载他,爷孙俩一路摇摇晃晃往家走。   易维真跟爷爷说,“爷爷,我可能以后都要这个点才能回家了,你明天别来接我了,让我自己回去。”   易爷爷有点不放心,“这个点了,你一个人回家我哪能安心呀。”其实南边的城市就算晚上十二点,路上都有不少人,沿着马路骑车回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易爷爷就是操心,他开始埋怨起来,“你以前不都是九点多一点就到家的吗?怎么现突然上四节课了?要是回家遇见危险怎么办?”   易维真听爷爷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叹了口,说,“遇到危险就遇到危险呗,遇到就算我倒霉,老师已经骂我不听话了,我哪敢反抗他啊。”   易爷爷不满意,“那不行,还是不要上四节课了。”   易维真说,“可是我要是不上,老师就要请家长去了。”   易爷爷拍胸脯说,“请就请吧,我去说下。”   易维真笑了,然后说,“哎呀,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的,你明天就打个电话给我们班主任,告诉他你以后都要来接我放学,你再跟他说你脑血管不好,要是出了问题全让他担着。”   易爷爷犹豫了,“我脑血管是不好,怪你们班主任,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   易维真给他定心丸吃,“哎呀,爷爷你放心吧,他是法西斯,你态度不强硬点不行。”   ☆、放寒假啦      多亏易爷爷的‘威胁’,易维真才能继续她往常的作息规律。   天越来越冷,易维真他们上课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三才开始放寒假,年初四就开学。易爸跑长途越到年关货源越多,为了多赚点,即便是已经过了小年,他还是决定在除夕之前再跑一趟。   易爸请的司机家里有事不能跟去,他准备叫易维真二舅跟着跑一趟,但是刚说出来,就遭到易维真的强烈反对。   “爸,反正我放假没事,这趟我跟你去江西。”虽然前世易爸那一劫已经避开,但这辈子易维真最防的人仍然是她二舅。   易爸不同意,“你不行,你一个女孩子都不能帮我绑雨布,上车下车也不够麻利。”   要是平时易妈完全可以一块去,就要过年了,家里事情都够她忙的了,她也走不开身。   这个时候,易维诚说,“我和姐一块跟你去,我是男孩,比姐有力气,能帮你干体力活,姐比我能熬夜,她晚上可以陪你开车。”   听易维诚这样说,易爸也觉得可以,但还是有点犹豫,因为跑长途危险性大,有时候他送货要送到山区里面,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好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易维真看出了她爸的犹豫,又说,“就跑这一趟,没事的,我跟弟年轻,反应不比妈差,我俩一起可以的。”   易爸这才同意。   当天下午,和易爸平时有联系的饲料加工厂就打电话让易爸去装货,饲料厂距离易家不远,易爸先将货车开到厂里装货,等快装好才打电话让姐弟两人过去。   装完货物,他们并没急着走,而是在厂里吃了一顿饭,等交警下班了,他们才开始赶路。   自己爸爸是司机,易维真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对货车一点也不陌生,至于跑长途,前世易维真寒暑假的时候经常跟易爸出去,什么指导倒车啊,什么时候看后视镜啊,她都很熟悉。   但易爸还当女儿第一次跑长途什么都不懂,一路上给易维真姐弟两普及知识,指导他们认路,有说有笑,渐渐就夜深了。   做司机最辛苦的地方就是晚上要连着熬夜,在没有驾驶员替换的情况下,就只能撑一夜,实在累了就在服务区停下来休息一会。   但现在正是货源急的时候,易爸不打算休息,熬个通宵基本上就能到目的地。易维真看已经快十一点了,就让易维诚先睡觉,她前世是医生,经常上夜班,熬夜什么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其实易维真跟着过来的作用就是陪熬夜,陪聊,关键时候提醒易爸注意抱住方向盘。   经常熬夜的人都知道,凌晨两点以前大部分人都是英雄,能豪气冲天的说熬夜就是小case,但是到凌晨三点之后,这些英雄都会变成狗熊。   易爸上半夜精神状态还好,到下半夜开始注意力就不太好了,易维真除了要帮他看后视镜,还要在他往高速边上开的时候提醒他要往中间了。   “爸,答应我,以后就是我家再缺帮手,都不要让二舅过来帮你,成吗?”想到前世易爸因为二舅差点丧命,易维真手心就一阵冷汗,也是那一场事故,让原本手头还算宽裕的家庭瞬间变得欠债累累,易爸受了惊吓不说,还要面对各种催还债的人,易维真记得她家后来不但市区的房子低价卖了,就连易妈原本承包的地都因为没钱续租而转手给其他人。   易爸有些疑惑,“你说的爸能答应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反对你二舅帮我。”   易维真想了想,这才说,“因为我前段时间在图书馆借了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上面教我们怎样通过一个人的动作还有说话方式来判断人。爸,你看二舅,他今年都快三十岁了,一事无成,年前去打工,非但没赚到一分钱,还和别人赌钱反倒输了不少,他给我的感觉就不靠谱,不稳当,说话油里油气的,我就是不看好他。爸你别跟他有金钱上的挂钩,到时候有你吃亏的。”   易爸之前还没多想,毕竟是他的小舅子,他本意是想照顾小舅子点,让他学点本事,干点正经事。现在听易维真这么说,他也觉得有道理,他不是个迂腐的人,对自己有害的事他犯不着赶着上。   想到这里,易爸和女儿开玩笑说,“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你二舅,她可是要生气的。”   易维真朝爸爸皱皱鼻子,咯咯笑了,“因为就爸你一个人在,我才敢这么说二舅坏话的,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呀。”   易爸乐呵呵地说,“行,那我就听女儿的。”停了一会儿,易爸叹了口气,说,“其实爸也没想过能挣多少钱,只要能把你和小诚供养出来就好了。就是你和小诚,爸也不希望你们有多大本事,你们能活得开心比什么都好。”   易爸这种想法,易维真是极不赞成的。没想挣多少钱,是因为他就没有途径能挣多少钱。不要多大本事,只要活得开心,到最后才会发现既没有本事,又不甘心。   “爸,有没有本事和活得开不开心根本就不是并列关系,明明就可以有本事,活得也很开心,我为什么要在两者之中必须选择一个?”易维真皱着小脸,满是不赞同。   易爸被她说得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易维真又问他,“爸,要是我明年高考没考好,只考个二本甚至三本,怎么办?”   易爸说,“考什么就念什么,二本也挺好的。”   易维真有点火大,气呼呼地说,“爸,你看你就老是这样,你就不能对你女儿有要求点吗?你就不能说考不好大不了再考一年,我是相信你的吗?”   易爸忙说,“你堂叔前几天还跟我说,千万别让你复读来着,说政策是不停变化的,万一你复读错过好的机会了怎么办?”   易维真简直都要爆粗口了,“堂叔,又是堂叔,到底是堂叔是我爸,还是你是我爸啊,他说什么你都听。你有没听说过,在你自家孩子高考的时候,除了班主任其他人都是生怕你家孩子比自家孩子前途好的啊?”   易爸反驳,“那可是你堂叔,我们都是自家人啊。”   易维真无奈的说,“你把人家当自家人,人家可不一定把你当自己人。”   如果是前世的易维真,会和易爸一样,坚决不会把堂叔往坏的方向想。可就在易维真领到通知书拿给堂叔看的时候,她原本挺喜欢的堂叔在她面前使劲忽悠她的专业有多好,前途有多广阔。等易维真不在的时候,他是怎么跟其他人说她的?   “学得都是什么狗屁专业,还什么中医学院?搞笑,现在还有人会学中医这个东西?”讽刺的话,讥笑的语调,令易维真终身难忘。   和其他人说到他家女儿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我女儿呀,学的是护理,就是可以当护士长的那种,领着一帮小护士查房,到时候别提多威风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医学不发展,护士就一直原地踏步。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侄女,他真的需要这样踩低捧高么?   易爸到底不愿把自己的堂兄弟想坏,又说,“他到底是个教师,说得话还是会有一定道理的。”   易维真冷笑两声,“你说的好像他这个小学教师多有本事一样,他是哪个二流子中专毕业的,你比我更清楚。”说到这,易维真语调低了下来,一字一句坚定道,“以前就算了,现在他再想干预我的人生,可是没门。”   易爸脑子里还在想他堂弟到底是哪个卫校毕业的,自然没听清易维真后来在自言自语什么,毕竟离高考还有段时间,易爸暂时也没太将女儿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希望自家女儿能一次性考好的。   父女两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天也渐渐亮了,易爸的货车也快到萍乡境内了。易维诚醒了,穿上保暖裤拍拍易维真的肩膀,说,“姐,换你睡一会,我来陪爸。”   易维真有点困了,点点头,换易维诚。   江西多山,地段不平,货车行走起来摇摇晃晃的,易维真躺在卧铺上虽然很困,但睡的不踏实,迷迷糊糊睡到了养殖厂里。   车一停,易维真就不能再睡,她要起来,换易爸睡觉。易爸心疼女儿,让女儿继续睡,他睡上铺。   上铺地方小又不舒服,易维真忙爬起来说她睡好了,借口要去上厕所和易维诚一块下去了。   易维真姐弟两坐在厂里的石凳上吃早饭,一直等到工人上班,他们才回车上坐着,让他们卸货。   因为货车车身比较长,卸一段时间就要发动车子往仓库里面倒车,姐弟两还没坐一会,外面就有工人敲窗户喊他们倒车。   易维诚朝还在熟睡的易爸看看,“姐,叫爸起来吧,我要是会倒车就好了,这样爸也能多睡一会。”   易维诚正要叫,被易维真给拦住了,“别叫,我来倒。”前世的时候,她是大一暑假考的驾照,当时虽然考的是C照,但后来跟易爸跑长途的时候,她也会在高速路上帮易爸开。   易维诚愣住了,半响才道,“姐,你什么时候学的车?我怎么都不知道。”   他说话的功夫,易维真下车换到驾驶座上打火倒车了,等倒完车熄火,她才小声的说,“我在家跟妈偷学开过面包车,别跟爸说。”      ☆、赚钱赚钱   一车货不到两小时就卸完了,易爸让易维诚去买了香烟和饮料,分给帮忙卸货的工人。   这些工人都是厂里雇佣的,原则上讲易爸卸完货可以直接开车走人,但易爸经常往这家养殖场送货,一来二去的跟厂里的工人也熟了,工人也喜欢易爸这种司机,请喝饮料不说,还有香烟抽,卸货的速度也快一些。这次卸完货,甚至还有两个哥们主动帮易爸折雨布,易爸又乐呵呵地跟他们聊了一会才开车离开养殖场。   出了养殖场,易爸将从老板手里拿来的运费递给易维真,“真真,你数下钱,算下我们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因为前世常跟易爸跑长途,易维真在数钱方面是一把好手,一叠钞票在她手里刷刷溜走,不过片刻便给易爸算了一次账,“张老板的运费七千二是对的,我们从家里拿了一万块,在宏图镇加油花了四千八,大大小小的过路费花掉一千二,我们的伙食还有一些小零花钱一共是三百六,现在手里有一万零八百多。”   易爸点点头,“把八百多递给小诚,让他放在储纳盒里,剩下的一万你放在我坐位后面的兜里。”   本来驾驶座背面是没有兜的,那时候易爸刚跑长途没什么经验,一次送货到大山里,半道上被几个小混混拦住车,易爸的车不能前行,下车请他们通融,结果被其中一个小混混拿刀制住,另外几个上车搜钱,车上的钱就全部放在储纳盒里,一并被他们拿走了,害得易爸一趟长途白跑不说,还被打了一顿。   这种事就算后来报警了也没用,一来大山里没有摄像头,二来对当地不熟悉,抢劫就抢劫了,顶多被带到派出所备个案,其他一点作用都没有,还白白浪费时间。   那次之后,易爸学聪明了,把钱分开放,而且让易妈在车厢里隐秘的地方缝上相同颜色的兜,不仔细看一般发现不了。   易爸将车开出萍乡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又上高速开往湖南常德,他与常德的老板直接联系好带‘回头货’回B市。   易维真记着,十几年前的时候,路上跑的长途运输车还比较少,经营小本生意的老板们经常找不到帮他们运货的长途车,尤其是年关将至,货物来往更加频繁,易爸的长途车就成了抢手货。易爸货物的源头多,但却只有一辆车,所以老板们打电话给他,他就选出价高的老板给送货,这样就等于无形间得罪了其他老板。虽然老板现在需要他的车拿他没法,一旦以后长途货车多起来,吃亏的却是易爸。   易维真听易爸接了个电话,又拒绝掉一家老板,等他挂了电话才说,“爸,你这样下去不行,你总拒绝他们,老板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心里肯定是不高兴你了,你在他们脑子里已经失去了信用,长此以往,等老板找到更可靠的司机,你就等着被晾着吧。”   这个道理易爸也明白,但就是没法子,他也想多挣钱,但却分身乏力,只有一辆车,开车的也只有他一个啊。   易爸叹气,说,“他们都是爸的衣食父母,爸也不想得罪他们,可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爸吃亏吧。”   易维诚小小年纪也叹气,“要是我再大些就好了,爸你赞助我一辆车,我们爷俩一块跑,就能少得罪些人了。”   易维诚的一句话让易维真茅塞顿开,她兴致勃勃的建议易爸,“爸,你怎么不组个车队呢?”   易爸笑了两声,说,“傻!爸哪有这么多钱组建车队啊!”   易维真忙说,“爸,我不是让你买这么多车组车队,而是让你联系和你一样跑长途的朋友,如果你们跑的线路差不多,那完全就可以一块跑啊。”   易爸眼一亮,来了兴趣,“好像是可以这样,你再说说。”   易维真又道,“你看你们跑长途的,像爸这样有货源,没那么多车,而有的人呢,他是有车,但没途径联系到货源,如果你们组成一个车队,就可以资源互补,你帮他们联系老板,他们帮你稳定信用。”   易爸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最后要不是手上还握着方向盘,他简直都要拍掌了,他兴奋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已经想到有哪些人可以跟我一起合作了,人多力量大,一起送货也安全些!”   易维真点头,又问易爸,“爸,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存款?”   易爸想了想说,“手上大概有二十来万闲钱。”   易维真大吃一惊,“爸,你留这么多闲钱在手上干什么?”在易维真的观念里,把钱存在银行是最没任何意义的事,前世但凡有点闲钱,她不是买股票就是买基金,不然就是以入股的方式和朋友一块做些小买卖。二十来万,在易维真去世那个时候可能不算多少钱,但在十三年前绝对是不少一笔钱了,易维真倒是没有想到易爸和易妈不声不响的就存了这么多钱。   易爸呵呵笑了,“这不是为你姐弟两存着吗,现在你们读书要花钱,以后结婚的结婚,嫁人的嫁人,花钱处多着呢,现在不多存点怎么行。”   易维真不赞同他爸的想法,“我和弟结婚都早呢,现在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呀,你干嘛不用这钱再买套房子呀?”   易爸摇摇头,“那怎么行,钱放在手头里最安全,有房子管什么用,急的时候又不能当饭吃。”   “哎呀,爸爸,你不能有这种迂腐的想法呀,你可以用这个钱先在我们市里买套房子,以后房子升值了你再放出去卖给别人,这一来一回的,可不就赚到钱了吗?”   那个时候炒房还没火起来,像易爸这种只会埋头苦干的农村人压根就没想过要用自己的血汗钱投资房子,他自然也理解不了易维真的想法。   易爸说,“听你说的好简单,如果挣钱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那还要我们累死累活的干活做什么?”   易维真心说真正会赚钱的人,他们玩的可是脑子,比的就是谁灵活,谁敢干。   易维真还想继续说服易爸,就被他打断了,“真真,赚钱的事让爸来做,你一个女孩子家,暂时不要考虑这些,你好好念书就行啦,赚钱都有爸呢。”   易维真也明白,想改变她爸原本的想法,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也急不来,实在不行,她就从她妈下手,反正她爸很听她妈的话。   说话间,易爸的货车就进了常德,很快开到烟花厂的老板家,老板请的工人都在了,三下五除二将烟花全都搬上了车,易爸拿上老板给的经营许可证便往回家的路上开了。   这送货装货,一来一回也就四天的样子,最后收到运输费在家算了算,这趟净赚七千六,算是年关走货非常不错的一次,易爸一直乐呵呵的,二锅头都多喝了一杯。   他们爷三个到家就已经腊月二十七了,易爸把车开到维修部去保养,家里的人也都没闲着,易妈和易奶奶在厨房蒸包子,油炸丸子什么的,易爷爷去市场买新鲜鱼、肉,易维真姐弟俩就楼上楼下的大扫除。   易家住的是三层小楼,这么一大扫除,易维真翻出了许多她都快要忘记的东西,比如小学中学毕业照,比如她从小到大得的奖状,一张一张卷着,全部排在箱子里。   还翻出了陈年影集。易维真一张张往下看,从自己一百天光着屁股坐在小车里开始,小平头的自己,光头的自己,穿军装像个男孩子的自己,到后来好一点,慢慢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穿着蓬蓬裙,扎着两只羊角辫。所有这些丑的、可爱的、到漂亮的自己,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爱笑,几乎每张照片自己都在撅嘴,不然就皱眉。   易维真看的咯咯直笑,原来自己小时候也是不爱照相一族人,见到相机就面瘫。   ——   贴春联,做年夜饭,放鞭炮,看春晚,守岁。新的一年开始啦。   农村有个习俗,年初一不能走亲戚,而初四易维真就要回市区上学,所以走亲访友也就初二初三这两天。   易妈和易姑姑商量好了,先让易姑姑初二回来拜年,初三易妈再带姐弟俩回娘家拜年。   易姑姑是省会H市的第一人民医院新生儿科护士长,平时极为忙碌,一年到头几乎没时间回来,也就过年这两天才有点时间。   初二这天,回来的只有易姑姑和易维真的表妹白若冰,大家对易姑父没来这件事也都心照不宣了,该吃吃该喝的就喝,谁也没提易姑父。      ☆、叫你吃瘪   易姑父没在H市过年,年前就被他妈接到厦门去了。   提起易姑父这个人,也是够易奶奶叹气叹三天三夜的,当年她和易爷爷都坚决反对易姑姑和易姑父的婚事,不仅仅是因为易姑父的妈妈看不起易家,更是因为易姑父整整大了易姑姑十岁。少年夫妻老来伴,易奶奶就是怕易姑父到时候先去了,易姑姑孤单一人没照应。   现在易姑父虽然没去,倒也跟去了差不多。   易姑父早年算是个青年才俊,家境优良,有个做司令的爸,有个军区医院做主任的妈,他自己虽然没有从政,也是个工程师。他家条件好,看不上易姑姑,易家受不了他家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既然互看不顺眼,那桥归桥路归路就万事大吉好了。   坏就坏在易姑姑和姑父两人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皆不顾家人反对,直接同居了不说,还是带球结婚的那种。   易姑父家兄弟两个,易姑父的妈非常注重传宗接代的事,说白了就是想抱孙子,看在易姑姑怀孕的份上,勉强同意两人结婚,满心期待易姑姑肚子里怀的是个孙子,没想到怀胎十月,生了个孙女,老太婆当时就变脸了,这么多年下来,婆媳关系一直不好,易姑父在中间做夹心饼干。   生不出儿子,婆媳大战,以及工作上的烦恼让易姑父变得嗜酒贪杯,现在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就已经被查出脑萎缩,整个人都不正常了,经常认不出熟人,做事也颠三倒四,易姑父他妈见儿子这样,直接就将他接到厦门,让易姑父跟着她一块住在小儿子家。   原本该一家三口的,现在只剩下易姑姑带着女儿白若冰一块生活,说离婚也没离,说没离婚,可生活跟离了婚的也差不了多少。   一看到易姑姑现在这种状况,易奶奶能不气女儿,可又能不心疼她吗?   易妈看出易奶奶的欲言又止,趁易奶奶去厨房的功夫,跟她小声说,“小姑子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姑,你长点心,就别给小姑子添堵了,心里明白就算了。”   这么多年,易奶奶和易妈婆媳关系处理的极好,几乎就没闹过什么矛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易奶奶打从年轻起,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那种,还不记仇,年老了又多一份小孩心性,让人很难与她斤斤计较。   不过易奶奶就算是个顶好的婆婆,也有让人难以招架的缺点,就是藏不住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易妈就是怕她乱说话戳易姑姑心窝子,这才提点她一下。   不想老太太还不太高兴,“她就是猪脑子,我不给她添堵,她都还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傻!”   易妈清蒸鱼端出锅,没好气的回了易奶奶一句,“你歇一边吧,少管小辈们的闲事。”   好么,易奶奶真生气了。   ——   吃完午饭,易维真和表妹白若冰一块在二楼房间玩游戏,听见楼下有外人说话,便从窗户伸头往下看了一眼,是易维真她堂叔一家人。   易维真本打算装作没看见,不想缩回头不及时,被易堂叔看到,喊她下去一块聊聊天。   易维真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可聊的,但碍于他到底是自己长辈,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就搬个小凳子坐到堂屋门口,出个耳朵听,左耳进右耳出,被问的紧了才嗯嗯几声。   “琳琳说你上次月考没考好,从年级第一退步到两百多名了,真真,你可要加油啊,琳琳上次月考还考班级第五呢。”易堂叔乐呵呵的跟易维真说考试的事情,提到自己女儿是满满的骄傲。   易堂叔只比易爸小一岁,易堂叔家的大女儿易维琳和易维真同岁,在B市七中读高三。两人不在一所高中,平时交集也不多,她考差的事易维琳怎么知道?   易维真也不关心易维琳是从哪里知道的,只是向易堂叔笑了笑,说,“是没考好呢,才考580多分,琳琳考多少分呀?”   闻言,易堂叔一顿,搓搓手,笑吟吟地说,“琳琳考班级第五呢。”   易维真看向一旁低头嗑瓜子不吱声的易维琳,装作不懂,带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追问,“那是考多少分呢?琳琳?”   易维琳看了一眼她爸,声音有些低,“考530多。”   这次易维真还没说什么,易姑姑就惊讶道,“维真排两百多名还考580多,怎么琳琳530多就排名第五了?”   瞧瞧,这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意思了。   瞥见脸上有些尴尬的易堂叔,易维真笑而不语,心里却为易姑姑的反扑点赞,想来前世的自己真是够傻的,很多时候易堂叔说话总是带着明显踩高捧低,可易家人却一直没有将易堂叔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显然,易姑姑可能一直就是讨厌易堂叔的。   易堂叔在外面吃了鳖,不再跟易维真聊天谈心,转战屋内,和易爸易爷爷高谈论阔,易家整个院子里就数他声音最大,就数他知识最渊博。   ——   因为年初四就要上课的原因,易维真年初三傍晚就回了市区,本来易奶奶要跟过去给她烧饭洗衣服的,被易维真给拦了下来,易奶奶一年忙到头,和易爷爷难得有点自己的时间在村里和老人们听戏打牌,易维真想让他们多休息几天,等易维诚也开学了再过来也不迟。   易妈给女儿带了一大包熟食,让易维真回来随便弄弄就能吃,易维真不愿意大包小包的带东西,带回去了她又不吃,这不是浪费嘛。   易维真早打算好了,易奶奶他们没过来之前,她就在学校周边的小店里随便吃点算了。   可到了学校易维真才傻眼了,她就没想过才大年初四,许多学生都没开学呢,小店开这么早去赚谁的钱?   没法子,易维真只好每天带桶康师傅去学校,中午直接用饮水机的开水泡面。   虽然二中里面大部分学生家都是市区的,但易维真他们班还是有几个和她一样,家是住在农村的,中午都是一包方便面完事。   等中午下课铃一响,班级同学走的差不多了,易维真就和班上剩下的同学围在一起一块吃泡面。都说人和人之间的友谊是从八卦开始的,一点也不假。   前世易维真的活动范围也就是以她的桌位为中点,划个圈,巴掌大的交友圈子,错失了许多和她臭味相投的朋友。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和以前不熟悉的同学聊天也是件这么快乐的事。   他们一块八卦,从明星娱乐到班级里大小事,想到什么谈什么。   吃饱喝足了,大家伙准备散开,各自回座位学习。这个时候班上一位叫刘子扬的男同学建议道,“不如我们以后组个学习分队,咱们就坐在一块互相讨论,互相补习自己薄弱的科目,你们觉得怎么样?”   易维真的同桌张怀侠说,“好是好,可我们平时都忙着复习,该抽什么时间一块互相学习呢?”   刘子扬说,“就中午这个时间点完全可以啊。”   班上一个叫李慧的女同学不太同意,“可我们中午也想着看点书呢。”   其他同学也不太想浪费自己的学习时间,当时身在题海战术中的我们,总想着能多解出一道题是一道题,可是却没有想过只要总结出了一套方案,可以一下子解决大片未知的题。   易维真试着建议了一下,“我们也不需要每天中午都在一块讨论,就每周三周五坐一块互相分享下学习经验吧,马上就要一质检了,我们完全可以一起总结前面学习的内容,查漏补缺,肯定是能互相提高的。”   有的同学觉得很有必要,可还是有些人犹豫,易维真又道,“其实我们班里的所有同学都不是高考时的竞争对手,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和全省考生竞争,现在想些有的没的都没用。”易维真到底是活了三十岁的人了,多少有些能看出他们犹豫的原因,这也是多数中国学生的弱点,缺乏合作精神,喜欢窝里斗。   被易维真说中的几个同学脸色通红,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参与组建学习小组,其他同学也不强求,乐意留下来的就自发组织在一块,他们投票选了易维真当组长,理由是她成绩是他们中间最好的。   现在这个半吊子的易维真受之有愧,“刘子扬,我上次考的还没你高,组长还是你当吧。”   刘子扬摆摆手,“说什么呢,你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一次考差又不是次次都考差,你在我们心里依然是牛掰的。”   看看,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同学们可爱又有爱!      ☆、一质检      星期二这天,易维真一大早从自己桌肚里摸出一封情书,一盒德芙。   这些东西掏出来的时候被同桌张怀侠看到,她促狭的笑了起来,“今天是二月十四号哟。”   饶是活过一辈子,易维真也有些不好意思,就为这单纯暗恋的小美好而羞涩。   信封是粉色的,连信纸都是,易维真拆开看了看,是贾学昭写给她的,不是在哪里抄的英文诗,也不是出自哪位大家的优美散文,就是很普通的文字,告诉易维真他从高一就开始喜欢她,诸如此类的爱慕话。   看完之后,易维真将之折叠好塞回信封里,她想,如果是上一世的易维真,可能会直接将它丢到垃圾桶里吧,可现在的她觉得这些都是非常美好的事,即便她不喜欢贾学昭,对他保留一份尊重也是必要的。   张怀侠见易维真将情书和巧克力装进了书包里,以为易维真是默认了贾学昭对她的追求,便笑嘻嘻的说,“你也是喜欢贾学昭的吧?”   易维真摇摇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张怀侠以为易维真说这种话是在敷衍她,便不再继续八卦,殊不知易维真是真的不喜欢贾学昭这种黑黑壮壮,浓眉大眼的男生。   其实,她更中意班长孙浩那种长相和性格的,说白了就是高挑白皙性格开朗的男生。   ——   易维真一天都没有回复贾学昭,没有一点羞涩,哪怕与他的眼神相遇了,也是坦荡荡的。   坐在易维真后面,贾学昭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整天,也煎熬了一整天,在晚自习结束后,按捺不住,到学校门口拦住了易维真。   “易维真,我喜欢你很久了。”刚说完,贾学昭脸迅速就红了,好在他人黑,看不出。   易维真停下自行车,看了看立在她面前有些不自在的大男孩,抿抿嘴角,实话实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高高瘦瘦白白的男生。”   高高瘦瘦白白,贾学昭除了高以外,其他两样是黑黑壮壮,与易维真审美完全不符。生平第一次告白被拒,贾学昭难以置信,他自认为自己阳光帅气健康,是大多数女孩喜欢的类型,就是写情书用的信纸和信封都迎合女孩子的喜好,现在却输给了易维真口中瘦瘦白白的男生,他有些不服气的说,“原来你喜欢的是白斩鸡。”   易维真被他气笑了,“那你是什么?黑野猪吗?”说完,还没注意贾学昭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就先噗嗤一下笑了,她怎么就用了个这么怪异的名词来形容人。   贾学昭真的被她的形容给伤到了,低落的说,“我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伤我。”   易维真也觉得自己有错,立刻向他到了歉,“对不起。”   贾学昭立马道,“那就喜欢我啊。”   易维真给他的神逻辑给逗笑了,掏出书包里的巧克力还有情书,还给了他,“我是真的不喜欢你这种长相,如果你硬要勉强我,那也没意思了,你喜欢是你的事,我不干预你,但我不喜欢也是我的权利,你无权责备我,最多在心里埋怨埋怨我算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易维真以为他就算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又问易维真,“那如果我变白变皮包骨头了呢?就是你的审美观高白瘦了,那我们就在一块好吗?”   “可是你的性格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总之你别费心了。”易维真也不清楚别人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但她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喜欢的就不吊着别人,也许这个时候说话狠绝了点,但总比以后剪不断理还乱好。   无论是谁,被喜欢的女孩拒绝都不会太舒服,更何况是贾学昭这种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大男孩,贾学昭那点自尊心被易维真全给摧残了,是真的生气了,不再理易维真,直接骑上自行车将她甩在后头。   打情人节那天以后,两人要是碰了面,易维真还好,主动向他点头打招呼,贾学昭则是装作没看见她,直接走人。一次两次,易维真还会主动打招呼,事不过三,易维真也懒得去哄他,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没必要去曲意迎合。   这样,即便两人是坐前后位的那种,也都像个陌生人似的,完全无视对方。   别说和易维真坐一块的张怀侠感觉到了,就连离他们挺远的郑嫚都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   趁着拉易维真上厕所的功夫,郑嫚挽着她的胳膊问,“维真,听说情人节那天贾学昭不是向你告白了吗?你没答应?”   易维真摇摇头,“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答应。”   郑嫚看了易维真一眼,心里有点觉得易维真不识好歹,嘴上说,“我觉得贾学昭人挺好的,长得帅又会打篮球,成绩又不差,我还听说贾学昭家是开公司的,那得多有钱啊,这么好的,你怎么就不同意呢,伤人家心多不好啊,太残忍了你。你成绩好点,也不能目中无人呀,你这样子以后谁还敢和你相处呀。”   不知道为什么,在和班级其他同学熟悉以后,易维真越来越不喜欢郑嫚了,大概是有对比才能分出好坏,易维真和真心诚意的人相处之后,才知道和说话挑刺的人相处是多么难受。她有些烦躁,说话也不是那么委婉了,“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啊,他优秀,你喜欢你上啊。”   果然,这话一出口,易维真又得罪了一个。   ——   B市一质检之前,易维真他们组建的学习小组在一块复习了三次,为了质检能考好,所有人都全力以赴,几次讨论下来,易维真觉得她受益应该是最大的,因为班上的同学真是帮她解决了不少她困惑的问题,最重要是给了她不同的解题思路,这些天做起题目来都顺手许多。   很快,B市所有中学的高三都迎来了一质检,这次质检的时间是B市教育局安排的,在星期二星期三分两天进行,周五所有分数就出来了。   易维真这次进步了,考638,虽然还没有赶上她年级第一的记录,但毕竟分数和排名都进步了,已经很值得开心了。最值得高兴的是,班主任见她的成绩有回升现象,对她脸色好了许多,叫她去办公室的时候还特地鼓励了她一次呢。   当然,鼓励她的同时还是没忘记给她压力,“你这次班级排名第五,年级三十五,B市排名六十二,老师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争取在二质检和三质检的时候夺B市第一。”   易维真心里有些打鼓,“B市厉害人还是挺多的,老师你就别高看我了。”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瞪易维真一眼,“你要是继续保持以前的成绩,B市第一就是你的,给我出息点,好好学!”   周六下午,易维真照常回郊区农村,刚下汽车,就碰见了易堂叔。两人正好迎面,易维真喊了他一声叔就准备走人。   易堂叔喊住了她,“真真回来啦,一质检考的怎么样?”   易维真说,“就那样吧,还有进步空间。”   易维真的谦虚在易堂叔眼里就是真的没考好,他责备的说道,“怎么回事?又考差了?琳琳这次考580多呢,我记得你以前成绩挺好的啊,现在怎么退步的连琳琳都不如了,你得加把劲啊。”   易维真偷偷翻了个白眼,要笑不笑地回易堂叔,“叔,我才考630多,不怎么样啦,还有待努力呢。”   易堂叔讪笑一声,“不错了不错了,女孩子家考那么高分数做什么,学习好都没多大用处,以后嫁个条件好的人家,等着享福就行了。”   易维真嗯了一声,不说话。   易堂叔又说,“我们家琳琳,我以后就只让她上大学就行了,读太多书了没用,还耽误找对象,琳琳长得随她妈,人漂亮,趁年轻不愁找对象。女孩子要是太强了,男人就会怕你,以后谁还敢娶啊。”   易维真简直要为他的狗屁理论折服了,“叔,读太多书的前提是得有多读书的本事,长得漂亮前提是有当富太太的好命,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怕女人太强。叔,我有我的想法,你的那一套理论就留给需要的人吧。”   易堂叔叹了口气,“你呀,和你姑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叫人恨的牙痒痒。既嫉妒易维真每次考的比自己女儿高,又恨自己女儿跟个笨蛋似的赶不上她。   他就不信,他好歹是个教师,教出来的女儿能比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教出的差!      ☆、头破血流   易维真到家后,觉得家里人神色不对,就连一向乐呵呵的易爷爷都眉头紧锁着。扫了一圈没见到易爸,易维真就问易妈,“妈,我爸呢?又去跑长途了?”   易妈绷着脸说,“还去跑哪门子长途,你爸叫人给打了。”   “什么?!”易维真大惊失色,忙问道,“那我爸现在在哪?被打的重不重?”   易妈皱眉头,摆摆手,“你爸他没什么事,现在去找人帮忙了,你小孩子一个,不要管这么多。”   说不清才更着急!易维真记不起前世易爸被人打这件事了,或者当时她在学校,家里没人跟她说。易爸一直是个守本分干自己事情的人,在外面从来不惹事,怎么就被人打了?   “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跟我说清楚,我更急啊!”易维真说。   易爷爷抽了一口旱烟,沉着声音道,“打你爸的就是住在南岗的那个李世坤,你爸生意好,他眼红。早上你爸开车去南岗装货,经过李世坤家门口被他拦住,说你爸走了他家门口的路,嗨,就是想找借口不让你爸做生意。”   李世坤这个人易维真知道,是他们村里的地头蛇,平时偷鸡摸狗,正事不干,就干些腌臜人的事。可李世坤那人就巴掌大点,还没易维真高,更别说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易爸了,易维真说,“李世坤干架哪能干的过爸,爸怎么就在他手里吃亏了?”   易爷爷重重地‘唉’了一声,“那龟孙子不就凭着他弟兄多吗?你爸打他一个还可以,招架不住他兄弟四个一起上啊!”   虽然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可农村还是很乱,很多时候都是用拳头办事,尤其是易爸那一辈的人,更是看谁的兄弟多。易爷爷那一辈,只有一个弟弟,也就是易维真的二爷爷,二爷爷也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易维真的堂叔。易爸爸这一辈的人,只有易姑姑一个妹妹,易堂叔一个堂兄弟,总而言之,易家人口不兴旺,不像村里的其他人家,家大兄弟多,干架起来都厉害,一般人不敢招惹那种家庭。   像易家这种兄弟少,易爸小生意做的又不错,在偏贫穷的农村,尤其招人眼红,李世坤没那个本事搅乱易爸的生意,就想各种办法找茬,反正就是要看易家过得不好,他才能少眼红点。   “他们也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不敢将你爸往死里打,就避开头,拿木棍往他身上抽,车被你爸开回来了,货也没装,李世坤说,不准你爸的车压他家门口的路,不然见一次就打你爸一次。你爸平时装货都要在南岗装,这不是断了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吗?!”易爷爷气的脑仁疼,敲敲烟袋卷,唉声叹气,“怪就怪我跟你奶当时没给你爸多生几个兄弟,我家但凡人口兴旺点,你爸也不至于糟人欺负!”   易维真烦躁的说,“爷爷,这不关你的事,既然李世坤想找茬,我们当缩头乌龟整天缩头走路都没用,报警了吗?”   易爷爷说,“报了,没用,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警察局那两个人,来了劝解劝解就完事了,剩下的烂摊子还不是要你爸来解决!”   “那爸准备怎么办?”易维真问。   “还能怎么办,你爸去你堂叔家商量看看怎么办,实在不行就找人和他们干一架。”易妈忍不住说道。   易堂叔有个毛用!易维真傍晚回来才碰见他,丝毫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是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果然,易爸吃完晚饭了才从易堂叔家回来,他一回来,家里所有人都围了上去,问他怎么说。   易爸叹了口气,“小孩他堂叔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们打人是要犯法的,他们打我们就算了,我们打他们,万一被抓住了把柄,就是要赔钱坐牢的事。”   易维真撇撇嘴,问易爸,“那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说的呢?”   “还能怎么说,劝我息事宁人,不去跟他们闹。”易爸说。   自家人被白白打一顿,这怎么能行,别说易维真火冒三丈了,就是易爷爷都坚决不同意,“人活一辈子,要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干脆不如死了算了,小孩他堂叔想夹着尾巴做人,我们不强求他,但是叫我们咽下这口气做缩头乌龟那是不可能的。”   易维诚也坚决反对,“爸,堂叔那是害怕事惹到他身上,人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想在村里抬不起头。”   易爸看向还没成年的儿子,一股气涌上心窝,连他儿子都说这种话了,他一个做老子的难道还能畏首畏尾?   易维真怕他们冲动之下去找李世坤拼命,忙说,“爸,我们就是要整李世坤也要想好注意,你千万不要冲动,还会坏事。”   易妈也赞同女儿,“我们家本来就势单力薄,跟他来硬的绝对吃亏,我们好好商量再说。”   易爸也不是鲁莽的人,觉得确实是这样,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商量对策,没多时,突然听见大门外轰隆隆的,砰砰响还夹杂着叫骂声。   好么,这群贱人还打上门了!   易爸让易爷爷易奶奶在屋里呆着别出来,跟易妈对视了一眼,一块出去了。易维诚虽然是十五六的年纪,但他个子长得早,几乎和易爸要差不多。他性子一点也不随易爸,是个火爆脾气,见易爸出去了,二话不说,一头钻进厨房,抓着菜刀就出去了。   易维真心里七上八下,忙跟着出去。   院子里已经打起来了,农村打架有一规矩,不打女人不打老人,易维真就是踩着这两点,也不怕,看到李世坤跟易爸打到一起了,上去就逮到李世坤紧紧抱住,张嘴就咬,咬到哪就是哪。   李世坤被易维真咬得死疼,也不敢打她,被咬急了,一把将易维真给甩开。   易维真个子小又瘦,李世坤个子虽然也矮,但到底是个男人,易维真一下就被他给甩开几米,摔到地上的时候头磕到台阶上,血几乎是立刻顺着脸流了下来。易维真见目的已经达到了,捂着头上的血等着派出所来人。   易维诚一看他姐这样,狠狠骂了句‘操你妈’,扑上去就打。   打架的打架,拉架的拉架,易家院子里一片混乱,直到派出所的人来了才制止住。   易爸易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看到自家女儿脸上全是血,顿时就吓傻了,易爸抖着手抱起女儿就要去医院,易维真坚决不去,擦擦脸上的血,跟来劝解的民警说,“民警同志,我这个样子你看到了吧,今天我家院子里所有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就是李世坤把我甩到地上磕的。”说着,易维真指着李世坤的鼻子大声道,“你给我看好了,接下来我有什么问题,你等我告你吧!”   这个时候,易维真尽管痛死了,心里却是一股报复后的恶意快感,李世坤不是不敢真打出事吗?那她就真叫他惹出一身骚。   ——   易维真当晚就被送到市区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医生给她做了紧急处理,易维真右后脑勺被缝了六针,原本又顺又长的头发也被剃秃一大块,医生将她伤口处理好时,又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易维真指指自己的脑袋,“头有点晕,我要明天做个脑电图加核磁,胳膊有点疼,明天要拍个片子,胸口闷闷的,明天要做个心电图加心脏彩超。”   医生也不是傻子,大晚上的一群人冲进医院,还有警察一块跟过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八成又是遇见碰瓷的了,他们医院也不想招惹事,当然是哪里不舒服就查哪里了。   “家属先去办理住院手续,明天就安排你做检查。”医生说。   那李世坤一听要住院,立马冲了出来,指着易维真的鼻子叫道,“老子就轻轻推了你一下,怎么着,你还想刮掉老子一层皮?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易维真撇撇嘴,笑嘻嘻的对他说,“那就是我的事啦,不劳驾您老操心。”说着,她看向跟着一块过来的民警,可怜兮兮的说,“警察同志,你看他,我头晕他还要挟我。”   派出所的人最烦管这种P事,他们处理过不少类似案子,多少能看出易维真有多假,不过人家确实是受伤了,虽然不想管,但还是将指着易维真鼻子骂的李世坤给制止到了一边。   本来跟着李世坤一起打架的兄弟,一看把人给打进了医院,也都怕了,原本还跟在李世坤后面添油加醋的,这下早闪的没人影了,谁还敢上前?谁上前谁被告,谁上前谁掏钱。      ☆、堂叔说情      易维真第二天早上去挨个做了检查,下午结果就出来了,医生查房的时候告诉她头部轻微脑震荡,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   易家人一听,大惊失色,易爸忙问,“我女儿上高三,正是学习任务重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说,“配合治疗,出院后多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了。”   易爸这才放下心来。   易维诚开学了,易奶奶跟着他去烧饭洗衣服,本来易爷爷要留在医院看着易维真,被易维真给劝去陪易奶奶了,老两口年纪大了,医院人多混杂细菌多,老人待久了也不好。   医院里就易爸跟易妈在,易维真她平时被易奶奶补的特别好,看着是瘦了点,但是精瘦,身体特棒,现在除了有点头晕,其他什么事都没有,说白了她就是想坑李世坤,让这只疯狗明白,不是打了人就能了事的。   易爸也不是傻子,见女儿躺在病床上有说有笑,喝着易爷爷送来的汤汤水水,小脸红润润的,他多少明白女儿的意思了。   易维真在医院躺了两天了,易堂叔才拎着一袋苹果来医院,他见易维真除了头上打个补丁,其他地方也没什么,搓搓手在易维真病床上坐下来,对易维真,也是对易爸易妈说,“哥,嫂子,真真既然没事了,你看,就让她出院算了,她又没大碍,坑人家李世坤干什么,说出去了名声也不好听。”   闻言,易妈几乎立刻拉下了脸。易妈因为李世坤的事,已经对易堂叔非常不满了,现在听他讲出这种风凉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看到真真没大碍了?李世坤打我易家人,现在我女儿头都被打破了,还叫没事?我就是想坑他怎么了?我不要名声?跟那种人,我需要讲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易堂叔尴尬的笑了笑,朝易爸呵呵笑,“哥,你看我就是说这么一句,嫂子就这样说我,我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嫂子说的和我一个意思,李世坤想算了,那没门。”从那天晚上起,易爸对他的堂兄弟也有点心寒了,他本来认为都是自家兄弟,他有难了,易堂叔一定会伸手帮忙,却没想到他是这么胆小怕事的。   易堂叔见一家三口没人理他了,他也是尴尬不已。昨晚李世坤和他老婆去他家了,给他送了一箱酒,一条中华,还送了各色水果。李世坤两口子请他来医院帮忙说情,看看易家人能不能不告他,住院的钱他们也不想付。   人家送了这么多好东西来,易堂叔怎么好意思拒绝,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不,他今天拎到医院的一袋苹果就是李世坤昨天送到他家的,现在苹果三块多一斤呢,要不是看在易维真是他侄女的份上,他可舍不得送。   易堂叔见从他哥嫂那里行不通,就跟易维真说,“真真呀,你现在高三课业重,住院几天会不会跟不上学习进度?差不多就出院吧,早些上课,省得成绩下降。”   易维真笑眯眯地说,“不劳您费心了,同学知道我住院,每天放学都会把笔记借我看。”易维真故意将‘您’咬得很重。   易堂叔又说,“我们读过书的人都应该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真真,你可不能这些年的书都白念了。”   易维真从床上做起来,扔了手里的果核,朝易堂叔道,“堂叔,我读书,但不读死书,我只知道,人敬我一尺,我重人一丈,还有,我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易堂叔沉吟一下,“真真,我这样说吧,说难听点,李世坤就是一条狗,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要咬回去?”   “狗咬我一口,我不会咬回去,但也要狠狠打回去,我要让这只畜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乱咬的。”易维真敛了脸上的笑容,朝易堂叔冷冷道,“堂叔,麻烦你回去之后,给李世坤带个话,我住院的钱他必须出,还有我的精神损失他也要补偿,另外,他得跟我爸道歉,至于告不告他,就要看他怎么做了。”   这不等于他一点作用没发挥吗?!   易堂叔可以收了礼的,要是给李世坤回这些话,李世坤能愿意吗?!   “真真啊,看在叔的面子上,就算了吧。”易堂叔简直快要求这个小祖宗了。   易爸易妈不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易维真可不觉得不好意思,当即冷下了脸,“您有什么面子?在您决定不管我家那点破事开始,您在我跟前就没什么面子可言了,我劝您呐,李世坤送了什么给您,您最好都送回去吧,别到时候丢了您的人!”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易堂叔还有个什么脸继续待着,气得立马站了起来,对易爸说,“哥,你书读的不多,不会教孩子我不怨你,以后你还是好好管管你家真真,就她这个样子,也不招人喜欢。”   得,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就他是好人,就他书读的多,就他懂道理!   “叔,您慢走,我就不送了。”易维真一点都不想再听他瞎BB。   易堂叔气得脸都红了,气呼呼地走出了病房,还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过来拎着那袋三块多钱一斤的苹果,回去了。   易妈气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好半响才道,“易世松,你那个堂弟,我早跟你说过他不是个东西了吧,你看看,他做的叫什么事!他连一袋苹果都没见过吗?”   易维真拍拍易妈,添油加醋,“哎呀,苹果这么贵,舍得给我吃,才不正常。”   “好了!都闭嘴。”易爸也烦,虽然明明就看到了易堂叔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到底是他的堂兄弟,打小一块长大的,闹成这样,心里也不舒服。   易爸叹了口气,说,“真真,你堂叔虽然有错的地方,但他是你的长辈,下次不许再这样对他不礼貌知道吗?他做的过分,让爸来讲他,你是小孩子,不许在里面掺和知道吗?”   易爸严肃起来,易维真还是挺怕的,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下次不敢这样了。   易妈就烦易爸这一套,“真真说他才好,小孩要是不说他两句,他连点脸都不要了!从现在起,以后我不准你再借钱给他家,我要是再看到你帮他家任何东西,看我不跟你闹!”   一头是自己家,一头是兄弟家,易爸也不好做,拔高了声音道,“好了!我就是看在二叔的份上,也不能对二叔不仁不义,我帮二叔点怎么了!”   易维真就怕易爸易妈吵嘴,忙拦下来,“好了好了,这里是医院,安静点,我头晕!”   易爸易妈一听女儿头晕,忙住了嘴。半响,易爸才道,“这事要不要跟你姑说一下?”      ☆、班级第一      “爸,不要告诉姑了,姑上班这么忙,我们少给她填些烦心事吧。”易维真说。易姑姑虽然是护士长了,可还是需要上夜班,上夜班特别熬人,回家还要给自己女儿做饭洗衣服,确实不轻松。   “爸记得你姑的好朋友就是个律师,就是袁伟成叔叔,真真你记得不?他还来我家吃过饭。”易爸说,“如果我们要告李世坤,就得通过你姑找袁叔叔帮忙啊。”   袁伟成叔叔易维真还记得,年轻时候就追姑姑了,易维真刚在省会城市上班的时候,袁伟成帮助了她许多,前世直到易维真去世,袁伟成都没结过婚,一直默默爱着易姑姑。有时候易维真都特别希望袁伟成是她姑父,这样姑姑现在都能幸福许多。   “爸,我说要告李世坤也是吓吓他。”易维真说,“我住院的钱必须他出,他也必须向我家道歉,但没到最后一步,我们都最好不要请袁叔叔帮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李世坤,爸你以后免不了继续从他家门口经过,生意不能不做,这次惹急了他,下次他不要命,吃亏的还是我们。这次我们给他一个警告就算了。”   易爸听女儿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行,如果李世坤非但不道歉,更不给赔偿,那我们就告他。”   易维真笑笑,“堂叔不是回去给他传话了嘛,爸,我敢打赌,不出两天,他肯定会来给我们道歉。”   果然,易堂叔回去的第二天,李世坤就带着他老婆来医院了,给易维真出了医药费不说,又赔了她三千块精神损失费,至于跟易爸道歉,那更不用说了。易维真更看不起李世坤这种人了,典型的龟孙子!   整过李世坤,气也出了,易维真当即就办理出院手续了,毕竟她还要上课不是?   ——   这次住院,易维真是真的要感谢同桌的帮忙,张怀侠她牺牲自己中午休息的时间,每天坐公交大老远来医院给易维真带笔记,易维真不懂的,她还会帮着细细讲解。所以易维真去学校给张怀侠带了一份礼物,是她偶像林俊杰的磁带。   她也不矫情,欢欢喜喜的收下了,拆开看了之后才跟易维真说,“哎,易维真,我不是因为想要你的礼物才帮你忙的。”   易维真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啊,你帮我之前又不知道我会给你买什么东西。”   张怀侠愣了下,好像是这么个说法,她又咯咯笑了。   易维真也跟着笑,“学校门口新了一家过桥米线店,我们今天傍晚一块过去吃吧?”   “你请?”   “必须的~”   ——   三月中旬,易维真他们换了一个新的化学老师,原来的老师回家生孩子去了,在这种骨节眼上,老师们很难接受教了一半的烂摊子。   高三那帮化学老师,没一个愿意给易维真他们班代课的,年级主任没办法了,调了一位刚大学毕业的男老师来教易维真他们。   听班主任说,他们现在这个化学老师叫路景程,毕业于北师范,当初B市教师统考时,这位路老师考B市化学第一,属于年轻优秀型的人才老师。   理科班级女孩子虽然少,但也架不住十七八的少女春心萌动,班上的女孩子都在期盼着和班主任口中的青年才俊见面,张怀侠激动地问易维真,“真真,你说路老师会不会和林俊杰一样帅,有双爱笑的眼睛和迷人的小酒窝?”   爱笑的眼睛?迷人的小酒窝?   表示已经见过路景程的易维真对这些形容不敢苟同,路景程呀,总之,长得耐人寻味吧!   周一上午第三节课是化学,传说中的路老师在高三十八班的一片期待声中进来,然后在一片默默的抽气声中落下帷幕。   已经目睹路老师真容的同学们,闭上了嘴巴,心跳恢复到了七八十,耷拉个脑袋默默地听着课,只有易维真头昂地高高的,再次见到年轻时候的路景程,易维真不是一般的激动。   前世也是在这个时候,路景程被调到高三来教易维真他们,当初易维真也是和班上同学一样,无比期待化学老师,没见着之前,想象他是真的有才又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这位路老师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才发现他可能是真的有才,但与俊无关。   路景程虽然大学毕业不到两年,只比易维真他们大个六岁左右,但是长相有点捉急,瘦瘦高高的人,却长了一张关公脸,永远都是通红通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喝了多少酒,或者生了多大的气呢。   这位路老师连说话声音也没有给女孩子留有一点遐想,听说是小时候伤了声带,发出的声音沙哑又粗砺。   可就是这么一位老师,后来却是班上几乎所有女学生爱慕的对象,包括前世的易维真,原本易维真的化学不是特别好,就是因为喜欢这位路老师,爱屋及乌,易维真也打心里喜欢上了化学。后来易维真上大学,考研,工作,高中毕业许多年了,仍一直与路景程保持联系,见着他从小年轻到结婚生子。   前世,易维真对他最后的印象还保留在他接近四十岁的样子,现在见到他二十多岁的面孔,真的很神奇,很亲切。   听他抑扬顿挫的声音,看他伸食指推眼镜架的动作,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易维真还有个神奇的感觉,就是和二十多岁的路老师比起来,现在她才是更年长的那个人。   “坐旁边第一排的那位同学,你起来回答第五题。”易维真大概都没意识到她现在的眼神有多炽热,和班上其他同学淡漠的表情相比,她实在太显眼了,如果不是路景程对自己的样貌有自知之明,他简直都要以为这位同学对他一见钟情了。   练习册上的第五题易维真昨晚做过,很好回答。她站起来熟练地将自己得思路说了一遍,在得到路老师得认可之后,易维真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老师,我叫易维真。”   易维真得名字并不陌生,经常被高三办公室的老师挂在嘴边,路景程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认识了。   易维真觉得这一节课十分短暂,她还没从路景程那张包公脸上缓过神来,就已经打了下课铃。   下课铃一响,班上同学坐不住了,尤其是憋了一节课尿准备奔厕所抢位子的。可是上面那位丝毫没有要下课的迹象,练习册上还有一题,估计是要讲完才给下课了。   “这老师真是的,人长得不行还干这样人神共愤的事,真是丑人多作怪啊。”张怀侠昨天来的大姨妈,第二天量多,下面不时咕噜一股热流,再不去厕所换掉,她真害怕就这么侧漏了。   易维真知道她亲戚来了,“使劲夹紧呀,宝贝你行的!”   “哎呀不行了,我流了。”张怀侠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捂着肚子就往外面跑,都跑到厕所了才意识到自己该捂的地方是屁股。   直到下节课上课前两分钟,路老师才说下课,下课前还向他们说了一句,“膀胱这样小,你们以后都准备在高考时上厕所吗?我拖堂的目的就是要训练你们的膀胱。”   哎呦我去!   他一走,班里叽叽喳喳炸开锅了,说他丑的有,说他声音难听的有,埋怨他拖堂的有,易维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突然有人说,“我觉得路老师课上的很好,比之前的化学老师好多了!”   易维真在心里不迭点头,扭头去找声音来源,不想却与贾学昭眼神相遇,易维真还没啥表示,对方已经若无其事的瞥开了眼神,弄的好像她心里有什么鬼一样。易维真讪讪地收回目光,心里腹诽,这次月考之后挑座位坚决不跟这位亲距离这么近。   三月末,易维真他们进行月考,这次易维真的成绩又进步了,考660,已经跃居他们班第一,但在年级排名还是第二。   班主任见她目前的成绩处于稳步上升状态,即便还不是年级第一,但年级第一只比她高了两分,还是复读班的学生,复读班的学生爆发力没有应届生厉害,班主任目前已经安下心来,就等着易维真高考给他考个市状元出来。   这次考试后挑位子,易维真还是选择了靠墙第一排,因为分数下来的那天中午他们学习小组的人已经商量好了,挑位子时就挑旁边那前前后后几排,讨论问题不仅方便,还不会打扰到班上其他同学。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进来,他们学习小组的人进来之后就按照原计划坐位子,张怀侠成绩差一些,她知道自己进来的晚,怕别人把她的位置占领了,就先和易维真打了招呼。   所以当易维真看到郑嫚在她旁边放下书包时,易维真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张怀侠说要坐在这里了。”   郑嫚看了易维真一眼,有些失落的说,“维真,你要她不要我了吗?我们之前就坐一块的啊。”   易维真为难了,上次她说话重了一些,她和郑嫚之前已经有些尴尬了,再坐在一块不得尴尬死啊,易维真想了想,建议道,“你之前不是和张富坐一块的吗?要不你们还做同桌吧?”   郑嫚摇了摇头,“张富成绩最近下滑了,我不想跟他坐在一块。”事实上她是听说易维真他们组了一个学习小组,午间休息的时候时不时嘀嘀咕咕在商量些什么,他们现在形成了自己的圈子,郑嫚觉得被排斥在外面了,她想跟他们一块。      ☆、二质检      易维真犯难之时,张富叫了郑嫚一声,“喂,郑嫚,你坐我这儿吧,我们同桌习惯了干嘛不坐一块。”   郑嫚看了看易维真,回头俏生生的应了张富一声,“好啊,我们就还坐一块吧。”   见她抱着书包离开,易维真长呼一口气,要是郑嫚真坐了下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张怀侠说。   等张怀侠抱着书包进来时,易维真跟她说了刚才的事,张怀侠听了之后,嘿嘿笑,“那还不简单,她要是真坐了,我就搬张桌子跟孙浩一起坐,这样咱俩还能天天一块。”   易维真也跟着笑,她得向张怀侠学习才行,就是这么大度坦荡!   ——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七八个小霸王坐一块复习,晒死步步高学习机。   学习就是件你不会就越不会,你越会就越想会的事。自打他们学习小组的人坐在一块之后,几乎个个积极性都很强,上课抢着回答问题,下课逮着不会的题目讨论,谁英语最好就问谁,谁数学最厉害就帮助其他人。   他们靠墙前四排的人讨论地热火朝天,单独坐最前排的孙浩就显得有点落寞,他是不爱学习,可是看到别人这么积极了,他有点捉急,但一翻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不是会做的不用做,就是不会做的做不出,他在一片空白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抓耳挠腮捶桌状抓狂!   扭回头看着别人在学习,孙浩哀怨地盯着他们盯了许久,最后蹭了过去,试探地问,“易维真,我能加入你们吗?”   易维真正给坐在她后排的刘子扬讲数学题,听孙浩这么说,她有一瞬间意外,反应过来后,笑眯眯的说,“当然可以啊,欢迎欢迎。”   闻言,孙浩白皙的俊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尴尬,“我什么都差,会不会拖你们后腿?”   易维真最萌这种脸蛋了,有心要逗逗他,一本正经的想了想,皱眉道,“肯定会的,灵芝(张怀侠小名)英语好,刘子扬物理强,赵耀化学一直是班上第一,那你什么强?”   果然被红果果的嫌弃了,孙浩勉强笑了笑,说,“那算了。”他正要扭回头,却被易维真一下抓住了胳膊,只听易维真咯咯笑道,“你是我们班大班长哎,你就是老大,你别嫌我们拖你后腿就行啦!”   反应过来刚才易维真是在开玩笑,孙浩挠挠小平头笑了,“易维真,你以前可是不会开玩笑的,挺严肃的一人,我都有点怕你。”   孙浩这么一说,张怀侠也点头,“嗯嗯,我也是这种感觉,以前你跟郑嫚坐一块的时候,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每天见你不是在低头做题目,就是只和郑嫚说说话,要不是你跟我们坐一块了,我们跟你都熟悉不了。”   易维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啊,我以前真这么臭狗屎的感觉啊。”   刘子扬说,“嘿嘿,是有点臭狗屎,尤其是每次见你晚自习上三节课就立马背书包走人,我都觉得你酷毙啦。”   易维真挑眉反问,“现在还是上三节课啊,那我现在的感觉呢?”   “现在?”刘子扬瞅了她一眼,“就滚滚红尘中一俗人吧!”   “呸,滚你丫的俗人!”易维真笑着跟他打闹了一阵。   前世的易维真不知道珍惜班上同学,重活一次,易维真要的不仅仅再是重当学霸,更是希望能在最单纯的年纪结交一帮最真心的朋友。   四月底,距离高考不足四十天,易维真他们进行了B市二质检,这次质检,易维真的分数以及名次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考696分,总分不仅跃居二中年级第一,更是B市第一。   不过更让易维真开心的是,这次不仅仅她一个人考得好,他们学习小组的人都有了很大进步,刘子扬超过张富,考650分,班级第二,年级第五,张怀侠也突破她原有的分数,考602,就连后来才加入的孙浩,原本一直是班级倒数第一的,现在也考536了,至少不是倒数了!   就连平时臭屁哄哄的班主任这次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在办公室里整天笑眯眯的,没办法,谁让他们班这次总体成绩都上升了,谁让他们班出了个B市第一呢!   因为这次考的好,大家确实开心,刘子扬提议周末大家不回家了,出去一块吃个饭庆祝庆祝。   赵耀有些为难,“别啊,我生活费都快没了,去学校外面的小店,吃都吃够了,去好点的地方,花费也不少。”   他们九个人当中,除了孙浩是市区人,其他八个都是农村的,八个人当中,除了易维真家里在这边有个房子,其他人都是住校的,手头都不宽裕。   孙浩说,“本来我是可以叫你们一块去我家吃一顿的,可是我爸妈最近都去香港出差了,我平时还是自己解决的呢,就别提给你们做好吃的了。”   张怀侠埋汰他,“不该啊,少爷你家就没请保姆?”   孙浩白了她一眼,“冤枉!我一普通小市民,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就是给别人打工的,有个P钱。”   易维真想了想说,“你们周末都来我家吧,我明天傍晚跟我奶一块去买菜,你们都来,我奶手艺非常棒!”   张怀侠客气了一下,“太麻烦你奶了吧。”   刘子扬笑她,“就别矫情了!”   ——   他们这么定了下来,易维真放学回家给易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周末她同学要过来吃饭,就不回家了。易爸一听女儿要请同学吃饭,就说,“在家吃干什么,爸周末正好休息,我去请你们到龙虾街吃龙虾。”   易爸这么一说,易维真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最爱吃小龙虾了!   “会不会让您老太破费啦?”易维真也矫情了一下。   这段时间李世坤被吓得不敢找他麻烦了,易爸生意顺利了不少,加上他联系朋友组车队的事进行的顺当,心情好的不得了,花点钱也开心!   易维真把易爸的话带给同学听,他们也不矫情了,也不客气了,异口同声应了下来。要知道,现在不是秋季小龙虾丰收的季节,龙虾街的小龙虾贵的要死,现在能去过过嘴瘾,当然求之不得啦。   周末,易爸照常开着他的面包车,载着易妈一块,分三批将家里人还有易维真同学载到龙虾街,去了易爸常去的那家店,要了一间大包厢,让易维真他们拿着草篓去外面挑龙虾。   龙虾街吃龙虾,是B市一大特色。龙虾街上,每家龙虾店门口都会支一口大铁锅,大铁锅旁站的是店里最好的厨师,给客人做最鲜美的龙虾。肥硕的龙虾们被店主关在铁笼里,每个去吃龙虾的客人需要自己挑选,挑个头大的,爬行动作快的,颜色好的。挑完之后只要递给称磅的服务员,接下来等着吃就可以了。   吃龙虾怎么可以不喝啤酒?怎么可以不叫锅炉烧饼家的外卖?   B市的人爱吃龙虾,都能喝啤酒,即便像易维真他们念高中的,还有易维诚这种才念初三的,都能来一瓶。先喝瓶酒剥龙虾,等吃得差不多时候,重点来了。大盆龙虾渐见底,香辣浓郁的汤汁也跟着出来了,这个时候锅炉烧饼家的外卖就送到了。   带着葱花香味的薄烧饼,卷成一条长卷,蘸上龙虾盆里的汤汁,B市一绝呀。      ☆、生矛盾   二质检后的周一,班主任在数学课结束后说,“这次你们不用挑座位了,晚自习前都在班里坐好,我会过来给你们调位子。”   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全班却炸开了锅,如果按照班主任的意愿来调位子的话,那最吃亏的就是易维真他们的学习小组,所有人很难调在一块的。   果然,晚自习上课前,班主任所谓的调位子,其实调动的也就易维真他们周围的几个人而已,班上的其他同学几乎都没有动过。   被调到中间第四排的刘子扬立刻不乐意了,站起来说,“老师,既然调位子,为什么只调几个人,调了跟没调有什么差别?”   班主任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这次考的都不错,分开坐正好可以帮助帮助同班同学。”其实是班上有同学去找他了,说他偏心,把成绩好的人都放在一块坐,好的坐一块,撇开差的就放一窝。   张怀侠也被调位子了,和郑嫚互调的,这下易维真的同桌再次变成了郑嫚。   郑嫚放下书包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易维真,见易维真朝她笑了一下就低头做题目了,她垂下了眼眸,默不作声的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整整一节课易维真都没跟她说过话,郑嫚有些心虚,按捺不住找话说,“维真你要上厕所吗?一块吧。”   “不了,我暂时还没憋。”易维真朝她笑笑回绝了。   闻言,郑嫚扯了扯嘴角,自己起身去了厕所。   其实不能和张怀侠继续坐一块,易维真心里挺不舒服的,总觉得心口堵得慌,即便班主任嘴上说是想让大家互相帮助,可以前为什么不这样,偏偏是在他们学习小组的人这次都考好了之后?   最好是班主任自己脑抽风后的决定,如果让她知道是哪个打的小报告,她算了,她还能怎样,总之,如果有人背地里打小报告了,她一定从此谢绝跟这种人来往。   因为她现在真的是窝了一肚子火!   好在她跟张怀侠距离不远,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易维真朝张怀侠看的时候,张怀侠也默契地朝易维真看过来,眼神相遇,她俩在彼此眼中都读到了,我了个大草!   直到上课铃响了郑嫚才从厕所回来,等她坐下了,易维真靠过来小声跟她说,“郑嫚,跟你打个商量,我想坐外面,我们可不可以换个位子?”她坐在外面了,一扭头就能和张怀侠说到话,那跟坐在一块也没差啦。   没想到郑嫚扭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慢吞吞地说,“可是我不想坐里面。”   被一口回绝了,易维真也没在意,拉着郑嫚的胳膊摇摇她,“拜托拜托啦,就满足我一次坐外面吧~”   郑嫚没看易维真,拉开她的笔袋,打开复习大考卷,小声回了她一句,“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坐外面的,是因为想和张怀侠离得近吗?可是,我不想换。”   易维真原本还带着笑的脸,僵了下去,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郑嫚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再勉强了,掏出《黄冈兵法》闷头做了起来。   即便易维真跟郑嫚说话的声音很小,孙浩还是听见了。他隐隐猜到为什么班主任会将易维真他们几个的座位打乱了,因为他早上课间大休息去办公室的时候,模糊听见了几句班主任和郑嫚的对话。   现在又听见郑嫚跟易维真的对话,他是个男孩子,本来不该管女孩子之间那些小心眼,但郑嫚的做法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厌恶,身为班长的他回过头去跟郑嫚说了几句,“都是同班同学,没必要做的这样绝,里面位置也很好啊,易维真就是想以后跟张怀侠说话方便点,你跟她也是坐过同桌的,互相体谅下不行吗?”   孙浩刚说完,就发现郑嫚这姑娘,哭了。   易维真也发现了,忙掏了面纸给郑嫚,轻声说,“别哭了,我不换了,坐哪都一样,孙浩说话直,你别放在心上。”   郑嫚抽泣几声,哽咽着说,“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   孙浩最怕这种女孩子了,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上晚自习班里本来就安静,更何况上的是数学晚自习,郑嫚哭的声音小,可大家还是注意到了,尤其是她那一句都欺负我,让班上同学放下笔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班主任正趴在讲桌上给班里同学讲解不会的题目,听到动静,看过去,狠狠瞪了易维真一眼,“不好好上自习,易维真你给我搞些什么!”   易维真无语的举起双手,投降。   ——   晚自习三节课后,易维真没急着回家,先给易爷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回去的晚一些,而后直接去了顶楼办公室。   高三虽然上四节晚自习,但基本上最后一节课班上都是没有老师的。易维真进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在备课,见她过来了,指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班主任头也不抬的说。   易维真直接说明来意,“常老师,帮我换个位子吧,我不想跟郑嫚坐一块了。”   班主任听到郑嫚的名字都头疼,一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朝易维真摇摇,无奈地说,“可是人家想跟你坐一块啊!”   易维真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班主任话里的意思了,带着些怒气说,“那我就更不可能跟她坐一块了!”   临近高考,班主任最烦两种学生,一种是死活不上进,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的学生,一种就是郑嫚这种,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整天缠着老师各种要求的学生。   班主任叹口气,跟易维真好好商量,“郑嫚也是希望跟你坐一块你能多帮助她学习,你俩以前坐在一起不挺好的吗?就快高考了,算老师拜托你,别给我惹事了行吗?”   易维真给气笑了,“我给你惹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了?你看问题有点重点没有?别人给你惹事你什么话都没有,现在还赖在我头上,难怪你这么早就秃顶了,全是历届学生在背后骂的吧?”   历届学生也就易维真敢说他脑子不好使,说他秃子了!   就算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多,班主任也深深地恼羞成怒了,伸手就拧上了易维真得耳朵,气得骂她,“三天不教训你就上房揭瓦,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有你这样的吗?!”   在这个更年期快到的老头眼里,易维真不算是个女孩子,耳朵拧起来一点不手软。   易维真被他拧疼了,急着叫道,“我回家跟我爷爷说你打我,我爷爷脑血管不好,气出毛病了都是你的事!”   听到易爷爷的大名,班主任对易家全家人心有余悸,讪讪地松了手,但仍板着脸说,“早点回家吧,这都九点半了,你爷爷一会又该打电话来问我了!”   易维真坐着不动,“那你得答应我,明天就给我调个位子,就和张富调。”   班主任气呼呼地回了一句,“胡闹,没可能!”   “法西斯!”易维真认真的跟班主任说,“郑嫚在你面前说两句,你就把我们学习小组都打乱了,你考虑到她了,同样是学生,你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吗?我跟她已经有了隔阂,再坐在一块,我不可能像她要求的那样去帮她学习,她想公主病,找错人了,我不会委屈自己跟她继续坐一块。”   其实班主任更多时候是拿易维真当朋友来对待的,不仅仅只当她是个学生。他是个矛盾的人,既希望他的学生能听从安排,又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也许就是易维真太有自己的主见,才让他放下老师的身份,愿意跟她吵吵架,愿意跟她说说想法。   “虽然郑嫚有她的缺点,你也不能随便说她公主病之类的坏话,你这种性格,以后上了社会也难成大事。”班主任说。   易维真摇摇头,“别说的好像你成了多大的事一样,我的人生不是你走出来的,以后成什么样也不要你给我负责,我只说现在,我不是老好人,在知道郑嫚做出让我厌恶的事之后,还会若无其事的跟她坐同桌,我没那么高的情商,再继续坐一块,对我,对她都不好。”   班主任还想说什么,易维真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明知道会有不好的后果,还让我们坐一块,你还是个尽责任的班主任吗?”   班主任也为难了,“那我给她安排到哪坐呢?”   易维真耸耸肩,“这就是不是我的事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她?”   “突然把你们调开,对你们的同学关系也有影响了。”班主任捏捏眉心,“我也难做。”   易维真抿抿嘴角,“其实原本我也是和常老师一样,很看重别人的看法,不想让班上的同学对我印象不好,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是人民币,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也不是所有的同学关系都值得你去珍惜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打从我们小学开始,就已经有固定的圈子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撕X大战      第二天班主任就给易维真调了位子,她又和张怀侠坐到一块了,前世易维真和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奇妙的是,重活一次,俩人只要坐到一块就有说不完的话,大有要把前世补上的趋势。   俩人的有说有笑落在郑嫚眼里就不是滋味了,她刚跟易维真坐到一块,易维真就要调位子,这无异于是易维真当众给了她一耳光。手中的签字笔被无意识地越抓越紧,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她盯着她们的眼神有多恶毒。   课间大休息,易维真正和张怀侠讨论问题,大考卷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两人同时抬眼向上望,是郑嫚。   “易维真,你什么意思。”郑嫚红着眼眶问。   闻言,易维真放下了笔,也站了起来,“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是想表达我对不起你了吗?还是什么?”   原本挂在眼眶里的泪珠瞬间就滚了下来,郑嫚抬手抹了一下,哽咽道,“你为什么去跟班主任要求调位子?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易维真最怕倒打一耙的,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人一样。叹了一口,易维真无奈道,“你哭完再来跟我说吧,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郑嫚立马抽噎着说了一句,“就你欺负我了!”   “闭嘴。”易维真冷下了脸,“你自己做的哪些事你自己清楚,我就欺负你了又怎么了?你玻璃心就算了,别在我面前碎掉行吗?我没那个义务把你那颗玻璃心修理好。”   班上平时和郑嫚关系不错的季舒婷将郑嫚拉回了坐位,她实在听不下易维真说的话,太难听,就说了易维真一句,“易维真,大家都是同学,嫚嫚在班里从来不惹是生非,你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吧。”   闻言,张怀侠也拉易维真坐下,回了季舒婷一句,“同样,真真在班里就是惹是生非的人吗?也不知道是谁先来找茬的!”   这回季舒婷还没说什么,郑嫚已经指着她俩,大哭着说,“你们都欺负我!”   她们这边动静闹太大,班上同学都纷纷过来劝阻,最后还是孙浩出来结束了这场属于女孩子间的撕X大战,拿着空了的饮水机水桶,叫易维真的名字,“易维真,水没了,出来跟我一块去抬水。”   易维真忙应了一声,主动拿过水桶,巴不得离开这里,刚才听郑嫚又哭又闹,她竟然生出了要拽过她揍死丫的冲动,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她自己就先被吓了一跳,难不成她重活了一次,还有暴力倾向了?   “孙浩,刚才的事,谢了。”易维真朝他笑笑。   孙浩从水房大叔那里搬了一桶水出来,朝易维真招招手,“我叫你来是真让你抬水的,傻站着干嘛,是来观赏我干活的吗?”   易维真瞪大眼,“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大男生,连桶水都搞不定!我是女生啊。”   “现在才想起来你是女生啊,迟了。”孙浩笑着说,“我看你说郑嫚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女孩的柔弱,尤其是那句,什么玻璃心的,真够绝的。”   易维真嘿嘿笑了,“难道我形容的不对?”   孙浩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一针见血。”   打从这天起,易维真跟郑嫚的梁子算正式结下了,女孩生过矛盾之后,再次见面都是陌生人,当然,会不会在背后捅对方刀子就不知道了。   更叫易维真吐血的还在后头。化学课上,路景程拿着易维真的习题册讲解题目,路景程上课从来不带东西,习惯绕着班里走一圈,让班上所有同学把要讲解的课本或习题拿出来,逮到谁没做就骂谁一顿。   就这样绕一圈之后,再从易维真桌上把她的习题册拿过来,按着她的解题思路直接讲解。   可是今天易维真的习题册上有一题是空白的,路景程问她,“易维真,怎么没写这题?”   被点到名,易维真站起来说,“老师,这题题目有问题。”   路景程愣了一下,而后自己拿粉笔写写画画一通,发现确实有问题,“是啊,无解啊。”   易维真下意识跟着说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解都解不出来。”   这时候班里突然有人凭空冒了一句,“解不出来,你便秘啊!”   这人说话声音太大,班上突然就爆出了一阵大笑,易维真在一片嘲笑声中脸爆红,扭回头,朝声音来源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贾学昭,幼稚!   这天晚自习下课,易维真又被贾学昭堵在了学校门口,易维真车头向左,他拦左边,向右,他拦右边。易维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说话,死死堵着不让她走。   易维真火气上来了,推着自行车狠狠朝他裤裆撞了一下。贾学昭不幸中招,捂着裤裆龇牙裂嘴,不敢再拦了,但却死死抓住了易维真的自行车把。   “有话你就说啊!”易维真心里还在气他下午的幼稚行为,说话语气自然就不好了。   等那股疼劲过去了,贾学昭才粗着嗓子问,“我知道,你喜欢孙浩那种类型的是吗?”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贾学昭被她这句话噎地简直想吐血,他每天除了上课学习,其他时间都在关注易维真了,虽然易维真之前拒绝过他,伤了他自尊心,但他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在她身上,他知道班上易维真除了跟张怀侠关系好之外,和孙浩走的最近,每次见到两人说笑,他都被气地想发火。   “易维真,不许你喜欢孙浩。” 他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他不许易维真喜欢班上的其他人。   易维真简直要给他这句话给气笑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需要知会你,更不需要得到你同意,我就是喜欢孙浩怎么样?你咬我啊。”   易维真虽然萌孙浩那种长相的人,但还远远没有到喜欢,她这么说也就是想让贾学昭打消念头,别再做幼稚的事,可当她发现孙浩就在她背后时,脸刷一下就红了,不是害羞红的,是羞愧的,因为她拿他做挡箭牌了。   虽然校门口有路灯,但易维真还是看不清此时孙浩脸上的表情,只听他丢下一句,“我今天早点回家有事。”就匆匆走了。   剩下易维真和贾学昭彼此大眼瞪小眼,过了半响,贾学昭狠狠骂了易维真一句,“易维真,你真不知羞!”也走了。   好么,易维真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   再见到孙浩,易维真有点尴尬,孙浩面皮薄,比易维真还先脸红,每次碰面了红着脸打个招呼就没话了。   一见到孙浩这样,易维真简直想打烂自己这张破嘴,尽是招惹事!   好在越来越接近高考了,让易维真没时间去纠结儿女情长的事,前世的教训在哪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一次,她还是会考个二本呢?她怎么办?   怎么办?答案是去复读。   接下来摆在易维真眼前也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顺顺利利考上,一条是去复读。   再没有将就一说。   这么一想,易维真又看开了,这两条路无论是哪一条,都比前世那条路好,既然是一直在变好,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五月末六月初,易维真他们进行B市第三次质检,这次易维真的成绩又有小小的波动,考680,虽然还是保持了原有名次,但分数降低了,也不是班主任想看到的。   易维真以为她被叫到办公室肯定又是遭到一顿骂,没想到班主任却对她说,“你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听天命就可以了,接下来的几天不要想太多,我之前骂你是怕你走下坡路,但由始至终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我相信你。”   这就够了,易维真给班主任正儿八经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常老师。”      ☆、高考前   眼见着班里后面黑板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距离高考还剩下五天了,时间已经定位在了公元两千零四年阳历六月三号,是易维真他们上课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五点半之后,他们这群人将与高三时代说再见。   此时班里除了一丝紧张的气氛之外,还有更多的是对班级的不舍。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他一进来就给班上同学念了每个人的考点,“刘子扬,二中,赵耀,十八中,郑嫚实验中学张怀侠,十五中学孙浩,实验中学贾学昭,二中易维真,实验中学”   随着班主任一个接一个公布考点,班上开始炸开了锅,都是在讨论自己考点问题,考点离家远的羡慕考点离家近的,没和关系好的小伙伴分到一个考点的,就羡慕那些和小伙伴分到一个考点的。   “啊呀,真羡慕那些被分在本校考的同学!真真,我们俩分得都好远,尤其是我的考点,在淮上区呢,我还得先在那边找个房子才行,不然太赶了。”张怀侠抱怨。   前世易维真也是被分在了实验中学,实验中学虽然比二中离她家远,但好歹还是在一个区的,到底比张怀侠少折腾了些。易维真碰碰她的胳膊,“哎,你妈来了没有?你也别找房子了,就去十五中周边先订个标间,考试前一天再去,让你妈过来陪你住两天,提醒你考试别迟到就成了。”   提到这个张怀侠就哀怨,“别提我妈了,我家人都不会过来的,地里庄稼熟了,都要农忙,哪有闲功夫来陪我高考啊,我看我自己一个就算了。”   都是农村的,易维真自然理解,易妈也不会过来,她家承包了一百多亩地,就是机械收割了,也得跟在后面忙个半死,毕竟你得运回家不是?   “那等会看看班主任名单上哪些和你一样在十五中考的,你在他们中间找一个能和你住的,你一个女孩子,住一间不安全,有个人陪伴能说说话,少无聊一些,还能防止你睡过头。”易维真建议。   张怀侠也觉得可行,点点头,“行,我等会就拿名单看看。对了,我刚才听到郑嫚也跟你一样在实验中学考,你两个啊,真是孽缘。”   易维真撇撇嘴,她听见了,到时候但愿碰不见此君给她添堵就好了。   念完名单之后,班主任又让同学给大家发了准考证,并且再三叮嘱考试前注意事项,“准考证一定不要忘记带,回去就把它放在考试袋里,对了,考试袋你们都买了吗?”   大多数同学都摇摇头。   班主任摆摆手说,“那休息的这几天里,你们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先买个考试袋,里面装上准考证,身份证,黑色签字笔,2B铅笔,尺子,卷笔刀,最好再买一块硬的塑料板,用来涂答题卡,防止你们坐的桌面不平整,影响涂答题卡。”   易维真掏出小本子将注意事项跟着班主任的步骤全部记了下来。   等说得差不多的时候,班主任突然问了句,“班上有没有女同学痛经的?”   他刚说完,班里有一瞬间沉默,而后全班都大笑了起来,要怪就怪班主任平时太严肃了,谁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不严肃的问题来。   班主任一板脸,唬道,“有什么好笑的!”反正也要毕业,此时他的威力似乎不怎么好用了,班上还是有同学笑,半响,他才不自然的说,“如果有的话,等下去诊所让医生开点推迟的药,千万不要因为肚子痛影响考试。”   说到肚子痛,他又想起来一点,“这两天就不要让家里人给你们大补特补了,吃点清淡的就行了,另外在外面吃的同学更要注意了,不要在乎贵不贵,一定要卫生,吃坏肚子了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班主任几乎唠叨了一节课,都快下课了,他才说,“等下放学先别急着走,孙浩,你让大家把班里打扫一遍再走,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带走,带不走的随你们丢掉,但是不准留在班里。”   下课铃一响,班上所有人都活动了起来,易维真早在几天前就开始一点点往家里运书,免得堆在这一天弄不完,所以当别人在收拾桌肚里书的时候,她已经搞好开始打扫卫生了。   孙浩也早收拾好了,不过他是没什么书要搬。   冲拖把的时候易维真正好和孙浩碰头,都面对面了,孙浩虽然还有点脸红,但也比之前自在了许多。易维真问他,“班级聚会在哪天?准备的怎么样了?”   孙浩说,“就我们考完试的当天晚上,具体地点我到时候通知,一起吃饭是肯定的,但我还想招呼大家一块去唱歌,但不一定都愿意去,随报名人数再定吧。”   易维真眨眨眼,“有的同学家门禁严,到时候唱歌只能包夜场了,家长不一定放心。”   易维真的眼睛又大又圆,睫毛又浓又翘,眨眼睛的时候扑闪扑闪像两把小扇子,孙浩个高,一低头就能看到那两把小扇子,扇啊扇的,扇地心乱跳,他胡乱问了句,“你每天这么早走,是因为门禁严吗?那你去不去?”   易维真噗嗤一声笑了,“我家哪是门禁严呀,我就是不习惯在班里看书看这样晚而已。我奶和我爷爷很开明,只要我不是跟着同学出去干坏事,他们是不会拦的,毕业大狂欢,我肯定会去的!”   孙浩抿抿嘴角,咧嘴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   本来易维真以为易妈不过来了,没想到六月七号那天中午她自己开着面包车过来了。   易维真陪张怀侠还有和她一块住的同学订完宾馆回来,见她妈坐在落地扇那吹风,惊讶道,“妈,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忙完了吗?”   易妈点点头,“谢天谢地,赶在你考试前忙完了。你爸跑长途是赶不回来了,女儿高考,我做妈的当然要过来啦。”   易维真从冰箱里翻出两只小布丁,递给易妈一支,“你那天打电话还说不来了呢。”易维真说话里带了一点赌气成分,别人家的家长都紧张的不得了,只有她家的爸妈,悠哉悠哉的不将她考试放心上。   易妈笑着戳戳她的额头,“小气包。我说不来了哪会真不来,我还等着我女儿给我考个市状元出来呢!”谁家孩子成绩好,家长说不骄傲是假的,跟同辈的人之间提到自家孩子也觉得脸上倍有光不是?特别是和易堂叔家的易维琳一比,易妈简直要爽死了。   易维真事先给她妈打预防针,“什么市状元,妈你就瞎扯,在哪呢?这不还没考吗,等我考完分数出来了再说。”   易妈止不住笑,“我女儿的能耐,我相信!”说完,她又道,“晚上想吃什么?说吧,妈给你做,你爷爷带你奶奶去菜场买菜了,就等着给你补补呢!”   易维真忙摇手,“算了算了,给我来点清淡的,千万别大鱼大肉的招呼我,万一我吃坏肚子了呢?”   易妈在家没事就看些小新闻,像这种高考考前生病,睡过头迟到啊,往年新闻都有报道,被易维真这么一说,格外慎重了起来,“对对,我们先吃点清淡的,等考完了妈给你好好补补。”      ☆、青葱岁月的结束      六月八号,易维真不到五点就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睡越胡思乱想,最后干脆换了衣服起床。   易妈比易维真起的还早,已经把早饭做好了,见易维真刷牙洗脸进厨房了,推了她去客厅,自己端了早饭上桌。   一根油条,两只水煮蛋,外加一碗豆浆。易维真问她妈,“妈,你知道我们考试满分是多少吗?”   易妈先是摇摇头,又问,“多少?不是一百分吗?”   原谅她妈小学文化水平,只知道一百分。易维真好笑的指着盘子里摆着‘一百’的造型,“妈,我们满分是一百五,你这是希望我只考一百分的节奏吗?”   易妈啊了一声,“我哪知道啊,妈是想你考满分来着,哎呀,管它到底多少分,吃了满分不就行了!”   易维真嘿嘿笑,伸手把油条撕了泡进豆浆里,慢腾腾剥了水煮蛋,把蛋黄从中间挖了出来,“妈,你吃蛋黄,我不喜欢吃。”   “知道了,搁着我等会吃。”易妈说,“你快点吃,别磨蹭,我等下送你去实验中学。”   易维真问,“你要开车送我去吗?”   “不开车难道跑过去?”易妈的声音从洗漱间传来,“今天全国高考,路上肯定堵,我们早点吃完早点走,省得被堵在半道上。”   易维真出发时,爷爷奶奶还有易维诚都分别给了鼓励,易维真带着他们满满的期望踏上了考试的征程。她们去的不算早了,易维真到的时候,实验中学门口已经站了许多家长和孩子,易妈找车位停车去了,易维真站在显眼的地方等着易妈。   “嘿,易维真!”孙浩从后面拍了易维真一下,“真巧,我也在实验中学考。”   见到熟人,易维真咧嘴笑了,“我在28考场,你呢?”   “15考场。”孙浩有点可惜,“怎么不在一个考场呢,我也能沾沾学霸的霸气。”   易维真没有谦虚,咯咯笑开了,瞥眼间看见一位中年女性带着笑容向他们走过来,看着面相跟孙浩有点相似,易维真问他,“那是你妈妈吗?”   孙浩点点头,“我要自己过来的,她非要送我过来不可。”   孙妈走近了,易维真才看清她的面貌,白皙温婉,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有亲和力,她刚走近,易维真就打了招呼,“阿姨你好,我叫易维真,是孙浩的同班同学。”   孙妈笑眯眯地点头,“我知道你,孙浩跟我提起过。”   提她干什么?易维真朝孙浩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有点不自然,脸红到耳根子了,忙着解释,“我就是跟我妈随便说说班上情况,不小心提到你的。”   见儿子着急给她使眼色了,孙妈才点点头,“对对,他就是随便说说。”这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孙妈的话带了点揶揄,反倒叫易维真脸红了,这个时候她要是没听出来什么意思,也白活了一世了,这分明是孙浩要跟她发展JQ的节奏啊!   幸好易妈停好车找了过来,才替不知所措的易维真解了围。家长碰面了,两个大人互相聊了起来,反倒易维真跟孙浩没什么话好说了,主要是易维真有点害羞,虽然她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多,但一直都萌孙浩这种长相的,加上相处起来孙浩的性格挺好,和她很合得来,不知不觉中她有点点喜欢孙浩了,听孙妈刚才的意思,孙浩估计也是有点喜欢自己的。   还有什么比俩小年轻互相默不作声的喜欢对方更美好的呢?   ——   快八点半时,实验中学开了大门,易维真和两位妈再见,和孙浩一起跟着学生潮进了大门,她昨天跟张怀侠一块已经认过考场,和孙浩分开之后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考试的教室,坐到自己的坐位上。   放下考试袋,易维真深吸了几口气,安静的等待着监考老师发语文试卷。      语文之后,理综、数学、英语。   八号九号这两天几乎是唰地一下就过去了,考完最后一门英语,易姑姑才打了电话给她,“怕给你增加压力,我考前就没打,怎样?感觉还好吗?”憋了两天没问,易姑姑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易维真自我感觉还不错,没有前世出考场时的那种迷茫感,她也不谦虚,实话实说,“考的还不错,不敢保证一定能上国内最高学府,考个名牌还是可以的。”   自己侄女的学习成绩易姑姑一直在关注,听到易维真这句话,易姑姑开心地笑了,“那就好!考完试来我家玩玩吧,正好给你妹补习补习。”白若冰九月份要上初二了,数学有点跟不上。   易维真笑着‘哎’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与所有高三学子一样,高考结束,就是一种解脱,但解脱的同时几家欢喜几家愁,班级毕业大聚会上,易维真和张怀侠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跟班上同学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考试上。   “易维真,你考的很好吧,我数学都没时间做完,选择题也有两个不确定对不对。”班上叫李若梅的同学叹了一口气,“真害怕考不好。”   易维真拍拍她的肩膀,“哎呀,考过就考过了,我们不要再聊考试,安心等着分数下来,现在我们说些开心的吧。”   李若梅勉强笑了笑,还没说话,就有人插了进来,“你学习好啊,当然不用担心了,典型的站着讲话不腰疼。”   易维真面无表情的看向郑嫚,她们在说话,碍着她什么事?谁允许她随便加入她们的谈话了?   易维真和郑嫚的过节班上同学都知道,不等易维真说话,李若梅忙道,“易维真也是想让我不要压力太大,郑嫚你别多想了。”天知道李若梅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没有故意要针对郑嫚。   可郑嫚这个人就是有断章取义的本事,别的都没听到,就听到李若梅说她‘多想了’。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小心眼,喜欢想太多了。”郑嫚不满地说李若梅。   李若梅平时在班里是个嘴笨的人,反正论起无理吵架来,她是比不过郑嫚。她没错,不可能向郑嫚道歉,辩解的话又冒不出来,易维真见她脸都急红了,叫上张怀侠,又对李若梅说,“那边可以坐了,李若梅,我们围着圆桌霸占个位子去吧?”   李若梅巴不得这样,忙与易维真张怀侠结伴入桌,她发誓,以后坚决不能跟郑嫚多打交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他们十八班开了四桌,除却在其他班担任班主任的老师没来,其他的任课老师都到场了,所以也可称之为谢师宴了。今天他们班同学有意要整整班主任,班上56个同学默契十足的一个接一个去敬班主任酒。   男生喝一杯,他喝一杯,女生喝一杯,强烈要求他喝两杯。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可怜的班主任,今天才意识到,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易维真出来玩之前,就跟家里说好了一夜不回,家里除了易爷爷有点保守之外,其他人全都赞同,可易爷爷还是担心孙女,怕晚上不安全。   易奶奶偶像剧看多了,十分会脑补,没好气地说,“真真都高三毕业了,年轻的小姑娘就是这个时候开始遇真命天子的,窝在家里除了能遇到隔壁家两百斤的王大胖,还能遇到谁?!”隔壁家的王胖子要是听到该哭了,隔着两扇门也能中枪。   有了易奶奶的支持,在孙浩号召大家去唱歌的时候,易维真拉着张怀侠就报了名。   班里有不少同学不愿意去的,最后统计了下人数,结伴去唱歌的也就二十来个,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KTV,要了一间大包在里面鬼哭狼嚎。   班上有两麦霸死占话筒,易维真抢不过,只好坐在那吃爆米花忍受一首歌又一首歌的荼毒,他们吃完饭就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候差不多有两三点,不少人都开始打瞌睡,易维真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点了一首王菲的《我愿意》,熟悉的旋律在包厢里响了起来。   “易维真,这首歌我要对你唱。”      ☆、学霸大丰收      易维真曾对贾学昭说过,“我就是喜欢孙浩怎么样?你咬我啊!”语气肯定而放肆。   不巧,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入孙浩的耳中,易维真这句‘告白’就像一支催化剂,让孙浩由惊讶到害羞到暗喜,再到无比开心。   易维真身为女孩子都能光明正大的对其他人说喜欢他,他是个男孩子,又有什么理由去逃避,去怯懦?   之前是因为担心影响她高考发挥,那现在高考结束,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之所以选择《我愿意》,是因为他想让易维真知道,他愿意她喜欢他,他愿意和她简简单单互相喜欢!   十七八岁是个蠢蠢欲动又八卦的年纪,早在孙浩大声对易维真说要唱歌给她听时,原本昏昏欲睡的一群瞬间精神了,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替易维真嚎了一句,“我愿意!”,一个接一个,全都在嚎,“我愿意,我也愿意”   旁边的张怀侠将另外一个话筒塞到了易维真手里,跟着起哄,“真真,你愿意,你愿意!”   易维真下意识朝孙浩看去,闪光灯忽明忽暗,孙浩的面庞被照映的五彩斑斓,但易维真能确定,他正对她微笑。   “我也会唱,我跟你一起唱,你先来。”易维真也喜欢他,没有忸怩,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班上的同学也没想到毕业了还能共同见证又一对成了,更大声的吼了起来,有调皮的男生干脆直接将孙浩推到了易维真身边。   “一起唱,一起唱!”   ——   闹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五点多一群人才离开KTV,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孙浩自然是要送易维真回家的,易维真在人群中一眼锁定张怀侠,“张灵玉,你往哪躲呢!你不跟我一块回去,现在你能上哪呀!”考完试学校就不给住了,原本她们就说好了的,考完试第二天张怀侠就去她家暂过两天,谁也没想到她就确定关系了呀!   张怀侠怕当电灯泡,想躲呢,被易维真一把给揪了出来,她只好双手投降,“孙浩,不好意思哈。”   “反正放假了,这两天我们正好能一块玩玩。”要是真让他单独跟易维真一块,他还有点小紧张呢。   张怀侠嘿嘿笑了两声,心说谁把这话当真谁就是傻B。   孙浩把她俩送到了楼下,确切的说他是想死皮赖脸跟到楼下的,等到了楼下,又说,“楼道早晨和晚上最不安全,要不我送你们上去?”   易维真咯咯笑了,“别了,我家住三楼,你回家吧,要不等会我奶该下楼买早饭了。”   小心思被识破,孙浩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挠挠他的板寸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见他走远了,她们才上楼的,张怀侠用手肘拐拐易维真,“看不出你市场挺好的呀!”   易维真扬扬眉头,“那是,姐长得漂亮!”易维真不会自谦,更不会夸大,她虽然个子遗传了她妈,只有一米六,但五官专挑爸妈好的长。前世即便是后来她最胖的时候,也没人说她长得丑,苗条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肤白貌美,就差个富了。   ——   考完试隔了一天之后,易维真他们就去学校估分填志愿了,本着不谦虚不夸大的原则,易维真按照标准答案,给自己估了683分,估完分她就迫不及待问了孙浩,“你估多少?”   孙浩说,“大概560分左右。”孙浩说是成绩差,但要知道瘦死骆驼比马大,他们二中学生考出来的成绩比其他学校高,尤其易维真他们班还是二中的优秀班,加上孙浩后来确实好好学了,估这些分也不奇怪了。   易维真告诉他,“我大概会考680左右,报学校我准备报B大医学部的临床专业,你呢?”   孙浩也早就想好了,他这个分数照往年的情况来看,最多能刚上一本,他爸是工程师,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想从事这方面工作,就跟易维真说,“我爸建议我报C大土木工程专业,C大和B大都在一个城市,我们正好可以一块。”   说实话易维真怕的就是上大学将他们分开,她有她的理想,但也不能干扰孙浩的想法,能在一个城市上大学对她来讲就已经是非常棒的事了!   大家都估分估出来了,张怀侠估545,报的是本市财经大学,刘子扬估640,张富655,赵耀602,对了,还有郑嫚,她的分数是最让人惊讶的,估678   连班主任都惊讶了一把,要知道郑嫚平时成绩最好的时候也就和赵耀差不多,现在突然估678,能不叫人惊讶吗?!   班主任问她,“郑嫚,你不能把估分当儿戏,关系到你最后能不能被录取的,如果录取不了,你就要等着被调剂了!”   郑嫚不开心的说,“常老师,我在你眼里就是考不到这些分的人吗?我就不能是今年的黑马吗?”   人家话都这样说了,班主任还能说什么呢!   ——   分也估完了,志愿也填了,易维真接下来的第一大任务就是给易维诚补习,易维诚随后就要中考,也是一个关键,作为姐姐,易维真当然希望他能考好点。   可易维诚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光易维真使劲也不行,易维真给他复习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专心听,几次开小差下来,易维真有些火了,照着手背就是一巴掌,“马上就考试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呢!姐知道你不想念,可至少得考个高中吧!”   易维诚挠挠头,“然后呢?考了高中又怎么样?就我这个成绩,还有我不想学的态度,也是考不上大学,对于我来说只要不是文盲,识字就行了,不耽误我以后开车。”   易维真劝他,“你看爸挣点钱有多累?你现在好好学,不说以后怎么样,至少考个本科,找个稳定的工作也成啊。”   “我不想拿死工资帮别人干活,我想自己干,还有,我最不怕的就是累,我年轻时候多吃点苦没事,别看我念书不行,等我当小老板的时候,他们才大学毕业,姐你信不信?”易维诚认真的说。   信,她当然信,前世她去世的时候,正是大学生遍地走,中专生不如狗的时候。但凡头脑灵活自己干的孩子,混的都比正儿八经上班领死工资的人强。远的不说,就像现在,易爸和易妈都不是文化人,可他们每年收入都在40万左右,这个收入,十年后的不少上班族都达不到的。   易维诚又说,“姐,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也不是一个盲目的人,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标,姐不是你成绩好,想考好大学,所有人就跟你一样都想考好大学的。”   易维真问他,“那爸知道你不想念吗?”   易维诚点点头,“我早跟爸说了,爸他不勉强我。”   易爸不是特别在乎孩子的成绩,也不是一定要让小孩怎么怎么样的爹,他就随小孩想法的一人,这种家长养出来的小孩往往都是极端,要么是混吃等死一事无成的,要么是特别有主见不受人支配的。   后来也证明了,易维诚恰恰就是后者。   六月二十四号,易维真他们可以查分数了,她真实成绩和估分出来的相差不大,考692,B市第一,省内第二,这个成绩足够她上B大临床了。孙浩估分反倒是保守的,他考577,高出一本线15分,应该也是能上他报的学校了。张怀侠考551,本市的财经大学也是可以的。   他们班最让人大跌眼镜的仍然是郑嫚同学,这位亲估分678,实际考527。易维真知道的也不多,没听说她准备怎么办,反正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   六月底,等易维诚中考过之后,易维真带他一块报团旅游了,黄山宏村西递三日游。易维诚一开始还屁颠屁颠的以为他姐是真要带他出来玩,等看见那小白脸之后,他才明白了,感情他姐是拿他做忽悠爸妈幌子的?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易维诚对孙浩充满了敌意,独自一个人坐在巴士座位上狠狠瞪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人。   来自易维诚的敌意不容忽视,孙浩自然感受到了,悄悄问易维真,“哎,你弟好像不太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没关系,同性相斥,正常。”易维真摸摸他的脸,真滑腻!   话虽这样讲,别看孙浩是独生子,但一个道理还是深深明白滴,小舅子就是用来讨好的!   导游先带他们爬的黄山,易维真他们报团之前都已经准备好了爬山装备,登山包里除了矿泉水就是压缩饼干和能量棒,导游在山下还带他们去买了雨衣,易维真又买了一支登山杖。   临到登山前,孙浩将易维真包里的矿泉水全放在他包里,易维诚看到之后,不满的嘀咕,“怎么不干脆也把我的水背着,我也背不动!”   孙浩确实是也要帮易维诚背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装,就被易维真拦住了,“易维诚你够了,几瓶水还背不动啊,不平事吃的饭长哪去了啊,白长一米八的愣个子了!”   听到他姐这样说他,易维诚不是滋味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见色忘弟,重色轻弟!”他还想再说,看见易维真登山杖举起来要揍他了,才气呼呼的先走了。   等易维诚走了,孙浩挤到易维真身边,嘿嘿笑了,“你轻弟重色哦,我好荣幸~”   易维真白了他一眼,“你也够了!”   爬到半山腰,他们团队中的不少人都爬不动了,奔着缆车而去,易维真也气喘吁吁了,眼见孙浩和易维诚将她甩在了后头。   易维诚那是心里有气,像头小蛮牛一样,横冲直撞的,有使不完的力气,可孙浩走这么快是为哪般啊,他女朋友还在后头呢,他冲到前头去干嘛?去讨好小舅子吗?   小舅子不稀罕他,稀罕他的在石头上坐着呢!   “孙浩?”易维真叫一声,他没听见,又哀怨的叫第二声,“孙浩君?你女朋友爬不动了!”   听见组织的召唤,孙浩同学屁颠屁颠回来了,蹲在易维真前面,笑眯眯的说,“我背你。”   易维真照屁股踹了他一脚,“你当演电视剧呐!你背我?你背我你爬得动才怪!”易维真将登山杖递给他,“你拉着我,我们一块走吧。”   他们在迎客松,云山雾海,飞来石,石猴观海几乎每一处能留念的地方都留下了身影。   相较于爬黄山的又赶又累,宏村西递漫步在平地上则要悠闲许多。孙浩比易维真想象的还要好,还要让人喜欢,旅游最能暴露一个人坏的性子,孙浩的耐心耐心耐心加爱心,让易维真嘴里满满都是甜味。   就连易维诚,虽然同性相斥,最后也勉强认可了姐夫这种生物的存在。   他们是在夜里回到B市的,孙浩将他们送回了家,易维真告诉他,“我过两天就要回家了,以后我们不能常见面怎么办?”   孙浩想了想,挠挠头说,“要不我去你家吧,你不是说你爸是跑长途的吗?我去给他帮忙去。”   易维真咯咯笑了,“哎,你妈要是知道养了这么个白眼狼,还不得气死,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献殷勤了啊。”   孙浩有点不好意思了,可还是说,“那肯定的,最重要的是要得到组织认可才行!”      ☆、暑假暑假啦   易维真姐弟俩从黄山回来的第二天,他们爷孙几个就回家了。   易爸没跑长途,易维真看他爸的车停在院子里,就问易妈,“我爸呢?”   “和你姑父遛狗去了。”易妈在放水洗菜,头也没抬的说。   这位‘姑父’叫赵玉双,不是易维真真正意义上的姑父,只是姑父的老婆是他们村里的,和易爸一样姓易,一个祖先的,所以按辈分上讲易维真要喊他一声姑父。   赵姑父是易爸多少年的狗友,两人因为养狗认识的,经常结伴去遛狗。这在里不得不说一下,易爸养的狗不是中华田园犬,也不是哈士奇一类的宠物狗,而是可以赛跑的格力犬,这类狗细长,速度极快,易爸不跑长途的时候经常带着家里的三条狗和赵姑父家的狗一起,开一辆带露天车厢的小卡车,三五个狗友,一车狗,满山的跑。   B市地处南方丘陵,山很多,易爸他们经常在山里跑一夜,带回来的野兔野鸡什么的都是格力犬的战斗成果。   “那爸晚上回来吗?我们要不要留饭给他?”易维真问。   易妈将洗好的青菜放在篮子里沥水,从冰箱里拿出中午买的猪肉,“你爸打电话了,说等会就到家,让我烧丰盛点招待他的狗友。”   易妈这么一说,易奶奶洗洗手也来帮忙了,易维真炒菜不行,自觉的去淘米煮饭了。   易妈刚烧好饭菜,易爸就开着小卡车回来了,一并过来的还有赵姑父和村里跟易爸一个姓的叔叔,易维真平时都喊他易小叔,他也是跑长途的。   易爸将属于他的野兔野鸡从小卡车上拎下来,三只野兔,五只野鸡,堆在一块等着易妈处理。   易维真对这些血腥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突然想让孙浩看看她的生活方式,心血来潮,把她家最大的一只格力犬叫过来,格力犬看起来高大凶猛,其实是很呆萌的,主人叫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易维真举起一只野鸡,格力犬看到熟悉的猎物,几乎是立刻抬前腿站了起来,前腿猛地趴到易维真肩膀上,张嘴就咬主人手里的猎物,易维真左躲右躲,掏出自己的诺基亚,人、狗、鸡一起拍了张照片,用彩信的方式发给了孙浩。   其实易维真有点忐忑,不是因为她家是农村的就自卑,而是忐忑孙浩看不习惯她家生活方式,但是她也没想瞒着什么,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易维真这么做,也是存了一种试探的心思,她想看看孙浩是什么反应。   孙浩很快就回了一条彩信,易维真点开看,照片里孙浩嘟嘴抱着一只棕色泰迪,小泰迪做西子捧心状,下面还配上一句话,“好高大,好勇猛,好爱你~”   易维真噗嗤一声就笑了,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恶趣味,就喜欢孙浩这样,扮得了娘娘腔,又扛得了饮水机水桶的。   贾学昭怎么说来着?对,就是这种白斩鸡。   ——   农村夏天傍晚就凉快了些,易维诚把家里的老八仙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又将落地扇拿了出来插上电,所有人都围着八仙桌坐了一桌。   饭桌上易爸给老爷们满上酒,自己倒了一杯,跟赵姑父感慨,“现在夏天生意淡季了,货源都少了许多啊!”   赵姑父和易爸来往密切,自然知道他的难处,“你经常跑湖南,可我做生意一般都往南京那边发货,你有没有南京那边的回头货源?能联系到的话,可以考虑往南京方向送货。”   易爸摇摇头,“我的货主都是湖南江西一带,南京一带很少去,就怕去一趟拉不到回头货,白白吃亏。”   这个时候易小叔说,“哥,前段时间我去了南京一趟,那边老板问我愿不愿意给矿泉水厂拉货,我当时没应下来,哥要不你试试?”   万事开头难,易小叔之所以毫无保留的把他知道的货主告诉易爸,就是想让易爸先去探探风头,如果有利可图的话,他再继续。   易爸常年跑长途,当然也明白易小叔的意思了,易爸也不是个固步自封,死做一头生意的人,当即就应了下来,“你把货主的电话号码给我,今晚我联系他,如果可以,明天我就装货走。”易爸指的装货是装赵姑父的货往南京送。   易维真突然间想起来了,前世也是她刚高考完的时候,易爸说要去南京一带送货,那个时候易爸还是第一次去易小叔口中矿泉水厂,当时车上人手不够,易维真和易妈都一块去了。   易维真说,“爸,我跟你一块去吧,我暑假在家也无聊,想跟你一块出去玩玩。”   易爸不同意,“不行,等安排好了以后你再去,爸现在还没安排好,什么都摸不清,你去干什么。”   易维真眨眨眼,“就是等你今晚安排好,我明天才去呀。”   易爸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丢给她一句,“小孩子就胡闹。”   只是易爸本没有放在心上的事,第二天货都装好了,才发现易维真早就在他驾驶室的卧铺上躺着了。易爸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你去了又什么都不能干。”   易维真撅嘴,“谁说的,我熬夜强,就能陪你熬夜啊!”   易爸说不得打不得,只好带着易维真一块了。   一起去的还有易妈,易妈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她是个生活小能手,男人会做的事,她也不差。虽然易妈考驾驶证的时候考的是C照,但只要上了高速,易爸半夜太困时,易妈完全可以接替易爸的工作,货车也是照样能开的。   有其母必有其女,易维真打从小时候开始,就什么都喜欢摸摸弄弄,家里除了拖拉机她不会开,像摩托车,面包车什么的她早就都会了,现在让她坐到驾驶座上开货车也是可以的。   易维真还记得易妈教育她的话,让她平时可以不显山露水,但关键时刻能有露一手的本事。   前世易维真读研就是在南京读的,所以南京对她来讲不算陌生,易爸虽然第一次去,但常年跑长途的人对地图最熟悉,只要告诉他走那条高速基本上就可以了。   易爸下午装好货,晚上从家里走的,货车马不停蹄的走了一夜才到江苏地界,快下高速,易妈不能再继续开,易维真把熟睡中的易爸叫醒了,易爸揉揉脸清醒了一下,让易妈在收费站前停车,两人下车互换位置。   易妈上来就在卧铺上睡下了,易维真换到副驾驶上陪易爸聊天,车里的广播在放新闻,讲的是现在房价飞速上涨,南京一小伙因为买不起房,女朋友劈腿,跟了另外一个条件还不错的男人,这个小伙子在哭诉他女朋友有多‘物质化’。   易爸听了,满是不赞同,“这姑娘不行啊,太注重物质了,哪能因为买不起房就做这种事呢,现在买不起,两个人一起干几年,总能买得起的。”   易维真撇撇嘴,“爸,一个人一个人的选择不同,人家姑娘嫁给小伙子就是想图个‘家’的,这姑娘也没要求什么啊,又不是让这小伙子买别墅开豪车的,人家只是最正常的想法而已,不要说她太物质,是小伙太无能。”   易爸嘿嘿笑了,“我们老了,搞不懂你们这代年轻人想法,爸和你妈那会结婚的那会子,正是家里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就三间破瓦房,我和你妈不也熬过来啦。”   “爸要是搁现在,一准打光棍了!”易维真也跟着笑,提及房子的事,易维真跟易爸建议道,“爸,要不你再买一套房子吧?我同学家前段时间在绿地买的房,两千多一平方,你也去看看呗?”   易爸摇头,“绿地的房子都在市区边缘了,买那里的房子做什么!”绿地就在禹会区那边,易家也就住在禹会区郊区,是B市的边缘地带了。   不仅易爸猜不到,好多人都没想到,B市的经济在五年后会往禹会区迁移,原本禹会区的房价地皮是B市最低的,谁也没想到五年后在禹会区提前买房的人会大赚一笔。   易维真对易爸说,“爸,我们班同学的爸爸在政府工作,他偷偷告诉我的,绝对准的消息,五年后我们市的经济就要南迁了,别看现在绿地的房子便宜,到时候你想买都买不到了!”   易爸将信将疑,“你同学爸是干什么的啊,准不准啊?”   易维真面不改色的胡编乱造,“听说是市委秘书,他的话还能有假?爸你看,先不说市委秘书的话假不假,就我家后面的那座山你知道吧?山上不是有镍吗?连村长都说要开发这座山了,到时候一旦开发起来,山上不仅只建一个厂的,厂建多了,经济能不相应转移吗?”   开山建厂的事易爸自然是听说过,易爸还打算在开山之前送礼给村长,因为他准备承包山上的建厂工程来做。听易维真这么一分析,易爸信了七八分,有钱不赚是笨蛋,易爸是不会嫌钱多的,“我想起来你姑父(赵姑父)买的房子就是绿地一期的,我们现在买估计只能买二期了,等这趟回去我先向你姑父打听打听再说。”      ☆、见家长   易维真他们是下午到达的养殖场,工人将满车的玉米卸掉,接了五千多块钱运费之后,又马不停蹄的穿过江宁郊区,按着易小叔指的路线,一路边走边问,到了易小叔口中的矿泉水厂。   这个牌子的矿泉水易维真知道,这个时候还不算出名,但一零年之后在市场上就开始火起来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市场不广,老板将运费压的非常低,只给了六千块,除去燃油费过路费以及途中的其他花费,易爸就挣不了多少钱了。   易爸将自己的难处说出来,让老板多少给加点燃油费,好说歹说,老板还是不同意,僵持不下间,老板也急了,就说,“你要是不愿意拉就算了,反正往你这条线路跑的我有许多司机的电话,你不愿意拉,自然有人愿意。”   易维真问老板,“老板你至少给我们和其他司机一样的价吧,其他司机都问你要多少运费?”   老板想也不想就说,“像那个小赵,就管我要五千八,我给你们六千块已经是多的了。”   说来说去不愿意,易爸也火了,叫上易妈和女儿,车一开就走了。等走远了,才骂道,“给这么低,龟孙子才愿意你给拉!”   易维真问他爸,“那爸你不拉他的,还有回头货能联系到吗?”   易爸想了想,“不然就让你小叔帮我弄一车回头货,等回去我再给他一条货源。”   易维真想了想,建议道,“给老板拉回头货的人基本都是我们那一片的人,他刚才说的那个小赵,爸你打听打听,你们可以商量好,要是这个老板不抬高运费,大家都不给他拉,他自然就不得不往上抬运费了。”   听女儿这么一说,易爸眼睛一亮,忙掏了电话联系平常一个车队的队友,打听来南京拉货的都有哪些人,再一一联系到那些人,与他们商量一致,有利可图的没人不愿意干,能挣六千五的,他们绝不想挣五千八。   就这样,不多时,矿泉水厂的老板又打电话过来了,好说歹说让易爸调头回去给他拉一车走,老板也是等着送货的,往常他都能低价找到司机,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给其他司机,都是在漫天要价,没有六千八都不愿意过来拉货。   这么一比,易爸要六千五就显得价钱低了,老板哪还有不愿意的。   等从南京回来以后,易维真给易爸算了这次的账,一算之下,跑南京的居然比跑湖南江西的划算,挣的钱多不说,南京地处中原平地,路好走,车好开,确实是条可以长久发展的路线。   跑了这一趟,易爸心里也有了点底,再送货过去的时候,从家里带了几箱B市特产送了给矿泉水厂老板,一来是要打好关系,二来为联系其他货主打好基础。   ——   进了七月,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   七月十二号的时候易维真就已经收到B大录取通知书,她去学校领通知书的时候,学校安排人在二中门口给她照了一张全身照,来年易维真的身影将会出现在二中历年学霸墙上,用来激励以后的学弟学妹们。   她刚领完通知书,孙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两人约在了胜利路上的必胜客。   易维真到的时候,孙浩已经在了,看见易维真吃的肉嘟嘟的脸蛋,伸手捏了一把,笑嘻嘻的说,“哎,暑假才开始而已,你的脸已经开始大了。”   说什么也不能说人家姑娘脸大啊!   易维真没好气的朝他翻个白眼,“高兴,下次见面我要用我一百二十斤的身躯面对你!”易维真确实吃胖了,一百零二斤,刚才领通知书的时候班主任还说她快要吃成小肉球了。   孙浩朝她嘴里塞了跟薯条,嘿嘿笑,“不过比起你原来瘦得皮包骨头,你现在肉嘟嘟的更可爱~”   这还差不多,易维真抿嘴笑了起来,问孙浩,“你通知书到了没有?”   孙浩摇头,“还没呢,估计就这两天了吧,我在家天天被我妈叨念,特别想离家出走。”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叹口气,“哎呀,这个时候要是有好心人收留我就好了。”   易维真只顾低头看菜单,也不理睬他话里意思,他想去她家,她还不敢现在就带回去呢!要是家里人知道她谈恋爱了,一准围住她炮轰两天两夜。   孙浩是真心想去易维真家玩几天,哪怕去漫山遍野的遛狗,去跟易爸跑长途,那也很刺激呀!   “好心人?你就收留我几天呗!你家房间这么多,还能多我一个吗?”孙浩扯扯女朋友的手,在手里捏了捏,捏了又捏,还别说,软绵绵的比他的手舒服多了。   易维真手掌被他捏地痒痒的,抽出手,好笑的说,“哎,你去我家,我怎么跟我爸妈说啊,我爸妈跟定会问东问西的,不行不行。”   “我两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呀,你全家人我都见过了,有什么不行的。”孙浩说着,干脆一把抱住易维真的腰,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我不管,我出来前已经跟我爸妈讲好了,我今天就要跟你回去见丈母娘。”   易维真拿他没法,孙浩就是个跟屁虫,易维真走到哪他跟到哪,上了回郊区的大巴车,人家也没让女朋友操心,直接交给售票员十二块钱,还对易维真笑眯眯的说,“我请你~”   ——   易爸又去南京了,易妈在家,乍一见到易维真带了个高高白白,长相俊俏的男孩回来,饶是这个男孩她之前见过,也吓了一跳,她正在水槽边洗衣服,忙擦干手上的水,问易维真,“真真,带同学回来怎么也不通知妈一声啊。”天啊,她女儿要这么强悍吗,现在就把男人给带回家了!   头一次单独而正式的见女朋友家里人,孙浩虽然略有羞涩,但他的杀手锏就是会卖乖巧,嘴巴又甜,一口一个阿姨爷爷奶奶的,把家里几个长辈喊的心里发甜,加上他长得白净又好看,跟易维诚那小蛮牛跟本不是一个类型的,真叫易家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唯一最淡定的就是易维诚了,他没考上高中,并且自诩为强壮的、有担当的男人,是不喜欢跟白得跟面饼似的文屁冲天的男孩一块玩的。   当天晚上易妈做了满满一大桌好吃的,一来是庆祝女儿通知书领到手,二来是庆祝女婿上门。易妈是何等精明的人,当然能看出两个孩子不一般的互动,她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当年能义无反顾嫁给穷光蛋易爸,现在就不会干预女儿的感情问题,当然,八卦一番肯定是免不了的。   吃完饭,易妈借口让易维真洗碗,将女儿叫到厨房里,跟她嘀嘀咕咕,“这孩子不错,他妈妈的性格我也喜欢,适合做亲家母,把握住机会好好跟他发展,妈支持你。”   易维真被她妈说的不好意思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反正我们现在是互相喜欢的。”   易妈也觉得现在考虑太多有点早,正巧易奶奶进厨房打断了母女两人的话,易奶奶问易妈,“琳琳考上本省的中医药大学了,听说是护理专业,小孩她堂叔要请客,真真她妈,那我们要不要也办几桌?”   易妈嗤笑了一声,“他家就喜欢干这种破事!小孩考上办酒席这种事在我看来就是不伦不类,像结婚办酒席,你家小孩会结婚,我家小孩也会结婚,到时候礼钱就能互相抵消了,现在考大学也办酒席算怎么回事?我家小孩考上大学了,但不是人人家小孩都能考上的,这不是坑人家礼钱的吗?!”   易奶奶说,“说不准小孩她堂叔就是想图个热闹。”   易妈又嗤笑了一声,“别人家图热闹还有可能,就她堂叔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我不信。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想热闹热闹,干脆不收礼直接请亲朋好友一块吃吃喝喝不就成了?”      ☆、被堂叔打   孙浩同学打着易维真非常友好男同学的旗号,在易家骗吃骗喝还有的玩,虽然没有跟易爸跑长途,但遛狗巡山倒是玩了几次。   要知道遛狗是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几次下来,连易爸对孙浩都赞不绝口,说他反应快,耐力强,背着十几斤重的电瓶还漫山遍野照跑不误,甚至比易爸这种老江湖看起来还熟练。   易维真也跟着跑了一趟,她体力就明显不行,老是跟在后面拖后腿,眼睁睁看着小舅子追着姐夫跑,她倒像个多余的是为哪般啊!   直到孙浩的通知书下来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市区,临走前还不忘对易爸说,“叔,我还想过来跟着你遛狗。”其实醉温之意不在酒,是想跟人家女儿待一块。   易爸乐呵呵的应下,“想什么时候来都行,随时欢迎!”   ——   八月初的时候,易维琳的通知书也领到了手,易堂叔傍晚串门串到易家,对易爷爷乐呵呵地说,“琳琳考上了,我准备请几桌,到时候大伯伯母你们可得一块都去,还有真真,你们都去。”   易爷爷抽了一口旱烟,不紧不慢的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帮忙一下就行了,至于吃酒席,就算了吧。我们家真真不打算办酒了,家里人就不要请了,你就请些朋友或者琳琳外婆家的人吧。”   不要说因为李世坤的事闹得两家不愉快,就是平时和睦的时候,易家都不会去添礼钱的,要是易维真也请客了,那礼钱互相抵消就算了,现在易维真不请,琳琳请,易爷爷的意思就是不去吃酒席,也不会添礼钱。   易堂叔脸上的笑僵了下,又说,“那哪行啊,吃饭都一定要去,小孩她姑我也打电话让她过来,都一起热闹热闹!”易堂叔口中的小孩她姑指的就是易姑姑。   提到易姑姑,易奶奶跟易堂叔说,“小孩她姑那天要上班,来不了,礼钱让我帮她添下,这个你收下,小孩她姑的。”说着,易奶奶将五百块钱给了易堂叔,易堂叔象征性的推辞了两下就收了。   “那什么,嫂子,明天就麻烦你去帮个忙了,小诚真真都去啊。”易堂叔搓搓手说。   打从李世坤那件事起,易妈对易堂叔一直有气,‘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去,就将他晾在了一边。   农村请客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图省心的,在饭店搞几桌,雇辆大巴车将亲朋好友全拉到饭店吃一顿就结束。还有一种是想多挣点礼钱的,就自己在家烧几桌。易堂叔就属于后者,烧几桌菜也是个大工程,要有人提前把需要用的菜计算好,再开车去买几桌人吃的菜,然后请个大厨掌勺不说,还得让村里的邻居什么的过来帮忙洗菜切菜。   村里就这点好,像结婚生子办丧事之类的,没有急事的街坊邻里都会过来帮忙,当然也不是白干的,为的就是以后自己家有事也能有人帮。   不过像易堂叔这样的,大家都不太愿意过来帮忙,因为易堂叔的老婆,也就是易小婶,她就从来不去别人家帮忙,用易堂叔的话来说,他家都是知识分子,去帮人干些洗菜切菜的活显得掉价。   现在他有事的时候就知道去请别人帮忙了?别人也不是傻子,当然能推脱就推脱了,所以易维琳请酒的那天人手严重不足,连给桌上上菜的小伙子都没有。   易堂叔急地团团转,扫一眼干活的人,发现易维真姐弟俩都没来,心里顿时就火了,直接奔到易家,见易维诚正在打游戏,怒气冲冲地说,“小诚,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要你今天过来帮忙得吗?怎么在这打游戏,像话吗?!”   在易堂叔心里,他是长辈,说什么都是对的,易维诚就是晚辈,就该听他的话。   可易维诚从来就不是一个叫人‘省心’的小孩,直接把易堂叔的话当耳旁风,易堂叔说他的,易维诚玩他自己的。   易堂叔简直要喷火,又上二楼,发现易维真正在悠闲的打电话,气得三两步过去,一把将易维真电话拽过来挂掉,“你妈都在干活呢,你怎么也不去帮忙?你现在不去帮忙,以后小诚结婚办酒席谁来你家帮你忙啊!”   易维真一把从易堂叔手里拽回电话,面无表情的回他,“我家有没有人帮忙不用你操心,我也请你明白,帮你忙不是义务,更不是责任,你遇到事的时候有多少人帮你恰恰就是你人品的体现。堂叔,你平时多会做人呀,怎么今天人手还不够用?你这么会做人,帮你的人不应该会很多?”   易堂叔被易维真的‘大逆不道’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易维真的额头骂道,“你爸平时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会学成这样不上道?!你要是有琳琳一半懂事就成了!”   “放狗屁!”易维真最讨厌别人拿手指她,更不允许别人说她爸。一把将易堂叔的手打过去,易维真指着门口,“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出门下楼,不送!”   被个小孩这样说,易堂叔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大大的侮辱,想也不想就代替易爸教训易维真,一巴掌就打到了易维真头上,“我叫你不听话!”   可怜易爸都不舍得打自己女儿,今天就被个外人打了。易维真也是被打懵了,她没有想到易堂叔会没有品到这种地步,顿时眼泪就刷刷流了下来,边哭边跑。   易维真一路跑到易堂叔家,跑到正在干活的人群中,到那里就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妈,刚才同学打电话找我有事,堂叔叫我过来帮忙,我准备接完电话就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堂叔夺了我电话不说,骂我没教养,爹妈没管好,还兜头给我一耳光。”既然要哭,易维真就是要在很多很多人面前哭,就是要在很多很多人面前说委屈,就是要让打她的那个人脸面丢尽!   易维真这一嗓子嚎的,村里叔叔婶婶辈的全都听见了,易妈当场脸色就不好看,自家孩子有错,也归自己家人管,一个外人上来就打算什么?!   村里年长的,易维真爷爷辈的人当即就说,“小孩她叔也是狗屁不通一个,洗菜切菜的活,谁家孩子过来干了?他自己家儿子怎么就不干!坐在那里跟个老爷似的!”   另外一个婶婶撇撇嘴说,“人家儿子女儿都宝贵,你看哪个干过活来着?”   又一个伯母不满道,“小孩考上大学也要请酒,我还以为他家琳琳是考上个什么好大学了,一个二本也请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小孩牛气冲天了呢!”这位伯母家的孩子都没考上大学,自然没有请酒一说了,今天添给易堂叔家的礼钱算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婶婶又说,“就是!真真高考考这么好,嫂子也没请客,提都没提这茬事,只有他家,臭显摆!”说到这里,婶婶像是怕事不够多一样,又说,“真真你不知道吧?你堂叔那天在背后怎么说你的知道吗?你是临床,琳琳是护理,你堂叔是这样跟我们说的,‘我家琳琳呀,以后可是护士长,护士长你们知道吗?就是能领着一群小护士查房的,可威风了,临床算什么?熬了多少年不就是个小医生。’听听你堂叔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家一把手都要他家女儿来做了!”   易维真听着听着就笑了,得了,也不要她来宣传易堂叔有多丢脸,他自己已经宣传出去了,真是丢人差点丢出国!      ☆、互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易维真被她堂叔打的事情很快传了开来,传到易爸耳朵里,传到易爷爷耳朵里,传到易奶奶耳朵里,还有易维诚也知道了。   易家人护短,特别还是在自己家小孩没什么错的情况下,更是受不了自家孩子被人白白揍一下,还被骂没教养。易奶奶第一个不愿意了,当即变了脸不说,直接到易堂叔面前,兜头就是一耳光。   “我是你长辈,今天这一耳光就是代替你老子娘教训你的!别以为你当个小学老师就能自称文化人,别以为你说的那一套都是对的,其实是狗屁不通,自以为是,听一句都令人生厌!”别看易奶奶五六十了,骂起人来可是中气十足的。   易堂叔被易奶奶一个耳光给打懵了,反应过来后,刚想教训她‘爹娘是怎么教的’,就想起来自己好像不能用这句话再说长辈,脸憋的通红,也找不出来一句话能回易奶奶的。   倒是易小婶出来说话了,“大伯母,小孩她叔不会无缘无故教训孩子的,肯定是真真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小孩她叔也是为真真好。”   易奶奶哼笑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真真她爸还没死呢,要她叔操哪门子的心?!就是真真做错什么了,她爸不管她,还有我和她爷爷在,用不着小孩他叔动手!”   易奶奶这么一说,易小婶的脸也有些难看了,但她自诩文明人,做不出来多泼妇的事,脸气的通红,心里把易维真骂个半死,嘴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易堂叔的老子娘死的早,易家最年长的也就易爷爷了,一个是自己侄子,一个孙女,他心里有气,也不能逮着侄子骂,抽了一口旱烟,提了声音道,“都好了!今天是个喜日子,别闹得大家脸上都没光。”   其实易爷爷已经是在给易堂叔一个台阶下了,他自己以为自己美的不得了,自以为他自己多厉害,殊不知别人都是将他当笑话一样看。本来话说到这里就算了,哪知道易维琳认为自己没有爷爷奶奶,爸妈就白白被别人欺负了,扯着嗓门跟易爷爷顶嘴道,“到底是谁想脸上没光的?知道我家今天有喜事,还闹到我家来,这算什么?!”   如果是易堂叔回嘴,那易爷爷还好说话,现在是侄孙女了,易爷爷叹口气,摇摇头,拎着旱烟出了易堂叔家大门,眼不见心不烦。   易爷爷好说话,易维真可就不是什么善茬了,合着她就活该被易维琳她爸打一耳光?   “我也麻烦你说话之前先去照照镜子,没镜子也要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易维真似笑非笑的看向易维琳,“你家有喜事?什么喜事?不就你考上个二本医学院的喜事?还我闹到你家?那是你家自找的!”   被易维真这么一说,易维琳眼眶红了,指着易维真道,“有本事你也办几桌,别来嫉妒我!”   “我嫉妒你?”易维真嗤笑一声,“对,我是嫉妒你考个二本,而我只考上了B大,还嫉妒你以后能当个大护士长,我就当个小主任。不好意思,我没本事,高考分数也甩你几条街,我没本事,以后也能领着你去查房。想让我嫉妒你?这辈子你都要失望了。”   论嘴皮子耍贱的本事,易维琳一个还没上社会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易维真把人气吐血的话?   ‘哇’的一声,易维琳当场就哭了,“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出我家!”   易维真撇撇嘴,“今天不是你爸打我,我这辈子都不想登上你家门,也希望你家全家,以后都不要进我家门,我看到你全家脑子都滴醋,别美得跟朵老兰花似的!”   都撕破脸撕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易爸率先一声不吭掉头就走,随后易妈拿上自己的切菜板菜刀,领着易维真就往家走。   至于易姑姑添的礼钱?就当走在大街上丢给了叫花子。   在易堂叔家帮忙的乡里乡亲,本来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不得不说,易维真那番‘小孩无忌’的话,真是打脸啪啪响,听着都叫人舒坦,天知道易堂叔得罪了多少人!   ——   要说李世坤的事,让两家人心生间隔,那这一次,两家算是彻底没什么来往的了。   易爸心里虽然也不快活,但还是本着教训小孩的态度,回家就罚了易维真面壁思过,一天不准吃饭!   在老一辈人的心里,就是哪个长辈再不对,再狗屁不通,作为一个晚辈,都不能去顶撞他。易维真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受不了易堂叔自以为是的打她,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不该说太多,应该沉默,应该忍气吞声,这样才是长辈眼中的乖孩子。   易爸要她面壁思过,她就面壁思过,罚她不吃饭,她就不吃饭。她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她认识到自己做错事了,仅仅是因为她爸是发自内心的为她好,她爸是真的想让她做一个‘好孩子、乖孩子’。   对着堂屋的墙胡思乱想了一天,晚上快十点了,易爸端了一碗水饺搁在饭桌上,“好了,过来吃饭吧。”   听着易爸软下来又心疼的声音,易维真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低着头坐到餐桌上,边吃边流泪。   “好了,爸知道你今天委屈了。说心里话,如果你堂叔不是爸的堂兄弟,他那种性格的人,爸是一辈子都不会跟他打交道的。可是既然我们都姓易了,爸不说对他怎么好,但最起码平时能帮忙的就帮忙一下,你是他晚辈,他说什么你出个耳朵听就好了,爸不要求你怎样待他,但是以后不允许跟他顶嘴知道吗?”   易维真嗯了一声,“我以后直接无视他就好了。”   易爸被噎了一下,“见面了主动打声招呼行吗?如果你主动了一次,他无视你,那你以后再理直气壮的无视他,可以吗?”   易维真点点头,“我知道了。”   ——   易维真的手机被易堂叔弄关机以后,一天都没开机,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了,她才开了机。   刚开机,短信提醒就嘀嘀冒了出来。全都是孙浩的,十几通电话,二十几条短信,全是问她怎么了。   易维真整理了下心情,忙给孙浩回了个电话,电话响两声就被接通了,那边孙浩的声音有些着急,“姑奶奶你今天怎么了?早上说着说着电话就挂掉,再打还打不通,如果不是我人在香港回不去,早就奔到你家揍死你个让人着急的小孩!”   易维真抿抿嘴,重重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今天都快糟心死了”易维真把她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孙浩,末了问他,“孙浩,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不上道,说起话来嘴也毒,也不善良。”   那边孙浩也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你在班里不怎么说话的时候,我都没怎么注意到你,就是在你跟张怀侠坐一块之后,我才慢慢认识你,才知道你没表面那样单纯无害,平时说起话来也是一针就戳中,你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我喜欢你,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你,如果哪天别人不招惹你,你就用你的坏嘴巴去戳别人,那我是真的觉得你变坏了,变得不是易维真了。”   易维真躺在穿上,哼哼了两声,“我还不屑那样呢!”   孙浩嘿嘿笑了,“那不就得了,我就喜欢你,么么哒~”   易维真也咯咯笑了,“我也喜欢你,白斩鸡~”   那头,孙浩怪叫了一声,“谁给我取的外号?我哪里像白斩鸡了?!”   “贾学昭形容的。”易维真没瞒他,“跟他比起来,你是白是瘦,别狡辩了。”   贾学昭追易维真,班上好多同学都知道,孙浩自然也知道,他还看过贾学昭往易维真书桌里塞情书呢!   情敌之间分外眼红,孙浩酸她,“你市场还挺好的嘛。”   “那是~”易维真自恋道,“姐长得漂亮!你可得看好我了,不然我就被人给追走了。”   “你要是被人追走,那我也跟着你走,我就跟着你入赘到别人家了!”孙浩死皮赖脸道。      ☆、大学开学   八月中旬,易爸同赵姑父一道去市区看房子,赵姑父家买的是绿地一期的房子,已经拿到手了,易爸只能买二期的,二期还在建设中,易爸以三千二百六一平米的价格按揭了一套三室两厅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首付二十万,每月还一千二,对于易爸每月的收入来说,还贷很轻松。   易爸在禹会区买了一套房子之后,在易维真的鼓动之下,又在淮上区按揭了一套,要不是易爸存折里的钱不多了,易维真还想让他再按揭一套。不过就现在易爸手里的三套房子,要不了两年就会开始涨价,到时候易爸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转手将这三套房子全卖出去,都可以大赚一笔,谁能想到原本不值钱的地方,房价会随着经济转移瞬间飙升?   长达两个多月的暑假,就在易维真的吃喝玩乐中悄然度过。易维真和孙浩一起,订了八月十七号的火车票,卧铺,原本两家家长都要送自家孩子去学校的,可都被相继拒绝了。   易维真的理由是,有孙浩把我送到学校,我还会弄丢?   孙浩的理由是,我一个大男人,当着女朋友的面还要家长送到学校,丢脸不丢脸?   两家人全作罢,由着他俩去了。   前世易维真去北京找过工作,受学历各方面限制,她投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彼时空有一腔热血,却没征服它的能耐。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易维真的心情有些许复杂,既然老天爷给她个机会,让她重来一次,那么这一次,学好她的专业知识才是王道,其他都是浮云,当然孙浩同学坚决不能忽略了,他可是她的小可爱~   孙浩姑妈家就在北京,他是北京常客,不能说有多熟,至少不会走丢就是了。   他俩先跟着易维真学校的校车去了B大,孙浩这只白斩鸡关键时候一点也不输那些看起来身强体壮的男生,搬起行李来一点不含糊,把易维真的超大行李箱从一楼扛到五楼都不带气喘的。   易维真到的算是晚的,宿舍其他三个都在,易维真跟她们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又指指孙浩,笑眯眯的说,“我男朋友孙浩,C大的,他送我来的。”   互相打了招呼之后,易维真就开始整理东西了,孙浩给她铺床,易维真接水擦桌子椅子。   寝室里叫阮浚的笑着拍拍易维真的背,“哎,易维真,你男朋友可真贴心,太照顾你了。”   易维真看向孙浩弯腰铺床的背影,抿嘴笑了。   孙浩他们比易维真报道要迟三天,C大距离B大也不算远,孙浩没急着去他的学校,晚上就在B大周边一家快捷酒店订了标间,易维真收拾好东西就跟他一块去了酒店把他行礼放下。   傍晚,易维真挽着孙浩的胳膊在B大校园散步,看着提着盆盆罐罐的新生,孙浩伸手拧拧易维真肉嘟嘟的脸蛋,“我不在的时候,有不怀好意的男生,不要理知道吗?”   易维真撅撅嘴,“那我不在你学校,你可不能对着漂亮女孩看,我要是知道了,哼哼,挖掉你的眼珠子!”说着,易维真伸手就往孙浩脸上挠了一下。   孙浩倒抽一口凉气,“我今天算是知道了,最毒维真心!”   易维真哼哼了两下,“不先给你点教训,你回头见到比我漂亮的就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   孙浩没好气地说,“怕了你了,拜托姑奶奶每天电话监督我好吗?”   “不是我的我才不要呢,我不监督,你自己报备。”如果他不爱了,她是不会再纠缠的。      晚上易维真准备回宿舍,被孙浩拽住手,一直摇,可怜兮兮的看她,“还有一张床,你睡那张好不好?”   易维真好笑的白他一眼,“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色狼啊!”   孙浩几乎是立刻举起双手,“我不是色狼,你是流氓。”   易维真打开他的手就走,被孙浩一把抱住腰,“我是色狼也是流氓行了吧!真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的,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再说我长得这么不安全,万一有人来敲门了怎么办?你还能给我挡挡呢!”   易维真给他耍贱的本事搞的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直接躺到了另外一张床上,拿眼瞪他,“睡呀,不是聊天吗?我俩聊吧!聊什么呢?就聊聊你从小到大的糗事吧!”   可怜孙浩同学为了表明他是真纯关灯聊天的,把他从记事开始P大点事全都跟易维真说了一遍,易维真也说了自己小时候的事,两人越聊越嗨,最后谁先睡的都不知道了。   孙浩在这边过了两天就去他学校了,临走之前,把易维真拉到稍微隐秘点的地方,盯着易维真粉粉嫩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说,“我要回学校了。”   易维真嗯了一声,“去呀,路上注意安全,到学校给我打电话。”   孙浩还在盯着易维真一张一合的小嘴,呆呆的问,“还有呢,有什么表示没有?”   易维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伸手摸摸男朋友的头发,“在学校乖乖的,姐姐给你糖吃。”   “我现在就要吃。”   “啊?可我没有啊。”   孙浩指了指易维真的嘴唇,“就是这个。”说完,不给易维真反应,低头立马盖了个章。   四片唇瓣只黏连了不到三秒钟,只是唇贴唇,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叫两个人都红了脸,两颗心在同一时间扑通扑通不规律乱跳。   得逞了的孙浩同学像偷了腥的猫儿一样,满足的舔舔唇,捏捏已经呆掉的易维真,“盖个章就是我的了,我走了,表想我~”   ——   报过道,办理过入学手续,领过军训服后,每年一度全国浩浩荡荡的大学新生军训就开始了。   易维真他们军训时间偏早,像她前世的学校九月十几号才开学军训,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怎么热了,哪像现在,才八月多,北京夏天又格外炎热,头上顶着大太阳,一站军姿就是一个小时,体力好点的还行,身体素质不太好的,直接就倒了。   才不过一天下来,易维真回宿舍照照镜子,就发现自己的脸已经黑了一层,饶是她擦了厚厚一层防晒霜都没用。   不止她一个,寝室里其他三个也都晒的脸通红,红了之后就发黑。   507寝四个人来自不同地方,易维真是浙江的,寝室长程婷婷是河北的,阮浚是安徽的,吴梦瑶是上海的。虽然地方不同,但到底是一个寝室的,大家都想融入在一块。先是吴梦瑶将她平时用的防晒霜分享出来给大家试试,阮浚将她家乡特产也拿了出来分着吃。   四个人晚上一块去食堂吃晚饭,一块去水房打水,一块去澡堂洗澡,晚上又铺着垫子坐在地下一块唠嗑,反正就是一片快乐祥和的气氛,完全没有脱离群体或者独树一帜的。   几个人里要数吴梦瑶最爱说话,也最搞笑,往往她说点什么,别人还没笑呢,她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闹到十一点多,阮浚和程婷婷招架不住先睡了,吴梦瑶还在兴致勃勃的聊天。易维真还不算困,和她到阳台上轻声聊着。   大城市的夜晚就一点不好,抬头看去,永远看不到满天繁星,就算有月亮,也被闪亮的霓虹灯给湮没了下去。易维真抬头长舒了一口气,趴在栏杆上听着吴梦瑶说她的事。   “我都没跟你们说,其实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爸妈在我小学时候就离婚了,我判给了我妈,但一直跟着我爸过。”   易维真愣了一下,没好接话。   吴梦瑶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爸是开中医诊所的,在上海还挺有名气的,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住在我爸的诊所里。”   易维真问她,“怎么不住在你爸家里?诊所到底不怎么干净。”   吴梦瑶无奈地笑了笑,“我妈先给我找了个后爸,我爸后给我找了个后妈,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了,特别是我爸,他还给我生了个小弟弟,我就显得是多余的啦,住在哪里都不方便。”   像这种父母离婚后,又各自再婚的,他们的孩子确实会有自己就是多余的想法,易维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朝她无声笑笑。   吴梦瑶又问,“你们不会因为我是离异家庭的孩子,就带有色眼镜看我吧?”   易维真摇摇头,“不会啊,我们为什么要戴有色眼镜,你人很好相处呀。”   吴梦瑶舒出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你们觉得我是个异类。”      ☆、别瞎说那套忽悠人的理论      九月三号,B大军训结束,学校给他们休息两天,易维真是个闲不住的,百度好路线,坐地铁去了C大。   孙浩他们军训还没结束,顶着太阳晒了一天,傍晚教官一喊散了,他立马奔向学校外面的KFC见女朋友。   易维真抱着一杯冰镇可乐,眼睛一直盯着KFC的门口,五点半一到,KFC里面陆陆续续进了不少穿迷彩服的学生,男男女女的,衣服帽子全一模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饶是如此,孙浩一推门进来,易维真立马就认出了他,忙站起来向他招手,“孙浩,我在这里。”   孙浩朝声音来源处望去,看见易维真原本白皙水嫩的脸蛋给晒成了一块黑木炭,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忍着笑走过去,一坐下来就拧一把女朋友的脸蛋,“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的牙齿特别白。”   易维真‘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是变相说自己黑,刚想说他也白不到哪里去,可盯着人家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她彻底郁闷了。到底谁才是女生?到底谁才是水做的?一个大男人这么白,这样真的好么?!   孙浩见她闷闷不乐,揉揉她的发顶,笑眯眯地说,“好啦,就算变黑了也是黑美人。”   易维真立马咧嘴笑了,立马从包里掏出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白遮百丑,一点也不假呀,我现在还是比以前丑了好多,之前走在大街上最起码还有回头率,现在就一路人了!”   孙浩给她搞无语了,“你男盆友坐你对面呢!你要回头率干什么!找打~”   ——   知道易维真爱吃,晚上孙浩带她去了C大后门的小吃街,其实对于吃货来说,小吃街就是天堂,有肚子从头吃到尾才是吃货中的战斗机。   易维真朝哪样东西咽口水,孙浩就自觉掏钱买哪样,几次下来易维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要自己给钱,结果被孙浩瞪了一眼,“吃你的吧。”   易维真从孙浩手里接过章鱼小丸子,一口气连吃了三个,然后擦擦嘴,跟孙浩商量,“孙浩,下次我们都AA吧,我们现在只是谈恋爱呢,总吃你的喝你的,把你吃穷了怎么办。”虽然男朋友掏钱包幸福感很强,但易维真也不是那种非要钱来满足幸福感的,她和孙浩目前还都是学生,又没有收入,怎好意思叫孙爸孙妈养两个大学生。   孙浩伸手将她嘴角边挂着的酱抹掉,低头快速盖了个章,笑眯眯的说,“放心,就你这张嘴还吃不穷我,我要是现在就怕你吃了,以后还怎么养你?”   “哎哎。”易维真叫了两声,“现在才发现你原来是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的啊~”   “那是~”   晚上逛了一会,孙浩就把她送回了学校,并再三叮嘱晚上不准超过十点半回宿舍,超过了下次见面就打屁股。易维真不迭点头,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抖M,对孙浩偶尔露出的大男子主义和小强硬并不反感,反倒是很开心,情侣之间要是没点小情调就没意思了不是?   九月七号开始,易维真他们就正式上课了,非常巧合的是,她们507寝全是一个专业的,都是临床医学。学校网站公布了大一选修和必修课程,除了必修课程,易维真和寝室里其他三个商量了一下,除了与必修课时间碰撞的选修课之外,其他全部去上。   能上B大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也许易维真原本在高中很厉害,哪怕高考也是省第二,可是学校里,哪个不是他们省的佼佼者?   即便前世易维真读本科读研究生,甚至是已经上了临床做医生,重活一次,她都没打算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因为医学知识要学习的太多了,更新换代又极快,前世虽然她已经做了临床医生,可其实她的基础知识打的并不牢固,还有很多地方是需要巩固的,除了翻开书本她不算陌生以外,其他的并不比同专业同学占优势。   易维真给自己做了一张学习行程表,除了周末一天空出以外,其他时间都被排地满满的,学习方面占百分之七十,社团活动占百分之二十五,还有百分之五是用来和男朋友例行每日必备甜蜜时刻。   不得不说,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易维真都是一个计划性比较强的人,对于丝毫没有计划的生活,她不会感到安逸舒适,只会感到恐惧。   开学的第一周是充实而忙碌的,易维真过上了后高三时代,每天都是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图书馆。她并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听别人忽悠,说什么大学学的东西都是没用的,学习的东西以后上了社会会发现都用不上,还有什么,那些但凡成绩好的,最后都去做了老师,等等诸如此类,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想虚度光阴,还要忽悠别人跟你一样虚度,你才能心安理得。   就算现在学的东西工作了以后用不上,难道学点东西放在自己脑子就是有害的?还有成绩好去做老师的,人家最起码有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有的人从这家公司跳到那家公司,天天埋怨待遇不好,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难道这种人不是更可悲?有机会的时候没有多学点,过了时又大声说自己不将就,这个‘不将就’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更值得庆幸的是,易维真的寝室氛围特别好,大环境也是能影响人的,前世易维真同寝室的,上课看小说,下课看小说,躺在床上还看小说,不然就是在追偶像剧,基础没打牢,小说倒是一讲一大串。   周五早晨易维真照常六点起床,洗漱好之后要去英语角读英语,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英语口语都特别差,他们以后后接触外文文献特别多,如果英语不强,那注定你在医疗行业走不了多远。   易维真起来之后,吴梦瑶也起了,小声跟易维真说她也要去英语角,要和她一块。   两人结伴去了英语角,易维真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医务英语会话》      ☆、中秋节   中秋节前一天晚上,易维真和家里通完电话,又和孙浩煲一会电话粥,挂上电话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照常翻看从图书馆借阅的《医学英语单词速记》。   ‘叮咚’一声,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易维真放下字典,解锁看了下短信,“易维真同学,中秋节快乐!”,无名氏发的信息。   易维真想了一下,斟酌着编辑了一条短信回给无名氏,“谢谢,也祝你中秋节快乐!还有,不知道你是?”   短信几乎很快就回了,无名氏发了许多感叹号,“我是你同班同学蔡家瑜啊!前两天才问你要号码的那个!”   易维真拍了拍自己额头,想起来了,那天去上《生物化学》,和她坐在一块的蔡家瑜向她要了号码,易维真当时给他报了号,他回拨了易维真的号码,可是易维真回来之后忘记存了。   都是同班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易维真忙道歉,而后存上了蔡家瑜的号码。   这个时候,寝室里阮浚问了句,“1387956,这个号码是谁的?有谁知道?”   易维真扫了一眼蔡家瑜的号码,告诉阮浚,“蔡家瑜的,他给你发祝福短信了吧。”   阮浚正在敷面膜,嗯嗯了两声,然后拿起手机读了一下,“阮浚同学,中秋节快乐!”   噗嗤一声,吴梦瑶笑了,“这人不是群发的吧?他也给我发了,发的是,吴梦瑶同学,中秋节快乐!”   “你呢?婷婷?你收到了没?”吴梦瑶问。   程婷婷无语地点点头,“作为寝室长,我代表全寝给蔡家瑜寝发个祝福吧。”   大家一致点头,像这种寝室外交的事全是交给寝室长干的。也就是因为这一串群发的祝福短信,让507寝和201寝慢慢熟了起来。   今年的中秋节赶在了国庆前头,往年都是中秋节和国庆节一块放八天,今年不行了,中秋节就放了一天假。易维真家在浙江,距北京又远,就一天也不用想着回家的事了。孙妈从家邮递了月饼和杨梅罐头之类的地方特产过来,而且邮了双份,一份就是给易维真的。   中秋节那天孙浩给易维真送了过来,易维真将大包小包的特产拎回寝,给每个人见样发了一份,发完之后就要下楼会男友。被程婷婷给叫住了。   “哎,真真,201寝今天要请我们一块过中秋,你去吗?”   易维真摆摆手,朝楼下指指,“我家孙浩在楼下,我今天跟他过。”说着就要出门。   程婷婷忙拉住了她,说,“干脆叫你家孙浩跟我们一块过吧,大家都认识一下,再说了,今天又不是情人节,你俩过有啥意思,大家一起过中秋才有热闹的感觉。”   易维真也觉得是,想了想,就说,“那我先下去跟孙浩说一下,你把吃饭时间地点发我手机上,我和孙浩直接过去。”   易维真一路小跑下楼,孙浩正站在寝室门口的榕树下,见易维真像个欢快的小鸟似的朝他奔来,笑眯眯的张开双手,一把将人接住,“今天我们去哪玩?”   易维真把吃饭的事跟孙浩说了下,本来以为孙浩会不太想去,没想到他点头,“干嘛不去?我还没请过你寝室的人吃饭,今天正好一起,我请你寝室的还有那个男寝的,得要让大家知道你名花有主了不是?”   易维真咯咯笑了,伸手插到孙浩裤口袋里,将他手机掏出来,“我得给你妈打个电话,亲自谢谢她老人家给我邮了这么多好吃的~”   孙浩将孙妈的手机号调了出来,笑嘻嘻的问,“你不怕我妈知道我俩关系了?”   易维真投给他一个傻b的眼神,“我俩这样了,还想骗谁啊。”   傍晚,程婷婷发短信告诉易维真,他们在北门好再来饭馆天字包厢,易维真和孙浩到的时候,他们都在了,彼此互相介绍了一番后,易维真拉着孙浩的手一起坐下。   易维真她们寝都知道孙浩的存在,201寝就比较讶异了,易维真人长得漂亮,为人处事大大方方,刚开学,班上不少男生就注意到她了,蔡家瑜对她有好感,跟同寝的人商量了一下,本来希望借着吃饭的机会跟易维真拉进下距离,没想到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如果易维真的男朋友是个矮矬穷,那他或许还有机会,单看孙浩,目测一米八二,比他高半个头,长相就更不用说了,皮肤白的连个女生都要自愧不如,富不富他还不知道,至少前两项他已经比输了。   一个晚上,就蔡家瑜一个人在那默默的失落了,颇有种热闹是他们的,而他什么也没有。   学习方面孙浩或许没在坐的厉害,孙浩他自知自己的缺陷,扬长避短,加上他本来人缘就好,很快跟在坐的打成一片,喝起酒来也毫不含糊。   201寝虽然为蔡家瑜感到可惜,可人家名花有主了,他们也不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他们寝的寝室长褚成全举了酒杯,笑着说,“哎,易维真,我们没想到你平时不声不响的,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啊,你这一下,可要伤了许多人心了。”   易维真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已经喝得脸发红的孙浩,而后道,“我和孙浩高中就在一块了,你们又没问,我还能拿着喇叭通知你们一下吗?”   他们给易维真逗笑了,起哄罚酒,易维真就算了,孙浩一定要自罚三杯。   孙浩已经够给他们面子喝了不少了,易维真看他脸蛋红通通的,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珠子转的都迟钝了。易维真握住孙浩拿杯子的手,“我替他喝,喝一杯好不好?”   没等他们反应,易维真直接喝了。   易维真都这样了,他们还怎好再为难,接下来就以吃菜聊天为主,暂时放过了孙浩。   席间,孙浩借口去洗手间,从钱包里掏出卡刷了今天的账单,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来。最后201寝派蔡家瑜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结过了。   好么,又抢在前头,蔡家瑜更失落了。   ——   打从这顿饭起,两个寝室算是正式建交了,平常来往的密切起来,易维真平时去上自习时,经常能看到蔡家瑜跟吴梦瑶坐一块上自习,也就觉得见怪不怪了,毕竟大家都是熟人不是。   慢慢的,易维真发现除了上自习能见到他们俩,食堂吃饭也能见着,就连去操场散步还能见到他俩。   易维真后知后觉的看出来了,和阮浚程婷婷一块吃饭的时候,同她俩八卦,“哎,蔡家瑜是不是在追梦瑶啊?”   程婷婷从易维真盘子里夹了一块糖醋里脊,道,“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看出来了。”   易维真想了想吴梦瑶和蔡家瑜站一块的样子,点点头,“嗯,他俩还挺配的,看起来好合适。”   阮浚说,“可梦瑶好像不太喜欢他,梦瑶那天还跟我说,说她妈嫌蔡家瑜家庭条件不好。”吴梦瑶跟她们寝说过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平时也说了点家里的情况,从吴梦瑶的话里也能听出来吴妈是个比较嫌贫爱富的。   “梦瑶妈嫌蔡家瑜是外地的,说上一个追梦瑶的人,家里在上海好歹还有几套房,蔡家瑜家好像是天津农村的,相比之下,梦瑶妈自然就看不上他了。”阮浚说。   易维真用筷子戳着吃不下的鸡排,突然就想到孙妈了,这么说来她是幸运的,孙妈就没有因为她家是农村的就看不起她。   其实也不能说吴梦瑶妈有多嫌贫爱富,是这个社会太现实,前世易维真就深刻体会到了,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都会先问她家是哪里的,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爸妈是干什么,然后再忖度着给介绍相应条件的对象,即便如此,还是存在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的状况。   “尽管这样,梦瑶还在上大学,上大学谈恋爱就想着对方家庭的条件,未免有点太早了吧?”易维真说。   程婷婷摆摆手,“谁知道梦瑶妈怎样想的啊,反正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看梦瑶自己的想法吧。”   又几天,易维真傍晚在操场碰见吴梦瑶的时候,吴梦瑶跟她聊了自己的烦恼,易维真也不好说什么,就建议道,“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呢?你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总听妈妈的话,你得遵循你内心的想法。”   吴梦瑶有点纠结,“我是挺喜欢他的,就担心我妈会三天两头打电话说我,我一方面不想瞒着我妈谈恋爱,一方面又不想总受我妈控制。”      ☆、别打扰我      吴梦瑶跟蔡家瑜在一起了,易维真打心底为他俩开心,因为吴梦瑶最终还是遵循她内心的想法了,毕竟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就要勇敢的在一起呀,这才是年轻一次的魅力啊。   ——   周末晚上,班长发短信通知可以申请秋季双专业报名,有意向修双学位的可以考虑报名了。   说实话,原本医学专业就比其他专业要累许多,在报名之前确实要考虑自身情况,不要修了第二学位,自己专业却挂科了,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阮浚问易维真,“哎,真真,你准备修第二专业吗?”   易维真点头,“当然了,我觉得我再修第二专业是可以的,还有精力。”别说现在了,就是前世易维真也修了双学位,她修双学位也不是就为了多一本证书,而是确实感兴趣,确实想多掌握一些东西。   前世她修的第二专业是心理,现在她想学习针灸。虽然她是西医出身,但本质上中西不分家,哪个能更好的治疗疾病就用哪个。她之所以想学针灸,也是因为前世的工作经验,前世她工作的医院是中西医结合医院,就因为这样,她接触的中医医生比较多,不否认,有时候用中医的手段治疗效果更佳。   易维真最佩服的就是针灸科的医生了,他们每个人手里就一盒针,却能治疗许多疾病,不用药,甚至不用其他医疗器械。看针灸科主任在病人身上飞快进针,叫易维真这个西医出身的土包子感到十分新奇,本来她是有机会跟着主任学习的,只可惜后来被查出乳腺癌,有心却无力。   现在老天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了,争取把国粹给学到手。   “我准备修针灸,你呢?你准备修吗?修什么?”易维真问阮浚。   阮浚说,“我对药学比较感兴趣,就修药学吧。毕竟双学位这种东西还是要感兴趣才行,不然平时累死了还要抽精力去学它,要是不喜欢,就完全成应付了。”   易维真不迭点头,最怕修了却完全应付,白白浪费了学费不说,还浪费时间。   寝室里程婷婷和吴梦瑶也准备修,程婷婷和阮浚都修药学,吴梦瑶修了心理。   这样,才刚开学不久而已,易维真就已经开始越来越忙了,她像个小飞侠一样,穿梭于各大课堂还有实验室,没有课时还得抽时间去图书馆复习之前上过的内容,不懂的顺带就查查资料。   寝室里除了易维真,其他三人也是如此,虽然累了点,但总体上是很满足的,有种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吃到肚子里的踏实感。   但也有不好的,课业重了,睡觉时间不知不觉就延迟了,由原来的十一点半熄灯,到后来的十二点,十二点半,甚至凌晨三点多也有。   就这么过了一阵子,大家在晚自习回寝室之后,吴梦瑶开了个寝室会议,“你们知道,我晚上睡觉不能有光,寝室灯开着我就睡不着,要不这样吧,我们晚上还是十一点半熄灯,熄灯以后你们用自己的床头灯,我把床帘拉上遮光。怎么样?”   对于这种决定大家无可厚非,反正每个人都有一台小台灯,但吴梦瑶这么说也是给了易维真一记警钟。   她前世是怎么死的?是癌症死的。   难道重活一次,她还要不将自己身体当一回事,继续挥霍自己的本钱?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学习是永远也学不完的,如果自己的身体不行了,那哪里还有精力去学其他?   打从这天起,除非有实在需要当晚解决的易维真才熬夜,不然就十一点半准时躺在床上酝酿睡眠。易维真的睡眠质量比较好,有时候躺在床上跟孙浩发Q,发着发着自己就睡着了,寝室里程婷婷和阮浚半夜叮叮咚咚的洗漱声自然也听不见了。   过两天,吴梦瑶又召集大家开会了,“婷婷,你和浚浚晚上洗漱声音能不能小点?或者你们能不能上自习回来就先洗漱?我听着你们的洗漱声睡不着。”   对于这个意见,大家也无可厚非,同住一个寝室,又不是自己家,总要顾忌下有没有影响到别人。   从此,易维真调节了自己的洗漱时间,改成十点回来和孙浩打完电话之后就洗漱,一定赶在吴梦瑶躺在床上前解决好自己的事情。   程婷婷和阮浚见状,也跟着调整了自己的洗漱时间。   可是再过几天,吴梦瑶再一次召开会议,“浚浚,你晚上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能不能把台灯遮住一半?有一束光射到我眼睛了。”   这次是吴阮二人的私人调节问题了,阮浚照做。   “浚浚,你晚上翻书声音能不能小点啊。”   阮浚放轻了声音。   “婷婷,你晚上睡觉老打呼噜,把我都吵醒了。”   程婷婷很无语,“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要不这样吧,你再听见我打呼噜就把我推醒。”程婷婷把阳台上晾衣服的叉子递给了吴梦瑶,吴梦瑶将它放在了自己床边。   “真真!你的闹铃声音能不能调小点啊!我一大早就被你给吓醒了!”   易维真感到抱歉,忙调小了铃声,同时建议,“梦瑶,要不你买个耳塞和眼戴吧,这样你的睡眠质量可能要好一些。”   闻言,吴梦瑶有些不开心的说,“我不习惯戴那个东西!”   天知道易维真是真的是想给她个建议的,毕竟同住一个寝室,大家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互相有影响也是正常的事,如果要她们三个一直改习惯改习惯,那她们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混乱。如果她们三个同时也要求吴梦瑶配合她们的作息,可能吴梦瑶也会觉得压力大。   易维真倒是还好,因为她和吴梦瑶的冲突并没有多少,阮浚和程婷婷就不行了,她们私下里已经开始不满了,跟易维真一块吃饭的时候,程婷婷问易维真,“真真,你平时有被我呼噜声吵醒吗?”   易维真摇摇头,“我睡觉一般比较沉,听不见。”   程婷婷有些气,“我觉得梦瑶最近有些不对劲,你知道的,浚浚晚上睡觉一般比较晚。那天吴梦瑶又说我晚上打呼噜把她吵醒,我就问她是几点将她吵醒的,梦瑶说是快三点的时候,可那个时候浚浚还没睡觉呢,浚浚都没听见呼噜声,她是怎么听见的?”   易维真被问住了,有点为难,“这个我也不知道。”   程婷婷也没打算叫易维真说出个什么,就是有点生气吴梦瑶说瞎话的行为,“她之前也不这样啊,也没说我们吵到她,我看她之前睡眠质量挺好的,有时候我睡觉之前都能听见她沉睡呼吸重的声音,可是现在怎么了?我觉得最近我活的好压抑,只要一进宿舍,无论干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一下会不会影响到她。”   阮浚也点头,“是的,我都开始怕她又说打扰到她,好像我又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其实易维真也有这种感觉,就觉得宿舍没以前轻松了,吴梦瑶每天也做很多事都打扰到她们了啊,可住在一起不就是能包容一点就包容一点,有时候越计较就越计较。就像她睡不着觉,到底是真的因为她们打扰到她,还是她自己心里压力大?      ☆、国庆小长假      十月国庆,易维真和孙浩一块回了家。   易家每年国庆都很忙,因为正赶上收水稻的时候,像易妈这种承包了近百亩地的,就格外要早做准备了。不过好在现在农作物开始机械化收割种植,不然得要忙死个人!   易维诚自打不念书之后,就一直跟着易爸跑长途,他性子虽然比较急躁,但胜在干事麻利,上车下车折雨布,上蹿下跳的事做起来比易爸还要老道。易爸在高速上放空车的时候,会让易维诚学着开,易维诚虽然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但体重还没有一百一十斤,精瘦精瘦的,压根就没力气抱方向盘。   所以趁着家里农忙,易爸将易维诚丢在家里帮易妈干重活。身为家里唯一一个能提能抗的主力军,大清早就跟着易妈到地里,等收割机过来收割时,易维诚就拿着蛇皮袋在谷子出口接着,接满就负责扛到面包车上,再由易妈开车运回来。   至于易维真,她的任务就是干家务活,帮易奶奶洗衣服做饭,外加喂狗遛狗。   期间,孙浩问她要不要去爬普陀山,就当锻炼锻炼身体。   易维真拒绝,“不要,我哪里需要锻炼身体啊,我每天干活就是在锻炼身体了,闲得无聊的人才去爬山锻炼,我是劳动人民,可不需要~”   那头,孙浩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也没刚才的兴致勃勃,“那算了,就这样吧。”   直到孙浩挂了电话,易维真才后知后觉他貌似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易维真跟本没时间多想,就给易奶奶喊过去洗菜了,洗完菜就做饭,做好饭还得帮易妈把收下来的稻子倒在仓库里,等弄完之后大家就一块吃饭,吃完易维真还要煮狗粮,洗碗筷,再打扫卫生,最后洗完澡躺在床上她就累的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因为第二天还要六点钟就起。   孙浩那点不开心她就这么丢在了脑后。   整个小长假易维真就是这么过来的,再回学校,易维真直接在火车站和孙浩碰头,孙浩自觉的帮易维真提行李检票进站,他们坐的是晚上的火车,易维真上车就躺在床上睡了,她今天又忙了一天,家里的活也接近收尾了,易妈把收下来的稻子直接卖掉了。   易妈近百亩水田产了五万多公斤水稻,一公斤水稻卖一块一毛二,最后卖了五万多。易家每年能收两次水稻,除却承包费和农药化肥之外,易妈每年纯收入大概也会有六万多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收入了。   这边易维真上火车倒头就睡,孙浩就认为易维真在生他的气,至于为什么生他的气,他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两人之间的磁场不对,平时哪次在一块不是黏的要死?   好吧,其实是孙浩有点心虚,因为之前是他什么都不说就挂电话的,也是他这么多天一个电话都不给女朋友打的,其实他是自己在生闷气,他就是闲着没事才想着和女朋友一块出去玩玩的,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当然郁闷了。   易维真怕晕车,睡的是下铺,孙浩睡的是中铺,才八点多,本来想和女朋友聊聊天的,结果女朋友都睡了,他一个人坐在下面还有什么意思。默默爬上去,卧倒。   易维真对面睡的是个男生,男生正在玩手机,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无聊,抬头看到沉睡的易维真,就挪不开眼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易维真现在皮肤养白了,又变成那种路人路过也会回头的美女,美女就是美女,睡觉也这么美。   看了一会儿,男生觉得不满足,掏出手机对着易维真照了一张,拍完之后觉得好像还是不太满足,干脆背对着易维真,将睡着的易维真当做背景,和她共同拍了一张。   孙浩翻来覆去睡不着,刚转身脸对外,恰好看到这一幕,一股邪火直冲大脑,猛地重重踢了床铺。   砰砰砰!   只不过看似很怒气冲冲的踢床板,最后因为厚厚的铺垫原因,显得一点气势也没,没有震慑到对面的男生,真正受影响的也就易维真而已。   易维真刚揉揉眼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孙浩怒气冲冲的说,“易维真你给我上来睡!”   怎么回事?她招谁惹谁了?   “神经病啊你,我困死了。”易维真不满的嘀咕。   “你上来睡,我下去。”孙浩干脆从中铺爬了下来,伸手就将易维真拉了起来。   此时的孙浩阴沉着脸,和平时笑眯眯的模样一点不同,加之他的动作有点大,周围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只有孙浩还在阴着脸,死死瞪着对面床铺。   易维真顺着他看过去,发现对面床铺的已经躺下睡觉了,孙浩是吃了火药吗?发脾气也不能殃及他人吧!易维真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这人在撒什么癔症!   愤懑归愤懑,易维真还是爬上了中铺,但是接下来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跟这个神经病说了!   让你胡乱撒脾气!   火车到站,易维真收拾自己行李就先走了,她现在不想等他,也不想看到他。但孙浩还是很快追上了她,她走的再快,腿也不如他长,他追起来不费劲。   俩人心情都不大美妙,所以谁也没说话,但孙浩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边。   他低头,看着易维真送给他的帆布鞋,丑兮兮的,他没话找话道,“要不要先吃个饭再回学校?”   “不要!”   “你是不是生气了?”   “才没有!”   “那太好了,我以为你生气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   “”滚你丫的!   ——   第二天,易维真上课时还在和孙浩怄气,不仅气他无缘无故撒气,更气的是他气完了她还沾沾自喜她是大度不生气的,简直,要气死了好么!   晚上,照例是两人煲电话粥的时间,易维真虽然还有点生气,但还是别别扭扭接了,别别扭扭说了两句,结果听孙浩来了一句,“真真,我这几天都不高兴。”   易维真挺稀奇,“怎么了?你大姨夫来了所以不正常了吗?”   孙浩被噎住,随即郁闷的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家忙,你说你忙,只有闲着无聊的人才会去爬山,我只是想和你在一块而已,还有我不喜欢别的男生看你。”   易维真那天是抽空和他聊电话的,她也是个急脾气,事情太多说话就不好听了,她得承认是她的错,她需要改正,可是,等等,“关其他男生什么事啊?”   “昨天在火车上有人对你拍照,所以我才生气的”   易维真突然就明白了,难怪平时笑眯眯的白斩鸡会突然阴着脸瞪对面床铺的男生,原来如此啊。   “对不起。”易维真认错态度是良好的,“不过,别人千好万好我都不会看一眼,因为谁能比得上你呀,长得比别人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比牛老实比兔子萌比狗忠实,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的男朋友了呀~”      ☆、光棍节      严格说起来,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易维真都不算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至少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易维真有两个理想,一个是做一名内科医生,一个是当一名教师。她上大学报的专业是临床医学,没有意外,她将会读本科之后继续读研,读研之后先找家医院工作几年,有积蓄之后辞职继续读博士,她之所以想不断读书,也是因为她不仅仅是想当一名医生,更想在大学里当老师,做教授,做研究,然后以后带研究生。   她最终还是想朝科研方面发展,做医生很容易,真正做个医生很难,它需要你一辈子前进,一辈子做研究,一辈子跟着疾病跑。如果不感兴趣,那没必要走下去,因为会很累。如果喜欢,那必须做下去。   易维真明白自己是喜欢的,因为她一直处于渴求状态,而不是去厌烦或者敷衍它。   寝室里,阮浚见易维真盯着电脑看了一晚上,别人跟她说话她反应也慢了半拍,就伸头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你在看外文文献?你现在能看得懂吗?”   易维真摇摇头,“半懂状态吧。”易维真撒了点小谎,除了个别词汇不太懂,基本上都能懂。她毕竟是多活一世的人,还多学了一次医学,本质上比现在同辈的同学懂的稍微多点,至少很多疾病他们还不懂,可她前世已经见过很多次。   今天是周末,阮浚的休息时间,她本以为寝室的同学都在玩,包括易维真,她以为易维真一直盯着电脑是在玩什么娱乐活动,没想到人家是在做正事!   阮浚顿时就觉得自己腐败了,心里有点急躁和发慌,从书架上拿出《寄生虫》看了起来。翻了几页,又不自主看了易维真一眼,心想人家都看外文文献了,自己还在看基础,够锉的!干脆拿出笔记本,也开始摆弄了起来。   摆弄了一会,阮浚问易维真,“哎,真真,你在什么网站上查阅的?”   “我用的是PubMed。”易维真说,“如果你想看看文献的话,我建议你用CNKI就好了,中文期刊比较多,你暂时读起来容易些,等以后慢慢再看PM就不会上来就懵了。”   闻言,阮浚有些郁闷的说,“什么啊,你的意思就是我没你懂的多了,你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啊!”   易维真将PM的网址发给她,“网址Q你了,你看吧。”   阮浚打开了PM的界面,果然,懵了。   捣鼓了半响,把界面上的所有不懂的英文查了一遍,尽管如此,可她该怎么查阅,该用什么检索,该检索些什么呢?这些,她都不知道。   为什么易维真就会了?阮浚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还是走到易维真书桌边,问易维真,“哎,真真,你是怎么用PM的?能教教我吗?我也想看。”   易维真暂时把看的网页保存了,边说边操作,给阮浚演示了一遍,然后才说,“我建议你现在还是先打好基础,这些东西大概大四之后我们会慢慢接触到,到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了,现在急也没用。你知道你要研究哪些方面了吗?或者你对哪些方面感兴趣?这些都是在你平时慢慢积累的过程中了解到的,你不先看书,怎么知道你对哪些感兴趣?”   阮浚被易维真条条是道的话说的愣住,半响才感叹了一句,“真真,你刚才可真像教导我的老师,而不是我同学了!你这些都在哪学的?”   易维真扭回头,视线复投到了电脑屏幕上,淡定的嗯了一声,“我家邻居有个姐姐是学医的,我从她哪里学到的。”   阮浚哦了一声,深信不疑,默默回自己书桌看书,不再问了。   ——   晚上睡前,易维真和孙浩视频了一会,那边孙浩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对着寝室摄像了一遍,把对着他电脑镜头挤眉弄眼的几个室友放了进去,最后咧着嘴巴笑嘻嘻的说,“都没哥长得帅吧,看你,多幸运!”   易维真撇撇嘴,“好了吧,长得不安全招人惦记,我每天都看不到你,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脚踩几只船什么的!”   那边孙浩立马举起双手,“我发四!敢背叛你就一辈子起不来。”   “流氓!”易维真笑着骂了他一句,“你要是敢给我玩心思,你不动手,我也有千万种法子让你起不来。”说完,还龇牙嘿嘿笑了两声,把孙浩给瘆的立马关了摄像头,改打电话过来。   “虽然知道你是学医的,但能不以此人身威胁他人吗?我的小弟弟是很脆弱的,以后交给你了你要学会爱护他,这样他才只认你一个主人啊,你可别把他吓坏了~”   孙浩的小黄腔调越说越麻溜,饶是易维真学医的也给他说的脸红扑扑的,一通电话就在你贱我骂的嬉笑状态中道了晚安。   等易维真洗漱好躺在了床上,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易维真以为是孙浩,拿起看了一下,不是,是蔡家瑜。   他发了一条短信说,“易维真,我可能和吴梦瑶走不到一块去了。”   易维真看向已经睡下的吴梦瑶,摇摇头,没回短信,她可不是知心姐姐,不负责解决私人感情问题,更不会参与这种事。   过了一会,蔡家瑜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吴梦瑶说她不是初恋,她的初恋男友现在在哈尔滨上学,她对我说她还忘不了她的前男友。”   “我说我愿意等,等她放下她前男友。”   “可我很难受。”   “易维真,我喝醉了。”   易维真第二天早上才看见蔡家瑜后来又给她发了这么多条短信,她一一看了下去,看到最后一条,忍不住翻了白眼。说实话,活了两辈子,她都搞不明白男人对女人说‘我喝醉了’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易维真明白,绝对不是什么好意思,看着都令人生厌。   ——   国庆一个小长假就把十月过掉将近三分之一,十一月唰得一下就到了,接下来万人瞩目的光棍节就要来临了。   507寝除了易维真和吴梦瑶有男友,程婷婷和阮浚还单着。孙浩他们寝,除了孙浩一人脱单了,其他都还是光棍,当他们听说孙浩在1111那天要脱离大群体去陪女朋友,寝室里所有人都鄙视他‘炫耀狗’,并诅咒下年就当光棍!   这个诅咒实在是太厉害了,孙浩在1111前一天,也就是周六,和女朋友已经提前过节啦~   前一天陪女朋友,光棍节陪哥们,真是爱情友情两不误,哦也~   托孙浩的福,易维真也是爱情友情两不误,光棍节当然是陪室友了!   寝室长程婷婷一大早就被委派去食堂,给寝室每个人买一只油条,一根火腿肠,一个咸鸭蛋所有东西都是一个   就这样,光棍节就在‘一个’中开始了。   寝室长计划晚上一块去吃火锅,开始数人头,一二三,数到吴梦瑶的时候,她笑得甜蜜,“蔡家瑜约我一块去看电影。”   阮浚羡慕的啊了一声,“怎么就没男生约我去看电影啊,那梦瑶你就不能加入我们一块吃火锅了~”   吴梦瑶纠结,“可我也想跟你们一块去吃火锅。”   程婷婷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去和小情人约会去吧,别跟我们这群单身狗混在一块了。”   “可易维真也去了呀。”吴梦瑶说。   “我?”易维真指指自己,“哎呀,今天我也是单身狗,被男朋友抛弃了。”      ☆、歇斯底里症      易维真她们是准备在光棍节晚上吃火锅的,下午易维真陪程婷婷和阮浚两大光棍去逛街,快五点的时候又回了一趟学校,把买的衣服放在宿舍,又各自洗漱了一下。   易维真是最先弄好的,她也没什么可弄的,顶多就是用洗面奶把脸上浮灰洗掉,不抹也不擦的。女为悦己者容,孙浩又不在,她打扮给谁看呐。   正等程婷婷和阮浚的时候,易维真收到一条短信,是蔡家瑜发的,易维真看了一眼,瞬间就火大了,爆了一句粗口,“靠!”   宿舍里正在打扮的其他两人听从来不说脏话的易维真竟然爆了一句粗口,不由惊讶的瞅了她一眼,阮浚问她,“怎么了真真?”   易维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手机拿给了阮浚看,阮浚看了一眼之后,也爆了一句粗口,“我去年买了个表。”   连着两人爆粗口了,程婷婷奇了,放下眉笔,忙跑过去也看了一眼,蔡家瑜发过来的短信是这样说的,“易维真,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欺负吴梦瑶?她都哭了,说你们不带她玩。”   “蔡家瑜这个傻逼没问题吧?他俩要去看电影,关我们什么事,难道要我们三个电灯泡和他们一起,就算是带吴梦瑶玩了?”程婷婷说,“真真你打个电话跟蔡家瑜说清楚,别弄得我们好像真的欺负她一样。”   易维真抿抿嘴,“我才不给他打电话,跟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说话我都累。”   程婷婷拿过易维真的电话,受不了,“我特么就不能忍受这种被人乱喷的,你不说我来说。”说完,程婷婷就拨通了蔡家瑜的电话,噼里啪啦跟他说了一通,啪一声就挂了电话。   虽然说是说了一遍,但这个小插曲搞得三个人都不太愉快,不由得就对吴梦瑶有了点看法,几个女人一旦对另一个女人有了看法,就得八卦,就得从头到尾分析一遍才行。   “瑶瑶也是的,她要是想跟我们一块吃火锅,那就拒绝蔡家瑜的邀请啊,既然答应了蔡家瑜的邀请,还怎么来跟我们一起吃火锅?她在蔡家瑜面前说我们不带她玩,我就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不带她玩了?”程婷婷越说越气,化气愤为食欲,狠狠嚼了一颗鱼丸,含糊不清道,“她这种做法算是两面三刀吗?”   易维真给她倒了杯饮料,“你消消气,事不过三,这次就翻过去算了,我们就在这里发发牢骚,等回去之后看她怎么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事实是什么也没说。   哦,不,也不是什么也没说,吴梦瑶当天晚上在空间里发了一条说说,“如果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还能被原谅吗?”   507其他三人都看到了,都沉默了,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就算了。   其实有时候女生的情谊就是这么奇妙,她们好的时候可以很好,可是当有一天你发现其中一个人居然干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即便这件事好似翻过去了,可是到底是不一样了。   包括重活一世的易维真,她交朋友依然是凭物以类聚标准,说实话,她对吴梦瑶已经有了看法。   ——   打从光棍节之后,吴梦瑶也沉默了许多,虽然还跟她们说话聊天,但看起来没有以前开心了,说来也奇怪,吴梦瑶一米六二,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百一十多斤,最近越来越瘦,一眼看去,最多有八十五斤,易维真看她里面穿了保暖裤依然肥肥的牛仔裤,问她,“梦瑶,你用什么方法减肥的呀,怎么瘦了这么多?眼看着你就这么瘦了。”   易维真是职业病犯了,要知道如果一个人他没有去刻意减肥却在一定时期内快速瘦下来,那就已经是一种不健康的讯号了。当然,如果有人不要命的减肥,也是可以突然瘦下来的。   吴梦瑶摇摇头,“我没减肥啊,可能就是吃的少,所以就瘦下来了。”   程婷婷插了一句话,“可你瘦的也太多了,不能再瘦下去了,你得多吃一些增增肥,你这个身高一百斤都不为过。”   吴梦瑶这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心跳加速,夜里总出汗,有时候还感觉呼吸不畅。”   易维真问她,“那你去医院检查了没?”   吴梦瑶又摇摇头,“我以前上高二的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去医院查了,查不到什么,后来自己就慢慢好的,我爸给我熬的鹿胶,我每天冲点喝就行了。”   吴梦瑶爸爸是自己开诊所的,还是上海十佳青年,他的医术还是可信的。易维真点点头,“那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跟我们说,我们陪你去医院看看。”   吴梦瑶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   即便易维真他们知道吴梦瑶最近身体不舒服,可她在课堂上突然发病的时候还是吓了她们一跳。当时吴梦瑶是和易维真坐一块的,上着课,吴梦瑶突然呼吸困难了起来,白着脸对易维真说,“真真,我现在心跳特别快,呼吸也困难,你陪我去一下附院。”   闻言,易维真忙站了起来,跟任课老师说明情况后就扶着她出去了。人刚走出教室,吴梦瑶直接就歪在地上了,易维真忙回教室叫上班里男同学,蔡家瑜第一个冲了出来,背着吴梦瑶往附院急诊奔,易维真也跟了过去。   他们前脚到附院,辅导员后脚就跟到了,安排了一系列检查,检查结果和吴梦瑶之前说的一样,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是给她吸氧吸了一会就慢慢恢复正常。   这种现象易维真也感到奇怪,她前世已经做了几年临床医生,见的病人也不少,可是却没有见过一列吴梦瑶这种现象的,虽然满是疑惑,可还是有惊无险,她没什么大碍就好!   打从吴梦瑶突然发作了一次找不到病因的疾病之后,易维真她们对吴梦瑶照顾了许多,寝室里渐渐又开始和谐了,大家也尽量调整作息时间,早睡晚起,配合她养身体,平时只要吴梦瑶有点发病症状,就赶忙让她平躺,重的时候就送到附院吸氧。   因为吴梦瑶经常发作,班上同学也快见怪不怪了,只要她开始呼吸困难,班上同学就自发腾出一个空间,让她平躺,保持空气流通。   这天课间吴梦瑶又发作了,易维真和程婷婷扶着她就地平躺,恰好学校里一位任课老师路过,蹲下来看了看吴梦瑶的症状,对吴梦瑶说,“同学,你这样不行哎,你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易维真惊讶了一下,那个老师断定道,“你这种病只检查是检查不出来问题的,你这是心理疾病,我们通常称这种病叫歇斯底里症,这是我的名片,建议你休息的时候去找一下我。”任课老师将名片就近给了蹲在她旁边的易维真。   易维真接过看了看,穆洪云,国内心理学界前辈了,很有名的老师。听穆老师这么一说,易维真仔细回想了一下吴梦瑶的症状,越想越觉得歇斯底里症的可能性很大。      ☆、人傻钱多好忽悠      吴梦瑶被诊断歇斯底里症,宿舍里,吴梦瑶不在时,程婷婷号召大家开了个会。   “我是这样想的,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不是歧视有心理疾病的人。”程婷婷顿了顿,说,“心里疾病也是病,不去治疗也会严重,等梦瑶回来,我想建议她去穆老师那里看看。”   阮浚说,“可是当时穆老师说她是歇斯底里症的时候,她的脸色好难看,我担心我们直接说她会觉得我们是在嫌弃她。”   “心理疾病和其他疾病有区别吗?”程婷婷是个直脾气,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她本身就是个学医的,应该正视这种东西。”   在国外看心理医生的人很多,他们将心理疾病看做感冒发烧一样正常,当然不会觉得你有心理疾病就将你归为神经病,也不会戴有色眼镜,但国内还不行,首先大多数国人就接受不了自己有心理疾病。   程婷婷说的对,但易维真还是不赞同她的看法,“要不这样吧,我们也别直接说要她去看,譬如说我,我就说我最近睡眠不好,想找穆老师释放压力,然后拉梦瑶陪着。你们觉得这样可以吗?”   程婷婷点头,“这个可以有,我是寝室长,就由我来说吧,我拉她陪我去。”   三人商量是这么商量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程婷婷将商量好的话跟吴梦瑶这么一说,她当时就变脸了,说话带冲,“我说了我没病,要去你们自己去!我为什么要相信狗屁专家说的话!”   吴梦瑶从来没有发过火,脸也从来没有那么难看,一时间寝室里突然没了声音,好半响,易维真才说,“梦瑶,你不是要去洗澡吗?走吧,我也去洗,一起吧。”   不看就不看吧,涉及到私人问题了,她们也不好说太多。   不过吴梦瑶的状况开始严重了起来,易维真还是能看出来的,她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心情好的时候和宿舍里的人有说有笑,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全宿舍的人像陌生人,在宿舍一句话也不说,所以507的气氛有多诡异是可想而知了。   ——   周五晚上,孙浩问易维真明天晚上要不要做实验。易维真说她实验课已经结束,问他有什么事,孙浩便给她解释了。   原来他下周一要参加一个校级的建设大赛,届时要穿着得体一些。孙浩原本那件西装被家里的猫猫玩坏了,所以他打算周六晚上去挑一套正装,他觉得女朋友也是可以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给他提些建议。最重要的是,他敢和女性同学一块逛街吗?   后果很严重!   易维真在电话里一句话总结了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陪你逛街买衣服吗,啰嗦!”   孙浩立马喊冤,“更像借此机会求临幸!”   易维真早想出去透透气了,宿舍最近气压有点低,本来上课压力就大,回宿舍也没个欢声笑语的,实在难受!   两人打算去金融街,地铁不用转乘,不过下车后需要步行一段时间。易维真乘机和孙浩感慨,“宿舍最近好压抑”吧啦吧啦,将吴梦瑶最近的事和孙浩说了一下。   “原本还在庆幸宿舍环境氛围都很好,说嘴打嘴,现在呆在里面好痛苦!”   孙浩才不打算参与她们女孩子之间的事,只对易维真说,“你无视这个人不就好了?”   易维真翻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同在一个屋檐下,你无视谁呢?!   易维真又问孙浩买西装的预算是多少,她也好据此给他挑合适的牌子。结果孙浩的回答是,“我没有预算。”   易维真有点傻眼,“没钱你还想买衣服啊?长得帅也不能去刷脸吧?”   孙浩一愣,“我的意思是差不多都行,我平时的衣服都是我妈给我准备的,穿什么不是穿啊。”   看不出来她男朋友还是个这样‘没谱’的,易维真说,“那你还让我给你看衣服,你直接随便买不行了!”   孙浩笑眯眯的说,“这不是有你嘛,在外面你就是我妈。”   易维真顿时囧了。   ——   孙浩买衣服的方式堪称简单粗暴。首先,一头扎进店里,找导购,按导购意见试衣服,然后结账走人。   易维真被他弄的直摇头,将之扯到一边,“喂喂,你知不是知道你现在还是学生族,你这件衬衫就一千八了,你拿什么买的,真准备刷脸?”   孙浩看她一眼,然后解释,“没事,我的卡是我爸的子卡,可以直接刷。”   “可那也是你爸你妈的钱啊。”花起来就不心疼吗?!   “我爸妈的钱不就是留给我的?我不花谁去花?”孙浩不以为然。   易维真心说,看吧,这就是独生子女的诟病了,真特么任性!   算了,反正孙浩他家称不上富裕,也是超小康了,易维真没打算在这方面跟他死磕,毕竟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孙浩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在对待金钱方面没有太大概念。   这样的人朋友会很多,对人大方,花钱不眨眼。就是养女朋友,女朋友也会喜欢,毕竟有一套‘谁大方,谁朝你身上花钱多,就是喜欢你’的理论在。   可问题是,以后做他老婆还不得被气死,典型的败家老公啊!   易维真没打算只跟他谈恋爱就行,孙浩不变心,那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会结婚生子。这样一个对金钱没概念的老公可不行,以后她得给他灌输灌输‘拿钱当钱’的思想才行。   帮孙浩选衣服的导购是位美女,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可美女的品味她是真不敢恭维。   美女导购给孙浩搭配的是白衬衫,黑色细条纹双排扣西装,湖蓝色领带。非常中规规矩的搭配,中规中矩到老气死了!   易维真摸摸下巴,“我男朋友才十九岁啊,别看他长这么大个子,但是皮薄肉嫩年轻啊,太老气了这身衣服,不协调,得换。”   美女导购也是才工作,没太多经验,听易维真这么一说,也觉得是的,歉然道,“还是美女有眼光。”   易维真给他重新挑了件纯黑色的衬衫,单排扣纯黑色的西装,“换这个,不要系领带了。”   孙浩乖乖照做,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美女导购向易维真竖拇指,“你把男朋友调教的好棒,真听话!”   好话谁都爱听,易维真噗嗤一乐,和导购聊起天来。   说话间,孙浩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他叫了易维真一声,易维真循声望去,被惊艳了一把。尼玛,好想把男盆友藏起来怎么办?太惹眼了!   美女导购正值青葱,顿时花痴了,漂亮的东西谁都爱,刚才中规中矩的那套虽然也好,但还是比不上这套,单扣西装收腰效果很好,这一套搭配搁他身上直接穿出了模特的效果。   孙浩被美女导购毫不掩饰的星星眼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背过了身,对易维真道,“要不要再系个领带?”   易维真拍拍他肩膀,“系什么领带呀,你就这样去参加那什么大赛,足够足够了,系领带还不搭呢,听我的没错~”   孙浩的审美感知并没有那么敏锐,他觉得穿上舒服就行,而且又得到女朋友认可,直接就去刷卡了。   等出了商场门,易维真憋了一路,终究没憋住,心肝乱颤,“我亲爱的孙浩,咱以后能不这么烧钱吗?就稍微有概念点,再有概念点,好么?”   孙浩一愣,才明白易维真是说他花钱太浪费,他将钱夹里唯一一张卡抽了出来,塞到易维真手里,“呐,以后你给我收着,记得每个星期发我点钱就行了。”      ☆、好哥们      兜里揣着建行卡,就如同掌握了男友的生杀大权。被孙浩送回学校,易维真一路甜蜜蜜,和这样老实的男盆友谈恋爱,怎么办,好甜蜜哟~   回了宿舍,易维真还在甜甜蜜蜜的,直到寝室长程婷婷适当指出,“给你卡有毛用,密码告诉你了没?”   “密,密码?”反应过来,易维真‘啪’得一下给自己一巴掌,“好你个孙浩,叫我还说你老实!掌嘴!”   正在敷面膜的阮浚噗嗤一声乐了,“想你用Pubmed的时候,我还不会CNKI,枉我把你崇拜!你个谈了恋爱就不知东南西北的傻X!”   闻言,易维真嘿嘿笑了,难怪要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负。不过给她保管就不错啦,哪能要求这么高,让人家把家底都给她透露出来呀!   这边易维真是掌握生杀大权了,可怜的孙浩,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两人分开前,易维真给他才取了五百块,一个星期才过去一半,钱包里就剩下六十五块五了!   原本在女朋友的教导下,孙浩保持着正常的花钱速度,除却正常花销外,一个星期至少能结余三百块。碰巧学生会几个玩得好的朋友一块吃饭,女同学建议大家AA制,男同学则纷纷表示怎么好让女生出钱,包厢里都互相挣着要出钱,孙浩借口去洗手间把账给付了,他们也没去贵的地方聚,就在学校门口的家常菜馆坐了一桌,一共三百一十八,付了钱,钱包里就剩六十五块了!   吃完饭,几个女同学说还要一块去操场散散步,说是散步,其实就是换个地方聊天而已。   C大操场门口就是一排小店,女生中方维仪是孙浩同班同学,和其他两个女同学比,她跟孙浩更熟一些,喜欢开他玩笑,号称是孙浩的好哥们。路过奶茶店,方维仪跟孙浩笑眯眯的说,“孙浩,不请我们几个喝杯奶茶?”几个当然是三个女生了,男生不太喝甜腻腻的东西。   孙浩点头,“当然可以请了。”此时的孙浩君仍然没有意识到他只剩下六十五块!   孙浩刚掏出钱夹,就被方维仪一把拿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打了开来。孙浩钱夹里有一张他和易维真在黄山迎客松下的合照,易维真头靠在孙浩胸前,孙浩搂着她,两人笑的甜蜜又灿烂。   “这是你女朋友?”方维仪眨着眼睛说,“蛮漂亮的嘛,早听说咱们系草有女朋友,今天才看到长啥样,她是哪个学校的?”   孙浩从方维仪手中拿回钱夹,掏钱给她们买奶茶,嘴角挂着微笑,“B大的,我老乡。”   “B大?”方维仪说,“那很厉害啊,比我们学校厉害。”言下之意就是比孙浩厉害。   易维真读高中时候就比他学习成绩好,孙浩要是真在意这些,就不会跟易维真相恋了,既然相恋,就没觉得学校和成绩有什么能拿来决一胜负的。   况且他们也不需要决一胜负,他们以后是要成为一体的,需要的是合成一个圆。   方维仪见孙浩笑笑没回应她的话,吐吐舌头不再继续说,转身进奶茶店挑口味了。   就这样,花钱一向没谱的孙浩第二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要断粮了才星期四而已,距离星期六晚上见面还有三天,他还剩下不到五十块!   于是,打电话求助女盆友!   易维真是在上微生物实验课时接到孙浩短信的,“还剩四十多块,求救!”   一个星期五百块,放在一般家庭,就是坑爹的节奏啊!   大概是易维真活过一世,她知道父母挣钱的不易,更知道自己上班挣钱了有多辛苦,如果现在孙浩花的是他自己挣来的钱,那她无话可说,可这熊孩纸,怎么这么浪费钱呢!他的预算呢呢呢!   易维真的金钱观跟他是完全不同的,气闷,下课跟孙浩打电话也没好气,“五百块你当饭吃了啊”   孙浩无辜道,“是用来吃饭了啊”不等易维真问,孙浩就将他怎么花掉钱的说了一遍。易维真这才理解,孙浩本来就是大方的性子,属于抢买单类型,让他改也不会改掉,易维真不在乎他花在这方面,只是她从孙浩只言片语中,还是捕捉到了一些讯息。   “我说你昨晚怎么这么迟才给我打电话,原来是请女同学喝奶茶去啦。”哼,都还没请她喝过,郁结难平~   “就喝一杯,还有男同学。”所谓身正不怕影儿斜,说的就是孙浩同志了。   易维真没有继续追问,他听孙浩说过他的好友,据说还有一位‘女哥们’。易维真最怕女哥们了,宁愿是女性朋友,也不要是女哥们,多少人打着女哥们的旗号,心安理得的成就了一段佳话。   易维真才不要当那个被炮灰的!孙浩是她的,她调教出来的男盆友怎么能拱手让人?   不过,反正就是被她男盆友弄得郁结难平~   接下来的情况是可想而知的,孙浩勒着裤腰带过了几天。   周六,孙浩老早就去易维真宿舍下接人了,见到女朋友,立马笑嘻嘻的黏上去,将易维真的手透过羽绒夹克,隔着羊毛衫贴在他肚皮上,“摸摸,饿瘦了吧?你心不心疼?”   易维真朝他龇牙一笑,将冰凉的手直接掀开羊毛衫,掀开秋衣,亲密无间的按在他肚皮上,还不准他乱动。   可怜的孙浩,被冰得龇牙裂嘴,站着任由女盆友捂手。   好一会,易维真手暖了,郁气也消了,摸摸他平板的小腹,“想吃什么,我请客,你刷卡~”   孙浩立马笑眯眯点头,拉着易维真就去下馆子。   北京的冬天不仅冷而且燥,易维真和孙浩来自温暖湿润的南边,都不太适应北京气候,吃完饭两人就结伴去买加湿器了,除此之外易维真又买了柚子苹果之类的不上火水分也大的,放了一份在宿舍,另一份拎着和孙浩一块去C大。   ——   周末是孙浩室友张旭波生日,易维真一块过去给他庆祝生日。   孙浩他们寝除了孙浩之外,都是光棍,见到孙浩带着长相美智商又不差的美人,羡慕嫉妒恨,张旭波直接勒着孙浩脖子,在他耳边吼,“真要给我庆祝生日就让嫂子给我介绍女朋友,不然就是虐单身狗的节奏,还能不能愉快的相处啦以后!”   张旭波是个逗比,专门负责搞笑的,他黑而壮,长相特别男人,就是有点不修边幅,让女孩子觉得又逗比又邋遢兮兮。   总而言之,只可远观,不敢亵渎。   除了孙浩他们寝几个易维真认得,还有其他三男两女,易维真还不认识。   孙浩一一介绍了一下,易维真跟着打招呼。   说到方维仪的时候,不等孙浩介绍,方维仪就拉着易维真的手,笑嘻嘻的说,“我早听说过你了,还在孙浩钱夹里看过你的照片,美人你好,我叫方维仪,和孙浩是好哥们~”   说实话,在方维仪面前,易维真可真不敢称什么美人,只能说易维真和方维仪不是一种类型的美,方维仪也很漂亮,瓜子脸尖下巴,圆圆的宠物眼,一头利落的短碎发,长相精致却不失灵动,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好哥们。   易维真也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和她一块入座,方维仪在左,孙浩在右,易维真只好堵在中间了。      ☆、去你的哥们!      孙浩是个体贴的男纸。   他虽然是独生子女,但小时候在奶奶家长大,奶奶在家带孙子外孙外孙女,几个小孩一块长大,让他从小就知道和小伙伴在一块玩耍要会照顾人,长大了更是如此。   饭桌上照顾女盆友那是理所应当的。   女盆友夹不到菜,他胳膊长,夹之。女盆友被敬酒,不能喝,他喝之。女盆友去洗手间,酒店乱,他陪之。   种种迹象,坐在他俩旁边的方维仪,全都看在眼里,有羡慕,有嫉妒,总之心思复杂。早听说大学里的爱情才是最珍贵的,没有功利性,只有单纯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方维仪自身条件不差,人美人缘好,结交的朋友又多,许多男孩子都愿意和她玩,追求者也不在少数。   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打从军训之初和孙浩在学生会面试认识之后,再碰面,她的眼神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投放在孙浩身上,最开始是孙浩的干净帅气的长相符合她的审美观,相处之后渐渐发现孙浩的性格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无不在吸引着她。   有时候就是时间早晚问题,眼前这个叫易维真的赶在了她前面,她多少有些不甘。   “孙浩,帮我也盛一碗汤,我不好盛。”方维仪举着碗递给孙浩,吐吐舌头,“我胳膊太短。”   闻言,孙浩放下给易维真盛的排骨山药汤,伸手接了碗,也给方维仪盛了一碗,递过去。   两人中间隔着易维真,易维真朝后面仰身,避开汤碗,转头对方维仪笑着说,“张旭波胳膊比孙浩还长,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别跟张旭波客气,他可是很乐意为美女效劳的!”   坐在方维仪左手边的张旭波被点名了,忙拿公筷给方维仪夹了一块玉米烙,大大咧咧的说,“嗨,想吃啥就跟哥说,哥就坐你旁边,哥就不怕美女麻烦!”   易维真笑着打趣张旭波,“哎哎,孙浩为什么有女朋友?张旭波,你还不趁机学学,你旁边就坐一美女,你不主动照顾,还让人美女主动啊!”   张旭波挠头嘿嘿笑了,他只顾自个吃菜喝酒了,哪想这么多!顶多看好哥们跟女朋友恩爱时他才想到羡慕嫉妒恨呀!   被易维真这么一打趣,方维仪捋捋刘海,不自在的笑了笑。   ——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张旭波提议还要去唱K,孙浩摆摆手,“你们去吧,我把维真送回去,你们也别太晚了,明早还有灭绝老尼的课,当心被点名。”   提起灭绝老尼,众人皆心有余悸,玩归玩,但也不能太过火是不?还是得以学习为重,他们都是好孩纸~   孙浩不去,方维仪也没什么心思了,拍拍张旭波的肩膀,吐舌,“我害怕灭绝老尼,我先回去了,你们都悠着点。”说着,她笑嘻嘻的对孙浩说,“孙浩,送你女朋友前,先把我送回去呗,正好我们顺路~!易维真,你不介意吧?”   易维真笑眯眯地耸肩,她能说介意吗?   就这样,易维真陪孙浩一块将方维仪送到了宿舍楼下,路过奶茶店,易维真还请方维仪喝了杯奶茶,“呐,我和孙浩都不爱喝这个,听孙浩说你爱喝,请你的。”   方维仪接过,捧着杯子,瞪着略显无辜的大眼睛,“可是奶茶很好喝啊,甜濡濡的东西喝了才知道味道好不好啊~”   这次没等易维真说,孙浩就有点嫌弃的说,“香精味太浓了,闻着都不好。”   好嘛,这回方维仪没话说了。   送易维真回学校的时候,易维真捏捏男盆友的手,试探,“哎,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呀?”   闻言,孙浩看了易维真一眼,没明白她意思,“我故意什么了?”   易维真提醒他,“就是你说奶茶香精味太浓,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孙浩像看神经病一样,“我就是不喜欢闻香精味啊,干什么要故意说给你听啊。”   好么,易维真还以为自己男盆友脑子开窍,明白她和方维仪话间的意思呢,感情人家还是一头雾水,还在给她装蒜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易维真准备直接挑明了。孙浩现在是揣着糊涂装明白,别到时候出了些不该出的事,人家还在那装无辜,一个无辜两个无辜,合着她就是被炮灰的那个?   不许,坚决不许!   “孙浩,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不喜欢你所谓的‘好哥们’方维仪。”易维真直接跟他明说,“我是你女朋友,我不喜欢你身边存在对你有想法的女生,你跟她保持一定距离行吗?”   虽然有女朋友了,可孙浩也不是那种有了女朋友就不和其他异性朋友来往的人,在他眼里,方维仪和他所有女同学都一样,性格不错,能相处,够朋友!   至于方维仪对他有想法,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一没和方维仪暗中来往,二没在深夜互相发短信的,易维真这样说他,他有些生气,这就是红果果的诬赖!   “你冤枉我,我又没那种想法,你不能不准我交朋友!”孙浩气呼呼的说。   见地铁里人也不多,易维真干脆歪到了孙浩怀里,伸手捏捏孙浩气呼呼的脸蛋,好声好气的说,“我没让你不交朋友,谁没几个异性朋友呀?只是我是女人,比你更敏感,方维仪是朋友就是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是‘好哥们’?她是男的吗?她跟你是哪门子的哥们?张旭波他们才是哥们,她一个女孩子,就是你的朋友,只能是女性朋友,懂么?”   孙浩明白这是女盆友在吃醋,但是仍觉得她把他想得没品,他难道就是那种和其他女孩子乱来的人吗?不服,他不服,气,他气!   见状,易维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吴梦瑶现任男友,蔡家瑜每晚给她发的短信,将手机伸到孙浩眼前,“呐,你看看,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   孙浩扫了一眼。   “易维真,我好烦,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你睡了没?”   “易维真,我喝醉了。”   “维真,晚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孙浩瞬间更火大了,拧着易维真的脸蛋,大声的说,“这个大贱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呐,他谁啊,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了?!”   “疼疼疼!”易维真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气呼呼道,“噢,现在你生气了?明白我的心情了没?我也很明确的跟你说,我也不是能脚踩两只船的人,更不是能背着你乱来的人,你看我回过他信息吗?没有!我也行得正坐得端,但是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一定也希望我不跟这种人来往吧,不跟这种人交朋友吧?”   “哼~”孙浩抿抿嘴,不开心的盯着易维真脸颊上那颗丑丑的痣,半响才闷闷的说,“我以后不和方维仪来往过近,但是,你也不准和那个不要脸的有来往!不对,你马上把他拉黑!”   说完,不等易维真动手,他直接拿过手机先给蔡家瑜回了一条信息,接着又迅速拉黑他!   动作一气呵成,易维真还没来得及看他发的什么,头就给孙浩挡了过去,将她脑袋按在他胸前,并警告她好好靠着不许动。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易维真好气又好笑,玩着孙浩羽绒夹克上的拉链,低声道,“孙浩,感情经不起伤害,我们以后都好好维护它好吗?比起消耗,我们更需要经营,既然我们都喜欢彼此,那就好好爱惜对方呀,你说是吗?”   回应她的是,孙浩对着她嘴巴重重的一吻!      ☆、我的肩膀借你靠   打从易维真提点过孙浩一次,他开始对方维仪稍微‘留心’了起来,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事,现在渐渐发现好像是有些越矩了。   比如,方维仪会不经过他同意,直接将他钱包挣过去随意打开,这个是除了父母之外,女朋友才可以做的事。   比如,方维仪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发一条‘晚安’,每天早上都会有一条‘morning’。   再比如,一群人在一块,方维仪必定会出现在他身边,和他站一块,和他坐一块。      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该回避了,尽管他并没有脚踏两只船的想法。   “方维仪有男友了吗?”寝室里,孙浩仿佛不经意般问了张旭波一句。   孙浩那位美人女朋友不在,张旭波也不怕说错话惹到她,噗嗤一声乐了,朝孙浩暧昧道,“有你在,人家哪会找去男朋友?”   “她她喜欢我?”孙浩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问别人也是问自己。   寝室长谭睿也乐了,“瞎子都快看出来了,你呀,挺享受的吧?看看,两个美人围着你打转,这桃花运~”   享受?   并没有。   和易维真一样,孙浩是很珍惜这段感情的,他只知道易维真喜欢他,他喜欢易维真,就这些足够了。因为不会多想,反倒不会留心方维仪对他的异常,他也没兴趣去注意她。   现在既然意识到了不正常,他回避就是了。   晚上照例和女朋友睡前电话聊天,挂上电话之后收到了方维仪的晚安Q讯息。   这次,他没有回她一个‘嗯’,而是编辑了一段话,“不管你怎么想,我有女朋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发晚安早安之类的,不然我只好拉黑你。”   很快,方维仪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过来,“那我发其他的可以吧?”   “除了学生会的事,其他一概免谈。”   “是易维真让你这么说的吗?”方维仪又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你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没必要对易维真言听计从,这样你会失去自我的。”   孙浩盯着这一大串字皱眉,“易维真是我女朋友,我不听她的听谁的?另外我是跟着自己的心走,你不用操心这些。”   “嗯呢,我不操心这些,那我们还是好哥们吧?你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跟我说,虽然我的肩膀不够宽,还是能借一个给你靠,如果易维真欺负你了,还有我啊,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有种越说越没边,乱七八糟的无力感,孙浩直接将她拉了黑,独留手机号保持学生会事宜联系。   ——   男盆友需要调教,但不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死盯着。易维真是相信孙浩为人的,两人不在一个学校,一周才见一次面,要是孙浩真变心了,她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爱他,然后出现一朵野花就赶在前头掐掉一朵。   张怀侠上大学也谈恋爱了,男朋友就是她们学校正对面的一所工科学校的,两人处在热恋期,天天腻在一块,和易维真打电话谈心时,张口程勋民闭口程勋民,听得易维真耳朵生茧。   “谈恋爱固然重要,可是学期末了,不挂科也很重要。”易维真完成好寄生虫老师的期末论文,点击提交,适当提醒这位身陷泥沼的姑娘,“该上自习的上自习,考完试再热恋行不?”   易维真不太清楚其他专业期末考是什么情况,反正他们临床专业是够呛的。   除了本专业要考的十二门课之外,辅修的第二学位本学期还要结束五门课程,所以进入十二月份,易维真基本上是成天泡在图书馆,晚上不等宿舍关门不回来。   越到期末越忙,孙浩回宿舍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两人晚上电话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简单说上几句就要挂了,通话时间长了就影响同寝室人休息,所以易维真同他约好,期末这段时间就三天通一次电话。   约是这么约定了,三天一次电话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通话时间自然就延长了,寝室里受影响最大的,还是睡觉最早的吴梦瑶。   “真真,你以后能不能洗漱完之后去楼顶天台上和你男盆友通电话啊,你这样实在影响我休息。”吴梦瑶翻来覆去睡不着,给易维真发了条短信。   大概是期末复习压力大,吴梦瑶最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易维真忙向她保证以后再晚打电话都出去打。   尽管寝室里都尽量迁就吴梦瑶了,可她的病情还是加重了,情绪反复无常,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易维真才听阮浚说她和蔡家瑜分手了。   “瑶瑶好像还在喜欢她在哈尔滨读书的前男友,前几天她的前男友大老远从哈尔滨赶过来见她,被蔡家瑜知道了,蔡家瑜问瑶瑶是怎么回事,瑶瑶跟他摊牌并且跟他分手了。”阮浚神秘兮兮地说,“我猜瑶瑶最近情绪波动大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些事吧。”   易维真皱眉,她对吴梦瑶的感情史不感兴趣,但是吴梦瑶越来越情绪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易维真叹口气,说,“我建议,我们把瑶瑶的情况报告给辅导员吧,虽说附院也没查出瑶瑶到底是什么病,但穆老师说她的病是歇斯底里症,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还是跟辅导员说一下为好。”   程婷婷立马点头,“是我们之前大意了,起先发生的时候我们就该说了,好在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下午辅导员下班前我们三一块去跟她说一下吧。”   三个人商量好,下午下课之后就去了行政楼,将吴梦瑶的情况从头至尾向辅导员宋婷婷报告了一遍,其中吴梦瑶的恋爱情况她们没有说,也没权告知辅导员,毕竟她们知道的只言片语也不一定是真的,只是将吴梦瑶的发病症状和情绪反复着重说了一遍。   宋婷婷是她们的直系学姐,毕业之后没有继续读研,而是选择留校做辅导员的工作,她也是医学出身,自然明白吴梦瑶的病可大可小。   学校宿舍是个大集体,谁都没法保证吴梦瑶日后会不会激动之下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毕竟震惊全国的马加爵案件是个血淋淋教训。   “这样吧,你们目前还是尽量包容她,避免与她发生矛盾,一旦有什么事就及时跟我联系。”宋婷婷说。   “可是宋老师,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包容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易维真抿抿嘴,“您能不能试着劝说吴梦瑶去治病?或者至少让吴梦瑶的父母知道她的情况。”   宋婷婷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吴梦瑶的爸爸是我校校友,我会联系他的。另外过两天我会找吴梦瑶谈一次话。”   无论如何,她们三算是禀报了上级,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却没想到因此引来了更大的矛盾。   ☆、第34章 入V一大更   晚上,易维真在宿舍上网查资料,学期末到了,图书馆电脑室里都是去抢电脑,上网站下载免费资料的,易维真去了也找不到位置,干脆直接用d搜外文,既免费又没人跟她抢网速。   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她正查着资料,宿舍门突然间被砰地一声踹开。   易维真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吴梦瑶怒气冲冲的进来了。一进门就大声质问易维真,“易维真你真贱!你和程婷婷她们为什么要告诉辅导员我有病,还什么歇斯底里症?!你怎么不干脆直接说我是神经病算了?!易维真,我哪里招惹到你了,你要和其他两个贱人一块去辅导员那里败坏我的名声!”   易维真见吴梦瑶脸色通红,情绪异常激动,忙站了起来,拉她坐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向她道,“梦瑶你先别生气,辅导员也是好意,她希望我们都好,你别生气,别动怒好吗,我给你倒杯水喝,你冷静冷静。”易维真没打顿,转身就吴梦瑶接了杯水,同时在心里腹诽,辅导员这是干的什么事?非但没有劝好,似乎还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了!   易维真将白开水递给了吴梦瑶,哪知道吴梦瑶脸色一变,直接将手里开水对着易维真的面门一泼。   水是开水,易维真闪了一下没闪开,一大半的开水泼到了下巴脖子上,易维真顿时被烫的尖叫了一声。   易维真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已经有了伤人的举动,顾不上下巴上脖子上的灼热疼痛感,直接朝宿舍过道上跑,即便易维真反应是快的了,吴梦瑶在后面搬起凳子随后就朝她砸了过来。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相对多一些,迎面碰见她们班上的团支书,易维真忙叫道,“沈红秀,吴梦瑶在发疯,你赶紧打电话给辅导员。”   沈红秀愣了一下,见吴梦瑶已经红着脸追了出来,她反应也是快的,二话不说,先一把将易维真抓到她的寝室,关门落锁,将吴梦瑶挡在外面。   外面是吴梦瑶不停的叫骂声,里面是易维真被烫地通红的脸,沈红秀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哆嗦着给辅导员打了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不多时,走廊上乱哄哄,不少人伸头出来朝外看,吴梦瑶已经回了宿舍,但还是在不断叫骂,骂的特别难听,指名道姓骂易维真程婷婷还有阮浚是贱女人,将她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开始还是大声的胡言乱语,到后来她没了力气,她仍然坐在宿舍里嘴巴不停的骂,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边,易维真被烫得不轻,好在脸蛋上没什么事,但是下巴和脖子上因为没及时处理已经出水泡了。   在辅导员没来之前,沈红秀也不敢开门带易维真去医院,让易维真平躺,接了冷水给她轻轻冲洗。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辅导员来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几位学校领导。   吴梦瑶这种发疯伤害他人行为已经是犯法的了,辅导员也不敢随便解决这件事,必须要上报领导。   还好易维真反应快,要是留下来与发了疯的吴梦瑶大骂争吵,不敢保证吴梦瑶会发更大的疯,做伤害人性命的事。   易维真被送去附院时,悲哀的想,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不报告辅导员吴梦瑶的病情,出了事将会全是她们的错,上报了辅导员,反倒被弄得更糟糕!   飞来横祸大概就是如此吧!   大概是人在疼痛的时候就会特别脆弱,特别会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吴梦瑶和她们生活的日常,一会儿想到吴梦瑶骂她们时骂得有多难听,想着想着,她就想到了孙浩。   今晚闹成这样,她的手机还丢在宿舍里,等会孙浩打不通电话怎么办!   她好想男盆友,想爸,想妈,想家里人!   易维真泪腺开始发达了起来,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给她上药的是教她们急诊的副主任,以为弄疼小姑娘了,副主任下手轻了许多,他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叹口气道,“我也是读书读过来的,这个宿舍里的关系啊,其实也是不好处理的,就像你这个同学,她有错,却也没有错,你没错,确也有错。”   易维真吸吸鼻子,嘟囔道,“老师,我哪里有错了,我都被她烫成这样了,幸好她手里是杯白开水,要是把刀子,那我不还得去死啊”   副主任笑了,“你傻啊,还递给她一杯开水,你怎么不递给她一把刀,直接让她砍了你算了!”   “当时我见她发疯就已经有些慌乱了,慌乱之下哪还能想到这么多啊。”易维真叹了口气,“老师,说实话我都不敢再跟吴梦瑶住一块了,她这回肯定是恨上我们了,再跟她住一块,我连怎么死的搞不好都不知道。”   副主任笑了笑,“是我我也不敢再住了,我怕死。”   处理好烫伤,易维真暂时被安排在了观察室里休息。被烫的地方一直在疼,护士站的护士姐姐给她一本笑话书,让她看看笑话转移疼痛。   易维真正在看笑话时,程婷婷和阮浚把孙浩带了过来。   听见门口动静,看到来人之后,易维真还拿着笑话书呢,泪腺又开始发达了!   “孙浩”易维真扔下笑话书,泪眼蒙蒙的要男盆友抱,求温暖。   本来晚上十一点之后,是孙浩和女朋友通电话的时间,电话明明能打通,可是就是一直没人接,上网发易维真qq也没人回,孙浩不由开始急了。   来来回回打了n个电话,坐立不安,最后半夜翻墙头从宿舍楼偷跑了出去,打车一路到易维真宿舍楼下。他到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易维真她们宿舍楼还没锁门,孙浩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跑到楼管处问楼管才知道,易维真被同寝室的人泼开水送医院了!   ——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你们楼管阿姨怎么让你出来的”易维真吸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问男盆友。   拇指食指放在易维真鼻子上,孙浩给她拧了鼻涕,又抽出纸巾给她擦擦,边擦边没好气的说,“女朋友都毁容了,我能不来么!”   天知道他听到易维真被烫的时候吓的腿都发抖,看到她脸上脖子上红红的全是水泡他比谁都心疼,直到把人抱在怀里了,看她还有精神问他怎么过来了,他才放下心。   还好意思问他怎么现在来了?他都急死了,她还躺在床上悠哉悠哉捧着本书笑!缺心眼的,就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么!   想到这里,孙浩又来气了,下意识想拧脸蛋,看到易维真脸上都是水泡了,伸出去的手顿住了,最后盖在了头顶,将易维真的头发揉成了鸡窝,还不解气,又往上按了按,“第二次了!姑奶奶,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   易维真呐呐的说,“我手机忘在宿舍了”说着,她将床上的笑话书偷偷往屁股底下塞了塞,要是让孙浩知道她还有心情看笑话,还不得气死!   回应她的是孙浩的白眼。   易维真腆着笑脸,又朝男盆友怀里蹭了蹭,唉,有男盆友担心的感觉真好!   他俩是上演情深了,可把程婷婷和阮浚给肉麻死了!   “受不了!”程婷婷作呕吐状,“差点被毁容了,还有心情秀恩爱!”   易维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还是没放开孙浩,仍然紧紧抱着。她俩还没谈过恋爱,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男朋友的重要性!   “真真,好在你没事。”阮浚听到易维真被烫也吓了一跳,本来吴梦瑶还算安稳,一报告辅导员就来事了,不由埋怨辅导员,“宋老师也真是的,她到底会不会开导人啊,这下倒是好了,吴梦瑶估计杀我们的心都有了!”   想到吴梦瑶当时发疯的场景,易维真不由打了个寒颤,如果当时吴梦瑶手里是一把刀,她敢保证,吴梦瑶捅了她一定是毫不犹豫的。   “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再和她住一起了。”易维真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说她怕死也好,小题大做也罢,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吴梦瑶住一块了。   “谁还和她住一块啊,想找死么!”阮浚哆嗦了一下,“她就是个神经病。”   程婷婷叹了口气,“浚浚别这样说,她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我们把事情告诉了辅导员,在她看来就是我们在宣传她有病。”   “可是她就是有病啊,她自己不愿意治疗,还怪我们报告上级。”阮浚气呼呼地说,“事实证明,她就是不正常,正常人哪能干出这种事,还好真真没被她给杀了!”   宿舍矛盾啊,较真起来,也是千古一大难题!   不然马加爵怎么能砍死全宿舍的人!   ——   当晚孙浩没回学校,抱着易维真一块挤在观察室的小床上,两人像叠汤匙一样睡了一夜。   至于程婷婷和阮浚,她们也没回宿舍,在学校旁边的假日旅馆开了一间标间。当然了,擅自在学校外面过夜也是经过学校领导批准的。   因为睡旅馆都比睡宿舍安全,宿舍那颗简直就是定时炸弹。   那颗炸弹怎么样,都是学校领导的事了。   第二天副主任来查房,像易维真这种烫伤,也就是每天按时换药的事,昨天晚上副主任看她可怜兮兮的,收留了她一夜,今天就要‘请’她出院了,毕竟他们还要接待其他病人不是。   易维真顶着一张大花脸,跟着孙浩出了医院。过了一夜,脸上脖子上也不怎么疼了,易维真让孙浩回学校上课,快期末考了,也不能耽误复习。   孙浩带她去了早餐店,给易维真要了一份黑米粥加素包子,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你宿舍那颗炸弹还没说怎么弄,你让我怎么放心回去?我不回去。”   易维真忙举双手,“再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我发誓!”   “发誓也没用。”孙浩把她手放下,“我先在这边住几天,你别回宿舍了,跟着我一块住外面,什么时候你那舍友从你宿舍搬出去你什么时候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要是她不搬出去怎么办?”易维真有点难为,除却吴梦瑶的病情,她们还是能相处得来的,易维真不是矫情的人,只是本来四个人像个大集体,突然少了个人,她有点觉得空落落的。   “她不搬?她还有理由不搬走吗?”提及易维真那位神经病室友,孙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差点把你毁容,我们不去告她就已经不错了,收起你的同情心,你对她同情,以后就是对你自己的伤害。”   吃完早饭,孙浩就去订了一间房,是单人床!   易维真看他麻利的脱了她的鞋,又蹬了自己的,搂着她直接往床上一倒,双手双脚夹着她悠哉悠哉看电视,斜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趁机吃我豆腐吧?把你猪爪拿开!”易维真指指她胸上的那只手。   闻言,孙浩咧嘴朝她一笑,双手都放了上去,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昨晚是谁咧着嘴巴要抱抱的,我现在不是正在抱抱吗?别乱动!”他夹紧了乱动的她。   “流氓!”易维真骂了句。   骂归骂,却没有将胸上的手打开。摸就摸吧,还别说,摸着还挺舒服的   ——   在外面住了两天,易维真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说吴梦瑶的事已经解决了,让她回宿舍。   易维真又打电话给了程婷婷,程婷婷和阮浚也被通知回宿舍了。孙浩还是不放心,将易维真送到了宿舍楼下,要不是楼管拦着不让进,他还得送到宿舍里才安心。   典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听阮浚说吴梦瑶已经被她爸领回家去了,她们回宿舍没多时,辅导员过来了,跟她们简单说了吴梦瑶的情况。   吴梦瑶精神方面有问题,吴爸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女儿歇斯底里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早在高一时就已经因为和同学发生口角发过一次疯,那时候吴爸也带吴梦瑶检查过许多次,最后也是被诊断为歇斯底里症。   吴爸当即就带吴梦瑶去看心理医生,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吴爸见女儿病情好转之后,便跟吴梦瑶约定好不跟别人说,因为他也怕别人戴有色眼镜看自己家的孩子。   最后发生这种情况,吴爸来给吴梦瑶休学带她回家时,任何辩解也没有,而是向学校领导弯腰鞠了一躬,真诚的说道,“对不起,我女儿精神方面确实有问题,没有跟你们事先透露,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吴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学校领导还能说什么?   “我看啊,吴梦瑶她爸最该做的事,是给真真道个歉,并且赔偿医药费才是正经的。”站在学生的角度上,程婷婷不屑吴爸跟领导道歉什么的,领导受到什么伤害了吗?领导被杀了吗?给领导道歉什么的还不如放p。   “发生在真真身上的才叫飞来横灾。”程婷婷说,“作为寝室长,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们平时已经足够包容吴梦瑶了,现在发生的事,他爸跟领导道歉有什么用?受伤害最大的是我们好吗?我看她爸不过是装可怜,以退为进吧!”   提到医药费的事,辅导员有点尴尬,面带难色,跟易维真说,“之前的医药费是王书记帮你垫付的,王书记的钱我帮你还给他,只是接下来的医药费要你自己出了。”   “要我出?”易维真指指自己,语气不怎么好了,“宋老师,吴梦瑶的事就是因为我们报告上去才搞砸的,哦,现在没发生什么人命关天的事,肇事者被领回家,学校就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要是真做到这个份上,我认栽,算我倒霉!   ”   发生这种事,辅导员也难做,她一方面要被领导骂,一方面也觉得愧对易维真她们寝室,吴梦瑶病情突然加重,她确实逃不了干系。   辅导员想了想,然后道,“这样吧,你这次的医药费我给你报销,实话跟你说,指望学校是没可能了,你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成吗?医药费我来出吧。”   易维真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算了,我自己出吧,宋老师你也是为难的一方,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想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辅导员这才笑了,“你明白就好。”   辅导员一走,阮浚立马就道,“真真你傻了啊,宋老师都说要给你出医药费了,你还要自己出,你傻啊!”   辅导员给她出医药费,她情愿吗?她乐意吗?   不要以为易维真是圣母娘娘,想自己掏腰包。   才刚上大一,得罪辅导员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宁可现在吃亏了,也不要和辅导员的关系闹僵。好歹活过一世了,领导不能得罪,这个道理她再明白不过了。   将近元旦,天气冷的厉害。   易维真唯一感到庆幸她是冬天被烫伤,不用担心伤口发炎,她由刚开始每日去附院换一次药,到后来两天一次,四天一次,一周一次。   三天两头去一趟附院,易维真和急诊室里的副主任慢慢混熟了,副主任叫李大剑,今年才三十岁出头,矮矮胖胖的,圆圆的脸,笑起来特别亲切。   李大剑特别健谈,和易维真谈话中发现每天来换药的小姑娘不错,医学基础知识打的非常扎实,难得才大一,比起来大四大五毕业季的学生一点也不差。   现在的学生,大多数眼高手低,上临床之后,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懂的样子,可一问他最基本的知识,cpr是什么,bls又是什么,全懵了,动手能力固然重要,理论知识不行,怎么去动手?别要人命就该万幸了!   “有没有兴趣周末来医院学点东西?”李大剑问易维真。   易维真笑眯眯地点头,“当然愿意了!求之不得!”要知道李大剑在她们学校是很有名的,他是b大毕业师兄,毕业后去医学界遥遥领先的牛津大学深造。李大剑临床应急能力一流,科研水平更是没话说,博士毕业论文发表于柳叶刀,让他一战成名,被b大一附院高薪挖过来,三十岁出头就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实至名归。   “再有三年我升主任,届时就会带研究生,怎样,有没有兴趣考我的研究生?”基础扎实的学生大多数老师都喜欢,李大剑也不例外,虽然他还没有见识过易维真的动手能力,但他相信多带她上上临床,是不会差到哪去的。   “老师,我更喜欢妇科。”易维真没瞒着他,“我想以后考妇科的研究生。”   “这样啊。”李大剑有点可惜,又道,“张本红知道吗?”   “肯定知道的!”提到张本红,易维真眼睛一亮,“提到妇科,没人不知道她老人家的,她就是这个!”易维真竖起大拇指。   “小姑娘,偷偷告诉你。”李大剑笑眯眯地说,“张本红就是我母亲,想不想跟她学习?”   “嗯嗯!”易维真不迭点头,“老师,我有机会跟着她学习吗?”张本红在盆腔炎子宫肌瘤方面在名气很大,学校里许多将毕业的学长学姐都想跟着她学习,张老师根本没有经历带这么多学生,所以可想而知,她的研究生有多难考。   李大剑看了她一眼,咳嗽一声,“想跟着她学习可以,先在周末的时候过来给我打打杂。”   “那简单!”易维真双眼亮晶晶的,差点要伏地膜拜了,“那我们说好了啊,从下学期开始,我每个周末都过来帮你打杂,以后就要拜托老师你帮我引荐给张老师了!”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样就算是吧!   能有机会跟她前世想但求而不得的老师学习,易维真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顶着一张大花脸都不妨碍她走在路上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   元旦三天假,易维真去了孙浩他们学校。c大承办了2005年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因为家属关系,易维真有幸拿到了入场劵。   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在c大最大图书馆的顶楼报告厅内举行。   这次易维真没有顶着一张大花脸,而是戴上了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渐渐瘦下来之后,巴掌大的脸被口罩一遮住,只剩下两只圆圆的大眼睛,跟着孙浩大摇大摆进入会场后,精神气十足地走到辩手团那里,看了看参加辩论赛的有哪些学校。   很快,孙浩带着她去了c大辩手团那里,方维仪是辩手团一员,易维真注意到了,这姑娘看到孙浩时眼前一亮,再看到尾随孙浩的她时,立马就黯淡了下来,但还是嘴角弯弯跟她打了声招呼,“嘿,易维真,你好。怎么进屋还带口罩啊,不热吗?”   不等易维真说话,孙浩同寝室的刘毅,也是辩手团一员,他啧了一声,“嗨,咱们易美女被烫了,这不暂时性毁容了吗。”瞥见孙浩眼带警告,忙接着道,“当然了,等烫伤好了,咱们易大美人又是一条汉美人!”   闻言,方维仪打了孙浩一下,嗔怪道,“孙浩你也真是的,易维真烫伤也不说一下,我都没有去医院看看她。”   易维真冷眼看着方维仪脸上俏皮的笑容,呵呵,当她是死人啊,跟她男盆友打打闹闹。易维真声音平平,淡漠的开口道,“不用了,你跟孙浩也不熟,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再说孙浩他寝室的哥们都没让去,你去干嘛啊!”   易维真声音不轻不重,辩手团的人纷纷看向方维仪。   方维仪脸一红,“我和孙浩只是好哥们而已”   易维真根本不听,挽着孙浩拂袖而去。被甩了脸子的方维仪只能在哪干生气了。   “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让我过来看别论赛,原来是来看方维仪辩论的!哼~”   天知道,入场劵是刘毅给他的,他只知道刘毅参加辩论赛,过来帮他打气,谁知道还有方维仪啊!   此时面对浑身都是刺的女盆友,孙浩安安分分陪女盆友坐在观众席,丝毫不敢提及任何关于方维仪的话,辩解也不说,以他的经验来看,通常这个时候都是越解释就是越掩饰。   辩论开始了,大学生代表们慷慨激昂,除却让易维真不想看到的方维仪,辩论赛还是很精彩的,易维真靠在椅背上听得津津有味,倒数第二场轮到c大了。   易维真看大屏幕上c大和q大的辩论题目是《女人能成为男人的好哥们吗》,c大是正辩。   哎呦我去,这是什么破题目!   方维仪是正方二辩,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正装,一头伶俐却不失俏皮的短发,口才了得,每次说话前都先将反方捧一边,然后再狠狠的打击回去。   长得漂亮,又有个性,反方的一辩是个男的,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过反方的两个女辩也不是吃素的,一条一条反驳回去,字字在理,有理有据,易维真简直要为她们喝彩了,去它狗屁的女哥们,什么破理论!   双方你来我去,场面僵持不下。相比于其他辩论队辩论的题目,显然女哥们这个话题更有吸引力,场下坐了不少男男女女,有对象的没对象,尤其是在坐的女生,情绪都比较激动。   主持人见状,为了让场面更火热一些,干脆提议让正反方各自从下面的观众群里挑出一位,互相辩论,作为自己的加分项目。   正方先来,找的是b大后援团的一位女生,她显然是和方维仪三观不谋而合的人,也是有理有据的说了许多,不少男生都站起来为她喝彩。   有方维仪在,易维真越听越气,到反方的时候,举着手干脆站了起来,显然是不拿到话筒誓不罢休修的。   可能是易维真去掉口罩的那张大花脸太有吸引力了,主持人一眼就看到了她,下台将话筒递给了她。   坐在一旁的孙浩喝了一口水,先给自己压压惊,刚才正方辩手答辩时易维真都快要将他掐死了,他还不敢反抗。   孙浩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心里懊恼的想,他怎么就不先看看辩论题再考虑要不要带女盆友过来?现在好了吧,完全是激怒她的节奏啊!   易维真拿着话筒,清清嗓子,“我要反驳正方二辩,你说女朋友接受不了男朋友有女哥们,完全是女朋友没有安全感,还说什么安全感是自己给的,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就不该找其他原因。”说到这里,易维真哼笑了一声,“这就好比插足夫妻之间的小三,做妻子的再给自己安全感都抵不上小三的无耻,这不是安全感问题,是道德问题,是底线问题!”   方维仪拿过话筒,反驳,“照你这么说男人就不该有女性朋友了?就不该有几个好的女性朋友了?”   “可以有,当然可以有女性朋友。”易维真字字铿锵有力,“女性朋友和女哥们是一个概念吗?女性朋友可以是君子之交,可以是光明正大,而女哥们不过是打着哥们的旗号,把该暧昧的,该做的全都做了,男的心安理得,女的装傻充愣,你当旁边的人都是傻子吗?”   方维仪还要反驳,被易维真一摆手,“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说女哥们有多纯洁吗?你是男的吗?要用哥们这个词?还是你长得丑到不行,或者太像男子汉,男人真的敬你是条汉子?”   场下哗然一片,掌声不断。   主持人接过易维真的话筒,笑着问,“听你的语气,好像很讨厌女哥们这个词?”   易维真朝方维仪看了眼,嗤笑一声,“我相信在坐有男朋友的女生都厌恶女哥们吧?不厌恶,并且赞成的,有两种情况,一种她还没有谈对象,不知道女哥们有多深恶痛绝,第二种,她自己就在和男人暧昧不清,打死不承认给自己好看吧!”   全场掌声如雷,经久不息,易维真这番话瞬间说到了有对象的女生心里,不少人干脆站了起来使劲鼓掌,只觉大快人心,啪啪啪,打烂女哥们的脸!   坐在一旁的孙浩,以手扶额,简直不忍直视,他今天才算知道女人的战斗力是无限的,随处存在火花!   散场的时候,易维真同孙浩一块出去。c大的人不认识易维真,但大多数都认识孙浩啊,眼看易维真和他手拉手一块出来,有知情的再想到方维仪,就什么都清楚了。   感情方维仪就是插足别人的恋情,还打着女哥们旗号的小三啊!   “我好喜欢那个花脸啊说话好犀利,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哦。”   “对啊,要不是她是个女的,我都想倒追她了”   走在后面的易维真听着前面两位女生的谈话,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哈哈,看来她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走在后面的孙浩听着前面两位女生的谈话,头疼不已,呵呵,难不成他以后的情敌还要多几个女的?!   ——   方维仪他们最终没能晋级,虽然同是队友的刘毅颇有遗憾,但好歹他们也一路进了决赛,很不错了,值得去吃一顿,再吼一嗓子!   刘毅是发起人,晚上办了一桌子,知道方维仪参加,易维真没有去吃饭,因为对着她吃不下去饭。她和孙浩去了永和喝豆浆吃包子,吃完后才悠哉悠哉去ktv。   ktv离永和不远,他俩步行穿过c大过去的。   校园里,易维真挽着孙浩的胳膊,问他,“哎,孙浩,我今天说的对不对啊?表现的还行吧?”   孙浩无语望天,保持沉默。   见他不说话,易维真拿手掐他,孙浩被她掐疼了,龇牙裂嘴吼道,“好好!”   易维真这才哼笑,“算你识相!欠虐型。”   “唉,你现在啊,人长得丑就算了。”孙浩摇头叹气,“心还这么狠毒,你看看你把我掐的,你不心疼啊!”   隔着羽绒服能掐到什么?易维真才不信他话呢,哼~   出了c大南门,就是小吃一条街,刚才没吃饱,现在看到这些小吃,易维真开始咽口水,孙浩看见她这副馋样,无奈摇头,去给她买了一份豆沙糕,易维真更想吃炸串。   “想都不要想,你现在就吃点清淡的算了。”孙浩直接给拒绝了。   易维真咬嘴唇,站在原地不想动,就瞪着眼睛看他,那眼神指控他有多抠门。   孙浩给她搞得没法,举手投降,“你站着,我去给你买,行了?”   不过一会,孙浩手拿一串鱿鱼串走了过来,递给易维真,并且警告,“吃两口过过瘾就行了,别多吃。”   易维真咬了一口,满足地笑,“哎呀,有个贴心的男盆友真好~”   “那就奖励一下。”   “嗯?”   “这样。”孙浩说着,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易维真被他突袭之后,脸蛋红红的,被他牵着向前走。   ——   七点多时,易维真跟着孙浩来到了c附近最热闹的ktv,然后一路来到刘毅订的包厢房。包厢里有孙浩他们寝的,辩论团队的,基本上易维真全都认识。   五光十色的气氛灯光下,方维仪正在唱很老的一首歌《萍聚》,唱到‘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易维真跟着孙浩进来了,她也停下了话筒,看了易维真一眼,放下话筒没说话。   经过下午易维真那一番不给面子的反驳,她俩杠子算是打下了,反正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呗,谁让她觊觎她男盆友了!   由于人太多,话筒不好抢,唱歌这种事贵在参与,你唱一首,别人觉得你唱的很惊艳,拍手叫好,可是当你连着唱不撒手时,你唱再好听,别人都会昏昏欲睡。   基与此,刘毅建议大家挨个点,争取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向大家展示歌喉的机会,易维真听他们唱,听到有的五音不全一直在跑调子的,边听边笑。   孙浩过来拍拍她的手,“我去洗手间,你在这坐着。”   易维真点点头,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又给跑调的逗笑了。   包厢里有点闷,孙浩烟瘾又上来了,去洗手间抽了一支烟,抽完按灭烟头出来时,碰见了方维仪。他想假装没看见,转身出去,没想到方维仪上来跟他打了招呼,他只好跟她寒暄了几句。   “是易维真让你不要理我的吗?”   孙浩愣了一下,他在信息里已经跟她说过一遍了,没想到她又问了出来,孙浩耐心的又回答了一遍,“不是的,我也没有不理你,就是保持正常朋友关系。”   “你骗我,一定是易维真闹着让你这么说的,她看起来就不是个省心的人,她”   “闭嘴。”他不准任何人在背后说女朋友坏话,“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已经讲清楚了,保持正常交友范围就好了。”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我们相处的不也挺好的?”方维仪紧跟着追问。   “我们以前相处和现在相处有什么不一样吗?”孙浩愣了一下,“要是不一样,也就是你每天发晚安,我给你回了一个嗯。”   “孙浩你就不能说点谎话骗骗我吗?”方维仪气得抬高声音。   孙浩皱眉,“我为什么要说谎?”   眼前这个人,说他傻,他很聪明,说他聪明,他却有犯傻的时候,或者说,他只对易维真一个人死衷心。可是这样一个人,她却没有能够早一点遇见。方维仪低下头,喃喃道,“对,你确实没必要说谎。”   “对。”孙浩点头附和。   方维仪眼眶红红的,落寞道,“我承认我一直暗恋你,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你能抱抱我给我一个安慰吗?”   孙浩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电话,“我先给易维真打个电话,她要是同意了,我就给你个拥抱。”   方维仪几欲尖叫,易维真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药,让他这么死心眼。方维仪咬咬牙,气道,“你这么听她的话,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还有点主见吗?!”   “我的主见就是不想抱你。”孙浩面无表情的说完,抬腿就走。   方维仪见他走了,忙从后面跟了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孙浩身体一僵,易维真还没这么抱过他呢,他没料到方维仪为人这么不将就,说抱就抱的,他扯开她的手,方维仪紧紧抱着不撒手。   互相拉扯间,一道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哟,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要不要退回去给你们让个场地?”   孙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忙扯开方维仪,快步走到易维真身旁,急着解释,“我没”   易维真抬抬手,“你别说话。”说着,她两步走到了方维仪面前,俾睨着她,毫不客气地出声警告,“你抱的是我男朋友,我警告你,少给我骚扰他,你在这样,别怪我揍你!你犯贱啊,这么缠着别人的男朋友!”   闻言,方维仪原本挂在眼眶里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显得格外可怜兮兮。   被女朋友宣誓占有权,孙浩有点犯贱兮兮,非但没有觉得丢脸,心里反倒直汩汩冒泡,他伸手揽着易维真的肩膀,带着点讨好的笑,“走吧,我们回去唱歌。”   易维真黑着脸拍开他的爪子,不理他。   孙浩腆着笑又搁了上去,被易维真打开,他再搁,打开,搁上,如此反复,两人一大一闹离开。   徒留方维仪咬牙站在原地。   ——   过完元旦,大部分学校都开始陆续期末考了,易维真十八号放假,孙浩比她提前两天,十六号放。   从北京到b市的火车票很难买,孙浩没有抢到票,随即订了两张飞机票。十八号易维真考完试当天,他们就去了机场,是晚上八点十分的,不过两个小时就能到b市。   下飞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候早就没有回郊区的公交,孙浩让易维真去他家住一晚。   易维真不愿意,“那我还不如回自己家呢。”易爸现在在市区有三套房子,她完全可以去龙子湖区的房子住一晚。   孙浩干脆也拖着行李跟她一块去了,他的理由是,“你一个人住那我不放心,我也去住一晚。”   “那你先跟你爸妈说一下,别让他们担心你。”龙子湖区的房子是三室一厅的,孙浩可以住易维诚那个房间。   ——   龙子湖这套房子也就半年没住人,里面的东西都还齐全。易维真给孙浩找出了一套洗漱用品,给他烧了水,让他先去洗漱,她自己去找被子。   易维真打开衣橱翻了半天,只翻出一床被子和毛毯,易维真原本住的房间里床上用品是齐全的,只是易维诚房间除了光秃秃的床板什么都没有,打开易爷爷和易奶奶睡的房间,也是光秃秃的床板。   易维真将翻出的被子和毛毯堆在了易维诚的床上,见孙浩从浴室里出来了,她随后也进去简单洗漱了一番。   从浴室里出来,孙浩已经大大咧咧躺在易维真房间的床上了,见易维真出来,孙浩向她招手,“快过来,被窝已经捂热了,下面冷。”南方的冬天比北方冷,北方至少屋里是有暖气的,南方却没有,湿冷湿冷的。   易维真上了床,却把孙浩给赶了下来,“你去隔壁屋里睡,我已经把被子还有毯子都抱过去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孙浩单独处在一室,他们还睡过一张床,只是今天晚上她却无端有点紧张,心里惶惶的,去厨房烧水时才意识到,这是她和孙浩第一次单独在一个‘家’里面居住,烧水洗漱铺床,做的事都再平凡不过,可却是他们在外求学时没有的。   大概是太有种夫妻的感觉了吧,让易维真无端紧张了起来,怎么都不同意和孙浩睡一张床了。   被推下床的孙浩只穿了一套秋衣秋裤,被冻的发抖,愤愤然指责易维真,“我说你就是心太毒,你就这么睡暖被窝了,也不看看隔壁房间连个垫子都没有,你是让我睡床板盖被子吗?”   易维真有点心虚,“你先把毛毯铺在床垫上,把被子半铺半盖不就行了啊,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被冻?”说完,她不等孙浩反应,下床将她推到了门外,“我要睡觉了,你出去,今晚你可别想跟我睡一块。”   可怜的孙浩,就这么被女朋友给拒之门外!   重新爬上床,被窝里暖暖的,易维真心叹舒服,睡意很快袭来,朦胧中,被敲门声吵醒,易维真蒙上头,奈何敲门声一直响,跟追魂一样。   “你烦不烦,让不让人睡觉了!”易维真烦躁的下床开门,孙浩顺势挤了进来,脸上怏怏的,“那边太冷了,你就这么狠心让我睡床板吗?!这张床这么大,你分我一半不就行了啊。”   不管易维真同不同意,孙浩三两步走到床边,鞋子一蹬拱了进去,见易维真在瞪他,嘟囔道,“还不快上来,你不冷啊!”说完不管不管易维真,闭上眼装睡。等了许久,等到他心里都没了底气,才感到床边的垫子陷了下去,他无声笑了起来,在心里默默比了个y。   被折腾了一下,易维真躺在床上一时间没了睡意,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困意,背上多了一只手,易维真没管他,之前她和孙浩睡一张床上,他喜欢将她抱在怀里。   本来易维真还没在意,只是这只手有点不老实,沿着她秋衣下摆伸了进去。   易维真按住他的手,唬他,“手拿开,给我好好睡觉,不然别怪我把你赶出去。”   孙浩在黑暗中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维真,我睡不着,我我,自从我们两在一起后,我经常想这样,做梦也梦到,我”   他不用说,易维真也知道他梦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孙浩看不到她脸上有多红。   易维真用力打了他不安分的手一下,没理他。   “维真。”孙浩小声地叫她,“维真,我我想看看你,想摸摸你,我不开灯,我就想摸摸你,我”他说的也不好意思了,趴在易维真耳朵上小声说了下面的话。   直到被孙浩压在了下面,易维真才感慨,易维真啊易维真,枉你活过一世,还是学医的,孙浩正值青葱年纪,就算他平时没做太出格的事,可他能不想吗?   孙浩见她沉默,以为她是默许了,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边胡乱吻着,一只手从她衣摆下伸进去。等易维真回过来神的时候,她的秋裤已经被扒了下去。   手胡乱间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易维真一个激灵,一把推开孙浩,竟将沉迷在其中的他推了开来,黑暗中易维真看不见孙浩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不不行。”易维真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暂时不能这样,我你没有避孕措施,我们不能这样。”虽然很诱惑人,但偷尝禁果后的代价也是极大的,哪怕是万分之一,易维真都受不起。   “可是我现在很难受!”被打断,孙浩不满的哼,直往她身上蹭。   “那也不行。”易维真坚决不同意,他们才大一。   “那你帮帮我。”   “不--”   “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孙浩放软声音,软得都有些甜腻了,“帮我。”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易维真的身体。   易维真就这样半推半就,任由着他带着她的手伸了进去   孙浩毫无章法的吻着,粗重的喘息全部喷在易维真发烫的脸上。   完事之后,易维真翻过身去,不敢看他。   孙浩余喘未稳,从身后紧紧抱着她,头埋在易维真的脖子里,带着愉悦的哼哼,年轻的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第35章 我家的二舅   易维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易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女儿,想爸了没有啊?爸今天昨天晚上到家的,今天去接你好不好?”   从国庆回家过一次,易维真就没回去了,听见易爸开心的声音,她嘿嘿笑了,“我没带什么东西,坐公交回去就行啦,你昨晚回来要多睡睡觉,别来接我啦。”   易爸非要过来接她,易维真说什么都不让,易爸平时开车够辛苦了,她哪舍得让她爸再折腾。   易爸拗不过女儿,只好作罢。   挂了电话,易维真穿衣裳起床,烧水洗漱,收拾东西,本来没听见家里人声音还好,这会儿易爸给她打了电话之后,她插翅膀飞到家都嫌迟了。   易维真全都收拾好了,孙浩还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易维真已经叫了他几次都没用,最后干脆一把将被子给抽了起来。   猛地一阵凉风,孙浩一个哆嗦,他眯着眼,半睁不睁,不耐烦地吼,“烦死了,我困死了!”   别看孙浩平时笑嘻嘻的,脾气特别好的样子,此人起床气特别大,易维真早就见识过了,根本不管他那一套,被子掀了不说,扯着孙浩的秋衣,非将他撕起来不说。   “好了,好了,我起来,我起还不行吗?!烦死了!”   穿衣洗脸刷牙,风一样的,不过两分钟,孙浩就提着两人的箱子率先下了楼。   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易维真撇撇嘴笑了,知道他气还没消,她这个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过一会他自动会好。   果然,还没走到公交车站,某人已经雨过天晴了,又嬉皮笑脸的过来和易维真蹭话。   易维真也不是矫情的人,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脾气缺点,既然决定两人好好在一起,她就得适当包容他偶尔的坏脾气,毕竟她自己有时候脾气也很差不是?   两人在公交站分别,易维真快速亲了孙浩一下,拎着小箱子麻利地上了公交,扬长而去。   知道易维真爱吃海鲜,易妈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什么都捡最新鲜的挑,买的拿不下了,又打电话让易维诚开面包车去接她。   跟易爸跑长途跑了半年,易维诚在高速上已经能帮易爸开开,有什么就会什么,家里的面包车他也早学会了,只是他还没到考驾照的年纪,只敢在村子里开开。   见易妈大一包小一包的往车上放,易维诚打开袋子看了看,全是他姐爱吃的。   易维诚这个缺爱的孩子有点吃醋了,抱怨道,“我的天,妈我真的是你充话费送来的吧,从来不给我买吃的,姐一回来你就跟接天神似的,你至于吗?”   易妈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算了吧,你要是有你姐一半让我省心我就偷笑了,别跟我扯皮,快搞搞回去,我还得做饭呢。”   易妈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拐回菜市场又买了几样儿子爱吃的。   等易维真到家的时候,易妈和易奶奶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了。   几个月没回来,易维真就一感觉,回家太好!   易妈脾气更好了,易奶奶更加跟前赶后了,易爷爷更乐呵了就连她家养的两条狗看到她都扑上来求抚摸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刚放假在家是个宝。   只是,估计没过几天就会是根草吧   ——   很久没吃易妈烧的菜,易维真连吃了两大碗饭,撑地肚子鼓鼓的。吃完饭,太阳出得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易维真拉着家里的两条狗在门口马路上来回溜达,正溜达着,易维真看到她二舅骑电瓶车带着易外婆过来了。   易维真有些奇怪,从她记事开始,易外婆来她家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反倒是易二舅,三天两头过来一趟。   不过,易维真非常清楚,只要易二舅过来,一准没什么好事。   易维真把狗拉了回去,关在狗笼里。见易外婆和易二舅过来了,易爷爷忙将他们请进屋里坐。   果然如易维真想的那样,只要有易二舅的地方,就没什么好事。   易二舅和易外婆一前一后进门,刚一进门,易二舅就给易妈跪下了,把易妈吓了一跳,忙去拉他,他死跪着不愿起,最后还是易奶奶硬拉才把他给拉起来。   大家还没闹明白又唱的哪一出,易爷爷却是个明白人,易二舅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一见这阵仗,就知道是捅什么篓子了,给易奶奶使了个眼色,笑呵呵的对易外婆说,“老嫂子,你和小孩她二舅在这坐,我和她奶去超市买点菜,晚上都在着吃。”   易外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忙说不用了。   易爷爷乐呵呵地说,“要的要的,老嫂子你难得来,我们是要喝一杯的。”   易奶奶有点不想走,被易爷爷硬使眼色给弄了出去。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跟儿媳妇红过脸,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很识相,该老一辈管的事他管,不该他去问的他从来问,只当糊涂不知道。   像易二舅每次来就没好事,易爷爷是不会过问的,毕竟是他儿媳妇的私亲了,他在场不好看不说,弄不好还遭儿媳妇生厌。   ——   易爷爷和易奶奶一走,易二舅又跪了下来,哽咽着说,“姐夫,你这次一定要救救我!”   易维真暗自翻了个白眼,得了,又是钱的事!   易爸忙拉易二舅起来,“有什么你起来好好说,跪着像什么样,男子汉大丈夫的,哪能随便跪!”   易二舅起来,屁股还没坐到板凳上,就道,“姐夫,你借钱我点钱救命!”   易爸坐在红木椅里,看了易妈一眼,无奈道,“你要借多少。”   “二二十万。”   易维真倒吸了一口气,无语地看着易二舅,“二舅,是二十万不是两万,二十万还叫一点?”别说是现在了,放在十年后,二十万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这回易爸还没说话,易妈就直接说了,“你当我家是开银行的啊,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易妈也够了,在外人面前都不能张嘴提起的,提到他,易妈都嫌丢人。   易二舅只比易妈小四岁,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除了会吃喝嫖赌什么都不会!家没家,老婆没老婆,成天在外面游荡,今天去开出租车,没开两天,不干了,改去工业园区的纺织厂打工,还没做几天,嫌熬夜太辛苦,又辞职。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事无成。   当然了,有一样他是不觉得辛苦的,那就是赌钱,一去赌场,赌一夜都不会觉得累的。   “姐,你要是不借我,我欠赌场的那些钱还不上他们什么都敢干的!”易二舅苦着脸说。   易妈快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死了,梗着嗓子道,“你自己看看,你一次借钱我借给你,你再借我还借给你,虽然我们是亲姐弟,但亲兄弟还明算账,你有还过我一分钱吗?你姐夫挣点钱累的要死要活的,你张嘴就要二十万,真是不管别人死活了!”   “我就这一个儿子了,难道你还真忍心让他去死吗?”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易外婆发话了。易外婆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易维真大舅早在小时候发烧吃错药夭折了,易外婆重男轻女,只剩下一个儿子了,从小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儿子,在她心里儿子是个宝,两个女儿就是根草。   “就是因为你从小宠他,你看你把他宠成什么样了?”因为易外婆的偏心,易妈和易外婆感情一直不好,易妈气极了,语气也不好了,“他有今天,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易外婆被说红了眼眶,“对对,他这样都是我的错,可你现在我把搞死在这里也没用了,他是你亲弟,你好歹要帮他一下,他过得不好,难道你就开心了?”   “外婆。”易维真忍着气叫了她一声,“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二舅他去赌钱之前怎么就不想想他要是输了拿什么去还债?他一次输钱我们给他还,两次输钱给他还,就是因为这样,养成了他有依赖性,这次再帮他还了呢?那他下次是不是要一百万?”   易二舅忙道,“我下次不敢了。”   易维真没好气的说,“你哪次不这样说,下次还是去赌!”对这个二舅易维真实在对他尊敬不起来,他做的那些没脑子的事,就不能让人将他当个正常人去尊敬。   “真真,大人说话你别插嘴!”易爸沉声骂了女儿一句。易爸何尝不气易二舅,不是看在易妈的份上,谁能这样让他败家啊!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借。”易外婆拉着脸说,“既然这样,那就让那帮人打死旗年吧。”   易外婆的话已经很明了,借了钱以后还是亲戚,不借钱,亲戚也不要做了!   易爸真拉不下脸来干不借钱的事,说白了,易爸有点圣父心态,看他对易维真她堂叔就知道了。易二舅再不是东西,他都没办法拉下脸来不跟这种亲戚走。   不看僧面看佛面,易爸和易妈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都非常好,易爸年轻的时候也穷得很,易妈跟着他吃苦吃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不算多有钱,但凡手里还有点钱,他都不会做到不帮忙。   易妈嘴上说的不好听,但心里还是不想自己的亲兄弟有事的。   “姑,我现在手里只有十万现金,让小孩她二舅先拿去还一部分。”易爸说,“至于剩下的,小孩他二舅再想想办法吧。”   闻言,易二舅忙说,“姐夫,你在市里还有三套房子呢。”   说的叫什么p话!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家倾家荡产去补你出的纰漏啊!”易维真给她二舅理所当然的说法给气笑了。   见易爸又要骂她,易维真就算今晚去面壁思过不准吃饭,都要说说她外婆了。   “外婆,本来我作为小辈都不该说话的,对,你是生养我妈了,我妈对你有义务照顾,可二舅没有,妈没欠二舅的,如果今天是你需要钱,那妈要是说一个不字,你去法院告她没人会说你一句不是,我家少二舅钱吗?要他这么理所应当的来张口就要钱,我家的钱是发大水冲来的吗?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给还不高兴?外婆,在你不高兴我妈之前,能不能先反思反思你自己做的对不对?”   如果这些话是易妈说的,那易外婆估计当场就要发飙,可这些话是外孙女说的,就是在啪啪啪,打她脸。   易外婆脸通红,找不出一个字反驳。   “还有,外婆,对,就像二舅说的,我家是在市区有三套房子,可爸还有我和弟,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平时挣钱有多辛苦你知道吗?跑长途就是拿命在挣钱,当然了,二舅在家睡的安安稳稳的是一点都意识不到的。爸说手里只剩下十万块现钱就是剩这些,妈还在这坐着,他有必要谎报吗?二舅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爸也不能坐视不管,但是,这次以后,我当一次家,我讲话算话,他以后再赌钱,无论断手断脚,我们都不会出一分钱!”   “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了。”见有希望了,易二舅立马保证。这个外甥女,他是领教过的,翻脸起来不认人,还能说的让你哑口莫辩。   “我还没说完。”易维真看了易二舅一眼,“二舅,这次之后你自己算算你借我家多少钱吧,亲兄弟还明算账,这些钱不是你拿去用了就完事的,你得还。”   易外婆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让他拿什么话,拿命啊!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歹毒!”   “我歹毒?”易维真气笑了,“对对,我就是这么歹毒。二舅他是手断了还是腿瘸了啊,他有手有脚的,干不了一点活?从他借钱这一刻起,他还不上钱就帮妈干活!”   听易维真这么一说,易妈本来还有点气自己女儿够狠心的,突然间就明白了,忙接话道,“我承包的那一百亩地,你姐夫不在家没人帮我干活,以后你就来帮我干活吧,权当你还钱了。”   “妈,这样你觉得怎么样?”易妈问易外婆。   易外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讲!”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多说什么也没意思了,易爸让易二舅一起去农行,取了钱之后,随即就跟易二舅一块去把账先还一半,剩下的缓口气再说。   晚上全家人都在吃饭,易维真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墙角被罚站。   还是那句话,因为罚站的是她爸,她爸出于爱她的心,她尊敬爱护易爸,可是她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觉得她有什么做错了。   别说她活过一世,早就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孩子,就是没活一世,她也不能忍受小孩就不能说长辈的教育模式,在她看来,有的人空担着长辈的名头,活得还没个小孩子明白。   易爸罚小孩的时候,家里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一直到快夜里十二点,易爸才从房间里出来,“好了,别站了,进来。”   易维真轻轻嗯了一声,跟着易爸去了他房间里。   这个点易妈已经睡了,电视还在响着,被易二舅的事弄的,易爸也睡不着,见女儿进来以后就低头不吭声的模样,易爸叹了口气,“你呀,表面看起来是家里最顺从我的,其实是最管的!”   易维真在牙缝里哼了哼,没说话。   “大道理爸爸不需要教你什么,你说话来比爸还有一套,爸今天为什么罚你,就是你呀,心太硬,人生在世,就算你一辈子不结婚生子,你还是有你姑你外婆这样的亲戚,这些是你摆脱不了的关系,纵然那个人千错万错,只要他和你还有血缘亲,我都希望你能带有一丝仁慈之心,行吗?”   易维真确实是个外柔内狠的人,在她的观念里,只有爷爷奶奶,爸妈,还有弟弟,是她要爱护尊敬的人,其他人,别人敬她一尺,她才会敬人一丈,否则她不会做圣母娘娘,对所有人都烂好心,保有一份仁慈之心,她确实没有。   一见自己女儿沉默不语,易爸就知道她肯定没听进去,活了半辈子,易爸第一次感到困惑了,小孩他二舅做出来的事,他生气吗?肯定生气,气他理所当然,气丈母娘不讲理,但是让他做出甩手不管的事,他做不来了,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件事做出来都是让第三方觉得可气可笑的事,但还是会有人去做。   大概这就是生活,很多无奈,无语,却不能随性。   ——   易妈种了一百亩水稻,每年为了防止水稻长螟虫,在冬季的时候都会大范围撒农药,撒完农药就可以接着撒化肥。   每年这个时候易妈都忙不过来,就撒农药和化肥都要请几个人来帮忙,这次大范围农忙,易妈打电话叫了易二舅过来。   易二舅一接到易妈电话,推说自己今天有其他事,来不了。   天知道,易二舅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软骨头,让他吃喝玩乐,可以!让他干重活,比杀了他还痛苦!   易妈前头挂上电话,易维真下一秒拿过易妈的电话,又拨了回去。   “哎呀,姐,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有事,明天再去吗?!”易二舅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过来。   “你有什么事?有国家大事要等着你去处理?”易维真讽刺道,“几天前我们是怎么说好的?你最好马上过来,不然剩下的十万你自己拿手脚去换,别再来我家哭天喊地!”   “行行行,我怕你还不行?”易二舅连声说,“我马上就去行了吧?”   易外婆家距离易维真家不远,骑电瓶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易二舅愣是磨蹭了半个小时,等他到的时候,易妈早和临时请来的帮工去稻田里了!   见易二舅进门了,易维真拿着纸笔递易二舅,“二舅,那天是我疏忽了,我们说好归说好,到底是口头上的说法,谁知道以后会生什么变化,我打电话问过我爸了,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为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易二舅小学五年级的水平,磕磕巴巴看了一遍,然后很惊讶的问,“我少你家二十五万?”   “要我给你算算吗?”易维真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就不说你平时千儿八百的借钱了,就算你借钱借上万的次数,三年前借过一次两万的,两年前借过一万五,去年又借一万五,今年你借多少你不清楚?”   易二舅哼哼了两声,明面上的事情,他赖也赖不掉了,拿笔签了自己的名字,扔给易维真之后,还狠狠瞪了易维真一眼,“就没见过你这种外甥女!”   易维真没好气地回他,“我也没见过你这种二舅!”   易二舅去田地之后,易维真将字据夹到易爸的账本里收好,易奶奶在厨房烧中午的饭。农忙时请的帮工,除了要每天结清一天的工钱之外,还要管中午一顿饭。   易维真穿上围裙给易奶奶帮忙。   易奶奶耳朵还算好使,听见易维真和她二舅说的话了,问孙女,“你这样说话有点过分了啊,亏得你妈不在家,要是在家,知道你这么跟你二舅说话,还不得气你好久啊!”   易维真摆摆手,“哎呀,就是我妈不在家,我才敢这么说的。不说清楚怎么行?再让他稀里糊涂下去,我家有多少钱也不够他扯后腿的,二舅这个人就是欠骂,你不说他,他一点自觉性也没有,还说他今天有事,有什么事?别又是去赌场的事!”   易奶奶叹口气,“唉,你这个二舅啊,我都不好说他,说了你妈指不定就不高兴我了。”   活了一世,易维真怎么听不出来她奶奶是在借机发易妈的牢骚,一个是奶奶,一个是妈,两个都很好,易维真安慰易奶奶,“哎呀,奶,你年纪大了,享福就好,别管这些让人操心的破事,你就装不知道把心揣在肚子里,糊涂的老人最享福了!”   ☆、第36章 钱难挣   葱油海瓜子,雪菜毛豆炒肉丝,蒜蓉葱油开片虾,油焖笋,葱油清蒸鲈鱼,清蒸鸡易奶奶让易维真煮了两电饭锅米饭。   易维真和易爷爷把家里的大圆桌抬了出来,转盘放上去,把烧好的菜先摆上去,等所有人回来坐下吃饭了,易维真才泡上紫菜,加点虾仁,倒上滚开水,一大碗紫菜虾仁汤才端上桌。   忙活了半天才撒了十几亩稻田的农药,干农活对于长期农忙的庄稼汉还好,最会叫苦叫累的只有易维真她二舅,回来时喊累死了,坐下吃饭了,还喊累死了,一头扎进厨房盛米饭,嘴里叫着累死了累死了。   易维真正在给其他人盛饭,面无表情的朝易二舅看了一眼。   易二舅讪讪地住了嘴。   “真真,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易维真给他盛饭,易二舅没话找话问。   “过完年初十。”易维真看他一眼,“想让我早点走是没可能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易二舅怏怏地说,“我关心关心外甥女不行啊。”   易维真笑眯眯的说,“那我先谢谢您了,您以后好好干活,脚踏实地的挣钱,外甥女见到您就一直乐呵呵的了!”   “哼~”   ——   今年南方前所未有的冷,往年零下的天气几乎都没有,更别说下雪了。可今年不但下了两场大雪,随后气温还一直维持在零下二三度。   跑长途的一怕下雨,二怕下雪。   年关货源充足,易爸跑长途基本不歇息,凌晨四五点到家的,天亮之后,就要把车开到厂里装货,装上货就走,甚至有时候车都不用开回来了,直接开到厂里,易爸和易维诚回来洗个澡就走了。   这几天刚下过雪,路上难走,易维真跟着跑了两趟,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到哪里都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但是女人就不行了,别的不说,两点就足够难死了。一个是上厕所,一个是生理期。   在高速上,男人想解小便了,下了车随便在哪里都能解,但女人就不行了,宁可憋死自己,易维真也不好意思在高速上随地大小便。   所以在车上能不喝水易维真都不会喝水,尽管如此,面对遥遥无期的服务区,易维真憋尿憋的实在受不了,在车上都坐不住了,屁股来回动。   易爸是长途路上的老手了,一看女儿这样,就将车靠边停了下来,“下去解吧。”   “我不好意思。”易维真脸通红道,“万一有人呢。”   “现在半夜两点多了,你看这条路上哪还有什么车,你靠路边解,车身挡着呢,别人看不见。”易爸好笑的说。   实在憋不住了,易维真下车看看,大山里左右都无人,赶紧脱了裤子解决三急,提裤子的时候,借着车里的微光,易维真欲哭无泪,她大姨妈居然来了!!!   卫生巾没有带带带带!!!   实在没法了,易维真扯了长长一截卷纸,叠成卫生的形状,垫在内裤上,上了车就赶紧卧倒动都不敢动了。   好不容易熬到服务区,易维真下车就冲进商店,拿了卫生巾就往厕所跑。   她第一天和第二天的量比较大,卷纸吸附能力又不行,早就侧漏了!   从厕所爬出来之后,易维真有气无力的爬上车,趴在被子里不愿意说话了,内裤上秋裤上都弄上了,唉,心好累。   易维诚见他姐闷闷不乐的,下意识就以为他姐和孙浩吵架了,看了看易维真,小心翼翼的说,“姐,分手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有我呢,我比他强多了。”   易维真不明所以的看向一脸讨好相的易维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瞎猜,说了你也不懂!”   进入江西境内,气温仍然很低,照他们现在的行车速度,大概清早就到萍乡的饲料厂,山路不好走,易爸让易维诚不要睡了,坐在副驾驶上帮他看后视镜。   一路颠簸,早上八九点车子到了饲料厂,工人都已经上班了。   怕路上下雪,车上盖上了厚重的雨布,工人只负责卸货,他们是不会帮忙爬上车顶揭雨布的。这种活只有易爸和易维诚爬上去干。   如果是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雨布至少是软的,好掀开也好叠上。只是现在气温零下,又下了雪,雨布上面全是雪水夹杂着冰块,别说要人力将它掀掉了,手摸上去都冰冷冰冷的。   易维诚带上绒线手套就要爬上车顶,易爸将他拉住,不让他上去,“我来上,上面太滑,你没有经验很容易摔下来,你在底下和你姐帮搭把劲就行了。”   堆了货物的车身有十四五米高,平时不下雨不下雪还好,上面至少不滑,遇上这种天气,雨布上面会特别滑,人脚下打滑,手上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如果从上面一头栽下来,就是要命的事。   易爸哪舍得让小孩上去。   易爸抽了一根钢棍爬上去,折不动的时候就用钢棍将雨布上面的冰块打掉再折,易维真跟着易维诚在下面卷周围的雨布。   天气冷,人又使不上力气,折雨布本来花的时间就长,等着卸货的工人等的不耐烦了,一直在催,一会过来一个催的小年轻,嘴里叼着根烟,油里油气的拍拍易维真肩膀,说着易维真只能听懂几句的话,“你们快点啊,慢死了,小娘们能干什么活,就是不行~”说完,罩着易维真门面上就吐一口烟圈。   厂里的这些工人更新换代很快,基本上都是当地辍学的年轻人,比易维真岁数要大一点,有的甚至也就和易维真差不多大,要和他们讲素质,那是不可能了。   对着他们,易维真想文绉绉说话也行不通,原本大姨妈来了肚子痛,心情又不好,易维真也不客气,抬脚狠狠踩了小年轻一脚,大声吼回去,“急着回家找你妈吃奶啊!再催,再催我就在这慢慢叠,让你们中午都卸不了下一车货!”   他们的工资和一天卸货的车数相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左一遍右一遍的过来催。   小年轻见易维真长得漂亮,本来想坎两下油水,见易维真脾气坏不说,旁边还站着比他高一个头凶神恶煞的男孩,讪笑了一声,叼着烟拐了回去。   ——   易爸将车顶的雨布掀了下来,来不及叠了,丢到一半让易维真姐弟两叠,他自己上了驾驶室,开火将车朝仓库位置倒,等着的工人见状,麻利的跳上了车,开始卸起货来。   易维诚才十六岁,他发育的早,已经长成一个大高个了,虽然心理还不算成熟,但他在车上看到他姐每次上厕所都要掏包裹里的粉色东西,那包东西易维诚见过,他知道是卫生巾。   刚看到那包东西,易维诚下意识就红了脸,躺在卧铺上睡觉的时候用手机偷偷搜索了卫生巾,接着一连串的东西都出来了,月经,女人,腹痛。   对,从百度上,他知道了女性来月经时除了心情低沉之外,大多数女性都会有腹痛,易维诚想起来他姐这两天的反常了。   “姐,你放着,你在一边站着,你别弄了,我来叠。”易维诚不让易维真干重活了,他拉肚子的时候也痛过肚子,知道肚子痛是很难受的。   “我能干的动,我两一起快一点。”易维真没明白易维诚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哎呀,我都说了让你别动了,你到一边站着去。”易维诚直接将他姐推到了一边。   易维真狐疑的看向易维诚,“你看嘛,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还有,你怎么脸这么红?”   “哪哪有!”易维诚梗着嗓子吼了一声,扭过头就去干活,他怎么好意思讲他上网查过那方面的东西?   不怪易维诚,别说十年前了,就是十年后国内对学生的生理课教育都没能普及,其实说出来没什么,但大多数国内的男孩子是羞于齿的,特别是两性话题。   ——   一车货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卸完了,易爸从老板手里接完现钱就开车准备去下一个厂了。   一吨货两百二,他们拉了三十五吨货,接到现钱七千七百块,易维真数了数现钱,七千七百一分不少。   “爸,我们现在去哪?”易维真问她爸。   “去浏阳。”易爸眼睛注意着前方,边开车边说,“年关烟花炮竹生意好,上面货源多,平时联系多的老板让我多帮他拉几车货。”   “那你安排了吗?”   说到这个,易爸乐呵呵的说,“多亏你的建议,今年货源多的时候,我把家里没有货源的车都安排上来了,老板感谢我不说,家里有车的没货源的还要过来给我送礼,嘿嘿,这样两头都不得罪不说,以后货源淡的时候,上面的老板也会优先让我拉货。”   易维真也笑了,“爸,年关烟花生意这么旺,我们冬天拉货又这么辛苦,你让老板长点加油费呗!”   易爸说,“加油费是肯定的,我上来拉货之前都已经和老板讲好了,天冷路滑,这里山路又这么不好走,他再不加点钱,谁愿意帮他拉货啊!”   浏阳是花炮之乡,别看它是个地级市,发展却比一般的城市都要好很多,随处可见手工作坊,一处不起眼的两层小楼里,可能装的全都是烟花炮竹。   易爸将车开进了他常装货的工厂里,烟火爆竹是违禁品,易爸不敢随便拉小作坊的货物,一般送货的地方都有正规的手续,如果拉的是违规的花炮,半路上被交警逮到,一车货没收不说,还要罚掉几万块。   易爸还没想钱想到发疯,犯不着冒那个险。   装上货,按原线路返回,到家里的厂子卸货,老板给运费,开车回家。   这次运费接的是最多的,烟花厂的老板给了一万块运费,加上去萍乡的运费七千七百,除却过路费油费还有吃喝花费,净挣九千五,是今年以来挣最多的一趟。   易爸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来一回最多四天,像年关这种情况,一个月都要跑个七八趟,冬季一个季度赚个二十多万还是可以的。   对于易爸这种没什么知识,只会埋头苦干的人,这个收入他已经很满足了,易爸一直都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他不要求这辈子能多富裕,老婆孩子三层小楼,不欠别人钱,不偷不抢,不做对不起人的事,他这半辈子过得很满足了。   ——   跟车这么多次,这趟是易维真最难受的一次,车刚到家,她下了车收拾收拾衣服就去了家门口对面的洗浴中心,她快难受死了!!   冲了淋浴,又去桑拿房蒸了会桑拿,易维真长吐一口气,简直要仰天长叹了,钱难赚,屎难吃!   易维真去了一趟,下趟可以不去,可易爸和易维诚就不行了,这就是他们的职业,车开回来还没有半天,下午又要开到厂里装货,晚上继续走货。   晚上易维真躺在家里的床上,孙浩打电话来问她在做什么。   “跟我爸跑了两趟长途。”易维真侧着身子,手机被扔在枕头上,耳朵贴在手机上,易维真慢悠悠的说,“以前只知道我爸辛苦,冬天跟着他跑两趟才能体会到他到底有多辛苦。”   易维真和孙浩说这些,他是理解不了的,两人成长环境不同,造就了他们的许多观念都不一样。   和孙浩东扯西扯了一会,易维真突然想起来开学答应副主任李大剑的事,“孙浩,我下学期答应了我们附院的主任,周末要去那里学习。”   “你周末去,那我呢?我们一周就一次见面的机会。”孙浩的语调里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可易维真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重复着说,“我就想多学点东西”   “易维真,我发现你做事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孙浩大怒,“你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下,易维真,什么事都是我配合你,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易维真还想辩解,但孙浩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易维真连忙回拨了他的手机,他哪里肯接,连拨了好几次,他都按掉了。   易维真不由得心里火气也上来了,大概是生理期还没有过,她安奈着火气,心里明白这件事她有错,没有与他事先商量,可就是与他商量了,易维真清楚,她还是不会放过这次去医院学习的机会。   易维真知道孙浩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不好哄,现在他正在起头上,无论她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心想索性由着他去,或许过不了几天,等到他发完脾气了,就什么都好了。   可是,两天,三天,五天好几天过去了,孙浩也没给她打过半个电话,易维真开始意识到他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再给他打电话,他统统不予理会。   临近春节,高中考上没考上的同学都回了家,张怀侠发短信告诉易维真高三同学聚会,问她去不去。   易维真当然去了,难得的机会,以后想聚会都聚不到一块了,更主要的是,孙浩是班长,聚会他肯定会在场。   ☆、第37章 不哭了   高三同学聚会订在腊月二十八,易维真一大早起床,把自己打扮的精神十足,她对着镜子照了许久,直到身上找不出一丝和男朋友吵架后的颓败感,最后对自己比了个y,拿上包包出门。   易维真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即便她自己心里再难受,也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更不会将她自己的事抱怨给别人听,因为抱怨或者向别人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是最没用的,顶多得到同情,最后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春节期间外出的人多,公交上特别嘈杂,郊区的站点是首站,易维真早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她坐车喜欢睡觉,闭上眼眯了一会,被猛地刹车晃醒。易维真看了一下刚过去的站名,才过了一半路程,像是感应到她醒来似的,易维真刚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看到那个熟悉的来电,易维真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   “你在什么地方啊,吵得要命。”即便隔着电话,易维真都能想象出此刻孙浩一定是皱着眉头说话的。   “我在去市区的公交上。”易维真想大声说话,怕惹人注意,可又怕公交上吵杂的声把她的声音给掩盖了。   “去市区?”孙浩无语了一阵,“你不是说你今天不参加同学聚会了吗?”   “谁跟你说的?”刚问完,易维真就明了了。起初她是答应张怀侠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只是中途她又跟着易爸跑了一趟长途,担心来不及赶回来,易维真才又发短信告诉张怀侠可能去不了。   他应该是从张怀侠那里知道她不去的吧。   “下一站你下车,站着不要动,我马上去。”   “你在哪?”易维真问他。   “我还能在哪?”孙浩在那头夸张的苦笑了一声,“某人说她不参加同学聚会了,我跑来你家了,你却跟我讲你去市区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去我家!”提起这个,易维真就生气他这么多天都不给她打一个电话,她打他电话,他还不理会。   孙浩还在那头嘴硬,“你都不愿意去参加同学聚会,不想见到我了,我能不来你家吗?!”   虽然孙浩还有点死鸭子嘴硬,可挂上电话易维真还是忍不住笑了,等下站到站她就下车站在站台那里等他了。   站台来来往往的人,上车下车,每一辆公交车停下之后,易维真都会看向后车门,一直到后车门关上,再等下一辆的到来。   在一辆公交车门打开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易维真一眼就看到了孙浩,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庞,易维真突然就有点想哭的冲动。   孙浩也看见了她,避开人群向她走过来,快走进她时,手先伸了过来,笑了,“走,一块去。”   ——   第一年聚会相对来说是最齐全的,高三十八班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班主任还有与同学关系处得好的化学老师路景程都来了。   易维真和张怀侠半年没见,一见面两人就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熊抱。他们班包了一个可以摆下四张桌子的大包厢,大群体中又有小群体。张怀侠拉着易维真和赵耀、刘子扬他们一块说话,相较于班上其他人,因为组建过学习小组的原因,易维真和这些人更熟悉一些。   他们互相聊着自己在大学里的情况,说话间,郑嫚和计舒婷一块过来了,郑曼主动和易维真打招呼,“嗨,真真。”   易维真在高中和郑嫚闹掰了之后就没再联系了,郑嫚都这么大大方方和她打招呼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也笑着和她聊了两句。   “我准备毕业之后出国继续深造,我叔叔在加拿大,我可能会去他那边。”郑嫚拉着易维真的手,问她,“你呢?以后都在国内吗?”   易维真笑了笑,“现在才大一,我还没想这么多,学好眼前的再说。”   “要我说你还是早点打算,国内有什么好的,没什么发展前途,能出国还是出国吧,国外多好啊。”她眼里的骄傲得意不掩。   一直在旁听的张怀侠撇撇嘴,忍不住问郑嫚,“想出国先把雅思考了再说是吗?”   郑嫚仰着下巴,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要我看,想出国也得看家里有钱没钱吧,穷光蛋想出国也出不了呀。”   易维真以手抚额,这个郑嫚啊,怎么还想挑是非呢!   “我看国内挺好的,外国的月亮并不比国内圆,只要你有本事,在哪都有发展前途,当然了,没本事的话,上天去转一趟,回来还是那个样。”论起噎死人的功力,郑嫚想和易维真这个混过社会的人比,还差那么点。   被易维真这么一顶,郑嫚要笑不笑的弯弯嘴角,“我和舒婷去跟班主任打声招呼,回聊啊。”   等郑嫚和计舒婷走远了,赵耀嗤笑了一声,“这个郑嫚还是这幅德行,她高中做得那些事真让我这辈子都要记住她了。”不合群的人走了,他们反倒能聊的更放开一些。   入坐的时候,易维真想和张怀侠坐一块,和孙浩坐一块了肯定要被同学闹。   奈何易维真现在不仅担着学霸的名头,还是他们班嫂,她和张怀侠坐一块了都逃不掉。别人敬孙浩酒时,一定也会敬她一次。她和孙浩是班里成对数为数不多的一对,孙浩要替她喝,大家闹哄哄的坚决反对。   易维真不知道她的酒量大不大,反正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醉过,她大大方方的全都喝下。   身为班长和班嫂,喝完之后还要挨着敬班主任,敬路老师,敬每一桌的同学。   敬到班主任,常坤喝了满杯,放下酒杯后,啧了一声,打趣道,“真没想到你两会在一块了,以前就觉得你两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啊,快说说,是不是当时就瞒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孙浩立马摆手,“我们可是毕业之后才在一起的,您可别乱给我们按罪名啊。”   “好,你们什么时候谈的,现在我也管不了啦,只希望以后我能喝一杯你们的喜酒。”   孙浩挠挠头,嘿嘿笑了,“到时候您不来我都要亲自去请您!”   “嘿,班长,都谈婚论家了,你和咱们班嫂是不是该喝个交杯啊!”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声,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男同学带头叫,“喝一个,喝一个!”   “我是同意。”孙浩喝的不少了,脸颊通红,指着易维真笑眯眯的说,“就不知道你们班嫂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   好么,易维真没有发言权了,这帮嫌不够乱的直接帮她答了。   ——   啤酒喝多了就想上厕所,易维真从洗手间出来,迎面碰上也从洗手间出来的贾学昭。贾学昭在厦门上的大学,他和高中相比有了点变化,确切的说整体变得有气质了,还有就是,他好像比以前白了不少。   眼神相遇,易维真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贾学昭也笑了,他两只手都插在裤袋里,语气闲适,“怎样,你在北京生活的习惯吗?”   易维真点头,“开始不行,后来就慢慢习惯那边的干燥气候了。”   两个人就像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一样,聊了几句对方的学校和城市,边走边聊,一起回包厢。   孙浩刚好出来找她,看到易维真和贾学昭一起聊着天进来,眯眼笑了笑,伸手拉了易维真的手,在手里捏了捏。   吃完饭,下午有人提议去ktv,但很快被否决了,ktv吵吵闹闹的,想说个话都听不见,还得大声吼。不少人提议就点些下午茶,在包厢里坐一块聊聊天什么的,想打牌的还可以打打牌。   易维真要去和同学说话,孙浩非扯着她,让她坐他旁边看他打牌。   一群大男生打牌有什么可看的,易维真坐了一会想走,却被孙浩拉住,易维真使劲扯了扯,孙浩看了她一眼,放了手随她去。   傍晚,同学陆陆续续散去,易维真和孙浩走在后面,直到班主任和路老师也回去了,他俩才从包厢里出来,准备回去。   贾学昭走的也晚,看到他们,他摇摇手里的车钥匙,问,“正好顺路,要不要一块走?”   易维真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晚上要回老家,孙浩送我。”   从酒店出来,孙浩手拉着易维真,两人一路沉默。孙浩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了易维真还在生他的气,那天他一生气挂了她电话之后就后悔了,可易维真随即打来电话时,他又掐断了。   从他们谈恋爱以来,易维真是霸道的,只要不顺心了,就耍耍小脾气,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给他打电话,而是潜意识里忽略他,如果不是他主动过去,可能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现在她想去医院学习就去医院,身为男朋友的他却是她哪天突然想起,他以被通知的形式告知。   一想到这,孙浩都忍不住冷笑,心寒,易维真有放他在心上吗?   他一直在原地,易维真转身就能看到,可是易维真呢?   可他有多生气,这些天就有多不安。   想到易维真打他电话打不通会有多生气,想着易维真连同学聚会都不参加了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易维真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呢?如果易维真不理他以后喜欢上别的人了呢?   他的心口突然疼了起来,微微抽搐着,他摸着心口,有点失魂落魄的,第二天天一亮就坐车去了她家。   他打定主意了,即便她很生气,他死缠烂打也不同意分手!   “维真,我们和好吧,你别不理我。”孙浩扯扯手,轻声说。   易维真哼了一声,“是我不理你吗?到底是谁不理谁啊,是谁这些天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还拒接我电话?!”   孙浩看着她的眼睛,抿抿嘴角,“对不起。”   “哼。”易维真故意哼地很大声。   孙浩突然笑了,腆着脸,弯腰把脑袋搁在了易维真的肩膀上,往上蹭蹭,带着几分讨好,“维真,我们和好吧。”   易维真点点头,“好吧。”   “我们以后都不吵架了。”   易维真推开他,瘪瘪嘴,“你才生气我去医院学习的事,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撒什么气啊!”   孙浩酒喝的不少,可这会儿眼睛却湿漉漉,亮晶晶的,他直起了身子,很认真的对易维真说,“维真,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不让你去医院学习,你有你的想法,你想不断进步,不代表我就是个不求进取的人,既然我们相恋,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有一颗永远上进的心,我会因为只想我们在一块吃喝玩乐就不让你周末去医院吗?我生气的是你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见易维真呆呆愣愣的,孙浩双手揽着她肩膀,将她搂到自己怀里,“维真,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先告诉我好吗?相信我可以给你依靠,有任何事你跟我说,我们一块去面对,一块去解决好吗?”   易维真没有回答。孙浩感觉到怀中人的肩膀在微微抖动,他诧异的放开她,然后就看到她眼圈发红,泪水在疯狂的往外涌。   孙浩慌乱地帮她擦眼泪,“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对不起。”   易维真狠狠地抽噎了两声,又埋头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   喜欢是喜欢,当喜欢升华到爱时,会有一个契机点,而孙浩说的这番话就是那个点,那个足够让易维真泣不成声的契机点。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易维真都是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烈的人,前世为什么她到死去都没有谈过恋爱,就是因为她太不相信别人了,如果有个肩膀可以给她靠,她靠下去都会犹豫很久。因为她宁可靠自己,也不想去靠别人。   现在更是如此,即便她喜欢孙浩,可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他,相信他,所以她被烫伤,她忘记通知他,她有什么事,她第一个想的是自己能解决,不用孙浩管。   如今孙浩对她说出这一番话,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也更让她难过到泣不成声。   “从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他可以放心依靠,可以安心的相信。”她刚一说话,眼泪又涌出来了。   “别别哭了,你别哭了。”   “呜呜孙浩对不起。”如果她错过了眼前这个值得她去爱的人,恐怕这辈子都再遇不见。   孙浩这个大男孩不知道易维真情绪变化的逻辑在哪里,一会儿生气了,一会儿好了,一会儿难过到哭了,他不理解。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看到她难过他也难过。   一揽手,孙浩又将她抱在了怀里,紧了又紧,小声在她耳边说着,“好了,我在这呢,我抱抱你,不哭了,别哭了。”   ☆、第38章 传说中的公婆   当晚,易维真回到家,易妈和易奶奶一块去跳广场舞了,易爸和狗友结伴去遛狗了,易爷爷晚上睡得早,家里安安静静的,就易维诚在一楼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易维真哼着歌,把带回来的炒栗子扔给易维诚,“呐,请你吃的。”   易维诚抱着纸袋,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他姐看了一眼,“啧啧,你今天吃兴奋剂了吗?”   原本哼着歌的易维真马上停住,笑眯眯说,“我天天都这样啊,哪有吃兴奋剂。”   “算了吧。”易维诚撇撇嘴,“也不知道前两天谁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在车上盯着手机唉声叹气的,你自己傻还当我瞎啊!”   被说中心思,易维真恼羞成怒,拧了易维诚一把,“别光说我,以后你谈恋爱了,我就看着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切,我才不谈呢。”易维诚把游戏机扔到一边,手里剥着栗子,“先立业后成家懂不懂?我现在连正式职业都没有,我拿爸妈的钱去谈恋爱吗?”   看吧,她弟弟就是这么早熟,有责任感。   易维真伸手挠挠他的头发,“小诚,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家里人都不会反对你的,别太给自己压力,再说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事无成呀,你和爸跑长途,不比正儿八经工作的人赚的少,还怕养不起老婆孩子呀!”   易维诚躲开易维真老挠他头发的手,“哎呀,姐,你不懂!跑长途那是爸的职业,我不是特别想跟着爸跑长途,再说了,爸年纪越来越大了,精力也跟不上,我拿不到驾照,暂时还不能独当一面,我想着再过两年,我让爸给我出本钱,我换个行业做。”   相较于同龄的男孩,易维诚显然思想是极为成熟的,这大概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说法吧。他下学的早,跟着易爸东奔西跑,早体会到挣钱的艰难,更难得的是他能体会易爸的艰辛。   “那你有什么打算,跟姐说说,姐帮你分析分析。”易维真和他一块挤在沙发里。   易维诚说,“我们这里不是要开发了吗?东山上已经开始平山头了,我想承包工程做。”   “承包工程?”易维真想了下,这些年b市没什么发展的空间了,政府决定大举南迁,据她所知,她家所在的这片郊区后来全被开发了,村子东边的山上面也准备将之夷为平地,在上面建工业园区,随着政府南迁,经济发展往她家这边移,村里聪明看到先机的人,最后都大赚了一笔。   “你仔细说说,想怎么打算?”易维真问他。   易维诚起身去小屋里将他平时画画写写的小本子拿了出来,拿铅笔在小本子上边说边画,“姐,和我一块从小玩到大的,书记家的克冉,我听他说过,政府最迟明年就开动工程了。平山头需要大量铲车和挖掘机,手里没什么本钱的人接不了这个活,我准备和克冉一块干,他手里有一辆挖掘机,他能找到他爸开后门,我想让爸赞助我买铲车。”   易维诚又说,“现在距离开山还有一年,这一年我跟着爸继续跑长途,挣来的钱分出一部分给我买辆铲车。”   易维真点点头,“你有这种想法也很好,你跟爸说,我相信爸不会反对你的,就算赚不到多少,也不担心亏本。”   “这是第一步,赚到本钱之后,后续还有建厂开发,姐,如果我们不早做准备,那就真的要错失大好机会了!”易维诚是个特别有眼识的孩子,他也爱玩,贪玩,但玩的时候不会忘记借机打听他想知道的事。   对于这个弟弟,易维真有时候真的觉得自愧不如,易维诚说的对,他们姐弟俩注定走的不是一条路,易维真爱的是她以后的研究,易维诚想的是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   易维诚说过,他心思不在念书上,他要做的是,等到初中同学都大学毕业工作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   趁着过年大家都在家,易维诚把他的想法和易爸说了,易爸听完易维诚的分析后,就说了他的顾虑,“开山是政府的事,你帮政府干,你确定能拿到工钱吗?据我所知村里的每一任书记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是最后给你工钱了,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爸,这个我不担心,既然我和克冉一起干,只要克冉他爸一天在村里当书记,我们就不用担心拿不到钱。”   易爷爷吸了两口烟袋,说,“你们都不要忘了,东山上还有我们家一片山头,如果真的打算放手一干,不如自己开山,产石头,运土,洗沙。”   易爸说,“话是这么说,也是要本钱的,整个运作起来没有一两百万是弄不起来的。”   “爸,你非要先干这么大做什么,无论是平山还是开发,那片山头别人是占不去的,我们先尽力把本钱赚上来。”易维诚说,“爸,你放手大干一次吧,我也大了,我不想只跟着你一辈子跑长途。”   易维真在一旁听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年秋天,易家在龙子湖区买的那套二手旧房要拆迁了,并且拆迁之后再建的是国内知名的大型综合商场,以旧换新,易家至少可以拿到两套现房,龙子湖处于市中心,房价这两年只涨不降,转手卖给他人,百万开外是一定能拿到的,加上易爸还在继续挣的钱,开山运作起来就大差不差了。   ——   春节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是个休息日,它让从年头忙碌到年尾的人能停下来好好休息。易爸从年二十八开始就不再跑了,车停在家里,他想出门遛狗了,可以去山上跑跑。手痒了,也会去赌桌上赌两把,输点钱也开心,破财来年免灾。   除夕那天,易维真他们没在家过,易爸开车载着全家去了杭州易姑姑那里,易姑姑除夕那天还在上班,她今年也没时间回来了,就提前在酒店订了一桌年夜饭,等除夕那天她下班之后大家能一块吃个饭。   易姑父自从脑萎缩之后,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厦门,易姑姑和易姑父除了没离婚之外,和离了婚的人也差不了多少,剩下易姑姑自己带着女儿白若冰生活。b市距杭州不远,易爸开车也方便,他们到了杭州,先去了易姑姑家,把白若冰带上先去了易姑姑订的饭店。   孙浩一家过年去了毛里求斯,吃年夜饭的时候,易维真接到孙浩打过来的拜年电话。   易维真从饭桌上退下来,在一旁的沙发上和孙浩煲电话粥,即便隔着电话,易维真都能想象孙浩裸着上身在躺椅上日光浴有多闲适。   两人正说着话,孙浩突然说,“哎,维真,我妈要跟你聊天,她要和你拜年。”   等电话里头传来孙妈的声音,易维真一阵紧张,忙说,“是我该给阿姨拜年的,祝阿姨和叔叔新年快乐,幸福美满!”   孙妈是个健谈的人,兴致勃勃的和易维真说着她在那边的见闻,“真真啊,我在这边看到卖很漂亮的沙滩裙,很仙的那种,我自己买了一条,然后比着我的身高,给你也买了一条,等回去之后,你来我家玩玩,穿上给我看看漂不漂亮好不好?”   “好啊,等你们回来之后,我就去你家玩~”      “嗯嗯,阿姨再见,叔叔再见~’   挂了电话,易维真摸摸自己扑通扑通跳的略快的心脏,呼出一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丑媳妇也避免不了见公婆吧?   易维真回到座位上,免不了被一阵审问,即便他们都知道她谈恋爱了,并且都见过孙浩这个人,还是免不了一阵八卦。易维真把孙妈邀请她过完年去她家玩跟家里人说了一下。   打从易维真谈恋爱开始,她就没打算瞒着家里人,加上易家人不是那么古板的,要求自家小孩大学毕业之后才能找对象,也不是那种只要在念书就不能谈恋爱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孩子不是作奸犯科的,开开心心就好了。   ——   过完年,易妈先邀请孙浩来易家玩了几天。他们双方家长都知晓孩子之间的事,彼此又没有反对的,易妈和孙妈在易维真高考的时候见过面,对孙妈印象也好。说实话,易家祖祖辈辈都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没有什么大文化,面对孙浩这样家长都是高学历的研究人员,易妈一开始是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看不起他们家。   后来孙浩这孩子来她家玩几天后,易妈所剩无几的顾虑也消除了,对着孙浩这样嘴巴甜又有礼貌的孩子自然打心里喜欢。   加上孙妈和孙爸又主动邀请她女儿去做客,可见他们也是喜欢自己女儿的,易妈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不就行了,大体上没摩擦,有点小摩擦什么的包容一下就过去了。   初五,孙浩带着易维真一块去他家。之前易维真对孙浩家里的情况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爸妈是正正当当的双职工,一路上听孙浩主动又说了些,她才了解的多了点。   孙浩的爸妈住在医科大校内,孙妈是医大一附院乳腺外科的专家,医科大教授,从事乳腺癌方面研究。孙爸是国内知名建筑设计研究院的院长,知名工程师。工作之初,孙爸没有孙妈的单位好,孙妈单位分了一套房子,孙爸还一无所有,两人在医科大校内这所教职工宿舍里结了婚,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从外面看,房子有些年代了,不过房间内的装修很精致,温馨而明快。孙爸和孙妈一样,比实际年龄显得要年轻一些,夫妻俩保养的不错,白皮肤,皱纹也很少见,只是在笑的时候,眼角会出现鱼尾纹。   尤其是孙妈,特别爱笑,也不在乎什么鱼尾纹的。   看到孙爸孙妈夫妻二人,易维真不得不感慨,他家基因好强大!   易维真一进门,孙妈就眉开眼笑的将易维真拉到她房间里,把买的两条裙子都拿了出来,“粉色的是你的,白色是我的,好看吧?我把屋里空调打开,你换给我看看吧?”   薄纱质的沙滩长裙,看起来很仙很少女,易维真换了衣服。她换衣服的同时,孙妈也把裙子换上了,两人一起换好,易维真毫不吝啬的称赞,“阿姨您好漂亮!”   从这件裙子上就能看出来了,孙妈是个心态特别年轻,带着一颗少女心的人,俗话说相由心生,孙妈始终挂在嘴角的笑容让她明媚了许多。   “哎呀,我都老啦,真羡慕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年轻就是漂亮!”   “年轻是资本,可您身上沉淀出来的气质才是我们赶不上的,美也是要韵味的!”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易维真三两句把孙妈的心熨帖的舒坦了,看易维真就更喜欢了。   ——   本来孙妈买了许多菜,是准备露一手的,奈何她有点高估了她做饭的能力,把厨房弄的一团糟,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伸头叫孙爸过来帮忙。   孙爸帮忙?可能嘛,他也是生活白痴!   孙爸正在和易维真下棋,见孙妈为难了,他是清楚自己老婆那点道行的,揉揉眉头建议道,“不然,我们一块出去吃?”   闻言,易维真摆摆手,“不用,我做饭还可以,叔叔阿姨要是不嫌弃,我来做,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其实也不能怪孙妈,在家做小姑娘的时候,不用她做饭,外出求学都是在食堂吃,结了婚,她和孙爸都比较忙,简单烧两样蔬菜还是可以的,想吃什么大菜了,休息的时候一块出去吃,就这样,直到现在,孙妈烧饭都是勉勉强强的半吊子。   易维真会烧饭是因为易妈忙,她在家能帮着做点事就帮着点,在农村,会烧饭是最基本的本领了,不然周围邻居问起来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生活白痴。   易维真负责切菜烧菜,孙妈就给易维真摘菜洗菜,清蒸鲈鱼,白灼虾,糖醋里脊,外加家常小炒,摆了一桌子。   ☆、第39章 学霸分数   孙爸和孙妈都对易维真很满意,撇开外貌和自家儿子般配不说,说话做事大方得体,不卑不亢,嘴巴也甜,更难得的是她也喜欢做研究。   孙爸和孙妈做了大半辈子的研究,他们也勉强能称得上是高级知识分子,打心里也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也是知识分子,不能太流里流气,易维真各方面都让他们满意。至于易维真爸妈,易维真的家庭,他们倒是从来没有介意过,更不会看不起,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无论做什么,只要正正当当的就好!   只要易维真的爸妈觉得孙浩也没问题就好啦!   ——   孙浩开学比易维真早,初九报道,他们是初七晚上八点多的飞机,易爸正好在家,就开车送了他俩去机场。   到北京,下了飞机,已经十点多了,就算坐计程车回去,也不能在宿舍关门前赶回去了,他俩索性不紧不慢的去坐了机场大巴,在易维真他们学校旁边的假日旅馆住下。照例是开一间房,一张床。   孙浩这坏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了。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易维真还是帮他纾解了,她明白,孙浩又不是和尚,二十来岁的小年青正值欲念最强烈的时候,她帮他解决一次还是可以的,只是解决完了,她却全身燥热了。   易维真侧过身子背对孙浩,耳边是孙浩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她默默的咬着被子,心里暗骂,易维真,你这个欲女!   第二天,孙浩提着易维真的行李箱,把易维真送到了宿舍里,别问孙浩怎么上去的,骗楼管阿姨是她大表哥呗!   易维真回家没怎么带东西,回来时候带的倒是不少,大一包小一包的,有她从家带的特产,还有孙妈给她买的,易维真把东西都分给程婷婷和阮浚。   女生宿舍也不好多待,孙浩坐了一会就走了。孙浩一走,阮浚就开始打趣易维真了,“你两发展到哪步啦?过年回家见家长了没有?”   易维真笑着点头,“见了,他爸妈挺好的。”   阮浚啧啧了两声,“哎,你俩发展够快的啊!才大一呢。”   “大一谈和毕业谈有什么区别啊,爱情这个东西是不需要规划的,既然遇见了,就开始呗,就发展呗。”易维真耸耸肩,“等你大学快毕业,你会发现你要考研,没时间没精力,等你研究生毕业,你还想着继续深造,读了博士出来。等你工作了,好了,你已经成了第三种人类了。”易维真不算是嘴上说说吓阮浚,她前世可不就是这样么?   阮浚瘪瘪嘴,“那我不注定要成剩女了?”   易维真好笑的说,“不一定哦,说不准你明天出门就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了呢!”   听她俩这么说,程婷婷摇摇头,“大学谈的恋爱又不一定能成,要是分了还不如不谈的,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我呀,宁可不要一朵烂桃花,只要一朵真桃花!”   “你谈都不谈,怎么知道能不能成?”易维真反问她,“你呀,还没开始,就已经把可能的结果当成了肯定的。再说了,你现在不谈恋爱,你怎么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你?这些都是要谈了恋爱之后慢慢摸索出来的。”   阮浚也觉得易维真说得有道理,“别信什么烂桃花,真桃花的理论,真信了,你就等着成剩女,最后相个亲嫁出去吧!现在的爱情专家多半都是恋爱都没谈过的,空口说白话。真遇到了喜欢的,我还是去实践实践,一试深浅再说。”   ——   开学之后,日子又慢慢恢复到了常态,易维真登陆学校网站的考务系统查了自己上学期的分数,高等数学98,普通化学99,普通化学试验99,普通生物学99,大学英语三95,计算概论95,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98   辅修的针灸课程也是在97左右波动。   其实考试成绩早就出来了,只不过易维真寒假没有查,程婷婷看易维真在查期末考分数,拍了自己的脑袋,“哎呀,我都忘了这事了!”说着蹬蹬去开电脑查分数了。   默契的是孙浩也查分了,把期末考分数截图给易维真传了过来,“均分92,求表扬!”   易维真把自己的分数也截图给他了,“呵呵,滚回去再努力!”   孙浩发了个大怒的表情,“你不是人!”   易维真刚要骂他,孙浩对话框里又接着弹出来信息,“你是神!”   相较于高中,孙浩在大学里才是真正变得上进起来,一方面受易维真的监督感染,另一方面,大学也是半个社会了,他有了压力,自然不能再像高中那样不把成绩放在心上了。而且他现在算是有半个老婆的人了,他是男人,需要养老婆养孩子,男人没点本事,到哪都底气不足。   宿舍也有到了大学就放松自己,不认真学点东西整天混日子的,混日子的是过一天,真静下心来学点东西的也是过一天,真正聪明的人选择哪点?   孙浩不傻,他能拎得清。   受孙爸影响,孙浩对平时所学习的材料数据不算陌生,加上他自己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自然就下了几分心思。   他也可以混日子,就算混完了整个大学,他也不用愁,孙爸是设计院院长,帮自己儿子搞一份工作还是轻而易举的,孙浩想他就这样吗?   当然不了。   ——   易维真信守承诺,开学第一个周末就去附院急诊科李大剑那里报道。此时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已经上了临床,李大剑后面跟了一位男学长,叫徐鹏飞。   李大剑把易维真当做从来没有上过临床,还不懂临床操作的学生,让她平时不会的多问问徐鹏飞,并且让徐鹏飞教易维真做最基本的,开化验单。   前世,易维真去世前,已经是一位临床医生了,基本的操作她已经会了。她没急着和李大剑说她都会,倒显得她特别逞能。   徐鹏飞教她的,她仔细听,认真看了。她不是个眼高手低的人,前世她学习的工作的医院都不过是个二级甲等,和b大一附院根本没法比,既然比不上人家,人家自然有值得她虚心学习的地方。   而且她前世没在急诊待过,对急诊方面不太了解,现在重活一世了,她能有机会重新学习自然要查漏补缺!   李大剑对她说,“如果我赶在周六晚上上夜班了,我希望你周六晚上也能跟我上夜班,夜里的急诊才是最能学到东西的,有兴趣吗?”   易维真不迭点头,“有兴趣,有兴趣!”   “那边贴了排班表,你去看下我什么时候周六上夜班,你自己记下。平时的话,就周末过来吧。”李大剑虽然是副主任了,按常理来说,副主任时就可以不用上夜班了,不过他年轻,又是一附院主力军,能者多劳,自然是要上的,而且没有周末休息时间。   他们的休息时间也不是按照正常的一周休息周末一到两天的。   徐鹏飞正在准备考研的事,边上临床边准备考研,是件辛苦的事,所以快中午,没什么事了,他就会拿着考研资料去示教室复习。自从易维真来了之后,他省事了不少,因为易维真特别勤快,教她做什么一教就会,教会了再有什么事他就不用操心了,就能抽出更多时间复习了!   所以他对这个小师妹特别喜欢,闲的时候和她聊两句,“你要是能天天都过来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多复习点了。   易维真笑,“平时也要上课,我只能抽时间过来。”周末这一天已经是她硬挤出来的了,牺牲了她和孙浩在一块的时间!   “师兄你考研是考哪个学校呀?”易维真向他打听。   “我要考复旦大学医学院的硕博连读。”徐鹏飞笑笑说,“我想考的导师在那边,而且想着以后怎么也避免不了要读博士,不如一次性全读完。”   “厉害!”易维真朝他竖起大拇指,“你说的我都想以后读个博士出来了。”   “你也不差啊。”徐鹏飞是真的赞许,“读不读博士千万不要逼自己,有想法就读,如果只是为了找个好工作逼着自己去做研究,也不会做出来什么好研究的。”   易维真点头,确实如此。临床是五年,硕博连读也是五年,易维真是真的有读博士的打算,而且她想考的导师张本红带硕博连读的学生。   傍晚,孙浩打电话说他要过来,既然易维真白天没时间了,就晚上抽时间腻一会儿,谈个恋爱也要挤时间了!   易维真这回学聪明了,和孙浩一块吃饭的时候,把她自己的想法和孙浩说了,问他,“孙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孙浩之前气她是对的,两个人在一起,不仅是有现在,也要考虑到以后。   孙浩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的专业是土木工程,考不考研取决于准备做什么工作。如果大学毕业不想去施工单位,想着去个好一点的设计院,那就考研究生,而且一定要考重点,像上海的同济和北京的q大这样土木很强的学校。也可以考进施工单位,不怕吃苦的,混个几年做个项目经理就快出头了。   孙浩显然是想进研究院的,所以考研必须考。   同济和q大都划在他的目标之内,既然易维真要在北京读硕博,那他的目标可以确定一个了,就是q大。   “q大不好考。”不像易维真,从高中开始就是学霸,在大学牛人众多的地方还能屹立学霸不倒。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考q大,有困难。   易维真把头靠在孙浩的肩膀上,摸摸他的脸,“你有这个想法,至少说明你是有目标不是在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呀。再说了,现在才大一,只要你规划好自己的大学生涯,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   亲了亲他,易维真给他打气,“在我心里,我家孙浩一直都是棒棒的,你高三开始成绩不也是一般吗?后来剩下半年你好好学都考上211了,这还有三年呢,时间够充足的了!你比我聪明多了,你才学半个学期都进步神速了,我死学了这么多年,不就这样?我相信你可以的!”   托易妈的教导,易维真很早就在易爸和易妈身上学到这一套,易妈就从来不打击易爸,无论易爸穷与富,易妈一直调教男人一直都是鼓励式教育,易妈说男人越打击越没自信,一个男人要是连自信都没了,还能做什么?   适当放低姿态也是聪明女人该做的,多说些鼓励的话又不会少掉一块肉,为什么不呢?   孙浩捏捏女朋友的脸蛋,亲亲她。他怎么才发现她拍马屁的功力也是可以呢!   吃完饭,两人在b大校区漫步消食,易维真看时间不早了,催他回去,不然宿舍关门。可孙浩这厮死皮赖脸不想走,说晚了的话就在这边开个房间,第二天再赶回学校。   自从有了易维真的拇指姑娘帮忙,孙浩再用他的,感觉就没那么好了,虽然易维真不让他乱来,吃不到肉能喝点汤也是能解解馋的。   他那点坏心思,易维真心里自然清楚。   易维真骂了句色狼,连打带掐地将孙浩赶了回去。   ——   周一上课,班长通知了团员培训和党员培训名单。易维真他们刚入学不久就按照自己的医院递交了一份党员申请书,所谓的团员培训和党员培训的课程,就是入党前一步骤。   班长申明了是自己是按照辅导员的意思安排的,按照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来顺着念下去。第一个易维真,第二个程婷婷,第三个阮浚班上人到抽了一口凉气,班级前三都被易维真她们寝室占去了,从此她们寝室被班上同学册封了一个称号,学霸寝。   另外大学生英语四六级也可以报名了,易维真在12月份已经考过了四级,她四级考92,四级超过80分的就可以参加口试考试,她这学期不仅要报六级,也要准备口试考试了。   说实话,易维真她们寝相较于其他寝,相对来说是低调的,也参加社团活动,但没有班上的班干热衷,易维真除了担真系学生会办公室成员的名头外,在班上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阮浚和程婷婷也是,都在班上没有担任职务,加之他们平时上自习上的太勤。别的寝室同学觉得她们有点格格不入,甚至是有心计,这些易维真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对于易维真她们来说,平时还是该上自习上自习,该做什么做什么。   吴梦瑶回校了,易维真从阮浚口中得知的。   “知道我今天在食堂看见谁了吗?”阮浚一回寝室就嚷嚷了,“我看见吴梦瑶了,吴梦瑶居然回学校了!”   易维真说,“那你们说话了?她病情有没有好?”   “说什么话啊。”阮浚摆摆手,“她就那么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经过了,明明眼神相遇了啊,人家既然都当不认识我了,我还跟她说话,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嘛!”   ☆、第40章 宫外孕   周三下午,易维真没有课,辅导员让易维真去帮她整理材料。   这学期伊始,易维真给辅导员带了一些特产,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她搞好关系。经历过一世,易维真不迂腐,更不会清高,该怎么做她就会怎么做。   辅导员办公室里还有她们的副辅导员,是本校在读研究生,易维真她们同系师兄,材料明天要上交,加上辅导员和班长,他们四个边聊天边干活。   辅导员提到吴梦瑶了,“前两天吴梦瑶回来向我报道,她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的,还别说,她要是申请回宿舍,我恐怕整天都会吊着心。”没事还好,出了事全都是她的责任。吴梦瑶申请出去住也好,最起码她上报领导,再出事也不是她的事了。   易维真没吱声,她能怎么说,吴梦瑶的事她此生都不想再掺和,说她没同情心好,狠心也罢,她可不想拿命跟吴梦瑶玩。   说曹操,曹操到。吴梦瑶来辅导员办公室写在外住宿申请表,大家默契的住了嘴,辅导员让她等两分钟,起身去给她打印表格。   易维真没想到吴梦瑶坐下来跟她打了招呼。   易维真笑笑,和她聊了几句。   话题扯开了,吴梦瑶说起了她现在住的地方,“现在和我一块住的是大四要考研的学姐,我们一块租住两室一厅,她平时特别照顾我,特别给人温暖的人,我每天出门她都要给我个拥抱,我们在外面碰见了也要老远给个抱抱。”   “那挺好。”易维真淡淡的回她。   她什么意思?对对,别人给她温暖,对她怎么怎么好,言下之意就是以前住宿舍的时候,易维真对她不温暖,不照顾喽。   比起秀恩爱,这种秀什么什么的,更让人听着不爽。   吴梦瑶一直在吧啦吧啦说地兴奋,见易维真脸上一直淡淡,没跟她分享喜悦,渐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   辅导员把表格递给她,填好之后,看没什么事了,就让她回去了。   整理了一下午,该盖章的都盖完了章,易维真准备吃个饭去图书馆上自习,副辅导员叫住她,“春运会要开始了,有兴趣报名的话,现在就可以锻炼喽。”   报名什么?八百米还是三千米,或者是其他?   易维真挠挠头,她其实是个不太热爱运动的人,今年要不要挑战自己报名一下呢?   ——   这周六是李大剑的夜班,易维真打电话跟孙浩说晚上不要和她通电话了,她要跟着上夜班,孙浩嘱咐她注意安全,“我明天早上过去给你送早饭。”   “嗯,拜拜,么么!”   傍晚吃完饭,易维真就去了附院,李大剑已经在哪了,易维真朝办公室里看看,没看到徐鹏飞,“师兄今天不来吗?”   “他有事,请假回老家了。”李大剑正在写病历,头也不抬道。   易维真点点头,问李大剑要了他的院内登陆账号,登陆上了院内医务系统,自己看急诊科的病历了解情况。   易维真正看得入神,李大剑忙完了他自己的事,抬头看易维真在那煞有其事的看看记记,笑着问易维真,“你家有什么人是学医的吗?我发现你一点也不像个大一新生,你看起来比你大四的师兄还老道。”   易维真抿嘴笑笑,撒了小谎,“嗯,我姐姐是学医的,我跟在她屁股后面看过。”   理由很牵强,李大剑一听就听出来了,笑笑,没继续问,谁都有点自己的私人秘密,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那会整理病历吗?”李大剑问。   易维真点头,“会啊。”   “那现在没什么事,你帮我把那堆病历整理了吧。”李大剑指指办公桌角落里堆得厚厚一摞的病历。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电脑的逐渐普及,医院也跟着发展了许多,以前的医生所有的病历都是手写出来的,如果当天你值班,来了七八个病人,那真的是手写病历都能写一夜。现在要好些了,因为有电脑了,院内医生人手一个账号,只需要在院内系统内完成电子病历,再打印出来就行了。   易维真现在需要帮李大剑做的就是将已打印出来混乱的电子病历按照顺序排好,第一张是首页,第二张是出院小结或死亡记录,第三是张死亡病例讨论记录,第四张是入院记录病历夹里缺少的添上,错的还要改掉。   大多数医院的规矩是一个月小结一次,所有科室的病历全都要送到档案室存档,然后随机抽查,查到一处错误扣一分,一分就是扣钱一万。   易维真独占了一张办公桌,李大剑做他的事,易维真忙自己的,互不打扰。   上半夜急诊的病人不少,问题都不大,发烧胃痛之类的。李大剑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去实习生值班室睡一会,有事我叫你。”   易维真点点头,先去躺倒迷了会,迷糊间,同值夜班的护士来敲易维真的门,“快起来,跟你老师上手术去。”   听见声音,易维真一个激励,爬了起来,穿上白大褂出来去了观察室,李大剑正在给一位女患者做腹部检查。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熟练的在患者腹部几处按压,边按边观察患者反映,嘴里问她,“这里痛不痛?”   “痛!”大约是按到压痛点了,女患者痛苦的点点头。   李大剑让易维真递针管过来,他要给患者做后穹窿穿刺。   “怀疑是宫外孕?”易维真帮他扶住女患者,让其不要乱动。   “输卵管已经破裂。”李大剑退出针管,抽了半针管血,有条不紊的吩咐易维真,“打电话给手术室,准备手术,再电话到妇科,让值班医生去手术室。”   嘱咐完这些,李大剑就出去通知女患者家属病情了,易维真打完电话又回了观察室,值夜班的护士正在给女患者开放静脉输液通道。   值班的护士是刚上班不久的新人,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技术没到家,一直扎不进去,急得一头汗。   “血管好细啊。”护士抱怨。   都戳了几针了还没戳进去,还怪别人血管细!   易维真站一边看得都急了,拿过针头,“你站一边,我来。”   一针见血。   本来护士还有点不高兴,一看这样,也没话说了,忙准备其他事。   易维真跟着李大剑一块进了手术室,李大剑还有点不信任她,“你进手术室,会穿手术衣吗?”不怪李大剑不信任她,主要是不少学生都上临床实习了,连手术衣也不会穿,无菌观念非常差!   易维真保证,“会!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一同上手术的还有妇科的值班医生,李大剑主刀,妇科医生担任一助手,易维真二助手,就是个拉钩的!   拉钩是什么?就是当主刀将皮肉切开时,助手用拉钩使劲将皮肉向两边拉开,暴露手术区域。   送上手术台时,患者各项生命体征皆发出警报,血压70|48mmhg,心率:130次|分,脉搏:32次|分,血样饱和度不足70%,电刀破皮切肉的那一刹那,瞬间从腹部切口处冲出一股血柱,女患者腹部压力太高,将血崩出一米多高,易维真脸上顿时被溅了血。   实话说,前世易维真是个内科大夫,进过手术室,但却没有见过这样大出血的病人,腿几乎是瞬间就打飘了。   李大剑看易维真不对劲,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要是不行,就一边站着去,别给我添乱!”   易维真咬牙,“我行!”   李大剑转过头,自有护士上前,熟练快速的擦干眼镜片上的血,与此同时,他手中吸引器的动作未停下,待将患者腹腔内的血全部回收过滤重新注入患者体内之时,才不慌不忙的找到病灶,患者骨盆内右侧输卵管已经生生被孕卵撑破,分成两截,如若此时把输卵管缝补上的话,那只会增加她再次宫外孕的机会,权衡再三,李大剑不得不将她的右侧输卵管全部切除,这就意味着她以后的生育几率将降低一半。   整台手术长达两小时,助手一将最后一针缝合好,患者由护士推出手术室,见所有事都完了,易维真腿脚发软,直接软坐到了地上,李大剑嘲笑她,“你啊,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还说要当妇科大夫,这点都受不了了?”   易维真有气无力道,“让我缓缓,相信我,我肯定能克服的!”   李大剑也就是这么说说,并没有真的要嘲笑她的意思,谁都不是一次就能上的,想当初他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时候,还没有今天这阵仗,带教老师在那做着手术,回头叫看他时,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了。   他一个大男人啊,被带教老师嘲笑了整整半年!   可他现在也成为出色的外科大夫了不是么!   “走吧,我拉你出去。”李大剑把手伸给易维真,扶着她回了急诊。   缓过了劲,易维真去看了女患者的病历,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一阵唏嘘。   之前时间紧迫,她甚至都没太往女患者的脸上看,看了病历上的记录才知道她才二十岁,和她一样都是在校大学生啊!   二十岁的年纪,和男朋友在外校同居,有过两次流产经历,加上这次宫外孕,易维真打了个寒颤,糊涂的姑娘啊!   前世易维真到死都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性生活,现在和孙浩在一块之后,她这方面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比较强烈,因为知道后果,知道严重性,她是抵制早尝禁果的,就算有了性经历,防护措施也要做好,不然伤害的还是自己。   有什么后果,在以后的人生就能品尝到了。   ——   第二天孙浩过来,见易维真脸色不太好,情绪也有些低落,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易维真无精打采的趴在早点铺的桌子上,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昨天附院来了个女病人,二十岁,大三,和他男朋友同居一年多,打过两次胎,昨晚宫外孕送医院,被切了右侧输卵管,她以后再想要孩子,生育几率已经降了一半,让人恨的是,昨晚李老师和她男朋友沟通的时候,她男朋友完全就是个懦弱的人,非但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说,还怪她女朋友不吃事后药,可恨又可气!”   孙浩挑挑眉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你这不是瞎操心吗,什么锅配什么盖,她男朋友这样,也是她女朋友给惯的!”   易维真没好气的白孙浩一眼,就算这样,她也要站在女性同胞这边,“如果你们男人管住自己的老二,不就没这么多的事发生了么!对对,你们she了之后是爽了,考虑过女人的感受吗?女人在这方面才是要承受最大伤害的,他就没有问自己女朋友考虑考虑!”   孙浩嗤了一声,揉乱女朋友的头发,“你懂什么啊,要是那个女人主动要要的呢!”   闻言,易维真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懂的样子嘛。”   孙浩有些心虚的低咳了一声,他能告诉自己女朋友他也是那什么片子浩浩大军中一员。再说了,男寝也是有八卦时段的,只不过八卦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总有人冒出女人也想这些字眼。   “我们不这样不就成了吗?”孙浩赶紧转话题,“别一竿子打翻一条船,我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别想些有的没的。”   看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他们觉得不算什么事的东西,却是女人担心害怕的。   因为需要刮宫的不是他们,宫外孕也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第41章 流氓   “想去哪里玩?”一天天变暖,北京难得有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不出去玩玩可惜了。   “不知道,你说呢?”易维真反问他。   孙浩给了几个备选的地方,什么动物园,植物园,游乐场,电影院,还有博物馆和科技馆之类的都出来了。   易维真想了想,“那我们去游乐场玩玩吧,玩点刺激的好不好?”   说走就走,两人坐地铁去了欢乐谷,检票进入正门之后,一眼就看到高耸入云的过山车轨道,红色的轨道蜿蜒盘旋,像是一条细长的巨龙。这个叫极速飞车,高五十多米,长八百多米,矗立在门口,看起来想相当震撼,远远的,易维真就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尖叫。   易维真激动地拉拉孙浩的胳膊,手指着这条巨龙,“等下我们坐这个!”   “你确定?”孙浩看看她说,“刺激倒是挺刺激,可坐了之后脖子会特别不舒服,容易伤到颈椎。”   易维真笑眯眯地看他,不说话。   孙浩举起双手,有点为难,“好吧,其实我有点害怕。”   易维真嘿嘿笑,拉着她的手晃悠,“那我更要坐了!”   孙浩拿她没法,“行,等下某人哭着叫着要下来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就拉着她去排队,完全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   极速飞车入口那边排队的人比较多,因为周末,欢乐谷的客流量比较大,大多数都是和他们差不多的情侣或者朋友之间一块过来的。   快中午的太阳有点大,易维真把薄线衫脱了顶在头上,拿过孙浩的手机,边排队边玩小游戏,这个时候的手机完全不能和十年后比,还不能支持高级游戏,易维真找到俄罗斯方块,她特别喜欢玩这个,玩的津津有味。   孙浩从后面抱着易维真,下巴搁在易维真头顶上,他俩身高足足差了一颗头,无论是走在一块还是抱在一块,就连下巴搁在头顶上都显得萌萌哒。   排在他们后面的也是一对情侣,他俩是女的偏高,男的偏矮,女生穿平底鞋男生才堪堪和她差不多。   女的看到前面孙浩这种抱女朋友的抱法,用胳膊肘戳戳自己的男朋友,抬抬下巴,“你看人家怎么长的,你是怎么长的啊,我也想要那样抱抱。”   男的看了自己女朋友一米七二的个子,心里哀怨,照她女朋友这么个高法,得一米九几的人才能那样抱啊,他要是有一米九几那么高的个子,都去打篮球了,还做什么程序猿!   孙浩本来是在认真看游戏的,看着看着就不上心了,眼神开始乱飘移了,看看女朋友被太阳晒的淡粉色的脸蛋,白白嫩嫩的没有一丝毛孔,看女朋友肉呼呼的耳垂上长了一颗心形状的痣,再往下飘,就有点让人口干舌燥了。   易维真发育的相对较晚,高三时候穿的还是小背心,就上了大学之后胸口那两团肉才开始长起来,此时乖乖的待在两只碗里,愣是被调整型内衣挤出了一道令人遐想的沟。   不行了不行了。   孙浩几乎是立刻弹开了,再看下去他就要当场出丑了!   “神经病啊。”突然弹开,易维真被他吓一跳。   孙浩眼神摸摸鼻子,心虚的撇开了眼,不敢说是怎么回事。   排了一会,到他们了,易维真坐在里面,带着恶劣的笑容对孙浩说,“乖啊,等下怕了就大叫啊,我保证不笑你。”   车子启动,接下来易维真才是那个经历了绝望残酷三十秒的人!上升,下冲,翻转,易维真几乎全程都在大叫,脖子都像控制不住一样,总觉得自己是要被甩出去的那个,往事不堪回首!   孙浩虽然还不至于像易维真那样鬼叫,可也好不到哪去。   不堪折磨的二位,全都白着脸,软着腿从车上下来了,孙浩还有心情指着她笑,“是哪个坐之前充英雄了啊?当狗熊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哈哈!”   易维真不甘心的指控,“骗子,你不是害怕的吗?”   “我是害怕啊。”孙浩把女朋友扶到长椅上休息,“可我没你害怕啊,胆小鬼。”   休息了片刻,易维真心跳慢慢平复了,精神又来了,挨个把欢乐谷里能玩的东西都玩了一遍,还去鬼屋玩了一下,这次易维真没被吓到,因为真血淋淋的东西她经常见到啊,骨头也经常摸啊,尸体也解剖过啊,就听别人的尖叫了。   吃饭的时候,孙浩问她,“你们这学期课程多不多?”   易维真数了数,“和上学期差不多吧,这学期又多了些实验课,哦,对了,我们还多了解剖课。”   孙浩来了兴趣,“那去解剖了吗?”   易维真摆摆手,“哎呀,没你想的这么刺激,尸体是干尸,被福尔马林泡过放在铁皮棺材里的,用的时候就抬上来用一下,内脏都被掏空了放在盘子里摆好的,尸体时间长了,那个肉呀,就有点像那个过年被风干的腊肉,一般都是老师用来现场教学,指导我们认哪块肌肉哪块肌肉的,哪有这么多新鲜的尸体供我们上课啊。”   玩了一天了,易维真肚子有点饿,边吃饭边说话,等她再抬头时,发现孙浩已经放下了筷子。   孙浩一摊手,指着面前的菜苦笑,“正好我面前有盘腊肉炒蒜苗。”   吃饭的地方就在欢乐谷外面,今天与他们碰面了许多次的差不多高情侣恰巧也坐在了他们隔壁桌子,更巧的是,他们桌上也有一盘腊肉制品。   “神经病哦。”高个子的女人也吃不下饭了,嘀咕了一声,成功被易维真给恶心走了。   易维真也放下了筷子,她也你不想把人恶心走的,就是有时候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过了会,易维真抬头对孙浩认真道,“我有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冒出两句这种话,你得慢慢习惯,你的女朋友是可以对着一大堆骨头吃早饭的,这辈子很难改了。”   “摸了尸体,摸了血淋淋的心脏之后,饿了还是会吃这个。”易维真夹起一块腊肉放进了嘴巴里,“可能你们觉得特别恶心,不能接受,可这就是我的职业,还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易维真又夹了一块腊肉伸到孙浩嘴边,“呐,吃一口吧,很好吃的。”   孙浩长嘴含住,放在嘴巴里咀嚼,点点头,“嗯,还是肉味~”   易维真立马又笑眯眯的了。   其实孙浩能理解易维真的感受,他只是一时被易维真那个形容给震撼到了,孙妈也是医生,饭桌上也会不自觉冒出几句令人‘恶心’到吃不下饭的话,他和孙爸还好,听习惯了就行。   可也有和家里亲友吃饭时遇到这种尴尬情况,有时候家里人被孙妈一句话说的,直接放下筷子不再吃饭了,孙妈心里也不好受。   孙浩摸摸易维真的脑袋,搞怪道,“没事,你男朋友承受能力强大,尽管不客气的来恶心我吧!”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   他俩吃完饭,时间就不早了,孙浩把易维真送了回去。   ——   易维真回宿舍时,团支书沈红秀正在她们寝室,看见易维真回来了,笑着说,“春运会就要开始了,咱们院里女生本来就不多,报名参加三千米的几乎没有,怎么样,易维真你报个名试试呗。”   三千米!意味着要绕着塑胶跑道跑八圈还多!   易维真偷偷看了眼程婷婷和阮浚,她们两个都是一脸苦相,得,都被忽悠过去了!   程婷婷报名跑八百米,阮浚跑三千米。   运动是件好事,借着春运会,正好能督促她们锻炼锻炼身体,她们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隔天,孙浩打电话过来,易维真就跟他哀嚎,“学校运动会,我报名三千米了,早上和阮浚结伴跑了还没四圈就受不了,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孙浩笑她,“你就是典型的缺乏锻炼,你要是像我天天跑五千米的就没问题了!”   除却下雨下雪,孙浩每天都是五千米,定期去健身房锻炼,易维真是知道这些的,他瘦是瘦,但精瘦,肚子不像时下长期坐着的大学生,软绵鼓鼓的,孙浩可是练出了八块腹肌的人。   有男盆友做榜样,易维真瞬间有了勇气,狠狠地下决心,“从明早开始,你起床去跑步我就跟着起床跑步,我要和你一块跑!”   孙浩就是她的闹铃,就是她的监督人!   隔天早上,孙浩六点打了电话过来,易维真已经起床,她拍拍阮浚的床板,阮浚被昨天的长跑给累伤了,躺在床上不愿意去。   易维真换上运动鞋,自己去操场了。   比昨天强一点,勉强跑到第五圈时就再也跑不动了,孙浩电话打来的时候,易维真还在弯着腰大喘气,“不行了,不行了,心跳好快,跑不动了。”   孙浩在电话那头问,“你是不是刚开始冲的很快,然后越跑越慢?”   易维真点头,“我想能快点就快点跑。”   孙浩好笑又好气,骂她笨蛋,“你这是跑三千米不是百米冲刺,冲的越快对你越不利,这次听我的。你先休息一会,等下跑的时候,保持自己的速度,注意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就是向前跑三个单步,一直保持吸气,再跑三个单步,一直呼气。如果气短,做不到,就改成二步一呼二步一吸。”   听易维真在电话里头嗯嗯啊啊,表示自己记住了,孙浩又叮嘱了一句,“注意嘴不要张的太大,不然冷气进去会肚子痛。”   挂上电话,易维真渐渐平息了呼吸,深吸了几口气,想着孙浩的说法,保持匀速不紧不慢的跑了起来,跑一段时间还是气促的厉害,原因是她没办法好好掌握那个几步一呼吸的方法,说着容易,做着就不是那回事了!   易维真打电话向孙浩抱怨,“我还是呼吸不好,而且没人陪着我跑,我就特别容易松懈。”   “你室友阮浚呢?”孙浩问,“你两水平差不多,结伴跑会事半功倍。”   “哎呀,别提了。”易维真擦擦额头上的汗,“阮浚这个时候估计还在呼呼大睡,她不愿意过来跑了。”   ——   傍晚,孙浩出现在她们学校的操场时,易维真吓了一跳。   运动会即将开始,操场上锻炼的人很多,既然报名了,易维真就想着要认认真真对待它,她底子不好,定下早晚两跑的计划,阮浚早上爬不起来,傍晚倒是能和她一块跑。   正跑着,阮浚指指看台上的人,“哎,真真,站台上那个穿深蓝运动装的怎么这么像你男朋友啊。”   易维真顺着阮浚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么!   孙浩是特地过来陪跑的。   易维真远远看着站台上一声运动装的男朋友,忍不住咋舌,孙家的基因怎么就这么强大呢!孙浩本来就高,穿上运动装后显得格外高挑有形,加上长相出众,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易维真欢快的撒腿跑了过去。   “你怎么突然过来啦。”易维真笑眯眯的跳上站台,刚刚绕着跑到跑了六圈,脑门上全是汗。   孙浩抬手给她擦了擦汗,慢悠悠地说,“有个运动白痴的女朋友拖后腿,我想不操心也不行呀。”   易维真忙道,“我现在已经能跑六圈了,你才是白痴!”   孙浩咧嘴笑了,揽着易维真肩膀,“走吧,我陪你跑。”   “还有阮浚。”   “行,都一起跑。”   孙浩在前面跑,易维真和阮浚随后,始终保持跟随状态。   孙浩每日五千米,跑三千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孙浩上下身比例特别好,182的身高拥有110的大长腿,腿长步就大,跑起步来双腿有劲又稳重,单看他跑步也是种赏心悦目的事。   “哇,好帅~”阮浚犯花痴了,“哎,之前就知道你家孙浩长得帅,今天才知道帅哥运动起来才是最吸引人的!”   易维真白她一眼,“这男人是我的!别对着我的男人流哈喇子!”   阮浚切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小声问易维真,“他还有没有哥哥或者和他差不多大的表弟之类的?介绍给我呗。”   易维真正想说话,前面孙浩调过头倒着跑,看了易维真一眼,“别说话,调整好呼吸,好好跑步!”   易维真笑嘻嘻地哦了一声,快跑了两步,和孙浩保持了并列位置。   剩下阮浚在后面哀伤的想,她也要男盆友,她也要有人陪跑!   ☆、第42章 噎人事   距运动会开幕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孙浩每天傍晚都会过来陪跑,如果临时有事,他会打电话提前和易维真说,然后第二天清早就会又出现在操场。   阮浚每天都和易维真一块锻炼,将孙浩的贴心都看在了眼里,每次跑完步都忍不住要把孙浩夸奖一番,然后再附上感叹,“我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呢!!!”   大概是月老什么的都听见了她对男朋友的渴望,红鸾星动,她终于遇见她的真命天子了!   易维真八卦,“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们学校的吗?带来请吃饭呀!”   初陷爱河的阮浚终于体会到了爱情的甜蜜滋味,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前几天我回老家,在火车上认识的,他睡我对面铺,是h大飞行学院的。”   “火车上认识的,靠不靠谱啊。”程婷婷相较于她俩,稍微古板些,总觉得火车上都能交个男朋友,那也太随意了吧。   “可他们学校就在我们医学部对面啊!”阮浚急急解释,“应该不会有错的。”   “在火车上都能结识,那说明你们是真的有缘分。”易维真笑眯眯地拍拍她肩膀,“哪天带过来我们帮你拷问拷问呀?”   阮浚羞涩的笑笑,“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稳定了,就请你俩吃饭!”   没恋爱的人不会体会到,当你陷入爱河时,下意识会有些反感别人说你男盆友的不好,或者反感别人质疑你的恋情。做为阮浚的室友,易维真她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防范阮浚是不是真的被骗就行了,直接说他男朋友不靠谱反倒会引起她的反感,存好心却不讨好。   ——   经过这一端时间训练,易维真现在不仅能坚持跑完八圈半,更是由二十五分钟的速度进步到了二十分钟。   孙浩现在的任务就是教她如何在最后冲刺。   这天傍晚正训练的时候,易维真手机响了,是易爸打来的。   “真真,在做什么?现在忙吗?”易爸问。   “我报名了学校运动会,在跑步。爸,有什么事吗?”易维真气喘吁吁地问。   “你堂婶去世了,你回家一趟吧。”易爸说。   “怎么这么突然?”易维真惊讶道,“堂婶健健康康的,怎么突然就”   易爸叹口气,“嗨,早上还好好的呢!就下午骑电瓶车去超市被私家车撞了!”   易维真沉默了,她虽然和易堂婶的感情不深,但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是她的亲人,常常见面的,突然一下没了,叫人特别唏嘘。   易维真记得前世直到她死去,堂婶还在世的,重活一世,堂婶怎么去世的这么早,难道有些事情已经有了变化?   挂上电话,孙浩问她怎么了。易维真把家里的事说了一下,“我现在回去订机票,有晚上的话,我今天就回去。”   “我打电话让我姑帮你订。”孙浩揽着她出了操场,“你先回宿舍收拾东西,等下我送你去机场。”   易维真点头,忙回了宿舍换衣服,程婷婷和阮浚都不在,易维真给他们留了小字条,让她们帮忙签到一下。   晚上快九点的飞机,到家下了机场易爸已经在等她了。易爸直接开车去了易堂叔家,此时的易堂叔家坐了许多人,堂婶已经被换好衣服,她走的太突然,棺木还没到,静静的躺在一楼堂屋临时的架子床上。   易维真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跪在易堂婶床前,给她磕了头。家中一个长辈把她拉了起来,为她系上了孝袍。   村里谁家办喜丧二事,关系亲密点的街坊邻里几乎全都要过来帮忙,设灵堂,写挽联,点油灯   女人们在屋里扯布做孝袍,男人们在堂屋商量买菜办丧桌的事。   易妈在屋里扯孝袍,她拍拍易维真,小声道,“去陪陪维琳,和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   易维真点点头,去了灵堂。   易维琳跪在易堂婶床前,眼睛红肿的厉害,有人来哭堂了,她就要陪着来人哭,再答礼。   易维真也跪下来,递给她一张面巾纸,“擦擦眼泪吧。”   易维琳看了易维真一眼,接过面巾纸,抽噎了两声,“不用你假好心,你大概巴不得我妈死。”   易维真苦笑了一下,她和易堂婶有什么仇恨?她讨厌的是易堂叔,还不至于到巴不得别人死的地步。   “现在你开心了,我没有妈妈了”易维琳泣不成声,“从小谁都爱拿你和我比,就连我妈也拿你和我比,对,我什么都比不过你,连我家都比不过你家有钱,现在连我妈也走了,你们家人不知道要多开心,我不用你们假心假意的在这恶心人!”   “易维琳,你够了。”易维真冷下脸来,“如果你想堂婶好好走,就现在什么话也别说,想吵等办完事再吵,现在东扯西扯算个什么事!”   易维真翻翻白眼,起身离开,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做不来。   易妈看自己女儿又过来了,说道,“哎你这孩子,叫你去陪维琳说说话,你又过来干什么啊。”   易维真笑笑,“她不需要我安慰,我过来帮你们扯布。”   一起扯布的还有易维真的姑奶奶,姑奶奶把剪刀给易维真,她扯一截布出来就让易维真帮着剪一下。   易维真在屋里左右看了下,近的远的亲戚几乎都回来了。   易维真小声问她妈,“我姑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听你奶说是开丧那天回。”易妈说,“你姑请不了太多的假,医院最多给两三天。”   易维真点头,护士工作确实忙,她又是护士长,要是请太多天假,护士站工作安排也不好做。   易姑姑得到消息时在上夜班,给易堂叔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易堂叔听了之后,没好气的说,“你想回来就回来,不回来拉倒!”   易堂叔都这么说了,易姑姑还能怎么办,死者为大,她就是丢了工作也得赶回来。   易姑姑第二天一早下了夜班就赶回来了。   在农村有个习俗,就是奔丧的时候你得会哭丧,哭的声音越大,表明你越伤心,越舍不得,主人家才能感受到你的真心,有的人甚至能哭着哭着就哭唱了起来。   易姑姑功力也了得,下车就哭,哭的声音特别大,一直哭到灵堂,一群人扯着她起来,她还要继续大哭,挣扎拉扯,挣扎拉扯,最后双方都没了力气,才擦擦眼泪到一旁和别人说话。   易维真被这种习俗弄的瞠目结舌,还有个远房姑妈更离谱,前一秒还在和易维真说笑,下一秒踏进灵堂就开始大声哭了起来,脸色转换之快,让易维真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差点要笑出来了,看看周围都在陪哭的人,她生生咽下了要喷出口的笑,变得要笑不笑,脸色特别怪异。   开丧的那天,易妈在去易堂叔家之前,拎着易维真耳朵道,“你今天能哭几下吗?哭不出来也要装模作样摸几下眼泪啊!人家都在哭,就你瞪着眼睛在哪傻不拉叽的看别人哭,人家在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说你一点良心都没有呢!”   易维真皱眉,“婶婶去了我是难受过,但不是一直难受啊,不难受我哭不出来,装模作样的我更难受!”   易妈无语了,“那别人哭的时候你就给我一直低着头!”   易维真实在做不好嚎啕大哭的模样,就听易妈的话,只要看到有人来哭丧了,立马保持低头沉思状态。   “真真,你过来记账吧。”易爷爷也看出了孙女的不自在,一群人里面就她低着头什么表示也没有。   易维真巴不得去记账,忙应了下来。所谓记账,就把是每个来吃丧饭的人添的礼钱和送的花圈记在账本上。   丧饭持续了一天,中午一场,晚上一场。等最后结束了,易维真把收的钱还有账本全部给易堂叔,让他对账。   易堂叔先算了账本上的账,又数了收的钱,发现不对,叫易维真过来,“怎么不对啊,少了五百块呢!”   “来一个我记一个的,钱都是放在抽屉里的,我也没放在其他地方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又没拿他一分一毫。   易堂叔皱眉,“你把钱都放哪的?你带我去看看。”   易维真无语,带易堂叔去了外面,指指还摆在原地的桌子,拉开抽屉,“钱是全部放在这里的,今天一天我都坐在这里,不会有谁拿的。”   易堂叔看了她一眼,而后将她揽到一边,算是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了,“真真啊,就算你拿了也没关系,现在把钱拿出来给堂叔,堂叔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易维真抿抿嘴角,“我也不在乎那五百块钱,再说了我还不至于缺钱到拿别人的钱。”   “可那怎么会无缘无故少了呢?”易堂叔一副分明就是你拿的模样,“你也说了今天一直都是你记账的,现在钱少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僵持不下间,他们的谈话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村里面的长辈让易堂叔和易维真都进屋,“有话在堂屋里,我们摆在台面上说,私底下嘀咕什么,进来说,好好说!”   易堂叔忙和村里爷爷辈的人说,“叔,真真她小孩子不懂事,就是拿点钱我也不会跟她计较的,只要她拿出来就算了。”   易维真跟着他们一块进了堂屋,冷笑了两声,“堂叔,我是穷疯了吗,要拿你家那点钱!再说了,我爸是给不起我的生活费吗,要我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易堂叔也冷笑了两声,“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在外面有没有学坏!”   易维真气得脸通红,话都要讲不出来了,瞥见易堂叔手里的账本,易维真一把拿了过来,对易堂叔说,“你不是说少了五百块吗,行,你算一遍我还不相信呢,你说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你在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们让爷爷当着大家的面再算一次!”   “小孩他堂叔,你把收礼的钱拿来,我们再算一遍。”自己的孙女是什么性子,易爷爷还是能保证的,别说偷别人五百块了,就是掉在地上的,不是她的都不会碰。   “为什么要让你爷爷算。”易维琳哼了一声,“你家爷爷肯定是帮着你的了。”   “那二爷爷,麻烦你帮我算一下好吗?”易维真把账本给了和易爷爷同属一辈的老人。   易维真口中的二爷爷拿了算盘算账,村里另外一个长辈数钱,为了防止失误,算账的算了两遍,数钱的也数了两遍。   “账面上的现钱是两万三千五,一个花圈折算成一百,六十个花圈,是六千。”二爷爷报了自己算的账。   村里数钱的长辈也报了自己的数,“我数的是一万七千五。”   “那账是对的啊。”二爷爷看向易堂叔,“你怎么算的账?怎么会少了五百?”   易堂叔脸上一红,死鸭子嘴硬,“我刚才算的明明就是少了五百!”   二爷爷冷笑了一声,“哦,那这样就是我们也帮你算错了?”   易堂叔不吭声了。   他不吭声,不代表易维真不计较。   “堂叔,饭能乱吃,嘴巴却不能乱讲。”易维真讥笑了一下,“你乱给我按偷人的名头,现在我希望你能向我道歉。”   “怎么可能。”易维琳气呼呼地说,“我爸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说你就是说你了,哪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   ☆、第43章 治愈者   “堂叔,今天爷爷叔叔辈的人都在,我也不怕丢人了,今天是我倒霉,脑子出了问题才帮你家做事,幸好今天账是你自己算错的,如果你没算错,那今天的偷人名头就等于死盖在我头上了。”易维真看向易堂叔,“我要说清楚,就算今天少了五百块,我也会坚定的说我没拿,不是少不少钱的问题,而是我名声人品的问题,你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平时就是这样不经过大脑考虑,随便按罪名在你学生头上的吗?”   “你有没有教养啊,这样说长辈!”易维琳气呼呼的大声说。   “闭上你的嘴!”易维真比她更大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我比你大,我也是你长辈,你是自诩有教养的人?那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好了。”二爷爷出来当和事老,“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真真你也别太计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就行了,你是小辈,退一步算了。”   易维真摇摇头,“二爷爷,你不是被诬陷那个,你可以无所谓,我却咽不下这口气。”   易维真谁都不看,只死死盯着易堂叔。   易堂叔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转转身体,避开易维真的眼神。   事情闹得这样僵,大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理论上讲是小辈该退让一步,可平心而论,如果偷钱的名头按在了自己头上,自己恐怕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身为大家长,易爷爷也不好做,这个时候只能说自己家的小孩了,他拉过易维真的手,“算了,真真今天你退一步。”   易维真挣开易爷爷的手,“爷爷,别人说我偷东西就是在打你的脸,在打我们家的脸,堂叔就差没指着你鼻子骂你连个小孩都教育不好了!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易堂叔还是不肯道歉,他被逼急了,开始赶人,“现在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一早起来送葬。”   “既然这样。”易维真站着不走,朝易堂叔讥笑了一声,“那堂叔先还把少我家的钱还了吧。”   “什什么钱。”易堂叔没想到易维真突然提到还钱的事,眼神躲闪,“我现在没有钱。”   “你手里不是有一万三吗?”易维真抬抬下巴,“那就先还一万三,剩下的明天还。”   “你让我明天去哪搞钱!”易堂叔气呼呼地说,“你爸还没要我还,你插什么嘴。”   “真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一直没开口的易爸突然开口,没什么情绪,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警告,“借条还在我那里放着,明天下午你抽个时间,我们去把账该算的算了吧。”   “对不起行了吧!”易堂叔被逼急了,“是我误会了,真真没偷钱,我道歉行了吧!”   “我接受。”易维真笑笑,“可一码归一码,该算的账也要算了,你要是再不还账,那我只有去法院起诉,毕竟三万块也是钱呀,既然我都穷到要偷你的钱了,那你还不快点还账给我点钱花?”   看到易堂叔气的半死,憋得脸通红,易维真那股子气总算消了一半,不过最让她惊讶的还是易爸的态度,她没想到易爸当时居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爸,你今天怎么没有骂我?”一回到家,易维真问她爸,“竟然还站在我这边了。”   易爸是典型的圣父心态,能让着别人点就让着点,就是常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是真的要和他算账了。”易爸说,“不管他今天是不是有意说你偷钱,我都不能再忍让他了,我不欠他的,更没对不起他,是该算清账,以后能不和他沾边就不和他沾边了。”   易妈哼了一声,“你还说,如果不是你拉着,我今天肯定要跟他大闹一场!我家小孩的名声不是他张嘴一说就能败坏的!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就是因为你从来不摆出个态度给他看看,你早点像今天那样甩话音给他听,他自己早就装孙子了!”   “大吵大闹有什么用!”易爸提声道,“今天如果不是小孩她堂婶还在棺材里躺着,你不用说我也会跟他闹一场,小孩她堂婶还在那躺着,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   易爸和易妈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吵嘴,易维真听得头都大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因为个外人值得吵什么。”   因为这件不愉快的事,第二天易堂婶送葬,两家人脸色都不好看,像完成任务一样,送了葬之后,易维真立刻就收拾东西订当天的飞机票走人。   至于向不向易堂叔讨债,就看易爸下不下得了决心了!   ——   下了飞机,孙浩已经在等她,两人在人群中眼神相遇,孙浩眉眼弯弯,向女朋友张开胳膊。   易维真几乎是立刻就飞奔向孙浩的怀抱,紧紧抱住他,“才几天不见,我都想死你了。”想念男朋友的笑,想念男朋友的怀抱。   孙浩眉开眼笑,捧着易维真的脑袋,弯腰重重亲了一口,亲完之后还砸吧砸吧嘴,“嗯,小嘴真甜!”   搂着女朋友的腰去打车,孙浩在易维真腰上摸了摸,又捏了捏,实话实说,“天啊,你才回家几天,吃胖了。”   易维真几乎是立刻打开了孙浩的手,自己心虚的在腰上提了提,嘴硬道,“我是因为几天没跑步,反弹了!我在家没吃多少,真的。”气都气饱了。   孙浩好笑地揉揉她脑袋,“你们还有几天运动会就开始了吧,再不抓紧练习,小心倒数啊。”   易维真算是个健忘的,虽然被易堂叔气的不轻,眼不见心不烦之后,她就不会再想易堂叔那一家,更不会将气放在心里闷着,是一个纾解完之后立刻就好的人。   回了学校,易维真就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眼看运动会就要开始了,孙浩早晚都过来一趟,有了孙浩的指导,易维真从八圈二十多分钟的成绩进步到了十六分钟。   “运动会这种事重在参与,重要的是你能坚持跑完就行了,别太有压力。”运动会前一天,孙浩怕她给自己压力,在电话里忍不住开导她。   易维真皱皱鼻子,“哎呀,我知道,我又不准备去做长跑运动员,这些的每日运动对我也是有好处的!”   孙浩这就放心了,“明天白天上课,我来不了,等你好消息~”   “嗯嗯。”   因为没想过一定要拿第一,易维真就像平时参加活动一样,抱着一颗去玩耍的心去跑,听见枪声,和大队人马一起冲了出去,全程就易维真就只记着孙浩教她怎么跑的。   先快跑几十米,接着开始保持匀速状态,调整呼吸,三步一吸气,三步一呼气,嘴巴保持小小张开状态。   还有百米了,开始加速,冲刺!!!   “易维真,加油!加油!好样的!!”   周围全是班里同学的吼声,她只知道自己要坚持到最后,直到脚踩到终点线才全身放松了,奔到草坪上,躺倒!   ——   晚上,不等孙浩过来,她自己先跑到了c大等他下课。   “猜猜我今天跑的怎么样?”易维真仰着脸,满脸都是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表情。   “倒数第一?”见易维真拿眼瞪他,孙浩立马改口,“倒数第二?”   “第一!第一!姐今天跑第一!”易维真扯着他耳朵大吼,吼完一下跳到了男朋友背上,“我太开心了,我太开心了!”说完,对着孙浩的脸颊狠狠亲了几口。   “那今天庆祝一下怎么样?”孙浩笑眯眯的说,“跑第一的大人带小的去吃喝一顿如何?小的已经缺钱了。”   易维真愣了一下,“今天才星期三,你怎么又缺钱啦。”   “同学阑尾炎住院,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了。”孙浩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看,还剩五毛钱了。”   易维真好气又好笑,“就剩下五毛钱,地铁都不够坐,我要是不来,你还准备怎么过去?”   “那还不简单。”孙浩扬扬下巴,“我可是每天跑五千米的,跑过去不就行了!”   “行你妹!”   ——   易维真她们运动会放假三天,星期五加双休日,她不急着回去。易维真靠在孙浩的肩膀上,“我们晚上去哪玩好呢?”   “逛街吧。”   “逛街?”易维真瞪大眼,“真不像你讲出来的话,你可是最讨厌逛街的人呀!”   孙浩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提到逛街就头疼,完全不懂女朋友东挑挑西挑挑,最后什么东西都不买的心态,所以易维真很少和他一块逛街,想买衣服了,都是和室友一块出去。   “笨蛋。”孙浩点点易维真的额头,“明天是你生日啊!”   “你要给我买衣服?”易维真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第44章 骗子   回想前世心酸的三十年,每年的情人节,易维真单独过,每年的七夕节,易维真单独过,每年的生日,易维真和女同学一起过!   如今,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孙浩这只白斩鸡点亮了她的未来。   情人节能挽着男朋友在街上乱晃悠不说,生日都变得意义不同起来!   四月二十日,易妈苦难日,易维真诞生日。   大清早易妈就打电话过来,慰问这个让她受苦的小崽子,易维真嘿嘿笑,趁机向易妈索要礼物,“妈,我看上一支手表,特别漂亮,送我一支呗~”   易妈在这天特别豪气,“买买买!”   易维真正要万分感激,易妈的警告紧跟着从电话那头传来了,“别再去坑你爸,我送就是代表全家送!”   好吧,易妈是代表全家来恭贺的   孙浩早在外面等她了,易维真挂上电话,换上男盆友送的新衣服,飞奔下楼扑到久久等候的男朋友怀里。   惯性太大,孙浩后退了两步,将怀里的人推开,不得不再次提醒易维真,“你真的需要减肥了。”   “能不提这样不愉快的事吗?!”易维真拧他。   孙浩龇牙裂嘴,揽着女朋友的肩膀往外走。   易维真的生日恰巧赶在周末,本来是要去医院的,易维真打电话向李大剑请了假,寿星最大,李大剑准许之余还嘱咐她和小男友出去好好玩。   他们做遍了小情侣会做的事,压马路,吃饭,看电影   电影院最近上映了不少爱情剧,孙浩去买票,易维真去排队买爆米花可乐。   检票进场的时候,孙浩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下,按下了拒接键。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谁啊,怎么不接。”   孙浩耸耸肩,“让我不想接电话的人。”   “哦。”易维真没有多问。   电影开始了,易维真往嘴里塞着爆米花,聚精会神的看着,其实剧情非常烂,片子冗长乏味,唯有出现手术镜头的那段情节拍的还算可以,至少是合情合理的。   到剧情乏味的时候,易维真扭头看了一眼孙浩,好么,他也没看,在低头发短信。   易维真就多嘴问了一句,“你给谁发短信呢!”   孙浩就把手机递给了她,“方维仪,她啊,唉!。”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呐!”易维真冷哼了一声,接过手机,看了短信。   方维仪发过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是,“你为什么现在都不理我了?”   易维真快速打出一行字,摁下发送键,“既然委婉的话说你听不懂,那我只有直接点了,不理你就是因为非常讨厌你喽!”   好了,再没有信息来骚扰他们了!   其实情侣间哪能好好看电影呢,尤其是在旁边还有一对在打啵的情侣,就在孙浩左手边,两人抱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中间还隔了个孙浩呢,易维真都能听见女的甜腻腻说不要的声音。   易维真抖了抖,眼睛直视前方,避免眼角不小心扫到不该看的。   正老僧入定间,孙浩的手伸了过来,盖在她手上,食指在她手背上轻点。   易维真打开他。   孙浩再放上,这次还变本加厉了摸到了小臂上。   易维真斜眼给了他一记警告。   孙浩不依不饶的将头伸过来,贴到她耳边抱怨,“我旁边这男的真幸福,别人家的女朋友怎么这么上道呢!”   “那你去做别人家的男朋友好了。”易维真没好气道。   “不要。”孙浩嘀咕了一声,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道,“我要亲亲。”   最后还用说吗?还是某人得逞了!   直到电影放映完,易维真只知道是个大团圆结局。大堂的灯亮了起来,不用照镜子,易维真都能知道现在她脸上一定红的滴血,嘴唇还是麻麻的,抬手不断扇风。   吃到女朋友豆腐的某人,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笑,任打任骂不还手还嘴,反正都得到好处了,吃点皮肉苦也甘愿~   从电影院出来,天已经暗了下来,孙浩问她要不要吃饭,易维真摇摇头,她刚才在电影院吃了太多爆米花,现在很饱。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孙浩笑得神秘,任易维真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还拉着她去了超市。   “来超市干嘛啊。”易维真任由他拉着手走。   “买菜啊。”孙浩奔在前头,头也不回的说。   “买菜?”易维真看他很懂行情似的,东挑西拣的,不自觉也帮忙挑起菜来。   买了一大包两人都爱吃的菜,出了超市,孙浩拦了辆计程车,坐上之后,对司机师傅说,“麻烦去西土城路。”   “去那里做什么啊。”易维真还是忍不住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孙浩打死不说。   大概四十分钟后,计程车停了下来,付了钱,易维真跟在孙浩后面走,也不再问了,他去哪她就去哪呗。   孙浩带着她进了一个看起来半旧不新的小区,易维真看他熟门熟路开锁进电梯,电梯停在十五楼,孙浩掏出钥匙开了右手边的防盗门。   易维真总算明白了,惊讶道,“你家什么时候在这买的房子”   “本来是我姑一朋友的房子。”孙浩边开门边解释,“她朋友今年全家移民出国了,急着脱手这套房子,我爸看我在北京要待上好几年,就接手了这套房子,他们想过来看我也能有地方住。”   易维真点点头,弯腰换上拖鞋,进门之后里外看了一遍,三室一厅的房子,很宽敞,从房子的装修上不难看出前面的屋住是个精致的人,只是大概许久没人居住,柜子上落了一层浮灰。   孙浩在厨房喊她,“我帮你洗菜,你做饭给我吃吧,好想念你做的饭~”   “到底谁是寿星啊。”话是这么说,易维真还是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将碍事的人推到一边,“你乖乖站着就好,别添乱。”   易维真挺有做菜天赋的,她也没有刻意去学,她都不记得她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就记得易妈忙了没时间,她帮易奶奶打下手,看着看着就会了。   芦笋炒鸡柳,豌豆猪肉粒,虾皮丝瓜,糖醋排骨,汪刺鱼豆腐汤,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孙浩说的是实话,是真的想吃易维真做的饭了,他连吃了两大碗米饭,易维真见他还要盛米饭,拦住了他,“别吃太多,会积食的。”   “可我还想吃”托孙妈的福,孙浩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家常菜了。   易维真拿他没法。   孙浩连吃了三碗米饭,易维真怕他积食,接了半盆水,又递给他一个抹布,“呐,你把屋里都擦一下吧,就当消食了。”   “”   ——   等屋里屋外都擦了一遍,孙浩累得跟个狗似的,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易维真大腿,求抚摸!   易维真跟摸小狗似的摸着他头发,“你头发太长了吧,我帮你剪剪。”   原本在看球赛,孙浩惊讶地看了女朋友一眼,狐疑道,“你会?”   易维真连拍胸脯,向他保证,“当然!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易奶奶的头发都是她给剪的,每次剪完易奶奶都说好看!   孙浩还是怀疑的看着她。   “哎呀,你相信我,我可是有过很多次剪头经验的!”易维真干脆把他拉起来,从饭厅里搬来一把椅子,指指,“你坐这儿。”   孙浩有些犹豫的走了过去,大概是易维真的目光实在是太真诚了,让他莫名就相信了,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她折腾。   易维真扯过原本盖在桌子上挡灰的桌布,给孙浩披了上去,蹬蹬跑进浴室,她刚才进洗手间发现洗手台上有把小剪刀,又顺便拿了面镜子,镜子递给孙浩,“你要是不放心就拿着镜子看着。”   于是,孙浩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女朋友是怎么毁掉一颗头的,哦,不对,是怎么毁掉一个帅哥的。   孙浩扭头,斜眼看着镜子里自己像狗啃一样的发型,凉凉的说,“这就是你的技术很好?”   易维真也没想到发挥失常了,往常易奶奶让她剪头她发挥的很好呀!   “要不,我再帮你修理修理?”易维真心虚的笑笑,“相信我,这次我一定帮你修的美美的!”   “别了。”易维真指天发誓,孙浩都不敢信了,“你再修理修理,我就要变成秃子了。”   面对男朋友的指责,易维真是真的内疚,毕竟好好的一个帅哥被她给毁成这样了啊   “要不,我把我的头也给你剪?”易维真把剪刀递给他,指指自己刚过肩的中长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孙浩拿过剪刀,拍放在桌子上,扯开挂在身上的桌布,弯腰一把抱住易维真,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狰狞,“剪坏我的头,我要你肉偿!”   得,流氓永远都是醉温之意不在酒的!   (此处省略几百字,大家自行想想哈,就是五指姑娘和老二相遇相爱的故事。)   纾解过,孙浩赤裸身体,头埋在易维真胸口喘着粗气。   易维真脸上潮红的厉害,同样赤着身体,出了一层薄汗,抱着孙浩脑袋的手在插在他的发间,易维真有些忧心又心虚的问,“这头怎么办啊。”   孙浩嗤一声笑了,“还能怎么办,就这么丑着呗!”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变得丑,让原本痴迷他的人退避三舍。   为了赶上早上的课,第二天两人一大早起来,头挨着头刷牙抢洗手台,洗漱好出门前,孙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顶棒球帽戴在了头上。   易维真嘲笑他,“别啊,戴帽子做什么,就这么出门多有个性!”   孙浩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闪着寒光。   好么,易维真闭嘴了。   ——   周一早上是解剖课,他们早上起的有点晚了,等易维真叼着面包到班里时,程婷婷已经在摆弄一堆骨头了。   “浚浚呢?”易维真问。   “骨架不够,她和团支书去拿骨架了。”程婷婷拿着一根股骨,在预习要上的内容。   解剖课就在解剖楼里上的,他们教室也不稳定,通常是即兴讲课,讲到哪就去哪个陈列室。给她们上课的是二附院的外科主任,随性的一人,上课不拘泥于常规,大家都喜欢听他的课。   从早上讲到中午,主任看上课内容讲的差不多了,但距下课还有不短时间,就放了一段解剖视频让他们看。   视频是从外网上下的,老外主刀手边讲解边解剖,很快解剖到男性生殖器了,屏幕上,刀手用手术剪,从尿道外口开始(阴茎头),从下往上一点点剪,班里在坐的大多数男生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少人夸张还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裤裆。   “好残忍,好痛!”不知道是谁这么夸张的这么说了一句,班上哄堂大笑。   “这点痛都忍受不了,算什么医学生!”主任开始爆料了,“当年我在皮肤性病科轮转了一个季度,都变成性冷淡了,现在这点算什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中午下课,大家一起往食堂去吃饭,食堂今天多了一样新的菜品,易维真近视两百多度,平时不怎么戴眼镜,有点看不清新的菜到底是什么,模模糊糊只能看到颜色鲜艳,勾起人的食欲,就让阿姨帮打了一份。   阮浚他们已经打好了饭菜,向她招手。   易维真刚坐下,阮浚指了指食堂的新菜,“哎,这是什么菜啊?我要尝尝。”阮浚夹吃了一口,点头,“嗯,好好吃!婷婷你快尝尝。”   程婷婷也吃了一口,“是好好吃,什么菜啊,怎么都没见过?”   易维真夹起其中一颗黄黄的丸子,狐疑道,“怎么有点像睾丸?”又翻了翻,夹出一根细细的管状物,“好像是精索?”   阮浚噗嗤一声就乐了,“还别说,这个猪的生殖器还挺好吃的。”   他们座位旁正好坐了班上的男同学,本来男同学也没注意,默默的吃着,耳朵太好使,不小心听到阮浚的话,顿时一脸蛋疼,上课时心灵已经受到一次残害了,现在还要受这种折磨,“天!食堂真变态,真残忍,怎么拿这种东西来伤害我!”   阮浚忍着笑,“俗话说得好,吃什么补什么,食堂这是怕你们太辛苦,给你补补,你该感谢食堂的!”   从此b大食堂多了又多了一道名菜,女孩爱吃的菜,让男孩一脸便秘的菜!   ——   运动会结束许久了,易维真养成了习惯,还是每天早上早起绕着操场跑三千米,阮浚有时候也和她一起跑。   隔着操场,旁边就是h大,易维真打趣阮浚,“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阮浚哎了一声,有些苦恼的说,“我跟他提过,他说再等等,等熟悉一些再过来请你们吃饭。”   易维真跑慢了些,扭头看阮浚,“他说的也对,可能他面皮比较薄,不太好意思现在就过来。”易维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为阮浚担心。   大学里谈了恋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女方的男朋友都会请客,请女朋友全寝室的人吃个饭,如果寝室里某个人谈的是异地恋,那也没事,男朋友什么时候过来什么时候请客。   阮浚和她男朋友不算异地恋,h大就在他们学校对面而已,可易维真却从来没见过阮浚男朋友过来找她,要知道,孙浩学校不在这里,每个星期还会过来一次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易维真已经不看好这段恋情了。   果然,还没过多久,阮浚从自习室回来,到寝室就开始嚎啕大哭了。   易维真正在洗手台洗脸,忙问她怎么了,程婷婷也从床上下来了。   阮浚还是哭,不说话。   易维真和程婷婷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好一会,阮浚渐渐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的道,“今今天,今天有个女人加我q,上面备注信息写的是张学成的女朋友,然后,然后我就加了她的q,她骂我是小三,不得好死,说我是个贱人,插足了她和张学成的感情,我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我不想当小三的。”   “这个贱人!”程婷婷瞬间就火大了,“张学成怎么这么贱啊!都有女朋友的人了还来招惹你!”   易维真抱着哭泣中的阮浚,没有说话,脚踩几条船的人不是没有,别说像张学成这样已经有女朋友还要骗别人的女孩说没女朋友的了,就是有的已经结了婚的男人,也有欺骗她人重婚的。   “我打电话给张学成,张学成说他是喜欢我的,他要跟她分手。”阮浚抽噎着说。   “你可别犯傻!”程婷婷气的戳着阮浚的额头道,“那种贱人你尽早别和他联系,他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你怎么知道除了这个女朋友之外,他还有没有其他女朋友?”   “我”阮浚低头,“我是要跟他分手,可他不要分。”   “不分?”程婷婷冷笑一声,“有他说话的份吗!”   她们三正在说话间,阮浚电话响了,是个未署名号码,阮浚抽噎着说,“我知道,肯定是那个女的。”   易维真拿过电话,“我帮你接?”   阮浚忙不迭点头,不知不觉间做了别人的小三,她不敢相信,愤怒,同时又夹杂着一股深深的羞耻感。   易维真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一阵大声的辱骂声就传了过来,“你是犯贱啊,缺男人还是怎么了,要来抢我男朋友,现在好了,他要和你这个小贱人在一块,抢别人男朋友,你不得好死,你个有爹妈生没爹妈教养的”   “你骂完了没有!”骂得太难听,易维真皱眉。   那边的人一听声音不对,止住了骂声,“你是谁?阮浚呢,你让她接电话,抢了别人男朋友,她知道羞耻了吧,你让她接电话啊!”   “你有本事来骂阮浚,怎么就没本事管好你男朋友?!”易维真气得大声道,“阮浚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才该被骂,你怎么就知道他背着你偷交了阮浚一个?只有窝囊的女人才会对着同样是受害者的人叫嚣,你有本事去找你男朋友算账,你在这瞎bb有什么用!”   “你谁啊!”那边的人被易维真说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又骂,“你让阮浚给我等着,姐不是好欺负的,敢抢姐的男朋友,姐叫你好看!”   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怎么样?”阮浚问,“她说什么了吗?”   易维真叹气,“你啊,最近小心点,上课上自习都跟我和婷婷在一块知道吗?张学成这个女朋友说起话来流里流气的,我怕她是个混混,你还是小心点好。”   “我早就说了,火车上认识,也太随便了!怎么能靠谱!”程婷婷皱眉。   “算了婷婷。”易维真拍拍程婷婷肩膀,“事情都发生了,再纠结开始也没用了,以后浚浚不跟他再来往就行了。”   “张学成那什么女朋友要是找到我们学校怎么办?”程婷婷反问。   ☆、第45章 甜甜甜   阮浚忐忑了许多天,整天与易维真和程婷婷形影不离,特别担心张学成的女朋友真的找过来,她不是胆小怕被揍,她是怕被学校老师同学知道她是抢别人男朋友的小三,她害怕别人戴有色眼镜看她。   过了一个月了,易维真看那个什么张学成女朋友没有过来,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也回了肚子里,一块吃饭的时候,易维真问阮浚,“你现在和张学成还联系吗?”   听到张学成这三个字,阮浚低头,落寞的说,“我把他拉黑了,没有再理过他,他女朋友我也拉黑了。”   易维真拍拍她肩膀,给她鼓励,“尽快忘记这种人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阮浚失落地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她说谎了,她没有将张学成拉黑,尽管她此后再没回过他,可她还是想知道关于张学成的一切。起初,张学成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她没接,给她发短信,发无数条短信,说他喜欢她的时候已经对他女朋友没有任何感觉了,只是欠了一句分手,说他是真心喜欢她的,求她给他一个补过的机会。   一天两天,五天十天,半个月不到,他的短信渐渐少了,现在已经没有了。阮浚通过他的空间知道,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他几乎每天都要发一条关于新女朋友的动态,两人的合照也被他传了上去,他的新女朋友小巧玲珑,肤白貌美。   阮浚扯扯嘴角,比她好看多了呢。   留着张学成的q不是因为怀念,而是用来提醒她,她愚蠢而又可笑的初恋。   ——   孙浩参加了全国各大高校联合举办的设计大赛,和一帮同学埋头设计中,两人见一面变得比火星撞地球还难,电话通的也少了,易维真开始过上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不知不觉每天要多叹三次气。   程婷婷笑她,“阮浚都从失恋打击里走出来了,你家孙浩只不过少通了几次电话,少见了几次面,瞧瞧你跟个怨妇似的。”   易维真叹气,“哎呀,我这叫惯性,孙浩这厮嫣坏嫣坏的,他让我习惯了他之后,天天想见他,越来越离不开他。”   “那你就发愤图强,化思念为学习力量,你两共同进步多好!”   “我再化思念为学习力量,就可以挂掉了!”易维真没夸张,她不是为了学习就可以不要命的,重要的是劳逸结合。   临近五一,易维真给孙浩打了电话,告诉他,她五一就不回家了,既然他没有时间过来,那她就过去。   本来说是这样说好的,结果五一前一天,易维真接到一电话,居然是贾学昭的。   贾学昭说,“喂,易维真,我五一来北京了,作为东道主,你不带我去你们学校转转?不带我在北京转转?”   易维真愣了一下,说,“你真的来了?现在在哪呢?”虽然贾学昭向她表白过,并且两人尴尬过,不愉快过,但到底是高中同学,他都打电话过来了,她没理由去拒绝,拒绝了才是心里有鬼。   贾学昭听起来心情不错,“我就在你们学校西门。”   “啊。”易维真惊讶了一下,忙道,“那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出去。”   “没事,我不急,你慢点。”   易维真本来在图书馆查资料,忙收拾东西出了图书馆,宿舍都没回,一路小跑去了西门,果然贾学昭正在校门口等着她,易维真气喘吁吁地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呢。”   贾学昭看着易维真背着大大的书包,扎着马尾辫的模样,笑着说,“都大学了,你怎么还和高中一个样啊,跟个高中生似的。”   易维真耸耸肩,问他,“你住哪啊,找到地方了吗?”   “找到了,就在你们学校旁边这家宾馆。”贾学昭指指那家宾馆的招牌。   “现在天也晚了,没时间去远的地方玩,要不我带你先在我们学校转转吧。”易维真建议。   “行啊。”贾学昭双手插在裤袋里,非常闲适,“我过来玩就是投靠你的,你带我转哪我就去哪。”   五一七天假,校园里能见到不少拖着行李去火车站的同学,碰到熟悉的,就相互打个招呼。   “你男朋友啊,长得挺帅。”同学笑着打趣。   易维真坦然地摆摆手,“不是的,这是我高中同学,五一过来玩的,我男朋友是c大的。”   易维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和她并列走的贾学昭有一瞬间僵硬。   带着贾学昭转了一圈,易维真边走边介绍,“我们医学部零零年才和b大合并,现在我们都在这边上课,没有b大老校区漂亮,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那边看看。”   贾学昭笑地眼睛弯弯,“好,你有时间就行。”   转了一圈之后,易维真看天色不早了,就带他去学校门口的小饭馆,进了一家土菜馆,易维真介绍,“他家的菜很不错,小是小了点,生意特别好,等下你尝尝。”   易维真经常和孙浩过来吃,和老板娘混了个眼熟,老板娘把菜单递过来,“五一没回家呀?”   “要去男朋友那里,就没回。”易维真笑着说,“阿姨,这是我同学,你给他介绍几个招牌菜呗?”   老板娘笑眯眯地应了声好,给贾学昭介绍了几个回头率高的菜。   说话间,手机响了,易维真拿起来看看,是孙浩。   他问,“你明天几点过来?”   易维真说,“贾学昭在这边呢,他要在这边玩几天,要不我明天先带他在北京转转,后天再去你那里?”   孙浩又问,“那你们现在在哪。”   “就在我们学校门口这家家常菜馆吃饭。”易维真说。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他说,“我也没吃饭呢,正好贾学昭过来了,我们一起,顺便请他吃饭。”   易维真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孙浩说了句,“待会儿见。”就挂了电话。   贾学昭问,“孙浩?”   易维真点头,“他说他正好没事,要过来一块。”   ——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易维真对贾学昭说,“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现在正好赶上下班时间,孙浩估计还要等一会。”   贾学昭笑,“没事,等孙浩过来一块吧。”   孙浩大概赶得有点急,来的时候脸颊红红的,他一进来先跟贾学昭拳头对拳头打了个招呼,而后随手拖了把椅子,拖到易维真旁边,桌子是圆桌,这样就变成了他们两个面对贾学昭一个。   说起来,孙浩和贾学昭的关系比贾学昭和她的关系要好多了,两个大男生在一块话更多一些,易维真反倒没什么话题能和他们聊的,就专心吃菜,听他们聊天。   孙浩过来看菜太少,又让老板娘加了几个菜。   他们边吃边上。   孙浩问贾学昭,“来点啤酒怎么样?”   “算了吧。”贾学昭摆摆手,“和易维真一样,喝点果汁就行了。”   易维真是反对喝酒的,都是同学,也没什么好应酬的,就说,“再来瓶果汁吧,你也别喝啤酒了,都喝果汁。”   红烧鱼上来了,老板娘家的红烧鱼很不错,易维真站起来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给贾学昭,“尝尝,和我们家那边的做法不一样。”   易维真的胳膊短,贾学昭忙站了起来,用碗接过,小心的剔了,慢慢吃。   易维真刚坐下,孙浩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看的易维真一个激灵,忙又给他夹了他爱吃的铁板鱿鱼。   孙浩说,“我也爱吃鱼。”   易维真又夹了一块鱼放到他碗里。   孙浩说,“你帮我挑刺。”   易维真眼带警告的朝他看了一眼,他只当没看见,把盛着鱼肉的碗推到她面前。   易维真帮他一点点挑刺,他这才满意地笑了。   ——   “明天想去哪玩?”孙浩问贾学昭,“我和维真都有空,要不我们带你去爬长城吧?”   其实贾学昭对北京很熟悉,他爸妈在这边做房地产生意,常年定居在这里,他从初中开始,每年放假都会过来,这次他骗了易维真,骗她第一次过来,骗她没有地方只能住宾馆。   贾学昭微微低头,夹起碗里的鱼肉,垂下眼眸,说,“都可以,随你们安排。”   吃完饭,走出饭馆,贾学昭说他要回去了。   易维真当他是刚坐车过来,比较辛苦,就送他去了学校旁边那家宾馆,并对他说,“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就给我和孙浩打电话,别跟我们客气。”   贾学昭笑着点点头,挥手进了宾馆。   易维真回头,孙浩在那双手插兜看着她。   易维真挽上他的胳膊,“你也回去吧,回去早点休息。”   孙浩瞥她一眼,凉凉的说,“这就赶我走了?”说完,抽开被易维真挽着的胳膊,一个人往前走。   易维真在原地愣了十秒,突然就笑了,嘴角情不自禁上扬,追过去,拖住男朋友的手,笑眯眯的说,“哎呀,我们家孙浩吃起醋也太可爱了吧。”   孙浩僵着脸把手抽出来,易维真死抱着不放,“你不用吃醋啊,我只喜欢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浩从牙缝里哼了一声,不再抽他的手了,将易维真一路从回了宿舍楼下,给她个提醒,“我不在这边的时候,你别和他一块出去,他打什么主意,高中你不就知道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还有,明早等我来了,你再去宾馆跟他汇合。”   易维真不迭点头,孙浩的顾虑她明白,她不是拎不清的人,“今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过来了,让我带他在北京转转,他从来不打电话给我,现在来了北京,我不好意思说拒绝,到底是高中同学。”   “你单独跟他见面我会不开心的。”本来两人就不能天天见面,因为不能见面,才更担心未知的事发生。   易维真亲亲他的脸颊,带着歉意,“对不起,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不生气了啊,下次不会了。”   ——   宿舍里程婷婷和阮浚都回家了,就只有易维真一个,她看了会论文,准备洗洗睡了,电话催命响起。   是贾学昭,他有点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说,“易维真,我好像发烧了,这边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发烧了?”出门在外最怕生病,易维真忙问他,“多少度了?”   “不知道。”贾学昭可能是在喝水,声音有点含糊不清,“这里没有温度计,你告诉我医院在哪里,我去医院看看吧。”   易维真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一点,她没打岔,耳朵夹着电话,换下睡衣,赶在关宿舍门前下了楼,边走边说,“我带你去吧,你先下宾馆,我去了。”   贾学昭轻轻笑了,“谢谢你,易维真。”   易维真跑出学校门口时,贾学昭已经迎了过来,北京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易维真只是穿着t恤和牛仔裤,跑了一路都出汗了,贾学昭却还套着厚厚的外套!   “你穿太多了吧。”   贾学昭可怜兮兮的说,“我冷”   职业病犯了,易维真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是有点烫,我们一附院离这里不远,我带你挂急诊吧。”   夜风下,贾学昭看她披散着过肩发,带了女性的妩媚,略宽松的t恤被风吹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他勾起了嘴角,跟在她后面朝附院走去。   上夜班的护士和易维真比较熟了,看她过来,跟她打招呼,“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易维真指指身后的贾学昭,“不是我,是他好像发烧了,我那个温度计给他量量。”   真的发烧了,三十九度了,易维真把温度计放进消毒液里,“给你打一针吧。”   “你给我打?”贾学昭有点别扭,眼睛闪亮亮的,竟带着自己意识不到的期许。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我给你打什么啊,我去给你挂号缴费,护士姐姐给你打。”   “我把钱包给你。”贾学昭掏掏口袋,却发现忘带了!   易维真笑笑,“行了,都是同学,你在这,我去帮你缴费。”   打了退烧针,又拿了退烧药,等他们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贾学昭看看她,“你还能回宿舍吗?要是回不去的话,就在我住的那个宾馆开个房间吧?”   “不用了。”易维真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让楼管阿姨帮我开门就好了。”   贾学昭有些低落的哦了一声。   宾馆到了,易维真把手里的药递给他,“回去多喝点热水,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等贾学昭一进去,易维真苦了脸犯难了,她们的楼管非常严,超过十一点不回来的今晚就可以不用回去了,因为你就是喊破嗓子,他都不会给你开门的。   万般无奈下,易维真站在宿舍楼下给孙浩打了电话。   那边孙浩还没有睡觉,指导老师给他布置的任务还没完成,寝室里都是烟味,他们寝室抽烟抽的厉害,困了就抽烟喝咖啡。   已经十二点了,接到易维真电话,孙浩第一反应就是她出了什么事,抓着钥匙就边接电话边往楼下跑。   “哎哎,干嘛啊,宿舍都关门了。”同寝室的在后面大喊。   “孙浩,我回不去宿舍了。”易维真可怜兮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问请了情况,孙浩叮嘱她,“你站在那别动,我马上去了。”挂上电话,孙浩三两下翻墙出了去,拦了计程车就奔了过去。   晚上路况比较好,司机开得又快,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孙浩和门卫说明情况后,再三拜托,门卫将他放了进去,一路小跑到易维真宿舍楼下。   远远的,易维真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划什么,宿舍楼只留了一盏门灯,白炽灯下,易维真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瘦小,孙浩原本还一肚子火,瞬间就消了。   她宁愿站在宿舍门外等自己,也不在贾学昭所在的宾馆开一间房,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可以帮忙,却不是一味拎不清。   这就是她的女朋友不是吗?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不会真的糊涂。   孙浩放轻脚步,走到她背后,突然拍了她一下,把易维真吓一跳,“你吓死我了!”孤零零蹲在这里,易维真就怕出来一个拍她背的。   孙浩挠挠她的头,忍不住,又挠了挠,直到将她的头发挠地乱哄哄的,才说,“走吧,去西土城那里住一晚。”   “哦。”孙浩临走前的叮嘱她没有听,她小心翼翼的问孙浩,“你不生我气吧?”   “我生什么气?”孙浩好气又好笑地揽着女朋友的肩膀,“要是我明天早上过来看到你和贾学昭一块从宾馆里走出来,那我是真的要生气。”   易维真紧紧地挽着他,嘿嘿笑了。   ——   第二天,贾学昭看到易维真和孙浩手拉手一块在宾馆门口等他,意味不明地笑笑说,“孙浩你来的好早啊,昨晚要多亏易维真送我去医院,帮我跑前跑后拿药了。”   孙浩揽着女朋友的肩膀,笑得叫一个阳光灿烂,“嗯,我知道,她昨晚在我那睡的。”   贾学昭原本挂着笑容的嘴角慢慢垂了下来,“哦?你不是说回宿舍吗?”话是问易维真的。   易维真不好意思笑笑,“楼管不给我开门。”   贾学昭低声呵呵笑了,是么,宁愿大老远跑到孙浩那里,也不打他电话重新开一间房?   五一长城非常拥挤,放眼望去,哪里都是人头。提到中国就想到长城,提到长城就是中国。   说起来,来北京这么长时间了,易维真还没有来过长城。对这座延绵的卧龙,易维真带着崇高的敬仰,像是去朝圣一样登上每一级台阶。   孙浩把单反带了,一路上给易维真拍了不少照片,他把相机摘下来递给贾学昭,“来,帮忙拍个照。”   站在长城一处小高峰,背后是延绵的山脉,卧着入睡的苍龙,两人搂在一起笑得十分灿烂,贾学昭只觉得刺眼,镜头对准他们,按了几下快门,只想赶快结束。   拍了几张,易维真一张一张看,觉得挺不错。   “易维真,你不打算和我照一张吗?”也许是病刚好,贾学昭的话里竟带了一丝委屈。   “啊,当然啊,必须的。”易维真歉意地拍拍脑门,把相机给了孙浩。   易维真和贾学昭肩并肩站好,孙浩举着相机指挥他们,“易维真你往右站一点,两人不要靠太近,影响光线好,好的,就这样。”等两人离了他满意的距离,他按下了快门键,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   肩距都快半米了,能不错么!   等他们从长城下来,已经快傍晚了,易维真看贾学昭脸色不太好,想他可能是生病刚好精神不济,就建议道,“我们就回去吧,晚上你早些休息,有什么想玩的我们明天再继续好吗?”   回了市区,贾学昭有些无力的点点头,他是要回去好好休息了,看着两人一路默契,一路秀恩爱,他眼睛已经快要被刺瞎了。   第二天,他们三又去了颐和园,故宫。这些地方,贾学昭早就来过,早就逛过,他是醉温之意不在酒,看易维真玩得开心,他也就跟着开心了。   其实贾学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找易维真,他明明就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他还是会不自觉想起她。贾学昭长相虽然和孙浩不是一个类型的,但绝对也是帅哥一枚,就算撇开他的相貌不谈,奔着他的家世,厦大里倒追他的女生从来不缺乏。   只是他像是中了迷药一样,试着交往了两个和易维真一个类型的,希望能从她们身上找到易维真的影子,可惜,易维真只有一个。   他大概明白,自己这种情况,叫执念,求之而不得的执念。   他来北京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来看他们如何恩爱的吗?   ——   贾学昭在北京待了三天就走了,他订的四号傍晚的飞机票,临走前,他去了一趟易维真学校,易维真请他在食堂吃了一顿午饭。   “易维真,我喜欢你。”和高三那个一腔火热的贾学昭一样,他还是这么直接,不需要过多修饰,不需要其他借口。   易维真抿抿嘴角,低头戳戳餐盘里的米饭,隔了一会才说,“可我只喜欢孙浩。”一样直接,却残忍。   贾学昭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起身离开。   ☆、第46章 男票生日   孙浩他们团队的设计拿到了华北区金奖,接下来就是与其他地区的团队进行决赛,决赛的地点在上海,这就意味着孙浩将要去上海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易维真算了下,这样孙浩生日的时候,他正好在上海。   “你生日的时候我没办法陪你了。”易维真有点可惜。   孙浩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指指自己的嘴巴笑笑,“亲我一下,作为补偿。”   然后易维真被孙浩拉到了学校的小林子里吻得难舍难分。   五月二十号那天,是孙浩的生日,也是他们和华东地区代表团进行最终决赛的一天,那一天,他们打了比赛这么多天最漂亮的一仗,顺利拿到了全国高校设计大赛金奖。   团队里的人都快要飘飘然了,个个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孙浩问他们准备到哪里庆祝。   同寝室的张旭波拍着孙浩的肩膀嘿嘿笑,“忙什么,我们先回酒店商量好了再出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我们自然要好好庆祝!”   其他人纷纷点头说回去商量好了再出来。   于是一众人都回了酒店,包括他们的指导老师和一同过来代表学校的领导。   回了酒店,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跟着孙浩去了他的房间,孙浩回头看看他们,“你们都不回自己房里?”   张旭波嘿嘿笑,“回了自己房间,我们还怎么商量啊,到你房间商量好再说。”   “啊?哦。”孙浩掏出房卡低头刷门卡,刚刷开,就看到一只包裹安安静静的立在地上。   “咦,这是什么呀?”张旭波的演技略有浮夸。   孙浩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咧嘴笑了笑,弯腰拿起纸盒包裹,打开来看,是只棕色皮夹,以为是他们送他的礼物,“让你们破费”   孙浩顿住了,嘴巴越咧越大,都咧到耳根子了,还在抑制不住的傻笑。   “啊哟。”张旭波夸张地叫了一声,手快地将孙浩手里的钱夹拿出来,啧啧两声,“看看,美人嫂子笑得多漂亮,你怎么就笑得跟个傻b似的!”   大家顿时哄笑了起来。   原来钱夹里被放了一张他们在长城上的合照,两人搂在一块,头紧紧靠在一起,笑得甜蜜而傻气。   “滚你的!”孙浩把钱包抢了回来,宝贝似的塞到了怀里,迫不及待的进门找人。   易维真就是这个时候端着蛋糕从洗手台出来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易维真轻唱着,唱着唱着大家不自觉跟着一块唱了起来。   孙浩就在这一群人中怀里揣着钱夹,笑得傻气,他每年都过一次生日,每年都有人给他过,去年他还借着生日得到了一座他一直想要的名家建筑模具,可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   幸福像是一个个小气泡,咕噜噜一直在心里翻滚,向上冒,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从心里甜到了嘴巴里。   易维真是提前和张旭波他们商量好的,她订了今天一大早的机票来上海,赶在孙浩他们比赛结束前,准备了这一切。   “生日快乐。”易维真将蛋糕捧到他面前,举起来,“快吹掉。”   孙浩一口吹灭了十九支蜡烛,看着易维真,无声地笑,一边笑,一边盯着她看,眼睛晶亮晶亮的,实在没有想到她会过来。   易维真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怎么样,这样还算惊喜吧?”   “嗯,惊喜。”孙浩还是用他晶亮晶亮的眼睛盯着她瞧。   “好了,别含情脉脉的了。”一旁的指导老师看不下去了,他和学校领导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哪受得了他们这样腻歪,“吃蛋糕,切蛋糕才是正经的。”   可是蛋糕哪里是用来吃的呢?   他们今天打了胜仗,本来就格外亢奋,手里的蛋糕根本就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砸的。   可怜的校领导,他在老婆的号召下,一直是个勤俭节约的人,他们那个辈的特别珍惜粮食,孙浩切给他的蛋糕特别漂亮,看起来很是诱人。   可惜领导还没吃上一口,就不知道被哪个小崽子兜头砸了一块在脸上,他刚抹掉,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砸了一块   得罪指导老师还是可以的,但是怎么能把校领导一块得罪了呢?!这群熊崽子胆太肥了吧!   晚上,大家一起吃庆功宴,校领导咳嗽了一声,严肃的教育在做的一对小情侣,“小孙呀,年轻人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千万不要因为谈了恋爱把学业给放弃了,这些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千万别被美色迷惑了。   孙浩还没说话,张旭波就说了,“哎呀,赵主任,您就别操太多心了,我们的美人嫂子不比孙浩差,人家好歹是b大高材生呢,哪能给孙浩拖后腿呀!只会督促他上进啊!”   “哦?”领导眼睛一亮,来了兴趣,“b大的?我女儿今年也要高考了,就准备考b大医学部,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不知道小易有没有时间,抽空帮我辅导一下女儿?”   “当然可以!”易维真笑眯眯的点头,领导不得罪,尽量帮孙浩在他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什么时候要我去辅导了,您跟孙浩说一下就行了。”   领导嘿嘿乐了,满意了。嘱咐大家吃好喝好,学校给报销。   ——   吃完饭,大家要去唱k,问孙浩去不去,孙浩看了女朋友一眼,摇摇头,“你们去吧,我陪陪她。”   “切~想过二人世界就直说嘛。”张旭波撇嘴,心里嫉妒的小泡泡咕咕直冒啊。   孙浩挑挑眉,笑的得意,不否认。   嘁,笑得好贱!   指导老师和校领导也被他们一群给拉了过去,领导半推半就的就从了他们,临着进去玩耍前还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语气十分苦恼而无奈,“老婆啊,我不想去的,这帮同学非让我去,我不好不随大流啊。”   “嗯嗯,都是学生,我们不会乱来的,就唱唱歌。”   “哎,不喝酒,就吃点水果。”      易维真听着孙浩他们领导和老婆的对话,憋笑憋的脸都红了,等他们走远了,她哈哈笑了起来,“你们领导好逗啊,他看起来好怕老婆啊。”   孙浩也笑,笑完了,跟女朋友说,“我以后不也是那样吗?你以后不就是领导老婆那样么?”   听他这么一说,易维真还真想了想,想孙浩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噗嗤一声又乐了。   他们沿着外滩一直逛,等到逛累了,才往回走,经过一家超市,还没关门,孙浩带她进了去,“买点零食,带着回去边看电视边吃。”   易维真点点头,才八点,回去好像真没什么事做,就去挑零食了,正挑着,一扭头发现孙浩没了人影。   左右看看,没看到人,推着车去了其他货架,也没看到人影,易维真急了,正要打电话,远远的看到了孙浩的身影。   “你去干嘛呢。”突然不见了。   孙浩双手插在裤兜里,摇摇头,“没,没干嘛啊,我就是随便转转。”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脸却红了。孙浩特别白,灯光下就更白了,脸上有一点变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易维真狐疑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都红到耳根子了,孙浩不敢看女朋友,先走了,催她,“快点啊,一会人家也下班了,我们快点买。”   易维真叫了他两声,他反倒越走越快了,翻翻白眼,赶紧跟在他后面。   ——   孙浩本来是和学校另外一个同学住的一间标间,现在易维真来了,她不可能跟着他们住,她自己一个人住,孙浩也不放心,就在酒店又开了一间房,至于还开标间?除非他是傻子!   易维真在超市里拿了好几种口味的大果粒酸奶,边看电视边舀着吃,孙浩就歪在她大腿上躺着,电视里放的是某台的娱乐节目,里面的女主持人笑点特别低,就听她一直在哈哈大笑,易维真也跟着哈哈大笑。   孙浩看不出笑点在哪里,不过女朋友都乐了,他也跟着笑了两声。他看易维真吃的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鼻尖上都黏上了白色小点点,好像某种东西。   脑子里出现这种想法时,整个身体就瞬间燥热了,再看她鼻尖上那点,越看越邪恶。他操着有点暗哑的声音问,“好吃么。”   易维真正看得起劲,没空搭理他,胡乱点点头,“嗯,好吃好吃。”   “我尝尝。”孙浩咕哝了一声,抬起身,一口吮在了她鼻尖上,不满足,又舔了舔。   易维真瞬间就打了个激灵,鼻尖上的濡湿像是过了电一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不敢乱动。   孙浩的鼻息粗重而火热,比起火热,他全身更难受,一股气流在身体里来回打转,最后全都冲在了某处。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偏头,亲了亲耳垂,下巴,最后定位在带着酸奶味道的嘴唇上。   四片唇瓣相遇,他显得有些激动,停了一秒,急切地索吻,舌头很快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易维真原本坐在床上的,被他扣着腰,带倒在床上,吃了一半的酸奶咕噜一声滚在了床下,洒下一片奶白色,夹杂着粒状物。   她被他亲的心脏乱跳,嘴唇发麻,气息渐渐紧迫,最后呼吸困难,挣扎着推了他一把。   孙浩不过松开了她一刻,很快又堵住了她唇舌,手下从她的t恤下摆摊上去,又摸索下来,解她牛仔裤的扣子,拉链,急迫中带着一丝粗鲁。   易维真一个激灵,忙按住了他的手。   被欲望烧灼的,孙浩原本清明的双眸已然染上了赤红,他盯着易维真,急切的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易维真也回他。   “你要我吗?”孙浩问。   “”   “你不要我,我要你。”孙浩咕哝了一声,掰开易维真的手,双手带了力气,将她的牛仔裤退了下去   ——   “要做措施”   “我知道。”孙浩从裤口袋里摸出了在超市偷偷摸摸拿的东西,用牙齿拆开,摸索着套上。      “疼我疼。”易维真倒抽一口凉气,钝刀而入那种痛像凌迟,痛的她眼泪都溢出了眼眶,“你不能轻点啊!”   “我我也痛,你忍一下,我忍不住了。”   活了两世,易维真没有经历过,孙浩又何曾经历过,只不过靠着本能去做想做的事,她的青涩和他的紧张都让他手忙脚乱,看到她的眼泪更加不知所措,可血气方刚的欲望在煎熬着他,最后咬牙一发狠彻底挺进去。   他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少年的蛮力更是不知轻重,每一下的动作都是重重的击打着她。   窗外夜色正浓,酒店的大床上,两具初尝禁果的年轻身体,彼此摸索着,探索着对方身上的奥秘,没有过多技巧,有的只有满腔的热情,夹杂着偶尔的打骂声,和被打的抽气声。   ——   他们的第一次并没有持续多久,草草收场。   事后,两具年轻的身体拥在一起,彼此平复着喘息,易维真任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自己的胸前,摸摸他汗湿的背脊,想到他在超市里躲躲藏藏,脸色通红的模样,想狠狠骂他,可却双手抚摸在他光滑的背上无声抱住了他。   “你在超市里就已经在想这个。”   孙浩把头埋在女朋友胸前,闷笑了声,纾解过一次全身连毛孔都舒畅透了。   易维真突然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酒店也有这个东西,你没必要去找借口去超市啊。”   “酒酒店,有?”孙浩猛地抬头,他真的不知道,没有注意过。   ☆、第47章 暑假来临   突破了这层关系后,两人之间似乎更加亲密了,孙浩从背后紧紧搂着女朋友,头搁在易维真的肩膀上,恋恋不舍的缠着她,低头亲吻一下她肉呼呼的下巴,亲吻一下她光洁的颈脖,漂亮线条优美的后背,他亲吻的极动情,亲着亲着,又精神了。   他缠着她又卷土重来了一次,整个晚上,少年男女互相分享着那不为外人之的隐秘刺激,额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易维真沉沉睡去之前,只听见他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   彻夜贪欢的两人,第二天差点错过火车,接到张旭波的电话,孙浩从床上赶紧爬了起来,起床气都来不及发了,晃醒易维真,穿衣洗漱,一阵兵荒马乱,两人总算赶上了大队人马的步伐,他们刚到,火车就开始检票了。   孙浩他们算是公费出来比赛,这么多人,学校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坐飞机,易维真的火车票是领导掏腰包帮她买的,为的就是回京之后,易维真能帮忙辅导一下他女儿,万一他女儿考上了b大医学部,还能有个人帮忙照顾一下不是。   两人的精神实在称不上好,尤其是孙浩,贪欢的结果就是眼带有点重,眼眶有些发黑。   张旭波啧啧了两声,“你两昨天晚上是背着我们去和谁打了一夜仗吗?怎么这副鬼样子了!”   易维真正在喝着孙浩递过来的热水,被呛了一下,狠狠咳了起来,咳的脸色通红。   孙浩也好不到哪去,即便张旭波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随口问了句,可也招架不住被问的人心虚呀!   ——   跨过六月份,便意味着考试月要到了。   动物实验学十二周的课程,班长通知她们,最后一次课就是考试课,考试内容就是解剖兔子,代课老师根据动手能力现场打分。阮浚有点紧张,“怎么办,怎么办,我动手能力不太行!”   “没事没事。”易维真安慰她,“三个人一组呢,听班长说是随机分组的,到时候我们三一组,没什么差错的。”   代课老师考察的重点是在消毒,麻醉,还有剖腹上,扣分也就是从这方面扣。   考试那天,易维真她们寝去的早,结果碰见了吴梦瑶,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像不认识彼此一样撇开了眼。   实验室里人越来越多,大家组建小组大多都是按照寝室为单位,或者几个玩得特别好的组在一块考试,易维真她们寝现在剩下三个,刚好一组。班上有三十七个人,待所有人自行分好组了,就只剩下吴梦瑶一个人。   吴梦瑶发疯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平时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加上她是住在校外的,大家跟她就更不怎么来往了,和她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的蔡家瑜,如今分手后也是形同陌路。   代课老师看了看吴梦瑶,说,“同学,你随便找个组吧,四个人一组也没事。”   吴梦瑶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大家已经准备就绪,都在忙自己的,似乎没人关心她在哪个组,也没人邀请她,她下意识的朝原来的室友看去,眼神和易维真相遇,她走到了易维真她们组。   “我能和你们一组吗?”吴梦瑶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害怕被拒绝的脆弱。   大概是阮浚经历过小三事件,她害怕别人戴有色眼镜看她过,彷徨过,所以此刻当她听到吴梦瑶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心瞬间就软了,“好啊,你和我们一组吧。”   吴梦瑶又朝易维真和程婷婷看去。   两人皆耸耸肩,表示没问题。   大家都默契的没人提起除了考试以外的任何话题,和吴梦瑶仅有的几句对话,也是关于实验交谈的。由于她们是四个人了,代课老师帮她们重新分了步骤,备皮,麻醉,手术,缝合。   阮浚动手能力稍微弱点,她表示自己要操作备皮,易维真看向吴梦瑶,“你呢?吴梦瑶。”   “啊。”吴梦瑶反应过来后,小声说,“那我缝合吧。”   易维真麻醉,程婷婷手术。   代课老师在实验室来回走动,她们四个配合的不错,基本没什么失误,代课老师比较满意,给了她们都不错的分数。   考完试,易维真她们要去图书馆上自习,吴梦瑶追了过来,说,“今天,谢谢你们,我请你们吃东西吧。”   没等她们俩回应,易维真摆摆手,“不用了,我们也没帮你什么,和谁组成一组都行。”   闻言,吴梦瑶有点失落地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走了。   等吴梦瑶走远了,阮浚戳戳易维真的胳膊,“哎,刚才我们是不是有点绝情了啊,人家好心好意的,拒绝了怪不好的。”   易维真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少来了,我们不与她有仇就已经很好了,就维持现在的关系是最好的状态!难道前面我的教训还不够吗?你两还想像我一样被烫一次?”有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因为说一句对不起,或者主动示好就能回到以前的,像吴梦瑶这样,谁知道她下次犯病会是什么样?   程婷婷点点头,“真真说的对,和她就这样不远也不近就好了,现在只要能不互相仇视就很不错了,别妄想能打动她,治好她的病!”   ——   每年高考季,就是杨梅成熟季,易爸打电话过来给女儿,“今年你外婆家杨梅收成不错,你二舅要我给你寄两箱过去。”   “二舅?”易维真稀奇了,嘿嘿笑,“我这么骂他,他还要给我寄杨梅呀。”   “你二舅现在好多了。”提到易二舅,易爸多说了几句,“他现在不怎么赌钱了,有时候还过来帮你妈忙忙,今年他家后山上的杨梅收成不错,你二舅跟我说了,卖了这季杨梅就先还我一部分钱。”   易维真外婆家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下的村民没有水田,村里给每家每户划分了山头,山上种植的全是杨梅树,杨梅每年六月一熟,村民们一季的杨梅收成和其他有水田的村民收成差不多,年份好的时候,比水田收入要好的多。   “寄来会不会被压坏。”杨梅质软,水分大,时令水果特别容易坏掉,易维真担心还没寄到北京,就已经馊掉了。   “不会的。”易爸说,“要是往年或许可能会,今年你二舅他们村里准备拓宽杨梅市场,不仅仅提供给江苏上海这些地方了,他们和顺丰合作,远的地方他们也邮递过去,有保鲜装置,你不用担心,北京不算远,不会坏掉的。”   易维真让易爸帮她邮递了两箱,顺丰很快,头一天下午邮递的,第二天下午易维真就收到了。   顺丰包装的很好,一箱有三斤,上中下三盒,四周用冰袋保鲜。易维真拆开一盒给阮浚和程婷婷吃,“家里的特产,你们尝尝。”   阮浚吃了一颗,猛点头,“好吃,新鲜!”   程婷婷也搬过凳子,三个人围在一块吃了起来,可以看出来,易二舅给她挑的都是质量好的,杨梅颗颗硕大,颜色深紫,甜中带着一丝酸爽,刚从保鲜盒里拿出来的还是冰冰凉的。   那叫一个酸爽!   程婷婷边吃边说,“我特别爱吃杨梅,杨梅干也爱吃,每次去超市我都要买点杨梅干回来。”   “以后别买那种杨梅干了,杨梅吃点新鲜的就算了。”易维真给她爆料,“你知道杨梅干是怎么做的吗?每年杨梅成熟的时候,树下都会掉落好多杨梅,有摔坏的,有被虫子蛀过的,扔在那里没人管,等树上的杨梅摘的差不多了,我外婆就挎个小篮子,去树下捡卖不出的杨梅,送到山下,有专门收购的,一毛钱一斤,他们收购的人就是拿去做杨梅干的。”   “啊,真的啊”程婷婷想起她以前吃的杨梅干,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只被遗漏的小虫子。   易维真塞了一颗杨梅,点点头,含糊不清道,“我骗你干嘛,你要是想吃,下次回家我帮你带点杨梅罐头来,全都是自家做的,没有防腐剂,也不用坏的杨梅,你可以放心吃。”   程婷婷忙不迭点头,“那我先谢谢了!”   “还有我,我也要吃杨梅罐头。”阮浚忙道。   “好,都给带,等暑假回来就给你们带!”   吃着杨梅,易维真没忘给她二舅打个电话感谢。   易二舅接到电话,笑呵呵问外甥女,“今年杨梅还不错吧?寄过去有没有坏掉?”   “没有,很好吃,谢谢二舅!”易维真笑着说。   易维真对他这么好言好语,易二舅还有点别扭了,呵呵笑了两声,“好吃就好,好吃就好,别忘了给你同学点,让他们都尝尝我们这边的特产。”   “哎!”易维真欢快的应着,又问她二舅,“二舅,你最近还去不去赌钱了?”   好么,正事来了!   易二舅心虚的咳了两声,“就,就偶尔去赌一次。”   “偶尔?”   “好吧好吧,昨天还去赌了一次。”易二舅忙说,“赌的特别小,没有输多少。”   “没输多少也不能再赌钱了,二舅你得戒赌!”易维真说,“我和小诚都这么大了,你还没给我们找个舅妈,别人都有舅妈,我连个舅妈都没有,你别再赌了,挣点钱给我们娶个舅妈生个小表弟吧,你现在混日子,等你老了怎么办啊??”   易二舅最怕别人提娶老婆的事,他就是光棍命,没娶老婆的打算,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挂了。”怕外甥女又要说他,易二舅赶忙先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易维真没打岔,给辅导员送了一盒,给李大剑送了一盒,剩下的她全让孙浩拿到了他们学校。   ——   六月半,易维真考完口语,接着就要考英语六级,等英语六级结束以后,期末考就开始了。   今年考试比较急,许多课程接连在一块考了,考到最后一门课程的时候,班上基本都没有人复习完的,易维真她们寝室也是,卡着宿舍关门回来,阮浚把书往桌子上摔,抱怨,“学校真是的!起先不通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考,通知了以后考的又这么急,让人家怎么能看的完啊!”   易维真拍拍她肩膀,“大不了就熬通宵背书呗!”   前世易维真就常干这种事,考试的前一晚抱着书猛看一晚,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考试。   考最后一门课的前一晚,寝室里都没睡,灯开了一夜,易维真看困了就冲杯咖啡,实在受不了就去冲冷水澡,她们三成绩都差不多,地上铺了一张席子,三张凳子拼在一起,不太明白的能互相讨论一下,顺便结合着笔记猜重点。   和易维真前世的大学不一样,b大期末考是没有重点的,学校领导抵制考前靠重点抱佛脚的做法,禁止所有任课老师划重点。   重点?整本书都是重点。考点?整本书都可能成为考点。   比起划重点的做法,易维真更支持这种,毕竟医学也不是突然抱佛脚就行的,还是要平时日日积累出来才真的是你的东西。   好在平时上完课程,易维真都会及时复习,所以考前她用一夜的时间把整本书过了一遍,差不多也都记住了。   第二天只需要带上两支签字笔就行。   最后一门考是按照k值为3排座位,易维真坐在最后一排,她旁边坐的是蔡家瑜。   “哎,易维真,等下手抬高点,给我看看啊。”   易维真笑,“我复习的也不怎么好,搞不好还没你自己做的好呢。”易维真是不想给别人抄,她前世就是这样,考试不会看别人的,当然,也不会给别人看她的答案。   最最烦躁的是在考试的时候别人和她说话,或者踢她板凳。   不是因为她害怕别人比她考得高,而是不想被别人打扰,不想考试分心。   拿到卷纸就写,写完就交卷,不会有片刻停顿。   可易维真不知道,她这副模样,在别人看来就是假清高了,就是不入大流了,就是那种考前说我没复习好,结果一查分数就是高分的学霸婊。   殊不知,对于学霸来说,考前永远没有复习好的,因为总有他们不会的啊,学的越多不懂的就越多,相反,学的越少自我感觉就越良好。   大概这就是满罐子不响,半罐子叮当。   ☆、第48章 死缠烂打   考试一结束,易维真就迫不及待扯着孙浩回家。   “这么急着回家干嘛,我们可以先在外面玩玩再回去啊。”和易维真不同,孙浩从小到大寒暑假极少待在家里,基本上都是出去玩了。   易维真笑眯眯地,“哎呀,这么久没回去,我太想家想我爸我妈了!就算要出去玩,我们也先回家一趟。”   孙浩耸肩,听她的。   夏季全国高温,易家背靠大山,早晚比较凉爽,尤其是在下过一场雨之后,空气里都湿漉漉的,特别干净清心。   易二舅早在最开始摘杨梅的时候,就挑了成色好的杨梅送到村里的作坊加工杨梅罐头,村里家中有杨梅山的基本上都会去作坊加工杨梅罐头,自己清洗,全程自己动手加工,不添加任何防腐剂,吃着也安心。   易二舅加工了近百罐,他没有老婆孩子,光棍一个,不怎么吃这个,留了点送人,其他都给了易家。   易维真特别喜欢吃杨梅罐头,尤其是放在冰箱里冷藏后的,成天坐在家里抱着罐头吃的欢快。   易奶奶让易妈帮她开了间杂货店,她现在不用带孩子上学了,和易爷爷成天在家坐着也没意思,易家正好住在郊区街口,开个杂货店打发打发时间。   大概是易家的地理位置比较好,易奶奶开杂货店最初的想法是打发时间,却没想到生意还不错,尤其是在逢集的时候,生意还挺好!   易奶奶不识字,易爷爷眼睛不好使,都没法记账,易维真就帮他们在杂货店外面写上,本店概不赊账!   易维真没什么事就坐在杂货店里,帮易奶奶卖东西,易奶奶的杂货店吃的用的什么都卖,易维真看杂货店里东西摆的比较杂乱,就帮易奶奶归类放在货架上。   “奶,以后你吃的就放在第一排货架,呐,最底下放膨化食品,第二层放各种辣条什么的,后排再放日用品,别人来买东西也好找到。”   杂货店里放了个电视机,易奶奶一边看偶像剧一边点头,电视里又在播去年播过的热剧,熟悉的剧情,熟悉的人,易奶奶又给感动了,完全投入到了伤感的剧情中。   “真真放暑假回来啦。”村里的婶婶推门进来买酱油,和易维真打了个招呼后,又问易奶奶,“婶,你家那个生男生女的方子能给我用用吗?我女儿想要个男孩。”   这张生男生女的方子易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反正她家还没有她的时候就已经有过这张方子了,好像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易奶奶倒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疼易维真了,只是易妈当年有了易维真之后,还想要个男孩,怀易维诚的时候才吃了那张方子。   “方子不能拿去给你用,等明天我让真真去药店把药抓好再拿给你。”易奶奶笑呵呵的说。   “哎呀,那抓药还要你们出钱,你把方子给我,我自己去抓,免得麻烦你们了!”   “不行啊。”易奶奶为难道,“可以给你抓药,却不能给你方子,方子不能外传。”   闻言,同村的婶婶讪讪地笑了,“那那就麻烦你们了。”   等同村的婶婶走了,易维真趴到易奶奶背上,“奶,那方子真的假的啊,一点科学依据也没有,我不相信。”易维真知道这张方子的组成,她不是学中医的,不太懂组成原理,不过吃了就能保证生男孩生女孩,也太神奇了点吧?   易奶奶拍拍易维真的额头,让孙女从她背上下去,“什么叫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为了证明易家祖传的方子有多神奇,易奶奶把易维真都认识,并且都生过孩子的女人全说了一遍,结果全都是吃什么方生什么性别的小孩。   “住我家对面的那个,她想要个女儿,从我这里讨了这张方子,最后不也生了女儿?”   “都巧合吧?”易维真还是不太信。   “一个巧合,两个巧合,难道吃这个方子的人全都是巧合?”易奶奶白了孙女一眼。   易维真本能的相信科学,但要知道科学也是有许多事解释不清的,就像这个生男生女的方子,到底是什么原理?她也不清楚。   易奶奶把方子给了她,让她去中药店抓药。   “抓一副就行了,药引子就别在中药店拿了,换个地方去买。”易奶奶嘱咐孙女,“送药去的时候,告诉你婶婶,一定要让她女儿在怀孕三十八天左右的时候喝,要是过了时再喝,没生男孩就别来怪我的药没用。”   易维真猛点头,她把这张方子偷偷抄了下来,同样的药物,却因为引子不同就能生不同性别的孩子,易维真不得不感慨,中药可真是够神奇的,她要收着以后做研究。   ——   易家在龙子湖区的二手房要拆迁了,那片地拆迁后要建一座综合性的大型商场,现在开发商正在和住户们交涉,易爸最近都在忙拆迁的事,开发商是国内某知名企业,同意货币补偿,也同意实行房屋产权调换,为的就是能尽快建造商城。   在拆迁浪潮中,有的人拆迁富裕了,有的人成了钉子户,更有的人一无所有,被拆成了穷光蛋。易家显然是赶上了好机会。   易爸选择了货币补偿的方式,如果他选择房屋产权调换,一来再卖掉手中的房子也需要一段时间和机遇,二来放置在那里也没有人去住,最多租给别人。   考虑到他们家这片郊区开发后,易爸就急需要资金开山头,他毅然选择了货币赔偿。对此,易家上下都没什么意见,一旦开山,家里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现钱。   从过年到现在,易爸半年的时间,赚了二十三万,帮易二舅还清赌债后还剩下十三万,易维诚现在一心扑在了开山上,易爸贷款给易维诚先买了一辆铲车,开铲车和开货车的原理差不多,易维诚会开货车,学起开铲车来就特别容易了。有了铲车之后,易维诚不再跟着易爸去跑长途了,而是同他的好朋友克冉一起接工程做。   易爸没了易维诚这个助手,不得不请一位司机帮忙,给司机开了一个月五千的工资。如果在十年后,五千块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尤其还是司机这样的高危职业,可对于十年前来说,在物价还没飞涨时,开五千块的工资以后,易爸很快就聘请到了司机。   现在易爸跑自己的长途,易维诚开自己的铲车,易妈承包的田有她忙的,就连易爷爷和易奶奶也有了自己的杂货店,能赚钱又能打发时间,全家上下只有易维真一个吃白饭,无所事事的人了!   孙浩感叹,“你家人真是将劳动人民的勤劳与智慧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易维真也叹气,可不是么,所有人都闲不住。   “饭桶。”孙浩叫她,“去把驾照考了吧,我俩一块报名。”   “好啊好啊!”易维真忙点头,“再不找点事做,我就要发霉了!”   报名考驾照之后,易维真就开始上网下载考题看书了,他们从报名那天开始,半个月之后就会有一场笔试,笔试通过之后才能继续练车。   因为易爸的关系,易维真平时接触车的机会比较多,她早就会开车了,不过会开车不代表理论就行。好在常考的题目也是和公路相关的,易维真有跑长途的经验,看起书来也快,基本上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孙浩这厮显然就没那么上心了,他也早就会开车了,现在就缺了一个驾照,男孩子没有女孩子容易定下心来看书,他们的动手能力可能很强,可是纯记忆能力却不一定有女孩子好。   为了考试,孙浩待在家里天天对着书,也不能出去玩了,看三分钟的书,就要给易维真打个电话。   易维真被他搞无语了,又一次接到他电话之后,没好气道,“你安下心来看书行不行啊!”   “我热!”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家没空调啊。”易维真没好气道,“没空调就去开电风扇。”   “我想去你家。”   “别。”易维真说,“我要看书,你来了我还怎么看啊。”   “我保证不吵到你,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吧。”还没等易维真说同不同意,孙浩又忙说,“你不答应,我就打电话给你妈,她会答应的。”   “哟呵,那你去打电话给我妈啊,我看你好不好意思。”   孙浩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他脸皮厚着呢!真的给易妈打了电话不说,还嘴巴甜的唬到易妈同意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当天下午孙浩就揣着书来易家了,易维真好气又好笑地捏捏他脸蛋,“我来看看,脸皮有城墙厚了吧。”   孙浩嘿嘿笑,笑得一脸卖乖。   易妈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开始教训女儿,“说什么呢你,你这孩子可真够不懂事的,小孙想过来玩玩还不准人家过来,还说什么是我不准小孙过来的,我有不准吗?我有不准吗?”   易维真看了孙浩一眼,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被瞪的孙浩摸摸鼻子,心虚的一头钻进易奶奶的杂货店里坐着,“我帮奶奶卖东西,嘿嘿,我来收账,我来收账~”   ——   晚上易维诚干活回来,看到孙浩正坐在堂屋陪易爷爷喝小酒,拉过他姐,嫌弃道,“他怎么又来我家了啊,这么死皮赖脸呢!”原谅每个爱姐姐的弟弟,对未来的姐夫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易维真一巴掌拍到易维诚额头上,“你怎么说人家的,人家现在可是被我妈奉为上宾,让我妈听见了看她不揍你。”   易维诚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扭过头,进了堂屋,扯张椅子坐在孙浩旁边,僵硬道,“哎,你怎么又来我家了啊。”   孙浩笑眯眯地没回话,而是倒了一杯小酒,递给他,“呐,干一杯。”   易维诚摇摇头,“我不会喝酒。”他才十六七岁,家里从来没人给他倒过酒喝。   “小男子汉了,哪能不会喝酒,喝一杯。”孙浩鼓励他。   在敌人面前哪能丟份啊,易维诚端起来,仰头一杯下肚。可怜他从来没喝过白酒的,瞬间被辣的脸红脖子粗,还要强忍着装没事。   孙浩看他像红脸的关公一样,憋着笑,给他夹了菜放碗里,“赶紧吃菜吃菜。”   论起嫣坏嫣坏,心思简单,像头小牛一样横冲直撞的易维诚哪里是孙浩的对手呢?!   ——   易家是三层小楼,易爸易妈在楼下住一间,易爷爷和易奶奶也在楼下住,楼上平时就易维真和易维诚住,易维真把紧靠在她旁边的房间收拾了出来给孙浩。   易维真把床上铺了一张凉席,放了一张毯子,又让孙浩搬了一台电风扇放在他屋里。   “夜里不算热,你晚上不要吹太久电风扇,小心着凉。”易维真提醒他。   洗完澡的孙浩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沿,一把抱住了女朋友的腰,脑袋往女朋友怀里拱,“我想去你房间睡~”   “找死。”易维真拍他背,“在我家还敢乱来,当心我妈拿棍子打断你的腿。”   “”   ——   孙浩来了易家也不能安下心来准备考试,他像是个发现新世界的小盆友,对易家的什么都感兴趣。大清早起来就拉着易家两条身高及腰的大狗去溜达,溜达回来吃了易妈做的早饭,就去易奶奶的杂货店里坐着,帮忙卖东西,帮忙打电话送货,帮忙接货,他爱上了卖东西的感觉!   下午他会顶着大太阳,跟易维诚一块去工地,驾照还没拿到,倒是先学会了开铲车!   易维真看他明显被晒黑了不少,打趣他,“感谢孙浩小盆友,感谢你帮我家遛狗,感谢你帮奶奶看杂货店,感谢你帮小诚开铲车。”   孙浩也是笑眯眯的,“嘴上说的不算,要来点实质性奖励才行。”   “要什么奖励?”   “你懂得~”   易维真去厨房端了一碗清水煮面,和一包榨菜,“呐,实质性的奖励。”   “什么啊!”孙浩有些委屈的吃了两口面条,含糊不清道,“我要玩亲亲。”   ——   驾校在市区,他们考完笔试之后,易维真就必须每天早上很早起来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赶到市区练车,龙子湖的二手房拆迁了,其他两套房子还没拿到手,易维真没地方住,只能来回奔波。   孙浩十分纯良的建议她,“要不你来我家住一段时间?这样我们就能天天一块了。”   易维真没好气回他,“别打歪主意,没可能!”他想什么念头,易维真还不清楚?早尝禁果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了,还让她去‘同居’?她不干。   孙妈知道易维真为了练车,每天都要跑一趟市区之后,打了个电话给易维真,笑眯眯的说,“真真啊,要是不嫌我做的饭不好吃,中午就来和孙浩一块来我家吃饭吧,顺便还能休息休息,你在外边也吃不好休息不好啊。”   孙妈都这样说了,易维真也不是不识相的人,乖乖应了下来,第二天去她家的时候特意带了家里自制的罐头。   孙妈笑眯眯的来给开门,看到易维真手里还拎着东西,责备她,“来都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啊,下次不能这样了啊!”   易维真换上拖鞋,举举手里的袋子,笑着解释,“这是我二舅用自家杨梅加工的罐头,带来给你们尝尝。”   “真的啊。”孙妈接过袋子,笑得开心,“我就爱吃杨梅,孙浩他爸也爱吃这个。”   易维真嘿嘿笑,“那等下年杨梅熟了,您和叔叔就一块去吃最新鲜的!”   ——   孙浩和易维真都是会开车的,去了驾校也就是学点细节上的东西,零五年的时候考驾照的人还不是太多,教练的态度比十年后要好上千百倍,教的也耐心。   他俩是一个教练,孙浩每次过去都会给教练买包烟,看这对小情侣这么上道,教练教的更耐心了。   科目二要考五项内容,倒库,直角转弯,s弯,坡道定点停车起步,侧方位停车,九十分及格,孙浩和易维真轻松考过。   科目二考完,科目三就是在外场考试了,转弯,信号灯,非机动车道,学校,人行道,减速带,交叉路口,跟车,会车,灯光使用,加速减速,加减挡,路上标志标牌,虽然考试的内容多,相对科目二来说,却要简单多了。   从考完科目一开始,一直到驾照最终拿到手,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发驾照那天,孙浩笑得开心,咧着一口大白牙对易维真说,“你晒黑了。”   易维真龇牙,“给你面镜子你照照,你比我还黑!”   ☆、第49章 奖学金评定   有了事情可做的暑假过得是非常快的,拿到驾照以后,易维真接到张怀侠电话,问她去不去南京玩,易维真前世就在南京上的研究生,毕业之后就再没去过南京了,她应了下来,好想再去看看十年前的南京是什么样子的!   张怀侠男朋友程勋民是南京人,一开始,易维真担心会做他们的电灯泡。   张怀侠笑,“你和孙浩一起呀,这样我们就各不当电灯泡了!”   零五年的南京地铁一号线还没开通,有程勋民做导游,他们坐公交,去了新街口,逛了夫子庙,夜游了秦淮河,爬了中山陵,去了大屠杀纪念馆。   南京的记忆在易维真的脑子里已经模糊了,但每到一处地方却有着熟悉感,十年前的南京在她记忆里慢慢重合,就连鸭血粉丝都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美味!   ——   九月开学,易维真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分数!   高数99,普通物理95,有机化学98,解剖99,近代史纲要94,动物实验学98,大英四95   嗯,和奖学金有缘分了。   易维真快递了两箱罐头过来,满足了程婷婷和阮浚的要求,够她俩吃一个学期的!   快递刚到,程婷婷就迫不及待打开一罐尝了尝,吃了一颗,满足的叹息,“真好吃,听说你们那边笋也好吃,下次给我带点吃吧?”   易维真边收拾东西边说,“没问题,我下次给你带我奶奶自己泡的笋,味道不比外面卖的差。”   程婷婷不迭点头,又说,“哎,我们评奖学金应该就要开始了吧?”   学生时代,奖学金是件诱人的东西,它像一块香而不腻的肉,所有人都挣着想去分一块,易维真也不例外,要知道国家奖学金八千,励志奖学金有五千,另外b大每年都有人赞助奖学金,私人奖学金数目也是很可观的。   虽说易爸从来没缺易维真钱过,但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东西也是值得一争不是?   “应该是吧,听大二的学长讲开学基本上就可以开始了。”阮浚说,“不过听说竞争挺激烈的。”   除了奖学金,学校还有个助学金,助学金还好,没什么人去争,但奖学金不同,助学金是国家对你的一种补助,不少人觉得求助了就低人一等,大多数不愿意申请,最后只能充当班费,奖学金就是国家对你的一种肯定,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奖励,还是精神上的一种激励。   开学过了一个星期后,班长通知了评奖学金的事,为了公平公正,以及保持透明度,评奖学金的时候每个寝室都要派出一个代表,大家按照学生手册上的规定,先把哪些可以评分的项目确定下来,然后再按照要求,有材料的提交材料,有证明的提交证明。   易维真她们寝派了易维真做代表,理由是易维真会吵架,而且是有理有据的吵架。   其实确定评分项目就是一件去吵架的事,歧义最大,为了各自寝室的利益,往往能吵得一直定不下来,这种阵仗,易维真前世是经历过的。   没什么谁好谁坏,都是为各自打算。   班长定了周六下午开班会,届时,各寝室代表都要过去,最好带上学生手册。   易维真被委以重任,大概是性格的原因,易维真不喜欢听到,甚至是讨厌听到有人说,奖学金要不要都无所谓啊,干嘛非要和别人争的头破血流,自己知道自己是有那个实力的不就行了么?奖学金又不能证明一切。   要是真有实力的还怕争取不到奖学金?奖学金虽然不能证明一切,但却是摆在台面上最好的证明,至少是代表了你大学期间的果实,是自己的,明明就有机会去争取,为什么不要?还是说,说自己有实力就是自我安慰一下?   周六下午两点开始,易维真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等所有人都到齐了,班长在先在黑板上把他能想到的加分项目都写的上去。   奖学金评定分四个项目,德智体加能力,班长先简单画了一个表格,然后说,“现在大家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一个一个上来写在黑板上,已经写过的不要再重复,写完了我们再一致讨论。”   每个寝室派出来的代表绝对是能代表他们寝室的,大多数人都是在寝室把能想到的加分项目全写出来,所以派出的代表只要拿张纸抄上去就行了。   易维真是靠后的写的,大多数条目都写上了,易维真就补充了两项。   等写完之后,大家开始讨论了,班上一位女同学先说了,“那个什么捡到钱包归还给失主的,这样也能加分?”   写这条加分项目的立马出来反驳,“当然能了,它也属于德育里面的范畴好么!”   “可谁知道你是真的捡了钱包还是假的捡了钱包?”班上另外一位同学说,“要是这个也能行,那大家都可以加一分了,没人能证明啊。”   这样的加分项目确实有点滑稽可笑了,团支书想了下,然后建议,“要不然等辅导员统一交证明的时候,这位捡钱的同学让失主写一封感谢信作为证明?”   教室里立马哄笑开来,“那失主估计都要蛋疼了,丢个钱包还要写封感谢信,要不要不少于五百字啊?”   虽然滑稽了点,但最后大家还是通过了,因为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啊。   加分项目里,德育占百分之十,智育占百分之六十,体育占百分之二十,能力占百分之十。   易维真她们寝是学霸寝,智育方面的加分项目比较多,然后班里就有人开始不平衡了,其中有一项是口语加分项目,易维真英语四级考得分数不错,可以继续报名参加口语考试,拿了四级口语资格证,但她同时又过了六级。   所以团支书表示,“四级六级不能重复加分,加了六级就不能再加四级的分。”   要知道过四级加四分,过六级就是加六分,全部加在智育里,要是易维真再加个口语等级的分,占得比例就太大了。   易维真说,“可我也没有加四级的分,和你们一样只是加了六级的分啊,英语四级和英语口语是一个概念吗?是用的一张证明吗?”   团支书反对,“那样对于参加活动多的人太不公平了,你一个分数加的让别人白参加了许多活动。”   易维真耸肩,“那我不管,参加活动的人该加分的都加分了,我也是拿到等级证书的啊,难道还没有他们参加校级活动拿的证书正规?”   班上有同学和易维真一同去考口语的,和易维真一起反驳团支书,“捡钱包的都能加分了,别人正儿八经考证的还不能加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捡钱包的就是团支书她们寝室的,团支书红了脸,说,“那加分可以,也不能再加四分了,四分太多了!”   “那你说该加多少?”易维真反问。   “一分。”团支书说。   易维真嗤笑了一声,“你也真敢说,也真好意思说,你当个班干部还加了五分,你怎么不说也加一分呢!”   “就是。”班上同学接着说,“同学,做人留一线,别太过分呀,你想拿奖学金想疯了,也得先把成绩提上去啊!”   团支书成绩也不算差,只是不是能让人心非口服的那种好。   “那就投票决定吧。”班长说。   八比二,加分通过!   这天下午,易维真算是初步打了个胜仗,把寝室里能加分的项目全都通过了,回了寝室,程婷婷立马给她削了个苹果,“赶紧补充点能量~”   易维真接过,啃了一大口,“甜!”   确定完加分项目就是提交所有证明材料了,易维真她们抽了下课的时间去把所有证书都复印了一遍,全部提交到班长那里。   阮浚问班长,“证书需要审核吗?有哪些人审核。”   班长没想到阮浚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个我和团支书审核一下就行了,就不用大家再审核了。”   易维真问,“可那样,我们怎么知道参加评定奖学金的同学有多少张证书?有多少种加分项目?各个寝室的代表最后聚在一起审核,也是审核分数计算正不正确,以及排名的问题。班长,差零点一分都是一个名次,在证书上胡乱加分是很影响名次的。”   前世易维真最初还没想明白,班上有的同学明明成绩一般,活动参加的是多了,可最后也不至于挤到第一名啊,而且第一名的还是班上的班干部,比如团支书,比如班长。   后来别人跟她透露了一番,她才搞明白,活动参加的多,谁知道你参加了多少活动,谁知道你是怎么审核证书的?谁知道你是怎么加分的?这些都是团支书和班长一手操作。   班长僵硬了一下,没想到易维真直接将底下那些暗箱操作给说了出来,皱了皱眉头说,“你们寝拿到奖学金是一定的,何必那么较真呢!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有多想得到那些钱,别人都没急着问,你们倒是会上赶。”   程婷婷嗤笑了一声,“本来评定奖学金就是要公平公正的,凭什么我们不去审核到底每个人加多少额外分啊,对,我是想争取奖学金,说的好像你不稀罕一样!”   他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教室里其他同学听到的,也都觉得有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大家都支持公开审核。   “可是公开审核是很麻烦的,要把所有人的证书还有加分项目全部公开,你们都不觉得太麻烦?”团支书说。   易维真笑了,“我们今天先别急着下课了,团支书你和班长要是觉得麻烦,就坐在下面听着,我们来报数,我们来记录得分项目。”   团支书脸青了。本来还打算在审核证书的时候,偷偷帮她们寝室的人多加的额外加分项目,现在完全公开了,还加个p!   ——   最后还是原本那几个代表,易维真负责念班上同学的证书,两个人在黑板上写。   “学院演讲比赛?不是已经审定好,除非校级的演讲比赛否则都不加分的吗?”易维真翻翻手里的小红本子,“那这个是什么鬼?作废。”   台下,团支书的脸已黑。   “捡钱包感谢信?”易维真翻开看了看,“不是规定好不低于五百字的吗?这个不算。”   易维真每念到一个掺水分的,班上同学就嗤笑一声,庆幸自己坐下来旁听了,不然还被蒙在鼓里,还被某些人讽刺分考的高有什么用,还没我参加的活动多有用!   这么一抽查,竟然抽出了二十几张掺水分的,没有掺假,安安分分等待结果的同学亢奋了,这么一过滤,看某些班干部还想着怎么给自己‘加分’!   接下来只剩下最后一大项了,只要把每个人的综合综合学分绩点算出来,由高到低排下名次就行了。b大综合绩点的计算方式是,学期课程学分绩点加科技类、学科竞赛类、论文类绩点加文化、艺术、体育类竞赛获奖绩点,还有学生干部工作绩点,英语计算机等级考试绩点,德育考核绩点。   他们才大一,没有论文这一说,直接pass掉,十个人聚在一起算绩点,算的也快,一个下午就全部整理出来了,易维真两学期的平均分都在班里排名第一,智育方面加分加的又高,另外她也不是什么课外活动都不参加的人,所以最后她绩点排名第一也是在大家意料之中,没什么不平衡的了,心服口服!   排名第二的是程婷婷,排名第三班长,排名第四阮浚排名第八团支书   学校给院里两个国家奖学金名额,每个班级三个励志奖学金名额。   易维真绩点在班级排名最高,被推出去和院里的其他班级比高低,大家都乐于把易维真推出去比较,要是易维真能拿到最高奖学金,那么班级里的奖学金就会多一点,其中对阮浚的影响最大。   阮浚在班级排名第四,如果易维真拿了最高奖学金,那么就意味着她将能拿到励志奖学金。   阮浚简直都要魔障了,下了自习,天天在絮絮叨叨,“希望易维真拿最高,希望易维真拿最高,希望”   “哎呀,别希望啦。”易维真忍着笑打断她,“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阮浚抽一口气,“有种凌迟处死的感觉。”   易维真乐了。   和易维真一样,孙浩他们学校也在弄奖学金的事,这个算大学里一年一度盛会了,不过孙浩他们进行的相对来说要顺利一下,因为学土木工程的女生特别少,男生在一块商量事简单而粗暴,没有太多拐弯心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家没什么好说的。   孙浩本身成绩排名就还不错,参加了全国设计大赛,为他加了不少分,加上他本人又是班上的活跃分子,参加活动多,综合排名第二,能拿到励志。   孙浩有进步,易维真比他还激动,还开心,对着电话狠狠么么了几声,“我家孙浩真棒!”   孙浩嘿嘿笑了,趁机要奖励,“准备奖励我点什么?”   易维真想了想,“你说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孙浩来了精神,“我这周末去你学校,晚上不回学校了,行吗?”   易维真就知道他会提这个要求,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脸红了。   那边,孙浩以为易维真是不答应了,正落寞中,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嗯,顿时乐得找不着北了,嘴巴越咧越大,挂上电话,就开始想周末晚上的事,想着想着开始心思就远了,下面的小兄弟也开始有了抬头的迹象。   “嘿,兄弟,想什么呢!”张旭波忍不下去了,“整个宿舍都是你的yin笑声你知不知道!”   “高兴!”   ——   易维真比院里另外一个同学高零点二个绩点,年级第一的排名被她拿下,阮浚知道消息,立马就乐了,“yeah!太好了,我的小励志,姐姐等着你快点到我碗里来呀~”   周末,易维真向李大剑请了假,她要请客,请程婷婷和阮浚吃饭,一般寝室里都有个不文明规定,谁拿的奖金高谁就请吃饭,不图吃多好,就图个乐子。   ☆、第50章 知识竞赛   他们四个去了海底捞吃火锅,程婷婷和阮浚特别能吃辣,强烈要求易维真请客在那请。因为生活习惯不太一样,易维真和孙浩他们平时以吃甜食为主,吃辣的机会比较少。   锅底是鸳鸯锅,红汤色泽诱人,白汤香醇浓郁,菜品新鲜而嫩。   易维真没怎么吃过火锅,见程婷婷和阮浚在红汤里涮的欢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夹了一颗生菜叶要放进去,却被孙浩拦住,“生菜在辣汤里煮过会很辣,你吃不了这么辣的。”   孙浩夹了一块鲶鱼放到红汤里,偏头在易维真耳边低声解释,“鱼肉不容易吸附辣油,可以解馋,也不会被辣到。”   坐在他俩对面的程婷婷和阮浚对视了一眼,被两人肉麻的哆嗦了一下。   程婷婷说,“我觉得我是颗高瓦数的电灯泡!”   阮浚说,“可不是么!”说着,她学着孙浩的声音,压低音调,“来,婷婷你吃颗青菜,青菜吸辣油效果好,保证能吃的辣爽!”   闻言,孙浩虚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声咳了两声,有点不好意的勾了勾嘴角,忘了还有两个旁观者了。   易维真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吃你的饭吧,再不好好吃饭,等下你两就去结账!”   好么,两人集体消停了。   吃辣椒吃得太欢的结果是两人都被辣得直抽气,见状,孙浩忙招来服务员,又要了两扎西瓜汁,给她们俩每人满上了一杯,“我让服务员加了冰块,快喝点解解辣。”   两人忙接过不迭道谢。   程婷婷猛喝了一口西瓜汁,待那股辣消散后,才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对易维真道,“谁说的谈恋爱就影响学习?我看一点也不是,不然你们这对情侣怎么仍然是学霸模式?”   易维真不迭点头,“我也觉得不影响,看你怎么调节时间吧。”   程婷婷受教,她和孙浩接触的不多,现在越看越觉得易维真之前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谈恋爱不是计划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谈的,而是遇到了对的人就要把握住。   至于怎么遇到对的人,程婷婷以为就要看个人幸运不幸运了。   易维真就是那个幸运的人。   吃完饭,易维真问她俩还要不要逛逛街,程婷婷忙摆手,“得了,你和孙浩去玩你们的吧,我和浚浚随便转转就回去了。”谁还这么没见识继续当电灯泡呀。   分开后,孙浩就迫不及待拉着易维真朝酒店奔去,他在前面走的急,步子又大,易维真被他拉着手,跟着小跑才能赶上他的步伐。易维真被他的猴急逗笑了,拍打着他的背,“你慢点!刚吃完饭至少散步消消食啊!”   要孙浩这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散散步?他憋了这么久,哪还有心思散步!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走的急,可真正进了酒店房间里,原本的快镜头却被他拉长成了慢镜头,初尝禁果的他是生涩而敏感的,但男生天性对这种事带有一种锲而不舍的探索,他喜欢沉浮在欲望的快乐,却不仅仅只希望自己得到快乐,更希望他爱的人能在他的努力下感受到和他一样的乐趣。   北京的夜晚灯火辉煌,闪烁的霓虹透过窗子射进来,掠过她披在肩头的发梢,显得柔软又妩媚,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轻吻,轻柔而缓慢。   被他亲吻着,易维真只觉全身暖暖的非常舒服,双手不自觉的挽上了孙浩的颈脖,踮着脚尖,与他一下一下唇间对碰。   孙浩的呼吸开始热起来,他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压上来继续轻吻,勾着她的唇舌嬉戏,彼此的气息渐渐凌乱,互相交缠,感到他有进一步动作,易维真连忙推开他一点,“别在这里,外面能看见。”   孙浩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好,我们进去。”      这一晚,他们尝试了很多姿势太多的刺激,易维真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不受控制的跟随着他,配合着他,在浑身战栗的时刻下死力绞他,绞地他满头大汗,连呼吸都在发颤。      ——   周一,辅导员过来开了次班会,说了校内举办基础知识竞赛的事情。基础知识竞赛是b大每年都会举办的一次赛事,主要考察临床学生的基础知识的能力,除了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和已经实习的大四学长学姐不需要参加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要参与。   竞赛有三场考试,第一场是初步选拔赛,全体学生都要参加,不参加的扣绩点。第二场是小组选拔赛,经过第一场考试的淘汰,每个班级会有十二个人晋级,十二个人自由组成两组,和其他班级组成小组进行第二场考试比赛。医学部有三个班级,也就说会有六个组参加复赛,复赛的算分方式是将小组的六个人成绩全部加在一块,由高到低往下排,最后两名淘汰。   最后的决赛是以现场答题的方式进行,四组淘汰一组。   “那也就是说,在初赛考试分数第一也没用,如果你组建的小组很逊色,复赛就会被淘汰。”有人提出了疑问。   辅导员点头,“是这样,不仅是看个人,更重要看的是有没有合作精神。”   “哇,好变态!”蔡家瑜夸张的叫了一声,又问道,“那胜了有什么奖励?”   辅导员笑了笑,“第一名奖励五千,第二名三千,第三名一千。明年综合测评时,获奖者将会有六分,三分,一分,的智育加分项目。”   整个院里的同学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且不说奖金诱人,单凭着明年的加分项目也得要加把劲试一试!   “哦,对了,我忘记补充一点。”辅导员看了看自己的手册,“我刚才讲的是你们大二之间的比赛,你们比赛的同时,大三大四也会产生决赛第一名,然后大二大三大四各个年级的第一名还会有一次比赛,最终获得第一名的将有奖金一万。”   “那这样我们大二的岂不是很吃亏?”蔡家瑜同寝室的褚成全抱不平,“大三大四学的东西比我们多啊,这样说大四是最占优势的!”   辅导员点头,“说起来是这样说,但强中自有强中手,往年也有大二战胜大三大四的,有实力的人可不一定分年级高低哟!”   辅导员说的有道理,当初能考上b大的本身就是各省的佼佼者,智商没问题,学习能力也不比其他学校差,易维真也是进了这个学校才知道,越是优秀的大学,里面的学生越是拼命的学习,反倒是一般的大学,在图书馆里安定下来看书的人却不多。   在b大,大二的学生提前学了大三大四的内容,一点也不稀奇。   初赛复赛的试卷都是一张拥有两百道题的综合试卷,试卷内容包含内科、外科、生理、生化、病理和诊断,初赛和复赛的唯一不同是,初赛的两百道题全是单选题,而复赛的两百道题里一半是单选,一半是多选。   最让大二学生叫苦不迭的是考试包含的几大科目里,只有生理、生化是他们学习过的,病理是在学的,剩下的临床课程全都没学过!   国庆之后全校上下会举行初赛,基础知识竞赛比之于校运会,参与人数有过之而无不及,图书馆里一下子就多了许多连夜看书的学生。   为了准备竞赛,易维真国庆没有回家,更没有出去约会,而是在图书馆熬夜看书。   即便她活过一世,也不是神人,她和所有人一样,记忆力有限,不努力绝对不会有收获。   ——   图书馆里,阮浚写了张纸条扔给坐她对面的易维真,“怎么办怎么办,看的一知半解!”附带一个抓耳挠腮的小人。   “还能怎么办,联想记忆!”易维真把小纸条扔了回去。   易维真能理解阮浚的抓狂。在没有上临床之前的医学是生涩难懂的,尤其是像内外科和诊断这样的课程,这是易维真活了一世总结出来的经验,没有上临床,没有结合到具体病例,没有真正看到某种疾病,仅靠书上的描写,记忆很艰难。   这也是为什么,大五考研的人,去医院实习的人最后考得都比较好,而逃避实习希望有更多时间看书的人却远远没有去实习的人考得高。   周末,易维真带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去了一附院,李大剑一看易维真手里抱着本厚厚的诊断,想到现在的时间,笑了,“这么多年,我们学校这一大盛事还是没改变呀,又竞赛了是吗?”   易维真点头,“国庆之后初赛。”   李大剑过来翻了翻诊断书,问易维真,“你现在能看懂这个吗?”   “认真看能看懂,看不懂的就先死记硬背上。”易维真撒了谎,她是能看得懂的,毕竟她已经经历各种考试的洗礼,现在拿起来看就当是回忆回忆,查漏补缺。   不过易维真也有她短板的地方,像心电方面的基础知识,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交班之后,易维真以一个小实习生的身份,跟着李大剑还有科室主任大查房,科室大主任查房时候特别喜欢提问题,在他检查病人时,想到什么问题就会提什么问题。   比如今天,他问了,“急性心肌梗死的早期心电呈什么变化?”   早就摸清了大主任脾气的实习生研究生,都默契的往后小小退了一步,易维真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没动,还在想着到底是什么变化。   所有人后退一步,就意味着她前进了一步。   大主任眼睛一亮,“哎,就站在前面这个小美女,对,就你,你来说说是什么变化。”   心电是她的弱项,她是真的记不住到底是什么变化了。她摇摇头,实话实说,“我记不得了。”   大主任脸色沉了沉,“你上课去干什么了?在睡大觉啊!以后谁把命交到你手上简直都是在玩命。”大主任号称一附院最严厉,最龟毛的人,他不给任何人面子,只要答不上来他的问题,他绝对会把你批评的在所有人面前都丢了面子。   “既然不会就站到后面去,站到最前面做什么?想充英雄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易维真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了,还是让她没有任何反驳余地的,她想此刻她的脸一定红的快要滴血,是羞愧的,因为她真的没有好好学心电这一块。   这个时候李大剑站了出来,跟主任说,“主任,别骂小姑娘了,她才大二,还没有系统学习这么多,现在不会也是能理解的。”   大主任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点,哼了一声,僵着嗓子道,“回去好好上课,别把学习看的不重要,现在的学生啊,就是三心二意的,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可就是没装点有用的!”   易维真更羞愧了,暗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心电补上来!   “来,藏在后面那位同学。”大主任又指指另外一个人,“对,高高大大的那位,你来说。”   高高大大的这位是易维真的学长,正在准备考研的徐鹏飞,他磕磕巴巴的说,“t波高耸嗯嗯”   “嗯嗯,嗯什么,不会就是不会!”大主任又指了一个,“你来。”   “”   一个两个,没一个学生答上来的,主任面无表情,不阴不阳的说,“行,都不会是吧?这个问题我留着,明天还会提问,如果明天我提问到了还有人不会,对不起,我们科室不欢迎你,你打哪来到哪去,我们科室不接受一问三不知的次品!”   ☆、第51章 撕X   见易维真一个人坐在示教室里看书,背影里透着一股落寞,李大剑进去拍拍她肩膀,安慰她,“别失落,主任说话有时候是不留余地了一些,但他本意还是好的,至少是希望你们以后都能成为尽责的医生。”   易维真弯嘴角,强笑了笑,“我知道,我会查漏补缺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李大剑坐了下来,和易维真一块趴在示教桌上,把书拿过来,“有什么不懂的?现在说出来,我帮你解答。”   易维真万分感激,忙把诊断书翻到心电图诊断那里,“这个,心电图的测量方法,这一块我一直没弄懂,导致越往后面看越困难,还有标导和加压肢体导联,我总是弄混淆。”   心电确实难学,比其他诊断入门困难,李大剑当初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懂这一块,“手把手教你我是没有时间了,只能跟你说大体的学习方法,先什么都不要想,把这一块全背掉,然后去图书馆借本心电图谱,一本心电图谱看下来,不懂也懂了。”   易维真点头,“那我看完之后有不懂的再问你。”   李大剑笑眯眯的点头,“其实大多数人记忆力和理解力都是差不多的,那剩下的差别就是看谁真的花时间去学了。”   易维真虚心受教。   ——   国庆前夕,易维真他们的奖学金证书全部制作出来了,周二下午,医学部所有得奖的学生齐聚学术报告厅,除了医学院院长以外,赞助学校奖学金的社会知名人士也会在场,一起给每位得奖的学生颁发证书。   颁奖先从高年级开始,每位上台的学生都会有摄影师拍下一张照片,照片洗出来之后会分发到每位学生手上,作留念,也是鼓励。   给易维真颁奖的是她崇拜已久的妇科界首屈一指的牛人张本红,每个人都有自己崇拜的偶像,易维真的偶像不是明星,不是商人,也不是政界要员,只是眼前这位医学界牛人。   易维真和张老师握手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张本红先笑了,她说,“我知道你,你叫易维真对不对?”   “啊。”易维真惊讶地张了张嘴巴,指指自己,有点不敢相信,“您怎么会认识我?”   “我儿子说的。”张本红还是笑,“他跟我提过你,说你以后想考我的研究生。”   易维真不迭点头,“想考,特别想考。”   张本红拍拍她的肩膀,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那小姑娘你要努力了,我可不会因为儿子介绍就放宽门槛哟!”   ——   易维真捧着最高奖学金下台时还是晕乎乎的,看看自己刚才和自己偶像相握的手,易维真第一次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傻笑了起来,拽着程婷婷的衣角,激动地说,“我刚才居然和张老师握手了,张老师说让我努力考她研究生了,快打我一下,让我清醒一下!”   程婷婷对着她的额头,狠狠拍了两下,“清醒了没?”   易维真还是傻笑,“怎么办,太激动!”   “我刚才才激动呢!”程婷婷抓着易维真的手,兴奋道,“你知道刚才是谁给我颁的证书吗?是我们学校九六届的学长方卫东给我颁的哎!”   方卫东这个人易维真知道,这个时候他可能在国内小有名气,可十年后,提起方卫东这个人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可是开启电商时代的代表人。   “你看,他就在院长旁边。”担心易维真不知道他,特意指了给她看,“长得帅不帅?比其他人看起更有魅力吧?”   易维真顺着程婷婷指的方向看去,方卫东这个时候才三十岁出头,没有秃顶,也没有啤酒肚,院里其他四五十岁的人能和他比么,他看起来自然是相对有魅力了一些。   “一般般吧。”易维真对他这种类型的不感冒。   “什么叫一般般呀。”程婷婷差点要跳起来跟易维真争论了,见周围同学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明明就很帅啊。”   易维真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吧,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易维真对方卫东的印象不太好,此人后来总是莫名其妙的以各种八卦占据网路,就不是个安分的良人。   程婷婷脸蛋红扑扑的,不好意的说,“你说什么呀,我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也没有机会,他是什么级别的,我是什么级别的,我们能有联系嘛。”   易维真又看了看十年前长得还算一表人才的方卫东,心说没联系最好,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   国庆七天假,除了头两天,易维真同孙浩腻在一块,后面的时间全部没日没夜的看书,因为没时间陪男朋友,男朋友显得有点暴躁,居然还问出了“如果我和你的书掉进水里,你先捞哪个”这种幼稚的问题!   易维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连游泳都不会,还要我救你啊!”这不是找抽么!   孙浩立马狗腿的说,“我来救你,我来救你~”   “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没时间陪你了。”易维真建议,“要不,你和同学去旅游?”   “和女同学么?”   “找抽!”易维真龇牙,呵呵冷笑。   “”   ——   过完国庆,医学部所有年级都停了一天课,易维真都没回宿舍,直接从图书馆去了临时考场,初赛是两百道选择题,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每道题只有三十秒的考虑时间。   初赛的题目是最简单的,考察的就是学生的速度和反应能力。   不知道对于别人怎么样,反正对于易维真来说,许多都是一眼就能望出答案的,直接划勾就好,一路勾下来,易维真也不知道她的大脑到底有没有在动,只是看到题目之后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易维真做完之后,看了下时间,还剩下四十五分钟,她把试卷从头到尾又扫了一遍,会得都会了,不会的也想不起来了,她正要交卷,坐在她旁边的团支书扔了张小纸条过来。   易维真朝她看了一眼,团支书用眼色示意她打开小纸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开来,上面写了一行字,“把答案写下来传给我。”   易维真又看了她一眼,团支书小动作的双手抱拳,一脸拜托相。   给别人传答案?这是易维真从来不会干的事。   她正要交试卷,监考老师突然向她走了过来,拿了易维真桌上的小纸条,严厉的说,“考试最忌讳的就是作弊知不知道,学校警告了多少遍了,怎么还一再犯错呢!”   易维真指指小纸条,“老师你先打开看看再考虑要不要说我,第一上面不是我的字迹,第二我没有在上面写答案,而是准备现在交卷。”   监考老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解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要答案的话,他举着小纸条声音不重不轻的问,“谁的纸条,谁写的?”   底下的人没人吭声。   “同学,谁扔给你的?”监考老师又问易维真。   易维真想了下,说,“我不知道,我正准备交卷,没注意到底是谁扔的。”   监考老师看了坐在易维真四周的同学一眼,眼神扫到易维真他们班团支书时,团支书立马低下了头,装作奋笔疾书的样子,这个时候监考老师心里已经有了数,说,“这次就算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下面有谁传小纸条,或者抄袭,别怪我直接请领导过来处理你!”   大学里考试可以挂科,但绝对不能被查到抄袭,挂科之后还有补考的机会,被查到抄袭之后,最严厉的处分就是毕业之后只有毕业证,没有学位证。   没有学位证,去医院参加工作时,别人是不会认可你的,就算认可你了,晋升职称也没有你的份,因为晋升职称靠的不是毕业证,而是学位证。   因为这个小小的事故,易维真的试卷被监考老师直接抽掉,收了上去。   反正她已经做完,抽就抽呗。   傍晚去水房打水时,易维真碰见了她们班团支书,她打好水了,准备出去,团支书叫住了她,带了点埋怨的意思,“易维真你今天反应可真慢,要是你反应够快,早点把小纸条攥在自己手里,监考老师就没那么多事了,要是被查出来了怎么办,我就要被你害死了。”   易维真抿抿嘴角,无语地把水瓶放在了接水池里,扭头看她认真道,“如果今天不是我没把你指出来,你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领导那里吧?我害死你?你不把我害死就不错了。”   团支书扯扯嘴角,言不对心道,“那真要谢谢你了!”   易维真似笑非笑回她,“不客气!”   两人自从奖学金审核意见不合之后,就一直不阴不阳针锋相对,就差没直接撕破脸皮了,易维真平时懒得搭理她,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她,可是如果团支书惹到她了,那她也不会跟她客气。   ——   初赛的分数出来的特别快,头一天考的,第二天下午分数就出来了,辅导员在系里的公共课上把参加复赛的名单念了一遍。   易维真,蔡家瑜,褚成全,沈红秀,程婷婷,刘毅吴梦瑶阮浚   初赛每个班级有十二个人晋级,十二个人里面每六个人随意组成一组,易维真和程婷婷还有阮浚,她们三个肯定是要组成一组的,她们本来就有默契。   一组中一半的人数已经定了下来,蔡家瑜和褚成全他俩是一个寝室的,他们寝和易维真她们寝还不错,褚成全要求组成一组大家都没意见。现在六人组只剩下一个人了。   褚成全看到吴梦瑶了,他说,“要不我们让梦瑶一组吧,你们行吗?”褚成全问易维真她们。   她们三个一起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蔡家瑜你呢?”蔡家瑜可是和吴梦瑶是前男女友的关系,只要他没问题就没问题了。   蔡家瑜笑笑,“行啊,我们分手了又不是再也不能讲话了,我们平时见面了还能说说话呢,你们干嘛说的好像我肚量就那么点一样。”   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了,褚成全就招手喊了吴梦瑶过来,“梦瑶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组?”   吴梦瑶忙点点头,“愿意,当然愿意!”   辅导员还在教室里没有走,她在等着确定每个组有哪些人。易维真他们商量好之后,就把名单交给了辅导员,这个时候,团支书沈红秀向辅导员提了意见,“宋老师,这样分组一点也不公平,第一次考试显然易维真他们组实力要强一点,分数高的都组建到一组了,那下面还要考什么试啊!”   辅导员笑了笑,“那也没办法,自由分组也是学校规定的,团队的合作精神非常重要,自由分组也是他们个人的意愿,这个你提意见也没用,有这个时间提意见,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复习上。”   ——   复赛在五天之后。复赛时看的就不是个人的分数有多高了,就算其中一个考到年级最高,其他人分数不高照样没用,因为这次计算分数的方式是把六个人的成绩全部加起来,以总分高取胜。   阮浚自觉的举起了双手,“这次我的分数最低,这几天我尽量多看书,争取不拖你们后腿。”   组建合作时,考虑的更多是包容,而不再是胜负,取得胜利固然重要,可团结包容的精神更重要不是吗?学校之所以承办基础知识竞赛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复赛规模比初赛小了许多,系里所有学生被集中在了两个阶梯教室里考试。   还是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试卷仍然是两百道题,但不同的是,一百道单选,一百道多选,难度也比初赛试卷增加了不少。   单选题还好,怕的就是多选题。比起单选,多选更能考察一个学生掌握知识的全面度,少选、多选都不得分。   这一次,易维真没有做太快,前面的单选快速做完了之后,重点放在了多选上,先凭第一感觉把能选的全选上,等做完所有之后,有不确定的再仔细想。   复赛的结果出来的也快,年级六个组,易维真他们总分一千零二十二,组间排名第二,六选四,易维真他们班只晋级了一组。   接下来就是最终决赛了。   ☆、第52章 题中坑爹王   大二年级的决赛在十月底举行,采取现场问答的方式进行,有必答题、抢答题、手动能力题、综合分析题、候补选手必答题。   辅导员将复赛晋级了四组全部叫了解剖楼一楼的教室,详细告知了他们现场有哪些考试内容。   “每组六个人,有四个人需要上场,一个人在场下参与手动能力题,一个人作为候补选手参与候补选手必答题。”辅导员翻看了手册上的记录,又补充了几点,“必答题是场上的四个同学每人都需要答的题目,答对加十分,答错不扣分。抢答题需要你们及时按抢答器,谁抢到谁答,答对加十分,打错扣十分,还有一项综合分析题,是结合病案回答问题,也是抢答题,答对加五十,打错扣三十。”   辅导员说完之后,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易维真举手,“那手动能力题需要我们提前准备哪些?”   “我不确定。”辅导员耸肩,“学校不允许我们将题目范围提前告知学生,但我也能透露给你们一点,就是常见的抢救措施,比如心肺复苏,气管插管,包扎止血诸如此类的。”   “天呐!”褚成全有些夸张的叫了一声,“我们连临床都没上,怎么知道这些怎么做!”   辅导员笑笑,“学校当然不会太为难你们了,一附院所有科室的老师我们已经联系过了,你们这段时间去一附院,随便去哪个科室跟随哪个主任,科室里的老师们都会愿意带你们的,现在你们还有时间去学习。”   “必须去学了。”系里一位同学说,“别说手动能力我们不会了,综合分析到时候都成问题,不在医院常看病历,怎么知道从哪里下手!”   “现在距十月底只有半个多月,让你们一下子把所有东西都学了,太困难。”辅导员说,“可你们是一个组的,这个时候就要你们自我安排如何分工合作了,每个人都分担一些任务事情进行的就会顺利许多。”   ——   辅导员开完大会,易维真他们六个就要接着开团体小会,商量该怎么做。   一个人做决定很容易,两个人还行,三个人勉强可以,可六个人在一起商量,商量了半天也没个最终决定。   易维真摇摇头,也不怕得罪人了,说,“下面我来分配,你们先保持沉默好吗?”   易维真无论是初赛还是复赛的分数都是年级第一,毫无意外的被推选做了组长,有权利也有理由做大方向决定。她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画写写,列了一张计划表,然后放在桌子上,大家围成一圈。   “比赛那天,我,蔡家瑜,婷婷和吴梦瑶,我们四个在场上答题,因为从两次考试的分数看,显然我们四个的分数比较稳定,答对题的几率相对要高。”易维真又补充了一下,“到时候每组都会有一个抢答器,蔡家瑜你坐在抢答器旁边好吗?男生的反应能力相对比女生快一些,只要抢到题目,我们四个谁会谁答。”   蔡家瑜点点头,“没问题,我平时反应还行。”   易维真看向褚成全,“全哥你是我们里面手动能力最强的,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去一附院找个带教老师,跟着学习一段时间行吗?”   褚成全点头,“我准备去急诊,急诊能在最短时间学到最多急救措施。”   “我每个周末都在急诊。”易维真笑着说,“急诊的大主任能力有余,耐心不足,我不建议你跟着他,不如你跟着我的带教老师李大剑吧,他人相对耐心负责。”   “行啊,那等下我两一块去附院说一下。”褚成全说。   看大家都有任务了,阮浚有些失落的问,“那我呢?我就做个候补选手啊。”心里有一丝不服气。   看着阮浚有些哀怨的小脸蛋,易维真拍拍她的肩膀,给她戴高帽,“浚浚,你可是我们至关重要的一员呀,先不说候补还有几道必答题,全哥在做手动能力题时,候补是必须要做助手的,万一全哥抽到个cpr什么的,你得使出吃奶劲的帮他胸外按压呀!”   听易维真这么一说,阮浚噗嗤一声乐了,白了易维真一样,“去去去,你才使出吃奶劲呢!”   易维真笑了笑,又说,“所以你也得去附院学习,不然做不了助手呀!”   “可这样李大剑后面跟的学生是不是有点多了?”褚成全建议道,“不然,让浚浚跟着李大剑,我在急诊再另外找一个老师。”   易维真不迭点头,“全哥说的是,要是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我们就各自赶紧去做各自的事,我和全哥还有浚浚,我们等下就去附院,怎么样?”   “我还还有个建议。”程婷婷说,“关于我们四个上场答题的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细分一下任务,比如我重点看病理和生理,蔡家瑜重点看生化和外科,吴梦瑶就看诊断,你就看内科,这样怎么样?”   一直没说话的吴梦瑶点头赞同,“婷婷说的是,我们毕竟精力有限。”   ——   任务分工完之后,易维真和阮浚还有褚成全,他们三去了一趟附院。学校领导已经和医院打过招呼了,他们刚进医生办公室,李大剑就笑了,“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我们刚才还在说你们这群学生大概要来这边找带教老师了。”   易维真笑了,把阮浚介绍给了李大剑,拜托他教阮浚一段时间,着重教手动能力。   李大剑笑呵呵的,胳膊很随意的搭在易维真肩膀上,成半搂状态,“你们打算让我白带教啊,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阮浚忙双手合十,拜托,“比赛结束了请你吃饭怎么样?”   李大剑看了易维真一样,易维真忙也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李大剑伸手点点易维真的额头,无奈道,“你呀!”   阮浚在旁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敏感如她,顿时打了个激灵。   等褚成全也找好带教老师,他们三一块回去学校时,阮浚憋不住了,扯扯易维真的胳膊说,“真真啊,那个李大剑,他结婚了吗?或者说他有女朋友了吗?”   易维真摇摇头,“我没问过他,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他长得矮矮胖胖的,阮浚应该不好这口吧?   哪知阮浚又跟她说,“我看这个李大剑有点色色的哎!”   “哪里色了?”易维真忍不住为他辩解,“他人很和善的,等你来附院之后就知道了。”   阮浚还是相信她自己看到的,忍不住给易维真分析了起来,“就是太和善了才奇怪,正常带教老师哪有和同学这么亲近的,又揽你肩膀,又点你额头的,这不是吃豆腐是什么!”   在一旁听的褚成全忍不住笑了,“浚浚你胡乱扯些什么呢!”说着他一把揽着阮浚的肩膀,将她半搂在怀里,“我这样就很色吗?只能说明我们比较熟悉,比较亲近罢了,别把人家想这么龌蹉!”   阮浚拍开褚成全放在她肩膀的猪蹄,闪回易维真身边,继续说着她那套理论,“真真,你必须得上心点,反正你下次留心点李大剑,别让他再吃你豆腐了。”   易维真有点囧,她也不知道阮浚说的有没有理,前世她去医院实习的时候,还被男带教老师打过屁股,可那位男带教老师也不是真的想跟她那什么啊,就是习惯了这么做而已。   如果李大剑只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一下,那她就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不过被阮浚这么一提醒,易维真以后就留心了一些,可也没发现李大剑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李大剑有些色这个说法就被易维真暂时抛在了脑后。   ——   十月底很快就来临了,比赛前一天,班长在教室里通知,“大家明天下午能去看比赛的就尽量去,去的人明年综合测评全加一分,这是我们班级的荣誉,大家一定要去给他们加油!”   班里立马有个男同学说,“我们去可以,易维真他们赢了要请我们吃饭!”   男同学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班里哄闹了起来,“请吃饭,请吃饭,请吃饭!”   “请,一定请!”易维真忙站起来示意大家停止哄闹,笑嘻嘻的说,“你们把嗓门养好,明天使劲给我们加油呀!”   决赛在学术报告厅举行,易维真他们进场的时候,报告厅已经被布置好了。原本的演讲台上被摆上了四张会议桌前面两张,后面两张。每台桌上摆放了一台电脑和抢答器,易维真他们是二号,在右手边第二排。   学校对本次决赛是重视的,撇开优渥的奖金不谈,光是台下请来的评审团和做客嘉宾都是重量级别的人物。   易维真看了一下台下的评审团,每一位都是业内专业性极强的专家,又看了看第二排的做客嘉宾,她几乎全能叫出名字,皆是b大毕业在各行各业有名气的人。   易维真在心里感慨,看吧,这就是大学和大学的差距,她前世的大学又如何能有实力请这些人来做陪审,做嘉宾?   主持人是b大广播站的播音员,随着他字正腔圆的感谢领导感谢特邀嘉宾感谢各路人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轮选手必答题,各选手点击电脑桌面,会出现从题库里抽取的随机题目,选手只需在电脑上作答,每位选手有六十秒思考时间,一旦作答不得更改。   选手每答完一道题目,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即会出现题目及答案,然后由评审团判定。   必答题规定本人作答,不得交头接耳,坐在易维真旁边的一组就因为交头接耳被罚扣二十分。   他们四个实力相当,加上必答题相对简单,第一轮全部答对,裁判员给他们加了四十分,其他三组的得分依次是三十分,三十分,零分。   报告厅属于易维真他们班的那一片区域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第一轮结束,休息五分钟。   易维真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闭目养神,坐在她旁边的程婷婷拉拉她的手臂,小声而激动道,“刚才我答题的时候居然和方卫东视线相遇了,他朝我竖了个大拇指哎,他对我笑了,他在鼓励我哎!”   易维真给她晃的头晕,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大姐,现在能不能专心比赛?”   “哦。”程婷婷脸颊红通通的,激动不减。   五分钟后,第二轮抢答准时开始,易维真坐在蔡家瑜旁边,小声叮嘱了蔡家瑜一句,“别管会不会,先抢到答题权。”   蔡家瑜点头,“放心,我知道。”   蔡家瑜的抢答速度没其他人快,主持人已经报了四题了,他们一题都没有抢到,抢答题只有十道题目,已经快过去一半了,易维真性子急,不由得躁动的不行,直接越过蔡家瑜,拿过抢答器说,“我来!”   接来下顺利了许多,易维真小宇宙爆发,接连着抢到三题,并且都答对,眼看分数蹭蹭往上加,场下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剩下最后一道题也被易维真抢到,可题目却非常坑爹,它不是与西医相关的任何内容,而是一道中医学题目。   题目是五行木火土金水,以下选项相与它们相对应的答案是什么:肝心脾肺肾,春夏长夏秋冬,东南中西北,角徵宫商羽。   底下哗然一片,让西医出身的人做中医题目,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么,全凭运气呗!   这题是一道多选题,程婷婷骂了一句变态,“我特么连题目都没看懂!”   只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主持人开始催了,“请选手作答,不答将视为答错,仍然扣十分。”   ☆、第53章 摩擦摩擦   “abcd,全选。”易维真对着话筒答道。   主持人笑了,“这题好像是有点难为大二的学弟学妹了,你们大二还没开设中医方面的选修课程吧?来,我们闲话少说,先让主任揭晓答案~”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中西医结合方面的教授,教授接过话筒,笑了,“是对的!”   下面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教授清了清嗓子,又说,“回答这题的女同学,我还想再追问你一点,你还能说出更多与木火土金水相应的吗?”   易维真拿过话筒,半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教授,答对了能给我们加分吗?”   教授愣了下,随即笑了,“你问问在坐的给不给加分?”   场下易维真他们班班长立马带头喊,“加分,加分!不加分不回答!”   教授笑开了,“好吧,今天在坐的各位老师就卖我个面子,我说的算话,你答对了就给你加分。”   易维真暗暗比了个y,不紧不慢的答道,“与木火土金水相对应的颜色是青赤黄白黑,相对应的五化是生长化收藏,相对应的五官是目舌口鼻耳。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场下所有在坐的教授皆鼓起了掌,且不说易维真说的对不对,仅是为她手到拈来的这份自信淡然鼓掌。   “不错,同学反应能力够快,就是学中医学生的也不一定能张口就来这么几句。”教授拍了拍掌,“给加十分,加的值!”   最后一道抢答题结束,主持人宣布停场休息五分钟。   主持人刚宣布休息,程婷婷就惊讶的问道,“真真,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东西啊,我们平时在一块上自习,从来没见过你看过中医方面的书啊!”   易维真开始含糊其辞,“我从图书馆借了,在宿舍没事时翻看的。”易维真前世工作的医院是家中西医结合医院,她的同事大多数都是中医出身,易维真和有的学西医出身的人不同,她从来没有歧视过中医,因为见识过它的疗效,她对祖国医学更多的是佩服,因为对它感兴趣,特意从基础一点点学过,可是还是没有中医出身的人牛。   蔡家瑜看易维真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易维真你真牛!”   闻言,在一旁显得有些沉默的吴梦瑶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吴梦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易维真听见。   易维真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行啊,你行你怎么不上?”   ——   接下来的比赛是手动能力题,易维真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台上看褚成全和阮浚如何操作。褚成全抽到的题目是bls,也算是情景题了。   bls是basiclifesuppor的简称,即是初步急救或现场急救,目的是在患者心脏骤停后,立即以徒手方法争分夺秒地进行复苏抢救,以使心搏骤停病人心、脑及全身重要器官获得最低限度的紧急供氧。   大概是褚成全和阮浚太紧张了,他们只完成了cpr,却没有启动紧急反应系统,五十分的大题,他们最后拿到了三十分,有点可惜。   其他三组完成的要比他们好,分别得了四十分,四十五分,四十五分。   好在接下来的综合分析题是易维真的强项,她做了多年的临床医生,分析一个病案题还是没问题的,基本得分点都拿到了,台下的评分教授给了她满分五十分。   其他组就要弱一些了,即便他们短期内上了临床,恶补了不少,但毕竟知识点太多,有心无力,他们分别拿了二十分,三十分,二十五分。   最后一轮候补选手必答题之前,主持人将场上的总分先公布了一遍,“目前为止,第一组的分数是一百一十分,第二组是一百二十分,第三组是八十五分,第四组是六十五分。”   主持人笑了笑,“候补选手必答题是两道,现在貌似第一名和第二名就要在一组和二组之间产生了,一组,你们还有机会反超哦!”   易维真他们在二组,现在只要阮浚能答对一道题,他们就能稳拿第一名了!   大概是场下的阮浚同学接受到了来自场上小伙伴们狂热的目光,小宇宙彻底爆发,抽到的两道多选题全都答对!   在主持人宣布为二组加二十分的那一刻,易维真他们也不管是不是在场上了,四个人直接拥作一团,胜负已然成了定局!   ——   为她们六个人颁奖的是校方特邀观赛嘉宾方卫东。方卫东将奖杯颁给了组长易维真,两人简短的握了一次手,松开后,方卫东又接着一一握手握了下去,到最后一个程婷婷,他给了她一个拥抱,并且在她耳边跟她说,“很高兴认识你,程婷婷。”   成熟男人,尤其是成熟又成功的男人,他们的魅力是强大的,除非他们不想,一旦他们想,极少能失手过。   直到散了场,回了宿舍,程婷婷还在晕晕乎乎中,幸福感快要爆棚,学校给他们发的五千块奖金都没有方卫东一个拥抱来的让人激动。   就算前世的易维真没有接触过方卫东,无权评论他到底是什么人,但她至少知道直到她死之前,方卫东将要结婚的妻子绝对不是一个叫程婷婷的人,而是另有他人。   如果她不知道结果就算了,可她知道啊,她无法做到任由程婷婷被他迷惑视而不见啊。   “婷婷,你所希望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易维真扯住还在激动中的程婷婷,问她。   想到方卫东给了她一个拥抱,还说很高兴认识她,程婷婷又开始傻笑了,带着少女特有的期待,“当然是希望找个我喜欢的,他也喜欢我的,然后我们结婚,生小孩,过一辈子。”   “那方卫东绝对不是你所希望的爱情。”易维真说,“你别多想了。”   被易维真泼了盆冷水,程婷婷的笑容淡了下来,坐在凳子上,晃着手里的小玩偶,低声辩解,“真真你想多了,我跟他不可能的,他是什么级别的,我又是什么级别的,我们不可能的。”   “从心理学上讲,你越强调你们级别不同,越说你们不可能,就代表你内心是很渴望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的。”易维真双手搭在程婷婷肩膀上,与她对视,“婷婷,如果他也喜欢你呢。”   程婷婷突然脸红了,“那,那就在一起呗。”   “可没有走到最后呢?”   程婷婷抬头,突然说,“没有走到最后又怎么样?你不是也说过,不去谈恋爱,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到底适合什么样的人?我都没有去试,怎么知道方卫东就不适合我?”   易维真忽然就无力了,她劝她什么呢?是害怕方卫东那种成年男子欺骗玩弄程婷婷这个未出校门的大学生?   程婷婷都不担心了,她就是咸炒萝卜淡操心!   ——   学校一次性发放了五千块奖金,因为奖金是六个人的,也不好分,易维真就建议,“我们就拿着这个钱请班上同学吃个饭吧,正好我们也庆祝一下。”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这次他们拿到了第一名,将有机会和大三大四的再进行比拼一次,到时候还需要班级同学的在场支持。   易维真记了账,请班级同学吃饭花了一千九百多,此外又请了李大剑和褚成全的带教老师,给辅导员和副辅导员买了水果,最后还剩下两千四百多块。   “剩下的我们就分了吧。”易维真把钱从口袋里取了出来,分了六份,分给每一个人。   “怎么还有八块六毛钱?”蔡家瑜从红包里掏出里面的零头钱,笑,“易维真,你也太较真了吧。”   易维真笑,“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是你的一毛钱都是你的。”   周六晚上是李大剑的夜班,易维真照常去跟着上夜班,徐鹏飞又不在,易维真问李大剑,“师兄又有事回家了吗?”   李大剑笑了笑,“不是,我今天给他放假了,晚上一个实习生就够了,既然你来了就让他在图书馆准备考研吧。”   易维真点点头,对于考研的人来说,总希望能多争取点时间看书。科室里就他们两个,易维真在帮李大剑写病历,她写完,李大剑负责看一遍,有需要改的再把易维真喊过来改一遍。   “有没有什么不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大剑站到了她身后,弯腰伸头往电脑上看。   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易维真一跳,易维真没扭头,她知道此时李大剑的头一定在她左边,她尽量放轻松道,“暂时没什么不会的,你忙你的,不懂的再问你。”   李大剑点点头,却并没有要直起身的意思。   易维真有些莫名的紧张感,突然就想到了阮浚的那一套‘李大剑’说法,正不知所措间,电话铃声突然间响了,李大剑在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直起了身体。   是孙浩,易维真在心里长吁一口气,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孙浩带着指控的声音立马从那头传来,“易维真,你个心硬的人,我不联系你,你就不知道联系我啊!”   易维真当他又在耍脾气,“乖啊,明天姐姐下了夜班带你去买糖吃。”   “我都生病住院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来看我”孙浩的声音都快委屈死了。   易维真顿时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拿不住了,忙道,“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算起来,他们至少半个月没联系了,易维真整天泡在图书馆准备比赛,确实是疏忽了他。   大概人就是这么贱吧,孙浩肺炎住院快一个星期了,易维真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孙浩一直是憋着一股气的,他要看看易维真到底能不能想起他,结果憋了快一个星期,他自己憋不住了,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指控。   原本是想着,如果易维真第一反应就是特别紧张他,那他就原谅她这么多天的不知情。可当易维真真的第一时间要赶过来看他了,他心里那股委屈呀,汩汩往嘴里冒,是真的耍起小脾气了,啪嗒一声将电话挂了。   易维真又打过去,孙浩又挂断。   再打过去,还挂断。   易维真一连打了整整十个电话,孙浩这才接了起来,低声道,“我在c大总医院。”   易维真被他幼稚的行为惹的一肚子气,忍着脾气挂上了电话,对李大剑说,“老师抱歉,我男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得过去看他。”   李大剑皱眉,“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就不能明天再去看你男朋友?”   易维真又道歉,“老师我把徐师兄请过来,让他今晚代我上夜班吧,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李大剑显得有点不开心,坐在办公桌前,整个身体都被电脑遮住,好半天才态度冷淡的摆摆手说,“那你去吧。”   易维真没回宿舍,白大褂一脱,直接打了车去总医院,到呼吸科,问了值班护士,找到孙浩所在的病房。   踏进病房,易维真见别人的病床面前都有个人在照料在陪伴,只有中间的那张病床上,孙浩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玩手机。   被连挂了十次电话,易维真原本还堵在心口的气,瞬间就消了,走到孙浩床边,笑眯眯的问,“晚上吃饭了没有?”   孙浩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机,翻个身子背对她,僵着声音道,“没有。”   “怎么不吃?没胃口?”   “又没人给我送饭,又没人照顾我,我吃什么啊!”   易维真咬咬下唇,放软声音道,“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点?”   “没有,看到你就不饿了。”   易维真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孙浩,你适可而止。”   孙浩还在背着她,没动,没吱声。   ☆、第54章 耍脾气的后果   “没有,看到你就不饿了。”   易维真眼眶一红,深吸了一口,“孙浩,你适可而止。”   孙浩还在背着她,没动,没吱声。   这么晚了,病房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大家有些好奇,有意无意的会往易维真瞟上两眼,易维真就这么尬尴了站了两分钟,在她耐心耗尽之前,孙浩翻过了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不是非等我病死了,你才知道。”他狠狠的说。   易维真挤出一个笑容,倾身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对不起了,我一直在准备比赛,几乎整天整夜泡在图书馆里,小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看书,我实在没有理由在别人拼命的时候分心。再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突然生病”   “是呀,你没想到,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从来没想过给我打个电话?易维真,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孙浩一把甩开她的手,“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你关心过,在意过我吗?”   易维真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手收了回来,“孙浩,你讲点道理,比赛之前我跟你说好了,我可能会整天泡在图书馆,没太多空闲和你长时间通电话,我今晚在上夜班,原本就打算下了夜班就去你学校找你的,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个鬼比赛就这么重要?我发烧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每天都在巴巴等你哪天能想起我来,给我打个电话,结果呢?我住院了这么久,高烧四十度的时候,别人都有人在床边贴心的陪伴,别人都有人每天送饭,我只是想你给我打个电话而已。”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情,你当初参加设计赛没日没夜待在实验室,我有责怪过你吗?你至少要体谅我一下。”   “对,我不会体谅你,我不成熟,当然了,我又不是会体谅你的那个人,谁知道你跟那个体谅你的人在一块。”   易维真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忍者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他已经生病了,原本就是你的疏忽,你退一步,让着他一点吧,何苦非要用最难听的话伤害你爱的人呢?   她努力平复下来,扯出一个笑,“现在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孙浩冷眼看她起身,在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听见自己气恼的声音,“易维真,你今天要是踏出这间病房,你明天就别来了!”   易维真回头朝他嗤笑了一声,二话不说开了病房门就走。   眼看着人真走了,孙浩身体一震,呆呆的看着那扇渐渐被弹回来的棕色木门。   他突然有些难过,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明明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只是想易维真哄哄他,他就能马上好,可情绪一点也不受控制了,难道是生病之后药吃太多了?   他翻个身,平躺在床上,手背反搭在额头上,嗯,额头是有点烫,大概就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情绪不好吧。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收拾,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临睡前,护士过来又帮他量了一次体温,结果是三十八度二,鉴于他住院期间使用了不少抗生素,他的主治医生没有再给他用药,而是让护士在他腋下分别放了冰袋。   身上有了一丝凉凉的触感让他的感受稍微了好了一些,病房的灯已经被关掉,只留下几盏昏黄的壁灯,他瞪大眼睛,盯着墙角处昏黄的灯光来源,直到盯太久了他的眼睛开始模糊了,他才闭上了眼睛。   ——   寝室里,程婷婷见易维真十点多回来了,惊讶道,“你今晚不是去附院上夜班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易维真疲惫的笑了笑,嗯了一声,没打算解释。   程婷婷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不舒服,赶快洗了洗,把洗手台让出来,叫易维真,“你先洗洗睡吧。”   易维真拖着疲惫的身体,机械式的打水,拿盆,洗漱,爬上床蒙上头。   ——   后半夜,孙浩又醒了,他太难受了,浑身软绵无力,脑袋昏沉疼痛,嗓子眼干得要命,他摸了摸额头,感觉烧又升了起来,他伸手摁下了床头铃,侧身躺在那里等待护士的到来。   护士很快过来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拐回护士站拿来温度计,放在他腋下,“五分钟后再按铃叫我好吗?”   孙浩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等护士走了,他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在电话薄里找到易维真的号码,摁了下去。看到手机上显示小亲亲三个字,他不等电话接通,立马又将它挂断了。   五分钟后,护士过来收了他的温度计,已经烧到了三九度七,说明物理降温已经不起不作用了,值班医生给他开了退烧药,又打了一针。   第二天大清早,又有护士过来给他抽血送去做化验,给他抽血的人是个实习护士,刚上临床,许多业务还不熟,给孙浩扎了三针才找对血管,实习护士对着眼前的帅哥满脸歉意,“实在不好意,痛不痛啊?”   孙浩躺在床上,神情呆滞而淡漠,无声地摇了摇头。   生病这么久,孙浩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了,下巴变尖消瘦了不少。但凡长得好看的帅哥都特别容易博取同情,实习护士看他憔悴呆滞的模样,心都痛了,忍不住问他,“这么久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人呢?”   “我家不在这里,没告诉爸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女朋友在这里。”   有女朋友了实习护士暗暗可惜了一把,接着又有点替他抱不平,“那她怎么也不来看看你呀?”   孙浩扯扯嘴角,接着又落寞了,垂下眼眸道,“她昨天晚上还过来了呢,可是,被我赶走了。”   “啊”实习护士原本对他还有点怜惜,听他说了这句话后,怜惜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想说他,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早上医生查完房,又有护士给他过来扎针了,还要继续打吊针。这次给他打吊针的是位工龄较老的护士了,护士看他白皙的手背上已经被扎了许多针眼,下手格外小心翼翼了,“乖乖,看看这手背,针眼多的,看着我都要心疼了,我轻点,痛了就说啊。”护士的儿子和孙浩都差不多大了,对着孙浩完全就是带着满满的母性光辉。   易维真就是在护士说话的时候进来的。   总院外面卖早点的店面很多,易维真挑了一家门面干净的,要了一份红豆薏米粥,要了两只青菜包。易维真进来后,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碗筷拿到水房用开水烫了一下,再把红豆薏米粥倒了进去,粥了包子都是刚做好的,冒着腾腾热气。   等护士走了,她拉过凳子做到床边,端起碗勺,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吃吧。”   孙浩从她进来开始,眼神就一直在围着她打转,他昨晚有多耍脾气,后来就有多怕,怕她今天真的不来了怎么办?他去她学校找她,她不理他怎么办?最怕,她要跟他分手了怎么办?   早上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孙浩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可她进来后,进进出出,来来回回,虽然还在病房,却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看他一眼。   易维真端着碗喂他饭,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吃吧。”   孙浩原本惴惴的眼睛突然变得晶亮晶亮,就着勺子喝了一口不烫不凉的粥,“你,吃饭了没有啊。”   “吃了。”易维真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我不信。”嘴里含着粥,他口齿不清道。   易维真没理他,又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孙浩讪讪地笑了,张嘴。   喂了半碗粥,易维真又递了一只包子,示意用右手拿着自己吃。   孙浩原本放在被子上面的手突然塞到了被子里,不接,“你喂我。”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把包子放回了床头柜上。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孙浩渐渐的低下了头,把黑黑的头顶留给她,右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却不是去摸床头柜上的包子,而是抓住了易维真的手,小声道,“对不起。”   “”易维真看他失落又憔悴的样子,憋了一晚上的气被他一句带着小心翼翼又夹着讨好的‘对不起’给说散了。她双手放在他脸颊旁,捧起他的头,“你抬起头来。”   孙浩便抬起头看她。易维真看他明显尖了的下巴和消瘦的面庞,还有干燥到起皮的嘴唇,放软了语气,“对不起?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晚可是还气势汹汹地说我走了明天就不要来了呢。”   他看着她的眼睛,小声说道,“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   易维真双手叉腰,鼓着脸颊气呼呼地瞪他。   孙浩突然就笑了,又抓住她的手,摇了摇,“维真,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手忽然动了动,轻握住他的,慢慢的和他十指交扣起来,“你昨晚对我那么凶,光道歉就可以了吗?”   易维真话虽如此,神情却已经是温柔的了,孙浩立马振奋了起来,“那你打我消消气。”说着他真的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挥去。   病房里都是人,易维真哎哎了两声,把手挣了出来,“你干嘛啊,都是人”   孙浩挠头,咧嘴嘿嘿笑了,“那等我出院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幼稚,爱耍脾气,占有欲强,甚至是不讲理,全是孙浩的缺点,易维真被他惹毛了就想抽他,就想和他分手,再也不理他。可孙浩他却又是开诚布公的人,肯吃亏,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她的幸福快乐更多。   哪对情侣能不吵架?只是她现在明白了吵架也许能解一时之气,可我们为什么要拿恶毒的语言去伤害爱我们以及我们爱的人?   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维真。”他亲着她的手,脸颊在她手背上蹭了蹭,“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易维真抽回手,看着他,“昨晚你脾气上来了就不理我,还让我走了以后就不要来了,今天是我脸皮厚,上赶着又来了,谁知道你下次发脾气,会不会直接帮我推出去,等我再回来时又拉长着脸对我呢?”   孙浩急了,举起手,“我发誓”   易维真拉住他的手,“好了,别发誓了。孙浩,像今天这种情况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我不一定再像今天这样有勇气,在你让我第二天不要来之后,我还能再上赶着过来。你发脾气可以,摔东西可以,但不要在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乱说好吗?你这样是在消磨我们之间的感情。”   “其实我昨晚说完就后悔了”孙浩侧躺在床上,手揪着被角,低声道,“我我就是嘴贱,下次我再敢这样说,你就直接扇我巴掌!”   看他说得那样急,那样诚恳,易维真笑了起来,“以后不准再说什么‘体谅我的人’那种话,还说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我做什么你还能不知道?我和哪个体谅我的人去约会了吗?”   孙浩咬着下嘴唇,低头,“嗯,我不说!”   “现在好好吃饭好吗?”   “嗯”      “你吃饭了没有?”孙浩把咬过一口的包子递到她嘴边,“我知道你还没吃饭”   易维真抿嘴笑了,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包子。   ☆、第55章 初露马脚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易维真都在陪着孙浩,孙浩打点滴,易维真就趴在床边玩小游戏,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给孙浩换水的还是早上给他抽血的实习护士,实习护士换好水,朝易维真瞄了一眼,“你女朋友脾气真好,都被你赶走了今天还过来,要是我,我一准生你几天气呀。”   易维真朝孙浩龇牙。   孙浩挠挠头,嘿嘿笑了,立马趁机拍马屁,“那是我女朋友大度不跟我计较~”   午饭易维真就在医院食堂买了两份盒饭,孙浩的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易维真看他饭盒里还剩下一大半,“很难吃吗?”   孙浩摇摇头,“没你做的好吃”   易维真囧了囧,“你想吃我做的饭就直说嘛,你把西土城房子的钥匙给我,我现在去买菜。”   孙浩摇摇头,“别去了,太麻烦了,你在这陪我说说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带着浓浓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好啦,别小媳妇模样了。”易维真向他伸出手掌,“快,钥匙给我吧。”   “钥匙在我宿舍。”孙浩说。   “那还不简单,我去你宿舍把钥匙拿出来不就行了!”易维真让他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寝室的人,先跟他们打个招呼,“你告诉他们,我五分钟后到,让他们穿整齐点。”   ——   易维真去了最近的超市,考虑到孙浩肺炎,易维真专门挑了些高蛋白、高热能、高维生素又易于消化的食物,挑好食材之后,她又去了一趟中药店,买了些中药,准备给孙浩炖一些药膳。   鱼腥草味辛,性寒凉,归肺经,能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利尿除湿、清热止痢、健胃消食,治肺炎,肺脓疡,热痢,疟疾等疾病。   百合润肺止咳,清心安神,薏米利水健脾,清热排脓。   易维真照着食谱做了鱼腥草炖鸡蛋,清蒸甲鱼,淡炒小油菜,又煮了薏米百合汤,瓶瓶罐罐拎了一大包。   孙浩在易维真拎着一大包进来时,就开始两眼放光咽口水,打开两个大保温盒,开心道,“好丰盛,好香!”   孙浩精神好了许多,至少今天一天都没再发烧,主治医生也叮嘱他可以多吃点有营养的补补,他今天可以多吃一点了。   易维真摆开菜,给他盛了一碗半流质状的米粥,递给他时,他却不接,而是张着嘴巴,“你喂。”   易维真乐了,“现在又没打吊针,你多大了啊,还让人喂。”   “你喂。”孙浩重复了一句,又张张嘴,保持待喂状态。   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易维真不予计较,端了碗,夹一口菜,舀一勺米粥。孙浩大口吃着,津津有味。   睡在隔壁床铺的大爷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他家自顾吃饭的老婆子,埋怨道,“看看人家怎么做的,唉,我都白疼你这么多年了,连个饭都不喂我”   大妈瞥了隔壁小年轻一眼,盯着孙浩特别看了看,然后说,“你要是有那小伙子长得俊俏,我也乐意给你喂饭,你长得俊吗?所以,给我好好吃你的饭吧!”   吃完饭,孙浩就让易维真早点回去了,“到宿舍里,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第二天还有课,易维真不得不回去,点点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我明天傍晚再过来,钥匙我暂时留着,明天还要去做饭。”   ——   易维真到了宿舍就给孙浩打了电话,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上电话。   刚挂上电话,阮浚就连着啧啧了两声,“你今天和昨天晚上回来简直就是两个人呀,昨天就是只瘟鸡!”   “你这是什么形容!”易维真笑着要揍她,两人打闹了一会,消停下来之后,易维真问阮浚,“婷婷呢?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阮浚说,“辅导员帮她介绍了一份家教,她去带家教了。”   易维真点头,程婷婷家也是农村的,她有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到了要结婚的年龄,程爸年龄大了,挣钱能力有限,她哥哥要结婚,是一笔大开销,程婷婷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和辅导员说了家里的情况,辅导员这才帮她介绍了一份家教。   楼下快关门了,程婷婷才回了宿舍,易维真正在刷牙,口齿不清的问她,“你家教几个小时呀,回来的好晚。”   程婷婷的脸颊红润,笑眯眯的分享她今晚遇见的事,“我今天去代家教的那个小男孩,居然是方卫东姐姐的儿子,我也是去了才知道,我到那的时候,方卫东也在~”   阮浚在泡床单,闻言,立马从卫生间窜了出来,八卦兮兮的问,“所以你们一块坐了坐,才到现在?”她刻意将坐了坐咬重了音,笑得暧昧。   “没有,你别乱说。”程婷婷急着解释,“我们就是聊了聊小董,就是我教的小男孩,就聊了聊他的学习情况而已。”   阮浚显然不信,嘿嘿笑,“要聊小董学习,也是人家妈妈跟你聊呀,他一个舅舅干着什么急,我看呀,他就是想趁机接近你,要是我是男人,我也会被你迷住~”   程婷婷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得属于那种漂亮又乖巧的,带着不谙世事的清纯,有着让人保护的欲望,就是方卫东被她迷住也不稀奇。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个白马王子的梦,梦想着有一天她的他能驾着五彩祥云来接她,三个人中最古板的程婷婷,她春心萌动了。   ——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星期,孙浩终于出院了。孙浩出院的那天,易维真逃了半天课,她去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有几个人围在他床边,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骂他生病这么久了,竟然一声不吭。   孙浩不耐烦的应付着中年妇女的唠叨,时不时朝病房门口看,待看到易维真,眼睛一亮,忙出去拉她,“进来呀,你在外面站着干嘛。”   两人说话间,病房里的几个人也走到了他们身边,几道目光同时打量着易维真。其中一个明媚年轻的女子亲热的挽着孙浩,侧着头,带着点好奇看向易维真,“她就是你女朋友?”   孙浩拍开女子挽着他胳膊的手,拉过易维真,向易维真介绍,“这女的,我表姐,我姑妈,我姑父,还有表哥。”   易维真跟他们问好。   刚才一直在唠叨孙浩的中年妇女,也就是孙浩的姑妈,他姑妈毫不掩饰自己对易维真的打量,易维真感觉她的眼神将自己全身都巡了一遍,虽然有点紧张,但易维真还是抬头,不卑不亢正视对方的眼光。   她等待着对方打量完毕之后的结论,没想到他姑妈看了一会,忽然笑着说,“原来你就是易维真,孙浩他妈跟我提过你,说你两都在这边上学,让我多照顾点。孙浩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也不带着你去我家玩玩,认认门。”   “哎呀,就你这唠叨样,别把人给吓跑了。”孙浩皱皱眉,“你还是去唠叨我未来的表姐夫和表嫂吧。”   孙浩的表哥立马举双手,“哎,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啊,我可没惹到你小子。”   孙浩笑嘻嘻对他姑父说,“姑父,你赶紧把他们带走吧,我都没事了,等下我直接回学校了,我没什么大碍,你们都回去吧。”   “那怎么行。”孙姑父看看易维真,“今天中午,我请客,庆祝你出院。”   易维真始终带着笑容,心里慢慢放下了最初的戒备,看得出来,孙浩他们家人都比较随和爱开玩笑,尤其是孙浩的表姐,她比较健谈,去吃饭的路上,一路挽着易维真偷偷说孙浩小时候的糗事。   “你不知道,孙浩他小时候胆子有多小,那个时候他都七岁了,放暑假来我家玩,我哥半夜搞鬼吓他,不过是扮了个恶鬼而已,他居然吓到尿裤子,哈哈。”   “你再说,你再说别怪我把你以前的丢人事也给抖出来。”孙浩恼羞成怒。   “就说,就说,你能拿我这么着。”孙表姐还在哈哈嘲笑他,孙浩去捂她嘴不准她笑,两人直接在车上打闹了起来。   ——   吃了饭,孙姑妈问他们是回学校还是去她家,孙浩立马道,“我回学校了,都请了这么多天假,课马上都赶不上了。”   孙姑妈叮嘱他,“课要上,但是要注意身体,不能凭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还有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姑妈说,姑妈”   “好了好了。”孙浩打断她,将她推到车里,“表哥,您赶紧的,载姑妈走吧!”   易维真下午有课,孙浩要送她回学校,她阻了他,“别送了,我自己回去,你再请两天假吧,多休息两天再去上课,反正都请了这么多天假了,也不差这两天。”   病好了,孙浩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孙浩了,他精力旺盛的不得了,“那我更要去你那里了,我就在你们学校旁边开间房,你过来陪陪我。”   就这样,孙浩同学死缠烂打的跟着易维真去了她们学校,陪她上自习,陪她蹭课,还陪她去附院实习。   李大剑看到孙浩来陪着易维真上夜班,就已经不高兴了,等十二点,孙浩回了宾馆,他沉着脸对易维真道,“想秀恩爱的,就在外面秀,别把你男朋友带到医院来!”   ☆、第56章 摸头顺毛   李大剑看到孙浩来陪着易维真上夜班,就已经不高兴了,等十二点,孙浩回了宾馆,他沉着脸对易维真道,“想秀恩爱的,就在外面秀,别把你男朋友带到医院来!”   易维真被他突变的脸色吓了一跳,怔愣了一下,“抱歉,我下次不让他来了。”   易维真猜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才会这样,毕竟李大剑平时的脾气是特别好的,总是笑眯眯的,胖乎乎的脸蛋也给人一种亲切感。她没有多想,看没什么事了,就跟李大剑打了一声招呼,去实习医生值班房休息了。   第二天的早交班是由实习医生来做,病人不多,易维真把所有人患者的病情口头叙述一遍后,李大剑作了点评补充,交班就算完毕了。   任务完成,易维真换下白大褂,准备下夜班,经过示教室,学长学姐们围着桌子坐一圈,边黏贴化验单边叽叽咕咕的说话。   “哎,我们附院发生了一件丑闻,你们听说了吗?”一位学姐神秘兮兮的说。   丑闻两个只传入易维真耳中,鬼使神差的,她停下了脚步,坐在徐鹏飞身边,帮他黏化验单,听他们闲聊。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医院都在疯传,说某个男医生值夜班的时候,和科里的护士在值班房半夜打架,动作激烈的,把值班房上下铺的床柱都撞断了!”学姐继续透露。   “打架?”另外一位学姐开始没明白,反应了几秒,惊讶的啊了一声,“不是吧,这么激烈?还要不要脸啊!”   透露秘密的学姐咯咯笑了,“据说那位护士也够饥渴的,两人早就有一腿了,逮到机会了,能不好好那啥一下么!”   “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啊。”徐鹏飞不信。   “骨科的老师说的,我之前在骨科实习,带教老师偷偷跟我说的,要是哪个同学说的,我还不信,现在院内医生谁不知道啊,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学姐说。   大家一阵惊叹中,学姐又小声透露了,“我还听说,大家口中的‘某个男医生’就在我们急诊科,男医生和女护士,我们跟他们天天都能见面哦~”   易维真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男医生形象居然是李大剑,她想着李大剑和科室里的某个女护士,夜半无人时,在值班房里   她顿时打了个激灵,赶紧摇摇脑袋,这个想法实在太可怕了,怎么也不能和他憨厚的形态联系起来。   ——   下了夜班,孙浩急诊门口的大树下等她,两人手拉手一块去吃了早饭,易维真问他今天想做什么,孙浩说,“想运动!”   自打肺炎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酣畅淋漓运动一次了。易维真也觉得这个提议好,秋高气爽,是该去运动运动。   孙浩有一张他表哥送给他的某健身俱乐部的年卡,还是vip,孙浩平时为了图省事,一般都在校体育馆里运动,但今天他想带女朋友好好去放松一下。易维真看着那张vip,咋舌,“你表哥真有钱!”   健身俱乐部有三种,第一种是在五星级别酒店内的健身房,一般都设有游泳池,含有先进的设备,周全的课程设置和强大的教练员班底,主要面向高收入的酒店高级vip。第二种是面向中上层收入人群的会员制健身房,人气一般颇旺。第三种是大众健身俱乐部,硬件和软件水平相对较低,但人气非常足。   孙浩表哥送的就是第一种。   “哎呀,反正是他送的,不用白不用。”孙浩揽着女朋友的肩膀,伸手拦计程车。他没有告诉易维真,这家酒店就是他姑父名下的。   他们坐计程车去了某山庄度假酒店,在北四环外,开业一年多,是一家具有浓郁东南亚风情的泰式酒店,其中有4间套房,15间豪华阳台间,39间豪华标准间,以及5幢度假别墅,配套有多功能会议室、谈话室、会议休息厅、商务中心。独立的俱乐部大楼内设有中餐厅、西餐厅、宴会厅、天畔酒廊。此外酒店的康体spa中心内设有桑拿室、蒸汽室、网球场、羽毛球场、健身室、健康舞室、室内/外泳池及spa。   易维真活了两辈子,原谅她是个见识短浅的人,还没有机会到这样烧钱的地方。   很显然孙浩是常来了,丝毫没有‘坐计程车来的学生族’的落魄感,拉着女朋友的手一路到大堂办理手续,始终面带微笑的服务员将他们领到依山傍水,风景视野特别好的豪华阳台间。   孙浩一进门就甩了鞋子,将自己抛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到叹息,“太爽了!”   易维真拉开阳台门,阵阵凉风吹来,带了一丝掺杂着泥土的植物清香味,和拥挤嘈杂的市区闹市天壤之别。   她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叹息,“这里面有什么好玩的运动项目?”   孙浩如数家珍,“我们可以先去打网球,然后去健身室,从健身室出来了呢,我们可吃点东西,这边有中餐厅和西餐厅,随便吃哪个都行,然后下午我们可以去游泳,做spa,反正我们有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酒店提供运动服,为的就是防止客人忘记带装备,当然了,一切费用都是要最后结算的。   按孙浩的建议,他们先去做了运动前的拉伸准备活动,一边聊东扯西扯聊了会天,然后抄着球拍上场。   易维真刚入大学就报了网球社,开始什么都不会,后来学的还不错,还能勉强和孙浩对打,只不过她的体力明显跟不上孙浩,一局下来累的跟狗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反观孙浩,虽然一段时间没有锻炼,但架不住人家底子好,除了额头上有层薄薄的汗珠,完全就没有累的直喘气模样。   “你呀,就是缺少锻炼,哪能只搞你的医学不抽点时间松松筋骨?”孙浩边喝边嘲笑她。   “谁说我不锻炼的呀,我现在也是能跑三千米的人!”易维真抄起球拍,“再来!”   易维真小宇宙爆发,上来就是一连串急攻,孙浩回应游刃有余,你来我往,最终被孙浩一个完美的上旋结束第二场。   连打了三场,易维真气喘吁吁的丢下球拍,甘拜下风,“你真牛!”   孙浩嘿嘿笑,“小样,跟我斗~”   打完球孙浩又带她去草坪上溜了溜,美其名曰做下放松运动,易维真累得爬不动,完全是被他拖着走了两圈。孙浩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两人早上吃的东西都不多,这会运动之后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我们去吃饭吧。”孙浩建议。   “不行,再等会。”易维真拖住他的手,“刚运动结束不要急着吃饭,我们运动之后管理肌肉活动的中枢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同时使消化器官受到抑制,消化器官的活动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现在就去吃饭伤身体。”   “知道了,易大医生。”孙浩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子。   草坪不远处有一处花坛,里面培植栽种了许多品种的花卉,白菊,美人蕉,雁来红,紫茉莉,芙蓉花层次有序的被排列在大理石质的花坛里。   易维真指着其中一朵菊花,“菊花性味甘寒,人肺肝二经,有黄、白之分,功效虽似,但各有所长。白菊长于清肝明目,长于疏风散热;而野菊花长于清热解毒。”   闻言,孙浩啧啧了两声,“乖乖,你不是学西医的吗?怎么现在拽起中医了?”   易维真笑眯眯地捏捏男朋友的脸,“中西医各有所长,这辈子我都想学习,特别是妇科,中医中药在治疗妇科疾病方面,西医还需要向它学习呢,我要成为一名融合中西之长的好大夫!”易维真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向往。   孙浩最爱的就是她说起自己理想时小脸正儿八经的模样,带着朝气蓬勃的精神,可能也会被别人称之为假正经。   这辈子每个人的想法、追求或许不同,但一辈子没有追求没有向往,每天浑浑噩噩过一天完一天的女孩,在孙浩看来就是行尸走肉,有一颗鲜明又始终向上的心,是最生动的,人缺什么就容易被什么吸引,易维真这颗蓬勃的心正是他之前没有的,现在,他慢慢被感染了。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孙浩拍拍她的头,真心道。   ——   等身上的汗慢慢晾干,两人回房各自洗了澡才去了餐厅,他们商量一致,去了西餐厅,西餐厅内以自助的形式接待来客,芝士焗龙虾,牛扒、羊扒,生蚝易维真挑了自己的爱吃的,放下餐盘,又去吧台要了两杯长岛冰茶。   吧台就在餐厅的入口处,易维真端着两杯冰茶转身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她今天没带眼睛,怕自己看错,朝前看走了两步,待看清了那人高挑的背影,易维真试探地叫了一声,“婷婷?”   原本快要拐弯的身影突然停住了,程婷婷回头,有些尴尬的朝易维真笑了,“嗨,真真,好巧。”   易维真这才看见和程婷婷并排走的男人正面,男人的手还搭在程婷婷的肩膀上,丝毫没有因为碰见熟人而感到任何不适尴尬,这个男人是方卫东。   短暂的震惊之后,易维真迅速调节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方卫东揽着程婷婷过来,和易维真握了手,“你好,你是婷婷的室友吧,我是方卫东。”   易维真有点僵硬的点点头,“你好,你好。”   “我们来吃饭,要一起吗?”方卫东礼貌的问。   易维真当然知道此时如果她识相的话,就不要打扰他们,可被震惊到的易维真就是不识相了,她点了头,“好呀,我和我男朋友在那边,我们一块坐吧。”   于是,一张四人桌上,易维真面对着程婷婷,孙浩面对方卫东。   等方卫东和程婷婷一块去挑食物时,孙浩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问,“搞什么鬼,你室友的男朋友怎么这么老?!还是方卫东,他要大你室友至少十岁了吧!”   易维真也小声道,“我也很震惊他们的速度,方卫东这个成熟又世故的老男人,我担心婷婷被他玩弄!”   “那也是你室友的选择。”孙浩切了一块牛扒喂她,“今天出了这个门,你什么也别管,别给我多管闲事啊!”   易维真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好吧,我尽力。”   前世,易维真在各大媒体上都能看到方卫东的身影,他好像特别钟爱长相清纯又不谙世事的学生妹,有他后来和他分分合合的八卦事,她能不为婷婷捏一把汗嘛!   方卫东显然是社交老手了,对着三位大学生,丝毫没有老牛吃嫩草的不自在,淡定而不失礼,对程婷婷体贴而不讨好,就连聊天都照顾着他们的年龄,都是说一些他的大学生活。   吃完饭,他们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煮了咖啡,端了餐后点心,继续他们的话题。   下午,孙浩问他们要不要去游泳,方卫东点头,“行啊,和你们一块,我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回。”他不介意淡自己的年纪比他们大上许多。   孙浩几乎是立马道,“哪里,你现在正值盛年,走吧,我们一搞下怎么样?”   泳衣也是酒店提供的,易维真生活在江南水乡,打小就会游泳,程婷婷还不太会,易维真陪着她,每人套了个游泳圈,在浅水区嬉戏。   程婷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没有先跟你和浚浚说。”   易维真耸耸肩,“我是没事啊,只是刚才看到你有点惊讶,没想到你们这么快。”   “其实他也没有跟我明确表态,就是我每次去教小董时,他都恰巧都在,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去小董家吃晚饭。一开始我看到他还有点紧张,毕竟他就是个跟我们有距离感的人,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个健谈又有点幽默的人,和他坐在一块永远都不会感到无聊,反正,我挺喜欢他的。”说到自己喜欢他,程婷婷的脸颊红了,“今天我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他说我给小董代课,小董成绩提高了不少,就请我过来玩玩。”   “那你准备让家里人知道吗?他大你这么多。”撇开方卫东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不说,仅是年龄方面,他就大了她是十多岁,程婷婷老家父母和她家一样,都是朴实的农民,一个大自家女孩十多岁的男人,估计难接受。   程婷婷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暂时不会跟爸妈说,这个问题等以后再说吧。”其实她也没有底气能和他走多久。   ——   游完泳,他们又去做了spa,spa男士区和女士区是分开的,易维真和程婷婷被女技师引到一间两人包厢内,躺在床上任由技师为她们清洁,按摩,护理   “晚上你们在这吗?”易维真问婷婷,她和孙浩早就突破了那层关系,她也没瞒着寝室两人。易维真不算古板,只是好奇平时古板如婷婷会怎样。   “他说明天再回去。”程婷婷红了脸,忙道,“我们不住一间。”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我也没说你们在一间啊。”   什么是幸福时光,在易维真眼里就是吃完饭她不想动,趴在孙浩背上,任由他背着到房间,打开电视,窝在孙浩怀里看个温暖的电影,边看电影边互相喂食   结果电影还没开始,她便被孙浩拖上了床。短暂而幸福的时光,男人和女人珍惜的方式是很不一样的。   年轻的男人不知疲倦的纠缠到了凌晨,有些亲密的事才结束,孙浩起身拿纸巾帮她清理,扯开抽屉里一次性小内裤替她穿上,重新躺倒床上,揽过因为某些事累得不想睁眼的女朋友,任由她乖的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体窝在他怀里。   摸头,顺毛。   ☆、第57章 络暴力   从车可以侧面看一个人,方卫东和他的车一样,用的是辉腾,比较低调。三个学生早上全部要上课,方卫东充当了一次司机,将他们三个依次送到了学校。   即便辉腾已经是比较低调的,还是有眼尖的同学看出了它不菲的价值,没过两天,易维真和程婷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论坛上。   低调豪车,神秘男士,周末接送,包养,两位各种字眼充斥在了学校论坛上,为每一位埋头在枯燥学业中的大学生增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做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士,阮浚同学看着论坛上的被恶意揣测的字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寝室里的另外两位,没人吱声。   “哎,你们真不打算看看?”阮浚一边看一边问。   “看什么呀。”易维真边刷牙边含糊不清道,“把自己给气死吗?我才不看。”   “婷婷?”阮浚问当事人。   程婷婷摇摇头,“我也不看,他们说就说吧,我只当他们羡慕嫉妒恨。”   一个成熟有魅力、有社会地位还有财富的男人,一个尚未走出象牙塔,长相还算漂亮的女大学生,就算现在程婷婷拿刀子抹脖子,以死明志说两人是真爱,都没人信!   阮浚一边刷论坛,一边要拍桌子骂人。   切,不过是靠美貌勾引男人的小biao砸,不过是包养罢了,搞不好是干爹干女儿的关系。   正常人家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哪个不是待在学校好好读书,看看别人二十来岁像这两个小biao砸有心机么!   一个正常二十多岁女孩的生活原来需要找个三十多岁的男朋友   二十来岁女孩的正常生活是怎样的?纯真的大学生活,读书、恋爱,为工作或考研做准备,而这两位二十来岁的女孩生活是怎样的?与老男人勾搭,将其作为垫脚石往上爬,企图进入上流社会,不惜失节毁誉,唉,真是可悲!   两位妹纸不哭,站起来继续为老男人撸。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所有女孩都必须要长得丑,和一般的人谈恋爱,甚至是和diao丝结婚,这才是真爱,这才是感人。男人只要稍微优秀点,稍微好看点,稍微有家世有财富点,在其他人眼里,他们的爱情已经变味了。   用最恶毒的心,去揣测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   她们寝室平时比较低调,现在突然被人肉出来,认识的人难免侧目,易维真还好,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当他们说的话就是放p,因为她不是当事人,她不会有被人骂后的难堪,反倒是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说些讽刺的话,她会用更讽刺的语言,讽刺回去。   程婷婷就没那么淡定了,虽说她不看论坛上那些恶心的字眼,只是这件事到底扰乱了她的生活,尤其是在别人茶余饭后嬉笑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法装作没听见了。   晚上,易维真下自习回来,程婷婷已经回了宿舍了,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易维真放下书包,抱了抱她,“别理他们,等过段时间他们被其他事吸引,就会慢慢淡忘的。”   “可只要我还和方卫东有联系,他们还是会骂我。”程婷婷小声抽噎着,“我不懂,难道我就没有喜欢人权利吗?”   易维真摸摸她的头发,“你有喜欢人的权利,只是你们的相互喜欢,在别人看来就不是正常的喜欢,他们所谓的正常的喜欢,就是你现在出现在一个diao丝面前,告诉大家你喜欢的是个diao丝,然后别人就承认你是真爱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呗,你就当做他们也只有说些风凉话的能耐了!”   易维真把这件事在电话里告诉了孙浩,孙浩骂了声‘卧槽’,然后让易维真等着,他要找人删了帖子。   易维真不知道孙浩怎么弄的,反正第二天论坛上就没这个帖子的影子了。   大概是这件事被学校领导知道了,影响不太好,辅导员找她们两谈了一次话,辅导员也很无奈,她最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流言,当事人可能没有错,却被流言整到了被动地位上。   “怎么办,程婷婷,你下年的助学金可能没有了,奖学金还要看你们的表现,表现良好的话,可能还能参与评选,要是还是这样,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学校不会再允许你们参与奖学金的任何评选。”   程婷婷当场就泣不成声了,“我又没有错,学校凭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你们的行为已经给学校带来不好的影响了。”辅导员两手一摊,无奈。   “那如果我们让风评倒戈相向了呢?”易维真问。   辅导员说,“那当然是好的,别弄那么难堪就行。”   ——   回宿舍,易维真就让程婷婷给方卫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把发帖人的ip给查出来,把发帖人从小到大的事全给人肉出来。   接着易维真给孙浩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孙浩是我的男盆友。   孙浩几乎是秒回:恩恩,不要大意的赶紧公布吧!   易维真登陆了学校论坛,发了个帖子。   名字叫:致恶意发帖的人。   帖子下面,易维真放上了她和孙浩从高中到大学的每一张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附带着文字描写,从头至尾,完全就是小暖人的爱情故事。   发完帖子后,易维真静静等待回音。很快第一个评论出来了。   易维真嘛,我认识呀,她和她男朋友早都认识了,完全就是小青梅竹马嘛,人家感情好着呢,我经常看见他来我们学校找女朋友,高高帅帅的。   我见过这男的!!校运会前期,他天天来我们学校陪他女朋友长跑!!!真爱!!!   到底是哪个小biao砸发之前那种毫无证据的帖子,简直是破坏人家感情啊,破坏感情的人去死!!   哇,易维真我见过,大概一米六的样子,他男盆友比她高了一个头呢,两人站一起好萌好有爱呀~~有个这样的男朋友,说她去找老男人,打死我也不信!      虽然还是有人不信,但舆论已经开始倒向了,不少人都开始为易维真鸣不平,说她们寝室平时低调的狠,评奖学金拿第一,知识竞赛拿第一,说明人家平时是认真学习的人,哪些说别人没本事勾男人的人,有本事自己考个看看啊!   舆论一旦倒戈,程婷婷的事也连带着被盖过了,大家虽然还是有各种猜测,但好在没有像之前那样骂那么难听了。   没过多久,学校论坛上突然又爆出个帖子,题目是: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点进来看!   匿名人士爆出本校某大二女生坐台的照片,并且将她化妆前和化妆后的照片贴出来做了对比,浓妆艳抹和不同的男人se情照,以及在校一本正经的证件照。   大家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陷入了另一个人肉的浪潮和评判声中。   很快,有人认出了证件照上的人:我擦,这不是临床二班的团支书么!!!!真看不出来啊!!!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奥,我知道了,之前给别人泼脏水的帖子一定是这个小biao砸发的,哈哈,报应吧,现在自己被扒出来了,活该!!!   坐台小姐?哇哇,简直给我们b大抹黑啊   ——   易维真没想到之前发帖子的人居然是他们班团支书沈红秀,咋一听婷婷说方卫东回电话告诉她是那个人之后,易维真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窜出来了,气得在寝室里来回暴走,她要是不暴走,估计就要去踹沈红秀的门了。   程婷婷拉住一直在乱走的易维真,“哎呀,真真你转地我头都晕了,你消消气,现在根本不用我们去找她麻烦,学校自然会找她的,我们就保持沉默就好了。”   阮浚猛点头,“我的天,我猜肯定是评奖学金的时候结下的梁子,她可真够恶毒的啊,这么抹黑别人,这下好了,她自己那点破事也被扒了吧!”   易维真端起桌上的凉水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心里那股火总算压了下去,接着又开始暗爽,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   孙浩还是每个星期都会来易维真学校,现在他走在校园里,偶尔能有个人认出他来了,“哎,易维真男朋友吧,来找易维真?我刚还看到她,刚从图书馆出来”   “突然多了人跟我打招呼,怪不习惯的,嘿嘿。”两人一路拉着手,要是以前压根就没人看他们,现在多少有点高调秀恩爱的意思了。   易维真不怕更秀恩爱,挽着孙浩,该干啥干啥,想怎样怎样!   ☆、第58章 丑人多作怪   易维真以前没有往那方面想,自从听到学姐说了附院丑闻之后,她开始有意无意留意李大剑的一举一动,比如,李大剑会在下医嘱的时候,会挪过一点身子,拍拍椅子的另一半,对易维真说,“过来,坐我旁边。”   比如,在易维真做错某件事的时候,他会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   比如,他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甚至是半搂着她。      易维真开始警惕了起来,在她想着要找什么借口向李大剑说她不实习了,确切的说是不在他手下做事,又到周六,照常是李大剑的夜班。   易维真拖拖踏踏不想去,都到交班时间了,易维真还没有去,李大剑的电话随即就打了过来,“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来?”   易维真嗯了两声,问,“师兄去了吗?”有徐师兄在,她安心点。   李大剑愣了下,随即说,“奥,我让他去图书馆自习了,今晚没让他来。”   易维真在电话这边抓耳挠腮,使劲想用什么借口,那头李大剑就发话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管你有没有事,都别给我推脱,快点来上班,别因为其他一点点小事情就给我请假!”   说完,不等易维真应不应下,啪一声挂了电话。   易维真只好硬着头皮去上班。   今晚夜班比较忙乱,快十点多,送来了个喝农药自杀的病人,家属跟来了两辆面包车,把急诊科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易维真配合值班护士,连哄带骗外加板着脸施压,总算把大部分人给弄到了外面安静的坐好。   这边易维真进急诊手术室,李大剑正在插胃管,易维真帮忙准备碳酸氢钠、硫酸镁,洗胃、导泻,一通忙活。这个病人刚抢救过来,又接二连三的接待了几位高烧的,肚子痛的,被鱼刺卡住的   直到帮忙写完所有病人的首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易维真困到上下眼皮直打架,看没什么事就去值班房睡了。   值班房在科室的最里面,医务人员的休息室与病人之间是分开的,隔着一扇钢化玻璃门,医务人员进去必须刷卡,非职工人员也进不去,为的就是防止医患矛盾发生,让医务人员睡个安心踏实的觉。   实习医生值班室紧挨着医生值班室,因为最近值班室的门锁坏了,易维真睡觉前搬了一把椅子顶在了门背后,她睡觉不是特别沉,尤其还是在医院这种敏感的地方,基本上只要有一点动静,易维真就会被惊醒。   迷迷糊糊间,门咯噔一声被推开了,椅子在地上划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刺音,开门的人也没想到门后面会有一把椅子,他愣了一下,接着极为耐心地慢慢推,推开一人能过的门缝,他侧身进来,将椅子小心搬开。   易维真在外面的人推门那一刻,已经被惊醒了,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手里还攥着手机,手机1号键就是孙浩的快播键,放在被子里的手偷偷拨通了孙浩的电话,易维真把电话悄悄推到了墙角。   她仍不动声色地平躺着,好在关了灯,即便她是半睁着眼,对方一时也察觉不到。   李大剑在坐到床沿的一刹那,已经伸手捂住了易维真的嘴,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不管你醒没醒,最好别大声叫,我只是喜欢你,想和你亲近亲近。”   易维真紧张的手心冒汗,她在考虑自己现在反抗大叫或者逃跑的机会有多大,且不说她根本推不动李大剑这一坨肉,就是大喊大叫,外面也听不见,因为护士站离这里还好远   她不敢轻举妄动,两人的体格相差那么多,她反抗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所以不能轻易浪费。   “知道吗,你长得白白嫩嫩的,我早就想着能摸摸你滑溜溜的脸蛋。”他空着的另外一只手贴上了她的面颊,其实他是挺喜欢易维真的,也不愿用这种方式和她发生关系,他想过对她好点,两人能自然互相喜欢,他在等着易维真迷恋上他,两人你情我愿的上床,可是他等不及了。   这个小妞,他原本以为她有多单纯,后来才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搞不好已经和她的男朋友搞过。   他倾下身体,在她颈间亲吻着,带着一阵令易维真反胃的粗重呼吸。强忍着恶心,等着他两腿分开跪在她的身体上方,胳膊撑着身体,一手捂着她的嘴,他的嘴唇已经向下移,落在她的锁骨之间。   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易维真咬紧牙关,悄悄屈膝蓄势,在他还在沉迷间,突然猛地向上狠狠一抬!   李大剑一声惨叫,从单人床上跌下,痛地在弯腰蜷在地上,易维真轰地下床,怕他不够疼,对着他痛到要命的地方又是狠狠两脚,在他又痛叫了一声之后,弯腰来回狠狠甩了他两耳光,冷笑,“我不动就是不反抗吗,恶心的贱人,如果不是看你代教过我一场,我今天踩爆你的子孙袋!”   拿上仍然在通话中的手机,易维真对着手机叫了一声,“孙浩。”   “维真。”孙浩在手机那头呼吸不稳,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他问道,“你有没有事?我过来了。”   易维真看了一眼还蜷在地上的李大剑,被她连踢三下,他蛋疼的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不停地倒吸凉气,他还在试着站起来,易维真拽过门旁的椅子,朝他砸了过去,砸完了之后,一边开门出去,一边对孙浩说,“我没事了,我也马上出去,我们在医院门口汇合。”   孙浩几乎是立马松了一口气,“我已经报了警,你别怕。”   经过护士站,值班护士见易维真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往外走,叫住了她,“哎,同学,你老师呢,我找他下医嘱。”   易维真朝她诡异一笑,指指值班室的方向,“他这会在里面蛋疼,可能下不了医嘱了!”   她刚走出医院,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进了医院,不一会儿,把仍带着一脸痛苦相的李大剑带上了警车。易维真就站在医院门口的万年青旁边,目送着他们上车,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上车,强jian未遂这样的罪名属于公诉案件,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很可能不好收场。   其实易维真也并没有想非要把李大剑逼到那种地步,已经给了他三脚,加上值班护士已经知道了,仅是这些,就足够李大剑的名誉扫地了,不对,他的名声早在他和护士乱搞时已经烂掉了,只不过医院里的人心照不宣而已,传得再疯狂,提到当事人的名字,大家也只会笑而不语。   易维真权衡再三,决定先不跟着警车走,而是站在原地等孙浩。   孙浩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万年青旁边的易维真,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搂住。   易维真这才算松了一口,鼻子微酸,拱到他怀中,反手紧紧搂住他,带着鼻音叫了一声,“孙浩。”   孙浩声音颤抖,“吓死我了。”   易维真听他声音抖得厉害,不停拍着他的背,软着声音说,“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   易维真说她不想告李大剑,孙浩听她这么说,眉头皱得死紧,“他都对你那样了,你还打算放过这个畜生?!”   见他这样,易维真忙握着他的手,安抚他,“兔子急了还咬人,这是强jian未遂,我担心法律非但没能惩罚他,反而将他逼急了乱咬人再打击报复我。”   孙浩不服气,“他敢!”   易维真笑了,“恩,我家孙浩最厉害了。”她停顿了一下,把自己最不想告他的原因说了出来,“这种事爆出来,对我影响也不好,我就是没有什么,别人也会在背后说我,我不想找麻烦。”   提起这个,孙浩沉默了,揽着女朋友的肩膀,用力亲了亲她的额头,“那过去了我们就暂时别想不愉快的事,我不想你受这个影响。”   易维真也回亲亲他,勾着嘴笑,“没事的,我就是当时害怕,现在不害怕了,你知道吗,我对着他的子孙根狠狠踹了三脚,他就是好了估计也有阴影,我没损失太多啦。”   孙浩听她照着别人的子孙袋就是三脚,顿时觉得裤裆凉飕飕的,心里暗决心,可千万别得罪他的女票,以后得罪了她,那他的下面岂不是要被踢爆?   ——   晚上回宿舍,易维真说她以后不去附院实习了。   “为什么啊。”程婷婷覆着面膜道。   易维真双手一摊,叹了口气,“我遇到了倒霉事呗,我被人强jian,未遂。”   “哪个,哪个jian人。”阮浚咬着牙刷从洗手台出来,“是不是李大剑?!”   易维真点头,“浚浚你真是高见!”   “切,我那天一看那只死胖子,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整天笑眯眯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就是那双猪爪子不老实,人丑多作怪!”阮浚连声呸呸。   程婷婷忙问她有没有怎么样,易维真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下,又把自己不再继续追究的想法跟她们说了下。程婷婷忍着笑点头,“要是我,我也不会把事情捅出来,况且,你也太狠了吧,他们那里很脆弱的,要知道睾丸神经分布及其外面的那层又厚又韧的白膜,使它的体积受到严格限制而不能轻易变形,随便碰一下据说就痛得厉害,你连踢了三脚”   “哎呀,真真把他睾丸踩爆都是轻的。”阮浚嚷嚷,“谁让那只猪八戒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易维真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今天踢的是张本红唯一的儿子哎,以后我哪还敢报她的研究生,我跟她学习的梦想算是破灭了!”   程婷婷安抚她,“别这样想,不考她也好,妇科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大神,况且她儿子是那种人,就是她让你通过,你也不能去上她的研究生啊!”   考研和考大学不同,考大学最起码对大多数人都是公平的,只要你分数高就有很大希望去你想去的学校,考研就不同了,你将要跟的导师有最高决定权,即便你通过了笔试,到了面试导师不同意带你,你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那么多研究生调剂的原因之一。   ☆、第59章 时来运转   进入十一月,北京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好在无论是教室还是宿舍都有供暖,不影响他们期末复习。易维真在图书馆碰见过徐鹏飞一次,那时他下自习,正巧碰见也准备回宿舍的易维真。   “小师妹,你最近怎么不去附院了?我很久没看到你了,问大剑,他也不说。”徐鹏飞一心扑在考研上,还不知道情况。   易维真举起手中的书,“快考试了,而且我还有个和大三大四学长学姐们的竞赛,周末也想抽点时间看书,所以就去不了附院了。”   徐鹏飞点点头,“知识竞赛吧?想当初我也和你一样为了竞赛没日没夜看书,现在我都要考研准备毕业了,时间过得好快!”   易维真笑,“你们快考研了吧?”   徐鹏飞长吁一口气,“是的呀,还有一个半月,还有许多没有复习好,压力大呀,我本来可以保研,只是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考一下!”   易维真朝他竖起大拇指,“师兄加油!”   ——   和大三大四的最终决赛在十二月初,仍是有四组选手参加,大二一组,大三一组,大四两组。设置三个奖项,第一名会有两万元奖金,第二名一万,第三名五千。   比赛前夕,阮浚笑哈哈,“只要我们不最后一名,拿个第三名也是好的,至少还有五千块。”   蔡家瑜打击她,“抱着得第三名心态比赛的,最后都是倒数一名。”   额,阮浚噎住了。   易维真哈哈大笑,笑完了才说,“重在参与,我们尽力而为就行了!”   之所以把最终的决赛推迟到十二月份,也是考虑到低年级的学生临床专业课程都还没有开课,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去图书馆查阅资料。   周五下午,仍在学术报告厅内,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都在,评审团还是上次那些人,不同的是,做客嘉宾除了邀请到政商界名人,还邀请到了北京各大医院的院长,为的就是给将要毕业的学生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每年表现好的学生,各大医院的院长会考虑在他们读完研究生之后直接签到他们医院。   也是挖人才的一种方式了。   最终决赛的流程和大二年级的决赛流程相同,但是答题的内容要比之前难了一个等级,所有题目都是多选题不说,答题时间也缩短了一半,临床操作更是复杂许多。   易维真他们组在答题方面还能和大三大四年级维持分数平衡,但是临床操作就要比他们逊色许多,三局比下来,易维真他们的分数是一百二,其他三组分别是一百四,一百五,一百六。   到第四项案例分析题了,主持人告诉他们,所有组的人都只做这一题案例题,小组的人可以相互商量,五分钟的作答时间,最终答的最完善的一组才能得分。   得分数是五十分。   五十分啊,易维真两眼放光,如果他们能得到这五十分,将意味着他们有机会能夺得第一名!   他们四个互相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向前一冲的光芒,手叠在一起,“我们一起加油!”   这时,大屏幕上跳跃出了案例:患者男性,61岁,渐进性活动后呼吸困难五年,明显加重伴下肢浮肿一个月。五年前,因登山时突感心悸、气短、胸闷,休息约1小时稍有缓解。以后自觉体力日渐下降,稍微活动即感气短、胸闷,夜间时有憋醒,无心前区痛。曾在当地诊断为“心律不整”,服药疗效不好。一个月前感冒后咳嗽,咳白色粘痰,气短明显,不能平卧,尿少,颜面及两下肢浮肿,腹胀加重而来院。既往二十余年前发现高血压(170/hg)未经任何治疗,八年前有阵发心悸、气短发作;无结核、肝炎病史,无长期咳嗽、咳痰史,吸烟40年,不饮酒。   查体:t371c,p72次/分,r20次/分,bp160/96mmhg,神清合作,半卧位,口唇轻度发绀,巩膜无黄染,颈静脉充盈,气管居中,甲状腺不大;两肺叩清,左肺可闻及细湿罗音,心界两侧扩大,心律不整,心率92次/分,心前区可闻3/6级收缩期吹风样杂音;腹软,肝肋下,有压痛,肝颈静脉反流征,脾未及,移动浊音(-),肠鸣音减弱;双下肢明显可凹性水肿。   化验:血常规hb129g/l,wbc67x109/l,尿蛋白(++),比重1016,镜检(-),bun:l/l,cr:l/l,肝功能alt56u/l,tbil:l/l   答题要求:说出诊断以及诊断依据,说出鉴别诊断,以及治疗原则。   所有人都需要在五分钟内完成。   程婷婷建议,“真真,你现在电脑上写答案,你写我们看,有需要补充的,我们各自说出补充的内容,错则改之,少则补之。”   大家一致点头,没有意见。   易维真快速扫了一眼题目,题目不算特别难,关键是要能答得全面,她在急诊经常帮李大剑写病历首程,完成这个还是可以的。   按着她的思路,易维真将答案写了出来,“你们快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蔡家瑜想了下,“诊断这里还要加个肺部感染。”   易维真又重新看了下题目,点头,“恩恩,说得对,是要加个肺部感染。”   吴梦瑶又说,“鉴别诊断上再加个与扩张性心肌病的鉴别。”   多写不扣分,不写才扣分,只要大家能想到的,易维真都往电脑上打了上去。   五分钟时间一到,主持人立马说,“所有人停下,再写就倒扣二十分。”   大四的一组学长学姐还没有写好,在主持人发出警告后,还在写,主持人被赤裸裸的无视了,最后恼羞成怒,直接将他们扣除了二十分。   这一组原本的得分是一百六十分,其实没什么差错完全可以拿第二名的,现在得不偿失被反扣二十分,只剩下了一百四十分。   所有人停止答题之后,他们的答案被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场下的在坐教授随即开始比较谁答题答的最完善。   出乎意料的是,最佳答案居然是易维真他们这组!   在主持人为他们加上五十分之后,场下开始沸腾了起来,易维真他们班是狂叫庆贺,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就是不服气,他们怎么可能会输给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而且还是大二的?   大四的一位学长直接站起来,拿着话筒道,“哪位教授可以说下为什么给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打最高分?好让我们心服口服一下。”   闻言,台下呼吸内科的教授站了起来,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大三大四的同学答题也可以,答的也全面,但是难得的是大二的这组同学他们考虑的更全面,踩点踩的最准,既然是择优选择,我自然毫不犹豫的投他们一票。”   场下又爆发出一阵掌声。   多亏这道案例分析听,目前易维真他们组的得分是一百九十分,其他三组最高分也就一百四十分,即便还有一局候选选手答题没有比较,胜负也出来了。   ——   他们最终得了两万块奖金!   这次他们拿出了一千块给班上同学买了零食,给辅导员送了一份礼盒,剩下的钱他们六个人,每人三千多均分了。   易维真有两张卡,一张卡是易爸给她办的,易爸每学期伊始都会给她打上足够一学期开销的生活费,另一张卡是附带在通知书里的卡,学校每年的奖助学金都会往这张卡里打。   加上她之前得最高奖学金的钱,她学校这张卡里已经有了将近一万多块,所以易爸在打电话问她还有没有钱,要不要打钱时,易维真忙道,“我还有钱,爸,你下学期也别给我打钱了,我奖学金得了一万多块,足够我花的了。”   易爸一听自己女儿拿奖,心中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乐呵呵的说,“学校卡里的钱你就留着别花,爸现在还不缺你钱,你收着点私房钱没事,爸再给你打点钱过去,女孩子长大了,学习固然重要,也得穿衣打扮不是?爸还不是太穷,你多花点钱买点衣服穿,我们不和真正有钱家的孩子比,至少也不能太落伍不是。”   和她高三那会相比,易家现在的生活又更好了,易爸手头宽裕了,最近又给家里添置一辆中档私家车,他原本没有多少赚钱的门道,所以只能自我安慰,安慰自己要学会满足,学会知足常乐。现在郊区开发了,机会就摆在眼前,易爸如果还在安贫乐道,那就真是个十足的傻子了,他将手里的长途车专卖给了别人,一心扑在那片山头上。   开山,碎石,洗沙,包工程,易爸人到中年,现在才算抓上了机会的尾巴,他的大运要来了。   易爸挂上电话不久,易维真去附近的农行取钱,就发现她卡上多了两万块。   不用说,一准是她爸给她打过来的了。   有前世不算顺利的生活和工作经验,养成了易维真不铺张浪费的习惯,其实易爸每学期打给她的钱她都花不完,现在北京的物价远没有十年后高,她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学校解决,衣服换季了就添几件,不买化妆品,她没有化妆的习惯。   唯一的额外花销就是她喜欢买书,虽然图书馆的书足够她看了,可是看到她感兴趣的书籍,她还是会买下来。   尽管这样,她每月花的钱都不会超过八百块。   周末和孙浩一块去逛街,给他买换季衣服时,易维真跟他说了她卡上钱的事,孙浩听了之后,摸摸她的发顶,“傻,你把多余的钱拿去做别的不就是行了?买债券,买基金,或者投资?”   易维真反手捏住他的脸颊,“我手里就三四万,拿去投资能做什么?再说我也没有这方面熟悉的人。”   孙浩眼睛亮晶晶的,拍着胸脯道,“你最熟悉的人在这儿呢!有我啊,我帮你~”   “你?”易维真狐疑的看他一眼,“你每个月都在烧你爸妈的钱,你别告诉我你是个有理财概念的人?”   孙浩嘁了一声,双手扯住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直到将她脸蛋扯的都变形了,才说,“你就不是在烧你爸妈的钱?笨蛋,烧爸妈的钱和有没有理财概念有什么关系?如果我跟你说,我从初中开始就把我的钱拿去投资了,你信吗?”   易维真愣了一下,惊讶的半张嘴,“信,我怎么不信!我怎么没发现原来我家孙浩不是个散财童子,而是个敛财小天才?”   闻言,孙浩得意地挑挑眉,“初三那年,我把我所有的压岁钱全部给了我表哥,和他一起,把钱全部交给理财顾问打理。”   “那你现在有多少钱了?”易维真好奇的问道。   孙浩挠挠头,嘿嘿笑了,“我也不清楚,反正够花是肯定的了。”   她就知道是这样。   孙浩揽着女朋友的肩,带着她一家店接着一家店逛,“哎呀,回头你把你那钱给我,剩下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保管你比存银行利率高。”   易维真简直要五体投地了,“小妹有眼不识泰山,佩服佩服啊!”   孙浩咧嘴,露出大白牙,“我哪敢和老丈人相比,他才是日进斗金啊现在,这样说,我算是抱上你这棵大树了吗?”   看他笑得无耻,易维真龇牙,嘿嘿笑,“你未来老丈人的钱只有儿子的份,女婿?免谈~”   ☆、第60章 考试   进入十二月份考试月,所有科目中最先结课的是易维真辅修的针灸治疗学,教他们针灸的是北中医一附院的坐客教授,学期末了,教授表示,考核的方式不以笔试进行,而是采取现场操作打分的形式。   现场操作主要包括点穴,以及教授现场出个疾病,同学在模具上给‘病人’治病。   考试前两天,易维真在宿舍里把厚重的棉衣和毛衣脱了,穿上单薄的夏装,地上铺一张瑜伽垫,旁边摆一本书,她一边看书一边对着自己的身体点穴。   有的地方自己点不到的,就等两位室友回来,请她们暂做一下她点穴的模具。   “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手太阴肺经结束。”易维真一边在程婷婷身上点,一边叽叽咕咕默念,“下面手阳明大肠经,食指末端商阳,可治耳聋、齿痛、咽喉肿痛、热病、昏迷。沿食指桡侧经二间、三间,出第一二掌骨间是合谷”   从手太阴肺经到,足厥阴肝经,首尾相连,如环无端。   易维真从头到尾点了一遍,接着又撸起裤腿,从架子上拿来酒精棉和05寸针具,暴露皮肤消毒之后,先在自己身上下针。   阮浚辅修的是药学,她没有接触过针灸方面的内容,看易维真自己拿针扎自己,蹲在地上,盯着露在外面的针,好奇道,“这个扎下去什么感觉啊,和打针是一样的感觉吗?”   易维真摇摇头,“破皮的时候有一点刺痛,扎进去得气之后酸麻胀,可能是我的身体比较敏感,刚才一针扎下去,一股气沿着我的足太阴脾经向下而去,它真的挺神奇的,只是我的技术太烂了,还要多学点。”   易维真记得,前世她去世之前,针灸已经被申请为世界文化遗产,她上班的医院里就有一位老先生是针灸传承人,九十多岁的人了,运起针来迅速而准,看他给人治病都是一种享受。   阮浚不太相信中医,也不太相信针灸,她总觉得有点夸张了,像是在练某种功一样邪门,“真的假的啊,还一股气?气是个什么东西?”   “气在中医上据说有两个概念,一是指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精微物质即气是比精更微小,运动能力较强的物质如水谷之气,呼吸之气等,由于它来源和分布部位之不同,故有着不同的名称,如元气、宗气、营气、卫气等;二是指脏腑组织的机能活动,如五脏之气、六腑之气、经络之气等等。”易维真凭着记忆给她解释。   阮浚嘿嘿笑了,“不懂,越听越糊涂。”   易维真让她坐下,“你坐着,我帮你扎一针。”   阮浚看了看那根又细又长的针,摇头,不敢让易维真给她扎,“不行不行,我还是看看你怎么扎的吧。”   易维真笑了笑,左手掌向上,在腕横纹上2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定位内关穴,她一边消毒一边对阮浚说,“我透刺内外关给你看。”   和内关相对,外关穴属手少阳三焦经,腕背横纹上2寸,尺骨与桡骨之间,易维真从内关进针,穿透整个手腕,从手背外关穴上出来。   “啧啧。”阮浚连声惊叹,“看你穿透了整个手腕,我觉得我的手腕好疼啊!”   易维真笑,“透刺只是它众多治疗方法中的一点,我们不了解它,不能说它忽悠人,也不能说它没用,只是我们压根没掌握它的精髓而已,大师们都很牛。”   ——   针灸的考试是在晚上,教授让同学去拿了六个模具,一次考察六位同学,六位同学进来先抽取各自的题目,然后将自己运用的穴位组合写在纸条上,最后在模具上下针,教授考察之后分别打分。   易维真抽到的题目是三叉神经痛。三叉神经痛就是三叉神经分布区的阵发性、电击样剧痛,突然发作,突然停止,持续十几秒钟到一到两分钟。   她昨晚上复习时看到了这个疾病,易维真想了想,下笔先将处方写了出来:攒竹、鱼腰、下关、合谷、四百、夹承浆,近部穴位与远部取穴相结合,取祛风止痛的意思。   按着纸上已经写好的穴位,易维真先将所有穴位点给教授看,然后才消毒下针。   教授边看边点头,“能说说为什么要取这些穴吗?”   易维真按着自己的想法说,“皮肤分布的皮神经为额神经,是三叉神经第一支的分支,在眼眶上缘又分出滑车上神经和眶上神经,分布与皮肤和上眼睑,攒竹穴在眉毛内侧边缘凹陷处,取它作为首领的意思。”   教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带着微笑点头,“不错,继续说。”   “鱼腰所在的皮肤由眶上神经外侧支分布,来自三叉神经眼支的分支足三里,皮肤由腓肠外侧皮神经支配,皮神经由腓总神经从腘窝分出,到足三里皮肤的神经纤维来自第五腰神经。”易维真将每个穴位结合她所学的解剖内容分析了一遍,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只是觉得穴位的定位和西医的解剖密不可分。   “那你只是扎针进去了,准备怎么操作呢?”教授继续问。   “我采用泻法,持续捻转使病痛部位有酸胀感,留针三十分钟,每天一次,十次一疗程。”易维真说。   她说完,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教授的评分。   坐客教授点点头,满意道,“不错不错,辅修能学成这样,不错了,值得我给你个高分。”   易维真谦虚地笑了,“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进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能去问您吗?”   “当然。”老师向来不反感虚心求知的学生,点头应下来,“我周三周五在一附院有门诊,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过来,想过来学习也欢迎。”   易维真开心的笑了,“谢谢教授!”   教授点了头,“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易维真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拜托教授,“教授,您给我治下颈椎病吗?我的颈椎病犯了,从肩膀到脖子,僵硬的厉害。”   “可以,不过要等到考试结束。”   等所有同学都考完了试,教授招招手,让易维真进去坐在凳子上。他站在易维真之后,颈椎至上而下给摸了一遍,“你生理曲度已经变直了。”   易维真反手指自己的左肩膀,“这里特别僵硬,感觉肌肉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教授用易维真带来的针具,取了列缺、大椎、天井、俞府、肩中俞、天宗以及局部阿是穴。易维真针感强,得气越好治疗效果就越好,针了一次,脖子舒服了许多。   “周三周五上午,再去我门诊针两下就可以了。”   易维真松了松肩膀,忙谢教授。   ——   考完针灸治疗学开始,后面结束的课程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开考了,图书馆里每天都是满满的,人多了氧气稀薄,天冷门窗又不开,易维真在那坐上半天脸蛋就通红,干脆就拿着书,跑到解剖楼的楼顶隔层,在空旷的地方背起知识点来。   正在背着书,孙浩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在做什么,易维真夹着电话,“复习啊,你们也快考试了吧,复习的怎么样了?”   “就是看书看累了,才打个电话给你聊聊天呀。”孙浩躲到厕所里抽烟,对着窗户玻璃吐烟圈。   易维真笑了,猜着,“又抽烟了吧?你一有压力就抽烟,这个东西少抽点,对你的肺不好。”   孙浩挑挑眉,听女朋友的,把剩下的半根烟插在窗户缝里给灭了。两个人你一说一句我说一句,和所有情侣一样,从今天早上几点起床,聊到中午食堂烧了什么好吃的,再到自习室里暖气太足了,闷到脸发红   挂上电话,孙浩从洗手间里出来,碰见同样从洗手间出来的方维仪,孙浩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方维仪同他一前一后出来,她走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方维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拍了他一下,笑嘻嘻的问,“你在302上自习?我有好多不太明白的地方,可以带着书过去问你吗?”   孙浩扭头看了她一样,似乎在想她又想怎样。   方维仪拨了拨额前的小碎发,笑他,“哎,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有得罪过你吗?大家同学一场,同学有什么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你也要考虑考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孙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你拿书过来吧。”   方维仪立马笑嘻嘻地小跑去了她所在的自习室里拿书。   302是那种长桌,一张长桌上可以坐三个人,孙浩不喜欢和别人坐一起,就占了中间的位置,这样整张长桌上只有他一个人。见方维仪抱着书过来了,他朝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让她坐边上。   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位置,方维仪挪动屁股,坐到了中间,和他趴在一块,将书推到孙浩面前,上面她已经胡乱划了几个知识点,“红笔划出来的都是我不懂的。”   上了大学,孙浩反倒比高中勤奋了不少,他专业课平时上课听得极为认真,代课的教授特别喜欢他,上课总喜欢找他提问题,久而久之,他的专业课不少知识点理解的比同班同学更深一些。   孙浩拿过铅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将知识点分解开来,给方维仪详细解释了一遍,说完了,问她,“现在懂没懂?”   方维仪为的就是能和他多相处些时间,他讲解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听,只顾着看他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她喜欢拿着铅笔写字的男生,喜欢他刚抽完烟带着淡淡烟味的体味,喜欢他认真时候的侧脸。   问她懂不懂?当然是还不懂了。   “额,你再给我讲一遍好吗?我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方维仪手托着下巴,瞪着大眼无辜的看他。   孙浩不吃她大眼无辜的模样,没看她,而是将草稿纸递给她,“那你具体是哪里没弄懂?”   方维仪滞了一下,而后随便指了指,“这里,这里不会。”   孙浩只好又给她讲了一遍。   ——   和孙浩讲完电话,易维真又背了一会书,突然想起来现在可以订回家的火车票了,又拨了电话回去,“孙浩,我今晚订火车票,你”   易维真还没说完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方维仪的声音。   她听方维仪娇声娇气的说,“拜托你再说一遍嘛,我这里还是没弄明白,说嘛说嘛。”   孙浩在接到易维真电话之时,就起身站了起来,示意方维仪起身,他要出去。方维仪缠着他胳膊说的那句话,正好被易维真给听见了。   “真真你别误会,我就是和她,哎呀,就是她问我问题,我跟她说了一下。”怕她误会,孙浩甩开了方维仪的手,一边出教室,一边小声的解释。   “我误会什么呀。”易维真摆摆手,意识到孙浩没在她面前,对着电话道,“你的为人我还能信不不过?”   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孙浩一手插裤口袋,一手拿着电话,对易维真抱怨,“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没有吃醋?”   易维真乐了,“谁说我没吃醋啊,我吃醋了,我信得过你,可我信不过她呀,别让她跟你有肢体碰触,不然我真的要吃醋了。”   孙浩努力回想了一下,方维仪刚才碰到他了吗?嗯,好像摸到胳膊了?   孙浩赶紧掸了掸自己的胳膊,咬着下唇,小声说,“没有,我离她远远的。”这个时候撒谎,不算罪过吧?   易维真哼了哼,和他说正事,“我晚上订票,你们十号考完,我们十二号走好吗?”   “行,你订吧。”   挂上电话,孙浩准备回去,刚转头,就发现方维仪站在他身后,他皱眉,“你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   方维仪扯扯嘴角,“女朋友的电话?”   “无可奉告。”孙浩丢给她四个字,回教室收拾书走人,他要重新换个教室上自习。   ☆、第61章 大二寒假   易家在农村的房子面积很大,院子加主房足足有一亩地,有前后两院,前院的大门口有三间平房,西口的一间房子被易奶奶用来开杂货店,东口的房间用来放家中杂物。   易维真咋一到家,以为她走错了家门。因为她家原本的三间平房居然变成了三间两层的小楼!两层还不够,两层之上还有几个瓦匠在搭建第三层,其中一个就有易维真她二舅。   “咦,真真你放假啦,怎么也不打电话让家里人去接一下。”易二舅原本在二楼上监工,瞥眼见易维真拖着行李站在大门口往上面看,他脱了帽子,下了楼,伸手将易维真的行李拖到一楼小卖部里。   易奶奶坐在小店里正看偶像剧,见易维真回来了,笑了,“乖孙女回来了啊?”   易维真揽着易奶奶的肩膀,趴在她背上,在上面蹭了蹭,才问,“我家怎么又盖房子啊?”   易二舅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啤酒,开了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而后道,“这不是要拆迁了吗,你爸从上面打听到拆迁后的补偿是按原住房面积补偿,所以现在连天加夜再盖一栋出来啊,就你家这么大的面积,拆了之后你们可走了大运了。”   易爷爷听戏也回来了,敲敲烟袋,接着易二舅的话茬说,“就是暂时不拆迁也没事,山上最近建电厂了,请了外地不少工人,我们可以把房子租出去给他们住,我和你奶奶平时在家也没事,就看着家,顺便给他们烧烧开水。”   “他们住前面,我们住后面,都在一个院子里,会不会有点乱?”外地来的工人不知根知底,易维真担心其中有手脚不干净的。   易二舅忙摆手,“不会,等前面这里盖起来,我们就把中间隔一道墙面,后院重新开个门,我们以后出去就走后门,这些工人走前面。”   易维真听她二舅这么一说,拍拍掌,“好想法!”   易二舅嘿嘿笑了,“等盖好了,叔和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就来帮忙烧烧水,管理管理平常安全问题。”易二舅口中的叔叔和婶婶就是易爷爷和易奶奶。   易维真笑嘻嘻的,打趣她二舅,“二舅,你行啊,现在不赌钱了吧?”   见外甥女揭他老底了,易二舅咳了一声,有点窘迫,拍了一下外甥女的额头,“谁还赌钱啊!不信你问问叔和婶,我现在每天都忙死了,谁还有闲工夫去赌钱呀!”   “哟哟,挺棒的嘛。”易维真早就听她妈说二舅现在好多了,几乎不去赌钱了,得空就来帮她家忙忙,大有好好过日子的架势,现在易维真听他自己这么铿锵有力的说不去赌钱了,真为他开心!   易爷爷乐呵呵笑了,“好了,别说老说你二舅了,你二舅天天在我家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你妈去山上帮你爸监工,你二舅就三天两头过来帮我和你奶去进一次货。”   ——   现在山上动工了,易爸每天都在易家那片山上,洗沙,碎石头,联系司机送石头子,易妈就在山上已经在建厂的工地上监工,山头被平了,不少工厂都开始陆续开建立,易爸承包了两个工厂的建设,易爸本人并不会盖房子,他是中间人,只负责找工人,他从中获取差价。易维诚还在开铲车平山,他平时接触开大卡车的司机多,易爸平时联系卡车的事都是他帮忙搞定。   晚上,易维真烧了一桌菜,摆在圆桌上等他们忙完放工,直到晚上八点了,所有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易维真半年没见易维诚了,他由原来的一米八出头,长到现在的一米八五以上,原来的易维诚是高高壮壮的,现在的易维诚黑而瘦,留着板寸头,整个人特别精神,他到了发育的年纪,操着一副公鸭嗓子嘲笑易维真,“姐,我现在才发现,你好矮,就是个二等残废吧?”   可不是,她现在和易维诚站在一块,勉强到他肩膀。易爸和易妈都不算矮,怎么她家就她一个矮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摆碗筷,冲紫菜汤,每人倒上一小杯二锅头,家里所有人先干了一杯。   今天女儿回来了,易爸和易妈一直乐呵呵的,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给易维真夹菜,易维真面前的小碗快堆成了小山包,易维诚见他爸妈赤裸裸的偏心,和他二舅喝了一杯,说,“二舅,你跟我直说了吧,其实我是我妈抱养的吧?唉,我就等着那天我亲爸亲妈过来帮我领回去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敲了一下,易妈吼他,“吃个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给我好好吃你的饭吧!”   易维诚瘪瘪嘴,偃旗息鼓了。   “最近有人给小诚介绍对象了。”易爸喝了口酒,乐呵呵的说。   “真的?!”易维真眼睛瞪地大大的,好奇道,“哪里的啊?”   惊讶之余,易维真又有点觉得太早了,“小诚才十七,太小了吧。”   农村不上学的孩子,结婚偏早,一般二十一二岁就有老婆了,虽然易维诚到今年才十七,但架不住易维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和易爸熟悉的人自然想给他早点介绍对象。   农村的婚姻相比城市要更加现实,至少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大多可以先自由恋爱,到一定年纪实在找不到对象了,家里才会催着去相亲。在农村就没有自由恋爱一说了,也不能说一个也没有,只是非常少,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给介绍知根知底的,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性格不合的话,就可以下聘准备结婚的事了。   在农村家庭条件越好的,给介绍对象的就越多,易家这两年确实赚到钱了,条件比之前好了许多,加上易维诚外在条件不错,不少见过他的小女孩都喜欢他这种长相的,现在他十七岁也算可以介绍对象了,帮着介绍小姑娘的人自然就多了。   别的地方易维真不太清楚,她家这边的习俗是男方家庭至少在农村有一栋小楼,在市区也得有一套房子,私家车是必不可少的,男女双方在相处之后,互相没意见的情况下,男方家庭就可以去女方家庭下聘了,也就是订婚。订婚的礼金是十万,结婚的礼金是十五万。   女方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会陪嫁一套房子,或者赠一辆私家车,如果条件一般,那就没有房子和车子的陪嫁。   易维诚虽然像只小蛮牛一样,脾气急躁,可他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并且是固执的,他不想在他什么的都还没有的情况就去相什么鬼亲!   “就是街上开超市家的女儿,长得白白高高的,挺漂亮的。”在别人跟易爸提过之后,他和易妈借口去超市买菜,偷偷看过那家的女儿,易爸和易妈对小姑娘的长相都比较满意。   “我不想去相亲。”易维诚闷闷的说,“我才十七岁,不想这么早去相亲!”   易奶奶笑眯眯的说,“我以前嫁给你爷爷的时候,也就十七岁。”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和你那个年代比。”易维诚皱眉,气呼呼的说。   “你早点结婚,我就能早点抱重孙呀。”和易奶奶差不多大的村里老人家,都已经有做太奶奶的了,看人家推个小推车,逗自己的重孙,易奶奶羡慕啊。   “我自己都是个孩子呢,我给您生什么重孙啊!”易维诚放下了筷子,没心情吃饭了,“我不明白你们让我这么早相亲,结婚这么早做什么,就是想让我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吗?在我没有能力养家,没有能力给下一代好的生活环境前,我是不会去相亲结婚的。”   易爸和易妈没想到易维诚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了,大家好半响都没反应。   易维真再赞同她弟的话不过了,“小诚说的是,爸,爷爷,你们出生的那个年代,大多数都是一穷二白,小孩吃饱穿暖就行,把你们往外面一放,跑去玩吧,所有人穿的衣服,读的书本,用的文具都一样,不存在嫉妒和歧视的问题。可是现在呢?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说白了就是看钱,贫富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如果小诚孩子的同学全身穿名牌,放学有奔驰宝马接送,小诚的孩子心里是什么感受?”   “你不用说什么‘我把自家孩子教育好,让他不胡乱攀比就好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自己能做到不攀比吗?爸,你都四十多了,现在还想着能抓住机会,拼一把,为的不就是比别人赚的钱多,比别人过得更好?如果你们自己都做不到不攀比,怎么可能要求小孩做到?”   “生下一代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传宗接代,更多的是你给了他一个生命之后,就要对他负责。小诚他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在他没有把握能教育好一个孩子之前,我也不建议他这么早就相亲结婚,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易妈皱眉,不同意女儿的说法,“照你这么说,你就是瞧不起穷人了?我们没穷过吗?穷人就该死吗?没有我们农村人种田供粮食给他们,他们有钱都要考虑下上哪买粮食!”   易维真叹口气,“妈,我没有瞧不起穷人,更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所以才更想给下一代创造更好的环境啊,你必须得承认,在城市生活的孩子他们的教育条件各个方面都比农村好太多。要是我和小诚的孩子知道自己被生下来的使命就是去种田,就是去哪个纺织厂做工人,我相信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滚回娘胎里。现在我和小诚最需要做的就是先努力提升自己,努力给下一代提供一个可选择的人生,如果小孩他爸妈都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小孩哪有可选择的人生?”   “如果小孩有一天跟我们说,‘爸妈我想学钢琴,你能帮我买架钢琴吗?我好想学’,而你连买架钢琴的能力都没有,就是妈妈你口中的没钱一样能好好教育孩子了?”   易维真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遭到老易爷爷和易爸他们这两代人的反对,他们可能无法理解她和小诚这代人的想法,但是该说的她还是必须要说清楚,攀比的心理非但不会在十年后消失,而是越演越甚,她和小诚这一代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小孩变成被别人攀比的对象。   ☆、第62章 阴魂不散   易维诚相亲的事暂时被搁置在了一旁,现在家里没人再说让他相亲的事了,尤其是易爸,他以前的想法是,不指望小孩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们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行。   他现在才想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奢侈的事,能享受平平淡淡生活的才是最昂贵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风吹日晒的在山头上开山碎石,他倒是想平平淡淡的,哪有那个资本啊。   ——   大概是刚回来不太适应气候,易维真感冒了,她去村委会医院拿感冒药,看到门口贴着招聘护理人员的广告,拿药的时候就随便问了一下里面唯一的一个乡镇医生,“叔,我能不能过来帮你干活?不要钱,我就想学点经验。”   村医生叫李世全,李世全家和易家距离不远,他知道易维真读的是医学院,当即就爽快的应下来了,“当然好了!外面的广告我打了很久了,就是没人来应聘,也是,现在但凡学护理的,谁愿意到村卫生室工作啊,中专毕业的护理都能去个县级医院了。”   易维真之所以想去基层医院帮忙,也是因为基层医院的病种最全,村里大病小病基本上都会先到这里来看,不像大医院分科室,基层医院只有全科医生,什么病都要会,从看病,到打吊针,到抓药,什么活都要会。   和家里人说好了,易维真每天就像上班一样,上午下午都过去,就帮李世全给病人打吊针和拿药。   前世,易维真在读研期间考了药师资格证,考之前她猛看了三个月的书,考完拿到药师资格证之后,她就很少接触到药学方面的东西了,平时在医院工作,她只需要知道某种药的能治什么疾病,用多大的量,用什么治疗方法就行了,真正让她分辨每种药品的长相,她就分辨不出来了。   每天过来看病的人都是村里的熟人,大家都互相认识,易维真干起活来麻利不拖沓,扎针一扎一个准,又喜欢和来看病的人说笑逗别人开心,时间长了大家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都喜欢找她聊。   易维真前世第二专业修的就是心理,会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开导他们,也算是治病的一种方式了。   李世全让易维真一周休息一天,周末易维真不用去了,她将从药店买的火罐,针灸针具还有酒精棉全放进了车子里,开了易爸才入手的帕萨特去了孙浩家。   昨天晚上孙浩在电话里抱怨他最近几天颈椎病犯了,难受的厉害,他妈给他开的活血药没什么作用,头还是晕沉沉的。   因为长期低头,上网,伏案工作,颈椎病越来越年轻化了,不少二十来岁的人得了四十岁才会得的病,易维真她们寝,一个寝室三个人就有两个是有颈椎病的。   易维真到的时候,孙浩还在睡懒觉,被敲门声吵醒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看门,“谁啊,一大早够烦人的!最好给我有咦,你怎么来了?”   易维真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让他拎进去,她弯腰换上了家居鞋,“昨晚你不是说颈椎病犯了吗,我来帮你针灸拔罐。”   孙浩把盒子拆开看了看,“你一个学西医的,给我针灸拔火罐?”   易维真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用手顺了顺他乱糟糟的头发,非常认真的对他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针灸的。”   有上次剪头发的教训在,孙浩才不相信她,万一她像插秧一样,对着他的脖子胡乱插一通,那他的脖子就可以不用要了。   孙浩紧紧抱住脖子,拒绝,“不行,我还有大好人生没过呢,你别乱来。”   易维真哄他,“我会的,我会针灸的,我都给自己扎过,练习手法的时候都把硬纸板戳成了筛子,你相信我,我不会乱来你,你快坐好嘛。”   话虽如此,孙浩依然打死也不肯坐好,把脖子护的十分严密。   易维真见他不肯就范,只好把买来的装备先放在那儿,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孙浩见女朋友不逼他了,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打开电视看电视了,惴惴的放下了手,不着痕迹的将火罐往角落里踢了踢。   快中午了,易维真问孙浩他爸妈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孙浩摇摇头,“他们都在单位里吃。”   “那我们买点菜做两个人的吧~”易维真将他拽起来,“快去刷牙洗脸,我们一块去菜市看看。”   菜市和孙浩家就隔了一条街,两人准备步行,手拉手下了楼,发现自家楼下停了一辆看着陌生的车,孙浩看看女朋友,“你开来的?”   为了证明自己拿了驾照之后不是丢在那不用的,她挺挺胸脯,挑眉嘚瑟道,“偷开我爸的。”   “啧啧,那下午我收拾几件衣服,去你家过几天。”孙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下午我来开,试试咱爸的新车性能怎么样。”   易维真噗嗤一声就乐了,“还咱爸,你脸皮太厚了吧。”   “你扯扯。”孙浩抓起女朋友的手,让她摸摸,嘿嘿笑,“早晚都是咱爸嘛,提前叫叫也没事,咱爸听到了肯定乐死了。”   ——   这个点,刚下班过来买菜的人不少,易维真和孙浩挤在这群人里,像一对年轻小夫妻,虽然稚嫩了些,但也有那点那个感觉不是。   易维真挑菜,孙浩提着袋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指指这个怎么做好吃,指指那个怎样挑才新鲜。   两人正挑着菜,孙浩手机响了,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他对易维真说,“是方维仪,我接通了啊?”   易维真哼哼笑,“接呗,开免提。”   “孙浩,我和班上几个玩得好的来杭州玩了,听说你家离杭州不远,要不要过来给我们做导游,带我们玩玩?”方维仪那边传来几声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孙浩还听见了他室友张旭波的声音。   要是易维真今天不在,没准他就奔去了,来的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和他玩得好的朋友,怎么说他都应该带人家转转。   现在女朋友在,女朋友和方维仪水火不容,可是他还是想去和同学聚聚,怎么办,好犹豫。   “我现在有事,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们转转。”孙浩这样推辞。   本来方维仪就是摸清了孙浩这点脾气,热情好客,喜欢交朋友,要是她一个人来杭州,他肯定不会来,可是如果还有其他同学一块,他来的可能性就很大,只是她没想到孙浩还是拒绝了,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了他现在和谁在一起。   “哎呀,好可惜,我们本来都指望你能过来给我们当导游的。”话虽如此,方维仪还是大方道,“那下次有空也行。”   挂上电话,一大帮人就问,“怎么样,孙浩那小子过来吗?”   方维仪扯扯嘴角笑了,“人家要陪女朋友,哪有空来管我们这群朋友啊,朋友怎么能和女朋友比。”   “死小子,重色轻友!”张旭波不满,电话随即又打了回去。   孙浩刚挂上电话,又一个电话过来了,他刚接起,张旭波火气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重色轻友的yin,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知不知道,还不快点爬过来!”   开的是扩音,易维真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孙浩看了一眼女朋友似笑非笑的脸,以手扶额,叹气,“兄弟我裸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件衣服,我能不珍惜么!好了,明天见,就这样!”   ——   “真真,我明天去杭州,可以吗?”孙浩边说边观察女朋友的脸色,笑得十分讨好。   “你都答应去了,还问我干吗。”易维真耸耸肩,“去吧,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你明天早上再去吧。”   易维真是真的要今天下午回去,她第二天还要去村里卫生室工作,可这话听在孙浩耳朵里就是女朋友生气了,不想让他去杭州,因为有方维仪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菜市,往回家的路上走,孙浩见女朋友一个人拎着菜在前面走的不紧不慢,他快步走了两步,伸胳膊一把将女朋友搂在怀里,“你生气了?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吧,我带你见见我朋友。”   “你去就好了,我下午真要回家了,再说我看到方维仪饭都吃不下就饱了,我才不去,对着她都影响我心情。”易维真推推他,“大马路上的,别抱了,好好走路。”   怎么办,女朋友一定是生气了!   孙浩有点委屈的看着易维真的背影,咬着下嘴唇,豁出去了,“等下回去我就让你在我脖子上扎针,扎坏了算了!”   “真的?”易维真搓手,跃跃欲试,“等下不许反悔啊!”   ——   可怜的孙浩同学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待被扎,“等下一定要轻一点,轻一点啊。”他没做过针灸,以为针灸像打针一样疼,打针只要忍耐一针就好了,可是等下他脖子上要被扎好多根针啊!   易维真把针从针盒里取了出来,边消毒边说,“明天去了杭州,可以和同学玩,不要和方维仪单独在一块。”   孙浩忙道,“我基本上和她没交集,自从意识到她对我有想法,我额。”一针进去了,他这才意识到易维真是在转移他注意力。针扎进去了,麻麻胀胀的,也没有很痛!   易维真看他放松了不少,不再和他说话,而是专心的定穴进针,风池,肩井,曲池,阳溪,阳池,合谷   扎完之后,易维真让他不要动,保持原状态三十分钟。   “你在这不要动,我下去一趟,一会就回来。”易维真叮嘱他。   孙浩叫住她,“你去哪?”不是丢下他不管了吧?他身上都是针呢   易维真边换鞋边说,“我去买黄豆,给你做个黄豆枕。”等买菜回来了易维真才想起来,刚才在菜市入口的地方应该买点黄豆回来的,黄豆枕对治疗颈椎病效果不错,她就一直枕黄豆枕睡觉。   孙浩这才放心。   易维真称了五斤黄豆,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孙浩还在那僵坐着,易维真放下黄豆,给他行了一次针,等到了三十分钟,给他取了针,随即又拔了火罐。   等一切做完,易维真拍拍孙浩的背,“起来吧,感觉怎么样?”   孙浩摸着脖子,晃了晃脑袋,“感觉脖子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还挺有效的啊!”头部供血好了许多,不怎么晕沉了。   易维真让孙浩把他床上的枕套拿过来,拆了枕芯,先把枕套缝成圆柱状,把五斤黄豆全部倒了进去,又将枕套的两头拧了起来,成了糖果状。   “这个就是黄豆枕?”孙浩指指眼前这个丑丑的东西,“它就可以治疗颈椎病?”   “当然了。”易维真赶他去了他的房间,把黄豆枕放在床上,让他躺上去试试,“丑是丑了点,效果好就行了!你把枕头放在脖子部位,以后睡觉都这样睡,就能减少颈椎病犯的次数。”   孙浩照着她说的做了一遍,“不行,这样枕太难受了。”   易维真又给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就这样睡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你平时枕的枕头太高了,对颈椎不好。”   “”他怎么可能会说他平时都是枕两个枕头睡觉的。   ☆、第63章 防火防盗   天气忽冷忽热,生病的人多了起来,来打吊水的排队都已经排到了门外。易维真把备用长椅搬到了走廊上,窗户上拧上挂钩,李世全给里面的人打吊水,她给外面的打。   生病的小孩子占多数,小孩的血管比大人细,他们又怕扎针,哭闹不停,易维真被他们哭的一头汗,正忙得不可开交时,旁边多站了个人。   她用眼尾扫了一眼来人,愣了下,“你今天不是去杭州吗?来这里做什么?”   孙浩咧嘴笑得灿烂,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蹲下来塞给泪眼汪汪的小盆友,逗小盆友笑,见易维真扎进针了,他才站起身,跟着她进卫生室,“和你一块去呀,他们都嚷着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这次来的一群人里,只有张旭波和方维仪认识易维真。   易维真进了配药室,给下一个人病人配药,她边抽生理盐水边问,“你们同学来了几个?”   “六个。”站在配药室外面,孙浩伸头进来,笑嘻嘻问,“等这批人打完吊水,你就提前下班呗?”   孙浩话音刚落,李世全从他身边挤着进了配药室,看了高高瘦瘦的孙浩一眼,“真真的男朋友吧?”   孙浩立马道,“是的!我们马上去杭州,请个假行吗?”   李世全笑了,“你人都来了,我能说不行吗?”说着,他把易维真的活接了过来,“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孙浩把孙爸的车借了过来,停在易维真家院子里,易维真被他拉着一路回去,刚进家门他就催着她赶紧上车,易维真没好气地指指自己的头发,“至少让我洗个澡换个衣服呀,我满身药味是跟着你去把你朋友熏死吗?”   孙浩挠头笑了,“那我在奶奶那等你。”   易维真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快速的收拾东西,去对面的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又化了个淡妆,走之前给她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把车开到杭州。   见易维真启动车子,孙浩指了指他停在外面的车,“我们两一辆就行了啊。”   开了火,易维真从驾驶室里下来,伸手拧他脸蛋,“笨蛋,你有六个朋友呢,一辆车哪够!”   “对哦。”孙浩嘿嘿笑。   ——   快中午了,易奶奶让他们吃了饭再走,孙浩实在想念易奶奶做的饭菜了,索性吃了午饭。吃完饭,两人各开一辆车,一前一后去了杭州,据孙浩说,他们一行人就住在靠近西湖的一家旅馆里。说实话,易维真实在是太想吐槽他们现在的旅行了,现在是冬季,又没碰上下大雪,来西湖看什么?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方维仪过来看的可不是西湖,也不是杭州的任一处景色,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维仪和女生们的交情不深,和大多数男生玩的都很好,男生也喜欢和她一块玩,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好,开得起玩笑,这一行人里,除了她是女生,其他五个皆是c大不同系的男生。   下午两点多,两人进了市区,孙浩打电话问张旭波具体地址,告诉他们一会就到。   他们六个人在旅馆旁边的kfc里,孙浩带着易维真到的时候,张旭波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人几乎是立马指着易维真说,“方维仪还说你肯定不会来呢,这不是来了么!”   方维仪有点尴尬,对易维真招了招手,硬编了个理由,“嗨,我以为你今天没空。”   易维真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笑得落落大方,“方维仪打电话给孙浩时候,我就在边上,你们远道而来了,我和孙浩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带你们好好转转呀。”   除了张旭波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在坐的都是人精,易维真这么坦荡一说,简直就是在啪啪啪打方维仪的脸,毕竟是方维仪跟他们说孙浩怕女朋友,不会过来不是?毕竟是方维仪放话音给他们听,说他们不招易维真待见不是?   孙浩问大家晚上想吃什么。关于杭州本地名吃,大家已经做足功课,所以现在听到孙浩问,张旭波想也不想就答,“晚上去楼外楼吃西湖醋鱼!”他是抱着好好坑孙浩一次的心态过来的!   孙浩的回应简洁有力,“好。”   西湖醋鱼何处美,独数杭州楼外楼。孙浩带他们去了白堤西边的总店,楼外楼创建于清道光二十八年,是一家具有166年老店了,她坐落于风景优美的孤山之麓,像一颗明珠镶嵌在山光水色之中,熠熠生辉。   西湖醋鱼,色泽红亮,酸甜鲜合一,鱼肉鲜嫩,有蟹肉滋味。龙井虾仁,色泽素雅,鲜爽脆嫩。东坡焖肉,油润酥糯,香郁味透。叫化童鸡,鸡肉酥嫩,香气袭人,别有情趣。干炸响铃,色泽黄亮,豆香诱人,松脆鲜美。   名菜吃名头,不一定都觉得好吃,吃得也就是个氛围。   方维仪是四川人,吃麻辣习以为常的人,再吃浙菜就觉得有那么点清淡无味了,她和易维真挨着坐一块,两个人几乎都没怎么动筷,方维仪是觉得菜不合口,易维真是身边坐着个她厌恶到极点的人,她不吃饭就饱了。   “菜色一般般嘛,亏得名气大了。”方维仪侧头朝易维真抱怨了一句,“根本就没有我们川菜好吃,还占着八大菜系的名头。”   易维真要笑不笑的回了她一句,“现在让我吃一顿川菜,我吃不惯,也不会觉得好吃,那我是不是可以向你抱怨川菜不好呢?你在浙菜的地盘上,就别说些让人不爽的话。”   方维仪被噎住,“”   易维真跟她私下里就不会虚以委蛇了,反正也是两看生厌。   吃完饭,时间还早,一群人从楼里出来,肚子吃的鼓鼓的,沿着白堤溜达,夕阳西下,城市白天的喧嚣渐渐沉淀下来,湖光山色被镀上了一层惬意又舒缓的昏黄,像是走进了泛黄的老照片中。   易维真和孙浩的几个朋友走在了前面,她一边走一边说着典故给几个朋友听,易维真平时的声音其实是温柔平缓的,相由心生,她的面庞柔软平和,只是眉峰浓密而稍乱,所以初识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个温柔的人,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她是个不动声色的坏脾气。   几个朋友听她不紧不慢的讲解,如沐春风,这些被方维仪看在眼里,就被自动转化为易维真虚伪的够可以,她明明就是一个说话处处扎人的坏女人!   ——   “孙浩,你女朋友蛮招男生喜欢的嘛。”方维仪放慢脚步走在后面,捋捋额前的碎发,仿佛不经意间说道。   人比较多,他们分了两群,一群走在前面,易维真给当导游,后面这几个就是孙浩做导游了,至于方维仪?用易维真的吐槽,她就是个苍蝇,围着孙浩打转,怎么赶都赶不走的。   孙浩双手插在裤袋里,看向前面和男生们有说有笑的易维真,抿抿嘴角,硬邦邦的对方维仪道,“不用你管。”丢下这句话,他快步走了几步,和前面的人群汇合,走到易维真旁边,伸手自然而然的揽着易维真的腰,宣示所有权。   冬天黑得早,不过五点刚到,天就黑了下来,其中有一人道,“孙浩,听说你家距离这里不远,不带我们去b市玩玩?”   方维仪几乎是立马道,“是呀,好想去你们那里玩玩呀,易维真,你不介意吧?”   易维真耸肩,“我既然来了就是特别欢迎你们过来玩,为什么要针对我,我招惹你了么?”   “”方维仪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直接,这样不给人面子。   别人不知道,张旭波还是清楚方维仪那点心思的,见气氛有些尴尬了,他忙打哈哈,“易大美人都这么欢迎了,我们还不赶紧走!”   两辆车,四个人一辆完全可以坐下,大家自由上车时,易维真朝方维仪招手,“方维仪过来呀,来这辆车坐,副驾座还没人。”   方维仪有种内伤的感觉,不是不合么,为毛她还要指名道姓让她坐她的车!她原本是打算坐孙浩的副驾驶的!   ——   车子出了市区,上了去b市的高速,易维真放开了音乐,和坐在后面的两个朋友说话,聊着各自家乡的风景特色习俗之类的,直接无视了方维仪。   方维仪自打上了车就开始闷闷不乐了,没办法,气场不对。她扭脸向外,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耳边是易维真有说有笑的声音,撇过头,又看到易维真手腕上某品牌的女士机械表,她只觉得烦躁异常中还夹杂着深深的嫉妒。   没错,是嫉妒。   易维真老家不是农村的吗?怎么开得起二十来万的车,怎么带得起一万多块一支的手表?   方维仪撇撇嘴,装作不经意间问,“哎,易维真,我记得你家是农村的吧?”   “对啊。”易维真点头,看着前面的路况,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方维仪轻笑了一声,“没事,就是随口问下,比较好奇你家是做什么的。”   易维真嘴上带笑,却没达眼底,“普通农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吧。”方维仪故作吃惊道,“我老家那边的农村都是很穷的,我去过一次农村,到处都是土路,灰层,脏兮兮的,多数是平房瓦房,里面都没装修。”言下之意就是你家怎么买得起车?   易维真还没说话,坐后排的一男生接过话道,“那也要看是什么地方的农村,江浙一带的农村小镇快赶上内陆的小城市了,我奶奶家就住在苏州乡下,可我每年都回去过年,也没你说的那样子啊,反倒是环境挺好的。”   易维真笑笑,“哎呀,方维仪大概是没怎么出过门,只见过她老家那片地。”   “你”方维仪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   七点多到了b市市区,这个点b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孙浩把车停在了龙虾街,把他们领进了百年老店里,“现在虾远没有秋季肥美了,你们先吃着,下年秋天过来,我再请你吃你们。”   要了一间包厢,孙浩把所有人安顿到里面坐好,他和易维真一块下楼挑龙虾,方维仪也要跟着,“我也要取,我也要去~”   张旭波拉住她,“哎呀,人家小情侣是尽地主之谊,你跟去干嘛。”   易维真简直要给张旭波狂点赞了,她决定等下多剥几只肥美的虾孝敬他老人家。   虽然龙虾远没秋季肥美,但b市盛龙虾,b市也爱吃龙虾,不分季节,龙虾供应充足,孙浩提着竹篓,易维真拿着镊子一只一只挑,红亮干净,初长大,软壳,易维真挑得仔细。   “晚上怎么安排他们住宿?”易维真问他,医大家属院太小了,六个人没法住。   易维真问的,孙浩早考虑到了,他挑了一只最大的龙虾放进竹篓里,“淮上区那边还有一套房子,我带他们去那里住一晚。”   “住的下吗?要是还住不下的话,就分一拨人到我家,我家淮上区那边的房子也装好了,去几个没问题。”易维真把孙浩刚才夹的龙虾又放了回去,“壳太硬,太黑,毒素多。”   “不行,他们都是男的,我怎么放心让你跟他们住。”孙浩立马否决了,顿了顿,他又无耻的补了一句,“除非我去你家住~”   易维真拿胳膊肘拐他,“他们是客人,你是主人哎,你都跑了,像话吗。不是还有方维仪嘛,她一个女生和你们一大群男生住也不方便,让她过来跟我一起住,再叫上一个男生,这样可以了吧?”   易维真早就算好了,他们一群有八个人,孙浩家不可能住得下这么多,本来就住不下了,她自己肯定不能再挤进去。要是今天来的人都是男生,她不去也没关系,关键有个方维仪在啊,防火防盗防撬墙角的,既然易维真不能过去住,她也不让方维仪有机会。   孙浩有点不放心,“你两别打起来了,都不对盘,怎么住一块啊。”   易维真哼哼了两声,小声道,“打起来也不让她去你家。”   ☆、第64章 两耳光   俗话说的好,癞蛤蟆跳掉人的脚面上,它不咬人,但它恶心死个人。易维真虽然对孙浩挺放心的,可是一想到情敌总是在男友面前晃悠,还是找各种机会撬墙角,总归是让人堵心的。   吃好喝好玩好,在分配住宿上,方维仪不愿意了,可怜兮兮的望着孙浩,“我更想跟你们一块住。”   就是不想和易维真一块住喽?   孙浩不看她,揽着女朋友的肩膀,建议道,“不然你们六个住一块,我晚上和维真一块。”   最终方维仪还是和易维真一块去了她家,一同去的还有张旭波。   孙浩本人不能去,他是很担心她两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张旭波去了他能稍微放心点,要是真打起来了,还能有个放哨的不是。   易家淮上区的房子拿到手之后,易爸就装修了,里面的面床被物也齐全,为的就是来市区了好有个舒服的睡觉地方。   进了门,易维真给他们找了居家鞋换上,掏出放在壁柜里的被子,把三张床都铺好,张旭波在屋里来回转悠,东看西看,最后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二十五层的小高楼,b市的景色一览无余。   张旭波啧啧称叹,“不错嘛,易美人你家这套房子买的不错,装修风格我也喜欢。”   易家装修采用的是巴洛克风格,是易爸挑选的,巴洛克风格追求一种繁复夸饰、富丽堂皇、气势宏大、富于动感的境界。   但是这些在方维仪眼中就显得浮夸刺眼以及炫耀了。   她嘟嘟嘴,不赞同张旭波的说法,“你不觉得有点像暴发户的感觉吗,感觉品味不高啊。”   如果杀人不犯法,易维真绝对会把她从二十五楼上扔下去,真是开口说话就惹人烦啊。   易维真开了热水器,又去厨房烧了开水,倒了两杯放在茶几上,对张旭波道,“家里人不怎么过来住,没准备什么喝的,希望不要介意。”   方维仪眨眨眼,“那你们家一直都住在农村?农村的房子也像这样吗?”   易维真和他们一块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是,我们家一直都住在农村,农村的环境也不错,各有各的好吧。”   “还是城市好点吧。”方维仪说,“不然你们农村人也不会削尖了脑袋往大城市钻。”   也许方维仪本身就城市出生,带着自我优越感,自然而然带着看不起农村的神色,她本人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却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   张旭波老家也是农村的,他不跟女生斤斤计较,但脸色也不太好看,“方维仪,你说话注意点。”   方维仪瞪大眼看张旭波,“我说的不是吗?”   “对,你说的对,你不也是削尖了脑袋往北京钻?”易维真笑了笑,“方维仪,你现在说这些话的样子,就像某港对待大陆一样,某港是富裕,内陆就是他的穷亲戚,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这个穷亲戚发展的比他还要好,不平衡心理就冒出来了,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还不自知。”   “就算我们是农村人,想过得更好点没错吧,我说的难听点,你现在脚下踩的地方就是我这个农村人的,我赚我的钱,我过我的生活,碍着你了吗?我阻拦着不让你这个城市人更有钱了吗?”   说得张旭波太想鼓掌了,当然他也就这么做了。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农村人怎么了,就没有追求更好质量生活的权利吗?   方维仪没想到易维真这样牙尖嘴利,她被她反驳的一声不吭,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为什么总针对我!”   易维真也不怕张旭波知道,她现在就觉得张旭波和她是一条战线上的,所以她对方维仪实话实说,“什么时候你不打我男朋友的主意,什么时候我就不针对你。”   坐一旁观战的张旭波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是要正妻和小三对决了吗?   既然被摆上台面说了,方维仪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哼了声然后道,“我喜欢孙浩又怎么样,孙浩又没跟你结婚,我难道就没有追求他的权利?我喜欢他不犯法吧?”   易维真被她坦坦荡荡的无耻给气的心肝疼,“原来你是个只能守法却不知道德为何物的人,今天要是孙浩喜欢的是你,那我一定主动退出,可是不好意思,孙浩喜欢的人是我,你要是觉得你能把我的墙角撬掉,行啊,那我坐等你哪天上门。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做件事。”   不等方维仪开口,就重重甩了她一耳光。   方维仪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她,泪光盈盈,楚楚可怜。   易维真一看她柔弱可怜的样子更加恼火,反手又甩了她一耳光,“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你这套!”说罢,手指向门口,“对不起了,我家这块地装下你这尊大佛,请现在出门右转,下楼!”   方维仪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捂着脸就跑,跑之前还不忘带上自己的手机,她要给孙浩打电话!   已经石化了的张旭波半天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就要出门去追。   还在怒火冲天中的易维真大喝一声,“你去睡觉!不要去追她!”方维仪要是能丢了,她就跟他姓张!   张旭波被喝住了,哦了一声,自己去卫生间洗洗回房睡觉。   ——   易维真猜的一点没错,方维仪还没下楼,就给孙浩打了电话,孙浩本来不想接的,奈何手机一声接一声响,他刚接起,方维仪哇得一声哭声就传了过来,他立马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   “易维真她打我,孙浩”方维仪抽噎不已。   “那你做错什么事了?”原谅孙浩的脑回路,他第一反应就是方维仪招惹了他女朋友。   方维仪被扇了两个耳光就算了,现在她喜欢的人又对她说这种话,她的心简直都要碎了,“是她打我,她打我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爸妈都不敢碰我一根头发,她今天扇了我两耳光你还问我做错了什么。”   孙浩原本是在和一帮人打牌的,把牌递给了旁边的人,叹气,“你现在在哪?”   “我在xx路。”方维仪立马道。挂上电话她的心情又稍微好了点,孙浩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她不是吗。   十多分钟后,孙浩开车把她载去了他家,将她送上了楼,交给一帮男生。方维仪见他要走,跟着他出了门,“你去哪?”   “你快进去吧,我跟王练说了,他帮你擦药。”孙浩摆摆手让她进屋,“你们今晚在这里睡,我去维真那里。”   孙浩刚摁下电梯,方维仪几乎是立马抱住了他的胳膊,反复就一句话,“易维真今天打了我,易维真今天打了我”   孙浩把他的胳膊抽出来,淡淡道,“我女朋友也许不懂事,但绝不是能胡乱打人的人,今天她打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态,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就算是没有易维真,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   孙浩到的时候,易维真还没有睡觉,正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给孙浩开了门,“怎么,她给你打电话了。”   孙浩换了鞋进门,什么话都没有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易维真,紧紧搂住被气得不轻的女朋友,低头,脸埋在她颈窝处,闷闷说道,“别气了,你再气,要心疼死我了。”   易维真原本紧绷的身体一松,转身伸手搂着孙浩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被方维仪恶心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找到了个出口,一泻而出,拍打着他的背,易维真哽咽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你对她态度明确点,我需要这样恶毒吗。”   孙浩抱得更紧了些,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道,“别哭了,我心疼我跟她说清楚了,下次她再挑衅你,我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张旭波还没睡着,躺在被窝里刷网页,听见外面有动静,他打开了卧室门,看到门外的情景,为了防止自己的存在感影响到眼前这美好的气氛,张旭波又默默地退了回去,悄悄关上了门。   ——   第二天一大早方维仪就收拾东西先走了,看她憔悴的样子,王练有点不忍,将她送到了火车站,对她说了一句话,“别钻牛角尖了。”变得让自己不认识自己,让认识的人心生厌烦。   少了方维仪一个,大家心照不宣,该玩的还是要玩,孙浩带他们将b市周边的旅游景点全部转了一圈,末了,大家还吵着嚷着要去易维真家转一圈。   易维真笑,先给他们打预防针,“我家很乱的,你们不要嫌弃啊。”   “不会不会。”早就听说易维真存了许多杨梅酒和杨梅罐头,张旭波心痒痒,“你家乱了正好,我们去了给你打扫打扫~”   ☆、第65章 邪门事   易家的小楼连天加夜盖了起来,第三层起来之后,工人就开始粉刷墙了,易维真一点也没夸张,她家现在就是挺乱的,院子里到处是盖房子要用到的材料,还有从墙面上淋下来的零零碎碎泥浆。   张旭波还没有踏进易家门,就被淋了一头泥浆。   “我天,真是开门彩了”张旭波摸了摸顺脸往下流的泥浆。   所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易维真笑得脸通红,易奶奶听见动静,忙从杂货店里出来,见张旭波这副模样,叫了声乖乖,忙拉着他去卫生间让他清理清理。   易家一下子来了七八个人,易奶奶忙上忙下,给他们烧水泡茶,茶泡好了才想起来这群孩子不一定爱喝茶叶,于是把茶端回去,又是拿吃的又是拿喝的。   孙浩起身拉住还要去拿零食的易奶奶,“奶,你别忙了,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来,你坐下来和我们聊会天就行啦!”   易爷爷一大早就去菜市买最新鲜的菜了,他不会开车,挑了扁担,买了满满两大筐,有海鲜有时蔬有水果   易爷爷要杀鱼开始准备做饭,被孙浩拦住,他接了易爷爷手中的刀,“我会杀鱼,我来杀,你和奶奶今天歇着,做饭的事我们来。”   易爸易妈都抽不开身,易爷爷和易奶奶作为一家之主,热情又好客,怎么都不好意思让这帮孩子自己做饭,你推我让的,最后还是易维真把易爷爷和易奶奶给弄出了厨房。   “爷爷,你就当这帮人下乡体验生活,他们要干活就让他们干吧~”   ——   中午易爸易妈还有易维诚都不回来吃饭,易维真把他们三个人的饭先准备好,快中午,易二舅开着面包车一个一个送过去。   原本送饭都是易二舅送的,今天这活被孙浩接了过去。   张旭波要和他一块去工地见识见识,半路上,张旭波笑他,“你在这里可真会装孙子,平常在宿舍连个内裤都不洗的人,今天又是杀鱼又是洗菜,这还不算,居然还拿起扫帚扫院子?您老狗腿的程度真是亮瞎了我的双眼。”   “高兴!”孙浩挑挑眉,“女朋友就是用来讨好的,女朋友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弟弟都是用来讨好的,你有么?”   嘶好贱哦!   ——   吃午饭,易爷爷将自家酿的杨梅酒拎了出来,给几个小伙子每人倒上了一杯。杨梅是挑选成熟新鲜、没有破损的果子,二锅头清洗,一层杨梅,一层冰糖,平铺在广口瓶里,倒入高粱酒,三个月后起盖。   易维真去拿了蜂蜜,给他们每人挖了一小勺,“加了蜂蜜的杨梅酒更加清爽甘甜,你们尝尝~”   来之前,张旭波就闹着要吃罐头,要喝杨梅酒,饭桌上更是厚脸皮的向易爷爷讨了一罐酒带走,易爷爷乐呵呵的道,“等明天你们回去,每人都带上一罐,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尝个新鲜。”   下午,易维真带他们去爬了杨梅山,杨梅山就在易家后面,这个时间杨梅没有,笋子倒是不少。杨梅山挺高,易维真从来没有爬到山顶过,他们去爬山之前,易奶奶特意叮嘱了孙女一下,“别带他们爬太高知道吗?山上好多地方没有人迹,有不少野猪,你们小心点。”   易奶奶之所以担心他们安全问题,不仅仅是因为山上有野猪出没,更重要的是山顶很邪门,在她年轻的时候,山顶上是用来葬人的,上面几乎全是坟地,后来渐渐不在上面葬人了,山太高,又没人去,通往山顶的路早就没有了,后来村里面也有几个去山顶的,只是都没有回来,被发现的时候全部都摔死在了山崖下面。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再没人去山顶了。   易维真知道易奶奶的顾虑,再三保证不带他们往高处走,就在山脚下挖点笋。一群人里除了张旭波和易维真一样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其他几个都是典型的城市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山上野生的东西他们几乎都没机会见,个个像脱了缰的野马,人手一把易爷爷给的弯刀,非要自己开路往山顶去。   易维真答应过易奶奶不把他们往山顶带的,忙拽住孙浩的手,“你别让他们再往上面去了,有野猪,很危险的。”   大概是二十来岁的男孩天生就带有一种好奇心,带有你不让他去他偏要去的叛逆心理,孙浩比他们还兴奋,根本就不听易维真的,还拽着她一块往上爬,“你就是胆小,我们这么多人呢,怕什么!”   好奇心害死一只猫,话虽然这么说,可所有人还是想上去。其实易维真也特别好奇山顶到底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下,紧紧挽着孙浩的胳膊,对他道,“那我们等下回去千万不要说我们爬上去了,会吓到奶奶的。”   孙浩还没说话,张旭波立马跳了过来,拍胸脯保证,“当然不说了!我够高够壮,易美人,你要是害怕就躲到我身后呀。”   孙浩打开他,冷笑,“我还没死呢,想撬墙角?”   半山腰上就开始没有路了,树枝杂草随处可见,他们在前面用刀挡开树枝,易维真紧跟在他们后面,越往上越难走,前后都看不见路了,偶尔还能听见树林中唰唰声,易维真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虽然她是相信科学,可还是耐不住背上发凉。   眼前出现第一座坟时,王练幽幽的说了一声,“要不我们回去吧,上来看坟头有意思么。”   易维真不迭点头,“对呀对呀,赶紧下去吧,现在都快四点了,天黑了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孙浩伸手挠乱她的头发,“胆小鬼,都快到顶上了,哪有半途而废的!”   几个人硬着头皮向上走,一座坟,两座,三座越来越多,树上时不时传来两声乌鸦叫,张旭波骂了声卧槽,“我们简直是神经病!全是坟!快点下去,快点!”   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沙沙的声音,还伴着声,易维真苦脸,“是野猪!我们不要惊动它,快点下山吧。”   所有人跟个英雄似的冲上去,却跟个狗熊似的惊慌失措的跑下来,到了山脚下,天已经全黑了,易维真装在口袋的手机连着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下,叫了声糟糕,全是易爷爷的来电提醒!   山上没有信号,易爷爷一直打不通,正准备自己去山上找找,易维真电话就打了过来,赶紧向易爷爷报了平安,几个人忙跑了回去。   孙浩扯着易维真一路小跑,边跑还边嘲笑她,“山顶上也没什么嘛,没奶奶说的那么可怕。”   他们不都好好的回来了么!   ——   乐极生悲,登上山顶的七个人晚上相继发烧了。易维真是最先开始的,晚上吃完饭,所有人坐在客厅里,打麻将的打麻将,看电视的看电视,易维真坐在火桶上一阵一阵打寒颤,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量了下,三十八度了。   易妈以为女儿是感冒了,翻出家里备用的退烧药,让她吃下。   接着是孙浩,张旭波,王练   七个人相继发烧,简直堪比食物中毒一样可怕了!易爸吓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叫上易维诚,开了两辆车半夜送到市一院。   抽血化验,打吊针,七个人一坐在了输液室里,他们所有人的烧也不高,就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抽血化验了也没什么问题,低烧一直退不下去。   易维真坐在椅子上,和孙浩对视了一眼,“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孙浩苦笑,“不是吧”   他们的主治医师告诉易爸没检查出什么来,暂时只能先退烧了,易爸来输液室时,易维真小心翼翼的告诉她爸,“爸,其实,我们今天去后山山顶了”   “去去山顶?”山顶上邪门的说法,易爸也听说过,他本人虽然没有上去过,但听老一辈人说过,易爸当即脸色就不太好了,伸手戳戳女儿的额头,“你呀,太不听话了!”   见易爸骂易维真了,孙浩忙道,“叔叔你别怪维真,是我们硬要上去的。”   “你们简直是找死啊!”易爸想想就后怕,“万一像之前去山上的人一样,最后全死在悬崖下面怎么办!”   所有人都讪讪地低下了头,易维诚说,“那就回去吧,如果真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在这打吊水也不是个办法,回去给他们驱一次邪试试看。”   易维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驱邪这一说法,她家这边老一辈的人基本上都会驱邪,易奶奶一听说他们有可能是中了邪,当即去买了火纸冥币,把闲杂人等赶出了门外,要给他们竖筷子。   所谓的竖筷子,就是将筷子插在盛满水的碗里,然后嘴上说着:来了就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说说,别折腾当家人了,要是某些东西同意,那筷子就会直直的立在碗里。   当易奶奶说出那一句话时,碗里的一根筷子直直的立在了那里,立住的那一刻房间里的灯瞬间闪了闪,灭了。   ——   事情就是这么邪门,所有人在竖完筷子之后,烧慢慢退了。   虚惊一场被吓到的易爸,在易维真烧退了之后,就从外面拔了一根竹条,对着易维真的手掌连抽了几下,他是真的被气坏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第66章 我所理解的牛逼   易奶奶竖筷子是真的有效了,也仅仅是对孙浩他们而言,虽然当天晚上易维真的烧也退了,但精神一直不好,被易爸用竹条抽过手掌之后,烧又发了起来。   易爸见女儿始终不太好,又心疼又气得半死,连带着看孙浩也不怎么顺眼了,都是这个死小子,干嘛非要闹着上山啊!!   孙浩比易爸更心疼,更自责,如果不是他好奇心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第二天他把朋友全送上火车之后,又回了易家,易爸不待见他就不待见他吧,反正他脸皮厚,怎么着也得等易维真完全好了再说。   虽然鬼啊神啊的有点不可置信,但她本身重回到高三就已经是件不可置信的事了,她这次一直拖延好不了,估计也是跟这个有关。   孙浩看她整天精神不济,想着法逗她开心,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就把她抱出来睡在躺椅上晒太阳,他就坐在小凳子上读笑话大全。   易维真被他逗的咯咯笑,伸手拧他脸蛋,想使力也使不上,只好改摸摸他脸颊,“哎,你成天逗我笑,你都没怎么笑几声,我喜欢的孙浩一直是阳光能带给我快乐的,你这样我可不喜欢了啊,来,笑一个,高兴点嘛~”   孙浩朝她咧嘴,强笑了一个,笑着笑着嘴角就放了下来,用手揪着头发,气恼道,“没道理啊,我们都好了,怎么你还是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易维真也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解释不了,奶奶不是帮我去请更厉害的人了吗,等再做一次,看看会不会好点。”   易奶奶去村里找人,请专门看怪病的人了,易奶奶虽然会竖筷子,但也仅限会这个,其他人都好了,说明他们就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只是自家孙女怎么一直好不了?易奶奶搞不懂这些,只能去请周边比较有名气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已经九十多岁了,看怪病看了一辈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婆。咋一见到老太太,易维真只觉得她出了长相特别凌厉,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没见到传说中的天眼。   只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家里人把她两单独关在了屋里,易维真半靠在躺椅上,听着老太太嘴里叽叽咕咕的不停在念叨,她听不太清,但是隐约听到她提了几个字眼,三十岁,乳腺癌。   易维真顿时就打了个激灵,头脑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听她不停念叨,看老太太站起来,端着碗朝她身上泼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液体,又是烧冥币又是跪拜的。   反正老太太给她做了一次之后,她一天比一天好了,至少起床做事都有精神了!百思不得其解。   更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孙浩,他以前是从来不相信这个的,所以才会硬要往山上去看看究竟,不过就是想证明老一辈人说的都是恐吓人的,只是当他亲身经历并且亲眼所见之后,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真的难以解释的。   不过什么都比不上女朋友病好起来了更值得开心!   易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易爸,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刚想骂女儿两句,又想到上次打了她之后她马上就发烧了起来,她才刚好,万一被他骂了之后又发烧呢易爸不敢再来了。   瞥眼看见孙浩死皮赖脸坐在女儿床边有说有笑,笑眯眯的,易爸咳嗽了一声,板着声音问,“小孙啊,该回家了,老是在我家也不是个事啊。”   孙浩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捏着易维真的手掌心给她使眼色,奈何易维真就是笑,不帮他说话,他正苦着脸想留下来的对策,易妈就帮他说话了,“小孙在这玩的好好的,你让他回家干嘛。”   易妈笑着说,“在这好好玩,把这当自己家,别听你叔的,想待多久待多久。”   ——   因为出了这件事,易维真一个寒假都不敢乱跑了,乖乖去村卫生室上班,闲了就帮易爸算年账,快过年时,阮浚发短信跟她说成绩出来,让她查一下。   易维真登了学校考务科,输入学号密码,页面打开,她傻眼了   她居然有一门课刚达及格线,六十分,六十分呐   易维真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没错,病理学,六十分   孙浩还在她家赖着,他在打游戏,她在上网。听见易维真一声哀嚎,孙浩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孙浩,我病理学怎么可能只考六十分!”易维真简直要哭了。   不只易维真不敢信,孙浩也难以置信,他女朋友可是学霸,什么时候都考接近满分的学霸,怎么可能刚达及格线。   “是不是算错分了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孙浩的话给了她一个提醒,易维真仔细回想了一下考试的内容,虽然期末考试安排比较紧密,但她不是个临时抱佛脚的人,就是不复习都不会只考六十分,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统计分数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如果是统计失误的问题,那只能开学之后去学校查考试卷,申请改分数了。   话虽如此,易维真又扫了一眼她所有的成绩,六十分插在一群九十多分里,真的很丑啊   ——   过完年,他们买了年初八的火车票,易爸将他们送上了火车,临走前拍拍孙浩的肩膀,“小孙啊,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好好照顾她啊。”可别再像上次那样了。   孙浩多少能明白易爸话里的意思,他接过易爸手中的行李,郑重对易爸道,“我听我妈说,喜欢就是每天都想看到那个人,而爱就是去认真思考和那个人的未来。叔叔,我不只喜欢维真,我还考虑过和她的未来。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会努力给维真一个好的未来。”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说再多好话都没有保证给他女儿一个未来更让人满意。   前世易维真相过无数次亲,有比孙浩世故的,有比孙浩成熟完美的,有比孙浩有钱有社会地位的这么多男人,却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也许孙浩在许多人眼里不够完美,甚至和她的实际年龄相比,他是稚嫩的。重活一次,易维真要的不多,不是希望她伴侣是多么牛逼的人,给她创造一个财富帝国,为她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孙浩给她一句保证她的未来就足够了。   他不完美,她有缺点,可是只要他爱她,她也爱他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重活一世或者未重活,但凭借自己智商和能力创造商业帝国走上人生巅峰的,她不羡慕不感兴趣,对于她来说,她的科研就是她的帝国,就是她的巅峰。   火车是晚上八点半的,她和孙浩是面对面的卧铺,时间还早,两人一块窝在一张床铺上看电影,列车员过来和他们换票,火车是普快,沿途的大站小站都停下一次。   卧铺车厢的人多数是长途,大家上车之后就卧倒在床上看电影看小说,默默等待自己的站到来。   正看着电影时,列车广播呼叫了起来,“列车上是否有乘客是医务人员,请速到8号车厢,8号车厢有人晕倒,请速到8号车厢。”   易维真和孙浩对视了一眼,他们在7号车厢,就在隔壁。   两人迅速爬了起来,易维真提鞋先过去,孙浩在后面带上贵重物品。   8号车厢9铺那里围了一圈人,有人在大叫,“没呼吸了,没呼吸了!”   易维真快步走过去,告诉大家她是医务人员,让大家退开几步,她蹲了下来,病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男性,已经意识丧失,呼吸停止,大动脉博消失,出现三联征。   “他有没有摔伤?”易维真问旁边的人。   其中一人忙道,“没有,他就在下铺,我看他突然捂住心口,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然后就歪倒在地上不行了。”   易维真对着病人的肩膀猛拍打,大声呼叫了几声,没反应。   她将右手小鱼际放在病人前额用力使他的头部后仰,另一只手指放在下颏骨性部位向上抬颏,使下颌尖、耳垂连线与地面垂直,为的是开放气道。   快速做完,易维真食指拇指捏住男病人的鼻翼,张口罩住病人的嘴巴,连吹两次气。   然后立马开启胸外按压,幅度四到五厘米,频率一百次每分。按压速度太快,易维真的体力迅速下降,她问周围的人,“有没有人急救过,胸外按压有会的吗?会的快点来帮忙。”女生体力有限,胸外按压要快速而持续,易维真的体力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所有人沉默了,他们是真的没有学过,孙浩把背包放到一边,“你说,我来做。”   易维真点头,“按压部位在病人两腿之间的位置,现在看我怎么发力的,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手掌贴住按压部位,垂直向下发力,要快。”   孙浩脱了羽绒夹克,点头,“你起来,我来。”   两人交替cpr,每两分钟交换一次,期间易维真时不时观察病人大动脉搏动,一直持续到病人开始有呼吸。   火车到了新的站点,病人被医护人员送到医院,易维真松了一口气,她和孙浩相视一笑,带上东西回自己的车厢,等两人重新睡到铺子上时,孙浩摸了摸放在书包里的钱包,骂了声靠,“我的钱包丢了”   ☆、第67章 狗眼看人低   钱包是他生日时易维真送的,里面有现金八百,银行卡三张,就诊卡一张还有一张和女朋友在长城的合照!   孙浩急了,把背包里所有东西全倒了出来,还是没找到   “身份证也在里面吗?”易维真忙问。   孙浩摸摸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把身份证给摸了出来,“还好当时取了票没有把身份证塞到钱夹里,不然丢大发了。”   钱可以不要,但钱包是女朋友送的啊!!   孙浩立马回到8号车厢,找到乘务员让她帮忙播个广播,钱可以不要,但求钱夹能物归原主,不要钱夹归还,但求随便扔到哪个角落能被看见。   因为刚才的心肺复苏,8号车厢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两了,不少人都在感叹人心不古,有人在忙着救人,有人在忙着偷钱,还能药店碧莲么!!   偷钱夹的人几乎可以确定是在8号车厢里了,只是到底是谁大家不清楚,广播一边又一边播着,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把钱夹扔出来的,易维真将男朋友拽了回去,“我们就在7号车厢等着,有情况了乘务员会送来的。”   被偷了钱夹的人此时很不开心,皱眉道,“你说他会不会把钱掏出去,然后扔了钱夹啊,那可是你送我的。”   与他面对面而坐,易维真伸出一根食指磨平他发皱的眉毛,“真找不回来就算啦,到了北京再给你挑了一个好不好?”   “唉,意义不一样啊。”   丢了的东西找回来的几率很小啊,两人就没那个运气,都快到站了,偷东西的人还是没有动作,乘务员过来表示抱歉没能帮他们找回。   易维真忙表示没关系,他们已经尽力了,毕竟又不能一个一个搜身,全靠偷东西的人一点残存的良心,良心这个东西在有些人身上就是没有的。   第二天,他们下了火车就去银行一张卡接一张卡挂失,至于就诊卡只能去学校补办了。   ——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为了给孙浩一个惊喜,易维真准备独自去商场重新给孙浩挑一个钱夹,孙浩之前那个钱夹是国内一般品牌,易维真学生族一个,当时还买不起太贵的。   托孙浩的福,她现在手里有了些钱,所以她打算给他换个高档点的。   她对比了几个牌子的专柜,挑到了几款还不错的颜色和款型,犹豫再三,易维真决定买她逛的第一家专柜。   因为是周末,商场里不少人,易维真要买钱夹的这家专柜只有两个销售员,她们皆是在招待自己的顾客,其中一个销售员见易维真进来,看了一眼,又继续为她的顾客介绍款式,性价比。   易维真指指她看中的那一款,请销售员帮她拿出来看看。   销售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妹妹,这个钱夹很贵的。”   易维真必须得承认她穿的和店里的其他人相比,有那么点寒碜。她下了课就跑出来了,没回宿舍换衣服,没化个淡妆,此时就梳着一把马尾辫,穿着最普通的学生装,还背着个大书包,里面塞的全是书。   她再次朝销售员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拿出来,我要看看。”   销售员美眉犹豫了一下,又说,“你说的这款打完折之后,现价四千八。”   易维真看了看美眉,“然后呢。”   销售员有点不耐烦了,她都说这么清楚了,她怎么还不懂啊,买不起买不起懂么懂么懂么!!   可是她自认自己是个委婉的人,用委婉的说法复述了一遍,“妹妹,你确定今天带够钱了吗?”   哇靠,就是赤裸裸的狗眼看人低呀。   易维真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用很轻蔑的声音对销售员说,“瞧瞧你这张狗眼看人低的b脸,难怪这么大岁数,涂着比城墙还厚的粉,站着这里给别人当看门狗,做个看门狗还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讽刺别人买不起?麻烦你回去看看自己住的是什么狗窝。”说着,他指了指在旁已经石化的易维真,“我敢保证她三五年后就能甩你几百条街,而你,就靠这张涂满粉的老脸一家换一家做看门狗吧。”   早已石化的不仅仅是易维真,还有销售员美眉,美眉一张脸红了青,青了黑,黑了又白,像个调色盘一样转换不停,可就是一个p都不敢放。脚下这片地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王府井,既然敢在这里说狂话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神经病,一种是真狂。无论哪种,她都招惹不起。   说完,这位亲揽着已经石化的易维真就走,等走出了专卖店,易维真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真被震惊到了,她自认损起人来已经够毒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毒的人在,实在是,失敬失敬啊!   狂人出了店就放开了搭在易维真肩上的手,易维真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二十来岁,和她差不多大,穿着随意,但价格一点也不随意,面相看起来挺踏实的一个人,很难想和刚才说那一番话的人联系起来。她仔细回想了下自己认不认识对方,想了半天,结果是不认识。   “刚才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易维真都是特别感谢他的,他刚才那番话她听着实在是太爽快了,全身舒坦,简直是说出了她的心声啊。   年轻男孩双手插裤口袋里,耸耸肩,对她说,“不客气,我就是看你太可怜了。”   易维真被噎了一下,嘿嘿笑,“那我们分道扬镳?我还要去别家看看。”   年轻男孩上下扫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吧,你穿的太寒碜,这里狗眼看人低的不少。”   嘶这人讲话怎么这么毒呢!   易维真笑得有点僵硬,“多谢提醒。”而后两人分道扬镳。   她真的回去换了身衣服,年轻男孩说得对,她今天穿的是寒碜,在这个商场里显得有点土,她不是要证明什么,只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既然总有这么批狗眼看人低的人存在,那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们那双狗眼往上抬。   换了衣服化了淡妆之后,再没出现过那种不愉快,同样还是那几家店,易维真进去挑选款式,也没人问她‘妹妹,你确定你带够钱了吗?’。   不得不承认,门面确实重要。   周六傍晚,孙浩来他们学校,易维真和他一块在b大食堂吃了晚饭,饭间,易维真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个钱夹来,看到孙浩瞬间亮晶晶的眼睛,像个土豪一样指指自己的脸蛋,“亲一个。”   孙浩求之不得,对着女朋友脸蛋狠狠亲了一个,意犹未尽,又对着嘴巴亲了一口,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吃完饭,甜到心底的孙浩同学,迫不及待的扯着女朋友的胳膊,去宾馆,必须要来一场实质性的秀恩爱!   至于怎么秀,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   周一,班长通知觉得自己期末分数有误的,先去辅导员那里提交审查试卷申明,然后等待回复。   易维真在辅导员下班之前去提交了申请,辅导员看了看她的成绩单,点头,“很大可能是分数累计失误了,回头审核了再改过来就没问题了。”   易维真等了两天,辅导员打电话通知她,告诉她分数没有累计失误!   易维真难以置信,“现在试卷的内容我还能想起来考的什么,我的答案和书上答案几乎都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刚及格呀。”   辅导员想了想,然后道,“那就是阅卷老师批改有误了,如果是批改有误,那就改正不了,学校规定除了分数累计错误可以修改,其他一律不得改。”   “那我只能这样了?”易维真问。   辅导员嗯了一声,“只能说你倒霉了,刚及格就刚及格吧,对你影响也不大,分数也不能证明一切,你的水平自己清楚就好啦。”   批错试卷这种事很少发生,只能说易维真是真的倒霉给碰上了。据说批阅试卷的老师和他老婆吵架了,郁闷万分,中午和同事一块喝酒喝的有点多,下午上班晕晕乎乎,把选择题的答案对错了,易维真的选择题只对了一道题,得了两分。   易维真叹气,“那个是我的必修课呀,必修课六十分,以后存在我的档案里,十分难看。”易维真得承认她对分数有强迫症,必须要一排下来都漂亮才行。   “那这样吧,你给校长办投意见信,规矩是领导定的,我帮不了你,你只能去找领导了。”辅导员建议。   强迫症如易维真,真的给校长写了封意见信,全信重点在不管是累计分数失误还是批改试卷失误,失误就是失误,不能因为批阅试卷的人是老师,而累计分数的人是学生,两者就要区别对待,等等。   投入意见信箱,一度没有回音,就在易维真以为要石沉大海时,校长给她回了一封信件,虚心受教,表示她说的有道理,规矩是人定的,既然不合理,就该改正云云。几乎是一天之内,易维真的试卷被调了出来重新批阅,结果是满分。   至于阅卷老师被以上班期间酗酒处分,这些事易维真就不得而知了。   ——   大二下学期的时间过得飞速,暑假即将来临,也到了他们见习的日子。所谓见习就是学校为每位临床专业的学生安排的,为期暑假两月的医院学习。   这也就意味着她今年暑假不能回去了。   ☆、第68章 霸道总裁   易维真不能回去了,孙浩是不想回去了,他要在这陪女朋友。   孙浩跟他妈说暑假不回去,孙妈小小的吃醋了一下,“唉,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养儿子没养女儿好啊,我当时要是养了个女儿,现在就能多个儿子出来了。”   孙妈想到快过年时,孙爸打电话给儿子的事了,“儿子呀,你现在在哪呢。”快过年了也不回来。   孙浩答,“我在未来老丈人家,爸,你呢。”   孙爸说,“我也在我老丈人家。”   唉,生个儿子出来就是生个赔钱货啊   “妈妈,我还是爱你的。”孙浩怎么甜怎么哄人,“你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媳妇,还需在革命的道路上继续努力,待革命成功了再回来孝敬你!”   ——   六月底,辅导员把每个学生见习的医院安排好,提前告诉了他们。见习的医院基本上都在市区,易维真他们寝都被分在了一附院。   由于暑期时间短暂,不可能做到将所有科室都轮转一遍,只是安排好每个同学半个月换一个科室,这样两个月就能转四个科室。易维真看了她的科室,骨科,妇科,感染科,肾内科。   七月一号,易维真拿着她的见习条,去了骨科报道。她早上去的比较早,还没有早交班,她将见习条交给了住院总,住院总把她的见习条夹在笔记本里,沉吟了一下,道,“我后面没有实习同学,你这半个月就跟着我吧。”   所谓住院总,就是住院总医师,医生岗位的一种,不是职称,一般由住院医师担任。在稍大点的医院都会设置这个岗位,目的是为了在晋升主治医师前承担较多的工作量,以便得到高强度工作压力的锻炼,每周6--7天工作,每天24小时内均在病区或在附近,随时在岗。   易维真跟着老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实习生的值班表给排了。   交完班之后,一般还不会立马查房,易维真趁这个空档,把老总给她的实习生名单全部排了出来,包括她这个见习生在内,科室里一共有七个学生,正好一周值班一次。   每个月之初,所有实习生会进行一次大轮转,目前科室里的所有实习生都是新来的,彼此都还不熟悉,不少人以为易维真也和他们一样是实习生。   周一早上骨科会有一次大查房。一般医院里的每个科室会划分无形的区域,也就是说科室的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病床,医生有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之分,住院医师是最低级的,一般不能单独查房,由主治医师带领查房。   各个医院规矩不同,一附院是主治一周查三次,副主任一周带领查两次,主任查一次。   大查房就是科室大主任带领医生办的所有医生、研究生还有学生,从头到尾,每个病人都查一次。   护士站也有查房,不过基本和医生办无交集,各查各的,在此不述。   大查房考研的就是体力活,骨科里目前有八十张床位,外加加床的,一共一百零八个病人,从头查到尾,估计查完要下午一点左右,开始之前,住院总给每个同学发了块巧克力,“感觉自己头晕站不住的时候,就偷偷吃一块知道吗?”   住院总真有爱呀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小推车,专门用来推病例,易维真把住院总管理的床位病例拿出来,她负责推车,跟在大队人马后面。   主任照常先从一号床位开始查。在这里必须提一下,科室里有两间vip病房,vip病房内设置几乎宾馆的设置差不多,客厅、主卧、次卧,一应俱全。一号床位就是第一间vip病房。   一群人跟着大主任进去,所有人刚进去,就听见躺在床上那位病人不满地道,“看个病也要这么多人进来干吗,是耍猴玩吗?”   主任呵呵笑了,“他们跟着为的也是多学点经验,将来好独当一面呀。”   病人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管,想学经验去其他病房学,这么多人我看着都难受,让他们都出去吧,我可不想像玩猴一样。”   易维真站在人群后面,听了这位病人的话,啧啧了两声,语气真是够拽的,有钱,了不起?   她踮着脚探头看了病人一眼,第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又看一眼。咦,这不是帮她骂销售员的毒舌男么!   ——   遭到病人的强烈反对,所有人只好全部退至病房门外,沿着走廊站了两排人,大眼瞪小眼等着主任。   易维真听旁边一位学姐小声跟她嘀咕,“哎,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怎么这么拽啊!不过,有个性,我喜欢!”   易维真摇摇头,她刚来,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人家的老底了。   科室里的一位主治老师听见他们嘀咕了,笑了笑,为他们安利了一下里面的贵公子,“宋思睿,他本人你们不一定知道,但是他爸你们一定听说过,他们家的商场你们也一定逛过,自己想想吧。”   说了等于白说,易维真不太清楚哪家商场的老,总姓宋,哎呀,反正就是有钱的贵公子呗。   主任查完宋思睿之后,下面的病人配合度比较高,一张病床一张病床查下去,易维真跟在后面,听到有用的知识点就随手记在小本子上,回去再整理。   易维真早上吃的不多,还没到十二点,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她摸出老总给的巧克力,躲到一旁偷偷吃了。一直熬到一点半多,所有病人才查完。   主任一走,所有人立马打电话叫外卖,易维真跟在老总后面,她的午饭由老总请。   周一是老总值班,易维真要跟着值,中午吃完饭,易维真负责把护士站小黑板上写上病床号的病人量一遍血压。   原本这些活是护士干的,奈何护士站的实习护士不够用,或者说护士老师们更会心疼实习护士,她们不愿意干,这些活只好实习医生干了。   易维真把床号抄在纸张上,一遍量一遍记。还是从1号床开始。   易维真敲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护工在,宋思睿在睡午觉。易维真走到他的右手边,轻轻拍了拍他,“给你量个血压。”   宋思睿快被这群进进出出的护士给烦死了,现在刚睡早,又来个拍他,他当即冲口就骂道,“拍拍拍,拍什么啊,想吓死人么!”   易维真暗自翻了个白眼,又说了句,“你需要量血压,我给你量完就走。”   他原本是背对着易维真睡的,听她这样说,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待看到易维真之后,怔了一下,而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嗤笑了一声,“是你啊,小可怜。”   易维真最讨厌别人对她嗤笑,淡淡嗯了一声,开了血压计,让他伸胳膊。   “你在这家医院工作?”他问。   “没有,我在这里实习。”易维真不欲跟他多说,专心听心音搏动。量了一次,易维真又打起水银柱,准备再给他量一遍。   “哎,你怎么量两遍啊,我看戴帽子的护士过来就给我量一遍,是不是你技术不到家啊。”他躺在那里,困意也被折腾没了,完全就是在没话找话。   测量好了,易维真解开乳胶布,对他道,“我是测两次取平均值,担心有失误,不是技术不到家。”   “是么。”他轻笑一声,“还是技术不到家,技术到家了怎么有失误。”   易维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不理他,记录完结果抱着血压计就走。   ——   测完所有人的血压就三点了,易维真打开老总管的所有病床,把所有病人的病历都看了一遍,下午又来了三床病人,开化验单,问病史,写首程,易维真忙的脚下快生风,病床和医生办之间来回跑,好在脚下是双软底鞋走路无声。   最后来的这位病人,床位已经使用完,但病人说是主任家什么远房亲戚,主任介绍他来的,老总没法了,只好在靠近vip病房的走廊上又加了一张床位,让病人暂住。   病人收进来了,护士量过血压体温之后,易维真就开始采集病史,她站在vip病房门口,边问边记录。   正问着,里面的宋思睿挂着打过石膏的左胳膊出来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没好气道,“病人需要安静,你小声点!”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走两步,拐到加床的尾部,远离第一间vip门口,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易维真这样的沉默,在宋思睿眼里就是不想理他,不将他放在眼里,有人说他是贱骨头,不理他的他就越想撩拨,巴这上赶的,他还不甩人家,这不是贱么!   他盯着易维真哼了一声,扭头,一脸傲娇的进去,摔门!   ——   傍晚易维真还在写首程,孙浩拎了饭菜过来,他暑假没回去,请院里熟识的领导帮忙介绍了一家设计院,他现在以实习人员的身份在里面打杂学东西,朝九晚五。   北京的夏天特别热,孙浩从外面进来,头上全是汗,易维真自然的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   孙浩买了三个人的饭菜,老总从病房回来,见他桌上摆了一份外卖,看了看已经在吃饭的易维真和孙浩,笑着说,“不错,小男朋友挺体贴的,我老婆就从来不给我送饭,人比人气死人呀。”   住院总的老婆就是一附院的护士,两人在一个单位,都比较忙,住院总嘴上这么说,其实是他心疼老婆,不让她顶着大太阳过来。   三个人坐一块吃了晚饭,鉴于孙浩是外来人员不能久待,易维真让他先回去了,下夜班之后的第二天她就不用上班,易维真告诉他明天她会去西土城。   零六年不像后来,大学宿舍安装空调还没有普及,北京夏季炎热的可以,宿舍里就一台公共的摇头扇,这个天进去简直就是进了火炉。   孙浩暑假一到就搬到了西土城的房子里了。易维真她们宿舍也没空调,除了头顶的电扇,她们每个人又各自买了两台电扇,床尾一台,床边一台,有了三台电风扇,总算不是那么难熬,至少晚上还是能睡个好觉的。   孙浩让易维真搬去和他一块住,这样少受罪一些,易维真没同意。   虽然两人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易维真还是不想过去和他同居,况且住在西土城太远了,住在学校宿舍离医院近,上下班方便。   ——   晚上八点多,易维真跟着老总又查了一次房,进一号病房,宋思睿正在客厅吃晚饭,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也没见到护工,老总简单询问了几句,特意叮嘱了他,“晚上洗澡注意不要沾到水,你护工呢,可以让他帮你擦洗一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身体。”他如是说。   人家都这样说了,住院总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他话也叮嘱到了。出了病房,住院总大致和易维真说了下宋思睿的情况,他是打球被人撞倒骨裂了,被送进医院打了石膏,也就前天才进的医院,他叮嘱了易维真一下,“临睡前再给他量一个血压。”   易维真记下了,晚上快十一点,她敲门进了去,宋思睿正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看电视,见她又捧着血压计来了,无语了,“你们到底一天几量啊,该不是找借口故意想进来的吧。”   宋思睿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自打他住院进来,每天都有几个年轻的实习小护士在他跟前转悠,一会过来一个,像看猴一样,明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能过来转悠个几趟。   他不喜欢,特别不喜欢像供人玩耍的猴一样,所以脾气才会特别暴躁,恨不得赶走所有人。   易维真不知道这些,只觉得他是够自恋的,她抿抿嘴角,不软不硬的刺他,“这是老总的意思,我只是执行他的医嘱,不然我也不想过来给你量。”   “你什么意思。”感情他还是被嫌弃的一方了?   易维真不吱声,拖过一旁的凳子坐下,示意他伸胳膊。宋思睿不伸,盯着她又问,“说清楚,什么意思。”   易维真今天一天被他弄得烦死了,如果能这个时候能随着性子办事,她绝对会收拾血压计马上走人,他不乐意量?她还不乐意给他量呢!   不过要是她真敢这么做,老总回头得将她骂死。   易维真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想老是过来,打扰你休息不是?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实在不好意思哈。”   话虽如此,怎么听着还是不舒服呢?!   ☆、第69章 男票是调教出来的   外面酷热到四十度,比起回宿舍,易维真更想赖在医院,至少医院随处都有空调不是。   第二天八点,她交完班之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宿舍太热她也睡不着,索性下了班直接坐地铁去了西土城那边,孙浩给她配了一把备用钥匙,她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路过菜市场,易维真进去挑挑拣拣,买了不少果蔬,一路拎了去孙浩那里。   拧开锁的那一刹那,易维真以为走错了,她被里面的脏乱程度给吓到了,不过一瞬间,她又释然了,她这个男朋友就是那种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非常邋遢的人!   这种猪窝式的脏乱,对于易维真这样有轻微洁癖的,一刻钟都忍受不了。进门换上凉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冰箱里归类好,打开空调,然后就是开始大扫除。   脏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易维真整整收拾出了一箩筐,末了,还在沙发缝里摸出两双臭袜子,更让她无语的是他的卫生间,已经脏乱到不行,马桶不刷,夏天一股子异味不断从里面飘出来,易维真实在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怎样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   强迫症如她,下了班开始就一直在收拾打扫,不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她实在难受!   全部打扫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易维真这才感觉到又累又饿,随便煮了点荷包蛋吃了几口,倒头就睡。   孙浩下班回来已经是六点多了,他打开门的一刹那也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一秒钟便反应了过来,一定是易维真整理的。屋里面静悄悄的,孙浩轻手轻脚的走到主卧室里,见女朋友正侧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易维真睡眠浅,感受到脸上轻轻地触感,她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现在几点了啊。”   “刚过六点半。”他甩了脚上的凉拖,挤到床上跟她一块躺下,可是两个彼此爱意绵绵的年轻男女怎么可能安稳的纯盖棉被聊天呢,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轻轻的双唇碰触,勾动了一段天雷地火。   事后,易维真全身黏腻腻的,孙浩也好不到哪去,索性抱着她一块洗了个澡。   吃饱喝足的孙浩全身心舒畅,现在让他做牛做马都愿意,听易维真说她饿了,他拍胸脯表示晚饭的事他包了。   易维真坐在饭桌上等着。   住在这里这么久,孙浩是从来不开火的,厨具和调料通通都是没有拆封的,他打开冰箱,每层都塞地满满的,鲫鱼、猪肉、鸡胸、西红柿、茄子可就是没有他会的,看了半天,孙浩从里面拿了一盒鸡蛋,敲了几个蛋,放点盐巴和油调成蛋羹,送进了微波炉,又洗了米煮饭。   鸡蛋羹加米饭。   他一人一份送上饭桌,易维真拿起汤匙在她面前的碗里戳了几下,“做了半天就是这个啊?”   孙浩狗腿的把自己这份米饭和蛋羹放在一起搅拌,然后推给易维真,“不要看它简单省事,但是非常美味~”   易维真龇牙,一勺接一勺挖着吃,还别说,真的挺好吃的大概是她太饿了。   吃完饭,孙浩自觉的把碗筷洗了,抱着女朋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球赛正看得起劲,易维真突然拧着他耳朵,把他给揪了起来,因为她又从沙发缝里摸到了一只臭袜子!   易维真用两根手指夹起,送到他眼前,一只手忍不住去拧他的脸蛋,“这是什么鬼?我天,你就不能干净点么,衣服可以用洗衣机洗,内裤和袜子手洗一下不行么?”   孙浩摸摸鼻子,眼神闪躲,他就是那种油瓶倒了都不会去扶起的人,他衣服多,等换到没衣服了,他才会想起来要送到洗衣机里清洗一下。   易维真见他心虚不已,捧着他的头不准他乱扭,朝他竖起三根手指,“三天,我们以后三天洗一次衣服,打扫一下卫生好吗?”   孙浩有点迟疑,伸出五根手指,“五天。”   易维真伸出两根手指,“两天,不要再讨价还价。”   孙浩仰天长叹一声,一把搂住女朋友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口乱蹭,死皮赖脸道,“三天,不能两天!”   “那一言为定。”易维真立马道,“三天给我发一张照片,要是还这么又脏又乱,那我就”易维真不说话了,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就怎么样?”   “就不要那什么了以后。”   “好你够狠!”   ——   起初是担心女朋友以后真不给他甜头吃,孙浩同学确实是乖乖的三天洗一次衣服,按女朋友教的那样,内裤和袜子分开手洗,特别是洗完内裤之后,一定用滚开水烫一下,垃圾定时清理,东西不乱扔,每三天拍一张图片给女朋友看。   坏习惯是放任自己造成的,好习惯绝对是养成的,当孙浩过习惯了每三天自己动手收拾一次屋子的生活以后,超过计划一天不弄卫生他都受不了。   一次陪领导请人吃饭,他喝了不少,回到家倒头就睡,睡着睡着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收拾屋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大有一种不起来收拾就睡好觉的架势。   于是,孙浩同学半夜三点多了,还蹲在卫生间里手洗自己换下的内裤和袜子。   如果此刻被孙妈看见,她老人家就要哭了,绝对是欣慰的。   ——   这边易维真每三天接到孙浩发的一张照片就忍不住想笑,她最初想他最多坚持几天,没想到他真的遵守自己保证过的话,三天做一次家务,有时候还是两天。把他发给她的每一张照片都重新翻了一遍,翻到他大半夜对着镜头认真地洗着自己的内裤,易维真再也忍不住,趴在示教室的大桌子上偷偷笑的不能自己。   “在笑什么。”示教室就在一号病房的旁边,两间房子门对门,如果两间房门都打开,宋思睿在客厅完全能看见对面的一切,他见大中午的易维真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咯咯笑,有点好奇。   她看手机看的太专注,连他什么时候站到她背后都不知道。   易维真几乎是立刻就将手机给反扣在桌面上了,“没什么。”她男朋友光着膀子洗内裤的照片哪能让别人看到呀。   “男朋友?”他看到了。宋思睿的口气很耐人寻味。   其实一出口自发自动形成这样的语调,他自己也想不到。   “怎么?”对于这种被质问的感觉略感不爽,易维真言辞不善,口气轻松,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   人和人之间的气场,往往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转弯,这种微妙的改变,只有当事人才能心领神会。   宋思睿盯着她,盯到易维真发毛,然后他嗤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等身后这位富家少爷走了,易维真皱起鼻子,小声的骂了一句,神经病。   好在易维真在骨科的实习时间只有半个月,还有两三天她就可以出科了,她在心里暗想,等她出科以后,再见到这个宋思睿有多远躲多远,这段时间,她实在是被这位富少爷全世界以我为中心的架势雷到了。   ——   七月十五号,是易维真在骨科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天又恰好是她跟着老总值班,晚上老总打电话从外面叫了外卖,菜色很丰盛,易维真看着都要流口水了。   不是老总待她特殊,而是科室里多少年来的规矩,每个学生在科室的最后一天自己的带教老师都会请吃一顿丰盛的。   大有一种再见不知何年何月的感觉。   吃完晚饭,易维真把实习小结写好,拿给老总盖章,又把科室里的交班报告写好,就等着明天一早轮转到妇科了!   临睡前,易维真做她的最后一件事,把晚上需要量血压的量了。这次易维真从病房的尾巴开始量起,因为她不想从第一个病人开始就影响她工作的心情。   量到最后一个病人已经十一点了,易维真敲门进去,病房里没人,叫了两声宋思睿没人理她,她正想退出去,听见卫生间里的流水声,猜想他在洗澡,就敲敲他卫生间的门,大声告诉宋思睿她在客厅里等他。   等了好半天都没动静,就在易维真等得快要不耐烦时,里面传来了宋思睿的声音,“喂,我忘了拿内裤,你给我拿一下,就在进去卧室右手边的第一个壁柜里。”   易维真被他雷到了,对着门大声道,“你就穿你原来的不行吗。”   “不行。”他理所当然道,“我怎么能穿已经脏了的!”   “那你就直接套裤子。”话一出口,易维真简直要无地自容了,她和一个陌生男人谈论什么穿不穿内裤的!   宋思睿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要是不给我拿,那我就不出去了,我不出去,你也别想给我量血压。”   易维真才不睬他这一套,“我可以明天早上再量,或者你可以在里面睡一夜?”说完,她捧着血压计就走了,出门前还不忘把他门带上。   听见外面门关上的声音,宋思睿脸色难看至极,对着空气一阵发牢骚,光着屁股在卫生间里站了许久,最后默默的开了浴室的门,默默的从壁柜里找出内裤套上。   身心疲惫的躺在床上,宋思睿狠狠的想有机会一定要让得罪他的死丫头好看!   ☆、第70章 流产月   易维真第二天轮转到妇产科。一附院的妇科和产科是分开的,楼上是产科,楼下是妇科,但是查房什么的还是一块查,实习生轮转也都是统一分配。   易维真被妇产科的住院总分到楼下妇科,这次她的带教老师是个主治医师,叫李赟。下面还带着一位刚工作的男妇产科医生陈刚。   李赟和陈刚人都比较和善,是能和学生打成一片的那种,易维真刚到这个科室还有点不习惯,见他们都爱开玩笑,渐渐放松了下来。   七月八月号称妇科流产月,流产的多半是各年龄段的学生,易维真的带教老师每天都能接到几个要流产的,多数是药流和人工流产。人工流产的最佳时间是孕后35到70天,药流目前用于终止8周以内的妊娠。   人工流产只是个小手术,科室走廊尽头有一间简单的手术室,专门用来接待需要人流的,或者药流没流干净需要进行一次刮宫的。   易维真第一天转过来,就被陈刚叫去帮忙人流了,他早上有三个要做流产的,易维真需要做的就是帮他准备纱布酒精以及负压器,陈刚先给她示范了一遍,然后对她说,“等你都熟练了,我就让你做一次。”   易维真不迭点头,她前世没有机会做过人流术,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摸索着做一次,况且她是打算考妇科的,也算是提前做准备了。   其实人流术操作起来是比较简单的,一切准备好之后,病人脱了裤子躺在手术床上,两只脚踩在脚踏上,保持外阴暴露。坐在手术床一边的麻醉师为病人进行药物滴注麻醉,待病人沉睡之后,陈刚就进行外阴消毒,然后用负压器经阴道插入子宫内,将子宫内的胚胎组织全部吸出来就可以了。   陈刚将胚胎组织吸附出来之后,把负压器上的瓶子递给了易维真,“把胚胎组织放在那个水池里冲洗,冲到发现胚芽为止。”   所谓的胚芽,就是病人还未成形的小孩。   易维真随着陈刚的指示,把瓶子里血淋淋的胚胎组织全部倒在漏斗里,对着水龙头一点点冲洗,直到发现了胚芽了,易维真将小胚芽单挑了出来,拿到病人面前,对已经醒过来的病人说一遍,“你看一下,这就是你的小孩。”   易维真这么做,不是为了要刺激病人,而是一种医学上的确认,表示医务人员已经帮你的孩子流产掉了。   做完这些,陈刚就开始准备下一个手术的,剩下的事都是易维真善后。   刚流产过的女病人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特别虚弱,易维真拍了拍她,让她清醒点,问她,“你带了卫生巾没有?带了的话就垫在内裤上吧。”   女病人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比易维真稍微大个一两岁,她是瞒着家里人过来偷偷做的,因为没有经验,根本不知道流产最后还要用到卫生巾,她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我没有带。”   易维真看了看她,说,“你等会,我今天来月经了有个备用的。”说完她快步到更衣室把卫生巾拿了过来,递给她。   大概是流过一次产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女病人躺在手术床上起都起不来了,她把卫生巾递给易维真,拜托她,“你能帮我垫上吗?”   可能是她的语气有点凄惨,易维真突然一下就有些难受了,默默的接过帮她垫好提上裤子,穿上鞋子。陈刚催她,“好了没有,动作快些吧,下一个在外面等着了。”   易维真推来轮椅,她和陈刚一起,把女病人抬放到了轮椅上,易维真接过陈刚手里的点滴袋,一只手举着点滴袋,一只手推着轮椅把女病人推到了她的床位前。   “你现在能站起来吗?”易维真问她。   “我使不上力气。”她试了一下说。   易维真摇摇头,先把点滴袋挂到挂钩上,然后弯腰使劲将她抱了起来,幸亏女病人瘦小,不然易维真都抱不起来她。   “谢谢。”躺到床上,她对易维真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自认心硬的易维真一时间五味杂陈,心口堵的厉害,不过还没等她抒发点情绪出来,陈刚在手术室门口大声喊她,要她赶紧过去进行下一个。   同样的手术程序,不同的人,一个年轻和她差不多大的,一个外室,还有一个是药流没流干净需要清宫的。   最后一个最惨,清宫和人流还不一样,人流至少是有麻醉的,清宫连麻醉都没有,易维真被女病人的惨叫声给吓到了,得有多疼啊,让她这样哭叫,易维真想,估计她是身体疼,心更疼。   一个早上过去,易维真的心那叫一个纠结啊,等全部做完了,她和陈刚一起回办公室,陈刚问她,“第一天来,感觉怎么样?”   易维真叹气,“心累。”   陈刚笑,“心累什么累啊,要不了一个星期你就麻木了,别为她们难过,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习惯就好。”   ——   实习生不值班的话,下午可以不上班,易维真懒得回宿舍,就在科室里看书,一直到晚上宿舍关门前她才回去,程婷婷和阮浚已经回去了,把七台电扇全部打开对着吹,就这样了,也没吹干身上的汗。   易维真见程婷婷在擦地板,问她,“擦地板做什么。”   程婷婷头也不抬,“准备铺张席子睡在地上,床上太热了,我受不了,你也要睡地上吗?”   易维真抹了抹脖子上的汗,点头,“你把地全擦了吧,我也铺席子睡地上。”   在卫生间冲了个澡,还没穿上衣服呢,又开始流汗了,实在太热了,结果是她们三个都睡在了地上,六台台式电扇被排成一排,拧到最大档,对着吹。   易维真摊着手脚,大大的叹口气,“舒服!”   乐极生悲,她刚说完这句话,停电了!!!   随之而来的是整栋楼的鬼哭狼嚎!!!   这栋楼里住的人大部分都是大二和大四的,目前全部都在实习中,晚上回来吹个电风扇都不能了,还让人活么!   楼管阿姨随后上来一层楼一层楼通知,这片地方都停电了,估计是用电量太大,保险丝烧掉了,让她们将就过一夜。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六台电风扇出现过,其他散热方法都会变成将就,而她们现在不愿意将就啊啊啊!!   易维真扯着楼管阿姨的胳膊问,“我们要出去,放我们出去过一夜,我们要去开宾馆!”   楼管阿姨把她的手拿开,对她说,“想都不要想了,我是不会放你们出去的,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回去睡吧,热就热,我也热!”   所有人绝望了,都回了宿舍,易维真接了盆凉水,拧了毛巾重新擦澡,擦完澡出来,见程婷婷正盘腿打坐,易维真笑了,“干嘛啊,还准备念经呢。”   程婷婷淡定的说了一句,“你不懂,心静自然凉。”   “那会冷吗?”阮浚把手机拿了过来,一阵捣鼓,然后说,“看我的杀招,听完之后,保证你们都不觉得热了。”   阮浚的杀招是放了一首歌,范晓萱的《雪人》。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you,我深爱的人   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wman我痴痴,痴痴底地等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阮浚同学边放边唱,唱完一段之后,还大声的说,“everybody,请大声的告诉我,你们现在还热吗?跟我一起唱,好冷”   易维真一个哆嗦,真的不热了   这首《雪人》一直循环,一直循环,直到电池用完   ——   第二天,她们寝三个人全部顶着熊猫眼去了各自的科室,易维真早上起的晚了,在门口的早餐车上买了鸡蛋酸奶,急冲冲的往科室赶,八点交班,去晚了要被骂。   她跑得太急,撞到了人,她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属牛的吗,横冲直撞。”宋思睿被她撞的连连后退了两步,胸口被撞地闷闷的疼。   易维真又道歉,道歉完就要去外科大楼,却被宋思睿一把捉住,“你撞了人就想走?道歉也不诚心,你八成就是故意的。”   她真的没有时间了,忙好声好气的对他道,“先让我去上班好吗,下了班我再诚心诚意给你道歉。”她真是怕了这位富少爷。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敷衍我。”看她这么着急,他反倒觉得舒坦了,“这样,你请我吃饭,吃一顿饭算道歉。”   “好好好。”易维真忙应下,他总算放开了手,她立马就跑,管他呢,下了班谁还认识谁呀。   易维真踩着点进了科室,所有人已经围城一圈准备交班了。他们交班也是有规矩的,一间四方形的示教室,主任副主任主治住院医师站一排,研究生站一排,实习生站一排,所有护士站一排,围成四四方方一大圈,中间坐一个昨夜值班的实习生。   实习生需要做的事,就是把昨天住院的病人的所有情况全部口头交代一遍,只能背,不能看交班记录。   易维真一路低头,默默进示教室,默默找到自己的位置,大主任说一声交班开始,坐在中间的实习生开始口述了起来。   2006年7月17日早交班,我科原有82人,昨日新入院5人,出院3人,转院1人,现有83人。   新入6床,方某某,女,24岁,因下身流血三日入院新入48床   交班完毕,易维真随着大家一块出去,大主任走在了后头,她和易维真保持了一致步态,“易维真,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易维真怔了一下,跟着她去了办公室。   妇产科的大主任就是张本红,李大剑的母亲,妇科界牛人,易维真原本的偶像。   易维真猜不透张本红要和她说什么,千猜万猜,却没有猜到张本红朝她鞠了一躬道歉,“实在抱歉,我儿子品行不正,我是他母亲,担着最大的责任,我代我儿子向你道歉,不管他有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都是他的错。对不起。”   易维真不敢受她的鞠躬,忙回了一个,“别这样,您没有错,我已经忘记那件事了,我不会提的,也不会跟别人说。”   “不用,你不用有压力,就是和别人说了也是李大剑他的问题,作为母亲,我为没有教育好他的品行而对你感到羞愧。”   张本红其实是很慈祥的一个人,虽然有子不教母之过的说法,但李大剑已经是个成年了,他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再受张本红引导控制,张本红能这样诚心诚意的道歉,实在是让易维真震惊,震惊之余更多是佩服,她没有盲目崇拜错偶像。   张本红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   中午易维真还是待在科室里,她已经忘了早上答应过宋思睿的,要请他吃饭。   快十二点了,宋思睿开始坐不住了,在病房里打转,午饭是他妈亲自送过来的,摆在客厅里没有动,宋妈妈叫宝贝儿子,“菜都凉了,快来吃啊。”   “我不吃了,我等下要出去一趟。”宋思睿摆摆手,单手解开扣子,他要换件衣服。   “你手还没好,去哪里,让司机送你过去好吧?”   “不用不用,你吃你的饭,别管我。”宋思睿单手换了衣服,坐在病床上等着易维真过去找他,他心想,易维真既然答应请他吃饭了,肯定会来病房找他的吧?   易维真中午十一点就打电话订了医院食堂的外卖,这会儿早就吃过了。   ☆、第71章 中二风   下午不少实习生都留在示教室里看书,看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午后一两点,正是大家午睡的时间。易维真睡不着,轻轻翻着妇科书,白大褂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易维真掏了出来,未署名的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到走廊上接起,“喂。”   那边没人说话。   易维真又问了一声,“喂,你哪位?”   还是没人说话。   莫名其妙,一定是打错电话的,易维真把电话给挂断了。她刚回到示教室,板凳还没捂热,同样的号码竟然又打过来了。易维真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接了,“到底是哪位啊?”   “是我。”   “”易维真翻了个白眼,我是谁啊!   “您是哪位。”易维真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那边又沉默了,手机话筒里隐约传来微弱而规律的空气流动声,应该是对方的呼吸音,易维真无意识的扣着书的一角,卷起放开,再卷起。   “我是宋思睿。”他的声音紧紧绷着,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思。   易维真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头宋思睿在等着易维真提中午的事,他等她过来找他,等到现在,宋妈妈送过来的饭他一口都没吃,他被她给气饱了,他打电话过来是给她一个道歉的机会,没想到她一个‘哦’就没了下文。   宋思睿只觉得一股血气在胸口乱串,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提醒她道,“你中午没请我吃饭,道歉。”   易维真压根就没想过请他吃饭,她觉得宋思睿这个人事太多,而且特别较真,对,她是撞了他一下,那是用头撞的啊,又不是用车子撞的,而且她都诚心道歉过了,他非要说她不诚心,听他的语气还是要请吃饭来赔偿的那种。   他当他是老太太啊,感情是专门碰瓷的。也不至于啊,他家这么有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太难搞定,不大度   可他现在都打电话过来,有点追债的意思了,易维真仰天长叹,以手支着额头,无奈道,“那你现在吃了没有,我买了亲自给您送过去算是诚心诚意道歉,好么?”   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好”   ——   挂上电话,易维真下楼就在医院门口的快餐店里,打包了一些口味清淡的,末了,又加了一盅鸡汤。奔着外科大楼,坐电梯上十六楼,易维真熟门熟路的进了vip病房,宋思睿正坐在客厅玩游戏,见她来了,扔了游戏机,板着脸道,“你知道我中午为了等你这顿饭等多长时间吗?现在已经两点多了!”   易维真扯出一抹礼貌的笑,不接他的话茬,而是道,“实在抱歉,我买的饭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快吃吧。”她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帮他打开了盒盖,筷子也递给了他。   宋思睿见她态度还不错,接了筷子,坐下吃了两口。   易维真见他已经开吃了,她在那干站着也没意思,就指指门口,朝他道,“要不然你先吃,我回去了?”   宋思睿放下了筷子,瞪着她,声音绷着,“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至少等我吃完。”   易维真无奈,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病房里静悄悄的,宋思睿吃着她买来的外卖,易维真低头捣鼓着手机。其实她买来的外卖一点儿也不好吃,尤其是那盅鸡汤,清汤寡水的,喝起来一点滋味也没有,和宋妈妈中午送来的饭丝毫没有可比性,可他还是全部吃完了,一点也没剩。   等全部吃完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胃,突然就想笑,他不是贱么!   易维真在和孙浩发短信,她在网页上看到一个测试,给自己的老公发三条‘我爱你’短信,晒出老公给的奇葩回复。老公易维真叫不出口,她给孙浩编辑了三条改良版的。   她先发了一条,“亲爱的,我爱你。”   孙浩几乎是秒回了一句,“宝贝,我也爱你,亲亲~”   易维真又发了一条,“我爱你~”   孙浩回了一个惊吓的表情,“快告诉我,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事吗?小人现在衣服一天洗一遍,坚决不敢欺瞒女王大人。”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忍着笑,编辑了最后一条过去,“我爱你,爱你~”   她刚发过去,孙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易维真忙接起。   “干嘛啊,今天这么肉麻兮兮的,是什么节日吗?”孙浩靠在休息室的窗户边上,边抽烟边问。   易维真嘿嘿笑,“不是什么节日就不能说我爱你啦,就要说,爱你爱你爱你~”   被连着问候了这么多遍我爱你,孙浩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正想说话,突然听见手机那边传来一道特别突兀的声音。   “易维真我吃饱了,你快把饭盒收了。”   “谁啊。”孙浩警惕的问了一句。   易维真把电话夹在颈脖里,一边收拾饭盒,一边歪着头讲电话,“骨科的一个病人,我今天不小心撞到他了,给他买了一顿午饭赔礼。”易维真说这些话,颇有些指控宋思睿小心眼的意思。   孙浩放下了心,又和她聊了几句,两人这才挂了电话。   宋思睿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秀恩爱,尤其当易维真软着声音连说三声爱你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吱吱咬牙声,易维真刚挂上电话,他便不客气的道,“你可以滚了。”   易维真发誓,如果不是自己得罪不起他,她一定拿饭盒打爆他的头,有这样的么!   见宋思睿是背对着她的,易维真对着他的背无声骂了一句神经病,拎起饭盒马上走,鄙视加无视!   ——   傍晚,易维真接到程婷婷的电话,她问她在哪,说方卫东要请她们吃饭,问她和阮浚有没有空。   有空,怎么没有空,当然有空了!   本来易维真是不看好方卫东这个世故的老男人的,但没想到他和婷婷相处的还挺好,两人也就像正常情侣一样交往,吃饭看电影,煲电话,逛商场。她有偷偷问婷婷,老男人有没有和她那什么过。   程婷婷红着脸摇头,说没有。   嗯,这样还算靠谱,不是玩完就走人的。   易维真赶回宿舍,婷婷和阮浚都在,她们排队冲了澡,都换了件得体的衣服,至于化妆,就没有了,天太热了,容易堵塞毛孔,化了还不如不化。   方卫东请她们吃西餐,在一家乌兹别克斯坦文化艺术餐厅,来之前他绅士的表示要过来接她们,被程婷婷立马拒绝了,经过之前的恶意包养传闻,程婷婷已经怕了大家的想象力,平时她和方卫东见面,从来不让他过来接。她表示她们自己打车去就可以了。   打车到了吃饭地点,一推门进去,阮浚连声啧啧。整个餐厅内部装修华丽庄重,沿袭了欧式建筑风格,挑高4米,厅内无柱子,没有遮挡,视野宽阔至极。大厅各处都挂有乌国民族图片、各类乐器以及装饰壁画,吊灯和同样手绘的屋顶相得益彰,二楼的剧院看台式设计更是拉开了空间感,异域情调充斥整个用餐区。   方卫东包了一间包房,侍者领她们进去,包房采用了乌兹别克斯坦家庭式风格,累了还可以躺在舒适的炕上,带着轻纱幔帐般的朦胧感。   方卫东起身先为易维真和阮浚拉开了椅子,请她们坐下后,才拉着婷婷入座。   侍者将菜单送上来,方卫东笑着道,“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事先没有点。”   这家餐厅主营中东风味和俄式西餐,特聘原乌国国宴主厨主理,食材大多是进口,餐厅所需羊肉均是选用内蒙绿色羊肉,反正就是烧钱。   易维真和阮浚没客气,来的时候就是抱着宰他一次的心态,都不客气的点了自己爱吃的。   她们点完后,穿着米色衬衣和西装裤的方卫东接过菜单,细心的为婷婷一一介绍哪些比较合她口味的,婷婷在喜欢的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副小女人状态,他边说她边点头,听他的建议。   ——   侍者很快送上餐,易维真点了一份羊排,一份蘑菇饼,一份舒尔帕蔬菜汤,浓郁的肉香味勾着她的馋虫,味道不错,她吃了不少,吃到后来五分饱了,她放慢了速度。   婷婷没怎么吃过西餐,刀叉用不惯,方卫东把自己面前的那份切好,换到婷婷面前,招手让侍者拿了一双筷子。   不会用刀叉,婷婷有点尴尬,“不好意思。”   方卫东笑了,拍拍她的头,“没事,不管是刀叉还是筷子,只不过是吃饭的一种方式,是我考虑不全,应该早让服务员送来筷子的。”   易维真把他们之间的亲密看在眼里,她端起冰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问方卫东,“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喜欢婷婷,喜欢我们婷婷哪里吗?”   方卫东温柔的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婷婷,面带微笑道,“说实话,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舒服,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块。”   阮浚双手捧着脸颊禁不住哇了一声。   平心而言,正值盛年的方卫东五官英挺,皮肤偏白皙,文质彬彬,声音温厚,又有才华,的确是大多数女孩子会心仪的类型。   只是想到方卫东以后的妻子不是程婷婷,易维真心里有点梗塞,认真的问方卫东,“那方先生是认真和我们婷婷恋爱的吗?我的意思是抱着结婚的态度。”   方卫东倒是没想到易维真会这样问,他其实没有想过这么多,在感情方面他不喜欢想太多,只是遵循他内心的走向。   换句话说,如果到了他该结婚的年龄,他仍然还喜欢程婷婷,那么他们可以结婚,如果不喜欢了,那么大家好聚好散。   ☆、第72章 猪拱大白菜   易维真问的问题可能也正是程婷婷想知道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一旦喜欢一个人了,就会想着和对方天长地久,而结婚就是一个最基本的保障。可对于男人来说,易维真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过早了。   包房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微妙,易维真还要继续说下去,被程婷婷抢白,“我们先吃东西,其他的现在不谈。”   易维真摇摇头,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程婷婷的饭量比较小,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她准备伸手去拿白巧克力冰淇淋,却被方卫东拦住,他把冰淇淋拿远了些,到她够不到的地方,“你饭量太小了,再多吃一些才能吃冰淇淋。”   这架势,完全是拿婷婷当小孩看待。   程婷婷一副全听他的模样,乖乖的又吃了一些,直到将盘里的牛排吃下四分之三。   整个全程,易维真和阮浚目睹了他们之间的互动,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易维真想,既然她都能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也许这一世婷婷是能得到幸福的那个,方卫东的妻子说不定就是她,未来到底怎样,谁又知道呢。   ——   易维真在妇科住院部待了一周,第二个星期就被老总分到门诊去了。妇科门诊在一附院门诊楼二楼,她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帮坐诊医生输电子医嘱,坐诊的医生只负责看病就好。   一般主任医师都有自己的研究生,副主任和主治医师没有徒弟,易维真只需要在后者上门诊时去帮忙就行了。   周三上午是她的带教老师李赟坐门诊,易维真将所有等待的病人的病历按顺序排好,请她们在候诊室坐着,到一个叫一个。   叫到马姝怡时,她愣了一下,她记得好像孙浩姑妈家表姐的名字就叫马姝怡,她以为只是恰巧同名同姓的,没想到真的是孙浩表姐。   她的神色有点慌张,进来时太紧张了,完全没有看到易维真。   易维真试探着叫了一声,“姝怡表姐?”   马姝怡是带着墨镜的,听见有人叫她,怔住,扭头见是易维真,她几乎是刚摘下墨镜就红了眼眶,“维真,呜呜我下面流血了”   易维真忙道,“别哭别哭,有事好好说,你怎么了?”   “你家亲戚?”李赟问了易维真一句,见易维真点头,她笑了笑,温声对马姝怡道,“不要哭,慢慢说,跟我说说你怎么了?”   马姝怡擦了擦眼泪,带着鼻音道,“这个月的18号本来应该是我大姨妈来的日子,拖了几天都没来,我就去买了验孕纸,结果发现我怀孕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孩子打掉,结果从昨天开始我的小肚子就有些疼,下面还流了血,我好怕,是不是电视上放的要流产了?”   她神情激动,李赟忙道,“还不一定,我先让易维真带你去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说好吗?”   马姝怡抽噎两声,点点头。   易维真在一旁已经把她的化验单开好了,带着她先去一楼抽了血,然后才带她去做b超。b超室排队的人很多,临去之前李赟已经打电话给b超室的主任了,易维真先给马姝怡接了两杯水,让她喝,等有了尿意就可以直接进去做了。   她们先在长廊里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易维真见她端着水杯,神色恍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了,“孙姑妈知道你这事吗?”   马姝怡摇摇头,她有男朋友了,但还没有带回家给家里人看看。两人相处快一年了,感情挺好的,只是前段时间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她现在都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的,好巧不巧,他们冷战期间,马姝怡发现她怀孕了,她原本在气头上是想将他打掉的,可现在下面流血了,她又开始害怕了,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的。   “那他知道吗?”他指的是马姝怡的男朋友。   “他知道个p!”提到他,马姝怡就来气,两人冷战这么久了,那混蛋也不过来跟她和好,她都怀了那混蛋的孩子了,他还不快点飞过来!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抓着易维真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怎么办,维真,我好怕,我不是真的不要他的,只是生他爸爸的气,呜呜混蛋,龟孙子,搞大别人的肚子就不认账!”   易维真看她都把杯子捏变形了,小心提醒了她一句,“孩子他爸爸可能还不知道,你得告诉他一声呀,他也有权利知道。”   马姝怡愣了愣,“对哦,我好像忘了告诉他。”说完,她把水杯递给易维真,噼里啪啦给男朋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她男朋友几乎是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铃声一响,马姝怡不接,把手机塞给了易维真,“你帮我接,跟他说我还在生他的气,要把他孩子给打掉。”   易维真哭笑不得的按了接听键,那边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应该是在奔跑中。   “马姝怡你今天要敢打孩子,咱们两就玩完!”那边的人几乎是气得吼出来的。   易维真愣了一下,忙道,“我不是马姝怡本人,她现在在b大一附院,她好像还在生你的气”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坚定的声音,“麻烦你帮我看着她,她脾气不好,你安抚下她的情绪,我马上就到。”   ——   她们刚做完检查,拿到报告单,马姝怡的男朋友就到了,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满头大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马姝怡一见到他,立马由刚才的哭哭啼啼变成了高冷状态,斜眼看他,“叶知秋你不是不理我的吗,不是高傲的摔门就走吗,现在还来做什么啊!”   叶知秋见她还生龙活虎的知道骂人,长吁了一口气,任她又打又骂,默默的揽着她肩膀,带她去妇科。   妇科里面不给进,易维真请他在外面等着,她和马姝怡一块进去,陪着她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确诊为先兆流产。   “孩子要吗?”李赟问她。   马姝怡看了看易维真,易维真指指门外,她心领神会,沉默了一会,而后坚定道,“我想要他,还能保住吗?”   “我看你的化验单上,各项数值都还可以,我尽量给你保,但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给你保住。”李赟笑了笑说,“不过你这种情况如果要保胎的话,最好住院保胎。”   马姝怡忙点头,“可以可以,我住院,只要还能有机会保住。”   虽然未婚先孕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了,但还是着实让孙姑妈给惊讶了一把,她可没想到早上还催着女儿结婚,下午就被通知她要做外婆了,还要做丈母娘了!   易维真帮马姝怡弄到了一间单人间病房,办好住院手续后,易维真就打电话给孙浩,把他表姐的事告诉了他,孙浩惊讶了片刻,然后说,“我下午过去一趟,啧啧,马姝怡可真够前卫的!”   ——   下午,所有人都聚到了病房,孙姑妈到了先给易维真打的电话,易维真下楼去接他们,孙姑妈见到易维真就拉着她的手,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姝怡没事吧,孩子还能保住吗?”   易维真拍拍孙姑妈的手安慰她,“我看了姝怡表姐的化验单,各项数值都不错,只要在医院安心保胎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易维真这么一给她保证,孙姑妈立马吁了一口气,而后气呼呼的对孙姑父说,“老马,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什么好女儿,不吭声不吭气的就让我们做外公外婆了,至少要给人一个心理准备啊!哎妈,这太突然了。”说着,她又问易维真,“你看你表姐那个男朋友长得怎么样?配得上你表姐吗?”   易维真想了想叶知秋的长相,点头,“我看他和姝怡表姐挺配的,以后小孩基因不会差。”   易维真这么一说,孙姑妈又紧张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又给孙姑父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办,第一次见女婿,这还有点紧张呢。”   易维真想笑,难怪孙浩嫌他姑妈啰嗦,还别说,真是这样。孙姑父倒是个不多言多语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孙姑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难道就是性格互补的说法?   孙浩下午请了假过来,他到病房时,易维真正在洗手台洗水果,他悄悄走到她背后,伸手突然搂住了女朋友的腰,易维真被吓了一跳。   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又放松了身体,挣了两下,腾出一只手推他额头,“外面都是人,别这样。”   孙浩嘴巴在她耳边蹭了蹭,蹭了又蹭,小声道,“就抱,谁还规定不准抱女朋友了?”   躲不过他,易维真指指外面,“你先去看看你表姐呀,再过几个月,你就能做舅舅了。”   闻言,孙浩突然叹了口气,“我现在突然能体会到你弟弟的心情了,就好像自家养的大白菜千防万防还是被猪给拱了,看那头猪能顺眼么!”   ☆、第73章 是否依附男人   马姝怡住院保胎期间,每天有不同的人过来看望她,亲朋好友,还有男方亲朋好友。   以及叶知秋的父母。   叶家父母知道自己马上要有孙子了,叶妈妈高兴程度不亚于孙姑妈,别说马家和她家门当户对了,就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让儿子立马登记结婚,她都没意见。   两家人在病房会面,几乎是一拍即合,商量着等马姝怡出院了就把婚礼给办了,坚决不能让孙子出来之后是个黑户。   孙姑妈和叶妈在一旁商量的火热朝天,马姝怡就郁闷了,她可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啊!不过她在这种事上压根就没有发话权,每当她试图表示自己想生完孩子再办婚礼时,两个妈妈几乎都是立马说,“你安心养胎就好,其他不要操心。”   她觉得她最近都开始有轻度抑郁症了,白天还好,病房人多,陪她聊聊天,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去想孩子的事。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紧张,医生一天不宣布她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她一天不能安下心来。   午夜梦醒时,经常被自己的噩梦吓醒。   孙浩笑他表姐这是自己吓自己,马姝怡拿孕儿书砸他,完了以后伸手摸摸自己的仍然平坦的肚子,非常期待,“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孙浩笑,“那还不简单,维真家有张祖传秘方,你想生男孩给个男孩,想要女孩就生个小美女。”   易维真洗好车厘子,端出来分给大家吃,接过孙浩的话茬,“别啊,男孩女孩都好,要是事先知道性别了,还有什么意思,有点期待才好呀。”   马姝怡不迭点头,“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现在他待在我肚子里,我就想他出来之后长什么样,是像我还是像他混蛋爸爸,最重要的是我能同时把男孩女孩的衣服都买了,多好~”   被点名的混蛋爸爸叶知秋,坐在病床上摸摸她的头发,但笑不语,满眼宠溺。   不过马姝怡还是好奇易维真家的生男生女方子,“是不是真的啊?听起来挺玄乎的。”   易维真一摊双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最近一次来我家借方子吃的,生了个男孩。”   闻言,孙姑妈忙道,“咱们头胎就算了,再想生的时候,就吃张生男孩的方子行不行?”   孙姑妈这么说也是考虑到叶知秋家人丁不兴,三代单传,亲家母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媳妇开枝散叶的,不管是穷与富,媳妇生儿好傍身,是千古不变的。   马姝怡平时不着调是不着调了点,孙妈的意思她懂,况且叶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自然是希望她能多生。   “哎,叶知秋,你要不要儿子呀。”   叶知秋耸肩,“你生的,什么都好。”   ——   你生的,什么都好。   多会安慰孕妇的话啊,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易维真发现叶知秋的脾气还是挺好的呀,反倒是姝怡表姐是随了孙妈的性格,脾气火爆,额,还外加一点不讲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晚上,和孙浩一起回去的路上,易维真用手肘戳戳男朋友,她也挺想知道他的想法的。   “当然是女儿了。”孙浩想也不想就说。   “可我喜欢儿子。”   “女儿。”   “儿子。”   “女儿女儿女儿!”   “儿子儿子儿子!!”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造人~”孙浩同学几乎是粗鲁的扯着女朋友的手,推着她上计程车,天知道他已经憋了好久了   ——   因为姝怡表姐住院的关系,易维真向老总申请重新回病房,老总也不为难人,欣然应允。只不过易维真回病房之后不能再跟着李赟了,她后面已经有其他实习同学在跟,老总扫了一圈,最后把她安排在了大主任后面。   跟在张本红后面啊易维真有点犹豫。   不想,张本红恰好听见了住院总的安排,微笑着对易维真说,“怎么了,不想跟着我?”   大主任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跟,当然是跟了!   张本红有一间单独的主任办公室,易维真上班时多数时间都在这里,每天早上有不少人专门找到病房里找她看病,不过多数都是有关系的,非富即贵。   这天来了一位据说是某高官的夫人,盆腔炎,过来准备住院。   张本红后面的研究生师姐偷偷跟她说了某高官牛逼的历史,让她等下跟在后面做检查时小心点,别出什么差错。   易维真点头,谢谢她提醒。   性格的原因,易维真自打上临床以来,一直是小心谨慎的,不管是高官夫人还是平民百姓,在她看来都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又不是神,不然高官夫人怎么也生病?   大概是高官夫人平时接待的都是大人物,见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的,对易维真这种小喽啰不放在眼里,看人的神色带着习惯性打量和一丝高傲。   易维真被她看的极不舒服,心里厌恶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检查室里,易维真几乎是全程垂着眼睛不去看高官夫人,不去看她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检查完了,倒是高官夫人先开口说话了,她指着易维真,开了个话题,“小姑娘长得不错,好好学习,以后能找个有钱家的孩子或者找个公务员男朋友也不错。”   易维真客客气气的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有钱家的,也不是公务员,我们挺好的。”   高官夫人有些可惜,“这么早谈恋爱做什么,谈的还是普通的孩子,以你的学历和长相,以后完全有机会结识更好的男孩子呀,年轻漂亮是本钱,学历是你的辅助条件,有了这些,不怕找不到好男人,现在就谈男朋友,急什么呀。”她是完全在拿自己的经验说事,年轻时,她是单位里最漂亮的,一次饭局上结识了她现在的丈夫,尽管他当时已经是二婚,又大她十几岁,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嫁给他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哪来今天的地位?   易维真实在不敢苟同她的话,但也不想跟她争辩,笑了笑没说话。   张本红笑了,“我个人认为现在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认真上进,有自己的交际圈,并且还有独立的人格,有了即便脱离任何人都依然能很好生活的能力,那么亿万富翁可嫁,贫民亦可嫁。难能可贵的是真心喜欢。”   高官夫人被张本红的话说的讪讪一笑,点头,“你说的也在理。”   何止在理,易维真简直要给主任鼓掌了,女人不是为任何人而活,不是生来就依附于任何人,明明可以凭自己能力活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去想着去依附于某个男人呢?   ——   马姝怡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院,直到一切指标正常,b超显示宫内的淤血已经被完全吸收,医生才宣布她可以出院,但是回去之后要保证不能胡乱走动,多平躺在床上。   住了这么久的院,她都快要被医院的消毒水味给熏死,现在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出院这天,孙爸孙妈从b市过来了,考虑到马姝怡的身体情况,大家就在孙姑妈家吃一顿小庆祝一下。   易维真还是第一次去孙姑妈家,孙姑妈家在香山,五环外,位于北京的西部地区,周围有大片不可再造的自然景观,视野开阔,风景极美。   实话说,如果不是她去了一次孙姑妈家,仅是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马家是富裕自家,从孙姑父到马姝怡,他们都比较低调。   易维真偷偷跟孙浩感慨,为什么有些人迫不及待让别人知道他很有钱,而有些人就完全是深藏不露。   孙浩捏捏女朋友的脸颊,笑,“前者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后者钱多钱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数字。”   ——   晚上,孙姑妈留他们过夜,孙妈让孙姑妈不要忙了,她要去孙浩那里看看,她的儿子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以前在家就是什么都不干的,衣服随手脱,臭袜子随便扔,她不放心,要去给他收拾收拾。   孙姑妈没有强留,晚九点,孙浩当司机,带他们去了西土城。   令孙妈意外的是,房子里特别干净,一层不染,东西归放整齐,一排衣服在阳台上晾着,打开鞋柜,里面的鞋子摆放整齐,每双都是干干净净的。   孙妈有一瞬间惊讶,看眼微笑中的易维真,接着伸手拧着孙浩的耳朵,气呼呼道,“你还要不要脸啊,还让维真过来给你收拾,我看你才是欠收拾!”   “疼疼疼!!”孙浩歪着头,丝丝抽气,委屈道,“是我自己收拾的,不信你问问维真,真的是我收拾的!”   孙妈不相信,狐疑的看向在一旁乐不可支的易维真,“维真你跟我说实话,这小子是不是骗我。”   易维真忍着笑,忙摇头,“阿姨,孙浩说的是真的,一开始我过来,屋子里太乱了,我就帮他收拾了一次,以后都是他自己收拾的。”   孙爸也不相信,“他在家时,他妈怎么骂他都没用,维真,跟我们说说你是用什么法子让他收拾的?”   易维真腾的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再看孙浩,也好不到哪去,总不能跟他爸妈说他不做家务,女朋友就不跟他爱爱吧!   ☆、第74章 甜甜甜   孙妈的心情颇复杂,比别人家嫁了女儿心情还要复杂,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教育他,打他,骂他,都没将儿子身上的某些臭毛病改掉,现在交了女朋友之后,连臭袜子都自己洗了!   孙妈突然间意识到,妈妈和媳妇是不能比的,但又欣慰儿子能在女朋友的影响下慢慢变好。儿子高中时是吊儿郎当的,彼时暗恋上了据说是年级第一的同班同学,才想着好好念书,好好考试。上了大学之后,孙妈明显感觉到儿子比以前更有担当力了,专业能力方面变得更优秀,不少坏毛病也改了,就比如这个个人卫生问题。   这么说来,她还得感谢易维真。   唉,面对未来儿媳妇,孙妈真是有点吃醋又有点羡慕。   晚上,孙妈躺在孙爸怀里,有些失落的说,“老公,我怎么感觉养这么多年的儿子白养了。”   孙爸亲亲老婆的额头,笑着安慰她,“儿子又不是你老公,儿子白养了,老公没白养就行了。老婆啊,你最后会发现陪伴你一生的是你老公,不是你儿子,所以以后你该对谁最好,心里该明白了吧?”   孙妈不戳破孙爸那点争宠的小心思,而是紧紧抱住了老公,别看她和孙爸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妈还是像二十多年前那个明媚的少女一样,晚上要和孙爸睡一床被子,还要老公抱着睡。   这边孙浩也在抱着女朋友睡,可他年轻气盛,就没孙爸那么老实了,怀里抱着软软香香的女朋友,脑子里除了那种事,其他已经思考不了其他了。   易维真在跟他轻声说着话,他也心不在焉的左嗯一声,右嗯一声,手指有预谋性的从她睡衣下摆往上伸,易维真动一动,他就停止住,等她再说话,他就继续摸来摸去。   什么叫玩火焚身,说的就是他。   虽然是酷热夏季,但屋里空调打的低,他们还盖着空调被,两人同在一床薄被里,他的气息和温度都是她不容忽视的存在,更何况他不断的细微撩拨着,不知不觉间整个人都巴在了她身上。   一根硬硬的热热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大腿上,她低低的‘哎’了一声,被烫到一样往床里面挪挪。孙浩哪里肯放过,借势抱住她捉住她的手按在那根东西上,“宝贝”他在她耳边吹气,“你看它一点也不乖,你教训教训它!”   易维真哭笑不得,看了他一眼,手上果然使劲,教训了它一下。   孙浩被她捏的倒抽一口凉气,逮着空挡捉住她不老实的双手,空出的一只手对着她的屁股就是狠狠一下,“谋杀亲夫啊你!”清脆的拍打声在黑夜中有种别样的刺激,他的老二在下面更精神了,危险的逼近她。   “你爸妈在隔壁屋呢!”她伸手拦住他没头没脑乱亲的嘴巴,却没想到被他伸出舌头舔她手心,痒痒麻麻的传到心窝,她忍不住小声的笑了出来,拍打他,“坏蛋”   “我爱你!”孙浩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安耐着粗喘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忍着别叫,我忍不住了。”说完,一沉身,进入了温暖而细腻的腹地。      吃饱喝足的孙浩第二天一大早就精神十足,拍拍女朋友的脸蛋,小声唤她起床上班。昨晚折腾的时间有点久,易维真困的难受,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睛任由孙浩给她套上t恤,穿上牛仔短裤,半拖半抱将她弄到卫生间,两人头挤着头刷牙洗脸,颇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孙爸孙妈这次要在北京待上几天,他们暂时用不到车子,吃完早饭,孙浩借了孙爸的车,现将易维真送到了医院,他自己则是去设计院。   易维真现在轮转到传染病科了,传染科,顾名思义,就是里面的病人得的全是传染病,其中以肝病最常见。   去轮转之前,易维真先去抽血查了肝功能,看看自己有没有抗体,抽血结果出来是没抗体,这就意味着在传染科她要更加小心了。   她的带教老师蔡主任让她不要担心,“我在传染科干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抗体,而且打针之后也没有抗体,但现在不还是一直好好的,肝炎病人没那么可怕,只要我们平时注意点不要被针扎到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可易维真还是发现,传染科和其他科室大不相同,病房和医务人员办公的地方是完全隔离开来的,并且上下楼用的都不是一个电梯,查房时也不怎么触碰病人的身体,总之是能闪多远闪多远。   前世易维真没有在感染科待过,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她也是小心的那种,没办法,这是传染病不是一般的疾病,医生也是要命的。   另外易维真发现她在这个科室听得最多的话就是,离我远点,不要拿手碰到我的皮肤   然后,时间长了她也会了这句话   所以下午孙浩过来接她,见面就要给她一个拥抱时,易维真果断拒绝了他,“离我远点,不要拿手碰到我的皮肤。”   孙浩愣了几秒钟,而后一脸委屈,“我哪招惹到你了”昨晚还在一起那啥呢,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易维真知道他误会了,想捏捏他脸颊哄他的,手都伸到他脸上了,又缩了回来,跟他道,“乖啊,不是嫌弃你,是嫌弃我自己,让我先回宿舍冲个澡把细菌给洗掉。”   两人步行回易维真宿舍,一路上孙浩都在不断向易维真靠近,他已经习惯了走路揽着她,现在两人离了起码有半米远,孙浩闷闷的说,“我的天,你以后坚决不能做传染科的医生。”不然他抱老婆都没法抱了。   易维真嘿嘿笑,“我自己也不想做,完全没有兴趣。”   ——   晚上孙爸开车带他们去王府井大街吃了海鲜自助,芝士焗大明虾,蟹钳,三文鱼,基围虾,北极贝,生蚝对他们四个喜欢吃海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易维真是越来越喜欢孙爸和孙妈了,不仅是喜欢他们年轻的心态,更喜欢的孙爸和孙妈的爱情,从恋爱到结婚,二十多年了,两人无论是做什么,都能让旁人感受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意,比如孙妈爱吃蟹钳,孙爸就一只一只的剥开,沾上香醋,送到她嘴边。   孙妈吃的急,嘴边溢出一滴醋,孙爸就会说她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说完就会抽出纸巾细心的为她擦拭。   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大多数人被时光磨成了亲情,大浪淘沙剩下的爱情就变得那样难能可贵,变得让人羡慕。   易维真双手托着下巴,看孙爸和孙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羡慕道,“我也想要这样。”   “嗯?想吃蟹钳?”孙浩几乎是立马剥了一只,沾上酱油,递到女朋友嘴边。   易维真张嘴,鲜嫩肥美的蟹肉进了肚里,见孙浩还要剥,她按住他的手,头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说,“我想你二十年后还能这样对我。”不要富贵,不要地位,只想要平淡而满足的生活。   孙浩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不止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我都会这样。”   甜言蜜语绝对是最大的杀招,它能让什么样的女人都瞬间幸福到周身都冒粉色泡泡。   ——   吃完饭,他们逛了王府井大街,晚上的王府井热闹异常,随处可见白花花的大长腿,孙妈和易维真手挽手,一家接一家商场逛,孙妈逛起商场来精神十足,易维真甘拜下风,孙浩和孙爸后来都开始苦着脸了,孙妈还意犹未尽,等她尽兴时,其他三个人脸上表情已经麻木了。   孙妈讪讪的笑了,“我好像是有点逛久了哦。”   孙浩哼哼,“也没给我买一件衣服。”全是他们三的!   第二天是周六,易维真和孙浩都不用去上班,他们四个白天出去玩,晚上回来就弄一桌麻将打,易维真手气特臭,基本上是一个人打出去够三家,输得差点没把裤子给脱了。   孙浩直摇头,夸张的叹气,“败家娘们,败家娘们!~”   晚上大赢家是孙妈,她赢了钱,乐得找不着北,“维真你简直是我的幸运星啊,以前我打麻将总输的,现在好了,哈哈,有人代替我的位置了!”   孙爸孙妈周末下午回去的,临走前孙浩去特产店买了北京当地特产,大包小包的塞到孙爸车子后备箱里,孙妈欣慰,儿子总算懂事了,知道给他们老两口带点特产回去。   没想到儿子关上后备箱之后说的话是,“这是我给维真他爸妈买的,爸,你回去帮我送过去一下。”   孙妈顿时风中凌乱,差点想把儿子塞回去重新生个女儿出来!   ☆、第75章 小宋同志   暑期见习全部结束,学校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易维真要回家一趟,孙浩他们学校已经开学了,他要翘课陪她回去,被易维真给阻拦了,“你送我上飞机就好,回来给带你奶奶泡的笋子~”   易奶奶泡的笋特别美味,酸酸脆脆的,孙浩自己能吃掉一大碗,他叮嘱,“让奶奶在里面多放点糖~”想想就流口水呢。   傍晚的飞机,易维真进了经济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却没想到她邻座的人居然是宋思睿,同时有点惊讶,据说此人家产数亿,还坐经济舱?   宋思睿见到她也是一怔,而后像不认识她一样撇开了眼,易维真为他的喜怒无常暗自咋舌,她坐在里面,要越过他,可他的腿大大咧咧的伸在那里让她没法进去,易维真端起笑脸,好声好气的对他说,“宋先生,收点腿让我进去好吗?”   宋思睿这才像是发现了有她这么个人存在,但还是不收腿,而是硬邦邦的问她,“我叫什么。”   易维真啊了一声,而后脱口道,“宋思睿啊。”   他听她带着南边特有的吴侬软语叫他的名字,心里舒坦了些,收回了脚让她进去,等她坐下之后,又说,“我们是不认识吗,叫我宋先生显得像是个陌生人一样,我们明明是有过交集的。”   舱门快关了,易维真抓紧时间给孙浩发了条短信,正低头编辑短信时,听他突然这么说,易维真忙顺着他的意思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易维真发现这个宋思睿的心就是马里纳亚海沟,深不见底,喜怒无常,她现在只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罪他这个大人物就好。   而易维真的顺从在宋思睿眼里就是敷衍了,见她一边发短信一边顺着他的话,头都不抬一下,他心口发堵,正想刺她两句,可又想到如果站在她的角度上,她顺从他了,他觉得是敷衍,那她要是拿话刺她呢?   可能他更加会不舒服吧。   这么一想,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就没劲了,以手支着下巴,看着她的侧脸出神。   易维真发完短信,一抬头就发现宋思睿在盯着她看,但又不像是盯着她,而是呈双目放空状态,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哎,回神了,你怎么也坐经济舱?”   “我怎么不能坐经济舱了?”宋思睿像看二百五一样瞥了她一眼,“小说看多,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易维真嘿嘿笑了,“你去b市呀。”   “嗯。”宋思睿原本不想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管不住自己嘴巴了,“我外婆生病住院,我回去看她,她病的急,我坐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赶过去。”   “希望她老人家早日康复。”易维真没话说了。   宋思睿的话反倒是多了起来,“你老家在b市?”   “对对,我见习结束了,就回家过几天。”易维真说。   易维真和他聊了两句就靠在靠背上睡了,宋思睿坐在她身边,时不时地侧头看着她的睡颜,从北京到b市,两个多小时,他竟然也没看腻,自己都觉得神奇。   就在昨天,他生日,玩得好的发小包几个小美女给他庆祝,并且给他说小美女们都是原包装,他听了之后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后待在地下电影室看了一晚上电影,和他玩的最好的哥们说他最近不太正常了。宋思睿当时觉得他是在放p,现在他自己有点动摇了,他觉得他自己对旁边这个人好像有点着迷了,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到底着迷她哪里。   这不是特么的中邪了么!   ——   下了飞机八点多,易爸开车过来接女儿的,易维真老远就看到易爸了,忙跳起来边叫边招手,直到易爸也看见她。   易维真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此时的她是异常激动的,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在,拉着行李箱就要往易爸那里跑,却被宋思睿一把抓住。   易维真这才想起来他,客气的问道,“有人来接你吗?要不要一起进市区?”   “好。”   易维真没想到他答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而后说,“那跟我一块走吧。”   其实是有人来接他的,大舅家的表弟过来的,这会他已经到了机场外面,给他发了短信,他给他表弟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回过去,“你自己回去吧,我坐别人的车过去。”   表弟很快回了短信,“贱人!!傍晚是谁打电话让我去接他的,贱人,贱人!!”   宋思睿关了手机,不睬他。   ——   易爸没想到和女儿一起的还有个陌生大男孩,他见到宋思睿的那一刻立马就愣了,而后第一反应是女儿和小孙分手又找了一个?不该啊,小孙他爸妈前段时间才来过他家啊   易维真觉得她爸看她和宋思睿的眼神实在怪异,忙跟她爸说,“这是在北京认识的朋友,叫宋思睿,我在飞机上恰好和他碰见的,他要去市区,我们带他一程。”   易爸连哦了两声,看宋思睿的神色这才不带着提防,不怪易爸,现在在他心里,小孙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女婿。   宋思睿坐在后座上,几乎全程都没什么话,反倒是易爸,刚才胡乱想他和女儿的关系,对他挺不好意思的,怕他无聊,主动找他说话,可他问一句,宋思睿才答一句,给人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易爸说了几句也住了嘴,不再说了。   天知道,面对易爸,宋思睿竟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竟然有种女婿见老丈人的无措感。   这特么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宋思睿要去医科大一附院,易爸先将他放在了医院门口,父女两和他告了别,正要走,宋思睿突然拍了拍窗户,易维真摇下窗户问他怎么啦。   “我还没你电话,你电话给我。”宋思睿说。   易维真不想给他电话,她没认为他们已经熟到可以交换电话的程度,而且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她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易爸开口了,“你这孩子,你两不是朋友吗,电话都不给人家留一个,人家大老远的来这里,有什么事也能有个找人帮忙的。”   “139xxxxxx86。”易维真快速报了一串号码。   宋思睿几乎是立马拨通了她的电话,听到她的手机铃声,他才笑了,“易维真,我有空找你玩~”   等他走了之后,易爸哎呦了一声,“我还是头次见到他笑啊,这孩子,没小孙爱笑,不爱讲话。”   易维真笑了,别说是易爸了,她也没见他笑过几次,多数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的。   ——   易妈晚上给她留了饭,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回来了,易妈忙去要去热饭,易维真拉住她,“天这么热,就要冷了吃才好,我就要这样吃。”   易妈晚上做了东坡肉,海螺梅干菜,油焖春笋还有腌菜花毛豆米,外加一碗牛肉羹。易维真已经好久没有吃这些家常菜了,怎么吃怎么好吃,一连吃了两碗米饭,如果不是怕积食,她还得再来一碗。   吃完饭,易妈收拾碗筷洗碗,易维真见易爷爷在看养生节目,坐着和他一块看,看到电视里讲针灸拔罐的,她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一套气罐没有用,就翻了出来,对易爸说,“爸,我给你拔罐吧。”刚才在车上她就听易爸说他最近腰有些僵硬,干完一天活回来,全身都酸痛。   易维真心疼他挣钱不容易,要给他按摩拔罐。   易爸乐呵呵的,“还是我家小囡乖,知道孝顺她爸。”   易爸这话说的就有学问了,女儿乖,就是儿子不乖,惹他生气了喽。   再看易维诚,正窝在沙发里面打游戏,她这才发现,她这个弟弟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话,显然是和易爸生气了。   易维真笑笑,没接易爸话茬,给易爸拔完罐之后,又给易爷爷和易妈拔了一次,等十点了,他们都去睡觉了,易维真也洗洗准备睡了。   她洗完澡出来,见易维诚已经不在客厅,遂而上了楼,到他房间门口敲敲门,易维诚给她开了门,“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你也没睡呀。”易维真推了他进去,脱了鞋子坐在他床上,问他,“怎么了呀,我今天都回来了,你一点也不开心?”   “不是。”易维诚闷闷的说,“我不是不开心你回来。”   易维真笑了笑,伸手揽着易维诚的肩膀,还想小时候那样将他揽到怀里,“那怎么啦,跟姐说说。”   “还不是因为爸。”易维诚枕在他姐的大腿上,气呼呼的说,“爸现在非让我和他一起干,我不想,他有他的事情做,我也有我的想法啊,我不想和他一起搞碎石机,不错,他弄这个是能赚到钱,比我赚的多得多,可我暂时也不想跟在他屁股后面做事,我想趁年轻,靠我自己的能力拼一把,我要看看我自己能做成什么样!”   “那爸怎么说?”易维真顺顺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问他。   “爸还能怎么说,说来说去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碎石机,忙不过来,想让我帮他弄呗。”   ☆、第76章 温馨   第二天,易维真跟着易爸去了工地,因为开发,她记忆中的山已经大变模样,堪比国道的宽敞泊油路,路两边全是在建的厂,高坝上还建了通往电厂的铁路。   易爸的碎石厂和细沙厂算是连在一块了,烟尘很大,易爸在厂子入口的地方搭了一间简易板房,里面摆着一台空调和电视,如果一直待在板房里面还不算受罪,关键易爸的厂子刚起步,他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难免力不从心。   易爸一进房间就把空调和电视打开了,让女儿坐在躺椅上,“让你不要来你偏要过来,现在还好,中午太热了,受罪。”   易维真笑嘻嘻的说,“我不怕热,爸爸,你坐一会,我们说说话。”   易爸一见女儿这样,就知道她是要说小诚的事了,泡了一杯茶坐下,“说吧,想跟爸爸说什么。”   既然易爸这样说,她也不卖关子了,“爸,我是支持小诚的想法的,他现在才十七八岁,虽然考虑事情还不算周全,但难得他有一颗敢闯敢做的心,暂且不说他自己做没有把你的钱败掉,就败掉了,爸,你就当是给他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现在就让他跟着你一块干,他只会变得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味顺从你,那样的小诚不是我想见到的。”   “爸是怕他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易爸也有他的担忧,“他现在回来跟着我做,我们爷两完全是可以把这间厂子经营的更好。”   虽然厂子刚起步,但一年挣个两百万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易维诚回来跟着他干,他就可以扩大规模,届时他赚的远不止于此。他就想不明白,易维诚放着家里的事不管,非要去搞那什么铲车,挣那点钱够什么!   “爸爸,人生千百态,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易维真摇摇头,“你的想法完全就是固步自封,如果你现在是像爷爷那样大了,那你让小诚帮你做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届时你只需要坐在家里,把厂子交给小诚管理就好了,可如果那个时候的小诚没有自己的魄力和见识,那你就该哭了。就是因为现在他年轻有机会接触不同的人,有机会锻炼自己,你更该放任他自己去闯,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他不沾黄赌毒,爸你真的没必要去限制他。”   易维真说完这些,易爸陷入了沉思状态,换一个角度看,女儿看的要比他长远的多,他是只想到了现在的利益,而没有真正考虑到小诚的以后,或许这就是农村老一辈人的病态思想,只要他能给儿子挣到娶媳妇的钱,给他挣到一个家业之后,他的儿子就该满足了,就该听他的话,让他干什么干什么,确实是抹杀下一辈人闯劲的利器。   他想着的为儿子好,不见得是真的为他好。   可易爸也有自己的为难处,“我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力了。”   “爸,这样,我给你个建议你看看行不行。”易维真说,“现在厂的效益还不错,你可以不用再请别人来帮你送石子,今年先买三辆大卡车,请三位司机,三辆大卡车完全可以应付你日常的送货量,如果忙的时候不够,就临时再请。另外,你可以雇一个帮你专门记账的,类似于会计,这个不算难请,家里面高中毕业的,你看看他们有没有愿意做的,最好请熟人,分担了这些之后,你再把二舅带着,把他锻炼出来,你们换班干。”   易爸犹豫了,“你不是说不要和亲戚挂上金钱关系吗?况且你二舅的前科还在那摆着呢。”   易维真摇摇头,“那是从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首先你请他过来是付工资,而且你请了一个帮你管账的,二舅碰不到账目,他想出什么幺蛾子也弄不出来什么。”   听女儿这么分析,易爸眼睛一亮,拍手叫好,不迭点头,“爸爸枉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自诩见过形形色色人的,竟然想不到这点,你说的有道理,爸爸确实可以这样做。”   易维真嘿嘿笑,“爸你能想明白就好~”   易爸拍拍女儿的背,跟女儿说,“爸爸以后挣的都是你们两个的,爸不偏心,不是因为小诚是个儿子就把家业留给小诚,男孩女孩都一样,小诚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就是以后小诚娶了老婆,也不能仗着小诚在对你说一句难听话。”   易爸的担心不是没理由的,农村有两个孩子的家庭,往往在其中一个男孩娶了老婆结婚后,女孩子再回家就大变样了,弟媳妇或者嫂子明白事理的还好,否则女孩什么时候回家,自己的弟媳妇就什么时候拉长着脸,撵滚蛋的也不是没有。   说白了就是她已经是这个家的主人,而你不是。   这是继婆媳关系之后另一大千古难题了。   “爸你想太远了。”易维真笑了,“是小诚的就是小诚的,我一点也没有都没关系,我不求你给我留多少家业,你和小诚他们过得好就行了。”   易维真没打算在小诚结完婚之后还死赖在家里,她有自知之明,不会仗着自己是姑姐,对别人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只要有一个人退步,姑姐和弟媳妇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搞太僵。   ——   易维真在家待了两天,易妈把家里的杨梅罐头装了两箱,杨梅酒装了两箱,易奶奶泡的笋子装了一大罐,让易维真给孙妈他们送过去,“上次小孙他爸妈给我们送了特产过来,我们家也没什么其他有特色的,你就送点这些东西给他们,自家弄的卫生些。”   本来两家家长也没正式见过面,今年六月份杨梅熟的时候,易维真打电话给孙妈,请她和孙爸一块去摘新鲜的果子,孙爸本来不好意思就这样贸然去人家家里的,孙妈嘴馋了,非要去看看,之后两家人你来我往,渐渐熟了,亲家的事暂且不提,就权当个朋友相处了。   上次孙爸和孙妈从北京回来,带的不仅仅有孙浩给易家买的礼物,他们夫妻两又添了许多,塞了满满一后备箱,从北京回来后家还没回,直接先送过来了,人家这么客气了,孙妈一直不好意思,就记着这个事呢,所以才催易维真把家里的特色送过去。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湿漉漉的,外面凉凉的舒服了许多,易维真开了易爸的车过去,孙妈上午上班,她下午过去的,孙妈在家打扫卫生,欢欢喜喜的过来给她开门,见未来儿媳妇搬了好多好吃的,眉开眼笑,帮忙搬回家。   孙妈看到透明玻璃罐里塞了满满的笋,里面还有尖椒胡萝卜和黄瓜条,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欢快的对易维真招手,“真真快来,我们两先吃一点。”好吧,其实是她自己想吃的。   易维真不点破,放下包,乖乖的过去陪孙妈一块吃。   孙爸傍晚下班的也早,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勾起了他的馋虫,他边换鞋边问,“老婆,你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孙妈听见声音,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了,笑眯眯的说,“真真来了,她今天教我做了不少菜,等下你敞开肚皮多吃点,给我点面子。”   雪菜烧黄鱼、花菇石鸡、腩肉春笋、酥油菜心、泡椒竹笋、桂花糯米藕外加一碗海带汤。孙妈把菜端上桌就迫不及待要奖励,“怎么样怎么样,看着就知道会好吃吧?”   孙爸夹了一筷子,丝毫不吝啬对老婆的夸赞,“味道不错!”   孙妈高兴的不得了,不过孙爸又接着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哪天真真不在,你也能烧出这个味道,那以后真是我有口福了。”   本着不打击新手的积极性,易维真忙说,“菜全是阿姨做的,我只是打下手,阿姨第一次做就能这么好,说明她有天分呀~”   嘴甜不惹人,孙妈几乎是立马被她逗笑了,忙给易维真夹菜,“那你多吃点,给阿姨捧场。”   吃完饭,有点晚了,孙妈不让易维真回去了,她把孙浩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让她晚上在这住下。易维真也不矫情,打了电话回去告诉易妈她明天再回家,她和孙浩的关系说白了就差一张纸了,现在再推辞就显得有点作了。   孙妈给她找了自己的睡衣,让她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见孙妈在翻看旧照片,擦了头发和她一块坐在沙发上翻开。   孙妈先给她看了她和孙爸年轻时候的照片,二十多年前的孙妈长得明媚动人,即便那个时候的衣服朴素也遮不住她的貌美。孙爸也不差,眉眼俊俏,气质温柔,这么看来,孙浩简直就是年轻时的孙爸翻版。   “我那个时候长得还算漂亮吧?”孙妈眉眼弯弯,“我年轻时候追我的人都排队了,其中条件好长得好也有,可我就是看上孙浩他爸了,那个时候我家条件还不错,爸妈都是军人出身,孙浩他家条件不行,工作单位那个时候也不怎么样,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那个时候的婚房,是我单位分配的,孙浩他爸还没个房子的那个时候,家里人都反对,可我就是愿意啊,事实证明我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翻到后面就是孙浩的满月照,百天照,周岁照、孙浩的第一次学走路以及好多孙浩生日时,带着生日帽的小孙浩对着水果蛋糕吹蜡烛   这些照片温馨又有爱,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这个家庭流溢出的满满幸福~   ☆、第77章 一盆狗血   第二天,从孙妈家出来,易维真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开车去了最近的商场,这家商场的所在地就是易维真读高中时住的那处房子,将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易维真坐电梯去了三楼男装区,过两天就是易维诚的生日了,她要给弟弟买件衣服当做生日礼物。   说起来她还没有给易维诚买过衣服,款式好挑,就是不知道到底多大合适,一路挑挑拣拣,还是没买到一件,快中午了,索性去了七楼先吃午饭,吃完饭再买。   正在吃饭时,她接到了宋思睿的电话。   “易维真,你在哪,有空吗,不带我在b市转转?”他的声音有点僵硬,说出来的话即便是询问,也像是在命令。   易维真吸了一口杯中的柠檬汁,含糊不清道,“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   “给我弟买衣服。”这算是事吧。   “那你在哪,我过去。”宋思睿问。   “别,别过来。”易维真忙道,“我买衣服您在这干什么。”   “易维真。”宋思睿的声音突然低了不止一个调,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丝受伤,“我是洪水猛兽么,你要这样避我不及,想让你带我在你老家转转,你也要推三阻四的。”   “行行行,我在xx广场,你过来吧。”易维真是怕了他了。   挂上电话,易维真也不急着吃了,她猜宋思睿一定也还没吃,她要是现在吃完搞不好还要和他再吃一顿。宋思睿来的很快,他一进门,易维真便看见他了,向他招手。   “你看你吃什么吧,我请你。”易维真给他菜单。   “这么好?”宋思睿勾起嘴角,而后破天荒跟她开了个玩笑,“你也太抠门了吧,就请我吃这些廉价的。”   易维真垮下脸,没好气道,“拜托,我是穷老百姓,您就别坑我了行么,我请不起,你要是吃不惯,那你自己去吃你能吃得惯的吧!”   “别啊别啊。”宋思睿拽住她要收回的菜单,轻笑,“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我吃,我吃的惯。”   易维真嘁了一声,“你的样子真不适合开玩笑。”   吃完饭,易维真要先去给易维诚挑衣服,她看了宋思睿一眼,他和易维诚身架差不多,比易维诚稍微矮点,所以易维真请他帮忙试了她原本看中的几件衣服,挑件最好看的给易维诚买了。   宋思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帮别人试衣服,关键是尽管有人指使他来回换不同的款式,他居然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感觉,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小小的甜蜜,好像买衣服的那个人是在帮他挑一样。   以至于后来宋思睿买了他当天试过的所有衣服,就是易维真不知道的了。   ——   买完衣服,易维真准备带宋思睿去转b市的各大景点,景点大多在郊外,要开挺久的车,宋思睿拿过易维真的车钥匙,表示他来开车,易维真指路就好。   郊区的风景很好,易维真撑着头,一路上都在看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徐徐凉风吹在身上,简直舒服到让人喟叹。   她在看风景,他在看她。   今天天气极好,这个时刻,太阳偏西,日光褪去正午时的炽白灼目,染上橘色的腮红,内敛温柔又含情脉脉,疾风吹过,撩得她秀发飞扬,露出她的下颌和脖颈,白皙到看不见一丝毛孔。   感受到一丝不能忽视的灼热视线,易维真扭过头来,看到宋思睿正盯着她看,她吓了一跳,惊恐的瞪大眼睛,无语道,“你看我干嘛,看路看路!!是想找死么!!”   被她瞪了一眼的宋思睿非但没有一丝生气,竟还有一种难以克制的兴奋感。   这种兴奋感一直持续到他们逛完景区,坐了乌篷船,游了偌大的湖面。   回来的路上,易维真不敢再让他开车,自己上了驾驶座,原路返回,将他送到了指定路口,熄了火之后,宋思睿并没有下车,他看着窗外一排排别墅区,指着外面的其中一栋,突然问易维真道,“易维真,你觉得外面的房子怎么样?”   易维真点点头,“好!”能不好么,都是烧钱的东西。   他收回目光,认真的看向易维真脸,斟酌道,“做我女朋友,我送你一栋,怎么样?”   “”易维真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否在说笑。   宋思睿笑得很真诚,仿佛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而他就是经常给别人估价的那个人,现在她就值外面一栋别墅的价。   还别说,挺高的价钱了,那她是不是该高兴了?   “你做我女朋友,除了外面的一套房子,最后还附带送你一辆车怎么样?车的质量只比你现在开的好,不比它差。”依宋思睿的经验来看,让她出杀招的人不多,一但他出了杀招,基本上没有不愿意的,或者即便有两个刚开始是推辞的,可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是想要的狠,最后还不是乖乖就范。   易维真还是看着他不说话,没有一丝表情,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宋思睿以为她不满意价格,缓缓道,“这样吧,由你来开价。”   易维真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对他慢慢笑了,璀璨如花,“我要你宋家的全部家当,全部,你给不给?”   “易维真,别说笑了,你好好开个价。”宋思睿继续诱惑他,“和我在一起好处远不止于此。”   易维真突然冷下脸来,如果杀人不犯法,她一定将他按在这里揍死,她真的是被气到了极点,嗤笑了一声,“谁跟你说笑!没那个把家当全给我的魄力就别给我说这些p话,你以为你给那些东西我就该朝你摇头晃脑,马上答应你了?我呸,你个人模狗样的猪头三,我现在不客气的告诉你,想跟我谈恋爱,下辈子,下下辈子吧!给我滚蛋!”   副驾座的门是已经开了的,易维真都不想下车去把他拖下去了,而是直接伸脚用踹的,她是有多气就使了多大的力气,对着他的腰就是猛地一踹。   宋思睿原本就被她一连串的骂声给弄愣了,不妨,竟就这样被她踹出了车外,摔在地上,半响没反应。   易维真从驾驶座上伸长上身,啪一声将副驾座的门关上,落锁,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徒留宋思睿直愣愣的坐在地上,半响才反应过来,爆出一连串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   一个星期后,易维真坐上b市飞北京的飞机,她下午两点多到北京,正好是周末,孙浩告诉她他在机场等她。   易维真从家里带了不少特产过来,有一部分是带给程婷婷和阮浚的,东西太多,他们先回了一趟易维真宿舍,阮浚和程婷婷早上回来的,都带了老家特产,她俩不约而同都给孙浩带了一份。   孙浩受宠若惊,当即请她两吃了饭,饭桌上,阮浚笑嘻嘻的跟易维真说,“你男朋友宿舍还有什么好的资源没有,像孙浩这样忠心的。”   孙浩和女朋友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都是张旭波。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用胳膊肘戳戳男朋友,“你给介绍个呗。”   “可以呀。”孙浩接过话,“宿舍倒是有一枚单身的,身高一米八五,山东的汉子,性格大大咧咧,待人热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阮浚捧着双颊,不迭点头,“可以呀可以呀,我就喜欢这种大汉,给人可靠的感觉~”阮浚自从和她的初恋渣男友不了了之以后,她的审美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基本上什么男人和她初恋大相径庭,她就喜欢什么样的。   程婷婷笑,“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阮浚朝她翻个白眼,“你被蛇咬一口试试,保管你十年内看到就怕。”   孙浩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回宿舍之后,将从女朋友以及女朋友室友那里搜罗来的特产给宿舍里的哥们每人分了一份,分到张旭波时,孙浩特意将阮浚给的特产全部给了他。   有这么多好吃的,寝室长干脆去学校小卖部扛了一箱啤酒回来,剩下的三个收拾出一片地方,把凳子全部拼在了一块,吃的全部都摆在上面。   喝一口酒,吃一口笋,人生一大乐事。   张旭波看其他人都分了笋,只有他有一包红纸包装的东西,软软的,捏起来像是糕点,他笑嘻嘻道,“干嘛啊,搞特殊化吗,是不是易美人特意让你给我带的?我就知道,她待我是不同的。”   孙浩踹了他一脚,“滚蛋,你想多了!”   等寝室长回来,他们开喝了起来,张旭波从红纸包里掏出一只小包装的红纸袋,实在是太软了,他都不敢太用力捏它,放在左手手掌里,小心翼翼拆开,里面是一块软软的千层糖,上面黏了许多芝麻糊。   他伸舌头,先舔了一口,甜甜的香香的,一口吃下,“恩恩,好好吃,易美人家还产这种特产么?”   “都说了不是她家的。”孙浩揽过他的肩膀,跟他说,“是她室友的,想跟你交个朋友,怎样,感兴趣吗?”   “咳咳”糖被卡在嗓子里,张旭波连咳数声,待咽下去后,瞪大眼睛,指指自己,“真的吗,真的吗?!要跟我交朋友?你确定没搞错吧?”   哈哈,他的春天要来了么么么么~   ☆、第78章 学霸们的厮杀   血气少年郎,眼见着宿舍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恋爱了,只有张旭波还单着,尤其是每次见到孙浩这小子张嘴女朋友闭嘴女朋友的,他只要讽刺他两句,人家就会直接回他一句,“高兴,你有么?”   你有么?好贱的一句话。   哼哼,要是他有了,他也能回他一句,“我有我有我也有!!”   作为牵线人,孙浩和易维真在商量一致后,决定在周六晚上,四个人在一块吃个饭。周六那天易维真傍晚出了图书馆,和阮浚一起去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她们到湘菜馆的时候,孙浩和张旭波已经在等着了。   张旭波见到阮浚时,眼前一亮。阮浚老家在安庆,滨临长江,长江水将她养的白白嫩嫩的,小巧一枚,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上有两个酒窝,初次见面,她朝张旭波笑了笑,和他打招呼。   山东大汉张旭波的小心肝呀,砰砰砰   阮浚爱笑健谈,张旭波爽朗大方,两人根本就没易维真预想中的不好意思,也不需要她和孙浩在中间找话题,聊的很嗨,根本没她和孙浩什么事。   饭吃的差不多时,孙浩捏捏女朋友的手,跟张旭波说,“记得把妹纸送回去,我和维真先撤了。”   ——   他们没急着回去,在商场里逛。经过电影院时,易维真扯住男朋友的手,在海报下看有哪些电影。   电影院的影墙上正好在播《投名状》的片花,这部电影齐集了李连杰、刘德华、金城武三大帅哥,易维真前世没有看过,现在特别想看一下,“孙浩,我们看这部电影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女朋友说好就好。   孙浩让易维真在一旁坐着等,他排队去买电影票,买爆米花,买饮料。   他们看的八点场,整部影片给人一种脏兮兮的血性感,片子其实蛮压抑,每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却都纠缠了太多的不懂。他们都曾经认为这世界是那么的简单,庞以为只要有了朝廷的认可和地位便可以造福一方,为了这一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二虎以为只要有了兄弟的情谊,就不再有天不再有地;午阳以为只要是对的事情,做了就是对的,就是理。不过,庞没有弄懂这个世界,二虎没有明白这个世界,午阳也无法判断这个世界。庞最依仗的朝廷害死了他,二虎最信仰的结义兄弟害了他,午阳还在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只是永远也理不顺这千丝万缕。猜不透的人心,只是你不懂而已。   易维真靠在男朋友的肩头看得认真,爆米花忘了吃,饮料没有喝,等头顶的灯重新亮了起来,孙浩拍拍女朋友的脸蛋,才发现他的宝贝已经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不哭了,戏里都是假的。”孙浩掏出纸巾给女朋友擦泪,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是理性动物,他们通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人看个片子都能看哭。   易维真吸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孙浩跟着附和,一只手揽着女朋友往外走,一只手给她拧鼻涕,反手给她抹眼泪。他最不能看到她流眼泪,有种人她平时基本不哭,哭起来还不是嚎啕大哭那种,就默默流眼泪,易维真恰恰是这种人,对于孙浩来说,这简直是她的必杀技,只要她这样,孙浩就没法了,又是说笑话,又是扮鬼脸的,反正是逗笑为止。   电影结束就已经十点多了,孙浩不想回学校,就磨磨蹭蹭,他想磨蹭到女朋友回不了宿舍,这样他就能嘿嘿。   易维真猜到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点破,就跟着他磨磨蹭蹭,等两人手拉手散步一般回到易维真他们学校,孙浩抬手接着路灯看了下手表,呀了一声,故作惊讶道,“亲爱的,怎么办,十一点零五分了,你回不去宿舍了,怎么办怎么办~”   易维龇牙,“没关系,才过五分钟,楼管阿姨还没睡着,我敲敲门,她会给我开的。”   说罢,就加快脚步要往她们楼下走。被孙浩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抱着她不让她往前走,还使劲摇她,“不让你回去不让你回去。”   “那去睡大马路?”   “开房?”   “色狼~”   ——   易维真第二天傍晚回的学校,她一进宿舍门就迫不及待问阮浚,“怎么样怎么样,你对张旭波那种类型的人来电吗?”   “电倒是有。”阮浚想到昨晚张旭波那二傻子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可张旭波也太傻了吧,每次我想对他有点感觉的时候,他就傻起来,让我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易维真和张旭波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此人确实有让人发笑的本事,她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怎样,还要继续吗?”   “先做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呗。”阮浚耸耸肩,“我倒是挺喜欢他的性格的,嘿嘿。”   她们两正聊着,班上的团支书姚雅雯敲门进来,通知她们又要开始评定奖学金了,让她们宿舍派出一个代表,明天下午开会,制定评定项目。   原本团支书是沈红秀,自从学校贴吧里有帖子爆出她做台,学校已经给了她相应的处分,奖学金?剩下的几年不准她参与评定不说,原来已经发出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学校也向她讨了回来。至于团支书,学校是不会让影响不良的同学继续做班干部的。   阮浚苦脸,“又是评定奖学金,我不想去,维真今年还是你去呗。”   易维真连连摆手,“今年我也不想去了,既然婷婷不在,要不我们就当她默认了?”   “这个可以有!”   两人一拍即合,把寝室长程婷婷的名字报了上去,姚雅雯记下了名字,笑着打趣她两,“你们宿舍一个都不用去,奖学金前几名还都是你们的,要知道,你们的考试分数就快将我们秒杀了。”   易维真忙道,“别夸,我们经不起夸,我们班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牛人。”易维真说的是实话,班上多才多艺的人特别多,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项技能傍身,像易维真这样小时候没有机会学习古筝绘画啊之类的,也就只能多读点书,争取在学习和临床能力上超过别人了。   程婷婷去上自习了,快十一点才回来,刚回来阮浚就嘿嘿奸笑,把派她做代表的事跟她说了。   程婷婷大呼一声老天,“我不想去啊,奖学金评定真是件烦人心的事,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去多上会自习呢。”   易维真也不想再参与评定事宜了,拍拍她的肩膀,“哎呀,我们就轮流去嘛,今年让我歇歇,反正我是不去了。”   就这样,奖学金评定的事就全部交给了程婷婷。其实学校每年的事宜也就这些,奖学金评定之后很快又是新一年的知识竞赛,易维真现在上自习就已经开始着重看知识竞赛的相关书籍了。   团支书姚雅雯说的没错,今年的奖学金评定进行的异常顺利,因为基本上没什么悬念了,尽管班上其他人参加的社团活动多,拿的奖项也多,但易维真她们几个去年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知识竞赛终极奖项,在加分方面加的太高,加上她们寝的考试成绩都比较高,真的是直接将他们秒杀了。   最高奖学金和励志奖学金没了,校内奖学金和私人赞助奖学金就没什么大争夺的了,经此一役,大家在心里暗下决心,今年的知识竞赛,不吃馒头争也要挣口气,立志杀入决赛,嗯,就这样,怀挺!   其实学校也不是不关注学生平时的课外活动,主要是医学方面,这个专业比较特殊,它要求的就是你专业知识过硬才行,就算你在大学里参加了学多演讲之类的比赛,然后也拿了许多奖项,可你上了临床之后,靠着你的演讲口才就能把病人给演讲到起死回生了么?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医学部每年举办的大型比赛基本上都是与临床知识相关,谁有真本事,那就尽管使出来吧!   ——   今年大三年级的知识竞赛竞争异常激烈,初赛考出来的分数比上一年高出了一个等级,出现这种原因,一方面是他们基础课程学习的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在经过一个暑期的见习之后,临床的知识学习起来也事半功倍了。这次考试,易维真他们班甚至还有四个人考出来的分数是一样的。   更巧合的是,这四个人的分数都压在最后一名的分数线上。   这就意味着要么四个人一起参加复赛,要么就都不能参加。   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见,辅导员看了之后也头疼,她不能擅自做决定,向上级报告领导之后,领导最终做出决定,今年每个班级按分数排,选出三个组参加,相较于去年,又多了一个组。   今年蔡家瑜和吴梦瑶都没能进入复赛,易维真她们寝室三个,加上褚成全也只有四个,还差两个才能组成一组。   团支书姚雅雯见他们还不够一组,主动加入了他们,又顺便将她的男朋友魏永涛带了过来,组成了六人组。   易维真觉得他们现在还挺像组团打怪升级的,比赛就是杀死对方,保证自己的胜利,谁挡路就杀谁。   ☆、第79章 男朋友和情敌   有了去年的经验,易维真看起书来不慌不忙的,只要挑捡薄弱的地方补上就行了,上自习陪男友两不误,倒是孙浩,见她吊儿郎当的模样,拧她脸蛋,“我记着你们就要内什么竞赛了吧,怎么还出来吃吃喝喝不上心呢!”   易维真正抱着果汁吸,被他拧住脸蛋,嘴里的果汁立马溢了出来,滴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见状,孙浩马上掏出纸巾给她擦嘴擦衣服,忍着笑道,“我错了”   易维真白他一眼,也伸手拧他脸蛋,拧一圈,“去年因为搞这个竞赛没陪某人,某人不是跟我冷战了么,还把我从病房里给撵出去,今年抽时间陪你了,你又说我不上心,真是好话都被你讲完了啊。”   得罪女朋友的下场就是八百年前的旧事都能被拿出来说说。   孙浩同学几乎是立马就双手举过头顶,“宝贝,我错了”说完他对着女朋友撅起了嘴巴,“要亲亲”   易维真抬手捂他嘴巴,以眼神示意他看看周围的人,“现在不亲”   “不行。”孙浩摇摇头,还保持着噘嘴状态。易维真用手遮住两人的嘴巴,掩耳盗铃,对着男票快速亲了一口,“快别噘了,能挂油壶了。”   孙浩这才舔舔嘴巴,露出了满足的笑。   “哎,我们以后不管谁做错事了,就互相道歉怎么样,这次你道歉,下次就轮到我好不好?”易维真想过了,他们目前的状况,将会长跑多年才会进入婚姻,或者说尽管进入了婚姻还是需要经营,没有矛盾是不可能的,情侣之间吵架之后往往就是互相不给台阶下,导致最终的分手,每吵一次架伤一次感情。   “不要。”孙浩摇摇头,用他的大手包裹住比他小一号的小手,对她道,“每次吵架我都会想到如果我失去你会怎样,所以我很珍惜,我宁愿主动向你认错和好,我珍惜有你在的每一天。我是男人嘛!认错没什么,又不丢脸,最怕失去了来不及后悔。”   “孙浩”好么,易维真又被他感动了。   ——   马姝怡的婚礼定在十月二号,此时的她怀孕已经快四个多月了,每天被汤汤水水养的丰腴了不少,考虑到她的身材已经走样,她的婚纱是临时定制的,试婚纱那天,她打电话给易维真,“真真,我在离你学校不远的地方,你过来给我看看呗。”   “好啊。”易维真答的干脆。   她到的时候,马姝怡在里面换婚纱,叶知秋在外面等着,他见易维真进来了,朝她笑着点头,拜托她,“你来啦,等下姝怡出来你好好劝劝她,她说她现在穿婚纱太丑,不愿意结婚了。”   说到这个,叶知秋揉着太阳穴无奈,他这个老婆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喜怒无常,不能招惹。   正说着,马姝怡换好婚纱从里面出来了,见易维真已经到了,忙叫她,“真真,我穿这件是不是特别丑啊,显得我胖的跟头母猪似的!”   易维真摇头,“不啊,很漂亮,很有韵味!”   “真的?”马姝怡不相信,“肯定是叶知秋让你说好话过来哄我的。”   “他是让我哄你。”易维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摸摸她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腹,笑眯眯的说,“可是你这个时候就是很漂亮呀,我根本就不需要说谎。”   马姝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着笑着又苦了脸,“我这样挺着肚子,别人都知道我未婚先孕了,多丢人,我都不想结婚了”   “别说别说。”易维真摇摇手指,点点她肚子,“你这样说,小宝宝是能感应到的,他能感应到她妈妈对他的嫌弃,会不高兴的。再说了,未婚先孕不丢人呀,说明你们效率高,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的。”   易维真就羡慕他们,一家三口走红毯,多有爱呀~   ——   马姝怡的婚礼布置地别具一格,在度假酒店里举行,仪式现场在室外,一个巨型游泳池边上,新人们在台上举行仪式,宾客席在泳池对面。现场的装点主要以纯洁的白色和梦幻的粉色为主,很漂亮也很浪漫。   用餐的方式是自助,现在还没开餐,所以桌子只是摆了酒水和喜糖,易维真和孙浩还有孙爸孙妈坐一块,易维真和孙妈不约而同的将手伸进喜糖盘子里,在里面挑捡自己喜欢吃的。   孙浩无语道,“你两多大的人了还吃糖,当心虫牙!”   “偶尔吃一次没事。”孙妈剥开一颗送进孙爸嘴里,“呐,老公先吃。”   见状,孙浩扭头对着女朋友张嘴,“啊,我也要”   知道他不喜欢吃太甜的,剥了一颗酸酸水果糖给他。   几个人闲聊着,稍等了一会,仪式开始了,易维真拿胳膊肘戳戳歪在她身上男朋友,“立正坐好。”   被女朋友推了起来,孙浩哦了一声,整理了衣裳,乖乖坐好。水池对面,新人一露脸,易维真的目光就被台上人吸引了,马姝怡虽然嘴上说不想举办婚礼,可哪个女人不想有婚纱、有鲜花?今天的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整个人精神焕发,尽管距离的远,易维真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幸福感。   易维真手肘撑在桌子上,捧着脸颊啧啧称叹。   一旁的孙妈歪头对孙爸小声抱怨,“我也好想那样,我们结婚连个婚礼都没有。”   尽管孙妈声音小,易维真和孙浩还是听见了,孙爸见两个小辈带着笑朝他看,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小声对孙妈说,“老婆,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儿子都这么大,再举办婚礼别人真要笑话了,不如我们找时间去拍一组婚纱照怎么样?”   孙浩笑得可恶,“要不要我去当花童啊?”   孙妈见孙爸老脸都红了,拍了儿子一下,“吃糖都堵不住你的嘴!”   ——   仪式结束后,新娘子换了礼服,同新郎相携出来向宾客问好。因为是自助餐会,相对比较自由,没那么多流程要守,宾客们也相对分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有坐在餐桌旁的,有端着酒水立在树荫下的,还有在游泳池边说笑的。孙爸和孙妈有相熟的人向他们招手,他们去聊天了,留下易维真和孙浩。   他两早就饿了,孙浩去取餐,易维真去端酒水。易维真取了两小杯鸡尾酒,扭头准备回去,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易维真抬眼看了看来人,随后挪开视线,直接无视他。   “易维真。”宋思睿抬胳膊拦住她。   “你烦不烦啊!”易维真没好气的回他,“是不是腰不疼了,准备让我把你给废了啊!”   想到那天易维真狠踹他的腰,宋思睿心有余悸,但还是不死心,他觉得他就是个抖m,易维真越虐他他越兴奋的那种,他也没想到今天她也被邀请参加婚礼了,远远见她一个人在挑选酒水,他想着,这就是缘分不是么?   “那天是我的失礼,易维真,我想正式追求你,可以吗?”能让宋思睿掉价到主动追求的,易维真还是第一人。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我们很相爱。”易维真指向孙浩的方向,却发现孙浩已经大步向这边走过来了。   于是三路人马就在草坪上,酒水台旁边,会师了。   孙浩远远见到女朋友旁边站了个陌生男性,他嗅到了一丝危机感,遂起身快步走了过来,揽着女朋友的肩膀,占有欲十足的看向宋思睿,他比宋思睿高半个头,俯视味十足。   两个男人,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身材匀称挺拔一个微微发胖,一个面目俊美一个长得也还行但硬是被孙浩比成了路人。   宋思睿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就是他有钱,他认识的女人都会自动扑上来,加上他长得不算搓,所以一直自命不凡,如今和眼前这个人站在一起,表面的优势一眼即能分别,雄性之间的暗地厮杀比雌性之间还残忍,即便眼前这个人外表条件好又怎样,比他有钱么?   这是宋思睿惯有的比较方法。   他对易维真轻笑了一声,“原来你就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呀。”   易维真瞬间火了,她的原则是自己可以欺负自己男朋友,但绝对不容许别人欺负她家孙浩,她几乎是立马也向他嗤笑了一声,“你有中看这一点吗?至于中用,谁知道你中不中用!”   “你”宋思睿被她气得咬牙切齿。   被保护的孙浩同学,瞬间幸福感爆棚,弯腰在女朋友耳边,声音温润道,“维真,我们走吧,不跟loser说话。”说完,孙浩向气得脸发黑的宋思睿挑挑眉,拉起女朋友的手,十指相扣,走了。   待走远了,易维真搂着孙浩的腰,主动的把她和宋思睿的所有交集全部说了一遍,说话了,瞪着眼睛等着男朋友发话。   孙浩挠挠她的头发,弯腰亲了亲女朋友,笑眯眯道,“我相信你。”   易维真嘿嘿笑了。   孙浩立马接着说道,“他不怀好意,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知道吗?”   “恩恩。”易维真不跌点头。   ——   国庆之后,易维真忙了起来,进行了一系列考试,复赛,决赛,以及最终决赛,一路过关斩将,再次获得校级第一名。不同的是,这次他们除了有学校奖励的两万元之外,还有北京各大医院要与他们提前签订合同,提前签订合同的目的是趁早揽人才,一旦与院方签订合同,就意味着她们读完研之后要去他们的医院工作,当然合同生效的前提是他们必须是研究生毕业,毕不了业,一切作废。   或许这些条件怎么看都是院方有利,但在工作日益难找的今天,系里不知道多少同学羡慕的他们能与医院提前签合同,而且签订的还是北京各大知名医院。   对不少人来说,毕业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数。   主动找易维真攀谈的这位院长还开出了,易维真读研期间的费用全部由他们院方出的条件。   易维真不为所动,“我们读研是公费的。”生活费他们又不给出。   院长笑了,“你确定你就能读上公费的研究生?”那个时候研究生还是公费的,但也是有一定比例的公费,基本上都是七成是公费,剩下三成是自费。   至于怎么算公费和自费,就是将笔试和复试的分数按比例相加,从高往下排。   “院长,以我目前的成绩和拿到的奖项,我的名字出现在学校保研的名单上是不成问题的,再说我想考的导师就在保研范围内,我还用担心读不上公费的研究生?”易维真没有慌乱,而是微笑着与他对答,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她现在都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与易维真谈话的院长,在b大去年的知识竞赛最终决赛上他就是做客嘉宾了,彼时的易维真初露头角就已经被院长记住了,只是去年她的年级还低,他将她放在预选名单里做保留,没想到她今年比去年表现的还要精彩,这种临床人才此时不签更待何时?   “那你有什么条件,你来开,我来看看我能不能做到。”院长也是个爽快人,他们医院每年都会从b大签走两三个人,与b大合作一直以来都很愉快。   ☆、第80章 抉择   “那你有什么条件,你来开,我来看看我能不能做到。”院长也是个爽快人,他们医院每年都会从b大签走两三个人,与b大合作一直以来都很愉快。   他们彼此坐在一张长桌上,面对面。前世易维真应聘过许多家医院,那个时候第一学历和研究方向的水平有限,她的底气不够足,是妥协的一方。可是现在,易维真觉得她没什么好怕的了,她的底子就是她的底气。   “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我们与贵院签合同时,院方并没有说我们日后研究生的研究方向就是我们临床方向,比如我考研准备考妇科的研究生,可我怎么知道以后去了贵院在哪个科室?我是研究妇科方面疾病的,如果你将我安排在了乳腺外科之类的,这就不是我感兴趣的了。”   易维真这么说不是空穴来风,大多数医院在招人的时候并不会明确的说你研究的方向和你将来就业的方向是相吻合的,而是医院有什么岗位空缺就会安排你到哪个科室,再或者,你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最终会将你安排在效益最差的科室。   易维真只对妇科方面的疾病感兴趣,没打算以后干别的科室。   院长脸上微笑不变,请她继续说,“第二呢?”   “第二,研究生阶段的费用贵院就不必帮我出了,因为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公费读研,只是希望贵院以后能出资供我读博,读完博之后再去贵院就业。我不想这一辈子止于医院,有好的机会,我希望在做医生的同时,做研究,在大学教书。”   易维真这么说也没有违背常理,医学院或者综合大学的医学部,他们的临床课程基本上都是请医院的临床医生给他们的学生上课。   至于易维真为什么想读博士,一方面是想继续深造,另一方面,在她前世去世之前,国家已经颁布相关文件,教授的学历决定了他能带什么学生,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一个教授是博士毕业,那么他可以做博士生导师,如果他只是研究生毕业,那么他将不能做博导,只能做研究生导师。   易维真立志于博导。   “说完了?”院长微笑问道。   “说完了。”易维真点点头。   “那好,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比别人要求高,那么你能为医院带来什么呢?”医院在招收每个医学生之前,想的都是他能为医院带来什么。   院长问的这个问题,易维真并不陌生。她们这学期开设了骨科课程,骨科教授就在第一节课的时候问过在坐的每一位学生,“你们现在读书为的是什么?”   在坐一大半的学生回答基本上都是,“找份好工作,拿到高工资。”   教授呵呵笑了,他是个犀利的人,他当时就问了一句,“你想找份好工作,拿到高工资,你有问过你自己,你凭什么让医院给你高工资,你能为医院带来什么吗?是提高了他们的效益,还是给他们带去了什么技术?如果你答不上来,证明你本事没学到家,试问,医院是你爹吗?他有义务拿钱去养活一个废物吗?”   当时底下一片唏嘘。   得感谢骨科教授,他为易维真提前上了一课。   易维真微微笑了下,随即正色道,“院长想必听过张本红张老师吧,张老师既是硕导亦是博导,张老师在不孕不育和盆腔炎方面的知名度不用我过多叙述想必院长也有耳闻,大五考研前学校会开始保研,我就准备读张老师的研究生,博士结束之后,我会将张老师不孕不育方面的技术带到贵院。”   “好,好,好。”院长连说了三个好字,b大一附院的妇科在全国知名度很高,他们院的妇科则是相对薄弱,若是有这方面的人才引进,自然是极好的。   两人谈妥之后,易维真起身同院长握了手,院长对她道,“先回去考虑好,如果没问题,那下周一上午过来到我办公室找我吧。”   通常这种提前签合同的,各家医院都会给学生考虑的时间,毕竟是涉及到工作方面的事,需要仔细考虑。   ——   阮浚和程婷婷也有其他医院找她们签合同了,回到宿舍,阮浚问,“婷婷,你以后准备在这边工作吗?”   程婷婷点头,“在啊,卫东在这里,我肯定是要留在这里的,况且签我的医院很不错,错过了这次机会,等我研究生毕业后还不一定能找到比它更好的。”   程婷婷老家就在沧州,距北京本来就不远,就等于在家门口找了份工作了,对她来说待在北京无论是对于家里还是感情方面,都是极好的选择。   阮浚又问易维真,“那维真你呢?”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易维真摇摇头,“对于我来说,我想过我的硕士和博士在哪读,但还没有想过一定要在哪家医院,我还有孙浩,我要和他商量好。”   阮浚点点头,大学里谈的是恋爱,毕业季面对的就是分离了,工作不能在一起,分开了众多情侣,大浪淘沙,毕业后还能在一起的情侣将会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那你呢?”易维真反问她。   “我啊。”阮浚耸耸肩,“我不打算在北京生活,我要回我的老家安徽,北京离家有点远,我不渴求能过什么样的好生活,也不想在这座城市打拼,我只想回我的老家,在合肥找份工作,然后挣钱把我爸妈接过来跟我一块生活。”   阮浚的爸妈是安庆石化的工人,她是家中独女,家境不好也不坏,她的担子比他们有姐弟妹的更加重些。   现在唯一确定不了的,反倒是易维真了。   说实话,她对这座城市并没有太多感情,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她也可以像阮浚那样,回杭州找份工作,离家近也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单位,只是在研究方面,资源就没北京那么好了。   她先给易爸打了个电话,将情况和易爸说了一遍,易爸是支持女儿在北京的,“现在交通发达了,从北京到b市,坐飞机不就两个小时吗,完全可以待在那里,工作不错,又能做你想做的,回来干嘛。”   “可是爸爸,父母在不远行啊。”这也是易维真难以抉择的。   易爸嘿嘿笑了,“小囡,这话你就理解错了。我和你妈结婚早,我们才多少岁啊,四十二岁,对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我们还算是中年,我和你妈健健康康根本就不需要你照顾,甚至于我们现在比你活的还好,爸每年赚个两三百万,根本就不需要你来照顾我,你只要把你自己弄好就行了。”   “父母在不远行是等我和你妈像你爷爷奶奶那样七八十了,需要你照顾我们的时候,你有能力把我和你妈接过去照顾我们,就是父母在不远行。”   “你现在年轻,需要做的是凭自己的本事,变成一个有金钱有能力给我们好生活的人就行了。”   听易爸一席话,易维真觉得惭愧,易爸的意思她懂,他要做那个放风筝的人,年轻时,能飞多高就飞多高,等需要时,轻轻一扯,你还能在他们身边。   ——   易维真周五下午就去了c大,给他发短信时,他们还没下课,易维真在他们学校的第一食堂楼下等他。   孙浩下了课就小跑过来了,和她在食堂碰面,“干嘛啊,想你男朋友了吗,先亲一个。”说罢,孙浩将脸蛋伸给女朋友。   易维真现在对孙浩随处秀恩爱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捧着他的脸连亲了两下。   “孙浩,你以后打算在哪里发展?”易维真先没说医院要与她签合同事,而是先问了孙浩的想法。她想过了,两个人的想法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如果孙浩说他不想在北京发展,那她将不跟他说合同的事,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这次,她要做退让的那一个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孙浩愣了一下,反问她。   “你说嘛,说说看,你以后工作方面的打算。”易维真推推他,让他说他的想法。   “好吧,我的想法是留在北京。”孙浩说,“因为我不想在我爸的眼皮底下做事,不想别人介绍我时,会在后面加一句,这是某某设计院院长的儿子。”   “那你打算在北京的设计院?”易维真问他。   孙浩点头,“我的计划是考研往q大相关专业考,你也知道我暑期就已经在设计院实习了,我挺喜欢这里的,所以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进去的!”   “孙浩我爱你~”易维真捧着脸颊,瞪着亮晶晶的双眼,可以称作是含情脉脉的看他了。   何其有幸,遇见他。   ☆、第81章 人生赢家   “孙浩我爱你~”易维真捧着脸颊,瞪着亮晶晶的双眼,可以称作是含情脉脉的看他了。   “宝贝?”   “嗯?”   “如果不是在食堂,我一定把你办了。”孙浩同学笑得一脸荡漾。   ——   到了饭点时间,食堂人越来越多,窗口飘来阵阵饭香,易维真的馋虫勾出来了,把男朋友推去打饭,她去买了两杯热饮,两人边吃饭边聊,易维真把院长和她谈合同的事跟孙浩详细说了一遍。   孙浩一边听,一边把自己盘子里她爱吃的菜挑过去,“签啊,怎么不签,错过这个机会,不一定有更好的。”   “那我真签了啊~”她心里也确实想留在这边做研究,毕竟资源更好一些。   孙浩点头,“过了下周你就是有工作保障的人了,可怜我啊,考研还没开始准备。”说着他双手捧着脸颊,朝她抛媚眼,“以后,求包养啊~”   易维真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塞到嘴里,龇牙,“我只包养小鲜肉,你把自己保养好呐~”   闻言,孙浩同学摸摸自己滑嫩嫩的脸蛋,一点也不害臊的说,“比我嫩的没我中用,比我丑的就不用看了。”   “脸皮真厚!”易维真笑着骂他一句,而后又问他,“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复习?具体考哪个导师?”   说到这个,孙浩正色道,“大三下学期开始准备吧,战线拉太长不是件有利的事,导师的事,我请院里的老师帮我找人了,准备考q大的结构工程。”   隔行如隔山,易维真对土木方面一点也不了解,只能像听天书一样听男朋友说着他的那些专业性问题。她只知道她比他晚考研一年,晚毕业一年,晚工作好几年。   周一那天,孙浩翘课陪她去签了合同。院长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办公室坐等b大的几个学生,他们院除了招聘易维真以外,还有大四的两个学生。   易维真把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给孙浩看了一遍,他指着其中一条,小声问她,“你们工作之后还需要规范化培训?”   易维真轻声嗯了声,跟他解释,“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先做试点,然后逐步推广到全国,目前是硕士规培三年,博士一年。”   前世,易维真死之前,全国范围内已经开始初步实行规范化培训,各大高校内一片哀嚎,本来规培是件好事,却没有考虑到本朝的实际情况不能和发达国家比,可苦了一票医学生,尤其是承担着养家的医学生。   对于规培,易维真本身倒是不太反对,说到底是她现在没有经济方面的压力,也没想过一开始工作就一定要拿多高的工资。   两人嘀咕了一阵,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正式签了合同,放下笔,院长伸出了手,同易维真相握,“希望以后来我们医院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时间一下子进入了深冬,天气忽然转冷,寒风瑟瑟,易维真这几天已经穿上了最厚的装备,孙浩笑话她裹的像个球,虽然笑话她,但两人只要见面,孙浩一定会拉开厚外套拉链,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捂。   元旦三天假,易维真在假期第一天接到马姝怡的电话,请她陪她去给宝宝买衣服。   马姝怡将车开到她学校门口来接她,炫红而骚包的法拉利招摇大摆停在她们学校门口,易维真老远就看到马姝怡降下车窗向她招手,她心说幸好马姝怡是个女的,不然指不定又有谁在背后说她傍上哪个老男人了。   易维真快跑过去,拉开副驾座的门坐进去,吹吹被冻的发红的手,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是大肚婆的马姝怡,“姐姐,你这样出来你老公怎么放心啊?”   马姝怡摆摆手,“他去上班了,我偷跑出来的,整天待在家里,快闷死我了!”   易维真不放心她开车,“您下来,这车我来开。”   两人相处时间长了,马姝怡不跟她客气,下了驾驶座和她换位置。她指路,易维真开车,去了王府井一家大型商场,商场六楼有婴儿专用区。   商场里暖气足,孕妇又怕热,马姝怡还在停车库里就将及膝羽绒服给脱了,塞在车里,只穿了件羊绒衫。她前脚将羽绒服塞进去,易维真后脚就将衣服给拽了出来,披在她身上,“不能脱太多,万一感冒了,够你难受的。”   马姝怡吐吐舌头,指指后备箱,“我突然间想起来了,我后备箱里还有件皮衣,我穿那个,羽绒服实在太热了。”   ——   易维真还是第一次逛宝宝的用品区,跟在马姝怡后头,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要买的东西,易维真拿了过来,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咋舌,“这么多啊。”   马姝怡摸摸自己凸起来的肚子,全身都泛着母性的光辉,“哎呀,没办法嘛,要买的东西多着呢,我们今天先挑一部分准备着。”   “你现在越来越有妈妈范了!”易维真朝她竖起大拇指。   “那是~”马姝怡傲娇的扬扬下巴,而后朝易维真促狭的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陪我吗?”   易维真摇头,“不知道。”   “我让你跟着我先学学呀。”马姝怡笑嘻嘻道,“等你和孙浩结婚有了宝宝,不会两手抓瞎呀!”   想到她挺着大肚子的模样,易维真有点不好意思了,“现在还早呢,我们才大三。”   “毕业就可以结婚生小孩啦,你是学医的,应该比我更懂,女人还是早点结婚,早点要孩子比较好,一来生育能力比较强,二来精力也旺盛,你想想,如果你二十八九岁才结婚,三十岁生孩子,在产房里,就你一个三十岁的老姑娘,你隔壁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你就会觉得好凄凉了。”马姝怡自从做了准妈妈之后,谈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女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各方面机能一年不如一年,生完孩子修复也没有年轻女孩子快,道理她都懂,“主要是我还在念书,生孩子有点早了吧。”   “早什么啊。”马姝怡挽着她胳膊,边走边给她洗脑,“你们专业五年,等你毕业之后就已经二十三了,你还得硕博连读七年,那时候你都三十岁了!难不成你准备三十多岁才要孩子?别傻了,谁说念书不准生孩子的?你完全可以在读研期间把孩子生了,这样等你毕业工作时,老公有了,孩子有了,工作有了,车子房子都有了,你就是人生赢家啊!”   “不然你都三十岁了,还没有老公,没有孩子,工作不定,除了你那博士的学历什么都没有,多惨呐!再说,你忍心让孙浩等你这么多年?”   “当然不忍心了。”易维真摇头,“只是孙浩也得研究生毕业才能工作,在这期间如果我们要结婚,生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呀,还承担不了小家庭。”   马姝怡嘿嘿奸笑了起来,“孙浩真是个坏小子,他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易维真疑惑道。   “我偷偷告诉你吧,你孙浩他是有自己小金库的,他从初中开始就请我哥帮他理财了,房地产初热的时候钱多好赚啊,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赚了一笔,北四环外的那家度假酒店你知道吗?”   易维真点头,孙浩带她去玩过,当时他说他的vip是他表哥送的,易维真就没多想。   “孙浩占了它百分之五的股份。”说着马姝怡伸出一只手,作出‘六’的动作,“他现在有这么多。”   “六百万?”易维真对这方面没多大概念。   “乘以十。”马姝怡拍拍她的肩膀,嘿嘿笑,“你就放心的结婚生小孩吧,那些东西不需要你操心的。”   此时的易维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的心情,她上辈子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让她这辈子捡了个宝贝?   ——   婴儿用品分为带去医院和出院后的,马姝怡今天先买了带去医院的,湿巾纸、纸尿裤、毛巾毯、毛巾、奶瓶、小汤匙零零碎碎买了几大包。   东西太多了,易维真打电话给了孙浩,让他过来做苦力。马姝怡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她们先将东西寄放在柜台,准备去八楼先吃午饭,边吃边等孙浩,吃完之后还准备再逛。   两人边走边商量,最后决定吃烤肉。八楼有家新开的烤肉店是马姝怡朋友开的,她一直没机会去,今天算是找着机会给老板捧场了。   两人一进去,一股浓浓的辛辣炙烤味窜入鼻腔,易维真担心马姝怡坐久了不舒服,就选择了靠门边的位置,味道稍微轻一些,等孙浩来了还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自从怀孕后,马姝怡的口味变了,原本不爱吃的现在爱吃了,原本爱吃的,现在看到就够了。她之前是不喜欢吃烧烤这些油腻腻东西的,怀孕之后居然见到就想流口水,她没少在半夜折腾叶知秋,让他出去找吃的。   烧烤类的东西,易维真最喜欢吃牛舌,很有嚼劲,涂抹上厚厚的烤肉酱和葱花大蒜,特别好吃。她连刷了好几片,给马姝怡加了一片,“你先试试,我觉得很好吃。”   马姝怡加了一块放进嘴里,不迭点头,“恩恩,好吃。不过我听说医生看多了人的器官,是不喜欢吃这些牛肚牛舌鸡血内脏的。   易维真夹起一颗鸡肝塞进嘴巴里,摇头,“不会啊,该吃吃,该喝喝。”   两人吃吃喝喝等孙浩,烤盘上的油溅出来了,一滴溅到了易维真脸上,她抽了一张纸巾擦脸,眼尾自然扫向门外,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第82章 劈腿   两人吃吃喝喝等孙浩,烤盘上的油溅出来了,一滴溅到了易维真脸上,她抽了一张纸巾擦脸,眼尾自然扫向门外,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虽然离的有点远,可她还是觉得男性的背影像某个人,女性背影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她侧了点身子,正想再看清楚些,却被突然挡住了视线。   “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孙浩伸手遮住了她的视线,说话间带着淡淡的不满,“你男朋友在这里,看这边。”说完,他伸手将女朋友的头给转了过来,看他。   易维真白了他一眼,她就要看清楚了,却被他挡住了视线!!   “嘶还敢翻我白眼?”孙浩作势要拧她脸蛋,易维真手比他更快,先拧了他一把。   “好了你两个,别在孕妇面前秀恩爱好么,要照顾孕妇的心情。”马姝怡拿筷子敲他两个,提醒他们还有个大活人这儿。   易维真嘿嘿笑了。她觉得和她这个男朋友在一起久了,她在某些方面也变得‘幼稚’了起来,比如秀恩爱,比如打打闹闹,这些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原本她也不适应这些情侣之间的亲昵动作,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脸皮变厚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孙浩又去取了些食材过来为两位美女服务。易维真一手撑着脸颊,歪头看着他烤。孙浩的手指白而修长,指甲圆润,修剪整齐,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易维真最喜欢看这双手拿着铅笔在稿纸上画画写写,只是没想到这双手烤起肉来都这样赏心悦目。   怎么办,她越来越喜欢他了。   易维真在这含情脉脉的侧头注视,男朋友时不时侧头朝她一笑,一手翻动鱼肉,一手夹起烤熟的肉片喂给她。   马姝怡在对面看的肉流满面,掏出手机偷偷给他两拍了张照片,上传到社交平台,艾特了她老公叶知秋。   老公快来,我要被这两秀恩爱的给虐死了!!单身狗也要被他两给虐死了!!后面附带几个大哭的表情。   ——   宋思睿这几天生病了,和一帮朋友大冬天开敞篷去兜风,结果回来之后就感冒了,接着就是发烧,烧得稀里糊涂的。宋妈妈是又心疼又生气,骂他这是作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骂归骂,还是叫来家庭医生为他打吊水,也不约姐妹打麻将了,而是在家专心照顾儿子。   宋思睿在家躺了几天,无聊到发霉,每天躺在床上打游戏玩手机,早上起床吃了药之后,睡意袭来,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到手机浏览他的社交平台。   来来回回的拖这滚动条,拖着拖着就拖不动了。就在刚刚,几分钟前,马姝怡发了一条讯息:老公快来,我要被这两秀恩爱的给虐死了!!单身狗也要被这两人给虐死了!!   下面附带着一张图片,一桌子丰盛的待烤食物,还有两个喂食的人。   下面好多人回复,多数都是问图上的男女是哪个。   马姝怡耐心的一一给回复了,男的是我表弟,女的是准表弟妹。   宋思睿点开大图,看着图片上的人和物,神色怔怔。   到了饭点,宋妈妈上来叫他下楼吃饭,叫了儿子几声,没理她。宋妈妈推门进来,见儿子对着手机愣神,伸头朝手机上看了一眼,对儿子道,“乖啊,想吃烤肉,咱们等感冒好了再吃,现在咱们先吃点清淡的好吗?”   “我难受,不想吃。”宋思睿趴在床上,头埋进柔软蓬松的鸭绒枕头里,闷闷的说着。   宋妈妈啊了一声,以为儿子又烧了,忙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额头,没有啊。   宋思睿把头闷在枕头里,暗自心伤,他能跟他妈说他不是身体病了,是心里病了么。马姝怡发的那张照片真是要虐死他这只单身狗的节奏。   ——   吃饱喝足,他们三个下午继续逛,有了孙浩这个免费劳动力在,马姝怡干脆把宝宝出了医院之后的东西也买上了一部分。   小婴儿内衣、小毛衣、袜子、爽身粉、婴儿护臀膏   孙浩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来回转悠,看到什么都要拿起来看看,他盯着鞋架上那些小到他还没有他一根手指长的婴儿鞋,用小拇指挑起一只样品鞋,叫易维真,“亲爱的,你快来看,好小好q。”   易维真过来将挂在他小拇指上的婴儿鞋放在原处,垫脚摸摸他的头,“乖,我们以后也会有。”   “你给我生?”孙浩咬着下嘴唇,盯着女朋友,眼睛晶亮晶亮的,满是期待。   “当然了!不然,还有谁?!”易维真心说他两都这样了,他要是敢给她再出什么幺蛾子,她一定,废了他让他不能人道。   “哦,你生,你生。”孙浩同学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   ——   逛了一会,易维真见马姝怡有点疲了,就道,“姝怡表姐,我们下次再来买吧,逛太久你也受不了。”   马姝怡这会儿确实累了,赞同她的提议。孙浩在后面提大包小包,三人一块往直达电梯方向走。   正走着,孙浩指着斜对面的方向,惊讶道,“哎,那不是你们寝程婷婷的男朋友方卫东吗?他两分手了?”   “没啊。”易维真说了一声,顺着孙浩指的方向看去,手扶电梯对面,揽着一少女朝他们迎面而来的,可不就是方卫东么!   难怪易维真吃饭的时候总觉得那个背影很熟!   马姝怡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了然道,“方卫东啊,你姐夫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这个人我不太了解,但大家都知道他爱小姑娘,他从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女朋友的年龄都没变过,永远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啧啧,关键是小姑娘还就吃他这一套。”   说着,马姝怡不忘叮嘱易维真,“你那什么室友,真真你回去之后劝她醒醒吧,方卫东不是她能管的住的,他搂的这个,和之前我和你姐夫见到的,又不是一个了,也不知道你室友是第几个了。”   易维真咬牙切齿的盯着方卫东,她简直不敢相信,婷婷知道以后会怎样。   回去的路上,易维真的思绪有点乱,她在想方卫东是怎么能够掩饰这样好的,和婷婷交往的同时还能和其他小女生照常往来,最关键的是他看婷婷的眼神明明是带着喜欢,不像是装出来骗她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方卫东是个滥情到极点的人,他对所有小女生都是那种眼神,那种千篇一律的照顾体贴,都是来自老男人特有的魅力。   孙浩先将易维真送回了学校,易维真下车前,孙浩不放心的叫住她,“你就跟你室友照实说,其他都别管,让她自己去决定,我们不插手这种感情事。”   易维真点点头,她心里明白,感情这种事,好坏都是当事人的,旁人说好的还行,说不好了,还会影响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   ——   程婷婷晚上快十一点才回来,她白天去家教了,傍晚回来的,方卫东说他今天一天都抽不开身,不能来陪她,她回了宿舍也没有事,就直接去了图书馆上自习,一直上到宿舍关门前才回来。   回来时,阮浚在洗漱台洗脸,易维真已经洗漱好,正坐在床上发呆。程婷婷家教回来从路上买了糖炒栗子,放在易维真桌子上,“刷牙了没有?下来吃点。”   易维真摇摇头,“牙刷了,不吃了。”   程婷婷哦了一声,放下书包,今天晚上轮到她做卫生,去阳台拿了拖把,打湿了之后将宿舍拖了一遍,期间,她总觉得易维真一直在盯着她看,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她在盯着她出神。   “干嘛老看着我啊。”程婷婷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易维真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你有心事,说出来啊。”程婷婷催她。   “就是我今天去王府井,看见方卫东了。”易维真快速道。   “嗯,然后呢?”程婷婷放下拖把,坐在凳子上,“他跟我说他今天有事,但我不知道什么事。”   “这不是重点。”易维真豁出去了,早知道总比晚知道的好,“我在商场看见他,搂着一和你差不多大的女的,长相清纯,显然是在逛街。”   程婷婷愣住了,仰头瞪着易维真,瞪着瞪着,眼眶就红了。她仰着头,眨眨眼睛,眼里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强笑着解释,“有可能是他家亲戚什么的呢?”   事到如今,易维真也不怕再补一刀了,“孙浩他表姐夫,和方卫东有生意往来,圈里的人说他每隔一段时间身边就有一个年轻姑娘,都是二十来岁的在校大学生。”   早在方卫东追求程婷婷时,易维真怕的就是有这一天。   程婷婷木呆呆的,脸上的泪珠越滚越多,越滚越多,她反手擦了一次,没擦完,又反手擦了一次。   易维真早从上铺爬了下来,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你还不如别告诉我这些。”她宁愿自欺自人。   ☆、第83章 当局者迷   尽管洗手台有水声,可她还是听见了易维真和程婷婷的对话,她无声的走了出来,以眼神询问易维真,“千真万确?”   易维真朝她点点头。   阮浚走到程婷婷边上,抬手轻抚她的背,“我们总是栽了一跤才能吸取教训,婷婷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程婷婷伸手紧紧抱住阮浚,哇一声就哭出来了,“狗咬一口只是皮肉疼,可我现在心窝疼。”   在这栋不算起眼的宿舍楼里,时不时会上演楼下大喊求交往的,也会有因为失恋在阳台上大哭大喊的,像程婷婷这样的情况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件罢了,可只有谁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那种失望、愤怒、难过、不甘,数种情绪交织,构成世上最难口述的一种东西,情伤。   寝室里除了程婷婷的哭声再没有其他,一直到她的哭声渐弱,最后停了下来,易维真递给她一条冷水浸过的毛巾,“按在眼睛上敷一下吧。”眼已经肿成核桃了。   程婷婷抽泣着接过,捂在眼睛上,带着鼻音道,“怎么办,我舍不得放手。”   一个短促的‘啊’从阮浚口中冒了出来,冒到一半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可她还是有些激动道,“他都那样了你还舍不得,难不成哪天他要让你多女侍一夫你也愿意?”   程婷婷将毛巾放下,抬眼朝阮浚看了一下,虽然她是坐着,阮浚是站着的,可阮浚还是看出了她眼里的警告,讪讪的不说话了。   易维真将程婷婷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她拍了拍了她的肩膀,淡淡的说,“作为朋友,我和浚浚把我们该对你说的都说了,剩下怎么做决定,你是否还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和方卫东在一块,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你好好理清你的思绪吧。”   说完,易维真给阮浚递了个眼色,两人皆脱了鞋爬上了床,闭上眼,睡觉。   这一夜,虽然关了灯,三个人却都没睡。假期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易维真她们寝第一次全部懒床了,躺在床上没动静。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为整个城市裹上了一层银装,窗外静悄悄的,屋里更是死一般的沉静。   “我想清楚了。”在一片沉静中,程婷婷幽幽的冒出一句话。   “真的吗真的吗,决定和那个老男人分手了?!”阮浚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开心道。   程婷婷咬了咬下嘴唇,朝正在看她的两人看去,她摇了摇头,“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和他分,除非他哪天亲口提出要跟我分。”   易维真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狠狠拍了两下床板,“你这是不贱么!他贱,你就想跟着他一起贱下去?!”她实在不能理解程婷婷到底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难不成真是应了那个狗屁言论:‘爱你,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爱情不应该是放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吗?如果对方不能给你尊重,那谈个狗屁恋爱!全天下男人死光了么?就是死光了去剃度也不能去舔他臭脚!   “易维真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难听!”程婷婷几乎是朝她吼了一句,“你懂什么,你不是我,你有爱你的男朋友,他对你忠诚是你的幸运,可我呢?我也想方卫东能对我忠诚,可他没有,对,我就是贱,我还是爱他,我没有他就不能活了,行了吧!!”   易维真低低笑了一下,“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程婷婷,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管你。”   “我不需要你来管我,我以后的路什么样我自己走,如果哪天我过的比你好了,也请你不要嫉妒我,不要再像昨天那样破坏我们。”程婷婷翻了个身,闭着眼对她说,也是对阮浚这么说。   ——   “婷婷平时看着挺能拎的清啊,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了,迟早有一天她会被那个老男人玩死的。”阮浚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觉得吧,虽然我们和那些有钱的富豪们虽然是生活在同一个社会的,可这个社会却是被无形的条条框框分成了不同的平行空间,硬是将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我们想要从现在这个平行空间穿越到上流社会的平行空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往往代价都是惨痛的。”   易维真从餐盘里拨了一半糖醋排骨给她,朝她扯出一个笑,“看看,她谈个恋爱倒是把你谈成砖家了。”   阮浚嘿嘿笑了,用筷头戳了戳她的手,“哎,你别和婷婷生气,她现在是一时糊涂,听不进去别人的劝,等过几天她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易维真摇摇头,认真的对阮浚道,“我不是生她的气,我是心寒。”说着,她反问阮浚,“我问你,如果那天在王府井的人是你,你最先知道方卫东是个专门泡二十来岁大学生的人,你回来之后会怎么做?”   阮浚夹了一块小排塞进嘴里,边吃边道,“还用说嘛,肯定是第一时间告诉婷婷了,不然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对吧,你也是这么做,如果她昨天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你说的呢?她说哪天她和方卫东过的比你好了,请你不要嫉妒她,也不要再像那天晚上那样,回来告诉她实情。她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不就是我就算看见方卫东左拥右抱了,也不能告诉她,告诉她了就是在嫉妒她找的男朋友比我好?”易维真低声嗤笑了一声,“我真是ri了狗了。”   “维真”阮浚只喊了她的名字就说不下去了。如果她是易维真,她可能就会当场骂婷婷狗咬吕洞宾吧。   阮浚重重叹了一口气,何必为了一个贱男人去毁了自己的友谊,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有的女孩子天生就把爱情当做是她的一切,深陷泥沼时更容易迷惑。   元旦之后就进入期末考了,原本上自习形影不离的三个人有了微妙的变化。程婷婷重新占了一个桌位,离易维真和阮浚远远的,去食堂吃饭也不在一块了。下自习回宿舍也比她们早十分钟,等她两下自习回到宿舍,程婷婷一定是洗漱完躺在床上背单词,她成了独来独往的人。   三个人住一间宿舍怎么可能就一点交集没有呢?遇到一定要说两句话的事,她才会僵硬的同其他两人说几句。   易维真将她的这些小别扭看在眼里,她有时候想,两个女孩子生了矛盾还不如像男人那样打一架,打了一架之后还是好兄弟,如果能那样的话,就真的好了。   ——   期末考一连考了七天,孙浩订了十五号下午的飞机,他比易维真先考完,收拾了东西就去b大接她,两人一同坐大巴去机场。   坐飞机原本是无聊的,但这次不知道孙浩从哪里弄来了一本笑话大全,给易维真念了一路。   什么‘去医院做尿检,每人发一个小纸杯,是人都知道接一点点就够了。可一男的,低着头弓着腰,小心翼翼拿着满满一杯尿,向护士站挪去。护士见了,愣住了:哎呀我去你妹,你特么是敬酒来了?’   还有什么‘一哥们去吃麻辣烫,加了一整碗的辣酱进去,吃完打的回家,在车上实在憋不住,不停的放屁。这时候司机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大兄弟你快别放了,你这屁不光臭,还特么辣眼睛。’      易维真不敢大声笑,憋的脸通红,使劲晃着男朋友的胳膊,“我拜托你别再念了,我要憋笑憋死了”   孙浩他就有这个本事,明明是笑死人的笑话,他还能一本正经的不停念,还带着语气助词,绘声绘色那种。易维真拜托他不要念了,他挑挑眉还是继续念。   最后邻座的一位大哥实在受不了了,脸上通红,对孙浩说,“大兄弟,你快别念了,我的屁都快要笑出来了。”说完,快要出来的屁就应声而出了。   那臭味,不堪回味啊。   七点多下了飞机,易维真踏出舱门的那一刻就狠狠笑了出来,她边笑边拧男朋友的脸蛋,“干嘛啊,让你别念你就一直念,想憋死我啊!”   孙浩这才真色道,“这是对你的小小惩戒。”   易维真愣了,“我踹你了么,你要惩罚我。”   “惩罚你是因为你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弄得不开心,你值得吗?”孙浩从传送带上取下行李箱,一手拖一个,放慢脚步和女朋友并行。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在楼下碰见从考场回来的程婷婷,两人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她眼底的失落在那一刻怎么都掩饰不了。   易维真皱眉,“如果我明知道不说,才会过不去我心里的那道坎,说了她怨我也好,不想再理我也罢,至少我问心无愧了。”   孙浩挑挑眉,不可置否,“既然你告诉的她的结果是她怨你,那就没必要再让这种人在你心里占据一角,把她从你心里抹去,留给值得你交往的朋友。”   ☆、第84章 玩弄之后   晚上是易维诚过来接的机,他刚拿到驾照,实在太想借机出来放放风了。他十五岁就学会了开车,只是车子一直开不出他们村子范围内,因为易爸不准他胡闹!   易维真给易爸打的电话,原本说好是易爸过来接的,没想到外面等的是她弟。易维真愣了一下,随即向他伸出手,笑眯眯的说,“交警交警,请出示你的驾照。”   易维诚坐在驾驶座里,傲娇的仰仰下巴,“驾照没有,有本事就拘留我吧!”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伸手挠乱他来之前才定型的头发。   孙浩将两箱行李塞到了后备箱,先拉了后座的门坐上去,易维真跟随其后。   易维诚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排排坐的两位,不满道,“姐,你怎么跟他还没分啊!”   孙浩朝他后脑勺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好意思了,我这个姐夫你是要叫定了~”   易维真不睬任何一个人,他们两每次见面不互相损上两句都不痛快。   易维诚哼哼了两声,发动车子,朝市区去。   对这个拱了他家大白菜的未来姐夫,易维诚也就嘴上和他斗斗,心里其实对这个姐夫还是有些别扭的喜欢的。他没急着回去,而是将车子开到了一家老牌浙菜馆。   “今晚我请客,给你们接风洗尘。”   易维真和男朋友对视了一眼,好么,上了社会自己挣钱的小孩说起话来都有底气了。   ——   吃完饭,易维诚先将孙浩送回了医科大职工院,然后才原路返回。近几年b市发展的越来越好了,易维真坐在副驾驶位上,手撑着头看着外面的闪烁的霓虹灯,漫不经心的问易维诚,“市区的房价又涨了吧。”   易维诚眼睛注意着前面的路况,“涨了不少呢,尤其是你让爸买的那两套房子,现在翻了一倍,爸将淮上区的房子转手给人了,转而买了一套门面房。”      姐弟两一路聊着天,不过一会便到了家。易维诚将行李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并没有进去,而是对她姐道,“姐,你先进去吧,我和朋友有约,我还得出去。”   “奥,那你晚上不要乱跑,十二点之前一定回来!”易维真叮嘱他。   “好了,知道,我有分寸的。”易维诚推她进去,“你快进去吧,他们都在家等着你呢!”   “爸妈,我回来啦~~”易维真拉着行李箱兴冲冲的往屋里跑,刚跑到门口,就止住了脚,因为她家客厅里坐着一位她不想见到的人。   四目相对,易堂叔搓了搓手,先呵呵笑打了招呼,“真真回来了啊。”   “嗯,堂叔来了啊。”易维真也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不欲和他多说什么,拖了行李上楼。楼下易爸和易堂叔还有易爷爷在客厅里坐着,易奶奶和易妈紧随而后,都上了楼,她们也不待见这位堂叔。   “妈,他又来我家干嘛,原本不是都不来往了吗?现在还死皮赖脸来我家做什么,真受不了。”易维真边说边将行李箱打开,将给易妈和易奶奶买的羊毛衫拿出来。   “他来了还能做什么,就是想在你爸山上的工厂里找个活干。”易妈将衣服拿在身上比了比,“好不好看?”   易维真不迭点头,“漂亮漂亮~”   “他一个教书匠,每个月定期拿一两千块的死工资,哪够家里开销啊,他要供玲玲上大学,家里还有个小的在上中学,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易奶奶说,“之前有的家长每年还送点红包什么,现在上面好像管的严了一些,不允许什么教师收红包之类的了,红包都收不了,哪里还能赚到钱啊。”   “哦,他用到我家的时候就腆着脸上门,用不到的时候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要是他,我宁愿穷死都不来,还想去爸的厂子里上班?我看八成又是想让爸多开点工资权当照顾他!”连着被这位堂叔恶心了几次,易维真算是摸清他的想法了。   易维真猜的没错,易堂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一个教书匠,重活是做不了的,除了教书他也没有其他可以赚钱的技术,给别人干,最多拿个两三千块的工资,既然都是干活了,他当然想工资高一些了。易爸和他好歹是堂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着他家儿子的份上,在工资上也会照顾他一点。   易堂叔心里的算盘打的响亮,却没想到他刚说出来,就被易爸给拒绝了拒绝了   “小孩他堂叔,厂子里才招的人,暂时实在是不缺人了,要不你再去山上其他厂子里看看有什么活?”易爸实在是不想跟他沾关系了,推托道,“现在山上新建的厂子不少,我就记得有家皮鞋厂在招工,要不你过去看看?”   易堂叔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了,搓了搓手,改走易爷爷这条路线,“叔,你看我哥,我不就是想在他厂子里找个活干嘛,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还去他那里麻烦他做什么。我白天要去学校上课,就晚上那点时间,现在厂子里招的都是全职工人。”   易爷爷看了他一眼,“说来说去还是真真她爸才招满了人,总不能把才请的人给退了吧。”   “这么说就是一点都不看兄弟情面照顾我一点了?”易堂叔站了起来,“好好好,说来说去我爸妈死的早,没人给我做主,才落到任由你们这样看不起我的地步。”   易爸最不能听到他这一副谁都欺负了他样子,“你要是看得起你自己,那没人看不起你。我直接跟你说了吧,这个忙我帮不上,你去别的厂子找活吧,你挣多少我都不眼红。”      直到听见大门口有响动,易奶奶老少三辈人才从楼上下来,易妈人还没到客厅,就问了易爸,“你没答应他吧,你要是连这都答应了,我一准跟你急。”   “没有,没有!”易爸白了易妈一眼,“你就对这种事上心。”   易爸属于那种男人之间的事就不想让自己女人掺和的人,自己的兄弟再不好,也不想让自己的老婆说他。   “我能不上心么?他要是有点良心的还好,反正都是一家人,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我们照顾点他就照顾了,关键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你现在对他好,转过头不但忘了,还能反咬你一口,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我们还上赶着要帮他,这不是脑子有病么!”易妈现在提起这个堂叔,脑子都要炸掉。   “算了,爸妈,我们别提堂叔这个人了。”易维真皱眉打断,要是由着她爸她妈吵来吵去的,吵到明天早上都出不来个结果。   “就是的,我们不要提小孩堂叔了,我们自己开开心心的就好,提那些烦心事做什么。”易奶奶接过话茬,将孙女给她买的红色羊毛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小孩她爷爷,孙女给我买的,你看好不好看。”   易爷爷一听孙女给老太婆买衣服,也没他的份,心里不是滋味了,“好看什么啊,一把年纪了还穿红色,不好看!”   易爸再扭头看易妈,发现易妈身上也有件淡紫色的,也不是滋味了,“长得本来就黑,还穿紫色,衬的你更黑了,不好看!”   易维真忍着笑,蹬蹬跑到楼上,把买给易爷爷和易爸的从楼上拿了下来。她给易爸买了一件夹棉厚外套,现在这个天气就能穿,给易爷爷买了一双保暖鞋,“呐,这是给你们买的,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好看好看。”   易爷爷和易爸几乎是异口同声,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   大三这个寒假和之前的每一个寒假的轨迹都差不多,易维真先和孙浩去昆明玩了一趟,又去杭州易姑妈家过了一段时间,其他日子里就在家帮易奶奶看杂货店。杂货店上面的二楼和三楼都已经租了出去,易二舅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就睡在杂货店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管理楼上的治安问题。   腊月二十八这天,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事,易维真坐在杂货店里边看书边看店,电话铃响了,易维真也没看来电提醒就接了起来。   “喂?”   “维真”程婷婷在电话那头抽泣着叫了她一声,小声道,“我怀孕了怎么办”   学校放寒假,程婷婷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骗她爸妈她要在北京代一段时间家教,程婷婷在程爸和程妈心中一向乖巧懂事,又能考虑到家里的困难,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只是叮嘱她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其实她没有在北京,而是跟着方卫东去日本玩了一趟。她沉溺于和方卫东的爱情中,方卫东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他依旧骗她,她仍然自欺欺人。   程婷婷和方卫东交往了这么久,说没有做爱过是不可能的,只是每次都有做措施,包括这次去日本的旅行。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哪次忘记做措施了,当时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没有吃事后药,结果就是这么不幸,她中招了。   易维真听她这么说,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接下来第一反应不是她还在和她冷战,而是问她,“你和方卫东说了没有?”   “说了”程婷婷靠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全身都没了力气,没了当初和易维真大声说她和方卫东一定会幸福的力气。   “那他怎么说?”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隔了好久,才传来程婷婷幽幽的声音,“他说我现在还是学生,他说他现在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他说没有结婚的打算。”   “卧槽!这个死贱人!”易维真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你直接说他不想负责任就好了!”   ☆、第85章 人流术   现在除了将孩子打掉,好像没什么其他好办法了。   手无意识的翻着妇产科书,易维真问她,“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医院?”   “我不知道,我肯定不能在家去医院的,我爸妈会发现”程婷婷不敢想象她爸妈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她在他们眼里一直是个乖孩子,更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国内知名大学的人,如果去医院碰到了熟人,她就完蛋了,名声一定会臭掉,她爸妈也没脸做人。   谁家孩子上个大学把自己肚子给弄大?   易维真沉默了,农村邻里之间来往比城市密切,正因为这样,p大点事都能传千里。   “维真?”程婷婷犹豫的叫了她一声,“过完这个年,我能不能去你家?能不能在你家那边的医院”   她没有说完,易维真明白她的意思了,b市距离沧州十万八千里,这边她除了认识她,还有孙浩,其他一个熟人都没有,她不用担心被传出去。   “其实你可以去找方卫东的。”易维真幽幽的说了一句。毕竟肇事者是方卫东,她还记得自己多管闲事的后果。   “维真”程婷婷眼里蓄着泪顿时滚了下来,想对她说很多,想解释,张张口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她朋友不算多,高中的朋友聚少离多,大学里交往好的也就宿舍里的两个室友,面对友情和爱情,她选择了后者,去伤害前者,可到头来她发现能寻找帮助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   她原本是想打电话给阮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阮浚家的情况她略有了解,一家三口居住在一间八十平方的老式居民楼里,她去了之后阮浚的爸妈一定会察觉到异样,届时两位长辈又会如何看她。   想来想去,她能求助的,竟然只有易维真。   易维真听她哭着说对不起,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静静地对她说,“我希望这次之后,你不要再与那个男人往来了,如果你还继续跟着他犯贱下去,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找我。”   “谢谢”程婷婷抽泣着说了一声,“维真,谢谢,谢谢你”谢谢你没在我无助的时候也抛弃我。   ——   易家人从年头忙到年尾了,过完年,全部都歇息了下来,易妈和易奶奶热衷上了广场舞,每天都去书记家跟着书记老婆学跳,易爷爷整天负责在家看杂货铺,易爸去赌场小赌两把,至于易维诚,整天跑得没踪影。   年初三这天,易维真开着易爸的车去了市区火车站,程婷婷下午两点多才能到,去接她之前,易维真先去了医科大教工院。   孙家一家人今年回了孙奶奶家过年,昨天才回来。易维真去的时候,只有孙浩一个人在家,“叔叔阿姨呢?”   “他们和朋友有约。”孙浩把拖鞋递给她,趁她弯腰换鞋,狠狠朝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奥!”易维真痛叫了一声,他是真用了力气,很显然是气未消。   “你不是要去接你那位贵客吗?还来我家干嘛。”孙浩瞥了她一眼,傲娇的仰仰下巴。昨天在电话里知道她室友那点破事,他简直想将她从电话里头抓出来,狠狠胖揍一顿。   还要接她过来流产?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易维真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竖起一根手指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不做我安不了心。”   孙浩揉着太阳穴叹了一声,将她搂在胸前,推着她,两人叠着一块向客厅走,“我不是怪你多管闲事,而是怕你再心寒一次,心疼的人是你男人我。”   “孙浩”易维真反过身来面对他,踮着脚捧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两口,“你真好。”   “亲哪呢!”被亲的人指指自己的嘴巴,“亲这里。”   易维真嘿嘿笑,踮叫对着他红嘟嘟的嘴唇亲了一下,刚要收回了来,却被他双手捧住脸颊,反客为主,先轻轻贴了一下,张口叼着她的上嘴唇,轻轻咬了一下。   坚硬的牙齿与柔软的唇肉接触,两人心里皆心里一颤,尤其是雄性的那位,很快激动了起来,低着头配合女朋友的身高,加深这个吻。   问得正是难舍难分时,门吧嗒一声开了,两人匆忙弹开,齐齐向门口看去,因忘了拿东西回来的孙爸孙妈站在门口,微微张嘴,一时间愣住了。   易维真的脸色猛然血红,孙浩比易维真还要不好意思,两人都不知道手脚往哪搁了。   孙妈最先反应过来,揪着老公的胳膊快步朝他们的房间走,“呵呵,我们就是回来拿东西的,拿东西的”   孙爸孙妈很快就从房里出来了,手里拎了一只小红布包,孙妈笑眯眯的跟易维真说,“维真你中午就和孙浩一块出去吃吧,我和你叔叔要出门,今天就不能陪你们玩了,你们在家,好好玩啊。”   易维真听完最后一句话,脸刷一下又红了,朝孙妈摆摆手,“叔叔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待人走了,门关上了,易维真捂着脸懊恼道,“丢脸,丢脸,太丢脸了。”   “好了。”孙浩忍着笑将女朋友的双手拿下来,环住她的肩也往外走,“他们又不是没年轻过,能理解我们的,别害臊了,做都做过了。走,我们出去找点东西吃。”   易维真拿手肘戳他,“谁跟你做什么了”   “反正他们也不在家,要不,我们现在就做点什么?”经她这么一说,孙浩立马摩拳擦掌来了兴趣。   易维真气急败坏地伸脚要踹他,厚脸皮的人这才施施然出门下楼。   ——   下午两点二十,易维真和孙浩准时到火车站门口等程婷婷,好在年初几还不算是客流高峰,程婷婷买到了卧铺票,她告诉爸妈大学室友请她过来玩几天,为了让她爸妈放心,程婷婷还拜托易维真打了个电话给她爸妈。   而易维真呢,是告诉她爸妈同学要过来玩几天,这几天就在市区陪她不会来了。   易维真是放养长大,易爸易妈不管她这些,随便她玩几天,只是叮嘱她不要去乱的地方。   b市是这般列车的终点站,两点二十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人越来越多,孙浩将女朋友揽到一旁站在,防止被人撞到。   程婷婷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易维真在人群中一眼就望见了她,忙向她招手,大声喊她的名字。   程婷婷也看见她了,拎着简易行李包避开人群向他两走来。   待她走近了,易维真才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尤其是在穿了一身黑色之后,衬得她的脸更苍白了。   她向两人打了招呼,见孙浩不冷不淡的朝她点了头,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走吧,车子在那边。”易维真接过她的行李,转手递给了男朋友。   孙浩开车,易维真和程婷婷一块坐在后座,他们一起去了易家在淮上区的房子,程婷婷来之前,易维真已经想好了,既然程婷婷不希望有人知道,易维真是不能将她往家里带的,市区的房子搁置着,平时也没人来,她正好能将她安顿在这里,去医院也方便。   三人一路上了二十五层,程婷婷换了鞋跟着易维真进门,三室两厅的格局,装修精致,她叹了一句,“你家好漂亮啊。”   易维真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摆摆手笑了,“这边平时没人来做,这几天我们两就住这里。”   “错了,是我们三个。”孙浩靠在沙发上补充了一句,完全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不容女朋友否决。   ——   第二天,他们三一块去了医科大一附院,妇科的主任和孙妈是好朋友,两家人都住在医科大教工院里,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孙浩直接领她们去病房找妇科主任。   赵主任见孙浩领了两个小姑娘过来,愣了一下,朝其中一个稍微眼熟点的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是孙浩的小女朋友孙妈经常提她,她也见过小姑娘。   做了多年的临床医生,即便这个时候有些疑惑,赵主任微笑着问了一句,“是哪个不舒服啊?”   程婷婷的脸红的要滴血,她慢慢走过去坐在了赵主任面前,小声的说,“我怀孕了,不想要他。”   赵主任心里大概有数了,脸上的微笑不变,对孙浩说,“孙浩帮我去底下拿个柜子里拿个病历本来。”   孙浩照做,拿了一本蓝色的病历本递给赵主任。   赵主任拿起钢笔,低头边问边写,问了程婷婷相关专业问题,等一套流程走完,最后道,“因为你妊娠时间已经超过了药物流产最佳时期,所以只能建议你做人工流产了。”   程婷婷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一只手紧紧扣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好。”   “有没有医保?”赵主任问。   程婷婷摇摇头,“我是外地的,没有。”   接下来就是先去办卡先做一些常规的检查,心电、b超、血常规之类的。原本这种小手术也是需要办理住院手续的,赵主任看在孙浩的面子上,让他们去门诊部办理一张就诊卡即可,手术她来做,手术的钱她就不收了,只需要她出麻醉等药物钱。   赵主任给他们估了一个价,让他们先打一千块在就诊卡里,程婷婷一听这个价,捏了捏手里的包,无力地垂下了肩膀,她没有那么多钱。   她还得买回去的车票。   出了住院部,犹豫再三,程婷婷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拉住易维真的手,低声道,“维真,你能不能先借我一千块。”   易维真正想说话,孙浩接过她的话,问女朋友,“你不是出来的急忘带卡吗,你现钱有这么多吗?”   易维真想说她有,可看了孙浩略带警告的眼神,她咽下了话,摇摇头,“没有这么多现钱。”   “我带了卡,用我的。”说完,孙浩掏出钱夹去办理就诊卡的吧台办了卡。   ☆、第86章 拯救了银河系的女朋友   手术室不能进人,易维真和孙浩站在外面的拐角处等待。她在妇科实习过,见过形形色色过来流产的人,更是帮人流产过,却没想到有一天送自己的室友进去做手术。   易维真面朝窗户抱臂而站,看着楼下行色匆匆的人,心中五味杂陈,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一片嘈杂中,孙浩伸出手,默默环上了女朋友的肩膀,将她半搂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你这样。”   “嗯。”易维真轻轻应了他一声,因他这一句心里熨帖了不少。   手术大约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待做好了,一位戴着口罩帽子的实习生出来喊他们,“好了,男朋友进来抱一下病人。”   因为是公共场合,两人没有一直搂在一块,此时是分开站的,给了实习生一个误解,男的是里面病人的男朋友,女的是病人的朋友。   孙浩眼神冷了下来,声音平平道,“我女朋友在外面。”   实习生马上意识到时自己误解了,尴尬的哦了一声,“那也麻烦进来抱她一下,我自己一个人搬不动她。”   易维真拍拍男朋友的后背,“进去帮忙一下,我和你一块进去。”   孙浩低头朝女朋友看了一眼,乖乖点头,跟着她后面进去了。实习生已经帮程婷婷穿好裤子和鞋子,程婷婷面无表情的躺在手术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易维真拍拍她的胳膊轻声道,“不舒服就哭出来,哭了就什么都好了。”   程婷婷满身的痛因为易维真这句话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抱着易维真就痛哭了起来,“维真,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听你的劝”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易维真不停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   “错误犯一次就好,我们吸取教训下次不能再傻了啊,小姑娘,你自己不注意别人是不会心疼你的。”赵主任在一旁指挥孙浩,“孙浩快将小姑娘抱到轮椅上,你们先出去吧,回去之后要多休息。”   孙浩点头,可他不想把公主抱给别的女孩子,就背对着程婷婷,微微弯下腰,对易维真道,“你把她扶到我背上,我背她出去。”   易维真愣了一下,见他抿着嘴,眉头微蹙,顿时明白了他心中的别扭,和实习生一起,忙将程婷婷扶到他背上。   因为程婷婷的点滴还没打完,就暂时借用了走廊里的一张空床位,一直等到她打完点滴,孙浩再将她一路从病房背上车。   情侣两人做的一切,程婷婷默默看在眼里,对比之前她做的,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无地自容了。   ——   程婷婷做完手术的第二天,阮浚从安庆赶过来了,她是在给程婷婷打电话中听出蛛丝马迹来的,只觉又气又心疼,气她糊涂,又心疼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你过来做流这个手术,那个贱人知道吗?”阮浚像个炮仗似的,刚过来就是一连串噼里啪啦地问。   程婷婷摇摇头,“他只说他现在没打算要小孩。”   “what?”阮浚冷笑了一声,“那你受这么大罪最起码要他赔精神和身体损失费吧,你的手术钱最起码最起码也要他出吧!他现在装龟孙子算个什么东西!”   程婷婷靠在床头,低着头不说话。   “不行不行,回去之后你得向他损失费,既然他给不了你爱情,至少补偿你的损失啊!”阮浚还在愤愤不平,本来要是程婷婷身体上没有受过什么伤害,谈恋爱你情我愿的事,也没什么损失不损失的了,可现在性质不同了啊!   易维真看程婷婷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用手扯了扯阮浚的袖子,“你陪婷婷说说话,我和孙浩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再去买点菜,晚上我来做饭。”   阮浚忙点头,“恩恩,你们去吧,我会照顾好婷婷的。”   昨天没有来得及准备生活用品,易维真把家里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脑子里边想边列了一张清单。两人开车去了附近的超市,孙浩推车在她后面,她照着纸上报一样东西,他拿一样。   柴米油盐酱醋,纸巾,卫生巾,护垫还有各种零食   推着满满一车去收银台,排队刷卡付了钱,易维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一千块钱借给婷婷,反倒是你来借给她?”   孙浩一手提一只袋子,轻轻松松走在前面,听女朋友叫住他了,放慢步子,为她慢慢解释道,“正是因为你跟她太熟我才不让你借钱给她,我不想你们涉及到金钱方面的事,我借给她,她还就还,不还就算了,反正我跟她又不熟,她怎么样对我没太大影响,但我不希望你受影响。”   易维真非常受用,朝他竖起大拇指,“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非常会泡妞的人。”   “错,你上辈子才是拯救了银河系的人,让你这辈子遇见我。”孙浩嘚瑟的扬了扬下巴。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我上辈子就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就得癌症死掉的老处女。”   “嘁,说得跟你亲眼见过似的。”孙浩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显然是以为她在胡乱扯。   “爱信不信。”   ——   考虑到程婷婷的身体情况,易维真每天以煲汤为主,栗子红薯排骨汤、乌鸡栗子滋补汤、骨菇汤、金菇鲜蛤汤别问她是怎么会的,找度娘,问各种汤的煲法。   阮浚回家也没有事,索性在这边过了一个星期,每天吃喝着大补的东西,易维真做了这么多天的饭,没把程婷婷补上来,倒是将阮浚补胖了   一个星期之后,她们快开学了,阮浚和程婷婷买了同一天的票分别回自己的家,易爸临时有事将车开回家了,那天孙浩开了他爸的车过来送她两。   孙浩对她淡淡的疏离,程婷婷感受到了,临上车之前,她向孙浩郑重道了谢,“这段时间谢谢你忙前忙后,等我到学校就把钱还给你。”   孙浩客气地笑了,“你谢维真就行了。”言下之意,没有她我也跟你没什么交集。   程婷婷扯扯嘴角笑了,“你们回去吧,我和浚浚一块等车就好了。”   易维真摆手,“我们回去也没事,等你们上了车之后我们再回去。”   为了制造程婷婷更像是来旅游的假象,易维真在她们上车之前去火车站周边的特产店,给了她和阮浚分别装了一包b市特产,“这些特产带回去给叔叔阿姨们尝尝,不是什么贵东西,但吃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程婷婷不要,易维真硬塞到她包里了,“回去好有个借口说你确实是你来旅游的呀。”   程婷婷这才收下。   阮浚咧嘴笑得开心,“那我代爸妈谢你了~”   ——   易维真比往年推迟了两天去学校,因为农历十六那天是易爷爷的七十大寿,七十逢整,易爸准备给老人家做个大寿,提前在市区订了酒店,这两年易爸生意做得不错,结交了不少形形色色的朋友,加上家里的亲朋好友,先预备了二十来桌宴席。   易爸在年初十这天又接了一部奥迪a6l回来,不少朋友过来祝贺,易家每天都有客人,易维真要在家招待他们。   不能和男朋友耳鬓厮磨了,男朋友干脆自己跑过来了,还嘴巴特别甜的跟易爷爷说,“爷爷,我是提前来给您祝寿的~”   易爷爷乐呵呵的,“好,好,在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样,孙浩同学死皮赖脸留下来了。   十六那天,易家来了许多客人,易姑妈带着女儿白若冰也回来了。白若冰是第一次见到孙浩,她歪着头好奇的问,“哥哥,你是哪家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孙浩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小朋友,指指在招呼客人的易维真,“我是哪家的?你去问问你姐姐。”   白若冰真去问了,易维真搂着表妹的肩膀,为男朋友正名,“他是未来的表姐夫。”   孙浩咧着嘴跟过来了,听易维真介绍他是表姐夫,挠挠头,笑嘻嘻的逗小朋友,“快叫声姐夫听听。”   小朋友才不上当,瞥了他一眼,抱着胳膊道,“不行,叫人是要给开口费的,你连个红包都不发给我,我叫哪门子的姐嗯,就是那个。”   “这简单~”孙浩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抽出五张红票,“快叫呀,给开口费了。”   “”到底是小孩,就这么被唬住了,想到自己说过给红包就叫人的,本着说话算话的原则,小朋友只好叫了一声,“姐夫。”   “哎~”孙浩应的响亮。   ☆、第87章 作逼   新学期伊始,程婷婷将一千块钱现金放在了易维真的桌子上。   “这钱帮我还给孙浩,代我谢谢他。”   钱是孙浩的,易维真没有理由不收下,斟酌着问了她一句,“你还有生活费吗?可以等你有闲钱了再还。”   程婷婷的哥哥刚结完婚,程爸能力有限,每次都是按月给女儿打钱,一个月一千,有时候八百。   程婷婷点头,朝她笑笑,“我打电话给方卫东,他往我卡上打了一万块,就当是分手费了。”   “什么?”阮浚惊讶地叫了一声,“那个扣逼就给你一万块?他可真够大方的。”   “浚浚别提起他了,如果不是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问他要钱,让他以为我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张口要钱的羞耻感,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想他,想些好的!”易维真伸手抱了抱她,“希望我们的婷婷不受那个贱人影响,还是棒棒哒。”   ——   孙浩的本科是四年制的,大四上学期就得考研了,他的目标是q大,这学期开学,他在考研教室占了一张固定的座位,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基本上都是泡在这里看书。   他时间少了,易维真就抽时间过去找他。   傍晚,c大人声鼎沸的食堂里,易维真将一叠红钞票放在孙浩面前,“呐,婷婷还你的钱。”   孙浩看了一眼,推了回去,“我的钱不都是你在收着么?还给我做什么,你自己收着吧。”   真是的,要说这么明白么!   易维真又将钱推了过去,“那就当提前给你预支下个星期的生活费了。”这学期开始,孙浩同学每个星期的生活费由原来的五百块涨到一千块,因为他每天大量看书,太耗费脑细胞,需要多补充点营养。   他们说话间,张旭波端着餐盘过来了,他老远就见到易美人了,话说回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易美人了,还有点想她呢。   “嗨,易美人。”他将餐盘放在了易维真旁边,靠着易维真坐下,无视孙浩射来警告目光。见餐桌上放了一叠红钞票,笑眯眯的问,“干嘛啊这是,要给我的么?”   “滚你的!”   孙浩淡定的将一叠红钞票塞进钱夹里,拍拍女朋友的头,“走,去打饭。”   “易美人,打完饭还过来呀,我们一块吃~”见易维真被孙浩拉走了,他在后面大声喊她。   “好的好的。”易维真回头朝他笑。   再回来时,位置已经改变,孙浩和女朋友对调了个座位,变成他靠在张旭波旁边。   “天呐,我要和美人一块坐。”张旭波不满的嚷嚷。c大是偏向工科的学校,妹纸少的可怜,尤其是他们专业,一个班就那么三四个,那长相,大家同学一场,不好多说。现在他要用美人洗洗眼睛!   孙浩朝他龇牙,“那你就去隔壁桌坐。”   好么,张旭波撇撇嘴,低头乖乖吃饭了。   易维真忍不住笑了,问张旭波,“哎,波波,你怎么能说阮浚是条汉子呢,这样怎么能交到女朋友呀。”   说到这个,易维真就想笑。本来张旭波和阮浚相处的挺好的,至少阮浚对他挺有好感的,但就是一直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阮浚有心诱导他,“波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说完,阮浚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眼睛晶亮晶亮的,仿佛在说,快说喜欢我啊,快说喜欢我啊。   哪知道张旭波挠挠头,嘿嘿笑了,“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啊!”   阮浚卒。   “可她确实像个汉子呀。”张旭波仔细回忆了一下阮浚的行径,“矿泉水瓶盖是她帮我拧开的,苹果是她掰两瓣的,还有她说你们寝饮水机的大水桶也是她从一楼扛到四楼的,我当然要敬她了!”阮浚长相小巧,一开始张旭波以为她就是一枚软妹纸,相处下来,哪知道到她这样牛掰,让他这个男的都快要甘拜下风。   易维真忽然就想到她看到的那条新闻了,一妹纸背包里装了一瓶未拧开盖的矿泉水,进地铁过安检没过去,检查的大哥请她拧开瓶盖喝一口再进去,妹纸说她拧不开,她的瓶盖平时都是男朋友给拧的。大哥一听,也没想太多,就说,“那我帮你拧开吧。”   哪知道妹纸死死捂住矿泉水不给,“我要我男朋友来拧,他拧的水有爱情的味道,你拧的没有。”   然后她男朋友从中关村坐了两小时的地铁过来,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妹纸喝了带有爱情味道的水,笑了,和男朋友相携而去。   易维真将这条新闻口述给了他两听,询问在场的两位男士,“难不成女的非要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才招你们男生喜欢,才像个妹纸呀?”   张旭波小鸡啄米般点头,“这样才让人有保护欲嘛。”软软萌萌的多可爱。   “所以你现在还在打光棍!”孙浩打击他,“那样的作逼百年难得一见,你就等着她作吧!”   说完,他趁机向女朋友表明自己的立场,“宝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哼哼,好贱。”张旭波卒。   ——   吃完饭,小情侣两在c大校园内散步,春天已经到了,到处都是绿色,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易维真拽着男朋友的手倒退走路,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来了,“姝怡表姐快生了吧?”   “大概吧。”孙浩对女人怀孕的事没太大概念,反正每次见到她一次,肚子就像充气一样又大一点。   “那我们送点什么好呢?”易维真挠着脑子,小宝宝用的大部分东西她都陪马姝怡去买过了,好像也没什么缺的。   “你人去就好了,马姝怡她又什么都不缺。”   尽管马姝怡什么都不缺,那也不能空手去啊。   四月二十号,马姝怡剥妇产,产下一个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叶家马家两家人可高兴坏了,尤其是叶知秋的爸妈,叶家原本人丁就不旺,这次一举得孙,做为宝贝孙子的爷爷,叶爸当即送了孙子一套别墅。   尽管这个小孙子现在还不懂别墅是什么。   马姝怡生产完第二天,易维真去看她。就像孙浩说的那样,叶家马家什么都不缺,易维真实在想不到给小宝宝买什么好,最后买了一斤纯正的羊毛线,去一家手工作坊给小宝宝加工了一套小衣服,羊毛衣,羊毛裤外加羊毛袜。   “你在哪加工的啊,好可爱,你把地址告诉我,以后我也去他家加工。”马姝怡摸着软软的小衣服,爱不释手。   易维真把地址抄在纸上递给她,“加工好之后最好再让老板娘帮你弹一下,这样穿起来更软。”   今天来看马姝怡的人很多,病房里站的到处都是人,孙浩说他等会就到,易维真跟马姝怡打了个招呼,去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孙浩,马姝怡的朋友她大多都不认识,找不到话题可聊。   茶几上扔了一本杂志,易维真拿起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她身边陆陆续续有人坐下,孙姑妈出来倒茶招呼他们,坐易维真旁边的女人,端起杯子时没端住,水杯向一旁歪倒。   “啊!”易维真还没叫呢,她旁边的女人已经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不容忽视的痛感从脚背上传来,易维真反应过来之后,迅速脱了脚上的帆布鞋和棉袜,即便如此,脚背上也被烫的通红一片了。   没端住杯子的女人捂住嘴,直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脚放在这的。”   易维真痛的想骂娘,不道歉就算了,还怪她的脚放在下面?她脚不放在下面,难道要抗在肩膀上?   孙姑妈吓坏了,忙问她怎么样,“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说完,她忙去医生办公室叫人去了。   孙姑妈走了之后,易维真这才抬头看了客厅里在坐的人,男男女女,十有八九都是她不认识的,大家完全没有将刚才的小事故当一回事,继续聊天说笑。易维真在这一群人里看到了宋思睿,她看他的时候,他也朝易维真看过来,眼里竟然有怜悯,但丝毫没有要管的意思。   易维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只是她不明白,她跟他们几乎没有交集,为什么要摆她一道?她有得罪旁边这女人么?   不管如何,易维真不想再和这群外表光鲜亮丽的富二代坐一块。   “请让让,让我过去。”易维真坐在中间,烫她的那个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人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继续和别人说笑。   易维真深吸了一口气,从茶几上端起属于她的那杯开水,提高了声音,“我说你起来,让我先过去,如果你实在听不见,那我不介意用其他方式叫你起来。”说完,易维真作势要往下倒水烫女人的脚。   女人似乎没想到易维真会这么狠,啊了一声,忙起了身躲到坐对面单人沙发的宋思睿旁边,埋怨道,“思睿,她好野蛮,一点也没有礼貌。”   “好了,苏蕊。”宋思睿盯着她被烫的发红的脚背,面无表情的说。   ☆、第88章 打架   易维真没打岔,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抬脚对着冷水冲,孙姑妈将马姝怡的主治医生叫来了,看了烫伤表面之后,给她看了药膏,叮嘱她抹上。   出了这一场闹剧,马姝怡特别不好意思,苏蕊那个作逼,她跟她不熟,远没有到人际往来的地步,只是不知道她这次脑子抽什么风,来医院看她了。   当然,马姝怡更不明白苏蕊为什么要这么烫易维真,想不通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真真对不起啊,我已经给孙浩打电话让他快点过来了。”马姝怡朝她抱歉道。   易维真坐在病床旁边的躺椅上,听她这么说,忙摇摇头,“跟你没关系的,别往心里去。”      孙浩赶过来时,易维真正一脚搭在躺椅扶手上涂药,他已经听了马姝怡的转述,当时在计程车上气得就想摔电话。他真的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他自己捧在手心里的,被别人如此不当一回事,比别人端一盆开水烫了他还要生气。   易维真见他一进门就在磨牙,像是要生吃人肉一样,易维真看他这样,反倒没那么生气了,她拉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安慰道,“别磨牙了,我没事了。”   “气死我了。”   “别气了别气了。”易维真抬起脚背给他看,“涂药了,没大碍的。”   易维真不给他看还好,孙浩这才发现她原本白嫩嫩的脚背红肿的厉害,那是一杯开水啊,想想都知道当时有多疼,他顿时火又上来了,冲马姝怡道,“马姝怡,你交的都是些什么狗屎朋友,告诉我,烫她的是外面坐着的哪一个!”   她这个表弟,马姝怡是清楚他的脾气的,平时看起来跟一只温良无害的小白兔似的,基本不生气,对谁都笑眯眯的,可一旦踩到他的雷点,谁让他痛,他让谁加倍痛,显然,易维真就是他的雷点。这个时候的孙浩,是马姝怡不敢惹的。   “外面穿粉色欧根纱裙子的女人,在宋思睿旁边。”马姝怡伸手指指她。   孙浩往外看了一眼仍旧毫无知觉在娇笑的女人,拳头捏的咯咯响。这样的孙浩也是易维真没见过的,她几乎是本能伸手搂着了孙浩的腰,不让他出去,“我还有点疼,你抱抱我。”   孙浩直接无视了病房里的马姝怡和孙姑妈,弯腰在女朋友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的滴水,“你在这好好坐着,我们等下就走。”   说完,他推开易维真,将她按在躺椅上。   易维真还没反应过来,孙浩已经大步直直走向粉色欧根纱女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间,扬起巴掌,照着她的门面就是狠狠一耳光,直接将欧根纱女人扇到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呆住了,一旁的宋思睿反应了过来,伸手想也不想就一把揪住孙浩,想要制止。   这个时候谁拦他他揍谁,更何况他看宋思睿就特别不爽!宋思睿伸手过来,孙浩想也不想就挡了回去,一转身,对准他的脸重重的回敬了一拳。   宋思睿没想料到他会忽然动手,这一拳挨的结实,嘴里顿时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他缓缓回过脸来,动了动下巴。   这一屋子人平时就是以宋思睿马首是瞻的,此时在场的男人都站了起来,捏捏拳头,宋思睿伸手拦住了他们,他捏捏拳头,对着孙浩哼笑了一声,他正愁着没机会揍他呢!   笑?笑p!孙浩挑眉,又是不假思索的狠狠一拳过去。   接下来场面就开始混乱了起来,两个年轻气盛的人打在一起,看彼此不顺眼,出手都是照死打。客厅里的人多半抱着看戏的心态,站一处旁观。孙姑妈就急坏了,打架的那个可是她亲侄子!   孙姑妈根本不敢上去,她急得团团转,光喊‘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可没人睬她。   易维真担心孙浩吃亏,趿拉着马姝怡的拖鞋顾不上脚背疼了,见客厅里已经掐做一团的两人,她叫了孙浩两声,让他别打,此时孙浩已经打红眼了,哪听的见她的话。   易维真不去拉孙浩,专去扯宋思睿。孙浩见状,怒气更甚,力气也大了许多,扯着宋思睿的胳膊反剪过去,伸脚绊他。可怜宋思睿一只胳膊被易维真扯住,根本使不上劲,无法应对战斗力过猛的孙浩,被他狠狠按在了地上。   孙浩将他的胳膊反剪在后背,半跪在地上,膝盖猛压着他的后背,凶狠十足。   胜负已定,打斗的场面停了下来,易维真和孙姑妈忙将孙浩给拉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打红眼了,他没看躺在地上的那个loser,而是盯着被他甩了一耳光的女人,一字一句道,“今天你烫她一下,我甩你一耳光就算了,下次你再敢招惹她,你可以试试有什么后果。”   苏蕊被甩了耳光之后就蒙了,眼见打她的人和宋思睿又打起来,每一拳都发狠,双目赤红,她摸不清他的来路,被他凶狠的双目吓得一缩,一手捂着脸不敢说话。   孙浩丢下这句话就蹲下身来,反手将易维真扯到他背上,背着她就往外走。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两个当事人,一个p都不敢放一个,一个擦着嘴角的血什么话都不说,他们自然不会多事去管,毕竟能在病房里嚣张的人,肯定和马家有关。   一场闹剧结束,该散场的散场,孙姑妈对易维真颇有微词了,对女儿直叹气,“这个维真是个事精啊,孙浩怎么被她迷成这样!”   “妈你懂什么啊,是孙蕊那个贱人故意烫维真的,今天孙浩下手轻了,应该直接扇死那个小贱人的!”刚才易维真进来就跟她说了,她一开始还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易维真说宋思睿对她有过想法,马姝怡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感情孙蕊那个小贱人对宋思睿求而不得,转而嫉妒起易维真!!   “对对,我不懂,我现在哪跟得上你们小年轻的时代啊。”孙姑妈叹了一声,“孙浩今天打了宋思睿,那个孙蕊我倒不怕,我就怕宋思睿,我们得罪不起他。”   “难不成我们得罪不起一个人就该夹着尾巴做人?”马姝怡嗤笑了一声,“打就打他了,他自己搓打不过孙浩,还能怪谁?要怪就去怪他爸妈没给他生的高一点,要怪就怪他肥肉太多!”   ——   等易维真被孙浩背出来了,她才发现自己是一只脚穿帆布鞋,一只脚穿拖鞋。趴在孙浩背上,易维真还能感受到他的余怒未消,一直背着她走了这么远,喘气的也厉害。   她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们先去找个酒店进去好吗?”   孙浩低头看了一眼挂在女朋友脚上摇摇欲坠的拖鞋,闷闷地嗯了一声,随便找了家酒店进去开了一间房。   孙浩背她,她拿房卡刷了感应器,两人进去之后,孙浩将她先放在了床上。   易维真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招手,“过来,过来坐下呀。”   孙浩乖乖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来,易维真就将头靠在了他的胳膊上,伸手环住他,一只手不停的轻抚他的后背,“乖了,不生气了。”   孙浩反手搂紧了女朋友,“心疼死我了。”   “好了好了,我家孙浩打起架来真威武。”易维真仰头亲亲他的下巴。   提起这个,孙浩忍了一路还是没能忍住,拉着脸问她,“你刚才为什么不拉我,去拉他?”   “傻子,我拉住他,你才方便打他啊!”   孙浩想了想,挠挠头,这才咧嘴笑了。   他笑了,易维真又愁了,“你今天得罪宋思睿,我但心他会找你麻烦。”   “那他也是够没品的人。”孙浩挠挠她的头顶,安慰她,“没事,他敢找我麻烦我揍死他。”   ——   医院离易维真学校不远,他们在宾馆躺了一会,易维真要他送她回去,“你也回学校吧,我回去涂几天药就行了。”   孙浩躺在床上,揽着女朋友的腰不想动,嘟囔道,“不想回去,我就要睡在这里。”   好么,还撒娇了。   易维真笑着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这一招显然不能使某人满足,干旱了许久的人,只给一滴水哪能解渴?!   孙浩突然伸手捧住她的双颊,固定住她的头,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含着她的唇瓣用了的吮吸。易维真脑袋涨涨的,忍不住回手抱住他的,仰头迎合他的吻。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相比于宾馆两人的缠绵,马家客厅,孙姑妈就有点火气冲天了。   “这个维真好是挺好的,就是孙浩这小子是不是有点护她过火了啊”大晚上的,孙姑妈将今天的事和孙妈报备了一番。   哪知道孙妈听完之后,立马叫好,“我儿子真棒!要是连别人欺负他老婆他都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孙爸在一旁耳听,作为妻奴,他不迭点头。   可怜孙姑妈和他们的观念不同,理解不了什么情啊爱啊的,就知道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不,老孙家又进了个和孙妈一样的女人!!   ☆、第89章 期末考   时间如流水,从阳春三月到六月初夏,也不过就是一个季度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九十多天的日夜。   期末了,很多人都出现了财政赤字,她们寝,阮浚就是其中一员。易维真要先借钱给她,被她严词拒绝,“别别别,穷是一件小事,尊严是大事,就让我有尊严的穷死吧!”   易维真噗嗤乐了,“行吧,那就让你有尊严的饿死。”   阮浚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她花钱是没概念的,阮爸每个月月初给她打钱过来,刚拿到钱花得很欢乐,花着花着等她意识到危机的时候,她就可以准备去吃泡面了。   因为没钱,她连宵夜都舍不得吃了!   易维真听她大晚上的躺在床上叫肚子饿,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翻,翻到一包牛肉干,扔上去给了她,“记得等你有尊严的时候还我。”   阮浚抱着牛肉干嘿嘿笑,“你真是我的救星。”   易维真不理她,爬上床铺拆床单被套,准备拿到水房扔到洗衣机里,程婷婷在卫生间洗澡,晚上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大家各忙各的。   “哎哎,你们看了那个什么调查吗?就是关于大学生生活费账单的那个?”因为财政赤字了,阮浚对这方面特别关心。   易维真摇头,“最近没上网。”   “你不知道那个生活费账单有多坑爹。”阮浚来劲了,“上面说女生每个月一千块,男生八百,就足够我们日常开销了,搞笑啊,那清单上还一一列举了所有生活项目细则,什么洗面奶三十块,卫生纸五块天呐,一千块在北京,够花个毛线啊,刚上大一那会可能够,知不知道近两年物价涨得厉害啊,就拿洗面奶来说,三十块的洗面奶在哪里买?”   “这要是被我妈看到了,她一准扣我生活费啊!”   “我来告诉你三十块的洗面奶在哪里买,各大超市货架上的旁氏,丁家宜,曼秀雷敦全是二三十块,就算用了,会死么?”程婷婷洗完了澡,锁上寝室门偷偷吹头发。   她和花钱没概念的阮浚不同,程爸这学期每个月给她打一千块生活费,一千块对于她农村的爸妈来说,压力已经是大的了。自从和方卫东断了关系,她再没了谈恋爱的心思,一千块一个月,她也可以生活的很舒坦。   易维真指着自己桌上的洗面奶,深觉自己躺枪了,“我的洗面奶就是二十多块还有抽纸,才四块钱一包”洗面奶是去逛超市时顺便拿了一支,她有时候还忘了用。   “我的也是”程婷婷把自己的洗面奶拿出来举了举。   “你们两居然一直用的都是二十多块的产品?”阮浚呵呵笑,“你们还没被毁容真是万幸女人要对自己的脸好点知道不?”   这话易维真就不爱听了,她指指自己的脸蛋,伸头让程婷婷看,“我的毛孔小还是浚浚的毛孔小?我的脸光滑还是浚浚的脸光滑?我有毁容吗?”   程婷婷伸手摸了一把,实话实说,“浚浚对不起了,维真脸蛋真的要比你光滑不少。”易维真几乎不化妆,也不怎么用洗面奶,每天就用温水冲冲脸蛋,可她的皮肤却是她们三个里最好的。   这要是让每天花大时间化妆保养自己皮肤的女人知道,还不得气死?   “这个调查有什么用啊,个人生活方式又不一样,家庭条件也不一样,地区物价差异更大,钱多就多花,钱少也饿不死人,说三十块钱洗面奶不能用,五块钱抽纸不能用的,有点过了啊,难不成几百一支就把她们洗成了美女?五块钱的抽纸不能用,难不成她们的菊花上长黄金了?得要用多贵的纸才能抹掉啊”易维真将床单被套塞到桶里,拎到水房去,不欲在这跟阮浚多说,这样的浚浚让她感觉有点作。   生活费都没了的人,还跟她说三十块洗面奶买不到?   ——   阮浚没钱了,在食堂打菜只要了一两饭和一份炒豆芽,她端着餐盘和易维真还有程婷婷一块坐,“维真,你盘子里的里脊肉看起来好香的样子。”   易维真无语,把餐盘推往她那边推推,“你自己夹,分你一半。”   阮浚感激,用筷子拨了一半。   “婷婷,你盘子里的可乐鸡翅闻起来也好香”阮浚咽了咽口水。   程婷婷给她夹了两只翅膀,边夹边损她,“我们是只用三十块钱一直洗面的low逼,你确定你也要吃low逼的菜,万一吃坏肚子了呢?”   “呜呜婷婷我错了”阮浚立马检讨,“下个月开始,我也和你们一样去买二十多块钱一支的洗面奶”   “千万别。”易维真赶忙阻止了她,“万一你用不惯过敏毁容了呢,那我和婷婷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你还是用你两百块一支的吧。”   “维真,你还在生我气”阮浚哀怨道。   “没有。”易维真答。   “生了。”   “没有。”   “生了。”   “没。”   “生了”   “那这样行了吧。”易维真把她餐盘里的里脊肉全部拨回了自己盘子里,“感受到我的气了吗?”   见状,阮浚卒。   ——   端午结束就开始备考了,易维真的腰包还是鼓鼓的,吃喝拉撒都不用省,复习不会被外界烦恼事困扰,毫无压力。   孙浩他们也开始备考了,这学期结束,他们将面临着实习,大家都不希望在快毕业的时候还晚节不保,进入了一片兵荒马乱的复习状态中。相比其他宿舍,孙浩他们寝至少还有一尊学霸坐镇。   没错,孙浩同学已经是院里有名的学霸了,设计大赛拿金奖,专业课不低于九十五,年年励志和最高奖学金。   有学霸的宿舍最让人羡慕嫉妒恨,这点张旭波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比如,他去上课,去吃饭,去图书馆,总有人向他问重点。   当然了,他不是学霸,但他是学霸他好哥们呀!~   学渣享受着学霸一样的待遇,每天都有人送吃的来贿赂他,哇咔咔,还有点小激动呢。   图书馆里,张旭波死粘着孙浩,上自习,就跟他坐面对面。平时他的状态是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就是去上了课,一多半时间在打瞌睡,一小半时间在开小差。   所以期末考了,他开始奋笔疾书了,做小抄!   重点是孙浩给他的,张旭波抄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孙浩坐在他对面在草稿纸上画画写写,一抬头见张旭波如此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给他扔了一张小纸条。   张旭波被纸团砸中,抬头谨慎的扫了一圈,做小抄嘛,被人发现总是不好的。朝孙浩看去,他正双手抱胸,眼神示意他看眼前的小纸团。   张旭波将它打开,里面藏着一排俊秀有力的字,“重点不一定是重点,我随便勾的。”   张旭波顿时欲哭无泪,拿笔愤然写下,“贱人,你耍的不止我一个,是全班同学!!”   孙浩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把他密密麻麻的小抄拽过来,低声说,“你花这么多时间去抄,不如花一半的时间记下来了。”很多知识点看一眼基本上就记住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旭波难以理解,他觉得他受到了伤害,“如果能记得住,我干嘛还要花大工夫抄下来?!”   学霸都可以这样鄙视人的么!   孙浩无语。他觉得自从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他的思考方式就开始有了变化,以前他也像张旭波那样,能抄就不记,能不动脑就不动脑,现在?   果然,他也被鄙视了么。   ——   就在大家急着找学霸要重点时,他们的学霸已经忙里偷闲,偷偷溜达到b大去看女朋友了。   到了b大,孙浩先给女朋友编辑了一条短信,“我来了,你在哪呢?”   那边几乎秒回了,“我在考试。”   孙浩咋舌,又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她,“牛b啊,考试还能发短信,你们监考老师睡着了么!”   “我就是监考老师。”   “”   犹豫了一下,孙浩最后编辑了一条短信,“那麻烦告诉我女朋友,我在一食堂靠门口的座位等她。”   看到这条短信,监考老师又看了看来信人的标注是‘亲爱的小孙孙’,他打了个哆嗦,易维真他认识,院里名人啊,基本上很有礼貌,给人感觉很端庄的啊,没想到私下里是这样闷骚的人?   监考老师思绪复杂,认命的走到易维真旁边,手指扣扣她的桌子,“易维真,你男朋友找你,让你考完试去一食堂,他在一口靠门口位置等你。”   “”   ☆、第90章 揍人   易维真被雷到了,不好意思的朝监考老师笑笑,低头加快手写速度,考的是骨科,题目不难,她看一遍题目脑子里基本上就已经有了答案,写完就交卷。   “赶着见去见亲爱的小孙孙?”监考老师将手机还给她,现在考试才过了一半的时间呀。   易维真囧了,亲爱的小孙孙从监考老师嘴里冒出来,好诡异的感觉,她赶紧收拾了东西,跑了。   这个点,食堂还没有什么人,易维真跑的满头薄汗。食堂有冰饮自动贩卖机,在女朋友到食堂之前,孙浩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手出来,顺便买了一瓶冰矿泉水,一瓶冰柠水。   再过来,易维真已经坐在那里了,冰柠水递给女朋友之前,他先拧开了瓶盖,对着咕咕喝了几口,然后再递到她嘴边。   孙浩同学有个恶趣味,喝水这个还是好的,有时候吃块东坡肉,她这个男朋友也会先将肥的那部分咬掉,然后塞到她嘴里。   刚开始易维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有些脏兮兮的,时间长了,他递给她什么都吃,什么都喝,都唾液相交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呀。   “考完试回不回去?”孙浩问了一句。   “回啊,我又不实习,干嘛不回去。”易维真眼里闪烁着笑意。她们大二暑期见习一次,再然后就是大四上学期快结束时去实习。   孙浩不开心的鼓着腮帮,“我还在这呢!”   易维真忍着笑,见他双眼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快留下,快说留下陪我啊~   她不再开完笑,捧着他的脸笑眯眯道,“我考完试回家过几天再过来好不好?我一声不吭就留在这里,爸和妈会担心我的,这事我得当面跟他们说呀~”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孙浩可以一声不吭想留在哪就在哪,但易维真不行,尽管她是放养长大,但也仅限于一定范围内,太远了,易爸和易妈不放心。   而且,她留在这里,就等于间接告诉易爸和易妈她已经和孙浩有过关系了,并且是要过来和他同居。   “哦”孙浩乖乖点头,不忘叮嘱,“那你快点过来。”   易维真才是要叮嘱他,“我不在,对着漂亮妹纸,要目不斜视知道吗?好吧,最起码不准盯着人家的胸看,其他地方,随便你吧。”   盯着人家的胸看?别人的胸有他女朋友的好看吗?有他女朋友的白嫩柔软吗?   “对了,最最最重要的是,那个什么方维仪,你坚决不能和她来往,要是被我发现,哼哼”易维真眯起眼,对着他的脖子做了一个抹刀的动作。   孙浩拿下脖子上的手,抓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咚咚咚你听见它再说话吗?它说呀,孙浩只爱易维真一个~”   易维真快要被他萌化,眯眼笑了,“乖,等下给你打肉吃。”   孙浩直摇头,色眯眯的说,“要吃那个肉,不要吃这个肉。”说完还朝女朋友鼓鼓的胸口看了看。   易维真上大学之后发育了不少,原本小a的两只包子硬是长成了大馒头,每次爱爱,孙浩爱死这对馒头了,对着它又亲又捏咳,好像有点想远了   ——   这个假期,是易维真独自回去的一次,不过到b市之前发生了个小插曲。   上飞机那天,孙浩送她去飞机场,飞机是下午三点多的,两人在候机厅候机,然后碰见了拿开水烫易维真的女人,苏蕊。   彼时,孙浩去给女朋友买冰饮,易维真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玩游戏。苏蕊以为就她一个人,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哒哒走到易维真面前,“喂,就你一个人?”   “怎么?”易维真抬头看见来人,没好气的回她。   她靠着易维真坐了下来,伸手看了看刚做的指甲,裸粉色,上面点缀着水钻,再用眼尾扫一眼易维真的手指甲,什么都没有,指甲还是被贴根剪掉的,没有化妆,就简单扎个马尾,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没有她精致。品味?那就更没有了。   那么,宋思睿到底是喜欢她哪点了?!   “我的指甲刚做的,怎样?”苏蕊将她的纤纤玉指伸到易维真面前,“这上面的水钻,是思睿带我去专卖店里一颗一颗挑的,漂亮吧。要我说,女人呀,还是要注意点形象,别伸出去个手指连点指甲都没有,还贴根剪?现在谁还做这么老土的事情呀。”   “知不知道你有多脏?就你这双手指甲里藏了40亿个细菌你知不知道?痢疾杆菌、伤寒杆菌、大肠杆菌、肝炎病毒各种细菌病毒达三十多种。另外,里面还藏着许多寄生虫卵,你恶不恶心啊,还自觉美得不得了!”易维真朝她龇牙,阴测测的笑了。   苏蕊被她说的头皮一阵发麻,“你乱说什么”   易维真耸肩,“爱信不信。”说完,低头玩游戏,无视她。   “喂你以后离宋思睿远点,都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还朝三暮四的啊。”她和宋思睿是经人介绍的,宋思睿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要是钓上这只金龟婿,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可宋思睿和她在一起时对她总是不上心,在一段感情里,女人是个敏感的动物,她对能构成她威胁的一切都提高警惕,并且充满敌意。当苏蕊从别人口中得知宋思睿追过一个女孩子一段时间,并且这个女孩子还挺普通的,她的战斗力瞬间就飙升到了新的级别,怎么看都是易维真勾引宋思睿的。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易维真白了她一眼,“你说谁朝三暮四?我拜托你让宋思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给你烧一炷高香!”   “哎,你这个人说起话来很没有礼貌哎,你怎么能说闭上臭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粗俗。”苏蕊皱皱鼻子,仿佛多看易维真一眼,都降低了她的品格,“果然,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说谁没教养呢。”孙浩站在她后面,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怎么警告你的?”   耳边有声音传来,苏蕊一回头,发现后面的男人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她顿时吓了一跳,几乎是跳了起来,散开,离他远远的。   孙浩的那一耳光叫她印象深刻,刷新了她对男人从不打女人的认知。   “我我告诉你啊,这是公共场合,打女人的男人很没品你知不知道。”说话间,她又向后退了两步。   孙浩朝她哼哼冷笑了两声,“我是不打女人,你确定你是女人而不是贱人?”   易维真看看手表,站起身,“登机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不跟low逼说话。”   孙浩将已经拧开盖的冰饮递给女朋友,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揽着女朋友,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苏蕊一眼。   无语的还在后头,易维真在飞机上才发现,这个苏蕊居然和她是一班飞机。   两人在洗手台相遇,易维真要出去,她要进来,可她却双手环胸挡住了去路。   “有男朋友撑腰,滋味很不错嘛。”她朝易维真瞪眼。   易维真看了她一眼,“没男朋友在我一样能揍死你,好狗不挡道,让开。”   一向自诩淑女的苏蕊,完全理解不了易维真这种泼妇行为,她做不到和她撕b,只能被她气的干瞪眼。   “这位女士,让一让,让我进去洗个手好么?”外面站了一位胖乎乎的男人,他敏感的嗅到了两个女人之间不容忽视的火药味,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进去洗手,可他刚才不小心尿到手上了啊   ——   下了飞机,易维诚开车过来接她。苏蕊来b市是因为宋思睿的外婆再次住院了,宋思睿来b市已经好几天,她怎么也要聊表孝心,过来看看他外婆。   苏蕊一路尾随易维真而出,待看见接易维真的人比打她耳光的男人还高、还壮,黑色的工字背心都挡不住他贲发的肌肉,这个要是给她一拳,她可以直接上西天了吧   苏蕊哆嗦了一下,好女不吃眼前亏,不敢再跟了。   这边,易维诚发现后面有个身穿白色欧根纱的女人一直在跟着他姐,扭头朝女人看了一眼,问她姐,“她谁啊。”   “神经病,不用管她。”易维真丢下一句,拉开车门,上了副驾座。   易爸将原来的迈腾转手卖给别人,重购了一辆路虎发现,易维诚今天开的就是新入手的发现。   “不错嘛,好靓。”易维真坐在副驾座上,东摸摸西摸摸。   易维诚启动车子,轻笑了一声,“老头子为了上山方便,特意买了一辆底盘高的,老头子现在也学会骚包了。”   “老头子老头子,爸多年轻啊,你都把他喊老了。”易维真笑。   “不年轻了,都有白头发了。”易维诚笑了一声。   易维诚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从高三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三年多过去了,易爸这两年虽然没有以前劳累了,但操心事却变多了,能不老么。   这样一想,易维真又有些难过,她要在家多待两天,好好和爸爸妈妈在一块。   可怜的孙浩同学还不知道,他女朋友刚下飞机,一颗心完全就向着家里了。   ☆、第91章 勾搭   从机场到郊区,开快点也就半个多小时,易维诚中间绕路去市区,从一家口碑比较好的酒店打包了几个特色菜,加上易妈烧的几道,摆了一桌子。   饭桌上一家人有说有笑,饭后,易维真勤快的将所有碗筷洗了,等易爸洗完澡,又给易爸做了个按摩拔罐,十足的孝顺范。   等易爸去睡觉了,易维真又和易妈聊起天来,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的大学事,以及委婉的表示了自己这个暑假想勤工俭学,去做暑假工的想法。   易妈是何等精明的人,立马就嗅到不对劲了,抓住了重点,“你想去哪做暑假工啊?”   易维真忙伸手给易妈捶背,嘿嘿笑,“您看北京如何?”   “你怎么不干脆点说你要去国外做暑假工?”易妈将女儿的手拍了下去,给了更好建议,“你要是想做暑假工,妈也不是不支持你,这样吧,你去厂子里记记账,我让你爸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块工资,你看这个怎么样?比你去外面做强多了。”   “呵呵,是么是么。”易维真哈哈了两声,站起来,“我去洗澡。”   易维真刚上楼找睡衣,就收到了孙浩发来的短信,“在干什么?”   易维真蹲在柜子面前,边扒睡衣边给他回短信,“吃完饭准备洗澡。怎么办怎么办,我妈好像不同意我暑假在外面”   那边孙浩也是刚洗完澡,赤脚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客厅里看球赛,收到女朋友这条短信,心顿时拔凉拔凉的,球赛都没心思看了,发了一连串的问号、惊叹号!   说起来,打从他们两确定关系开始,就没怎么分开过,现在让他两个月都见不到女朋友他要是想两只大馒头了怎么办他深觉得两个月熬不下去了   夏日的农村,结束了一天的燥热后,随着夜晚的到来开始渐渐凉快了起来,满天繁星,阵阵山风,易维真洗完澡坐在院子里晾头发,腿边放了一盘蚊香,她低头和男朋友互相发着短信,易奶奶和易妈跟着音乐跳广场舞。   “怎么办,还没到一天,我就开始想你了。”   易维真甜蜜的笑了,“我也是,开始想你了。”   “那就快点过来,过来呀~”   易维真为难,“我没跟我妈直说我要去你那里,而是委婉的告诉她我想去做暑假工,她老人家不同意,不许我现在就去北京”   孙浩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丈母娘够狠”   ——   易维真在家安安分分的过了一个星期,窝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易妈见不得她这种状态,用脚踢了踢女儿,“不是说要勤工俭学,励志赚钱的吗?怎么不去你爸厂子里记账?”   易维真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西瓜吭,她扭了扭屁股,避开易妈踢她屁股的脚,“哎呀,爸已经请了会计,我去了,再把人家的工作挤掉了怎么办,人家会怨恨我的。”   易妈收回了脚,哼了哼,状似不经意间问道,“小孙这孩子暑假怎么也不过来玩玩了,他不来还乖想他的。”   “他在北京实习呢。”易维真幽幽回了易妈一句,带着一股子哀怨。   “哦。”易妈没下句了。   易维真仰头看了易妈一眼,确定她是真没下句话了,低头挖了一口西瓜塞到嘴里,郁结!   易妈把女儿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冰箱里拿一罐杨梅罐头,边吃边和女儿聊天,什么东边这家和西边那家几天前吵了一架,什么昨天她养的老母鸡下了个双黄蛋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易维真干脆半躺在沙发上了,精神厌厌的恩恩啊啊从嗓子里挤出单音节字,正百无聊赖时,沙发角里的手机响了,易维真忙拿来接了,“孙浩,干嘛啊。”   “在不在家?”   “在的在的,每天都在家。”易维真不迭点头,点着点着才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   那边传来了一阵愉悦的笑声,“亲爱的,要麻烦你来机场接我一下了,我晚上去你家。”   挂上电话,易维真瞬间满血复活,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蹬蹬蹬跑上楼,再下来时已经脱了家居服,换了一身嫩黄色短裙,边扎头发边问易妈,“妈,等下你车不开吧?借我开下。”   易妈站了起来,忙问,“大中午的,这么热,你去干嘛。”   易维真朝她妈扬起个灿烂的笑容,“我去接孙浩,他晚上要过来。”   说完,抓上车钥匙和钱包就往外跑。易妈见女儿急得跟赶着去投胎一样,气得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老娘简直白养你了。”   ——   孙浩向领导请了一天假,外加周末两天的时间,他坐不住了,他要回去看女朋友!   傍晚,易维真将男朋友接回了家,易妈虽然嘴上骂女儿小没良心,但还是做了一大桌子孙浩爱吃的菜。孙浩有所准备,带了礼品盒和水果过来。   易妈笑眯眯说,“你这孩子,来了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啊。”   孙浩嘴巴一向甜,“都是些北京特产,我听维真说你们爱吃,阿姨您尽管吃,吃完了我再给您寄过来。”   易妈更乐了。   饭桌上,家里几个男人都喝了酒。两杯酒下肚,易爸话多了起来,他是事先和易妈通好气的,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一步一步问话,“小孙啊,往年一放暑假,你就过来玩了,今年怎么一直迟迟没来呀。”   孙浩乖乖答,“今年暑假留在北京实习了,趁着周末回来一趟。”   易爸在心里呵呵冷笑了两声,所以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过来,要将我女儿勾到北京去?   “那回来两天就好好玩玩,走的时候我让真真送你到机场。”易爸好心建议。   “”能把你女儿顺便带走么孙浩欲哭无泪。   “本来真真说要去北京找份兼职勤工俭学的,只是我看她整天精神厌厌的,还是不要出去打工了,好不容易有个暑假,还是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易爸喝了一口酒。   “爸爸。”易维真扭头朝易爸看了一眼,“谁说我没精神的,我精神好着呢,现在出去勤工俭学都没问题。”   “哦,那就去厂子里给我记账吧,正好厂里的会计这两天请假了。”易爸接着道。   “”   ——   晚上,易妈让女儿收拾了一间房出来。还是孙浩常来住的那间房,易维真铺了席子放了毛毯,本来小情侣两是可以在房间里腻歪一会的,只是易维诚今晚上楼的特别早,就靠在床头打游戏,还时不时往他们在的屋子里瞄上两眼。   别说什么越矩的动作了,就是拉拉小手,都没机会。   看得着,吃不着,可怜的孙浩同学抓心挠肺的,都半夜了,还在床上乱打滚,睡不着,干脆摸过手机给女朋友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易维真也没睡着,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去,“没,睡不着。”   孙浩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过去,“宝贝,我睡不着,想亲亲”   隔壁房间,易维真翻了个身,抬手贴了贴有些发烫的脸颊,将头埋在枕头里,怎么办,她也想亲亲了。   于是,夜半无人时,二楼两间相连的房间同时开了门,从里面闪出两只身影,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爬上三楼天台。   漫天繁星,风儿吹吹,三楼没人住,易妈在天台上种了许多花草,花草中间有个小凉亭,里面有石桌石凳。   孙浩将女朋友搂坐在了自己腿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讲话,一股沉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易维真仰头看男朋友,不是要亲亲么   像是接受到了她的讯号一般,孙浩眯眼笑了,低头,眸底微光浮动,细致的睫毛眨了两下,就直接吻了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一前一后抹黑下去,易维真让孙浩先下去探路,收到他安全到达的讯息后,她才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往下走。   “姐,大晚上的,你干嘛呢。”易维诚睡得迷迷糊糊间被尿憋醒,爬起来上厕所,尽管黑灯瞎火的,可凭着模糊的影子,易维诚还是一眼分辨出从楼梯上下来的不正是他姐么?   做贼心虚,易维真被她弟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缓过神来之后,嘿嘿笑,“我去楼上吹吹风,呵呵呵呵,屋里太热了,我就是吹吹风。”   “当我三岁小孩呢!”易维诚嘟囔了一声,推门进了卫生间,“还吹吹风?也不怕蚊子把你咬死。”   ——   孙浩只住了两个晚上,星期天下午就要回去,易爸果真派女儿送他去机场了,临走之前,易妈向他挥手,“小孙,要是想真真了就过来玩玩啊。”   孙浩呵呵呵呵笑,丈母娘啊,我更想把你女儿一块带到北京啊啊   ☆、第92章 小鸳鸯相聚   夏季多雨,这几天天气一直都不太好,闷闷沉沉的,这种天气最适合去遛狗,易爸约上他的狗友,几个人开车出远门遛狗了,而且是连天加夜的遛。   易爸晚上不回来,易维真就在楼下和易妈一块睡。   距离孙浩回北京,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易维真和易妈睡在一头,易妈睡的早,已经熄灯了。黑灯瞎火里,易维真背对着易妈和男朋友发短信。   易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女儿还在发短信,咕哝道,“快睡觉吧,大晚上的和谁发短信呢。”   易维真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幽幽的回了一句,“和孙浩啊”   易妈清醒了,感受到了来自女儿身上深深的幽怨,暗叹女大不中留,“这么想去北京?”   易维真一听有门,立马转过身来,抱着易妈的胳膊,“妈,你同意了?”   “我同意什么了。”易妈没好气的打掉胳膊上的手,“热,离我远点。”   易维真嘿嘿笑,拿过遥控器将空调调低了一度,“妈你就让我去北京吧”   其实易妈早就松动了,一开始不想让女儿去北京,就是害怕两个小年轻做事没个度,万一再整出来点什么麻烦事呢,比如,突然给她填了个外孙?要是那样,易妈真不知道她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你和小孙你两个有没有做越矩的事?”孙妈想了想,还是斟酌着问了一句。   “”易妈嘴里的越矩的事可不单单是抱一下,亲一下。还好是黑灯瞎火,不然易妈一定会发现此时易维真的脸能红的滴血,她不敢对她妈说她和孙浩大一就已经那什么了,但说没有易妈一定也不相信,就含糊不清的道,“嗯嗯”   虽然事先心里有底了,但从女儿嘴里说出来,易妈心里还是颇复杂的,继续问道,“有没有做防护措施?”   “妈”要问得这么详细么。   “喊爹都没用!”易妈没好气的朝女儿胳膊上拧了一把,“妈也不是那么守旧的人,小孙人也不错,我看着也放心,只是,你两在一块的时候一定要做措施知道吗,尤其你是女孩子,谈恋爱水到渠成就发生那什么,妈不怪你,要是不做措施,那你就是脑子被屎给糊住了!”   “妈我做了,做了措施”易维真没想到她妈能把这种私密的话题摊在台面上说,如果是同龄人,她说这种东西还能面不改色,可是面对长辈   易妈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用不耐烦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朝女儿冲道,“算了算了,你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吧,真是让我不省心。”   易维真去飞机场那天是易爸开车送去的,易爸比易妈心情还复杂,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此刻易爸生深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的感受。易维真见他爸一直耷拉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极糟糕的样子,她伸手拉了易爸粗糙的大手,晃了晃,“爸,我走了啊。你在家别喝太多酒,烟也少抽点,等暑假快结束了,我还回来的,给你带烤鸭吃怎么样?”   易维真几句贴心话,易爸脸色好看些了,但还是不怎么高兴,“你记着回来就行了。”   “爸爸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呀,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前世易维真还没有结婚就离开了人世,今生还没有结婚,她完全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完,易爸心里更复杂了,女儿现在还能说这句话,永不了多久,她就会说,老公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目送女儿进安检,易爸长叹一声,“养女儿就是这个不好呀。”   ——   孙浩同学今天一天都很荡漾,做事效率极高,一到下班时间就收拾东西急着赶回去。   同事a建议,“急着回去做什么,下了班我们一块出去玩玩怎样?”   同事b笑了,“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人家就是出去玩也不找你一块啊,和你这个大男人一块出去玩什么,玩菊花么?”   孙浩在一阵哄笑中,拿上钥匙逃离这群蛇精病。   他要回家见女朋友啦啦啦~   “亲爱的!”一到家,他一边换鞋一边大声喊易维真,“你今天是几点到的?!”   易维真听到门响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身上维着刚从超市买来的嫩绿色的围裙,颜色特别鲜艳,衬的她皮肤极白。   “下班这么早啊。”易维真看了看手表。   “对啊。”换了鞋,他三步并作两步到她面前,弯腰一下将她打横抱起来,对着女朋友滑腻腻的脸蛋狠狠亲了两下,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咱妈怎么同意你过来的?”   “你都去我家了,我妈能不放我出来么,她要是再扣押我,你下个星期是不是又要去了?”易维真拍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她下来,“我在做饭呢,放我下来去洗菜。”   “我来帮你。”孙浩将白衬衫的袖口解开,往上面折了几下。   易维真这才注意他的穿着,白衬衫加西装裤,头发也被重新打理过了,整个人显得挺拔干练,手指在他后背上摸摸,后背已经被汗湿了,易维真推他,“你先去洗澡吧,我自己来。”   孙浩乖乖听话,一边解扣子一边往洗漱间走,他洗澡洗的快,洗个头,冲掉全身的汗,不过十分钟,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头发也不想擦,就挤到厨房,从后面抱住女朋友,下巴搁在女朋友的肩膀上,盯着她切菜。   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顺着易维真的肩膀滚到t恤里面,难受极了。易维真扭扭身体,想摆脱他,“头拿开,好难受。”   “不干。”非但没有拿开,还甩了甩头,甩的到处都是水滴。   易维真拿他没法,指了指搁在墙角的蔬菜,“那你把芹菜叶摘掉,再帮我把胡萝卜小青菜都洗了。”   两人搭配得当,很快就做好了晚饭,易维真不在,孙浩从来不动手做饭,都是在外面随便解决,现在能吃到热腾腾的家常菜,他自然胃口大开,连吃了三碗。   他还要吃,被易维真拦住,“三碗够了,晚上又不活动,容易积食。”   孙浩龇牙,露出色眯眯的笑,“谁说晚上没有活动了,我得吃饱点,晚上干活才有力气呀~”   ——   吃完饭,易维真去洗澡,孙浩负责刷碗。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易维真透过雾蒙蒙的镜子,依然能看到脸颊红彤彤的自己,又想到易妈在家时叮嘱她的话,她忍不住笑了,白天去超市,买日用品之余她塞了一包计生用品在里面呢。   她从浴室里出来,孙浩拿了大浴巾罩到她头上,两人坐在沙发上,他帮她擦头发,吹头发,她躺在他腿上看电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动的地点由沙发改成了卧室的大床。   他们分开多久了?明明没有超过一个月,却像是分开好久。今晚的孙浩显得有些急切,易维真穿的是睡裙,更方面了他的行动。   丝绸质的睡裙被掀上去,她顺从的举起手脱下,头顶的灯已经被关掉,只留了两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易维真的身体格外诱人,白皙,光滑,细腻,柔软。   孙浩一手撑在易维真上方,一只手不停流连在她光滑流畅的腰身,细腻白嫩的肌肤上,胸口的两团别他揉捏的变了形。尽管开着空调,易维真还是觉得很热,很热   孙浩的睡衣是上下两件套,易维真伸手解开他的上衣扣子,她动作有些慢,扣子还没解完,身下一胀,孙浩已经闯进去了。   实在是太胀了,易维真倒吸了一口气,本能的往后面缩了缩。孙浩哪容得了她退缩,叼住她的嘴唇,托起她的腰,缩胯发力,一连串抽动,狠狠得捣鼓起来,易维真跟不上节奏,喘的厉害,被他逼的哼哼直叫   大床吱吱声,断断续续。      夏季的夜晚已经过去一半,易维真满身是汗,头发都黏在了脸上,全身黏黏腻腻的,她在他怀里动了动。   孙浩翻转了身体,重新覆上,贴在她耳边,用自己火热的某处,蹭了蹭她的大腿根,小声祈求,“宝贝,再来一次好么”   易维真无力的推他胸膛,她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要”   男人在某方面的执着,让他们会自动过滤掉女人的某些话,并且将之理解为特别需要。   等孙浩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时,床头柜上的闹铃已经指向了凌晨。   ——   易维真这个暑假没有勤工俭学,而是去一附院找了妇科主任张本红,表明了她想跟在她后面实习的诚心,尽管有李大剑的事在,一码归一码,张本红不是那种私事和公事掺和到一块的人,况且确实是她儿子品德出了问题,也怪不着别人。   易维真说想考她的硕博连读,张本红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跟她说,“你先跟在我后面一段时间吧,让我看看你能力再说。”   就这样,易维真又重新回归到了实习状态,但她不需要值夜班了,每天只要白天过来,主任上门诊,她就跟去门诊,主任去病房她就跟着去病房。   小情侣两个人,白天各忙各的,傍晚回来腻在一块,一天两天,五天六天刚开始还甜甜蜜蜜的,渐渐问题就来了。   原本孙浩独住一处时,他已经被训练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习惯,衣服自己洗,垃圾自己倒,桌子自己抹。   自从易维真过来和他一块住,孙浩同学开始有了依赖心理,起初他换下的衣服仍在浴室里,易维真第二天回来的早,就顺手将他洗了。   垃圾也是她早上出门顺手拎了下去。   开始易维真没有意识到什么,半个月没到,孙浩同学又成了个邋遢鬼,抱着一切有女朋友在后头收拾的心态,东西开始随处扔了   易维真第一次说他,“你的臭袜子扔在洗衣篓里好不好?别塞在鞋柜里了”   孙浩不在意,“哎呀,你随手扔到洗衣篓里不就好了。”   易维真第二次跟他说,“晚上我做的饭,碗筷你来洗吧,怎么样?”   彼此孙浩看球赛正入迷,将女朋友揽在怀里,“先在那扔着,明天再说,这场球我一定要把它看完,乖,你洗洗先睡吧。”   ☆、第93章 准备跪键盘   易维真虽然生活在农村,从小到大说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毕竟是常年求学在外,会干家务,但干的少,很少像现在和孙浩住在一起后的里里外外操持。   她发现孙浩在家务活这方面就是个属算盘的人,你拨他一下他才会动一下,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个生活白痴,她通常下班比他早,又看不惯,顺理成章的揽下了所有的事。   他去上一天班,她也是上一天班,现在还是在实习中,以后正式工作了,她也不比他闲多少。同样都是在忙,她忙完外面的再回来忙家里的,时间长了,总有些疲累。   关键是还将他懒惰的性子给养了回去,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上起床去医院,上厕所时发现来了月经,易维真苦了脸,她来月经时不至于像有的女孩子那样痛到死去活来,可总归是不舒服,尤其是在第一天量大的情况下,腿又酸又胀,什么都不想做。   今天还是张本红的门诊,张主任的门诊量特别大,她上门诊基本上都是上一天,中午不休息,一直到将所有病人看完再下班。易维真到门诊大楼,张主任的研究生师姐才打电话告诉她,她家中有事,临时回家,这段时间都不来了,拜托她今天多忙点了。   师姐不在,易维真自然就要接替她的位置,师姐原先是在检查室工作的,就是为来看病的女病人做一些妇科常规的检查。张本红的病人太多,她根本没有时间一一上手亲自检查,这些一般都是丢给她的学生来完成。   “先把脱裤子了,躺倒检查床上,腿张开”易维真今天一天都在反复说着这一句话。   已经为人妇的女性还好,她们常有这些妇科常规检查,尽管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能顺从的配合易维真的检查,没有检查过的女孩子就不行了,坐在检查床上忸怩不已,不愿意张腿,裤子也不愿脱。   易维真有些躁了,安耐着心中的烦意,将碘酒倒到药棉上,撕开一次性扩张器,边做准备工作边开导年轻女孩,“你不让我检查,等下主任怎么给你用药呢,没事的,我尽量轻一些,不怎么痛。再说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我们快些好吗?”   年轻女孩还是不好意思,她是第一次来看妇科,总觉得双腿大张,任由别人看她,像是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肉,没有尊严可说。   “能不检查直接开药吗?”女孩咬咬下唇。   易维真翻了她的病历看了下,和她实话实说,“不能,你得做一下白带常规,这样吧,我把帘子拉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你行不行?”   检查室里有两张床,等待检查的病人都在外面排队,通常是两个病人一起进来,易维真做检查准备,她们脱裤子上床,谁先准备好就先给谁检查,这样能提高检查速度。   年轻女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   易维真暗自舒了一口气,等她慢吞吞的脱了裤子,慢吞吞的上了床,慢吞吞的张开腿,别人五分钟能做好的检查,她占用了二十多分钟。   外面的人等的急了,直接进来掀了帘子,伸头往里面看,不耐烦的催促道,“医生你快点啊,让我等这么久!”   易维真还没说话,床上的年轻女孩不愿意了,和中年妇女当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了起来,吵的原因无非就是她大张腿,露在外面的私密处被中年妇女看到,两人谁也不让谁,声音越吵越大。   易维真快被两人吵到脑子炸掉,看了看等在外面的一排人,伸手指向门外,“你们想吵到外面吵,让下一个病人进来。”   她不说话还好,说了之后两位病人神奇的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一个指责她没有保护好她的私密处,另一个指责她动作太慢。   最后还是张本红听见这边吵的太厉害了,起身来检查室,板着脸道,“都是来看病的,全都要照顾到你一个人了,别人还怎么办?人本来就多,都互相包容点不就过去了?想找事的下次不要来找我给你看,我的时间有限,不接受别人在这大吵大闹浪费时间。”   被主任这么一说,两人讪讪的不说话了,但气没处撒啊,不约而同的向易维真白了一眼,提着包包去外面等待结果了。   易维真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发火,千万不能发火   “小易,你脸色不太好。”等闹事的两个人出去了,张本红看了易维真一眼,才发现她的嘴唇发白。   “可能是我月经第一天的原因吧。”易维真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   张本红点点头,“估计今天下班的晚,可能要晚上八九点了。”   八九点易维真低头看了看自己涨麻到不行的双腿,好吧,拼了   今天检查室里就她一个人,易维真不敢喝水,卫生巾一直也没换,一直等到八点多最后一个病人看完,她立马跑到卫生间里,脱了裤子,欲哭无泪,她侧漏了   ——   “孙浩我侧漏了”蹲在厕所里,易维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浩,尽管她今天穿的牛仔短裤是深色的,但屁股后面一大块血迹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实在没法就这样回去。   “什么?宝贝你怎么了?”孙浩同学有一瞬间没有明白。   “我大姨妈来,流血了!”易维真几乎是对着电话吼了一声。   彼时孙浩正在饭桌上陪领导吃饭,易维真那有穿透力的一句话,瞬间让在坐的各位僵住了,两秒钟之后,顿时爆发了一阵笑,孙浩在众人的笑声中遁走。   易维真直接套着白大褂下了门诊大楼,站在路口等男朋友,孙浩老远就看见她了,下了计程车,他走到她身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女朋友的白大褂掀了起来,啧啧了两声,“漏的挺多的”   还调笑她?   易维真没好气的拍开他摸在她屁股上的手,“色狼,拿开你的猪手。”   易维真忙到现在饭也没吃,孙浩是在酒桌上也吃不了什么饭,这会都饿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外卖。   吃饱喝足,易维真总算有了精神,去洗澡换衣服。   她洗澡之前,孙浩先进来洗了,两人又各自换下了衣服,加上昨天的,一块堆在衣服篓里,天气热,被捂得都有了一股馊味,易维真嫌弃的扇了扇鼻子,喊孙浩,“孙浩,我把外衣扔到洗衣机里了,内裤袜子等下你分开洗,洗衣机停了之后把衣服晾在阳台上。”   易维真听他在外面大声应了一句ok,就不管他了。刚才在吃饭时就听他说今晚有场巴萨超对皇马的赛,他要等直播,易维真对足球不感兴趣,吹干头发就先睡了。   第二天易维真起的早,去卫生间洗漱,眼睛下意识扫了一下衣服篓,几条内裤还丢在里面没有动,再打开洗衣机一看,她昨天扔进去的衣服还在里面,闷了一夜,带着馊味。   易维真的火气瞬间就冒出来了,还刷着牙呢,蹬蹬跑到客厅去看了看,昨晚的便当盒还大大咧咧的躺在饭桌上。   拐回卫生间快速刷了牙洗了脸,喷了点爽肤水在脸上,一切弄好之后,出了卫生间。孙浩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易维真不知道他昨晚到底什么时候睡的,走到床边,盯着他看了一会,扫到床头柜上的闹铃,易维真拿了起来,坏心眼的将他定好的闹钟给关了。   然后锁门,去医院。   ——   孙浩同学早上一睁眼,已经快十点了。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刷牙洗脸,一阵兵荒马乱,到了设计院,同事a暧昧的朝他笑,“昨晚打仗了?今天搞这么晚。”   孙浩挠挠头,“打毛仗,巴萨对皇马,看到凌晨两点多。我明明定了闹钟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没响。”   同事b听他这么说,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哥们,我是过来人,太有经验了,你一定是把你女朋友得罪了,我得罪我女朋友,她就是这么做的,将我床上床下所有的闹铃都关了,害得我第二天过来被领导骂。”   “怎么可能。”孙浩不信,“我家宝贝不会干这么阴险的事。”得罪她了,她只会明着踹他。   “嘁,你还不信?我这可是过来人的宝贵经验啊。”同事b继续道,“听我的,今天回去赶紧认个错,搓衣板电脑键盘什么的,不要大意的跪下去,不然,明天你一准还迟到。”   真的?   孙浩不信。   最主要的是,晚上他女朋友丝毫没有生气的现象,临睡前还和他亲了一会,差点擦枪走火,最后还是被讨人厌的大姨妈给制止住了,总之,就是一切还算正常啊。   第二天,孙浩同学真的迟到了。   闹铃又没响。   等他起床,旁边的位置早就空了,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惴惴不安的给女朋友编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事吗”   ☆、第94章 积分制   易维真接到短信时,刚交完班,她盯着孙浩的短信看了一会,心说小样,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上班,还不是短信聊天的时候。   她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去,“你快去上班,有什么事等晚上回去再说。”   孙浩要是能等到晚上回去再说,就不是孙浩了。易维真中午休息时,这货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问她晚上准备给他做什么好吃的。末了,还发了一条翻白眼吐舌头的哈士奇。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快速给他回了一条,“晚上请你吃两斤翔。”   “好的,十斤我都吃。”   见状,易维真忙回了一句,“别啊,我说玩笑的。”   “笨笨,我知道是假的。”后面附加一个可爱的表情。   好么,还敢调戏她。易维真不回他了。   下午是主任的门诊,易维真收了手机,带着水杯去门诊部。张本红下午两点开始坐诊,下午另一个师姐负责检查室的工作,易维真只需要坐在电脑前输入电子医嘱。   张本红看完一个,易维真就大声喊,“下一位。”   她刚喊完,就听见门被‘砰’的一声踹开,震得玻璃窗都轰轰响,易维真顿时被这阵仗吓得一惊。   一个身高至少超过一米八的中年壮汉,赤着胳膊,瞪着赤红的眼睛,指着张本红喊,“你是不是张本红?!”   易维真立马有不好的预感,遇上彪悍惹不起的了。   饶是如此,张本红还是站了起来,“我就是,这里是妇科诊室,男家属不得入内,请出去行吗?”   “我出去?你把我妹妹害成这样,还让我出去?!”中年男人脸红脖子粗的朝张本红吼。   旁边诊室的医生病人听到震动都围了过来,混乱中,易维真慢慢退了脚步,退到检查室里偷偷打给警察局。   张本红也是一头雾水,“请把话说清楚,你妹妹是谁?”   “杨丽,就是你这个庸医给她做的宫外孕手术,害的她现在输卵管堵塞,现在连生育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婆婆整天闹着她儿子和我妹妹离婚,你看怎么办?!”   他这么一说,张本红记起来了,就是前不久刚出院的27床杨丽,夫妻两都想要孩子的病人。她当时应患者生育的要求,特意小心的缝合,给她保留了输卵管,怎么现在会这样?   张本红难以置信,试图安抚暴怒中的人,“你妹妹人在哪里?先带过来给我看看她的情况好吗?”   “还带过来?!她现在闹着要跳楼自杀!你这个庸医!”男人大跨一步到张本红跟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猛地揪住她的衣领,扬起手就甩了她一耳光。   正常人都承受不了一个大汉的耳光,更何况是张本红五十多岁的年纪了,直接就被甩趴到地上了,顿时觉得耳朵一闷,听不见外面闹哄哄的叫嚷声,头也晕晕的反应不过来。   中年男人操起地上的椅子就往张本红身上抡去,易维真在他后面,忙搬了另一张凳子砸过去,两物碰撞,摔到了张本红旁边。   中年男子赤红着眼,朝易维真瞪来,易维真被他的凶狠的眼神吓得腿软,慢慢往后退,退到角落里。   说实话,大家都挺怕这种来医闹的,说不好就是砍人,打死人什么的,易维真扔出板凳之后才感到一阵后怕。中年男子没将注意力投放在她身上太久,又抓了一张椅子朝张本红身上甩,这次张本红闪了开,椅子朝窗户这边飞来。   易维真就站在窗户旁边,几乎是立马抱头蹲下,只听见‘咔’一声,紧接着就是身后玻璃‘哗嚓’一下,全数砸在了她身上,地下随声飞来无数玻璃渣子,碎玻璃被踩的吱吱响,她险些滑到。   尽管前世已经在医院做了许久的临床医生了,这阵仗易维真还是第一次遇到,被吓傻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医院的保安先赶了过来,拦着男人走到一边开劝。脸红脖子粗的男人还在直着脖子向她吼,声音震天,语无伦次。保安们不敢硬来,只得说着软话防止他做出更危险的事来。   这个时候除了保安,穿白大褂的没一个人敢上前去拉架,没一个人敢去劝盛怒中的男人。因为在男人眼中,此时所有白大褂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他要是发起疯来,可不管是谁,一起揍,一起杀,要不然每年也不会有这么多枉死的无辜医生了。   盛怒中的男人反倒更能将保安当成自己人,除了白大褂以外,所有人都能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就是这么奇怪的心理。   易维真早报了警,警车很快赶来了,将肇事者制止住,反手拷上手铐送上了警车,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张本红被带到警局录口供了,外面排队的病人还有很多,病房又派了一位主任来坐镇,病继续看,窗户保安找人来修补。   刚才的一切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易维真还得继续上班,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坐在那里颤抖了好久,期间她无数次问自己如果中年男人拿的是一把刀子进来,她还敢不敢去拿凳子砸他。   答案是不,死过了一次,她害怕死亡,生死边缘的挣扎窒息,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   夏季的天气很是无常,明明下午还是太阳高照,傍晚整个天空都被阴云锁住,乌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易维真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回去,天空就开始落雨点了,她只好退了脚步,在病区坐了一会,等这场雨过去了再回去。   外面雷电交加,暴雨如注,不少人都留滞在病区,坐在示教室里不停的问易维真下午发生的事,易维真实在没有多说的欲望,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换下白大褂出了病房。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雨珠密密麻麻而下,被风卷着东摇西晃。风冷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易维真搓搓胳膊上竖起的汗毛,站在门口走来走去,正想着要不要跑出去拦计程车,一道声音穿透雨帘而过。   “维真。”   易维真循声望去,看到孙浩举着一把大黑雨伞在雨中朝她走来。雨丝搭在雨伞布上,渐起小水花,带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上了台阶,收拢了雨伞,笑眯眯的向她招手,“傻站着干嘛,快过来呀。”   易维真见到他,之前的什么气都没有了,朝他小跑而来,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的说,“今天吓死我了,好害怕就这样被人砍死。”   孙浩听她张口就是什么砍死人这样吓人的话,摸了摸她的额头,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易维真点点头,“没事的,我刚才量了,低烧。”   “不行,现在就去回去开点药。”孙浩不放心。   “不碍事的,低烧不要处理,我是被今天下午的事吓的。”易维真拽住他,两人撑着一把伞往回家的方向走。   孙浩揽着她,问她下午到底怎么回事。易维真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孙浩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宝贝我不阻拦你做这份工作,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不要出头,就做缩头乌龟,有多远躲多远,有多快跑多快知道么,疯子杀人不定罪,但你的命只有一条,什么都扔到一边,先将命保住知道么。”   易维真靠在男朋友的怀里,低低嗯了一声,搂紧了他的腰。   ——   回去之后,易维真还是有些低烧,孙浩扒拉出家里的退烧药,要给她吃,被易维真给放回了原处,“我才三十七度六,吃什么退烧药呀,我是医生,你别担心了,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浴室将篓子里面的衣服给洗了。”   孙浩啊了一声,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完了,我好像忘了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了。”   说完,就要去浴室,被易维真一把拉住了,“等你去晾就臭掉了。”   孙浩摸摸鼻子,嘿嘿笑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这个连着两天都一声不吭的把我闹铃关掉。”   易维真靠在床头上翻白眼,“你还说,你最近像只猪一样懒,我昨天和今天大姨妈量这么多,让你洗下内裤,结果你都能让它臭掉,关你闹铃是对你小小惩罚。”说着易维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表示自己对他的惩罚真不够多。   “那你想怎样。”孙浩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等待发落。   易维真嘿嘿奸笑了一声,“我昨天就想好了,以后我们就采用积分制,你洗一次衣服得两个积分,刷一次马桶两个积分,拖地一分,刷碗一分,叠被子一分,刷鞋两分有十个积分,才能爱爱一次,积分不够,爱爱没门。”   孙浩像听天方夜谭一样,瞪大了眼,易维真刚说完,他就抗议,“不行不行不行,我会憋死的。”   “那你多做点家务,就憋不死了。”易维真耸耸肩,诱惑他,“十个积分兑换一次爱爱,要是你积分多了,那就能多几次,想做什么,你可用积分换,比如”她指指自己的嘴,朝他眨了眨眼。   孙浩同学盯着女朋友红嘟嘟的嘴唇挪不开眼,他还没纯洁到认为她只是给亲亲这种奖励,那种靠嘴巴的奖励,想想就太特么色情了。   他咽了咽口水,“你说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一言为定。”孙浩朝她伸出小拇指,“你要是说话不说话,那我就,哼哼”   易维真虚拳锤他肩膀,“一言为定。好了,厨房还剩两块生姜,洗干净扔到锅里,煮两碗姜汤。能一个积分哦~”   ☆、第95章 计划实行   那天的积分制只是两人口头上先协议了,并没有细谈。周末无事,易维真将所有的细则制定了一遍,她先将家里能罗列出来的所有家务活全部写在纸上,像列表格一样,每件家务后面附带上分数。   去超市买生活用品,路过文具店,她又进去买了一块小黑板和一支果冻笔。   和她一同进去的孙浩,见她抱着一块黑板就去吧台付钱,吓了一跳,“干嘛干嘛啊,该不是要给我上政治课吧,我告诉你啊,我觉悟性是很高的,你要是给我上课,我就离家出走”   易维真朝他翻个白眼,“你想让我给你上我还没那个心情呢!这是用来画积分的。”   “画积分?”孙浩同学似乎有点明白了。   “对,我们以后就用‘正’来计数,一分写一笔,两分写两笔,依次叠加,以免某人干着干着就在里面注水分。”   “什么?我注水分?”孙浩嗤之以鼻,“我这样品学兼优的人,怎么可能会”   易维真不说话,似笑非笑盯着他。孙浩那点小心思早被她看透,摸摸鼻子招认,“好吧好吧,您说怎样就怎样。”   两人回家之后,易维真将小黑板竖在了电视柜旁边,上面还附带黏了一张积分对照表。   说实行就实行。   当天晚上,易维真姨妈走后的第一天,夜半时分,孙浩冲完澡爬上床,伸手向女朋友的内内处探了探,没摸到姨妈巾,大喜。翻身压上去,对着女朋友兜头一阵猛亲,憋了一个星期了,孙浩有多憋就有多兴奋。   易维真在下面闭着眼任由他亲,感觉到他兴奋的不能自己了,伸手推开了发情的某人,打了个哈欠,“困了,睡吧睡吧,一个积分都没有呢,想这么多干嘛啊。”   这句话对于孙浩来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此时的他睡裤都脱了,下面的小兄弟一柱擎天,他像是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抓过易维真的手搁在他的小兄弟上,可怜兮兮道,“我们从明天再开始,今天晚上先让我嗯”   易维真收回手,翻个身背对着他,“就今天开始。”说完就闭上眼装睡。即便她闭上了眼,仍然能感受到身边那人不容忽视的注视,过了好久,才听见背后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卧倒,扯被,蒙头,一气呵成。   啧啧,欲求不满呀。   ——   爱爱之于孙浩,就是易维真在前面提一块鲜美可口的肉,他想上去叼一口,她却后退一步,想吃到肉,就得干家务。   孙浩自此开始卖力气的干家务,抓住一切机会,然后去对照表格,自己用果冻笔一横一竖的往上面画。   易维真也不是真的要他把活全做了,只是想两人能一起做,她回来得早了,还是会将衣服洗掉,地拖拖,反正看哪里不顺眼就整理整理哪里。   没想到孙浩同学还不愿意了,比如,吃完饭,易维真带上手套要去刷碗,被孙浩拦下,“别,别,千万别。你去坐着看电视,别挡着我得分数的机会,刷碗有一分呢!”   再比如早上出门前,易维真习惯将前一天的垃圾系上头,拎着一块扔到楼下。医院离住的地方比较远,易维真比孙浩出门的早,这个时候,孙浩躺在床上还不忘叮嘱她一声,“等下垃圾你别扔,我来。”   那张积分表上的所有项目和分数,他已经烂记于心,昨天他将所有能做的全做了,得了八分,今天再随便做几件,他就能那什么了,谁挡了他爱爱的路他跟谁急。   易维真点头,“那你拎吧,我先去医院了。”   躺在床上的孙浩向女朋友招手拜拜,笑得一脸荡漾。哼哼,今晚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太阳东升至西落,夜幕降临,北京的夜空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渐渐的,外面的鸣笛声越来越少,行人越来越少,整个城市回归宁静,进入沉睡状态中。   昏暗的床头灯下,隐约可见纠缠的两具身体,从车水马龙到回归宁静,缠绵不休。   “你你好了没”易维真满身是黏汗,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的做做停停,她推他不让他再继续,他就理直气壮的说他一次都还没结束,她说话不算话,要惩罚。   当然,惩罚的方式是一连串的重击。   易维真在下面丝丝抽气,被他整得挠心挠肺,之前拒绝爱爱的威风不在,双手搭在他的颈脖上小声祈求,“轻点,你轻点我受不住”   久旱逢甘霖,对于憋了一个多星期的人来说,身下的人说什么都无效。   孙浩闷闷的笑出了声,带着性爱中特有的沉闷性感。他俯下身,张口叼住她的双唇,将接下来的声音全部咽到口中,缩胯一连串重捣,一个多星期的量尽数洒出。   ——   对于年轻气盛,正直欲望高峰的人来说,尽管他将能做的家务全做了,一天也不能够爱爱一次,更何况是有时候易维真还和他‘抢’着做,这样下来,一周只能爱爱两次。   孙浩急了,开始抗议,“这样下去会憋死我的,不行,我要求加分,比如洗一次衣服三分,刷一次碗两分。”   易维真摆摆手,朝他嘻嘻笑,“不行,规则是我来制定,你的抗议无效。”易维真不想他太重欲,伤身体。   孙浩哼一声,起身去卫生间了。   易维真喊他,“你干嘛啊,饭还没吃完。”   “我冲拖把拖地。”孙浩再卫生间里应了她一声,说话间,人已经拎着拖把出来了。   易维真放下碗筷,赶紧把他拦住了,瞪眼气呼呼的说,“不能再拖了,你刚才已经拖过地了!”   孙浩不乐意,“那你就加分,不然就把地板拖到烂掉。”   易维真将他手中的拖把拿过来,放回卫生间里,再出来拉气呼呼的男朋友回饭桌上坐着,筷子塞到他手里,夹了一块肉放进他嘴里,“你不能为了想那什么就什么事都一头扎进去干到底啊,像拖地这种事够干净就可以了,一天拖两遍算是好处,可要是拖烂了”说着,易维真朝他丢了一记刀子眼,“我看我们是可以改规矩了,做好了有积分,做过头了,就倒扣积分,你想拖就去拖吧,我不拦着”   说完,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孙浩端着饭碗愣了愣,异常郁卒,重重地将碗撂在了桌上。   易维真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   孙浩同学深受欺负似的拿眼睨着易维真,呼呼地喘了会儿粗气起身回房去了,晚上连球赛也不看了。   易维真觉得自己的盘算打得仔细,想着这样能稍微约束他一点,别满脑子都是那什么事,既能和她一块做家务了,彼此还能节制一点了。   可她低估了孙浩的智慧,原本两人因为爱爱不爱爱的事有了小矛盾,他一晚上都气鼓鼓的背对着她睡,易维真以为他要和她生几天闷气的,没想到第二天傍晚,他却出现在了一附院门口。   “哟,小气包不生气啦?”易维真笑眯眯的垫脚够他肩膀,想着跟大姐大一般搂着小弟,奈何身高不够,无奈作罢,改揽他的腰。   “我气什么?”孙浩龇牙,“走,先带你去吃饭。”   不像易维真,孙浩实习是有工资的,今天他发工资了,虽然不多,还够吃一顿饭。两人一块去吃了海鲜寿司自助,他们去的这家店据说是某明星夫妻二人联合开的,营业面积达3700多平米,大气宽敞,明亮气派。   这家自助餐厅主打日式寿司以及海鲜食物,生冷气氛十足,较之热火朝天的传统油腻型自助要更适合夏天,孙浩这招显然很得女朋友开心。   甜虾、三文鱼、赤贝、雪蟹腿、海参鲍鱼、铁板鹅肝、咖喱烤虾每种菜式都美味异常。   当然,还少不了餐后甜点,巧克力喷泉、法式水果煎饼、焦糖布丁、各色蛋糕果派   易维真吃得十分happy满足。   吃饱喝足了,两人没急着走。见女朋友嘴角还粘着一点奶油,他伸手用拇指抹了,问她,“吃饱了?”   易维真摸摸肚子不迭点头,“吃饱了。”   “加不加分?”孙浩接着问。   易维真愣住了,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感情他带她出来吃饭也是讨要积分的?!   易维真虚拳锤他,准备赖账,“不算,你阴险!”   孙浩一把抓住在他身上乱动的小手,将它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一侧,挑眉道,“你先听我说。我觉得我们原来那种方式得改改,要是只有做家务才能加积分的话,积分加的太慢不说,总有一天我会疲累的,那个方法不好。不如我们这样,做家务加积分是肯定的,还有其他的东西也可以加呀,比如接你下班,送你上班,出来吃饭,还有送花,总之可以加积分的太多了,只要你高兴了都可以加分。”   说着,他捏了捏易维真鼻子,问她,“今天你高兴吗?不准说谎,说谎的人鼻子会变得特别大特别丑。”   被摆了一道的易维真,在短短的两分钟内,把利与弊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嗯,好像他说的是挺有理的。   她今晚是挺高兴的。   “嗯,我是挺高兴的。”   孙浩咧嘴笑了,“那接你下班加上这一顿饭,五个积分怎么样?”   ☆、第96章 实习   孙浩咧嘴笑了,伸出一只手,“那接你下班加上这一顿饭,五个积分怎么样?”   易维真朝他伸出手指,“三个。”   “四个,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好,成交。”易维真很快跟他击掌。   一个傍晚就有了四个积分,两人回到家,孙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小黑板上写了一个少一笔的‘正’,然后笑嘻嘻的对易维真说,“加上昨天得的四个,我现在有八个啦,晚上我再洗一次衣服就够十分了。哼哼~你等着。”   晚上洗完澡,易维真冲了拖把将里里外外都拖了一遍,孙浩在浴室里,将两人换下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小内内和袜子用专用的盆分开洗,各干各的,干完之后易维真陪他看球赛。   一开始她看不懂,孙浩就揽着她在怀里一点一点给她解说,跟她说他最爱的球队,跟她说他最爱的球星。   易维真原本觉得十几个人被一个球玩,没什么意思,后来看出门道来了,竟然觉得还挺好看。以至于两人在以后的日子支持了不同的球队,互相掐架,当然这些就是后话了。   当天晚上,两人过上了极为河蟹的生活   ——   立秋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秋老虎再厉害,到底是没有三伏天热了,眼见要开学了,易维真在开学之前,回家过了几天,依言给易爸带了十只烤鸭,把易爸乐得找不着北。   再回来时,孙浩已经提前结束了实习,此时距离考研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考虑到宿舍里作息时间的差异,他搬出了宿舍,仍然住在西土城,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骑自行车去学校考研自习室里复习。   孙浩搬走了之后,宿舍里少了一人,最不习惯的要数张旭波了,他和孙浩的关系最好,孙浩帮他签到,占座位,作业借他抄,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   “小孙孙,你走了之后,人家好不习惯,你啥时候回来呀。”宿舍熄灯之后,黑暗中,张旭波想到了他的革命战友,突然想念十分。   彼时孙浩刚从自习室回来,洗完澡准备睡觉,看了这条短信之后,全身鸡皮疙瘩骤起,快速回了他一条短信,“滚你妹的,你特么自习室的位置就在我前面,别给我半夜发神经,尽干些恶心事。”   被骂了   张旭波咬着被角,心累,他怎么就不明白,上自习能和天天住一块一样么!   开学就是大四了,本科快走到了末尾。因为十一月就会被分配去实习,易维真她们这学期的课繁多而紧密,好在她的第二学位全部修完,等着拿学位证书就行了,不然现在承担两个专业的课程,她一定吃不消。   内科、妇科、外科、急诊、儿科开的课程全部是临床课,课时有限,教授讲课讲的快,上完之后没有重点可划,完课就考试,一门接一门,让整个临床专业的学生陷入了打仗一般的境地。   十一月就在眼前了,辅导员借着课间休息的时间,过来跟他们说了去实习的事。   实习期为一年,大五考研之前结束,没有工资,学费照交。实习地点分散在全国各地,北京的几所b大附属医院承担院里一半的学生,也就是说其他的同学会被分散到其他地方。   辅导员向他们公布了其他地方的实习医院,这些医院分别在上海、广州、杭州、长沙、苏州、南京、厦门、香港   读完这些医院,辅导员又补充了几句,“实习的医院原则上是可以自愿选择的,但考虑到大部分学生不愿意往外地跑,院里考虑总得有学生要过去,所以给你们三个选择,等会我让各班班长将志愿表发下去给你们,你们填写完了之后,我会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但不一定能全部满足你们的要求。”   “注意,一旦院里发下来通知,名单安排好,所有人都不能更改,抗议无效。”   大部分学生是希望能留在本地的,首先如果去外地l,就要收拾东西,大肆搬家一次,特别麻烦,而且到了一个新环境还需要花时间去适应,尤其是北方的人去了南方,更痛苦,因为南方人说话很难听懂啊。   班长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志愿表,辅导员给他们两天的考虑时间。   “你们想好要填哪些地方了吗?”宿舍里,易维真问程婷婷和阮浚。   “我只想在北京,去了南方听不懂方言,就算我想学点东西,也因为交流方面的困难而大打折扣。”程婷婷说。   易维真理解她的难处,南方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方言,病人说方言,医生也是用方言跟他们沟通,就是交班,也都是用方言交。对北方长大的人来说,确实痛苦。   “那你呢,浚浚?”   “我啊。”阮浚翻看了册子上所有医院的名单,“北京估计好多人都想留下,我就不去争了,我准备去南京,南京离我家不算远,他们的话我也能听能得懂。那你呢。”   “我和婷婷一样,想留在北京,如果我去了外地,就意味着我要和孙浩分开一年,他明年就毕业了,我不想走太远,就把北京放第一志愿吧,再然后就是杭州和上海,这两个地方离我家都近。”   没公布名单之前,大家打算的都很好,等院里公布名单,她们三就傻眼了   寝室长程婷婷被分到了上海,阮浚被分到长沙,而易维真,则是被分到了厦门。   她是不是该庆幸没被分去香港   同样傻眼的还有孙浩,无异于晴天霹雳啊!   “亲爱的,我们是要开始异地恋的节奏了么?”电话里,孙浩的声音显得有点哀怨,如果曾经他们最长一次不见面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星期,那么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要怎么过。   异地的恋爱是怎么谈的?   易维真根本就不想去厦门,思考再三,她还是去找了辅导员,看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哪怕将她调的离北京近一点也行啊。   哪知道辅导员一口就回绝了她,“大家在一起相处三四年了,本来依我们两的关系,我是可以给你开个后门,让你留在北京的。只是你没发现一个规律吗?院里但凡成绩好、临床能力好的同学全部被外派出去了,按照院里领导的意思就是放到外面的学生,一定要各方面都优秀,不能弄几个不太好的过去,丢我们b大的脸面,所谓丢人丢出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下易维真也没办法了,难怪她们寝室的三个人全部被放到外地了。之前和他们一组竞赛的褚成全、蔡家瑜,就连吴梦瑶,也都被放到外面的各个城市去了。   ——   和易维真一块去厦门的,还有三个同学,蔡家瑜算是她最熟悉的,贾梦雷和李耀是其他班的,平时见面也就是点头之交。   蔡家瑜是他们四个人中的组长,向外负责联系厦大一附院的实习生办公室主任,向内负责时刻与b大保持联系,他们四个在外有什么情况都要及时向b大报告。   最后一门课程考试结束,就意味着他们要暂时踏上离别季了,学校给去外地的同学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段时间收拾东西,做好上临床准备。   易维真和家里人视频,告诉他们,她要去厦门实习了。   易爸虽然有些担心女儿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还是乐观的说,“挺好的啊,听说厦门特别漂亮,你去了之后多拍点照片给我们看看。”   易妈点头附和,“对对,今年我还准备和你爸去厦门旅游呢,小囡你先去熟悉熟悉情况,到时候给我们当导游。”      和家里所有人都聊了一会天之后,易维真和他们说拜拜,关了视频开始收拾行李。   蔡家瑜和厦门那边的院方联系过了,他们过去之后就住在医院的教工宿舍内,两人一间,提供床铺和被子,他们只需要收拾自需要穿的衣物还有最重要的书本就行了。   易维真先将考研需要看的书全部打包了起来,周末,孙浩过来将她的所有书本送到邮局,先平邮了过去。   弄完这一切,就是真的要分开了   易维真同孙浩还有张旭波一块吃了个饭,本来是小情侣里两个腻在一块的时间,张旭波从阮浚的空间心情里知道她们寝室都要去外地实习了,一时间也生出了不舍,请阮浚吃完一顿送行饭之后,非要加入小情侣两个的饭局,美其名曰给易美人送行。   送行,说的怪伤感的   好在有张旭波这个逗比在,饭桌上气氛才不至于那么深沉,大家吃吃喝喝,脸上都带着欢笑,易维真更是拍了拍张旭波的肩膀,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打我们家小孙孙的主意,你想弯掉我不管,千万别把我们家小孙孙拉下水。”   张旭波夸张的大呼冤枉,“我可是直男,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易维真哼哼两声,果然,人要走了,连男朋友身边的男人都开始不放心了么。   ☆、第97章 两个并作一更   早上宽大的双人床上,孙浩一手支着脸颊,一手揽着面对面贴在自己胸膛上的女朋友,他玩着她散在肩膀上半长的头发,她在他胸膛上写写画画,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孙浩耐不住胸口痒痒的,捉住了两只乱动的小手,固定在胸口,轻笑一声道,“好了,我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孙浩是爱易维真的,独自一人的时候一定会洁身自好。”   “这还差不多。”易维真嘀咕了一句,又叮嘱他,“马上就要考试了,昨晚就算了,我不在的以后都要复习好,把握住冲刺的时间,等你考完试了,我回来给你庆祝。”   “还有,替我跟姝怡表姐说一声我去厦门了,回来给她带特产。”   “还有还有”   今天傍晚六点的火车,即将分开,易维真像是得了话痨一样,想到什么都要说上一遍。   孙浩看着她,安静的听女朋友扳着手指头一条接着一条,时不时笑笑,等她停了下来,他咧嘴笑了,“小话痨说完了?”   “嗯,说完了。”易维真点头,“你有什么要说的。”   “嗯,我要说的呀。”孙浩捏着一撮头发轻扫她光滑的脸蛋,不够,俯下身又亲了亲,就近贴在她耳边到,“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爱你。”   易维真的眼眶瞬间红了,撇头,找到他的嘴唇,小声道,“我也爱你。”说完,主动亲了上去。      ——   尽管行李和书本已经提前邮递了过去,易维真还是拎了一个箱子,塞的满满的。孙浩完全不理解女朋友这种行为,“全快递过去不就行了?”   易维真将箱子递给他拖,“哎呀,你不懂,就算我之前把这箱子东西也快递过去了,今天我手里还是会多出一个箱子,总之,就是有带不完的东西。”   孙浩无语了,伸手拦了计程车,让她先坐进去,自己将箱子塞进后备箱。   去实习地的路费是学校报销的,学校是不可能大方到让他们坐飞机的,能给他们每人买一张卧铺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目前只有一列普快到达厦门站,三十多个小时,慢的要死。   同去厦门的四个人约好在火车站相聚,孙浩送女朋友到候车厅和其他三人会面了,才知道一同去的人里居然有蔡家瑜。   不管他是什么鸟,反正在孙浩眼里都不是好鸟,他可没忘记,这个人半夜三更了还会发些骚扰信息给他女朋友,尽管不是什么直白的暧昧话,但也够惹人厌的。   “我现在对你多了一条叮嘱。”揽过女朋友的肩膀,孙浩低头在她耳边道,“去了那边,千万别给我发展出一个男闺蜜来。”   易维真白他一眼,锤他胸膛,“那你也别给我发展出一个女闺蜜,不然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孙浩龇牙。   易维真也朝他龇牙。   “好了好了。”男朋友最先败下阵来,“通知上车了,我送你进去。”   一提到离别,易维真软下来了,直到孙浩将她送上火车,帮她行李安置好,下了火车,她还在依依不舍。   现在她有点明白很久以前的电视剧场景了,为什么依萍要追着火车跑,书桓要将头拱出车窗外向她夸张的招手,因为里面/外面的那个人,是他们爱的人呀。   “有男朋友的真好。”贾梦雷打趣她,“每次见到这样,什么男朋友送女朋友上火车呀,或者男朋友给女朋友打水拎水壶呀,再不然去超市买了两大包东西之后,有男朋友在后面拎着。这些对于我们这样的单身狗来说,可真够刺激的呀~”   易维真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呗。”   “哎呀,不想找,单身久了觉得也挺好。”贾梦雷摆摆手。   “你确定你是因为不想找,还是人家看不上你?”李耀指着她笑。   易维真囧了,没想到这个李耀这么直接。果然贾梦雷怒了,跟李耀对掐了起来,李耀连连讨饶,贾梦雷胖揍了他一顿才解气。   易维真和蔡家瑜坐在一旁观战,边看边笑,蔡家瑜解释给她听,“他两平时关系就好。”   女孩大大咧咧,男孩缺根筋。   ——   火车票是蔡家瑜去买的,床铺号都是连在一起的,考虑到女生上下不方便,两位男生将他们的床铺和生交换。时间还早,上了火车直接睡觉也睡不着,大家先坐着聊了会天,话题就围绕去了厦门以后的安排上。   “今天我打电话给那边,我们的行李已经邮到了,先被存在了实习办,后天我们带上实习鉴定表去他们那,就有人负责帮安排宿舍,其实也挺简单的,只是我们人生地不熟要多问问了。”蔡家瑜说。   他们四个人里,没一个是福建人,蔡家瑜是哈尔滨的,贾梦雷是萍乡的,李耀是兰州的。   尽管他们不是老乡,却是校友,原本在学校不是怎么熟悉的,现在因为要出远门,变得亲切热络了起来。几个人聊着天,说话间,李耀从行李箱里掏出两副扑克牌,“我们还是打牌吧,边打牌边聊天,多好。”   大家都没意见,把行李箱从床底下拖出来,两个箱子叠加在一块,高出底铺许多,四个人两两坐对面,玩大家都会的斗地主。   普快大大小小的站都会停靠,走走停停,加上火车晚点,原本三十二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拖到三十八个小时。   下了火车,所有人都要晕了,见到什么东西都是不停在行走的,尤其是易维真,她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天旋地转的感觉,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在火车站外面的kfc休息了一会,易维真给易爸还有孙浩分别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四个人四个箱子,考虑到坐公交不方便,三个投票坐计程车,三比一,最终去排队等计程车。   一路折腾,好容易到了厦大附院,贾梦雷的箱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坏掉了里面塞的东西,争前恐后的往外冒,等她完全拉开拉链,衣服什么干脆直接弹了出来。   “我就说你的箱子怎么这么重,塞了这么多东西,它能不坏么!”李耀指着她埋怨,“快试试拉链还能不能拉上。”   易维真蹲下帮她将东西往里面塞,行李箱的边口拉链全都炸开了,就算拉上拉链也没用。   “要不这样,我们三个先帮她分散装一些东西,然后剩下的东西就抱着过去。”易维真边拉自己的箱子边说。   其他两人都没意见。   贾梦雷欲哭无泪,“我特么就知道这箱子早晚要坏事,丢了我一世英名!”   ——   找到实习办,报道,搬行李,分配宿舍,等所有事弄好,易维真也不管床铺上脏不脏了,直接瘫倒了在上面。   孙浩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易维真接起,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东西弄好了没有?”   “嗯,差不多了。”   孙浩笑了两声,将手里的烟头按在窗台上灭了,他望了望黑沉沉的天,好像要下雪了,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到处都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黑灰色,叫人看得不真切,他问易维真,“我这里快要下雪了,你那里呢。”   易维真望着窗外一样乌沉的天空,撒谎道,“我们这里天气很好,厦门比北京空气可要好多了,等休息过来,我准备和同学一块出去玩玩。”   “哦,那肯定是天气预报出了问题。”孙浩笑着说,“我看厦门的天气,晚上有雨,你盖好被子,没事不要乱出门。”   小谎话被识破,易维真翻个身背对窗户,叮嘱他道,“天气冷,不能要风度不要温度,注意保暖别感冒,会影响你考试。”   挂上电话,易维真居然不争气的流了眼泪,越流越多,怎么办,以前在一个城市的时候,她没有这种感觉,明明上一次见面是不到两天前呀,怎么现在有种好多年没见面的错觉。   好想他。   贾梦雷见她挂上电话就默默抹眼泪了,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想想牛郎和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人家熬了千年万年都还是恩爱如常,你们才分开一年而已,中间也可以见面呀。”   易维真破涕而笑,擦擦眼泪,闷闷的说,“总归是不能再一个星期见一次面了。”   ——   睡了一觉,再醒来,外面已是霓虹灯闪烁。卫生间传来流水声,易维真下床,抹黑将灯开了,这才认真打量了她们的宿舍来。   凭良心说,这里的住宿条件比学校宿舍好太多,和宾馆标间的结构类似,有阳台,有电视,还有热水器,只是床上的被子和床垫,她睡着不放心,从行李包里翻出床单和被罩,将它们罩在被子外面,先将就一晚,明天就去超市重新买一套床上用品回来。   易维真铺床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李耀在外面喊她们一块去吃晚饭。   几个人一块下楼,去医院食堂冲饭卡,先吃了一顿。   食堂病人就餐区和医务人员就餐区是分开的,实习办的老师给他们每个人办理了一张职工就餐卡,和院内职工的补贴一样,三块钱一顿自助。   “天呐,好便宜。”贾梦雷感叹,“看来这里比我们学校大方多了,至少吃饭还有个补贴。”说完,她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不住点头,“恩恩,味道不错,没白来。”   易维真不住点头,是好便宜,现在三块钱出了医院能买到个什么呀。   “喂喂,你们得这样想,别人实习都是有工资的,我们不但没工资,学费还有一半是给医院的,他再不给我们点补贴,像话么。”李耀说。      吃完饭,几个人就近去医院超市去买了盆盆罐罐,一路拎着回宿舍,易维真问蔡家瑜,“这边有上自习的地方吗?”   “这个我还不知道,不过听上一届的学长说好像就在我们宿舍的顶楼,有一间大自习室。”蔡家瑜指了指楼顶。   “易维真你还要看什么书啊。”贾梦雷说,“像你这种情况,你就等着学校给你保研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考试好么。”   易维真笑笑,没说话。她上自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要是让她三天都不碰书,她还会浑身难受,总觉得自己要成了一头猪。当然,这话要是说给他们听了,他们一准要说她是在装逼,但事实就是如此。   知识大爆炸的今天,易维真要是不看看书,等回去之后,不知道要落伍到什么地步了。就算是可以保研,该看的还是得看。   ——   他们是十一月二号到的医院,四号正式上岗,中间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贾梦雷提议出去玩玩,易维真没意见,不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来过厦门,但对这个城市的印象还不错。   于是四个外地人,一路打听一路摸索,先去了曾厝垵,曾厝垵给易维真的感觉就是艺术气息好浓,同是南方,和她老家的风格就完全不同了。他们租了两辆双人自行车,在村口的环岛路骑行,遇到好看的地方就停下来拍照。   单反是易维真生日时,易维诚送给她的,平时都放在那里睡大觉,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易维真看到什么有趣的都要拍上几张,想着等回去就上传到自己的空间里给他们看看这里的风景。   十一月的厦门气温有点像北京的九月份,中午热了完全可以穿短袖,他们走走停停,一直逛到傍晚,都饿了,打的去了中山路。他们向当地居民打听,说中山路是这正厦门的老城区,那边又地道的当地小吃,小吃在中山路的局口街附近。   叶氏麻糍、八婆婆的烧仙草、姜母鸭好吃的太多了,易维真怕自己撑破肚皮,每份都买的少,好吃了再买。其中有个土笋冻,易维真吃着好吃,连着吃了好多,并且极力推荐她的同伴吃。   然后大家就一块吃了好多。   “这个是什么做的呀。”贾梦雷边吃边含糊不清道,“吃起来好美味。”   “这还不简单,我来查查。”蔡家瑜掏出手机向度娘询问了一下。   “卧槽”度娘给出的答案让他欲哭无泪,“听着,我来给你们念一遍它的组成啊。这个什么土笋冻的主原料是一种蠕虫,学名叫可口革囊星虫,身长二、三寸。经过熬煮,虫体所含胶质溶入水中,冷却后即凝结成块状,其肉清,味美甘鲜,再配上酱油、永春醋、甜辣酱、芥辣、蒜蓉、海蜇及芫荽、白萝卜丝、辣椒丝、番茄片就是我们今天吃的这个了”   贾梦雷嘴巴里的还没吃下去,吐了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今天吃了很多虫子?”   李耀吃的面不改色,“有什么,在我老家哈尔滨,大家还经常吃蚕蛹呢,炸出来香香脆脆的,老好吃了。”   易维真揽着贾梦雷的肩膀笑,“就是就是,我们都能对着一堆人骨头吃面包了,吃点这个有什么,好吃,我还要再来一点~”   鼓浪屿、南普陀什么的,他们没时间去,只能等着周末再出来了。   ——   第二天是周一,他们正式上岗,按照实习表,易维真去的第一个科室是内科icu,icu即是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它在内科大楼的四楼,独占一层楼。   icu的格局和其他科的住院部不一样,它有两个门,一直是锁上的,一扇门通向医务人员办公区,一扇门通向重症病人监护区。医务人员进门必须刷卡进去,换拖鞋,穿无菌服,带帽子和口罩,无菌概念特别强。   和易维真一块去报道的,除了她是外校的,其他四个实习生都是厦大医学院的,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一块在住院总那里签到。   在这里,易维真深深感受到了作为外乡人的不便,这边还不像在北京,北方话本来就好懂,而且大家说的基本上都是普通话。这边人交流多数用闽南话,就连交班用的也是方言。   从头至尾,易维真脑子里放映的都是那首《爱拼才会赢》,听不懂啊   易维真来之前,科室里的老师就知道新来的一批人里有一个是从b大过来的,所谓白菜堆里萝卜特显眼,说的就是易维真了。   易维真晕晕乎乎的听完他们的交班后,主任象征性讲了几句,说完总结之后,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易维真,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她,“你听得懂吗?”   易维真摇摇头,实话实说,“基本不懂。”   主任又问了其他四个实习生,“那你们呢?”   他们一致点头,表示没问题。即便他们原本老家是外地的,在这边也生活了四年,不一定会说,但听得懂还是没问题的。   主任为人还算和蔼,他做了一件让易维真惊讶的事。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帅哥,居然用自己不太标准的方言为易维真翻译了一遍刚才交班的内容。   在易维真极度受宠若惊中,他笑眯眯的说,“听不懂的话就问你的带教老师,闽南话很好懂的,听一段时间就好了。”   接着他又打趣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能说普通话就尽量说普通话。这位远道而来的同学,我们得照顾她,不然人家学校要说我们欺负他们外地人啦。”   易维真囧了,科室里的人顿时笑开了。   结束了交班,住院总先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整个科室,和其他科室不同,icu的病床并不多,平均下来,一个医生也就管理三四张病床,除非紧急事件的发生,否则他们白日里是相对清闲的。   住院总带着他们去了病区通往外面的那扇门,“平时我们上班是从另外一扇门进来,这扇门是病人家属进来时经过的地方。”   说着他看了他们一下,然后道,“你们刚来,我必须跟你们说下,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这里发生什么医闹,你们什么都不要管,抱着病历撒腿就往里面跑,先保护好病历要紧。”   易维真被他的形容逗乐了,住院总看了她一下,也笑了,“你们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只要病历不被家属抢去销毁就行了,至于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熟悉了病区的情况,住院总让易维真跟着他,然后让她给几个实习生排值班表,“一天要有两个同学值班,一个上正班,一个上副班。”   icu的突发状况比较多,上正班的同学就是上三十二个小时,副班上十个小时。   大家都不想在第一天就上正班,易维真看他们都推辞不愿意上了,只好把自己安排在了第一天。   傍晚,老总叫外卖时给她叫了一份,正在吃饭时,孙浩打电话过来了,他在电话里问她第一天上班的感受。   易维真躲在值班房里,边吃饭边说电话,“还不错,除了听这里的方言有些别扭,你呢,吃饭了没。”   “刚吃了。”孙浩立在走廊窗口看着渐被夜色笼罩的城市说,“我看见你拍的照片了,比我去的时候还漂亮。”   易维真嘿嘿笑,诱惑他,“那你考完试就过来呀。”   “还用说么,我已经把机票订好了,考完试就过去。”说到这里,孙浩的声音低了下来,“又想你了,所以给你打电话。”   ——   过了夜半十二点,易维真合衣躺在值班房里,刚有些睡意,就被睡在隔壁值副班的老师拍门叫醒了,说从呼吸科送来一位重症病人。   易维真起床过去时,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显然大家已经见惯了这种事,并没有什么慌乱。   “会抽股动脉血吗?”老总问她。   易维真点头,“会的。”   “那先去给患者做个动脉血气分析。”   所谓血气分析,就是对血液中的酸碱度、二氧化碳分压和氧分压等相关指标进行测定,医院里上常用做判断机体是否存在酸碱平衡失调以及缺氧和缺氧程度等的一种检验手段。   抽的是股动脉血,股动脉就在大腿根部,做好抽血前准备,等值班护士脱了患者下面的裤子,那根软哒哒的东西就这么闯入了易维真的视野中。   她抿了嘴唇,默不作声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icu内有自己检测动脉血的仪器,很快就检测出来了,易维真看着从机器里吐出的小长纸条,从上往下扫了一眼,然后对住院总说,“呼吸性酸中毒,低钾,其他没有异常。”   住院总看了她一下,有点不放心她。   易维真将报告拿给他看,“你自己看下。”   住院总接过,扫了一眼,是她说的那样。他顿了顿,而后补了一句,“你们刚上临床,我是担心出差错,其他没什么意思。”   ☆、第98章 你想干嘛   从内科icu到儿科再到消化内科,不知不觉中,易维真已经实习了三个月,三个月九十多天,她已经九十多天没有见过孙浩了,不对,是没有见到实实在在的真人,不仅能看得见,还要能摸得着。   春节前的一周,易维真轮转到了她的第四个科室,呼吸内科。   春节前的一周,二月三号,全国研究生考试统一开始进行。   “身份证、准考证、2b铅笔、尺子、橡皮、黑色签字笔两只”开考的前一天,易维真在宿舍里,歪着头夹着电话,拿着铅笔在纸上写,想到什么就提醒他别忘记带什么。   “哦,对了对了,我在网上给你买的那罐巧克力,你收到了没?记得塞在考试袋里。”   考试也是项体力活,必要时可以塞两颗巧克力放进嘴里。她给他买的那种巧克力店家极力推荐,无糖不粘腻,吃起来爽口,像口香糖一样方便携带,总之,好处多多的。   “纸巾也记得带两包,闹钟现在定好了吗?”   其实易维真说的这些东西,上网一查什么都出来了,可听着女朋友一条接一条的在他耳边叮嘱,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在那头说着说着就要扳手指头开始数了,想想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孙浩靠在床头,敲着二郎腿。   哎,有女朋友的关心,简直幸福到想冒泡。   “恩,定好了,张旭波也用手机定了一次。”其实他忘记定了,现在才掏出另一个手机定了闹铃,定完之后,想了想,又多定了一次,他猜张旭波这小子也没那个记性去定闹钟。   张旭波刚从卫生间便便出来,刚好听到孙浩提到他的那句话‘张旭波也用手机定了一次’,他立马精神了,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易美人找我有事?”   孙浩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推开张旭波伸过来的那颗大脑袋,“找你有毛事!我女朋友,找你干嘛?”   “贱人!”张旭波气呼呼的盘腿坐到自己床上。哼,秀恩爱神马的最讨厌了!   孙浩朝他竖了个中指,不搭理他,翻个身背对他,继续和女朋友聊天。   张旭波和孙浩的考点在一个学校,原本孙浩是要自己定一间房的,清净。只不过在张旭波以绝交为理由的要挟下,两人定了一间标间一起住,如果让张旭波一个人住,他会寂寞死的。   明天就考试了,别人都有女朋友电话聊天分担考前的紧张。他的女朋友呢?大概还藏在哪个角落里和他躲猫猫,就等着他去找呢!   哼,找女朋友神马的,好烦哦~   ——   这边易维真从电话里听到了张旭波的声音,乐了,“波波呢,我跟他讲两句话。”好久没听到他声音,还有点想他呢。   “不行。”男朋友立马拒绝,“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啊,或者你有什么想跟他说的,我来带话。”   张旭波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孙浩刚说完他要带话,他敏锐的猜到了易美人要和他讲电话。   “贱人,快把电话给我!”张旭波一个猛虎下山,扑到孙浩身上,以迅雷之势从孙浩手中抢过了电话。   “嗨,易美人,好久不见~”怕电话又被抢回去,张旭波闪到了卫生间里,关门,落锁!嗯,世界终于清静了。   易维真刚听到张旭波搞怪的声音就乐了,笑着和他聊了会天,把刚才提醒孙浩的注意事项又读了一遍给张旭波听,说了一会,易维真觉得没什么话题了,就适当提醒了张旭波一下,“波波啊,把电话给孙浩好吗?”   “啊?哦”卫生间的门被外面的人敲地轰轰作响,张旭波不情愿的开了门,把电话塞给还在火大中的人,并且火上浇油,加了一句,“刚才易美人跟我说了考试要记得带哪些哪些东西哦,好温柔好贴心~”   “卧槽,给我滚蛋。”孙浩一脚将他从卫生间里踹了出去,关门,落锁。真特么的清净了!   “干嘛骂他啊。”易维真在这边都听到了男朋友的骂声。   “你把刚才对我说的,又对他说了一遍。”吃醋中的男人,一开口,就是硬邦邦的指控。   “对你的话我还没说完呢。”易维真笑了,“我爱你啊,加油,么么。”   好么,正在吃醋中的男人熨帖了~   挂下电话,易维真上网查了明后两天北京的天气情况,结果是虽然冷,但都是晴天!   ——   第二天,易维真去呼吸科报到,这一批轮转到呼吸科的实习生有七个人,易维真还是跟在住院总后面,住院总交给她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排班。七个人,一周正好每个人都能轮值一次。   但大家在自己到底星期几值班这方面有了意见,这边医院是有双休日的,谁也不愿在双休日过来值夜班,你推我推,没个结果。   同学甲说,“我这个星期不能值班,我和同学约好一块出去转转的。”   同学乙说,“那我这周末还要回家一趟呢,我哥结婚。”      值个班都能争成这样,易维真坐在那里听他们找各种借口,等他们争到没话说了,才建议道,“我们先排一个星期的班,四个星期,有八天的休息时间,我会把每个人都安排在周末一次,最后剩下的一天我来值,你们看怎么样?”   有人愿意做冤大头,多值一次周末的班了,他们当然没意见了。   见他们点头,易维真又道,“那我现在开始排了,不会再征求你们的意见,我排到哪天就是哪天,如果你们值班的那天刚好有事,那就自己找人内部小调一次吧。”   知道他们都不想在第一天值班,易维真还是把自己排在了第一天,剩下的就看着名字随机排。   这边呼吸科一个病区有一百张病床,全住满了不说,走廊上还有加床,办公室里的每位老师都有二十来个病人要管,人太多了,难免力不从心,尤其是查房时,从头查到尾半天都不够,就这样了,还是有病人意见很大。   下午没什么事,易维真坐在示教室里看书,推门进来了一位中年男病人,这位大叔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向易维真抱怨,“医生,你们办公室里坐着的那位医生是谁啊,怎么感觉对人爱理不理的,态度差,还有点狗眼看人低的感觉。我现在是退下来了,以前我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呢,你们现在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易维真安静的听他抱怨完,才对他解释道,“办公室那位是我们院最年轻的主任,他技术没得说,找他的病人比较多,只是他为人严谨,平时不太爱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昨天做的化验出来了,就找他想问问我做的结果怎么样,他就非常冷淡的跟我说了两句,就让我明天问我的主治医生。”中年大叔说,“他最起码要跟我讲得详细清楚些吧,我来住院了,难道没有知道自己病情的权利?”   易维真笑了笑,“他让你明天问自己的主治医生才是对你真正的负责,毕竟你从头到尾的病情他没有你的主治医生了解。我想他刚才对你说的一定就是告诉你没什么大碍,让你明天查房时再问对不对?”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对,他就是这样说的。就算是这样,他不能将我的病情从头到尾看一遍吗?这个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吧。你看人家国外的医生对病人多负责,给病人的时间也多,一个病人都能看好久,哪像这个医院,我就像是个来打酱油的,查个房随便问我两句就没下文了”   “你都说是国外了,国内和国外能一样么?国内有多少人,国外又有多少人?”易维真笑着解释,“现在我们的时间是一定的,看病的人越多,我们能分给病人的时间就越少,在你身上花过多时间了,你让其他病人怎么看?我知道你可能想说,那就少收点病人啊。既然病人来医院看病了,你能说不让他住院,不给他看吗?”   “那你们也不能态度差。”中年大叔被易维真堵的没话反驳了,半响才丢出这么一句话。   “对,我们是要改进。”易维真点头,“但你只要在这个人口大国生活一天,除非医疗资源快速发展了,不然你想享受的待遇就一直不会达到你的要求。”   “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们就是找各种借口。”中年大叔被争论的有些无力,靠在椅子上拿眼睛瞪易维真。   易维真耸耸肩,不想再跟他多说,她明白了他的心态,无非就是医务人员围着他转才行,可能吗?不可能。      晚上快十点了,科里又收了一个病人,只是这个病人,易维真没想到会是贾学昭。   易维真以为她看错了,眨了眨眼。倒是对方先认出她的,“嗨,易维真,你怎么到厦门来了?”   易维真从护士站给他拿了一支温度计,递给他,“我被学校分过来实习的,你呢,怎么生病了?”   贾学昭咳嗽了两声,“估计是前段时间天气反复无常,感冒了吧,咳了快一个月了。”   值夜班的老师给他听了听肺部,“咳了这么久怎么不来医院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呀,就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仗着自己年轻了点,就觉得什么都没问题了吧。”   录入住院表,问病史,开化验单,缴费易维真看他只是一个人过来,就帮着他办理了住院手续,等一切弄好了,才问道,“通知你爸妈了吗?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不还有你吗?”贾学昭反问。   易维真愣了一下。   “怎么,我们老同学一场,我都住到你科里了,对我还不照顾点?”贾学昭笑着加了一句。   易维真嘿嘿笑了,“当然当然,有什么问题你就来找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你。”   谁也没有提之前的事,易维真陪他聊了几句,让他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晚安。”   “好好休息。”   ——   第二天早上,易维真交完班就去了贾学昭的病房,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刚起床洗漱完,易维真看他床头桌上没有早饭,就问他,“刚才早餐车过来,你没拿早饭?”   “来得太急,我没有饭盒。”贾学昭不以为意,“我也不饿。”   易维真隔壁床盆盆罐罐什么都准备了,他床上床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了想,跟他说,“要不然今天上午你先将就着吃一顿,等中午我下班了,去帮你买点日用品吧。”   “那谢谢你了。”贾学昭挠挠自己的板寸头,笑了。   易维真摆摆手,不以为意,“我们既是同学又是老乡,应该的。”   中午下班,易维真就去了医院里的超市给贾学昭买了一些住院需要用到的东西,随即上楼就递给他了。   贾学昭道了谢,问她,“你和孙浩,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易维真点头,笑了,“必须的啊,不出意外,可能以后要请你赏脸喝一杯喜酒了。”   贾学昭喜欢过眼前这个女孩,经历过求而不得的酸楚,时过境迁,他换了多个女朋友了,她还是那样,像她三年前在北京对他说不喜欢他那样坚定,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和孙浩在一起快四年了。   “他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贾学昭问。   “他啊,他考研了,以后准备去设计院。”易维真笑着问他,“那你呢?当年我们一届考上来的,现在你和孙浩都比我先毕业呀。”   贾学昭笑了,“我可能回家吧,我爸他脾气爆着呢,不准我在外面游荡。”      易维真昨天晚上几乎没睡,贾学昭看她眼袋比较重,没和她多聊,让她回去睡一觉,易维真也没跟他客气,实在是撑不住,眼皮要打架了,回了宿舍倒头就睡。   再醒来,已经快九点了。   贾梦雷已经回来了,在宿舍上网,问她晚上还吃不吃了。   易维真摸摸自己的肚子,“吃,快饿死了。”   拿上钱包和钥匙,易维真和贾梦雷一块出了医院觅食,易维真是吃晚饭,贾梦雷是要来一顿宵夜。   两人去隔医院一条街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饭馆,易维真要了一份套餐,贾梦雷要吃沙茶面。   正吃着,易维真手机响了,她接起。   “你在哪,我在你们医院门口。”孙浩说。   ——   “那个穿黑色呢子大衣的是你男朋友吗?”贾梦雷指向医院门口一抹挺拔高大的身影。她见过孙浩几次,对帅哥还有些印象。   易维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她今天没戴眼镜,看不清,走近了几步,易维真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被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有点潮湿,有点黏稠,还有那么点缠绵的心动。   她晚上做梦还梦到他了,醒来之后想他想得厉害。   易维真觉得这是一件神奇的事,刚醒来时想念他,现在见到他。爱情的神奇,莫过於拥有一份期待的心情,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交集,却有着强大的魔力。   看到孙浩的那一刻,易维真有点发愣,然后忍不住弯着嘴笑起来,最后双手合拢捂着嘴巴眼睛湿润,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   她想,这就是恋爱的心情吧,酸甜苦百般滋味都能尝个遍。   不远处的孙浩同样勾着嘴角,身形挺拔地立在医院门口的路灯之下,浓密的眉毛稍稍扬起,头发墨黑,白皙的皮肤隐隐流溢着淡黄色的灯光,英挺的鼻梁到上翘的嘴角,弧度完美得一塌糊涂。   身为一枚高瓦数的电灯泡,贾梦雷郁闷了,看看易维真,又瞧瞧孙浩,她伸手推推站在原地不动的易维真,“哎,你两在干什么,演电视剧啊?!男朋友大老远的来了,还不快过去?傻站着做什么。”   易维真朝贾梦雷龇牙,嘿嘿了一声,朝孙浩走去。   玉立在路灯之下的孙浩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光晕里,他朝易维真伸出手,咧嘴笑到了耳根,“来,宝贝,抱一个~”   易维真又笑又激动,握着拳头,忍不住虚捣了孙浩一拳头,而后紧紧搂住他的腰,双手贴在他羊绒大衣上,毛糙又暖和,就像喝了一杯香醇暖人的香芋奶茶,又暖又甜,如她此时的心情。   “不是说后天才能来吗?”易维真低声询问。   “突然很想你,等不了后天,所以临时订票飞过来看看你。”   “那看多久呢?”   孙浩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从现在到明年开学,时间都是你的。”   算起来有一个月呢,易维真很满足了,她眨着明亮湿润的眼睛看向孙浩,“那这个寒假都在这里陪我么。”   “你说呢?”孙浩捏了捏女朋友的鼻子,“或者,你可以再找个人过来凑热闹?”   易维真开心的笑了,踮脚对着他的脸左右狠狠亲了一口。   不远处立着的贾梦雷盯着易维真和孙浩,过了会,她不得不打断情侣两了,“易维真你今晚就不回宿舍了吧?”   易维真点头,“恩恩,要是付老师过来查寝,就帮我挡一下。”考虑到实习生的安全问题,实习办的老师会时不时过来查查寝室。   高瓦数的电灯泡贾梦雷朝两人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了,不做你两电灯泡。”   等贾梦雷走了,易维真拉着孙浩的手,雀跃的往隔壁街走,她想开口和孙浩说点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到要说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感觉挺好的,扭头看向孙浩,他也扭头忘向她,两人相视一笑。   “晚饭吃了没有。”易维真想到了一个话题   “飞机上吃的。”   “你呢?”   “刚吃的。”      易维真带他找了一家宾馆,她向他伸手要身份证,“我请你,不过要给我身份证,我的忘带了。”   孙浩轻嗯了一声,乖乖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她,甜腻腻的问了她一句,“是要包养我吗?”   易维真抬抬下巴,“看你服务怎么样了。”   两人刚说完,前台服务员惊讶了,盯着眼前长得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小帅哥,心说这年头帅哥难不成都去做了鸭?   见状,易维真怕生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忙道,“这是我男朋友,他过来看我,我给他找个住处,我们不是那什么的关系。”   服务员面不改色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想,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谁过来piao难不成还明目张胆的?总要找个借口。这种事她见多了,他们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会多事的。   拿了房卡乘电梯上去,刚刷了门卡进去,咔嚓一声关上门,易维真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是孙浩从后面贴身抱住了她,空气中有暗流涌动,别样的情愫正在悄悄滋生。   将她转过身来,孙浩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易维真望着他,任由着被他捧着自己的脸,然后越靠越近,直至双唇被他吻住。   滚烫的舌头长驱直入,孙浩轻轻勾住女朋后的舌,打了两个旋后便直接含住,易维真坏心眼地往后退了退。   孙浩直接按在她的后脑,再次勾住她的舌放在自己的齿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两人拥在一起,靠得很近,她可以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他也可以听到她乱了的心跳声。空气中流动着躁动的因子,在彼此的这份躁动中,易维真微微推开了他,笑,“干嘛啊,色狼~”   他也笑,眉梢挑起,“服务你呀~”      ☆、第99章 什么时候订?   “你真的给我再找了个人过来凑热闹啊”这是孙浩看见贾学昭时,扭头对易维真说的话。   易维真嘿嘿笑,同样扭头对他小声道,“哎呀,他生病住到我们科了嘛,再说他本来就在厦大上学,总会遇到的啊”   不怀好意,哼~   贾学昭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了笑,伸拳头和孙浩打了个招呼,“在这里待多久?找个时间我带你们出去玩玩。”   “没什么事的话,就一直在这待着。等你病好了再说吧,现在先好好休息。”孙浩将拎来水果放在他床头柜上。易维真是今天早上告诉他贾学昭在这里住院的,怎么说都是同学,是要过来看看的。   “那行啊,我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带你出去转悠了,抱歉啊。”天气凉了,贾学昭穿的有些少,干脆掀开被子重新躺到床上了。   有时候找个时间就意味着没有时间。还没等贾学昭病好,贾妈就从北京赶过来,将儿子接走转院到北京去了。   说是丢他一个人在厦门不放心,快过年了,该回家的还是要回家。   ——   今年易维真不能回去过年了,除夕那天正好是她值班,她不回去,孙浩自然也不回去了,彼此打电话给家里人说了下,最后易爸拍板,决定全家人一块去厦门过年。   易爸电话给孙爸,问他们去不去,孙爸和孙妈的假期相对长一些,欣然应允。   于是两家人干脆开了两辆车,从b市开到厦门。   对于他们这群偏‘北’方的人来说,厦门二月份的天气刚好,不冷不热,即便是旅游淡季,那也很好,没人跟他们一块屁股挤屁股了。   在他们到之前,易维真上网查了许多资料,制定了几条旅游攻略,力求让大家玩得开心些。   打从孙浩过来,易维真就没再住在医院宿舍,而是陪着男朋友住在外面。孙浩看她又在扳手指头了,和头挤头她一块坐到电脑前,将她画的旅游攻略拿了起来看了看,笑她,“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他们开了车,想去哪就去哪呗。”      易家和孙家两家人过来那天,易维真周末不上班,难得睡了个懒觉。孙浩比她还懒,双手双脚夹着女朋友,不愿意起来。手机响起时,他没有多想就接了起来。   “喂?”   “那个,是小孙啊”易爸在听见电话那头接起的不是女儿时,顿时心情就复杂了,忍着破口大骂的心情,略带无语的叫了他一声,“把电话给我们家小囡好么”   此时易维真也醒了,见孙浩一脸便秘似的表情,也意识到了不对,拿过电话,一看手机来电署名是老爸,瞪了孙浩一眼,无声道,“干嘛接我电话啊,接我电话也要看下来人呀。”   这下好了,被老爹抓包了   孙浩无辜的眨眨眼,也无声道,“我哪知道是咱爸啊。”   “喂,爸爸。”清了清嗓子,易维真嘿嘿笑。   “刚醒啊”易爸一边开车一边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易维真捂住话筒,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我早就起了,在孙浩这里等你们过来呢,你们到哪了?”   易爸显然不会相信,哼了一声道,“快到市区了,你们快点起床收拾收拾吧,别叫你爷爷和你奶奶看见了,他们老了,小心脏受不了。”   易爷爷和易奶奶没在易爸车上,他们和孙爸一辆车,易爸易妈还有易维诚,他们三个一辆车。   易维真囧了,又和易爸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赶紧爬起来洗漱,临去卫生间前还不忘踹孙浩一脚。   ——   这边,易爸挂上电话,重重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病呻吟的架势,“这是女大不中留啊,小孙这孩子太不要脸了,怎么能现在就把我女儿勾走了呢!”   易妈坐在副驾驶上,听易爸这么说,笑着打趣他,“你还敢说小孙不要脸,我看小孙这孩子挺好的,虽然年轻了点,毕竟也没做什么过格的事啊,不像某人当年,还没结婚呢,我肚子就大了。”   易爸老脸一红,重重咳了一声,不满道,“小诚还在呢,你乱说什么!”   易妈不以为意,“怎么,我哪里乱说了,本来就是,还好意思说人家小孙,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那个时候是什么年代,你都敢未婚先当爸了,两个孩子就算住在一块了,你也没资格指责别人。”   “我哪指责他了。”易爸皱起眉头,“我这不是怕两个孩子坐出过格的事嘛。”   易妈现在想得开了,摆摆手道,“怕什么,两个孩子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且他们都要毕业了,毕业就结婚,再给我生个外孙,这样更好。”   易爸想了想,而后道,“也对,既然短时间内抱不上孙子了,抱外孙也挺好。”   “对啊,看别人有孙子带,我也眼红啊”易妈扭头朝儿子看了一眼,附和道。   不说话也躺枪的易维诚,忙举起双手,“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我们就说姐,就说姐好么。哎,妈说的是,先让姐赶紧结婚,毕竟现在好男人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姐得把握住啊。”   “”   易奶奶六七十岁的人了,一如往常的精神,做了许久的车,还是面色红润,笑眯眯的,易维真一上来就给了易奶奶一个熊抱。   “奶,我都想死你啦。”   易奶奶乐呵呵的笑了,“是想我了,还是想我做的吃的了?”   易维真嘿嘿笑,“都想,都想。”   来之前,易奶奶特意泡了两罐笋子,在易爸手里提着。考虑到开车的时间有点久了,一帮人先开了房,先睡了一觉,下午再出去。   易家和孙家,两家人只在厦门待三天。孙浩同学很殷勤的带他们出去玩,陪吃陪喝陪笑,易维真只有一天白天有时间,其余两天白天必须要上班,因为过年,原本科室里人就少,现在实在不好意思请假了,也就没有跟着去。   听孙浩说带他们去了鼓浪屿吹海风,在轮渡附近吃海鲜大排档,到日月谷去泡温泉   总之,能玩的全带他们玩了,吃了,喝了。   最后一天,孙爸请客,在五星级酒店订了一间包房,两家人在一块正式吃了一顿饭。   席间,孙爸起身为易爷爷和易爸分别满上酒,和他们碰了一杯,看向坐在一块的两个孩子,笑着说,“本来这顿饭我早该请的,一直拖到现在是我的不是。你们看,什么时候给两个孩子订下来比较好?”   “你觉得呢?”易爸将问题抛给了孙爸。   孙爸呵呵笑了,“当然越快越好了。”因为他家老婆大人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下一代了。   两家人几乎都没什么意见,差的就是一个仪式了。   接下来,两家人围在一块,紧锣密鼓的商量,什么时候订好,在哪里订以及订金和陪嫁完全将两位当事人丢在了一旁。   好吧,反正也没他两说话的份。   最后大家商讨一致决定,等孙浩一毕业,他们就在那个夏天先订婚,易维真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两人再结婚。   至于订金和接亲的礼金就完全参照b市嫁娶风俗,嫁妆什么的,就不在他们讨论的范围内,全看易爸给多少。   晚上夜深人静时,易爸易妈还有易维真在一块聊天,私下里,易爸要将b市淮上区的那套房子给女儿,然后分她一半财产。   易维真初步估计了一下易爸现有的家当,再折一半,咂舌,连连摆手道,“我不要,要这些也用不着,我会自己赚。”   “怎么不要,以前爸没什么钱就不说了,现在都有了,别人家孩子出家都又是房子又是车子的陪嫁,我家小囡出嫁了,不能比别人差啊,爸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易爸笑着说。   “那就别人嫁人有什么嫁妆,我就有什么就好啦,你给我那些我也用不到啊。”易维真没想过要易爸什么,因为她自己有双手,自己会赚啊。   易妈照着女儿的背给了她一巴掌,“你这孩子,别说你不要,给你的你就拿着。对,小孙现在看着是挺好的,以后时间长着呢,谁知道以后有什么变化呀,万一你两那什么离了呢,反正不管怎样,给你了你就收着,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易维真瞬间就红了眼眶,“妈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哎,你这死孩子,我什么时候不好了啊。”易妈白女儿一眼。   “那之前爸说要分一半财产给我的时候,你总说要留着给儿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儿子留着才是正经事。”易维真被易妈刀子嘴豆腐心给惹的抹起了眼泪来。   易妈哼哼了两声,“现在给你也是有要求的,不能嫁出去了就向外了,不管我和你爸了啊,以后你得给我们养老。”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破涕为笑,“那还用说么,什么都不给也得给你养老~”   “嘁,要说话算话啊。”   ☆、第100章 保研   孙浩刚放寒假那会,易维真觉得一个月时间挺长的,可真正过了,才发现有日期的时间是最短的。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孙浩他们要开学了,他登机前的时间都跟易维真在酒店里度过。周末,早上起来一起睡回笼觉到中午,午饭就叫外卖,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下的一块毛毯上,一边看电影一边互相喂食物。   两个人,因为相聚的时间不多了,在一起的时间的甜蜜反而会加倍浓缩,窗外阳光通透明净,云朵白洁无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下午两点,易维真送孙浩登机,告别时,她趴在他的胸口说,“下次换我请假去看你。”   孙浩揉揉女朋友的头顶,弯下腰,侧脸向她,“亲一个。”   易维真踮起脚尖,唇瓣在孙浩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回去之后好好加油,虽然你笔试分数不错,但还有面试,我等着回去给你庆祝我爱你”   孙浩他们考研分数是昨天出来的,易维真和他头靠头,一块挤在电脑前查的,她比他还紧张,直到查到他的分数,就好像分数单上的那个高分是她考出来的一样,当即就兴奋的抱着男朋友尖叫。   笔试没问题了!!!   孙浩听着女朋友暖人心的话,难舍的摸了摸她的脸,“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跟着老师好好学东西,不要怕被老师骂,受委屈了就打电话给我,另外晚上不准出去乱跑,不准和来路不明的男青年一块出去,譬如蔡家瑜之流”   ——   送走孙浩,易维真回宿舍睡了一觉,闭着眼,脑子里全是这段时间他在这里的点点滴滴,结果越睡越清醒,干脆穿衣服起来,去楼顶自习室上自习。   楼顶的自习室是和示教室一样的大长桌,一张桌子可以坐很多人。   他们自习位置基本上是固定下来的,易维真左手边是贾梦雷,右手边是蔡家瑜,对面是李耀。   大概是星期天大家都出去玩了,上自习的人很少,易维真看了一会内科书,蔡家瑜进来了,见他们学校的其他三人都在,便小声道,“正好,我也不用再找你们了,学校开始保研了,有意向申请保研的,就先给我说一下,我把你们的名单报到辅导员那里。”   “这么早保研?”贾梦雷惊讶道。   蔡家瑜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这么早,我只负责传达消息,辅导员给我发短信说了,除了保本校以外,还有其他几所学校,等下我把学校给你们,你们自己看下。”   “看毛啊。”李耀耸耸肩,“就我这成绩,还是好好准备考试吧。”   贾梦雷点头附和,“就是,我看是你和易维真好好考虑一下吧,保研也不是谁都能保上的。”   整个院里有六个名额,虽然保送的学校和专业很诱惑人,但只有六个名额啊。这么些年过来,b大一直沿着原来的那套保研方案选拔,首先就是看你大学几年拿了多少奖学金,什么奖学金,然后将所有选修课砍掉,留下必修课算绩点,绩点恰好一样的,看六级有没有过,再不然就看是不是dang员。   像贾梦雷和李耀这种每年拿个校内二、三等奖学金的,想都不用想了。   易维真没有犹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对自己保研还是有把握的,毕竟平时表现摆在那,除非她跟院里领导有仇,领导才不批她,不然几乎没什么悬念了。   “哎,易维真,你读博吗?”李耀问她。   “读啊,为什么不读。”易维真笑着反问他,“像我们这个专业,想走得更远,必须得读博啊。”   李耀啧啧了两声,“博士就是号称非男非女,介于两者之间的第三种人啊。其实我觉得你们女孩子就不要读博了,这么强干嘛,让我们男孩子情何以堪啊,当心没人要哦~”   易维真朝他眨眨眼,“这个是想法问题了吧,读了博士也不一定就很强,相反不读博士也不代表就没用啊,都说了,是我们这个专业的特殊性,想走得远,想研究的深,还是读个博士比较好,跟强不强也没多大关系。而且有没有人要,也不用你操心呀,反正也不是你要。”   “额”李耀被她噎住了,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易维真,我现在才发现你讲话挺毒的啊”   贾梦雷在一旁乐得咯咯笑,朝易维真竖了个大拇指,“易维真说的是,不能因为你不想读博就不让所有女孩子读博啊,再说了,人家易维真能保研,还能申请硕博连读,也不耽误找了个男票呀,你一个保研都保不上的,考博还不一定能考上的,就别酸别人了,也别拿自己那一套来教育别人了,先看看你自己找不找的到老婆吧!”   李耀连着被两个女孩子攻击,捂着胸口夸张的嘶了一声,朝贾梦雷龇牙咧嘴道,“你也看看自己找不找的到老公吧!”   好么,两人又开始掐架了。   ——   因为保研的事,四月份,易维真和蔡家瑜向医院请了五天假,一同坐飞机回了北京一趟。   这个时间,刚好是孙浩研究生复试的日子,易维真先没让他知道她回北京了,两人通电话时就说了他复试的事。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去复试?你笔试排第几?”易维真问他。   孙浩的烟瘾很大,他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来上一根,此时他正站在外面的阳台上抽烟,边抽边道,“七个人复试,导师招三个,我笔试排第二。”   不上不下。   易维真停了几秒钟,然后道,“给你的导师带点见面礼了没有。”   孙浩嗯了一声,“我事先让咱爸从家里给我寄了一些特产过来,昨天去找导师时送了他。”孙浩口中的咱爸是易爸,多了一个爸爸,为了区分,孙浩就称易爸为咱爸。   一时间,易维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能理解孙浩此时的压力,对于考研来说,笔试只是敲门砖,就算笔试过了,导师如果不要你,你也是白搭,每年不乏分数高仍然被刷下去的学生。   “在我心里我家孙浩是最棒的,加油~”易维真笑着对他说。   孙浩笑了,和她开起了玩笑,“过了要奖励哦。”   “恩恩。”易维真不迭道,“要什么都答应。”   “我要什么,你懂得~”   “色狼~”易维真听他还能这么不正经,就放心了。两人又聊了一会才互相道晚安。   ——   这是易维真回北京的第一天,一同回来的还有阮浚和程婷婷,只她们一个寝就三个足够条件申请保研的,而全院只有六个名额,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了。   今年足够条件申请保研的人有些多,院里领导看名单上的人太多,就对辅导员说了一句,“没过六级的一律砍掉。”   虽然过了六级的人英语也不一定怎样,可在国内这个大环境下,它却是个卡死人的标准,比如他们学校,如果研究生期间六级还过不了,就毕不了业。不少导师在复试时也会问上一句,“六级过了吗?”   毕竟他们研究生期间,乃至博士期间,需要接触的是大量英文文献,博士毕业的sci也是全英文,只有四级,真的不能让你过。   仅是这一项,名单上的人就少了三分之一,蔡家瑜因为六级没过,被刷了下去。   蔡家瑜从千里之外飞回来一趟,结果就因为六级的事被刷了,一向不说脏话的他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骂了一句脏话,“靠,什么破规定,现在六级过不掉的难不成以后就过不掉了?!”   和他同寝室的褚成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气,回去好好准备考试吧,研是学校保的,游戏规则自然由他来定。”   阶梯教室里顿时走了不少人,辅导员等这批人离开之后,又继续道,“下午我们开始算必修课绩点,你们回去之后先把自己的必修课分数算一下,然后我们再统一算一次。”   回了宿舍,易维真开了电脑,将自己必修课的分数看了一下,先用计算器算了出来。   “唉,跟你两比了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分数有些悬了。”三个人都算了出来,报了自己的绩点,阮浚感慨了一声,随即又道,“保不上就保不上吧,正好我可以朝距老家近的地方考,反正以后我是打算回去工作的。”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悬。”程婷婷说,“只有六个名额,十二个人去争,还要刷掉一半呢。”   下午两点,辅导员召集大家重新在阶梯教室集合,她顺便带了一台电脑,十二个的人绩点其实不难算,只是要力求公平公正,一定要所有都在场才开始。   和易维真预料的一样,她的绩点是最高的,保研没什么悬念。   可惜的是阮浚,仅差零点一,还是被刷下去了。巧合的是,院里有另外一位同学和程婷婷的绩点一样,并且两人是并列第六,也就是说必须要在两人之间刷下去一个人了。   ☆、第101章 春暖花开   巧合的是,院里有另外一位同学和程婷婷的绩点一样,并且两人是并列第六,也就是说必须要在两人之间刷下去一个人了。   保研的事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因为辅导员也不能决定该如何继续评定,只能先将前五位同学的名单定下来,最后一位还需要请示领导。   于是散会,程婷婷就这么悬着一颗心回宿舍了。   “维真,你说我要不要给领导送点礼?”程婷婷在宿舍里来回转圈,“听说叶林梅的爸爸好像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和校领导关系很好。”叶林梅就是和程婷婷绩点相同,并列第六的那位。   “如果她爸是我们学校的校友,那你现在去送礼也迟了啊,再说你又送给谁呢?”易维真摇摇头,“听你这么说了,我觉得你送不送都没太大作用了,如果叶林梅让她爸现在去找领导了,你送礼也没用。”   程婷婷苦恼的重重叹气,“我就要听天由命了么!”   阮浚拍拍她的肩膀,“淡定,大不了就好好复习通过笔试呗,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就是去考试也不用担心考不上的。”   易维真不迭点头,“浚浚说的是,而且学校给的专业有限,万一你保研的专业是你不喜欢的,还不如你自己考的好呢,如果学校没有保妇科这个专业,我也宁可自己考了,还是要选自己喜欢的专业比较好,这样以后才不会觉得累。”   “说的也是,虽然我想学内分泌专业,但也不一定就能保送到内分泌科。”程婷婷点头,随即又苦了脸,“我就是觉得现在就像被凌迟处死一样,还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爽利。”   ——   当天下午,易维真掐着时间,等他们面试一结束,她马上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面试结束了没,结果如何?”电话一拨通,她立马迫不及待的问,紧张的像是自己在等面试结果一样,不对,比自己面试还紧张。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低沉,“结果啊”   “如何?”易维真悬着心追问。   “不好。”   咚的一声,易维真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她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   那边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接着孙浩嘚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好怎么可能!”   如果孙浩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要踹他两脚,吓死她了。不过,还是好激动啊,像坐云霄飞车一样。   “正式名单明天早上出来,不过我们这边复试一结束导师就给了答复,我面试加笔试的排名第一哦,你男朋友厉害不厉害?”孙浩咧着嘴,边走边继续嘚瑟。   “厉害!”易维真毫不吝啬的夸赞,嘿嘿笑了起来,“我家小孙孙最棒!”   这个时候易维真已经下了宿舍楼,出了校门,拦了一辆计程车,计程车师傅问她去哪。   易维真捂住话筒,对师傅说,“c大老校区。”   “喂?怎么不说话了?”   “啊,在听呢,你现在就回你学校,在宿舍楼下等着,我给你送个礼物。”易维真笑嘻嘻的说。   “什么礼物啊。”话这么说,孙浩出了q大之后,立马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学校。   半个小时后,易维真到了c大,远远的看见孙浩正坐在他们宿舍楼下的石凳上,背影挺拔。易维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站到他背后,伸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送礼物哦~”   “不满意的话可以退掉吗?”孙浩坐着不动,坏笑着反手捏了捏女朋友的大腿肉。      “是你说过要什么奖励都可以的啊”孙浩同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光着屁股大大咧咧的站在大床前。   “那我也没同意要给你这样啊”坐在床沿的易维真嫌弃的推了推快伸到她嘴边的蘑菇头,红着脸扭开头,拒绝这种奖励。   “你说话不算话!”   “不行。”   “骗子!”   “不行。”   “宝贝亲爱的老婆?”被憋急了的人可怜兮兮的哼哼,拿着那个东西往她脸上蹭,“他不乖,他打你了,快点教训他一下,咬他”      吃饱喝足的孙浩同学第二天精气十足的去了q大,精神恹恹的易维真第二天回了学校,一个去体检,一个去选保研专业。   ——   在某种程度上b大还算是公平的,一是一,二是二,程婷婷最后通过知识竞赛冠军的砝码打败了叶林梅,成为第六个保研的同学。   接下来就是选专业的问题了,易维真事先已经去找过张本红了,张本红也答应带她,她是第一个选专业的,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妇科,科硕。   六个人中,前五个没有人选内分泌,最后程婷婷顺理成章的选了最后一个,而且是专硕,大概这就是祸兮福所倚吧。   刚开始她还在愁能不能保上研究生,现在不但保研成功了,还保到她最想学的专业。   回了宿舍,程婷婷奇怪的问她,“明明你是能保专硕的,为什么要选科硕?科硕以后好像还要规培,多麻烦啊。”   “是我想做研究,跟规培没关系,就是个人爱好了。”易维真笑笑。   国内大环境和国外不同,考研时专硕的分数比科硕高许多,如果有选择,大部分人都想去读专硕,但易维真还是想念科硕,她也不求什么,工作的合同已经签了,硕博连读是一定的,她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对以后做研究有没有利而已。   程婷婷耸耸肩,“好吧,我倒是想做研究,家里没那个条件支持我啊,只能读个专硕早点上临床了。”   因为假期有限,易维真只请了五天假,搞完保研的事就必须赶回去了,临走前一天,马姝怡电话约她和孙浩吃饭。易维真给她从厦门带了点特产,又给小宝宝买了几分礼物,大大小小拎了几包过去。   马姝怡自从生完孩子,就暂时在家做起了全职妈妈,可以看出叶知秋将她养的很好,比怀孕前丰腴了不少,整个人的起色看起来也很好。   “马姝怡,你再吃下去就真的要变成一头猪了。”眼见她一天比一天重,饭桌上,孙浩衷心给了她建议,“你可以减肥了。”   “我乐意!”马姝怡盛了她今天的第二碗饭,并且问她老公叶知秋,“你觉得我胖吗?”   叶知秋给她夹了一块鸡翅根,恭维道,“不胖,我喜欢。”   孙浩夸张的啧啧了两声。   “啧什么啧!”马姝怡白了他一眼,指着易维真道,“我不跟没孩子的人辩解,等你家易维真以后有孩子了你就明白了。”   易维真囧了,干嘛又提到她身上。   吃完了饭,马姝怡带她上楼去婴儿房里看小宝宝。马姝怡是母乳喂养,她奶水充足,把小家伙养的特别好,肥嘟嘟的,裹着奶嘴睡的香甜。   易维真没接触过小宝宝,只觉得他像个肉团子一样,小手小脚的,非常可爱,想摸摸他又怕将他吵醒,盯着他看了好久,“咦,他笑了,他睡着了还笑哎。”   “看看!他张嘴巴了!”   “啊,萌死了萌死了!”      孙浩和叶知秋刚上二楼,就听见婴儿房里传来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惊讶声,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小家伙似的。   两人被华丽丽的冷落在一旁,孙浩很同情的看了姐夫一眼,“马姝怡平时就这样对着小宝宝自言自语的?”   叶知秋无奈点头,自从宝宝出生以后,马姝怡的注意力急被他完全占据了,整日就是盯着宝宝看,逗着宝宝玩,基本上不将目光投放在他身上,更别说亲密行为了,他本上只能巴巴地看着宝宝整日蜷缩她怀里,小手贴着她的胸口,看得身子都有些热了,却又无法近她的身。   “果然一孕傻三年啊”孙浩再次同情的感慨了一句。   叶知秋意味深长的朝孙浩看了一眼,“别急,你也会体会到的。”   ——   回到厦门,易维真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每天上班下班上自习,不然就是和男朋友煲电话粥。   五月十二号,劳动节刚过去不久,孙浩来了一趟厦门又回去,易维真刚结束一个夜班一切是那么寻常直到突然传来地震的消息。   举国哀伤。   电视上,网络上,报纸上所有能传播新闻的媒介,每天都在报道着地震的消息,伤亡人员,失踪人员,多少次余震   从那天起,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大地震转。   就在地震之后的一个星期,易维真接到易爸的电话,他在电话那边说,“小囡啊,我和你弟,我们两开车去了绵阳。”   易维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钟之后才啊了一声,惊讶道,“你说什么?你们去了绵阳?”   易爸嗯了一声,然后说,“我们昨天刚走,在通往绵阳的高速上,哎呀,天天看电视新闻报道那边的情况,我看着心里怪难受的,就想过去看看,能帮忙的就帮忙。”   “”易维真一时间被惊的无话可说了,半响才道,“你们怎么不先跟我说一下啊,那边现在这么乱,你们又不是医务人员,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谁说我去了没用,我和小诚我两每人开了一辆铲车,带了两百万,我们最起码能帮他们开路吧,最起码能买些帐篷食物什么的送过去吧!”   ☆、第102章 正儿八经的求婚   打从易爸和易维诚去绵阳开始,易维真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担心他们遇到余震,担心他们被突然间的塌方砸到,担心他们被感染疫病太多的未知叫人担心。   她每天必定打一个电话过去,如果信号不行,一时间打不通的话,她就一直打,打到能接通为止。   易爸多数时候是忙的,他和易维诚开去的两辆铲车确实起到了作用,易维真电话过去,那边必定传来轰隆隆发动机的声音。   “小囡,我和你弟都很好,这边人也好,我们没事的。”隔着电话,易爸的声音格外洪亮,说了几句之后,便道,“爸要去忙,不跟你说了。”   易维真忙再次叮嘱他,“那你和小诚一定注意安全,记得定时给妈妈报平安”   易维真还没说完,那边信号便断了,她对着话筒看了看,实在想不到易爸会这样有勇气大老远开到灾区,更没想到易爸会毫不犹豫的将两百万捐掉。两百万对有钱的人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可对于易家来说,却是她家不小一笔家当。   易维真问过易爸,问他不心疼自己的钱吗?   易爸当即就说,“心疼啊,用血汗赚来的钱,没人不心疼,关键是看到他们,我更觉得难过。反正钱没了爸还可以再赚,只要爸的厂子还在就难不倒爸。”   这个时候易维真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她要竖起大拇指,给自己的爸爸点个赞,她为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骄傲。   易爸和易维诚再回来时,已经是快两个月后了,家里两个顶梁柱不在,易妈将她承包的地全部转手给了别人,她接手易爸的工作,每天去厂子里安排送货,易妈忙不来时,易二舅会过来帮忙。   易二舅现在安稳了许多,自从年前经人介绍有了女朋友之后,他变得更加上进了,更有责任感,会想着为他的小家而打拼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似乎越发展越好了。   比如易爸因为捐赠的事,在b市火了起来,不少电视台来采访他,易爸在有了名之后,事业发展的更好了,当然也有人酸他的,什么这家人可真有心眼,什么这步棋走的真好,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还有什么他家人并不怎么样啊,去了那边怎么还有命回来   诸如此类的恶言也出来了,易爸在和女儿通电话时候,也没那么开心了,“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那我宁愿不大费周章的自己过去了。”   “爸爸你不要管他们怎么说,还是有人支持你相信你不是因为想成名而过去的啊,至少我们自己家人知道你不是那样就行了。”易维真能理解他爸现在的心情,原本没想太多的一项举动,却被周边的人恶意揣度了,任谁都不会开心。   “总有人拿自己的那一套道德观去绑架别人,总觉得自己才是最好最善良的,别人做些什么都是带有目的心思不正的,反正只有他们最好,最善良,我们也可以称那帮人是伪善。”易维真安慰道,“爸你就当他们是在嫉妒你,他们说这么高尚,那怎么不亲自去?怎么不捐钱?他想去还得敢去才行,想捐钱还得有那个能耐去捐钱才行,一群伪道德biao有什么资格去说你。”   “行,他们再说,爸就当他们是在放p。”易爸乐呵呵笑了,“不管他们,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就行,问心无愧就行。”   或许b市当地正好需要宣扬舍己为人的精神,易爸恰好就被他们看中了,大肆报道了一段时间,上到b市内的各大高校,下到幼儿园,只要宣扬大家捐钱,都会将易爸的事迹搬出来,甚至还有专人为易爸写了一篇可歌可泣的稿子,准备将易爸报上去,做某感动人物标兵。   孙浩远在北京都听说了,打电话给女朋友。易维真刚接通,就听他在那头感叹了一句,“原来不知不觉间,咱爸已经如此牛逼了”   “算了吧。”易维真没好气道,“我看现在这种形式就想着了大火一样,扑都来不及扑了,爸确实做了一件好事没错,可也不能这么夸张吧,那文章写的,啧啧,我看了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哎呀,要不然怎么叫标兵,怎么叫感动呢,他们想宣扬,咱爸就做了替死鬼呗,不过也没什么,事情出都出了,咱爸一不作恶,二不欺善的,况且他是真做了这事的,不掺水也不掺假,担得起这个评价。”   “但愿吧。”易维真不想再多说这个了,换了个话题,“你毕业手续都办理的差不多了吧。”   孙浩心情不错,嗯了一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接到手了,调档函也交了。”   “哎呀,好快呀,你都先毕业啦。”易维真感慨道,他们都在一块四年了,但感觉高中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你可别忘了。”孙浩突然说了一句。   “忘了什么?”   孙浩在电话那头怪叫了一声,“笨笨,原本我爸和你爸都说好了的,我毕业这个暑假,我们就先订婚啊!”   易维真哪会忘这个,她就是故意的,某人还没向她求婚呢!   易维真在电话里面不吱声。   孙浩急了,“哎,我们两都这样了,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易维真哼哼了两声,“就是想赖账了,你能这么着?”   ——   眼看孙浩就要离校了,他和易维真订婚大业貌似没什么进展,两家人没提就罢了,现在他女朋友居然有赖账的嫌疑?   其实孙浩哪里知道,易维真已经和两家人通过气,这块木头要是想不到求婚这个点上,那大家就都不提订婚的事。   对此,孙妈举双手赞同,她的理由是,“孙浩和他爸简直一个德行,什么都没做呢,就想把人家娶到手,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啊,不知道哪根弦断了,他爸没求婚就算了,连婚礼都没,维真你可不能再走我这条路了,不然后悔死你。”   孙爸也赞同,他是无奈的,“对的对的,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不然他儿子就等着一辈子被他老婆叨念吧,只要不舒坦了,就会拿这个借口说事,此情形完全可以参考他的老婆大人。   亲家公亲家母都同意了,那易爸易妈就更不会有意见了。   于是,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当忘了这事,徒留孙浩一个人干着急。   说好的订婚呢呢呢呢!!!都是骗纸!   当然,孙浩同学也不傻,他知道先向孙爸致电,明里暗里向孙爸表示,你儿子的婚还订不订啦?   孙爸早就和孙妈通好气了,每次都是支支吾吾,找各种借口,什么太忙啦,什么日子不好啦,再不然就是亲家公没时间啦总之,理由一大堆。   孙浩气哼哼,“再不给我订婚,当心你儿子以后不给你生孙子啦!”   “生个孙女挺好的,我和你妈还就想要个孙女呢。”孙爸乐呵呵的接话。   卧槽好蛋疼   ——   作为孙浩在大学里为数不多的挚友,离别之际,张旭波请好哥们去酒吧喝几杯。张旭波考研没考上,工作已经找好了,就在济南某建局先搬砖头,眼见要各奔东西了,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喝高了的孙浩同学将他最近的烦恼说了出来,张旭波听了之后,难得脑子还没喝糊涂,给好哥们分析了起来。   用张旭波的话来说,孙浩这厮胆子也太大了,一没钻戒,二没有鲜花,三没有烛光晚餐,四没有单膝下跪,就敢要人家跟你订婚了。   “我靠,你当买大白菜啊,和人摊主说了价钱之后就能直接抱走。”张旭波鄙视他,大着舌头道,“我要是易美人,你敢跟我这么说,我准一大嘴巴抽死你丫的。”   孙浩迟疑了两秒钟,然后摇头,说,“维真不是这种只看表面的人,我们都在一块四年了,我对她什么心她还能不清楚么!”   “天呐!”张旭波怪叫了一声,“枉你谈了四年的恋爱,竟然还没摸清楚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好吧,让我这个感情专家来给你分析一下吧。'   “首先不管易美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她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没人不期待钻戒、鲜花、烛光晚餐,以及单膝下跪。你得有了这些,你才能跟她提订婚的事,懂不?”张旭波恨铁不成钢,丢给他一个‘你情商太低’的眼神。   孙浩同学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道,“真的?”   “假的!”张旭波哼哼,“你要是不听我这个专家的,你就等着哭吧,要知道,我可是熟知陆琪那一套的男人!”   孙浩瞥了嘚瑟中的张旭波一眼,轻飘飘的丢出一句,“那你怎么现在还光棍?”   “贱人,我草你大爷!”   ☆、第103章 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从大学毕业到去读研,中间隔着一个暑假,孙浩已经成功打入师兄师姐内部,提前去实验室了,人勤奋好学,加之长相帅气,很得学姐的喜爱,就连导师对他也多有照顾,孙浩有什么问题去找他,他也不吝指教。   易维真再三叮嘱他学习上的事慢慢来,夏天天气太热,注意防暑降温,对此孙浩同学的回复是,“我光棍一个有什么好在乎中不中暑的,要不,我们两快点订婚,等我有家有口就知道防暑降温了。”   易维真被他乱七八糟的借口给逗笑了,拿了孙爸堵他的那一套借口挡他,“他们最近都没空。”   孙浩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真要放杀招了。   八月初,孙浩向导师请了半个月的假,说自己要去厦门一趟。   年过半百的教授还是很较真的,必须让孙浩说出个请假的理由。   孙浩挠挠头,嘿嘿笑了,“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要请您吃喜糖了。”   “你要结婚了?”   “不是不是,今年订婚,明年结婚。”   教授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眉眼间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错,速度挺快啊。”   ——   这一晚,易维真和一块来厦门实习的其他三人一起出去聚餐了一次,去洗手间的途中接到了孙浩的电话,他的声音低低的,竟带了一丝紧张,问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她说自己刚才在和同学吃饭,孙浩嗯了一声,然后说,“我来厦门了,在老地方。”   异地恋这么长时间,两人在厦门已经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是易维真最初带他去的那家酒店。   挂上电话,易维真进包厢和其他三个人打了一个招呼,表示自己要回去,蔡家瑜站起来道,“饭还没吃完,急着回去做什么,等我们吃完一块回去啊。”   易维真笑了,“我男朋友来了,就不陪你们了,吃好喝好呀。”   三人恍然大悟,贾梦雷拍拍手,“赶紧的去吧,到地方了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   易维真出了吃饭的地方,脑子里还萦绕着孙浩说的话,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少有些心灵感应,想着他刚才电话里的忸怩,易维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坐上车,易维真向司机师傅报了酒店的地址。   酒店里房间里,孙浩正和几个服务员忙碌着,打气球的打气球,粘彩带的粘彩带,直到听见门铃声。   孙浩腾地一下站起来了,双手无措的搓着,他每次过来都在这家酒店下榻,酒店里的服务员多少能认识他,都给他打气,“加油,去开门吧,我们就不走在这当见证人喽!”   孙浩清了清嗓子,理了理熨帖整齐没有一丝折痕的衬衫,去开了门。   “嗨。”他一开门,易维真就朝他扬起了最灿烂的笑容。   “嗨嗨。”相比于表面的还算淡定,孙浩内心其实紧张的要命,即便酒店的中央空调冷气打的足,可他的手心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易维真歪头,越过他的身体,探着身子往里面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还是有几只气球越入了她的视线,她指指里面,“不让我进去?”   “啊哦,进来进来。”孙浩咳了一声,侧过身子让女朋友先进去,他在后面一步一步跟着。   ——   屋里随处可见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就连地面,也铺满了玫瑰花瓣,头顶满是大大小小的彩色气球,坠下长长的彩带,每条带子下面都夹着一张照片,单人的,合照的,从高中开始,一直到现在。   易维真抬手随意拽了一只,是两人去长城玩时照的,对着镜头笑得傻气,她反手看了看背面,上面写字孙浩俊秀有力的字,“易维真,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她扭头朝旁边的人笑了笑,在他脸色爆红和无措中又拽了一只气球下来。   这次是易维真没有见过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光倒流回到高三,彼时的她还穿着肥肥大大的墨蓝色高中校服,早上起晚了,洗了头之后来不及吹,到学校还是半干状态,她借了同桌张怀侠的头绳,以五指做梳子,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时间被人定格在这一秒。   照片背面写着:两千零三年十一月十八号,我暗恋你很久了,我们两的距离是第一位到最后一位。   易维真的眼眶不知不觉有些红了,仍扭头朝他粲然一笑。   再拽一只,这次的照片有些模糊了,看着像是用手机自拍下来的,照片里她睡得正沉,露在被子外面不着寸缕的肩头被他揽在胸口,她睡的沉静,他笑得灿烂。   我们彼此的第一次,我会做个爱你的好男友,好老公。   易维真再次扭头时,身边的人已经比她矮了一个头,手里像变戏法一样,一手举起大束玫瑰,一手握着宝蓝色的小盒子,他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一字一句跟她说,“易维真,你嫁给我好吗?”   好,怎么不好。   易维真弯着嘴角接过娇艳欲滴的玫瑰,无声的朝他伸出左手,任由他抖着手,不太熟练的将钻戒套在她手上,末了,他又在她无名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而后抬头朝她咧嘴笑了,笑得傻气,“宝贝,我爱你~”   钻戒,鲜花,单膝下跪,羡煞一旁站成一排的见证人。   孙浩成功抱得美人归,那么剩下的烛光晚餐,还能少吗?   ——   鉴于易爸现在正处于风浪口,订婚那天,两家人并没有请多少人。追及两家人更老一辈人,易爷爷和孙爷爷都是农村长大的娃,双方老人坚持走传统路线,易爸和孙爸都准从老人家的意见,订婚的那天,就在女方易维真家里办。   订婚头一天,孙爸孙妈带儿子回了乡下爷爷奶奶家,第二天起大早,出发前先去了老孙家坟碑前祭祖,用孙爷爷的话来说是祈求婚姻美满。   祭祖结束,孙爷爷和两位族中长辈,孙爸和孙妈还有孙浩一共六人,带上聘礼鸣炮后出发去女方家。早在前几日,孙爷爷已经看好了戴戒指的时间,他算好了出发时间,力求提前一小时到达。   这边易家也准备妥当了,等孙家人到时,带着媒人头衔的两位族中长辈先下车,其他人接着下车,孙浩听爷爷的安排,就在车里等着,他将由易维真的表妹白若冰开车门请出。   一封厚厚的红包早已准备好,白若冰开了车门,朝他夸张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惹得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发笑,孙浩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白皙的脸颊上有些红,比求婚还紧张,但他还是极力维持表面的淡定,微笑着将红包递给小朋友,小朋友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而后笑眯眯的说,“你今天好帅呀。”   孙浩欣然接受,摸摸小朋友的发顶,微笑回敬道,“你也很漂亮呀~”   接下来,男方亲友依序鱼贯入易家,两位族中媒人正式介绍双方亲友,易维真站在易家这边的一群人中,脸比孙浩还要红,实在是被这种如此郑重的阵仗给雷到了,待媒人将孙浩介绍给她时,易维真实在忍不住,笑场了   她刚笑,就被一旁的易妈狠狠拧了一把,她忙正了色,朝孙浩正儿八经的点了头。   介绍完彼此之后,孙爷爷让请来的司机帮忙,将八抬红木盒抬进了易维真家的客厅,红木盒被红布绸系的紧紧的,易维真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易妈戳戳她,她忙将准备好的一叠红包发给每个请来的司机。   这个时候,孙家族中人将礼单郑重交给了易爷爷。   到这里订婚仪式算是完成了一半。易妈今天请了一位厨师来家里,厨师已经将一桌宴席做好,所有人依次入坐,这次两个小情侣被安排坐在了一块。   在一群长辈你来我往的敬酒中,孙浩在桌下踢了踢易维真的脚,易维真扭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孙浩同学头伸到她耳边,非常非常小声的说了一句,“快陪我上卫生间,我快憋死了”   可怜的孙浩,打从早上被孙妈从床上打起来,到现在连个厕所都没上过   ——   顺畅了一次后,孙浩长吁了一口气,出了洗手间在盥洗台洗手,易维真靠在盥洗台前盯着他笑,“哎,你今天真是帅出了新高度啊!”   易维真没夸张,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说的就是孙浩了,他的头发是昨天刚理的,额前的小碎发被他用固体胶黏固竖起,白衬衫黑西装裤外加黑色牛皮鞋,帅气挺拔,气质卓然。   “必须的,等结婚那天我更帅。”孙浩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两人躲在盥洗台那里腻歪了一会,直到易妈过来叫他们戴戒指。   除了孙浩求婚的钻戒,按照这边老一辈的习俗,易维真还要再带一次戒指。其他的易维真不知道有什么礼,她只听孙浩说,孙家给她订了一套五金,即戒指、项链、耳环、手镯、脚链。订金是十万零一块,取意万里挑一。   “那直接一万零一块不就行了。”易维真说。   孙浩耸肩,“我爷爷说太少了,就加个零呗。”   ☆、第104章 领四证啦   再回厦门时,易维真的左手无名指上已经多了一枚戒指,一克拉的钻戒,被贾梦雷眼尖的发现,她抓过易维真的左手,盯着上面闪亮亮的东西,怪叫了一声,“天呐,我有预感,以后你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连老公都还没找到。”   “缘分没到,缘分一旦到了,订婚结婚孩子瞬间就全有了,搞不好比我还快。”易维真笑。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们学医的结婚年纪都偏大。”贾梦雷说,“不过我不太想再找学医的男朋友了。”   “为什么啊。”   “你想我以后的工作都够忙了,要是老公也是医生,那我两都去上夜班了,孩子谁带?”贾梦雷递给她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还有啊,男医生上夜班最容易和女护士乱搞了,搞不好哪天就给我来个出轨什么的。”   易维真张了张嘴,“你想得可真多。”   贾梦雷耸肩,“没办法,男医生和女护士在我这里是被拉入黑名单的。”   易维真笑笑,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伤害,如此不待见男医生和女护士。易维真不吱声了,贾梦雷凑了过来,挤到她旁边问,“那你们结婚后准备马上要小孩吗?”   “要,不过顺其自然。”易维真点头,“反正读研也不耽误生孩子。”   “那你会好累的。”贾梦雷啊了一声,“你可得想好了,怀孕的时候还好,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和孙浩上班的上班,搞研究的搞研究,谁帮你带孩子啊。”   “我想过了,可以请月嫂保姆什么的,你想女人总要经历这么一次,无论哪个时段生孩子,对女人来说都是最忙碌的一段时间,除非你是个家庭主妇,可我们又不能辞职,既然总归要忙碌的,那我宁愿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忙,抗压力强一些,恢复的也快一些。”易维真早就想过了,如果孙浩暂时还没经济能力负担下一代的话,那他们可以暂缓一缓,既然孙浩有这个条件,那他们完全可以早点要孩子。   最重要的是,她和孙浩都喜欢小孩,想早点做爸爸妈妈。   ——   考虑到易维真上班不能戴戒指,孙浩贴心的为她买了一条铂金链子,将戒指挂到脖子上,并且提醒自己的未婚妻,“以后哪个男人打你主意了,就把戒指掏出来给他们看看,告诉他们你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哎呀,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现在我们两个圈子的朋友都知道我们订婚了,谁还敢再撬你墙角啊!”   孙浩摸摸鼻子笑了,“好像是这样。”   “你现在没有师妹就算了,就是实验室的师姐,也不能招惹哦。”易维真‘善意’的给他一个提醒。   孙浩没敢根本没敢告诉易维真,他们实验室一位学姐在知道他订婚后,伤心了许久,因为学姐仗着自己年纪还算小,准备泡学弟的,没想到出师不利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易维真在厦门这座美丽的城市待了整整一年,再回北京时所有去外地实习的同学全部回来了,再见到熟悉的同学老师,竟有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院里的同学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大五下学期,他们也迎来了毕业季。   寝室里,阮浚如愿收到了复旦大学的通知书,这个暑假她将会去上海,提前跟着导师上临床。程婷婷申请了宿舍,暑假她也要留在这边跟导师上临床,白天去医院上班,晚上带家教,除了学费,她现在基本不向家里伸手要钱了,更没再靠男人,只靠自己的一双手和脑袋,她过得反倒很开心很满足。   当初一个跟头栽进那人温柔的陷阱里,她非但变得不像自己了,还伤了好朋友的心,现在回头想想,真的不值得。   “维真,你呢?夏天回家吗?”程婷婷问她。   “我夏天也在这,回家没事可做,和你一样,留在这去上临床。”易维真笑着继续说,“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孙浩回去一趟,因为我们准备先领证啦。”   “真的啊?”程婷婷惊讶了一把,随即衷心祝福她,“那我先祝你们百年好合,红包先欠着,等你们举办婚礼的时候再给。”   “那你马上不是要有三证了?毕业证、学位证、结婚证?”阮浚嘿嘿笑了,“我要吃喜糖~”   “错了。”程婷婷说,“是有四个证,还有个第二学位证。”   “对对。”阮浚不迭点头,问易维真,“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   “毕业证领完之后就回家领结婚证。”   ——   六月八号,领完毕业证的第二天,易维真和孙浩一块进了b市的民政局,再出来时,每个人手上多了一个红本子,照相馆的人为他们洗了八张红底彩照,三张领证时用了,四张给他们用来办准生证,还剩一张,照相馆的人说是用来纪念的。   两个人一路并排走着,低头看着红本子里的照片,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孙浩先开口了,他说了一句,“哎,你笑得好傻,真丑。”   易维真伸手拧了他一把,不服气的说,“你笑得更丑更傻好么。”      领完结婚证的两人回了医科大教工楼,两家爸妈都在等着,孙妈来开门的,她笑眯眯的给了易维真一个拥抱,“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家庭。”   易维真回给她一个拥抱,“谢谢阿姨。”   “咦,还叫阿姨?”   “妈妈。”易维真有点不好意思,一抬头对上孙爸期待的眼神,又接着喊了一声,“爸爸。”   孙爸顿时乐了,搓着手道,“好,好。”   这边孙浩就比易维真厚脸皮多了,他也不要易爸易妈说了,直接叫上了,“老爸、老妈。”   虽然现在没有办婚礼,但孙爸还是在酒店里订了包房,两家人在一块正式的吃了一顿饭,席间,孙妈突然想起来了,问易维真,“你们两带了结婚证没有?”   易维真不明所以,点头,“带了,就在我包里。”   孙妈乐了,起身将两张椅子并在了一块,让易维真和孙浩坐过去,“你们把各自的结婚证拿在手里,靠近一些,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两人按照孙妈的指示,乖乖坐好,孙浩一手拿着结婚证,一手揽着易维真的肩膀,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羞涩而甜蜜,孙妈抓拍的很好,拍完就迫不及待发到了自己朋友圈。   孙妈虽然四十几岁的人了,一点也不落伍,易维真加了她的qq和微博,经常能看见孙妈更新自己的状态,她掏出手机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孙妈更新了自己的状态。   今天有儿媳妇了,开心!   下面很快有人评论了。   “恭喜舅妈,必须转发~”马姝怡先转发了。   “老郑可以啊,你儿子动作够迅速的,我儿子还在上初中”孙妈的好友跟着转发了。      易维真默默的看完所有评论,然后也转发了,加了一段自己的话。   第一次秀恩爱,晒我和老公的结婚证。   孙浩接着转发了老婆的状态,也在后面加了自己的话。   无数次秀恩爱,晒我和老婆的结婚证。   于是,他们拿着结婚证的照片就这么迅速的传遍了亲朋好友圈。   ——   此时的张旭波正顶着烈日在工地‘搬砖’,休息时打开手机登陆自己的社交平台,然后就看到这么一张让人心塞的画面,欲哭无泪的编辑了一段话发上去。   孙大贱人,你嘚瑟什么,要不是我给你出主意,你能这么早抱得美人归么!!易美人,求婚的点子是我出的,我出的!!   孙浩立马回他一句,滚去搬砖吧你,别在我老婆面前找存在感了。   远在成都的方维仪也看见孙浩结婚的消息了,此时的她正和朋友介绍的对象相亲,看到这张刺眼的画面,她冷笑了一声,然后也发了一段话。   结婚啦,恭喜恭喜啊,我们关系这么铁,记得请我喝喜酒哦,好哥们~   坐在方维仪对面的相亲男见她冷笑了一声,有点好奇,问她,“怎么了?”   方维仪收了手机,朝相亲男笑着说,“没什么,就是以前打过我的一女贱人结婚了,我只是感到好笑而已,老天爷真不公平,贱人也能有幸福。”   相亲男立马安慰道,“像她那种人,总有一天会有人惩罚她的,我们不要管她,过好我们自己的就行了。”   方维仪不迭点头,“恩恩,你说的对,我们过好自己的。”   易维真这边也陆续收到了祝福。   程婷婷几乎秒回了,“沙发!祝福我的好姐们!回来让孙浩请我们吃饭~”   阮浚接着说,“作为我们寝第一个嫁出去的,我来沾沾喜气,愿接下来轮到我!”   已经回北京接手家族企业的贾学昭也写了一段话,“恭喜老同学,喝喜酒的时候记得喊我。”   ——   马姝怡在转发了孙妈的心情后,她的朋友圈虽然大多数朋友对照片上的两人没了印象,但多数还是跟风发祝福语的。   可能在这群富二代的圈子里,能记住两人面相的只有宋思睿和苏蕊了。   此时的宋思睿已经被送到英国深造去了,雄厚的财富,炫酷的跑车,加上长得还可以的面庞,让他身边从来不缺女朋友,无论是东方美女还是西方小辣妹,就没有他泡不到的。   看到这张照片时,宋思睿正和新交的小辣妹躺在沙滩上日光浴,他盯着照片上巧笑倩兮的女人看了一会,轻哼了一声,狠狠甩出了手机。     ☆、第105章 别人家的结婚   拿着结婚证的照片迅速传遍好友圈之后的结果是,大批朋友打电话过来祝福之余,会着重问一句,“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刚毕业还没拿到工资的他们,可以事先筹红包的钱啦。   不过这个还真不是小夫妻两能决定的事。   所谓结婚,乃是结两姓之好,事关两个家族之间的大事,孙爸和易爸都得靠边站,日子由两家爷爷商讨而定,细节由他们商讨。婚礼沿袭传统做法,从起媒到正式结婚,这段时间的繁杂事宜全由长辈们操心。   至于小夫妻两个,他们也是有任务的。   这个暑假,孙浩向教授请了整整两个月的假期,老教授大笔一挥,极力支持他先将婚结了,并表示他们结婚那段时间,他正好要去南边开会,要顺带去讨杯喜酒,孙浩自然张开双手欢迎。   而易维真也得向张本红请假,张本红惊讶太早之余仍送上祝福,“不需要请假了,新生还没开学,这原本就是你的假期啊,祝福你。”   孙爷爷请人合了小夫妻两人的生辰八字,并请大师指点,按生辰八字定下了结婚日期,日子定在八月二号,成功避开了新郎新娘以及双方亲人的出生月份,不过缜密中还是有一丝疏漏,比如易维真的表妹白若冰,她的生日就在八月。   他们老家有这么个说法,若是双方家中人与新娘新郎的结婚月份相同,来年会有灾,越亲的人越准,所以新人的结婚日期是一定要避开自己和父母的出生月份,像远一点的亲戚,还是有化解的方法。   身为准新郎,孙浩给表妹白若冰包了一封大红包,外加一件白色蓬纱公主裙,裙子是易维真按表妹的喜好挑选的,两人一块送给小姑娘,孙浩摸摸她的头,表示万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了,用了你的生日月,姐夫来给你逢凶化吉。”   白若冰还不懂什么叫冲撞,她只要有漂亮衣服就开心了,况且红包的厚度她也满意了,于是小姑娘大度的说,“算啦,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   这边孙爷爷在婚礼一个月前起媒之后,就开始草拟客人的名单,家中的客人他来定了,像小夫妻两人的朋友同学,就由他们来通知。   小夫妻两个人领证之后,便正式住进了孙家在淮上区的新房子里,本来易维真觉得刚结婚就和公婆分开住有些不太好,就问孙妈,“妈妈,那边房间比较多,你和爸爸一块过来和我们住吧?”   易维真猜到孙妈可能会拒绝,但没猜到孙妈拒绝的理由是,“算了,你们会影响我和老孙的二人世界的。”   “”   此时,两人正窝在他们的新房客厅的沙发里,两人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名单,一人在沙发这头,另一人在沙发那头,给自己玩得好的朋友一个接一个打电话。   刚才易维真在列请客名单的时候,戳了戳老公,没错,男朋友已经正式升级为老公了。   “哎,其实我不想邀请不是特别亲密的朋友了,像初中姚雪,高中张怀侠,大学我的两个室友,这些和我平时来往密切的朋友请了就算了,而像这些唐恒、贾学昭、张富、赵耀、蔡家瑜、褚成全什么的,亲密的朋友算不上,又比同学亲一些,但也没联系太多,给他们打了电话,人家会不会说我是在靠结婚圈钱啊”   易维真这么说也是有忧虑的,因为她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条新闻,说的就是不太密切的朋友被新娘邀请了,然后在网络上发牢骚,说新娘是不是想着多收些红包。   下面评论的人大多数都在说新郎和新娘不是缺钱了,就是财迷。   “宝贝,我们负责通知到就行了,有的人你不通知他,到时候知道你结婚了他还会怪罪你没请他,是不是看不起他,巴拉巴拉会逮着你说一大堆,反正我们觉得差不多的朋友,挨个给打个电话,来了特别欢迎,不来拉倒。”说着,他挑了挑眉,自我感觉良好的说,“我老婆这么有钱,我需要靠这点红包圈钱么!”   孙浩同学遇上了个特别大方的老丈人,送了他两套房子一套门面,一辆卡宴,外加一半固定资产,怎么办,感觉娶了个小富婆之后瞬间就走上了人生巅峰呢!   易维真好气又好笑的拿抱枕砸他,“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钱也是我的,关你毛事。”   “”   两人互掐了一会,宣布停战,趁朋友没睡觉前赶紧打电话。   易维真的朋友不算多,而且两人的朋友基本上都是有交集的,尤其是那帮高中同学和老师,她打完初中和大学的,下面的由孙浩来打,她负责在名单上打勾画叉,确定来的人数。   当年他们是高三十八班公认的‘班长和班嫂’,班长和班嫂要结婚了,这个消息一放出去,高中的那个圈子轰炸了开来,大多数人表示,不敢相信两人是初恋还谈了这么多年,经历过高中和大学之后还能结婚了,简直是一段励志的爱情故事啊,众人纷纷表示不管有事没事,结婚那天一定到场。   高三十八班有个班级群,大家在里面纷纷议论着,当然也有极个别不和谐的字眼,譬如和易维真这么多年不对盘的郑曼,她在群里说,“哦,大家讨论这么热烈,我以为什么事呢,易维真要结婚啦,不好意思呀,我现在在洛杉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男朋友大概在水城威尼斯乘坐贡多拉呢,没时间参加你们的婚礼~”   闺蜜就是在别人恶心你的时候,回复她一段更恶心的话。   “哦,孙浩夫妻两好像没邀请你吧,刚才我还看了他们的宴客名单呢。”   啪啪啪,打的真响亮!   ——   定下宴客名单只是第一步,而且是最省力气的一步,接下的采购才是折腾死了小夫妻两。孙爸和孙妈每天都要上班,孙爷爷和孙奶奶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两位老人家去做这种体力活吧,至于易爸和易妈,他们要忙厂子里的事之余,还要抽出时间弄她出嫁的准备。   总之两头都忙,采购的重任就交给两位小年青了。   好在新房里的大件用品家电、家具什么的,都是准备好的,他们剩下需要买的是,家里的布置用品、床上用品、新郎新娘婚纱礼服、结婚戒指、鲜花、蛋糕、喜帖、红包、喜糖   这次的单子比宴客的名单还长,单子是孙爷爷先写好的,交给小夫妻两时还不忘叮嘱,“从头到尾看一遍,把缺的再补上,你们补完之后再给你爸你妈看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写的。”   一张单子,绝对集合了全家人的智慧啊   大热的天,孙浩同学开着老丈人送的卡宴,跟个土豪似的,却干着最苦逼的事,每天早上不能睡懒觉不说,开车将城里大大小小的商场全转了,老婆自称她累得跟狗一样,到晚上回来洗了澡就卧倒睡觉。   面对老公的求爱爱,老婆敷衍,“今天太累了,明天吧,明天晚上再说。”   明天晚上的敷衍,“太累太累了,明天吧。”   苦逼的孙浩只想在黑暗中对着夜空吟一首‘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   原本孙爷爷和孙奶奶是在乡下老家住的,孙爸和孙妈要接他们来市区生活,他们不愿意,两位老人家在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哪里受得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也无法忍受孩子都上班之后留着他们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孤独。   可这次为了孙子结婚的事,两位老人家不得不在市区小住一段时间,就和易维真小夫妻两住在一块,方便指导他们婚礼的事情。   之前两位老人家不在市区住的时候,小夫妻两个都是采购东西回来之后,懒得做饭就会叫外卖。现在有老人家在了,他们吃不惯外面的饭,孙奶奶初来市区,七十多岁的人了,不认识菜市场,还是个老路痴,易维真担心她丢了,每天早起,陪她一块去菜市买了一天的菜,回来之后再将睡懒觉的人打起来,两人一起出门采购。   有了两位老人,易维真和孙浩每天都能吃上美味的饭菜,久了易维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孙奶奶道,“奶奶明天我和孙浩早点回来,我来做饭给你们吃。”   两位老人家每天在家帮他们洗衣服、打扫卫生不说,无论多晚,做好了饭都会等着他们回来一块吃。   闻言,孙奶奶乐呵呵的说,“那真真明天做一次给我们尝尝就好了,以后还是奶奶来做,奶奶在家没事,不找点事做就要发霉了。”   孙奶奶虽然不喜欢永远少女心的儿媳妇,但对孙媳妇还是很满意的,每天早起陪她去菜市不说,嘴巴甜懂得哄她开心,两人相处的很不错。   事实上我们可以用一句话点破奶奶和孙媳妇的关系为什么这样融洽。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呀!   ☆、第106章 看似很美   晚上,爷孙四人围坐在客厅里包喜糖,老人家比较传统,要求喜糖一定要让小夫妻两人亲手包,寓意甜蜜美满。   喜糖盒子是易维真挑选的,铁质,外面纹复古珐琅彩,简单不失大气,长方形的盒子里不同的糖果按顺序排列好,盖上盒盖,系上彩带,一盒一盒叠放在纸箱里。   孙浩同学无心干活,在一堆糖里挑挑拣拣,力求每个种类的糖果都吃一遍,易维真斜眼看他,“能不能好好包?不是很讨厌吃糖的吗?”   他挑起眉梢,笑得荡漾,“别人的喜糖我不爱吃,就爱吃我的~”   “这孩子。”孙奶奶笑得眼睛眯起来了。      包了一箱之后,易维真抬手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奶奶,你和爷爷先洗洗睡吧,剩下这点我和孙浩包完就去睡。”易维真将孙奶奶手里的盒子接了过来。   两位老人在乡下时睡得就早,他们洗完澡睡下,客厅里的喜糖也被包的差不多了。易维真踢踢孙浩的脚,“剩下的你包完,我去洗澡。”   “一块洗?”孙浩拽住老婆,笑得讨好。   “没门。”易维真丢给他一个狠绝的背影。   洗完澡出来,易维真见他包完了喜糖,正歪在主卧的单人沙发里玩游戏。   “快进去洗,我给你拿衣服。”易维真催他。   “哦。”孙浩不紧不慢的结束了一局,再抬眸的时候,眼睛凝视在易维真的身上,挪不开了。   易维真穿了前两天刚买的及小腿的居家裙,裙子是烟灰色,弹性很大,很修身,此刻她正弯腰给他拿换洗衣服,背部到臀部的曲线曼妙动人,微微的起伏勾得人心痒痒的,臀部饱满,弧线圆润,一抬一低之间,媚意横生。   她起身的时候,一双手已经从后面环过来,牢牢地按在她的腰上,滚烫的掌温如烙铁,瞬间让她觉得很热。   孙浩紧紧贴在她身后,他身上穿的是棉t恤,下面是一条宽松的灰色居家裤,他低头亲吻她的后颈。   “老婆,今晚你一定要给我。”孙浩低声,手从她的腰部逐渐下滑,隔着布料,一手掌握了她下面羞人地方,“我都忍了很久了”说话间,他往她的臀后顶了顶,让她感受到他张扬。   易维真手里的睡衣悄然落在木地板上,感受到他的双手越来越放肆,她动了动身体,转过身来推了推他,小声道,“爷爷和奶奶还在”   “中间隔了一间房,他们听不见的。”他从容不迫的脱了裹在她身上的裙子,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束缚,一边解,一边贴在她的耳边说些撩人的情话。   易维真心跳飞速,呼吸微促,被他在她耳边胡言乱语的话逗地一阵情潮涌动,睫毛在发颤,任由他一路欺凌。   他慢条斯理地送自己进去,刚送进去半点,她就蹙起眉头,有些受不住。   自从忙着准备婚事开始,两人一直没胡闹过。   他虽然心急,但还是顾着她的感受,慢慢地蹭进去,长长的手指在他们的交合处抚摸,感受到完全情潮涌起时,才狠了狠心,将忘情地将自己送进去,不留半条缝隙。      几天后,易维真和孙浩去拍婚纱照,地方是马姝怡推荐的,一家全国知名的连锁店,在b市有分店,马姝怡和叶知秋的婚纱照就是在他家拍的。   易维真平时最多化淡妆,但从没化过大浓妆,透过镜子,她看着化妆师像粉刷墙面一样,在她脸上一层接一层涂抹,光是眼睫毛就给她带了两副,光是口红就给她细细涂了三层,化完妆后,她简直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化妆师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给早就打理好自己等在一旁的新郎看,嘴里夸赞道,“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没想到新郎有些不给面子,皱眉瞅了一眼新娘,略有些嫌弃,“我天,易维真你现在可真像个僵尸。”   易维真瞪他。   化妆师在心里默默评了一句‘不识好货’,面上却带着微笑道,“等下拍摄时要打光,妆容淡了反倒不好看。”   两人的五官质量上层,皮肤底子又好,身高差又萌萌哒,摄影师边拍边赞,什么俊男美女,天作之合之类的。摄影刚结束,就提出要求,能不能留点他们的照片给影挂在橱窗口。   孙浩一口就回绝了。   回家的路上,易维真问他,“干嘛不给人家呀。”   孙浩还开着车,手扶着方向盘,“难道你想被别人参观?”   易维真被噎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道,“看不出来啊,我们家孙浩原来思想那么落伍,全国那么多明星,经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人家怎么不怕?”   孙浩扭头看了老婆一样,嘴上挂着戏谑的笑,“看样子你很有表演欲望嘛,要不我们在卧室、餐厅、卫生间、厨房都挂上,好好展示展示你。”   易维真看出他在消遣她,反击道,“那范围多小啊,要不干脆把咱俩的合影挂在房子的外墙上,这样人来人往的人都看得到,展示的也就更彻底了。”   俩人一路上斗嘴,直到车子停在底下车库里。   孙浩探过身子给老婆大人解开安全带,扭头,顺便偷了个香,“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漂亮,你的美只能我看到~”说完,他解开自己安全带,开门下了车。   易维真摸摸嘴巴,抿嘴笑了。好么,老公说起小情话还挺甜蜜的。   ——   八月二号的婚期,婚礼前两天,易维真先回了自己家,易家的所有亲戚都来了,欢聚一堂,易爷爷和易奶奶负责招待他们,给他们安排住宿,易爸和易妈则负责收朋友过来递的礼钱。   程婷婷和阮浚距离的远,两人在婚前赶了过来,越接近婚期,易维真越忙,提前跟两人打招呼,“你两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想做什么做什么,别客气,咱们这关系,我就不招呼你两了。”   阮浚摆手,让她下楼,“行了行了,你下楼去忙你的吧。”   楼下易妈正在将女儿的每件嫁妆上贴上喜字,脸盆、木梳、镜子、痰盂、糖盒皮带两条,皮鞋新娘四双,新郎一双,睡衣各一套,大红色内衣一套、毛巾12条、袜子12双、枕巾6对、围裙1对、红枕巾2对   嫁妆走的是村里嫁女儿的习俗,零零碎碎的东西摆满了足足一百平的大客厅。   原本照易维真的想法就不要麻烦弄这些了,她刚说出来就被易奶奶给否决了。   用易奶奶的原话说,“你的嫁妆就是你的面子,本来大件电器什么的都没有给你弄了,如果这些小件的还不弄,这还叫嫁女儿吗?要弄,一定要弄,别人家少不了的,我们家就更不能少了。”   易维真帮着易妈贴,每贴一样东西就问问她妈是代表什么寓意。比如剪刀代表蝴蝶的寓意,龙凤被、床单及枕头,是希望夫妻感情缠绵,还有片糖则是希望两人爱情甜蜜,龙凤碗筷则是有衣食无忧的寓意。   所有东西都贴好喜字之后,易妈将易维真买的红色箱子拎了过来,打开箱子,里面象征性的装了两件衣服,然后易妈又往里面装了一盒首饰,存折,一百个硬币   易维真不懂这些习俗,盯着她妈往里面放零零碎碎的东西。易维真将里面的首饰盒拿出来,打开一看,顿时咋舌,“妈,你给我这么多黄金做什么,我不喜欢黄金,根本不会戴的。”   易妈白女儿一眼,关上重新放进里面,“谁让你戴了?我是让你收着,留着以后升值。”   “”   ——   婚礼那天的易维真很美,用阮浚有些夸张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仙女啊。”   易维真的婚纱是孙浩为她挑的,没有层层叠叠的累赘,简约轻盈,如水一般流下来,只是在腰间有个镂空的,繁复的花纹设计,裙摆底镶嵌了密密麻麻的细钻,一闪一闪,像是美人鱼的鱼鳞。   易维真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为她上浓妆,化妆师的技术很好,使得她本来精致的五官显得更立体,线条却很柔美,淡淡一笑间有些颠倒众生的妩媚,低垂的发髻上别了一枚同发色的蝴蝶结,成熟中带着一些娇俏。   一切是看起来是极好的,样子看起来是仙的,事实情况就不是那样美好了。   因为易维真想尿尿了   本来想尿就去卫生间尿就好了,问题是她老家这边有个习俗,新娘一旦换上了婚纱,就不能穿鞋子下地了,只能坐在床上等着新郎过来为她穿上鞋子,到了新郎家入了新房之后才能下地走路。   易维真默默的算了下时间,深感自己会被憋坏掉,坐在床上大声喊易妈,“妈,我要上厕所,上厕所!”   易妈听见声音进来了,说了一句,“要不然我给你拿个盆过来,你就蹲在床上尿算了?”   易维真苦着脸,“不行你就让我憋坏掉吧”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易妈喊了易维诚进来,易维诚给姐姐来了个公主抱,一路将她抱到卫生间马桶上,末了还丢给她一句,“易维真,你可真丢人。”   易维真哼了一声,“好像你都没有三急一样。”   ——   外面鸣炮声响起,一群人拥着新郎鱼贯而入,老家这边没有伴郎一说,只有一起接亲的哥们。   易妈没让家里的小年轻们胡闹,死拦新郎,所以没有逼跪搓板、逼唱歌之类的整蛊游戏。   孙浩今天穿的格外庄重,经典的纯黑,枪驳领西服,优良的修剪,勾勒出他看点十足的身材,宽肩窄腰,修长结实的手臂,笔直如线的长腿。   易爸看时间差不过了,就让易妈赶紧将煮好的荷包蛋端给女儿,易维真在一群人中接过瓷碗,问她妈,“妈,我不饿,干嘛要给我吃荷包蛋啊。”   易妈没吱声。   还是一旁易姑姑给易维真解释了一下,“意思是这是你在易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从此以后你就是别人家的了。”   易维真端着碗,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易妈扯着嗓子催她,“快吃点,象征性吃两口就算了。”   易维真红了眼眶,“干嘛啊,看我够了,要撵我走吗。”      吃完了荷包蛋,易奶奶又端了一碗被染了红颜色的米过来,里面除了米之外还有花生、豆子、银币,满满装了一碗。   她递给易维真一双筷子,还有一块红布,“用筷子拨到红布上,只能拨一下,这个是代表和你弟弟分家,你带去夫家的财产,拨的越多带去的越多。”   易维诚在一旁喝道,“姐,你少拨点,给我多留点东西呀。”   “我就要多拨一些。”易维真嘴上跟他唱反调,拨的时候却只是象征性的拨了一点,用红布包住,攥在手心里。      所有仪式弄完,易妈从来刀子嘴的人,眼泪刷就下来了,易维真低头红着眼眶不吱声,孙浩走向哭泣中的易妈和沉默不语的易爸,向二老保证,“爸妈,我会照顾好维真的,你们放心把她交给我吧!”   易爸什么都没说,很正式的与女婿握了握手,拍拍他肩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走吧。”   外面炮声再次响起,易维真被弟弟易维诚背着上了停在外面的花车上,孙浩递给小舅子一封红包,关上车门,车子缓缓而行,待走了半里路之后,车子又停了下来。   易维诚和易家的人在后面走着跟了过来,易维诚倒了一杯红糖茶递给易维真,按照易妈的叮嘱告诉他姐,“姐,喝一半之后将剩下的茶泼在地上。”   易维真的忍了许久的眼泪刷一下流下来了,这次不用别人说她也明白了。   寓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   车子这次是真的开走了,易家人的身影在风里渐渐变远,易维真透过车后窗回头看,忽然的鼻子一酸,酸到疼痛起来。   眼泪成串的掉下,双层的假睫毛微微翘着,像把小扇子似的扇啊扇啊扇,扇的孙浩足无措。   “别哭了”   “老婆别哭了”   “妆哭化了就不美了”   “好啦”孙浩用帕子给她擦眼泪,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拍她的肩膀。   小时候父母常常把哭闹的我们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等到长大以后,我们也许不再需要,可是每当疼痛、难过、无助的时候,假使能有个人能把我们揽进怀里,轻而柔的拍,孩子一样的哄,还是会让我们觉得安心与温暖。   易维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想嫁了”   “”   ☆、第107章 整蛊游戏   婚宴在晚上,定在b市某五星级酒店的二楼宴会厅,孙浩那帮哥们叫嚣着晚上要过来闹洞房,所以中午这会倒是没什么胡闹的,仪式得以顺利进行,被新郎抱进门,正式改口叫爸妈,送见面礼。   孙妈送给易维真一只玉镯,色泽晶莹,有一段阳绿色的水头,棉絮极少,饶是易维真没见过世面的也能看出此物价值不菲。   “这是我嫁人时孙浩他外婆给我的,我没有女儿,你进门了以后就是我的女儿。”孙妈笑眯眯的给她戴上,端详了一番,“好像样式有点土气了,要是不喜欢戴就收起来存放着吧。”   就是样式不土气,易维真都不敢天天戴,万一磕磕碰碰的摔坏了呢,那她真要欲哭无泪了。   程婷婷和阮浚跟着花车一起从易维真娘家过来,一个帮她收红包,一个帮她拎礼服。趁着现在没人闹,易维真先让她两陪着进屋换下婚纱,穿上晚宴时的红礼服。   换上了礼服,易维真就在屋里婚床上坐着,因为不用她出去,今天她都是众人的焦点,孙家的亲朋好友几乎都进来了,小朋友们围着她要糖果。易维真招来被拦在外面的孙浩,让他去拿糖,她一把接一把的抓分给他们。   张旭波鹤立鸡群般的立在了一群孩子中间,易维真一个接一个发,发到张旭波时,她愣了一下,好气又好笑道,“波波,小朋友的糖你也要抢吗?”   “要!”张旭波回答的干脆,一只手装满了,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到易美人面前。   “”   马姝怡带着儿子嘟嘟赶过来了,嘟嘟已经一岁多了,刚学会走路,肥嘟嘟的小粉团一个,小家伙特别喜爱颜色鲜亮的东西,在他妈妈怀里向易维真张手嗷嗷地叫,易维真起身接过小胖墩,笑眯眯的道,“嘟嘟,你好可爱啊。”   “舅妈漂娘。”嘟嘟转着圆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又白又嫩。   易维真被他萌的不行,从包里抽了一封红包,递给小家伙。小家伙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直觉是好东西,双手接着抱在怀里,好奇的打开看,玩了一会不太感兴趣了,又抬头盯着他漂亮的舅妈看,嘴角挂着口水,然后小肥手不经意间摸到了她的胸口,还在上面按了按。   孙浩见状缓缓走到老婆身边,不动声色的轻轻地拉开了嘟嘟的手,放在手心里,和他握了握,像是逗他玩似的,整个过程异常流畅。   马姝怡在一旁大笑,“嘟嘟你个小流氓,舅妈的胸你怎么能袭呢,当心舅舅踢你屁股。”   ——   晚上的晚宴对于高三十八班来说,简直就是变相的同学聚会,几乎全班都到场了,同学加老师聚了三桌子,大家有心要整他们的班长,闹着要灌他和易维真酒。   “我要是现在就醉了,你们晚上还闹什么洞房!”孙浩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   大家愣了一下,接着又闹了起来,纷纷表示等下散场了要去新房闹。   易维真全程几乎没怎么喝酒,都是孙浩帮她代了,但敬到他们高中班主任时,易维真满上一小杯,仰头而下。   “真没想到你们最后修成了正果,确实让我惊讶了一把啊。”班主任坐在一群学生中间,笑得红光满面,为他教出来的学生感到开心。   晚上可想而知了,晚宴散席之后,二三十个人朝他们的新房进发,一拥而入,全是高中那帮同学,一进门就吵着要闹。   易维真在他们闹之前,在人群中找到了张旭波,将易爸送给她的那套房子钥匙递给张旭波,叮嘱他带着程婷婷和阮浚今晚到那边住下。   三个人都去过那套房子,张旭波望了一眼混乱不已的客厅,拍胸脯保证会照顾好两位女生的。      哄闹中,一帮男生将孙浩架住,让他平躺在四张椅子上,在他额头、胸口两乳头、裤裆部位放上牛肉干。易维真则是被两个女生用布带蒙上了眼睛,并告诉她,她需要用‘香唇’将孙浩身上牛肉干含住,对着他的嘴巴喂哺。易维真无奈照做,前面的还好,等到了裤裆部位就听到一大群人放肆而邪恶的笑声。   易维真就在这群人的大笑声中,磕磕绊绊的含住了放在小兄弟身上的牛肉干。   接下来还有什么五子登科、探囊取物、甜蜜交流易维真被整的连连求饶,大家吵闹着不同意,最后以孙浩撑在她身上连做一百个俯卧撑结束了这场整蛊游戏。   如果你觉得闹完洞房就结束,那就错了,这帮人晚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反正是夏天,又不冷,大家脱了鞋席地而坐,一帮男生下去搬了几箱啤酒过来,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真的变成了同学欢乐会。   易维真也学他们,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听他们聊天,看他们打牌。   当年和孙浩是同桌的同学甲笑嘻嘻的跟易维真爆料,“当初我们分班以后,对班上八个女生一个接一个评价了一番,我们投票哪个长得最漂亮,有投她的,也有投她的。”同学甲说一个就指向女生群中的一个,然后又神秘兮兮的说,“只有我们班长,他说你长得最漂亮哦。”   易维真长得不丑,但高一高二那会,她家庭条件有限,没有市区的女孩子会打扮,人又低调木讷,唯一闪亮的地方就是她的成绩,但这个闪亮点在男生中间就变成了丑陋点。   当时班上大多数男生对她的评价是,灭绝师太式的学霸。   学霸或许还只是有点距离感而已,那灭绝师太就是真的不可爱不漂亮了。   易维真似笑非笑的望向新郎同学,发现他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什么,脸颊红润,双眼亮晶晶的泛着水润光泽,和她对视了一眼,竟有些害羞的低下了脑袋。   “我猜我们班长一定是那个时候就对班嫂芳心暗许啦。”同学甲笑嘻嘻的说。   同学乙接着爆料,“还有啊,班嫂你可能没注意过,我们班长之前的成绩虽然不能说顶好,但也不是差的,那个时候我们班是按学习成绩挑位置,每次你周围都有人坐了,班长一直找不到机会靠近你呀,我猜他后来一定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月考考了个班级最差,被老齐专门整了个位置,然后就跟你一前一后座啦~”   说完,同学乙哈哈笑,“我一定是奸情界的神探!”      一个晚上易维真听了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事,她隐约记起来前世她考上二本医学院的暑假,好像有个没署名的号码给她发过不少条安慰短信。   那个暑假她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落状态中,基本不回应所有同学的发来的安慰,所以自然也就忽略了其中没有署名的那一条。   现在想想,原来前世她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错失了一段良缘,好在这辈子她把握住了。   这辈子有孙浩,她庆幸、万幸。   ——   第二天,孙浩小夫妻两是在客厅的沙发上醒来的,客厅地板上,主卧侧卧的地板和床上,随处都可见躺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人。   易维真趴在老公胸膛上,一手撑着太阳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好脏好乱”   八九点以后,地上的人陆陆续续醒来,陆陆续续表示歉意,陆陆续续的告辞。   直到中午,待所有的人全走了干净之后,易维真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洗干净了头上各种发胶和身上那些为了防止走光而贴的胶纸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   易维真顶着被水蒸气蒸的发红的脸,穿着居家服从浴室里出来,孙浩在外面的浴室已经洗了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易维真拿着吹风机喊他过来。   孙浩乖乖的坐到卧室的单人沙发上,易维真半个屁股搭在扶手上,为他吹头发,卧室里静谧一片,只余鼓鼓的吹风机声音。   “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易维真的五指在他发间穿梭,他的头发墨黑而浓密,柔软而顺滑,摸着特别舒服。   孙浩同学的那股羞涩劲又上来了,垂着眼眸盯着易维真的夹脚拖看,长而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投下一排小阴影。   他低声说,“不能暗恋你么。”   易维真笑了,像个大爷似的,用一只手指头勾起了他的下巴,眯着眼道,“你都暗恋过了,我能不许吗?”易维真放下了吹风机,脸贴在他的耳边,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满足的不得了。   孙浩同学被笑得脸通红,开始反扑了,他一把将易维真拽过,横躺到他大腿上,不等她反抗,他扣住她的肩,亲吻突然压了下来。   他的唇温温的,软软的,润润的,不带任何情欲,易维真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渐渐沉迷在这种温存中。   至于满屋子的脏乱,就交给钟点工吧~   ☆、第108章 你好啊蜜月   早在他们拍摄结婚照时,孙浩就问她蜜月想去哪里,其实哪里都想去,哪里都可以不去,然后她半开玩笑的说,“想走就走,随性至极的旅行~”   原本易维真只是说说,只是她没有想到孙浩真的带她来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了   易维真发誓,她这一辈子加起来的疯狂都没有研究生入学前的暑假多。   本以为孙浩带她去的第一站会是法国,会是英国,也可能是德国,没想到会是摩纳哥。   摩纳哥公国,位于欧洲西南部的城邦国家,三面被法国包围,南面濒临地中海,海岸线长达516公里,而整个国土面积不过195平方公里,是除去梵蒂冈,世界上最小的国家。   一出机场,那种地中海的魅人风情扑面而来,蔓延的蓝天白云棕榈树,让人通体舒畅,易维真咧着嘴,对着蓝天白云,同时也对着孙浩露出一个灿烂的大笑脸,“我们去哪里玩?”   孙浩笑得神秘,“带你去最刺激的地方。”   他们先去事先订好的酒店放好行李,吃了饭就直奔蒙特卡洛区,一头扎进了赌场。号称欧洲拉斯维加斯的蒙特卡洛大赌场气势恢宏,傲视群雄,门口一溜排的法拉利、兰博基尼、玛莎拉蒂看得易维真目不暇接,暗自咋舌,不断提醒自己要淡定,千万别给国人丢脸。   “老公,来这里的人都好有钱”他们好穷   孙浩拉着老婆淡定的走进去,“你就当外面这排豪车全是你的,装大爷会不会?”   易维真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跟着前面的大爷淡定的走进去。暗金色调的高穹顶大赌厅里,你能想象到的赌博项目全都有,在这里,赌博不是犯罪,只是一项名正言顺的娱乐,孙浩拉着她在里面转圈,特别大爷的跟她说,“既然来了就玩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易维真翻白眼切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你的都在我这里呢,反正输了也是输我的。”   说归这么说,两人还是玩了一场,从最简单的老虎机到赌球赌马,就想孙浩之前说的那样,出来玩都玩了,不要畏手畏脚,只要不输的把裤子都脱掉就行了。   易维真从最初的放不开手脚,到后来的越来越兴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赌徒如此沉迷于赌博了,因为真的非常非常刺激,不过在她成为一名赌徒之前,孙浩及时将她拉了去柜台,换了票据出来。   她手气还不错,小赢了一把,抓着老公的手激动道,“天呐天呐,原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孙浩一手扶额,任由老婆挂在身上,几乎是半拖着得意到忘形的人往前走。   从摩纳哥公国到法国蔚蓝海岸线的东边起点尼斯,不过是十几分钟的火车,两人的行李极少,将摩纳哥好玩的逛完之后便直接乘坐了这班火车去了尼斯。   刚从蒙特卡洛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和热情开放的尼斯人相比,简直不要太‘保守’,包裹的不要太‘严实’。   尼斯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穿着比基尼,夹着凉脚拖,再披着一条大纱巾的年轻姑娘。年轻的男性则多穿着背心和四角裤,风情魅惑迷人。   “老公,要不我也来个入乡随俗?”易维真跃跃欲试。   孙浩一个横眼扫荡过来,果断拒绝,“你的腿太短了,露出来给谁看啊!”   要这样揭别人伤疤么!   不过,两人现在的着装倒是有些异类了,还是进了一家街头商店,再出来时易维真虽然没有穿比基尼,但也比之前的九分裤和短袖好多了。易维真特意挑了一双跟高的松糕鞋,一声白色及踝部长裙,戴了一顶略有些夸张的纯黄色大荷叶边遮阳帽,青春洋溢,透露着东方女性的特有魅力。   孙浩也差不了哪去,原本皮相在那里摆着,即便穿上工字背心和花裤衩,在易维真眼里,也是她老公最帅。   确实如此,去海岸线的路上,两位异国人士绝对是焦点,热情的女人向孙浩放电,大胆的男人对易维真吹口哨。   等他们到了海岸线,易维真忍不住惊叫出声,真是没有最暴露,只有更暴露,因为海滩上好多奔放的裸女呀~   不论美丑,不论黑白,不论年轻姑娘和头发花白的老人,她们或在水里嬉戏,或者仰躺在沙滩上日光浴,面对如此刺激的画面,孙浩也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这一天,她和孙浩过的极为愉快,他们坐在海边吹海风,互喂冰淇淋,傍晚时分,他们对着夕阳,易维真将下午买好的明信片拿出来,放在腿上一张张的写。   易维真写一张,孙浩就接过来一张,欣赏风景之余,随便再看看到底写了些什么。   直到他发现其中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叫‘贾学昭’的名字,孙浩胃里的酸水那是滚滚的往外冒,脸几乎黑了半边,忍着冲口而出的怒气,不适的问,“怎么还给他写啊”   易维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好啦,我知道你吃醋了,只是我已经写给了好多高中同学,贾学昭为什么不可以?况且他人还是挺好的。”   她这么一说,孙浩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难不成还有我好!”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小气。   气哼哼的将头扭到一边。   “当然没你好了。”易维真自然而然的接话,“我老公才是最好的。”   额,前一秒还在气呼呼中的男人,瞬间咧嘴笑了。   易维真也不管他,依旧低头认真写着一张张明信片,有给程婷婷的、阮浚的、张怀侠的、易爸易妈、孙爸孙妈、还有   之后他们乘车去了戛纳,车程也只有一个小时左右,是一辆很老旧的火车,但很整洁。易维真坐在座位上胳膊撑着脑袋,惬意的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老太太笑眯眯的主动用英文和他们交谈,两人英语口语虽然不地道,好在语言就是用来交流的,只要对方能听懂就行,地道不地道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简单的交谈中易维真才知道老爷爷是英国人,老太太是法国人,早年嫁给老爷爷之后便一直跟着老爷爷定居在英国,不久前老太太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并已扩散,老太太很乐观,拉着老伴,要在有生之年好好游遍整个故乡,他们这一站也是戛纳,正是老太太出生的地方。   在知道她和孙浩是新婚小夫妻,也准备去戛纳之后,老夫妻俩爽朗的笑了,主动要求做他们的导游,和他们一起结伴游玩。   有地地道道的人做导游,易维真和孙浩对视一笑,何乐而不为?   作为同是蔚蓝海岸上著名的旅游城市,戛纳与尼斯有些不一样,尼斯给人的感觉是热情洋溢,安静休闲,而戛纳这座小城镇则更密集一些,更商业化一些。   来戛纳,易维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戛纳电影节,以及章子怡巩俐。   易维真蠢蠢欲动的想去电影会场参观,老太太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后,故作神秘的摇摇头,笑着说,“我整个童年都在这里度过,相信我,所谓的戛纳电影会场远不及海滩美丽。”   后来老太太还是带她们去了电影会场,果真如老太太所言,与电视上播的相差甚远,远没有那么气派,红酒香槟美人红地毯,还是需要渲染才能被赋予华丽。   易维真不得有些失望,孙浩倒是镇定派,“老外的建筑不见得有多好,在国内被炒的很热的地方可能还不及国内的江南的一个小镇来的好。”   易维真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那我们还来国外干嘛?不如在国内算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回国好了。”孙浩以手支颌,故作思考道。   “哎,怎么能这样啊,我还没玩够!”   这座以电影节闻名世界的小城镇里摆着许许多多的摊位,其中有个摊位让易维真倍感亲切,摊主是一位中国人,卖的东西也全是中国风,有手编中国结,丝绸手帕,各种毛笔字画,还有印着梅兰竹菊的彩纸。   老夫妻二人对这些中国风的东西爱不释手,一种骄傲自豪的情节油然而生,易维真主动的介绍着中国的文化风景,偶尔用英语说不上来的时候,孙浩就会在一旁及时的补充,两人都不会时就比手画脚,尽量让老人家明白,愣是把老位老人家唬的直呼要来中国游玩。   下午的时候两位老人家要去祭拜故人,不能再和他们同行,在分别之际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只不过一个留下的是英国的号码,一个是中国的,因为老太太还要来中国旅游,等着易维真给他们做导游。      从八月四号到八月二十二号,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穷游了欧洲的许多国家,吃当地的有名小吃,逛当地有名的街道、风景区,晚上就住青年旅社,碰见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的背包客,即便语言不通,可他们还是能用磕磕巴巴的英文交流,一块喝啤酒,互相说着自己国家的人土风情。   易维真甚至还教老外们说几句简单的中文,你好、谢谢、不客气   ——   半个多月后,两人拖着行李箱回了国土,里面塞满了特色小礼物。   易妈只知道他们去度蜜月了,没想到去了这么多国家,她听着易维真讲诉他们的旅游经历,女儿说得有多兴奋,易妈就有多后怕,等她闭嘴了。   易妈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说完了?”   易维真不迭点头,“恩恩,说完了。”   “你个胆大的死孩子!”易妈拧着易维真的耳朵,拧了一圈。   易维真哀嚎了一声,歪着头踮着脚,“妈、妈,疼疼疼!”   “疼疼疼,疼死你才好!”易妈不解气,又朝她胳膊上拧了一下,“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呢!不报旅游团就算了,还和很多人住大通铺?就没想过你两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丈母娘教训女儿了,孙浩在一旁看得干着急,还不能上去劝,只好给老婆递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好了,小囡去都去了,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再说了还有小孙在,小孙也不是没轻没重的孩子,算了算了,孩子都嫁人了,还能像以前那样想揍她就揍她么!”易爸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让易妈适可而止。   易妈这才想起来自己女儿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女婿还在这呢,这么教训是有些不好,讪讪的放下了手从,朝易维真摆摆手,“你现在翅膀硬了,我都管不了你了,你两怎么不干脆去非洲算了!”   “”   ☆、第109章 学霸的第一讲   八月二十七号,研究生入学报到的日子,易维真带上准备好的入学手续早早去研究院招生办审核,学校不强求住宿舍,可易维真还是申请了一张床备用。   巧的是她和程婷婷还是室友,另外两人是其他学校考过来的,一个叫詹晓丹,一个叫赵倩。四个人彼此打了招呼后,詹晓丹和赵倩出门去买盆盆罐罐,易维真和程婷婷的洗漱用品全用大学时期的,直接搬过来就好了。   原本大学的东西能扔的已经扔了,可还是收拾了不少东西,来来回回搬了七八趟才搞定,易维真暂时没铺床,东西全部排放到床板上,待弄好这些,她正要回家,詹晓丹和赵倩买东西回来了,詹晓丹笑着问她,“你也出去买东西吗?”   易维真摆摆手,“不是的,我回家。”   “回家?”赵倩问,“你家就在北京呀。”   这回易维真还没说话,程婷婷已经代她回了,“你们还不知道,维真已经结婚啦,老公的家就是她的家~”   尽管研究生中不乏结婚生子的人,赵倩还是惊讶了一把,“天呐,一点也看不出来啊,哪天我要去你家蹭饭,参观你们的新房。”   “我也要我也要。”詹晓丹忙道。   易维真嘿嘿笑了,“行啊,你们哪天休息了可以过去,不过我们暂时住的还是老房子,新房还没拿到手。”   新房子是她和孙浩来了北京才订下的,开发商是叶知秋的发小,地段不错,周围商业街、医院、学校都有,马姝怡先在那边入手了一套,准备嘟嘟上学时就搬过去住,为了和孙浩小夫妻两做邻居,她极力推荐二人购买。   易维真和孙浩去看了房型,都觉得还不错,就订了下来,房子要明年五月份才能拿到手,届时装修通风什么的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他们也不急着入住,暂时还住在老房子里。   易爸送他们的保时捷并没有开过来,在易维真的观念里,尽管她和孙浩已经结婚了,但他们还是个学生,开着保时捷去上班什么的,太招摇了,就暂时扔在了老家放着。   现在孙浩开的车是他自己买的一辆十几万的现代,每天早上他先开车将老婆送到学校,然后再去自己导师的实验室。   易维真他们研一下半学期才上临床,上半学期还是在学校上基础课,课程也不多,周末双休,周一上午和周三下午都没课,若是给他们上课的教授临时有事就不用上了,课余时间不要太多。   不上课时,易维真就会去医院或者实验室,她交了一份课程表给张本红,张本红看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便道,“要不然你去帮我代个课吧。”   “我?”易维真指了指自己。研究生帮导师代课虽然说是常有的事情,但她还是有些惊讶,毕竟她上面还有师兄师姐的。   张本红点头,“就是经管学院的选修课程而已,这段时间我要出国一趟,你师兄师姐都在忙着论文的事,就你最清闲了,不找你找谁?”   话虽如此,易维真还是有些不自信了,“我刚大学毕业,万一讲的不好再砸了老师的招牌怎么办。”   张本红笑了,“没事,不是专业课,你就当给那帮大一的孩子普及下咱们妇科方面的知识,课件等下我拷给你,你随便说,想讲什么就讲什么,不要有压力。”   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说的可真简单   ——   晚上,易维真吃了饭匆匆丢下一句‘等下你洗碗’就一头扎进了书房,盯着电脑捣鼓了好久,久到孙浩打完游戏、洗完澡、上了床,她还在书房没动静。   孙浩趿拉着拖鞋,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探了脑袋进去,“老婆,该睡了。”   易维真头也没抬,丢给他一句,“不忙,你先睡。”   让他先睡?怎么可能。   “不是在偷偷看小黄书吧?”孙浩贱兮兮的笑,推门进来,“怎样,想要了没有,老公来满足你呀。”   易维真甩去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精虫上脑啊”她将电脑屏幕转过来给他看,“我在准备课件,下个星期一我要帮老板代课,这是我第一次上课啊,能不先准备好么!”   闻言,孙浩立马拍马屁道,“老婆好厉害。”   虽然张本红已经拷贝了一份课件给她,但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做了一份,以免到时候对内容不熟悉出笑话。   她自己也是学生过来的,深知大家最讨厌上课照着课件死读的老师了,一点好好上课的诚心都没有,整节课坐在讲台上对着电脑念念念,烦死这样的老师了。   易维真发誓,第一不做这种老师!   “哎,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两件成熟的衣服啊,穿平时的去上课会不会显得有点幼稚?”易维真希望老公给点建议。   孙浩抱着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点头,“恩,是要买几件成熟的衣服。”像什么黑色、灰色的啊,就多来两件,总之就是往丑了打扮,万一刚上大一的那群小崽子看上他老婆了怎么办?   扮老气,必须得扮老气。   易维真哪里知道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开心道,“那我们周末一块出去买几件?”      ——   周一,易维真穿上刚买的一身成熟又老气的衣服,临出门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忍不住看向为她选这身衣服的人,“有点太老气了吧?”   “老气什么啊,你要是太嫩了人家觉得你没资历呀,就这个刚好。”孙浩拿了扔在茶几上的黑框眼镜,为易维真带上,忍着笑道,“呐,这样更好,一副老学究模样。”   “”   《西医妇产科学》是经管学院的选修课,大班教学,阶梯教室那种,易维真是踩着铃声到的,反正早去了也没什么事可做。   易维真前世的医院虽然是个二级甲等的中西结合医院,但却是中医药大学的附属医院,她给医学院的学生带过专业课,不过经管院一不是专业课,二不是医学生,易维真没打算给他们深入讲,尽量当成讲故事一样给他们普及一下浅显的知识。   正当她对着ppt,为他们讲述这门课程大概会讲解哪些内容的时候,下面有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老师,你给我们普及一下什么是处·女吧,相信底下不少哥们都会很感激你。”   底下不少人哄的一声笑开来,不少胆大的还吹起口哨叫好,齐齐让她讲怎么辨处女。   易维真下意识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不期然望见一头黄色的头发,接着便对上一双略显戏谑的丹凤眼,易维真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好吧,学生想知道什么她就给普及什么呗。   易维真缓缓道,“医学上的处女特指没有性生活,或者部分处女膜仍保留的人。”说到这里,易维真顿了顿,朝黄毛小青年道,“可是我却是这样定义处女的,处·女是指那些在恋爱或者结婚之后的女人,能够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忠诚,不管她经历几段恋情,和几个男人有过性生活,只要她在每一段恋情里认认真真,真爱对方,没有同时和几个男人发生关系,这样的女人都可以成为处女,情到深处自然结合的女人,都是值得爱值得保护值得称为处女的人。”   啪啪啪   女生先带头鼓掌起来,掌声越来越热烈,不少男生也开始叫好   一位女同学站起来说,“老师我非常赞同你的说法,只有懦弱无能或者心里有问题的男生才会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是不是个处女!”   可能这种话题本身就带着一种神秘色彩,大家又正值青葱年纪,对这种问题特别感兴趣,比枯燥的课程要有趣许多,不断有人举手要提问题。   易维真拿着麦,对他们道,“不需要举手了,想说什么就直接站起来说,可以有问题,可以有不同看法。”   “老师,我想让你给我们讲一些孕产方面的知识。”同学甲站起来说,“正好也给在座的男同学普及一下,让他们知道我们女性是不容易的。”   “老师我想知道月经不调方面的疾病。”同学乙站起来说。      问题太多了,易维真回答不过来,将他们的问题大概记了下来,告诉他们以后的课程她会一个接一个详细说的。   还有人问,“老师,我最关心的是考试怎么考?”   底下哄然大笑了起来。   易维真笑了,“考试不用担心,是以写小论文的形式结课,把你们对妇科方面感兴趣的某一个病写出来就行了,从概念到病因到临床表现能写多少是多少。”   “那我们不会的怎么办。”   易维真将她的联系方式写在了黑板上,“这是我邮箱,想问的就发我邮箱,或者我们见面谈也可以。”   “老师,我就想问你今年多大了。”刚才问处女的黄头发男生又大声问了一句。   ☆、第110章 舅妈亲亲   “老师,我就想问你今年多大了。”刚才问处女的黄头发男生又大声问了一句。   “抱歉,这个保密。”与课程无关的话题,易维真无可奉告。   “杨宗纬,你无不无聊啊,麻烦你问些正儿八经的问题好么?!”班上的女同学不满道。   杨宗纬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他就是好奇嘛。      得到了这群学弟学妹的认可,易维真的课程进行的还算顺利,加上她喜欢用实际案例引入问题,大家听的倒也津津有味,并没有出现太多倒头大睡或者干脆半路就逃课的。   这种现象,让易维真或多或少吁了一口气。   下午她自己还有ct课,一点半开始,原本想去q大和孙浩一块吃午饭的,现在看看时间好像来不及了,就在食堂随便吃点等待下午的课程。   这个点食堂的人特别多,易维真端着餐盘在后面排队打饭,正巧碰见了两个经管院的女生,两个女生主动和她打招呼,“老师,你也来吃饭啊。”   易维真笑了,“下课就别叫我老师了,其实我是你们的师姐,刚上研一。”   其中一个女生啊了一声,“难怪我看你好年轻,你的衣服把你穿的老气了。”   “”易维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太老气了。   易维真和两个女生一起打饭,一块吃饭,作为师姐,易维真有问必答,三人吃完饭还聊了一会,直到易维真上课时间快到了,她才不得不打断她两表示自己要去上课。   傍晚,孙浩过来接她,两人还在路上,易维真接到了马姝怡的电话。   “维真,你这周末有空吗?”   “有空,表姐你有什么事吗?”易维真问她。   “你能不能和孙浩来我家帮我带两天嘟嘟?”马姝怡说,“叶知秋他外婆病危,我公婆已经先去了。我和叶知秋星期五晚上的飞机,我爸妈他们去香港了,别人带嘟嘟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想把嘟嘟交给你带两天。”   “我有时间,就是怕带不好嘟嘟。”易维真接触最小的孩子就是她表妹白若冰了,但白若冰都已经是小学六年级的小朋友,再小的她没接触过,不知道怎么带啊。   “嘟嘟不认生,他很好带,这个你不要担心,好了我暂时不跟你多说,周五我们见面再说。”马姝怡急着有事,挂了电话。   “那个,孙浩你会带孩子吗?”收了电话,易维真将刚才马姝怡拜托她的事情跟孙浩说了一遍。   闻言,孙浩扭头递给她一个‘你开什么玩笑’的眼神,“马姝怡就是个事精!”   ——   周五那天,易维真和孙浩赶在叶知秋夫妻两去飞机场前到了他们家。   尽管易维真是抱着大义凛然献身小胖墩的心情走进马姝怡家的,但其实照顾嘟嘟远没有想象中复杂。快两岁的小男孩,的确是有些好动,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乖巧的,规规矩矩地站在易维真眼前,在妈妈的示意下乖巧有礼地跟易维真和孙浩说,“舅舅、舅妈好!”   易维真看着他漂亮十足又不失英气的小脸蛋,立马觉得嘟嘟绝对是个最可爱的小麻烦。   孩子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理,易维真需要做的是在他开心的时候倾听他,在他困惑的时候开解他,在他沮丧的时候安慰他,换言之,就是给他亲人才能给的关怀和呵护。   本来她和孙浩的公寓容纳一个快两岁的孩子是不成问题的,但要连同容纳照顾孩子的保姆、孩子的各种玩具吃的用的等等,这个就有些麻烦了。他们小夫妻两过来反倒方便一些。   马姝怡已经将他们的房间准备好,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在嘟嘟不注意时,和叶知秋偷偷离开赶往飞机场。   马姝怡说的一点也没错,嘟嘟确实是个乖孩子,看不见爸爸妈妈了也不哭闹,只是偶尔想到自己爸妈时,会在一堆玩具中扭头,寻找到漂亮舅妈的身影,“舅妈,我爸爸妈妈呢?”   易维真会和他一起坐在玩具堆里,耐心道,“他们去你太外婆家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哦。”嘟嘟拖着声音,慢吞吞道,“那两天是多久?是这个吗?”他伸出一只小肥手,朝易维真比了个二。   易维真摸摸他的头,心都快化了,“对呀,就是你今天晚上乖乖睡一晚,明天再睡一晚,然后再睁开眼睛时,你爸爸妈妈就回来啦。”   这天晚上,在孙浩的帮助下,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打了电动,两人一块给嘟嘟洗了澡,并且送他去自己小屋里哄他睡觉。   哪知道嘟嘟不愿意自己睡,他摸摸易维真的脸颊,“舅妈,平时跟爸爸妈妈睡,现在跟你们睡。”   “好啊。”舅妈欣然答应,不顾舅舅反对的目光,将小胖墩抱去了他们的房间。   于是嘟嘟睡中间,两个大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孙浩大大咧咧的躺在里面看电视,易维真抱着一本故事书说给他听。   嘟嘟一手扣着脚丫,一手扣鼻子,躺在香香的舅妈怀里,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笑了,小手抓住易维真的衣袖,要求道,“舅妈,亲亲。”   易维真忙低下头,伸脸过去,嘟嘟撅起嘴巴连着亲了几下,亲得她满脸口水。   “现在乖乖听舅妈说故事,然后睡觉好不好?”   “恩。”嘟嘟满足了,乖乖躺在床上听故事了。   又过了一会,小胖墩再次拽拽易维真的衣袖,“舅妈,还想再亲一下。”   这回还没等易维真有反应,孙浩立刻低头,对小胖墩耐心道,“舅妈不是妈妈,只能亲一下,刚才已经亲过了,所以现在不能亲了知道吗?”   嘟嘟说,“可是我好想亲。”   孙浩想了想,微笑地给出折中的办法,“要不然,我给你亲一下?”   嘟嘟嫌弃的摇摇头,“还是不要,你不香香。”   “”   易维真听着他们的对话,噗嗤一声乐了,伸手推推孙浩,“干嘛啊你,连个孩子的醋都吃。”说着,她低下了头,对嘟嘟道,“来亲舅妈一下,完了就睡觉好吗?”   “好。”嘟嘟开心的又啵啵了几下。   夜深人静,易维真搂着小胖墩先睡了,孙浩关了电视,掀开被子去卫生间,很快回来,也不回自己刚刚睡的那边,直接贴在她的边上躺下,“往里面去点。”   易维真睡得稀里糊涂的,懒懒的不想动,模糊着抗议,“你在这边挤什么啊,去你自己那边。”   孙浩不理会,大模大样的躺着,易维真被挤的难受,推着小胖墩往里面让让。   被打扰到的嘟嘟哼哼唧唧的,睡得不安稳,易维真忙拍拍他的背,孙浩也伸出手,隔着老婆轻拍着小胖墩,见他又睡了,慢慢停了手,底下头去要亲亲。   易维真躲不过他,最终还是被他亲到了,他捧着她的脸,闭着眼睛亲的昏天暗地,乱而快的粗喘夹杂在清凉的牙膏味里,有种凉丝丝的火辣辣,让人全身都发麻……   等他亲够了,终于肯恋恋不舍的放开时,易维真已经没了力气,任由他将脑袋靠在她的侧脸一个劲的拱。   “老婆,”他轻轻的咬她耳垂,低低的说:“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会不会更喜欢他,冷落我?”看着她带嘟嘟,对嘟嘟温柔而耐心的笑,给他说故事,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孙浩脑海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心里竟涌起了妒忌。   易维真犹豫了,原本她接触孩子的机会少,体会不到小孩子的可爱,可今天和嘟嘟相处之后,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喜欢上小孩了,香香软软的那么可爱。以后她和孙浩的小孩也会这么可爱吧,或者像孙浩,或者像她,软软的,笑起来能点亮整个世界,不高兴了就鼓着脸易维真只是想着,就让她幸福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话,孙浩又去亲她,低头在她脸上啄来啄去的,她躲到哪儿他追到哪儿,易维真推不开他,自己又困死了,最后只好敷衍道,“不会不会的,睡吧睡吧。”   得了保证的孙浩同学开心的笑了,满足的搂着老婆睡了。   可是第二天他就发现了,女人睡觉前说的全是假话,骗子!   因为易维真第二天完全忘了昨晚说了什么话,依旧是围着嘟嘟转,完全无视了他,陪嘟嘟堆积木,和嘟嘟一块看动画片,推着小车带他一块出去放风。   她的世界里全是嘟嘟,嘟嘟!   现在还不是儿子都这样了,要是他们的儿子,那还得了。   捶地,抓狂!   ——   马姝怡再回家时已是星期天的傍晚时分,她回来急着找儿子,进门后就喊着嘟嘟,虽然这两天每天都有通电话,但还是想念的很。   易维真听见声音,下了楼梯,跟她指指楼上,“上面呢。”   马姝怡上了二楼,进了起居室,见儿子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她轻轻喊了一声,“嘟嘟?”   小胖墩转过头来,愣愣看了她一会儿,张开手朝她过来,“妈妈哇”小朋友太久没见到妈妈了,妈妈没回来之前都是乖乖的,现在看到了,宣泄了这两天的想念,哇哇哭了起来。   此时叶知秋也跟了上来,忙接过孩子哄了起来,小胖墩看见爸爸之后更激动了,哇哇哭的更大声。   叶知秋哄了几声不管用,只好交给马姝怡来。   马姝怡将嘟嘟抱着一块坐到沙发上,一本正经的问嘟嘟,“妈妈跟你讲过,看电视的时候不能坐得太近,你刚刚坐在哪里了?”   小胖墩马上止住哭声,陷入回忆中。   跟着上来的易维真见到这一幕,立马服了。   ☆、第111章 生孩子   周一,孙浩小夫妻二人直接从马姝怡家出来分别去各自的学校,这天上午还是经管学院的选修课,令易维真没想到的是这次课的人数比上次课还要多,而且是女生居多。   易维真来得早了,还没打上课铃声,她坐在讲台前将事先准备好的课件先看了一遍。   铃声响了之后,易维真戴上耳麦,清了清嗓子,“好了,收起你们面包牛奶,收起你们的手机,我们上课了啊。”   底下一阵窸窸窣窣,大家都收了东西,原本经管院来上课的学生是没这么多的,没上过课的是听已经上过课的同学说这个老师课上的还挺有意思,而且实用性也比较强,不少同学是抱着上上看的心态过来的,他们也听说了,这个老师只是他们的师姐,现在看来确实挺年轻的。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师姐,你看起来好年轻好漂亮。”   易维真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的确,我是你们师姐,刚上研一。”   下面还有不知情的人大声问,“那师姐谈恋爱了没有。”   “我结婚了。”易维真将手指举起来给他们看了看,说完不给他们反应,接着道,“好了,最后一个私人问题了啊,下面再问的话我就选择不回答,我们上课吧。”   易维真打开ppt,大屏幕上出现这节课要讲的内容,“应上节课你们的要求,我们这节课说一部分月经方面的相关疾病,大致介绍为主,想了解更多的,你们可以直接站起来问我,讲完这些,最后一节课我们一问一答。”   易维真着重为他们讲了痛经、功能失调性子宫出血,简单介绍了闭经和多囊卵巢综合症。其实真要多讲,连着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他们的课时有限,易维真只能尽量深入浅出,说些容易懂的了。   最后一节课,大家问的最多,五花八门的问题皆有,易维真干脆在下面和他们坐一起,一个一个回答他们的咨询,比如怎么测量自己的排卵期?   “你需要准备一支温度计放在床头,最好消毒的,每天早上睁眼之后什么都别做,先把温度计拿过来放到自己的舌下含服,把量好的温度记在本子上,一排时间,一排温度,然后把自己来月经的日子用红笔画上,一直保持至少量一个月,然后把表格拍照发给我,我告诉你们正不正常。”   不是易维真不告诉他们怎么看正不正常,而是他们一点医学基础都没有,短时间内没法教会,   “那怎么算预产时间?我老家的姐姐怀孕了,乡村医疗条件有限,我想帮她算一下预产期。”有个女同学站起来问。   “你问她最后一次来月经是哪天,月份加十或减三,日期加上一周,就是你姐姐的预产期了。”见大家好像每太明白,易维真又说,“假设她的末次月经是08年10月1号,那么她的月份10就要减去3,也就是七月,日期1号加上7天,也就是8号,那她的预产期就是明年的七月八号。”   “哦,我懂了。”女同学说,“假设末次月经的月份是一月,那月份就是要加十。”   易维真笑着点头,“对的。”   一堂课下来,易维真和他们交流的还不错,有的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下了课,易维真往大门外走,她和孙浩约好一块去吃铁板烧。   “易维真。”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易维真回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是经管院的黄毛同学。   易维真耐心纠正他,“同学,你还是喊我师姐吧。”   “杨宗纬。”   “啊。”   “我叫杨宗纬。”黄毛同学向她自我介绍。   “哦,杨宗纬你好。”易维真礼貌性的叫了一声,接着便抬脚要离开,不料被拦住。古话说相由心生,易维真第一眼就不怎么待见这位黄毛同学,他长得很像漫画里走出的少年,皮肤白皙,还长得一双桃花眼,说起话来还会向人放电,给人一种邪里邪气的感觉。   和孙浩的阳光开朗完全不同,易维真就是不喜欢这种长相的,没有为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杨宗纬和她一块往外走。   易维真扭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在医院,你好好想想。”杨宗纬给了她一点提示。   易维真不想去回想,她在医院见得人多了,要是每个人都记得,那她不就成了过目不忘的钱钟书了!   “就是马姐生嘟嘟的时候,我们在医院见过。”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杨宗纬提醒她。   原来是马姝怡他们圈子的,易维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现在要出去和我老公一块吃午饭,你不去食堂?等下饭点过了就没饭了。”   听她提到自己老公,杨宗纬拦不下去了,和她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铁板烧就在他们学校旁边的一家小店里,味道很不错,孙浩出了实验室就直接步行过来了,远远地看见一个黄毛的男孩拦着易维真在说些什么,他快走几步正想过去,那男孩又走了。   易维真就在这个时候看见他的,笑着快步向他走来。   “走吧,快去吃饭,我饿死了。”   “刚才那个拦着你做什么?”孙浩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边走边装作不经意的问。   “经管院刚上大一学生,我不是在给他们代课吗,就和我说了两句,好像还是姝怡表姐那个圈子的。”易维真没什么好瞒的,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哦。”小气的男人瞬间放心了。   现在正是饭点,小店里吃饭的人特别多,大多是b大的学生,孙浩去点单,易维真找了个两人座的位置坐下,用开水刷了杯子和筷子。   “老婆,明天我得跟着老板去广州开会,大概要去三四天。”一坐下来,孙浩便告诉她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你在家要乖乖的哦,等我回来。”   “那我就不回家了,这两天住宿舍。”易维真说,“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人说话有点无聊。”   孙浩笑眯眯的捏捏她鼓鼓的脸蛋,“这样也好,或者你可以和程婷婷一块过去住。”   “不要了,太麻烦她了。”易维真否决了这个建议,接着舔舔嘴巴,叮嘱他,“听说那边的腊肠好吃,记得带点回来。还有什么老婆饼、鸡仔饼都带点。不过那边水果挺多的,好想过去吃一吃呀!”   “吃货,你真是时刻都不忘了吃啊。”孙浩忍不住捏了捏她已经有了小肚子的腰,“啧啧,你又胖了。”   “啊,真的吗?”易维真赶紧捏了捏自己的肚皮,惶惶然,“那算了,别给我带腊肠了,那个东西热量高。”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其他的少带点。”   易维真特别羡慕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女孩,她是易胖体质,一不小心克制不住自己就会发胖,好在她骨架在那放着,只要不暴饮暴食就不会太胖。   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她得克制点!   “真不明白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瘦的像块排骨有什么好看的,抱在手里都不搁手吗?”孙浩同学捏捏自家老婆肉嘟嘟的胳膊,趁机拍马屁,“还是胖点好,抱着软绵绵的舒服。”   她一定不知道,每次他压在她身上冲刺时那股爽劲,触手一片滑腻柔软咳咳,好像想远了。   ——   晚上,易维真为他整理完去广州出差的行李,一起用电脑看了部文艺电影,里面一段缠绵交织的画面看得两人身体有些热,关上电脑,一起泡了个澡。   期间,易维真贴在孙浩怀里说,“你想不想要孩子?”   “孩子?”孙浩将她往上面拉了拉,把问题丢给她,“你想要了?”   易维真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像嘟嘟那样的。”粉粉嫩嫩的一团。   “不要嘟嘟那样的。”孙浩对嘟嘟那小胖墩的印象就是色眯眯的,对他老婆流口水的。   “你现在不想做爸爸?”易维真反问。   “想。”孙浩点了点易维真的鼻子,“可我想要个像你这样的女儿。”   易维真想了下自己有个女儿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是粉嫩嫩的像个小天使,给她梳上羊角辫,穿上小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么想着心里就泛起了暖意。   其实易维真不是不喜欢女儿,相反她更珍爱女儿,将来不仅仅是给她一个生命,要保护她,给她心里情感上的辅导,还要担心她会不会被坏男生给骗走,比养儿子更费心。   “那我们开始吧?”她抬眼朝他笑了,伸手沿着孙浩的胸肌往下,或轻或重,惹得孙浩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仰了仰身子,轻哼了一记,享受她的伺候,让她的手慢慢地在他小腹上打圈,任由她的手穿过毛发摸向已经抬头的小兄弟。      ☆、第112章 我的研一新室友   昨晚折腾的晚了,易维真第二天爬起来时已经七点半了,他们八点是统计课,研究院招生办的付老师经常在这天点名!   易维真给程婷婷打了电话,让她帮忙先签到,告诉她要是老师点名了就说她在路上。   孙浩是早上八点多的飞机,这会早就在飞机场了。易维真记得她昨晚是早早定下闹钟的呀,一定是孙浩这个坏蛋偷偷按掉的!   她不就是昨晚‘不小心’的咬了他小兄弟一口么,哼,小心眼!   来不及了,易维真开了孙浩的车赶了过去,一路狂奔到教室,付老师正好点到她的名字,她忙应了一声到,在人群中找到程婷婷,就在她旁边坐下。   “怎么来这么晚咦?”程婷婷不说话了,朝她暧昧的笑,“你也穿个高领的衣服,吻痕都露出来了,昨晚战斗太激烈了吧?”   易维真赶紧捂住脖子,脸通红,“好啊婷婷,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荤素不忌了。”   程婷婷嘿嘿笑了,“没办法,我的同门师兄们讲话就是荤素不忌。”   程婷婷跟的导师是内分泌大家张培清,一附院的内分泌科更是被立为国家糖尿病研究基地,张培清接连带的近几届学生都是男的,目前只有程婷婷一个女生,师兄们讲话荤素不忌,老是调戏小师妹,本来程婷婷还有点不好意思,时间长了,也被那群男生同化了。   “现在还能看到吗?”好在她今天穿了一件薄外套,将拉链拉起来,竖起领子应该就能遮住了。   “恩恩,看不见了。”程婷婷点头,说着她又猥琐的笑了下,“明知道今天上课,你两也节制点。”   “哎呀,这不是准备要孩子么。”易维真刚说完就闭了嘴,因为她看程婷婷的脸色已经有点不自然了。   “对不起”易维真小声说了一句。   “我没事的,都过去了。”程婷婷耸耸肩,然后洒脱的笑了笑,“说起来我还要向你说对不起呢,昨天我碰见方卫东和他新的小女朋友了,看见他的小女朋友就像看见当时刚上大学的我,那叫一个水灵灵的嫩啊!方卫东那贱人害怕我乱说话,趁他女朋友去洗手间的空当,居然过来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大家好聚好散,别闹得不好看。”   程婷婷气得攥拳头,“谁特么不是跟他好聚好散了,谁特么闲了没事干要去跟踪他,老娘那是因为要跟着老板去参加学术交流会,去买件像样的行头的,谁跑去搅合他了”程婷婷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说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那种贱人我们不提,我祝他早日秃头阳痿。”易维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秃顶阳痿怎么能够,我要祝他肾虚早泄遗精艾滋梅毒”程婷婷连着说了一大串,中间都没停顿一下。   易维真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有点毒了”   程婷婷噗嗤一声乐了,“好了好了,老师来了,我们下了课再说。”   统计是一门比较复杂的课程了,它是无论什么专业的学生都必开的课程,只要你需要做研究,只要你需要写论文,就一定会用到它,什么t检验、卡方检验、方差分析,数学底子好点的人还好,最苦的就是文科出身的,好好听都不一定懂,不好好听,就更没戏了。   好在教统计的老师上课方式是好的,没有整堂课吹嘘他做了什么什么研究,也没有对着ppt死念,严厉是严厉了点,但大家都比较喜欢上他的课。   下了课,易维真带了移动硬盘过来,将以后需要用到计算软件从老师那里拷贝了过来。   “拷完以后回去给我拷贝一下。”程婷婷说。   “行,我跟你一块去吃饭,等下回宿舍午睡一下。”易维真收了硬盘装进包里,和她一块去食堂。   “等等,你不是每天都回家的吗?”程婷婷问她。   “哦,孙浩跟着他老板去广州开会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无聊,还不如过来和你们一块住。”两人手挽手,路过一家蛋挞店,易维真买了一盒拎着,“饭后吃点。”   “猪头,你就吃吧。”      易维真在吃饭时,接到了孙浩报平安的电话。易维真叮嘱他几句,“天气预报报告广州这两天也变天了,注意别感冒了,开完会去吃饭时,酒少喝点,少盯着人家小姐看些,piao的时候记得戴上套套”   “停停停。”孙浩听她越说越没边,忙将老婆拉回来,“好了,我不就是早上关了你的闹铃,至于这么埋汰我吗。”   易维真哼哼,“你知道就好,害我上课差点迟到。”   两人聊了一会,挂上电话,跟孙浩一块去开会的师妹纪欣妤笑嘻嘻的说,“师兄,给老婆打电话呢,你是老婆奴哦!”   孙浩挑挑眉,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嫂子好幸运,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能嫁给师兄你。”纪欣妤对这个颜值高、专业强的师兄带着一颗崇拜心,就像我们小时候读书,总是对成绩最好的班长有着莫名的崇拜,称不上喜欢,但在心里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悸动。   无关爱情,只是崇拜。   “错了。”孙浩回头对她笑了笑,“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娶到她。”   ——   吃完饭,她们回宿舍,詹晓丹和赵倩已经在了,易维真将买来的蛋挞分给她们吃,递给詹晓丹时,詹晓丹摆了摆手,“我学佛,吃素。”   易维真愣了一下,“学医本身就是一种杀生,就是孽障,那你怎么能做到不碰这些?”   她老家那边大多数人都是信佛的,肉也吃,但绝对不会杀生,像医学生学佛她还是第一次碰见,别的不说,就是现在读研去实验室做研究,必须用到各种动物做实验,而且到了临床之后,即便是内科医生,也是有些破坏性手术,理论上佛家都是禁这些的。   詹晓丹也愣了一下,而后道,“读本科时,我没有上过实验课,凡是接触到杀生方面的,我都不碰,包括现在读研了,我报的也是内科,为的就是避开这些东西。”   寝室里,大家最初聚到一块时,程婷婷和赵倩也听詹晓丹提过学佛的事,但大家当时也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听易维真这么一说,赵倩有些好奇,“是的呀,可就算你现在学的是内科,以后去医院上班,假如你哪天自己值夜班时,碰见个必须做个小手术的病人,那你怎么办,做了就和你的修行相违背,不做的话,那就是伤害了一条人命。那样你怎么办?”   詹晓丹被问住了,一时没说话,半响才道,“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   她这么说了,这个话题算是被带过了,大家谁也没再提起它。晚上易维真提议一块出去吃个饭,就当是庆祝大家相识一场,其他三人都没意见。   考虑到詹晓丹不能吃荤,最终大家商量一致,决定去海底捞吃火锅,要个鸳鸯锅底,红汤什么都加,白汤就清水煮蔬菜。   “我有点好奇,你吃素多久了?”程婷婷问她。   詹晓丹笑笑,“我是从大二之后才开始的,因为和我玩的好的一帮朋友中有学佛的,然后我就跟着他们学了。”   “那你爸妈怎么同意的?”易维真也很好奇。   “他们刚开始不知道,等他们知道时我已经吃了好久的素,他们硬逼着我吃肉,但那个时候我吃了就会吐,吃多少吐多少,我爸妈不理解,后来被我弄得没办法了。”詹晓丹笑了,“现在他们特别支持我吃素,和其他人一块聚餐,我爸也会照顾我,特意给我点一些素食。”   易维真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真牛。”   让易维真觉得牛的还在后头,她们晚上回去之后就不早了,大家纷纷洗漱,一块坐到床上聊天,詹晓丹从桌柜里掏出一个香炉和香烛,笑眯眯的对她们道,“不介意我点个香吧?”   “”   “”   “”   ——   这是易维真在宿舍睡的第一天,她翻来覆去的睡的并不安稳,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摸到手机看看时间,才四点半,还早。   易维真迷迷糊糊从上铺爬下来准备上个厕所再睡一会,刚爬下来就被吓得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程婷婷和赵倩被吵醒了。   凌晨四点半,先后醒来的三个人,一起往床下面望去。   借着外面路灯射进来的光,她们的寝室正中间,三张椅子被拼到了一起,詹晓丹正披着一张毛毯,旁若无人的坐在上面打坐,口中念念有声,显然是在诵经文   ☆、第113章 小诚谈恋爱啦   周三下午,他们临床专业没课,赵倩提议要去易维真家看看,她这么一说,詹晓丹忙道,“就是,开学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没找到机会去你家呢?怎样,不请我们过去坐坐?”   易维真笑着连点头,“当然要请了,特别欢迎你们来我家玩。”      去之前,易维真载着她们三个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日用品和各种肉类、蔬菜还有水果,易维真让她们想吃什么就自己挑什么,不要客气,不要给她省钱。   詹晓丹打趣她,“土豪你家还缺个保姆什么之类的吗?”   易维真哈哈笑,“请你吃顿饭就叫土豪么,那真土豪就要哭了。”   “你怎么不叫土豪,我们还在上学,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男朋友没有老公,这些你都有了,这不叫土豪叫什么!”她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易维真平时也不在宿舍住,不过从程婷婷的只言片语中还是能猜出来易维真的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   易维真立马双手合十,笑嘻嘻道,“还请师太放过我,我是千真万确的假土豪~”   自从她被詹晓丹打坐念经给吓着之后,易维真就给詹晓丹取了个别称,詹师太。   ——   “你们坐着看电视,零食都在桌子上,我去洗菜准备做饭。”一进门,易维真招呼她们去客厅,把刚才在超市买的零食全放在了茶几上。   三个人都不愿意坐下来看电视,而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参观他们的家。   “我们想看你和孙浩结婚照!”赵倩说。   “行啊,我拿给你们。”易维真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人的影集。   程婷婷是这里的常客了,那本影集她已经被拖着看了好几遍了,实在是不感兴趣了,主动要求去厨房帮忙做晚饭。   肉末茄子、糖醋小排、木耳西兰花、小炒大头菜   考虑到她们中间还有个师太在,易维真为她专门炒了两个清汤寡水的蔬菜,不放肉不放葱姜蒜,就连汤也是蔬菜汤。   易维真还好,平时中午在学校吃,晚上回来自己做,她们三就是长年混迹食堂和各大外卖店的人了,好久没吃家常菜,大家都有些不矜持,易维真闷的一锅米饭刚好够她们几个吃。   吃完饭,赵倩摸着鼓鼓的肚子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大叫一声爽,“我现在才知道,和同道人一块吃饭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我大学室友,那几个货都特别瘦,吃饭像猫咪吃食,只有我一个人是大胃王,她们吃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我承包了。”   程婷婷踢了踢她,让她腾出点位置,“姐姐你这是饭桶,就别怪人家吃的少了。”   赵倩是她们几个中最胖的,高高壮壮的她被踩了痛脚,当即道,“从明天起,我要减肥!”   “别,我看您还是别减了。”程婷婷损她,“西天取经的那个二师兄知道不?人家去取经走了十万八千里呢,都没能减肥,你觉得你减掉肉肉的几率有多高?”   “天呐,我恨你婷婷!”赵倩卒。   ——   晚上易维真和程婷婷睡主卧,詹晓丹和赵倩睡次卧。大家平时睡的都晚,电视剧不想看,电影没兴趣,于是四个人干脆玩起了斗地主。   期间程婷婷的手机一直在滴滴的响,赵倩不满,“你专心当你的守门员呀,地主都被放水了!”   程婷婷忙回了信息,放下手机跟她们道,“是我们专业的那个刘毅约我明天去吃饭,我不想去,一开始没理他,他就接着发信息过来说我人太冷漠。”   “哎,发现没,我们院里的男同学们似乎都很饥渴,有点撒网捕鱼的意思。”詹晓丹说,“这个刘毅昨天也发信息给我了。”   “不是吧”易维真平时没在宿舍住过,不清楚她们的状况,“刘毅不知道你们是一个寝的吗?”   “知道又怎么样。”赵倩说,“我们专业有个男生是我老乡,他说他们男寝每天晚上熄灯之后,没别的事可干,就是把研究生部的所有漂亮女生全部拉出来评头论足一遍,他们评论最多的就是婷婷维真还有隔壁寝的王颖。”   “那他们都说些什么?”程婷婷来兴趣了。   “还能说什么,就是把这几个女生的情况全部扒拉一遍,然后再打听你们有没有男朋友。”赵倩对易维真道,“对了,我那老乡一开始就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了,我跟他说你已经结婚了,哇,他当时好失望。”   “他们是有多饥渴啊”易维真无语。   赵倩耸肩,“没办法喽,其实女生也不少,只是那帮男生是视觉动物,得先看你长得漂不漂亮才有进一步了解你的欲望,不然,谁搭理你。”   ——   “是这样吗?”易维真躺在孙浩怀里,将赵倩那句好不好看和要不要交往的说法跟孙浩说了一遍。   “确切说起来是这样。”孙浩笑着捏了捏老婆的脸蛋,几天不见,她的脸蛋好像又肥了点,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她养得还是挺好么。   “真的?”易维真从他怀里爬了起来,“那你原来暗恋我也是先暗恋我的貌了?”   孙浩轻笑了一下,将视线从她因性事而通红不已的脸上往下移,路过带着两枚吻痕的脖子,最后停留在她粉嫩的乳尖上,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那又怎样,管我是先喜欢你的容貌还是你的性格,你现在不都是我孙某人的老婆了?”      总的来说孙浩同学还是很听话的,不仅给她带了好吃的,还带了不少小玩意。周末,易维真将他扔在客厅的箱子里东西全部都整理了,脏衣服也洗了,昨晚弄的脏兮兮的床单也重新换了干净的。   中午还用他从广州带回来的腊肠做了腊肠蒸米饭,香香甜甜的米饭加上腊肠蘸醋特别美味。   两人正吃着,易爸打了电话过来,易维真接起。   “小囡,你那个弟弟快把我和你妈气死了!”电话一接通,易爸就忍不住在那边大声发牢骚,印象中易爸是很少这么大声说话的,显然是真的被易维诚气到了。   易维真听他爸这语气,饭也吃不下了,忙问道,“怎么了?爸你好好说。”   “当初你弟说他不想现在相亲,好,我们就不逼着他早相亲早结婚,现在倒好了,他在外面自己谈了一个,本来谈恋爱我也是不反对的,可他居然瞒着家里人偷偷摸摸的谈了一段时间,还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现在人家爸妈都找上门了,真给我丢死人了!”   “爸,你别气,那个女孩是做什么的?还在上学吗?如果不上学了,小诚又喜欢她,那就给他们办婚事吧。”易维真能理解易维诚的想法,和大多数年轻孩子一样,大家最初谈恋爱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告诉家里人,非要等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通知双方家长。   通常这个时候,家长接受能力良好的还好,两家人见个面吃个饭,结两姓之好,皆大欢喜。也有家长知道的太突然了,反倒会接受不了。   很显然,易爸就是后者。如果易维诚像她当初那样,早点给家里人打个预防针,大家渐渐默认这个人的存在,或许易爸现在就没这么大反应了,搞不好还乐得找不着北,因为他要做爷爷了呢。   “你说的这些爸都考虑过,只是还有一个让爸非常接受不了的,就是你弟谈这个女孩她不是个健康的人。”这才是让易爸气得半死的关键,“这个女孩的听力不太好,我注意到了,她是带着助听器的。女孩子家的穷与富,还有对方家长的人品,这些我们暂且撇开不谈。关键是我的儿子是找不到老婆了吗?还是我家穷到让他只能随便找个老婆过日子了?年轻小姑娘这么多,他非要去给我找个耳朵有问题的媳妇,我心里能舒坦么!”   易维真也被惊到了,这个女孩听力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易爸生气也不是在无理取闹,父母和我们年轻一辈的想法不一样,或许我们因为喜欢对方而不在乎她有没有缺陷,哪怕她是癌症将要去世的人,只要喜欢了,我们都会义无反顾的陪对方直到最后。可父母就不同了,他们与将来的儿媳妇或女婿没太多感情,健康可以说是他们对媳妇、女婿最低最低的要求了。   “爸,你别气了,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就是打死小诚也解决不了问题。”易维真安抚道,“这样吧,我先给小诚打个电话,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易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你赶紧给你弟打个电话,帮我好好劝劝他,让他唉!算了,那女孩都怀了我们老易家的孩子了,我还能怎样,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第114章 家人的反对   易维真挂上电话,孙浩见她脸上不太好,忙问是怎么回事。   易维真将易爸刚才说的情况重新说一遍给孙浩听,“唉,具体情况我也摸不清,爸在电话里也没说清,反正就是嫌人家姑娘耳朵聋,气小诚事先一声不吭,还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孙浩幽幽的说,“这么说小舅子要先做爸爸了?唉,我小舅子的效率就是这么高。”   听出来他的揶揄,易维真拿餐桌上的餐巾纸砸他,“都这样了,您就别添乱了成么!”   孙浩一伸手将餐巾纸接住,安安稳稳的重新放在餐桌上,他起身,和易维真挤到一块,“我那是添乱呀,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那姑娘都怀孕了,咱爸想不认账都不行了,只不过他现在是在气头上,等过两天他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就好了。至于那姑娘耳聋的问题,咱爸是跟她没什么感情,所以才会嫌弃她,等以后成了一家人,咱爸和咱妈会慢慢谅解的。”   “我还是先打个电话,看看小诚是怎么说的吧,也不能听爸单方面说他的不满。”她找到易维诚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一直没人接,易维真又打了过去,这次易维诚干脆电话都关机了。   易维真坐不住了,“不行,我想回家一趟,小诚是个牛脾气,我爸妈说话他是听不进去的,我要回家看看。”说着,她站起来往书房走,她要订最近飞b市的航班。   孙浩拽住她,“我来订机票,你去屋里收拾东西,帮我也收拾两件,我们一起回去。”   “不行,你最近不是在准备论文的事情吗?”   “没事,论文我回来连天加夜赶。”孙浩推她回屋,“你自己一个回去我不放心,我跟老板说一下就行了。”   当天下午,两人一块回了b市,等到了易家都已经是晚上了,易妈见女儿和女婿都回来了,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个倾诉的对象,拉着易维真絮絮叨叨将今天的事跟女儿女婿说了一遍。   “那孩子叫王家妍,是我们隔壁村的,听说还是小诚的同学,她和我们小诚一样大的岁数,可她爸竟然和你爷爷差不多的年纪,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听你爸说还是一团糟的那种。今天她爸带她来家里找你爸了,说他女儿都怀孕了,我们家人不能不认账,要小诚早点娶了他家女儿。”   “你爸当时就拿皮带抽了你弟,你弟怎么这么让我不省心呢,搞到这个地步,如果我们不承认,人家会说我们仗着有两个臭钱就想不认账,要是答应了吧,那姑娘还是个聋子,我不想要个不健康的儿媳妇啊,唉,快把我给愁死了!”   易维真拍拍她妈的背,安慰,“妈你想开点,人家姑娘除了耳朵聋之外也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啊,带个助听器我们以后说话大声点就行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不认账真也不能算事。”   “你说倒简单!”易妈忍不住摸了眼泪,“别人家的媳妇都是漂漂亮亮的,怎么到我家就是个耳朵有问题的,你说我能称心如愿吗?!”   “那不然就让人家打掉孩子?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易维真皱眉。   “我不知道。”易妈提到这个就头疼,你问你爸去。   在一旁抽烟的易爸眼睛一瞪,“问我做什么?!说来说去都是小诚这孩子不长脑子,他要是刚开始就让我们知道,不就没有现在两难的事了吗?!”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易爷爷咳嗽了两声,“好了!我看就找个时间定下来吧,别拖到最后闹得更丢脸。”   话虽这么说,这门亲事,易家总归是不满意的。   “我上楼去看看小诚。”易维真拍拍孙浩的大腿,“你在下面和爷爷他们说说话。”   ——   楼上易维诚正蒙头装睡,上午被易爸拿皮带抽了好几下,一个下午加晚上都没下楼,易奶奶端上来的饭也放着没动。易维真坐在他床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易维诚睫毛动了几下,没睁眼。   易维真放软了声音道,“你现在大了,交女朋友都瞒着姐姐了,不起来跟姐姐说说你交的女朋友吗?”   易维诚仍是闭着眼不说话,易维真忍不住又道,“其实你和爸妈好好说了,反倒没什么大事,他们最终会谅解你的,姐要说的就是你这遇到事就犯倔的脾气,你在上面闷不吭声睡大觉事情就能解决了?丢下爷爷奶奶和爸妈在下面干生气不说,就是王家妍他们家你也没给个交代呀,王家妍现在全靠你表态了!”   或许是被易维真一连串的话说得烦了,易维诚突然睁开了眼,他正在火头上呢,对着易维真就是一阵冲,“我和王家妍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和老头子都是一伙的,别来烦我!”   易维真被他弟突然的暴怒吓得心口突突跳,反应过来后,气得大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爸爸是一伙的了!你要不是老易家的孩子,随便你想娶谁没人管你,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朝我冲什么冲!”   易维诚在那头红着脸对易维真大吼,“那你就什么都别说,别天天瞎操心!”   易维真倒吸一口气,被易维诚这两句话顶的又气又恨又委屈,吼道,“我什么都别说?我瞎操心?我是没事撑得才上你这里打听闲话来了?!易维诚,你行!往后我再问你一句,我我”易维真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易妈在听见了动静,上来见这姐弟两吵了起来,急着道,“怎么了,怎么说着就吵起来了?小诚,你姐姐为了你的事都从北京赶回来了,你怎么还能将气撒到她身上啊。”   易妈不说还好,易维真一听她说这话,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说了句‘妈我下去了’,蹬蹬快步下了楼。   易妈气得锤了易维诚一拳,“你姐都已经是嫁人的了,你哪能还想对她吼就对她吼,你姐夫还在这呢,你也顾忌点他的面子!”   易爸本来就不舒坦了,这会听见姐弟两吵了起来,气得直跳脚,站在门口瞪着眼睛冲易维诚房间大骂,“往后谁也别管他,我看是从小把他毛病给惯出来了!他一个不顺心就看谁都不顺眼,我看你哪天不爽了,敢拿刀往你爸头上砍几刀!混账东西,以为自己现在做点事出来了,就不将他老子放在眼里,就冲你一声不吭把那小姑娘搞怀孕,你就不是个省心的东西!”   易维真听易爸扯着嗓子在骂小诚,心里更不踏实了,在楼下坐立不安,心里气他朝她撒火,却更担心他跟易爸再吵起来。   孙浩在下面也听见楼上的动静了,他不好上去,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是无声的将易维真的手拉了过来,放在手心里。   这边易奶奶将两人的小动作放在眼里,摆了摆手,对小夫妻两道,“真真,你和小孙先洗洗睡吧,别管他们怎么弄了,明天再说。”   易维真嗯了一声,和孙浩洗漱了一番,就在楼下的小客房里睡下了。   夜深人静了,孙浩一手揽着老婆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安静的听着她说易维诚小时候的事。   “其实小诚从小就懂事,他比我成熟多了,人也有担当力,就是脾气太倔,人越大脾气越来越倔了,他现在还没娶老婆呢,对家里人就是这个态度了,以后娶了老婆了,一个不高兴还不得把我爸我妈给挂起来晾晾!”      易维真和易维诚头天刚吵了架,虽然说姐弟两没有隔夜仇,可心里都是别扭。早上易维真去厨房盛粥,易维诚在后面跟着进来了,易维诚低眉搭眼的叫了声姐,易维真含含糊糊不抬眼的嗯了一声,之后就谁也不搭理谁了。   因为王家妍的事,易维诚成了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人,易爸整天不给他好脸色看,说不上几句话还要骂人动手的,易维诚不愿意在他面前找不痛快,不到饭点是不会出现在家里人面前的,不是出去和他的鸡朋狗友鬼混,就是一个人躲在楼上。   易维真难得回来一趟,易妈和易奶奶在厨房忙着做饭,易维真就进去帮忙,易爸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好好打听下王家妍的家庭情况。   在易爸眼里,穷不穷倒是其次,最怕结上不三不四的亲戚,要是王家妍的爸妈或者兄弟有哪个名声不好听和偷抢黄赌毒沾上边的,易爸就更加糟心了。   中午易维诚回来的早了,家里饭还没有做好,客厅里易爷爷坐在那里听戏,他不想进去,院子里他姐夫孙浩正拿着系着野兔皮毛的竹竿在训狗,他一时间觉得家里好像哪里都容不下他似的,只好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看着孙浩甩着竹竿,任由两条狗逮着野兔皮撕扯。   易维诚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你那样是训不成狗的,野兔皮不能让大黑小黑咬到啊!”   孙浩回头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易维诚,想了想,将两条狗重新关到狗笼里,自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最后易维诚忍不住开口了,“我昨晚没想惹我姐我不高兴,也没想跟她吵我就是心烦。”   孙浩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易维诚像是终于找到个发泄的对象一样,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对,王家妍是耳朵不好使,可那又怎么样,我是她以后的老公,只要我不嫌弃她就行了,她耳朵不好也不是她想那样的,爸和妈这么嫌弃她,我听着就难受我想过了,要是爸一直不同意,那我就跟他分家,反正我也有能力自己成家立业了。”   “你想过没有,你现在越是跟爸妈犯倔脾气,爸妈就越不喜欢你口中的那个王家妍,她还没进你家门呢,无形间就把你家所有人都得罪了,就连你姐,她原本是支持你的,昨晚在楼下劝爸妈同意你们的事,就这样了,你还要继续伤害你周围人的心,如果是可以心平气和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和家里人起冲突,这是何必呢。”   ☆、第115章 下聘礼   被孙浩这么一说,易维诚想了想便拍拍屁股上的灰,进了厨房,找他姐认错赔不是。   易维真也知道易维诚心里的烦闷,早就不气他了,只是一时间拉不下脸来跟他说话,现在易维诚像小时候那样过来缠着她撒娇认错,又说了一大堆贴心的话,把易维真说得眼泪都下来了,姐弟两拉着手抹了一会眼泪,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中午吃饭时,易爸易妈看易维真姐弟两有说有笑的跟从前一样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都踏实了。易维诚又跟家里人开诚布公的说了一些话。   “爷爷奶奶、爸妈,王家妍我是肯定要娶的,她虽然耳朵不太好,但人很好,我能保证她来我们家之后,一定会孝顺你们的,你们娶儿媳妇也不能光看表面光鲜亮丽啊,要是跟我结了婚之后才发现是个不懂事斤斤计较的,你们就等着躲到一边哭吧,再说了,别人过别人家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到底谁过得舒坦,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非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什么。”   “说是这样说,可到底”易妈心里还是不舒坦。   “妈,你得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对,王家妍她家是穷,她爸是跟爷爷一样大的年纪,但人家穷是穷点,最起码没偷强黄赌毒吧,你想给我娶个有钱的,我还不愿意攀人家高门头呢!”易维诚挡住了他妈的话。      他们全家人坐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易爸拍板决定,“要不然让她明天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爸,你答应了?”易维诚立马道。   “我答应什么了我!我有说吗?”易爸两眼一瞪,“我就是让她明天吃个饭而已,其他先不说。”   易维真在一旁忍不住偷偷笑了,其实易爸只是暂时下不来台而已,毕竟他之前是放过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这样话的人,现在答应一起吃个饭,就是有机会了。   “好吧好吧,先吃个饭就先吃饭,你们肯定会对她改观的。”易维诚扒拉了两口饭就不吃了,急着要走。   易妈叫他,“你做什么去?”   “我去王家妍家,你们吃你们的吧。”易维诚头也不回道。   “好了,我又养了个白眼狼,真是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易妈不满意的嘀咕。   “妈,你又扯到我身上做什么。”易维真有种躺枪的感觉。   易妈白了女儿一眼,刚想说她两句的,眼角扫到女婿还在这坐着,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孙浩是个有眼力的人,忙给丈母娘夹了一只鸡腿,“妈,您吃这个。”   好么,易妈这下什么话也没了。   ——   易爸嘴上说归说,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起了,和易妈一块去赶了个早市,买上最新鲜的肉类蔬菜瓜果,挑选的时候还不忘问问易妈,“这东西孕妇能吃吗?”   “这东西吃了有营养吗?”   “什么东西吃了能给孕妇补补?”   易妈听他边买边嘀咕,噗嗤一声乐了,“我看啊,我们干脆明天就直接定下来,后天就给小诚和那孩子结婚算了。”   易爸一听,像炸毛了一般,立马说,“不行,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易维真一早起来家里人都没了踪影,她洗漱了一番去院子里,孙浩刚遛完狗回来,易维真问,“他们人呢?”   “懒猪。”孙浩宠溺的叫了她一声,“爷爷奶奶在前院洗小菜,爸妈去集市了,至于小诚,他昨晚就没回来。”   “哦”易维真挠了挠还有些乱的头发,“我去换衣服,估计小诚带着王家妍一会就到了吧。”   她正说着呢,门外响起了动静,是易维诚拉着王家妍过来了。   易维真和孙浩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之后,皆向王家妍看去。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鼻子上有几颗小雀斑,不丑也不算漂亮,和易维真差不多高,站在易维诚身边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这是我姐和姐夫。”易维诚给她介绍。   “姐姐、姐夫好。”她笑眯眯的向他们打招呼。   易维真朝她友好的笑了,看看身上的睡衣,不好意思道,“我先进去换身衣服,小诚你带她进来坐。”   易维真再出来时,易爸和易妈都回来了,客厅里顿时就有些尴尬了,易爸和易妈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先前是不满意的,王家妍再爱笑的一个姑娘,这会儿也有些紧张无措了,好在易维诚就坐在她旁边,不然她一定手脚都没处放了。   好在易爸开口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几个月了?”易爸像怕她听不见似的,说的特别大声,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在跟别人吵架。   “啊哦,快两个月了。”王家妍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两腿上,大有下属向领导报告的架势。   “有没有什么不吃的。”易爸又问。   “没没有。”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什么都吃。”   易维诚默默的接了一句,“你是猪么”   易爸立马瞪了儿子一眼,转头对易妈道,“好了,今天我跟你去做饭吧,让他们小辈的人一块聊聊。”说完,易爸不忘给女儿女婿递了个眼色。   易维真心领神会,等易爸易妈走后,主动和王家妍坐在了一块,闲聊了起来,边聊边注意观察她,她发现这个小姑娘真的很不错,说话大大方方的,不卑不亢,有什么就说什么,还特别爱笑,尤其是当她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时,她丝毫不觉有什么问题,就是笑着对她们说,“我刚才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另外她不需要易维真旁敲侧击问她,人家就直接说了自己耳朵的问题,“我小时候发烧,我妈给我吃错了药,那个药用量大了对耳朵有伤害,然后我的听力从那以后就不行了,不过戴上助听器还是能听见你们说话的。”   易维真笑眯眯的点头,她是真的挺喜欢这姑娘的,所以等易爸易妈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给这姑娘说了好话,易妈不信,又问女婿是不是这样。   孙浩也帮着她说话,给了个忠恳的评价,“挺不错的,能配得上小诚。”   “我就是看她戴助听器有些别扭。”易妈说。   “哎呀,妈你看习惯就好了。”厨房里,易维真揽着她妈的肩膀道,“小诚说的对,关键是要看人家姑娘人好不好。再说了,爸昨天不是已经打听过了么,除了家庭条件差了点,其他都没什么,当初也是你和我爸说的,穷不穷不是重点,人家姑娘又挺不错的,你还挑什么挑啊。”   “好吧好吧。”易妈摆摆手,叹气,“就当我只能有这样儿媳妇的命。”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不错,易家几个长辈除了看那副助听器不顺眼,其他真的像易维真说的那样,王家妍确实是个讨喜的姑娘,脾气性格和易家人很能合得来,有句话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了。   事已至此,易爸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跟王家妍说,“回去之后你问问你爸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详细说说订婚结婚的事。”   王家妍哎了一声,“好的,我回去和我爸说说。”   隔日,两家人就见面了。在此之前易维真听易爸说了,王家妍的爸爸四十多岁才结的婚,她妈是外地人,二十岁时嫁过来的,听口音有点像贵州那一带的,王家妍是家里的长女,她还有个弟弟,才十岁,这么大年纪了,要养两个孩子,王爸爸的压力可想而知。   王爸也不是那种借着女儿硬要礼金的人,他只是对易爸说,“村里其他人家怎么要订金的我们就怎么要,我们就按照老规矩办事。”   之前王爸带着女儿找到易家,易爸以为他是想过来坑钱的,现在两家人坐在一块谈了,才发现王爸是个讲理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诚心要结两姓之好的。   别人是诚心的,易爸也不是想赖账的,下聘礼时,比着村里的人多下了一倍的礼金,他一辈子就娶那么一次儿媳妇,嫁女儿都没给自己丢脸了,娶媳妇就更不会小气了。      ——   孙浩小夫妻两在家待了四天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的那天,他们又回了一趟医科大教工院,陪孙爸孙妈一块吃一顿饭。   孙妈好奇他们现在回来做什么的。   易维真把家里的情况跟孙爸孙妈说了一遍,孙妈听了之后哈哈笑了,“不错,看来你爸妈要比我和老孙先有孙子了。”说着,她又继续笑眯眯的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易维真红了脸,“我们就顺其自然,在准备中。”   孙妈更乐了,就连孙爸都忍不住笑了,对孙妈道,“好了,你不要给孩子压力,什么时候要都一样的。”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给我们生个孙女就更好了。”   “”   ☆、第116章 小撒狗血   孙妈的话易维真放在了心上,晚上两人互相拥着睡在承载了孙浩整个青春的小床上,易维真摸摸老公胸膛,“等这次回去,你戒烟吧,我也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我们就要个宝宝吧。”   孙浩的烟瘾比较大,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易维真不讨厌烟草的味道,但也绝对不支持他抽太多,尽量要他控制在一天两支范围内。   “好吧”不能抽烟了,孙浩有些迟疑。   易维真弹了弹他胸前的小豆豆,“什么叫好吧,你到底想不想要个漂亮乖巧又健康的女儿了?”   “想,为了我们的女儿,拼了!”说完,他扯了被子将两人蒙上,在被窝里贴着她的耳朵轻笑,“我现在就来拼”   ——   第二天两人大包小包的回了北京,易维真把从家里带的特产带了几份给宿舍里的人,她拎着东西进宿舍时,詹晓丹刚好从外面回来了,易维真看见她,顿时惊讶了一把,“师太,我才几天没见你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还有你的额头怎么破了?”   面对易维真一连串的问,詹晓丹推她进宿舍,关上了门才说,“因为我这几天去印度啦。”   “啊。”易维真更惊了,“你不是说你去上海了吗?”   詹晓丹嘿嘿笑了,“我是从上海转机飞的新德里,因为担心你们不理解,所以事先没跟你们说,主要是这几天行程太赶了,我们一帮人基本上都是在车上睡的,估计是折腾太厉害了才消瘦了不少。”   “至于我的额头,是去朝圣的时候磕头磕的。”   易维真连着哦了两声,“那感觉如何?”   “去了印度我才能体会到我们国家是真的好。”詹晓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跟易维真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在印度的见闻。   “我以后再也不说我们国家有三六九等了,他们才是真的有三六九等,载我们一起去朝圣的司机连吃饭都没资格进饭店,只能自己带饭坐在地上吃,他说他特别喜欢我们中国人,因为中国人从来不会看不起他们,只有中国的游客会在乘坐他的计程车之后对他说一声谢谢还有各种让人糟心的事,很多我们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是他们国家却是理所当然。”   说着她摇了摇头,“真是出了一趟国才能体会到自己国家的好。”   “在我们国家男人要是强奸了女人,这是犯罪,大家都觉得是不可饶恕的,可在印度,他们反倒是将罪过怪到女人头上,比如她们不检点,她们该死”易维真虽然没有去过这个国家,可她对这个国家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恩恩,是的,我发现了,他们对待女性特别不尊重,在那个国家,你很少能见到你女人出来做事的,公共场合的基本上都是男人。”詹晓丹忙说。   “好了,我们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赵倩摆摆手,“太压抑了点,万幸我们生活在现在。对了,师太给我们带了东西回来,你的那份在你桌上。”   易维真拿过来看了看,是巧克力和素食饼干,还有她为她们求的平安符。   易维真拆开一包素食饼干,吃了两片,味道还不错,她正吃得欢乐时,程婷婷突然说道,“听说阿三的茅坑和厨房都是连在一块的,然后他们上完厕所不洗手直接进厨房做饭。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从厕所里出来之后直接用手做了这些饼干和巧克力?”   “不知道有没有屎”赵倩追加了一句。   易维真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他们黝黑脏兮兮的手、吃饭不用筷子和勺直接用手抓,又想了想他们做这个东西的过程,瞬间没有了食欲,也不打算晚上请这群败坏她食欲的‘坏蛋’吃饭了,怏怏的收了饼干和巧克力,“我拿回去给孙浩吃。”   “呵呵,真是中国好老婆啊”程婷婷感慨。   易维真嘿嘿笑,看时间不早了,收了东西往家走,外面在下雨,易维真一手撑伞一手提东西去搭乘地铁。   孙浩中午发短信,告诉她他晚上要和研究院的同学聚餐,傍晚就不能来接她了。   易维真上楼开了门,没想到孙浩竟然在家。易维真还没来得及开心,心就咚的沉了下去。   玄关的地上躺着一双精致的女士平底单鞋,极闪耀的依偎在孙浩的小牛皮鞋旁边,两双鞋都放的歪七扭八,可以看出主人脱下它们时的急迫动作。   易维真愣在那里,千回百转,脑中思绪万千间,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孙浩这时从屋里出来,穿着家居服,一副刚刚洗完澡的慵懒模样,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咦?不是说要请室友一块吃饭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看见易维真站在玄关那里,诧异的问,“怎么哭了!”   见她满脸泪痕,他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捧起她的脸查看,“怎么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她让开他的手退开两步,踢了踢地上那双平底单鞋,咬牙切齿的仰头反问他,“你说呢?!”   “师兄?”客厅里的卫生间门被打开了,一个同样头发湿漉漉的女孩站在那里,身上穿的还是易维真刚买的还没穿过的居家衣,她见到易维真之后,喉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然后向她招招手,“嫂子好。”   孙浩这才反应过来,连拖带抱的把老婆拖回了主卧室里,急忙低而急促的对怀里的人说:“我可是清白的!谁跟她有半点暧昧来往谁不得好死!”   易维真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她拧开门见到那两双鞋时,还真以为她要遇见什么狗血的事,现在大略想想,也明白了。她推推紧抱着她的人,“喂,快点松开!”她快喘不过来气了。   “放开你不跑?”孙浩犹豫着说了一下,尝试的缓缓松开她,谁知一松手她就要开门往外走,他连忙又拉住,收进怀里抱的死死的。   “你听我解释啊!”孙浩急了。   “你解释个p!”易维真对着他的肩就是一阵拍打,“你师妹还在客厅里干站着呢,我去给她找件干净的衣服!”   “哦”孙浩讪讪的松开了怀里的老婆,挠挠头笑了,“你不气了?”   回应他的是易维真的一个白眼,遇到这种啼笑皆非的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先出去了”   孙浩的师妹纪欣妤还在客厅干巴巴的站着,见易维真出来了,扯了扯下面宽松的裤子,不好意思道,“我原来的衣服脏了,才穿了你的衣服,嫂子不好意思啊。”   易维真摆摆手,“没关系,你跟我进来,我给你找身合适的衣服。”   纪欣妤也怕易维真误会,忙应了一声,跟着她进主卧里,正好孙浩要出来,她忙双手合十道歉,“抱歉师兄,给你带来麻烦了。”   进了主卧,她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给易维真听。   纪欣妤最近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太倒霉了,本来研究院里是要一起聚餐的,她搭乘孙浩的顺风车一块去,结果下了车路过居民楼,上面的人往下泼了一盆脏水,她和孙浩瞬间全中招了。   聚餐没聚成,倒是成了落汤鸡。   原本她是要回宿舍的,结果摸了包里,才发现自己忘带钥匙了,实在没办法了才先到这里来的。   易维真一边听一边给她找衣服,她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是她先将别人想得太龌蹉。   “嫂子,你别和师兄生气,他是爱你的,我们实验室里都知道他是个老婆奴。”纪欣妤说。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我不生气了。好了,你去试试这件衣服能不能穿。”易维真拍拍她的背,让她卫生间换。   纪欣妤换了衣服之后,在客厅坐了一会就告辞了,易维真留她吃饭,她忙摆手,俏皮的笑了,“我就不继续当电灯泡啦。”   等纪欣妤走了,易维真看看时间不早了,关了门之后就一头扎进厨房做晚饭,她正洗着菜,孙浩进来了,头搁在易维真肩膀上蹭啊蹭的,把傍晚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懊恼的抱紧她,“老婆,你信我你信我啊!”   易维真挣开他,掐了他一下,“好了我信你,你现在出去乖乖等吃饭好么,厨房本来就小,你挤到我了!”   “老婆真好!亲一下再出去”孙浩涎着脸贴过来,没头没脑的亲她,“老婆,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我的心都要醉了么么。”   易维真忍不住乐了,推他赶紧出去,还不忘叮嘱他,“茶几上是詹晓丹从印度带回来的小饼干什么的,你多吃点啊。”   可怜的孙浩同学还以为老婆是疼他,爱他,他看着电视把老婆满满的爱意咔咔吃完了,绝对想不到是易维真怕里面掺杂了屎屑转而丢给他吃的   ☆、第117章 宝贝你好呀   正如易维真要求的那样,孙浩果真开始戒烟,从那以后,家里多了话梅糖这种东西,他实在难受的时候就剥一颗话梅糖吃。   别人递烟给他,他也拒绝了,理由很正当,很叫人羡慕嫉妒恨。   他准备要孩子了。   两人都是健康的年轻人,没有两地分居,性生活正常,研一结束的暑假,易维真怀孕了。   她月经一向准时,这次硬是往后推迟了一个星期,敏感如她意识到时,什么也没说,就从科室里拿了一支验孕纸去厕所测了一下,结果是,中了。   然后她想到今天早上吃了早餐,不能再抽血了,于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她早饭也没吃就来了医院,路上孙浩给她买了早餐,她说要到科室了才吃。   孙浩不疑有他,临下车前叮嘱她,“进了科室就先把早饭吃掉,不然你三推四推的没时间再吃了。”   易维真不迭点头,对着他脸颊亲了一下,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科室,她前一天已经为自己下了电子医嘱,今天只需要请护士站的护士帮忙抽下血就可以了。   抽血的护士和她关系挺好,扫描出单子时,惊讶了一把,“你怀孕了?!”   易维真笑着点头,“昨天用试纸测了一下,今天想查查具体指标,等再过几天能看见胎心时再去做个b超。”   “哇,恭喜恭喜呀~”   化验下午四点就出结果了,易维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嗯,过几天再照个b超她就可以安心做妈妈了。   易维真打开手机看时间,还有几天就是结婚一周年了。   打从一个月前,她就开始记挂这事。等到临近的几天,心里愈发祈盼了,结婚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想起来,就很美,她决定那天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不过没想到,孙浩却临时要和导师出远门开学术交流会,地点在杭州,为期三天。   三天,还能赶得上他们的结婚纪念吗?   对此孙浩非常抱歉,临走前的一晚上抱着老婆再三保证,“我一定在头一天赶回来。”然后即将分别了,他开始蹭啊蹭的,想求欢。   被易维真非常淡定、不容商量的拒绝了   ——   直到结婚纪念日的头一天晚上了,孙浩还是没有赶回来的迹象,甚至是电话都没有打一个。晚上易维真独自一人躺在自家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打电话给他,手机却是关着的。   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响起了。   “喂。”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眼睛猛然就睁开了。   “老婆,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沙哑。   易维真在心里狠狠骂‘大骗子’,可嘴上却说,“不急,等你们忙完了再回来,别太心急,工作要紧。”   “老婆”电话那头的孙浩带着些撒娇,“老婆你真好,么么,快来个晚安吻。”   易维真有个p的心情和他来晚安吻,没好气的说,“我已经睡一觉了,来什么晚安吻,挂了。”原本她还想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今天又照了b超,小东西很健康,安安稳稳的在该着床的地方着了床。   她也没那个心情了。   孕妇的情绪一分钟能有千万变化。   第二天傍晚,易维真都快下班了,还没接到孙浩的电话,她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让她一个人默默地度过这个结婚纪念日吧。   可她还没出医院门口呢,就看见她老公玉树临风的站在医院门口等她。   什么叫从谷底飞跃到了天堂,就是现在这样了。易维真快步走向他,他对她张开手,“快,老婆来抱一个!”   易维真笑了,紧紧搂住他的腰,轻锤了他两下,“讨厌,骗子。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了呢。”   “给你打电话了哪还有惊喜?”孙浩挑挑眉梢,“我们的纪念日,我哪敢不会来呀。”   鲜花、烛光晚餐、音乐,女人想要的浪漫统统都有了。   吃完晚饭,两人回去之后停下车,没急着进屋里,而是沿着小区门口的街边散步。仲夏的夜晚虽然有些热,但偶尔吹来的晚风却恰好解了身体的热。   孙浩停住了脚步,站在大树底下,微笑着看着她。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分外地幽亮。   易维真也停了下来,抬头微笑着看他。   孙浩从裤口袋掏出一只白色手机,递给她,“给你的礼物。”   纯白色的手机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里,是某果新发布的智能机,一掌可握,非常适合女性用,它还有一款经典黑,和纯白组成情侣组合。   果然,孙浩从另一个裤口袋里掏出了他的。   “老公。”易维真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   孙浩笑眯眯的抬手挠她的头发,“别太感动,不要太爱我~”   时间不早了,两人手拉手沿路返回,易维真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捣鼓着新手机,过了一会,她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投下一枚重磅炸弹,“孙浩,我怀孕了。”   正拉着她向前走的男人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瞳孔瞬间放大,半天,才挠头嘿嘿笑了,“去医院检查了吗?”   易维真复拉着他往回走,边走边说,“我就在医院上班,这个肯定要检查的,回去给你看报告单。”   刚回到家,孙浩就迫不及待的在易维真包里乱翻,边翻边急着说,“报告单在哪呢,我要看看我女儿。”   易维真拍了他一下,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化验单和检查单,扯着有些无措的大男孩坐在沙发上,指着检查单上的一点告诉他,“这是小朋友着床的地方,着床着的很好呢。”   说着又拿过化验单,细细的为他解释,“这是我三十五天时做的,hcg孕酮雌二醇什么的,指标都正常。”   孙浩突然就低头,重重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下,“老婆,你真好。”   易维真笑眯眯的扯他的脸蛋,“好什么好,我什么都没做,今天纪念日都没买礼物送你。”因为事先一点心情都没有,还对他有点小生气。   孙浩紧紧搂住了她,“什么都不用做都好,谢谢你,我要有女儿了。”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万一是儿子呢,难不成你还将他塞回肚子里重头来一次?”   ——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必须要通知两家长辈,孙浩将刚给她买的白色手机没收了,理由是,“有辐射,我来电话通知他们。”   孙浩先打电话给了易妈,彼时易妈正推着婴儿车散步回来,两个月前易妈成功升级做了奶奶,儿媳妇王家妍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乐得家里的几个长辈找不着北了。   小家伙出生时,易维真赶回去了一趟。满月时,她和孙浩为他包了一封大红包,为他买了黄金长命锁,两对银镯,还在小家伙妈妈的同意下,给他取了个小名,小笼包。   因为他妈生他之前特别爱吃小笼包。   “妈,你要当外婆了。”孙浩又为易家投下了一枚炸弹。   易妈愣了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直说好好好,又问女儿多少天了,有没有早孕反应孙浩耐心的一一报告了。   挂下电话,孙浩刚要给孙妈打电话,结果孙妈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明天要过来看看他们,在这边住几天再回去。   原本孙浩是要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装模作样的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他打电话。   “怎么不告诉爸妈呀?”孙浩刚挂下电话,易维真就不解的问。   “我怕现在告诉他们了,他两就要连夜坐飞机赶过来了。”孙浩嘿嘿笑,“我妈那个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明天都是要过来的,就等他们到了再告诉。”      第二天孙浩和易维真下班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回到家,孙爸和孙妈早就到了,洗完澡休息了之后干脆在客厅里下起了象棋打发时间,全神贯注的,根本就没留意到他们。   孙浩走到孙妈面前,见她落了下风,随手就帮她走了一步棋,孙妈眉头舒展,拍手叫好,“嗯,这下起死回生了,看你爸还得意什么!”   孙爸研究了半天也没落子,他正想给老婆放水让她赢,扭头见两个孩子都站着,“哎,你们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坐啊。”   易维真乖巧的坐到了孙妈的边上,孙妈笑眯眯的说,“我和你爸去菜市买了不少菜,真真你晚上要露一手给我们解解馋呀。”   易维真还没说话,坐她对面的孙浩就开口拒绝了,“妈,可能不行了,维真这两天对油烟反应大,你马上就要做奶奶了。”   孙爸手里正拿着棋,吧嗒一声就落在茶几上了。   孙妈惊讶的大张嘴,一时间竟没了反应,半响,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忙掏出手机道,“我得先告诉你爷爷奶奶,他两早就想着下一辈了,这回肯定要激动死了。”   晚上,孙妈也舍不得儿媳妇下厨了,即便她厨艺烂的像狗屎,一头钻进厨房捣鼓了,实在不会做的就让易维真站在厨房门口指导一下。   孙妈技术有限,最后这顿饭做得可想而知。   “难吃”孙浩说的直白。   “有待提高”孙爸的建议给的委婉。   “真真你觉得呢?”孙妈期待的看向易维真。   易维真吃了一口过咸的西兰花,嘿嘿笑,“妈,我看您还是适合拿手术刀。”真不适合拿菜刀。   孙妈被打击到了,恹恹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你们现在都在外面吃?”   孙浩耸肩,“她不能闻油烟味,我做饭的技术比你还菜,除了去外面解决,不然能去哪?”   “那怎么能行!”孙妈激动道,“不行不行,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就算了,也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啊,我看你们请个保姆吧,让她来管理你们的生活起居。”   孙爸也同意,“你们两个白天要各自去忙自己的,如果回来还要自己收拾家里,有些累了,先请个保姆,等真真孩子出生时,再请个月嫂过来。”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的事,被孙奶奶一口拒绝了,她老人的理由是,“我来去照顾他们,保姆也不是自己人,怎么能放心,反正我在家没事可做,以后孩子出生了我还能带孩子,要论有经验,谁能比我更有经验?”   他们那一辈的人生活的苦,没有请保姆月嫂这种‘奢侈’的概念,在他们的观念里,他们在小一辈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当牛做马,永远没有老的时候。   ☆、第118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仅孙奶奶来了,孙爷爷也过来了。   孙爷爷的理由是,“她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再说她还没方向感容易迷路,我在这能带她去买买菜什么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易维真都欢迎,原本她是不太想让两位老人家过来的,倒不是怕他们打扰她和孙浩的二人世界,而是看他们年纪大了,这个城市对他们来说又是如此陌生,楼上楼下的不方便,万一出了点差错怎么办?   她把想法说出来给孙浩听,孙浩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爷爷奶奶太想见下一辈人了,不让他们过来,他们得急死。”   好吧,来就来吧。   两位老人家来之前,易维真让孙浩开车带她去家纺市场,给爷爷奶奶挑了一床席梦思、竹席、深色的床单被套,还有空调被毛毯什么的,都添了一些,力求他们能住的舒服。   另外客厅的卫生间里,易维真使唤孙浩,细心的铺上了防滑垫,还摆了一把塑料椅子,这样他们洗澡的时候能坐着完成。   虽然两位老人家过来之后,嘴上责备易维真浪费钱,他们皮糙肉厚的怎么样都行,但心里还是为孙媳妇的细心而感到开心。   有了孙奶奶在,家里的伙食越来越精细了。每天都有至少两个菜是针对孕妇的,就是为了给易维真加强营养。短短一个月下来,易维真的脸就圆了一圈,腰身也粗了一寸,以前宽大的t恤,现在穿得很合身。   她陡然间圆润了,气色也特别好,熟悉的朋友和同学都问她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至于这么春风满面的么。   易维真也不瞒着大家,直接跟她们说是怀孕了,并且开玩笑说让他们准备好红包。   程婷婷是最先知道的,她摸着易维真明显粗了的腰身,“猪头,营养到底是被你吸收了,还是被我干儿子给吸收了?!”   她刚知道易维真怀孕,就吵着要做孩子他干妈。   易维真跟她说,“得让我家孩子先有了干爸,我才能承认你这个干妈。”   “别,我准备打光棍了。”虽然程婷婷不说,但易维真还是能看出来,她还没从那段伤害里走出来。   ——   晚上回家,孙奶奶炖了山药排骨汤,两荤三素,闷了一锅米饭,香味诱人。   孙奶奶对自己节俭,但对孙子孙媳妇大方的很,这些天的菜全都是她自己掏腰包的,易维真塞给她的钱她都放着没用,就当给小辈们存着。儿子女儿每年给她的钱她都用不完,自从她和孙爷爷来了北京,孙姑妈三天两头就过来一趟,他们不愿意过去小住,孙姑妈只能往这里跑了。   今天晚上孙姑妈也在,饭桌上易维真绝对是重点,这个给她夹菜,那个为她盛汤,刚开始易维真有些受宠若惊,特别不习惯,不过久了也就习惯了。   “新房装修好了没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搬家?”孙姑妈问。   “刚装好。”孙浩点头,“先通风个半年吧,等孩子出生以后再搬过去。”   “那边面积大点,这里现在住还好,等孩子一出生你就会发现空间特别小了。”孙姑妈说,“孩子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别提有多占地方了。”   易维真默默点头,她从马姝怡家就看出来了,他们家还是上下两层的那种复式公寓,嘟嘟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保姆阿姨前脚收拾好,嘟嘟后脚就跟着弄乱了。      孙姑妈吃饭完就回去了,饭后易维真拍拍孙浩的肩膀,他自觉的去厨房把碗筷给洗了。孙奶奶刚来的时候见不得自己孙子进厨房,更别说洗碗了,她要夺过来洗掉,被孙浩直接从厨房里推了出来,“我孝顺您还能不行?您和爷爷就坐着看电视就好了,剩下的都我来。”   孙奶奶被哄的乐得合不拢嘴,如果孙浩说是易维真指使他干活的,那孙奶奶肯定要对孙媳妇有意见,现在孙浩换了一种说法,哄得孙奶奶开心了,老人家还觉得孙子是娶了孙媳妇之后才懂事的,对易维真就更看好了。   易维真是那种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能掏心掏肺对别人的,孙奶奶对她好,她就会事事为两位老人家考虑一下,她做的贴心了,老人家就更喜欢她。   循环往复,总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事情都有两面性。   待遇太好的直接后遗症就是心宽体胖,人圆了一圈。洗完澡之后,易维真对着镜子盯着里面圆滚滚的自己,有点发愁。这才两个多月啊,等到了真正生产的时候,那不得成圆球了。   “老婆,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孙浩脱去衬衣,正打算去洗澡。   易维真见到镜子里的人搓衣板似的腹肌,还有裤子挂在胯上那露出来的腹股沟,不由咽了下口水,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孙浩,你能不能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以后别给我备那么多好吃的了。早晨一杯酸奶、两个鸡蛋、三个面包片还有小笼包,我去医院之前还要给我塞两个水果,晚上回来必定有三荤两素,还有一锅营养汤。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走不动路了。”   孙浩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特别可爱,不由上前,对着她耳边说了句,“等我洗完澡,再慢慢谈。”   慢慢谈?还能怎么谈,抱着她上下其手,全身摸一遍,末了还拽着她的手去安抚安抚他饥渴无比的小兄弟。也不能怪孙浩,他正血气方刚的,身边有个软绵绵白嫩嫩的老婆,以前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现在是光看着不能用,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手来解解渴了。   他呼吸吐纳间都有些粗重,释放了之后还快活的抱着老婆在床上滚了两圈哈哈笑,外面孙奶奶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听见小夫妻两的嬉笑声,重重咳嗽了一声,末了还敲了敲门,不放心的叮嘱,“孙浩不准你闹真真,快点睡觉,闹腾什么闹腾!”   正滚得欢乐的孙浩,小兄弟隐隐有了再抬头的迹象,被孙奶奶这么一教训,怏怏的放了手,郁闷的离老婆远了些,两人中间瞬间隔了一道楚河汉界。   突然没了温暖的怀抱,易维真有些失落,侧身双手叠在侧脸颊下面,什么都不说,就朝孙浩眨眼睛。   “老婆,我们就忍忍,要是被奶奶知道我乱来了,肯定要赶我去小书房。”想到孙奶奶刚来北京的时候,大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劲头,晚上睡觉都不准孙浩睡在主卧里了,正好书房还有张单人床,孙奶奶将它铺好,就用那张单人床来打发孙子了。   可怜的孙浩同学在上面睡了好几天,小夫妻两孤枕难眠,最后孙奶奶看他两精神都不太好,加上孙浩再三保证绝对不乱来,这才重新回到温暖的大床。   易维真伸出一只手,小指头在他光着上身皮肤上游荡来游荡去,游荡到小石头时,还坏心眼的在上面捏了捏,弹了弹。   孙浩捉住那只乱动的小手,陷入甜蜜而苦恼的思想挣扎中,最后小甜蜜战胜了一切,他拉着她的手,一使劲将老婆拽到回了怀里,见易维真笑得奸诈,他捂住了她的嘴,嘘了一声,“小心被奶奶听见,我可不想再去睡书房了”   ——   考虑到易维真怀孕不久,张本红给她安排的工作不重,最起码这一段时间她都不再上手术台了,最多做一些流产造影之类的小手术,另外负责接手实验室的工作。   因为底子好,她上手得也快,科研实验进行的顺利,只需要她耐心等着结果然后发表论文。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一场冷空气过来,北京开始冷了起来,这几天风沙特别大,易维真出门必戴口罩。   星期五傍晚,易维真为一名住院的病人做完输卵管造影术准备下班,路过急诊科,碰见也要下班的李大剑。   医院挺小的,易维真虽然经常能听见李大剑的名字,但两人没有碰面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易维真看了他一眼就撇开了视线,继续往门口走去。   李大剑跟在她后面,快走几步赶上她,喊了她的名字,“听我母亲说你结婚了,还怀了孕,几个月了?”   易维真没理睬他。她已经开始显怀了,但自从怀孕之后,她穿的就比以前宽松了不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李大剑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不代表易维真就能原谅这种渣货,这种人,还是有多远避开多远的好。   好在她刚出了医院门口,就听到喇叭响起,坐在驾驶位上的孙浩将外面的情况看在了眼里,他下车关门,快走几步来到易维真身边,朝李大剑瞥了一眼。   李大剑是矮胖的人,和易维真差不多高,孙浩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凉凉的瞥他一眼便有种居高临下蔑视的意味。   见状,李大剑在后面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孙浩轻哼了一声,揽着老婆的肩为她开车门,易维真上了车之后,又细心的替她扣上安全带。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走人。   “下次如果他该再骚扰你,给我打电话,我揍死他。”车已经将医院抛在后面很远了,孙浩还在气李大剑那个渣货。   “我没事。”易维真反过来安慰他,“他也没跟我说什么,我下次看到他会绕道走,他毕竟是我导师的儿子,算了吧。”   孙浩哼了哼,没说话。   两人今天回来的早,也就五点半,到家的时候,孙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客厅里弥漫着鱼汤的味道。   易维真深吸一口气,闻到饭香了,刚才那点不愉快瞬间就抛到了脑后,“奶奶煲的什么汤啊。”易维真还在玄关处就大声问。   孙爷爷替孙奶奶回答了,“草鱼汤,你姑妈送来的,说是你姑父去郊区和朋友一块钓的,野生无污染。”   饭桌上摆了各色各样的菜,易维真先迫不及待的喝了口汤,有点烫。孙奶奶忙道,“凉凉再喝。”   “吃一个鸡块。”孙爷爷夹了一块鸡腿肉。   易维真忙夹了放进嘴里,味道特别美味。   晚上吃的太多了,孙浩怕她积食,拉着她像遛狗一样,去小区外面的街道散步,街道尽头左转是一条小吃街,里面各种小吃,香味扑鼻而诱人。   易维真非但没有觉得积食,闻到这个香味反倒又饿了,好说歹说让孙浩给她买了一小份红薯条,吃得心满意足,又溜达了一会才回来。   这个时候孙爷爷和孙奶奶已经睡下了,易维真看了一会外文文献才冲了澡,洗完才发现忘拿睡衣进来了,她拧开门,伸了个脑袋出来,喊孙浩,“把床头的睡衣给我递来一下。”   孙浩人是过来了,可却没带睡衣,直接拉开门,将老婆打横抱起,笑嘻嘻的说,“穿什么穿,等下还要脱。”   易维真现在的月份大了,可以行房了。孙浩已经好久没有进那个地方逛逛,自然要在里面好好逛,慢慢逛。   这一晚,孙浩是干旱久逢雨露,全身说不出得酣畅淋漓。不过动作放轻柔了,毕竟得照顾到肚子里的小东西不是。   ☆、第119章 产前准备   易维真不知道别的女人怀孕之后是什么样的,反正她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变得有些矫情了,爱撒娇了,疑心还重了。   其实她也不想的,只不过最近被家里所有人惯的太厉害了,当久了太上皇,能不沾染一点皇帝的毛病么。   她将自己的苦恼说给程婷婷听,程婷婷听完之后噗嗤乐了,“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撒娇怎么了,矫情怎么了?那也得有人惯着你让你撒娇啊,这是好事,说明你活得特别舒坦,而且还是真的有人疼有人爱的表现。你看看像我这样的圣斗士,反正是不会撒娇不会矫情的,因为也没人让我能这么做啊!女人都是有人疼有人爱之后才这样的,谁闲了没事这样啊”   “那疑心重呢?”易维真问。   “就你们孙浩那个忠犬的架势,你还要疑心什么呀,我看谁拔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都无动于衷,人家是老婆奴,你就放心吧,啊。”程婷婷拍拍她的肩膀,给智商开始下降的女人分析。   易维真看她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由安下了心来。   可已婚妇女马姝怡的说法就完全不同了,“维真,我跟你说,现在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把孙浩踩在脚底下。”   踩在脚底下?为什么要踩,好好的不好吗?易维真默不作声。   “我跟你说啊,我的好些朋友,她们都是已婚妇女了,都是利用怀孕的机会,把家里的主导权给抢回来了,一跃成为奴隶主。”   易维真心说,她们是奴隶主,可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太上皇了?   “真的假的?”易维真半信半疑。   “哎呀,你不相信她们,还能不相信我吗?你看看叶知秋多听话,就是被我怀孕时候折腾的。”马姝怡拍胸脯保证。   见易维真没吱声,马姝怡嘀嘀咕咕讲了一大串,末了,补上一句,“记住,按我说的去做啊,改天记得向我汇报。   易维真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说的,心想,能行吗?   孙爷爷和孙奶奶白天被孙姑妈接到她家去了,孙姑妈打电话来说他们今天就不回来了,她让小夫妻两去她家吃,孙浩嫌麻烦,说要自己做。   自从老婆怀孕,孙浩有时候也帮着孙奶奶做些饭,看久了也会一些,虽然没老人家做的好吃,但也能凑合着。   晚上吃饭的时候,易维真对着四菜一汤,皱着眉。   “老婆,怎么了?”孙浩停下手里夹菜的动作。   易维真夹了块排骨,咬了口,“怎么有点油腻。”   “那就别吃了,吃块西红柿。”孙浩将西红柿炒蛋换到她面前。   易维真夹了块,嚼了嚼,又吐出来了,“有点酸,吃着反胃。”   孙浩又把鱼盘换到她面前,“那就不吃,老婆吃点吃鱼,补充点蛋白质,对大人小孩都好。”   易维真见他小心的帮她挑刺,事事都顺着她,她突然就明白了,每家的情况都不同,孙浩和他们又不一样,他已经很好了,她必要再折腾他去争取所谓的主权。   没怀孕时,主权就已经在她手里了,不是吗?   “怎么了,不好吃?”孙浩有点紧张,“没做过几次,把握不好,要不然,我们不吃了,出去吃点?”   “不要,很好吃。”易维真拦住他,“老公棒棒的!”   ——   事实上孙浩做的真不怎么样,易维真的胃已经被孙奶奶养刁了,晚上没吃多少就不吃了,导致的后果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肚子一个劲地在唱空城计。   冰箱里还有剩菜剩饭,可她嘴里没味,很想吃点刺激点的。这个时候,易维真突然就无比怀念他们学校门口的酸辣土豆粉。   不能想,越想越想吃,越想就越想流口水,快成了执念。   孙浩正躺在床上看资料,“老婆你怎么了,翻来覆去的?”   易维真索性做起来了,嘿嘿笑,“太早了,睡不着。”   才九点,的确是早了点。   易维真咽了咽口水,肚子干脆咕咕叫了起来。   孙浩摸摸她的肚子笑了,“原来是饿了呀。”   易维真讪笑,肚子的咕咕声已经无情地出卖了她。   孙浩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床头柜上,“你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弄点。”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易维真一把扯住他,“别了,你做的不好吃”她小声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孙浩无奈的笑了,捏捏眉心,“好吧,那老婆大人你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还不成吗?”   酸辣土豆粉!   易维真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笑了。b大离这里开车要半个小时,来回可就一个多小时了,这叫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蛋糕?”   她摇头。   “饼干?”   她还是摇头。   “蛋炒饭?”   她继续摇头。   “别摇了,再摇我怀疑你的脖子要歪了。”   易维真舔舔嘴巴,开口,“老公,我想吃酸辣土豆粉,b大门口的,就是我们两长去吃的那家。”   “”这下轮到孙浩不吱声了。   “我想吃酸辣土豆粉。”易维真扯扯他的手,又说。   “吃吃吃。”孙浩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在家乖乖躺在,我这就去买回来喂小猪。”   一个小时后,易维真终于吃上了土豆粉,怕不够吃,孙浩特意买了两份回来,易维真趴在客厅的餐桌上吃,孙浩坐在对面看她吃。   易维真吃了一碗之后,满足了,摸摸自己的肚皮,将剩下的一碗推给孙浩,笑得狗腿,“老公,你吃。”   自从她怀孕之后,孙浩这种吃‘剩饭’的现象时常有,不知道别人家的老公是不是这样的,反正他现在是又多了一个称号,职业剩饭桶。   ——   易维真现在月数大了,状态稳定了下来,白天里她做的事多了起来,张本红按照科室里的职工规定,会批给她三个月的产假,有了孩子之后她的压力将会大上许多,所以她想趁着没生产前将手里的研究做完。   她在做一个新药临床研究,现阶段需要收集科室里吃药的病人的血液,但大部分病人不愿意抽自己的血,易维真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拜托护士站的和她关系好的护士在采血的时候帮忙多采一些了。   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每天早上易维真进科室换上白大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护士站看看今天有没有血。   因为不好意思让护士站白白帮忙,易维真隔两天就会拎一些好吃的去护士站,慰劳她们。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易维真贿赂她们,她们自然也就卖个面子给她,能帮忙的都会帮个忙。   这天是收集标本的最后一天,易维真下午去买了点心、奶茶、咖啡什么的,做到见者有份,易维真也饿了,和她们一块吃了些。   护士长过来摸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易维真也摸了摸。   “那也快了啊。”护士长说,“照我说啊,你就把产假拖到生产之后,在生之前每天都来上班,科室里又忙,你走的多了也利于生产,而且不用预约不用占床位,什么时候痛了,我们就把你往床上一抬,直接送到楼上产科去,多好,都不用来回折腾了。”   “对对。”护士甲也过来说,“我就是工作到生的,都没让我家老公操心,在这个科室就这一点方便。”   易维真笑了,“那倒是要拜托护士长给我留个好床位了。”   护士长摆摆手,“那还用说吗,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我们主任的份上,我也得把她的得意门生照顾好。”      眼见要生了,易维真开始准备宝宝的东西,好在有马姝怡这个有经验的人在,就像之前易维真陪伴她一样,这一次马姝怡几乎全程陪同她购物,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多了一个嘟嘟。   嘟嘟已经是个三岁多的小朋友,口齿清晰,虎头虎脑的可爱,见到易维真,他先盯着舅妈鼓鼓的大肚子看上一会,然后跑过来摸摸她的肚子,歪头问道,“舅妈,我听妈妈说里面住了一个小弟弟,是真的吗?”   易维真笑眯眯的把他的小肉手贴在她的肚皮上,“是的呀,你有没有感觉到小弟弟在动?”   “恩恩,舅妈你的肚子在动。”嘟嘟高兴的叫了。   嘟嘟贴在肚皮上听了一会,伸手要舅妈抱抱,马姝怡忙将儿子抱了过来,“现在不要舅妈抱了,等小弟弟出来以后再要舅妈抱好不好?”   总的来说嘟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听了妈妈的话,乖乖的靠着舅妈坐了下来,时不时对着舅妈的肚子看上两眼。   “你要不要报一个年轻妈妈补习班?”马姝怡说,“不然你生完孩子以后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有些迟了吧?人家都是刚怀孕的时候去报的。”易维真之前没报就是抽不出白天的时间来。   “没事,你就当恶补一下,正好我有朋友是办这个培训班的,我让她给你安排一下,你就当插班进去听几次看看。”   易维真点头,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恶补一下,虽然说她怀孕期间买了一些育儿书籍看了,但对照顾孩子方面她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能总依赖孙奶奶吧,她年纪也大了。不说别的,至少换尿布穿衣服洗澡澡什么的她得学会。   ☆、第120章 小东西的到来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两个月,转眼就是易维真生产的日子了。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易维真就在默默的算日子,她在妇产科听多也看多了不在预产期范围内的小孩,原本以为自己也有可能会,没想到平时小东西虽然有些闹腾,可总算是给面子的,直到预产期的前一天,才有了出生的迹象。   早在一周多以前,主任已经帮她检查过,小家伙的个头不大,胎位也正,可以顺产。这个消息对于易维真来说无疑是一件欢喜的事,如果条件允许她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顺产。   那是周三中午,易维真写完病历准备打电话叫食堂外卖,外卖还没送来,肚子就开始痛了,这两天时常有些阵痛,但痛的没有今天厉害,估计是要生了。   办公室里的医生看她脸色不好,忙问,“怎么了?”   “肚子痛,好像是要生了。”易维真忍着快速闪过的疼痛,还算淡定的通知他们。   科室里最不缺的就是产妇,无论是初产还是经产,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易维真是初产妇,又是刚刚出现阵痛,那么距离她上手术台生产还早的很,张本红让护士长给她弄了个临时加床,就单独放在示教室里,科室里唯一的男医生半扶半抱将她弄到了示教室,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理论上说一名健康的产妇,从开始出现规律宫缩到胎儿胎盘分娩出,要经历三个产程。第一产程是规律的宫缩到宫口完全扩张到十厘米,第二产程是完全扩张之后到胎儿分娩出,第三产程则是之后的胎盘娩出。   易维真是初产妇,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孩子出来至少要在十二个小时后。   她现在的阵痛时间还很短,每次不过三十秒左右,只是刚开始。心里清楚这些,尽管她是个初产妇,但也没有惊慌失措,同门小师妹给了她一盒巧克力,易维真笑着接过,当即拆了一颗吃下去。   中午叫的食堂外卖,易维真也是照吃不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她需要保存体力。   吃饱喝足之后,她靠坐在病床上,给孙浩打了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孙浩。”   “怎么了老婆?按时吃饭了没有?”他的身边并不安静,还有几个人在说话。   “我要生了。”易维真这句话无疑是一枚炸弹,那边的人没了反应,好久才听他哆嗦的问,“什么,你要生了?”   “听着,你先别慌乱。”易维真慢慢的对他说,“你现在就跟你老板请假,请假之后不要来医院,先回家给我拿生产之后需要的东西,奶奶已经帮我收拾好了,另外我今天生的很晚,可能要到凌晨之后,太晚了,别让爷爷奶奶过来,你自己先过来就行,医院这边不要你操心,主任已经帮我弄好了。”   “好好,我现在就回去。”孙浩激动的说。   挂了电话,易维真想着这会儿孙浩肯定激动到忘记给家里打电话,索性她一个接一个通知,两家爸妈得到消息之后也激动了,皆表示明天过来。   一切做好之后,易维真半靠在床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特么太痛了!   ——   一个小时之后,孙浩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一块来了还有孙爷爷孙奶奶,虽说孙浩不让两位老人家过来,但孙媳妇要生了,他们怎么可能坐得住?   于是一个下午加晚上,为了宫口能开的快些,易维真扯着孙浩在院区的走廊上来回踱步,孙浩一手扶着老婆一手拿着牛奶面包,不停的劝她多吃一些,多吃一些。   易维真痛极了心情就差,心情差了就想发火,一发火就逮着孙浩的胳膊拧,“好痛好痛好痛!”   可怜的孙浩被当成人肉靶子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要反过来好声好气的哄老婆。过了今天,易维真悍妇的名头在科室里算是坐实了。   随着阵痛的时间持续越来越长,每次疼痛时间长达一分钟左右时,易维真的宫口也快开全了,被送到了楼上分娩室。进去之前易维真倒是没再虐待老公了,倒是反过来安慰他,“你在外面好好等着,我一会就出来了,没事的。”   躺上产床时,阵痛更厉害了,体内就像是有无数个细针在戳着,痛不可言,易维真的头发都湿透了,全身虚汗冒个不停,咬牙切齿的忍着,坚决不让自己的力气白浪费在毫无作用的喊叫上。   为她接生的助产士的声音不停在她耳边响起,教她怎么呼吸,怎么用力,开始她还能听得清楚,照着指令办事,后来渐渐就模糊了,力气越来越使不上,疲倦就如同潮水不断地涌来,她感到自己被卷入巨大的漩涡,怎么也出不来。   “你要坚持住,宝宝就要出来了。”护士在拍打她的脸,在她耳边大声喊。   易维真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用力挤出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爆发出来,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她浑身像消了气的皮球,彻底轻松了。   “快看看,是男孩。”护士又在她耳边大声喊,将小东西的举到她面前让她确认。   易维真有气无力的点头笑了,“嗯,是男孩。”      易维真陷入了甜蜜的梦乡,再醒来时,已经在病房了,还紧拽着孙浩的手。   孙浩就一直坐在她床边,见她醒来了,笑眯眯的看她,“老婆,你做妈妈,我做爸爸了。”一夜未睡,他的下巴已经生出了胡渣,这个时候他没有一点颓废,反倒是出奇的顺眼。   易维真也笑了,伸出另一只手,想摸摸他的胡渣,“真好,现在我们家又多了个小成员。”她的手差那么一寸才挨着他,可是已经没力气再往前伸了。孙浩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侧,轻轻摩挲,“老婆,你真棒。”   ——   易维真这才想起小东西来,忙问,“小家伙呢?”   “在保温箱呢,很健康,医生说后天就能来病房和你一块了。”孙浩双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爷爷和奶奶回去给你煲汤了,爸妈他们下午能到。”   “怎么办。”易维真轻轻皱了眉,“没能给你生个女儿”   孙浩立马笑了,“你还当真了啊,你什么我都喜欢啊,男孩也好。”   这时,病房的门嘎吱被推开,进来的不仅有孙爷爷和孙奶奶,还有孙姑父和孙姑妈。   孙姑妈手里还拎着保温瓶,放在了床头柜上,拿出带来的碗筷,倒了一碗出来,“真真,这是我让家里保姆先炖的,你奶奶早上没买到土鸡,快先喝点补充补充能量。”   易维真挣扎起身,孙浩扶着她靠在床头上,后面还细心的为她塞了个枕头,“谢谢姑妈。”      下午两家爸妈都赶了过来,开了一辆车,易爸和孙爸在路上换着开,本来易爷爷和易奶奶也要过来的,但家里走不开人,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太折腾,易爸好说歹说让他们留在了家里。   病房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他们都迫不及待去看小家伙了,只有孙浩一直坐在病床旁边守着她,易维真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孙浩还在,就推推他,“你怎么不去看看小东西呀。”   孙浩笑了,“小东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关爱,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看他就够了,老婆才是我最需要看着的人。”   生孩子时再痛都没有落泪的易维真,在生产完之后哭了。   “老公,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点”   “”   ——   因为怀孕前滋补的好,生产完之后不过数小时,易维真就有奶水了,刚分泌出来的奶水呈淡黄色,不少人觉得它脏兮兮的就挤掉了,其实这个才是对婴儿最好的东西,里面富含各种免疫球蛋白,可以增强婴儿的抵抗力,深知此道理的易维真没听孙奶奶的话,而是将它挤到了奶瓶里,让护士送去喂小家伙。   住院几天,来来往往的人,都快把易维真的眼睛晃花了。有科室里的医务人员,有她和孙浩的同学朋友,有马姝怡和叶知秋夫妻两,还有孙爸和孙妈在北京的亲戚朋友。   五天之后,易维真就出院了,这次孙浩直接将她送到了新房子里,生产之前为小东西准备的婴儿用品全都备在那边。兵荒马乱了这么多天,两家父母在易维真出院后的第二天便回去了,孙爷爷和孙奶奶继续留下来照顾他们母子。   最初几天,易维真的奶水不够多,小东西掺杂着喝了几天的奶粉,可小东西自从尝到妈妈奶水的味道,不太乐意吃奶粉,吃得不饱或者吃得不爽就会用大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直到吃饱喝足了,才安静地闭上眼睛,乖乖躺在妈妈的身旁,小手紧紧攥着,懒洋洋地睡觉了。   孙浩端鱼汤进来,见小东西终于肯乖乖睡觉了,不禁脱口而出道,“小东西这么小就知道闹腾了,长大还得了。”   孙浩刚说完,小东西像是感受到来自爸爸的责怪,哼哼唧唧的要醒不醒,易维真赶紧轻拍了他几下,疑惑道,“也不知道他这个爱哭的习惯像谁,我妈说我小时候很乖的,不哭不闹,给吃什么就吃,吃完就睡,哪像他现在这样啊。”   闻言,孙浩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说,“可能随我,奶奶说我小时候爱闹。”   易维真噗嗤一声乐了,“那你还说他,人家不抗议才怪呢!”   易维真喝着清谈却不失鲜美的鱼汤,孙浩坐在床边盯着睡着的小东西看,看着看着就问,“我们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   “大名爸爸说他要取。”易维真喝了一口汤,“我们就取个小名就好了。”   “那叫什么好呢。”孙浩轻轻托起儿子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握了握,和当事人商量,“你自己说叫什么好呢?”   回应他的是小东西的呼呼大睡。   “就叫他小东西吧。”易维真说,“好记又好听。”   孙浩没意见,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小东西没有出生时,易维真倒没什么感觉,现在有了小东西之后,不知道怎么了,易维真像是犯了魔怔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看都不觉得无聊,小东西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易维真都觉得有趣极了。   小东西太小了,易维真不放心他自己睡在摇篮里,就抱他放在她和孙浩中间,这样他有什么动作她都能时刻知道。原本孙奶奶是要带他的,白日里易维真让孙奶奶帮忙照顾,可是晚上她还是要坚持自己带,一方面考虑老人家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另一方面她想亲力亲为,和自己的儿子培养感情。   只是孙浩不高兴了,甚至还可以说有些别扭,“老婆,你现在一天到晚都围着儿子转,我感觉自己在你面前都快成了一个透明人了,当初说好有了孩子之后也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呢!”   骗纸!   易维真逗小东西时,还不忘摸摸在一旁的小气男人的脸,“哎呀,跟儿子计较,你也好意思。乖啊,儿子现在这么小,我不放心他呀,等儿子再大一些,我就把你放在第一位。”   天知道,易维真现在完全是在开空头支票,初为人父的孙浩居然还信了,真是‘涉世未深’呀。   这个时候小东西哼哼唧唧像是饿了,易维真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小气男人,去卫生间用温水清洗了乳头,再出来小心翼翼的托起来喂他,忍不住点点小东西的小小的鼻头,“吃了睡睡了吃,马上连妈妈都要羡慕你了。   小东西皱皱鼻子,又哼了哼,张开小嘴巴准确咬到乳头上,双手抱住妈妈的整个乳房,小嘴努力的裹啊裹,像只小仓鼠一样可爱。易维真忍不住笑着捉住他软绵绵的小手放在手掌里,小家伙的手真小,又白又嫩,她真害怕捏坏了。   现在小东西已经出生快一个月了,易维真还是有些不习惯在孙浩面前喂奶,只要有孙浩在,易维真都会不自觉地背着他一点,或者将扣子少解一颗,只是头顶那道灼热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易维真不自在的转转身,试图转开他的注意力,“这么晚了,你还不去洗澡?”   孙浩非但没有识相地走开,反倒在易维真身后坐下,胳膊穿过她的胳膊下伸到前面,准确的覆上正在喂奶的那一半乳房上,轻轻抚摸,头抵在易维真的脖颈里,不满道,“老婆,你不能把所有重心都放在儿子身上,你老公我也需要你的照顾,嗯?”说着,手不轻不重地按压了一下,将原本放在柔软上的小手拿了下去,“不能让儿子老摸你这里,这里是我的。”   小东西像是感受到来自爸爸的威胁,小手刚被拿下来又不屈不挠地摸上去,孙浩像是也来了劲,再次把小东西的手拿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小东西脸憋的红红的,奶水也不吃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隔壁还未睡觉的孙奶奶听见重孙的哭声,连忙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在孙奶奶冲进来的那一刻,孙浩原本放在老婆胸口的那只咸猪手立马拿开,人也弹开,离老婆孩子很远,几乎是瞬间的,安安分分的坐在单人沙发上,装模作样的拿起他的资料。   “他经常这样不乖的。”肇事者耸耸肩,表示与自己无关。   ——   易维真在家坐月子时,周末马姝怡带着嘟嘟过来了一趟,嘟嘟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马姝怡禁止他吃膨化食品,肯德基也在禁止范围内。不吃零食可以,不让他吃肯德基,嘟嘟不乐意了,闹绝食,好说歹说,马姝怡才同意他一个月吃一次。   马姝怡拉嘟嘟进来的时候,他正捏着薯条往嘴巴里送,看见舅妈了,小肥手又掏了一根薯条,往舅妈嘴里送。   易维真笑着说自己不吃。嘟嘟开心的笑了,改送进了自己嘴里。   见他这个贪吃的模样,易维真伸手捏捏他的脸蛋说,“嘟嘟,你可又长胖了啊,汉堡少吃点,没有哪个小姑娘喜欢胖小子的。”   哪知嘟嘟听了之后丝毫不为所动,无谓地摆摆手,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像我爸爸那样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我外公说了,被很多姑娘喜欢的小子不是好小子,你看我妈妈,又和我爸爸在闹矛盾。”   “怎么了?”易维真看了看马姝怡的‘怨妇’脸。   马姝怡生气地说,“还能怎么,叶知秋那个死人和一个三线小明星眉来眼去上了。”   易维真啊了一声,印象中的叶知秋完全是居家好男人啊。   嘟嘟及时地做了完整补充,“我亲眼见到那位漂亮阿姨了,当时我就在我爸爸旁边。”说着,又狗腿地加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妈妈更漂亮点。”   只不过他妈妈不吃他这一套!   马姝怡似乎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抱起小东西逗他玩,嘟嘟看了看手中的薯条,想了想塞了一根在小东西的手里说,“呐,分你一个吃,要是你是个妹妹我就分你一包,可惜你是个弟弟,我只能分你一根了,谁让你不是小妹妹呢。”   “”   “”   ——   孙家小金孙的满月酒就在北京办的,没有请太多人,只是两家人中的至亲密友,热热闹闹的在早就订好的酒店里开席。   这一天孙浩是最忙的那个,开席前忙着去接客人,宴席结束后还要负责送客,热闹了一整天,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夜已是很深。   洗完澡,孙浩懒懒的趴在床上盯着儿子看,小东西已经张开了,鼻子口眼像极了他爸爸小时候,白嫩嫩的一坨肉团子,乱扑腾的两只胳膊像嫩藕一样,孙浩忍不住对着他胳膊咬了咬,小东西感觉到有人跟他玩耍,立马笑了。   孙浩顿时来了劲了,对着他白嫩的小手又咬了咬,这回力道没有把握好,把小东西给咬痛了,他瘪瘪嘴,不高兴的哭了一声,一旁孙浩却支着头乐的不得了。   “哎,你干嘛啊!”易维真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不省心的大的惹哭了不省心的小的,对着孙浩的手狠狠拍了一下,“他才多小啊,一天不惹哭他你就不舒坦是吧?!”   孙浩缩回手,嬉皮笑脸道,“我只是轻轻的,非常轻轻的咬了他一下而已。”   “你嘴里的轻轻的对他来说就是重重的!”易维真瞪了他一眼,抱起儿子来横在臂弯里,小东西闻到了妈妈的奶香味,小脑袋拱了拱哼哼唧唧的不哭了,看着他的小模样,易维真的心都要化了,解开了睡衣的两颗扣子喂他点奶。   她怀孕后胸部就大了很多,生产后因为整日喝汤汤水水,变得更丰满莹润,皮肤也滑溜溜的,毛细孔都看不见,和奶油凝脂一样,还散发出一股很甜美的味道。   孙浩眼睛看的都直了,整个人蹭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易维真的肩膀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这话传到易维真耳朵里,突然就红了脸,她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呢!”   “我哪有”他不满的小声嘀咕,“自从有了小东西,那里全被他霸占了,我想碰一下都不行”   他说的这么委屈,易维真有些愧疚了,好像小东西出生以来,她是忽略了自己老公了,她正不忍间,身后的那人已经得寸进尺含住了她的耳垂,含在唇齿之间细细的捻着,低魅的声音极近的传进她耳里。   易维真脸更红了,重重的喘了口气,挣扎着摆脱他,“别,别啊”   “都一个月了,还不行吗?”快憋死了的男人紧紧贴在她的身后,将硬硬的一包东西使劲往她腰上蹭,“人家都说一个月之后就可以了”   “什么人家都说,我看是电视剧上的人家都说吧”易维真无语的从他怀里挣了开来,抱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东西坐到床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我告诉你啊,没有一个半月,你都不要想太多。”   “啊”孙浩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原本以为今天就要熬出头了,可却突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告诉他他还得再熬半个月。   电视剧里的医生都是这么给科普的,万恶不靠谱的电视剧!!!   ☆、第121章 不想上学   “哇哇”   本应该安宁温馨美好的清晨,照例被小东西那嘹亮哭吼声划破。紧挨着婴儿床的大床上,易维真枕在孙浩的臂弯里,两人相拥着都睡正香。易维真被那撕心裂肺洪亮哭声惊醒,困倦打了个呵欠,正要撑起身下床去,腰间的手蛮横紧收,人立刻又被拽了回去,孙浩含糊而恼怒声音从上方传来,“老婆不管他!”   讨厌,哪里有这种半夜起来伺候了两三次,大早还要捣乱扰人清梦臭小孩!   “他尿湿了不舒服,你继续睡你的,我把他抱出去,不吵你。”易维真安抚一般,伸手拍拍老公怨愤的脸蛋,抱起了婴儿床里的小东西。小东西虽然已经两个多月了,脖子还是软软得用手小心托着,小肉球的精神特别好,吃得多喝得多,拉的勤快,哭声响亮,谁要是惹他不高兴了或者忽视他了,他会一直哭,哭到你来看他为止。   孙浩研三要毕业了,他的导师已经将他推荐去设计院,不出意外的话毕业就直接去设计院工作。他最近正忙着赶论文,白天在实验室,晚上回来一头扎进书房捣鼓,易维真都睡一觉醒来了,他还不一定能回房睡觉。   “嘘小东西,不哭啊,爸爸在睡觉,小东西不要吵醒爸爸哦!”小东西刚从香甜梦里醒来,粉嫩小脸红扑扑,蹭上去温温软软滑滑嫩嫩别提多舒服。易维真满心爱意贴了又贴,那温柔宠溺语气让身后大床上原本就有起床气的人心里特比特别不爽。   孙浩猛翻身坐了起来,气呼呼的瞪着儿子,“把他送到奶奶那里去,你快过来陪我睡觉!”   小东西大概也能感受到爸爸醋意,竟然真立刻停下了哭声,黑而湿眼珠子瞬不眨盯着温柔妈妈,用那湿漉漉眼神立马就把易维真那颗心都给融化了,瞬间就秒杀他聒噪爸爸。   易维真抱着儿子往浴室去了,不会儿隐隐约约传来给孩子洗屁屁换尿布轻微响动,孙浩又喊了两声,照例没得到任何重视,因为嫉妒而愤怒他猛摔枕头,孤零零躺回冷掉被窝里,就着另侧枕上残留香味,委屈蒙上了被子补觉。   给小东西换了尿布又喂了母乳,易维真轻手轻脚把心满意足小东西抱回婴儿床上,趴在床沿伸出一只手指头和他玩耍。有人陪他玩耍了,小东西开心的两手直扑腾,追逐妈妈的手指头,母子两玩了好一会,小东西累了又开始呼呼大睡。   他睡了,易维真却睡不着了,干脆起了个早,厨房里孙奶奶早就起来了,在做早饭,易维真进去帮孙奶奶打下手。   “怎么不多睡一会?”孙奶奶见孙媳妇五点多就起了,让她回去再睡一会。   “睡不着了,帮您做早饭吧。”易维真笑说。   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睡眠时间短,孙爷爷比孙奶奶起的还早,去离小区不远的广场练太极了,孙奶奶会在早饭做好之后再出去和孙爷爷汇合,锻炼完之后再回来喊小夫妻两起床吃饭。   “真真,等下你姑妈要来接我和你爷爷去她家过两天,我想把小东西也带去,我们明天晚上再回来。”其实孙奶奶原本是不想去孙姑妈家的,只不过考虑到他们两个老人在,小夫妻两想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而且小东西每天晚上都是易维真带的,孙奶奶不是没在夜里带过孩子,她知道有多辛苦,所以她想把小东西带走两天,让他们好好休息。   “奶奶,小东西晚上很闹人的,会影响你休息。”自己的儿子有多闹腾,易维真心里清楚,她是年轻禁得住折腾,孙奶奶六七十岁的人了,要她半夜起来连三次,易维真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我可是他太奶奶,小东西可粘我了。”孙奶奶拍拍孙媳妇,叫她放心,“孙浩都是我带大的,你还担心我照顾不好小东西吗?”   这次易维真还没接话,已经被吵醒挤到厨房来的孙浩就抱怨了,“奶奶你快把他带走,吃了就睡不爽了就哭,烦死了,现在又醒了,在那哼哼唧唧呢!”   易维真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他都要哭了,你不知道哄哄啊”   “”孙浩摸摸鼻子心虚的笑了,臭小子占据了老婆太多视线,他现在是他的头号情敌,哪有情敌去照顾情敌的?   ——   孙浩再次醒来时,家里已经安安静静的,摸摸床的另一边,嗯,很好,老婆也在陪他睡觉。   吃完早饭,小东西就被爷爷奶奶带走了,易维真一时间也找不到事可做,修改了一会论文,实在困了又爬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易维真似梦非梦之间,感觉到身上男人的撞击,她被摆成了侧躺的姿势,身上冲击的力道时快时慢,她呻吟,她求饶,可是都抵不住那道欢愉的魔力,她此刻全部的情绪都被身上的男人所控制。   腾云驾雾中,易维真被翻了身换了姿势,紧紧搂住他,一声一声的回应他的动作。他的频率越来越快,她仍旧不肯醒来,在极乐时刻来临的刹那,她窝进他的肩膀,轻声地唤了一句,“老公,我爱你”   下午,易维真再次醒来的时,身体都跟散架了似的,随便动动就酸疼,她心里暗骂那个肇事者,然后一侧头就见到了肇事者侧着身体还睡在她旁边。   孙浩拽着她的右手,睡得很沉,他睡觉很乖,从不打呼噜,都是一觉到天亮,睡姿也正常,不会妨碍到她。她小心翼翼的去挣脱他的手。   他不满似的,皱了皱眉,抱住她的手臂往自己怀里扯,嘴里嘟囔着,“老婆,再睡会”   易维真的另一只手卷了卷被子,把被子往他那边塞,意图让他搂被子去。   孙浩也不知怎么的,这般折腾也不醒,最终抱着大团的被子,依然睡得很香。   易维真坐起后,感觉腰都要断了似的,下床时,腿抖了抖,她扶着旁边的床头柜才没跌倒。瞪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人,去厨房热早上的剩饭。孙奶奶早上煮了粥,易维真倒上水,定上时间,重新煲了一遍,又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炒了两道小菜。   孙浩这一觉睡得无比舒服,自小东西出生以来,他憋了好久了,早上是豁足劲地玩,可真是爽死他了。即便易维真当时意识模糊,可她的身体已经为他打开。那灭顶而来的舒畅让他觉得真的要死在她身上了。   他闭着眼伸手往旁边摸,空的。   他瞬时睁开眼,弹坐了起来,扫了房间一圈,也不见易维真。   “老婆?”孙浩跳下床,边喊她边出来,衣服都没穿,见着易维真正坐在客厅里吃饭,他挠挠头嘿嘿笑了。   易维真看他光着身子就出来了,无语了,“快进去穿了衣服出来吃饭,万一家里有人呢,真是的。”   “今天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没了那个小讨厌在,我想干嘛就干嘛。”说着说着,孙浩竟有些莫名的伤感了,有了孩子以后,二人世界对他们来说,已经遥远了。   吃完饭,孙浩决定带着老婆找回二人世界,催易维真换了衣服,两人手拉手,一道出门,像没生孩子之前的所有情侣一般,逛街、购物、吃小吃、看电影      对于孙浩来说,没有儿子在的周末过得特别舒服,特别快乐,老婆的眼里只有他一个,想和老婆爱爱就爱爱,总之,好处多多的。当然,如果老婆能少提点儿子就好了。   可对于易维真来说,才一天没见到儿子,她就开始想了,譬如和孙浩逛着街时,易维真会突然冒出一句,“你说小东西见不到我会不会哭啊”   比如晚上和孙浩睡觉时,易维真会小声嘀咕,“小东西晚上会要妈妈的,他白天不认人,到了晚上只认妈妈一个”   比如半梦半醒间,易维真会忽然坐起来,“我怎么听见小东西哭了”   到第二天傍晚,孙奶奶带着小东西回来时,易维真都快想死儿子了,忙从孙奶奶手中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逗他笑的,再次将哀怨的某人忽略。      其实如果不是在和儿子争宠的情况下,孙浩还是极疼儿子,极以儿子为傲的。小东西的满月酒,张旭波没能赶过来喝,这次来北京出差,张旭波打电话给了大学时期的好基友,并且要求过来蹭饭。   易维真也好久没见到张旭波了,自然特别欢迎,准备了好酒好菜的招待他。   当张旭波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进来时,就见到孙浩正抱着他儿子在客厅来回转悠,一手还拿着奶瓶,给儿子喂奶。   张旭波连连哎呦了两声,“卧槽,不敢相信啊,当初那个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孙孙去哪里了?摇身一变,变成了奶爸啊,啧啧,简直是世事无常啊。”   孙浩直接忽视他小学五年级的成语水平,抱着儿子给张旭波看,并且只准他看,不准摸。孙浩的理由是,“你天天在工地上搬砖,手都粗糙了,会把我儿子的皮给磨坏的。”   这么贱的话,也只有孙浩能说出来了,当年寝室里的四个人,有三个结婚了,但只有孙浩一个人生了个儿子,现在他在他们面前可是傲然睥睨,鼻孔朝天   张旭波一见他这副贱样子就浑身不舒服,哼哼了两声,“不就是生了个儿子么,看看你的样子,嘴巴快裂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孙浩朝他挑眉,微笑,“那你去生一个?”   “”大贱人!!   ——   春去春来,花谢花开,转眼已是四个年头。   这四年里发生了许多变化,比如易维真已经发表了两篇sci,提前博士毕业进入工作岗位。比如孙浩摆脱了四年前的稚气,长成了成熟的男人。比如阮浚已经成功步入了婚姻殿堂,成为了幸福的小女人   九月一号这天,才七点,小东西还在睡眼朦胧中,就被妈妈拍着屁股给打醒,“孙睿飞小朋友,别忘了你今天要上学。”易维真拍了几下,见他醒了便去床头给他今天穿的衣服。   他当然没忘,前段时间才被妈妈带去幼儿园和老师见了一面,听妈妈说那叫‘面试’,至于‘面试’是什么,他也不懂,反正妈妈让他乖一点,知道什么答什么就行了。   小东西闭着眼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几下,将被子踢开,又靠在床头扣了扣眼屎,怔愣了一会,然后才想起来问妈妈,“妈妈,我爸爸昨晚回来了吗?他答应今天送我去学校的。”   易维真把前两天给他买的机器猫长袖衫套在头上,又一手拿脚一手伸进牛仔裤脚里,给他穿上,“先去刷牙洗脸,你爸昨天回来的晚,还在睡觉,等你吃完早饭再去叫他起来。”   小东西一听高兴得简直找不着北了,他爬下床穿上拖鞋,固执地说,“我要先找我爸爸,我和我爸爸一起刷。”说完蹬蹬蹬地跑到主卧,踢掉拖鞋,扑到孙浩的胸膛上,伸出小肉手扯他的脸,“爸爸爸爸,你快点起床,你还要和妈妈一起送我去学校。”   前几天出差,孙浩昨晚凌晨一点多才到的家,又缠着老婆来了一场运动,等再心满意足搂着老婆睡去的时都已经快四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孙浩被脸上的拉扯还有耳边的叽喳声吵的不耐烦,翻了个身,大手把烦人的小东西按倒在床上,喃喃道,“今天你妈送你去,我太困了。”   小东西的满心雀跃顿时被爸爸泼了一盆冷水,他瘪着嘴瞪了爸爸一会,试图这样能召唤他的悔意,可惜爸爸一直闭着眼,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他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爸爸就是个大骗子!   他气呼呼地在爸爸身上踹了一脚,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见爸爸还是没反应,只是干脆又翻个身背对他了,没办法了,他失望地爬下床,向客厅走去,走了几步才忘了要穿拖鞋,又拐回去把拖鞋抱在怀里蹬蹬蹬地走出卧室。   易维真把煎好的鸡端上餐桌,见他兴奋而去,失望而回,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弯腰给他安慰,“乖儿子,你先刷牙吃饭,等你吃完饭爸爸就能睡醒了。”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妈妈的话。   “当然,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易维真笑着抱他去外面的卫生间。   小东西还是不相信,因为妈妈这个星期已经骗过他一二三四五六,六次了。   吃饭时,易维真将小东西抱放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鸡蛋还有牛奶说,“把这些吃完,我去喊你爸爸起床,如果你没吃完的话,我就不让你爸爸送你去上学。”   “知道!”小东西重重的点点头,拿起钢叉将鸡蛋叉起来,但还没吃到嘴里又掉到盘子里,他反手抹抹油嘴,想了想一手扶着盘子,低头贴在盘子边缘用牙齿咬住鸡蛋往外拽。   等他把牛奶喝完时,孙浩也神清气爽地出来了,后面跟着满脸通红的易维真。   小东西见到爸爸眼睛晶亮晶亮的,立马手撑桌面滑下椅子,迈着小短腿跑到爸爸身边,扯扯爸爸的长裤,“爸爸,你是要送我上学吗?”   孙浩转头看看身后的老婆,笑得别有深意满足,“当然,你要谢谢你妈,不然你爸肯定还在睡觉。”   孙睿飞小朋友这才想起是他妈进去叫的,顿时捏着衣角地走到妈妈跟前,仰着头谄媚地笑,“我妈妈最疼我了。”   易维真适时地弯下腰,由着他的胳膊圈上自己的脖子,一把将他抱起,看见他嘴角脸蛋上的油渍,指指他的嘴巴,“孙睿飞,吃完饭去给我洗个脸。”   小东西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像发现什么似的摸摸妈妈的脸蛋,惊讶道,“爸爸你快看看,妈妈你发烧了,脸好红,又好烫!妈妈你快点给自己打一针。”   闻言,易维真的脸更红更烫了,狠狠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某人!   丢下孙浩自己吃饭,易维真抱着儿子进卫生间重新洗手洗脸,孙浩自得其乐在客厅吃得正香,就见小东西憋红小脸,别扭的跑到他跟前,拽着他裤腿使劲往后藏。   “儿子,怎么了?不听话你妈又揍你了吧?”   见妈妈出来,小东西又后退了两步,试图攻陷他爸爸,“爸爸,你每天都擦香香吗?”   “我”   孙浩刚想说他确实没有,就被易维真警告性瞥了一眼,及时地闭上了嘴,易维真说,“你爸爸每天都擦。”   “真的吗?”小东西抱着爸爸的腿,仰头瞪着纯净的小脸看着他爸爸。   一把将小东西拉到怀里固定好,易维真手指勾上香,在小东西左脸右脸额头下巴鼻尖上分别点上香,小东西立刻紧紧闭上眼睛活跟受多大罪似的。   无视他的反抗,易维真把乳膏边涂开边说,“你爸也擦香香,就是擦了香香才会长得好看的,你涂了以后也能和你爸一样,迷倒一群小姑娘。”   谁知小东西听了之后,一板一眼的纠正妈妈,“奶奶说了,长得太漂亮会勾人,容易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说完,又转头认真地问爸爸,“爸爸,什么叫不三不四的女人呀?”   孙浩清了清被呛到的嗓子,重重咳嗽一声,“大人说的话小孩子不需要明白。”   “可是爸爸你又说过不懂的就要问。”孙睿飞小朋友扣扣鼻子,不怕死的又追问了一句。   “孙睿飞。”   意识到爸爸快要生气,孙睿飞小朋友立马闭上嘴巴,同时又有些埋怨,怎么大人说话总是前后不一致!   不过他的这点不快,很快就被爸爸妈妈一起送他上学给冲散。   只是还没几天,小东西就发现上学并不是他想想的那样好玩,老师让你老老实实做好就要做好,还要手背在后面挺直身体,中午让你睡午觉就必须睡,睡不着也让你躺在小床上不许打扰其他人。为此,小东西很苦恼,他平时在家就算妈妈严一点,偶尔会揍他,但基本上他也是被放养的,随便玩,随便睡不睡午觉,妈妈曾经也给他定过规矩,但爸爸说了,“小孩子就该多玩玩,跟大人一样累有什么意思。”   小东西他现在就觉得上学一点意思都没有,学的都是一些弱智的东西,画画他爷爷早就教过,背书背诗他爷爷也教过,像数字,他不用看也能很快算出加减乘除,而不是停留在认识数字上,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值得他花时间学。   所以在连续上一个星期的幼儿园之后,小东西开始懒床,蒙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就是不愿意起来,最后眯眼瞄见他妈妈要揍他了,他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洗脸刷牙吃早饭。   “爸爸早上有个会要开,今天你妈妈送你去幼儿园。”孙浩把面包抹上黄油,递到儿子手里,又把刚温好的牛奶倒给他。   “为什么。”他好想让爸爸送,因为爸爸会开威风的车送他去,妈妈就会带他挤公交。   “因为你妈妈我今天不上班,所以我带你去学校。”   “为什么不去上班。”孙睿飞小朋友整天都有很多个为什么。   “因为你妈妈连上两个夜班太累了,就在家休息休息。”孙浩为儿子解惑。   谁知孙睿飞小朋友一听,放下手中的面包,仰着小脸祈求到,“爸爸,爸爸,我上学也太累了,你能不能心疼我一下,让我在家休息休息?”   “”   “”   ☆、第122章 妈妈不在家   孙睿飞小朋友的生日快到了,因为那天正好赶上易维真和孙浩上班的日子,一个上夜班,一个上白班,所幸五月劳动节他们有两天假期,所以准备给孙睿飞提前过。   五一的第一天早上,易维真早早起来,煮了两碗馄饨,又在平底锅里煎了十个饺子,备了镇江陈醋,她准备好早饭时,一大一小都已经起了,乖乖坐在餐桌上吃馄饨的吃馄饨,吃饺子的吃饺子。   “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孙浩一边吃饺子一边问母子两。   易维真还没说话,孙睿飞已经举起了手,“我想去动物园!”   孙浩弯起了嘴角,眼角带笑,“好,我们就去动物园。”   ——   当初他们结婚易爸送的保时捷已经过户到了北京,孙浩平时开那辆保时捷上班,至于现代,易维真有时候会开着上班,不过北京的交通情况不要太差,易维真宁愿去坐地铁也不想堵在路上。   孙浩开了保时捷带母子两去了动物园,印象中他只去过一次动物园,还是小学四年级学校春游的时候。   到了目的地,易维真和孙浩带着孙睿飞小朋友下车,还没进大门,孙睿飞就被动物园门口小摊上的东西吸引住了。   “妈妈我想要那个!”他拉着易维真的衣角,指着小摊老板卖的各种动物的面具不停地撒娇。   要是换成平时,易维真肯定是不会给他买的。这种小玩意儿到处都是,孙睿飞每回见到都吵着要,这个也要,那个也喜欢,真给他买了,他玩一会儿就厌倦了,不给他买,他转个头很快就忘记了。   可是,这天儿子是小寿星,易维真知道,就算她不给儿子买,他爸也会满足儿子的一切需求。   果然,孙浩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小摊边,低头看着一堆面具,问孙睿飞,“儿子,你喜欢哪个?”   他这么问,孙睿飞又纠结了,他拿起老虎头的面具觉得喜欢,拿起长颈鹿的也觉得好看,孙浩掏出钱递给老板,“两个都要了。”   孙睿飞高高兴兴地戴上了长颈鹿面具,上面有两只棕色的鹿角,他吵着要易维真给他拍照,对着照相机,他比了个无敌剪刀手。   易维真不知道别人家的儿子是不是这样,反正她家儿子是够爱照相的,经常拿着爸爸妈妈的手机,设定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一阵猛地自拍,各种恶搞表情。   小孩儿越是矫情,拍起来就越有喜感,易维真拿着数码相机笑个不停,拍完后他把相机递给孙浩,“哎,老公,你帮我和小东西合个影。”   孙浩点点头,易维真走到儿子身边蹲下,搂住了他的身子,孙浩拿着相机取了会景,突然走到易维真身边,拿过了她手上的另外一只老虎面具。   易维真依旧蹲在地上,孙浩弯腰在她面前,将面具顶在了她头上,和儿子一样,全放在头上。   易维真有些不好意,孙浩戴完后端详了一下,笑眯眯的说,“好了,老婆很可爱。”   他又退到三米远外,继续拿起了相机,“卡擦卡擦”地给他们拍了几张照。   易维真虽然已经二十七岁了,她有着柔和的面庞和明媚的眼神,长卷发在脑后扎了个小发髻,背一个休闲双肩包,身上穿着粉色的短袖上衣,黑色运动裤,整个人显得十分青春靓丽。   对着镜头,易维真和孙睿飞笑得格外灿烂,孙浩被他们的笑容感染,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和小东西合过影,易维真推推孙浩,“你和儿子也拍一张吧?”   孙睿飞提意见,“爸爸也要像妈妈那样头顶面具!”   孙浩,“”   易维真咯咯直笑,“爸爸就不要戴啦,他会不好意思的。”   孙睿飞小朋友不答应,“不行!爸爸一定要戴的!妈妈都带了。”   孙浩当然是不想戴的,儿子的生日他怎么也无法拒绝。易维真拿下脑袋上的老虎面具,忍着笑将之戴到孙浩头上。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带上面具原本是没那么糟糕的,可他有些僵硬,反倒有些古怪了。   “忍一下,忍一下,其实也没那么糟,还挺可爱的。”易维真戴完以后还捏了捏他的脸颊,孙浩嘴角抽搐,一把将孙睿飞小朋友抱了起来,“快拍。”   易维真给他们拍了许多合影,一拍完,孙浩就把面具摘了下来,易维真接过,笑嘻嘻地说,“你不戴我戴,挺好玩儿的。”   她真的戴在了头上,和孙睿飞小朋友手牵手往动物园大门走去。孙浩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孙睿飞走三步跳一跳,连易维真走路都有点儿跳跃,孙浩跟在后面笑眯眯地看了许久,直到易维真在售票窗口挥手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孙浩走到易维真身边,易维真说,“小东西是免票的,大人20块一个,但是,如果买家庭套票,可以免费看里面的马戏表演,还能玩三个游艺设施”   “那就买家庭套票。”孙浩说。   易维真笑眯眯,“那得60。”   见她一副开心的样子,孙浩也忍不住笑起来,“100也买。”   “那200呢?”   “也买。”   易维真笑着拧了他一把,“傻啊你,两百还买!”   孙浩买来家庭套票,检票进园后,见孙浩随手要把票塞进长裤里,易维真抢了过来说:“别折,我要留着做纪念的。”   孙浩不解,“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易维真递给他一个‘就知道你没注意的眼神’,她说,“我每次带小东西出来玩,公园的票都留着的,回去夹在相册里,小东西长大了可以给他看。”易维真仔细看着手里的长方形门票,“这样多有意义啊,哪像我们小时候,除了几张照片,也没什么留念的。”   孙浩摇头宠溺的笑了笑,他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拥着易维真,说:“别看了,去玩吧。”   今天是劳动节,动物园里人特别多,大多数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玩。对喜欢小动物的孙睿飞小朋友来说,动物园是来几次都不会玩厌的。   他们看过猴山、熊山、鸵鸟园、斑马园、大熊猫馆、虎山孙睿飞看得格外仔细专注,他会问出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易维真答不出,就全部推给孙浩。   马戏场里,观众席上坐了好些大人小孩,孙睿飞兴奋地看过狗熊踩单车,猴子走钢丝,小狗算算术,最后出场的是大象,驯兽员邀请小孩子上去玩,孙睿飞胆子大,立刻举起了手,孙浩笑哈哈地推了他一把,他就跑到台上去了。   三个小朋友排队站在那里,第一个小男孩坐在大象鼻子上,大象卷着鼻子晃了一会儿,就放他下去了,第二个小男孩也是如此,轮到孙睿飞时,易维真紧张起来。   那毕竟是个畜生,谁都不能保证会万无一失。   孙睿飞兴奋地被驯兽员抱到了大象鼻子上,大象慢悠悠地卷着他的身体像荡秋千一样荡啊荡,突然,它的鼻子一松,孙睿飞的身子晃了一下,场内响起一片惊呼声。   孙浩没来得及拉住老婆,她已经冲到台上去了。   孙睿飞自然没有掉下来,这本来就是节目设置的一环,是大象训练了无数次之后达成的效果,这只是虚惊一场。   无辜的大象把孙睿飞小朋友放了下来,易维真吓得拍拍胸脯,驯兽师不好意思的向她道歉,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拉着儿子回看台上了。   相比于妈妈的惊吓,孙睿飞小朋友还意犹未尽,临走时还不忘和大象说再见。   观众散了,走出马戏场时,孙浩止不住地笑,易维真瞪他,“你还笑,你不觉得刚才很危险吗?”   “哎呀,老婆你就是太心疼这小子了,男孩子就应该胆子大些,我小时候上树下河,什么调皮捣蛋的事不做啊,他想做什么别太担心,放宽心就好啦。”显然爸爸的教育方式和妈妈是不相同的,妈妈更细心些,但少了爸爸的粗心大意也不可以。   在动物园简单地吃了午饭,三个人玩掉了三样免费的游艺设施,碰碰车、旋转木马和高空自行车。   孙浩说这些太幼稚了,不愿意玩,易维真带着小东西开了碰碰车,坐了旋转木马,轮到高空自行车时,易维真拖着老公上去了,“要两个大人一起踩的,我一个人踩不动的!”   高空自行车踩一圈需要20分钟,孙浩觉得一个人等在下面也很无聊,就跟着老婆儿子上去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孙睿飞,他还从来没坐过高空自行车,因为妈妈总是以自己踩不动为由拒绝他,别的小朋友都玩过了,就他还没玩过。   孙睿飞小朋友并没有过多吵闹,但是心底对高空自行车还是非常渴望的,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天可以让他实现这个小梦想。   他绑着安全带坐在爸爸和妈妈中间,手舞足蹈地看着脚下的景色,他们在数米高处,沿着轨道慢慢行进,时而笔直,时而转弯,时而还会碰到伸出的树枝。   孙睿飞激动地说个不停,还给孙浩和易维真加油鼓劲,让他们快点儿踩。      离开动物园前,孙睿飞吵着要骑骆驼。   易维真不答应,孙浩这时唱起了白脸,大度的说,“儿子要骑就让他骑嘛。”   易维真坏笑,“你说的哦,等一下归你管哦。”   孙浩挑挑眉,不明白老婆的意思。   和妈妈不同,爸爸带儿子出来玩的机会比较少,像动物园这种地方爸爸还是第一次来,显然没有妈妈了解其中情况。   到了骑骆驼的地方,骆驼养育员对孙浩说,“这么小的孩子,不能一个人骑,要一个大人带着一起骑。”   孙浩转头看易维真,易维真白了他一眼,扭头看别的地方,反正她是不要再上去坐,坐一次就够回忆一辈子了。   孙睿飞小朋友抓着爸爸的手不停地吵,小孩子很聪明,他已经发现,爸爸其实是比妈妈更好说话的,提要求只要对着他准错不了。   孙浩没办法,只能抱着孙睿飞小朋友走到高大的骆驼边,还没走近,他就闻到一股熏人的臭味,汹涌地直冲他的鼻腔。   可怜的孙浩脸色都变了,又一次转头看向场外的老婆,发现她已经在那儿大笑了,眼神里分明是在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孙浩抱着儿子坐在骆驼背上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发神经,这么臭的动物、这么恶心的坐鞍、这么脏的毛发孙睿飞小朋友却似乎丝毫未觉,还要好奇地去摸骆驼的驼峰,孙浩嫌弃的两只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放,只能牢牢地护住儿子的身体。   从骆驼上下来后,孙浩胃中翻江倒海,都有些作呕了。孙睿飞却特别高兴,他摸摸骆驼的毛,脆生生地说,“驼驼,我下一次再来看你。”   易维真在边上掩着鼻子,笑个不停,“恩恩,儿子啊,下一次再叫爸爸带你来看骆驼。”   “”他就知道,得罪了老婆一定是没好下场的。   愉快的动物园一日游结束了,回家的路上,孙睿飞小朋友累的睡觉了,到了地下停车库,小朋友由孙浩单手抱着,另外一只手提着包裹,易维真负责跟在后面走就行了。   “哎,我们科室五一结束之后要派个代表去武汉开学术会议,科里推荐我去,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小东西行吗?”易维真盯着儿子天真可爱的睡颜看了一会,踮着脚小心的在他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被打扰的小家伙瘪瘪嘴又继续睡了。   ——   说实话,自从小东西出生,几乎都是易维真在带,基本上都不离身的,易维真也就刚工作,以前从来不上夜班,现在上夜班了,但小东西已经长大些了,易维真傍晚将他洗好弄好等他爸爸下班回来了,再去医院交接晚班。   像这种长时间的出差不在家还是头一次,由他带儿子,应该没问题吧?   至少儿子是很听话的啊!   显然孙浩高估了他的能力,劳动节之后,易维真出差了。孙浩下了班之后,谨记老婆的吩咐,去幼儿园接了小朋友,小朋友早就下课了,一直在玩自己的玩具,乖乖等着爸爸的到来。   好在也没等爸爸多久,还在他的忍耐范围内。   孙浩接了儿子上车之后,想到了晚餐,他做饭不好吃,儿子嘴巴又刁,干脆在外面吃算了,于是问儿子,“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汉堡。”孙睿飞小朋友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孙浩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还有呢?”   “吮指原味鸡和可乐。”孙睿飞小朋友如数家珍。   一旁的爸爸无奈道,“你妈不让你吃这些垃圾食品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妈妈不在啊,爸爸你不说,妈妈又不知道。”   “不行,换个吃的。”孙浩拒绝。   “我想吃妈妈做的饭。”孙睿飞低头玩着手里的魔方,“可妈妈不在家,爸爸做饭难吃,我想吃妈妈做的。”   “除了妈妈做的,还有什么想吃的?”   “汉堡,鸡翅,可乐。”问题又循环回来了。   “臭小子。”孙浩一手摸到他的头,狠狠揉了两下,“只许这一次,吃了之后别告诉你妈妈。”不然老婆回来第一个要找麻烦的就是他。   “恩恩,爸爸好好!”孙睿飞小朋友不迭点头,连连拍手。   ——   父子两吃完肯德基,孙浩开车载儿子回家,刚到地下停车库,孙睿飞小朋友就有些低落的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孙浩皱眉,“我不是跟你说了,要等五天。”   孙睿飞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哦”   孙浩熄了火,单手抱着儿子下了车,没有妈妈在的孙睿飞小朋友有些沉默了,双手圈着爸爸的脖子,把小脸搁在了他的肩上,任由爸爸带他坐电梯上楼。   回家之后,孙浩放下儿子,拍拍他的头说,“乖儿子,你先去看会动画片,爸爸还有工作。”   “可是妈妈每天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带我去洗手,妈妈说外面都是细菌,回来就要好好洗洗小手。”孙睿飞扯扯爸爸的裤腿说。   “行,爸爸带你去洗手。”孙浩单胳膊夹起儿子,夹到外面的卫生间里,他家的盥洗台对于孙睿飞小朋友来说显得太高了,孙睿飞就算踮着脚尖也够不到龙头。   连踮了两次脚之后,他扭头看看爸爸,爸爸在接电话,他扯扯爸爸的裤脚,“爸爸,妈妈都会给我搬一把椅子让我站在椅子上洗的。”   闻言,孙浩一边接电话一边抱起儿子,“今天就先这样洗洗。”   “哦”孙睿飞小朋友照着妈妈教的洗手方法,先用水冲了小手,然后关上水龙头,节约用水,打上香皂,先双手掌对搓,再用一手手掌搓另一只手的手背,搓手指缝,搓大拇指   孙浩一通电话已经打完了,挂上电话,扭头看儿子,泡沫还没冲呢,忍不住催他,“快点洗,怎么洗个手也这么磨蹭啊。”   “妈妈教我这样洗的,说是只有这样洗才能把细菌洗掉。”孙睿飞小朋友时刻谨记妈妈的话。   “好好好,随你。”   小朋友洗完手以后,孙浩让他在客厅里看动画片,不准乱跑,自己进了书房去画图纸。他还没动笔呢,书房门被打开了,挤进来一颗小小的脑袋。   孙睿飞提醒爸爸,“爸爸,妈妈每天晚上都给我喝一瓶酸奶的,你没有拿给我喝。”   “自己去拿。”   “可是冰箱太高了,我拿不到”   孙浩认命,放下铅笔去厨房给儿子拿,“呐,还有什么是你妈妈要给你做的?一块讲了。”   小朋友想了想,摇摇头,“没了,爸爸你忙吧,我去看电视。”   “记得离电视机远点。”作为一个爸爸,孙浩这点总算没忘。   ——   晚上八点,孙浩从书房里出来了,客厅里儿子还在看动画片,孙浩点点头,嗯,乖乖的。   “儿子啊,爸爸给你洗澡,然后我们就睡觉好吗?”   “好。”孙睿飞跳了起来,跟着爸爸去了浴室。   孙浩看老婆每天照料儿子的日常生活也就那样,小孩子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玩耍、睡觉,孙浩觉得,自己除了做饭不好吃,其他的事不会做得比老婆差。   可是现在他发现,看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是另外一回事。   孙睿飞那么那么小,虽他已经够懂事够听话了,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刚满4岁的孩子。孙浩意识到自己需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并且关注着儿子的需求,一点都不能怠慢。   比如,替孙睿飞小朋友脱掉衣裤后,他突然叫起来,“爸爸,我要尿尿!”   孙浩将儿子夹起来放到儿童小马桶上,孙睿飞光着身子,两条腿在马桶边晃荡着,叫着,“屁屁有点冷啊。”   又比如,洗澡的时候,孙浩终于意识到孙睿飞闹起来是多么让人崩溃。他快乐地玩着水,肆无忌惮地把水泼到爸爸身上、脸上,他凶他一句,他就憋着嘴巴说想妈妈了。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在浴缸里咯咯直笑,还对孙浩提要求,“爸爸,我要我的小水枪!”   “我找不到。”他蹲在浴缸边,一边帮他抹沐浴露,一边淡淡地答。   孙睿飞又去抓他的袖子,“那我要我的皮球!”   “皮球也找不到。”孙浩身上早已被他搞得湿透,他拿起花洒给他冲水,孙睿飞突然挥着双手尖叫起来。   “爸爸讨厌!水迷到我眼睛里了!”孙睿飞大叫,“妈妈都会有手给我捂着眼睛的!”   再比如,好不容易洗完澡,孙浩把小东西抱到被窝里后,孙睿飞睡不着,在床上来回翻跟头,爸爸说一遍他不理,说两遍他还继续翻,直到孙浩警告的叫了一声,“孙睿飞。”   孙睿飞小朋友停止了翻跟头,委屈的抱着被子,跟爸爸说,“爸爸,我想妈妈了”   ☆、第123章 我爸爸是个撒谎精   孙睿飞小朋友停止了翻跟头,委屈的抱着被子,跟爸爸说,“爸爸,我想妈妈了”   孙浩只好由着他。孙睿飞自己在床上翻滚了一会,拿着自己的奥特曼念念有声了一会,他有些累了。孙浩把他她抱进了被窝里,拿着故事书给他讲故事,没想到讲了二十分钟,孙睿飞不仅没有睡着,反而摸起了眼泪来。   “妈妈”他很困了,眼睛都眯了起来,但就是不肯睡。旁边的人不是妈妈身上那种香香的味道,迷迷糊糊中就开始搓着眼睛叫妈妈,哭得特别凄凉。   孙浩强打起精神,又哄了他半个小时,眼看时间到了晚上10点半,孙睿飞还撅着小屁股拱在被窝里哭个不停。孙浩口干舌燥,见孙睿飞哭得眼睛都肿了,他很心疼,又束手无策。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地想念老婆,平时,他也会陪着儿子睡前玩耍,但真的到了最后的哄睡阶段,必须要易维真出马。   他仰面躺在床上,耳边是孙睿飞哭得沙哑的声音,孙浩拿起手机,很想给易维真打个电话。但号码都调出来了,他心里又有了点不服气,想起老婆出差之前,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照顾好儿子,现在才一天,就撑不下去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呢!   孙浩丢开手机,伸手轻轻拍儿子的背,给他擦擦眼泪拧掉鼻涕,轻轻哼起了儿童歌谣。孙睿飞是第一次听到爸爸唱歌,他安静了下来,逐渐地停止了哭泣。   孙浩拍了好一阵儿,把这首歌翻来覆去唱了三四遍后,觉得儿子已经睡着了,一低头,却看到小家伙正在偷偷地看他。   他都快要崩溃了,却只能温柔地说,“乖儿子,睡觉。”   “爸爸。”孙睿飞咂巴咂巴小嘴,说,“我还没喝奶奶~”   “”   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经儿子提醒,他才想起来好像老婆在家时,会在儿子睡前冲奶粉给他喝。他认命的起床,去厨房翻到奶粉罐,照着上面的说明兑奶粉和开水,直到温度可以了,才拧上奶瓶盖,递给儿子。   孙睿飞躺在爸爸怀里,抱着自己的奶瓶咕咕的喝着,喝了一半多,他把奶瓶塞到孙浩手里,“爸爸,我不想喝了。”   “那我们就睡觉。”孙浩将奶瓶搁在床头柜上。   吃饱喝足又哭够了的孙睿飞终于消停下来,他紧紧地挨在孙浩身边,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孙浩又在他身边陪了十分钟,见他睡沉了才轻轻地起身。   他来到洗手间,发现孙睿飞洗过澡后一塌糊涂,还有一堆换下来的衣服。   临走之前易维真交代过他,儿子的衣服不准丢在洗衣机里机洗,必须放在专用的盆子里手洗,孙浩克制下将那些小衣服丢进洗衣机的冲动,叹了口气,拿到盥洗台前洗了起来。这一洗又洗了半个小时,他晾了衣服、洗过澡又把洗手间收拾干净后,已经快到凌晨12点。   他疲惫地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在了儿子身边,支着手肘看小家伙的睡脸。   小家伙侧着身子睡得很香,嘴角微微地往上翘,两只小手舒服地搁在胸前。孙浩俯身亲了下他的脸颊,拿过了床边的手机,夜深人静,他给老婆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   老婆,你快些回来,我和儿子都需要你。   他等了20分钟,易维真没有回应。孙浩叹一口气,关灯以后,闭上了眼睛。   ——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孙睿飞就醒了。   他其实是一个挺爱睡懒觉的小家伙,尤其在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哭闹一番,吵着“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想去幼儿园”。可是这一天,也许是妈妈不在,他头一次醒了个大早。   孙睿飞爬出了被窝,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房间的窗帘拉得不严实,有微微的日光从外面透进来,可以看到屋子里家具的轮廓。   盯着窗子看了一会儿后,孙睿飞又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他侧身而卧,孙睿飞手脚并用爬了过去,跪在他身边伸出小手去扒他的手臂。   “爸爸,爸爸,爸爸……”   孙浩睡得正沉,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童音,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起先还不打算理会,一会儿以后那声音还没停,甚至逐渐演变成了哭腔,他才惊醒过来。   “儿子,怎么了!”许洛枫猛地坐起了身,打开了床头灯,扭头去看孙睿飞,“你怎么起来了?”   孙睿飞头发翘起来一撮,紧紧地夹着腿,哭丧着脸:“爸爸,我想尿尿。”   孙浩拿过手机看时间,早上6点10分,他郁闷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本来,孙浩的每一个早晨都是按部就班、井井有条的。易维真起得比他早,当他在洗手间洗漱时,她已经做好了早餐,在对付孙睿飞小朋友了。   家里飘着各式食物的香气,还环绕着孙睿飞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和易维真温柔的说话声。在这样的背景声下,孙浩对着镜子刮胡子,总是会觉得心情非常好。即使这天有难缠的客户要见,或是有工作上难以解决的问题,他都不自觉地充满了信心。   孙浩洗漱完以后回到卧室,会发现易维真已经将他要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衬衫、西裤折得像专卖店未开封的新衣似的,连着他放在玄关处的皮鞋也都被她擦得锃亮。   易维真做的早餐要比孙浩丰盛许多,有时是各种粥配酱菜,有时是速冻的包子水饺馄饨,偶尔还有面包蛋糕配牛奶,或是自己做的咸菜饼和豆浆。   孙浩会和老婆儿子一起吃早餐,和老婆聊聊天,间或逗逗儿子。   最后,三个人一起出门。   老婆在家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忙乱的早晨。   他抱着孙睿飞在抽水马桶上尿尿后,又帮着他洗脸刷牙。这从来都是易维真的工作,孙浩天天见这种场面,实践的次数却是特别少。   孙睿飞刷牙刷了一半,脸色突然一变,含着一嘴巴泡沫说:“爸爸,我要拉粑粑。”   “嗯?”孙浩没听清,哄着他说,“乖儿子,先刷牙。”   他扶着孙睿飞站在椅子上,让他能够到盥洗池,孙睿飞急得脸都憋红了,吐了一口水,大声说,“我想拉粑粑!我憋不住了!”   孙浩赶紧又抱着他去马桶上,孙睿飞嘴巴旁边还留着泡沫,他一脸严肃地解了大便,最后,眨巴着眼睛看孙浩,“爸爸,我拉好粑粑了。”   孙浩揽着他的小身子,沉默地抽着纸巾帮他擦屁股,擦干净后,他替她拉上裤子。孙浩继续帮他洗脸刷牙,好不容易弄完以后,他把他赶去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则抓紧时间洗漱起来。   正在刮胡子时,孙睿飞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泥鳅一样在他腿边打转。   “爸爸,我还没凃香香。”   “爸爸,早饭吃什么?”   “爸爸,你给妈妈打个电话好吗,我想妈妈了。”      只有爸爸在家的早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面包、水煮蛋和牛奶。   孙睿飞坐在餐桌前,盯着眼前的牛奶,发了一会儿呆。   孙浩面前的是和他一样的早餐,孙睿飞倒也没说什么,低着头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拿着爸爸剥好的水煮蛋专心吃了起来。   见他吃的还算可以,孙浩笑了一下,一边帮继续剥鸡蛋壳,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乖儿子,好吃吗?”   孙睿飞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不好吃。”   “”   吃完早餐,孙浩先将儿子送去了幼儿园,再去设计院,直到将儿子送进了幼儿园,他才松松领带靠在驾驶座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小东西,平时看起来挺乖的啊,怎么带起来就这么难带呢!   好在傍晚下班之前他都不用想着怎么对付儿子了,顿时觉得轻松异常,发动车子,开往设计院方向。   不料,中午他休息时,易维真打电话过来,刚接起来,那边老婆就一顿数落。   “哎,你昨天晚上陪着儿子完成家庭作业了吗?”   家庭作业这是什么鬼,儿子才四岁,哪里需要做什么家庭作业!   易维真一听那边支支吾吾不吱声,就知道他根本没将这个放在心上,“小东西他们每天都是有亲子活动的,老师会布置一些任务,让家长参与帮忙完成,他昨天回来就看电视了吧。”   “”   “刚才小东西班上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儿子的作业没有交,别的小朋友都完成的很好,只有问他,一问三不知。你今天回去记得陪儿子完成作业。”   “好”   “好了,傍晚我再打电话给你和儿子说说话。”   “老婆。”孙浩刚叫了一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无奈叹气,自从有了儿子,他在老婆心目中的地位已经直线下降。以前说等儿子大些就将他摆在第一位的话,全是骗他这种无知少年郎的   ——   傍晚去接孙睿飞小朋友放学,抱儿子上车之后,孙浩问了儿子一句,“你们今天有家庭作业吗?”   “嗯有。”孙睿飞刚才和小伙伴在幼儿园疯闹的厉害,这会儿脸蛋还是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他心不在焉的回了爸爸一句,降下车窗,和小伙伴们招手说再见。   “那昨天也有了?为什么不跟爸爸说?为什么不写作业?”孙浩一连串问了三个为什么。   “我忘记了。”孙睿飞小朋友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爸爸进行深入的讨论,他快速的转移了话题,问,“爸爸,我们今天去吃必胜客好吗?我想吃披萨。”   孙浩淡淡的瞥了儿子一眼,发动车子,丢给他一句,“我们今天回家做饭。”   “啊哦”好失落。   孙睿飞小朋友哪里知道,他害得爸爸被妈妈骂了一顿,这会儿爸爸正记恨着他呢,还想去吃必胜客?怎么可能!   半路上,孙浩和孙睿飞一起去了趟超市,他买了些水果,买了几包速冻水饺,还去蔬菜肉类区买了里脊肉和一些孙睿飞平常爱吃的蔬菜。   孙睿飞坐在推车里,任由爸爸推着,指使爸爸买这个买那个,不过多数时候孙浩都是直接否决的,尽管货架上的零食看起来很诱人,可他没忘记老婆的叮嘱,千万别给儿子吃垃圾食品。   心情恹恹的孙睿飞小朋友只好啃着被爸爸用矿泉水洗过的苹果,父子两都快走出超市了,小家伙突然说,“哦,爸爸,你忘记给我买彩笔了,我们今天回去要画画!我的彩笔弄丢了。”   孙浩忍无可忍,瞪了儿子一眼,“你有告诉我要买彩笔吗?”   “”孙睿飞小朋友感受到了爸爸的怒气,好半天才扯扯爸爸的裤腿,小声说,“那爸爸,我们还买吗”   “买买买!”   ——   停车熄火,孙浩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拎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大包小包,哦,还有孙睿飞临时看到,吵着要买的一组变形金刚。   回到家,这次孙浩没忘记,第一件事就是将儿子推到卫生间里洗手,儿子用肥皂搓的满手泡沫,对着贴在墙壁上的吸收步骤图片看的认真,孙浩也跟着洗了手。孙睿飞小朋友见爸爸洗手的方法一点也不对,就说,“爸爸笨笨,掌心和手背要反复搓洗两边,妈妈说的。”   敢说他笨?   孙浩淡淡的瞥了儿子一眼,小家伙立马住了嘴。   洗完手之后,小朋友去了客厅,孙浩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罐装酸奶递给他,“喝了之后,先看会动画片,爸爸去做饭,吃完饭我们再做作业好吗?”   “好。”小朋友乖乖点头,“可是爸爸,我今天不想看动画片了,我想玩变形金刚。”   “随便你,去玩吧。”孙浩揉揉儿子的脑袋,让他去客厅玩。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家里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整洁干净了,倒也不是不干净,而是东西太多,显得有些杂乱,拜孙睿飞小朋友所赐,客厅里的东西基本上全是他的,光是玩具就装了满满三大箱,阳台上还放了一辆自行车,西墙的角落里全是画板,还有已经用完没来得及扔的彩色水笔   尽管乱了一些,可看起来却充满的温馨和融洽。   晚饭是清炒西兰花,肉丝炒小白菜,外加一份紫菜虾米汤。   孙浩摆好碗筷,给小家伙盛了小半碗米饭,带他洗手吃饭。   孙睿飞盯着餐桌上略显清淡的两菜一汤,呆愣了一会,然后抬头问,“爸爸,我记得你买了鸡腿和鱼啊?”为什么没有了   孙浩低声咳了一下,给他夹了一颗西兰花,“我们晚上要吃的清谈一些。”   “可我们中午也不在家里吃啊,那你买鸡腿和鱼是准备什么时候做?”小朋友的逻辑还是很清晰的,他皱起眉头,“爸爸,我中午吃的就少,晚上还不给我一些好吃的吗”   说的还有些小可怜呢   孙浩揉揉眉头,他要怎么跟儿子说,鱼烧糊了,鸡腿半生不熟呢?   “乖儿子,先别吃了,爸爸叫外卖。”没能给儿子加个餐,孙浩有些小愧疚,当即打电话叫了一家还算高档的饭店外卖,要了儿子想吃的可乐鸡翅和清蒸鲈鱼。   孙睿飞小朋友一手抓着鸡翅,吃的满嘴都是油,间或朝爸爸张嘴,等待被爸爸剔了刺的鱼肉。   嗯,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是蛮开心的。他发现了,其实跟着爸爸在家也挺好的,因为比起妈妈,爸爸更没有原则一些,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什么叫原则,但感觉上就是这样啦。   吃完饭,收了碗筷,孙浩将儿子的小书包拿了过来,拉开拉链看了一下,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索性全倒在了沙发上,两本薄薄的图片书,一个铅笔盒,剩下的全是玩的东西,小水枪,弹珠,被叠成小青蛙的纸   孙浩翻看的时候,孙睿飞小朋友就趴在沙发上,撅着小屁股,一手托着下巴,爸爸拿起一样东西,他就为他细心的解释是干什么用的,生怕爸爸不懂,因为奶奶常和他说有代沟,他和爸爸估计也是有代沟的。   “那老师今天布置了什么作业?”孙浩不想听儿子在这边‘显摆’,他只想问重点。   孙睿飞小朋友被问住了,嗯嗯啊啊答不出来,老师布置家庭作业的时候,他和同桌只顾着玩叠青蛙了,没注意听老师说的是什么   孙浩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不说话。   小家伙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趴在沙发上了,站到爸爸双腿中间,双手背后,小声的说,“爸爸,我忘记了。”   “”   “不过我们可以问妈妈呀。”小家伙立马又道,“爸爸你快给妈妈打电话,老师会把家庭作业发到她手机上,我想跟妈妈说说话。”   孙浩刚掏出手机,还没调出号码,易维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笑眯眯的接起,“老婆,想我没?”   “恩恩。”易维真和医院里的同事一块去的武汉,她和这位女同事一起住的标间,这会儿他们都在宾馆里,易维真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想他了,嗯了两声,就说,“把电话给儿子,我儿子说几句话。”   “”孙浩就这么被两句恩恩给带过了,儿子正趴在他大腿上,伸高了手要手机,“爸爸,快给我电话,我要跟妈妈说话。”   孙浩没将手机给儿子,而是开了扩音器,他拿在手上,儿子踮着脚在话筒边大声说,“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见儿子的声音,易维真瞬间就变温柔了,“还有两天就能回家了,儿子你乖乖跟着爸爸,妈妈回去给你买礼物。”   孙睿飞小朋友一听见礼物两个字,两眼放光,立马提要求,“妈妈,我想要遥控赛车,飞机,坦克”   易维真耐心的听儿子把话说完,然后说,“不可以,这些东西你都有了,想一个你没有的,只能要一个。”   小家伙扎耳挠腮,想了好久,撒娇了起来,“妈妈,我想要好几个呢。”   易维真听他开始有要哭的架势,马上跟他说,“儿子,今天你们韩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昨天没写作业,是的吗?还有,今天布置了什么作业你知道吗?”   “”孙睿飞小朋友瞬间不吱声了,扭着手指头,半天才说,“那妈妈我只要一个奥特曼的蛋,你跟爸爸说吧,我要写作业了”   目睹这一切的孙浩无语了,接过电话,跟老婆说,“老婆,你真行了。对了,儿子今天的家庭作业到底是什么?”   易维真就知道孙睿飞是记不住这些的,所以才打了电话过来告诉这父子两,今晚千万别再忘记写作业了,“韩老师让他用画画的方式,把今天一天的生活给记录下来,其实就是亲子活动,你陪着他画画,他作业本上之前做过这些,你不明白就看看前面的格式是哪样的。”      陪儿子写作业前,他先去阳台抽了一支烟。   去阳台时,他顺手拿了儿子平时画画用的作业本,边吸烟边随意地翻看着,孙睿飞的画画还挺有画画天赋的,画的不错,易维真说的没错,前面老师也布置了类似的家庭作业,小家伙画的还挺多,画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还有他自己,他没画完一件小事,易维真就会在旁边用文字写上内容,然后画上方格子,一页一页,标准的很清晰。   再回客厅,孙睿飞已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好了,他先画了爸爸给他洗脸刷牙的图画,然后是画早餐,鸡蛋牛奶和面包,再然后是和小朋友的玩耍,以及晚上回来吃的清淡的两个蔬菜,最后是和妈妈打电话。   他画一张就跟爸爸说要在旁边写哪些话,孙浩听小家伙的话按照他的想法写,写到晚餐时,孙浩皱了眉头,“晚上不是给你吃了鸡翅和鱼吗?”   “可那不是你做的啊,你给我做的就只有西兰花和小白菜。”   “嗯?”孙浩瞥了儿子一眼。   “好吧,我重新改一下。”孙睿飞小朋友极没有节操的拿过橡皮,将原先的画给擦了干净,重新画上大大的鸡翅和鱼。   然后他说照实话说,“晚上爸爸只会做简单的蔬菜,可我不喜欢吃,爸爸没办法只好叫了饭店的外卖。”   他说完,见爸爸又皱眉了,小声问了一句,“爸爸,不对吗?”   孙浩咳了一声,对儿子道,“我们应该这样写,爸爸晚上不仅做了蔬菜还做了好吃的鸡翅和蒸鱼,爸爸厨艺很不错,我很爱吃。”   “可是,爸爸你不会做鸡翅和鱼啊”孙睿飞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嗯?”   “好吧,好吧,你怎么说就怎么写吧”   ☆、第124章 我妈妈回来了   第二天就是周末了,父子两不上班的不上班,不上学的不上学,孙浩一大早就被儿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醒了。   早饭也没做,两人一个坐在床这边,一个坐在床那边,都竖着一撮头发,呈相顾无言状态。   让我们将画面回放到半小时以前   孙浩昨晚与远在武汉的老婆发了半宿的短信,距离被儿子吵醒也就睡了两个小时。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发现小家伙正缩在被窝里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他打了个呵欠,伸手拍拍儿子的背,“乖儿子,再睡一会儿,爸爸好困。”说完他闭上了眼,继续睡。   孙睿飞小朋友不吭声,两只小手在爸爸脸上画画,画一朵小花,再画一只乌龟。   孙浩被脸上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弄得不得不再次睁开眼,“怎么了?”   孙睿飞垂下眼睛,撅着嘴巴不吭声。孙浩认命的坐了起来,笑着捏捏儿子的脸蛋,“好吧,那我们就起床,今天爸爸带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孙睿飞闷了一会儿,小声说,“好的,爸爸。”   孙浩笑得更开了一些,说,“那我们一起起床,昨天在超市买了速冻水饺,爸爸煮给你吃,好不好?”   “好。”孙睿飞话虽这么说,人却还是赖在被窝里不动,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活泼,孙浩觉得奇怪,想去掀他的被子,却被孙睿飞牢牢地揪住了。   “乖儿子,怎么了?”孙浩担心地问。   孙睿飞脸红了,一会儿后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甚至还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孙浩一头雾水,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房间里顿时就弥漫起一股尿骚气,孙浩石化了,孙睿飞的小秘密被发现,索性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爸爸好坏!人家憋尿都憋死了,怎么喊他都不醒,呜呜,他不是要故意尿床的!   孙睿飞趴在床上哭了一会,大概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子汉,一直哭好像不太好,摸摸眼泪,自己默默了坐了起来,父子两一个坐床这边,一个坐床那边,相顾无言。   孙浩黑着脸抱他去洗澡换衣服,收拾完孙睿飞,他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被小东西尿湿了的床单被褥,孙睿飞扭扭捏捏地跑到他身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后,仰着脸捏着小鼻子对孙浩说,“爸爸好臭啊。”   到底是谁臭啊小朋友?!   孙浩板着脸拆被套,“唔。”   ——   原本的速冻水饺早饭也没了,孙睿飞一个人坐在餐桌上,餐桌上放了一杯牛奶,他手里拿了一包奥利奥,他掏出一个蘸了一些牛奶,一片塞到嘴巴里。   他边吃边看着爸爸忙碌的身影,洗床单被套,晒被子,拖地   爸爸好像还没吃饭。   他把最后一颗饼干蘸了牛奶,爬下椅子,迈着小短腿,蹬蹬跑到爸爸面前,手举的高高的,“爸爸,你吃一颗。”   孙浩正在拖地,看了一眼儿子手上黑乎乎的饼干,又望了一眼儿子期待的小眼神,他弯下腰,咬在了嘴里,“唔,儿子真乖,快去把牛奶喝完,爸爸等下带你出去玩。”   “好棒!”孙睿飞小朋友快乐的拍拍手,似乎已经从尿床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可是到底去哪玩呢?孙浩拖着地,皱起了眉头。   以前和老婆一起过周末的时候,他似乎从未有这样茫然的感觉,易维真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上午她会带着孙睿飞去菜场逛一圈,回来以后她准备午餐,孙浩陪儿子玩。午饭后,易维真哄孙睿飞午睡,睡醒后,两个大人带着孙睿飞去公园里玩,然后再一起去逛超市,有时他们会在外面吃晚饭,美餐一顿后一起回家。   回家以后,孙睿飞看一集动画片就差不多时候该睡觉了,易维真会帮他洗漱,给他讲睡前故事,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很简单对吗?可是现在,孙浩却觉得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   原本父子两起床的就比较晚,加上尿床后的一通折腾,等孙浩将家里整理好,已经快中午了,他带着孙睿飞在外面吃了午餐,是小家伙喜欢的必胜客,一餐饭吃得像是打仗一样,孙浩几乎没怎么吃,好不容易等到孙睿飞说吃饱了,他赶紧带他回家。   他以为吃饱喝足的孙睿飞会很容易午睡,结果却发现,他面临的是和前一晚几乎一样的境况。   孙睿飞一直在床上打滚,一会儿咯咯咯地笑,一会儿咿咿呀呀地尖叫,孙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哄他睡着。   他不知道平时孙睿飞在幼儿园时,老师是怎么将这帮小鬼哄睡着的。孙浩连哄带骗,连好声好气带恐吓,小家伙一直闹到下午两点多,才有了睡意。他几乎是横着躺在主卧的2米宽大床上,脑袋枕着爸爸的手臂,卷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孙浩穿着纯白色的短袖t恤,懒懒地侧身躺着。他乌黑的发垂在额前,左臂枕着孙睿飞,右手手指则顺着他柔软的发丝。   过了一会儿,他也困意上来了,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跟着儿子很快也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孙浩带儿子去了小区附近的大广场上,广场上又一个巨大的喷泉,每天傍晚都会往外喷水花,来广场玩的小朋友特别多。   北京五月之后,气温已经开始迅速回升,不少人都穿了短袖,孙浩父子两穿的就是短袖t,孙睿飞小朋友特别爱玩水,出来之前他特意带了水枪,围着大喷泉和其他小朋友玩,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先开始的,他们打起了水站,用各自的水枪去攻击对方。   孙浩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儿子玩得开心便由着他去玩。   等小朋友满足的回到爸爸身边,他身上棉短袖已经湿了大半,孙浩问他冷不冷,小家伙玩得全身是汗,摇摇头说不冷。   于是父子两去广场对面的美食商场吃晚饭,孙睿飞要吃烧烤,只要他不大吵大闹,孙浩基本上都满足他的要求,小朋友想吃什么就给他什么。   吃完之后,还不忘叮嘱他,“这是我们的秘密,等你妈回来别告诉她我们吃了这些。”   孙睿飞不迭点头,然后又问,“那我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妈妈了。   “你明天早上睡个懒觉起床,然后就能见到你妈妈了。”   ——   晚上孙浩陪儿子看了一会动画片,看完一集准备给他洗澡时,孙睿飞却赖在沙发上不想动。孙浩见他脸色有些黯淡,整个人没啥精神,心里咯噔了一下,过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果然有点儿烫。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孙睿飞小朋友开始拉肚子了,虽然不至于到拉水的地步,但大便也挺稀软不成形的。   他顿时就觉得一个头变两个大。孙浩回忆着今天一天的事,估计是自己给孙睿飞穿得太少,还带着他跑来跑去,放任他玩水,让他着凉了。而且今天一天他都没有好好地吃一顿饭,中午吃披萨,晚上吃烧烤,怪不得会吃坏肚子。   孙睿飞身体不舒服,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妈妈。他吵着要爸爸给妈妈打电话,孙浩推不过,只能当着他的面拿起了手机。   他调出了号码,突然有些退缩,看着边上孙睿飞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居然不够勇气按下去。毕竟现在的孙睿飞声音哑哑的,还有些咳嗽,易维真很容易就能听出他身体不好。   要是让老婆知道因为自己的照顾不周而让儿子生了病,易维真不骂死他才怪。   孙浩可不想老婆因为儿子责怪自己,生气不理自己。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拨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长时间地无人接听后,他遗憾地对孙睿飞说,“妈妈没有接啊。”   孙睿飞失望极了,脑袋耷拉着,小肩膀都垮了下来。   孙浩临时决定带孙睿飞去医院看病。没想到,正在他整理东西时,易维真的电话居然过来了。   孙浩措手不及,对着手机屏幕怔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他尽量平静地开口,装作云淡风轻的口吻,“老婆,你在那边还好吗?现在吃了晚饭了吗?”   “吃了,我正在外面给儿子买彩蛋。”易维真说,“儿子呢,让他接电话。”   孙睿飞早就等在了孙浩身边,他听到爸爸对着电话叫了一声“老婆”后,就像打了鸡血般地兴奋起来。   他仰着脑袋不停地拉孙浩的衣角,在他腿边又跳又叫,“爸爸爸爸!是妈妈吗?是妈妈吗?”   孙浩安抚他,“乖,是妈妈。”   把手机交给孙睿飞前,他知道自己隐瞒不住了,不如主动交代一切,弱弱的跟老婆报备,“老婆,咱们儿子好像生病了”   易维真傻眼了,“啊?怎么回事?!”   易维真和孙睿飞说了好一会儿话,孙浩发现,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他一个劲儿地说孙浩的好话,说爸爸带他去逛超市了,爸爸带他吃披萨了,爸爸陪他玩了,爸爸帮他洗澡了他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还绝口不提爸爸害他发烧的事。   最后,孙睿飞依依不舍地和易维真说了再见,把电话还给了孙浩。   易维真骂了他两句,然后说,“先不要带他去医院,小孩子烧的不高先不要送医院,去了医院也就是打针挂水。”   孙浩担心道,“那要是儿子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易维真耐心地说,“所以才要你这个爸爸留心观察啊,观察他的脸色和精神状况,还有大便形状,身体出没出汗,胃口如何,记得隔几个小时就测一下体温。”   孙浩牢牢记住老婆的叮嘱,挂上电话后,他帮儿子擦了身,冷毛巾敷了额头,喂他喝了一大杯水后又陪着他玩了一会儿,孙睿飞小朋友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他发着烧,头有些晕,看着就是蔫头蔫脑的。   孙浩抱起儿子,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乖儿子,身体很难受吗?”   孙睿飞点点头,孙浩拿出体温计帮他测了体温,381度,他又给他喂了半杯水,绞了冷毛巾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要看动画片吗?”他问。   孙睿飞摇头。   “唔爸爸和你一起玩钓鱼玩具,好不好?”   孙睿飞又摇头。   “那我们一起画画?”   继续摇头。   “想吃水果吗?”   孙睿飞小身子往他怀里钻,闷闷地说,“不想吃。”   孙浩没辙了,“那你休息一下,爸爸陪你。”   ——   一直到晚上九点之后,孙睿飞的烧渐渐退了,小家伙窝在爸爸怀里早就睡着了,孙浩不敢再给儿子洗澡,打横抱着儿子小心的放在了大床上,自己去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之后躺在床上给易维真发了条短信,“老婆,儿子的烧已经退了。”   易维真也放下了心,她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我已经上火车了,明天早上到北京,你别过来接我了,照顾好儿子。”   两人聊了一会天,互相道晚安之后,孙浩动作轻轻的吻了儿子的额头,“儿子,爸爸现在才能体会到你妈妈有多辛苦。”   他才照顾儿子几天,就觉得疲惫的不得了,面对儿子突来的疾病,他更是手足无措,再想想老婆在家时,家中所有事的有条不紊,儿子从来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挣钱养家外加爱老婆和逗儿子,其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尤其是在照顾儿子方面,他做得真不及格。      易维真拖着小行李箱到家之后,已经快九点了,听见外面有动静,孙浩拧开了门,见老婆正蹲在客厅里收拾东西,孙浩光着脚轻轻走到她身后,一下从后面紧紧搂住她,易维真被突来的动作下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瞪他,“干嘛啊,吓死我了。”   孙浩也蹲在她身后,两腿叉开,将老婆紧紧夹在自己的双腿间,下巴搁在易维真肩膀上,不停的磨蹭,“老婆”   “嗯?”   “老婆”   “嗯。”   “老婆”   易维真连嗯了几声,不理他了,转而问他,“儿子呢?还在睡?”   “嗯,小东西睡的沉呢,我们先不要吵他。”孙浩说完,对着易维真的侧脸狠狠亲了一下,“老婆,要不我们先爱爱一下?”   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自从结婚以后,两人几乎没分开过,这次分别了几天,再见到老婆,孙浩的身体更诚实,他拿已经硬起来的东西不停的蹭易维真的屁股,让她感受到他的昂扬。   易维真推开一大早就发情的人,“一边去,我身上脏死了,还没洗澡。”   “那老婆先去洗澡,洗完澡我陪你睡个觉,好好伺候你~”孙浩笑得特别贱。   易维真不睬他,拿了自己的居家服进了浴室。   ——   孙睿飞小朋友是自然醒的,他睁开眼看看大床上,早就没了爸爸的影子,他撅着屁股爬了起来,伸手扣扣鼻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爬下床鞋子也不穿,蹬蹬跑到客厅里,“爸爸,我妈妈回来了吗?”   易维真正在厨房给父子两做迟来的早饭,听见小朋友的声音,关上火,放下锅铲出来,笑眯眯的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对着他脸蛋亲了几口,“小东西,有没有想妈妈?”   孙睿飞小朋友盯着妈妈看了一会儿,又用小手摸摸妈妈的脸蛋,感觉到妈妈是真的回来了,愣愣地看了一会,突然张圆了嘴巴哭起来,“妈妈哇”   大概这就是小孩的心态,妈妈不在的时候特别乖,即便想妈妈了,也忍着,这会儿看妈妈在了,憋了好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头枕在妈妈肩膀上,哭得特别伤心。   易维真又亲又哄的,“好了好了,你是男子汉呀,怎么能轻易哭呢。”   易维真的话不顶用,小朋友还在哭,孙浩过来哄了几下,更没用。   没办法了,易维真把儿子放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儿子,“听说你昨天吃了烧烤,妈妈跟你说过不吃垃圾食品的,你跟我说说你吃了几串?”   孙睿飞小朋友马上止住哭声,低着头,表情凝重,陷入了回忆中。   易维真看差不多了,将儿子抱坐在椅子上,把早饭端了出来,“好了好了,我们孙睿飞下次会不吃的,对吧?”   小朋友轻轻的嗯了一声,乖乖吃饭了。   ——   这一天里,孙睿飞几乎寸步不离易维真,易维真去手洗儿子换下的衣服,他就跟着妈妈蹲在卫生间里,小手伸进盆里,帮妈妈一块洗。中午易维真准备做饭,坐在客厅里剥青豆,他也蹲在地上帮妈妈剥毛豆,要多乖有多乖,小朋友在妈妈面前表现的棒棒的。   吃完午饭后,易维真把买回来的奥特曼蛋给儿子,小家伙躺在大床上,一手玩着彩蛋,一手摸着妈妈的耳朵,一会儿就睡着了,丝毫没有昨天和爸爸在一块时旺盛的精力。   易维真也累了,歪在床上和儿子一块睡了。   孙浩吃完午饭就进了书房完成他的工作任务,忙完之后,再进了卧室,床上一大一小貌似睡得很熟,他轻手轻脚的挤在了老婆旁边,一手支着头,盯着老婆儿子看。他发现儿子的小手特别不老实,总是在他妈妈柔软的胸口摸来摸去,孙浩小心的拿开了儿子的手。   没过几分钟,小朋友又将手搁在了上面,满足的捏了捏。   孙浩拿开,小朋友再放上。拿开,放上,拿开,放上   来回了几次后,孙睿飞小朋友不开心了,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而易维真,早就被后面的人给弄醒了,见儿子你哼哼唧唧的,睡得不安稳,她撑着精神哄着,他也伸出手,隔着她轻拍着儿子,低头老婆半眯不眯的样子,慢慢停了手,低下头去。   易维真让着他,单手推开,“别闹了,儿子在睡呢,一会又得醒了。”   孙浩没亲到老婆的嘴,唇落在她耳垂上,啜吻,“老婆,我比儿子还想你”说着,他的手不老实的伸进了她的领口里,捏着一团柔软,将它挤成各种形状,唇贴在她颈脖后重重的吮吸,“这里是我的,他这么大了,怎么还让他摸你这儿。”   易维真躲不开他,无语道,“我哪知道,小孩子都喜欢摸这里,我能怎么办。”   他啃着她的脖子,模糊低语,“以后一定要他改掉。”   想到她出差前来了例假,加上又出差了这几天,他确实有好一阵子没碰她了。易维真翻了个身子道,“我们去次卧吧,别吵着儿子。”   他亲亲她,轻手轻脚拿开八爪鱼小东西,抱起小东西的妈妈。   好久没要了,孙浩有些急迫,有些粗鲁。易维真被他沉沉压进被褥里,唇舌都被吞咽,她有些喘不过气,手抵着他两肩,在唇舌缠吮间模糊低语,“轻点。”   手往她下面伸去,揉着,抽弄着,直到她润泽了,他才把自己送了进去,忍不住咽声求饶,“轻点啊”   “乖,还疼?”他放缓动作,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说他们都结婚好几年了,可是一做爱老有些受不住,也知道他自己确实有些粗野,可一碰到她的身体,他就有些收敛不住。      结束后易维真一身粘腻,他也是,身上哪还有力气,任由孙浩抱着去浴室冲淋,全靠在他身上,看他侍候着自己,冲完澡,用大浴巾裹住,还是抱着回去。   “我自己走吧”房间不大,说话间她已被抱到床上,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xing爱,两人甜蜜的拥躺在床上,小声说着话。   易维真说她在武汉的事,孙浩说他在家是怎么管理儿子的。   说起儿子,两人又回了主卧,准备和儿子一块睡。   这个时候孙睿飞小朋友已经醒来了,正自己躺在床上玩呢,见爸爸妈妈一起进来了,他瘪瘪嘴,自控道,“你们去哪儿了,爸爸坏,妈妈之前还在陪我睡觉呢”   ☆、第125章 IPAD的杀伤力   早上听见房门咚咚咚一阵响,易维真和孙浩均皱着头呻吟,易维真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也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了,大概是从武汉回到自己家,回到熟悉的地方她放松了不少,加上昨晚孙浩缠她缠的厉害,两人睡得比平日沉多了。   孙浩不愿意动,只是脸贴在她背后模模糊糊地问,“几点了?”   “七点刚过,”易维真缓缓坐起来,看看他,眼睛仍闭着,她伸手摸摸他眼下,“你再睡会儿吧”   门上又一阵乱敲,孙浩叹息,“去把那臭小孩逮进来!”   易维真下床穿衣,走到门前轻轻把门打开,孙睿飞小朋友背了个小书包,正拧着门把,幸亏易维真早想到,门开得缓些,要不然可就跌个小狗啃泥了。   “妈妈,送我去幼儿园。”孙睿飞仰着小脸抱住易维真的腿,“我今天不要爸爸送了,我要你送。”他歪着头抱住妈妈的腿,“或者你和爸爸一起送也可以。”   “好啦好啦,妈妈送就妈妈送,你让妈妈去洗脸脸刷牙牙好不好?”易维真声音放轻,她怎么会不答应?再转头看看床上,孙浩趴卧着,没什么动静,想必是真的累了,“小东西,你先去客厅等妈妈好不好?”   “为什么?”   “我们不要吵爸爸,让爸爸睡觉好吗?”   孙睿飞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小声地问妈妈,“那我先亲爸爸一下再下去行不行?”爸爸照顾了他这么久,他也是爱爸爸的,只不过在妈妈面前,对爸爸的爱都是浮云。   易维真捏捏儿子的小脸蛋,放任他去了,自己进卫生间洗漱。   孙睿飞小朋友果真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可是爸爸睡在中间,有点远,够不到,他小心地往上爬啊爬,小背包很碍事,可是什么都难不倒他,他把小背包解下,扔到地上,地板是木质的,声音有些大了,他赶紧转头看看爸爸,发现爸爸并没有被吵醒,于是再接再励,一鼓作气爬到爸爸的大头旁边,啵啵印下两个湿哒哒的亲亲后发现爸爸好像在笑,他狐疑地看了一会儿,爸爸又不笑了,他又亲了一下,爸爸又笑了,于是他大声地说,“爸爸你在笑!”   孙浩也不睁眼,只伸出手在他身上挠胳肢窝,孙睿飞最怕痒,又是尖叫又是尖笑,不住地扭着。   易维真听见屋里吵闹,出了看了一眼,知道他肯定是没法睡了,易维真回卫生间迅速地收速好自己,出来要分开玩得正high的父子俩,“孙睿飞,妈妈好了,我们去幼儿园好吗?”   孙睿飞搂着爸爸的脖子大声说着,“今天我要爸爸妈妈一块陪我去幼儿园。”说完,他扭头问孙浩,“爸爸,你陪我去幼儿园好不好?”   孙浩点头说可以,易维真却强硬地抱起小东西,“等你弄好就迟到了,我们先走了。”   他想说,这么点的小孩子在幼儿园一天到晚就是玩,迟不迟到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老婆教育小朋友时,他是不会乱插嘴的,一个说错了,老婆要找他麻烦。   易维真八点就得到科室,今天来不及做饭了,只好在路上随便买点早饭。易维真抱着儿子去玄关换鞋,看着小东西仍撅着嘴,便说,“孙睿飞,猜猜你的嘴巴能挂几瓶娃哈哈?哎呀真是丑死了。”   孙睿飞见妈妈帮他穿好鞋子便赶紧跑到玄关处的镜子前,瞄了一眼赶紧恢复正常表情,还对妈妈说,“可以挂两瓶。”   易维真忍不住发笑,对着儿子的小脸蛋狠狠亲了两口。   ——   周五是嘟嘟六岁的生日会,嘟嘟请了几个玩得好的小朋友,并且在妈妈的提醒下,也邀请了自己的小表弟。当然,还有舅舅和舅妈。   嘟嘟还没上小学,马姝怡和叶知秋仍住在原来的地方。下午下班之后,孙浩先去接了老婆,然后和老婆一起接儿子放学,然后去给嘟嘟买礼物,最后再驱车赶往马姝怡家。   在嘟嘟过生日很久之前,他就打电话给了舅妈,告诉舅妈自己想要个ipad,并且说班上的其他小朋友都有了,只有他还没。   对此,易维真买之前先给小朋友的妈妈打了电话,“表姐,嘟嘟这么小,能玩ipad吗?”她家还没有这个东西,易维真怕的就是孙睿飞看见ipad之后就迷上它。   马姝怡也很头疼,原来易维真打电话给她之前,嘟嘟已经告诉过妈妈了,如果妈妈不让舅妈给他买ipad,他就不吃早饭,在幼儿园也不吃午饭,回来更不吃晚饭。   “买吧,买吧。我都快头疼死了,他最近越来越难管理了。”   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先去了电器城,找到苹果专卖区,孙睿飞小朋友在爸爸放下他的那一刻,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扯着爸爸的裤脚问,“爸爸,爸爸,大的我知道是电脑,小的是手机,可是这个是什么呀”   没办法,ipad对小朋友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确切来说,对大人的杀伤力也很强。   孙浩以手扶额,丢了个眼神给易维真,意思是好妈妈,这事交由你来解决。   易维真也头疼,她念想ipad好久了,打从它出世开始,她就摩拳擦掌一直想买,可是一看到有样学样的孙睿飞,她又偃旗息鼓了,她不买,也不准孙浩买,所以导致孙睿飞小朋友还没见过ipad,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用的。   易维真蹲下来,和儿子持平,扯着头皮道,“这个是用来学习的东西,我和你爸爸等下就买这个不大不小的送给嘟嘟,因为嘟嘟要上学校啦,它可以教嘟嘟学习拼音。”   孙浩在一旁忍着笑,憋的脸通红,就看着小孩妈妈在扯,越扯越瞎!   孙睿飞小朋友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并且妈妈无意间给嘟嘟表哥在孙睿飞心目中树立了个高大光辉的形象,原来,嘟嘟表哥这么热爱学习呀,哪像他,特别讨厌学习。   说起来,还真有些小惭愧呢。   孙浩一家三口赶在了吃蛋糕前到嘟嘟家,嘟嘟小朋友顶着生日帽,听见门铃响就飞快的跑去开门,看见是舅舅一家,他开心极了,伸手向舅妈道,“舅妈,我的ipad。”   易维真笑着将礼物递给他,嘟嘟大哥大一般拉着表弟的小手带他进去,还不忘对两个大人说,“舅舅、舅妈,我太爱你们了。”   分蛋糕时还不忘给舅舅、舅妈分一块大的。      一直到他们晚上回到家,孙睿飞脑子里仍然是那块银白色的‘学习机’,直觉告诉他,学习机绝对不是妈妈说的那么简单,功能也绝对不是那么单一。   然后在易维真哄他睡觉之前,孙睿飞抓着妈妈胸前的衣裳,迷迷糊糊的说,“妈妈,你也给我买台学习机吧,我会好好学习的。”   “”   ——   春去春来,孙睿飞小朋友又长了三岁,已经成功升级成一年级的孩子,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没有小时间的乖巧可爱,但也没到懂事的时候。   他会在学校里和小伙伴疯狂玩耍,也会和小伙伴们闹矛盾,然后打上一架,至于学习成绩,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爸他妈,和学霸无缘,学渣和他倒是挺像的。   两年前,孙睿飞缠着爸爸养了一条哈士奇,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着自行车坐电梯下楼,带上哈士奇,像个旋风小子一般飞速的蹬着自行车,后面的二货疯狂的赶上来。   然后两只二货在离家不远的广场上溜到易维真去找他回来为止。   “唉,老公,咱们儿子以前多乖巧多可爱啊,说起话来都甜甜的,肥嘟嘟的小脸蛋让人看了都被萌化了,现在。”易维真躺在老公怀里皱眉,“怎么这么闹腾啊!”   “孙睿飞长大了,哪能按照你的想法去成长,他是个男孩,要是现在还甜襦襦的像个糯米团子,那你就该担心了,以后长大绝对是个娘炮。现在这样多好,小男孩都是调皮一些的,我的儿子,还是随我。”爸爸养儿子的想法和妈妈就完全不同了。   “也没有遗传到我们学霸的潜质。”易维真嘀咕。她可是从小到大都是第一的,孙浩也不差,一路上升。   孙浩笑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才小学一年级,什么学霸不学霸的,不管他学习成绩好不好,我们只要他快乐的成长,这么大点的孩子,不要在学习上对他要求太高,快乐成长为好。”   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孙睿飞是非常轻松的,除了每天按时上学放学,然后学一门他感兴趣的画画,其他什么补习班都没上,哪怕是学校老师组织的补习班也不去,用他爸爸的话来说,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小时候不玩,难不成长大了才玩?   当然,不上任何补习班的孙睿飞成绩是很糟糕的,经常被请家长,每当这个时候,易维真都会让一家之主去,培养孩子的注意是他出的,那就让他去被骂好了。      和幼儿园不同,现在班上许多小朋友都有了ipad,而孙睿飞早就知道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学习机,然后他七岁生日即将到来之际,他向妈妈伸手,提出了要求,“妈妈,你给我买个ipad吧。”   易维真自然拒绝了,并且告诉除了ipad的其他东西,他都可以提出请求。   妈妈那里行不通,孙睿飞又去找爸爸。孙浩正在书房画图纸,见儿子缩头缩脑的进来了,招招手让他过来了。或许是长大了,孙睿飞和同样是男人的爸爸似乎有更多共同的语言,他寻思着和爸爸商量可能会更有戏,“爸爸,如果在生日前考试进步了,你能答应我,给我买个ipad吗?”   给你买才怪!给你买了你爸我就要遭殃了!   孙浩当然也拒绝了。   爸爸妈妈都行不通,他想了想,干脆给远在b市的舅舅打了个电话,舅舅是个特别豪气的人,基本上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电话里,他跟易维诚说,“舅舅,我生日快到了。”   “生日到了啊,想要什么告诉舅舅,舅舅什么都给你买。”易维诚很干脆的说。   “我想要ipa”   他还没说完,易维诚就忙说,“除了ipad什么都可以。”   “”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126章 时间过得好快呀   孙睿飞还是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ipad,因为他求他的外公给买的,外公不仅送了他ipad,还送了苹果笔记本,孙睿飞学会了狗腿,谁给他买好东西,他就说最爱谁。   “外公,我最爱你了,么么。”电话里,孙睿飞是这么说的。   用妈妈的手机和外公聊了会天,后来被妈妈拿了过去,易维真忍不住抱怨道,“爸爸,你别这么宠他,他最近都快让人头疼死了。”   所谓隔代亲便是如此,易爸看外孙,哪看哪好,反倒是跟着小朋友抱怨妈妈,“你也是,不就是个什么ad嘛,我当是波音飞机呢,你拖了这么久不给他买。买买买!”   “”   ——   孙睿飞放暑假了,孙浩又不强求他上什么补习班,小朋友的空闲时间突然多了起来,易维真和孙浩要上班,没时间去管理他。   然后孙睿飞就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当然,他去了之后还没忘记将ipad带着。   本来是想去爷爷奶奶家的,但爷爷奶奶都还没退休,比爸爸妈妈还忙,好在外公外婆是闲赋在家带孩子的,孙睿飞到了乡下,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整天跟着比他大了不到一岁的小表哥易博文厮混,在读二年级的易博文长相随易维诚,高高壮壮的,在同龄小伙伴中特别显然,他性子也像易维诚,像头小蛮牛一样,完全是一帮小伙伴中的大哥大。   孙睿飞跟着他一起厮混,特别有荣耀感,到哪里都吆五喝六的,他们管表哥叫大哥,表哥鞍前马后的伺候他,那事实上他就是个太上皇。   太上皇想吃冰棍了,表哥蹬蹬蹬跑下楼去给弟弟拿冰棍,一支草莓味的,一支荔枝味的,草莓味的给表弟,两人一块吃着玩游戏。   太上皇想去工地上玩了,表哥就偷偷载着他去山上找老爸,然后易维诚一手夹一个,将两个小朋友扔到铲车驾驶座上,教小朋友开铲车。   太上皇想捉蛐蛐了,表哥就带着他偷偷去田里山脚下捉蛐蛐,要是不小心被外公发现了,那挨揍的绝对是表哥。      表哥对他太好了,孙睿飞小朋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跟表哥说下次外公再生气的话,就由他来担责任。哪知道易博文小朋友拍胸脯道,“没关系,我来。你长得白白嫩嫩像个小妹妹一样漂亮,我不舍得爷爷揍你。”   搞了半天,表哥对他好是因为将他当成了妹妹啊!   孙睿飞小朋友突然就不想和表哥说话了,人家明明是个男孩子好么!      暑假快结束时,易维真回来接儿子,在娘家住了几天。   自从她工作以来,她几乎是一年才能回家一趟,没回来一趟,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就老了一岁,想当初易维真上高三那会儿,孙奶奶还不到七十岁,是个健康行动麻利的老太太呢,现在都已经八十多岁了,走路要撑个拐杖了。   易爷爷也是,现在行动也没以前麻利了,耳朵也开始聋了,要说话特别大声才能听得见,不过他还是爱抽烟卷,爱听戏。   易爸现在已经不去厂子里了,就交给易维诚做事了,他和易妈就负责带着孙子在市区上学,暑假回来就天天和几个邻居打麻将,遛狗也遛不动了,家里就养了条萨摩耶做宠物狗。   以前是易妈带易奶奶跳广场舞,现在是王家妍带易妈跳广场舞   看着家里所有人都变了模样,包括她自己,易维真不得不感慨时间过的好快,她都已经三十二岁了,她和孙浩的儿子都已经七岁了      孙睿飞小朋友走的那天,向来不哭的他,偷偷抹起了眼泪,虽然表哥将他当妹妹一样照看,但两人的关系还是很铁的,这么一分开,要好久都不能再见呢,至少得放寒假才能再一块玩了。   想想还有些小伤感呢。   ——   再回北京之后,孙睿飞小朋友就已经是二年级的小朋友的了。因为长得高,又漂亮,像一个小王子,深受小学女生的喜欢,女生们都以能和他手拉手,一起玩游戏为荣,孙睿飞很享受这一切,只是当两个小女生为了他扯辫子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了困惑。   于是向爸爸孙浩求解惑。   “方一心长得很漂亮,陈依依脾气很温柔,我都很喜欢呀,为什么她们不能好好相处呢?”孙睿飞放下画笔,转了转眼睛,很认真地问爸爸。   孙浩想了想,问,“重点是,你比较喜欢谁呢?”   “我说了呀。”孙睿飞一本正经地重复,一副爸爸怎么听不懂的样子,重新说了一遍,“方一心长得很漂亮,陈依依很温柔,我喜欢看方一心穿花蝴蝶裙子转圈圈,我也喜欢陈依依用手帕帮我擦汗。爸爸,我要选谁呢?”说着绞着衣摆,一副好难取舍的矛盾。   孙浩沉吟许久,再次发问,“重点是,你比较偏向谁呢?”   孙睿飞重重叹了口气,急着又重复一遍,“我说了呀,方一心穿裙子很漂亮,我很喜欢,陈依依会为我擦汗,我很喜欢。”   孙浩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沉沉道,“所以,你比较喜欢谁呢?”   ……   孙睿飞沉默地起身,实在是不想再和爸爸有任何交流了,感情的事还是交给妈妈处理好了。   隔了几天,孙睿飞在饭桌上又提起小学的事情,说起自己新交的女朋友罗欣然,长得很漂亮,脾气又好,简直是个小天使,手还软软的,拉她的手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孙浩蹙眉反问:“那方一心和陈依依呢?”   “她们都很好,只是不适合我,有缘无分。”孙睿飞扒拉了大口米饭放进嘴里,笑得很真诚。   孙浩无奈摇头,认真道,“男孩子对待爱情要慎重些,不能见异思迁,不能看一个喜欢一个。”   孙睿飞似懂非懂,敷衍的恩恩了两声。   又隔了几天,孙睿飞说起自己和罗欣然吵架的事情,易维真好奇地问儿子,“她真的说一辈子不理你了?”   孙睿飞点头,立刻说,“不过后来又和好了。”   “哦?怎么和好的?”易维真反问,“你不是说她很生气吗?”   孙浩后仰了一下身,作为一个爱老婆的老爸,他字字良言,谆谆教诲,“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不能欺负她,如果她不开心了,你要检讨自己哪里做错了,向她保证以后不再犯这个错。总之对待感情要真诚,坦率,要有责任感,不能马马虎虎。端正好态度,她就会原谅你了。”   “不用那么麻烦的啦。”孙睿飞耸耸肩,跟老爸说着他们怎么和好的经历,“我说我爱她,很爱很爱她,她就立刻原谅我了。”   “”   “”   ——   孙睿飞参加了他们学校的足球队,足球比赛那天,他出尽了风头,孙浩和易维真也抽出时间作为啦啦队在参观台上参观比赛,为儿子加油助威。   夫妻两今天穿的全是上白下黑的运动衣,走到哪里都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孙睿飞的小伙伴们纷纷说,“孙睿飞,你爸爸好帅!你妈妈是美人呢!”   孙睿飞的小女朋友罗欣然穿着一身粉色的背带裤跑过来,亲昵道,“孙睿飞,你今天好棒呢!”   孙睿飞立刻拉起罗欣然的小手,郑重其事地向爸爸妈妈介绍,“爸爸,妈妈,她就是罗欣然,我的女朋友。”   孙浩愣住了,易维真倒是大方地俯身,笑着摸了摸罗欣然的头道,“你长得好漂亮呀。”   “阿姨,你也好漂亮。”罗欣然甜甜地说,又抬头看着孙浩,讨好道,“叔叔,你好帅啊。”   孙浩这才回过神来,答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孙睿飞。”罗欣然眨了眨眼睛,继续恭维道,“原来你长得这么帅是随你爸爸的啊。”   易维真笑了,又揉了揉罗欣然的脑袋,“小姑娘嘴巴可真甜,孙睿飞平常会欺负你吗?”   罗欣然想了想后摇头,“他舍不得欺负我的。”   “对,我怎么可能欺负她?我爱她还来不及。”孙睿飞立刻表决心。   “”天呐,作为爸爸的他,怎么有点想揍这个臭小子呢!   孙睿飞语出惊人,对自己的女朋友道,“我早就说了,我妈妈长得漂亮,脾气很好,你和她会处得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我太紧张了。”罗欣然脸一红,小声道。   “”妈呀,她这是要提前当婆婆的节奏了么?!   回去的路上,孙浩和易维真就孙睿飞的早早恋问题进行了教育,孙睿飞听得很认真,双手搁在腿上,过了一会就觉得老爸老妈的话非常乏味,睡意袭来,脑袋一顿一顿的,很想睡觉,孙浩瞟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孙睿飞立刻弹起,揉了揉眼睛,不甚在意道,“好啦,我知道。”   “老师说了你在学习上缺乏耐心,总是开小差。”孙浩缓缓开车,瞪了儿子一眼,“这点你要改。耐心和毅力非常重要,人可以不聪明,但是不能没有克制力。”   “知道啦。”   “至于早早恋的问题。”孙浩顿了顿后,又瞟了一眼儿子,严肃道,“不许占女孩子的便宜。”   “拉手可以拉吗?”   “可以。”   “亲脸蛋呢?”   “偶尔为之。”   “亲嘴呢?”   “坚决杜绝。”   ……   ☆、第127章 完结章   易维真三十三岁时,因为工作上的干练,学术上的出色,她已经升为一名副主任医师了。   而在她升为副主任医师不久,她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在科室里自己查了下,才敢确认自己是又中招了。   孙睿飞还小的时候,孙浩就是再急,做的时候都不忘戴套,随着孙睿飞大了,他们的避孕措施实施的没那么严格,在她安全期内孙浩基本上就不戴套了,用他的话来说,“我烦死那东西了。”   他的心思,易维真多少能猜出来一些,孙浩本身就是独生子女,虽然受到父母的宠爱比较多,但一个人难免孤独,尤其是在他而立之年后,更能体会到这种孤独,所以他会有意无意的在老婆面前提要是孙睿飞有个弟弟或妹妹就好了。   这些年政策也放开了,夫妻双方中只要其中一人是独生子女,就可以生二胎。对此,易维真是不反对的,因为她本身就是姐弟两个,她也希望能再有个孩子能和孙睿飞作伴,只是之前一直在忙升职称的事,现在职称也升了,第二个小家伙也来了。   ——   晚上的时候孙浩回得晚,洗漱上床后逗着她欲行不轨之事,易维真话说得稍稍慢了一点就被他得逞了,之前是不知道,所以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怀孕初期的小东西在妈妈肚子里其实是不稳定的,想让他马上停下来,又觉得有些不太人道,想想之前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影响,便准备由着他尽兴了,只是自己心里有了牵绊,有意无意地总想保护宝宝,他有些察觉,释放了以后便低下头去亲她,“怎么今晚心不在焉的?”   易维真看着他,弱弱地笑了一下,手拖着他的大手盖在腹部,轻轻地说,“怕伤着了。”   电光火石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孙浩立马顿住了,然后是不敢置信,易维真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着,摸了又摸,一点力气都不敢用,“宝贝,你是说?”   易维真的手与他交握,轻轻点头,“两个多月了。”   他太意外,太高兴,没办法讲出连串的语句,只结结巴巴地重复,“两两个多月了?”   易维真笑了,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肯定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须得从长计议,孙浩这边自然喜不自胜,第二天一清早,他甚至等不及老婆起床,一个人光着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接一个打电话,不过片刻,家中所有人都知道易维真又怀了一个!   家中老一辈的都乐坏了,孙奶奶更是还要自告奋勇的过来照顾孙媳妇,被孙浩立马给否决了,“您都八十多岁的人了,您要是过来,我得反过来照顾您啦,您就好好在家养着身体,我们这边就请保姆。”   孙爷爷也是这样想的,这会儿不是十年前孙媳妇怀大孙子时候了,他们的身体眼见不如从前,去了还不够给他们添乱的,于是孙奶奶只好歇了这个心思,再三叮嘱孙浩要去请个勤快点的保姆过来。   三十多岁的易维真不是二十多岁,怀二胎之后,她事事都比以往小心,孙浩比他更小心,还要她头三个月不要去上班,被易维真一票否决了,“科室里不让我再值夜班就已经是很仁慈的了,还让我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你当医院是你家开的呀。”   现在老婆最大,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浩再次变身老婆奴,每天狗腿的送老婆上班,接她下班,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这架势绝对是皇帝和太监。   还有一个需要解决的是与孙睿飞沟通的问题,虽然孙睿飞此时已经九岁了,但不能因为他是个大孩子了就疏于沟通。   事实上早在孙浩有意无意向易维真提出要个二胎时,易维真就已经探听过儿子的意见了,那个时候孙睿飞七八岁,小朋友听妈妈问他想不想要弟弟或妹妹,小朋友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才低头说,“那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你们是不是就不疼我了。”   小家伙那个受伤的眼神让易维真顿时心疼,她搂过儿子,温柔的说,“你是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孩子,爸爸妈妈是非常疼爱你,就算有了弟弟妹妹,爸爸妈妈还是疼你啊,你想啊,如果你有了弟弟,你可以和他一块玩,他会乖乖听哥哥的话,你就是大哥,他就是你的小弟。要是你有了个妹妹,她会跟在你屁股后面甜甜的叫你‘哥哥’,拜托你教她学自行车,还会在高兴的时候亲亲你,说爱哥哥”   大概是易维真提早灌输的比较多,现在她怀了二胎,孙睿飞知道了之后,并没有很伤心或者接受不了,而是摸摸妈妈的肚子,好奇的问,“是弟弟还是妹妹?”   易维真笑,“现在还早,妈妈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等妈妈知道了,会第一个告诉你好吗?”虽说现在禁止非法鉴定胎儿性别,那她就是能鉴定性别的那个人,就算她不想知道,看了之后也会知道啊。好在出台这个政策的本意为的就是防止打胎,易维真不存在不要这个孩子,也就没什么了。   “我想要个妹妹。”孙睿飞趴在妈妈的肚子上有些期待的说。大概是汉子们对软软甜甜的妹纸都有特别的期待,要是个肉嘟嘟的小妹妹对他撒娇,他一定什么都答应她。      怀孕二十周以后,易维真的肚子像是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不像怀孙睿飞的时候她是肥嘟嘟的,现在的她除了肚子鼓之外,其他地方都不见胖,营养倒是被肚子里的小的全吸收了。      易维真很注重胎儿教育,还很关注孙睿飞的心情,每天都会让孙睿飞参与,数小妹妹的胎心音,和小妹妹说说话,还参与小妹妹的取名。      是的,易维真知道小家伙的性别了。      最开心的要数孙睿飞了,比起小弟弟,他更喜欢小妹妹,说到小妹妹取名的事,他想了好久,把小妹妹的名字全部写在纸上,易维真拿起来一个一个看。      小虾米、小公主、小可爱      易维真笑眯眯的看完,然后问孙睿飞小朋友,“为什么只给妹妹取小名啊?”      孙睿飞看了看一旁读报纸的老爸,低声哼哼,“那是因为爸爸说他要给妹妹大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孙浩放下报纸,不经意间扭头看了儿子一眼,抚了抚镜框。孙睿飞小朋友立马道,“其实爸爸取名挺好的,我都还不会取,万一给妹妹取难听了怎么办”      孙浩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看起了报纸。      易维真无语,手肘戳戳他,“哎,跟儿子争,你好意思么!”      孙浩摸摸鼻子,“什么,老婆,我什么都没说啊。”            国庆节那天,易维真剖腹产生下九斤二两的小女儿,取名小可爱。      小可爱非常乖,一点也不闹,妈妈没奶水也没关系,给她奶粉一样喝,谁叫她是个小吃货呢。      孙睿飞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东西,他趴在病床沿睁着大眼睛看着妹妹吸奶瓶,粉粉嫩嫩的,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她的脸蛋一下,好奇的问,“妈妈,我以前也是这样吃的吗?”      “不是啊。”易维真笑着说,“你以前是妈妈喂的,那个时候你可比妹妹爱哭多了,吃不饱哭,尿了也哭。”      “啊”孙睿飞被妈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立马保证,“那我以后就不哭了,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妹妹!”      小可爱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醒的时候不多,所以孙浩父子两特别珍惜小可爱睁眼的那段时间,一大一小围在小床跟前,盯着她目不转睛的看。      不想孙睿飞出生的时候,孙浩现在可一点儿也没觉得女儿烦,易维真出院回家之后,她基本上夜里都不用起来,全是孙浩在弄,半夜里起床给女儿冲奶粉、换尿布,比起以前,他现在才是个正儿八经的奶爸。      昏黄的床头灯光下,易维真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还有些小小吃醋呢。      不过这些醋意在看到女儿越来越可爱,越来越白嫩的脸蛋之后就消失殆尽了。            时间过得飞快,小可爱转眼间就会蹒跚走路,会叫爸爸妈妈哥哥会甜甜的跟爸爸妈妈哥哥撒娇要抱上幼儿园,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小一辈的人在成长,易维真和孙浩渐渐就被变成老一辈人了。      当年陪伴二人童年成长的爷爷奶奶早就去世,各自的父母头发已花白,而他们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退休之后,医院要返聘她回去,易维真没同意,她宁愿和孙浩在家养花种草,一块出去旅旅游,去儿子女儿那里看看他们各自的孩子,再或者帮他们带带也行。      易维真比孙浩走的早,她仍旧没有逃过癌症的恶魔,只不过这次不是乳腺癌,而是宫颈癌。她走的时候形体消瘦,面容枯槁,头发也因化疗而掉光,她问孙浩现在她丑不丑。      此时的孙浩不比她好到哪去,他也是满脸皱纹的八旬老人了,“不丑,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最美的。”      易维真笑了,这样就好。      这辈子她没有白活。      易维真走之后,孙浩消瘦了许多,儿子女儿要接他过去和他们一块住,可他没同意,他仍然只身一人,每天都会对着易维真的遗像说上几句话。      比如我早饭吃了你爱的小笼包呢,今天出去溜达了一圈这类看似毫无营养的话题。      半年后,这位老人也跟着去了。      他的遗愿就是和她葬在一起。      完。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